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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一章:这一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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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不肯认我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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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招惹了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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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他不是你们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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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把她给我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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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我不会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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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药上好就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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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等着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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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为女人抗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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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多多被人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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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绝对不会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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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愿嫁侯爷为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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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只能从钱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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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到底谁心里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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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将公主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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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做戏何不做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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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我真的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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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店里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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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升官发财死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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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继父哪有生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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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的确是中毒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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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又闹得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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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荣华会被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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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有了娘忘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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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彻头彻尾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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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都听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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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我是来道歉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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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为夫也是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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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哪里来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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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愚蠢的下毒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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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突如其来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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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又要英年早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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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不要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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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进宫给皇帝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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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不满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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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属狼的,将你吞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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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给个侍妾之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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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根本无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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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只想求个安生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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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谋害起孩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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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真是下本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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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这不就是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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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让她自个儿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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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侯爷亲自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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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喝醉认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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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真的打算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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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采取特殊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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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玲玲又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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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十足十的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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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皇帝真的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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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都是老夫老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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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混世魔王的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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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这次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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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难道是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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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还打算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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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仿佛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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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玲玲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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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怪人的‘精美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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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怀疑你们私藏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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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青楼扬刀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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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孩子并非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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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善良还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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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果然是个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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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善良而非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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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捡了个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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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有些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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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答案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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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又对她使美人计!

安陵不以为意的笑道:“白老板这丢了一地的图纸,肯定是没有灵感,不如现在去放空一下,为了画图而画图,岂不是过于单调乏味?”

听他一番话,白羽岚心中倒是有些清明,的确也是,她从前都是在哪里突发灵感,就将这印象画成一个简笔画,等到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后,就将那简笔画拿出来,回味着当时的思绪,很快便能将这种心情给绘成一张满意的设计图。

“的确,我现在的确是灵感衰竭。”白羽岚苦恼道。

不都说是恋爱中的女人,浪漫因子比旁的人要多些吗?就连这些搞设计的,也都能做出些让人意料不到的图纸。

怎的到她这里,就不灵验了?难道是因为她和叶铭庭其实还不算恋爱,因为两人都是老夫老妻了!

“不如夫人跟我出去玩一趟?也当散散心好了。”安陵邀请道。

然而白羽岚却是满身警戒,若是这厮,会不会将她带到什么青楼一处啊!再说上次与叶铭庭在青楼遇见,的确是很尴尬。

“不过我不去烟花之地。”

“当然。”

半晌,白羽岚站在这京城中的制高点,瞧见那宫墙之外的满目苍翠后,心中一悸,思绪便翻飞起来。

这里,身前,是王朝江山,如此多娇,生机勃勃,神秘未知,但广袤无垠,身后,是宫苑深深,美人迟暮,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联想到先前秋猎的时候,皇后那幽深的眼神。

白羽岚心里打下一个决定,但这决定,却是在钢索上行走,稍有差池,或许,这些天和皇后的好交情,也算到了头。

“怎么?有灵感了吗?”一身白衣,迎风而立,安陵朝她询问道。

白羽岚点头,随后道:“王朝辽阔无疆,站在这摘星楼,恍然一望,才发现,自己原来这般渺小,而自由,又是如何珍贵。”

安陵出身大家,自然也是晓得她口中说的这些,但若是有朝一日,有谁能出了这勾心斗角的宫廷,在漫无边际的世界里,驰骋,又是如何滋味。

“既然带我来这里都吹了下冷风,安公子也该将我带下去吧?”白羽岚挑眉瞧他。

倒不是因为这摘星楼与叶铭庭的青玉亭一般没有梯子,而是因为这里就算是有梯子的,但是也只能在皇帝的允许下,才能上来,否则岂不是,是个人都能上来这摘星楼。

这摘星楼是为先皇最爱的妃子而建,劳民伤财的,最后竟然也没有引起民怨什么的,也是奇了。

“白老板这么着急,本公子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都有削减了。”安陵捂胸作痛状。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一脚揣在安陵腿上,道:“快将我带下去!”

安陵这厮这下倒是一点都没有反抗,也没有油嘴滑舌,反而像是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冲着她道:“白姑娘,家中可有亲属?本公子想要做你的娘家人。”

白羽岚再次忍不住抽了嘴角,道:“你今日是没吃药吧。”

谁知安陵这厮竟然还对着她撒起娇来了,拉着她的袖子,就是一阵讨巧装萌,道:“我家里,隔了三代,都没有一个姐妹姑奶,白老板你身上让我有种姐姐的感觉。”

“我可没这么大个弟弟。”

虽说这安陵的的确确还是个京城受宠的公子哥儿,而她也的确是嫁人之妇,不过,她的年岁却还是比安陵小些。

“不管,若是白老板今日不把我这个弟弟认了,我就不下楼了,反正这摘星楼景色不错!”

摘星楼晚上景色的确不错,可这大白天,那还真是没什么看头......

不过看在这人好歹是将自己愁了很久的思绪打开了,反正认个弟弟也还不错,反正她也不吃亏。

白羽岚点点头,妥协道:“好吧好吧,你可得给我消停点。”

安陵得了这句话,心中一动,当即便要熊扑上来,无奈被白羽岚一个胳膊肘给抵挡在了外面。

“安分点。”白羽岚双眼微眯。

“好!”安陵答应的比谁都快。

“那快将我带下去!”白羽岚扶额。

“遵命,阿姊!”

说完,安陵便箍着她的腰,将人给带了下去。

落地后,白羽岚心里还忍不住叹口气,会一门武功,这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白羽岚心里既然是打定了主意,片刻后,就直奔主题,往铺子跑,就想将那图样给画出来。

而至于安陵,心里得意,看来,他那位好哥们儿,估计是比自己都混的差啊!

不过,他家中也的确是没有姊妹的,白羽岚给他的感觉,像是比童年里见过的母亲都要温暖,而他的母亲,早就不知去向何方,就将他和哥哥都丢给了父亲。

白羽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后,就开始钻研起来自己的图样。

送给皇后,还需要长期能戴上的,就不能选那些太随意的花样,凤凰,既符合身份,又雍容大气,当是首选。

白羽岚在图纸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细节,将所有的材料注释都给标清楚了后,这才舒缓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腿都给坐麻了。

正要扶着凳子,歪歪倒下去,腰身上突然传过来一道大手的力道,将她托了起来,随后,一道温柔的声音缓缓道:“夫人这么操劳,为夫帮你揉揉腿吧。”

白羽岚听见这声音,身心就放松下来,这不就是叶铭庭么!

索性不再挣扎,懒懒地靠着他,歪倒在椅子上,道:“你怎的来了?”

彼时叶铭庭还穿着一身朝服,当是刚下朝,就直接从朝廷上下来找她了。

“怎么来的这么早?”

谁知叶铭庭一把将她抱起来,坐在他身上,而叶铭庭,则是坐在这椅子上。

他声音清脆,从喉咙里透出来一声闷笑:“夫人为了这工作,竟然是连为夫都给忘了,莫说这些,竟连时间都给忘了。”说完,他指了一下那外面的天色,赫然已经是晚上了。

白羽岚没有多少讶异,因为她早早地便吩咐过自己手下打杂的人,若是遇上了她正在自己手绘图纸,就不要那么快地来打扰她,否则她会很不舒服。

所以他们就连晚饭时间,都没有叫过她。

“该是忙忘了。”

叶铭庭点头,赞同她的说法,道:“也确实够忙的,连为夫进来,也一点都没有发现。”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白羽岚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响了一声。

白羽岚脸色一片尴尬,叶铭庭打趣地往她肚子上摸了一下,笑道:“饿了?”

像是一语双关......

声音极其富有磁性,白羽岚心里表示有些受不了。

叶铭庭的声音,真的是她在古代,听过声音最为好听的了!尤其是带着些许沙哑,染上一点情欲的哑声,更是让她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鼻子有些暖和,白羽岚抬手往自己鼻子一摸,果然!竟然流鼻血了!

为什么别人都是看见美色流鼻血,她竟然听见声音流鼻血!

叶铭庭更觉好笑,他怎么觉得,自家媳妇,脑子里好像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呢?

“是不是火气上来了,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叶铭庭将她提起来。

“不,不用了。”白羽岚无语:“肯定是最近天气太干燥了。”

白羽岚打哈哈。

“对了,你不是饿了么?我去让厨子做个菜吧!反正时间都这么晚了,干脆就在铺子里吃了,再回去也不迟。”

然而叶铭庭却是一眼意味深长:“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饿。”

他的呼吸腾的一下就吐在她的耳边,白羽岚的脸立刻就红了,连忙以叫人做菜为由,叫人去将菜早些做好端上来。

白羽岚心里却是恨恨道:“竟然敢又对她使美人计!这可不管用了!”

白羽岚好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在布菜好了之后,重新出现在叶铭庭跟前。

叶铭庭不愿与白羽岚隔得远了,就直接靠在她身边坐,还一边忍不住唉声叹气一番:“看来,夫人将这工作的分量,看的倒是与为夫相差甚远啊!夫人这是有了工作,就忘了为夫。”

一番架势,看起来,可是个好不可怜的娇羞美人儿!

让身为女人的白羽岚,心里都忍不住侧首。

不过,她还是能稳住自己的心猿意马的!打定了这个主意后,白羽岚就不打算将眼神放在叶铭庭身上了,否则那厮定然又会是使出令她很难抵抗的诱惑。

就连往府上回去的一路上,白羽岚都抱着一种心态平和的状态,但没想到,到了晚上,还是马前失蹄。

这一点,从第二天仍就是日上三竿爬起来的白羽岚身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叶铭庭那厮,真是太狡猾了!”白羽岚恨恨道。

她想起来最近频繁喝下的避子汤,心里虽然晓得这是对身体不好的,可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要孩子,毕竟,多多和囡囡也还小,她既然已有一子一女,其实再多些孩子,并不太需要。

不过,若是有一日叶铭庭知道她在偷偷喝避子汤的话,会不会......

白羽岚瞧见绿意今日里一如既往进来,摆放在床头上的避子汤,还是端了起来,一口喝了下去。

绿意心中有些纠结,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她总觉得,这种事情,瞒着侯爷,似乎,不太好。

正文 第六十九章:当为夫是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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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大男人被辣流泪

“随我去。”白羽岚笑了笑。

“不过,这里虽然是被我开发了起来,但是因为还没有长大,所以,秃一点,那肯定是必须的了。”白羽岚一边走,一边说道。

而那菜园子,竟然蔓延到了玲玲曾经居住过的院子里,白羽岚笑笑,道:“她既然从这府中搬到偏院里去了,那这院子也不能空着,既然曾经有些晦气,就不如在种些辣椒,我瞧着,倒也好看,又有些滋味。”

那院子里的彩椒,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其实是用来观赏的,哪里像是白羽岚这般,直接当做食物种了大片,边上,还忍不住种上了几株花椒树。

虽然还是个幼苗,但看那生机勃勃的样子,估计也是能够存活的。

先前因为要在这院子里种菜,白羽岚觉得玲玲那流过产的身体,又是那般恶毒的人,住了段时间,她心里作用一番,都觉得这是个不受她待见的地方,故而,她甚至是让丫鬟进去住了好长时间,这才动工。

“找到夫人,可真是捡了个宝。”此时的叶铭庭,早就将囡囡放了下去,两个小孩,早跟着吴言,去骑马去了,哪里有这功夫,跟着自家爹爹娘亲。

男人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肢,心中一番满足。

没想到他的夫人,竟然在什么事情上,都这般灵性,好似没有什么能难倒她的地方。

“四处漂泊六年,若没有一丝一毫的生存之计,又怎能过的如我这般舒适?”白羽岚轻笑。

她这番话,无疑是加重了叶铭庭的愧疚。

站在这玲玲曾经住过的地方,白羽岚就是要让他知道,就算是欠下了玲玲那个恩情,却也还了,但她这里,欠下的,却是没有偿还的。

况且,那日玲玲虽然因为被重击,所以自己去了偏院里养伤,但那日她看她的眼神,却不是一般的狠辣,虽说最后玲玲也没有什么动作,但若是真让那玲玲继续呆在府上,她很担心她和孩子的人身安全,甚至是叶铭庭。

如她所料,叶铭庭心里萌生出丝丝愧疚,慢慢道:“是为夫愧对夫人。”

“不需要你这番愧疚,只要你日后,能对我和孩子好些,就足够了,倘若你哪一日变了心,记得告诉我,我也不是那样会死缠烂打的人。”白羽岚淡了语气道。

但叶铭庭显然是听见了这番话后,心里更加是不舒坦了。

“别这样不自在了。”白羽岚突然从他怀中挣脱开来,又转身面对面,埋进他的怀中,闷声道:“我也不希望,有那么一日。”

说完,她轻笑一声,道:“我今日来,可不是希望跟你在这里伤春悲秋的,我是打算请你吃一顿好吃的!保管你在京城里,是不会吃到的!”

白羽岚保证,一脸认真,看的叶铭庭心中微动,在她眉上轻轻落下一吻,笑道:“夫人还真是个宝。”

“那可不是,捡回我,可算是你小赚了一笔。”

白羽岚将叶铭庭带到她精心摆放的一个小空地面前,指着那铺上一层地毯的,坐在上面的一大片人,道:“今日大家都要一起吃。”

叶铭庭点头,笑道:“我又不是这王宫世家的,不讲那么多规矩,留在府上的这少数人,也有不少都是跟着我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我拿他们大多是当兄弟,不像那些世家,会有那么多尊卑分明。”

“不过,这都是你准备的?”

白羽岚点头,拉着他坐下,冲着对面的那些人道:“如今侯爷来了,大家是不是该准备开动了?”

那些人一阵起哄,随后吴言将多多和囡囡抱了回来,一起盘坐在这里。

“上次自打我将那番邦来的花椒搞到手后,就老寻思着能不能在这里搞个自助火锅,没想到,竟然还真成了。”白羽岚指了指这大火锅。

以及在这里,甚至是还有烤架,就是用来烤肉的,现在这烤架上,早就有很长的一串肉,都给烤的滋滋响了,也不知道白羽岚是放的些什么佐料,味道竟然比他们在府上吃的厨子的菜,都要好吃。

因为在北疆待过那么长的一段时间,其实叶铭庭倒是晓得这烤肉,便是这火锅,都有些像是那种北疆的大锅肉,一大锅炖在一起的那种。

“怎么,没见过吧?”白羽岚眼里泛着光,瞧着他的眼神里,像时布满星星。

“为夫早就见过了。”叶铭庭自豪道:“这府上的人,都见过,这不就是在北疆那边,他们的蛮子的饮食习惯么!”

白羽岚笑,随后在叶铭庭额角上敲了下,嗔道:“别总叫蛮子蛮子的,多难听啊!别人还不是个民族,也是人,就是种族不同而已,这种种族歧视,我可不喜欢听。”

叶铭庭道了句好好好,不过心里还是不认同的,虽然他惊讶于自家妻子的高度认知,但毕竟那蛮子,的确是茹毛饮血,加上他们普遍也都是对汉人带有一种敌意的。

“大家开动吧!”白羽岚一阵吆喝。

那些人早就有些忍耐不住这烤肉的香气,一个个地,都开始将那架子上的肉,翻来覆去的烤了又烤。

而白羽岚则是在一边教导他们,该怎样掌握火候,怎样把握肉的嫩度,娴熟的连府上的厨子都甚至惊讶。

冯明吃着一块白羽岚烤好的肉,好吃的都快要泪流满面了。

他一边大块吃肉,喝上白羽岚准备给大家的烈酒,一边道:“夫人,你这手法,简直是比边疆的将士,都要娴熟啊!这么好吃的佐料,安茹毛饮血的蛮子,虽说是又同样的食材,肯定也是拿不出来这么好吃的食物。”

白羽岚笑笑,道:“那是你们夫人我,无师自通,有这个天分啊!”

其实不过是在现代吃火锅、烧烤吃多了,对这些东西,早就熟练起来,可惜就算是她再将佐料调得好,但总是觉得还是差点味儿,不过这古代的食材,因为纯天然,所以那味道,也是特别纯的,够味儿,就是差了些其他食材。

看见叶铭庭碗里的那块肉,白羽岚忍不住在上面多放了些自制的辣椒粉,因为她自己吃的辣,便是放多了,也只是刺激了味觉,觉得过分好吃,但叶铭庭一口下去,差点没将眼泪给辣出来。

为什么他看见自家夫人吃的那么爽,但是自己吃来,却这么辣!难道头次一个大男人落泪,竟然是因为被辣的?实在是太丢脸了!

不过好在叶铭庭自制力十分强,憋得久了,猛地灌下去一口酒,反而是如火中烧。

耳朵瞬间染上了绯红,面上也是一番灿若红霞,但口中,却还是觉得不够,竟然将那么大块肉,都给吃完了。

然后白羽岚一脸若有所思的,又往他碗里夹上肉,并且,放上足够的辣子。

看来,叶铭庭这厮,竟然还蛮喜欢吃辣啊!辣成这样子了,竟然还这么喜欢吃。

白羽岚又给他烫了许多菜,通通往他碗里夹了过去。

叶铭庭虽然口中没有说辣,不过表情早就出卖了他,但他还是强撑着面子,什么都没说,但看着白羽岚吃吃的笑出了声,竟然将那辣子,一口给白羽岚渡了过去。

白羽岚老脸一红,就看见其他侍卫丫鬟,都给转过头去,时不时往白羽岚这边一扫,面上却还是装出来一个‘目不斜视’的样子。

白羽岚猛地一下推开他,嗔道:“又这般!”

不过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即红了一些的面孔,就被笑意重新染上了,她笑道:“没想到侯爷,也还真是个小可爱。”

叶铭庭哪会听不出来白羽岚这话中之意。

登时别扭地转过头去,不听她说话,而白羽岚却还是不依不饶地非要将叶铭庭的脸给搬回来。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叶铭庭突然有些失神,随即将自己正在挑逗他的娘子,一把揽回了自己怀中。

旁边二十数单身狗:……

侯爷这是在他们面前撒砒 霜吧!果然,当初在北疆的时候,正经不已的侯爷,原来是有了夫人这么个可人儿,就变得冰山那么多,原来是因为家有娇妻!

两人这还在‘打情骂俏’的阶段,叶铭庭突然感觉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旁边盯着他,心中有个不好的预感,果然,转头一看,就瞧见那位鬼门弟子聂青和,也就是‘老鬼’,正在一边幽幽地盯着两人,还忍不住吐槽道:“你们的感情升温的真是快。”

惹得白羽岚老脸一红,立刻挣脱了叶铭庭的怀抱,扔下一句‘我先去漱个口’,便跑了。

叶铭庭一头黑线,怎么这人总是无处不在!

“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在这里神出鬼没的!”叶铭庭咬牙切齿。

谁知聂青和无所谓的耸耸肩,道:“说过啊。”

待到叶铭庭要斥责他的时候,聂青和又补充了句:“不过,侯爷,现在这时候,可不算是神出鬼没,不是除了我之外,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吗?还有你们今日办的这个烤肉,实在是太可口了,作为你的邻居,你竟然也不让我过来吃,实在是太小气了。”

平白无故地被指责了一顿,聂青和就端着装满时蔬、烤肉的盘子,自个儿溜了。

叶铭庭心里打定了一个主意,看来,这聂青和是不让他回去面壁思过,就不会长点教训。

他可得好生与那凌云峰的掌门,聊聊了。

而自个儿跑到一边去的白羽岚,心中那扑通扑通的心脏跳动声,还没有停下。

正文 第七十一章:针对她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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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还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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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真是美色惑人

“夫人还真是个有趣人。”

叶铭庭将女人带到一边,随后往里面而去,一边走,还一边与之商讨道:“你查出来了什么?有幕后主使?又为什么要白羽岚去帮李永昌?”

李东升笑:“那些人,哪里比得上你战场上遇到的对手,都是些新手,稍微鞭打些,就都招了。”

“幕后主使。”叶铭庭淡淡道,直指中心。

“丞相的夫人。”李东升笑道:“估计是你这树大招风的,让白夫人也跟着倒霉了。”

近来朝堂之上,风起云涌,叶铭庭抓住军权,牢牢不放,而丞相,虽有头衔,但实权却少的可怜,估计是看叶铭庭也不顺眼。

“总觉得,这没有那么简单的,丞相是个正人君子,不会想到来给我麻烦。”叶铭庭肯定道。

“就算是你查出来,这就是丞相的夫人,那可能也绝对是他夫人一人所为,或是他的夫人被人指使,在此之后,我夫人又差点被花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中,这根本就是蓄意而为,行事不缜密,却又急于求成,想要致夫人于死地。”叶铭庭分析道。

他说的在理,让李东升也不免怀疑起来。

就在此时,有下人来告,说是吴言带着一些人,要来告官。

白羽岚抬首瞧了眼叶铭庭,戏谑道:“原来你还有这手。”

亏她先前还以为,他真让吴言前去领罚了。

叶铭庭失笑,吴言当然是领罚,不过这罚嘛!让他去将人找出来,岂不更好?免得他的娇娇夫人,还觉得是他赏罚不分。

只见吴言带着几个人前来,都是着的锦绣华衫,虽然成色看起来,也的确不是那么的好,不过在一般人家,估计也是穿不上的。

这些人,至少还得是个小富之家。

不过,那些人去根本不像是能穿的起这类衣服的人,皮肤略黑略黄,走路,瞧起来,也是有些畏畏缩缩的。

吴言将一个穿大红绣衫的人,从后面提溜出来,道:“说说看,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将那花盆推下来。”

那人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加上吴言带他来的时候,他进府看了眼这府邸的名字,就晓得这是京兆尹的府邸,平日里连着京城里的普通小官都惹不起,更别说是现在这些大官了。

“草,草民只是看见那花盆,自己就掉下去了,也不知道,侯夫人竟然在下面。”那人哆哆嗦嗦道。

只以为是赚个银子,哪里想到,这银子,竟然能要了他们的命。

“还在说谎?”吴言往那人的膝盖处一踢,那人就直直地跪了下去,道:“那花盆分明就是在那处放了很久了,已经有痕迹了,若非是有人刻意去推开,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掉了下去。再不说实话,就将你们送到衙门里,来个千刀万剐的刑罚,如何?”

反正在战场上的时候,这种事情做得多了,倒是也不觉不适。

那另外两人,也有些腿软。

在叶铭庭越来越不耐烦的眼神中,那人终于软了腿,还没人推,就猛地一下跪在地上,道:“侯,侯爷,您别杀我,我说。”

“是先前有个男人突然出现,要我们在夫人经过的时候,将花盆推下去,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我们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当时就答应了。”那男人畏畏缩缩,痛哭流涕道:“可要是知道是侯爷夫人,哪里敢做出这样的事。”

白羽岚嘴角一抽,看来,这些人作案手法这么不熟练,不过是因为他们其实也是被人使唤的,并不是专门培训出来的人。

“若非是白夫人,其他百姓就可以了吗?”李东升听到那人这句话,就十分不满了,道:“不管是谁,你们这都是草菅人命!”

那几人瞧见李东升这样大的怒气,都跪了下去,哆哆嗦嗦道:“大人!我们都说了实话了,能不能饶了我们一条狗命。”

他们不过就是贪了一点小财,正买了新衣裳,打算在花楼了逍遥一夜,可谁知,就飞来横祸,这下,银子拿到了,连消遣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时那个给你们银子的人,看清了长相了吗?”白羽岚突然问道。

“没,那人来的时候,蒙着面,不过看身形,很纤瘦。”

“罢了,留着他们还有用,我今天也没事,就先关在牢里。”白羽岚叹口气道。

这件事没查出来前,她心里都是不安的。

“就依夫人说的,先将这几人押下去。”叶铭庭附和道。

李东升因为还没有将牢里那几人给审出真相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给夫妇二人添了茶,道:“侯爷近日公务繁忙,就不用管这件事了,我一定将这件事办好。”

叶铭庭蹙眉,摆手道:“既然是夫人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件事,你先去查,然后,你再将进度一直汇报给我。”

白羽岚心中一时半会儿也没个凭信,她突然想到阿宝......

“对了,你记得还要找一个人,是我铺子里的伙计,昨日起,就不见了,我有些担心,毕竟是跟了我很久的人了。”白羽岚嘱咐道。

李东升点头答应。

白羽岚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多番嘱咐,才跟着叶铭庭回府。

而路上的叶铭庭,却是有些怏怏不乐,白羽岚戳了戳他,蹙着好看的秀眉,道:“怎的?瞧见你现在心情好像有些不好啊。”

叶铭庭闷声:“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关心过。”

白羽岚好笑,又忍不住往他身上戳了戳,失笑道:“你这是在吃醋么?靖安侯大人?”

叶铭庭不理会白羽岚,又将头转了过去,未料到,白羽岚竟然胆子大了起来。

她瞧见男人浓密的睫毛微微盖住眼帘,侧过去的脸,线条分明,忍不住将他的头扳过来,娇声道:“有没有说过,你吃醋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说完,在他的唇上小啄一口,又忍不住去挑逗一番。

叶铭庭呼吸略深,加深了这个吻,温柔而又绵长。

瞧见眼前的女人面若桃花,粉面含春,眯眼餍足笑了笑,道:“这话,别的人倒是不敢说,不过,你这般大胆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白羽岚这才想起来自己先前一时大脑发热,做出来的什么事,脸腾的一下就红润了起来。

真是美色惑人!

白羽岚在心中愤愤道。

不过好在她毕竟是个现代人,主动吻又怎么了?

“那是,你夫人又多大胆,估计你现在还很难见到呢!”白羽岚仰首,嘴角微勾。

马车内一度升温。

而两人也很快到了府上,白羽岚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某人的求欢,并火急火燎往一边赶,要知道,她先前让去查流言源头的人,估计也该回来了。

只见她用叶铭庭的一个器皿,轻轻一吹,就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一个暗卫随即出现了她面前,带来了消息。

据说,这流言也是在大约十余日的样子,开始传,有人说她铺子里很多宝石珠玉的假货,并拿出了样品,而在后面,她的店铺也果然是出了这种首饰,再者,有心人将玉石拿去给鉴定师看,也发现了这些都是瑕疵品。

这之后,谣言坐实,就开始愈演愈烈。

直到最近几天,已经出现有人蓄意破坏,来铺子上捣乱,也就是吴言有些头疼的那几个地痞流氓。

而听完这些的白羽岚,眉头皱的更紧,若是能拿出来还没上市的饰品,这至少是证明了一件事的,她的首饰铺里,有内奸。

联想到失踪的阿宝,白羽岚有些头疼,虽然她也不是很想怀疑阿宝。

“我们的暗线,已经查出来,究竟是哪个方向,传过来的这些话,属下可以带夫人前去。”暗卫禀明。

白羽岚叹口气,甩掉自己脑子里那些想法,点头。

至于在一边的叶铭庭,用眼刀刮着暗卫十二,十二表示很有压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不过夫人还是明日再去吧。”

“为何?这些事情,还是早些解决的好。”白羽岚不满道。

面对两个主子的夹击,十二还是屈服在自家侯爷的淫威下,道:“这个时间点,估计传出来那谣言的人,也不会在家,我们很难找到人来对峙。”

十二都快要被自己这个谎言搞得窒息了,其实还是傍晚的时候,下田的人,开铺子的人,也该回去了,这才是最不忙的时候......

白羽岚的思路却还停留在现代,大晚上的,冲进去别人家也不好,虽然这人是在抹黑她的铺子,她随后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明日再探了。”

而某心意得逞的人,自然就直接将女人抱了回去。

那些谣言,他才不担心呢!

反正有他罩着,这些人在外面胆子再大,敢惹到他身上来么!今日这件事,纯粹就是有人故意加害,是个意外,日后,在他夫人身边,也得分配些暗卫去照顾自家夫人了,否则,他实在是很不放心啊!

“夫人不必担心,今日这件事,我肯定给你一个交代。”叶铭庭自家夫人抱到了床上,还忍不住来宽慰一下白羽岚的心情。

白羽岚正晕乎乎的,听见叶铭庭这话,倒是也有些感动。

然而,没等她感动几分钟,便被攻城略地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案子牵涉到夫人

就在白羽岚打算用头上的银簪,试一下地上的这摊茶水是否有毒时,一道倩色身影猛地冲她而来,白羽岚定睛一瞧,竟然是玲玲!

她被放养在偏院,以为她会安分点,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而她手上的那把匕首快要近了身,十二离得远,也未来得及相救,阿宝便推开她,往那处一挡,匕首刺破了他的肩膀,好在没有伤及心脏。

不过伤口仍然狰狞,鲜血汩汩流出,看得人瘆得慌,而玲玲却一把抽出匕首,又要推开阿宝,往白羽岚身上来。

不过这时候,十二早已出现,将她的手给掣肘住,点了几个穴,玲玲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如法炮制,十二也在阿宝身上点了穴,将那汩汩流出的血,暂时止住,又用了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玲玲虽然被迫点了穴,站在原地不能动,但是哑穴没点,就在不停叫骂:“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一声高过一声,难听入耳。

白羽岚有些不耐,十二瞧了,马上就点住了玲玲的哑穴。

女人因为不能骂人,来发泄这种愤恨,双目圆瞪,看着白羽岚。

“继续?”白羽岚挑眉冷笑:“当初还放过了你,让你还能留在侯府,可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这么不识趣的人,竟然还想杀我?”

“等会儿将她关进牢底吧,犯了这种罪,侯府也留你不得了,至于衙门那里,他们要想怎么处置你,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十二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暗器,往京兆尹那里送了过去。

“你呢?阿宝,我可是从来没觉得你竟然会陷害我,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

阿宝闷声,显得极为痛苦,不过半晌,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白羽岚叹口气,还是让十二将这两人一并带走了。

白羽岚也回了侯府,看见一身玄衣的男人正在花园里和孩子们逗趣,难得有些笑意,上前,冲叶铭庭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兴趣,在这里和孩子们玩闹。”

囡囡冲上前来,张开手,往白羽岚怀里一蹭,甜而软糯的声音响起:“娘亲~爹爹可儿了,囡囡都没见过这么多好玩的游戏。”

白羽岚心中微微讶异,她在现代,因为有电子科技,其实很少去玩那些户外游戏,所以了解也不是很多,就没教囡囡他们玩,不过,没想到叶铭庭竟然也会这些。

“看来囡囡长大了,都忘了娘亲了,只记得爹爹有多好了。”白羽岚眼带笑意,略微自嘲道。

囡囡登时就往她怀里蹭,整一个粉色的小糯米团子。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甜甜道:“才没有,囡囡最喜欢娘亲,最爱娘亲了。”

白羽岚心里好笑,又觉得自家小团子是真的可爱,便又向多多伸手,道:“给娘亲抱吗?”

多多愣神,随后严词拒绝道:“不了,娘亲,多多是个大孩子了,多多要懂事,不能让娘亲抱。”

说完,看也不看白羽岚,自个儿离去,还不忘哼哼:“多多要自己走,跟懒囡囡才不是一样的呢。”

囡囡听到这句话,就不乐意了,一个劲儿地在白羽岚怀抱里哼哼,还不忘一边控诉多多。

白羽岚将两个孩子带过去用餐后,这才想起来玲玲这茬事,虽然她是没先和叶铭庭打招呼,不过玲玲今日里做下的事,她觉得完全不能容忍了。

“玲玲已经被我送到衙门去了。”白羽岚忍不住开口,毕竟就算她不说,叶铭庭估计也能在哪天晓得。

而别人告诉叶铭庭,和她自己去和叶铭庭说,这完全就是两回事。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再次告诉叶铭庭,道:“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会埋怨我,不够,就算是那样,我也要做,虽然不知道这谣言究竟是怎么来的,不过,玲玲今日行刺我,差点就成了。”

叶铭庭一阵惊讶,道:“夫人,你受伤了没?”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已经将玲玲这个人给忽略了。

叶铭庭也压根儿没想到,本来就是个没有什么力气的女人,竟然突然就做出这种胆大的事情来。

“我倒是没事。”白羽岚摆摆手,想到阿宝那件事情,就觉得格外忧心,随后叹了口气道:“只是跟了我干了很久的一个伙计,没想到,竟然也参与其中,现在也不打算开口。”

“不过,玲玲你还打算管吗?”

“我上次就说过了,日后她要是犯上什么事,那也并非是因我而起,就不关我的事了。”叶铭庭突然说这番话的时候,十足的冷漠。

让白羽岚都有些不习惯。

“夫人,有人想要见您,自称是京兆尹大人的门生。”小厮进来,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白羽岚点头。

进来的是一个瘦削,但风采丝毫不减的年轻人,容光焕发的。

白羽岚仔细瞧了瞧,还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不过也没多想。

“侯爷,夫人。”那人朝两人行了个礼,恭敬道。

“因为我办下的这个案子,牵涉到夫人,故而前来禀告。”这人说话也是十足温柔,虽然很轻,但分量却很足。

而叶铭庭突然想起来,先前李东升倒是常常提起来他有一个得力门生,在他手下做事,每每在他面前,都要夸上一夸。

说是这人日后能为侯爷所用,定然是个奇才。

想到这里,叶铭庭对这人也产生了兴趣。

“是草民办事不利,所以,夫人的伙计,那个阿宝,已经在狱中死了。”这人陈述这件事情,无关痛痒。

然而白羽岚心中却是咯噔一声,毕竟阿宝就算是在今天背叛了她,但是那毕竟是一条人命啊!

“怎么死的?他杀还是自杀?”白羽岚眼神犀利起来。

“虽说对外界说的是自杀,不过,草民觉得,应当是他杀。”阮煜回复道。

“那个玲玲姑娘,因为差点犯上杀人罪,又重伤了别人,所以,今日便将她刺青,明日就以罪奴的身份,发配到边远苦寒之地流放。”阮煜又告诉了白羽岚玲玲的结局,只是关于这一连串针对白羽岚的事情,主谋人,却还是藏得很深。

“主谋呢?”白羽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不知,就算是衙门现在调查出来的人,估计也不都是主谋,最多是被推出来当垫背的。”阮煜叹了口气。

他不是官场中人,所以职能有限,再者,很多错杂的利益关系,他也没法去打破这种平衡,若真是顶层,在压人,那他也没办法。

叶铭庭好歹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对这人的才华,有些质疑起来,哪里像是李东升那厮吹得那般天花乱坠。

“既然局面已定,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情,就这么处理了吧。”叶铭庭揉了揉眉心,道。

那人倒也像是没听出叶铭庭话外之意,也不离开,反而告诉叶铭庭,道:“不过,草民能查出人,但是侯爷你们要答应草民一个条件。”

叶铭庭有了兴趣,还难得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条件,他挑眉道:“但说无妨。”

阮煜告诉叶铭庭,稽首道:“其实草民并非为自己而想,夫人这次没受伤,而官府又在严查,幕后之人,应该就会收敛些了,所以,侯爷您现在在官场上的位置,不能在这个风口浪尖时期,去将凶手给抓出来。”

“那会动摇侯爷的根基,侯爷现在根基不够稳,还是小心些好。”阮煜稽首,再拜道。

叶铭庭明显心中不愿,但白羽岚还是劝了他,她在现代,看史记上面,可是有好多这样的君臣案例,而阮煜三番四次的隐晦说法,她觉得,这已经不是她眼中这些女人之间的争斗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叶铭庭现在身居高位,除了皇帝,只怕除了有心巴结的,看他不顺眼的,也多了去了,若是皇帝抓住他的把柄,来一场抄家,可就有得忙了。

“侯爷。”白羽岚抓住他的手腕,蹙眉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事,先压着吧,估计他查出来的,也不会是些女人间的小动作。”

叶铭庭心中又何尝不清楚,但身在其位,的确是没办法。

他抬起头,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阮煜。”

“今日之事,你私下去查,我知道你是李东升的人,也该让我看一下你的能力了,这件事,对外就草草结了案吧,不过,在我这里,要查清楚,汇报给我。”叶铭庭仔细吩咐完,随后摆手,道:“退下吧。”

这人一退下,白羽岚就有些忧愁了,她只想做个安安分分,守法的良民,开个小店,管温饱小康,压根儿不想沾上这些朝堂上的事。

如今一步步走下去,竟然深陷进去了。

白羽岚心神恍惚,方才叶铭庭突然提议,要带她去梨园听听戏,让她放松一下心情,可没想到,又有人找过来了。

是礼部侍郎夫人的生日宴,让她一定得赏个脸,去一去。

送邀请函的婆子退下后,白羽岚拿着这明晃晃的邀请函在叶铭庭眼前一晃,愁眉苦脸道:“估计,梨园也是去不成了。”

正文 第七十五章:救了个刺客

“礼部侍郎的夫人,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宴。”白羽岚蹙眉道:“不过这些夫人向来不待见我,这次倒是稀奇。”

叶铭庭见她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张口就是:“若是夫人不想去,那便不去,这又有何大不了的,我的夫人,不需要去攀附任何人。”

白羽岚有些好笑,道:“不必,我也不会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了的人。”

说完,唤来了吴言,吩咐下去:“备好马车,今日我要去礼部侍郎那处,记得还要准备一份礼,我瞧着府上有一副玲珑剔透的玉九环,把那个拿去吧。”

吴言下去准备物什。

“不过,今日,这宴会你去吗?”白羽岚挑眉道:“我可是一个都不认识。”

叶铭庭笑:“估计是不行了,才收到上面的要求,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不过你记得小心提防,早些回来。”

叶铭庭嘱咐一阵,随后就跟着一个谋士,转身进了书房,方才看那谋士火急火燎的,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一般。

白羽岚也不做他想,叶铭庭或许作为一个战胜归来的侯爷,身上隐藏的事情,可不会是简单的身份这么简单。

到了晚上的时候,王夫人的宴会,四处一片笙歌燕舞,纸醉金迷。

白羽岚心中有些不适,偏生今日这些夫人倒像是有意讨好她,一个接一个的,都要来她这里敬上一杯,或者拉着她谈家常。

白羽岚心中郁郁,她可是记得的,这些夫人前些日子,在太子的生日宴会上,可有多不待见她,现在竟然前仆后继,莫不是叶铭庭在朝堂上又做了什么?让那些朝廷命官,想让他们的夫人来巴结一下?

思及此,白羽岚拒绝又一个夫人的巴结,强撑着好脾气,就要离开这现场。

谁知这宴会的主办人,竟然也朝她走来了。

王夫人年过半百,但与其丈夫,恩爱非常,所以才有这次生日宴,若是落得那些宠妾灭妻的人家里,谁又愿意来给自己的原配夫人,办上这样一个生日宴呢?

“侯夫人,莫不是有些乏了这宴会,觥筹交错的,的确是有些让人疲倦。”王夫人面目和蔼,一脸慈祥。

白羽岚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竟是要比王夫人高出半个头来,她这个身高,在古代,的确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她瞧着这王夫人,回以一个更加温柔的表象,道:“的确是有些乏了,既然这礼,我也带到了,不如,我就暂且先回去了。”

她呆在这里,与这群贵妇,也没什么好谈的,反倒是浑身僵硬,不知道该和这群人聊些什么,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那夫人先去后院里休息一阵吧,这宴会还没怎么开始,烟花也都还没有放的。”王夫人照旧温柔。

不过白羽岚却是懒得应付了,既然这人说了,那么她好歹就顺水推舟了。

“既然如此,那我暂且先去后院休息一会儿吧,过会儿再走。”白羽岚应下了。

那王夫人身边的丫鬟,就将她往后院带。

白羽岚倒是不觉得有多担心,因为在她出府之前,叶铭庭担心她的人身安全,就派出来几个暗卫,在她身边守着。

绿意跟在白羽岚身边,瞧见他们被招待进来的这间厢房,蹙眉道:“夫人,您怎么突然就打算在这里逗留了?侯爷不是说过让您早些回去吗?最近发生的事情这么多......”

听着绿意一阵唠叨,白羽岚有些好笑,调笑道:“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如那些大妈一样爱唠嗑?”

绿意气鼓鼓地正要反驳,她一片好意,白羽岚竟然还这么不在意。

白羽岚打断她,道:“若是这次宴会没有什么恶意的话,那我就当是出来和这些个夫人混个交际。若真是打算对我不利,那我就将计就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反正她身边可有人保护着呢!她有恃无恐。

王夫人的人将她们带到这后院的客房来休息后,就离开了,白羽岚虽然有些乏了,但在这别人家的客房里,倒也是没有睡意,再说,这最近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若是自己眼一闭,睡着了,估计就醒不过来了。

两人正在里面絮絮叨叨的,哪曾想,一道黑影突然从外面窜进来,因为这人像是武功极高,所以连暗卫都没有被惊动,白羽岚心中惊讶,正打算跑的时候,那个黑影早就捂住了她的嘴,腰上冰冰凉凉的,能感觉到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不要出声。”身后这人虽然力气极大,但却有些微微的喘息。

绿意也被吓到了,这人一个眼刀甩过去,绿意就没出声,若是她出声了,估计白羽岚也就没有活路了。

只见黑衣人将白羽岚带到房间的一角,手中的刀子,抵在她腰上,随后轻声道:“等会儿,想必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声响,有侍卫知道这里面是正在小憩的白羽岚,也不敢强行进来,只好在外面喊道:“侯夫人,我们正在抓一个刺客,打扰夫人休息,夫人见过这刺客没?”

腰上的刀子抵得更紧了,白羽岚心中一颤,心里却是将这个黑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个遍,但嘴上,还是被迫回道:“哪里见得黑衣人,你们自去旁的园子搜查,好端端的,就被你们给吵醒了。”

外面沉默一瞬,随后那人道:“打扰夫人了。”

那些人就窸窸窣窣地收拾着走了。

白羽岚心中巨石立刻放下,虽说心中还有些忐忑,但现在却已经镇定自若了。

她听得出来,这人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从最开始勉强仗着武功,这才没露出破绽,而如今,却有些气息紊乱。

白羽岚皱眉,觉得最近自己真的是什么事儿都来赶上一趟了,就连刺客都能被她遇到。

“既然我都已经帮你掩饰了,你也该走了吧。”白羽岚皱眉,她可不想在牵扯到这些事上面来了。

“多谢。”这人说了这句话后,就要先行离开,可谁知,他还没走几步,竟然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白羽岚:......

绿意也有些紧张,若是让外面的人发现了,指不定会认为这是她们在包庇这个刺客,认为她们是一伙的,到时候就麻烦了。

“夫人,怎么办啊?”绿意焦急问道。

谁知白羽岚倒是十足的看得开,轻轻柔柔地扫了绿意一眼,道:“怎么办?救人啊。要不然你打算出去了怎么说?”

就必须要让这个人自行离去,否则到时候,他们两人岂不是百口莫辩?

“竟然还要救这么个人,再说,我们又没有药,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救啊?”

绿意有些不情愿,先前这人还拿着刀子抵在夫人身上呢!

现在她们竟然还要来救这个人!

“去他身上搜搜看,应该有的。”白羽岚沉思道。

面对绿意心中的这份不情愿,也是一笑置之。

“夫人,这人身上果然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绿意在那人身上找了许久,竟然真的拿出来好几个小瓶子。

白羽岚看了看这花花绿绿的瓶子,有些忧愁,她怎么知道这哪个瓶子,是用来治疗伤口的啊!

“把瓶子给我。”

绿意递了过去,随后蹙眉道:“夫人,这些瓶子都长一个样。”

白羽岚将每个瓶子的瓶口打开,都闻了一闻,觉得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她从中挑选出一个绿色的瓶子,这味道像是一些普通的伤药,比较稳妥放心一些,虽说她不能完全肯定,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白羽岚吩咐着绿意将这人扶起来,坐在椅子上,借着微弱的月光,大致看清楚了当下的情况,话说她们也还真是放心,这人虽穿着一身黑衣,但肩膀上却晕染出来一大块血迹,有的已经干涸了,显然伤情很重。

她本来又是个现代人的思想,倒也不觉得将这人的外面的衣服给宽了,是一件不妥当的事情,毕竟救人为重。

“啧,看着刀口,若是再往下几寸,这人哪里还能活到过来威胁我?”白羽岚啧啧两声道。

说着便将那药粉洒在那伤口上,伤口很深,外面的鲜血干涸了,里面明显没有愈合,若她不作处理,估计血流的过多,定然会死在这里。

她又用清水将多的血的污垢给擦拭掉,这才将这人外面的袍角一撕,当做包扎用的布料,给这人仔细地包扎起来。

完事后,白羽岚起身,将这人的外袍给随意搭在他身上,就不管了。

自始至终,也没将这刺客的面纱给扯掉。

她可没这么多的好奇心,若是看见了,说不定他醒来后,她和绿意就要惨遭灭口了,况且这古代啊,作为一个侯爵夫人,还是安分点好。

看着这外面的月色,心里有些急,看来,她想要早早回去,也是不可能了,估计还得等这人醒了后再说。

刺客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的,所以在白羽岚给他包扎止血后,没过多久,这人就缓缓醒了过来,待看见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微微散开时,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不过须臾,感觉到身上的伤口,竟然是这么个人帮他包扎的,登时也就没有那么气了。

正文 第七十六章:是来捉奸的

看见这刺客醒了过来,白羽岚惺忪的睡意也都消失了一半,她现在小憩的时间可太久了,再在这王夫人的府上待久了,估计她今天就要被王夫人强行留在这里了。

“醒了就好,你赶快走吧,我没有揭开你的面纱,也不知道你是谁,赶紧走。”

听见这人的一番催促,此刻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半晌,冷着声音询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今日救命之恩,日后一定相报。”

“我不过是个小老百姓,救命之恩,你也不用报了。”白羽岚蹙眉道:“不过是因为担心你在这里被发现,到时候连累到我,顺手救了一救,你也不必记得。”

瞧见白羽岚有些不耐烦的声音,那刺客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还是固执道:“既然是您救了我,日后会报答你的,我叫聂怀远。”

说完,就要跳窗离去。

可谁知,就在这人跳窗的时候,外面竟然也有人爬窗进来!

两人猛地一下就撞上了。

聂怀远受了伤,可身手却是敏捷,猛地一下就将这人掣肘住,连打算要离开的白羽岚,都被这动静逼得往回看了一眼。

绿意也被吓到了。

“说!你是谁!不说的话,我现在立马就将你的舌头给割掉!”聂怀远吼向那个爬窗进来的人。

那人很明显是个没有武功的,在聂怀远的掣肘下,竟是动弹不得,连连告饶。

不过聂怀远哪里能放过他,他猛地将这人的手反转到身后,又拿出了匕首,抵在这人的脖子上,心里已经有了个大半的猜测,这人多半就是为了救他的那个女人来的。

白羽岚转身过来瞧了一眼这趴在地上的人,道:“我也不认识他啊!”

“蠢!”聂怀远忍不住鄙视道:“这人一看就是想要来加害你的。”

“说!你是这王氏一家,谁派来的!”聂怀远手上一个使劲儿,就将这人的骨头捏的咔咔作响,这人面目扭曲,冷汗直冒。

半晌,他哀嚎着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说,我说。”

聂怀远稍微放松了一点钳制这人的力道,冷声道:“说!”

“我是看见这位姑娘被人引来这房间,虽说知道这是母亲的客人,但色心大起,就想来爬窗。”这人哆嗦着道出缘由。

直把绿意气的用桌上的砚台往他身上砸,怒声道:“真真是个色坯子!恶心的玩意儿!”

白羽岚沉默,这浑水摸鱼的人她算是见多了,不过,她来的既然是客房,再说,这里又很难被后院的人看见,怎么会这么巧?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怀疑王夫人的用意。

“想不到,礼部侍郎的家里,竟然还有个这么好色的儿子。”白羽岚冷笑,道:“据说礼部侍郎可是朝廷清官,家中节俭,对孩子的教育那也是古板严苛的,教出来你这种败类,还真是罕见。”

聂怀远用绳子将这人的手给绑上,随后朝着白羽岚遥遥望去,道:“既然我帮你抓住了这色狼,也算还你的恩情了。”

白羽岚正要说些什么,可聂怀远却突然直接从那窗户外跳了出去,再次看时,人早已不见了。

接下来,就是一群丫鬟婆子的声音,正朝着她的大门而来,白羽岚心中澄明,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想必聂怀远是听出来有人来了,就早先逃走了。

来者,正是王夫人一行人,白羽岚心里其实已经有了计较。

估计是来捉奸的。

她瞧了眼这杯捆的严实的‘采花贼’,心中冷笑,估计是让她们看不了好戏了。

王夫人将门推开,心里的台词早就背的滚瓜烂熟,可没想到,这发生的事情,却完全不遂她意。

她明明记得,这里还放了催情香的,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尤其是现在被五花大绑的王子瑜,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而正在京城万家房顶上飞奔而行的聂怀远,打了个喷嚏,先前进去那女人房间时,就问到一股子怪味儿,他索性往里面加了个清除的药剂,两两相抵,倒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不过,他进去的时候,吸了一点,导致现在还在打喷嚏!这催情香,可真够劣质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吾儿怎么会在夫人这里?”王夫人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看那表情,倒是做了个十足十的像,震惊的很。

“难道王夫人看不出来么?”白羽岚似笑非笑,道:“你儿子怎么会突然从窗子外钻进有女人居住的客房?”

外面的夫人心里都是恍然,又纷纷庆幸,还好她们没有去王夫人安排的客房里小憩,瞧见这虎背熊腰的男人,她们的力气肯定是赶不上这静安侯夫人,估计一个大意,就被染指了那可叫她们怎么活?

王夫人顿了顿道:“我,不明白侯夫人的意思。”

瞧见白羽岚明显有些戏谑的目光,她又开始自圆其说,道:“子瑜平日里就不服管教,我哪里晓得,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真是他做出侮辱夫人的事,侯爷要如何处置,臣妇自然没话说。”

白羽岚心中了然,这女人话中带刺的,她的意思不就是想让叶铭庭知道这件事吗?好让叶铭庭来厌弃她,再者,这传出来的名声,估计也不会多光鲜,估计就让世人认为她是个勾引人的荡妇。

毕竟在这古代,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世人总会偏向男性。

不过,这个女人竟然舍得将自己的儿子都当做一个弃子,可见,也是个心狠的。

“侯爷当然会处置。”白羽岚笑道:“就是这唆使的人,估计就逍遥法外了。”

王夫人心中一惊,见王子瑜被布塞住了嘴,心中顿生一计,就算是这妇人没有被染指,但是她就要这女人名声毁掉。

于是,王夫人很自然地让自己的丫鬟把王子瑜嘴里的布给摘掉,道:“子瑜,你说说看?有没有人唆使你?你进来这房间里做了什么?”

还能做些什么?众夫人心中都知道,这王子瑜平常李就是个混迹花街柳巷的,蛮力又大,不知道染指了多少个良家妇女,这礼部侍郎,自己倒是个身正的,无奈这家里就有个这样的败家子,坏了多少名声。

“我,我......”王子瑜支支吾吾的,本来张口就来的话,染指这女人的话,还是没有说了下去,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聂怀远走的时候,在他耳边低低的警告。

若是他到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就回来将他的舌头给割掉。

王子瑜打了个哆嗦,随后还是按照着聂怀远警告他的话来说:“我看见夫人貌美,就忍不住想要爬窗进来,谁知才刚到窗边,就被夫人给打了,醒过来后,就被五花大绑了。”

王夫人慈祥的脸,都已经有些扭曲了。

此刻,她正强笑着道:“夫人还真是厉害,子瑜一进来,就能发现,还能从哪里找出来木棒。”

“去,去将少爷给解绑了。”王夫人示意着身边的丫鬟。

那丫鬟哆哆嗦嗦的,也不知该畏惧于白羽岚的背景,还是该听自家主子的话。

“慢着。”白羽岚打断道:“我当然厉害,毕竟可是靖安侯的女人,难道会一点武功不行吗?你这儿子,既然是打算骚扰本夫人,本夫人可是个贞烈的性子,肯定不会让你儿子得逞,所以,将他打了,那又怎样?”

说着,白羽岚上前,对着一众夫人,终于摆出了她靖安侯夫人的架子,道:“我从前的确是个农村妇人,不过那都是以前,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一等公爵夫人,若是有人想要对我不利,我自然加倍奉还。”

有的夫人心里瞧不上白羽岚,不过还是屈服了。

而至于那个王子瑜,白羽岚心里看不上,派出来身边的一个暗卫,就直接将人给押走了,这一幕,倒是让王夫人气的个面红耳赤。

再者,今日本来是她的生宴,但被白羽岚这么一搅和,余下夫人倒也没有了这个兴致。

自白羽岚在那里撂下那么句话,有的夫人好似被当头一棒,终于从愤愤不平,到现在的认清现实,别人出身再不好,那现在也还是个一等诰命,那其他很多人,根本赶不上。

白羽岚心情愉悦地要独自回府上,虽然这今日是发生了件不愉快的事情,不过,她今日还在泼辣一番,没了这夫人非要秉承的端庄、温和守礼。

只觉得心中一阵愉快。

“夫人。”就在她上马车的时候,一道娇娇怯怯的声音响起:“我可以与你同坐一车吗?我的马车,车轮坏了。”

她往这身后一瞧,这个女人,在王夫人先前‘捉奸’的时候,也在场,不过存在感太弱,也没什么人注意。

“算了,上来吧。”白羽岚皱着眉,看见这个女人期待的眼神,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女人高兴地立马就上去了,还不忘感激道:“夫人,您真是个好人。”

白羽岚皱眉,好人?唉,好人一般都不会太长命的。

她见这个女人,似乎穿的也不差,这衣服鞋子首饰,那都是些上等货色,一般官宦之家,都是穿不起的,不过,在那群人之间,却很不被人重视,估计不会是什么贵人。

“你是哪家人?”白羽岚问道。

“妾,妾身是商人之家出身的。”这女人看着年龄很小,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哦?现在是嫁人了?”白羽岚瞧见她头上挽了个髻,当是嫁为人妇了,继续问:“叫什么名字?”

正文 第七十七章:有你在身边真好

“妾身是兵部侍郎之妻,名为柳梢儿,自江南柳家,嫁入京城,家中富庶,富甲一方,只是这里的人,似乎都不太看得起商人,认为我们是粗鄙卑贱之人,所以,她们都不太愿意同我一起。”柳梢儿委屈道。

她平日里,不论是参加个什么聚会,都是孤零零的,虽说她与郎君恩爱,不过郎君常日里也都忙于政务,也没有多少和她相聚的时间,离家又远,在京城里,像是只她一人,这般孤独。

白羽岚皱了皱眉,唾弃道:“那是那些人脑子有问题。”

这些古代人,总觉得做商人是个多么丢面子的事情一样,若不是从政,便一个劲儿地诋毁你,瞧不上你。

真是目光短浅,不给你们做货物流通,看你们这些人还能正常吃饭?还有这上层建筑?

“做商人,虽说容易被这些官家剥削,可你现在背后有兵部侍郎,哪里有人敢动你?再者,家中大富,比那些个落魄的贵族,不知要好到哪里去,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白羽岚这番话,那绝对就是走的真心话,想她现在也不受人待见,还不是因为没有个世家背景的娘家,可那些女人,一个个的,穿个金丝银线,云锦披肩,都要计较好半天,穷酸到骨子里去了,还有本事嘲笑商人?

柳梢儿眼睛一亮,嗫嚅着道:“柳梢儿上次见夫人,就觉得夫人是个与众不同的,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一般。”

这位夫人,活的肆意潇洒,在她眼中,那就是真真个女中豪杰。

白羽岚失笑,什么时候,竟还成了这偶像不成?

马车摇摇晃晃的,慢慢停了下来。

白羽岚将柳梢儿拉到自己面前,道:“日后若是真觉得孤独了,到侯府这处来找我便是,若是找不到我,那就是在店铺里。”

柳梢儿感动地突然抱了下白羽岚,道:“夫人真是最好了。”

全然是少女见到自己偶像一样。

她早就听说,这位夫人百姓出身,而精于商道,再者,就算是面对荣华公主刁难,也从没屈服过,甚至敢和荣华硬杠上,心中憧憬,今日见到本人,觉得这夫人不仅人好,心也善,还长得好看!

若是让白羽岚晓得这柳梢儿心中所想,只怕是忍不住要自得一番了。

“你们,去将柳夫人送回去吧。”白羽岚吩咐:“左右这些大臣的房子,基本都修的挨得近。”

除了侯府的这间,因为是新建,所以离那些世家的房子,还要离得远些。

柳梢儿依依不舍地和自己偶像告别后,见到白羽岚人影都不见了,这才离开。

甫一进侯府,就看见有些醉意的叶铭庭,正对月酌酒,一身白衣,月华如水,尽数撒落在他身上,剑眉星目,又带着股英气逼人。

“侯爷好兴致。”白羽岚瞧见,忍不住赞道:“果真是个京城中,众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

叶铭庭施施然支着下颔转首,这动作在别的男人身上,或许看着还有些女里女气的,放在叶铭庭身上,却是一打的不羁,他用着清冷沉沉的声音,嘴角微勾,道:“莫非是夫人吃醋了不成?”

“哪里有,明明是欣赏自家夫君的美色,无法自拔罢了。”白羽岚微微笑道。

男人突然站起,足尖轻点之间,就飞到了白羽岚跟前,将女人一把揽入怀中,明亮的眸子定定地朝她瞧着,道:“就是不知,夫人会不会被这美色诱惑?”

白羽岚怔愣,男人随即闷笑道:“嗯?”

“你违规!”白羽岚捂着眼睛,大喊道:“说!今日抽了什么疯!回来就变了个人样了!”

叶铭庭臂膀施力,让女人更加贴近他的胸膛,道:“为夫又是哪里违规了?分明是夫人自制力太差,时不时就要沉溺在为夫的美色下。”

从前他还觉得,在战场上,若是长成这样,镇压不住士气,也震慑不到敌军,他带着面具,一度有些不喜这副面容,可现在,他却很高兴,因为他的夫人非常喜欢。

“从前我很厌弃这份面容,而今,却觉得若是有夫人喜欢,那样也好。”叶铭庭低低的声音,萦绕在白羽岚的耳边。

白羽岚心中微颤,什么也没说。

她突然有些心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片刻之后,叶铭庭正要吻白羽岚,然而听力极好的他,却听见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两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爹爹和娘亲是在做什么?”

“那是大人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好像是羞羞的事情。”

“爹爹和娘亲好像经常在做这种羞羞的事情,娘亲为什么不亲囡囡的嘴巴,要亲爹爹的嘴巴?”

......

叶铭庭觉得他亲不下去了。

半晌,他放开白羽岚,苦恼道:“今日这美人计,全都白费了。”

没武功,也听不到那么细小的声音的白羽岚:?

叶铭庭不情不愿地告诉白羽岚:“多多和囡囡躲在一边看呢!”

白羽岚顿时觉得一阵晴天霹雳,天呐!她这是在孩子面前做了些什么错误示范!

叶铭庭心中懊恼,他可是精心掐着白羽岚回来的点儿,特意去换了个衣服,又特意来做出这番场景的!竟然就这么打水漂了!

对着那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叶铭庭中国与忍不住道:“多多,囡囡,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随便窥视吗?这是不礼貌的!回去抄十遍‘礼’。”

叶铭庭这句话,可不是在同他们开玩笑,上次他们偷看的时候,囡囡还以为是叶铭庭在恐吓他们的,结果回去之后,还是被威逼利诱着抄完了一整本弟子规。

多多和囡囡瞬间无精打采起来,怏怏的模样,跑过来,甜甜地道:“爹爹,可以少罚一点嘛,上次夫子布置的课业,都还没有完成呢。”

叶铭庭笑,随后给出了一个否决的答案:“不行。”

这种撒娇的事情,囡囡一直很拿手,见叶铭庭不为所动,就只好请求少一点惩罚,于是,她拉住叶铭庭的衣摆,娇声娇气道:“爹爹,囡囡和哥哥晓得错了,下次不犯了,这次少抄一点吧,三遍,三遍怎么样啊?”

叶铭庭做出一番沉思的模样,顶着两个小人儿期待的目光,最后勉强开口:“既然如此,下次若再犯,定不绕你们,娘亲也是会生气的。”

囡囡嘟着嘴,点头如捣蒜。

多多也高兴道:“谢谢爹爹。”

说着,囡囡就拉着多多跑了,一边跑,多多还忍不住问:“为什么我们要跑啊?”

“你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估计爹爹下一刻就将你减轻的惩罚,又加回来。”囡囡头疼道。

有个智商高,情商不太高的哥哥真是一言难尽。

这厢,被这么一打搅,叶铭庭和白羽岚也没了那个心思,反而是白羽岚瞧见两个孩子,方才那么服服帖帖的,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从前她来管教两个孩子的时候,孩子可没有这么听话,让抄一遍诗经,都得吵得她晚上睡不着觉,她后来寻思着,孩子也就这么大点,抄书什么的,还是日后再说吧。

没想到,这来了侯府几个月,都被治的这么妥帖了。

“孩子也才六岁半多点,你就舍得让他们抄书?字儿都不认识几个呢。”白羽岚嗔道。

哪知叶铭庭挺起胸脯道:“我幼年之时,五岁识字,六岁早就在抄书了。”

“阿娘管的可严了,动不动就要抄上好多本,不会的字,就像绘画一样,照着模样画,我看你这个当娘的,是管孩子太松了,别的我可不管,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大错特错的事就行,只是让两个孩子学习礼记,可他们抵死不从,我就只好顺水推舟了。”

白羽岚好笑,道:“我从前都管不住,他们两个可顽皮了。”

一边说,一边像是多年老夫老妻一样,往屋里走。

“谁知到了你手上,两个孩子竟然变得这么听话。”

叶铭庭揽住自家夫人,往她额上一亲,道:“还不是我的夫人太温柔了,一点都不严厉。”

两人就这般像是说家常一起聊到了深夜,白羽岚说的都打瞌睡了,这才懵懵懂懂地睡过去,叶铭庭却还是很清醒。

他眼底含笑,将自家夫人揽到怀中睡,面上出现了连自己都难以意识到的温柔,微微笑道:“夫人,有你在身边,真好。”

这才像是一个家。

烛火昏黄,灯火摇曳,映亮一室温馨,渐渐,归于寂灭。

次日,吴言过来告诉白羽岚,那些无赖这次被抓进监狱后,就没放出来了,估计是侯爷动了手脚,把那些人一同玲玲,发配到了边疆去了。

因为身上带有罪奴的刺青,所以没有上面的释奴令,估计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也不会来碍她的眼了。

白羽岚心里还是清楚的,这约莫就是叶铭庭的手笔了,没想到,他看着那么亲民的人,做出这番事来,竟然还挺心狠的。

“另外,上次为皇后娘娘做的那支簪子,已经做好了。”吴言禀告道。

过了几天了,也是该做好了,白羽岚也没有太大的惊讶,就只是点点头,随后道:“掌柜的怎么不同我来说,差你来的?莫非,连娘娘的簪子,都是让你带过来的?”

正文 第七十八章:对你没一点想法

吴言有些尴尬地收了收衣袖,左顾右盼道:“嗯,簪子已经让我拿过来了。”

白羽岚挑眉,吴言就支支吾吾解释道:“掌柜的说是他对不起夫人厚望,连阿宝的事,他也没有发现,所以,不肯来见夫人。”

阿宝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阿宝身死,她虽说是有些伤心,但背叛自己的人,无论缘由,她再伤心,也不会伤心到哪里去,只是叹息这么大个人,突然就没了,有些感慨而已。

他又何必自责?

“簪子给我看看?”

吴言便将那订做的簪子交付给白羽岚,簪子通体晶莹,里面像有湖琥珀的光晕,透过光线,甚至能微微折射出去,看着料子,当不是用来唬人的,加上这簪子,上面做工精细,雕凤凰的翎羽,都能看见每一丝金线,蓝宝石的雕花,摸起来,圆润没有棱角,莲花瓣栩栩如生。

“这次的簪子,做的还算不错。”白羽岚赞道。

她把玩着这簪子,觉得这工匠也不简单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磨出来这么美的器物。

“这工匠是哪里来的人?做出来怕是要不少功夫。”

吴言最近管白羽岚的铺子,也了解不少,提起这个工匠,正是掌柜的不好意思来推荐的人。

“这人会武功,所以,能用他的法子,在短时间打磨出漂亮的雕花,是掌柜收留的人。”

白羽岚眯眼笑道:“原是他有相举荐的人,又拉不下这脸子来同我说,索性连着阿宝的事一起,就不来了。”

吴言沉默,夫人你都猜到了。

“你让这个打磨师傅在铺子里工作吧,若是那些贵妇用的饰品,手工的确是美观,但用时太久,正好让他来弥补这个漏洞。”白羽岚思索道。

屏退吴言后,绿意也忍不住想要摸一摸这簪子,连声赞道:“真是漂亮,这么美的簪子,造价不菲,估计也只有皇后娘娘能佩戴了。”

白羽岚弹了一下绿意的额头,笑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这簪子,可只能让皇后戴,一般人,哪敢在发簪上缀凤凰啊。”

想到这里,白羽岚摸了摸自己头上这许久没换过的簪子,蹙眉道:“上次一并送去的图纸,难道他们还没有打磨吗?”

“奴婢也不晓得啊,那图纸,奴婢可是特意同皇后娘娘的簪子一同送过去的。”绿意眨眨眼。

“算了。”白羽岚叹了一口气,进了屋,换了身裙子,让绿意给她绾上一个飞仙髻,道:“既然还没做,那就算了吧,改日我去铺子里的时候,亲自监督。”

“这簪子,我要亲手献给皇后。”白羽岚自信的一笑。

她亲手给皇后,才能看出来皇后的表情。

白羽岚进宫见皇后,这已经是常事了,所以,她进宫里很容易,而另外一辆马车,竟然卡在了那里,白羽岚的马车顿了一下,她往那边一望,是个身着华服,还在同那些侍卫争辩大闹的女子。

看样子也是个贵族,怎么突然就被拒进皇宫了?白羽岚心里奇怪,但没做多想,马车被放行后,就直奔后宫了。

没想到皇后竟然不在鸾凤殿,绿意抓住一个大宫女,问道:“你们娘娘呢?”

“皇后娘娘回娘家去了。”宫女回答道。

回娘家?皇后回个娘家这么容易的吗?白羽岚心中惊叹,今日来的不是时候吗?

绿意跟在白羽岚身边,又默默出城,还忍不住道:“要不,夫人您就让人转交给皇后娘娘吧,皇后经常找不见人。”

这皇帝和皇后,也都是当得奇葩啊,这一国之母,就她知道的,就回了三四娘家了。

“上次听一个红蓼说,皇后好像又和兰妃闹矛盾了,兰妃被欺负后,就跑去皇帝那里告状,皇后就回娘家避难了,皇帝也草草了事,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绿意忍不住吐槽:“我看着皇帝,就是宠妃子,也不会动摇皇后根基的,又有太子,又有母家,区区兰妃,只有皇帝的宠爱,若要废后,大臣那关,首先就过不去。”

白羽岚笑笑,自古君王的宠爱如流水,哪里有权力来的重要。

两人这要出皇宫的时候,见那个被拦在宫门外的女子,竟然还在那里和侍卫胶着,不过那侍卫倒是不敢对这个女人动手脚。

“你们要是再不让我去见皇后娘娘,明日里,我就叫我父亲,参你们一本!把你们都贬去边疆做苦役!”这女孩倒是挺刁蛮的,张口闭口就是‘我爹’。

是哪家的千金?白羽岚有些兴趣。

不过听到这女子方才提到皇后,皇后都回娘家了,又不在宫里。

她忍不住撩开轿帘,冲那个女孩道:“姑娘,娘娘人确实不在宫里。”

那女子转过首来,一副被惯坏的骄纵大小姐模样,怒声道:“她根本就是在躲我!我要见皇后!”

白羽岚有些头疼,秉承着不干扰别人家的事的原则,白羽岚最后还是插了句:“皇后娘娘确实不在宫中,我去她宫殿里找过,没人,前段时间皇上不是和娘娘吵架了吗?估计是被皇上罚回娘家了。至于信不信,随你。”

说完,白羽岚就要拉下轿帘走人了。

没曾想,竟然有人骑马而来,打断了这女人不依不挠的纠缠,那人大喝一声:“徐雅诗!你究竟还要不要脸,竟然跑到这宫门前来瞎闹了!”

白羽岚一听,实在耳熟。

一瞧,竟然是安陵?

绿意八卦的心思立马就涌了上来,道:“夫人,你看,那不是安公子吗?这徐雅诗和他什么关系呀。”

“我不要脸!”徐雅诗立马吼了回去,道:“安陵,你必须要娶我!我才不要嫁给太子!我不要做太子妃!是不是皇后跟你说了什么,你才不要我的!”

安陵看见这女人,真是头疼的要死。

他当初不过就是在花楼里遇见这么个女扮男装的千金,哪里想得到,这人后来是个女儿身,还对他死搅蛮缠。

“我不是因为任何人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一点想法,你清醒一下,你爹在找我爹了,我跟你说,徐雅诗,你现在还不乖乖回去,我就直接让人把你绑回去!”

徐雅诗听见他这番话,骂了安陵一声‘混蛋’,就哭着跑开了。

安陵从马上下来,让徐雅诗的马车和丫鬟先回去,安排好后,就要自己去找人。

心中十分郁闷,都怪他那个老爹!非要让他来把这徐家的宝贝千金给找回去。

没曾想,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打算离开的白羽岚,白羽岚还来不及放下轿帘,就发现安陵看见她了。

她有些尴尬,随后一脸无奈道:“我不是有意看的,哪里想得到你一个在外面那么出名的花花公子,还有这么一段。”

安陵想起这茬,又头疼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都怪我那老爹。”

“不和阿姊多说了,我那老爹非要我把人找回去,否则就要打断我的狗腿。”说完,安陵就又朝着徐雅诗的方向追了过去。

白羽岚好笑,恐怕,连安陵自己都不清楚吧,或许,他对这个女孩子,是有那么一份心的。

“回去吧,转头去陈府。”白羽岚吩咐。

白羽岚经过这边一场闹剧后,去到陈府,报上靖安侯的名号,这家人倒是很快就把她带进去了。

陈家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家族,这宅子,都修的个古色古香,宽阔大气,修缮精美,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

她忽然想到那些世家大族里,错综复杂的家庭关系,若是换了她去,指定理不清。

皇后是这陈家嫡女,下面还有许多个侄子侄女,上又有数个兄弟姊妹,正房偏方数个,可谓是家族庞大。

“听闻上次夫人打算为本宫特意设计的一款簪子,已经做好了?这般快?便是宫中工匠,都没有夫人这般速度。”皇后在瞧见白羽岚进去的时候,笑意就上来了。

她此刻只化了淡妆,几乎是素颜的模样,穿着件素净的荷花仙裙,显得更加美貌灵秀。

皇后嫁人嫁的早,又有宫中好多珍贵稀品拿来保养,现在皮肤仍然堪比二八年华。

白羽岚福了个身,道:“正是。”

说着,便让绿意将那放簪子的盒子递给皇后,盒子是仿照的先前李永昌给她礼物的那个盒子,毕竟真的那个她也舍不得。

反正送给皇后的,也不是送盒子。

皇后从那精美的盒子里取出簪子,眉眼上扬,嘴角微微翘起,显示了她愉悦的好心情。

簪身晶莹,透过这暖暖的阳光,投射在身上,尤其是那栩栩如生的凤凰,和那故意开口的金线,这凤凰,挣脱了枷锁,自由的随时可以鸣上九霄。

“簪子做好的时候,臣妇便迫不及待的拿了过来,猜想娘娘,定然会喜欢的。”

皇后眉梢都带了笑意,道:“我很喜欢,白夫人,当真是个妙人儿,有这玲珑心思。”

白羽岚垂眸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娘娘喜欢就好。”

“来人,给白夫人赐赏。”皇后倒是很大方,得了她的心意,给个小小的赏赐又如何。

很快,就有下人用案盛着三颗鸡蛋般的夜明珠,放到白羽岚身边的桌案上,便恭敬地退下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六艺一窍不通

“这些夜明珠,都是上次番邦使节进贡来的,本宫瞧着也甚是欢喜,不过本宫也不大需要这东西,便送与夫人了。”

“那就多谢娘娘赏赐了。”白羽岚垂眸道。

这厢两人又在这里寒暄了些许时候,白羽岚才带着绿意离开。

白羽岚再次从陈府大门里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惊叹于这个府邸辉煌的建筑。

“再过两日,京城中一年一度就要举办的六艺宴,就要开始了,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戴这簪子?”

坐在马车里,白羽岚双眼盛满笑意。

绿意骄傲道:“我家夫人所做的这簪子,是整个京城中都没有的货色,旁的饰品,能比吗?在我看啊,娘娘肯定会戴的。”

白羽岚但笑不语。

皇后会戴着簪子,定然是除了簪子本身很美之外,还有其他考量,譬如说,皇后为了让太子得到叶铭庭的支持,帮她把铺子的名声做起来。

白羽岚回去了后,就开始着手于铺子的整理了。

做一些相关于皇后那个簪子的周边,再将先前坏掉的次品都给销毁掉,再重新整治产品质量,如此一番,铺子里过气了的饰品,也都重新换掉,铺子就焕然一新了。

白羽岚又将铺子的门面给整修了一番,这才满意地将拍了拍手。

掌柜的很是惊讶,琢磨着白羽岚的面上喜意,道:“夫人,您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好事将近?”

白羽岚敛眸笑道:“当然,不远了,这铺子,好生打理一遍,不要再发生上次阿宝用来充货的次品了。”

掌柜的听见阿宝这件事后,脸色微变,随后竟然猛地跪下身来,让白羽岚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跪?”

她正要过去将掌柜给扶起来的时候,掌柜却跪着不愿起来。

“夫人,其实是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夫人。”掌柜很是愧疚道。

“什么事这般重要?”白羽岚疑惑。

“是上次阿宝那件事,阿宝本无意与您府上的玲玲姑娘合谋的,只是因为一时鬼迷心窍。”掌柜很是愧疚,继续道:“当时阿宝有个青梅,和玲玲姑娘有八九分相似,后来失踪了,不知去向,玲玲姑娘也不知从哪里知道阿宝这桩往事的,便在暗地里利用阿宝做下这事。”

白羽岚微微皱眉,这件事本就在她意料之外,但结局已然是如此,她倒也并不介意前因后果。

“世事已成,当时你也并不清楚,所以,也未有罪,只是我从来不会偏袒背叛我的人,只要犯了错,那就是错了。”白羽岚将掌柜扶起,又是一阵郁闷道:“再说,你都这把年纪了,怎的还这么喜欢跪?”

掌柜心里这结终于解开了,前些日子晓得那位玲玲姑娘肖似阿宝青梅的时候,心里总有些不安,怕夫人说他知情不报,不过,如今看来,夫人还是赏罚分明的。

他那时又没有想到过这二者关联。

掌柜听见白羽岚从店铺前面的装修,说到了里面的人工服务,以及重新打造的一拨产品开售时间等等,他都尽数应下了。

不过几日,宫里就传出来要开办六艺宴的消息,白羽岚手上也拿着一张烫金的请帖,上面用金粉涂着百花绘,又画上了礼、乐、射、御、书、数六种技艺。

这个朝代,因为盛世歌糜,所以,便是女儿,也所学颇多,以便于在日渐居多的宴会中,使人耳目一新。

白羽岚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头疼,这六艺宴的确是让皇后戴着簪子风光一时,但同时又有个副作用,她去参加这六艺宴,便是一种技艺也不会,实在丢脸的很。

“夫人,您是不是在担心六艺?”绿意瞧见白羽岚一脸的颓废,上前问道。

白羽岚点头,原来连绿意都能看出来她现在这般心情。

白羽岚叹了口气,道:“我本就是村妇出身,这些文人雅士,大家族的高雅艺术,当真是一窍不通。”

便是她在现代是听说过这么些东西,不过她一个白领,哪里能有那个闲心能够学习这么多?

“夫人,你且不必担心,若真是有人为难您,也有人会保你的。”绿意宽慰道:“所以夫人就大胆的去吧。”

白羽岚瞧见绿意怪异的眼神,心中有种强烈的预感,莫不是叶铭庭将绿意给收买了?

六艺宴如今已经不再遵循着古法,倒是男女皆有人参宴。

白羽岚同叶铭庭是整个京城中公认的恩爱夫妇,两人每次出现在公众场合,那都是两人一起的。

今日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在两人刚刚携手走到宴会上时,刚拜过皇帝皇后,皇帝身边坐着的荣华就不依了。

先前母妃不让她去收拾这个妇人,如今这女人倒还是一点都没变,竟然和靖安侯越发亲厚起来,那本来该是她的夫君!

皇帝正打算让白羽岚起身,荣华突然就开口道:“这六艺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来的,这般粗鄙妇人,又有什么会的,父皇,这日后,该不会都让整个京城的文人雅士都掉了分吧。”

皇帝虽有不悦,但终究是心疼荣华,再者,荣华也说得没错,这六艺宴,向来是让京城中的文人雅士,王公贵族来彰显自己才华的,所以这请帖才千金难求,因为代表的是一个人的才华,若是这白氏一点不会......

“白氏,既然你也是受邀之列,朕想知道,你有什么才艺?”皇帝问话了,下面的人自然不敢不接。

只见白羽岚施施然起身,面若桃花,粉面含春,看的皇帝又是一阵心旌摇曳。

“臣妾既然来赴宴,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才艺。”白羽岚垂眸暗笑道。

自打她听闻荣华也是这宴会的受邀嘉宾,就早早料到今日局面,不过,这今日之事,将会是她不懂才艺的一次新突破。

“有的话,就麻烦夫人能够一展才艺了!何必藏着掖着呢!”荣华笑里藏刀。

这下可算是踩着叶铭庭的痛脚了。

本来他今日带着白羽岚来参加这次六艺宴,就是打算偷偷给白羽岚作弊,将白羽岚打造成一个精通任何才艺的女子,叫所有来嘲讽白羽岚的人,都无话可说,可这荣华,却是个不长眼的,竟然在这时候提出来这种过分的要求。

“公主竟然要在这里,让臣的夫人即兴演奏,是否有些不妥?”叶铭庭不悦道。

这番举动,不仅是打算折白羽岚的面子,更加是将白羽岚当做伶人一般折辱。

白羽岚轻轻将叶铭庭打算护她的手拂开,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道:“公主若是仰慕臣妇的才华,就请直说,臣妇自然愿为公主献上才艺。”

这番话,便是说的令白羽岚自个儿都觉得恶寒。

但她面上仍然是温声细语,不卑不吭,道:“不过臣妇才艺略拙,若是公主不喜,臣妇也是尽力而为了。”

荣华冷笑一声,不听白羽岚这番花言巧语,道:“休要说那么多,有本事,先拿出来才艺?莫在这里空头说说而已。”

“臣妇明白了。”说着,白羽岚就再次开口,稽首,缓缓道:“这礼、乐、射、御、书、数,臣妇虽然晓得一些,不过却并不是很精通,但常闻女子,该精女红,臣妇恰好对此略有兴趣,所以,便打算献上这门才艺,恳请皇上能赐下女红事宜所需要的材料。”

皇帝显然也有些兴趣,道:“那便劳烦夫人了。”

说完,那老皇帝的眼神还不断地绕在她身上转,好在叶铭庭时不时就有意地挡在白羽岚跟前,那老皇帝才失了兴致。

“来人,将秀坊所需要的东西,都给夫人送过去。”皇后吩咐下人。

不过须臾,便在这御景山庄,搭起了一个小台子,赫然是白羽岚的秀坊台,而荣华有好几次想要捣乱,却都被皇后给挡了回去。

再次瞧见皇后的冷眼,荣华这才心有不甘,安分地盯着台子上的白羽岚,恨不得用自己的眼神凌迟掉这个女人。

如今她母妃势弱,皇后的母家又摆在那里,她不能与这个女人对峙。

只见白羽岚坐在高台上一阵穿针引绣,因为时间有些长,所以很多观摩者,都已经等得不耐,各自玩去了,不过叶铭庭还是在下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妻子。

原来,夫人正经做事儿的时候,更加漂亮,叶铭庭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道。

白羽岚知道,在这时候,用最普通的手工,肯定在一时半会儿是绣不出来大规模的绣品的。

她索性选择留白,大篇幅留白,但每一针一线,却又一点都没有断掉,藕断丝连。

等到傍晚,皇帝和宫妃都玩的很尽兴了,正打算要回宫,荣华看见这台子上的白羽岚,心中冷笑,莫不是什么都绣不出来?只是打着个幌子,好让他们走来再灰溜溜离开?

她可不会让这女人离开。

于是,荣华叫住了皇帝,打算让这女人下来,出丑,而白羽岚,也在这烛火之中站了起来,撑着疲累的身体,笑道:“皇上,臣妇这刺绣已经完成了。”

皇帝有些意外,其实他还是打算让这等美人,有个台阶下的,所以,就算是刺绣,还是同意了,因为大多数庞大的刺绣,的确是没有几个月,是根本绣不出来的,小一点的,又显得不够震撼人心,所以,终归还是有些丢脸。

“臣妇绣好了。”白羽岚再次稽首一拜。

正文 第八十章:出的好风头

皇帝这才怔愣着道:“侯夫人,请起。来人,将靖安侯夫人的刺绣摆出来。”

说完,那边上的小厮就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思,打算摊开刺绣。

不料白羽岚却是有些不愿道:“还是让臣妇和夫君一同摊开吧,毕竟,这摊开的正确手法,一般人当是不晓得的。”

荣华心中冷笑,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是要玩什么好把戏。

叶铭庭微微讶异之间,就见眼前的女人将那刺绣的底布猛地一个拉起,递给叶铭庭一角,两人的衣服,在整个半透明状的底布下,成了又一个底色。

因为今日叶铭庭和她都是穿的白色带墨的衣服,她身上是晕染的山水画,而叶铭庭身上,则是大部分留白的一片晕染,所以,她绣上了大片流云,在这半透明状的墨色画布上,又绘出六艺的器皿,像是生生画在这画布上面一样。

用了夜明珠的粉末,在这画布的山野上,抹上了淡淡的一层,所以,在这几近夜晚的暗色下,那山野中,显现出盈盈幽光,至于白云,则氤氲在这照亮他们的烛光上,像是晚霞烽火。

整一幅黄昏山水图,将所有人都给震撼到了,就连叶铭庭,也不例外。

他从未想过,他的夫人,竟然这般厉害,在危难之中总能寻求一条适合自己的道,在他人不怀好意之中,仍然游刃有余解决困难。

他本来还想将她面前所有的困难都给解决,让她活在他的庇佑之下,如今看来,他的夫人,怎么好像是什么都会?

皇帝首先拍手称赞,道:“好!好!好!”

连呼三个好字,显示了他愉悦的好心情。

其余众才子,也对这个夫人充满了敬佩,先前被荣华在宴会上抹杀的名声,都在这一刻,都被这种实力,给争回来了,并且,有增无减。

“区区拙计,焉能登台?”荣华不屑。

这个女人不过是仗着先前就精心准备好的衣服,才能博得众人眼球,瞧见白羽岚现在被这样一群人推崇,荣华心中更是愤懑。

然而在场众人,哪能听得进去荣华的话,就连皇帝都忍不住呛了声荣华:“虽则技艺不在六艺中,然才华与心思,却是分外新颖。”

荣华闷声,不作回答。

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声:“夫人所做刺绣,范某可否重金相求?”

白羽岚愣了一下,有些意料之外的诧异,道:“不过是女儿家的雕虫小技,若是博人一笑,倒也不妨,只是重金相求,便有些不妥。”

她心中千回百转,得了彩,但不能落了人话柄,还是不要将刺绣给人的好,免得让一些人大做文章。

她这番拒绝,让底下众才子都有些不满,那范隐可是京中名士,为人高风亮节,才高八斗,平日里桀骜地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求绣,竟然被拒。

众人本以为范隐会因此大为不满,甩袖走人,可那范隐竟然毫不在意,大笑三声,道:“男女本有别,但若只以才华辨人,范隐以为,男女本无不同,夫人莫不是觉得范隐此番举止太过孟浪?是为不妥?”

白羽岚觉得这人倒是个有趣的,她站在高台,正要答应下来将刺绣无偿送与此人。

可手上刺绣猛地被人一扯,随后,那大幅画绣,都被叶铭庭卷起来,收入囊中,只留二人相配的水墨相配的朱子深衣与罗裙,少了画布,就大为减色,却依然相配。

叶铭庭将自家夫人揽入怀中,充满强势的占有欲,道:“内人之物,便是范公子有多不虑于男女之防,但内人却不得不防,毕竟人多耳杂,以讹传讹之事太多,本侯可不放心。”

靖安侯护妻,在京城之中可是有名的,因而多数人,心中的念头都被打消了。

“是范某考虑不周,多有冒犯了,夫人。”范隐也不觉尴尬,笑着应下了。

此时叶铭庭圈住白羽岚腰的手,略紧了一下,她微微一顿,便听见耳边男人低声的话:“夫人,今天可真是好出风头。”

短短一句话,却是满满的醋意。

白羽岚轻笑,道:“难不成,你希望我今日丢脸不成。”

叶铭庭不作声,觉得自家夫人似乎是被越来越多的人觊觎了,而这一切,却好似是因这个什么荣华公主而起,心里又给这个不讨喜的公主记上了一笔。

“今日六艺宴,已至尾末,夫人劳累一日,需要休息,臣,便先行告退了。”叶铭庭在皇帝面前恭敬道。

因为今日的确是为难了白羽岚,在这么大群名士面前,皇帝还是要给自己留点面子的。

叶铭庭提出来这要求,他便摆摆手让叶铭庭退下了。

只范隐着一身月华白袍,走到白羽岚跟前三步远,稽首,道:“唐突夫人了,夫人莫怪。”

“若是日后范某有幸能邀请夫人赴宴,去和三两名士小聚一番,夫人可会同意?”

他这话问的足够温和,再者,白羽岚也对先前的事,颇觉尴尬,这下范隐首先过来询问,她便应下了。

叶铭庭闷声走过来,对范隐可谓是冷足了语气,道:“真是防不胜防。”

说完,就立马将女人从这里拉开了。

他不过就是去皇帝那里,表个态,辞个行,这边,范隐竟然就来勾搭他的夫人了。

纵然有些名士心中有些不满,但却没有人愿意去触这个眉头,因为靖安侯现在浑身都冒着股子冷气,他平日里就算是温和之时,也尚且因着那多年的肃杀之气,让人觉得颇有些害怕。

白羽岚忍不住好笑,她家夫君,定然是需要被顺毛了。

“听闻靖安侯也是个少见的能人,不若让侯爷同我们吟诗一首如何?”有人出来缓和气氛。

不想,这下可算是踢在了铁板上,叶铭庭本就是军营出身,加上幼年并未在大家生活,是故并未习得那些个礼,自然也没有去特意学习诗词曲赋,若是打仗还好,可作诗?

白羽岚偷偷瞧了一眼叶铭庭,果然,面色铁青。

不过她没有料到的是,叶铭庭生气,可不是因为作诗,他自认天赋异禀,这些东西,又哪里能难得倒他,便是先前未入京城,母亲也让他学习过这些。

他不爽的是,区区五六品阶,竟让他来作诗?实在是心中不爽利。

“本侯岂能是这般随意之人?”

话外之意,你让我作?我便要作吗?

叶铭庭瞧了白羽岚一眼,心中有些纠结,若是不作为,是不是自家夫人会嫌弃自己?

顿了顿,叶铭庭咳嗽了两声,道:“若是夫人开口,却也可行。”

因为皇帝带着皇家的人,大多数都离去了,所以现场便热闹起来,旁的人受到这鼓舞,纷纷高呼,让白羽岚开口去让叶铭庭作诗。

不过,白羽岚却是个缺根筋的,她以为,叶铭庭这是想要找个台阶下呢。

是故,白羽岚便很是贴心地冲着自家夫君道:“侯爷真是抬举妾身了,这等风雅之事,私以为,还是回府去做比较好。”

又觉得自己这话还不能给他台阶,便再开口:“妾身更想侯爷单独为妾身做。”

此话一出,众人眼中暧昧纷纷,而后知后觉的白羽岚:......

叶铭庭也是一阵惊讶,不过他不一会儿就想通了,既然他家夫人都不愿意他在外面抛头露面,他就不要拂了夫人的好意了。

众人只见叶铭庭清了清嗓子,随后一本正经道:“看来,只有下次再如意了,今天天色也渐晚了,本侯便先行一步。”

说完,阔步而行,叶铭庭便将自家夫人拐上马车,随后马车幽幽离去。

“夫人,方才是维护我?”他眼中带笑,分明是戏谑之意。

白羽岚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只见叶铭庭又更进一步,将她桎梏在马车一角,道:“可惜夫人竟如此小瞧于我,为夫可是会吟诗作赋的,莫不成,夫人以为,为夫还是个只会打仗的莽夫?”

白羽岚这下终于应了声:“难不成,我还不能维护一下了?”

“当然没有。”叶铭庭眼底带了丝笑意,道:“为夫倒是很高兴夫人的维护,再说,也很愿意单独和夫人呆在一起。”

“再说,为夫本就会这些风雅的东西,只不过平常行军之时,没有什么条件,这兴趣也就渐渐消了下去。”

白羽岚瞧见这厮百看不厌的容颜,若单看五官,不看着装和那充满阳刚之气的身材,倒还颇有些像那些只会吟诗作赋的世家公子。

“长得还挺像。”白羽岚忍不住说出了自己腹中所想。

叶铭庭挑眉道:“既然夫人不信,那为夫到时候只有自己来亲身一试了。”

是夜,白羽岚果然被叶铭庭拉去单独相处,美名其曰单独吟诗作赋,实际上就是这样那样,然后还来了句‘鸳鸯被里翻红浪,一树梨花压海棠’,羞煞人也。

隔日,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腰间还有一只大手,她心中微微惊讶,叶铭庭今日还不去早朝了?

外面日光高照,早过了上朝的时辰。

她去推了推男人,男人微不可见地蹙眉,随后缓缓睁开眼睛,道:“夫人这么早就醒了?为夫还想再睡一会儿。”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随后无比郁闷道:“然而今日你难道是不上早朝了吗?今日可不是什么休沐的日子。”

正文 第八十一章:假惺惺的示好

“这时辰,估计早朝都已经结束了。”

男人眨了眨眼睛,随后万分无奈的样子:“夫人太迷人,为夫难自持。”

白羽岚伸出手去想去掐他腰上的人,然而这厮腰上硬邦邦的,根本就没有多余的赘肉......

“明明就是你,弄得我今天怎么出去见人!”白羽岚皱眉,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吻痕,都蔓延到脖子上去了。

“是是是,是为夫的错。”叶铭庭眼底滑过一抹狡黠的光,随后认真道:“不如,让我来帮夫人穿衣?”

白羽岚在叶铭庭的注视下,打了个寒颤,让他来,那岂不是又给了这人一个趁机作乱的机会?她心里可是门儿清着呢!

“不许,我自己来就好。”

“还好,你别打岔,你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吗?”白羽岚将自己昨日那身的里衣先松垮垮地穿上,又一边询问,一边在里面喊了守在外面的绿意,去将她那套高领的百褶如意月华裙拿过来。

“今日本侯不想去上早朝,便不去了。”叶铭庭懒散着回答,他若是不去,自然会有人给他告病假,他看那老皇帝不顺眼了,这几天都不大想让自己觉得不舒坦。

他半边身子因那滑落的被子暴露在空气中,墨发如云流泻在白皙的背上,半遮半掩,上面还隐隐有几道抓痕,显得暧昧无比。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道:“你先将衣服穿好。”

这男人怎么长的让她一个女的都觉得勾人!

“夫人,您的衣服,奴婢找到了,奴婢现在可以进来吗?”绿意突然出声。

白羽岚猛地抓起被角,将叶铭庭给捂得严严实实,不露缝隙之后,这才沉声道:“进来吧,将衣服放在屏风外的小榻上。”

“是。”

说话间,绿意的身影便飘了进来,放到那外面的小榻上之后,随着房门吱呀一声,人就离开了。

叶铭庭心里开始别扭了,怎么自家夫人做的事儿,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夫人在外面包养的奸夫呢?

白羽岚将叶铭庭从被子里解放出来,瞧见叶铭庭微微赌气的郁闷样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起身,去拿那套衣服,谁知她才起,叶铭庭长臂一揽,猛地就将女人给捞了回来,道:“为夫是很见不得人吗?”

他好歹也是这府邸一家之主!

“嗯?你若是见不得人,这京城恐怕还真没几个能见得了人了。”白羽岚转念一想,觉得自家夫君这早晨有些傲娇的模样,着实可爱的紧。

“你是在怪我将你捂进被子里了?”

身后男人不说话,但眼神明显就出卖了他。

“还不是因为你方才实在太过暴露!难道还让你光着,让别人瞧了去?”

叶铭庭点了点头,好像也是哦......

白羽岚将自家夫君好生捋了一遍毛后,如愿以偿得到了许多夫人的拜帖,自然是为那皇后的发饰而来。

她穿着这月华裙,典雅庄重,却又不至于木讷,眉眼之间,还有些灵动聪颖。

白羽岚随意抽取了一个夫人的帖子,让绿意回帖,叫那徐夫人来自己府上小聚一番,因这徐夫人,不仅是书香门第,年轻时又是京城中有名的才女,后嫁与礼部尚书为妻,京城中,倒是没有几人不尊重她,再者,徐夫人长期混迹于各种社交圈,所以,由她来宣传,自然再好不过。

“夫人,回帖送过去了。”绿意赶过来,随后皱眉,纠结道:“夫人,还有一个夫人拿了拜帖过来,但说是您的仰慕者。”

仰慕者......

白羽岚沉思,她好似在京城中就没被这些夫人喜欢过吧,哪里还能来仰慕者?

“是兵部侍郎的夫人,柳氏。”绿意忍不住提醒道。

白羽岚猛地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女儿家。

“也回帖吧。”白羽岚吩咐道:“至于其他的那些夫人,就看你的态度来,对了,若是有那礼部侍郎的王夫人,她的帖子,日后侯府就不必再接了。”

既然那个女人是打着算盘,站在荣华这一条贼船上来对付她的,她也不愿接受这人假惺惺的示好。

白羽岚在府中宣雅亭里设下个小宴,瓜果酒水,一应俱全,便是零嘴,都给这些人准备好了的。

一抹白色的身影飘然而来,正是整理好了的叶铭庭,他去洗了脸后,想起自己先前做的事情,就觉得脸上如火中烧,好在他脸皮厚,面对白羽岚有些戏谑的眼光,仍然镇定自若。

“夫人今日打算请人来府上小聚?怎么也不跟我说?为夫也想参加。”叶铭庭一本正经道。

白羽岚瞪他一眼,揽起裙摆,施施然往那儿一坐,道:“若是你来了,她们还能这般安心地坐在这里么?”

那不就变成了平常官员聚会那样,除了寒暄,还是寒暄,怎么能够达到她的目标?

“不过是一群妇道人家的小聚,你来凑什么热闹啊。”

......

不去上朝,就打算在家陪陪媳妇的靖安侯表示很生气。

“那我就要坐在这里了。”

白羽岚这下子好说歹说,叶铭庭也不大搭理她。

好吧,这下可算是踩着叶铭庭的痛脚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哄不来的那种。

“好好好,下次我肯定不会凶你了。”白羽岚打手势表示。

叶铭庭还是不理她。

发出去的回帖,那些夫人也都一一上府来了。

红蓼和绿意也都忙起来,接待这些夫人。

徐夫人是第一个来的,她身着暗紫色流锦绣花长裙,头戴鎏金穿花戏珠步摇,挂赤金盘璎珞圈,端的是典雅大气,美貌动人。

“久仰夫人大名了。”就连这软糯的嗓音,都着实令人心醉。

白羽岚暗下赞叹,这礼部尚书还真是好福气,竟然有这么个娇妻在怀。

“夫人请坐,妾身也是久闻夫人大名。”白羽岚笑着道。

“侯爷和夫人还真是恩爱非常,今日这小聚,侯爷竟也不愿离开夫人半分。”徐夫人眼中含笑,打趣儿道。

白羽岚刚要反驳,谁知叶铭庭就先开了口,道:“本侯自然与夫人伉俪情深。”

徐夫人被噎了一下,随后笑笑道:“夫人真是好福气。”

白羽岚有些不满叶铭庭坐在这里打搅她,不过看这些夫人似乎也没有在意的样子,加上叶铭庭带过来的微微警告的眼神,白羽岚顿时泄了气。

好吧,这位好似还在气头上呢!她还是要顺着他的意。

这次约是来了五个夫人,尤其是那柳氏,见到她,就往她身边凑,而除了徐夫人外,其他人似乎也都对这个柳氏没什么好感。

在她们表情转化的很快的瞬间,白羽岚都能看见她们眼神里快要溢出来的轻蔑,但在看见她的时候,却又变成了讨好与谄媚。

她心底打定了主意,下次定然不要让这三个来了。

“侯夫人今日能请我们来府上小聚一番,妾身实在是高兴的紧。”那绿衣衫的女人扭着腰,眼儿媚地瞧着白羽岚。

白羽岚一阵恶寒,从头到脚,但她作为一个侯爷夫人,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我见你们的拜帖,是对那皇后娘娘的发簪有兴趣,便特意给各位夫人回帖。”白羽岚端坐在叶铭庭一侧,抿了一口茶,缓缓道。

那些女人,在听到白羽岚提起那发簪的时候,眼中泛光,这虚与委蛇的客套,也就做的不如先前带劲儿了。

“上次皇后娘娘那发簪,的确是好看的紧。”蓝色衣衫的女子双眼明亮,又端了那茶,润了口,道:“妾身晓得夫人是这簪子的设计者,虽然我晓得我等身份卑弱之人,不能有那般尊贵配饰,可也想从夫人得到些漂亮的设计图。”

白羽岚心中暗笑,看来,这蓝色衣衫的夫人,这才是为正事而来。

一旁的柳梢,也有些期盼,坐在她一侧,声音甜得很,道:“白夫人,昨日的六艺宴,我也见着皇后娘娘那簪子了,的确漂亮的紧,夫人您实在太厉害了。”

余下几人也都纷纷表示,有想要白羽岚单独订做簪子的念头。

其中,尤以徐夫人最甚,甚至是率先开口:“白夫人,若是按照我的想法,去单独为我订做一支,我定然以重金相谢。”

她眼中带笑,好似是心里跟明镜儿般,能看穿白羽岚心中的念头似的,道:“况且,我相信,夫人定然很愿意和我合作的。”

白羽岚心下暗叹,果然是个心里通透的人儿。

“夫人言过了,重金倒是不必,只是希望夫人多帮我宣传宣传,若是后面有效果了,自然当送与夫人,或者,我给夫人弄个专属通道。”白羽岚琢磨着。

这京城中的贵妇圈,要打开的话,肯定得利用一下这个攀比心,到时候,不如就办个会员吧?

徐夫人点头应下白羽岚这个说法。

“这样好了,我先前还有些设计图,都是我的铺子已经上市了的,待会儿我让绿意给你们看看,若是真觉得我设计的不错,我们便在回信中定下个日子,给你们特意订做,只不过,这图纸不能外泄,如何?”白羽岚提议道。

那几个夫人,面带喜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就纷纷告辞了。

徐夫人倒是还和白羽岚多聊了两句,方才离开。

看见这个徐夫人施施然的气质,白羽岚支着下颔,忍不住道:“真是与生俱来的气度。”

“没想到,你们女人,无论身份位置,对穿衣打扮,都是一样的感兴趣。”叶铭庭忍不住道。

白羽岚瞟了他一眼,道:“这不就跟你们,不管位置多高,同样对权力很感兴趣一样么?”

她说话间,这才发现一旁的柳梢竟然还在这儿,微微惊讶,道:“你方才没有和那几人一起走?”

正文 第八十二章:产生了名人效应

“方才去如厕,回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夫人您一人了。”柳梢无奈道。

白羽岚点点头,或许是她在和徐夫人如沐春风般的聊天中,没有发现柳梢,就以为她和那二蓝一绿一起走了。

叶铭庭有些不耐,他可不喜欢老是被人打扰他和夫人的独处时光。

他用眼神示意,是不是该让这个女人走了?

白羽岚无视他,冲柳梢道:“都这个点了,若是想要留下来,便和我们一起用膳?”

柳梢眼中泛光地看着白羽岚,心中一阵欣喜,道:“好啊,夫人,我想要留下来。”

“你夫君呢?”白羽岚本来也是抱着随口一说的心态,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应了下来。

“他啊,很忙的,好像今天要去校场练兵,应该不会回来。”柳梢随便一口否决掉任何回去的可能性。

“那好,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白羽岚足够温柔,也无视了叶铭庭现在郁郁的眼光。

而柳梢仿佛还不知足一般,竟然直接去到白羽岚身边,揽住白羽岚的左臂,道:“夫人,您真是太好了!”

叶铭庭用眼神凌迟白羽岚,还让白羽岚觉得他似乎有丝丝委屈......

“本侯就先走了。”说完,叶铭庭愤愤离去。

柳梢有些惊讶,转过头去问白羽岚:“侯爷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欢迎柳梢在这里。”

白羽岚还未回答,叶铭庭又从折身回来了,还忍不住道:“你夫君是谁?还要去练兵?”

柳梢是个心地纯良的,当然不会多想。

“启禀侯爷,是兵部侍郎。”

“本侯知道了。”说完,叶铭庭就直接离去了。

兵部侍郎?难道是先前他差使他做的事情太多?让他夫人竟然多有机会霸占白羽岚的时间!

柳梢看叶铭庭面色不好看,有些担心道:“夫人,侯爷是不是不高兴?”

白羽岚瞧了一眼,心中默默,其实你真相了......

“没有的事,他可能是今日食欲不好。”白羽岚宽慰柳梢道。

三人用餐,这对面叶铭庭的饭菜,却几乎都没动过,反而是一个劲儿地往她碗里布菜。

“本侯用完了,你们自便。”说完,叶铭庭就猛地一个起身,转瞬,人就走了。

看来,叶铭庭今日心里是十足十的不舒坦。

其实叶铭庭是去找兵部侍郎了,他觉得,要是自己不主动出击,指不定他夫人得将这柳氏留在府中直到晚上。

柳梢也的确是这般想的,她喜欢和白夫人呆在一处,就在她鼓起勇气,打算提出来这么个要求的时候,先前离开的夫人,也都给府上传过来信儿了,对她的设计很是满意,并且,打算从她这里买走一部分配饰。

白羽岚清点着几封信,心中有个数。

第一步,应该快要做成了。

“夫人,夫人。”绿意突然跑进来,慌慌张张的,道:“那五大三粗的兵部侍郎找上门来了,连侍卫都拦不住他。”

白羽岚皱眉,这才想起柳梢还是兵部侍郎夫人,并且,现在还在自己府上。

柳梢起身,一袭嫩黄色罗裙被她提起,道:“夫人,是不是柳梢给你带来麻烦了。”

“他来找你,这自然是好事。”白羽岚宽慰道:“你不是说你夫君每日都很忙吗?”

“还是在夫人这处,让我更开心。”

两人到前厅,就看见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正抡圆了膀子,站在这大门口,扯着嗓门子叫喊:“夫人,夫人!”

白羽岚扶额,道:“你夫人在这里呢!”

那兵部侍郎一看见柳梢,就住嘴了,脸上带着一股子欣喜,道:“夫人,跟我回去吧,我应该要放很久的一个假了。”

“我现在,有时间陪你了。”

眼见柳梢似乎还是不为所动,兵部侍郎很是着急,突然一个大力,推开前面掣肘住他的人,从那大门前跑到白羽岚跟前来,道:“夫人,你是生气了吗?”

柳梢倒是没有生气,只是不想同他一起回去罢了,她觉得,白夫人这处也很好玩,尤其是这位夫人,见过很多她没见过的,懂得也很多,她喜欢和这位夫人一起相处。

不过,这哪里有让她犹豫的时间。

叶铭庭猛地一个从身后现身,道:“既然找到你夫人了,就先回去吧。”

王蒙看着侯爷若有似无的威胁笑意,心中一震,若是不听从,估计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都要破灭了。

于是,王蒙猛地一个拉过柳梢,道:“夫人,我们先回府。”

柳梢还没来得及跟白羽岚道别,就被王蒙直接给抱回去了。

“夫人,还要继续回去吃吗?”叶铭庭眼里带着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得逞了的狐狸。

白羽岚端详他半晌,怎么看都觉得,这兵部侍郎突然出现,和她家夫君,有些关系呢!

不过,她也懒得多想,便随意道:“先前你布菜那么多,早就吃饱了,我还要去作图呢。”

既然先前答应过要将那几位夫人的设计图给做好,她就不能食言。

想到这里,白羽岚坚定了信心,兴冲冲地往自己的小作坊里去。

怎么什么事情,都比他这个夫君重要?

叶铭庭正想陪白羽岚一起去作图,可下一刻,就有人八百里加急催来消息了。

暗卫十二将那封手书放到叶铭庭手中,瞟见落款,他眉头一皱,算了,还是去书房处理这几件事吧,否则,北疆难稳。

白羽岚将自己对这几位夫人的第一印象,加上她们差人过来,告诉白羽岚自己的喜好,这几样想法,和自己的构思混合在一起,便融合成了三幅设计图,至于徐夫人那个,她又单独,精心做了一份雍容华贵的紫水晶雕刻物。

白羽岚趴在桌子上,已经画了一个下午,临近傍晚之时,才将这几张图纸弄出来,让绿意差人给送了过去。

就等着过几日的反响了。

京城中闲言碎语,包括各家中事,都是流传的最快的,在白羽岚将图纸以及后面的成品都给送过去后,那些夫人心中欢喜,在每次的聚会上,街上,都戴上这簪子步摇,自然而然,她的名声也都传开了。

尤其是徐夫人戴着紫水晶的发簪,让众人心痒难耐,继皇后之后,她的手工制品,以及铺子都开始变得火热起来。

就连在宫中,又很多宫人都戴上了她家铺子中的饰品,虽然非大家昂贵材料,但也胜在别具一格。

荣华将自己身边的一个递水宫女抓住,皱眉,喝道:“你头上,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猛地一扯,就将婢女头上的木簪给扯掉了,发簪偏红,上面坠入白玉,雕成白玉兰,掉在地上,都还能闻见似有若无的檀香味儿,这木头在宫中倒是常见品,不过用作发簪,倒是少见。

“是哪里来的!”荣华再次骂道。

她见过这玩意儿的相似品,不就是近期最火热的饰品之一?那个贱人的店铺里拿出来的!

先前滚烫的水,都泼在了婢女的手上,将婢女的手烫的通红。

“回,回公主,这是奴婢托人在外面买的发簪。”

荣华冷哼一声,道:“靖安侯夫人的铺子?”

谁不知道荣华和那位靖安侯夫人交恶?

那婢女畏畏缩缩,点头:“是。”

“滚!”荣华踹了这婢女一脚,随后恶声道:“若是日后再让我发现你在她的铺子里买,我就打坏你的腿!”

白羽岚很早的时候来铺子里,就看见不大的店面里挤满了顾客,队伍排成长长一条,生意好不火爆。

她心中颇为愉悦,先前掌柜的就来与她说过生意好得很,如今看来,这不仅仅局限于一点好。

这里排队的,大多都是些普通人家,至于官夫人,买了价值超过一定数额的夫人,她就给她们办理看特殊渠道,自然是可以端高她们的身价,不必来这里排队。

贫民与贵妇人所购买的饰品材料也是不同的,故而,才能兼顾两者需求。

掌柜的瞧见外面一袭红斗篷,浅色襦裙的白羽岚,忙让手底下的人接管了他的活儿,迎了上来,道:“夫人,您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了?近日天气已经转凉了,估摸着过段时间,帝都兴许会下雪,夫人在外面站着岂不是会着了凉?快些进来坐。”

帝都的天,在这几天变得有些彻底,先前还是秋季爽利的样子,这两日,竟然猛地一下降了温,转眼间,她都在侯府待了大半年了。

白羽岚顺着掌柜的意,就跟着他往了店铺里面去,可谁知还没往里走上一步,就有好几个女子太过狂热来堵她,这下可算是将白羽岚吓到阁楼上了,楼下又有伙计守着,那些女人才没往阁楼上进攻。

她气喘吁吁地倚在小榻上,道:“这些姑娘还真是足够热情的。”

她都没有料到,在自己身上,竟然还产生了明星效应了?

掌柜的也是擦了一把汗,道:“这些姑娘和夫人,都是听了那些话本子唠嗑,这就将夫人当做个榜样似的,整日里来这铺子里,便是不买东西,都要来转转,就琢磨着想要见夫人您。”

白羽岚不觉好笑,话本子?她对这与她有关的话本子,还真是感兴趣。

“那话本子,你这儿有吗?拿给我瞧瞧,怎么写我的,我倒是感兴趣的很。”

怎么写?竟然让这么多人都沉迷追星,引导了舆论风向了。

正文 第八十三章:满楼红袖招

掌柜的支吾不言,沉默了半晌,悄声道:“据小道消息说,这可是京城中有名的隐世之才范隐写的,不过,我也不大清楚,只是那青檀茶楼,有说书人,每日都要说上一说。”

“绿意,今日我们去那青檀茶楼吃酒如何?我许久没在外面听过说书人说书了。”

最近生意红火,她本是来瞧一下自己的铺子,如何滚滚生财,没想到,竟然能晓得这么件事儿,她倒是觉得颇为有趣,索性想要去见见这个将自己给捧红的说书人。

“绿意,你先给我打个掩护,我先从后门而出去。”白羽岚突然想起那些疯狂的女子,在楼下拦她那一幕,真是难忘。

“是,夫人。”说完,绿意就在上阁楼的楼梯处做个幌子,而白羽岚早就翻窗往外面溜走了。

随着她翻过了围墙,出了店铺后,白羽岚瞧了眼自己通红的手掌,皱眉道:“这是在王府中养娇了吧!”

从前便是翻上这京城的城墙,只要有绳索,她就觉得自己根本没问题,而手,更是一双糙汉手,如今在侯府养上的这大半年的,就把它给养矜贵了。

片刻之后,白羽岚坐在茶馆二楼的临窗位置,瞧见下面人山人海,喧闹声不止的样子,一番感慨,果然比起宫宴,她还是喜欢这种市里的喧哗。

这个雅间的配置倒是不错,连糕点都准备的齐全,味道还不错。

她正要听一听下面那说书人开下一场,不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先前她吩咐过掌柜,若是她的婢女凭她的名头来了,便将她引至这梅香阁,莫不是绿意这么快就过来了?

白羽岚清清嗓子,询问道:“绿意?”

门外沉默半晌,随后一阵爽朗的声音笑着传来,道:“是范隐,适才见夫人上了阁楼,有意与夫人结交,故而来此寻夫人。”

白羽岚脑子里转了几圈,这才想起,是那六艺宴上扬言要买下她的刺绣的那人,那事儿还被叶铭庭提了许多次,让她不要与这些人走的近了。

白羽岚想起叶铭庭吃醋黑脸的样子,不觉好笑,就顺口道:“原来是范公子,我本是区区一介妇人,也不是多值得结交之名士,范公子还是回去吧。”

范隐显然没料到白羽岚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他,愣了一下,道:“范某可不这么认为,若是夫人觉得有些不妥,那夫人尽可以邀您金兰好友,范某也能有一二好友,如此,是否便妥当些。”

这范隐乃名士,就算是王孙贵族,也不见得会多看一眼,今日这举措,倒是令人讶异。

她沉吟一声,也不想那么多人来打扰自己清净,更何况,这次还是来听自己作为主角的话本子。

“既是如此,范兄便先进来吧。”

“如此,多谢。”范隐推门而入。

他今日着的是一件蓝白刺云秀袍子,外罩大袖衫,墨发仅用一根丝带拢起,显得肆意风流,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子。

“近日,京城中的女子颇为开放,范兄这打扮,兴许是会瓜果盈车,满载而归。”白羽岚眼尾上挑,戏谑道。

“若夫人身着男装,或许与范某也能不相上下。”范隐也不拘束,进来雅间后,就直接往白羽岚面前拂袖一坐,道:“夫人今日来这,是想听听夫人的民间传闻?”

白羽岚将小二拿上来的上好的女儿红,往范隐那杯中盛满一盏,道:“正是,在我的店铺看见这些疯狂的女子,心中不解,听掌柜那么一说,便来这里找源头了。”

她将自己杯中同样斟满,随后朝范隐遥遥一敬,道:“范兄一介名士,这般能瞧得起我,自然该与范兄畅饮一杯。”

说完,她一口下去,直接饮尽。

看的范隐微微一愣,随后他同样一口饮尽。

“夫人好酒量。”他赞道。

“不过是早些年四处流离失所之时,御寒之物罢了,如今酒质上去了,可酒,终归不过是酒。”白羽岚轻笑道:“说书人这回合要开始了。”

只见那楼下的说书人醒木一拍,便开始讲了起来。

说是那靖安侯府夫人,当年如何在将军参军之后,把持家中大局,又如何在家乡流离失所的同时,带着孩子生存下去。

通篇说的声情并茂,连白羽岚都忍不住为自己悲惨的经历动容,又为后面这个女人崛起的道路感慨。

“这说书人,说的还真是好,若非是故事就是我本人,我也被打动了。”白羽岚笑笑,忍不住感慨道。

台下,另有一名玄色常服的青年,在听见说书人所讲之时,忍不住皱眉,凌锦悄声道:“侯爷,我们要将这说书人押回去吗?”

叶铭庭往那阁楼上一瞧,看见白羽岚面带喜色,顿了顿,道:“暂时不必,放长线,才能钓出后面的大鱼。”

“可是,当年……”凌锦忧心,欲言又止。

主子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洗白跳脱出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

“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本侯自有权衡。”叶铭庭皱眉吩咐下去。

有人挖出白羽岚当年出处,也该并不难找到他亦出身于此,还好他当年洗白,早做文章,更换户口。

就是不知这幕后之人,虽然在改善白羽岚现在的处境,但对这整件事,了解多深,又有何居心。

阁楼上白羽岚的眉目,在日光下,显得十分柔和,让他心中也忍不住柔软一些。

不过,眨眼间,叶铭庭的笑意就瞬间阴了下去。

尤其是在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白羽岚对面之人后,只见黑影一闪,凌锦就发现眼前侯爷又不见了。

待视线往侯爷先前一直看的方向而去,凌锦顿时觉得自己真相了。

原来是夫人一直在这里!难怪他先前就觉得侯爷有些心不在焉……

“夫人。”叶铭庭突然站在白羽岚背后出声道:“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缘分。”

白羽岚转过身,瞧见这自家夫君,一阵郁郁,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听到。

范隐向来是个自大的,叶铭庭出现,还是出于礼节道:“侯爷,有幸得见。”

叶铭庭搬了个椅子,坐在白羽岚身边,道:“夫人不用膳?”

说完,又略带敷衍的客气了范隐一句,不过范隐也丝毫不在意。

“还早,听这说书人讲了几回合,觉得还蛮有意思的。”白羽岚笑道:“就是不知道,我在这京城中突然变得这么具有谈资了。”

“夫人难道不一直站在焦点之上么?这些人为了博得彩头,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叶铭庭笑道。

“难道侯爷,就没想过让白夫人不受人非议?”范隐突然道:“若是以侯爷这般的权势能力,这点小事,想来也难不倒侯爷”。

他这番话说的奇怪,倒像是暗指叶铭庭是有能力做,而却故意不为。

叶铭庭冷了声:“本侯家事,勿需他人置喙。”

堂堂名士,开口道出这般小家子气之话,实在是令人掉份。

不过好在白羽岚并未多想,毕竟她倒是觉得叶铭庭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若是不告诉她一些什么事,说不定也是为她好。

“今日这说书的几回合也听完了,多谢范兄今日相陪,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先行回去用膳了,范兄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失陪。”白羽岚稽首,随后便将那外面的斗篷给重新披上,与叶铭庭一同出了雅间。

范隐看见这两人一同离去的背影,脸上那股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干净,眼中一抹阴翳闪过,他看向那个正退至幕后的说书人,随后轻笑道:“有趣。”

不该有情之人,却有了家人。

“夫人,你与那范隐,又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叶铭庭下了楼后,便忍不住质问道。

他先前不是和他的夫人说过吗?让她不要去和这个范隐接触太深!

“他先前来雅间门口找我,我想着一同听会儿书,也无甚事,这便让他进来了。”白羽岚无所谓道。

“那范隐,并未出身京城,若真是普通的寒门学子,又如何会做到如今这般声名大噪,日后,你还是离他远点好。”叶铭庭神色不喜,警告道。

白羽岚挽住叶铭庭的胳膊,连声道:“好好好,以后都听你的。

两人徒步回去的一整条路,都有很多茶馆、青楼,白羽岚瞧见这一路走过来,挂在叶铭庭身上花花绿绿的巾帕,就觉得好笑。

“怎么?满楼红袖招的感觉如何?”白羽岚打趣道:“是夫君长得太俊了,这些美人,都把持不住,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啊,一身玄衣,都这般勾人。”

叶铭庭一路而来,脸色越来越黑,在关外打拼多年,最是厌恶这般纸醉金迷的香粉味道。

白羽岚总有种错觉,若是给叶铭庭一个动手的机会,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些女子给抓进衙门里先关着。

她瞧见他将那些帕子,都往地上一扔,弃如敝履,还是抵挡不住这些姑娘喷薄的爱美之心。

白羽岚将他身上那些姑娘丢下来的东西,都给捡了过来,一路走,一路将那些私人之物,慢慢装进袋子,在叶铭庭不满的眼神中,冲他一笑,眉眼弯弯,道:“女儿家的心意,自然该妥善收藏。”

不知白羽岚这番话是被谁传出去了,直到多日白羽岚的新产品开售之日,都有大批女子前来一睹这白夫人,说她若为男子,那定然是个爱惜女儿心意的温柔郎君,偏生白羽岚因为常年混迹于商家,穿着偏向轻便,大多时候都着朱子深衣,或是月白流光袍。

俊俏的让那些女子更加崇拜,如此,引发了她铺子的第二波火热。

正文 第八十四章:的确不受我待见

眼下的白羽岚倒是没想这么多,一回到侯府,她就吩咐了红蓼将那些女子随身之物,给收拾妥帖,装起来,虽然这些女子是垂涎叶铭庭的容貌,但除非是玲玲那种恶毒心思的女人,这种女儿情怀倒是不让她反感。

“绿意呢?”白羽岚向红蓼询问道:“她莫不是还没回府?”

眼见着红蓼低下头的神情,白羽岚扶额叹道:“那群女子这般厉害?”

“绿意姐姐让吴言捎了封信回来,说是今日午宴是回不来了,等到傍晚,再从店里回来。”

白羽岚失笑,估计是被困在了铺子,心里估计还会愤愤埋怨她呢。

叶铭庭一回府就被他的左膀右臂叫走了,都来不及与她用膳。

倒是两个小家伙兴冲冲地朝她奔来,让她左拥右抱,抱了个满怀。

“先前没与爹爹相认的时候,囡囡和多多可是最黏娘亲了,如今竟然也不来找娘亲玩了,看来是不喜欢娘亲了。”白羽岚做出一个失落的表情。

“没有的,娘亲。”囡囡立马反驳道。

而多多也急于解释道:“是爹爹要让多多和囡囡去上学了,翻了这个年,就要去见先生了。”

白羽岚这才想起来有天晚上,叶铭庭是提起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她压根儿就没清醒,也就直接忽视了。

“先前不是说好请一个先生过来教的么?怎么突然想起来去私塾念学了?”

她记得,很多王公贵族的子嗣,都是去的国子监,或者自己请夫子来教的,去私塾的,倒是少数,不过国子监,会有些要求。

她这个做母亲的,最近一直忙于事业,竟没有怎么关注孩子的学业问题……白羽岚一阵愧疚。

“爹爹说了的,先让我们去私塾学上一段时间,然后再去国子监。”多多宽慰自家娘亲道:“娘亲不必担心,爹爹会让人保护我们的。爹爹说了,只有在民间的私塾里念书,才能让我们学到更多,不至于居于庙堂之高,不明百姓真正疾苦。”

白羽岚微愣,叶铭庭在这时候,竟已经在灌输这般思想了,若是现在那骄纵的皇家,能有这般觉悟,也不至于现在这世道,华丽外衣下,满是蠹虫。

“那多多得多听爹爹的话,爹爹是大将军,又能文能武,是个明事理的。”白羽岚摸摸多多的头。

“嗯嗯。”

“可是囡囡并不是很想要学这些东西。”囡囡在一边嘟着嘴,不满道:“要抄好多书,那些其他的小姑娘,不是在喜欢扑蝴蝶,就是跟着绣娘学刺绣,囡囡都没兴趣。”

看着女儿的可爱样儿,白羽岚询问:“那你想去学什么?”

“像爹爹身边的凌锦一样,每天都在练武场骑马射箭。”囡囡眼里泛着光,憧憬道。

她与爹爹说过好多次了,然而爹爹口风很紧,根本就不同意!

她只好转向其他战场,若是娘亲同意了,爹爹肯定不会拒绝的。

“不行。”还没等白羽岚答应,叶铭庭首先就进来,第一个否决掉。

“若真要像凌锦一般,也当是先从最基础做起,你连走路都没学会,就要开始学跑了吗?先去同哥哥一起念书。”

囡囡又闹了许久,甚至搬出必杀技假哭一会儿,叶铭庭都面不改色。

在这件事上,就算他一向宠女儿,都态度强硬。

最后囡囡还是服软了。

连续几次,白羽岚算是见到了自家夫君治孩子独有一套办法。

“在你们娘亲这儿,把状告完了,该不该去吃饭了?嗯?”叶铭庭看向两个孩子。

多多和囡囡:爹爹今日好凶……

几人吃完饭后,又是一阵各忙各的,不过今日多多说的那番话,倒是让她想起来一件事,这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她若是在过年前推出来一个新年套装,应该也能小赚一笔。

白羽岚正在筹划着几日之后的新品开售会,而王府中,叶铭庭却是不知去向。

而在王府地下密室中,一道玄色身影长身玉立,正站在一道监牢面前,里面是一个被铁链锁着的青衣男人,脸色泛青,一脸扭曲,挣扎着摆动着那锁链,嘶吼道:“你这辈子,都休想知道!”

说着,那人还啐了一口,混合着血液。

叶铭庭冷笑一声,寒声道:“既然一根肋骨不觉得痛,那便再拆掉一根吧。”

他话语淡然,好似是在说拆掉一个玩具一般。

那青衣人脸色一变,不过还是没求饶,而站在叶铭庭身边的凌云,则进入监牢,目不转瞬,直接掏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往那人背上慢慢划出口子,最后,不顾青衣人的嘶吼,一个用力,将那肋骨直直地抽了出来。

青衣人的嘶吼声猛地一停,凌云皱眉,单指去探了此人气息,随后将那肋骨丢在一边,向叶铭庭禀告道:“主子,他晕了。”

“若是他拿不出来当年那封密函,没用的话,就只有弃了这条线了。”叶铭庭蹙眉,神色清冷,眼眸深邃,负手而立。

凌云垂眸,这才是他认识的小主子,一路厮杀,一路拼搏,踩着一大批人的尸体,才走到如今这个位置。

若是这青衣人再过几个时辰也不肯吐露,估计就没命了。

当年左家庄之事,想必,主子已经开始收网了。

三日后,白羽岚准备好的新品开售会如期举办,李永昌自然也放下了手中琐事,前来帮忙,因为要照顾许多老顾客,所以这次是在最初的老店而非主店举办的,但因为人数太多,所以很早之前就开发了后面的庭院,用以摆放新品。

柳梢本是商户之家,这种时候,也不顾忌她那现在挂着的夫人名头,前来白羽岚的铺子,来这铺子里帮白羽岚打杂,对此,白羽岚感激不尽。

而同样也有很多贵妇人慕名而来,挑选一些美丽的首饰。

再加上白羽岚将一部分俊俏侍卫打扮成伙计们,留在这里招呼客人,整个场面,更加热闹。

更有甚者,竟然跑到白羽岚跟前赠香包。

“这,姑娘莫不是送错了人。”白羽岚瞧见眼前给自己递香包的姑娘,好笑道:“我虽着男装,可却不是男子。”

那绿衣姑娘娇娇怯怯道:“我当然晓得夫人是女子,京城中的人可都晓得呢!”

白羽岚诧异,莫不是听了那说书人,魔怔了,成为了堵她的一员?

“当初在茶楼上,我将那香帕掷予侯爷,本是秉承爱美之心,只是没曾想,竟觉得夫人……”那绿衣女子娇娇怯怯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又补充一句:“对了,夫人,我不是对侯爷有想法,夫人别介意。”

说完,立马把香包往白羽岚怀中一塞,就跑了。

柳梢提着店铺先前拉的两条横幅,走了过来,道:“夫人真的很受小姑娘喜欢啊。”

有一就有二,那个娇怯的小姑娘离开后,便有下一个立马跑了过来,给白羽岚递手帕,一而再,再而三,白羽岚手中都快要拿不住这么多东西了。

她打算回屋里先躲一躲。

然而却有在场众人都不待见的一人,高声来了。

“荣华公主,驾到~”

白羽岚蹙眉,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她今日开这新品开售会,这个女人来做什么?

“怎么?看见本公主来了,很不欢迎啊。”荣华高声道:“怎么?白夫人不待见本公主么?”

白羽岚不屑,且不说是她不待见这位娇纵的公主,便是这满城百姓,都抵触她吧!

不过她表现出来的,自然就是满脸虚伪笑意,道:“公主此话何言?公主金枝玉叶,来寒舍倍觉蓬荜生辉,臣妇自然不胜欢喜。”

“你这女人,面上倒是做的好看。”荣华冷嗤一声,瞪了一眼自己东张西望的婢女,道:“你且去看看,这侯爷夫人啊,能做出个什么玩意儿,让满城人都这般喜欢,若是漂亮的,就给本公主都拿走了,本公主,全部赏给你们。”

听见荣华这般轻贱的语气,白羽岚脸色难看,这些可都是她花了心思做出来的,便是不被人喜爱,那也不能像是荣华这般说的,随便拿走,当做赏赐玩物丢给他人。

荣华瞧见白羽岚脸色变了,心情都要好了些许,她哼笑两声,随后近身白羽岚,道:“这怀中,都是拿的什么东西啊?”

她眼尾上挑,尖酸刻薄道:“没想到白夫人竟然这般喜欢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这都是些什么破烂刺绣?便是在我公主府上,用来给本公主擦鞋,都不要。”

在场许多姑娘都变了脸色,但在整个京城中,无人敢和荣华公主顶撞,一时之间,场面一片寂静。

柳梢心中气不过,就要上前去说荣华,却被白羽岚拉住了。

“下去。”

若是柳梢上去和荣华呛声,估计荣华定然能拿这件事做文章,把对她的怨气都撒在柳梢身上。

“可是……”

“怎么?你有话相对本公主说?”荣华扫了眼柳梢,眼中带刀。

“她没话对公主说,可是我有。”白羽岚也不再像之前那般,与荣华假惺惺地做样子,冷笑一声:“公主的确是不受我待见,不妨我直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欢迎你,在下不过方寸小屋,只怕是容不下公主这尊大佛。”

“你!”荣华寒声,往四周一看,每个人的眼神中,似乎都带着点敌意,毕竟不是宫里贯会伪装的人,若是不喜,仔细瞧,还是能明白的。

荣华自然也不是个傻子。

“今天的首饰挑好了没有?”荣华不正面回答白羽岚,向那个被叫去看摊子上的首饰的婢女,道:“看好了,就全拿走了吧。”

正文 第八十五章:冷宫里的嬷嬷

白羽岚脸色一变,也心中生怒,一时之间,也不顾及那么多,一把抓住荣华的手腕,道:“臣妇不是告诉过夫人,这里并不欢迎公主么?这里的饰品,也不对公主开放,公主是打算强抢臣妇这些粗鄙的东西么?”

荣华一时之间有些挣不开,恨声道:“你给本公主放开!真是好大的胆子,对公主不敬!”

白羽岚的力气稍微松懈一点,荣华就将手抽了出去,下一刻,她便往那几个摆放新品的毯子走过去,扫了一眼,道:“的确是些粗鄙玩意儿,所以,本公主也瞧不上,拿出来卖,岂不是脏了本公主的眼睛?”

说完,素手一掀,那摊子便华丽丽地倒了下去,她又走到下一个摊子前,做出同样的事。

白羽岚这下终于忍到极点了。

她将怀中那些女子赠送的物件,全部交给绿意,冷着一张脸上前,掣肘住荣华打算再次掀翻摊子的手,道:“说了,这里不欢迎你,看来公主听不懂!是来砸场子的!告诉你,本人脾气爆,管你是什么皇子公主,来这里砸场子,我照样赶!”

说完,立马就拖着荣华往店外去。

荣华身边带来的侍卫婢女要过来抢人,却被白羽岚的侍卫挡在外面,那侍卫很是不解,道:“这可是公主!”

谁知侯府上的侍卫仍然无动于衷,道:“对不起,我们侯府的侍卫,只保护夫人,其他一概不问。”

侯府的侍卫态度冷硬,又长期被锻造,公主府的侍卫肯定是打不过的。

白羽岚就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荣华拉到店外,猛地一甩,荣华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她带来的那些侍卫也被白羽岚的手下通通扔了出去。

白羽岚站在大门口,道:“日后还请公主不要屈尊降贵给本店增光了,这光可太亮了,在下都要被照瞎了,奉陪不起。”

说完,大门一关,只留下在门外面面相觑的几人。

荣华气的踹了一脚侍卫,骂道:“饭桶!连个近身侍卫都打不赢!”

这个女人,现在竟然敢不顾她的颜面,直接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而关上门后的店铺里,那些夫人小姐都还没从方才白羽岚带给她们的震撼中走出来。

整个京城,估计只有夫人敢这般对待当朝公主了。

“绿意,去把那些摊子收拾一下,别让大家扫了兴致。”

说完,白羽岚丝毫不端架子,朝着众人稽首道:“今天这件事,扫了兴,望大家海涵。”

一众夫人小姐纷纷表示没有,毕竟是荣华找上门来,若是其他人,估计……

场上慢慢又恢复成先前热闹的样子,柳梢拉了一拉白羽岚的袖子,道:“夫人,方才的举措真当得是个不卑不吭的男子!”

白羽岚不在意地摇头,道:“辱我太甚,自然要反击。”

说完,她忽然想起来柳梢在京城的状况,将柳梢拉到身旁,嘱咐道:“你既然从江南水乡,来了这京城是非之地,就记住一点,强权欺人,若势不足,当忍之,当有一日敌人对你无法撼动,必摧之!若一日忍到忍无可忍,则全无顾忌,逃了便是。”

柳梢眼睛亮晶晶的,随后崇拜道:“柳梢明白了,要是有人欺负柳梢到忍无可忍,柳梢也不会胆小的,多谢夫人提点。”

白羽岚笑笑,没说话。

荣华不会这么快就善罢甘休,估计这个点,荣华应该已经进了宫,去告状了。

“各位夫人,今日在这里玩的开心就好,我就不多打扰了。”白羽岚唤来侍卫,摆摆手道。

若要进宫被问责,她现在就要回去准备一番,看看,是她荣华一个受宠的公主重要,还是她手中利益重要?

一众夫人纷纷朝他福身,道:“白夫人且慢走。”

今日这件事,让一众人,都对白羽岚敬佩不已,铺子,反倒是比先前更加火热了。

“走吧,我们回去。”白羽岚皱眉,对着绿意道:“回去赶紧将我那套诰命夫人的服装准备好,可能,等会儿有一场仗要打。”

绿意也有些担心,自家主子若是进了宫,这一趟,可会很难得走回来?

她要不要去找侯爷?可侯爷这个点,好像不在府上。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快去将我那套衣服和进宫的一切事宜准备好。”白羽岚敲了敲绿意额头,道:“难道侯爷不在,我就不能自己解决了?放心,皇帝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

绿意点头,道:“可是夫人,奴婢有点担心您。”

“下去准备。”

“是。”绿意退下去。

不到片刻,皇宫里果然来了谕旨,让白羽岚入宫觐见,还是急召。

须臾之后,白羽岚跪在养心殿,一身宫装,中规中规,垂眸低首,行礼之间,完全挑不出半分错处。

“你可知罪?”皇帝坐在上首,与上一次,实在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臣妇有罪,臣妇在上新之时,没有设计公主喜欢的首饰。”白羽岚垂眸。

荣华面色泛青,冷笑道:“怎么?不敢承认了?避重就轻的谈什么?你分明是将我从那里面赶了出来,当街,有谁不晓得,好大的胆子啊,你这女人!”

“公主是不喜店里饰品,自然会从店里出来。”白羽岚笑笑,看的荣华更是心中愤愤。

皇帝倒是对这件小事不大感兴趣,他最感兴趣的是,这京城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店铺,究竟是能创造出来多少钱?

“公主可是朕最喜爱的,懂事听话,白夫人若做了这事,当时侮辱我皇家颜面。”皇帝说话间,显得冷冷淡淡,像是对这件小事,不在意。

白羽岚心底有个数,随后道:“臣妇的铺子收益日渐好起来,虽然没有公主喜欢的款式,不过还是很得其他夫人喜爱,臣妇想着,自己也能有些绵薄之力,捐出一部分钱,去给国库充虚。”

皇帝听到这里,神色明显是满足,荣华自然也看出来了,心中愤恨,但无能为力。

皇帝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而然,也要给人一个台阶下,遂道:“既然吾儿和夫人都是误会,不过是吾儿喜爱之物刁钻了些,白夫人还请不要介意,今日这个乌龙之事,就此作罢,荣华,却给夫人道个歉。”

荣华心底气极,更没想到,父皇竟然因为这么点钱就答应了这等妇人。

可皇帝自然有打算,白羽岚交出来的钱,那不是给国库,他能充到自己的小金库里,这两者,是不一样的。

对此,女儿的面子这个东西,实在是不足为道。

“可,可是。”荣华挣扎道。

“去给白夫人道歉。”皇帝皱眉,有些不耐烦,若不是因为这能被敲诈出来的银子,他还真懒得来管这么一趟。

“白,白夫人。”荣华咬牙切齿,道:“今日是我有错,给夫人道歉。”

白羽岚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道:“不敢当不敢当。”

但只有离她很近的荣华才看清,白羽岚眼底带着的一丝得意。

白羽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后,也就退下了。

不过等她出来,却发现绿意竟然不知去了哪里,可方才她不是吩咐过让绿意就在宫殿外等她么?

白羽岚在此处瞪了一刻钟,还是不见人,便问了个门口的小太监,道:“你知道先前站在这里的姑娘去了哪里吗?”

那小太监畏畏缩缩,怯生道:“方才看见有人跟那姑娘说了什么,那姑娘便往那边去了。”

在连续问了几个小太监后,白羽岚此刻已经站在一片红墙宫瓦间,这里却完全不同于后宫的热闹,反倒是越来越冷清,她心中生疑,怎么这么奇怪?

随后,背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猛地响起,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力气极大,直接将她拖着往另一边的宫门去,到了深红色大门口,将白羽岚猛地甩进去,大门一关,白羽岚便听见了外面上锁的声音。

“开门!开门!”白羽岚推搡着这门,才恍然大悟,这里之所以这么冷清,很有可能是冷宫!

“放我出去!你们竟敢关押朝廷命妇!”白羽岚气急,这件事估计就是荣华一手策划!

但外面已经没了声响,那将她拖过来的人显然已经走了。

而白羽岚转身看了眼这冷宫,此时天已至黄昏时候,宫殿巍峨,垂下来的影子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令人心中惊悚,特别是冷宫这地方,自古以来红颜枯骨数不胜数,想想便令人毛骨悚然。

白羽岚转身,往冷宫里看去,冷清,但好歹像是有生活的痕迹,她试探询问道:“有人吗?”

往里面更进了几步,再次开口问道:“有人吗?”

里面传来咚咚咚的捣衣声,白羽岚循声而去,外面白绫飘荡,显得十分诡异,她皱眉,随后听到耳后一阵阴森的笑声,道:“呵呵。”

“姑娘,你是谁啊?”那阴森的声音显然很苍老。

白羽岚猛地转过身去,耳旁捣衣声已无,而面前赫然有一张老态龙钟的面孔,对着她还面带止不住的微笑,白羽岚蹙眉,随后恭敬道:“我是被人不小心关在这里的,无意冒犯,只等有人寻我而来,我就离开。”

那人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一般,又呵呵笑了两声,道:“小主这么漂亮的人,肯定冠绝六宫。”

说完,她又不管白羽岚,自个儿转着裙摆,道:“小主,阿蝶以后也要找个很漂亮的公子嫁了。”

白羽岚奇怪,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是什么小主,是不是您认错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宁可错杀一千

“啊啊!啊啊——”那老太婆面色一变,猛地抖擞一下,捂住头,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白羽岚看她一身宫女装,又不像她在皇后宫中看见的宫女装那般,心中生疑,莫非是前朝宫女?为什么这么一座宫殿,只有这么一个宫女?

白羽岚正准备拉着她再问些什么,无奈这宫女竟然对她百般抗拒,还不断往后退,一脸惊恐流着泪道:“小主,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蝶愿意替代小主变瞎,阿蝶愿意代小主受过……”那宫女抱着头,又不知在胡言乱语什么。

但见她眉眼之间,年轻时候,定然也该是位美人。

白羽岚知道问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就在这里坐下来,叹息道:“估计只有等叶铭庭来,才能走出去了。”

否则,只有等明天,天色明亮,试着能不能翻出去,找人求救。

“昨儿夜里宫墙中,美人如花隔云端。一朝恩情终难断,可怜君身葬火海。柳絮儿啊,浮萍啊,这一生,怎恁的这艰难,弑兄夺妻,千人火海,小主啊,怎恁的艰难。”

“南风吹,南风吹,青青草坡人儿美……”

白羽岚正准备收拾一下,在冷宫里寻个床睡,这宫女虽说神智不大清醒,然而宫殿却收拾的干净,但听见这宫女唱的这一遍歌儿,她却是脸色一变。

《南风吹》是左家庄的儿歌,她刚穿越过来之后,听过隔壁小孩唱过这儿歌,因为调子很好听,她还同她那美人婆婆讨问过,这宫女怎么会知道?

左家庄当年几乎没剩下几个人,就算是剩下了,也不会出现在宫中,更何况,还是在皇宫生存了六年以上的前朝宫女,若是未出事前进宫,却也不会知道千人火海?火海,可不就是在烧杀掳掠后,再走水的吗?

还有那个小主,联想到先前宫女所唱的小主,她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

正收拾床榻时,有人在宫女的尖叫声中,猛地刺剑而来。

白羽岚连忙躲闪,寻了屋里的任何可避之物,猛地丢向那个刺客,但她不过是一介女子,就算是有那个手劲儿去制服荣华,去没办法抵挡这样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是谁请你来的!我愿用双倍赎金换我的命!”白羽岚在那杀手要得手之际,猛的一喊,但杀手并没停下刺杀的动作。

白羽岚心中一惊,下一刻,那杀手要得手之际,有人猛地出手掣肘住杀手,那剑则擦伤到那人手臂,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够了!”

杀手感觉到这人的不悦,显然很不满,皱眉看她,眼中杀意毕露,道:“主人,必要之时,一个都不能放过。”

白羽岚心中忐忑,但那个被唤作‘主人’的男子,去并没有听信,反倒是沉声道:“我自有分寸,走!”

说完,白羽岚感觉得到身后那人深深的冷意,但下一刻,两人便马上消失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往身后一瞧,的确是没有人了。

因为天色晚了,昏暗的灯火中,她看不清楚那两人的面孔,更何况,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带了面巾,但她总觉得,身后那人的声音,有些微微熟悉。

虽然声音明显有些压抑,显然没暴露出自己真正的声音。

那老宫女在方才那一阵惊吓后,又恢复了常态,在那处神神叨叨的,不过比之先前,话却不多了,至少,有用的信息,像是被抹掉了。

白羽岚就这样怀抱着满肚子的疑问和惊吓,在冷宫中度过了一晚上。

而夜里,在白羽岚不知道的情况下,那宫女眼泛精光,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随后在她身上点了一处穴,从怀中拿出一颗红色的丹药,给白羽岚喂了进去。

而养心殿显然也不太平,皇帝内室,房门紧闭,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道:“奴才是守好了那宫殿的,可谁知,今日有人将奴才调开了,后来奴才有看见一人进去,看身形,像是靖安侯大人。”

皇帝脸色不悦,随后愤怒地将花瓶子猛地一摔,道:“饭桶!靖安侯怎么会去那里!”

说完,皇帝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他为了调查出这些半路出家的官员,特意去找人查过靖安侯家底:出身左家庄!

皇帝脸色难看,随后又摔了一方砚台,扔在小太监的额头上,砸出来一个口子,道:“先守好,这件事,不可外传,另外,去通知李总管,明日让靖安侯进京!”

那太监低着头,连声道是,随后在皇帝摔东西的声音中退下。

出了养心殿,那小太监嘴角裂开诡异的一笑,靖安侯,呵?他怎么会让他过得这么好?

次日叶铭庭进宫,皇帝竟然设小宴接风,让一众朝臣羡煞不止,君臣二人单独的时间,在这朝堂之上,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据知情人所道,靖安侯不过与帝相处一炷香时辰,便匆匆而出,直奔冷宫,接出妻子白氏。

凌云突然在暗处给叶铭庭传音,道:“主上,昨日之事,太过冒险。”

“我有把握,夫人并未涉及到这些事情之间,这件事,你不必再提,我不会同意你的。”叶铭庭皱眉。

凌云竟然要他将结发之妻杀掉,纵然成大事,他却难以对已有两个孩子的妻子下手。

更何况,他,于心不忍,他也相信白羽岚,在这冷宫中,必然也只会是因为荣华的陷害,是时候将那个祸害解决了,三番四次坏事。

“皇帝刚才百般试探,只怕不会那么好过,他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今日,只怕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将我们放走。”凌云再次传音。

“昨日我去那处,并无人知,皇帝却隐隐有提过我进去那冷宫,可见,是背后有人略知一二,打算构陷,皇帝疑心病重,不查,而听人一面之词便有意要我性命,可见,这人必然是他心腹。”叶铭庭心中计算着。

两个人很快便到了冷宫门口,打开门之际,便有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扑进他的怀中,伴着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道:“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接你回家了。”叶铭庭心中温暖,摸了摸白羽岚的头。

她在这冷宫中只待了一晚上,宫中只有一个疯癫的宫女,以及寂静的像是坟墓的殿堂。

她好似明白了那些呆在冷宫绝无出路的女人,是如何抱着绝望的心情,在这里面等死的。

“对了,昨日里,我感觉是荣华将我推进来的。”白羽岚跟在叶铭庭身边,道:“昨日有人捂住我的嘴,强行将我带到了这里。”

“不过,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的?”白羽岚好奇,她若是没回去,荣华难道不伪装一下她已出宫吗?

“绿意呢?”

“绿意昨日没找到你,就回府来找你,我知道你失踪了,就开始查发现你没有出宫,就猜,会不会是被人关在哪里了,毕竟,没结仇至深,不至于会杀人灭口。”叶铭庭笑了笑,道:“后面就找到你身处冷宫。”

具体的,他也没详说,白羽岚自然也不会详问。

方才和皇帝一番对弈,皇帝问:“爱卿可信兄友弟恭?可信狡兔死,走狗烹?”

这种无论怎么答,都会有问题的话,他就直接搬出来妻子失踪一事,这才得以解脱,方才暗处,应当是有专门的杀手,若是答错,不论怎么答,那杀手应当都会冲他使出暗器。

皇帝理亏,又不知在考量什么,最终竟然没动手。

“等会儿我们先回府上,荣华给本侯夫人的委屈,为夫自然会找回来!”叶铭庭冷脸道。

其实白羽岚在叶铭庭开口后,就开始分辨他的声音,是感觉有些像,但又有些区别。

她垂眸,道:“好。”

找到人后,皇帝理亏,答应叶铭庭的要求,将荣华禁足一月,又让荣华抄祠堂经书。

待到两人出了宫廷后,那晚的小太监,也出现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皇帝双眼微眯,随后看着远去的两人,道:“这件事,你做主吧,若是不成事,不可追,不要暴露。”

那小太监低眉,随后诺诺地退了下去。

而正坐在马车中驶向府邸的两人,却还是有说有笑。

不过,却是各怀心事。

“我今日,觉得你有些不同。”白羽岚突然道。

叶铭庭这下起了心思,淡笑一声,道:“如何?是哪处不同了?”

白羽岚蹙着眉头,道:“感觉,你今日很有心事。”

女人的心思一向是很准的,在白羽岚说出这番话后,叶铭庭淡淡地笑,将白羽岚突然揽入怀中,沉沉道:“我只是,不太喜欢有人背叛我,否则,我会很难过……”

白羽岚听着他这句语重心长,似告诫,似感悟的话,五味杂陈,但同时,又觉得背后冷汗淋漓。

“我当然,不会背叛你的。”白羽岚拍拍他的背,笑道:“只要君不离,妾当以一生相随。”

一话语刚落下,便有横空破风一支飞箭,猛地朝两人而来!

正文 第八十七章:这毒,十分霸道

白羽岚大惊失色,脑中猛的想起先前叶铭庭说的小心些,莫非,今日会发生刺杀,他其实早有预料?

她一把拽过叶铭庭,厉声道:“小心!”

又是一支暗箭破空而入,叶铭庭率先反应过来,将白羽岚拉开一段距离,出手快速狠辣。

白羽岚被他保护再身后,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叶铭庭背上的箭钉的有多深,暗色的袍子晕染出一片濡湿的痕迹。

杀手很明显受过特殊训练,一式未击中,便近前打斗,叶铭庭身无长物,对上暗器频发的杀手,纵然武功再好,仍有些吃力。

千钧一发之际,叶铭庭直取那人咽喉,而与此同时,那人袖中竟露出一六分棱角暗器,朝叶铭庭射来。

白羽岚几乎窒息,心跳如擂鼓,大叫一声‘小心’的同时,快速扑向叶铭庭,想要将人推开。

暗器未中,而叶铭庭已然一手拧断杀手头颅。

“不是让你躲在马车里?!”男人急声斥责,神色间少有的慌乱,生怕她伤到了。

然而白羽岚还来不及接话,下一波刺客便蜂拥而至,方那一波交手时间,叶铭庭的暗卫即刻赶来,叶铭庭顾不得那么多,对白羽岚肃声道:“将我背后的箭拔出来!”

“可是……”

白羽岚看见这至深的箭,与晕染的血,心中发怵,万一拔出来后大出血怎么办?感染了怎么办?

白羽岚才不管他这番胡话,她心中清楚,若是平常,指不定这人还会缠着她一番。

她推开他阻碍着她的手,一把将人按在了床上,道:“夫君这般推脱做什么?莫不成以为,是我要吃了你?”

女人压在他身上,秀眉微挑,不由分说地要剥开他的衣服,而桌边放上了一溜药品、绷带,显然是铁了心要帮他上药。

叶铭庭双眼微眯,正打算回应这突然胆大的小女人,可谁知心脏突然抽搐一下,他眉头轻皱,心道不好!那箭上有毒,却无色无味,令人不觉,暗中渗透!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一瞬,叶铭庭便大脑当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叶铭庭!你怎么了?你可别装模作样,别吓我啊!”白羽岚瞧见正抬起的手,突然猛地落下,心中一颤。

她本来是抱着双重心思去给他上药,然而,叶铭庭竟然就这样在她眼前直直地倒了下去,逐渐苍白的面孔,和愈发青紫的嘴唇,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叶铭庭中毒了!

白羽岚哆嗦着手又去探了叶铭庭的呼吸,还有微弱的气息......

她咬咬牙,先将叶铭庭拖到床上,又将男人的上衣给扒了下来,露出白皙却有些斑驳的胸膛,大大小小的伤痕,给他增加了几分男子气,而背上中箭那处,皮肉外翻,渐渐乌紫,再往手臂上看,一处崭新的伤口,那晚为她挡下刺客刀剑的人,果然是他。

但她不打算再去细想,只将叶铭庭翻了个身,用棉花浸润酒精,在箭伤那处擦拭消毒,再撒了金创药,将伤口好好地包扎起来,免得伤口二次感染。

将叶铭庭好生地摆放在床上后,白羽岚心中还是一片空白茫然。

该怎么做?

思及此,白羽岚唤出叶铭庭身边的暗卫,道:“十二,进来吧。”

十二甫一进入房间,便看见了被白羽岚盖好被子,躺在床上的主子,心惊。

而白羽岚却显现出十足的沉着,她面无表情,无比冷静,坐在床边,道:“你过来,将侯爷心脉处的穴位点了,去告诉凌锦,侯爷中毒,去找延缓毒素蔓延的药,在找到解毒之物前,刻不容缓。”

十二答复:“是!”

随后,起身,在叶铭庭胸膛前快速地点了几下,退下,瞬间不见踪影。

凌云本来就对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夫人,有些无感,现在因为这位夫人直接让主上手上,更是充满杀意。

“你别冲动,夫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再说,这都有两个小主人了,你干嘛这么激动?”凌锦拉住凌云,劝解道:“你要是对夫人动了手,主上要是醒来了,第一个迁怒的就是你。”

凌云一阵不屑,不发一词。

二人很快就将这药拿了过去,叶铭庭身居高位,着实是常被人暗算阴谋,防范措施还是有做的。

“夫人,克制毒素的药拿来了。”凌锦此时也顾不得那些虚的礼节,直接从外面进来。

白羽岚接过,很快就着水往叶铭庭嘴里送,可他根本咽不下去,白羽岚这才尴尬地看了几人一眼,几人知趣退下。

她这才放心的将药丸放入嘴中,嚼碎,覆上了叶铭庭的唇,一口渡了下去,男人这才慢慢咽下了药。

不过青白的脸色,却依然没有好转,

“好了,进来吧。”

“侯爷平常用的医师呢?”白羽岚问。

眼见着凌云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白羽岚也丝毫不在意,反倒是态度突然生硬了起来,道:“不管你对我有什么偏见,现在,麻烦你都把态度摆端正点,我不希望叶铭庭的病被耽搁。”

这句话明显又炸了凌云,他完全没有好生气,却又被凌锦掣肘住了。

凌锦上前一步,稽首道:“夫人,行军时,是由我负责侯爷的身体,略通医术,容我先看看?”

白羽岚点头,起身给凌锦让了个位子,道:“好。”

凌锦搭上了叶铭庭的脉搏,又探了鼻息,皱眉,随后问白羽岚:“夫人。我可以看看侯爷之前的伤口吗?”

“嗯。”

叶铭庭先前被她包扎好的伤口处,显露出来,果然,那里除了淤紫,还泛着青色。

怎么回事?白羽岚面色一变,伤口更加严重了?

凌锦端详片刻,终于转过头来,一声叹息,满脸忧心,道:“侯爷脉象紊乱,内火攻心,这毒,十分霸道。”

白羽岚强撑着的平静面孔,出现了一丝裂痕,她咬着唇,定定问道:“那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是谁刺杀的她们?若是能找到刺杀他们的幕后主使,是不是能拿到救命解药?

这是她许久以来,再一次深深感觉到的无力感,她从来都是被保护在叶铭庭的羽翼下,虽然有时能有底气,却无法能站在与他相并肩的高度,不能在他有恙之时,去帮他。

能刺杀叶铭庭之人,身份定然也非同小可!

凌锦被白羽岚这样一问,顿了顿,继续道:“此毒虽狠辣,却并不是无人可解,但时日颇为紧急,我与凌云,或许可以去找找这个人。”

“谁?”

“侯爷行军之时,曾经有一名半老医师,因被侯爷救过一次,就留在军中当军医,许多疑难杂症,奇病怪症,到了他那儿,或许都能有一解,不过……”

凌锦皱眉惋惜道:“这位悬壶济世的医师,早在侯爷功成回京之后,就身退了,自此,也无人晓得他的行踪。”

他们只能到处去寻……然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却不多了!多年部署,绝不能一朝散尽!

凌云冷哼一声:“女人坏事!”

随后便怒气而走。

凌锦稽首道:“夫人,失陪,我画出画像,即刻安排人去寻人。”

说完,两人都退下了。

房中只剩她一人后,她瞧着这微弱的烛光,打在叶铭庭苍白的脸上,不免戚戚然,埋首于他的胸膛,有温暖的体温,就像她期待已久的家的感觉。

若是有一天,这种温暖慢慢的,也灰飞烟灭,就像曾经的左家庄那般,无数鲜活的人,都倒在她的面前,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刺骨的冷……

白羽岚往叶铭庭额上,落下一吻,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一定不会让叶铭庭死!

脑中灵光一闪,她家隔壁的‘老鬼’——聂青和,不就是个隐藏中的神医!万一,他有办法?

白羽岚既然这么想了,就立马打算这般做,她掩好叶铭庭的被子,也不管现在还是不是深夜,就往聂青和府上跑。

从前御庭园和旁边宅子的洞口,都已经被封起来了,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后,叫绿意去拿来了梯子。

“夫人,那个人看起来很凶,这样贸然跳过去,会不会被那人误杀啊。”

“侯爷有难,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吗?”白羽岚神色不悦,道:“这人虽性情不定,却屡次三番和侯爷都有交集,我想,或许侯爷并没有跟我说过这人身份,而老鬼,很有可能会施以援手。”

白羽岚说出自己的猜测。

况且,这人上次还帮她逃跑来着。

她爬上梯子,将将能看清楚隔壁的屋子时,喊了声:“聂青和!聂青和!”

没动静…

她又重新喊:“老鬼,老鬼,在吗?”

人去哪里了?怎么一到这种危难关头就没有人?若是今日当真找不到人的话,她只能去找封太医试试,毕竟,他是叶铭庭的人。

白羽岚这下,不再考虑其他任何事,她直接在绿意的惊呼声中直接跳进了聂青和家里。

她还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机关重重,药圃尽是些珍贵名草,加上主人的细心呵护,整个院子里竟然诡异的生机勃勃。

而此刻,她跳下去后,伴着声声秋虫鸣声,却没见到名贵的药圃,就像个普通宅邸,再简单不过,不过,那种阵法,奇门遁甲之术,却还留在此处。

她试探性地打算往屋里走,外面寂寂无声。

“谁!”里面传出来一道冷厉的声音。

正文 第八十八章:难道反而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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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现在还不是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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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玲珑阁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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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前太子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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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他想活捉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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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三章:果然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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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收容你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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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是假冒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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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不能让皇帝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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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比她开铺子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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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抓她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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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必定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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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不能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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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白羽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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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是染上毒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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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你的身后,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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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这人真是神经病

“我同你一起去。”叶铭庭下定决心道。

白羽岚点点头随后笑了两下,道:“好。”

她自己去,连她自己都对范隐有些害怕,若是叶铭庭在她身边,便安心了许多。

更何况,上次范隐突然从考场上中途走掉,却凭借着一半文字,就夺得探花郎,却又拒绝为官,如今在京城中,可算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若是外面传出来个什么消息,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白羽岚去到铺子里的时候,却发现正铺子竟然焕然一新了。

就连修缮的风格,都再度改变了一下,里面的设施,也变得十分完善,而尤其是在安保方面,做的极好,四周都有侍卫把守,若是胆子小点的姑娘,或许根本不敢进去吧.....

白羽岚打量了一下现在这奢华的店面,道:“你做的?”

她瞧了眼那水晶做的装饰品,以及由各种名贵木材做的凳子摇椅,甚至里面还有秋千,还有些造型别致的物什。

“是我做的,夫人这半个月,这般辛苦,为夫自然还是要分担一点才好,就顺手设计了一些图纸。”叶铭庭随意道:“不过是以你的名义来的,否则,那太不成样子了。”

白羽岚听到这里,不免想笑。

靖安侯设计的簪子、红签、水晶娃娃等等。

店铺一点都没有因为她而出现什么意外,反倒是越发的生意兴隆。

“夫人?”聂怀远惊讶的声音从白羽岚身后传来,道:“您的身体还好吗?”

自打上次分别后,他足足有半月未曾见过夫人,而侯爷这段时日,也不上朝,基本是花了全部心力来照顾白羽岚。

“感觉还不错。”白羽岚笑了笑。

叶铭庭突然走过来,道:“说起来,上次那个女人冒充你的时候,他还特意过来告诉过凌云。”

白羽岚上下打量了聂怀远一下,拍了一下他的胸脯,道:“你还挺厉害的嘛!”

“那现在,你是不是打算跟着他干了?”白羽岚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叶铭庭,唏嘘不已。

“不,他精通些江湖上的奇门异术,我想,若是跟在你身边保护你,说不定,要比那些一般的暗卫要好得多。”叶铭庭笑道:“不过也能够先学习学习,毕竟他来京城的时间,还有些短。”

白羽岚点点头,从店铺的前堂,一直绕到殿堂后面,一路看过去,店里生意火爆,一切如常,而她身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这些人好似都不晓得。

“夫人,您这段时间没来店里,对面的玲珑阁也不来我们这找茬了,只是最近客源不断向着我们这边流失,对面就生意惨淡,昨日里,据说玲珑阁换东家了,好像是个比王夫人更大的贵人。”掌柜的一一向白羽岚禀明道。

比王夫人更大的贵人?恐怕是荣华公主吧,那铺子本来就是她的,就算现在突然接手,也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我知道了,你们一切如常便是。”

她现在看见荣华,心里就颇为不爽利。

“夫人,我打算就在这个月重新办一下我们的婚事,在年前就将这件事给办下来。”叶铭庭提议道。

“好。”白羽岚眼里带笑。

“白夫人。”门外突然走进来一道青色身影,白羽岚身形微愣,原来是李大哥。

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

叶铭庭不自觉将女人往自己怀中揽了过去,看向李永昌的眼神中带着挑衅。

李永昌心中苦涩,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白羽岚了,听说她在侯府中似乎是在养病,想去探望,但又找不到理由去侯府。

“你的病好些了吗?”李永昌显然也只知养病一事,对于其他,毫不知情。

“好多了,劳烦挂念。”

“本侯的妻子,自然有本侯挂念。”叶铭庭突然插上一句。

白羽岚瞪他,一点情面都不给旁人留,真是他的作风......

她这病一好,倒是许多人都晓得了,不单单是李永昌,包括荣华,甚至范隐,都来走了一遭,先后而来。

荣华来的时候,白羽岚正在清点着账簿,一笔笔算下来,发现叶铭庭委实赚的比她还多......这店里的营业额都快要翻倍,她深深怀疑,叶铭庭是不是用权力将对面铺子给打压下去了,以至于荣华那边微薄的盈利,都被叶铭庭抢走了。

“白夫人,本公主听见你养了这么久的身体,现在好了,本想深表歉意,去给你送支千年人参补补,没想到这去了府上,才被告知你来了店里。”荣华笑着开口道,神情是十足十的温柔。

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旁边的叶铭庭,估计荣华现在对她这般的好生气应该是源于身边这位的恩赐吧。

“我可与她没什么瓜葛......”叶铭庭眨眨眼。

荣华嘴角一抽,但还是强颜假笑道:“是本公主有些钦佩夫人,想与夫人做个朋友。”

这下轮到白羽岚一脸僵硬了,与她做个朋友?她这怕是要害死她吧。

“这可使不得。”白羽岚似笑非笑的,道:“公主金枝玉叶,而臣妇不过一介粗鲁之人,出身贫贱,哪能与公主做的了朋友呢。”

荣华被这样一番羞辱,登时也不再虚与委蛇,瞧了眼自己身边的丫鬟,道:“去将本公主为夫人所特意带来的千年人参,给夫人送过去。”

那丫鬟垂眸,随后端起手上的锦盒,给白羽岚递过去。

叶铭庭脸色一冷,那丫鬟就有些迟疑,他可不是白羽岚,一点也不愿与这个女人做戏,想起现在白羽岚身上暂时戒断的药瘾,他心中就一片烦闷。

“不必了。”叶铭庭突然冷声道:“这种东西,侯府中也多得是,就不劳烦公主这样费心了。”

那丫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羽岚看了那小丫鬟一眼,顿时觉得她有些可怜,若是不接受吧,这小丫鬟回去后,肯定又得挨上一顿打。

她瞧了眼荣华现在冷的发青的脸色,清了清嗓子,道:“虽然侯府上珍贵之物较多,然而臣妇还是不浪费公主一番心意了,绿意,去将东西接下来吧。”

“夫人。”叶铭庭看她一眼。

先前的苦头还没尝够?

白羽岚不予置喙,继续道:“绿意。”

“是。”绿意上前,将那锦盒接了过去。

叶铭庭也不再说话,荣华自知心中有愧,再则她自然能瞧得出,叶铭庭有多不待见她,也不想凑上脸给人打,便寻了个由头,和丫鬟们一起离开了店里。

叶铭庭也不再与白羽岚说话,明显就是在生闷气。

白羽岚右手摆了摆,示意绿意退下,她才上前抱上叶铭庭,道:“生气了?”

男人不理。

白羽岚去掐叶铭庭的脸,再次娇声道:“生气啦。”

沉默......

“我方才不也是觉得那个小丫头可怜么?回去定然也不会好过,那锦盒里甭管是什么,若是不要,再去扔了也一样,不是么?再说了,不拿白拿嘛。”白羽岚宽慰道。

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亲你一下,别生气了?”

男人猛地将她抱紧了,覆上她的嘴唇,似挑似逗,直把她勾得气都喘不过来了才作罢。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等晚上再罚你。”

“你这般好心做什么,那小婢女就会感谢你了?”叶铭庭不屑道。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白羽岚脸色红润,冲他笑道:“既然妾身比不得侯爷兼济天下,那独善其身后,再助人一臂之力,也是可以的。”

“满口大道理。”叶铭庭撇撇嘴。

然而上扬的嘴角却显示了他的好心情,虽然等到范隐找上门来,这一点笑都没有了。

范隐最近应当是消瘦了许多,想来,范隐当初很可能是没有吃这东西,或者吃了后,就催吐了,所以他很正常,没有药瘾。

他看了眼现在脸色红润,活蹦乱跳的白羽岚,神色复杂,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喃喃道:“还真是命大。”

白羽岚自然能听出他这句话里想要表达出来的意思,心中生怒,随后冷笑一声,道:“自然不比你。”

范隐哼笑了两声,也不管在场之人,还有个叶铭庭,自顾自说了句‘日后自有分晓’。

说完,也不理会剩下的人奇怪的眼光,便自行离开了。

来也没有什么道理,就连走的时候,也走的奇怪。

范隐看向这个店铺里相互依偎着的两人,眼中生寒,凭什么他就能坐享荣华、众人高呼、娇妻美妾、王侯身份,而他,却只能做个在阴影里生存的人!

“这人还真是神经。”白羽岚眼中生恨,早晚有一天,她也要将这个人踩在脚底!

而叶铭庭却又少见的沉默了。

静安侯府开始大力整办这次大婚,整个侯府最近都是喜气洋洋的,那些早年跟在叶铭庭身边的将士,心中一番感慨,有生之年,竟然能看见侯爷大婚,这是从前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叶铭庭发出去的请柬实在太多,这些人士,分布较广,甚至有在北疆边界守卫的将军,都飞鸽传书而来,虽然到不了场,也都托人送来了贺礼。

白羽岚数了数最近各路人马送来的礼钱,珍贵名物,暗自感叹,这恐怕是她开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目标啊。

叶铭庭真真是与那朝堂之上的人物不同,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朋友都有。

送丹药、绸缎、刀剑、奇石等等,院子里还有一块没有雕琢的包裹在石头中的巨大翡翠,那旁边院子甚至还有几匹驯化的狼?

白羽岚摸了摸自己怀中的小狐狸,白色的一团团的,眼睛圆圆亮亮,一片水汪汪的,煞是可爱。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放开胆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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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不会让人跑掉

这下,可算是让后面的人炸了。

人群中有依稀认识白羽岚的人,瞧着白羽岚就觉得眼熟。

没想到,下一刻,便有一道男声,威严冷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敢将本侯的夫人带走!”

一个玄衣男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俊朗的容颜,嘴角牵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看向那个宁公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冷气。

“说你呢?”叶铭庭上下扫视了那宁公子一圈,十足嫌弃道:“就你这样的人,还想着带走本侯的夫人。”

有知情人在下面悄悄私语。

先前有人便觉得这像是靖安侯家的夫人,可没想到,还真是!传说中的夫人不仅经营得当,还这般乐于助人嘛?

那艺婠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中不仅充满了感激,更是有一种默默的崇拜。

那宁公子打量了这玄衣男子半晌,在脑子里也没想起来这是哪个侯爷?想想便觉得应该是哪个不入流的手握空权的闲散侯爷。

他硬气道:“怎么?本公子就算是要抢你的夫人那又怎样?要不是长得还有几分姿色,本公子还不屑于睡这二......”

话还没说完,男人早已悄然放下了手中的孩子,上前就是一拳将男人打翻在了地上,道:“再说说看?”

那宁公子看向自己身后的那几个大汉,眼中冒着怒火,道:“本公子说她不过是个破......”

叶铭庭将他一个猛地提起,又是一拳揍在了他脸上,直将男人嘴角的血都给打了出来,道:“本侯今天便来教教你怎么说话。”

说完,男人又是一阵拳脚相加,干净利落,甚至看不出身上的袍子有一丝褶皱的痕迹。

旁边的大汉同时蜂拥而上,然而这四五个人加起来,还没近身,就被叶铭庭几脚踢飞,而下一刻,便被叶铭庭身边赶来的侍卫给围上。

那宁公子心中不甘,冲着叶铭庭愤恨道:“有种报上名来!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叶铭庭不屑与他对话,扫了一眼,便对侍卫道:“带走。”

有百姓瞧见这一家三口,确定了心中猜测,大喊一声道:“是靖安侯和他的夫人!”

白羽岚摆摆手,眯眼冲那宁公子耸耸肩,道:“不是说让你能带走我,就与你走吗?看来啊,作为一个男人,你这恶霸当得实在失败。”

宁公子看她一副小人嘴脸,心中怒火焚烧,尤其是在听见这人就是那靖安侯的夫人后,心中更是对她不满,先前他姐就说过这个女人最是歹毒!

“不过小人得志罢了!”宁公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两人,道:“没了靖安侯,你不过是个无知的山野村妇!迟早有天,我会将今天的屈辱报答在你们头上!”

白羽岚无所谓道:“随便你怎么说。”

反正她也不介意别人说她爬的高,难道她就没为她男人做过什么事吗?

叶铭庭看这人是十分的不顺眼,说了声‘聒噪’后,便有人将宁公子带走了。

李东升还忍不住凑上前来,道:“侯爷,是在下治安不当,实在有罪。”

“的确有罪,放任这么个祸害这么久,就是失职。”叶铭庭仍然心情不悦。

“是是是。”李东升赔笑道。

老大这么说,他还敢反驳吗?

为什么他作为一个京兆尹,还老是来管这些事情啊!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个曾经的小知县了!

“那宁公子究竟是什么人?家中何人?竟敢这般猖狂?”叶铭庭询问。

“他姐是宫中的兰妃娘娘,受皇上圣宠,自然将一家子都给提携起来了,这京城中,还真没几个敢惹他的。”李东升禀告道:“侯爷您平日里很少参与那些宫廷聚会,待的时间又少,今年又才班师回朝,自然不识得。”

叶铭庭点点头,心中暗道,果然是蛇鼠一窝。

白羽岚抱起囡囡,将人群都给遣散了,那杯救下的姑娘看着她眼中泛光,道:“多谢夫人和侯爷。”

白羽岚不在意道:“我不过是出了个头而已,要是没他在,出头也是没用的。”

说完,指了指叶铭庭。

“还是要谢谢夫人的。”

若非夫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侯爷,怎么会来管她这种市井闲事?

“奴家日后会报答夫人的。”艺婠感激道。

白羽岚笑着应了声好,将这群围观起来的人遣散后,这才在一群人狂热追逐中赶紧地与叶铭庭一同钻进了小巷子里。

囡囡嘻嘻笑道:“娘亲魅力好大啊。”

白羽岚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还不是因为你爹爹厉害。”

“也不知道你从前怎么活下来的。”叶铭庭忍不住道。

“从前不敢做。”白羽岚掐了掐叶铭庭,道:“现在不是因为侯爷在这里,所以胆子大了嘛!狐假虎威而已,有虎余威在,方才有我这爱表现的狐?”

叶铭庭不自然地咳了两声,也掩饰不住嘴角慢慢掀起来的笑意,白羽岚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又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道:“感谢你喽。”

某一向余威尤在的‘虎’耳垂忍不住泛红,低声咳了两声,道:“走了,回府,用膳。”

囡囡和白羽岚两人相视一眼,低低笑出了声。

有时候的叶铭庭,真是个爱害羞的大男子!

而被捕在狱中的宁尚不停晃着那牢房的门,道:“知道我是谁吗?我姐姐可是当今圣上的宠妃!你们竟敢将我关在这里!就不怕皇上将你们砍头了!”

那些狱卒不发一言,心中默默思量,从前在外面的时候这位爷可算是嚣张霸道的很,如今定然是得罪了更大的人物,否则,就他们京兆尹那怕事儿的性子,敢将人给抓进来么?

宁尚在这里闹腾了许久,也不见有谁理会他,他一面丧气,早就听姐姐说过,这个白氏是个讨人嫌的,没想到,竟然让他给碰着了。

他猛地踹了一下那个牢门,又皱着眉疼的将腿给收了回来。

这个女人,真是讨厌极了!哪天靖安侯要是厌弃了她,他定然得将这女人给搞死!

宁尚泄气地坐在牢房地上,直到一抹上好的殷红色锦缎出现在他面前,他这才抬起头来看。

那人带着一层厚厚的面纱,声音清冷,道:“想不想将那个女人和靖安侯扳倒?”

这人浑身穿着简单,用料却不俗,却是非富即贵。

他点点头,恨恨道:“想!”

那人低沉地笑了两声,道:“好。”

半晌,男人从牢房离开,进来的狱卒毫无表情,没有一丝痕迹,像是他从未涉足牢狱。

此时,范隐的住处有两人下棋,一人青衣,一人一身红衣,青衣人问道:“怎么?事情办好了没?”

“你以为我是你?会让人跑掉?”那红衣男子嗤笑两声,道:“该下狠手的时候,犹豫不决,都是自负狂妄惹的祸。”

兰妃宫中,此时却是分外不安宁,距离上次兰妃脸上起疹子发怒气,又迎来了一次暴风雨。

兰妃自打上次脸上出疹子之后,一直心有不甘,尤其是在疹子消去后,隔了许久,这才将脸上的印子消掉,重夺圣宠。

然而顺心的事情,却是一件少过一件,不仅女儿因为养男宠被众人周知,而丧失了许多好姻缘,再而,今天又有人告知自己的弟弟竟然被关进了牢里!

而这一切的原因,也是起源于那个白氏!

“皇上驾到!”一个太监奸细的嗓音猛地响起。

兰妃赶紧收了自己现在的脸部表情,堆出一脸笑,让丫鬟收拾了这地上的一片狼藉,最初了最好的仪态,施施然迎了上去,福身道:“臣妾,恭迎皇上驾到。”

“不必拘谨。”皇帝象征性地扶了扶兰妃。

兰妃自出过那次疹子后,因为养得好了,褪了层皮,如今皮肤更显光滑,皇帝近日来她宫中的时间不占少数。

“皇上今日何故突然这般早来臣妾宫中?”兰妃佯装惊恐、喜不自胜道。

“朕在批着奏折,突然想起爱妃,这便来了。”皇帝抬手,便有太监陆陆续续端出来一大盆荔枝。

“朕先前看到进贡来的荔枝,想起爱妃喜欢,这就送来了。”

“皇上真是有心,臣妾,实在感动至极。”兰妃用手掩着眼睛,似笑死哭道。

“只是臣妾今日却是因了一些琐事,高兴不起来。”

“何事?”皇帝今日倒是很有耐心。

“臣妾的亲弟弟,被那靖安侯给押到官府里了,现在,指不定还在受苦呢,臣妾这个做姐姐的,于心不忍。”兰妃继续添油加醋,道:“弟弟不过是年岁小,有些顽皮罢了,却,却要受着牢狱之灾......”

皇帝看见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自己眼前一番梨花带雨地哭泣,心中自然痛心,本来他今日送来荔枝,就是为了讨爱妃欢心,却变成了这般,又想到那靖安侯屡次三番坏他的事,就心中不满。

“传朕旨意......”皇帝皱眉,朝李公公吩咐道。

庭院中,一白衫女子正躺在吊床上休闲惬意,一玄衣男子正坐在一边石桌上,剥了葡萄喂进她嘴里,并用手推着那吊床,眼神温柔。

突然,一个小厮前来报告了什么东西,女子猛地一下从吊床上坐了起来,却因那吊床一个摇晃,猛地不稳,直接抓上了男子的前襟,男子不敌,竟然脚步倒退,被她这一扑,也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两人几个翻滚,竟然直直地扑进了花丛中。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自称您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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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似曾相识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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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重新择了个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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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有人定然挑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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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和你们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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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现在想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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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直接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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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你根本没醉是不是

这场寒暄结束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叶铭庭有些晕乎乎地进了洞房。

看着坐在床前的白羽岚,盖着大红盖头,心中还是有些吃味,他怎么觉得,最近他夫人的某些追逐者,隐藏的和明面的,越来越多了呢!

这样想着,叶铭庭走上前去,拿过旁边的喜秤挑开白羽岚的盖头,看着眼前面若桃红的妻子,心中一抹喜悦迎然而上。

“夫人,你只能是我的。”叶铭庭突然弯下身去,吃吃地揽住白羽岚的身子。

白羽岚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是喝多了么?

他的头埋在她的腰身处,突然轻笑了一声,再次宣布道:“夫人,以后你可只能是我的。”

白羽岚将人给麻溜的提起来,闻着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味儿,皱着眉道:“你在外面是喝了多少?平常不是那么能喝的么?”

“开心,就喝多了。”叶铭庭突然瓮声瓮气道。

白羽岚轻笑一声,真是喝多了,像个孩子一样。

“快起来,我要吃点东西,饿了,就等着你过来挑盖头呢。”白羽岚捧起他的脸道。

“不,夫人还没说呢,夫人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白园林无奈道:“快起来,我要去吃点东西。”

“也是,我们还要喝合欢酒呢。”叶铭庭突然站了起来,醉意很浓,然而步伐却十分稳健。

他一手端着一碟子糕点,一手拿着两杯合欢酒,向她走来,道:“夫人,喝了这合欢酒,再让你吃糕点。”

白羽岚瞧着他现在微红的面颊,憋住笑,却忍不住上扬了嘴角,道:“好好好,依你。”

说完,一手接过叶铭庭那杯酒,与他双手交叉,端着喝下了合欢酒。

叶铭庭嘴角泛起一笑,道:“夫人实在可爱。”

“你现在也很可爱。”白羽岚心中愉悦。

等着明日里,她一定得将这事儿给叶铭庭讲讲。

“夫人,为夫喂你吃糕点。”

“好。”

说着,叶铭庭便坐在一边,拿起碟中的糕点,递向白羽岚的嘴边,然而正待白羽岚张口欲吃的时候,他突然又收手,往自己嘴里喂去,在白羽岚瞪着他不满的情况下,含着一个小巧的糕点,缓缓倾向了白羽岚,喂进了她的嘴里。

在唇舌交战中,白羽岚好不容易吃下去这一块糕点,男人又效仿先前所为,再次给她投食。

白羽岚这下有点茫然,又在措手不及中,将糕点吃了下去。

在她来不及吞咽下去之时,他忽然将这个吻变得深邃而又绵长,白羽岚忽然被吻得有些晕乎乎的,浑然不觉之时,他手中的那一叠糕点慢慢掉在了地上,叶铭庭随手扯下了莲帐。

白羽岚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真醉,还是假醉了。

只见眼前男子墨发玉冠,玉铸容颜,微微阖下眼睑,睫毛扑扇着,竟是别样勾人摄魄。

不过男人的动作缠绵的却不容得她多想,他的大手很快揽过女子的头,突然轻轻咬噬了一下女子的舌尖,像是在惩罚她不够专心。

转眼间她就渐渐沉迷在了这种微妙的情事中,如坠云雾,真真切切,像徜徉在大海中的一叶轻舟。

床前散落着大红衣衫,层层叠叠,软幔红帐中,被翻红浪。

虽然今日是叶铭庭大婚之日,然而,今日的侯府却是警戒最严的时候,在两人行洞房花烛夜之时,外面却是已经经历过几波刺杀。

叶铭庭早早就预料过,若是他大婚之日,定然会有人因为觉得侯府防守松懈,不光是政敌,就连仇家都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动手,早早吩咐了隐藏在暗处的影卫们履行职责,保持最高的警惕心。

次日,白羽岚睡梦中醒来,觉着实在是腰酸背痛,昨日叶铭庭放任自己喝醉了,竟然闹到了半夜,方才入睡。

叶铭庭尚且还睡得很熟,白羽岚转头过去,男人的面色还有些红润,想起昨日夜里,这人还时不时撒娇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男人被这声笑给弄醒了,意识还模糊着,看了眼身边的妻子,有些茫然,还没醒过神来。

“你还记得昨日夜里么?”看着叶铭庭双眼微眯,有些怔愣的模样,白羽岚笑道。

叶铭庭沉默半晌,这才想起昨日里自己是干了什么......

不过想到后半夜,他已经有些清醒,还仗着酒意,向白羽岚索要了几次,嘴角勾起,双眼也睁开了些,道:“当然记得,后半夜。”

白羽岚忽然脸色一红,推他一下,道:“我是说的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喝醉了?嗯?”

白羽岚挑眉瞧他,继续道:“记不起了?还跟我撒娇?”

叶铭庭像是浑然不在意一般,厚脸皮道:“不记得了,我可只记得后半夜夫人实在身娇体软。”

“夫人大清早的,就这般活泼,瞧着昨日夜里,都是骗我的,还这般有精神?”叶铭庭同样挑眉瞧她,轻笑一声,道:“是不是还可以?”

“停停停!”白羽岚微红着脸,瞪他一眼,道:“索求无度!我可还受累呢!”

说完,还裹紧了被子往外边滚了一圈,道:“我饿了!都怪你,昨日里都没吃饱。”

叶铭庭叹了口气,道:“我也没吃饱。”

“我是字面意思的吃饱,我要用早膳。”

“都依夫人的。”叶铭庭轻笑一声,道。

因为两人之前本就是夫妻,再者,叶铭庭这处也是没有公婆,是而白羽岚也不需要早起。

她劳累过度,贪恋床上一会儿的温暖,这就一直赖床,到叶铭庭将她抱起来,又去洗漱一番后,这才拾掇好了衣衫,用了早膳。

她浑身无力,又想着昨日夜里叶铭庭的作为,就是忍不住要欺负他一番,道:“我今日这般无力模样,还不是你造就的,看来,你需要喂我。”

因着周围还有几个丫鬟侍卫,叶铭庭挑了下眉,眼中戏谑,直言道:“莫非夫人是喜爱昨晚那般喂食么?嗯?”

“你,你根本就没醉是不是!”白羽岚突然道。

这厮先前就骗她来着呢!

“本侯可没这么说。”叶铭庭矢口否认。

白羽岚正想再插嘴一句,无奈这时候绿意突然兴高采烈,进了屋子,看着她,一副兴高采烈,想要给她报道的样子。

“你说吧,有什么好事?”

绿意这才答话,言语间都布满喜庆,道:“夫人,先前您说的那一套首饰的系列,在昨日里刚上架,就被哄抢一空了。”

“还有存货么?”

“一支都没有了。”绿意如实禀告。

白羽岚挑眉,效果这么好的么?

这倒是比她之前预期的结果都要好得多。

叶铭庭倒是有些不满了,夫人原来也在大婚之日,想着赚钱之道,走了些许其他心思。

真不知是该多欣喜有个这般厉害的夫人,还是该哀愁夫人的不专心。

白羽岚这浑身酥软的劲儿,立刻就好了个大半。

“我想去店里瞧瞧。”白羽岚转身冲叶铭庭道。

男人有些不悦。

白羽岚算是能摸住这人脾气,道:“不过一会儿罢了,反正日后这长时间,不都相处在一起么?”

“夫人,这可是我们新婚第二日。”叶铭庭提醒道。

“那,”白羽岚顿了顿,挑眉瞧他,道:“不如夫君与我一同去,不就好了么?就当做是蜜里调油,一起去街上转转?”

男人的脸色好了些,还是同意了。

这样一来,两人出去的马车都已经配备好了,叶铭庭也正想将白羽岚带出去一个地方。

白羽岚来到店里的时候,瞧见店里似乎十分热闹。

她很快就跳下马车,来到众人跟前,原是有些夫人并没有买到这个绝版设计,是故希望她能够再做出一些货来。

白羽岚因为在首饰上面特意加上了商标,所以,就算是一般的铺子模仿起来,都是有区别的。

想到这里,白羽岚忍不住轻笑一声,看来,她的主意要生效了。

独一无二的,只会让这些夫人更加疯狂而已。

有夫人眼尖地瞧见了白羽岚和叶铭庭过来了,心中一喜,却又有些畏惧叶铭庭,是而有些轻微的犹豫,但却抵不过心中对于首饰和胭脂的热爱。

“夫人,先前您做的那些首饰和独有的胭脂,香水,可还有?我家闺女,也是分外喜欢得紧,然而当初就买了支簪子送给了老祖宗,这就没有多加购,今日来,就被告知售空了。”

那夫人很是忧愁,穿着打扮,倒的确像是个大家之女,今日也还特地前来求簪子,这倒是令叶铭庭有些讶异。

而不仅仅是这一位夫人,聚在店里,还另有好几位夫人,却都是前来求昨日限量款首饰的,一听见这位夫人开口,也纷纷开口。

许是瞧出来叶铭庭眼里的探究,白羽岚凑近他耳边,道:“女人对于首饰和美貌的追求,可不比你们男人对于权力的追求少。”

白羽岚施施然走向那夫人,带着歉意,道:“夫人,抱歉,本店的确售空,而且因为这首饰的特殊性,并不打算再做一次。”

那夫人的眼神明显黯淡下来,有些失望。

“我可以多出些银子,双倍都成,就想再买两件。”那夫人有些不甘心道。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酒量不是很好

白羽岚摇摇头,道:“夫人难道不也是因为这纪念意义而买的么?这首饰本来就是为了纪念我和侯爷的大婚,而特意设计的,所以,我不打算再做一套,这是特殊的。”

几位夫人听到白羽岚明确的拒绝后,都垂头丧气,叹上好几声,这才缓缓从店铺里,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店里的几个伙计,以及掌柜的,都有些不明。

白羽岚淡然一笑,道:“不过是饥饿营销罢了,若是我们这次,让她们如愿,下一次,若是有了其他绝版活动,这些人,也会当做平常首饰的,不会珍惜。”

“物以稀为贵,明白么?”

几位伙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白羽岚看向店铺最里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试探询问:“李大哥?”

怎么李大哥在店里,也没有过来与他们说话?

“你没事吧?”

李永昌看见眼前一对璧人,心中暗自苦涩,但转念,想起昨日叶铭庭带有示威性的那个眼神。

算了,白姑娘和靖安侯,都已经是有一双孩子的夫妻了,他还在这里多想些什么呢?

一个伙计突然插上一句,道:“夫人,李先生可能是因为一品轩的事情头疼呢。”

“一品轩?那是什么?”

“就是昨日趁着侯爷和夫人大婚,新开起来的一家店铺,昨日生意火爆,将李先生的酒楼,抢去了很大的客流量。”那伙计叹气道。

酒楼生意,是油水最大的一样了,若是李大哥因此少了这么一个大头,岂不是损耗甚多,看来,她得帮李大哥想个办法才行。

“李大哥,你别着急,我后面给你想个法子,将生意抢过来。”白羽岚宽慰道。

李永昌点了点头,掩饰了心中落寞。

然而叶铭庭可算是能看出来,将白羽岚往怀中一扯,道:“夫人,先前你说过的,就只是来铺子里瞧一下,现在我想带你去一处。”

白羽岚无奈,道:“然而我都没看昨日收益,客流量那些,仓库里的货,图纸那些,我也没瞧。”

“那些都是日后也可以做的事。”说完,叶铭庭就揽上了白羽岚的腰肢,将人带上了马车。

他一口吩咐吴言,道:“将马车开往城郊的一处别院,红梅苑那处。”

吴言应了声是,这驾着马车缓缓向那处行驶。

红梅苑名字听起来俗气,但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小院子,是整一片梅花林子。

白羽岚裹紧了自己肩上披着的毛领斗篷,瞧见有些许白雪映衬下的红梅,盛开的娇艳,道:“你还真是有闲情雅致呢。”

“这么好的地方,先前怎么也没与我说过。”

叶铭庭抬手拨开一条长长的红梅的枝条,道:“先前是一点白雪也没有,况且,这红梅开的也不如现在鲜艳,今日来,这不正好么?”

白羽岚瞪他一眼,叶铭庭笑了两声,道:“再说,我带你过来,也不是为了单单是让你看这个的。”

他信步走向一株枝干十分粗壮的红梅树下,抄起早就备好的铲子,就往那底下挖了几铲子。

这动作叫叶铭庭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且赏心悦目、优雅矜贵。

半晌,他停下了动作,在那梅花树底下,竟然是埋藏的一提好酒。

白羽岚双眼泛光,跑过去,道:“这是你什么时候埋的?”

他将那女儿红提起来,道:“早在有计划回京城前,就埋好了。”

“本以为夫人遭遇不测,心中有些愧疚,就埋了这坛酒,没想到,夫人安然无恙,自然心中欢喜,时至今日,方才觉得这时候给夫人,最好不过。”

不过,白羽岚的酒量,似乎不是很好?

“这酒,真的够香。”不知何时,白羽岚已经打开了酒坛的封盖。

“这空气中,混杂着浅淡梅花香,带回府上,就没有在这里饮的乐趣了,夫人要不要先试试?”叶铭庭眉眼带笑,一片宠溺道。

“那就多谢夫君了。”白羽岚也毫不含糊,说饮,就喝了几大口。

这就除了香,另有一个,就是醉人了。

她喝了两口,还被呛了,咳了两声,道:“夫君这酒,还是有些劲头的。”

叶铭庭眼底滑过一抹笑意,若是一点后劲都没有,还会待她来这边饮酒么?

不过这酒自然不能饮多了,激发一下她的兴奋度就好,别让人完全给醉倒在地上了,那就没得玩了。

“看来,夫人的酒量不太行。”说完,又接过那坛子,往嘴里灌上几口。

“话说,先前我们洞房的时候,怎的没有人来闹洞房?”白羽岚忽然想起这茬,害的她在房间里还心惊胆战了好一会儿。

叶铭庭嗤笑一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却不作回答。

他怎的会让人来打搅他的好事,自然是在进了婚房前,就严禁任何人出没,军令在前,哪敢有人不从的。

至于多多和囡囡,都被他哄着睡着了,必要的时候,还让两个小家伙沾了点酒。

叶铭庭想起大婚前日,白羽岚动手制裁那个匪徒的事情,心中思量再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夫人,这是几?”

“二。”

男人眼底带笑,看来,这次夫人是真的晕乎乎了。

“头有些沉沉的,叶铭庭,你给我煮一碗醒酒茶吧。”白羽岚摸了摸自己的头,看见眼前叶铭庭的身影,变成了两个。

“叫什么?”

“叫,叫。”白羽岚掐了下男人的脸,道:“叫什么?”

“叫夫君。”叶铭庭面不改色道。

“哦,叫夫君。”白羽岚重复一遍,道:“夫君,我想要喝茶,我口渴。”

“撒个娇给我看看。”男人的恶趣味上来了。

半晌后,叶铭庭看着背上的女人,正一个劲儿地扯他的外套。

他扶额,看来,夫人的酒品,似乎并不是太好。

虽然,的确很可爱。

“夫君。”背上的人呢喃。

叶铭庭正打算背着她先去梅花林里小屋,感觉到她在背上不那么闹腾了,反而是小声的呢喃,猜测是不是要睡着了。

“嗯?”

背上的人,似乎也不在乎他是否会回答。

她嘀咕着道:“以后,千万不要遗弃我,站在你一边,一直走下去。”

叶铭庭心中滑过一抹暖流,虽然将夫人灌醉这种事,的确不太厚道,然而今日的白羽岚,却像是加了蜜糖一般,偶尔说出的两三句话,都能让人甜到心里去。

又像是个孩童,无所顾忌,全然闹腾,嘴里蹦出些新词儿,不像平日里,看着什么都十分淡然的样子,却压抑着什么。

叶铭庭心底一暖,将她从背上落下来的发丝给她缠绕上去,应了声‘好’。

白羽岚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不在府上,而是在一处小院子里门前还熬着粥。

她瞧见那抹正在熬粥的身影,猛然想起来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这是酒壮怂人胆么!

“叶,叶铭庭?”

那人转过身来,应了声,道:“马上给你熬的粥就好了,你方才醉了一会儿,晚上还是吃点清淡的。”

白羽岚有些尴尬,闭了一下眼,又叹着气睁开,道:“我醉了的时候,没做出什么很傻气的事儿吧。”

“仔细说来,也没有。”男人道。

白羽岚呼出一口气。

“但仔细一想,觉得每件事都挺傻气。”男人言语满满都是笑意。

尤其是先前白羽岚非要爬到他背上,要人背的时候,让他倒是刮目相看。

若说先前他在洞房时,那带着酒意的假醉,是纯粹为了调情,他夫人这回,那完全就是换人啊。

白羽岚的猛然抓起自己的被子往头上一盖,真丢脸!

不多一会儿,叶铭庭端着几叠简单小菜和两碗白粥进来了,放在那小木桌上。

这么个小房间,里面却五脏俱全,就是有些打挤。

叶铭庭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道:“夫人,今日夜里,估计就要住在这里了。”

“嗯。”白羽岚瞧着这几叠菜,双眼锃亮地瞧上叶铭庭,道:“没想到,夫君竟然还是个会做饭菜的人儿。”

“军营生活,会一点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叶铭庭好笑道。

“看不出来。”白羽岚瞧他虽生长于军营,却是个糙汉子,就算后来学会很多,也没想过他会的这般多。

“那你看不出来的,可就多了。”叶铭庭支着下巴,挑眉瞧她一眼,道:“因为你夫君我,会的实在太多。”

白羽岚:......

她信手夹了几筷子菜,入口,极入味儿,她不吝啬赞美道:“果然色香味俱全,比府上的厨子,有的一拼。”

“你丈夫做的,那是与厨子能拿来相比的么?”叶铭庭明显有些不满。

“不,这是无价的。”白羽岚笑笑。

就知道这人什么都能拿来吃上一回醋,争强好胜一番。

叶铭庭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坐在白羽岚桌对面,眉眼带笑,道:“夫人,今日可比平常会说话得紧。”

两人在梅花苑这里的小屋,用了晚膳后,叶铭庭又带着白羽岚在梅花林里赏半夜的雪。

直至夜晚,睡在这床上,虽然有些冷香浮动,然而这天气却是有些凉了,室内又没有暖炉和地暖,就有些微的冷。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在青楼时来葵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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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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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心早就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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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这是第五个死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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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有新的线索了

冷枫有些惊诧,随后质疑道:“这怎么可能?这症状,分明就是因为中毒,是被人所害而致。”

同样有些惊诧的还有叶铭庭,不过他一向比较相信聂青和医术,他此番这么说,定然是有因。

“何故出此言?”

“死者胸前有一点,若是大意看了去,只会以为是蚊虫叮咬,但就我多年医术来看,这是针眼,有人将这针扎进了死者胸口,上面淬有剧毒。”聂青和缓缓阐述道。

这样一看,上面的确是有一个很小的点,根本难以看出来。

“不知各位可有介意我动死者躯体?”聂青和看着许多不相信的眼神后,挑眉道:“若是能的话,我就可以当场将这一根针拿出来。”

这本来就是杀手堂,众人对遗体也没有什么忌讳之说,这便直接同意了。

聂青和如愿拿出了怀中器械,慢慢在那微小的地方,几经勾动,这便真的掏出来一根细针。

“杀手堂中,可有人喜爱用细针杀人?”叶铭庭询问。

此时就算是有人善用细针,也没几个人敢承认了。

“冷枫,你去查查,将擅用细针之人,都先列出来。”叶铭庭心中还有些打算。

白羽岚想起自己上世之前看过的一些犯罪类的书籍,遂忍不住开口道:“我倒是有个见解。”

众人眼光转向白羽岚,分明有些不在意,在他们眼中,主上的这位夫人,就是一个普通农家女子,见这样的场景没有坏事,已是不易,哪里还有那般高明的猜想。

然而叶铭庭却是相信她的,他笑道:“夫人请讲。”

“若是擅用针类,何故一定要插进胸口,要知道,若是插入胸口,就算是普通的匕首,也能够达到这种效果,而且这针,已经没入了死者的身体,显然,那人在针扎进这人的胸口时,还上前将这针推进了死者身体,死者身上,也有明显的近身搏斗的痕迹。”

白羽岚一开口,挑明的这几点,引起了众人兴趣。

“再者,这处既然是杀手门,那对于这些以暗器杀人,应当略有防范,再者,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杀手,或许也能够使用这种淬了剧毒的针杀人,若是排查的话,近身搏斗技能较强,以及身上完全能够得到上等毒药的杀手,才是最值得怀疑的。”

冷枫好似想起了什么,在整个杀手堂,能够和死者近身搏斗的,恐怕是少数,因为这个死者是个长老级别的人,普通杀手恐怕不成。

“夫人对于这些的见解,令人佩服。”冷枫有些纠结道:“不知夫人可有意能再看看另外几副尸体?”

“当然。”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另外几具尸体,是摆放在灵堂里的,这里算是半个停尸间,主要为那些做出大贡献的杀手死后准备的,也好让这些不容于世的人,有个皈依。

另外四个死者,都是出于不同的死法。

白羽岚上前看向第一个,伤口就在脖颈,一刀毙命,毫不拖泥带水。

第二个,伤口在头顶,凶手甚至还用刀挖下了这人的眼睛。

第三个,凶手在死者腹部连续刺入好多刀,依稀不能辨认,但这人肚子里的东西,都已经被凶手掏空,死相着实令人反胃。

第四个,看起来,像是没什么明显的伤口。

白羽岚指着第四个皱眉道:“这人身上只有些鞭伤,因何而死?”

见她询问,冷枫突然觉得有些尴尬,道:“这人是被喂药而死,死于前日。”

白羽岚瞧这人脸上并未泛青,只是有些苍白,就是正常的样子,觉得实在诡异。

冷枫瞧了叶铭庭一眼,在得到许可后,这才阐述道:“夫人,这人好似春药食量过大,然却被凶手宫了,死于药力过大。”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死法还真是罕见,看来这位凶手不是与这人苦大仇深,就是个杀人变态。

“这人生前如何?”

“有些放浪形骸。”冷枫蹙眉道:“罗刹门里,虽然大多身负血债,可大多还是有原则的,更有门主规定的条规,不得违抗,但此人生前却常混迹花街柳巷,也做过些坏事,不过因为这人实力较强,是而门内对其并无太大责罚。”

白羽岚在这一番检查中,就大致摸清了这个罗刹门的规矩,顺便将几人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不得不说,叶铭庭建立一个门派,的确是手法一如他本人,果断决绝,甚至里面的许多条例,略微不近人情。

罗刹门分为生门和死门,分工不一样,而上有四大长老,下有管理者,最后是所有的门内师父,从杀手年幼时开始训练,在到了十六岁的时候,要与所有的同伴,一起进入一个特殊场所,身上只能带普通武器,以及一个人三天的粮食,里面还有喂养的狼狗,以及凶兽。

最后却要在里面呆上五天,五天后,一个场地里面,只能留下一个人,多的,就会被就地格杀。

而总共有十个场地,所以,留下来的,只有十个人。

这十个人,就可以开始拜师。

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所有经过那轮淘汰的人,就要与师父们格斗,只能剩下十个人,这十个人,再次成为下一批师父。

不过,这一轮厮杀的循环中,只有能力出色的师父们,或者完成极其艰难的任务,可以选择不和弟子们厮杀,而是留在管理者位置,以及长老位置,但需要一定资历。

白羽岚不由得暗自咂舌,这么个死循环,最终都是要死去的。

“侯爷,夫人,卑职先去整理一下这次的线索。”冷枫退下。

叶铭庭则带着白羽岚去前厅用膳。

“这里的菜色也是格外好的。”白羽岚忍不住道:“没想到这里虽然选拔格外严格,但是却也颇懂得享受的。”

她先前从那边一路走过来,发现有几处院子里,修缮的格外华丽,而美婢也颇多。

“最后厮杀出来的人,自然能有权力得到金钱和财富。”叶铭庭倒像是丝毫不以为意,道:“这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人,贪恋着权力和财富。”

而且,这些格斗,就是为了让这些杀手没有感情,以强者为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白羽岚忽然放下了手中筷子,道:“若是完全没了情感,那忠诚呢?”

没了忠诚,还能好好地为他办事吗?若是日后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岂不是就会选择临阵倒戈?

“夫人,有新的线索了。”冷枫这才没离去多久,就跑了过来。

白羽岚打住话,看向冷枫,挑眉,等着他说。

“排除出来的人,只有那么几位,在罗刹门里,是隐瞒着侯爷前来的消息的,凶手应当不会知道我们掌握了这么多。”冷枫本来是一身冷意,此刻,眼睛里也染上了一丝欣喜,道:“按照夫人所说的来,我就发现,这几个人,的确是有共同处的。”

好歹他排查了那么久,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个名堂,但今日里,听到那些名杀手的美婢们唠嗑,这才偶然发现了这件事。

“几位死者,据说在生前,都曾经爱慕,或者说是,与一名女子暧昧不清。”冷枫踌躇着,缓缓道出,他本来是不想在提起这女子,但未曾想,这么多的苗头,竟然都直指她。

“那女子呢?”

“早在先前的一轮厮杀中,就已经死了。”冷枫叹气道。

今年的十八岁的那一轮厮杀,进行的有些早,所以,那女子作为一个师父,就被自己教出来的一名徒弟给杀了。

想到这里,冷枫突然灵光一闪,道:“那死者中,有一名,就是女子的徒弟。”

白羽岚此刻也是提起了精神,就想着要怎样将人绳之以法,要跟着冷枫前去厮杀场找线索。

叶铭庭突然抓住了白羽岚的袖子,道:“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也敢自己一个人去?就这么草率答应?”

听他语气,很明显就是有些愠怒。

白羽岚反手握着他的手,给叶铭庭顺毛道:“不是因为你在这里嘛,所以我就肆无忌惮一些了,胆子也就大了,这才答应的。”

再说,叶铭庭不都是晓得她上次自己单独制服了一个歹徒么?还这么将她当做温室里的花朵。

“侯爷,厮杀场毕竟还是有些危险,若是夫人不会武功......”说到这里,冷枫顿了顿道:“还是让卑职自己前去。”

叶铭庭看着正眼神期盼,分明有了撒娇之意的白羽岚,忍不住嘴角勾起,随后缓缓道:“有本侯在,夫人自然是受不到什么伤。”

白羽岚双眼微眯,一笑,随后蹭上他的肩膀,道:“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叶铭庭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那是因为本侯十分关心事情进展。”

就装吧,白羽岚腹语,然而还是忍住笑出了声,在他脸颊上小啄一口,道:“你最好了。”

叶铭庭十分满意,不过面色不改,甚至还不由得斥责了白羽岚,道:“夫人实在太过幼稚。”

然而他嘴角那一抹翘起,却是始终压不下来。

冷枫看着眼前一幕,不忍汗颜,说夫人幼稚,侯爷还这般心情愉悦,看来,暗卫十一十二与他说的都是真的。

“废话不多说,我们一起去厮杀场。”叶铭庭吩咐道。

而某个被一路忽视了的人,终于不满了。

“你们都去吧,我就不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伤到我怎么办?”聂青和摆摆手,对几人忽视他,感觉很不满。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罗刹门的印记

“你要去。”叶铭庭看他,说出的话,却是不容置喙。

聂青和心中泪两行,十分不满,这有用的时候,就叫他了,先前这两人一直在他面前虐狗!

厮杀场中,因为并未到时间,所以那些凶兽还是关在了牢笼里的,不过很多野兽诸如狼一类的,却还是自由不受拘束。

几人走进了厮杀场中,正准备找那女子的尸体,就看见了一群狼,正双眼狠辣的盯着他们看。

白羽岚被这布满寒意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皱着眉道:“怎么办?他们该不会还要吃人的吧。”

“这群狼,本来就是吃了人肉的。”叶铭庭对这地方,可算是清楚得很。

历来所有的在厮杀场中死去的人,尸体也不会被人清理,就直接让这些狼给吃了,除非有人,特意将亲近之人的尸体带走。

叶铭庭站在众人跟前,那群狼看见叶铭庭,却不是那么凶狠,竟然嚎叫了一声,就直接转身走了,看的白羽岚还有些莫名。

“这群狼,先前可也是我养的,每年都要来看一看,它们认同我,自然也就不会对我出手。”叶铭庭耐心道:“你们两个,分开去找,我和夫人,单独去找,找过的,就用药水腐蚀了,也算是将这一片狼藉给清理干净。”

冷枫总算知道为什么主上根本不必经过这些厮杀了,除了主上的武功,的确是深不可测之外,这些野兽,也压根儿不打算对主上动手......

说不定还要帮他一下。

整个厮杀场上,尸体却并不算多,因为大多都被自己的亲近人给带走了,而带走的话,就会在管理者那里做一个登记。

那女子,叫青灵,生前爱慕者众多,却没有一个前来给她收尸的,是故没有登记。

白羽岚心中倒是纳闷儿,跟在叶铭庭身边找了许久,这些血腥气味儿重的很,她还有些不适,叶铭庭像是察觉到,立刻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小瓶子,在她身边熏了一熏。

味道就淡了许多,甚至还有些微的清香,在这尸体遍地的地方,闻到这种清香,感觉怪怪的......

白羽岚再次看见一具身体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压住心中作呕的冲动,皱着眉道:“这些人死的样子,还真是......”

叶铭庭这时候反倒不想宽慰她,反倒是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儿,道:“夫人先前可是说自己胆子很大,什么东西都不害怕的,这下子,就要换个说法了。”

白羽岚不理他,径自找着那个女子的特征,因为作为师父,额间会有一道印记,而女子相貌美丽,让人看到画像,也能一下记住。

不过找了半天,却还是没有一个相像的。

“等等。”叶铭庭突然出声道:“你过来。”

白羽岚迟疑着走进叶铭庭,只见在他的脚边,有一具十分完善的尸体,没有过分血腥的痕迹,像是安静地睡着了。

她看着这具尸体,半晌,缓缓道:“她死去的这么安详?在这厮杀场中,倒是少见。”

另外两个人在叶铭庭传音后,立马赶了过来。

然而,在冷枫第一眼看见这一具尸体时,就直言道:“这不是她。”

白羽岚皱眉,可是这人身上的穿着等等,分明就与青灵符合,就连那额头上的一抹痕迹,也的的确确是师父的印记。

一抹红色的,热烈的火焰,是罗刹门内,作为师父的印记。

只见冷枫缓缓蹲下了身,在这一具尸体的脸庞处摸索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轻微凹凸的地方,轻轻一撕,露出的果然是另外一张面孔。

“这是门内的另一位师父,与青灵的确是身形相仿。”冷枫皱着眉,道:“看来,是有人故意要伪装青灵的尸身,这里都已经找过了,并没有青灵的身体,有人在没有登记的情况下,就将青灵带走了。”

而这带走青灵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几人没有什么收获,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只好先行回去。

而冷枫则表示自己要一人单独出去一趟,白羽岚见他神色间忽有些低落,便央求着叶铭庭,将冷枫放走了。

叶铭庭过来这处,自然会是住得最好的厢房,是单独独立出来的一个小院子,聂青和本来是要住在房间隔壁的,但叶铭庭很快就拒绝了他的请求,直接将聂青和给赶了出去。

聂青和只好住在另外一处庭院,虽然说瞧起来小了点,不过也胜在精致,服务也是一流,但他心中还是颇为不满。

这一不满,他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白羽岚正和叶铭庭在院子里用膳,而因为白羽岚的存在,罗刹门很是贴心地没有在这里安排美婢,只是些普通的烧火奴仆,姿色一般。

两人正谈着话,墙上忽然就有人翻了进来,正是聂青和,叶铭庭双眼微眯,带着些许危险的意味。

“你近日以来,胆子恐怕不是大了一点半点啊。”叶铭庭在一边阴恻恻道。

“不不不。”聂青和讪笑两声,道:“我就是为了给侯爷和夫人添一些乐趣而来的。”

说完,他也不管叶铭庭现在有些黑的脸色,上前去将大门打开,有四五位美婢正站在门口,顾盼生姿。

这一下,白羽岚倒是带了些许戏谑,挑眉看向聂青和,道:“怎么?你现在是想干什么?莫非是要给侯爷送美婢不成?”

聂青和哪敢这么做啊,若是因了这事儿惹到了白夫人,侯爷可是要比现在还要凶些的。

“给侯爷和夫人演唱点而小曲儿。”

那四五位美婢看着眼前两个男人,知道他们身份定然不一般,更何况,这处的院子,常年都是只需要打扫的婢子,空着人,却修缮的好,料的这男人身份定然不一般。

那几位美婢心中几番衡量,互相看了两眼,终是缓缓走上前去,一起娇声道:“婢子们有幸给贵人们演奏两曲儿。”

说完,便站好了队伍,抱着乐器,缓缓演奏了起来。

那几位美婢,甚至不看白羽岚,咕溜溜地瞧着坐在一边的叶铭庭。

虽是丝竹之乐,管弦之声,奏的也格外动听,然而叶铭庭的心情却是越发不好,这在在军中,那些个番邦献上来的美女,奏的那些音乐,他何曾没听过,更何况,现在白羽岚在身边,他更加不想让人打扰了他。

“退下。”叶铭庭冷声道。

声乐戛然而止,映着白羽岚眼中兴味。

那几位美婢有些踌躇,聂青和也不好过多为难这些美人,随后只好道:“那不妨,就讲讲趣事儿吧。”

眼见着叶铭庭似有大怒的前兆,聂青和急忙道:“你们讲讲,从前听得那些青灵师父的传闻。”

白羽岚这下来了兴趣,而她一旦有些兴趣,叶铭庭自然就不会有太大的排斥。

“你们说说看。”白羽岚看着这几个婢子,放下碗筷道。

聂青和带来的这几个婢子,的确是有些奇特的,关键就在于她们的身份,本就是在青灵那里服侍过一段时间的,其中还有几个婢子,是在那几位死者生前那处院子服侍的。

这些人,应当就是能知道些许内幕。

有个婢子听见青灵二字,眼里带了些许敬慕,随后缓缓道:“青灵师父,生前文武双全,又自己独创剑法,不仅如此,作为一介女子,甚至连必要的女红和琴艺,都分外精湛。”

看的出来,这个婢女对青灵,十分敬爱。

“青灵师父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她的弟子了,据说她有好几个弟子,都爱慕于她呢,不过青灵师父喜欢的却是冷枫长老。”

冷枫?

“你们怎么知道青灵喜欢冷枫?”白羽岚好奇道。

先前在厮杀场上,冷枫看见请领导尸体,却并没有什么太过于明显的神色波动,然而在提起关于青灵的事情时候,冷枫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

“罗刹门许多人都知道,不过冷枫长老是个冷情的人呢,从来没见他对任何一个人温柔过,整天板着脸处理门内事务,估计唯一脸色好看的时候,就是主上夸赞的时候了。”

那几个婢女并不知道这几位是何人,就使劲儿编排,再加上这个神秘的主上,几乎就没露过脸,权力极大,有好些美婢,都想去勾搭,然而主上却从未以现身过。

看着这几位婢女使劲儿编排着,冷枫长老和主上不得不说的那二三事,白羽岚就忍不住想笑。

“好了好了,你们且还是说说关于青灵师父的事儿,那几个爱慕者,追求者的事情,就不要编排主上了,若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会受惩罚?”白羽岚笑着道。

几位美婢显然被转了话题,重新开始讲起了关于青灵师父的事情,白羽岚也对这整个案子开始有了重新的认识。

整个案件,似乎是围绕着青灵,但,她却注意到还有一个隐藏爱慕者,似乎并不明显,但却像是至关重要。

在这些婢子交谈中,白羽岚大致理清楚这件事。

青灵生前,像是有些欢喜冷枫,她想了下冷枫长得也的确是有些俊俏,这样说来,倒也无可厚非。

但青灵身边却围绕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或是她的追逐者,或是想要冒犯她的人,譬如那个死的很是凄惨的长老,青灵死的时候,便有三个死者曾在她身边。

白羽岚皱着眉头,整件事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因情而杀人,或许,有个青灵的追逐者,潜藏在暗处,最后因为复仇,而将这些人送上了绝路。

“我倒是有一点好奇,据你们说着青灵姑娘,似乎是个厉害的人物,也完成了些难以完成的艰险任务,但为何,会需要去参加这一遍筛选?最后身死。”

这还是她所不能理解的,莫非还有人愿意去厮杀不成?特意去杀自己的弟子,或者同袍?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规则必须遵守

说到这里,有两个姑娘很明显有些同情道:“青灵师父本是不必参加的,然而当初因为一个弟子犯事,最后为了让这名弟子免于责罚,便以自己参加这场比赛为由,抵下了那个弟子所造成的罪孽。”

白羽岚这下有些兴趣了,这个人应当就是关键点。

“这人是谁?”

若是普通的弟子,哪里需要她自己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是青灵师父的关门弟子。”有个婢女道:“整个罗刹门,本就是不允许有关门弟子这种存在的,但青灵师父开了先例,就是关鸠长老。”

说到这么个人,有些婢女已经有点害怕了,她们踌躇道:“关鸠长老年岁上,与我们差不多。”

与这些小姑娘相仿的年龄,就能够坐上这么个位置。

并且,看这些小姑娘的反应,那个关鸠长老定然是个狠辣的角色,想到这里,白羽岚忽然微眯双眼。

“青灵师父在生前,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爱慕者,或是身边人,做出的一些过激事。”

一众美婢摇摇头,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白羽岚摆摆手,打着哈欠道:“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不是么?”

那几个美婢瞧了眼叶铭庭,又瞧了眼白羽岚,终是觉得自己傍不上,便有些留恋的走了。

“你怎么还不走?”

聂青和看着后面叶铭庭黑的宛如锅底的脸色,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现在哪还敢不走?

聂青和一溜烟儿,溜得倒是比谁都快。

“夫人真是听得忽然忘我,也忘了为夫了。”叶铭庭在旁边醋道。

白羽岚连忙去顺毛,道:“还不是为了帮你解决这些麻烦事儿嘛。”

叶铭庭扭头不看她,十分冷漠道:“本侯现在要去歇息了,夫人随意。”

说完,就直接转身就往房间里面走。

白羽岚一挑眉,这是傲娇了?

她连忙追了上去,拉住了叶铭庭的袖子,扯了又扯,随后从背后抱住了他,娇声道:“别生气别生气,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男人还是一句话不说,显然还是不满。

她又蹭了蹭他的后背,缓声道:“夫君,别生气,你想怎么补偿都随你好了。”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算计,转过身来,挑眉道:“都随我?都依我?嗯?”

尾音绵长,微微翘起,甚是勾人得紧。

白羽岚点点头,同意了他这个说法。

“都依你。”

男人轻笑一声,不发一言。

直到第二日早晨,白羽岚按着酸的紧的老腰,一晚上,算是尝遍了大半本的春宫图,她觉得这老腰都要断了。

一把老骨头了,甚是经不起这折腾啊。

他都不会觉得肾亏的么?大半夜的还那么精神。

瞧了眼正站在床前穿衣的叶铭庭,白羽岚又将头埋进了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正在穿衣的叶铭庭,却是一点都没有愧疚的意思,他挑了眉,轻声笑道:“这可是夫人先前说过的。”

他穿好了衣服,将白羽岚提溜出来,道:“夫人先前可是说过都依我。”

“若是夫人抬不起手来,不如,我来帮夫人穿衣可好。”

说完,手便不规矩地伸入了被子中,微凉的指尖触在她后背上,惊得白羽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一把捉住这双手,翻过身来,道:“叶铭庭!你等等,我自己穿!”

叶铭庭轻笑着将手拿了出来。

她还没有穿里衣呢!连个肚兜也没有!他想帮她怎样穿衣裳?定然是到后面,又要将她吃干抹净一次,白羽岚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这个人的本质。

女人立马将自己整个埋进被窝中。

在里面窸窣着将里衣穿好后,这才里面探出头来,再开始穿外衣。

半晌,白羽岚穿好了衣裳,这才从床上爬了下来,将一把头发从领子里抽了出来,道:“先走吧,估计今天很多事情就要水落石出。”

她看起来很是兴奋,道:“我想,我已经能够知道凶手了。”

说完,她就拉着叶铭庭的手腕,想要拉着男人走。

而叶铭庭却是被动着一边走,眼中一边滑过一抹暗芒,看来,他昨晚还是不够卖力,他的夫人竟然还这般有力气得紧。

两人用了早膳后,很快就来到了议事厅。

议事厅现在鸦雀无声,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主上。”一名男子用着沙哑的声音突然开口道:“今日冷枫将关鸠带走了。”

这人半跪在地上,浑身一股冷冽沉静的气息,与凌云那种正气的冷漠完全不同,继续道:“现在关鸠已经被冷枫私自关起来了。”

叶铭庭皱了下眉头,在罗刹门里,这种行为就是越轨的,若是被证实了,是有一定的惩罚制度的。

“现在,这两人呢?”叶铭庭询问道。

“关鸠不知去向,冷枫还在自己的院子里。”那人禀告道。

叶铭庭皱着眉头,随后道:“将他押过来。”

按理说这等事情发生了,叶铭庭是会降罪的,然而冷枫的确是比较得心,是而等到众人将冷枫押过来的时候,叶铭庭还是没有打算处置他,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日后在这种情况上面,一定要上报。

“既然你将关鸠带走,定然有你的理由,然而我可不管理由是什么,规则是必须要遵守的。”叶铭庭突然硬声道。

规则,制定出来,就是为了约束他们。

若是出了一次例外,就会有人效仿。

“算了,这件事过后,记得自己去领罚。”叶铭庭叹气道。

这么得心趁手的一个部下,竟然也因为感情用事,而白白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冷枫还是很快就清醒了的,他跪在大堂前,看着上首的叶铭庭,垂首道:“卑职知错,卑职自然会去领罚的。”

“关鸠呢?”白羽岚心中疑惑,道:“你将关鸠带到了哪里去了?”

冷枫垂眸道:“不知。”

叶铭庭这下总算是给气到了,他冷笑一声,道:“不知?难道不是你将他带走的么?”

“若是他人不回来,你就去水牢吧。”

冷枫的神色倒是并没有什么变化,径自跪在地上,不发一言。

叶铭庭这下总算是失去了耐心,让人将冷枫带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突然有人猛地破开门进来,看着眼前一幕,道:“不用了,我回来了。”

此人身姿挺拔,容貌绮丽,着一身黑衣,墨发随意扎在脑后,凤眸上挑,看向众人的眼光里,充满了讽刺与不屑。

押着冷枫的人,很快便将他放开来,而上首的白羽岚拉住了叶铭庭的袖子,还是免不了叶铭庭一下掌风打在关鸠身上。

关鸠猛地一下飞出去很远,吐了一口血出来。

他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看向了这个在罗刹门中下层从未见过的门主,突然觉得一场恍然。

在执行任务中,他不是没有见过这张面孔,鼎鼎大名的靖安侯,家喻户晓。

世人对权力的追逐不外乎如此,等到最后,却是黄粱一场梦。

“一人名义上说着是将人关押,一人是在逃亡?”叶铭庭挑眉道。

白羽岚坐在一边,有些讶然,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整整两天,她也没同他分开过啊。

下面的两人脸色煞白,就连冷枫都有些讶然,但转念就一闪而逝,毕竟主上在罗刹门眼线众多,办事者,定然也不止他一个。

“本侯给过你好几次机会,但你却丝毫不知珍惜。”叶铭庭走下高台,看着跪在下面的冷枫,叹气道:“你得先去静思些时间。”

“至于你,估计凶手就是你,你也不用那般遮掩。”叶铭庭眼里有一种洞察一切的光芒。

“可有辩驳?”叶铭庭问他。

“无话可说。”关鸠扯了扯嘴角,倒是有些讽刺性地看向叶铭庭,道:“不过,我最想杀的人,却是你。”

此话一出,所有在场的人,神色猛地一变,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微微动作起来,就担心这人一个不察,就伤害到叶铭庭。

叶铭庭却是脸色不变,甚至对这人开始有些兴趣了,他眼中意味不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道:“你想杀我?”

“说说看。”他很是随意。

“若不是你创建了这个罗刹门,每次都用这样的残酷的手法,来筛选那些对你没有用的人,我们又何故如此,我竟没想到,如此残酷的罗刹门主,竟然会是受百姓爱戴的仁慈的靖安侯。”他眼中带着火焰,看向叶铭庭。

“当初,将我们这些流离失所的孩子养大,就是为了后面让我们厮杀!”

叶铭庭眼中倒是毫无波动,他轻笑一声,带着些许讽刺与不屑,道:“若是你提起你那些杀人缘由,倒是会令本侯感兴趣些,不过你竟然说起这。”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男人,讽刺道:“若是不作为,你以为,会成为现在的靖安侯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些孩子,若非本侯救济,就连活到十几岁都不能,这世间,在皇帝的统治下,又有多少百姓苦。”

关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但最后他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叶铭庭,最终还是被人带下了,他想起先前师父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又想起自己对于权力的追逐,忍不住自嘲一声,直到被押进了水牢里,眼中不知名滑落的液体,也渐渐没入水中,一点不觉。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埋伏在山脚

眼前这一幕,发生的过于快了,看的白羽岚一脸茫然,她转头看向叶铭庭,满满的疑惑,希望他能够解释一下。

“这两天,其实我一直在部署,冷枫在跟进这一场案子的时候,前期的确是毫无头绪,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将我找来,后面在听见你说因情而杀人后,他跟进的速度就变得过于快了些,听见一个从前那么倾心自己的女子,竟然一点唏嘘都没有。”

叶铭庭一条条分析着,白羽岚忍不住懊恼,这厮又是在瞒着她的时候,自己做的这些。

后面又在发现婢子们的谈论后,以及厮杀场上面假面事件,叠加起来,叶铭庭就渐渐地有些怀疑冷枫。

这些人都传言青灵喜欢冷枫,其实不然,他特意去找人拿过冷枫之前与青灵的书信,这两人的往来,应当是在正常的朋友,或者知音关系,而令他最怀疑的一点,就是当初在书信里面,叶铭庭发现了两人曾经提起过关鸠。

关鸠是个另类,他对于罗刹门的权力有很大的野心,甚至想将门主之位夺走,让罗刹门这边的庄子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然而叶铭庭怎么会让他如愿以偿。

而关鸠为了学到更多的武功,甚至去特意勾引青灵,关鸠本是条件不差,容貌生的比冷枫都要好看几分,武学又很有天分,青灵虽然是朵高岭之花,但架不住关鸠的猛烈攻势,以及别有居心,在关鸠得到青灵后,学到了很多,最后又因为偷学禁忌,最后本要被罚,青灵也帮他抵下。

最后青灵在那场战斗中为救关鸠而死,关鸠应当是很后悔,然而这而并不能挽回什么,他将当初害青灵的人都杀死了,而那个风流成性的长老,估计是因为当年染指过青灵,所以结局才被关鸠弄得那般惨烈。

“那你先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却是半点都不晓得的!”白羽岚看他,眼中生怒。

亏她心里还在几番盘算,结果他一个人又悄悄地在做些事情。

“叶铭庭!”白羽岚这下也不管他的脸面问题了,恨恨道:“我生气了。”

有些话,她还没那么厚脸皮在众人面前说,她就踮起脚尖,在他耳边恶狠狠道:“今天开始分房睡!禁欲半月。”

男人的眼中一片波诡云谲,看着她双眼微眯,半晌后,总算是牵起一抹嘴角,商量道:“一个星期。”

“一个月!”

“十天。”他再次商量道。

“好了,两个月。”白羽岚挑眉。

叶铭庭噤声,媳妇生气的时候总会闹点小脾气,过了这阵子,与她商量商量就好了。

“主上。”那个声音微微低哑着的男子突然开口打断这两人,诡异的氛围,道:“冷枫要放到哪里去关禁闭啊。”

叶铭庭挑眉瞧他,道:“难道你不知道么?”

他,他怎么知道,又不是主上肚子里的蛔虫......山庄关禁闭的地方可多呢......

一旁的长老汗颜,看来,暗卫那边谣传过来的消息,说是主上大人碰上夫人,就会喜怒无常,是真的?

男子擦了擦额上冷汗,默默道:“关进地牢?”

“带下去软禁。”

“是。”那人赶忙着离开了现场,主上的脾气真是难以把握。

而叶铭庭带着白羽岚回到院子里的时候,白羽岚因为不满他,要自己去听小曲儿。

“这荒郊野外的,也找不到戏班子,夫人何必为难自己。”叶铭庭在一边凉凉道。

“要你管。”白羽岚瞪他。

而下一刻,突然有人来报,是方才的长老之一。

“冷枫说是想要再见主上一面。”那人说话间,声线平稳,也是显得极为冷漠的。

这倒是让白羽岚忍不住在心中叹上一句,果然在这个罗刹门里,都是没有感情的。

“让他来。”出乎意料的,叶铭庭还是答应了。

在冷枫想要将关鸠放跑,而背叛了他之后,这完全不符合白羽岚对叶铭庭的认知,让她都忍不住对这两人的关系加以遐想。

冷枫进来的时候,身上由先前穿着的一身蓝衣,已经变成了现在的白衣,完全不符合他杀手的风格。

“犯了罪后,这里的人都要穿白衣。”叶铭庭在她旁边,突兀开口。

白羽岚扭过头,想想他先前的作为,还是忍住了不同他说话。

像他这般,将她单独不放在他的计划里,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好像是他的未来没有她一般。

“主上,夫人。”冷枫进来的时候,还很是恭敬地朝两人稽首。

看他的神情,完全由白羽岚初见他的时候那种沉稳,变成了现在的淡然。

“我知道我背叛主上的行为,完全是罪无可赦。”他忽然开口,道:“面对主上对卑职从前的提携,与当初的救命之恩,不曾忘却。”

“但这件事,我不曾后悔,因为,这整件事情,我自认为没有威胁到过主上的利益,所以我敢放手大胆去做。”冷枫的眼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光,坚定而又冷静。

“若是连你都不能觉得自己错了,那就不算错。”叶铭庭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先前在大堂前那般无情。

这两人竟像是老友一般,坐在石桌边。

冷枫缓缓道:“青灵的遗愿就是希望关鸠能够好好活下去,所以我选择了帮助关鸠,况且,他杀的那些人中,的确有一部分,就是蛀虫,我以门内的规定,的确无法将他们弄下去,关鸠做了,何乐而不为?再者,那个死于春药的男人,当初犯过奸污罪,后面甚至是将青灵的遗体带走......”

说到这里,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白羽岚想起这么个事情,也觉得分外作呕,竟然还真有这样的人,这种癖好的确是令人作呕。

“我知道你做的,只是现在,你希望怎样处置关鸠?”叶铭庭破天荒地询问了他,道:“现在,我们也不是主与仆的关系,你大可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只见冷枫轻笑一声,道:“不如,就将他放了吧,他这种人,利欲熏心,但现在却自食恶果,丢失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却悔之晚矣,若是放了他,大可让他去寺庙修心一番,他本就是个了悟能力极好的,若是现在用之,日后也定会弃之。”

叶铭庭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也好,不如将关鸠送往明宏寺去修行一番,回来后再作打算。

“你呢?”

“卑职想,卑职或许要休息一段时间。”冷枫看着他的眼神中,很是平淡,但又掺杂着一种了悟的东西。

“好。”

冷枫得到自己满意的回答后,就退下了。

白羽岚在一边听得唏嘘不已,讪讪道:“若是你遇到了这种事情,你还会为我复仇么?”

“当然,不会。”叶铭庭挑眉,看她,十分笃定地回答。

这下可算是又踩着白羽岚的痛脚了,她立刻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这里。

不料却被叶铭庭猛地一下拽住袖子,将人往自己怀中猛地一扯,轻笑一声,道:“夫人何故如此生气?是在质疑我?”

“我当然不会去救,因为,我根本不会让夫人陷入这种情况下的。”叶铭庭自信地笑了一声,道:“夫人若是这般凄惨而去,那究竟是复不复仇,又有何意义呢?”

他当然不会去复仇,因为,他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就算是复仇,斯人也难以回来。

想到这里,白羽岚忍不住黯淡了双眼,半晌,她忽然拽上叶铭庭胸前的衣襟,瓮声瓮气道:“那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我与你不同,我护不住你,所以,若是有人害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也会这样极端。”白羽岚像是宣誓一样,继续道:“所以,为了也不让我身处险境,你一定不要出事。”

他点了点头,答应了。

半晌,叶铭庭突然抬头看她,道:“夫人,你不是想要去听戏园子里的戏,不如,今日我们就先下山去,这周边本来就是个小县城,倒是有个出了名的戏班子,左右过两日就要回京城,不如今日先去听戏?”

他这个建议,倒是颇得她心,这两日看见太多血腥的场面,让她心里都快有些障碍了,这里不论再怎么掩饰,都是不那么让人轻松的环境,若是下去一趟,还可以舒缓心情。

“好啊,你带路就好,下面的奇门八卦,我走进去,可是会迷路的。”白羽岚先前那股子郁气很快就散掉了,像个没事人一样。

上次她本来是想着自己去试试这奇门八卦的,这种从前都只能在话本子里看的东西。

没想到那一次,直接让她在树林里迷了路,叫罗刹门内乱上一通,最后还是被冷枫给带上来的。

想到这里,白羽岚就忍不住对冷枫的现状叹息,这样的结局,也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坏。

两人说走便走,很快就轻装上阵,直接往了山下而去。

而罗刹门内,还在忙活着这整件事情的后续处理。

直到走到山下,叶铭庭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他将白羽岚揽到身后,看着周围静谧的有些诡异的树丛,冷声道:“埋伏在这山脚这么久,出来!”

那树丛后面果然是有人躲着的,听见叶铭庭这一番话,哼笑着出声,与先前叶铭庭杀死的那个黑衣人有些相似。

这个人一站出来,后面陆陆续续地就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依稀有十几个。

“靖安侯,现在独身出来,还带着这么个娇弱的夫人,看来,天要亡你啊!”那人冷笑两声。

说完,便猛地劈刀而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怎的胆子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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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身形格外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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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越来越喜欢压榨她了

白羽岚却是一点都不曾注意到这种目光,径自在那处忙碌。

“诶诶。”白羽岚看向那边的一个伙计,叫道:“你那个东西摆放错了。”

说完,她自己又在那里比划了几下,道:“贴在门角。”

她上上下下,跑了许久,最后这才搞完了所有,额头上都冒出来细微的汗水了。

“就这样了,记得将上面的门后换一下,换成推拉的那种,或者用屏风,这下面,搭上一个台子,虽然是酒楼,不过你还是得请上一些艺人,来表演着,或者说书人也行,在最下面那里给他们留个空位......”

白羽岚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便要将写下来的最后程序交给李永昌,道:“剩下的,都是些简单的了,李大哥,你得去自己修缮一下了,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我得先回侯府了。”

李永昌看着焕然一新的酒楼,心中十分满意,他早就知道白羽岚十分精通这些设计和创意,没想到,她就算是在设计酒楼的构造,也这般厉害。

“要不要我找人先去送白夫人回去。”

“不了不了。”白羽岚摆摆手,道:“都是在京城,天色还没完全黑,倒是不必。”

关键是她最近遭遇的刺杀多了,若是真遇到那些人,以李永昌派过来的伙计,肯定是阻挡不了的。

还不如少一个人伤亡。

白羽岚和李永昌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了。

直到她已经出了酒楼,看着白羽岚的背影,他本想着去擦拭一下她额上的汗水,最终还是没有去动手。

他也没有什么立场,去做这等亲近之事。

白羽岚坐在马车中,叹了口气,道:“真是好大一项工程。”

真是累到她了,不过,用自己的设计,将这酒楼的构造给重新换了一番,倒是有一种成就感。

“夫人,方才您真是好生厉害。”绿意眼里充满着崇拜,道:“下午的时候,您说做就做了,还将这里弄得那么漂亮。”

看着绿意这个小丫头眼中的崇拜,白羽岚倒是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其中,她借鉴了许多现代社会里面的设计,包括一些日本的茶文化,那些房屋的构造。

若不是因为这些,单凭她自己的想象力,还真是难以作到,都是先人的智慧。

“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手工活罢了。”白羽岚笑着道。

马车正缓缓向着侯府方向行驶,然而不过片刻,竟然突然停在了路途上,白羽岚皱了下眉头,向着前面的马夫催促道:“怎么了?”

突然停了?

前面的马夫并没有回答,白羽岚心中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这么晚了,竟然让她真的遇上了那种刺杀了?这可是京城街头,此刻这般猖狂?

轿帘忽然被一阵掌风撩开,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袍的男子,墨发散落着披散在肩头,倾泻而下,带着些许散漫,未曾被面纱遮住的风目潋滟,看向马车内的眼光,却是充满了危险和玩味,而马车夫,却是静止在那里不曾动。

白羽岚心中暗道,估计是被这人点了穴位了。

绿意现在更是心中害怕,她虽然跟着夫人经历过几次刺杀,然而这一次,这个男人却是让人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那个红色身影突然轻笑了一声,道:“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也不怎么样。”

“你是谁!”白羽岚冷喝。

然而那个男子却是不曾回答她。

他指尖忽然再次弹出来一颗石子,随后,轿帘落下,马车夫已经被解了穴位。

而当白羽岚撩开帘子,却是根本不曾见方才那人的身影。

这人好似鬼魅,出现过一瞬,又立马消失。

“立刻回府。”白羽岚吩咐道。

那马车夫受到了方才那么一抹惊吓后,也不敢耽搁,要是夫人在这马车失事,回去后,侯爷定然得扒掉他一层皮。

想到这里,他赶车的速度便越来越快。

而在几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某个站在屋顶飞檐上的红袍男子,看着疾行的马车,冷嗤一声,自言自语道:“竟然是这么个脆弱胆小的布娃娃。”

一撕就碎。

白羽岚回到侯府后,心中想到方才那一幕,便觉得久久不能平静,方才那人说出的那番话,莫名其妙,但是又格外怪异,又没有伤害她。

不知,那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多多和囡囡瞧见白羽岚回来后,立马黏了上去,囡囡特别不满,嘟着嘴道:“娘亲今天都不来接我们,娘亲最近是越来越忙了,也不喜欢和囡囡玩了。”

小家伙的眼里,尽是不满。

白羽岚整理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思路,弯下腰身去抱起了女儿,她最近的确是事务缠身,都没有陪她,心中的确愧疚。

“娘亲以后,一定多抽时间来陪囡囡玩,娘亲保证。”白羽岚笑着道。

她就这般抱着囡囡去往大厅,刚好是赶上晚饭时间。

“夫人,你今日走到半路不去接孩子,突然去李永昌那里帮他弄酒楼,实在是不应该。”叶铭庭有些不满。

其实他心中最是不满的,就是他的夫人,怎么老是喜欢去给那个李永昌帮这里帮那里,真是让他不满极了。

但他又答应过夫人,绝对不会去插手她在生意上的往来。

“下次一定不会了。”白羽岚笑着保证道。

看着这一大一小,同时不满着表现出的两种表情,却异常相似,她心中滑过一抹暖流,将自己心中这些不安都给掩饰过去。

不管那人是谁,都不能打乱她现在的生活。

“娘亲日后若是太忙的话,多多就不会打扰娘亲做事儿的。”多多很是懂事道:“娘亲平日里很忙,很辛苦,多多知道的。”

白羽岚很是心疼自己的这个大儿子,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道:“娘亲知道多多最听话,又最懂事了,不过娘亲还是会抽出时间来陪你们的。”

四人用膳,却是还多出来一个人,聂青和。

“夫人,您别这样看我,我会以为,您对我有意思的。”聂青和一边夹着菜,一边道。

叶铭庭看他一眼,冷着声音道:“要留在这里吃饭,就不要多说话,否则,马上将你赶出去。”

聂青和立马就闭上了嘴。

他还是好好吃饭,不要去惹这几人的好。

多多和囡囡又缠着白羽岚好长一阵子,这才放过白羽岚。

白羽岚哄着多多和囡囡睡觉后,这才关上他们房间的门,在回卧室的半途中,不由得扶额,同绿意道:“孩子长大了,还如小时候一般粘人呢。”

绿意也低低地笑了出声,缓缓道:“两个小主子都是喜欢夫人,这才黏着夫人一些,若是宫里那些妃子生的孩子,从小就抱给奶娘养着,也没有多大的感情,自然就不如这般黏人了。”

白羽岚笑着点了点头,这倒也如此。

这宫中大多妃子与皇子公主,倒也不大亲密。

等回到卧室,瞧见某个正在宽衣解带的人,那人瞧见她进来后,忍不住挑眉道:“夫人?先前你说的话,可不能作数了。”

白羽岚瞧见这场景,忍不住挑了挑眉,虽然夫君色相颇佳,但耐不住这人索求无度,倒是叫她都有些拒绝。

“先前可是给你禁了半个月。”

“先前在给夫人拿花灯的时候,夫人可也是答应过,会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的。”叶铭庭挑眉,眼中戏谑。

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来这人早有算计。

看着已经打算歇息的这人,忽然披着单衣站了起来,本是刚毅的眉眼,却带着一丝惑色,朝着她的方向步步紧逼,白羽岚往后退,道:“前些天,我这腰还疼呢。”

叶铭庭凤眸一挑,无赖道:“那娘子的身体可不大好,得需要多多运动才行。”

说完,他长臂一揽,白羽岚便被人捞进了怀中,双手被他束缚着,压在了软帐中,青丝墨发,杏眼含媚,甚是娇俏。

男子轻笑一声,缓缓撂下了床帘。

次日清晨,白羽岚再一次扶起自己的老腰,无比郁闷。

近日以来,叶铭庭真是越来越喜欢压榨她了,哪一日她得给他规定一下,否则自己得交代在床上。

然而叶铭庭一大早就已经不见了人影。

她唤来了绿意,梳洗了一阵,问道:“侯爷去哪里了?”

“今日一大早,侯爷就去上朝了呢。”绿意奇怪道:“侯爷好似自那次受伤之后,就没去上过朝,今日算是头一回。”

白羽岚点了点头,也没做多想,道:“或许是出了点事情吧。”

很大一部分可能,就是皇帝那里闹出来什么幺蛾子,倒是昨日里,遇见的那个红衣男子,她却来不及与他说过,就被他折腾了许久。

白羽岚梳洗着将发丝都绾了起来,弄了个流云髻,正准备今日里好生休息一番,在庄子里过的那般心惊胆战的生活,还真是耗人心力。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吴言却进来了,冲着白羽岚稽首道:“夫人,宫中的那个兰妃娘娘又差使人来找您了,说是上次她说的那个簪子,您逾期了。”

白羽岚这才想起这么一件事,不过,那个兰妃当初害她,后面被叶铭庭给教训了后,就很少来找过她了,今日这是?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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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白羽岚可算是明白了,皇帝还真是想方设法,设出的这个局,刺杀的婢女,是皇帝和兰妃的人,簪子,她拿不出来,也会找人买上一支她铺子里的。

将她带进宫,就是为了用她的性命来牵扯叶铭庭的行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羽岚眼底掠过一抹暗芒,随后同样说话不打草稿,道:“皇上,臣妇以为,这件事情,需要大查彻查,臣妇也是娘娘被迫带进宫的,这个案子却还没有下决断。”

皇帝有些诧异,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摆明了是他故意设下的局,这白氏,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臣妇已经将这整个案子上报到大理寺,希望大理寺彻查一番,据说,京城中许多百姓,也对这个案子十分感兴趣,臣妇想,皇上定然是个圣明君主,定然会理性处理,不要妄听他人一面之言。”白羽岚不卑不吭道。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觉得都能把自己给恶心到了。

不过,她显然是将皇帝和兰妃分开说了,将罪责推到兰妃身上,实则,这本来就是两人一并演的戏码。

“朕早已查清,是白氏你所做,还敢狡辩?”皇帝却是丝毫不担心大理寺和百姓的抗议。

白羽岚心中却是有数的,大理寺卿,其人如包公在世,公私分明,就算是丢了性命,也绝不会让真相掩藏,就算,这人是,皇帝。

想到这里,白羽岚勾起嘴角,道:“臣妇不敢从,臣妇想要见臣妇的夫君。”

“胆敢抗旨?”皇帝这下怒了。

这一个叶铭庭敢当庭抗旨?就连他的夫人,也敢反抗他说的话?

“皇上若是真不想彻查这个案子,就不担心万民不服么?”白羽岚忽然扬起了声音,道:“皇上若是不担心万民不服,就不担心战争再起么?”

皇帝猛地一拍桌子,道:“好大的胆子!竟敢质问朕!”

他虽然心中极怒,但是心里却是极为清楚的,叶铭庭被软禁在宫中,却是不能轻易动的,他本来只是想要他交出兵权,如今......

就担心战乱再起,朝政之上,有一大半的人归属在他麾下,他这个皇帝的权力,已经在渐渐架空,皇帝心中一下子从先前兰妃不成熟的提议,逐渐转为千回百转的思量。

白羽岚见皇帝已经有些顾虑了,一下子也不得不装疯卖傻,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臣妇知道皇上是个明君,定然不会因为小人的猖獗之言,就失了理智。”

兰妃在一边气的头疼,她知道皇帝每次看见叶铭庭做的任何事,就格外不满,而现在皇帝的权力,开始逐渐架空,就想用这个法子来让皇帝重新得到权力,也借此稳固她的盛宠。

若是皇帝突然放弃这个提议,最后,岂不是遭殃的人,就是她!

皇帝沉声,想起先前兰妃提到过,给她下过药,指着她身边的小太监,道:“你,将白氏带到靖安侯软禁的地方,让她好好考虑。”

‘小太监’嘴角弯起,垂眸,道:“是。”

说完,就将白羽岚带走了。

先前那个宫女提到过,叶铭庭被软禁的地方,正是宫中的启明殿,皇帝自然也不敢立马下黑手,就担心叶铭庭的手下突然暴乱。

聂青和带着白羽岚去了那个启明殿。

这一处,似乎还不是看着太糟心,修缮的也是格外精美,一贯如皇宫中华美的风格一样。

白羽岚在甫一进去,就看见了坐在小桥,石桌边的叶铭庭,桌上一壶好酒,他正悠闲地在那里饮酒,看的白羽岚一阵气火攻心,但转念又平静下来,还好,他没事。

聂青和晓得这处必定是有人监视的,细心地掩住了门。

“叶铭庭。”白羽岚叫道:“没想到,就算是被软禁了,还是过得这般轻松?你这是有计划了?应对得当?”

叶铭庭一脸无辜,淡定道:“没有。”

白羽岚这下子是给气笑了,道:“你没有计划,皇帝现在就想着来要你的命呢,要不,你难道愿意交出兵权?”

不过,想到皇帝也是拿着自己的事情做文章,白羽岚的气焰又给打消了下去。

“因为我知道,夫人肯定没事。”叶铭庭说话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显然是没有被任何事情扰了心情。

“皇帝现在,没那么容易动我,明日上早朝,他就知道了。”叶铭庭十足十地把握道:“就是,可能会委屈夫人一段时间,本侯可能暂时要被关在这里几天了,夫人这几日恐没有性福。”

白羽岚的脸一下子给憋了个通红,她在那里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而叶铭庭竟然在这档口,还能来与她一番闲情逸致,顺便来探讨一下‘性致’?

“夫人别生气。”叶铭庭站起身,用眼神示意聂青和暂去一边,别打扰他。

他将白羽岚揽入怀中,胸腔微微震动,是他发出的轻笑声,道:“凌云凌锦,已经在着手帮我办这件事了,夫人在逃生后,竟然又为了我,非要进这一趟宫中,实在是令本侯感动至极。”

他先前在得知白羽岚逃脱兰妃的爪牙时,心里轻松,没想到,她竟然非要来闯这龙潭虎穴,这一点,让他不仅心中担忧,同时又对她的这种行为,有些生气。

“你又是什么都不曾与我说!”白羽岚这下是真生气了。

但气焰还是在这人现在的处境前,消了下去,她瓮声瓮气道:“那我,是不是会拖你的后腿?会影响到你的计划么?”

叶铭庭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后笑了一声,道:“夫人不必这般担心,是本侯的错,先前没告诉夫人,不过,这件事情,尚且还在我的把握中,夫人所做的那些,倒也是帮了本侯一把,实为贤内助。”

不过,他被软禁在这里,有些事情,就不好去做了。

白羽岚这下放下了心,叹气道:“皇帝现在打算将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此番我进宫,想必是要以我将你囚禁在这里,不知道你的对策是什么。”

就算是他胸有成竹,她心中仍然忧心。

“夫人放心即可。”他沉声道,带着让人心神稳定的语气。

他并不希望白羽岚对这些事情参与过多,况且,现在白羽岚的身份也不稳定,他已经隐隐有些能感觉到白羽岚身后的那些人,已经渐渐显现出来。

“夫人,皇帝应当是朝着这方向来了。”聂青和突然走到二人身后,告诉两人。

白羽岚立马整理了自己现在的情绪,尽量将自己表现的惊慌失措地一些。

等到皇帝前来的时候,她已经是满脸愁容。

皇帝走了进来,看着这一对碍眼的夫妇,心中顿生不满,笑中带刀,道:“爱卿和白夫人,考虑好了没?究竟是要交出这个大将军的职位,将麾下士兵全部移交,还是让白夫人落狱,株连九族,靖安侯府血流成河。”

白羽岚虽然听见皇帝这一番话,心中不屑,然而表面上却是装作一副受惊的样子,惶然道:“皇上,臣妇请求彻查此事,若是侯爷当真做了,臣妇愿意一死。”

皇帝双眼微眯,很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臣不认罪,臣以为,皇上需要让大理寺查查。”叶铭庭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管皇帝现在气的脸色都变了变。

“若是后宫乱政,那自然该罚的就罚,皇上也应该看看众人的眼睛,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皇帝拂袖而去,放话道:“既然如此,那就有请白夫人去天牢里呆上一段时间好了。”

若是将白羽岚关进了天牢,后面他想怎么折磨这个女人,就如何,到时候若是叶铭庭还不同意的话,他就将这个碍眼的人,也一并消灭掉好了,皇帝这样打算着。

谁料,还没等他走出这个大门,后面便传来了叶铭庭冷冰冰的声音,道:“若是皇上真要带走夫人,那臣也没有办法,毕竟,臣就算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灭君王之怒。”

皇帝的身形一怔,随后狠狠地将身后的那道门摔出了声响,然而却还是没有办法能直接将这人给处理掉。

叶铭庭是他当年扶持起来的,若是不扶持,则难以平边疆,如今边疆已平,这人的势力就逐渐大了起来,竟然一手把持朝政,不得不除。

同样怔愣的,还有白羽岚,虽然她心中是明白的,叶铭庭这样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但是.....

“夫人,你相信我。”叶铭庭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真挚,道:“我必须要这样做,如此,侯府才可脱险。”

白羽岚点了点头,稳住自己的心态,她方才是有些想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应该冷静才是,若是一个不慎,就是侯府的灾难,她还有两个孩子。

在皇帝派来的侍卫将她押走之前,白羽岚突然上前,将头埋进他的胸膛,抱着眼前这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走了。”

她瞳孔中透出来的神情,却是分外坚强。

叶铭庭点了点头,神色复杂,带着一丝丝不舍,随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便这样目送着白羽岚离开。

白羽岚跟着侍卫离开的时候,心中许多思路便慢慢发散开,聂青和现在所扮演的这个小太监,既然是兰妃的人,兰妃主要是为了争宠,顺便将她这个眼中钉除去,若是‘小太监’得逞了,日后定然会更加放心一点让‘小太监’做事。

这样一来,倒是也保障了一部分她的生命安全。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叶铭庭夜探天牢

天牢的大门口,都显得格外厚重和森严。

白羽岚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大半辈子,竟然还有这么个机会,能够来这王宫贵族和罪大恶极之人才能进去的地方。

身边的侍卫倒是没有一个对她有尊敬,推了一下她的肩膀,道:“进去!别以为从前是什么大官夫人,现在还能扬眉吐气的,我们这儿,都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的。”

白羽岚被身后的人推的一个踉跄,稳住身形站在牢房中,就见房门落锁。

白羽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最后坐在这还算不错的床上,叹了口气,其实这天牢里的床,倒是还不错,只是她住着,怎么都有些不舒坦,她最担心的,就是叶铭庭。

她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虽然现在自己名下的店铺已经是做的如火如荼了,生意资金也是格外充足,但还是没有足够的实力来将自己的财产保护起来。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监狱里似乎是将白天黑夜分的格外清楚,每一餐,都是准时到位的。

白羽岚用自己发簪中的银针测了测,这才敢吃,而她旁边的狱友,则是除了吃,就是睡,就连吃饭,也不用银针刺探,倒是一点都不怕有人毒害她,白天就躺在那大床上,一动不动。

就这么看着微弱的窗户里透出来的日光,就逐渐到了黑夜,白羽岚这才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太监’聂青和,显然,兰妃似乎是不想让她好过,派人来,应当是想要对她下手。

聂青和不敢暴露身份,就往白羽岚手中递了一张字条,又拿了一把匕首给她,便离去了。

纸条上,大致表述是兰妃觉得她现在已经玩完了,迫不及待想要让人前来刺杀她,不过,她显然没有料到的是,聂青和早已将‘小太监’掉了包。

白羽岚心中有数,自然也就早做打算。

次日,皇帝将要对付叶铭庭的消息不仅在民间穿的飞快,也让一众大臣寒了心,若是有这么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君主,难免下一个遭殃的不是自己。

再加上,这其中有许多人,也都是叶铭庭手底下的人,自然不希望大树被清理,而下面即将被清理的,就是他们这一系列的枝干。

言官更是言辞激烈,其中一个三朝元老也站了出来,哀声道:“皇上!靖安侯可是立了大功之人,皇上怎可因后妃一面之词,就要处置靖安侯一门!”

有这样一个带头的,下面的人也纷纷哀嚎。

“皇上,三思啊!若是此举不经过大理寺追查,就此直接论断,难免不会落得众人口舌!”又一个大臣上谏道。

皇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中更是烦闷,偏偏他还不能将整件事情转交给大理寺处理,包具兴那厮,是他父皇在位之时,就钦点的人,在民间又呼声颇高,身后又有宰相撑腰,轻易动不得。

这人却是个一点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让包具兴说谎骗人,堪比登天,这人就连自己的叔父犯法都一概处置了。

然而,朝廷上却还是一阵哀嚎声,如此盛况,也只有在当初北疆动乱,却无人出头敢去的时候,才发生过一次。

“皇上,三思啊!”这群人在争论了半天后,终于一致说出这番话。

“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啊!”一声堪比一声高。

皇帝想到自己的臣子全部像是中了叶铭庭的毒,登时一阵气火攻心,拂袖而去,放话:“此事,朕要再做定论,今日先退朝。”

处理叶铭庭权力一事,比皇帝想的还要困难,看来,这人现在就是树大根深了,难怪,昨日就算是要将他那结发之妻带走,这人都是一点没拒绝的意思,看来,进了京城的人,没有那个不是在权欲里沉浮。

与此同时,白羽岚正躺在大床上,本来是在暗自思索着,自己究竟是否要发展一下商业之外的势力,总归是需要保住家人才行。

“白夫人。”突然有狱监进来,叫道:“您转狱了。”

白羽岚心中了然,先前估计也是皇帝故意想要折磨她,特意给她挑了一个这样的牢房,然而现在估计皇帝想要着手将这件事给推广下去,有了极强的阻力,估计也没那个心力来管她这里了。

想到这里,白羽岚嘴角忍不住勾起,看来,叶铭庭那里倒是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转过去的牢狱,与先前那处,显然都不是一个等级的,比客栈里一间普通的厢房装饰的还要好些,果然大家与民间的监狱,是有分别的。

“白夫人,您请。”狱卒态度比之昨日,算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白羽岚垂眸,随后便坐在了这个房间的床上,拍了拍这被子,还是有一定的舒适程度。

她忍不住倒了下去,昨日里那个床板不仅吱呀吱呀的,晚上还有老鼠乱跑,弄得她都没有睡个好觉。

狱卒在关了门出去后,门又吱呀一声打开,来者一身黑衣,上前在白羽岚的后背上拍了一下,白羽岚被这一吓,猛地转过身来,一瞧,竟然是叶铭庭?

“你不是在皇宫中被软禁了么?怎的突然出现在这里了?”白羽岚惊讶道。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如既往地喜欢挑眉笑,道:“夫人何曾又不记得本侯也是会武功的,那皇宫,不过是多了些侍卫罢了,就连江湖神偷也能随便出入,何况本侯。”

他十分自信,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羽岚,皱眉道:“夫人还真是憔悴了不少,略见疲惫,都不如往日美丽了。”

白羽岚可懒得同他在这里贫,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道:“你从宫中出来可以很容易,可那宅院里,也是有皇帝的眼线监视的,他难道不会大做文章,说你畏罪潜逃,直接开始全城通缉?”

她心里暗自想了想,总觉得以这个皇帝平日里的作为,还真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男人坐在她身边,挑眉,眼中戏谑道:“当然是拿出了本侯的美人计了,本侯这般俊美的人,那小宫女不早就倒戈在本侯这边了?”

白羽岚听他这一番自吹自擂,忍不住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狠狠道:“同你说正事呢!你又这般敷衍我呢!”

“好好好,本侯不同夫人玩笑了。”叶铭庭无奈地笑了笑,道:“是让凌云牺牲了一下美色,顺便让聂青和给凌云暂时易了个容。”

白羽岚早该猜到,不过想到凌云那么一个面瘫,竟然被叶铭庭叫去做这样的事,想想她就觉得好笑。

“我此番出宫前来寻夫人,就是为了看看夫人现在如何,有没有被那皇帝刁难,若是这狱长不倒戈在本侯这边的话,顺手将他收拾了也无妨。”

顺便,他还得出去做个事儿,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他自己来,显得有些诚意的好。

叶铭庭离去之前,还忍不住同白羽岚嘱咐道:“若是日后有人前来找你加入什么组织,一定不要去,不要抱着变强大的想法,你有我在身边守护就够了。”

白羽岚点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嘱咐,但叶铭庭出宫时间不能太长,加上还要去找包具兴,有些事多,也就只能早早离去了。

他这一来一走,好似没有什么人发现一般,一切如常,唯一的区别就是,监狱里的狱卒们对她的态度格外好,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来天牢里做客的人一般,白羽岚觉得浑然无味。

她虽然不想自己遭受皮肉之苦,然而却是想去瞧瞧这古代的刑罚,那些器具是什么样的。

而狱长在向上面呈报白羽岚的近期情况时,却是禀明地格外不同,诸如白羽岚在这监牢里,已经受尽了所有刑罚,又如何如何惨,被虐待的体无完肤......

皇帝在宫中瞧着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叙事过程,表示很满意。

看来,他的手下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不过,就算是现在这般情况,那个叶铭庭竟然还是没有一点怜悯,看来,这人竟然这般铁石心肠!

而在监牢里的白羽岚,却是对于此,浑然不知情。

三日之中,白羽岚都在监狱里过的浑浑噩噩,然而外面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有争斗都变得白热化,激烈十分。

而先前叶铭庭对于她的警告,白羽岚却也并没有遇见,似乎没有任何人前来提起过,让她加入什么组织,她心中谈不上是喜是忧。

在三次上朝,皇帝都被众言官怼的不知所云何云后,皇帝终于放弃了同这一干言官交谈,而三朝元老甚至因此想要撞柱而死以明志,又被众官员拉下劝住这才作罢。

这三日的朝堂,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热闹,甚至有些关于这些的言论都已经传到了民间去了。

但皇帝却还是没有选择放弃,而当他路过叶铭庭软禁的殿,瞧见他正悠然自得地品茶钓鱼之后,越发坚定了心中想法。

凭什么他在朝堂上和这一群官员搞得焦头烂额,这人却还是如此惬意!这一群官员也不知道吃的是谁家的饭,竟然全部要倒向叶铭庭!究竟谁是君主谁是朝臣!

凌云见皇帝离开后,这才现身,朝着叶铭庭禀明道:“皇帝还是不愿意放手,随便请了个江湖术士来,非要咬定刺杀他之事,就是您所做。”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不想跟我合作吗

叶铭庭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早就知道皇帝不会这般容易就放弃,好不容易鼓起胆子想要来一手,将他除掉,若是此举不成,只会价格更多权力流失,他自然不会做这样的决定,而现在这局面,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

“那就要看他是想要江山,还是想要更多的权力了。”叶铭庭往池塘里撒了一把鱼饲料,丝毫不在意道:“去将本侯昨日里打磨的那个镯子送给夫人,她在牢狱里,估计也很是无聊的很。”

凌云面无表情,然而心中却是一阵无语,他这个主子,还真是喜怒无常的很,从他跟在他身边起,这人做事就不按条理。

现在在这危急时刻,竟然也有闲心打磨镯子?

“是。”凌云答道。

随后退下。

“凌锦手里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叶铭庭突然询问。

凌云这才又止住了脚步,转身回复:“已经完成大半了,说是侯爷一声令下,部下就可以行动。”

叶铭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好。退下吧。”

他眼中划过一抹寒芒,看着争相吃食的鱼,轻笑一声,饵已经放了出来,大鱼也应该上钩了才是。

凌云的办事效率,果然是极高,叶铭庭说下没多久,白羽岚便拿着手中的镯子在琢磨了,这镯子,只是个简单的银饰品,上面还十分贴心地镶嵌了玉石和紫色宝石,这款式,倒是有些与连理枝相似,她眼底滑过一抹笑意。

先前她的确是设计过这么一款,然而最终因为一些琐事,再加上,她并不想将这一款镯子放在店里售卖,最终没有完成,没想到叶铭庭竟然还记得,现在竟然还将这连理枝的镯子做了出来。

也不知道,现在府上怎么样了?既然叶铭庭能够随意进出的话,多多和囡囡,应该还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吧。

不过,过了三日,朝堂上还是没有传出来关于放人的消息,想来是这件事情,皇帝还是不愿撒手。

想到这里,白羽岚心中又有些忧心。

时至深夜,她的这间房间,竟然传出来一道声响,白羽岚浑身警铃大作,手中握着聂青和那日仓促间递给她的匕首,暗自假寐。

进来的人,似乎并没有存在太大的恶意,只是这人身上却是传出来一股子莫名的香味儿,让她颇有些觉得心烦意乱。

那人渐渐凑近了,似乎低下了身子,指尖隐隐贴上了她的脖子,摩挲了两下,冰凉的刺骨。

白羽岚已经能听清楚这人的浅浅呼吸声,通过呼吸声,大致能判断出这人所在的具体方向。

白羽岚猛地一个翻身坐起,手中匕首一挥,已然架在了这人肩上一点,然而即将滑过脖子的时候,那人猛地往后一退,速度极快。

黑暗中,只听得一道男人的声音,轻笑着说:“没想到,这么迟钝麻木的人,竟然反应还不错。”

“你是何人?”白羽岚厉声。

然而心中却隐隐有一种答案,这人不论说出怎样的话,但是对她,似乎都有一种嘲讽的意味存在,让她想起那个救过她,但又敌友难分的红衣男子。

“让我猜猜。”那人不回答她的问题,虽然在看不见的黑暗里,还是做出了习惯性的动作,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间,轻笑着道:“莫非,是因为靖安侯还对你进行过一番训诫?或者,教过你一些皮毛性的武功。”

白羽岚对这人亦正亦邪的身份,万分警觉。

“你究竟是谁?为何屡次三番出现在我面前。”白羽岚不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握得紧紧的,尽管有时候这种无畏的办法,像是徒劳无功。

“真是个小野猫。”男人再次轻笑一声,下一刻,却是格外嘲讽的声音:“然而,却是一只被削掉了爪子的小野猫,一点威胁都没有。”

他兀自叹道:“家养的老虎,没有经过鲜血的洗礼,最终也只能成为这样弱小的生物。”

白羽岚懒得听他这一番废话,狠声道:“你有话快说,否则,要谈条件谈条件,要杀便杀,否则,自己关门走人。”

男子冷笑一声,逐步逼上前来,在白羽岚警觉着要用出自己准备的迷药时,弹出一颗石子,那迷药便散在了地上,仍然有些粉末飘了上去,然而对于男子却是分毫不受影响。

他在白羽岚惊讶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将白羽岚手中的匕首抢了过去,并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还真是没用啊。”男人嘲讽道。

他掣肘住白羽岚,随手一打,便将那油灯给点燃了。

昏黄的灯光映照出他略微有些苍白的容颜,男子身着红衣,那白日里挡着面容的面纱早就被随手抛弃,他容貌惊为天人,然而眼中却是格外地戏谑,甚至是不屑。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在浅滩被虾戏。”男人哼笑一声,道:“不过如此了。”

“白,羽,岚。”他一个字一个字念着,说出的话仍旧带着三分嘲讽,几分戏谑,道:“难道,你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么?就这样,受困时,只能央求着你的侯爷来救你,自己却无能为力。”

白羽岚猛然想起三日前,叶铭庭对她说过的话,他早就知道,这个不明身份的红衣男子,会在这几日来找她?叶铭庭难道知道,这人是谁?

“不想与我合作么,白羽岚?”

白羽岚心中滑过许多猜测, 最终都转化为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是何人都不曾与我说过。”

这人来历不明,且行事诡异。

“你本来就该是我们门主的继承人,谁曾想幼年时,就被人拐走了,门主找过多次,也不曾见。若非血脉传承,我自然也不会施手相助。”

先前本以为这女人是个冒牌货,他还差点唆使宁尚杀了她,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就是门主继承人,门主的孩子,竟然是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实在是令人失望之极。

“不必。”白羽岚想到先前叶铭庭的嘱咐,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秦羽显然没料到白羽岚会拒绝,但下一刻,便是越发地嫌弃,嘲讽似的嘴角一弯,外面隐约有轻微的声响,秦羽也不管她拒绝与否,道:“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我不会只来这一次的。”

说完,打开门,很快就闪身不见了。

而下一刻,便有狱卒纷纷赶来,惊慌道:“白夫人,您没事吧?”

“先前有贼人用迷药晕了一众人,竟是往您这边潜入,是我等看守不周。”那狱卒很是歉然道:“夫人可否看见过贼人。”

白羽岚摆了摆手,有些心虚道:“没有。”

狱卒这才纷纷退下,顺便带上了门。

然而白羽岚心中却是开始不平静了,躺在床上,脑子里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她虽然连问都没有问一句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就一口回绝,然而她还是想去同叶铭庭商议一下。

叶铭庭既然先前就能与她说过这件事,定然是晓得点情况的。

又是一夜无眠。

整座监狱里,每日也是如常平静,也没法打探到外面的消息,便是凌云,最近这阵子都很少来传话了。

这让她不由得猜测,外面的事情,叶铭庭是不是已经处理好了。

朝堂之上,白羽岚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皇帝对于现在吵闹中的朝廷,已经有些疲于应付。

北疆那片区域,临边疆的地方,现在正闹得如火如荼,边界的戎夷正大肆进攻,而本该驻守那里的将军借口说叶铭庭掌管指挥,又在此时蒙受冤屈,总而言之,就是不愿意出兵抗敌,若是逼急了,就做做样子,随便动两下,根本起不到实质性效果。

对此,皇帝很是头疼,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直到今天一上早朝,就有使者来报,说是北疆已经报备攻陷了一座城池,我军不敌。

然而皇帝心里可清楚的跟个明镜儿似的,这不就是叶铭庭做出的样子,哪里是打不赢?分明就是故意的。

“皇上,若是再不洗刷侯爷的冤屈,恐怕,到时候边疆不稳啊!”礼部尚书痛心疾首道。

有了这么一个人带节奏,接下来,又是陆陆续续的大臣参奏。

而久不参奏的包具兴也参了一本,皇帝虽然不满,但北疆所占的土地,已经是国土很大一块面积了,因而,无法舍弃。

“皇上,三思啊。”

......

架不住越来越高涨的舆情,再者,这件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兰妃而起,就算是他让包具兴查案子,最后也不会怪到他头上来。

皇帝这样一想,心里又多了个计较。

最后,他还是在百官的哀嚎中,同意了让包具兴彻查此事,但北疆的将士,必须要尽全力抵抗蛮夷。

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他手上,再者,这两人也都被好好折腾了一番,他也不亏。

这次不成,他日后照样能找得到靖安侯的漏洞。

当日下午,白羽岚在吃过午膳后,便有狱卒恭敬地前来请人,道:“夫人有请,您已经被无罪释放了。”

白羽岚心中有数,施施然就这般走了出去。

她此番在天牢中,虽然享受的待遇的确不错,不过这毕竟是监狱,总归是密不透风的,她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这般明媚的天空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夫人这是害羞了?

甫一出天牢大门,便看见侯府的马车,镶着真金白玉,还印上了特殊印记,白羽岚心中欢喜,这就是叶铭庭专属的马车,他定然比她早出来。

吴言站在车前,瞧见她来了,立马往前一站,右手一拂,颔首道:“夫人,有请。”

白羽岚上了马车,马车里暖融融的,有着暖炉,铺上了软绒长长的白毯,叶铭庭的确是半倚在里面的,披着白色狐裘斗篷,着月华白色长衫,气色瞧着也是上好的,瞧见她进来了,也没见得多欣喜。

白羽岚忍不住蹙了眉头,硬声道:“见着我出来了,你不是很欢喜啊?”

男人竟然自然地饮下一盏茶后,顺着她的话,道:“嗯,的确。”

白羽岚被他这一激,便也不理会他了,也甭管他今儿个是如何俊美,兀自坐在一边生闷气。

“我是担心,夫人出了那天牢,要面对的情形,定然比现在要难得多。”叶铭庭缓缓叹息道。

白羽岚这下明了事理,转过身去,询问一遍:“是你上次提到过的那个?”

“昨日里,的确是有人找过我了,不过,这人来历不明,我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那人有提过她是什么门主的女儿,就这一点,白羽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了解的。

“你是知道什么内幕?那个人说我是他们门主的女儿。”白羽岚已经不能不能直视这个问题了,毕竟这些事情发生的太过于荒诞了。

叶铭庭还是点了点头,暗叹道:“的确,这也是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的事情。”

他也是在查自己当年之事的同时,查出来的关于白羽岚的身世问题。

只是没想到母亲竟然是个那般有先见之明的人,竟然找到了江湖中隐藏的美人煞组织,这个门派向来都不在江湖中出现,但甫一出现,就必然引起祸乱,故而被人称为邪教,母亲让他娶了美人煞流落民间的女儿,此后,皇宫中传来的刺杀,就要少了许多。

而后面,当美人煞的门主以为自己是被他们利用了,开始对白羽岚的真假身份有所怀疑的时候,左家庄便出事了,现在估计已经调查出来,白羽岚的确是那个门主的女儿。

细思许久,他还是告诉了白羽岚这个事情。

“若是他们想要找你回去,你还回去么?毕竟,那里还有你的母亲。”叶铭庭心中有些没底气,这种在情感上的战役,比起在战场上,让他没把握。

白羽岚摇了摇头,她心中早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左思右想,她也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孩子和现在的爱人,去找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

“不,多多、囡囡和你在这里,我哪里会那么容易离开?”白羽岚嘴角微弯,轻笑了一声。

男人瞧见她的这笑,一时之间,也豁然开朗了起来,他是想多了,总有些患得患失。

“那为夫便放心了,夫人说过的话,可不要反悔了,为夫可是记住了。”叶铭庭先前脸上的小情绪,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羽岚正要扑过去,下一刻,叶铭庭便往一边侧了过去,让她扑了个空。

白羽岚看他,一脸茫然。

男人丝毫不羞愧道:“夫人在天牢中待的时间有些久了,也不曾沐浴,都染上味道了,还是回侯府中农洗漱一番吧。”

白羽岚听见他这一番话,气的咬牙切齿,登时就有一种将他踹出马车的想法。

这男人的嘴怎么这么毒!竟然这么说她一个女子!

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侯府中人便是一阵欢喜,感慨这次的飞来横祸,就这般去除了。

“侯爷,夫人,侯府中今日特意设了个宴会,邀请了些人,前来庆祝这次平安归来。”绿意上前禀明道。

她是白羽岚身边的大丫鬟,在和管家沟通好了后,白羽岚又在天牢中,这些事宜,则全部由绿意来操办。

“做的真好。”白玉兰你上前去拍了拍绿意的肩膀,赞扬道。

“夫,夫人。”绿意突然结巴道。

“嗯?”白羽岚不明。

绿意突然踮起脚尖凑近白羽岚耳边,悄声道:“您身上有一股味道。”

白羽岚脸色一变,难道她身上的味道这么重吗?也是,天牢里再好的房间,又不洗澡,待这般久,难免会生出来味道!

“给我准备沐浴用品。”白羽岚悄声道。

“是。”绿意说完,便匆忙着离开了。

而武功极好的叶铭庭,其实早就能听出来这两人是在讲什么,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他说出来,夫人可就是会分外生气呢,绿意说出来,夫人就能听进去,还要立马就去沐浴。

叶铭庭表示,心里不平衡了。

绿意准备的沐浴用品,可是分外齐全,又十分贴心,浴池里散了许多花与药粉,不仅能祛除身上味道,更能添一种香气。

府上有这么一处活水引进来的浴池,连她都是最近得知的,据说也才弄上没多久,但的确很是享受了,沐浴完一次,就直接能将水换下去。

她正在浴池里享受了一番,熟料竟然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白羽岚将身子往池水中压下去一点,露出个头来,敢在这时候来浴池的,估计就是叶铭庭那厮了!

男人只披了一件单衣,带着水汽轻微的湿润,将他的身体线条勾勒的清楚无比。

白羽岚捂眼,果然还是不能直视。

她背过身去,默默潜到了池壁另一边。

而耳边,便能听见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便是淌水声,池水并不深,最深处能淹没在她肩膀处,而对于叶铭庭来说,估计只能淹没在他腰际上点。

男人果然淌水过来了,轻笑一声,道:“夫人这是害羞了?”

他的声线格外沉稳,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清越的笑声,道:“夫人不是平素胆子也颇大的么?现在不过是鸳鸯浴一番,便要做那缩头乌龟了。”

白羽岚默默朝着一边移过去,道:“从前那不是晚上拉灯么?你这青天白日的,与我洗这鸳鸯浴作甚!我们各占一边,洗完了,估计还有宾客来席呢。”

说完,身形也不断地往一边移去。

男人嗤笑一声,右手一揽,便将女人给扯了回去,白羽岚触到这硬邦邦的男性身体,不得不说,身体线条的确是极好的,可在这大白天,她还真是不想欣赏。

“夫人,还想往哪里去?”他凑过去,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痒痒的,道:“夫人现在可是香了许多。”

白羽岚不敌他的力气,心中默默暗道,这妖孽!

可又想到先前在马车上,他嫌弃她的那一幕,忍不住恨的牙痒痒,道:“先前你还嫌弃我!”

男人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质问,信手一答,道:“夫人这般欲拒还迎,为夫又多日不见,的确是有些想念的紧。”

......

半晌后,白羽岚被某人裹了床被单,抱着回了卧室,沿途的侍卫们纷纷都做眼瞎状,一番云雨后,叶铭庭这才贴心地替某人穿衣。

“夫人可不要赖着不起来,还有宾客呢。”叶铭庭一边用她先前的话来堵她,一边给白羽岚套上了外面的大袖衫。

白羽岚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道:“若非是你先前折腾我,我还会累的如此么!”

殊不知,她这番瞪人,在叶铭庭眼中,早就化作了眼梢含媚的撒娇。

叶铭庭忍不住嘴角微弯,无赖道:“为夫忍不住,实在是夫人体力不太行。”

今日前来的宾客,人数并不少,叶铭庭先去忙了,白羽岚收拾好了后,这才出来看见这一溜的人,忍不住咂舌,叶铭庭这是公然地贿赂朝臣为他做事啊。

这般肆无忌惮的行为,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了,偏偏百姓还是向着他一边的,难怪皇帝那般憋屈。

她从绿意口中了解到叶铭庭最近做的事儿,不忍感叹,树大招风的同时,若是树大根深,也的确奈何不了。

“白夫人。”先前作为京城标榜的徐夫人朝她走过来,道:“恭喜您,解除冤屈。”

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两声,也打着官腔道:“同喜同喜,问心无愧,就不担心灾祸前来。”

再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这回是想着怎样将叶铭庭打压下去,不成之后,这才没办法将两人放了的。

又有许多个夫人前来告喜,眉眼之间,那种谄笑,都能瞧出来的巴结之意,让白羽岚心中颇为不爽利。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退出了这个圈子,纵然这时候,估计还是她搞宣传的最佳时机。

柳梢自然也来了,通过绿意找到了一边独坐的白羽岚,忍不住冲上前将她抱住,呜咽着道:“夫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白羽岚在一个惊讶之后,也回抱住了她,道:“我没事。”

“这几天,我一直帮你看着多多和囡囡,两个孩子都没事,就是担心你,我想着给你传个消息,也没办法传进天牢。”

白羽岚只好将柳梢安慰了一番,两人这才聊了起来,关于多多和囡囡的近况。

柳梢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忍不住道:“夫人,昨日里,我听说李先生的鸿蒙楼,如今开的如火如荼,据说都是你设计的建筑规划?”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竟然能通吃郡王

白羽岚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十分开心,道:“现在营业额上去了多少?那个一品轩呢?先前可是很火的,总不会一时之间,就垮下去了吧。”

“这倒是没有。”柳梢摇摇头,道:“一品轩现在就是正常客流量,不过,相较于鸿蒙楼来说,也还是不差的,也不知道这幕后从未现身的老板,究竟是何人。”

说起来这个老板,柳梢就被眼中兴奋,道:“据说是个美男子呢!还身怀绝技,见过他的姑娘,都忍不住倾心于他。”

白羽岚好笑道:“你若是在白荣面前这般说,他又得醋上一番。”

柳梢噘嘴,哼了一声道:“白荣最近可忙了,与从前差不多忙,我猜,定然又是给侯爷支使的,我和他都闹了矛盾了!最近,他都别想进我房间。”

看着孩子气的柳梢,白羽岚眼底滑过一抹笑,有时候,她也很是羡慕柳梢,在江南的时候,被自己的家人宠的像个公主,后面又奋不顾身,嫁给了喜欢的男人。

不过,她现在身边有着叶铭庭和多多、囡囡,倒也称得上一声圆满。

“白夫人。”有人突然喊道。

白羽岚转过身去,这才瞧见正急匆匆走过来的人,是王夫人?她难道不是一直在嫉恨她么?突然找上门来?

很明显柳梢对王夫人全无好感,在柳梢很是胆小的时候,就受过这王夫人的气,此番王夫人走过来,她便自发站在了白羽岚面前,冲着王夫人没好生气道:“王夫人?您找我们夫人,是想做什么?又想打什么坏心思,这可是在侯府。”

谁知王夫人哭丧着一张脸,表现出来十足十的歉意,道:“白夫人,我想找您帮个忙。”

她猖狂了许久,如今却是不得不示弱一番,荣华公主已经将她这颗对付白羽岚的棋子抛弃了,而她的孩子,却还是沉迷赌博,如今娘家容不下她,更容不下她的儿子,丈夫也准备纳小妾,重新生一个儿子。

她在府上大闹,礼部侍郎就搬了出去。

“我?”白羽岚嘴角一勾,轻笑一声,眼里布满嘲讽道:“我这般平凡的人,哪里比得上王夫人出身尊贵?能帮得上您啊?”

她忽然想起先前王夫人被聂怀远恶整的那一次,不知道现在聂怀远又做了些什么,还是这王夫人自己一张好牌打得稀烂。

“吾儿,在外面欠债太多,被那赌场的老板请杀手追杀,若是不还钱,就要剁下吾儿的手,侍郎他也搬出去了。”王夫人一边说,一边声泪俱下,道:“我晓得之前是我的不对,我跟夫人认错了,求夫人帮帮我。”

她一边说,一边以泪洗面,如此明显的示弱,但是却让白羽岚得不到丝毫成就感。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王夫人在侍郎府上,本就出身尊贵,一手霸占了府中话语权,不知有多少个小妾之子惨死在她手上,被发现,被丈夫厌恶,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没办法帮。”白羽岚嘴角扬起了恶意的一笑,用眼神示意柳梢,道:“不如你去求求柳夫人?她家中可是家财万贯,可比求我好多了。”

王夫人瞅了柳梢两眼,心中暗道这女人估计也是不会帮她的,之所以来求白羽岚,也不过是得知白夫人是京城中有名的心肠好的人,这才抱了一线希望。

如今......她只叹自己站错队伍。

见她好似敷衍一般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白羽岚心中也有些不耐烦,随后皱了下眉头,道:“既然这般不愿,那就算了,也不是有人强迫着你,非要做此事。”

说完,白羽岚便离开了这处,但她终究是个心肠软的人,虽则王夫人是愚蠢了些,不过,好歹也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比不得当初的玲玲。

左思右想了一遍,白羽岚还是吩咐绿意去给账房那里打点一下,抽了些钱救济她,她如今铺子做的生意红火,倒也不在意这些小钱。

“夫人。”柳梢心里不满,但嘴上又很难以开口,她知道白夫人心肠是真的好。

“那王夫人好多次与您作对,就想着害您,您也愿意帮助她。”

白羽岚眼底滑过一抹笑意,暗叹柳梢还是太小。

“我这可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帮我自己。”她缓缓道。

叶铭庭突然从这场宴席的另外一边,分开人群,推拒一群人的逢迎而来,道:“夫人何出此言?”

他眼底带笑,布满戏谑,明显是对浴池那次的餍足。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若是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这王夫人,真要有人解决的话,那就要一次性解决,也非经我之手,而若不将人一次性解决,就要给点甜头,让她感念你的好,就算是报复,也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于人于己,自然都是好处。

就担心有人走到绝路,就会做出些不择手段的事情。

“夫人可真是聪慧。”叶铭庭将她揽进怀中,挑眉看柳梢,道:“人我先带走了。”

柳梢虽有不满,但也没胆子拒绝,否则,白荣的活儿肯定又多了。

“你干嘛。”

“那个你的下属,又找上门来了呢。”叶铭庭好笑道:“就是,还没露出身来。”

说完,他信手一指,便是在树梢的阴影处,有红色袍角。

白羽岚撇了撇嘴,一阵唏嘘,听见这人来头,又有那般出神入化的武功,她都不觉得这人会是她属下......

不过这人倒是很想拉她进组织罢了。

“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儿,结果竟然就是这般。”白羽岚表示这实在无聊,转身就要走。

谁料男人将她拉过来此,竟然也没有阻止,白羽岚虽有些讶异,然而还是转身离开了,那个什么从未谋面的母亲,以及这样一个诡谲的门派,她通通都没有兴趣。

在她尚未看见的地方,男人朝着这树梢上,嘴角勾起一个胜利者一般的笑容。

他心中有把握,这个人绝对是能看得清楚的。

就算屡次三番想要过来抢人又如何?他的夫人,绝对是不会回去卷入这种复杂的门派中的。

然则他尚且没有告诉白羽岚的是,今日他方才从宫中出来,就与秦羽交涉过,秦羽倒是自信满满,虽然嫌弃白羽岚,然而却有把握让白羽岚重回美人煞,他便是要让白羽岚过来,早早让这人打消想法。

美人煞的机制,他就算身不在江湖,凭借自己的势力,也能闻之一二,谁人不知美人煞的确有门主最得意的养子,但门主却是将女儿与养子订了婚约,便是完成了,这才能让养子完全继承美人煞,以及其羽翼下的势力。

他怎会将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便是她母亲亲口订下的婚约都不成。

叶铭庭轻勾了下嘴角,转身追了上去。

而树梢上方才隐藏过去的秦羽眼中泛起一抹危险的光,这个女人,果然是对回门内一点想法都没有!甘于这样家长里短的生活?再有叶铭庭的示威,让他心中更是不爽。

宾主尽欢,至夜暮方才离去。

白羽岚送走最后一批人,忍不住暗叹,这些人中间估计有大半都是叶铭庭麾下人士,几乎站了大半朝堂,她先前入侯府时,似乎还没这般剧烈。

距离两人被无罪释放不久,宫中便开始严查那件事,兰妃虽有皇帝庇护,但仍担上了一个魅惑君主的名头,引得民间也是对她一阵臭骂。

而临近跨年的日子又要到了,白羽岚便开始在店铺进行采集,又要给府上添上一些物什,整日里都出没在各大集市商会,至于叶铭庭,突然也因为边关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秦羽那厮,这阵子竟然也没来找过她。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坐在店铺里休息着喝了大碗茶,倚在小榻上昏昏欲睡,绿意便突然从外面大喊着跑了进来,念道:“夫人,夫人。”

白羽岚被这样大的声响一个惊醒,有些不满,又不忍心指责,只好抱怨了一声:“我好不容易就这么睡了一会儿,你就这么给吵醒了。”

绿意讪讪笑道:“下次,下次不这样了,今天我是真的有重大消息与夫人说呢。”

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亮晶晶地瞧着她,倒是有几分囡囡的样子,白羽岚嗤笑了一声,道:“那你快些说,下次再这般大大咧咧的,我就要罚你了。”

“上次兰妃想要陷害您和侯爷,事败后,虽则有皇帝庇佑,然则皇帝只能保她一阵,现在墙倒众人推,竟然也有人有那胆量上奏荣华公主与郡王私通呢!”绿意八卦的心思上来,兴冲冲道:“那个荣华公主纵然恶毒,竟然行为也这般不检点,与有妇之夫私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白羽岚倒是浑身抖了个机灵,先前她藏身在兰妃后殿中,的确是撞见过一次二人私通。

没想到,那二人竟然这般不惧人言,又再次被人撞见,还被告发了。

“宫里的处理呢?”白羽岚比较关心这个,连她先前隐约起来的睡意都给消了下去。

“据说皇上的确是有意包庇。”绿意愤愤不平。

“不过那刁蛮公主这般扫了皇帝的颜面,自然还是得罚上一罚。”白羽岚轻笑一声,心里早就摸清了皇帝的作风,说道:“不过,看来荣华再不做些什么,荣宠难再啊。”

那皇帝,可是最注重颜面问题,就盼着史官给他记上‘明君’二字。

绿意附和着点头道:“夫人所说的确如此!”

不是说同姓不通婚么?看来荣华思想倒是还挺先进的。

养了面首便也被默许了,竟然能通吃郡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心善能活到现在?

“别在这里八卦了,宫中事情牵扯不到侯府上来,临近翻年的时间却是要到了。”白羽岚强撑着眼皮,伸手去敲了敲绿意的头,嗔道:“等下我还要去置办一批焰火和绸缎呢,就这么小会儿时间也给那你弄没了。”

绿意还没答话,便又有人进来了,也是找白羽岚的。

掌柜携带了一大本账本,递了过来,道:“夫人,这是今年翻年铺子里的存货记录,以及新进一年店铺翻新和进货等等的开销。”

白羽岚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接过了这账本,道:“账房先生不是都算过了么?”

“先前您一直要求要自己核对一遍。”掌柜的忍不住开腔道:“为了减轻您的负担,所以已经将原数据放在上面,以及所有算过后的账目,您只需核对......”

白羽岚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给挤出来了,这两日都是在通宵看账目,核算侯府内开支,以及店铺各种预算,连个好觉都难得睡上一回。

她忍不住叹气道:“过两日我就将账目明细拿过来,你们看好生置办一下明年所需,争取明年来个开门红。”

她端起桌上的大碗茶,也顾不得什么雅观不雅观,尽兴地饮了大口,道:“库房里的过气存货,限量版就留下来,以后可能返场,其余的,你们想办法处理了,低价或者转金银,把本收回来。”

掌柜的得了指令后,正要退下,白羽岚忍不住叫道:“最近李大哥是在做什么?他那边的铺子忙完了没?”

“李先生最近很少忙首饰铺的主店以及所有分铺,他的酒楼那边临近过年,就越发红火了。”掌柜的禀明道。

白羽岚十足郁闷了,先前她答应过要帮李大哥弄一下店里的数据,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堆核算的账目,是有多么令人头疼,好比叶铭庭最近在查户部的数据一般。

不过,李大哥那个酒楼红火后,就给她分了股权,她也可以拿到很大红利,也就没有抱怨了。

白羽岚被这样一打搅,没了睡意,只好站起身来,同绿意道:“现在,先去给侯府置办商品吧。”

京城中最好的绸缎店铺,就是云华山庄,他家的绸缎布匹因为是从江南特地运来,纺织一向很有品质保证,又因不等价位的布匹都有销售,故而平日里人来人往,三教九流。

而今天白羽岚前来采购的时候,发现今日竟然不挤,不如往日人头攒动,反而有些冷清的很,她心中疑惑,兀自寻了一个太太上前询问道:“今日这云华山庄前,这般门庭冷清?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那将将要离去的太太被她这么一扯回来,忍不住又惊且怒,道:“这云华山庄昨日里送个布匹,里面竟然包了银子去贿赂高官,当然就被查了,现在谁还敢和官府斗。”

说完,她也不管白羽岚听进去了没,扯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便匆匆离开了。

白羽岚暗道,竟然还有这等事,不过这卖布匹的,贿赂高官有什么用处?莫非是贪图那点子税钱不成?再者,科举都已经过去,这时安排买了官也有那么点说不过去。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同身边的绿意道:“你可有知道这件事?”

“大抵是知道一点,全是那些七嘴八舌的夫人提起过的。”绿意倒是丝毫不以为意,道:“夫人,我们是买的他家的布匹,又不是为了去贿赂的。”

两人一路入了店铺,白羽岚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翻年这么些喜庆的日子,可不要生出些什么事端就好。

云华山庄的掌柜见了二人前来,很是热心,这靖安侯府的夫人每次采购商品,都是最为大方的,他们山庄所有销售的自然对白羽岚甚是恭敬。

“夫人,可是前来拿年货?”那掌柜笑着道:“往日里定下的单子,我们都给您备好了,便是您不必亲自来,差遣个仆从来拿也是能给您规规矩矩摆放着的。”

白羽岚拢了下自己的大氅,一只手抚顺着上面白色松软的貂毛,双眼微眯着笑了笑,道:“便是我自己来,总是放心些。”

她心里算计颇多,但终归还是不知怎的提出来这出事的疑惑,府上有许多衣服,都是用的云水山庄产出的绸缎而做。

这掌柜看起来憨厚老实,也是打过几次交道的人了,白羽岚沉思,看着这人忙前忙后,心里总归有些不是滋味,遂还是询问:“据说,云水山庄最近查出来一桩贪污?我相信贵店的行为处事,断不会做出这般事情,只是......”

那掌柜正忙活着清点白羽岚点名所要物什,弓着腰,突然手一顿,他继续着将那一大批布匹包装好,回答道:“夫人这般明事理的,也是少见,果然是如传闻中所说的不一样的。”

“只是我们云华,不知是招惹了哪家财神,被人找上门来,便受了这买!官的嫌疑。”那掌柜的一阵叹气,道:“总归是瞒不过夫人您。”

“只可怜我那东家,辗转在京城中扎根立稳,结果竟然遭受了这样的窝囊气。”

这样说着,他便将那布匹全部给她递了过来。

白羽岚咂嘴,心中暗叹之时,便招呼着绿意将那布匹给接了过去,让侍卫托着放回马车上。

本打算着问问实况如何,冲着这点生意上的交情,她也不希望这样一家好店就被如此埋没,然而另有一人娇气的声音却打断了她。

“掌柜的,先前我们府上要的布匹,你们说是没有,可没想到,这靖安侯家的白夫人一来,这水云流光锦就有货了。”

伴着这一道娇气而又尖酸的声音,走进来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美裳,挂着璎珞项圈,手持碧玉珠串的姑娘,眉眼间略有些骄纵,但胜在娇媚,年轻傲气在她身上倒是体现了个极致。

“白夫人还真是派头比较大。”那姑娘直视白羽岚,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不知怎的,便是叶铭庭的嘲讽,那算得上是一种宠爱,而秦羽,则的确是她身手不足,令人嗤笑也不足为奇,这个女子,又是哪点能拿的上台面?

“那又不知姑娘是谁家人士?”白羽岚挑眉,扫视她这一身穿金戴银,好不华丽,嗤笑一声,道:“哪家的姑娘,这般气派?”

叶铭庭曾因为训练过婢子们熟悉宫中女眷,拿来许多图册供她们观看,也好日后不至于不识人,而给主子们闹了笑话,是而,绿意便能识得眼前这一位美人。

若是当今皇帝最为喜欢的是荣华公主,那么次一位的,便是这明珠郡主了,她的父亲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无奈逝世得较早,徒留两儿一女,皇帝怜三子命苦,早早地便给予了封号,着大儿子为荣亲王,次子元郡王,三女明珠郡主,宠爱有加。

而与荣华被参了一本的,比是那次子元郡王,因有妻女,却与公主通奸,闹得沸沸扬扬。

绿意与白羽岚耳语两声,白羽岚便明了情况。

对于这个女人的无礼,她并未生气,反倒是颇觉有趣地挑起了眉头,道:“姑娘若是喜欢那水云流光锦,本夫人便与你府上拿去两匹,倒也无妨。”

她自认大方,但明珠可不觉得,只觉得这女人果如传闻中一般傲慢,是当施舍与她的不成?心中越发不喜。

“算了,本郡主也不稀罕。”明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睨了她一眼,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傍上了侯爷这棵大树,可比成为宫中妃子还有能耐些了。”

说完,便同那掌柜的去讨要布匹去了,也不理会白羽岚现在如何作想,骄纵无比。

绿意倒是被气得一阵牙痒痒,怒着朝明珠的方向看去,在白羽岚身边气着道:“夫人,您也不看看她那是个什么样儿!都快要骑在别人头上了!您就是太心善了。”

白羽岚听见‘心善’二字,嘴角翘起,不知这丫头是哪里认为的是她心善?心善能活到现在?不过是在敌我胶着的时候,不愿去打发罢了。

“走吧,小丫头,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跟在夫人身边,便敢冒犯郡主了?”白羽岚嗤笑一声:“会咬人的狗不叫,记住这一点。”

明珠在听见白羽岚对她的这一番评判后,又是气的一阵牙痒痒,这个女人,竟然档案将她比作狗?

然而白羽岚早就和绿意出了云华山庄了。

二人出来之时,这外面已然飘起了细雨,白羽岚忍不住微皱眉,冲着绿意道:“我们方才出来之时,并未带伞,去那街檐等上一会儿,这雨,倒像是一阵阵的,等下得变大了。”

绿意自然同样无奈,只好在这里等着雨水停了再走。

“姑娘,不妨试试这个?”一道清越的声音突然自二人身后响起,白羽岚回身一看,是一名清隽的白衣公子,身形,颇有些熟悉,像是在......

对了,从前铺子的饰品,被荣华栽赃过一次,害死了一个姑娘,查案时去往刘府,见过这男子,还有在秋猎之时,也曾见过一次。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应当不会轻易动她

白衣公子身披蓑衣斗笠,将斗笠递了过来,这般事情,由得这人来做,倒像是恰好不过,像是在绘一幅画,作一首诗。

“姑娘?这斗笠遮雨尚且不错,便是戴着走到京城中心,也不会淋湿分毫。”男子笑了一下,如流光一般皎洁。

白羽岚自认还是不要辜负别人的好意,也就顺手接下了。

那公子又将蓑衣给了绿意。

“公子该?”白羽岚迟疑着还没问出口,便被那人打断了。

“无妨,我今日本是来云华住上一晚,夫人快些回去吧。”那公子又再三催促道。

白羽岚点点头,谢过他的好意,这便同绿意离开了。

而后出来一步的明珠刚好瞧见这样一幕,一时气极,只见白羽岚主仆二人甫一离开,白衣公子也不见了踪迹,她站在街檐下,忍不住跺了跺脚,恨声道:“今日总算明白公主为何那般讨厌此女了,我好不容易得了个契机,能来找陵公子,却半句话都没搭上!她就这般好运!”

一边的丫鬟连忙劝慰道:“郡主不必这般气着自己,便是哪日寻个由头,将此事同靖安侯说上一说,哪个男子会希望自己的夫人在外边这般招摇?”

白羽岚二人倒是已经下了山,到了山脚,这才上了马车。

云华刚搬来京城的时候,京城租地太贵,它便落座这山头,一来买地便宜,而来,可以将山庄修建的再大些,等到名声做大了后,这才在京城街道上开的分铺,白羽岚此番前来,就是来的这总店,才能拿到全货。

她将身上的斗笠取了下来,又拍了下身上只是沾上的水珠,道:“冬季还没过去,这如春雨一般的雨水倒是开始了。”

“夫人,先前那公子,您认识么?”绿意突然好奇道。

她眼里都是亮晶晶的,果然不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

白羽岚好笑道:“这般念着别的公子?也不知凌云那面瘫心中该如何作想。”

提起凌云,绿意面上陡然一红,嗔道:“夫人就会排比奴婢,那木头脑袋有什么好说的。”

“好好好,我不提他。”白羽岚笑着道。

若非上次与叶铭庭一起,她也不会发现这二人之间似乎是有些猫腻,虽然说二人一冷一热,不过胜在性格颇好,倒像是一堆欢喜冤家。

至于那个白衣公子......白羽岚笑着摇头,道:“我也不识那人,不过倒是见过两次。”

马车很快便赶回府上,不过因为叶铭庭这几日都不在府中,府上也该是冷清的。

然,现在府中却是充满着打斗的声音,白羽岚心中情急,先前平和的心态完全不知踪迹,叶铭庭不在府上,府上有可能会出事的,就只剩下了两个孩子,她也顾不得这雨,下了马车,就往府内而去,待到她进了府中,里面杀声渐停。

只留绿意在后边一阵呼唤着‘夫人’,又追她而去。

等到白羽岚寻着有刀剑声碰撞之处,厚重的雨夹雪簌簌而下,落在一身玄色劲装的男人身上,周围全是倒下的尸体,他就那么站在一片雪地中,不发一声,平日里冷静戏谑的双眼血红,墨发随手束起,有些凌乱。

手持一剑,刀尖沁血。

一白,一黑,一红,三点一色,天地间,只剩下这素身一人。

白羽岚心中一窒,一时竟不知手脚该如何自处,站在远处的绿意看见这一幕,已然不敢上前。

叶铭庭今日这是怎么了?突然的回来,又是这样一番杀红了眼的模样,从前便是遭遇刺杀,也不如今日诡谲。

他持剑向她走来,缓慢着,却突然化作凌厉剑势,奔她而来。

白羽岚有些不明,站在那处,岿然不动,而下一刻,身后便传来一道倒地声,她还没来得及转头去看,身前的男人就突然对着她倒了下去。

白羽岚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先做出了反射性动作,将他接在了怀中。

她拖着这样一个百多斤的大男人,往身后一看,方才的确是有人想从她背后刺杀她,现在这人的胸口插着一柄剑,双目圆瞪。

“凌锦凌云。”白羽岚叫道。

又将府中叶铭庭的心腹都叫了过来,白羽岚吩咐着几人做了善后工作。

而叶铭庭却是昏死过去,大半天,都还呼吸紊乱地躺在床上。

“封先生,侯爷没事吧?”白羽岚忍不住担心道:“他今日看起来,却是有些反常,我不知该怎么讲,就是神智似乎都有些被影响。”

封太医叹了口气,道:“夫人,侯爷这是旧疾了,在战场的时候,经常夜不能寐,时刻保持高度警觉性,故而神经有些衰弱,今日杀红了眼,不过是重犯了而已。”

白羽岚心中堵得难受,拧干了帕子又温了水,给他敷了上去。

“侯爷腹内的蛊虫,也是有这方面的副作用的,对人体神经会有一定的影响,夫人不必太过忧虑。”封太医一阵宽慰:“此等旧疾不会对生命造成太大的威胁。”

封太医走后,白羽岚又在床前照顾了很久,这才等到叶铭庭挣扎着醒来。

“夫人?”他意识里已然能朦胧这认出她来。

白羽岚点了点头,他便有些歉意道:“方才,是我吓到你了吧。”

他方才如何犯病,神经衰弱,连自己都觉得恐怖,更别说是见惯了他一向温柔模样的白羽岚。

“不曾。”白羽岚摇了摇头。

“侯爷的夫人,岂能这般没有胆量?”白羽岚故作自大地笑了笑,以此来调节一下气氛。

她也不想叶铭庭一直想着方才那个事情,便岔开话题道:“先前我去了云华山庄,置办了我们翻年时候用的那些布匹,还抢走了别人连预定都拿不到的货,明珠郡主可是要气的发疯呢。”

“明珠郡主?”叶铭庭疑惑道。

与白羽岚一直有什么过节的不是荣华公主么?这次不知是谁有那胆子去参了荣华一本,他也听说了,估计短时间,也难以再来同他夫人作妖了。

“估计你也不识得,除了荣华,最讨皇帝欢心的,就是这明珠了,誉为掌上明珠。”白羽岚吃吃笑着,突然话锋一转,带有些嘲讽的语气道:“不过这女子性子骄纵的与荣华不相上下。”

白羽岚同他在这里唠嗑了一番,有人前来与叶铭庭有要事禀告,她才退下去。

“夫人。”绿意上前,扶着她,道:“侯爷不要紧吧?今日这意外之事,可真是叫人吓了一跳。”

绿意现在都还没办法完全平静下来,尤其是在侯爷突然出手对着夫人的时候,她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现在没事了。”白羽岚舒气,吩咐道:“先前去拿布匹的时候,有没有让人清点焰火和府上入的皮毛?”

她可不希望再出点什么事,焰火那里,若是出了意外,可就不是一两点的小问题了。

“去叫人把焰火查好,这个要请专业人士来察看。”白羽岚再次叮嘱道。

绿意点了点头,应了声,便退下去了。

白羽岚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糟心,怎么最近一件事儿接一件事儿的,没个完。

屏退了绿意后,见叶铭庭的门口仍然是关着的,她便去库房处。

现在都觉得所有危险物品都是不安全的,她只好亲自前去检验一番,又要把仓库里的东西点一遍,最近入手的过年库存实在太多。

谁料她甫一进了库房,身后的门,便吱呀一声关掉了。

白羽岚心中一惊,尚未转过身,那人便如风一般来到了她跟前,身形如鬼魅,道:“白姑娘难道不再考虑下么?”

一身红衣,便是不看这人面纱下的容颜,便能知道这就是秦羽。

多日不见,今日竟然又找来了。

“我说过的,我不加入。”白羽岚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这个人反正是不会杀她的,底气足了,说话自然就声大了。

白羽岚忽然又想起来点什么,猛地一抬头,看他,怒声道:“莫非今日这些刺客就是你招来的?”

那方才从后面打算对她不利的人,自然也是秦羽一手促成?

眼前这人压根儿没有什么愧疚心思,就这般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没错,这件事,的确是我一手促成的。”

“那你方才竟然也是打算对我下手?”白羽岚厉声质问道。

男人直接承认:“没错,若是你不打算回门内,对美人煞没有意义,还不如就地格杀,免得门主分心。”

白羽岚听见男主的这番言辞,心中气极,这是什么歪理!

她冷笑一声,道:“那可见,我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动不动就要杀她,她为何还要回去那教内。

“你妄图杀害你们门主的女儿,也不知道美人煞的门主是否知晓?”白羽岚再次冷嘲一声。

说完,她也不理会他,走到门前,正准备开门,身后便有一把冰凉的刀抵在她的脖子上,秦羽皱着眉,冷声道:“先前好言劝说,圣女不曾听,现在恐怕是需要动用蛮力,才能让圣女回去。”

他一字一句,毫无感情而显得冰冷,甚至带了点威胁的味道。

“你就算是在这里杀了我,你照样达不到你的目标。”白羽岚毫不畏惧。

据先前叶铭庭与她分析过的几点,她几乎有百分百的肯定,秦羽是不会轻易动她的。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是吃醋了不成?

秦羽算是遇上了对头了,他虽然有过瞒着教主杀害白羽岚的想法,但终归是没办法枉顾教主多年对女儿的思念。

他一时之间,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平生最棘手之处,杀也杀不得,连他最引以为傲的美色,也毫无效果,忍了半晌,他还是收起了袖中刀。

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盯着白羽岚道:“那你究竟要怎样才选择回去?”

这是不得已,才在没办法中亮出了底牌,这只会让这个女人毫无畏惧。

“我说过,不会!而如果你再做出这种危害侯府的事情,我就与你们美人煞决裂!”白羽岚态度坚决。

“教主一直念着你这个女儿,可没想到,竟然是个为了男人不要母亲的无情人。”秦羽冷笑道。

然而白羽岚却是丝毫不在意,她昂首,回之以冷笑道:“那又如何?从前便也没有见过母亲,也不曾施以养育之恩,但现在,却又要让我被剥夺自由,这又是什么道理?”

秦羽一时之间被说的哑口无言,但又没法反驳。

白羽岚脱离了掣肘,便打开了门栓,指了指门外,道:“今日你所做之事,给侯府带来了极大困扰,现在,麻烦您出去。”

秦羽被白羽岚的态度一激,同样没了个怒火上涨,瞧见白羽岚便是一阵轻嘲,道:“今日你拒绝回教内,必有一日,你会主动找我的。”

说完,他便一转身就没了个影。

白羽岚有些脱力,先前不害怕秦羽,反倒同这个危险莫测的人叫板,真是耗费心力,稍有不慎,这人恼羞成怒,不顾及她的底牌,对她动杀机的话......想想都觉得后怕。

她一下子也没了清点仓库的心情,只着重察看了一下仓库中的焰火,便离开了。

这还没离开多远,便得闻明珠郡主差使婢子前来侯府,送了一封信件。

这明珠郡主常日里也是同侯府并未有什么交集的,突然做出这番举动,莫非是又将她当做一个假想敌了吧?

白羽岚揉了揉太阳穴,她树敌也颇不少啊。

“夫人,侯爷让您过去瞧瞧呢。”绿意突然小跑着过来,轻声催促道。

“瞧什么?”白羽岚莫名,莫非还是那明珠郡主又说了她什么不成?

白羽岚到了叶铭庭房间后,便瞧见叶铭庭披着白色貂毛的大氅,坐在床沿,靠着床头,瞧见她来了,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拿着的信纸递给白羽岚,道:“夫人最近桃花还真是颇为旺盛。”

他话间并无半点责问之意,反倒是含笑说出。

白羽岚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那明珠郡主大意是拿的什么信过来了,粗略瞧了眼信纸,忍不住蹙眉道:“先前在云华山庄,下了些小雨,那公子便借了把伞,在店内又与我有些过节,不曾想,她竟然都能将这拿出来做文章。”

男人轻笑了一声,道:“非我不信你,相反,我也觉得夫人有了为夫后,哪里能瞧得上别家男子。”

白羽岚对这人的自恋程度认识,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那明珠郡主喜欢这陵公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不过,这云华山庄的少主子,却是对她不大理睬,现在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自然心中不满。”叶铭庭缓缓道。

这下可算是再次刷新了白羽岚的认识,她忍不住上前,走到叶铭庭床前,坐在一侧,又身手抵在两侧,将他圈在一角,挑眉道:“你一个权倾朝野的人,怎的还有这闲心去关系人家一个郡主呢?怎的也不见你关心留意荣华?”

男人嘴角一牵,虽有些病态的苍白,但丝毫不影响其俊美,他好笑道:“若非夫人在外有太多人嫉妒陷害,为夫又怎的会浪费那么个时间,去了解一下京城的这个权贵夫人圈子?”

他忽而又莞尔一笑,道:“莫非?夫人是吃醋了不成?”

“只是好奇罢了,你可别瞎猜。”白羽岚自然不承认这种事情。

“不过,夫人还是不要和其他男子走的太近。”男人凑近了她,轻声道:“夫人虽然不吃为夫的醋,为夫可是要吃夫人的醋。”

他声音低沉,因生着病有些喑哑,说起话来,倒是分外好听,再加上这刻意的引诱,白羽岚心中却早做镇定,波澜不惊。

而叶铭庭却忍不住转过头去,捂嘴咳了两声,便将手放了下去,却还是让白羽岚眼尖地瞧见那挨着手的一处,被角有点猩红。

她猛然心中一惊,将叶铭庭的手拽了出来,果然,有红色血迹。

“你瞒着我什么?”白羽岚先前还有些软软的性子,猛地就硬气了起来。

“从前在军中旧疾而已,不必介怀,就是有些伤身子。”叶铭庭无所谓道:“只是不想让夫人担心,便没与夫人说过。”

况且,这可能是最近操劳过了身体负荷,这才出了问题的。

“最近休息多些就好。”

瞧见白羽岚既心疼又恼怒的模样,到最后,还是由他这个病人来宽慰白羽岚了。

白羽岚无奈,反正她说了的,他也压根儿不当回事儿。

“日后,我要亲自来监督你。”

明珠郡主派过去传信的丫鬟,在完成了任务后,明珠问她靖安侯的反应,丫鬟也只能道一声不知。

“侯府的侍卫,不让侯府以外的人随意进出,让我交了信件出去,便让我离开了。”

明珠虽然心中不甚满意,但总归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

再者,她觉得这也能给白羽岚一根刺,扎在两人中间。

在这之后的几日,白羽岚除了手头的事情,每日有关于叶铭庭的事情,都必得经过她操办一下,才会放心。

虽然叶铭庭表示过多次,不愿白羽岚将所有事情都揽过去,但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翻年的时候,不仅在民间会有节日,就连宫中,最近都消停了许多,一心筹备着过年,而皇帝,最近至少也没作幺蛾子。

靖安侯府已经开始装点起来灯笼,以及红绸,现在这阵子,到了街口,也是清一色的大红色,门上贴着福字,便是大户人家,也是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夫人,府内下人的服装都换了,只是各大官家的拜帖,以及他们送的喜庆的礼物,侯府该怎么处置?”绿意跑了过来,连红蓼都少见地跟在一边,显然最近将她身边的丫鬟也给累着了。

说起来这个官员的拜帖,以及礼物,还真是有些不好处理,毕竟,收受多了些,便会被皇帝判定成贿赂,到时候,又是件麻烦事。

“这些都交与我,还是同侯爷商量着来比较好。”白羽岚斟酌几番,忽然想起一事,道:“昨日里,李大哥是将最近他酒楼的分红盈利拿了过来?收了?”

“李先生说过,那是夫人应得的,若是夫人有意,他还愿意给夫人一个提议,毕竟簪子首饰在民间的需求量,也只能占上一部分,所以他想和夫人合伙弄一个饮食方面的,从其他产业发展下去。”绿意踌躇着说出这番话。

白羽岚细思一阵,其实李大哥说的也并未没有道理,毕竟民以食为天,首饰只能作为附加产品,再者,这次李大哥的酒楼营业额的确很好,连分给她的红利,都占了不少。

她一边走着,往书房去,一边说道:“上次侯爷联系的那个冯先生,要来教多多和囡囡学识,后天就要来,另外,让聂怀远前来给孩子教授武学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来。”

绿意一一应了是。

这才走到书房前,白羽岚摆手让绿意在门口候着。

这一进去,便瞧见叶铭庭正在写着拜帖,听见她来了,便抬首看了她一眼,道:“夫人来的正好,今年翻年,百官要去祭天,祈祷来年风调雨顺,虽然我是不大信这些,然则,还是要去走一下过场的,皇帝也懒得管这一摊子事儿,就托给侯府置办了。”

“这种祭祀之事,向来都是由皇族那边操办的,皇帝也真是越来越惫懒了。”

白羽岚忍不住蹙起了眉头,本来叶铭庭现在身体就不大好,那皇帝不仅忌讳叶铭庭权力大就罢了,竟然自己还不愿意处理国事,当真是无理到了极点!

“养到今年翻年,你气色这才好了许多,现在又这般忙了起来。”白羽岚再次不满道。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我身处高位,自然不免会多做些事。”叶铭庭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估计就是在明日里,皇帝为收拢人心,会带领所有人一同前往。”叶铭庭一边写着拜帖,一边说。

白羽岚就在一边给他磨墨。

京城中为了给皇族祈福,是有一座占地颇广的寺庙,在城南偏郊区。

平日里,前去祈福的百姓,都是一大笔香火,皇室常年还要砸巨资进去,寺庙中还有过几位皇室中人出家,其中有个先皇的亲弟,从前的瑞王就在里面。

算起来,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瞧了叶铭庭一眼,那人也该是叶铭庭的叔叔。

“从前的官员大多是看别家的官位大小,从而来选择礼物多少。”叶铭庭沉思,半晌后,方才提笔道:“这样做使得一些小官财力受限,抹不开面子,也多有贪污。”

“不如,在侯府前挂上一个福袋,今年前来递拜帖,或者拜年的,都将礼钱放入福袋,如此,也不知是谁拿得多,有些想要贿赂官员的人,就拿这个说不了话,侯府也不需这些人贿赂,侯府的钱够用了,免得到时候这些人送来,倒也是一件麻烦事。”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前朝皇后居然没死

叶铭庭的提议倒是让白羽岚一阵醍醐灌顶,她先前还在思考该怎么让这种贪污风气在侯府消失,不惹麻烦糟心事。

结果叶铭庭就先提了出来。

“这个提议,甚好!”白羽岚笑道:“我便吩咐着府上的人,这般做了。”

两人一边谈论着,商量了些事情。

直到叶铭庭终于将最后一封回帖写完,将毛笔挂上笔架,这才冲着白羽岚道:“明日便要去白马寺祭祀,今日我得去那里踩一下点,也好确保所有人的安全,部署兵力。”

“夫人可愿意同我一起去祈福一次?”

“这两日,可算是累着了,我瞧着你最近身子也大好,去一次也好,明日里毕竟是为社稷祭天,今日就当是为侯府祈福。”白羽岚笑着道。

叶铭庭点头应下了。

二人前去白马寺的路程,坐的还是叶铭庭平日里最为喜爱的那辆马车,里面又换了一层白绒毯子,摆着一张小茶几。

白羽岚上马车之际,还忍不住与绿意说了许多今日需完成之事,她作为侯府主母,虽府上无妻妾,然琐事却颇多,做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工作量。

“夫人平日里琐事实在是多。”叶铭庭煮着茶,又颇为不咸不淡地来了句:“这种事,便是交给下人来就好,为何非要自己一件件地忙。”

“侯府权力越大,越是不放心将手中权力全部交托给别人。”白羽岚挪到一边去,搭了个小毯子,便靠在一边昏昏欲睡,又摇了摇头,甩去这一身睡意,道:“不成了,困得不行,我先睡一会儿,到了记得叫我。”

这句话刚说完,她的头便靠在一边的软枕上,挣扎了两下,还是睡着了。

叶铭庭不由得失笑,看了眼白羽岚,没忍心打扰她。

白马寺离侯府并不是很远,是以白羽岚睡了没一会儿,叶铭庭便将她叫醒了。

她来这京城少说也有些年份了,倒是还没来这白马寺祈福过,也许是因为来自现代,又只信科学,所以觉得这些鬼神之说,实乃怪力乱神。

白羽岚下了马车,这才看见白马寺这恢弘的建筑,不愧是为了皇家中人而修建的,不仅占地规模大,修的古色古香,还带了点皇家霸气。

“夫人可得跟紧了,这寺庙规模大,而且里面修建的错落,容易迷了路。”叶铭庭笑了一声,道:“夫人可是最喜欢迷路的。”

叶铭庭一路过来,路上的景状,地势构造,瞧的仔仔细细。

白羽岚也深知自己的路痴属性,闷声闷气地点了点头,便同他进去。

两人此行并没带什么侍卫,便只有一个驾车的凌云。

寺庙的僧人对叶铭庭的态度,显然是极好的,就像是多年不曾见过的老友,或者说是志同道合的朝圣者。

“这位是?”一个小僧瞧见白羽岚,忍不住问道。

“是我的夫人,一直不曾让她见过方丈。”叶铭庭将白羽岚拉了过来,看向这个年轻的僧人,道:“从前以为遗失在战乱中,后面才找到独自存活的夫人。”

那僧人先是道了声恭喜,这便要打算带二人前去寻方丈。

“不必。”叶铭庭拒绝了,道:“我此番来白马寺,只是打算熟悉一下地形,除却这点之外,等会儿我会自己找方丈的。”

小僧这才退下了,关上了大门。

“这里,你很熟悉?”白羽岚想起他先前说的话,蹙眉道:“你先前可是告诉我,你要去踩点,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才来的。”

结果现在,明显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还不够熟悉。”叶铭庭泰然自若道:“我只是来过几次而已,算不得有多熟悉,也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也不能够保证自己的计划。”

具体究竟如何,问他也不会回答。

“不过,我与这里的方丈,还算熟悉。”叶铭庭突然道。

直到叶铭庭带着她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宅院时,白羽岚这才明白,或许不仅仅是熟悉地形,更有一个他要带她来看的人。

粗略看来,这只是一处再简单不过的宅院了,但里面住着的女人,从前却不是个简单的。

妇人在门前持扫帚,正在扫着雪,一举一动,优雅大方,仪态典雅。

女人穿着一身灰色尼姑的衣服,双眸极为漂亮,细看下来,与叶铭庭的眼睛还有些相似,莫非,这是皇室中人?

她正这样想着,叶铭庭手上拿了串铃铛,晃了两下,传出来清脆的声音,那个女人低低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道:“是铭儿来了么?”

铭儿?白羽岚听见叶铭庭的这个绰号,虽然有些想笑,但是瞧见叶铭庭略显严肃的面孔,又给硬生生憋了下去。

“嗯,是我过来看您了。”叶铭庭缓缓道。

这个妇人,年岁颇大了,但气质却是旁人半点比不得的,又生了副姣好的面孔,就算是现在年岁渐长,可瞧起来,却年轻,不过,她的眼睛,美则美矣,却好似有些浑浊,失了灵气。

“不止你一人?”妇人的听觉很灵敏,转过来瞧着白羽岚,虽然她的眼睛有些问题,但看着白羽岚的样子,却显得格外慈祥。

“是一位姑娘?”

“不是,是孙儿的妻子。”叶铭庭此时上前,打算去搀扶她,谁知女人竟然躲过他的搀扶,还有些薄怒道:“我又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得了,便是这门前雪,还是我来扫的。”

那妇人显然对白羽岚充满了兴趣,不过,白羽岚却是被这一声‘孙儿’给震惊了下。

若是这个女人是叶铭庭的奶奶,那她岂不是前朝皇后?

“没想到,孙儿的妻子?可是苏氏找的媳妇?竟然找到了么?”妇人明显激动无比,连忙问道。

她眼睛虽然有了很大的问题,不过,还是能看见一点光芒,丢开了手中扫帚,便这样朝着白羽岚直直地走了过去。

“那我的曾孙,现在也是完好无损?在京城么?”她浑浊的目光里,已经能透露出来星光点点。

走到白羽岚面前,她似乎是惊觉自己的行为不妥,恢复了先前的仪态。

“先前将姑娘吓着了?”妇人有些担忧道。

白羽岚连忙摆手,道:“没,没有的,只是被祖母惊讶了而已。”

说完之后,白羽岚心中又一阵忍不住郁闷,她怎么越描越黑了?

“若是祖母想要看多多和囡囡,下次来看祖母的时候,我就将两个孩子带过来。”白羽岚宽慰道。

“我孙儿总算是有后代,先皇死也瞑目了。”妇人叹了一口气,但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叶铭庭连忙走了过来,冲着白羽岚道:“进屋吧。”

白羽岚连忙跟了过去,一左一右,将妇人扶进了屋子里。

等到进了屋,妇人便让叶铭庭前去忙活了,却拉着白羽岚的手,手指纤长美丽,却没了光泽,十分粗糙。

她摩挲着白羽岚的手,转而摸上白羽岚的脸,一遍遍叹气道:“这么漂亮的姑娘,可惜了,日后定然过的不平静。”

“你婆婆对你可好?”妇人突然道。

白羽岚正想说自己的婆婆,眼睛已经瞎了,而且早已去世许久。

半晌,她还是踌躇着道:“她对我还挺好的。”

妇人却是忽然想起了一般,又连忙抱歉道:“方才我又忘了事儿,苏氏早就去世许久了,没想到,我这个儿媳,竟然比我这个老太婆都要去世的早。”

说到这里,她的面上又是一片黯然,白羽岚便是几番安慰。

妇人见着白羽岚后,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全部是些关于她与两个孩子的事儿,眉开眼笑的。

末了,叶铭庭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后,她这才又自嘲一声:“看来,这红尘俗世,我还是没有全然断掉。”

“算不得是全然皈依了佛祖。”虽然她嘴上说着这番话,但眼里却是带着笑的。

“铭儿可要好生对这姑娘,我瞧着,就是个贴心的,比那些大官人家的娇气小姐,可不知好了多少。”妇人笑着道。

“祖母,明日里,皇帝要过来白马寺祭天,您可知?”叶铭庭忽然道。

“知道。”妇人一脸无谓,这时候倒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缓缓赘述:“他从前在娘胎里的时候,我便不待见他母亲,如今坐上皇位,也是他能耐,不待见我也在情理之中,我是个入了空门的人,哪里同他计较这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前朝惠贵妃生下当今皇上后,她虽然不待见,任由这些嫔妃之间自相残杀,但却也从未自己亲手加害过,估计皇帝也是因此而没有对遁入空门的她下毒手。

“祖母可要自己小心点,前阵子皇帝在我这里失了利,虽然最近他也没有点动静,但是也要以防万一,免得皇帝做出些意外之事。”叶铭庭还是担心着,缓缓道。

“皇帝难道知道你的身份了么?”妇人突然惊讶,震惊不已。

“可能有些猜测了吧。”

上一次那个宫女突然死亡,皇帝又连番来找他一事,就有些怀疑了,但是证据也不充足,所以皇帝现在应该还仅仅是在忌惮他的权势。

“就算我不是那前太子之子,他也定然不会放过我这执掌大权的大臣。”叶铭庭冷笑一声,道出实质。

白羽岚看着眼前这祖孙俩人,细谈着,一阵其乐融融的模样,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只觉得虚假

临了离开这白马寺之前,妇人还忍不住慈祥着同二人嘱咐,劝二人日后好好过日子。

妇人的面目虽然不减当年风华,却还是显得格外温柔慈祥。

白羽岚笑着应下了,一直到日暮,便同叶铭庭离开了,又将白马寺的地形和房间瞧了瞧。

两人在回去的马车上,白羽岚询问道:“你之前就知道皇祖母在世?”

她听民间关于前朝的议论,倒是没有一个提及前朝皇后还在世的,没曾想,竟然是落发为尼,在这寺庙中脱出红尘了。

“从前皇祖母为了避免皇帝的迫害,这就选择落发为尼了。”叶铭庭淡淡道:“我也是没多久才知道她还活着,也算是半个亲人了吧。”

从前,皇帝是个赢家,他谋害太子,试图欺辱太子妃,又篡位,夺得皇位,这皇位来的颇为不正,却还是让他拿到了手。

“我已经在她身边安排了人保护她,若是真有不测......”顿了顿,叶铭庭还是叹气道:“算了,不会有这种可能的。”

他很有自信。

“原来你今日是想将我带过来见她,怎的不早些与我说。”白羽岚抱怨一番:“若是早知道,我就打扮一下。”

毕竟,作为曾经的皇后,还是盛世之时,见过多少大家闺秀,出色的姑娘?若是她现在这番模样,也太过随便了些。

“寺庙之中,都不看重这些,皇祖母不是还很喜欢你的么?”叶铭庭失笑,一时之间,只觉得她想得多,忍不住去逗她,道:“夫人在为夫眼中,就是最为好看的。”

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一点都不害臊。

“好了好了,我不同你争论这个问题。”白羽岚撇嘴。

次日的皇家祭祀,一行人浩浩汤汤,从一大早便开始了,所有的王公贵族、大臣都是华服美裳,荣华最近虽然闹了那许多麻烦事,但还是坐在皇帝身边,而兰妃较之,却坐的比荣华公主更远些。

皇后、太子,自然也坐在皇帝左右边。

叶铭庭与白羽岚便单独坐在另外的轿子中,毕竟这本是皇家共同前去祭祀而用的,所以这轿子的陈设都赶不上叶铭庭自用的。

白羽岚今日也是穿的十分正式,但仅一身简单月华白袍,用暗线绣着百合花纹,而叶铭庭则是一身玄色长袍,袖口坠着暗色云纹。

叶铭庭因为权势极大,又身负好几个官职,因而坐的马车,也离皇帝的马车十分近,白羽岚百年能清楚地听见旁边马车的欢声笑语,不过她只觉虚假。

“夫人颇有些心不在焉。”叶铭庭突然出声道,顺手向白羽岚的方向推过去一盏茶,道:“夫人尝尝?这马车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便是个保暖的长绒地毯都是劣质的,这茶,却是好茶,不过还是仅次于府中的云顶明鹤。”

白羽岚端起茶盏,微微小啜了一口,赞叹道:“茶的确是好茶,不过夫君你的要求的确是有些高了。”

府中的东西,能拿到这里来用么......那倒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府上的东西,虽然好,却不符合这规制。

“那夫人先前又是在想些什么?”叶铭庭闲着无聊,还随身带了本杂书,正在细细看着。

“皇帝那马车里倒是挺喜庆。”白羽岚很是实诚。

谁知男人突然轻笑一声,将手中书轻放在茶几上,便向着白羽岚而来,一个扑倒,便将她压在了马车壁上,沉着声音,道:“夫人可是羡慕?”

白羽岚瞬间哑然,一阵默默道:“不曾......”

她双目睁的大大的,就这般看着他,半晌,男人叹气,不满道:“夫人还是这样,都教过多少次了。”

“嗯?”一阵不明。

“亲的时候,要闭眼啊。”男人无奈。

在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压了下去,辗转在她嘴角,仿佛很有耐心,一寸寸的,慢慢向着她的口中,唇舌间攻城略地。

白羽岚不敌,被他这番缱绻的索吻吻得有些透不过气,这才用手抵在他胸膛,有些推拒。

“口脂都给你吻掉了。”白羽岚瞧他,眼中含羞带怒。

叶铭庭擦擦嘴角,先前抹上的口脂,都粘在他的嘴角,他丝毫不以为意,笑着道:“现在却是要更漂亮些。”

白羽岚恼怒着推开他,暗自道,什么时候都这般急色,她等会儿可是要在大庭广众下出面呢!

“就是担心会不会将病气过给夫人。”男人突然感伤着,叹气道。

一说到这病气,白羽岚便开始心疼了,看着叶铭庭,宽慰他,还忍不住母性大发地用手去捋了捋他的背,道:“没有病气这说法。”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马车乍停,看样子,应该是到了。

两人这便下车,叶铭庭在战场上待惯了,身手矫健,早早便下了马车,而白羽岚跟在其后,看着其他夫人小姐纷纷踩着小厮的背,优雅地下了马车,她却不喜踩着人下马车,总觉得不舒服。

叶铭庭与她并排走,白马寺外面甚至是铺上了红毯,由主持亲自接待,所有僧人,都站在红毯两侧。

白羽岚心中暗自道,这哪里是出了红尘?还是在这皇帝的权势之下,与这些大臣,又有何不同?这些大臣和皇族,就是喜欢在做了事后,就给自己找一点佛祖上的心理蕴藉。

大臣和自己的家眷纷纷跟在皇帝之后,朝着白马寺内走去,而叶铭庭突然站在她身边道了句:“夫人?”

“嗯?”这大典之上,他还能与她闲聊?

“你还不曾与我说,羡慕什么呢?”穷追不舍。

“并非羡慕,而是觉得虚假,哪里有皇家其乐融融这种说法。”白羽岚轻嘲。

而身边人的身形却是一顿。

在她看来,这荣华屡次三番坏了皇帝的好事,又没做出个大事来,如果皇帝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儿,估计是将她当做自己年轻时的寄托看了,毕竟,荣华现在可是活出了当初皇帝不敢想的骄纵,皇帝既然非宠妃所生,又非皇后嫡子,亦不是长子。

能走上这样一条路,就是心理阴暗太多。

众人依次入了白马寺,而里面的空地,宽阔无比,容纳下众人,也是绰绰有余。

寺内的钟声响了三次,一声比一声高,而又有力,雄浑深厚,像是贯穿了人的心灵。

皇帝与皇后站在最前面,穿着龙凤袍,这样瞧起来,倒是格外和谐般配,而兰妃,想也不必想,定然是嫉妒无比。

帝后二人在上香后,便开始祷告祝词:“天地仁厚,祈求上苍,佑我天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祝词祷告完毕后,帝后二人这才缓缓从高台下来。

皇后雍容端庄,抬眼朝着众人扫过去的眼神却是一片漫不经心,对着皇帝的态度也是神色莫辨。

她做足了温柔端庄的贤后形象,眼底却是没了夫妻的感情,却有母仪天下的责任感。

皇后站在皇帝身边,让这皇帝看起来都顺眼了许多,白羽岚暗道。

这一轮祷告结束后,所有人便被安排着歇息一轮,或者各自活动。

“朝廷大官,至少要在里面祷告一个时辰,当做为我朝祈福。”叶铭庭有些懊恼着捏了捏眉心,道:“夫人可要一同去?”

他毕竟还是一个侯爷,礼制上面还是不能乱了分寸的,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先前路过这边,白羽岚便发现有些祷告的,连续跪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待了许久,她有些踌躇。

“这上了年纪的大臣,还要在僧庙里面跪坐着祈祷那般久。”白羽岚摸了摸鼻子,郁闷道:“我估摸着,若是让我在里面待上那般久,我却是坐不住的。”

再说,她觉得这类祷告,只是唯心主义而已,图的就是个心理安宁。

白羽岚身子骨本来就不大好,叶铭庭也不忍让她那般受累,便打算让她先去休息了。

叶铭庭这才刚要离去,便听见皇后突然差使人来找白羽岚。

珍儿朝着二人福了个身,开口缓缓道:“不知夫人是否要前去祈福?皇后娘娘想请夫人过去叙叙旧,特意让奴婢前来请夫人过去。”

白羽岚冲叶铭庭颔首,笑道:“那就请夫君一人前去祈福了。”

叶铭庭交代了几句,这便同上来搭话的户部尚书一同离开了。

皇后正坐在一边吃着果子,见白羽岚过来了,便将手中剥了一半的橘子递给了白羽岚,用眼神示意白羽岚往一边坐。

“许久不曾见过夫人,今次瞧见夫人,倒是忍不住想要同夫人聊上几句。”她这般说道。

白羽岚拿着皇后剥的橘子,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皇后是有何想要让她帮忙的事?

皇后端坐在椅子上,尖尖而华丽的护甲滑过杯盖,用杯盖缓慢滑过茶水,吹着热气,不疾不徐。

她不说话,倒让白羽岚有些颇有些不自然。

“白夫人在民间做的生意,据说是满城皆知,十分得人心了。”皇后终于先一步开口,她凤眼上挑,带着些笑意,道:“定然是赚的不少吧。”

“白夫人可真是女中能人。”她这样夸赞。

“娘娘过奖了,不过是小本生意,并不足为道,若是娘娘对臣妇的小玩意儿有兴趣,臣妇定然相送。”白羽岚一番客气。

皇后又同她寒暄几句,说的无非是关于她店铺的事情。

不过,这些话显然都不是皇后的重点。

果不其然,提了几句白羽岚相识、相交过的人后,皇后便打开了话题,意味十足道:“据说那户部尚书的小儿子,安陵同夫人的关系较好。”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借皇帝的手与他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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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要和他正面对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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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爹爹不同我们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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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不是小狐狸,是雪貂

秦陵当初在六艺宴中,其实见过叶铭庭,不过,对于白羽岚的印象,倒不是很深,可能是当时白羽岚站的太高,对于面容,隐约有些模糊,所以并未看的太清。

不曾想,这竟然是京城中名声传的极广的,靖安侯夫人。

“原来是侯爷,和,白夫人。”他斟酌一下话语。

毕竟,靖安侯夫人在坊间因为经营商铺,被人叫做白老板,是故京城几乎所有人,都是晓得她姓白的。

“久仰大名了。”秦陵笑笑。

“那日,夫人遇大雨,而借用了陵公子的物什,改日便请人送去公子府上。”叶铭庭寒暄道。

囡囡才不管这些大人之间的寒暄,直直冲着白羽岚而去,抱下了白羽岚怀中的一大袋糕点,热气腾腾的,熟练地找出了里面的芙蓉酥,开心的,往嘴里塞了大半个,在白羽岚期待的眼神中,快速地吞咽了那块糕点,然后在蹲下来的白羽岚脸颊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娘亲。”囡囡甜甜地叫了一声,道:“这糕点真的好吃。”

“最喜欢娘亲了。”囡囡娇声道。

童声脆脆的,又十分软糯,唤起人来,的确是格外好听。

然而白羽岚的心中,在柔软一片的同时,还是暗道这小姑娘的小性子,也只有在这种得到了甜头的情况下,才会软软地唤她了。

小家伙又给多多嘴里塞了一个,多多默默慢慢咀嚼着,虽然他不太爱吃甜食,然而还是忍不住双眼微眯,有些满足的模样。

囡囡依次又给白羽岚和叶铭庭各自喂了一块糕点,虽然不是芙蓉酥,但胜在味道和款式不错。

“这模样倒是雕的不错,难怪有这么多孩子喜欢这糕点。”叶铭庭中肯道。

对于囡囡特别亲他这一事来说,的确是让叶铭庭心中愉悦。

而下一个瞬间,囡囡便转向了秦陵,道:“大哥哥要吃吗?”

秦陵早就听闻靖安侯在白羽岚这一事上面,格外喜欢吃醋,犹豫一下,还是道:“不需要了,我手中还有许多呢。”

说完,还拿出自己手中的一大袋糕点,冲着囡囡笑道。

囡囡眼睛水灵灵一转,还是踮起脚,递到秦陵跟前,道:“大哥哥,吃。”

他没有反应,囡囡便非要踮起脚尖,执着地要将这糕点递给秦陵吃。

秦陵无法,只好低下头来,吃了糕点。

叶铭庭的脸色开始不好了,秦陵也颇觉尴尬,将自己手中的那袋子糕点递给囡囡,道:“既然小姑娘这么喜欢吃,那就将这一袋糕点都送给你了。”

说完,秦陵就告辞,自己重新跻身糕点铺了。

囡囡抱着两袋子糕点,笑的都起了两个小酒窝。

白羽岚看着囡囡古灵精怪的模样,有些心累,既好笑又有些生气,道:“你可真是不消停。”

就想着从别人那里攫取零食过来。

囡囡一转眼,又瞧见了小摊子上摆着的小玩具,满心欢喜,张口就冲着二人道:“爹爹娘亲,我想要这个草蜢,还有那个糖人儿,我想要个小狐狸一样的糖人儿,和隔壁聂叔叔的白色小狐狸一样的。”

叶铭庭不由得笑了声,道:“聂叔叔那个不是小狐狸,那是雪貂。”

不知道聂青和听见小家伙直接将他的那只宝贝雪貂,当做小狐狸了,该是作何神情。

小家伙撇了撇嘴,娇横道:“反正都长得差不多。”

四人正其乐融融之际,街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女子,形容美丽,一头青丝飞扬,就这般一阵疾驰,女子便一路而过。

沿街甚至还有受了惊的百姓,纷纷私下议论着这是哪家的姑娘。

有个人这就爆出了这个姑娘的出身,据说是丞相家的徐家小姐,那老丞相儿子还比较多,女儿却只有三位,这徐姑娘据说是家中幺女,所以格外受宠爱,平日里也就任性了些,京城中旁的女子都学习刺绣之时,她便被母亲纵容着在家里舞剑使鞭。

白羽岚听得这一番言辞,心中暗道,那这个姑娘显然就是徐雅诗,那个皇后想要撮合着与太子联姻的女子。

一名卖菜的妇人拎着篮子从白羽岚身边走了过去,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她同另外一个妇人道:“这丞相家的女儿,就连那脸皮,也是与我们这普通人家不同的,当众大街上的,就能做出与男子拉拉扯扯的行为,还非得倒贴人家。”

白羽岚听到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凭什么女子便不能去追求幸福了?

“据说,那丞相家的小姐,每每都要上去逮人呢,那姑娘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儿,小公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便是丞相的女儿,又能有那般容易直接将人掳走了么?”另一个妇人闲碎着道。

这两人虽然在此时琐碎着念叨,白羽岚在一边听着,顿时觉得有些不能理解这个怪圈。

而此时叶铭庭突然抓住白羽岚的肩膀,道:“囡囡往那边跑了。”

说着,叶铭庭信手往一个方向一指。

囡囡的身影果然消失在了人群中,白羽岚忽然想起,先前他们从那边走过来的时候,是有些小玩具小玩意儿,看起来颇为稀奇,估计囡囡应当是去瞧了。

“我先去找一下囡囡。”叶铭庭说完,便离开了,让白羽岚和多多留在这里,拿糖人儿。

画糖人儿的老大爷见这一家四口,依照穿着来看,显然是非富即贵,又如此温馨和谐,不免有些感触,他将做好的小狐狸糖人儿包了四份递给白羽岚后,又额外递给了白羽岚两份一男一女的糖人儿,她瞧着这俩小人儿,分明就是她和叶铭庭的缩小版。

尤其是叶铭庭脸上的那股子冷静肃穆,板着脸的样子,实在像极了。

白羽岚正要多付一些钱给他,谁知这位老爷爷断然拒绝道:“这不过是看见夫人和丈夫感情深厚,这大过年的,适才您丈夫给的已经够多了,我就多做一个,讨个新年吉利和开心,这位夫人若是喜欢,日后再来我这处吃糖人儿就好。”

白羽岚冲着老人善意一笑,回答道:“好。”

说完,便将小狐狸糖人儿递给多多一支,虽然多多的表情明显表示,他并不喜欢吃这类甜食。

白羽岚这才跟了过去,就瞧见了正站在人群中间的叶铭庭,以及叶铭庭怀抱着的囡囡,以及,前面的三位年轻男女,这一幕,似乎有些相似。

这不就是在京城与叶铭庭战胜归来那次初相见,调换了对象?

白羽岚走上前去,这就看见了人群中心的几人,叶铭庭找到囡囡后,就抱着孩子向她走过来,置身事外。

而白羽岚却能清楚地瞧见,那个在叶铭庭身后一直追逐着他的视线,越发清晰。

是个挺漂亮的美人儿,着一身水蓝色留仙裙,眉目灵动,肤如凝脂,带着一股秀气。

莫非,这就是那个百姓口中盛传的京城第一美人?倒是挺有灵气的。

“夫人。”叶铭庭突然打断了她的遐思,道:“我们走吧?”

白羽岚愣神一会儿,瞧见囡囡,忍不住轻声斥责了她几句:“叫你不听话,到处乱跑,在人群中冲散了。”

“囡囡才没有,囡囡看见安叔叔了,这才过去的。”囡囡嘟着嘴,眨眨眼道。

白羽岚对着这女儿实在无奈,便只好依着她,道:“算了,今天是新年,娘亲不追究你这件小事儿,下次一定要听话,否则,娘亲可是要责罚你的。”

她伸手去刮了刮囡囡的鼻子,小家伙就嘻嘻笑了两声。

多多也忍不住拿出作为兄长的架势,道:“妹妹日后还这样,我以后,也不与你玩了。”

白羽岚见他这小大人,严肃的模样,不忍有些好笑,夸赞道:“还是多多最省心。”

囡囡这又要到白羽岚怀中去闹上一番,而叶铭庭则是满眼溺爱地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家人就这样要离开现场。

熟料有一道清越的声音突然叫住几人,道:“久仰白夫人名字,不知今日在此相见,可否一叙?”

这声音,不同于徐雅诗,定然是那个在心中觊觎叶铭庭的小姑娘。

白羽岚心中一阵气结,暗道都是叶铭庭在外形象太好,吸引这么多烂桃花。

那姑娘显然也是个通透的人儿,晓得若是叫住叶铭庭,他却不一定会选择停留下来,甚至要搭不理,而叫住白羽岚,叶铭庭定然会驻足。

白羽岚施施然一转身,笑着道:“不过虚名而已,今日我打算与家人度过,所以,十分抱歉。”

徐青灵被这样直接了当的拒绝,还是头一次,她斟酌了一下台词,但还是没办法抛弃自己的面子,而安陵就在这时候说话了。

他今日照旧一身雪白,看向白羽岚,眼里充满了‘解救我’之意,道:“白夫人要不就赏个脸一聚?不过一小会儿,就一两盏茶的时间,左右夫人走的也有些累了,便停下来歇息一会儿,如何?”

白羽岚看他眼中殷切之意,以及从袖中探出来的手指,比划着,她抽了抽嘴角,看了眼叶铭庭,斟酌着道:“夫君?”

“随夫人。”虽然他这句话说得充满了炸药味儿。

白羽岚痛定思痛,却还是选择留下来,就当是个人情了,日后她得在他生意上宰上一宰。

“这般,那就吃一盏茶,也无妨。”白羽岚松口道。

虽然她心中也不大愿见到那个娇滴滴的京城第一美人儿。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徐青灵显得格外高兴,上前道:“那夫人,我们便去十里香的茶楼,可好?”

“都行。”白羽岚本来也不是想和这人扯上关系的。

而一边的徐雅诗却是炸毛了,她一把抓住安陵,气急败坏道:“安陵,你倒是好心的很,别人想做些什么,你就要去帮上一帮的。”

安陵对徐雅诗这副态度,全然不理会,道:“所以我同你说过了,你还是安心嫁去宫里好了,做个太子妃有什么不好的。”

徐雅诗一张俏脸气的通红,然而还是闷声道:“反正,我还是要跟着你们去。”

安陵上前,与白羽岚一行人走到了一起,百姓倒是有了更多谈资,这礼部尚书的小姑娘,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对靖安侯有意,然而流水无情。

只是可怜了那安陵小公子,竟然就这般追求一个求而不得之人。

一路上安陵都在躲避着徐雅诗的纠缠,而刻意去接近徐青灵,徐青灵则是双目潋滟的瞧着叶铭庭,白羽岚则和叶铭庭两人带着多多、囡囡,叶铭庭对徐青灵的接近,要搭不理,而白羽岚却对这一群人状况,十分头疼。

徐青灵在与白羽岚寒暄了几句后,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道:“据闻侯爷六艺皆通习之,我很是敬仰,不知哪日,可有幸同侯爷讨教一二。”

“粗陋莽夫,都不擅长。”叶铭庭敷衍道。

白羽岚暗道这厮在自己面前,总是各方面炫耀自己什么都强。

在六艺宴上,他的才华分明也是众人公证了的,此番这般说,还真是,随意啊,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打草稿的。

徐青灵被这般碰壁了一下,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下一刻,她就立马转换了表情,细声细气道:“侯爷百战百胜的英明,我们京城中人一直很敬仰。”

叶铭庭态度冷漠,只是敷衍似的点了下头,未置一词。

尽管叶铭庭显然不是很待见她,甚至都不搭上几句话,然而徐青灵还是在尽量找着话题。

这倒是让白羽岚都忍不住佩服这人的定力。

不过多多和囡囡倒是很不满了,大人之间的应酬,对于他们来说,显得有些枯燥而乏味,自然不愿意再在这里待下去。

“娘亲,囡囡都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囡囡想出去玩儿。”囡囡突然拉了拉白羽岚的袖子,娇声娇气道。

而叶铭庭这下子也不打算问白羽岚意见了,直接用眼神示意她,又同徐青灵直接道:“我们都在这里待了许久了,先前也是说的坐一小会儿,夫人,孩子还有些想玩的地方没去,走么?”

自始至终,他说话,也是懒得扫徐青灵一眼。

他说的虽然是询问的话,但话语间却是不容拒绝的,白羽岚自然不好驳了他的想法。

“那么,两位徐姑娘,安陵,我们就先离开了,你们玩的愉快。”白羽岚笑着道。

徐青灵有些明显的失落,但为了不失了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这就从容地应下了。

而安陵则是一脸沮丧,对着白羽岚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眼神,然而都被叶铭庭冷眼扫视逼回去了。

几人离开茶楼后,里面又开始大吵大闹起来,全程都是徐雅诗的声音,而徐青灵则在一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多多和囡囡玩的地方,也都不远,毕竟,这京城中也不见得有多大,古代也没多少孩子玩耍之地。

直到后面白羽岚突发奇想,将几人都拉到平素一条还算浅的小河边,现在河水已经结了冰,十分结实,几人这才一起在上面滑冰玩。

在之前没有娱乐项目前,白羽岚单独带着孩子,几人最喜欢的就是冬天去滑雪、溜冰。

过了后,叶铭庭又带着多多去玩了一会儿击球,路上瞧着了些小玩意儿,也都一并买了回去,甚至是见一先生的傀儡戏十分有趣,还买了一台子傀儡戏的器件儿,让侍卫搬回了府中。

晚上白羽岚操纵着那傀儡戏,演了一折子话本,这才将两个孩子哄着睡去。

正打算抽回手之际,背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按在那画幕后,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估计多多和囡囡与别家小孩子那般不一样,也是夫人教出来的。”

“说谎话的,都会变成匹诺曹,最后被神仙拉长鼻子。”男人开口,缓缓将她先前的台词念了出来,道:“然而日后注定大富大贵之人,总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男人笑着将白羽岚揽了过去,道:“倒不如让我来教教孩子,官场有多么险恶,所有人皆利己,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势必要不择手段。”

白羽岚虽然晓得这的确是事实,却无法苟同。

“让你教的话,孩子肯定都得教坏。”她这样嗔道。

不过,这也是事实,更何况......叶铭庭的身份......

她轻手轻脚地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又安静地关上了门,这才悄然离去。

京城中,历来在跨年的时候,不仅靖安侯府,其他许多大官人家,也会放烟花。

叶铭庭便陪着白羽岚跨年,他只披了件单衣,外面罩了件斗篷,在跨年的最后一课,天空升起火树银花,万家灯火中,一束束烟花绽放,便是那天空,此时也被映的都要瞧不见星辰。

男人一手拢了拢斗篷,一手渐渐在黑暗中握紧了她的手,道:“夫人,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了。”

“嗯。”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

在明年后的每一天,两人都要一起度过。

过年休假这些日,白羽岚便发现,整座京城,都在效仿靖安侯府,在门前装上过年收礼钱的袋子,免去了有些人投机取巧,利用过年送礼,以至于出现各式各样的贿赂情状。

据闻,跨年后,皇宫翻然一新,宫中又有一位妃嫔受宠十分,旧人换新人,云华山庄的贿赂一事,又莫名其妙地全部解决了,哪几家又要办亲事 ,哪几家又受了冷落,渐渐没落。

但最近京城中突然开始流行起来一种彩笺,据说是从那京城第一才女手中流传出来的,做的格外精美,分为梅、兰、竹、菊四类,冬日,便做了梅花点点的红色笺纸。

但见一位府中常客,工部尚书的夫人与柳梢赠了柳梢一枚,道:“这青灵笺啊,我丈夫最近也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不是我多嘴,我瞧着啊,也同那些名艺伎做的没甚么不同,不过是借着这做笺纸的人的名气,传的更广了一点而已。”

翻了这一年,绿意也不再为京城夫人所排斥,近来,竟然还慢慢地与这些夫人友好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白荣最近势头越来越大,大有挤掉兵部尚书之势。

绿意拿过来,瞧了两眼后,本着心里对白羽岚的偏心,道:“不过是些纸而已,我瞧着啊,她这是要在这危机起伏的王朝里,弄点洛阳纸贵,做的还不如夫人呢。”

绿意心里可明白着呢,这徐青灵,早就对靖安侯心存敬慕,只不过碍于她那文人的清高傲骨,断然是不会主动去见的,上次在那街头一见,这便像是害了相思一样,以她来看呐,从前若说是敬仰,现在瞧见靖安侯的皮囊,只怕是热情再涨三分。

绿意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又替白羽岚愤愤不平,还好她家白荣是个老实人,长得也是一副老实人模样,不至于妖孽祸水。

白羽岚走了过来,拿着这苏夫人的首饰盒,道:“先前夫人要求定做的首饰,年后这便紧赶慢赶地做了出来,只不过员工过年也要放假,所以才迟了些。”

“无妨无妨。”苏夫人笑着道,她很是友好地拉过白羽岚的手,好心道:“你可要看紧靖安侯,虽说这男人啊,纳小妾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不过,那徐青灵却是断断不能的,那清高的样子,指不定进了府,仗着娘家地位,就得将你从主母位请下去。”

白羽岚失笑,知道她是好心,也便没有多说些什么。

“夫人好意,我自然晓得的。”

白羽岚从绿意手中拿过彩笺,见上面梅花点点,用小篆书上一句诗词,这便开口,轻声念道:“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高水阔知何处?”

“果然是才女。”

苏夫人已经四十好几了,她在府中的大儿子,都已经娶了妻,此刻,他一脸不满道:“是有些小文采,不过就是眼太高,这样清高的女子,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可算是碰不得。”

“这诗,那也是从前一位出名的诗人而写,要真说是才女,这徽朝京城百年,也只出得一个,便是当年的苏家长女,前朝太子妃,那时冠盖京城,惹得多少皇族、公子争相追逐,只可惜终究红颜薄命,那般年轻,竟然就早逝了。”苏夫人感慨着。

“如今这徐青灵,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白羽岚对这副评论不予置评。

不过想到那早逝的太子妃,她那瞎眼的婆婆,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唏嘘的。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那些才子们,正在向着红楼蜂拥而去,据说是徐青灵与那青楼艺伎战诗,而那艺伎同样也是个扬名在外的,此番二人一起,虽身份不同,但这徽朝广大民众对这些也不甚在意。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有一个要等的人

“据说是那青楼头牌艺伎,正要对着下面的人抛绣球,以此来得初夜呢。”徐夫人虽年纪大了些,对这却是格外有兴趣,她眼中带笑,道:“这青楼的头牌,可算是我比较喜欢的女子,性情格外直率,也不知怎的,能做到这头牌地位。”

“两位夫人,这便要去瞧瞧么?”她提议道。

白羽岚放下手中物什,对这事儿也很是感兴趣,时值初春,柳叶都还不曾新绿,但这春色倒是在京城汇总蔓延起来。

三人随着人群大流,前去那正在抛绣球的人群聚集中心,只见高高的绣台上,一女子着红衣而立,眉眼高傲轻佻,五官精致艳丽,手中环抱绣球,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花俏得很。

而另有一位,仅一身雪白长衫,芙蓉面,柳如眉,正是那徐青灵,徐青灵稍稍立于下首,毕竟这是鱼子扇抛绣球的专场,便是对诗,也不能打搅。

“这下面站的多为男子,若是女眷,我们还是移步去一边吧。”白羽岚提议道:“瞧着这绣球,应当是要抛下来了。”

正巧,白羽岚说完,那红衣姑娘,便施施然朝着下边一笑,然而谁人也未曾看清,掩藏在她眼底的那抹戏谑,她素手一抬起,便将这绣球随便掷了出去,直把旁边的老鸨看的个心惊胆颤。

那老鸨赶忙上前,劝道:“姑娘啊,你先前提过这般抛绣球就作罢了,现在这还没说开始呢,就抛出去了,万一那下面有些穷酸秀才呢,岂不是......怎么不筛选一遍。”

“我乐意。”鱼子扇睨了老鸨一眼,道:“妈妈,这就要看缘分了。”

但她眼底却是滑过一抹精光,不管如何,今日,这件事,都已经在她的计算中了。

而正在下面看戏的白羽岚,自打那绣球被抛下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了,那绣球,竟然直直地砸在了她身上......

最最关键的是,这东西像是粘在了她身上一般,压根儿就取不下来了。

而她今日却是刚好穿的一身简单的男装,一身长衫,却是让众多男人误解,在全场子追逐她而去,就想着去夺她手上的绣球,然而白羽岚却是一阵有心无力,那绣球上面绝对是沾了什么东西。

柳梢和徐夫人显然也是被这变故给惊诧到了,不过,两人却是被人群给冲散了,是而,根本就找不到白羽岚。

上面的老鸨虽阅历丰富,然则有了高台和一大串乱动的人群遮掩,便看不真切,只能模糊地看清,这人身穿白衣,穿衣打扮,看来倒是像个富家公子,那她就没亏本。

抱着这态度,老鸨提早地敲下了鼓声,道:“各位,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我们子扇就归这位公子所有了。”

下面一片唏嘘声,而白羽岚正要反驳的同时,那抹红色身影竟然一个轻跃,从高台飞到了她身边,将白羽岚一揽,便让白羽岚靠到了她怀中,这女子,竟然比她还要高些。

她凑近白羽岚耳边,道:“夫人,我识得你,也晓得您并不是男子,不过,今日妈妈非要我初,我不想失身于不喜爱之人,只好这般做,夫人莫怪,还请夫人能配合我一下,如何?”

见白羽岚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鱼子扇立马就放出了一记重的,道:“若是夫人今日不答应,这次,本来该是侯爷来的。”

她轻笑一声,道:“毕竟,我可是靖安侯的细作呢。”

果然,这句话对白羽岚的影响不可谓不小,她方才这般说,白羽岚就从扭扭捏捏,到拿定了主意。

左右白羽岚也见不得那白莲花,若是在这京城中有一个活得更肆意,才情性格美貌都与她有的一拼的女子,岂不是更能膈应她。

鱼子扇满意地笑了笑抬首冲着上面的老鸨,道:“妈妈,今日我便同这位公子走了。”

老鸨晓得自己多半也能沾点便宜,当然是满口答应。

“鱼姑娘,这小男子,娇娇弱弱的,哪里能配得上鱼姑娘,鱼姑娘是当真要同他走么?”人群中一道声音发出,颇为不满。

而白羽岚则在一边同绿意和徐夫人眨了眨眼,示意。

二人显然一下子就明白了白羽岚的做法。

徐夫人还忍不住同绿意,叹道:“这白夫人,就是心善了些,定然就是舍不得这姑娘,随随便便地就把身子给了别人。”

绿意也默默道,夫人的确是个心善的,人又好。

而鱼子扇很快就带着白羽岚离开了现场,面对方才那挑衅之人,只留了句‘随缘分’,这就离开了。

在场众人,对此,莫不伤感,在此争夺了许久,最终竟然被这不知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给抢了去。

因为白羽岚平日大多出没在夫人之间,所以倒是没有太多权贵公子能瞧得出白羽岚的男装,更何况还有鱼子扇的刻意遮掩。

鱼子扇搂着白羽岚径直去了她的厢房,白羽岚浑身都有些不自在,然而还是他那个鱼子扇进了房间。

她竟然也有穿着男装逛花楼,睡花魁的人生经历,实在是令人汗颜。

“夫人何必这般扭捏。”那女子甫一进了这温暖的房间,便随手将身上披着的斗篷给脱掉了,又脱掉了外衣,仅着单衣。

“这里面有了地暖,烧着炭火,又是早春时刻,夫人难道不觉得有些热么?”鱼子扇挑了挑眉,询问道:“莫非夫人,是有百合倾向不成?”

说完,她还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你先前说过,你是叶铭庭的细作?”白羽岚坐在床榻上,对鱼子扇的行为也不理会,但还是顺手将外衫去掉了,这房间,的确也太热了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女子嗤笑一声,道:“夫人还真是单纯啊。”

她可不单纯,当初在青楼本就撞见过叶铭庭与花魁见过一次,她当然知道叶铭庭对于青楼的生意,也是有所插足的。

在里面安插着自己的暗线。

是故,她这才会相信鱼子扇,再者,来这儿的路上,徐夫人倒是又多说了几句,鱼子扇,定然还是有自己的爱人,今日若不是她,也定然会有其他人,她不会失身于不喜爱之人,然而又没法与老鸨交代。

“我相信你,就是他的细作。”白羽岚挑眉,道:“不过,我今日帮你,却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以为,你不会这般轻贱自己,你还在等人。”

瞧见鱼子扇略微突然僵硬的面孔,白羽岚心中算是有了把握。

鱼子扇,的确是有一个要等的人。

她怔愣的时间,只此一瞬,下一刻,就恢复了似笑非笑的常态,道:“等不等又如何呢?说不得,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

外面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鱼子扇便一个扑上床去,将帐帘一拉,衣冠齐整的坐在那里,张嘴,发出了令人耳红心跳的呻吟声,而手中也不得空,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往空气中撒了些粉末,又用针刺破了自己指尖,在床单上滴了鲜血。

白羽岚一方面惊诧于她的动作,轻快又熟练,一方面,对这声音,又有些觉得脸红心跳。

外面的声音渐渐没有了之后,鱼子扇这才莞尔一笑,同她悄声说话:“没办法,在青楼待久了,不论你再红,老鸨还是要将你的初价,高价卖出去。”

就连在京城红极一时如她,也逃不过这一晚,多少王孙公子一掷千金,红颜终究还是会老去。

“不过,夫人,今日你呆在此处,定然是少不得一大笔开销了。”女人轻笑一声。

花魁的初夜,估计银子少了,也拿不出手。

白羽岚是觉得,今日这事儿,真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眼前这副躯体,肤白若雪,前凸后翘,算得上是在这普遍发育不太好的古代,特别出色的了。

不过,她可是个女人啊。

鱼子扇还在身上给自己掐上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系列动作,看的白羽岚忍不住抽搐嘴角。

若她真是男子,对她这般美貌之女,那也只会是怜惜,而非这般暴虐吧.....

“若非不这般,估计那老鸨会怀疑你的能力的。”鱼子扇理所当然道。

白羽岚再次心中无语,她可不会有这种能力。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白羽岚默默道。

在这里待久了,估计身上在所难免染上些脂粉的味道,到时候,家里那位估计得来找她了。

“夫人这般着急作甚。”女子一笑,道:“夫人今日相助,子扇定然是记到心里去的,不过,这会子,还消得要半柱香,才能让夫人出去。”

柳梢和徐夫人在白羽岚和鱼子扇离开之后,就随着人流散了,一些人还在一边猜测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这般有福气,而徐青灵的追随者也是众多,但是她却走过来,打算与柳梢二人为伍。

“两位夫人,先前怎的没见二位?”徐青灵笑的腼腆,道:“在苏夫人面前,献拙了。”

她嘴上虽然这般说,上扬的嘴角却是带着满足的,显然心里已经享受起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的名头了。

先前因为是诗会,所以这里还是有些女眷的,不过到后面,是鱼子扇在抛绣球,因而就渐渐全部变成了男性,徐青灵这才没有瞧见白羽岚,她正享受着台下所有男子的倾慕目光。

“那不知,先前是姑娘赢了,还是子扇赢了?”徐夫人像是无关大雅地询问了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你在青楼的细作

事实上,徐夫人可算是见不得,这徐青灵时常清高自大的行径,再则这种对诗大会,与鱼子扇能够比得的,已经是极少了,就算是徐青灵,顶多也只能算是平分秋色而已。

果不其然,闻此话,徐青灵的脸色陡然有些僵硬,而下一瞬,又渐渐转换成一阵温柔笑意,道:“子扇姑娘才艺甚佳,我自然是不敌,也只能平分秋色,打了个平手而已了。”

她向来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从未有过什么太大波折,就算是与一众才子们拼诗,最终都能以巧取胜,没想到,竟然与这京城中的美姬平分秋色。

实在是一件掉身份的事情,徐青灵心里这般想。

一旁徐青灵的追随者,闻此话,大有愤愤然之意,维护道:“那子扇姑娘,平日里是捧着她,不过,这才情,都是些艳俗之词,能与我们徐姑娘相比么?也不瞧瞧这两者身份,云泥之别。”

徐夫人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

而徐青灵也是略有歉意道:“不好意思,夫人,是青灵的错,没能与他们教导过,竟然生出这样的误解来。”

她脸上做足了歉意,而身边的其他追随者,顿时又觉得徐夫人和柳梢欺负了徐青灵,竟然对徐夫人和柳梢有些轻微不满之词。

徐夫人膝下虽还未有孙辈,但子嗣已是颇多,听见这不当之微词,顿时心情不爽利,拉过柳梢,便同徐青灵告辞了。

柳梢一路上,对这徐青灵那副惺惺作态之意,都反胃之极。

她一阵不高兴道:“这荣华公主没来纠缠侯爷,估计日后夫人还能受到这女人的气。”

想到这里,她就为白羽岚打抱不平,顺便将之归结到靖安侯太过优秀了,才以至于这么多女人如狂蜂浪蝶。

“那徐青灵,就是夫人口中所说的白莲花,做出这么一副样子,当给谁看呢!”柳梢越想越气,她本就不是什么文人墨客的大家出身,说起话来,当然不管这些。

而徐夫人今日也是被气着了,一时对这礼部尚书教导出来的女儿,颇有微词。

“这徐家姑娘,实在是不懂事,仗着自己一分才气,竟然不尊重我们这老一辈的。”

两人这才没说多久,门口便有一人裹着厚厚的面纱,冲进了店铺,立马就关了门。

白羽岚摘掉这蒙面的纱巾,喘着粗气,赶紧喝了口茶,这才缓了过来,道:“外面实在是太疯狂。”

她这一出来,差点没被人围观,若是真被人围观了,岂不是就能发现她的女儿身了,还好鱼子扇早有预料,给她找了条没人晓得的僻静小路,这才险些躲过一劫。

“夫人。”柳梢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起,道:“您莫不成真睡了花魁吧?”

白羽岚嘴里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神色莫辨的瞧了柳梢一眼,道:“柳梢,你该收敛收敛平日里说话的样子了。”

“哦......”柳梢很是明白地应了声,道:“那夫人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我同她有个交情。”白羽岚胡诌道:“那就将她包下了,免得她还要被迫出去接客。”

柳梢似懂非懂地应下了,又将先前徐青灵一事,再次吐槽了一遍。

徐夫人觉得今日有些不高兴,也早早地拿了自己的物什,唤了丫鬟,回了府上。

而与绿意分道扬镳之后,白羽岚回到府上,见到叶铭庭,某人的嗅觉却是分外好,登时就将女人抵到了墙上,一双眼中充满戏谑道:“怎么?夫人今日是去逛什么地方了?这脂粉香,可不是夫人平日里用的。”

“难不成,夫人觉得哪家的小倌不错么?”某人话中寒意更胜。

白羽岚默泪,忐忑道:“还不是你在青楼的细作,今日没办法,要被拍卖掉初夜了,我就舍身取义了一把。”

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以为这女人是去找小倌了,这下好了,竟然是去找的女人......

“夫人可真是好本事。”男人无语道。

“你以为本侯的细作,是那般憨傻之人么?若是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还要她做什么?不过是想去逗弄一下你罢了。”男人毫不留情地指责她的愚蠢。

白羽岚:......

“本侯宽宏大量,暂且就不计较夫人这等小事。”叶铭庭放开白羽岚,移到了一边去,道:“你去沐浴一番,把这青楼里的脂粉香给除了,闻着怪不舒服的。”

白羽岚默默‘哦’了一声。

“多多和囡囡已经去私塾上学了,晚上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两个孩子回来,你去沐浴,我还有些公事忙完就同你一起。”叶铭庭一边拿着一大卷文章,一边又坐了回去,这般说着。

在叶铭庭的书案上,摆着好几大摞的奏章,文案,以及一些查阅的典籍等等,看来,这工作量实在不小。

白羽岚这便默默退下去,沐浴完后,回来,叶铭庭这里的奏章也仅仅是少了大半,白羽岚随手拿了个,大致扫了一眼,随后皱眉道:“这难道不该是呈给皇帝的么?”

莫非,叶铭庭已是隐形摄政王了?虽然他权力极大,可这官职却还是没变啊。

“拿给皇帝看的奏折,我当然是要先过目一遍,否则,我怎么知道哪些对我不利?”男人嘴角轻扯,笑道:“夫人现在身上的气味,可算是要好多了。”

“皇帝最近想要捏紧身边亲信,利用宦官打击大臣权力,就是为了压我,如今,他想要设立内阁,再渐渐架空内阁大臣权力,最后将权力完全收拢,我怎能让他如愿?”男人直视白羽岚,眼里是极度自信。

两人正交谈着,凌云突然凭空出现,半跪,禀告道:“侯爷,夫人,私塾先生要您二人去一趟,说是两个小主子染上了人命关系。”

凌云说的凝重,直把白羽岚给吓了一跳,就连叶铭庭,闻之,脸色都骤然一变。

“人命关系?”白羽岚喃喃。

叶铭庭这下也管不得这些奏折了,拉过白羽岚的手,连收拾都来不及,二人就坐上府中的马车,朝着私塾而去。

冯晋的私塾,在靠近京城的地方,临山而建,但是因为格外有名气,所以许多京城中的小贵人家,送不去国子监,就先送去那处。

是故,在这傍晚时候,还有许多朝那京郊出而去的马车,不知侯府一家。

直到二人到了这小镇子一般的地方,就看见了私塾门口上面挂着几个大字‘稷下学院’,白羽岚总算是明白了这私塾为什么这么热了,京城中似乎很是肯定这稷下学院的才华,不过,这稷下学院,却是不仅仅收权贵子弟,它对于平民和权贵,一视同仁。

叶铭庭一路上在自己心急如焚的情况下,还不断安慰着白羽岚,心中暗骂这冯晋也说不清楚是什么人命关系,就这么囫囵吞枣一般的,就将话传了过来。

等到二人在学院弟子们的接待下,来到了多多和囡囡居住的小房间,白羽岚便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多多和囡囡正收拾着东西,期待着回家,此时突然看见惊慌的母亲,和有些担心的父亲,一阵不明。

而同样不明的,还有另外两人。

叶铭庭脸色难看,道:“你们是染上了什么人命关系?”

囡囡站在了多多身后,多多闻之,就率先开了口:“是敏之诬陷我们,说我们杀害了一个村民,但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囡囡也点了点头,有些委屈道:“那个大叔自己就突然死了,不关我们的事。”

“敏之是谁?”白羽岚皱眉,她的孩子,若真是没做,定然会对她诚实,这人竟然敢诬陷她的孩子。

“是我们的同学。”多多一字一句道:“据说他的父亲是元郡王,所以在私塾里,张狂跋扈。”

白羽岚对此十分无语,她孩子还是朝堂潜在摄政王的孩子呢,这元郡王又是哪个不知名的郡王?

冯晋此时也赶过来了,看见叶铭庭杀人般的眼光后,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道:“侯爷,夫人,你们随我来看看这村民吧。”

叶铭庭在他身后冷飕飕道:“你先前说过的人命关系,就是这个?”

显然冯晋很实诚,就就着点头了。

而叶铭庭却是一眼就看出他的把戏,道:“你就是特意请本侯来帮忙处理这件事,若不是拿孩子,你晓得我不一定会管这一档子事。”

冯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侯爷的确聪明,骗不过您。”

“你可有想过,若是本侯现在不愿帮呢?”叶铭庭最烦有人骗他、利用他,就算是曾经的师兄也不成。

“不会,我认识的靖安侯,绝不会那种见死不救之人。”冯晋信誓旦旦道。

男人轻笑一声,随后还是拉着白羽岚的手,跟了过去,道:“罢了,那敏之小儿,竟然也敢污蔑我的子嗣,就算是不与黄毛小儿计较,也得与他父亲计较计较,你这次偏帮那孩子的事情,我就先给你记在这里了,日后是要还的。”

冯晋失笑,道:“侯爷还真是会计算。”

“彼此彼此。”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可能要对我下手了

这个村民的死状,浑身青紫色淤色,面容发白,分明就是病死,若说是小孩子所为,难免颇有微词。

“别靠近。”叶铭庭站的远远的,伸手阻止了白羽岚前进的脚步,道:“这村民,是得瘟疫而死,若是近了身,容易被感染。”

白羽岚闻之,心中陡然一惊,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孩子呢?嫌弃孩子是否有靠近过?”白羽岚询问冯晋,心急道。

“并未,先前我就隔绝过村民同孩子的接触。”冯晋保证道:“不过先前这村民前来要水喝,两个小孩给过一次,但是没有直接接触,最后这村民还是死掉了,那个叫敏之的孩子,就说是多多和囡囡有下毒行为。”

白羽岚心中愤愤,看来那孩子就是缺了家里人教导,这才喜欢随便诬陷别人。

“侯爷可否相助?”

“那你现在是希望我能帮上什么?”叶铭庭反问道。

冯晋感慨道:“当朝皇帝并不爱子民,所以,现在许多村民若是得了瘟疫,只能让朝廷关进城池,也不医治,直接将人给活活烧死,现在京城的大门严守,就是为了不放这些人进去。”

“现在的村民,一旦得了这种瘟疫,就会被处理掉,这村子,就快变成死城了。”冯晋叹气道:“这瘟疫,流传也是从其他遭殃之地流过来的。”

叶铭庭这下子皱了眉,他根本没在奏折上面看见有关于大规模瘟疫的说法。

“于洋之地,有小面积病患,危及半场,不知,这瘟疫是否是从于洋之地,流传过来的?”叶铭庭想起自己在某个奏折中,的确是看见过这样一个报道,但因为篇幅较小,像是能解决的。

没想到,竟然面积如此之大,都快要波及京城了。

“方向上,是一致的。”冯晋肯定道:“看来,这些人担心皇帝降罪,就开始谎报下面情况了。”

闻此,白羽岚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这官员做的未免太黑心了点,莫非,这官员是打算着将管辖地变成一座空城么?

“草民斗胆请求侯爷,能派人前来支援,若是能有办法请到医师,治疗这大面积瘟疫,就再好不过,至少,不能让更多人传染了。”冯晋叹道。

叶铭庭点头,算是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

当天,叶铭庭和白羽岚先去探视了一遍那些蜷缩成一堆,又身患瘟疫的平民,已经聚集成了一大片,随处可见,草垛中的尸体散发着腐烂的气息,闻之作呕。

普遍的,他们的伤势和死状,都是一模一样的,身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有一些,脸上起了红疹子,大面积的,看着两个活生生的健康的人,大多数的眼神,还是善意而可怜的。

“这些,都是我找人给开了药的,现在情况稍微好一点,不过并没什么大用。”冯晋在一边解释道:“他们就住在这个小村子里,也不敢上京城,会被追杀。”

就在几人越往前走的同时,突然有一道黑影窜上前来,似乎是想要抢白羽岚的钱财,但还没近身,就被叶铭庭一脚给踢飞,落到了远处。

那人浑身抽搐着,哆嗦着吐了几口淤血,死去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

而白羽岚却是格外担心,道:“你方才直接碰到了那人,又隔得那么近,会不会有事?”

“不会,我身上的母蛊,让我除了天下奇毒,一般的传染,是对我没什么用的,倒是夫人要小心。”

一边的冯晋看着这两人,暗道世风日下,竟然公然在他面前秀恩爱。

“那人,估计是来寻死的也说不定。”冯晋叹道。

“不管是不是寻死,找到我身上来,算他倒霉。”叶铭庭厌恶至极道。

明知自己身带瘟疫,竟然还打算过渡到健康的人身上,实在是罪不可恕!

而一边身患瘟疫的人,看见这一幕,毫无波澜,竟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麻木之极。

当天晚上,叶铭庭带着白羽岚和两个孩子回去的时候,在马车上,格外沉默。

这瘟疫来的气势汹汹,然而在先前,就没有人想过制止,甚至是想过火烧活人这种事情,以此来杜绝瘟疫的发生,实在是令人心寒。

这个朝堂,早就从上往下,变得腐烂之极。

次日叶铭庭便差使他一个派系的人,在朝堂上报道了此事,因为官居刑部尚书之位,分量颇大,朝堂上,还是有些有良心的,再者,这件瘟疫之事,就算是罚,也罚不到自己,所以,这次朝堂之上竟然又是格外的一致。

纷纷要求朝廷能派出人前去治疗瘟疫,更有甚至,听闻这稷下学院周边都已经出现有瘟疫之人,心中一惊,想到自己还在那里的孩子,纷纷上谏。

皇帝对此也不大排斥,便允了。

元郡王在朝堂上听闻此事,当天就请了太医回去看儿子,得知儿子没事后,这才松了口气,便瞧见了久不见的荣华公主。

而这厢,叶铭庭得到了朝廷的支持,自然动起手来,也不受束缚,采取了白羽岚的意见,每次都先用酒精消毒,然后身上还要穿着白羽岚特意订做的服装,才能和瘟疫病患者接触。

先前还有个医师,觉得这种作态是白羽岚一家之言,女儿家的矫情,结果最后被感染,同样患了瘟疫后,所有人对这件事的看法都悚然一变。

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那位患上瘟疫的医师也是郁闷不已,毕竟,这瘟疫要是治不好,就完了。

于是,这段时间,都能看见从京城中不断驶向京郊的马车,又在黄昏日落回来。

朝廷的佣金十分丰厚,许多民间医师都忍不住心动。

聂青和对此倒是挺感兴趣,前去一试,他背着个药箱,一一看了这些人的眼睑,身上多发病状,感染源头等等,在稷下学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特意来观察,也方便采集草药。

以至于两个孩子常常在下课后,就来缠着聂青和,这个精美的漂亮叔叔。

白羽岚自然对整件事情的进展,也是十分感兴趣,遂走到聂青和房间,稷下学院弟子所住的,一个不大的小茅屋,就看见两个孩子在聂青和身边安安静静。

她上前,将一大碗水果放在一边,道:“辛苦了,初春,侯府就已经送来了许多水果。”

“先前也有给其他来这里工作的人带了许多。”她补充道。

“娘亲,等会儿聂叔叔说要去上山采药呢,要带着我们一起去。”囡囡显然十分高兴,连带着说话,都是双眼笑眯眯的。

白羽岚也点了点头,道:“那我去给聂叔叔帮帮忙好了。”

聂青和默默从一堆医书中抬起头来,道:“夫人,你这么做,侯爷可能要对我下手了。”

最终,白羽岚还是跟着聂青和一同去了山上采药,美名其曰帮忙,顺带认识些草药。

这村子得亏地灵,这里的花草,以及药草种类,都比较齐全,加上聂青和自己准备的,完全足够。

“这是板蓝根么?”白羽岚手持一株药草,上下扫视了一遍,又拿出聂青和给她的那本医术,对照了一遍后,再次同聂青和确认道。

“是,这里的板蓝根还算比较多,不过这药只能治疗一些简单的清热解毒,凉血利咽和消炎等,可以在给村民的药里加一点。”聂青和认真道。

说完,又转身埋头寻药去了。

白羽岚看见了一株幼嫩青蒿,想起在现代时的青蒿素,默默也装了进去,又瞧了眼医书上面的一些药草,默默通通扔进了药篓。

而两个孩子都默默跟在聂青和身后,做起事儿来,也是认认真真,妥妥帖帖的。

虽然只能依稀辨认,拿个小铲子,根茎大一点的,都要掏半天,最后白羽岚要去帮他们时,还被拒绝了。

“今天就先回去吧,已经是酉时过去一点了。”聂青和一边说着,将手中一把药,通通放进了背篓中。

“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村民要喝药的时辰,今日的药,却还没有煮。”聂青和皱着眉走了过来,道:“等会儿将患了瘟疫的人,通通隔离出来,不能让多的人继续感染上瘟疫。”

他方才忽然想到这一点,他们竟然没有做好隔离措施。

几人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百忙之中,还来陪白羽岚的叶铭庭。

白羽岚与他拥抱后,向聂青和戏谑道:“我倒是没想过,你竟然还愿意接这种麻烦事,我还以为......”

谁料聂青和突然打断她,道:“这并非是麻烦事。”

他顿足,沉吟道:“医者,本当悬壶济世,这是我的师父最常挂在口中的话。”

正当白羽岚要佩服他这一大彻大悟似的觉悟时,聂青和突然又笑了一声,道:“不过,我只能在能自救的情况下,才会去救助他人了。”

“这次瘟疫,来势汹涌,再加上的确棘手,我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聂青和自豪道。

她算是明白了,叶铭庭之前说过聂青和这厮的劣根性。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为夫伤透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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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真是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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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气她太过心软

“没事。”白羽岚扯开嘴角,笑笑,道:“我们去马球场吧。”

而离去的范隐,走到暗处,看着眼前的红衣男子,冷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心疼你的娇妻了?”范隐冷嘲道。

“呵,当然不是。”红衣男子面容绝美,一副绝色姿容,赫然是秦羽。

“未婚妻而已,我不过是在帮助门主完成心愿。”

他说话间漫不经心,但眼里却是上下扫视着范隐的手腕,道:“也不知一个两个的,在疯些什么,竟然因为个女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范隐压根儿没理会他,兀自离去。

范隐作为名士,其实早有吸食五石散的习性,而最近,他却开始戒掉这种药瘾,憔悴不堪,这是常态。

白羽岚来到马球场的时候,作为一个场外人,一眼便能瞧着那徐青灵时不时扫向叶铭庭的视线。

或许不止,还有许多其他的夫人小姐,目光也都紧紧追随着叶铭庭,让白羽岚心中暗嗤一句妖孽。

毕竟他一人不如那些文人书生,尤其是在这种穿上骑马装的时候,身子颀长,而又匀称健美,与那些瘦弱的书生,浑然不同,散发着一股子男子气概。

“夫人你来了。”叶铭庭瞧见白羽岚这一身骑马装,眼里透露出些满意,道:“果然很配。”

他指的很配,自然就是二人穿的这一身情侣装。

一白一黑,虽然配,不过白羽岚总会冥冥之间往黑白无常去想。

“夫人笑什么?”男人见她嘴角微弯,笑了两声,有些疑惑。

“这场上,倒也只有我们这么穿,跟个黑白无常似的。”白羽岚笑着道。

“黑无常?可有为夫英俊?”男人挑眉,质问道。

的确,黑无常哪里能比得上她的夫君英俊呢?白羽岚失笑。

因为叶铭庭一直在等着她过来,所以就没有上过场,倒是皇帝,在马球场上,玩的酣畅淋漓,兰妃、皇后、太子、荣华公主、明珠郡主等等,都已经在场上了。

“这是第几轮了?”白羽岚询问。

这来了行宫还没多久,这里便兴致高昂的玩了这般久了?

“夫人来的有些慢了,这都是第三场了,皇帝赢了两场,这些皇子公主们,估计也累了,夫人若是下一场上的话,她们也该回座位休息了,夫人就不必顾忌那么多。”

皇帝赢了两场,多半也是其他人让的,再者,与皇室玩,总归是不尽兴,很是束缚。

果不其然,在下一场,皇帝就退场了,那些皇子公主们,基本也不玩了。

下一场上去的,多半是些大臣,大臣之子女妻眷。

白羽岚便在这一场上了,她去了,叶铭庭自然同去,不过,他去了,徐青灵也就上场了。

先前徐青灵坐在下面,也不上场,让许多男子抓耳挠腮,此番见徐青灵上场了,许多男子不顾疲倦,也要坚持着上场。

毕竟,徐青灵很少参与这些运动之类的活动,多半都是在做些文雅之事,除却那些文人,其他人多半是对这没有兴趣的。

直到裁判喊了一声‘开始’,众人都开始积极起来,尤其是那些男子,纷纷出头,争相追逐,这毕竟是在佳人面前出风头的机会,自然不可放过。

那红色的马球在场上不断飞起,从安陵那处,又飞向秦陵那里,再去向叶铭庭那里,殊不知,叶铭庭竟然将马球往她这边打了过来,众人骑马,又争相往白羽岚这边追逐而去,包括徐青灵。

徐青灵骑术算不上太好,以至于她在中途,并未抢到过一次。

她在平常,不论是做何事,都是要上头名的,然而这次却感觉道挫败,尤其是在正意气风发的叶铭庭面前。

徐青灵追逐到白羽岚跟前,就要去用球杆打过去,白羽岚也正要挥起球杆,然而,球还没有打出去,徐青灵的球杆就靠近了白羽岚的,她猛地从马上翻了下去,后边的青年有些措手不及,差点刹不住马。

若非后面制住,徐青灵就要丧身马下。

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徐青灵的追逐者,适才白羽岚就算是在场上表现得极好,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却还是白羽岚。

兵部尚书之子,上官宇,当是徐青灵的头号追逐者,他第一个站了出来,冲着白羽岚,指责道:“真是最毒妇人心,你这妇人,竟然嫉妒青灵,将她挥下马。”

他一把抱起徐青灵,然而徐青灵却推拒着,并不希望上官宇扶她,眼神之中,流连往返,显然是希望叶铭庭去抱她,然而叶铭庭却是无动于衷,甚至是骑马走到了白羽岚身边,虽不言,但却无声地表明了他的态度。

“这,这个,不关夫人的事,是我骑术不精,适才不小心,才连累了夫人,夫人也是太喜欢玩马球。”徐青灵解释道。

她这番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越描越黑。

白羽岚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就是打着算盘,想让她来背黑锅,被叶铭庭厌弃?

“这本就不关我的事!”白羽岚冷脸,硬声道。

坐席上,显然也是看见了这一幕,礼部尚书向来疼惜这个闺女,登时就赶了过来,看着女儿,立马让人将女儿带回了房间,处理她的伤口。

徐青灵因为脚崴了,这次马球,应该就不能玩了,除此之外,脚上、手臂上有些淤青,以及一些擦伤,看的礼部尚书格外心疼。

礼部尚书爱女心切,登时就要找皇帝讨个公道。

谁料叶铭庭在一边冷笑一声,道:“你的女儿自己做的事,你还要讨什么公道,真是朽木,愚蠢至极。”

礼部尚书闻之,越发不满,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靖安侯,就能权压一方,连皇帝都奈你不何了!”

叶铭庭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里尽是戏谑,道:“那又如何?本侯便是权力大,奈我不何。”

一字一句,狂妄到了极点。

皇帝屡次追杀,又是刺客,又是陷害收权,便是放在明面上来说,那又怎样?皇帝已经渐无实权,甚至开始想通过和亲,借助别国兵力来对付他了。

礼部尚书登时就被气得头脑发昏,而徐青灵这时候,泫然欲泣道:“求求你们,不要再争执了,都是青灵的不好。”

叶铭庭脸色越发难看,甚至连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他冷声:“知道是你自己的问题就好,这件事情,究竟是谁在使坏,一眼就能瞧出。”

说完,他也不再留恋这里,转身就走了。

从始至终,看都没看徐青灵一眼。

而白羽岚却还留在房间里,徐青灵似乎是想要拉过她的袖子,让她去劝劝叶铭庭,不要对父亲做些什么事。

白羽岚是越听越觉得心里窝火,若是这女人不再添油加醋的话,叶铭庭哪里会动手,现在就将这种要动手的话摆在嘴上,倒像是叶铭庭现在就打算欺负他们徐府一家。

白羽岚神色不耐,道:“这件事,本身就不是我所做,不管你们怎么说都无所谓,该解释的,我都已经解释过了,若是不信,日后得去问问你的好女儿。”

话毕,白羽岚也随叶铭庭离开。

白羽岚出了房间,这才看见叶铭庭正负手站在庭院中,似乎是在等她。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神色冷峻,道:“夫人可是受了委屈?”

还不待她说话,叶铭庭便突然长叹一口气,道:“夫人的性子,太过软了。”

“我晓得夫人心善,然而在你有权力的时候,就要行使自己的权力。”男人顿了顿,道:“我晓得夫人是被冤枉的,然而就算是不被冤枉,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夫人总是不会保护自己。”

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气的却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她一贯心太软的态度。

不适合,未来能做一个并肩天下之人。

叶铭庭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绿意也跟了过来,瞧见这样一幕,宽慰白羽岚,道:“夫人,你不要放在心里去,侯爷那么欢喜你,这次,肯定也是一时气话。”

然而白羽岚心里却再是清楚不过,叶铭庭能说出这番话,定然是经过许久思量的。

她口口声声说,要与他并肩,但试问,她哪里又有这个实力,与他庞大的,在整个大陆上错综复杂的势力而言,她不过是像在过家家。

而她性格温软,若不是他一直站在她身前,硬气地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在这京城,或许早就被这些势力给吞没,也无法逃脱美人煞继承者的宿命。

白羽岚转身,冲着绿意,嘴角扯开一个弧度,道:“礼部尚书不一定能就此就放过这件事,说不得还要拿来大做文章。”

顿了顿,她继续道:“既然如此,你就需要帮我准备几件事情了。”

她凑近绿意耳边,一一吩咐了所有需要准备的事情。

看着这天边的云彩,风云变幻,波涛诡谲,她站在那处立了许久。

若是继承者,有些东西,不知能否不遵循。

凌云在暗处看了眼白羽岚的状况,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叶铭庭,同时又很是不解道:“主上如此担心夫人,又为何要对她说那般重话?”

在他印象中,主上就算对下属再过严苛,也不会说夫人有半句不是,更别说这种重话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全凭她自己解决

叶铭庭眼底覆上一层阴霾,道:“或许是,我身负血海深仇,仇家遍布,若有朝一日”

他顿住,沉默半晌,道:“我并不能在她身边,时时刻刻,只盼她,早日能自我独立。”

要学会运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利用一切可利用之资源,达成自己的目的。

不出意料的,皇帝本就对叶铭庭十分不满,此番礼部尚书一闹,皇帝就顺水推舟地站了出来,说是要将白羽岚叫过去,他要来裁决这件事。

大堂上,叶铭庭坐在一侧,其余众人纷纷站列两侧,白羽岚站在堂中央,皇帝上位,其妻子纷纷坐于其身侧。

“白氏,你在打马球的时候,是不是故意用球杆去勾徐家姑娘的,致使其被迫摔下马,以至于徐姑娘现在都躺在病床上,身上多处刮伤。”这皇帝说话间,已然将这还能打一个问号的话,变成了肯定句。

“并非。”白羽岚铿锵有力道。

见她否认,除却皇帝,其余人都有些惊讶,这分明就是众人亲眼所见。

皇帝早就料到她不会承认,遂再次开口,道:“可在场众人,一大半都看见了那样一幕,不知白氏你还有何可辩?”

皇帝心中冷笑,他早就将当时的东西销毁了,就算是没法将叶铭庭拉下去,也得让他不痛快。

“臣妇当时只不过将球杆伸了下去,臣妇的球杆是特制的,下面所谓的半弦月状弯曲顶部,是用的一种特殊材料,上面不能沾染颜料,沾染上一点,就会出现颜色,而其余大臣的球杆,则是染了朱砂色的,而杆顶,却是用的藤黄,若是用来勾了徐姑娘的球杆,再如何,都会沾染颜色吧?”

白羽岚方才回去后,这才想起,她的球杆根本就是特殊材料的。

众人惊愕,而皇帝却是冷笑一声,胸有成竹道:“那白氏你可能拿出来证据?”

那球杆,早就被他差人毁坏了。

“事发后,我就让婢女前去将我的球杆同徐姑娘的球杆收起来了。”白羽岚扫了一眼礼部尚书。

但见礼部尚书还是那般义正言辞,不由得冷嗤,还真是爱女啊。

白羽岚的球杆拿过来之后,众人这才看清了模样,有些不知事的,心里暗叹一句这侯府是真家财万贯,用一根马球杆,竟然是用的檀香木也不怕折了。

上面不知覆盖了一层什么东西,晶莹着,亮亮的。

但是这球杆上面,却是通体无暇,只有那棒身,中间那一段,有轻微的朱砂色,而徐青灵的球杆,也是棒身是朱砂色。

“各位可否看清楚了?”白羽岚冷笑一声,道:“这朱砂色如此浅淡,显然只是在棒身上,轻微地蹭了一下,根本就不具备任何冲击力,何谈是我将徐姑娘弄下去的?”

礼部尚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他失口喊道:“我们怎么就知道你这球杆,只要一触颜料,就会粘上去?”

白羽岚不屑道:“这是西域带来的玉莹粉,镀在棒身上,可以流光溢彩,分外好看,而沾染颜色,自然是必不可免,毕竟平常只能用作观赏用。”

“若是各位不信,当场可验,不过这东西极贵,若是真的,可要把钱赔了。”

话一放出,还是有些人担心钱财问题,这做个朝廷的公务员,也不容易,守着那点工资,但贪官,又不敢将自己的钱财外泄。

然而礼部尚书却是什么都不顾忌了,道:“我来试,用各种颜料来试,再试能否擦掉,以免你是诓我们的。”

白羽岚笑道:“好啊,反正,一对一千两黄金,一支,就是五百两黄金,平常我都是一双卖的,既然尚书大人爱女心切,就一支单卖你五百两黄金好了。”

礼部尚书向来秉承清流之首,闻此,差点没给气的吐出一口血来。

但他还是豁了出去,硬声还是要验。

白羽岚眼底划过一抹精光,最终还是将球杆递了过去。

礼部尚书则叫人弄来了颜料,然而这球杆当真如白羽岚所说,只要一沾染一点,都会染上,不管再少的颜料,都是如此,而用清水洗不掉,就连皇帝面色都不好看了,试过许多法子,上面的颜料痕迹,还是没法除掉。

皇帝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礼部尚书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样?尚书大人试的可好?”白羽岚挑眉,眼里充满戏谑。

良久,礼部尚书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道:“试好了。”

叶铭庭此时也站起身来,满脸嘲讽的样子一如先前,礼部尚书终于丧了气。

“若是试好了,那礼部尚书作为一介清流之首,又身为人师表率,却平白带着这么多人,都来冤枉这么一个女子,是否有过错?”叶铭庭冷声。

“是。”

“难道,就这么揭过去了么?尚书大人,难道不该道歉么?”

礼部尚书年纪不小了,又是两朝元老,一般人,还真没那个本事能让他开口亲自道歉,如今叶铭庭让他给一介年轻女子道歉,倒也是闻所未闻。

叶铭庭倒也不怕外面会流传出什么说法,即便是周围人通通诧异,他仍然不变自己的态度。

上官宇在这时候,又站了出来,道:“靖安侯,你一介侯爷,却非要逼迫着一个两朝元老给你夫人道歉?徐大人可是辅佐了两代君主。”

上官宇才说没两句,皇帝就先同妃子回去了,而口中只道了句‘无趣’。

这一次,照旧是没有扳过叶铭庭。

然而,众臣听闻皇帝这番话,心中只觉寒凉。

礼部尚书也并非是一个不讲理之人,他倒是很中肯,道:“这件事,本身我就有过错,便是给白夫人道歉,那也是应该的,你们不必再劝。”

“倒是有几分骨气。”叶铭庭这下倒是少见地给了句赞扬。

“白夫人,这次,的确是老夫的过错,老夫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了白夫人,实乃老夫不智之为。”礼部尚书懊悔道。

“尚书大人此番诚心道歉,我自然是不计较。”白羽岚适时也表现得宽宏大量,不再斤斤计较。

礼部尚书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走掉了。

至于这件事情,究其本身,究竟是徐青灵说的过于心急,还是她的确骑术不精,因此而坠马,这都不重要了,明眼人,自然能看出来。

事毕,叶铭庭率先离开了这里,白羽岚紧随其后,他不曾转身,她就大步上前,从他背后拥向他。

有个说法,爱人之间,最能表达爱的,是拥抱。

“叶铭庭。”她这样叫道,轻声的,“你方才,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她还以为,叶铭庭想要锻炼她,就会稳坐如山,万事,全凭她自己开口解决。

“你终究,还是不敢放任我自己一人面对所有事。”她话语尾音上扬,带了点俏皮的欣喜。

“你说我不敢,其实是你也不敢。”她宣扬道,骄傲而又满足。

“对,我不敢。”男人转过身来,摸了下她的头。

因为打马球,她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长辫,方才的剧烈运动,惹得头发有些凌乱,肩上短些的发丝,微微有些松散出来。

“日后你还是要这样站出来,不能一直躲在我羽翼后,它可以称为你的庇护港、归属地,却不能保驾护航。”

暗处,一人双目泛红地看着这相拥的两人,饱含嫉妒。

白羽岚心里甜甜的,与叶铭庭分别后,皇后就又把她找过去了。

皇后对先前那些事情,都不太在意,只是再次催促了白羽岚一番,希望白羽岚能去干扰安陵和徐雅诗。

皇后与她谈了许多,全部是关于安陵和徐雅诗的,据说现在徐青灵已经受伤了,这俩人在一起就更腻歪了,起先安陵还是很拒绝的,后面就渐渐被打动了。

照白羽岚心中作想,浪子回头金不换,徐雅诗能打动安陵,这证明安陵心中绝不止只有一点半点的她。

“如今,太子根本对这种事不上心,我挑拣过所有京城中待嫁女儿的人选,只有雅诗最为合适。”皇后叹了口气,十分少见,可见是为了太子操碎了心,她缓缓道:“太子不重权势,然而要坐稳,哪里能半点不慕,女人,又何尝不是其中一件。”

白羽岚心中默默,暗道这没感情的两人在一起,恐怕以太子那性格,估计比让他不娶更难受。

“雅诗小时候,就在我身边待过很长一阵子,我看着她长大的,晓得她是个脾性极好的姑娘,若是与太子吾儿”

不曾想,皇后才话到一半,外面便有人前来通告。

“娘娘,方才有夫人发现,丞相家的徐姑娘,已经同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有了夫妻之实。”一个太监赶紧地过来告诉皇后:“皇上请娘娘过去主持事情,陛下他不想插手。”

然而这消息,对于皇后来说,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

“好生生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皇后的头猛地眩晕了一下,扶着头,揪心道:“快带我去瞧瞧。”

这定然是哪个嫔妃,想要让她不痛快,想要破坏太子未来的道路!

以那二人的关系,再过腻歪,不至于在这时候被人抓住做这种事情。

白羽岚同皇后赶过去的时候,那边的小太监高呼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第一百五十章:千钧一发之际

白羽岚视线所过,果然瞧见了衣衫不整的安陵,以及还在房间里面,没出来的徐雅诗。

“你这登徒子,竟然对本宫的义女做这种事。”皇后一来,便是劈头盖脸地指责。

而安陵却是垂眸不语,显然是默认了皇后的说辞。

半晌,他沉默道:“我会负责的。”

丞相夫人此时也赶了过来,一阵心痛,她一直希望自家女儿嫁给太子,未来能母仪天下,谁曾想

徐雅诗看着心痛的母亲,将身子已经收拾了干净,穿好衣服,宽慰道:“娘亲,我不后悔,我日后,还是要嫁给安哥哥的,他如今要了我,便不能不娶我了。”

丞相夫人还是一阵心疼,不过想到女儿的确是一直都很黏安陵,也算是放宽了些心。

徐雅诗从里面走了出来,跪在皇后面前,道:“义母,实在是辜负了您,儿臣不孝。”

“虽然我心悦安哥哥,但今日之事,却并不是安哥哥故意而为,他一直在尽力拒绝我,但是今日,我晓得,我们是被人下了药。”徐雅诗又给皇后拜上一拜,祈求道:“义母,虽然我终究还是会嫁给安哥哥,但是,我请求义母,能够彻查此事。”

这件事有人作妖,她已经能猜出来了,然而她心痛的,却并不是因此,而是眼见着自己最心仪的儿媳,最终竟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变成了户部尚书家的儿媳。

皇后上前将徐雅诗给拉起来,缓声道:“义母定然会彻查此事到底。”

究竟是哪个人,在她跟前,挡她的路!

白羽岚看见这一幕,心中有些印象,这种事情,的确像是一人惯用技俩,再者,先前她前去找皇后前,是见过安陵和徐雅诗的,二人那时候还十分正常。

不过,这种事一旦成了,最终获利最大的人,就应该是幕后主使者。

“白夫人,先随我走吧。”皇后神色复杂,道:“着令众人,将御膳房的人,挨个儿拎出来检查,还有今日徐姑娘和安陵的饮食。”

皇后吩咐了这件事后,就转身离开了。

白羽岚心里也生出来许多念头,朝堂格局,又会变上一变。

叶铭庭将她拉到近身来,拧眉瞧她,道:“夫人这是在沉思什么呢?”

白羽岚不语。

男人轻笑一声,道:“让我来猜猜。”

“是关于安陵和丞相家的徐姑娘?”

沉默。

“看来,是我猜对了。”叶铭庭抬起她的下巴,道:“夫人想那么多做什么?”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让那二人自己去解决不就是了么?反正,这二人估计也是想在一起的。”

“不是。”白羽岚愁眉苦脸的,叹气道:“若是今日安陵被投放的,并不是这种春药一类,而是毒药,那又该怎么办呢?”

“我总觉得,若是没有本领,便是这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

男人显然被她这番言论给逗笑了,道:“夫人可真是想的够多的,还想着去保护安陵呢?你不多想想你的夫君?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作甚?”

“算了算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散散心如何?”叶铭庭十分宠溺。

见白羽岚不回答,叶铭庭就当是她默认了,一把将白羽岚带了过去,一路飞奔,直直出了这行宫。

下一刻,叶铭庭便将白羽岚带上了马,两人本是共乘一骑,然而不知怎的,皇帝竟然也带着一行人来了这马厩,瞧见叶铭庭同白羽岚,笑道:“原来爱卿也在这里。”

“爱卿可是去行宫果圃,摘草莓?”皇帝问道。

叶铭庭心里其实不大想理会这虚伪的皇帝,但他还是礼貌性地回答:“确是如此。”

“正好,朕也打算去,不如我们一人一骑,如何?朕身边还有许多大臣,也想同去。”皇帝这次过来,那可是带着充分准备的,也不知他怎么猜出叶铭庭想要带白羽岚去那里。

不过这季节,确实是有许多瓜果都没成熟,也只有去摘草莓。

皇帝往后一指,便是一大圈的人,各位尚书,以及一些妃嫔,众青年才俊,甚至,还有范隐。

“白夫人不大会骑马,就用那匹最温顺的白马吧。”皇帝点名道姓。

“如此,倒也劳烦。”叶铭庭回复。

这样一来,二人只好并排而走,连带着身边还有许多杂人。

“这么多人,我都不大想去了。”白羽岚瞧着这一大波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十分无奈。

叶铭庭只好宽慰她,打算等下再换个地方去,不同皇帝一行人一起。

众人这才走了一半路,竟然有刺客半路劫道,一众大臣、侍卫们纷纷高呼‘保护皇上’!

叶铭庭和白羽岚因此而冲散,白羽岚本就骑术不精,就算是之前有练过,也当是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好些而已,被这些刀剑阻隔在中间,连忙朝后退,避开他们。

而所有的侍卫都去保护皇帝了,但刺客却是四处分散,带着黑色蒙面巾。

“夫人。”叶铭庭突然喊道:“骑马过来,别管那些。”

白羽岚瞧着这周边的兵器,心里早就有些害怕,连忙拉着缰绳,又往叶铭庭而去,本来这马走的好好的,熟料突然发疯似的惊叫一声,猛地朝着远方脱缰而去。

白羽岚被这一吓,缰绳脱了手,只能伏在马背上,抱紧马身。

叶铭庭见此,心中担忧更甚,踢飞了两个正想对他不利之人,一夹马腹,就这样追逐而去,而被众人围在中间的皇帝,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

白羽岚的马像是发了狂,疾驰而去,而叶铭庭的马,也并不是什么千里马,就算是他卯足了劲儿,仍然是追不上那匹马,他只好摸出自己袖中暗器,往马身上一扎,黑马果然是加快了速度。

但还是追不上白羽岚。

这行宫依山而建,但并不是平原,那草莓圃,是在山腰处,所以他们是走的上山路,而这马,赫然是往那上面跑。

而这个方向

叶铭庭心惊,这边是断崖的方向!

“夫人!”在风声中,他急忙喊道:“夫人,快些跳马!”

不过女子似乎并未听见,骏马疾驰呼声太大,纵然她听清楚了,然而这般坠马,也只是非死即重伤。

叶铭庭往怀中找去,心中存了一丝希冀,果然,就在他怀中,他是带了鞭子的。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甩出袖中长鞭,竟然拽住了白羽岚的腰身,白羽岚也深知这是自救的唯一方式,将那鞭子往腰上缠的更紧一点,又用手拽住她。

前面就是断崖,叶铭庭猛地跳马,而白羽岚的那匹白马,就这样直直地冲了下去,白羽岚发出了一声尖叫。

而叶铭庭也被那鞭子拉的往上面去了几分,直直拖到了悬崖口处。

白羽岚则是在悬崖下一点悬空,拽住唯一的依靠,晃荡在空中。

她此生还没过够,她还不如上一世无牵无挂,不想从这个世界离去。

“夫人,拽紧了。”男人轻声,安抚她:“相信我,没事的。”

白羽岚抿唇,‘嗯’了一声。

但是她内心却是不如此时震动,若说中毒,中箭,皆有药可治,然而这悬崖下去,却是必死无疑。

不过叶铭庭内力深厚,扎稳自己的脚步后,使劲将白羽岚往上面一扯,已然能慢慢将她拉起来,然而这一拉一扯的,却还是有些松弛,才上去不多,她又猛地掉下去半截,见到上方的叶铭庭,也被她扯得离开地面,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

白羽岚终于忍不住了,忍住心中悲伤,从嘴角拉扯开一个弧度,咬牙道:“你不必管我,你走吧,我会拖累你的,记得,一定要照顾好两个孩子,你是大将军,是权势一方的靖安侯,你一定可以”

话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模糊了两眼,不让呜咽的声音发出来,道:“一定,一定可以再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姑娘。”

不过,叶铭庭哪里会听她这话,他扫视了一圈,竟然叫他灵光一闪,这种地势的山崖,一般都会有溶洞。

见白羽岚似乎是想要解开那鞭子,叶铭庭大惊失色,道:“夫人,别,你不要松手!”

这时,叶铭庭身后忽然传出来一道狞笑着的声音,赫然是查哈瓦。

他信步走了过来,带着一种洋洋自得的嘲讽,道:“靖安侯?你终于还是败在我的手下了,让我看看,你们这情深意切的样子,啧啧,多么有趣。”

白羽岚纵然可以允许有人对她言语不当,可她绝不会让叶铭庭因为她而受人耻笑。

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靖安侯,是不能忍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的,权倾朝野的靖安侯,他在高处,皎洁如月光,他在庙堂,不受人亵渎,众人爱戴。

他,怎么可以被当时的敌人欺辱于脚下。

“靖安侯,你一定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男人冷笑:“看看,你现在,大腿都已经流血了,若是再狠一点,是不是就会废了啊。”

男人哈哈大笑两声,用脚狠狠地往叶铭庭的大腿上碾了一下,笑着:“废了双腿的靖安侯,我还是从未见过呢。”

先前叶铭庭从马上摔下去的时候,就已经伤了大腿,现在受了这疼痛,越发不敌,使内力都已经快要站不起来,稳不住这长鞭。

白羽岚在下面,被这长鞭弄得在空中晃荡。

她晓得,上面定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双双掉落崖底

查哈瓦转向白羽岚,冷笑着笑道:“瞧瞧嗯,夫人,便是这样,你的夫君,都不放开这长鞭呢,看来,是真的对你有意呢。”

说完,他又往叶铭庭腿上加重力度地碾压,纵然是忍耐力极强如叶铭庭,都忍不住闷哼一声。

“看来,靖安侯的忍耐力实乃天下少有。”查哈瓦带着戏谑赞叹。

“若是今朝有我不死,查哈瓦,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段。”叶铭庭稳住了内力,尽量不波及到白羽岚,恨声。

查哈瓦不屑地笑了笑,转眼就又抽了一柄刀出来,往叶铭庭握紧长鞭的手臂而去,狠狠地扎了一刀,以宣泄自己被叶铭庭害的家破人亡,不惜投靠中原皇帝的结局,又再扎一刀,宣泄自己那晚被叶铭庭长剑所划开的巨大伤口。

叶铭庭咬牙,尽量不发出声音让白羽岚担心。

然而查哈瓦却是变本加厉。

白羽岚紧绷着的那根神经,终于彻底断裂,她双目含泪,颤声道:“不,我不能再这么拖累你了。”

说完,也不管叶铭庭多番劝诫,手一松,便往下面坠落而去。

叶铭庭双目圆瞪,拽进查哈瓦,一同掉下了山崖。

见此一幕,从树林中走出来一道红色人影,身边的小童扎着双发髻,发出稚嫩的声音:“公子,难道你不救那位夫人了吗?”

红衣公子一头青丝如瀑,散漫地披散在肩上,他笑了两声,道:“这般高度的坠落,定然会死,不过,我在下面有装上天蚕丝做的锦布,她不会那么容易死了的。”

“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也掉了下去。”他叹了口气。

这公子眉眼精致,说话间却清冷无比,正是秦羽。

掉下去,那就是他的猎物了。

他想到那靖安侯,在他面前清高如斯,竟然也会有如此狼狈至极的模样,虽然身形狼狈,但这种气节,却是他所佩服的。

不过,白羽岚却并没有顺当地掉下去,反而是被叶铭庭用长鞭,一把再次卷住了腰身,下一刻,叶铭庭就攀附在了岩壁上,如他所料,这个山崖下,的确是有溶洞的。

他先前看过些类似的地理书籍,有记载过这种地貌,溶洞极多。

叶铭庭吃力地爬进了山洞,而将鞭子拴在那山洞口的老树上,不用他稳住身形,省了许多力,再伸出手去,一把把,慢慢将白羽岚拉了上来。

白羽岚刚上去山洞的时候,叶铭庭就已经浑身脱力了。

像是完成了心愿,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白羽岚去把他扶起来,唤了好几声,然而他还是不曾醒,她颤抖着双手去探了下他的鼻息,有些微弱,她心中着急,便将他的外衣都扒了下来,将那多处伤口都包扎起来,避免失血过多。

她手一直都颤抖着,这些伤口,远比他受过的任何一次伤,都要严重。

大腿,已经血肉模糊,而手臂,更加严重。

她收拾着伤口,眼泪便源源不断地掉了下来,一边用袖子擦着,一边又止不住从无声,到哭出了声音。

若不是她先前嫌心情不好,就不会去摘草莓,也就不会遇到刺客,不会马受惊,不会连累他。

好在这山洞里竟然格外干燥,她扫视了几圈,竟然还有一个石台,似乎是能躺人,有烧了一半的干柴火。

莫非,这里竟然有人居住不成?

“诶诶诶,别哭了,都把老头子我吵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白羽岚止住呜咽声,抽噎着看到这一身穿的破破烂烂的,拿着一把蒲扇,头上也是乱糟糟的白头发的人,问道:“你是谁?你住在这里吗?你可以救救他吗?”

虽然她觉得这人不靠谱,然而还是忍不住期冀于他。

“小丫头人小,问题倒是多。”这老头子拿着蒲扇扇了两下,又凑近了叶铭庭看了两眼,咂咂两声,道:“这男人,若是不救的话,死倒是死不了,肯定是要废了的,不过,流血过多,也有可能死亡。”

听见这句话,白羽岚脸色煞白,她怎么能让他废了啊!

“您有没有办法,您住在这里,就有办法能上去,是不是?您可以救救我们吗?”白羽岚着急道。

“现在可不能上去,这上面,有很多人呢!估计就是来抓你们两个的。”老头啧啧两声,道:“也不知道你们俩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看着穿的也挺好的。”

“你要我救你们,拿出来个理由吧,无凭无据,又没有血缘关系的,我为什么要救你啊。”老头哈哈笑了两声,挠了挠头,道:“那些什么奇门武功啊什么的,黄金啊,就不要拿到我面前来说了,一个字,没用。”

“我,我”她现在身无长物,根本没拿得出手的东西。

“我会做饭。”

没想到老头子突然眼前一亮,嘻哈着笑了两声,道:“小丫头手艺好么?”

“好,我手艺极好的。”

“那我考虑考虑。”老头明显心动了。

半晌,白羽岚拿着手中的一整只还没拔毛的鸡,细思片刻,打算将之用来做叫花鸡算了。

而叶铭庭则被老头放在了那洞内唯一的石台上,他动作十分利落,手法诡异,但不过几下,叶铭庭脱臼的手臂就已经接好了,他揉碎了些不知名的药草,就这么湿敷在叶铭庭的大腿上。

白羽岚一边将那只鸡给拔干净了毛,一边观察着叶铭庭这边的情形。

叶铭庭的外衫,被老头撕成了一条条的,用来做成了绷带,草草绑了几下的样子,就完事儿了。

见此,白羽岚心里不放心,这也太过草率

熟料,她的眼神已经完全将她出卖,老头对此显然很是不满,道:“小丫头这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

白羽岚心中暗惊,但又不能这般说,万一他突然要对叶铭庭不利怎么办。

她只好支吾着道:“方才你的手法,我瞧着有些随意,但是他还是一个重病伤患者,所以我抱歉了,您愿意相救,我却还”

那老头显然也是个不计较这些东西的人,转眼就将这事儿给忘了干净,看着白羽岚手中烤着的鸡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真是香啊,小姑娘,这里都没什么佐料,你这是怎么做出来的?手艺有点好啊。”

她方才是想着来做叫花鸡来着,然而这里根本就没有土,毕竟是在高高的悬崖峭壁下,有些柴火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也只好简单地串起来烤一下鸡肉,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这里竟然有些简单的草,她同聂青和上山采药的时候,聂青和与她解释过,就是些普通的佐料,她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味道不错。

她这般说过后,那老头显然十分高兴,咂舌自己怎么没有发现过。

白羽岚听见叶铭庭躺在那石台上,呼吸渐渐平稳了,也就放宽了心,心想这老头估计还是个隐藏神医,担心他会突然翻脸不救二人,就专心开始烤鸡肉了,若是这人高兴了,说不定会助她一臂之力。

白羽岚控制着力道,翻来覆去,上面的油水滋滋作响,流向了火堆。

这只鸡还挺肥的。

直到她闻到一股香味儿和轻微的焦味儿,这才将鸡肉递给了老头,道:“这样,就好了。”

外焦里嫩,正是最好的火候。

那老头在一边看着鸡肉,早就眼馋了,一接过去,深深地闻了一下,随后又喟叹道:“小姑娘手艺真好啊,若非你并不是此间人,定然将你留下来了,还省心。”

老头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就用手去扯鸡肉了,大快朵颐。

白羽岚可没工夫去听这些,她将鸡肉递给了老头后,就跑到了叶铭庭跟前,用手探了下他的鼻息,又去检查了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再凑近他的胸膛,去听他的心跳声。

确认无事后,长叹一声。

总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这老头又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般想了,她也就这般问了。

“怎么称呼您呢?”

“老夫在此居住许久,不曾有人来访,叫我老乞也成。”老头对什么名称也不是多在意。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对于救命恩人,她这般实在叫不出口。

“这恐怕有些不妥。”她犹豫着。

“那就花爷爷,正好啊,我这么老了,也缺个像你这般会做饭的孙女。”老头笑笑道。

姓华,谐音为‘花’。

又埋首去啃他的鸡肉,三下五除二,就将整只鸡都搞定了。

“那,花爷爷,您是一直居住在这里吗?我想知道这悬崖峭壁上,该怎么能够回去。”白羽岚斟酌了一番,纠结道。

现在叶铭庭受伤,而若传不出去信号,也不会有他的部下发现他现在重伤在此。

况且,这里距离崖上也有不远的距离,崖下更是千丈深渊。

以她之力,自己都爬不上去,更别说再背着一个人回去了。

“当然,你们这可是闯了老夫的家。”老头又突然一阵怒气冲冲道。

白羽岚正要道歉的时候,老头又是一阵大笑,道:“小姑娘别害怕,老夫那是诓你的,洞天福地,本就是世人共享。”

说到此,老头笑了笑,道:“小姑娘可是想要上去?”

白羽岚狠狠地点了点头,道:“如今他重伤,我,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回去报信,更别说”

带着一个人回去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用绳子攀下去

“老朽也没那么高的轻功,能直接从这崖下踏上去,不过,老朽却有办法下去这山崖。”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老夫住的地方,就在山崖下。”

“山崖下也可通外面,不过,若是走的话,需要一定时间,比不得这山崖。”老头了然一笑,道:“你们两个,都是从京城里来的吧,非富即贵,但山崖下去京城,却是很远,因为外面还隔了一条大河。”

白羽岚又是含泪不止,呜咽道:“若是花爷爷可以带我们二人出去,我一定会记住花爷爷的大恩大德。”

说完,白羽岚还朝老头跪下拜了一拜,谁知老头反倒有些生气,道:“你以为我帮你们,就不会收取什么报酬了?”

白羽岚愕然,随后还是满口答应。

然而老头却是大笑两声,道:“不用这么感谢我,小丫头,我这大把年纪了,看见小丫头你啊,突然觉得自己缺一个孙女,若是小丫头认我这个爷爷,给我多做些好吃的,我就帮你们重回地面。”

白羽岚没想到事情原来这般简单,一时之间,倒有些惶然而不自已。

“好,我定然会好好孝敬您的,花爷爷。”白羽岚十分诚恳。

长袖因为划破,露出皓腕,有一个极其明显的花瓣状的胎记。

华闽清眼神一扫,原本玩世不恭的样子,却陡然凌厉三分,不过立马被他掩饰了下去。

他用一贯的笑,显得格外温和,道:“小姑娘,你既然住在京城,父母可是京城人士?”

白羽岚因为刚认了这个爷爷,加之华闽清的确是救了他们,一时之间也放下了大半戒心,诚恳道:“我并非京城人士,而是左家庄人士,不过左家庄大火后,我就侥幸活了下来。”

华闽清眼神愈发深邃,左家庄?那不就是当初花颜月的宝贝孙女丢失的地方么?这小姑娘,莫非是美人煞的圣女,若是如此,那不就是他的,孙女?

“京城中大多是非富即贵之人,一般不接触江湖中事,不过江湖中曾有一教,为美人煞,是为邪教,不知小姑娘你,晓得么?”他问这话,很是随意,但眼里却已经在注意着白羽岚的一举一动。

而白羽岚果然有些犹豫,她担心遇上美人煞的仇家,那就倒霉了。

她答复:“不过是听人说起过罢了。”

华闽清心中已经有了三分定论,正要再次套话之时,叶铭庭突然发出了干涸的声音,喑哑着道:“水。”

白羽岚立马向华闽清投去了施救的目光。

华闽清在此地居住许久,自然对这山洞中一切,都能摸清门路,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处角落,用一片很大的叶子接了一会儿,便给白羽岚递了过去。

“这山洞里的清水啊,就是比你们外面那些水干净。”华闽清也放下了那些成见,不屑道。

花颜月那老婆子,就是喜欢在外面的俗世里泡着,整日里,都过不惯这清贫的、游山玩水的日子了。

白羽岚很是感激地接过去,便给叶铭庭渡了过去。

男人干涸的嘴唇有了泉水的滋润,瞧起来,便好了许多。

他喉结滚动,无意识地将水喝光了后,又沙哑着声音,道:“水。”

华闽清再次过去接水,白羽岚给叶铭庭喂水的空档,他就打量着叶铭庭,咂舌,看来他这孙女还挺有眼光的,找个女婿也是个上等的。

男人在喝了水之后,微阖的双眼,就慢慢睁开。

“夫人。”他虚弱道。

一时之间,白羽岚破涕为笑,道:“还好,你没事。”

她扑到他的胸膛,男人闷哼一声,白羽岚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离开了去,道:“你现在伤势如何?腿还有事么?”

叶铭庭没回答她的话,大腿轻微一动,便剧痛不已,他忍着疼痛想要坐起身来,就被华闽清一手给制止住了。

华闽清用力极大,张口就是:“今天要是动了的话,估计你这一辈子都废了,年轻人,还是省点心,我可不希望我这闺女,以后嫁了个残废。”

他说话虽难听,然而制止叶铭庭的手腕力量,却是极大的。

叶铭庭也开始正视眼前这个老人,孙女?他怎么不知道在这悬崖下,他的夫人还多了个爷爷?

不过联想到自己这一身伤势渐愈合,以及这人不可预测的内力。

他还是很有礼貌道:“请问您是?”

“我是这小姑娘的爷爷。”华闽清张口就来。

白羽岚也向着叶铭庭解释华闽清的来历,将先前发生的事都给说了一遍,尤其提到华闽清救了他一事。

“爷爷人很好。”最后,她这般断定道。

不过叶铭庭可没有这么好忽悠,他心中九曲玲珑心思,千回百转,此人显然不是一般人,还能居住在这山崖下,也不知是哪门哪派,愿意救他又有何目的。

“不过,你现在暂时不能动,你现在好好休息吧。”白羽岚按住他,道:“你受了重伤,便是等伤愈后再走也不迟,更何况,在这个时间点,受了重伤而回去,也容易在路途中遭遇不测,爷爷说,他有办法让我们走另一条路,从山崖下回去。”

叶铭庭细思,也觉得有些道理,皇帝那帮人,定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更何况他现在生死不明。

能有奇门武功,从崖上而下的人,江湖中,也居少数。

不过,皇帝定然会对靖安侯府内动手。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前辈了。”叶铭庭深表敬意,道:“不知前辈是江湖中哪门哪派,晚辈见您似乎并非常人,不知可否了解一二。”

“我就讨厌你们这种文人文绉绉的样子。”华闽清走到一边,端坐着,翘着个二郎腿,不满道:“小丫头都叫我爷爷,你这人还这么文绉绉的,你是小丫头什么人?若是一起的,不叫我一声,我就不救你们了。”

华闽清的脸色,说变就变,前一秒还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染上了怒意。

叶铭庭愕然,然则他也不是那般重面子的人,见这人虽内力深厚,却是个喜欢玩闹的,显然是不会因为俗事计较些,也就放了心。

“晚辈是她的夫君,晚辈知错,自此之后,晚辈就叫您爷爷了。”叶铭庭十分配合。

“叫我花爷爷。”依旧不满。

“花爷爷。”面不改色。

白羽岚忽然觉得叶铭庭也是个很会见风使舵的人。

白羽岚见叶铭庭已经清醒过来,登时也就放宽了心,往那洞穴口处,往下一看,赫然还是万丈悬崖,深深的云雾,看不见底。

“这,花爷爷,这怎么下去啊,周围也没有绳索。”白羽岚神色复杂。

华闽清转身就朝着那边走过去,不知他用手按在了什么地方,从崖壁边,拉出来一根极长的藤蔓,十分粗壮。

“用这绳子攀下去就成。”华闽清笑道:“不过小丫头肯定没有那么大气力。”

那也得找个人将小丫头给背下去,这受伤了的人,肯定是没法了。

不过,崖下那小子该怎么处理,唉,真是头疼,他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那么个和花颜月一般严肃的女儿,现在还给他培养了个孙女婿,不过,他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女婿。

一时之间,华闽清脑子里就一阵天马行空。

“真是头疼。”华闽清无比郁闷。

这可是他人生之中,最难抉择的一件事情了,再次默念,真是头疼。

白羽岚当然想不到这么多,便同华闽清道:“花爷爷,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下去。”

只要这藤蔓够结实,她还是能够放开胆子去爬崖壁的。

然而叶铭庭怎么办呢?

“不过,据说爷爷内力深厚,那么,爷爷可不可以帮我夫君一下,他现在深受重伤,根本不能做任何活动,否则就会骨折。”白羽岚很是纠结。

若是花爷爷不帮忙的话,她也要将他带下去。

现在叶铭庭的腿脚都绑着固定骨头的树枝,行动不便,再者,他也是真的不能动。

华闽清知道这小孙女定然是不会让那小子一个人留在那里的,但是他又不放心小孙女自己下去,真是令人头疼的另一个问题啊。

他人生中,本没有几个烦恼,在今天,就遇到了两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纠结了半晌,华闽清还是走到穴口,随便摘取了一片树叶,冲着下面吹了一首不知名的响亮的短曲。

随着这小调声响,下面便传来一阵巨大的风声,一道红衣身影,便以极快的速度,攀登而上,来到了洞口前。

随之而来的,便是三张惊愕的脸,面面相觑。

来者容颜精致,艳丽而又不俗,带着些许清高,正是秦羽。

秦羽心中万分复杂,他在下面那蚕丝网检查一遍,没有发现白羽岚和叶铭庭的身影时,就对她所在之地,有了个大致推测,没想到,这结果竟然是真的。

心中懊恼着叶铭庭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又一边叹息着计划失败。

“不知花爷爷突然叫我上来有何事?花爷爷向来是不屑于回谷中的。”秦羽说话间带着些许不满。

华闽清和美人煞的创始人相爱相杀,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秦羽自小又是被美人煞的二代门主带大,也就是华闽清的女儿,自然是听多了关于华闽清的言论,难免有些偏见,但又佩服于此人的实力。

见华闽清嘻嘻笑着,又半晌没有说话。

秦羽便眼神上挑,戏谑道:“莫非,花爷爷该不会是想将这两位不明身份之人,带入谷中吧。”

毫无疑问,秦羽一说话,就直接中靶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亲眼见到尸体才会相信

“正是,羽儿你实在是太过聪慧了。”华闽清上前拍着秦羽的肩膀。

华闽清之所以一把老骨头还对着晚辈如此客气,那是有原因的,当年通过秦羽,花颜月和女儿,可没少孤立过他,花颜月还让他跪过两次榴莲,现在想想,都是委屈不已。

“你去将我孙女的,丈夫,那位青年带下去,我来背我孙女。”华闽清拍拍胸脯。

然而,秦羽还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眼神戏谑地瞧着二人。

终于,华闽清还是松了气,道:“那,那你就背我孙女吧。”

这下可算是让白羽岚炸了毛,她先前还同秦羽有了很大争执呢,现在就要让秦羽来背她?况且,她现在也不能说是对秦羽有什么好感。

“如此,却也可以,不过,谷中长老那里,可需要花爷爷你自己去交代了。”秦羽似笑非笑道。

“好好好。”华闽清满口答应。

不过,里面却有一个人心里充满怨气,叶铭庭瞧见秦羽眼中似笑非笑的样子,眸中沉沉。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秦羽还是将白羽岚给带了下去,虽然白羽岚十分拒绝,而华闽清则是安抚了这位女婿,再将人给背了下去。

一边下崖的时候,秦羽不免嘲笑道:“以为你就是智商低罢了,原来你的体重,与你的智商,倒是成了反比。”

竟然这么沉。

他从来下崖的时候,可没有爬过这藤蔓,都是使用轻功,藤蔓只能作为一个辅助,然而背着白羽岚后,就沉的只能一步步慢慢爬。

白羽岚被这句话气的脸红脖子粗,恶声恶气道:“谁让你背的,你要是不背我,我照样能自己下去。”

这人不仅人坏,说话却还是那么毒!

秦羽轻笑一声,不予置评。

但是白羽岚却从中嗅到了深深的恶意,她气的直接往秦羽肩上咬了一口,听见男人吃痛,她嘲笑一声,道:“嘴贱。”

秦羽这下给气乐了,这女人,不仅自己不争气,总是没啥用,结果还总是给他使绊子,竟然还敢咬他!

于是,秦羽下崖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甚至还故意使力,在空中摇晃了几下,倒是把白羽岚给晃得有些头脑不清。

一行人玩闹间,终于下了山崖。

山崖下,就是这神秘谷,令白羽岚没想到的是,下面竟然像是一个聚落,小门小户的,修建的倒也别有特色。

入眼,便能在山崖下,瞧见这崖顶,矗在云雾飘渺中,压根儿看不见尽头,只能瞧见满目藤蔓翠绿,谷中十分清净,然而却对白羽岚和叶铭庭这二人有些警惕。

华闽清的小屋子是个茅草屋,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床,一桌一椅。

“这住处虽然磕碜了一点,不过用来养伤倒也是不错的。”华闽清捋了捋胡须,笑道:“我平常都睡在上面洞穴里的石台,这里,就是平常歇脚的地方。”

秦羽在一边默默道:“若是师祖晓得你歇脚就在这里,恐怕得杀过来。”

其实花颜月和华闽清,作为这里的创办者,自然也能受优待,本来是共住谷中唯一一处宅子的,然而华闽清又和花颜月闹矛盾了,就半途跑路了,自己又盖了个小茅屋。

谷中小茅屋众多,不一家一家细细查下来,还真找不到人。

“你可别跟那母老虎说,老夫可受不住。”华闽清警告道:“小心老夫把你关进小黑屋。”

秦羽表示对华闽清说的话,已习以为常,都没了新意。

叶铭庭被白羽岚照顾着,坐在床榻上,半靠在墙壁上,他虽然腿上出事,然而神色仍然是淡定而又从容,一丝一毫,皆不见半点失落。

“劳烦夫人了。”叶铭庭用手圈住白羽岚,发自内心地感激道。

白羽岚用手回抱他,想起先前的事情,犹如再现眼前,道:“都是因为我,否则,你也不会这样。”

她本就是在拖他的后腿,这本来就有很大一部分程度,就是她的错。

“夫人真是宽容呢。”他笑:“这本是我所做,毫不悔。”

秦羽瞧见这样温情一幕,心里不满,转身就离了去,有什么好羡慕的!

他生来就高高在上,有多少人,都想要倒贴他,他都丝毫不为之所动,更何况是这个全无武功,还会拖后腿的女人了,若非是因为这与师父的契约,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救这女人。

秦羽走后,华闽清还忍不住跺了跺脚,骂道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尊敬他这个长辈了。

“敢问花爷爷,我夫君这伤,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好呢?”白羽岚见华闽清走了进来,有些心焦道:“这山下,看起来像是药草十分多的样子,花爷爷可是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华闽清点点头,俯身看向现在秦羽身上的那些伤口,沉吟半晌后,摸着胡须道:“这伤势虽然严重,然而丫头你要相信老夫的医术啊!山下我就又很多工具了,肯定是能将他治得妥妥帖帖的,至于那时间嘛,必然是少不了的。”

华闽清虽然大都数时候嘻嘻哈哈,然而在正事上,还是很令人信服的,尤其是他一身医术和武功,论天下而言,定然是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的。

白羽岚点点头,一副全然信服的眼神,道:“那就多谢爷爷了。”

对于这个神秘莫测的老爷爷,叶铭庭的心中则是充满了疑惑,这人究竟是何来头?又为何突然要选择收白羽岚做义女,这崖底,竟然还存在这么一个村庄,他自问掌握天下局势,然而竟然不晓得这神仙谷般的存在。

“晚辈打扰,不知前辈是哪里人士?或是哪里祖师?”他疑惑道。

这般大的一个年纪,定然是开山鼻祖一类了。

“向来自学成才,从未向任何门派讨教,不曾成立门派,野生野长的一个老顽童是也。”华闽清笑道。

他这般说,叶铭庭自然不好再问下去。

入了夜,华闽清便在外边的两棵树中间,挂了一个藤椅,晚上便安歇在那处。

屋内的小床,放下叶铭庭这么一个男子,将好能把那床占得不留空位,因而,白羽岚并没有地方睡。

白羽岚瞧见他这手法,觉着十分有趣,便从屋里拿了点材料,也来绑,然而气力太小,身高不够,角度掌握不到位,故而这吊床是摆的个歪歪扭扭,不成模样。

华闽清瞧见了,将自己的吊床让给白羽岚,自己又去绑了一个。

他看见这自己的孙女,竟然不会丝毫武功,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和花颜月闹矛盾,也就不会遗失这个孩子,不知流落哪处,真是苦了她了。

查哈瓦再没有回去,而叶铭庭和白羽岚也失踪了,皇帝看着暗卫报告给他的消息,不由勾起了嘴角,冷笑一声。

那个查哈瓦,竟然还想向他索要徽朝土地,真是痴心妄想,以为位子越做越大了,就能犯上了么?若是今日他除去叶铭庭,却还能完好无损地归来的话,他也会在沿途设下陷阱,最终将这个查哈瓦杀死,刚好给了叶铭庭的部下一个借口。

一个敌国败将之子,曾杀众多叶铭庭部下,受到众人憎恨,是个再好不过的挡箭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消息传出去,朕遇刺之时,靖安侯不遗余力护朕,不幸遭歹人陷害,歹人一并坠入山崖,尸骨无存,一代名将,因此陨落,朕心哀怮,但我朝兵权不可一日无寄托,即日起,收回靖安侯兵权,暂分别由司马大将军、御林军侍卫长”

皇帝打点好这次归行,整个人都比先前来行宫时,显得更加高兴。

该处理的几个人,都处理好了。

次日,皇帝回宫,而靖安侯全府,皆是缟素一片,死气沉沉。

绿意捂着脸,不忍将这个消息缟素两个小主子,若是侯爷和夫人都去了,那偌大个靖安侯府,只能由两个小主子来继承,该是多么艰难。

然而,在众人回京之后,多多和囡囡就先行自己回府,听见这个消息,两人同时愣了几秒,然而囡囡却是放声大哭,嚷嚷着要娘亲,而多多却是安慰着囡囡,却镇定无比,他眼神坚定,同绿意道:“绿意姐姐,我始终坚信,娘亲和爹爹,是一定不会出事的。”

“若是让多多亲眼见到爹爹和娘亲,多多才会相信。”他说话间,沉着,情绪稳定,像是个突然长大的孩子。

而朝堂上,已经在这个噩耗中,开始准备重新站队,而叶铭庭的部下,却还有许多,正在不断寻找着主人的踪迹,大多数人暂时并未有分崩离析的征兆,这一点,倒是让皇帝有些错愕。

不过他心中安定,坚信着叶铭庭和白羽岚,此时已经粉身碎骨。

整座京城,都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震动,而叶铭庭在这样一个拥有清脆鸟鸣的清晨中而醒,嗅着空气中轻微的树木香气,以及清晨中的微光,平和而又舒适。

他忽然对那名利场上虚无的追逐,产生了一些厌烦。

“你醒了。”白羽岚着一身绿衣罗衫,一头秀发随意用发带扎上,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的药汤,一推木门,逆光走了进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确实是她的亲人

“醒了的话,就将这碗药喝了吧。”她双眼微眯,笑了笑,道:“我晓得你定然很牵挂京城中事,我去问过花爷爷了,他把谷底的老鹰借给了我,便让那鹰去传信了。”

她一边这般说着,一边舀了一勺药,吹着给他递到了嘴边去,道:“侯府,定然很快能晓得我们的消息,估计也不必抄远路了,若是凌云凌锦的武功,从原路返还,也未尝不可。”

叶铭庭现在深受重伤,总而言之,让他单独攀爬上这高崖,是断断不妥的了。

叶铭庭失笑,没想到,她竟然单独将这般多的事情,都给安排好了,他还以为,需要自己想个法子,现在看来,倒像是不必要。

现在她喂药这模样,倒像是将两人都掉了个头一般。

白羽岚这才给叶铭庭喂了几口药汤,叶铭庭虽然不是个几个矫情的人,都忍不住被这药给呛住了,实在是过于难喝,气味又格外难闻。

“这是什么东西?”叶铭庭还是憋住了,勉强自己下咽道:“这是那花爷爷配的药?”

白羽岚扬眉,道:“的确啊,花爷爷开了药单子,叫我去一户人家,拿了药,我一大早就给你熬好了,不过这味道,的确是有那么点怪怪的。”

白羽岚这才喂了几口,门外便有人嚷嚷起来,又混杂着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她这便推开门出去一瞧,竟然是秦羽和一个青年汉子,浑身健美,五官深邃,倒是有些现代的欧美风线条美感。

青年汉子正是先前她去找药的那家人,看见白羽岚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道:“姑娘,我心仪你。”

他说话间,就是一股头热,这么想,便这般说了。

白羽岚哭笑不得,旁边就是秦羽正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身后宛如刀割的视线。

她这算是头一次,被人当面表白了么?

他们谷底的人,都这么直率坦诚么?就秦羽是个另类?

许多话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终,白羽岚还是很抱歉而又不失礼貌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有丈夫了。”

“那就休了吧,姑娘,你从这山崖上掉下来,估计你那丈夫,也早寻新欢了,我们这谷里,远离世俗,也不用姑娘做什么事,我也不会嫌弃姑娘的。”他再次低头笑了下,道:“我比喜欢我们隔壁的小柔都要喜欢姑娘,姑娘很温柔可人,又善解人意。”

他将心底对白羽岚的夸赞都说了一遍,又大声再次宣布爱意,甚至要按照这村子的风俗,去为白羽岚唱情歌,好来择郎。

白羽岚连忙拒绝,苦恼道:“其实,我是同丈夫一起掉下来的”

“方才我去开药,也是为了我丈夫,我对您没有想法,所以,辜负您一片好意了,我和夫君一向琴瑟和鸣。”说到这里,白羽岚忍不住笑了一声,道:“我不会休了他的。”

那青年汉子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狠狠地往秦羽身上瞪了两眼,道:“你方才怎么不告诉我!”

叶铭庭嗤笑一声,道:“分明我我说与你过,你不听。”

青年汉子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很是懊恼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暗道毁了在佳人心中形象,道:“是我唐突夫人了,若是夫人哪日有这个想法,我”

他话还没说完,叶铭庭便打断了这人,在里面扶着墙坐起身来,道:“你不会有机会的。”

那青年汉子听见这男人的声音,就联想到白羽岚先前与他说过的丈夫,又说了几句,这便离开了。

如此,门外也就只剩下了秦羽和白羽岚二人,面面相觑,半晌,秦羽哼笑道:“怎么?你还不进去照顾靖安侯?”

“自然会去,不劳你费心。”白羽岚转身就进了屋,也不再理会这人。

秦羽吃了闭门羹,却是自顾自直接走了进去。

他手中提着一提药包,道:“夫人今日才借了我的鹰,这变脸也没见过夫人这般快的。”

“那是你的鹰?”白羽岚去借的时候,还以为是华闽清的,没想到

“这谷底,也就只有我喜爱养鹰,你说呢?”看向叶铭庭的视线,却是充满挑衅。

不过,这件事,本是他一手促成,最终,竟然还要来救这二人,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就当欠了你一个人情好了。”

“不必了。”秦羽直接拒绝,将药包递给白羽岚,道:“你们的人,若是得了消息,定然会派人来谷底搜寻,我不希望这谷底一片净土,遭受任何人的浸染,若是人来了,不得踏入一步,只能从先前那个洞口接你们,否则,我就得在这谷底上空,安装机关,下来的人,尸骨无存。”

他这番话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为了保护这一片净土,整个谷底,都做了防护措施,平日里,都会在上空装上一种特质丝线,削铁如泥,与环境相融,但凡有人自上空而落,踩上这丝线,便能将人劈成两半。

秦羽送了药后,还是没有离开,相反,他端了个小板凳,就坐在一边,看着二人,直让白羽岚觉得浑身不自在。

白羽岚硬着头皮将叶铭庭的药给喂完了后,本着要给伤口重新换上药草,终于忍不住把秦羽从一边赶了出去,将大门一关,还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秦羽出了小木屋后,小童就出现在他身边,给秦羽递上了一把红色油纸伞,道:“主人,外面有些细雨了。”

春色越发无边,外面沾染着细细小雨的景色,显得越发翠**滴,正如白羽岚身上那一袭绿罗裙。

“春色,越发无边了呢。”他嘴角一勾,用手去沾染了这清爽细雨,轻笑一声:“谷主和义母,也有些时候没有回来谷底了。”

而这厢,叶铭庭却是将白羽岚一把拉进怀中,道:“我瞧着夫人,最近桃花运是越来越多了呢。”

他话语虽有些微微的轻佻,更多的,却是一种醋意。

“也都是些不想要的桃花运罢了。”白羽岚蹙眉。

不过,以她的直觉,就这么到了秦羽的老巢,实在是有些巧合了。

“我得再去报个信,让你的人,切忌直接来谷底,我今日在这谷底走了一圈,发现这下面竟然格外平和,有好些人似乎都提到过这里的机关之术,若是不去提醒一阵,或许,凌云他们会受伤。”

她又给叶铭庭换了药,伤口依然还有很大的淤痕痕迹,不过,华闽清的医术的确极好,不过一日多,竟然就好了大半。

“先前花爷爷提到过,他尚且有妙手回春之术,我当是不信的,这下,我倒是也信了,你要不要试一试站起来走一走?”白羽岚眨着眼瞧他。

叶铭庭点了点头,笑着应下了。

他虽然只躺在这床上不过一日,却感觉像是年月日久,这种不由自己操控的无力感,令人窒息。

白羽岚这便很是尽心地将他扶起来,他只有右腿受重伤,而左腿在药效的作用下,早就好了许多,如今已然不见伤痕。

不过,在白羽岚轻微的扶持下,已然能够将将走好。

连续走了好几步,叶铭庭的神色渐渐轻松,道:“先前,我还以为,会因此而废去双腿。”

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遇到了这么一个世外高人,还收了白羽岚为孙女,似乎并无恶意,他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或许,白羽岚的亲爷爷,或许就是这老爷爷。

大门忽然被一人推开,方才走出这小木屋,便有两道艳丽身影如飓风一般闪现在二人面前。

“你是我儿的丈夫?”一道带着些许傲气的女声,内力浑厚,深深道。

白羽岚听见这声音,也有一瞬间的懵,转念一想,便通透了起来,这莫非,就是她那生身母亲?

她转向这女人,上下打量一番的同时,对方也在审视她。

女人穿着一身红衣红裙,容颜明媚娇艳,虽然风韵十足,却半点瞧不出来是个半老徐娘,更遑论已然有了她这么大的女儿。

另外还有一人,拄着一根雕成牡丹花状的拐杖,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一身深衣华服,有些苍老,然则气势,却是连许多大家祖母都难以赶上的。

叶铭庭心中早有预料,是以,也对的非常顺口,他虽然腿上站的久了,有些疼痛,然而还是站的笔直,神色不高傲,却也进退的当,当是一个将军的风度。

“正是,二位是夫人的家人。”他说话间,是个陈述句,已然阐述下来这个事实。

白羽岚更是惊讶,这是连她都不晓得的事情?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两个亲人?

“不愧是能做到朝堂靖安侯的人,我们确是岚儿的亲人,小时候,姑娘丢了,多年搜寻,竟没想到,被前朝太子妃拿去当了挡箭牌的,竟然不是假的。”花清莲头疼道。

从前太子妃利用这个,以此借助美人煞势力来保护前太子子嗣,阻挡皇族暗杀,安全以后,却再次骗他们,说白羽岚是假,又用障眼法掩盖印记,就为了让白羽岚不能影响到太子子嗣的前途。

第一百五十五章:你与你父亲,很是相似

“吾儿,可真是苦了你了。”花清莲叹息,她做事一贯心狠手辣,少有母爱这种情绪,然而现在却是想抱白羽岚,却被白羽岚一个退步,而扑了空。

她有些愕然,片刻后,却是带着一股子失落。

“夫人从未与家人相处过,是而有些生疏。”叶铭庭将白羽岚拉到自己身边。

老太婆瞧见这俩人的模样,道:“这倒是一对璧人,不如你那母亲,竟算计到我们身上来了。”

“婆婆她也是为了夫君而已,况且,若是你们真的打算找女儿,怎么会被京城中江湖术士的障眼法蒙了双眼。”白羽岚说话,尚且振振有词。

这番话,倒也不无一定道理。

见她这般维护前太子妃,老太婆明显有些生气,叱道:“小丫头竟然偏帮着外人,来说我这老太婆了。”

她拐杖往地上一杵,三人脚下三尺青草,都变了方向。

“母亲。”花清莲立刻制止了那阿婆发作,道:“我只有这一个寄托了。”

百里月身死,如今长开的白羽岚脸上,似乎还能看出百里月年少时的影子,这比秦羽更胜,更肖似。

尤其是眉眼,清澈明亮,与生前的百里月简直如出一辙。

花清莲看见这样的白羽岚,竟然忍不住哭了出声,道:“你的模样,与你父亲,越发肖似,娘亲当时也是想要找你的,无奈你父亲却在同时故去,娘亲心性不坚,难以堪受打击,便受了那简单的障眼法,是我不对。”

花清莲竟然首先低下了声气,道:“岚儿,娘亲可以抱你一下么?”

她说话间这般委曲求全,倒叫白羽岚不忍心,踌躇了半晌,白羽岚还是缓缓点了点头,答应了。

花清莲这就将白羽岚搂进了怀中,平日里的玉面罗刹,在这时候,竟然也能不顾外人的眼光,双眼微湿,白羽岚身上的味道,干净清爽,带着三分青草和细雨的味道,一如当年的百里月,二者,皆是喜好山水,不为尘世所扰。

“你与你父亲,很是相似。”半晌,花清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然而,你一定会比你父亲幸福。”

下一刻,老太婆似乎是瞟见了某个正打算转身溜走的人,大声道:“华闽清!我看你还要再往哪里躲去!”

“老婆子,你别生气啊!”华闽清赶紧地跑了过来,道:“我这不是在讨你开心么?先前啊,我去给你找灵芝去了,所以啊,一时半会儿的,就没有回来。”

他讪讪着,又指了指叶铭庭和白羽岚,道:“瞧瞧,我这不是将你的孙女,和孙女婿都给带回来了么?这多大的一个惊喜啊!”

“惊喜?我看是惊吓。”老太婆看着华闽清,道:“今天回去倒吊一刻钟。”

“义母,大家得知您二人回来了,特意给你们做了一个接风洗尘宴,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宴了。”不知何时,秦羽也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白羽岚有些不情愿,但又受到谷中人照顾,总归是不好不去的。

“你是要去的,毕竟,这谷底的人,都是你的子民,你要保护他们,他们有些淳朴的不会任何武功,有些则是世外高人,但在我们危难之际,我们的子民,总是会第一个站出来的。”花清莲已经放开了白羽岚,看着她的眼中,有种莫名的深意。

几人随秦羽到了那家谷底最大的宅邸,里面正是一阵笙歌燕舞,不过并没有像是京城中的纸醉金迷,会舞的,都是谷底朴实的姑娘们,与那些青年,他们在鼓声中,穿着一种奇怪的宛如苗疆的服饰,翩然起舞。

“这是我们谷中人独有的舞蹈。”花清莲已经是看过许多次这舞蹈,然而这一次,却像是有多年都没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她浑身散发出的,全然没有了第一面相见时候的凌厉。

“岚儿也去吧。”她指了一指这舞池。

“不了,我夫君他腿受伤了。”白羽岚纠结着,还是没有答应。

叶铭庭的腿脚,可是不能再受一点刺激了,否则,很有可能在他们出谷的时候,都不会再好了。

“不如,我来同白姑娘一起?”秦羽双眼含笑着,提议道。

还没等白羽岚拒绝,叶铭庭就第一个拒绝了秦羽,他笑道:“夫人与你跳,似乎也有些不妥,夫人许久都没有见过伯母了,不如,还是让夫人和伯母去,如何?”

他既将白羽岚推了出去,又不让秦羽得逞,顺便还得了个丈母娘的欢心。

秦羽眼神如刀子一般同叶铭庭对视。

而花清莲心里也晓得,秦羽这般,定然会是有些喜爱岚儿,虽然她先前是将秦羽当做自己未来女婿特意培养出来的,不过,现在女儿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拘说,她还有两个外孙。

从前她和百里月,就是那般分离,她不想让她和百里月的女儿,也承受这般事情。

“那岚儿,可愿同母亲去?”花清莲眼里带着些期盼。

白羽岚自己也有孩子,这种期盼,她再是明白不过,她终究从最开始答应的那个拥抱开始,就已经开始心软,最终,她还是答应:“好。”

“不过,我不会这个舞。”她支吾着。

况且,这个舞蹈,看起来似乎还颇有些复杂?

“没关系,岚儿,母亲教你便好了,其实你小的时候,还很喜欢这舞蹈的。”花清莲笑着道。

这样说着,她便拉着白羽岚的手,就这样一边嘴上说着,教着,一边一同转向了众人之间。

谷底许多人,哪里见过他们的少主人跳过舞,从来都是冷面心热的,此番,便自觉让开了位置。

“这舞蹈,我们谷底的人,许多人都不会自通,看来,时隔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她话语中,似乎已然带有一点欣喜。

白羽岚从未跳过舞,不管是在现代,她根本没机会,还有在这里,也没那个精力,发现自己能够驾轻就熟后 ,就随着这鼓声和人们脚踝上的铃声,跳的越发欢快。

她足步轻点,咬了咬嘴唇,看向花清莲,赞叹道:“您会的真多。”

花清莲笑了笑,她在这舞池,便能想起百里月的事情,如今白羽岚身上的气味,又与百里月那般相似。

她已经很久不曾跳过舞了,这铃声和鼓声,与她来说,恍若隔世。

两位老人,早已到了大堂,去与那些谷底生活的村民们打交道。

华闽清还是个不正经样,反观花颜月现在这板着脸的威严样,很难想象到,这两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还一待在一起就是这么多年。

看着在人群中翩翩而起的两人,秦羽走到了叶铭庭身边,眸色深深,戏谑道:“侯爷可得看紧了自己的夫人,可别在哪日,就走了。”

“阁下这般说,信心十足?”叶铭庭同样回以挑眉,眼底带着三分挑衅,道。

“我自小是被作为白羽岚的未婚夫,而培养起来的,你说呢?”秦羽微弯了嘴角,道:“不过,我对这个女人可没兴趣,若非是义母”

“如此也好,就是希望阁下不要因为美人煞的权力,而将夫人强制带走了。”叶铭庭话中深意,该懂的人自然会懂。

不拿下白羽岚,美人煞的权力,只会跟随白羽岚而走,最终,落入他的手中。

场上鼓声渐停,村民们翩翩起舞而带起来的脚踝上的铃声,也渐渐消失不见。

白羽岚则是跳的一身香汗淋漓,笑着朝这边走了过来。

“夫人当是有些开心了今日。”叶铭庭用袖子给她拭汗。

这些时间,她待在他身边,因为过于担心他的伤势,所以,脸上常常是难展笑颜,瞧见白羽岚上扬的嘴角,他仿若能感同身受。

“还挺开心的。”她笑笑:“饭点就要到了,我们走吧。”

“对了,你的伤势还要紧么?”她突然担心道。

“无妨,不过才走了小段路,只要不做些剧烈运动,倒也无妨。”他笑笑,不在意道。

几人进了里间,许多人都在向着他们赞叹,道是这小姑娘和少主跳的格外美妙。

一边这样说着,又在一边猜测白羽岚的身份。

花清莲也并不是很想要逼迫白羽岚这般早,就承认她的身份,所以,暂且还是没有选择公布。

然而,早有好事者,大致都能猜出来,尤其是二人相似的眉眼,脸部轮廓,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花清莲看着站在一边的秦羽,心里觉得有些抱歉,半晌,她站在秦羽身边,道:“你觉得岚儿怎么样?”

秦羽不知她这话何意,只中规中矩地答道:“自然是极好的。”

花清莲听见,轻笑出声,道:“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在我面前,你不必掩瞒,我不会生气的。”

秦羽有些诧异,道:“白姑娘的确是极好的,只不过不会武功,恐难当美人煞圣女大任。”

花清莲果然如她所说的那般,没有丝毫生气,道:“我早就猜到你不喜没武功之人,不过,你现在并无对任何女子的爱慕之意,所以,我要提出一个十分无理的要求,想必淡然如你,定然也不太会选择原谅我。”

秦羽心中震惊,然而还是不做声响,静静听候下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不必我伤好,就能打过你

“我希望你,暂时不娶妻,直到我确定岚儿日后一定会幸福,保证她一生顺遂后,你才能娶妻,我需要一个能保护她的人。”她转过头去,眸色深深地看着这红衣青年,叹道:“虽然,我晓得,这对你很是不公平,然而,我别无他法。”

“我没办法一直陪在她身边,我终究会老去,当年将你带回来,一方面是觉得你实在可怜,一方面,我却是将你当做岚儿一个合格的伴侣培养。”她顿了顿,道:“你,明白了么?”

秦羽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欠花清莲一条命,他不生于美人煞,却长于美人煞,他本有责任挑起这重任,然而,他现在却要舍弃自己日后的幸福。

若是让他娶了白羽岚,他也觉得没什么,他从小就受到了照顾白羽岚的教育,对小时候白羽岚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然而她最终嫁给他人后,他却还是要一直坚守在原地。

他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答应了花清莲这个无比不公平的请求,道:“好。”

“那你,将这药吃了吧。”花清莲递给他一颗丹药,他明白那是什么,从此,他的性命,也同那个女人,联系在了一起。

秦羽接过那药,沉默半晌,在花清莲带着些默然的态度,吃了下去。

花清莲的眼神中,虽然带着些许的不忍心,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但终究还是败在了自己对白羽岚的亏欠心理上。

“孩子,不是义母无情,只是过于担心岚儿的幸福。”她拍了下秦羽的肩膀,叹了口气,最终向着白羽岚和叶铭庭二人走去。

秦羽眸色深深,这对于他来说,虽然不公平,然而却还是要甘之如饴地接受。

村民们都十分热情,白羽岚笑着接受村民们的各种寒暄,其中甚至是还有那个白日里朝她表白的青年汉子。

青年汉子似乎对叶铭庭很是不屑,在这个以力量为尊的村落,叶铭庭本就长得偏英俊,身材却不健硕,深受重伤显得有些弱势,他只觉得叶铭庭就像是一个文人读书人的病秧子。

白羽岚看见那青年汉子目不眨眼地瞧着这边,心中有种猜测。

果不其然,这猜测立马就证实了。

“姑娘,这便是您的丈夫么?”那人上前来询问道。

“正是。”白羽岚微笑回答。

“这么孱弱的人,怎能保护这么美丽的姑娘呢?”那人叹息着说道:“姑娘不妨再考虑考虑白日里的提议?”

先前在舞池里,白羽岚同花清莲的共舞,倒是惊艳了不少人。

“不必了。”白羽岚有礼貌地笑了笑。

花清莲也走了过来,唤了那汉子一声:“小武,姑娘的丈夫只是受了伤,若是单凭武功,或许,你还打不赢呢。”

小武是一个崇尚力量的人,在这个村落里,俨然没有人比他力量大。

不过,叶铭庭身经百战,所会武功,不是一点半点,若论武功打起来,他是断断不可能赢过叶铭庭的。

“我可不信,这身板,还不如我壮实。”小武很不服气少主也这般为叶铭庭说话。

叶铭庭嗤笑一声,仿佛有些轻视道:“力量又如何?光凭力量论断,却毫无巧劲,只能是莽夫所为,不必我伤好,就能打过你。”

小武显然也听明白了叶铭庭话语中的轻视,一时之间,斗志就给激了起来,他大声道:“有本事,就现在比?”

白羽岚拉了下叶铭庭的袖子,皱着眉嗔道:“他说的这般胡话,你便也要应和,你可知,你现在的伤势根本不能做出什么剧烈的动作,若是伤口加重了,我看你要到何时才能回去。”

男人轻笑一声,凑近白羽岚耳边笑,声音低哑:“夫人很担心为夫?”

“不过,这种事情,为夫还是觉得不能让夫人丢了份。”男人笑道:“怎么能有人质疑我没有保护夫人的能力呢?”

他在战场上多少次生死一线,都难以将他击倒,何况是现在受伤程度根本赶不上在战场上严重程度的时候。

“他的确受了重伤,小武,你若是在这时候去找人挑战,难免有些趁人之危。”秦羽突然走了过来,给叶铭庭解了围,道:“你要是真想打,这人的武力与我相当,那就与我打上一打,能够将我击败的话,说不定,你就能打赢他。”

小武是压根儿没想到秦羽竟然愿意来给叶铭庭解围,一时之间,神色莫辨,秦羽是少主亲手培养的人,整个村落,包括少主在外边创立的教,都难以有人能打赢秦羽。

“根本不是一个人,没有比头。”小武并不想和自己村落里的人比试。

“无妨,还是同我吧。”叶铭庭显然并不是很想领这个人情。

“可他们都说你受伤了,那我不是趁人之危?”小武又有些犹豫。

“无妨。”叶铭庭再次重申。

然而他这一句,却是激怒了小武,毕竟别人深受重伤,却还是要来和他比试,这态度,让他感觉到自己受到了轻视。

他便满口答应下来,道:“好啊!既然你非要比试,那我就想看看,这位美丽的姑娘,究竟有没有合适的,能守护她的骑士。”

话毕,叶铭庭十分有礼貌地右手伸出,往前面做出来一个手势,示意小武往前面请。

小武登时也不扭扭捏捏,就往叶铭庭所指出来的一片空地而去。

白羽岚这下子算是真的生气了,但叶铭庭却偏要一意孤行,她也没法挽回。

“不知阁下,允许使用武器么?”叶铭庭手脚皆有些受伤,便是走路,都有些停顿。

小武深知外面的人惯会用武器先发制人,而自己空有一身蛮力,担心眼前这男人会用一些奇门怪招,即便是晓得胜之不武,却还是回复:“我们这村落里,向来是不用武器的,大干一场便可。”

此话一出,叶铭庭自然也不好再提一遍用武器之事,作罢。

众人给两人留出来很大一块空地,在周围进行观赏,他们这里,看上了一个女子的时候,总是要比上一比的,若是强者,便能够带走新娘子,是以这种事情并不稀奇,虽然对外面的人不适用,但这下子,也算能当做一个表演来看。

而两位老人、花清莲显然也想瞧瞧自家这位孙女婿的实力,自然也不会出手制止,全场只有白羽岚一人心焦。

比赛一开始,小武便先发制人,虽然力气极大,然而却并不显得笨拙,所过之处,山石碎裂,花草落地,叶铭庭只一味地躲避,一时之间,却并没有出手制裁,但见小武出手越发迅捷狠厉,但却毫无章法,若说唯一优点,便是气力极大。

要遭他一击,便是那骨头,都能打得碎裂开来。

因为他在谷中还算猛士,这功底,让其他人瞧见了,落得遍地掌声,纷纷为他叫好,使得小武越发骄傲卖力,反观叶铭庭,却是一味退缩,惹得众人唏嘘。

而老太太,却是眼神微眯,眼眸中,暗含欣赏之意。

就在白羽岚都能瞧见的,小武的速度慢慢降下来后,叶铭庭的身形依然迅敏快速,看似他被逼的一味退让,实则一招一式,皆是暗藏杀机,借巧力,他缓步移向小武背后,突然右手一出,往小武身后一点,用受伤并不严重的左手,快速而迅捷,将小武狠狠地掣肘在了原地。

小武便突然狠狠地倒了下去。

一场比赛,白羽岚都看的惊心动魄,就担心叶铭庭有个什么闪失,反观花清莲、花颜月、华闽清,皆是一脸满意。

叶铭庭嘴角一笑,稳步朝着白羽岚走过去的时候,白羽岚都没能给他一个好脸色,适才真的是将她吓得不轻。

围观数人,静默了半晌,发出一阵欢呼声。

而小武也是个愿赌服输的人,登时就认了输。

“看来孙女婿,也是个能人。”华闽清捋着一把胡须,赞叹道。

花颜月便睨了他一眼,道:“能有胆子将我教骗的团团转的女人,她的后代,能有蠢的么?”

说到底,对于当年太子妃的恶劣行径,花颜月是现在都没能释怀。

“没想到,你看似一介文人病恹恹的,竟然还有这么两下子。”小武拜服,叹道:“可叹是我没本事抢新娘。”

“武功,本就不是纯靠力量,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以一把软剑,能抵边关数扛大刀蛮子。”叶铭庭失笑。

整场宴会上,花清莲没有提及任何相关于白羽岚身份之词,这对于秦羽来说,也会显得越发不公平,因为整个谷里的人都晓得,秦羽虽然叫着她义母,却是以她的女婿身份收在身边的,此番白羽岚身边有个朝廷上鼎鼎大名的靖安侯,不知众人该对秦羽如何作想?

夜里,二人便理所应当地留在了这边正规的庄子里,备了两个上等客房。

秦羽的那只鹰飞回来了,白羽岚大致瞧了瞧上面靖安侯府现在的情况,将信纸揣进了怀中,这时候,正巧花清莲也走了过来,看见这一幕。

她询问道:“你是打算多久走?”

“明日么?”

眼见花清莲分明有些不舍,白羽岚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在前世是个孤儿,在这里,有个这般找了她大半辈子的母亲,亲情,还是让她有些不忍割舍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定然不会有那日

“便是明日了,皇帝发布谕诏,要收回靖安侯所持有的所有兵权,通通归他所人任命的人管辖,现在除却侯爷心腹晓得侯爷真实情况,众多侯爷麾下大臣,开始不稳,我担心,这回事皇帝夺权的最大机会。”白羽岚阐述道。

更何况,以叶铭庭这种身体情况,若是不能早日接管权力,等到皇帝拿到全部权力后,得知叶铭庭还尚在人间,对付叶铭庭,就会更加容易了。

月色深深,花清莲拉着白羽岚,在这小庭院中,谈天说地,白羽岚看着面前这番与自己分外相似的容颜,触动不已。

“既然京城中事务不停,为娘也不好让你非要留在此处。”花清莲看着白羽岚,用手抚摸了下白羽岚的头发,用描绘她的眉目,眼中柔光更胜。

“若是哪日在外面受了委屈,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她补充道。

白羽岚眼眶微热,但想起自己之前对秦羽说过的那番话,对花清莲的不屑,便有些羞愧。

“我,我会记得的。”白羽岚吞吞吐吐着,答应道。

“当初,娘亲是真的很愧疚,将你弄丢了,是娘亲的错。”她又重复了一遍白天时候的道歉,道:“希望岚儿能原谅我。”

她说话说得诚恳,白羽岚本就不是原主,先前那些在农家里所生活的痕迹,也全然不记得,本就没有受到过伤害,但是她想,若是那个原来的灵魂在这里,定然也是会愿意原谅自己的娘亲的吧。

“娘亲。”她迟疑着道。

花清莲的眼中闪烁着一种狂喜,伸手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又将白羽岚给抱住了。

“吾儿,为娘总算等到了这一日。”

她寻寻觅觅半生,总算找到了寄托。

“那,娘亲,我父亲呢?”

“他,已经不在了。”花清莲说出口这句话,已经有些黯然神伤。

白羽岚聪明的不再询问,从最开始与花清莲相遇,再到此时得知自己父亲的早逝,便能猜出一二,她也不愿意去揭别人的伤痛,沉默自然是最好的做法。

而看着相拥的母女二人,叶铭庭在暗处,则是显得格外安静,他身边忽然又出现一道红色身影,嘲讽道:“你就不怕她们相认了后,义母直接将白夫人带走?”

“这句话,你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叶铭庭眼中戏谑,道:“莫非,你是想在我面前,给你求证某件事么?”

秦羽不想承认,但相比之前的嘲讽,他现在却觉得自己才是那最该悲哀之人。

他不是不嫉妒,但终究脱不开那束缚。

“或许是,或许,只是我嫉妒而已。”在这样一个自己未来一生的敌手身前,他终究是承认了。

他看清了这样一幕后,便转身离去了。

叶铭庭若有所思。

离去的秦羽,愈发黯然,小童子接过他手上红纸伞,颇有些愤愤不平之意,道:“教主,这次真是有些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强加给公子。”

公子从幼年被抛弃,到被花清莲收养,但花清莲一直是给他无止尽的训练,丝毫的亲情,都会让公子心情好上许久,最终却还是为了白羽岚,把公子当做奉献品。

“义母所做,定然是有道理的。”秦羽黯然半晌,立马就转换了神情,一如往常。

“再者,自幼被义母教导这一身武艺,以及这一条命,都是义母所赐,我自然要回报给义母的。”他这般自嘲道。

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他手持那红油纸伞,纵然没雨,依旧这般撑着,走过了这烟青色的谷底。

身形之间,宛如鬼魅。

身在人间,心在鬼蜮。

白羽岚回去的时候,便瞧见了叶铭庭正在房门前等她,她眼眶还红红的,还没从先前那种感动的状态里走出来。

叶铭庭用手擦了擦她的眼角,好笑道:“夫人怎的这般容易动感情?还是一如以往啊。”

白羽岚用手圈住叶铭庭的腰际,也不管他身上哪里又是重伤,便将头抵在他的胸膛,闷声闷气道:“便是这般性情。”

“夫人重新找到了家人,为夫自然高兴,只是夫人,这般重感情,为夫只一个担心,肉食哪一日,被最亲的人背叛了,那该怎么办才好?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你会么?”她昂首,双目灼灼。

“不会。”平淡的口气,却是有一股令人心安的作用。

“那我就不担心。”她说话间,俨然不肖似已有两个孩子的母亲,宛如小孩,倔强而执着。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伸手在她的发顶摸了摸,叹了口气,神色莫测。

次日一大早,叶铭庭就收到了消息,说是凌云凌锦,已经派了些心腹前来接他了。

因为白羽岚先前告知过谷底上方不容任何人过来,便在那山洞处交接。

“凌云已经在山洞那处等候了,我们等下便上去吧。”白羽岚提议道。

虽然两人只在谷底呆了一日多,但却与谷中众人关系极好。

再加上白羽岚和几位长老级别的人物关系极好,一下子,便有许多人站在他们将要离去的地方,给二人送行。

华闽清甚至表示要跟着白羽岚,去靖安侯府上玩一玩,叶铭庭自然是满口答应,有这么一个武学怪才,侯府安全都要提升上去一个等级,更何况还是多多和囡囡的外祖。

“不行。”花颜月一下就否认了华闽清的想法,道:“这段时间,老头子休想离开谷底。”

“等到你们侯府稳定了后,我们再来拜访,但凡有一点对我外孙女不好,我就将她接回来。”花颜月虽然面色严厉,然而心里却还是跟个豆腐做的似的。

叶铭庭失笑,道:“定然不会有那日。”

白羽岚也同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外婆道别,又同自己的母亲拥抱后,给华闽清打了招呼后,这就跟在叶铭庭身边,就要上去。

花清莲突然走过来,拉住白羽岚的手。

“娘亲没什么给你的,这是你父亲的遗物,我便送与你了。”花清莲从自己颈上拿下一串形制特殊的项链,给白羽岚挂上,道:“这东西,一定要好好保存,日后,你定然能用得上。”

她十分清楚自己这个女婿的野心,最终又要走的道路,定然是坎坷崎岖,但她所能做的,也仅仅是如此了。

花清莲作为一个门派的教主,自然不会赠送太差的物品,白羽岚心知此点,便将东西好生放进怀中,诚恳感谢。

两人上去山洞,白羽岚瞧见这山下送行众人,忆及这些人的热情和淳朴,有些感慨。

“有桃源,缘崖行,忘路之远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若是哪一日解甲归田,只愿做太平盛世下的隐士。”

叶铭庭闻之,默然。

两人见着凌云凌锦后,便迅速整理下这一日多的散漫思绪。

“侯爷,如今朝廷上,因为您的失踪,以至于许多大臣重新站队,开始重新划分势力,卑职已经将那些人给记下来了。”凌锦拧眉道。

如今的朝堂,以为叶铭庭身故,竟然是墙倒数人推。

“无妨。本侯正好借此,看清那些墙边草,也好分辨出真正我麾下之人。”叶铭庭笑笑。

“如今,尚且还有许多人不相信侯爷身死,尚在观望中。”凌锦再次道:“侯爷如今深受重伤,可还能上朝?”

凌锦早已看透,这件事看似是查哈瓦所做,恐怕幕后另有人推波助澜,皇帝遇刺,却毫发无损,刺客反倒是去追逐侯爷,漏洞太多。

只怕是在场官员,若见此幕,定然心中揣着明白的。

“借此一事,能得到多方消息,也是个好事,就当皇帝帮我一把好了,本侯伤势已然不大严重,今日回去,便上奏吧,倒是让皇帝失望了。”

叶铭庭一边这般说着,一边拽下一根藤蔓,将白羽岚交给凌锦,在凌云的助力下,先上去了,白羽岚便被凌锦背上,同样跟了上去。

凌云凌锦的轻功,算的上是江湖高手,只不消片刻,也不费什么力,便安全到崖顶。

白羽岚从崖顶看向这崖下,只见的一片云雾飘渺,以及就近能瞧见的青绿色藤蔓布满山崖,更远的,什么都看不见。

方才的那个谷底世界,倒像是个梦幻泡影,若非还能摸着自己颈上这条项链,她还真是有些茫然。

叶铭庭倒是十分眼尖,他往这周围扫视一遍,最终视线定向那一处明显被踩压过的草丛,眸色深深。

“皇帝为了以防万一,应该是在沿途设了人,来观察侯爷是否已死,不过现在人已经撤了。”凌锦报告道。

这崖顶处,还有他的衣角,以及鲜血,许多凌乱的脚步,想来,是皇帝的人再来过一遍。

白羽岚瞧见这鲜血,却是心疼不已。

沿途并没有人暗杀了,几人得以全途平安地回去侯府,中途换成马车,因为过于小巧,比之一般官宦人家都不如,大街上也没几个人怀疑。

而这辆马车,便缓缓驶进了侯府侧门。

“娘亲!爹爹!”多多首先瞧见了这两抹熟悉的身影,奔他们两人而去。

“多多好开心,你们安然无恙!”多多喜极而涕,狠狠地抱住白羽岚。

囡囡一个劲儿冲进了叶铭庭怀里,哇哇大哭。

整座侯府,都陷入了一种狂喜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皇后突然反悔了

彼时,皇帝还在宫中沾沾自喜,打算着拿到实权后,该如何修建许可给美人的月宫,先前因为预算太大,被众臣,尤其是以叶铭庭为首的大臣,激烈否决。

实在是令人不快。

此番叶铭庭‘出事’,甚至于靖安侯府中,都有很大一批人被策反,虽然受到凌锦严厉惩处,然而整座侯府,还是被叶铭庭肃清一番,他先前并没完全拒绝那些皇帝派下来的眼线,此番,却是厌恶至极。

但凡能极刑处理的,都没有留着活路。

该狠绝的时候,就不该心软。

侯府的大动作,显然让一些有暗势力的大臣开始惊醒,纷纷转战叶铭庭一列。

次日一大早,大臣齐齐早朝,然而,却有一抹雪白色雕刻装饰的马车驶向了皇城,惹得众人惊呼,随后而来的,便是一抹令人再熟悉不过的紫色身影,缓缓走向大殿。

“皇上万万万岁。”众臣齐呼,而那抹紫色身影,一如从前圣谕吩咐过的,不必叩首。

他一人,站在众跪拜的朝臣之间,身姿颀长,神色肃穆。

皇帝瞧见叶铭庭正在此,一脸惊愕,他手底下并没有任何关于叶铭庭安然无恙的消息。

他整理好神色,待叫道‘众卿平身’后,就开始对叶铭庭一阵关怀,道:“爱卿前阵子遇刺,舍命为朕,朕很是感动,不知爱卿是何时平安归来,也不上报一声,好让朕多关照爱卿啊。”

他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假情假意,甚是圆满,然而叶铭庭却是不忍冷笑。

这做戏的,还做的挺足。

他当然要给足皇帝一番颜面了。

这般想,叶铭庭便稽首作揖道:“微臣幸从歹人手里逃脱,实乃蒙皇上之福。”

不过,这件事究其本身,究竟是怎样,各自人心中也该清楚着。

皇帝叹道:“让爱卿身处险境,朕心甚是担忧,不若爱卿修养一阵,将那北疆管辖之职务,交与兵部尚书可好?也权当是让爱卿能好好养伤。”

他说的冠冕堂皇,就是为了夺权,众大臣心中也是个明白的。

“臣岂敢忘忧国,还是不劳烦了,臣身在其位,自当谋其任。”叶铭庭恭敬道。

然而心中却是一阵冷嘲。

皇帝也没想过就这般就能让叶铭庭交了权力,此番事败,自然也就没了一蹴而就的想法。

因而他便讪讪着给叶铭庭赐下来一大堆赏赐,以示那次遇刺之中,叶铭庭该得到的奖赏,顺便将自己那点害大臣的嫌疑给摘了,免得让其余大臣跟着再寒了心。

叶铭庭听着皇帝给他的,丝毫不亚于一场战争胜利之奖的奖赏,不予置评。

而皇帝心里却像是在滴血,这么多他打算开始挥霍的财产,就这般轻轻松松地就消失了个干净。

“如此,那就多谢皇上了。”叶铭庭笑着接受了所有赏赐,连一点推脱的样子都没有做。

这番模样,倒是看得让皇帝更是恨的牙痒痒。

朝堂上会议持续时间并不长,众大臣心里八卦渐起,再则皇帝遇见这么一档子糟心事儿,连着先前打算为爱妃修建的宫殿也泡了汤,自然也没心思留在朝堂。

早朝这就很快结束。

叶铭庭下朝之时,尚且有许多大臣打算前来巴结,然而叶铭庭走的极快,丝毫没有给这些人钻了空子。

他出了这宫城,就直接上了马车,缓缓向侯府驶去。

而各位尚书纷纷懊恼着自己差点就要站错队了。

尤其是以兵部尚书为先,他看着叶铭庭渐渐走远的马车,一方面在感叹着自己官路的坎坷,一方面,又庆幸着自己还未拿到皇帝打算给予他的‘奖赏’,否则,再过几日,或许脑袋就不能好好地长在头上了。

叶铭庭下了朝,就瞧见正和番邦使者交谈的白羽岚。

这个番邦使者长得倒也的确像是徽朝人,然而服饰打扮却并不像是徽朝人,应当是中原人,但并不是我朝,这个人,莫非是央国的?

“夫君,你回来了?”白羽岚瞧见叶铭庭,有些高兴道:“没想到,你这么早就下朝了,往常还要拖很久呢。”

看见叶铭庭似乎对纳卡的身份很疑惑,她有些愉悦道:“这是纳卡,她说她是我们隔壁的国家来的。”

说到这里,白羽岚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有想出来那个国家的名字。

“央国?”叶铭庭率先开口。

“对对对,就是央国。”白羽岚笑笑,拉着纳卡的手,转了一圈,冲着叶铭庭道:“纳卡,这是我的夫君。”

叶铭庭其实并不喜欢同陌生人打交道,然而白羽岚一番好意,又与这央国人交好,央国与徽国一向交好,他自然不愿拂了她的意。

叶铭庭冲那小姑娘笑了笑,点头示意,也不做多言。

那小姑娘却对叶铭庭感兴趣,冲白羽岚大声揶揄道:“白姑娘,你的夫君模样生的好俊俏,便是在我们央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俊美高大,有着健康的肤色。”

在徽朝,却是以白羽岚女扮男装这般模样,以一种阴柔美,来作为美的定义,看来,两国文化,还是有些差异的。

“夫君一向驰骋战场,自然得有一副高大的身材。”白羽岚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自豪感。

纳卡显然又被另外的事务给吸引着去了,叶铭庭又是刚刚下朝,白羽岚琢磨着他或许有些事儿还要交代与她,便让绿意暂时带着纳卡玩了。

纳卡同绿意离开后,叶铭庭这才皱着眉头,按了下眉心,道:“这小姑娘,是哪家的?央国人,怎么突然与你相识了?”

“你说纳卡?”白羽岚昂首。

叶铭庭挑眉,她便笑着缓缓道:“纳卡是在我的铺子上购买一些饰品,我才认识她的。”

“她生的娇小玲珑,年纪也不大,又对我京城的文化感兴趣,说着一口别扭的徽国话,不过就是单纯善良,差点被人贩子给骗到花楼去了,我想着她一人在外,又是异国他乡,自然该帮一下的,我就施手相助了。”

更何况,这个小丫头还是蛮得她的喜欢的。

叶铭庭瞧见白羽岚一脸笑意,揉了揉她的发,道:“那就随你的意好了,不过事情都得掌握的当,切莫让自己身陷险境,凡事得多留几个心眼。”

白羽岚点点头,一副听话的模样。

他自然也不好多说,按说白羽岚这个年纪,其实也并不算大,只不过带着两个孩子辗转六年飘零,自然也就将她的某些烂漫给磨灭了,一时心中又有些怜惜。

不白羽岚这个代替原先的主,早就换了壳子,也就不存在什么烂漫了,本就是活了个两世的人。

“今日上朝,怎样?”白羽岚打断他的动作。

“自然一切如常。”叶铭庭笑道:“皇帝还给侯府下来许多赏赐,到时候你让账房去清点一下,我看着皇帝估计是将自己的老本都给除掉一些了。”

“朝堂之上,看着眼前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权力夺不走了,瓜分不了,自然是该站队就站队,那些个大臣,他们心里可都门清呢。”叶铭庭嘲笑道。

凌锦上次整理出来的那么一个单子,算是让他把朝中的某些墙头草都给挖出来了,特意给他们搭上一个红标记,免得日后踩坑。

那个纳卡,显然也不是个什么简单的,就看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了。

白羽岚听完叶铭庭对于这些朝堂之事的分析,便在心底牢牢记着,总归是不能在一些大事上面出了差错才是。

“如此,那侯府这次还算是没出什么太大的意外,倒也算是好事。”白羽岚笑笑道。

“夫人,李先生来信,说是上次您去行宫之前,让他去开的那几个糕点铺子,生意都翻了一番,如今格外红火,打算让夫人去瞧瞧,还有,李先生听闻夫人这次突然遭遇噩耗,打算给夫人办上一桌,就在听风小楼,说是要去去晦气。”

听完红蓼的话,白羽岚便满口答应了,也没管叶铭庭有些吃味的模样。

李大哥现在有些心思,也早就歇了下去,她也琢磨着,哪日择个好日子,给李大哥找个身世清白、善良的好姑娘。

“夫人。”一身翠绿罗衫的绿意又赶紧地冲着白羽岚走了过来,纳卡不同她在一处。

“纳卡呢?”白羽岚没见人,皱眉着询问。

“纳卡姑娘现在在午睡呢。”绿意着急道:“可是皇后娘娘传过来话,说是让夫人前去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白羽岚一时之间有些懵。

“夫人,难道您不记得了,就是在那个行宫的时候,安陵小公子和徐姑娘,那件事,皇后娘娘现在突然又反悔了,非要说是安小公子对徐姑娘不利,是而来找夫人做证人。”绿意苦恼道。

这件事情,夫人并没有亲眼所见,怎的想让夫人来做这种双面难做的角色?定然是想借夫人的背后,靖安侯的权势来压众人悠悠之口。

白羽岚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有些为难,就算她亲眼所见,她也并不想去。

“夫人身体微恙,自打上次绝境逃生后,现在还病着,这证人,夫人做不了。”叶铭庭见白羽岚脸色为难,立马帮她拒绝:“你就这般告诉皇后,就说是本侯所说,夫人并未听见要去的任何言论。”

绿意一时有些懵,然而还是恭敬着应下了,便要缓缓退下。

“等等。”白羽岚叫住绿意。

“若我不去,皇后可否会对”她有些许迟疑。

第一百五十九章:就知道吃她豆腐

“便是夫人不去,皇后难不成还想着将手伸到朝廷上来么?”叶铭庭宽慰道:“夫人只管放心好了,这本就是陈家打的如意算盘,本侯只不过一时与他们合作而已,又不是非他们不可。”

说罢,摆了下手,绿意便退下了。

至于红蓼,叶铭庭沉思一会子,拉过白羽岚,道:“既然你的铺子开张了,便是去瞧一下,也是无妨的。”

“你前脚与皇后说我大病在床,而下一刻,我就出了侯府”这人有时候的率性,还真是会让某些人气的牙痒痒呢。

“便是这样说了做了,那又如何?”叶铭庭笑。

反正皇帝不也是拿他没有办法么?以至于现在他还是好生生地站在这里。

既然他都这么袒护了,白羽岚自然也不会扭捏,登时就拽过叶铭庭要去往糕点铺,去赴宴。

“夫人,听风小楼就是您其中一个糕点铺自的名称。”红蓼在一边提醒道。

因为绿意已经去回禀消息了,是而她就在白羽岚身边服侍。

她倒是很少同白羽岚和叶铭庭一起出来,所以还有些紧张。

“哦,那李大哥莫非还是要请我吃糕点不成?正好现在也还没到饭点,倒像是一次上午茶。”白羽岚笑笑。

几人刚要上马车之际,纳卡便从里边出来了,瞧见白羽岚,三步并作两步,就这般一把抱住白羽岚,上了马车。

纳卡似乎很是喜欢白羽岚,一路上,都要往白羽岚身上蹭上许多下。

虽然明知这是个女孩子,她一张精致的小脸,长发扎成了许多个小辫儿,戴了一个新月状的银质额饰,四肢皆穿戴了银手串。

她跳起来的时候,脚腕上的铃铛,都会发出叮铃铃的响声,格外悦耳。

可是叶铭庭还是充满了不悦,尤其是在她贴近白羽岚的时候。

白羽岚被纳卡这股子粘人儿的劲儿给弄笑了。

“等会儿你可别 这么缠着我了。”她将纳卡从自己身上扒下来。

“夫人身上有一种月桂枝的味道,就像是我们央国崇尚的优雅。”纳卡扬起笑脸,十分张扬明媚,比之徽国的崇尚大家闺秀的温婉,是一种全然不一样的阳光的味道。

不过一会儿,几人就到了听风小楼,作为一个点心铺子,有这么一个文雅的名字,倒也不显得有些奇怪。

这一楼很小,应当是最初盘下来作为试点的,用来卖糕点也绰绰有余,二楼则是给人们坐着用餐而留下来的,修缮地倒也有些古色古香。

几人方下马车,还有些距离,白羽岚都能闻见那铺子飘过来的,若隐若现的奶香味儿,以及烘烤出来的微焦味儿。

“白夫人。”李永昌站在小楼上,早就看见了这图案标记格外明显的马车,这就下了楼,迎了过来。

见叶铭庭同在其中,也不卑不吭。

“夫人此来,便来尝试一下我新尝试的卖点,如何?”他笑着提议道。

白羽岚也对这红火铺子的营销感兴趣,纳卡对食物格外欢喜,叶铭庭面无表情。

“此番你便是接了我这么一个提议,就将铺子做的这般好,我自然该去试一试。”白羽岚眯着眼弯起嘴角:“李大哥的生意,都快要遍布各行各业了。”

白羽岚这样说着,又一边跟着李永昌上了这第二层阁楼。

阁楼上面竟然十分宽敞,同下面一样,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子奶香味儿。

“京城中人,最开始并不大赞同我这店铺的糕点,只有一些身世普通的穷人,才来买一些,不过你们出事后,有些客人悼念夫人您,就给那些府邸购买了许多,没想到,最后他们都喜欢这味道。”说起来这事儿,李永昌显得格外自豪。

白羽岚自然也晓得,这京城中的糕点,大多都不如草原上所用的奶,因为味道太大,难以驾驭,而许多人,又吃的是个养生,口味清淡。

这听风小楼的糕点,却是主打两种极端味道,一种就是够辣,辣的简直不像是糕点,一种,则是奶味很重,但入口丝滑。

她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给了李大哥一个爆浆团子的做法,没想到,也被他用了起来,还大火。

在二楼,每一个客人的位置,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材料,若是想要做什么糕点,完全可以由自己手工制作,而小桌子下面,有一个像是小灶台一般的东西,专门用来烘焙糕点。

“这也是李大哥想的?”白羽岚惊讶。

毫无疑问,这一个策划带来的客流量也是极大,在场许多人,甚至都是些达官贵人。

“不是。”李永昌惊讶道:“白夫人难道不记得了,在你给我的建议里,也是有提到过的,我就把这个想法付诸于实践了。”

他看着这红火的生意,给各人都安排上了位子,然后再缓缓道来:“我想过了,这一间铺子,最开始便是用的夫人的名义来办的,听风小楼,就属于白夫人了,而另外几间,我再入股,如何?”

“这可使不得,这本来就是李大哥你所做,怎能平白无故的,就将这给了我。”

这店铺若是一直照着这速度发展下去,买铺子的价钱,估计能早早回本,占地不大,用省了些资源,实在是一块肥田。

“白夫人不必推辞,我早就将这些给弄好了,只需要夫人签字即可。”李永昌笑道:“今日请白夫人来,就是想让夫人来体验一把。”

说完,有一个小厮突然走近了李永昌,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便退下了。

李永昌这才抱歉地冲着白羽岚道:“我有些私事,估计得先离开一会儿,不过这里本来就是手工制作,大家可以自行开动,深表歉意。”

白羽岚示意无妨,李永昌这就离开了,一边的小二便上前来招呼着,给他们讲解一下东西的使用、素材等等。

她与李永昌说话的这一空档,叶铭庭竟然少见地没有在一边盯梢,反而是很有兴趣观察着那些达官贵人的制作。

而纳卡,也同绿意在一边搞着一团疑似面团的东西。

“瞧了这许久,你可是瞧出来什么了?”白羽岚走到叶铭庭身旁,挑眉道:“夫君身怀六艺,有阵子给我瞧过做菜手艺,不知夫君可否看明白这个怎么做?”

话语间,甚至是有些自得。

叶铭庭心中暗道,连做菜都会了,更别说这简单的手法了,但他倒是少见她如此得意的模样,也不拂她的意,笑道:“既然夫人这般肯定那为夫就好生等待着夫人的手艺好了。”

白羽岚仰头,冲着叶铭庭笑了声:“当然,给你尝尝我糕点的手艺。”

“不过,这里是手工制作,定然是自己动手参与了的,才最好吃,不过君子远庖厨,这大庭广众之下,侯爷还愿意来试一试么?”她挑眉。

叶铭庭当然不甘示弱,她这般说,他就立刻开始行动。

首先在揉面团的时候,白羽岚做的分量又有些多,甩来甩去,直接将自己给整的有气无力了,便洗了手,让叶铭庭去。

“你可被小看这步骤,你多做几遍,将这面粉给弄软了,糅合了,就会带一点劲道。”白羽岚在一边谆谆教导,令他一阵哭笑不得。

不过这毕竟不是现代,工具不多,这做的蛋糕的打底,也只能这般。

没有搅拌器,这种时候,也需要叶铭庭来了,据说他的武功,已经达到唯快不破的境界,白羽岚沉思三秒,看着加了鸡蛋清的一大锅,手中有个疑似搅拌的勺,又递给了叶铭庭,道:“你得将这个里面的东西,打成泡沫状才成。”

男人挑眉瞧她,看的白羽岚有些不好意思,先前她还信誓旦旦,一副不需要帮手的架势。

“工具不齐全,所以,就需要夫君的威力了。”白羽岚丝毫不要脸皮道:“我晓得夫君可是这徽国最俊美之人,又武功上乘,文可比大学士,武则战杀四方”

“这可不成,先前娘子还说过,一人之力,想让为夫瞧瞧娘子的本事。”叶铭庭打断她。

白羽岚用眼神示意他,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要奖赏。”叶铭庭用另一只没有沾上面粉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他可是被禁了好久的肉了。

白羽岚莞尔一笑,二话不说,立马凑上前去,往他脸颊上一亲,完毕,扬头笑道:“这下可以了?”

“不成。”男子虽嘴角牵起,显然有些高兴,然而还是这般答道。

“为何?”白羽岚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脸,留下一串五颜六色,都是先前她做糕点拿的那些材料颜色。

而叶铭庭显然还没有瞧见,让白羽岚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因为夫人,还不够。”说完,视线下瞥,再次往脸上示意。

白羽岚算是明白了,这大白日的,又是在大庭广众下算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眼睛一闭,就凑上去,在他嘴角蜻蜓点水,而男人却如猛兽一般钳制住她,啃噬着她的嘴唇,攻城略地。

直到她一阵气喘吁吁之际,男人才将她放开,神色幽深,空气中混杂着一股子甜腻的糕点香,他觉着,夫人似乎是要比糕点还要甜上那么几分。

白羽岚给他激了一个脸色通红,别捏道:“现在可以了吧。”

就知道吃豆腐。

男人笑:“当然。”

话毕,他手中那勺飞速旋转,在整个大碗中渐起一阵乳白色的浪花,不过片刻,立马形成了完整的泡沫状。

第一百六十章:助你一臂之力

白羽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见男人递给她这大碗,揶揄道:“夫人,这就好了。”

白羽岚愣了几秒,接过去捧着,搅拌物已经变成了奶油的模样,她用那类似打蛋器的工具,提起,没有倒,有个小尖尖,已经成功了,恐怕这在场的,只有叶铭庭这个做的像模像样。

她瞧着叶铭庭神色自得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便投入了再一次的工作,将部分蛋白霜加入含有白糖的蛋黄面糊中,开始搅拌,再倒入素材,再搅拌、混合,最后拿出来一个圆形模样的模子,用大勺,将那一大碗依次浇灌进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在那蛋糕上面撒上些葡萄干,另留下一部分搅拌好的糕点,往里面加入磨成粉的茶叶,搅拌均匀,看着桌上花花绿绿的素材,白羽岚又别出心裁地做了几份不同的。

她戴上手套,用一个铁的托盘端起放进了下面的疑似烤箱的东西。

“就在旁边加火,不要烧的太大了,否则容易烤焦。”白羽岚本想着让绿意来,但她一个小丫头,又没有什么手劲儿,叶铭庭作为一个侯爷,让他来干烧火的勾当

想想也不大现实。

“小二,你过来烧火。”白羽岚往那柜前吆喝了一声:“照着我说的来加火,控制火候。”

“好嘞。”小二立马就赶了过来。

这烘焙糕点,也是要讲究个方法的,白羽岚在一边怎么说,那小二就认真地怎么做。

他们这一桌,准备的灶炉算比较大的,所以用火势很大,烤的也能很多。

是以不过须臾,那糕点就烤好了,端出来的时候,有淡黄色、粉紫色、抹茶色等几个色系,因为用的模子简单,瞧起来倒是也挺清爽的,很是可口。

“尝尝?”白羽岚冲着几人挑眉笑道。

白羽岚本想着自己戴着手套去端糕点出来,叶铭庭就一手拽过了她手上的那副手套,给自己套上,道:“还是我来。”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先前将糕点端进去的手,上面被火苗烤热的铁烫红了一块,她就下意识地缩了回去,也没有大碍,不曾想,叶铭庭竟然看的如此清楚。

心中如今日春日暖阳,无言而表。

绿意和纳卡早就等这个时候许久了,瞧见叶铭庭端着那一大盘的糕点走过来,双眼泛光。

“先前白姑娘烤的时候,纳卡就觉得好香啊,有一股我们央国崇尚的奶油味儿,浓浓的。”纳卡满足地双眼微眯,嗅着这气味儿。

“那,尝一个这个。”白羽岚用筷子拈起一块绿色的糕点,往纳卡嘴里喂去,看见她一脸满足地吞咽下去,笑道:“这可是我最喜欢的,抹茶味道的。”

“夫人所做糕点松软可口,又格外细腻,细细嗅着,还有一股淡淡的茶叶清香,点缀上去的细小红色枣粒甜甜的,如此,可比我们央国宫廷御用厨师,都要做的好些。”纳卡防备心骤减,浑然不知,又继续道:“不知夫人是从哪处学来的,这绿色粉末,我好似没有吃过。”

“其他的也不错,你再试试?”白羽岚依次将那些都推到她面前,又给叶铭庭投食了几次,自己才用。

她其实该说,这还得得益于叶铭庭先前那手法,若非他,估计这没有打蛋器的古代,也做不出来这么细腻的奶油,更遑论糕点的搅拌等等。

看来,做个糕点,也得会那么点子武功啊。

叶铭庭一边吃着白羽岚做的糕点,暗道夫人的手艺又是更上一层楼,一边思考着这纳卡的来历,先前便觉得如此不谙世事的性格,也不当是个平民出身,再者,穿着打扮,更是非富即贵,更加表明这是个达官贵人家的小姐。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个央国皇宫里的人。

央国公主将要前往徽朝和亲,这个事儿也就是在最近了。

据说这个小公主还是央国的美人儿,才艺双全,看来皇帝的艳福倒是不浅,那央国国主倒也是舍得。

“怎样?”白羽岚突然出声,将正在走神想事情的叶铭庭唤醒。

她双眸里闪烁着小星星,就好似在张扬着说要‘求表扬’。

叶铭庭轻笑一声,缓缓道:“夫人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不过这糕点大多数时候么,却还是为夫在做。”

“若非是我提供的方法,我的监督,你也做不成,我就是没那个手劲儿和蛮力罢了。”白羽岚将他手中半块还没吃完的玫瑰酥夺了过去,哼了一声。

“那便是夫人做的,我就充当了一个打下手的,夫人这些新奇心思,也不知是从于哪里。”叶铭庭双眼含笑。

“我的故乡。”她双眼含笑,提起来有些微的光亮绽放。

“夫人很是怀念你的故乡?左家庄么?我记得夫人是在左家庄一户人家里长大的。”叶铭庭轻声道。

可他记得左家庄似乎也没什么小吃,甚至那个地方比较偏,物流似乎都不大流通。

“不是。”她摇了摇头,终究也还是没说什么。

不过,她却不怀念那里,因为那个地方,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

“侯爷,央国公主明日就要抵达京城,现在皇上要让您去主持这件迎接仪式。”吴言突然从楼下上来,禀告。

叶铭庭沉思片刻,让吴言走近,耳语了几句,便将人斥退了。

不料,纳卡听见这个消息,却是满脸惊讶,她本就是个不大的姑娘,就算是心中有意隐瞒,然而面上却还是容易出纰漏。

叶铭庭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神色凝重,道:“纳卡,你是央国的什么人?”

“若是不愿如实相告,京城中可不会有如我夫人这般心善之人,你仔细想清楚。”叶铭庭的声音有点冷硬,将本就心绪不定的小姑娘给吓了个不轻。

其实叶铭庭说的不无道理,白羽岚毕竟是现代长大的,一个和平的,不带有种族歧视的世界,但这个古代,中原人却是歧视异族的,纳卡虽然不是蛮子,然而却也是央国之人,普通民众自然还是会有敌意,更遑论朝中有些居心叵测的大臣,打算借此大做文章。

纳卡揪着袖子,半晌放开,又绞着手指,踌躇万分。

须臾,她还是放松了下来,垂着的头昂了起来,躲到白羽岚身边,拽住白羽岚手臂,道:“我,我并非有意隐瞒。”

“其实,我是担心你们会将我赶出去。”纳卡还是有些不想说。

“说重点。”叶铭庭站在一边,皱着眉头看着纳卡,他浑身气势十足,是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煞气。

“央国王宫最近在找的丢失太女,就是我。”她说完后,又猛地垂下了头,默默道:“你们不要将我送回去,好不好?我晓得你是徽国最有权势的人了,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就没那么容易被我的人找到。”

小姑娘这般恳求,白羽岚看的也有点心疼,然而她也晓得叶铭庭绝对不能随便帮小姑娘,这甚至已经牵扯到了朝堂利益。

“那你既然晓得你的父王要到处找你,你跑出来是为了什么?”白羽岚突然发问:“这件事,我不能帮你,全然看侯爷了。”

众人闻此变故,叶铭庭首先是将那些二楼的人呢都给清了下去,将周围都给围了起来,以免消息走漏。

谁曾想小姑娘突然跪了下来,眼中含泪,她接近白羽岚的确是别有目的,虽然她也的确是为白夫人的魅力所折服,然而这的确不能掩盖她为了目的接近白羽岚的事实。

“如果我不来救央蜜姐姐,姐姐就要被迫嫁给这个老男人了,姐姐在央国是有喜欢的人,无奈被人构陷失了父皇的心,父皇一气之下,就将姐姐作为和亲人选”纳卡呜咽着:“姐姐是被绑着来的,我怎么求都没有用,一路上,侍卫们都看守的很严,我得知姐姐一旦到了京城,就会松懈对姐姐的监管,所以打算在这里动手。”

叶铭庭这下更觉头疼,这个小姑娘竟然是那个失踪的央国太女,央国与徽国是有不同的,徽国立太子而重皇子,然而央国却有过女子当政的先例,以致于现在央国的太皇太后和太后,皇帝最喜欢的一位小公主,竟然因此袭了太女位置,若是央国太子无能,即由女皇即位。

也就是说,一旦太子无能,这位小姑娘,就是央国历史上第二位女皇。

就算是不成皇,备受一众权势喜爱的人,太子便是即位,大权也会落于这个女孩之手。

如今的央国太子,却刚好是流量花丛中,不务正事,虽然表面上来看,的确如此。

若是将纳卡送回去,日后指不定还得让小姑娘记了仇,再者,央蜜既然不愿嫁到徽国,如果在他接手央蜜迎接仪式中,让央蜜寻了短见,岂不是要担上全部责任。

叶铭庭几番思量,终究是松了口:“既然你这么想帮你的姐姐,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反正,皇帝要是和央国联手了,他对付起来,也还会有点棘手。

纳卡似乎根本没想过叶铭庭会这般就答应了,猛地抬头,一脸惊讶,感激道:“谢谢侯爷,先前我有异心接近夫人,实在是我的过错。”

第一百六十一章:想办法让两人见面

叶铭庭既然答应了,便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白羽岚沉默半晌,走了过去,拍了拍纳卡的肩膀。

“既然侯爷打算施以援手,那么,你就暂时住在靖安侯府中吧,央蜜的随行队伍明日里就要入京城了,她身边的人,定然都是认得你的,再者,你的父王估计也会开始在徽国里搜寻。”

藏匿央国太女这种事,实在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就连白羽岚听见‘太女’二字,都不大好了,她在民间早有耳闻这位太女殿下,是如何备受宠爱的,那绝不是在京城横行霸道的荣华能比拟的。

在众人回去侯府商量对策的路上,叶铭庭率先离去,而白羽岚则跟着这纳卡开始聊起天来,顺便监督着这小姑娘千万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你的真名也叫纳卡么?”白羽岚忽然有些兴趣,询问。

小姑娘昂起头,叶铭庭不在,她便放松了许多,懒懒答道:“对呀,这点上面,我还是没有骗夫人的,父皇母后、祖母、祖奶奶都是这么叫我的,他们都叫我小纳卡。”

“对了对了,我的全名叫做埃卡莉·纳卡,祖母说,这是代表吉祥如意的意思,代表着他们希望我如天上月,云中日,日月同辉,那么闪闪亮,照耀着我的族人。”

看来,传言不假,这位太女受到的眷顾,似乎已经在默认她就是下一个帝王了。

“央国的皇室,应当是都如你的姐姐那般,姓央,但偏偏你这名字,却不一般。”白羽岚好奇。

“太女自打生下来,就被立,而这姓氏相异,只是一个方面罢了。”纳卡似乎毫不在意。

她心里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传说中大杀四方的靖安侯,果然是个英俊的,不过,就是杀气太过明显了,甚至是有些逼人了,若非是,若非他有个这般的夫人,她还真是忍不住要将这个靖安侯带回去。

真是她在两个王朝,包括在草原游牧经历时候,见过的最为英俊的男人了。

“夫人,你的丈夫很是爱你啊。”纳卡叹息道:“可惜我的央蜜姐姐,却这般悲哀。”

“相爱之人,无法相守,对于央蜜姐姐来说,或许,就是生不如死了。”

她这番话,倒是给了白羽岚一个提示。

若央蜜真是这般人,定然会抗旨不尊,不会接受皇帝的,皇帝又寄希望于与央国交好,定然是不敢对央蜜做什么,到时候,只能是让皇帝吃个闭门羹。

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纳卡对于京城的事务,都接受地格外快,等到白羽岚将她带回府上后,她瞧见府中有几个为了给多多和囡囡学习而做的一个傀儡戏套装,就直接拿了出来,照着剧本表演了起来,甚至是笑出了声。

“你们京城,有好多好玩的小玩意儿,精致又美观,还有意思,不过,就是缺了点子大气,不同我们那里一般,驰骋疆场,热爱比武会师。”纳卡笑了笑,又忍不住捏着嗓子,唱着这傀儡戏中的台词。

白羽岚正要回答,没想到两个小家伙今天突然从学校里回来了,一进门儿,听见这台子戏声,就叫唤道:“娘亲!今天要表演傀儡戏吗!”

白羽岚不觉好笑道:“你们可真是有了爹忘了娘,听爹爹的折子戏听多了,连娘亲的声音都分不出来了么?”

这唱念词儿的,分明就是纳卡,也不知是从哪处能听出来她的声音了。

“哦”小家伙眼神黯淡下来,囡囡在一边眼珠子咕溜溜地转,道:“那是柳梢阿姨来了么?”

囡囡一向比较喜欢柳梢,仅与白羽岚和叶铭庭后,因为柳梢每次来侯府,都会给她带来许多好吃的,有时候是那些在京城都买不到的,从江南寄过来的小吃,很是得囡囡欢心。

“小丫头就晓得吃!”多多在一边不屑道:“一看,就是娘亲有别的客人来了。”

不过,这侯府中,除了白羽岚和叶铭庭经常玩这傀儡戏,旁的都是些丫鬟婆子小厮,哪里敢将侯爷和侯爷夫人的东西拿出来玩?

两个小孩子走近了,这才看清纳卡。

“好漂亮的姐姐。”多多称赞道。

纳卡也才不过十五,瞧见这粉嫩的两团,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捏了捏多多和囡囡的小脸儿。

没想到,靖安侯本身是个如此俊美而又刚毅的男人,这两个小孩简直是分别遗传了白夫人的温柔美丽和靖安侯的健美沉着。

更胜一筹。

“夫人,你的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纳卡笑着道。

比她在宫中瞧见的那些整日里战战兢兢、板着脸像个小大人模样的孩子,以及在民间许多不懂规矩识大体的小屁孩,可爱太多。

纳卡显然很是喜欢多多和囡囡,一整个下午加晚上都是在同两个小孩腻在一起,刚巧白羽岚也有点琐事,便将这看好纳卡之事,交托给多多了,再者府上本就有许多侍卫、暗卫,她也并不是多担心。

而叶铭庭,则是直到傍晚才从宫中回去。

宫里皇帝逼得太紧,这件事,根本不让其他人去办,好似皇帝也觉得会出事,故意将此事交给他一般,若是成了,也是为皇帝做嫁衣,不成,也是叶铭庭的责任。

夜里,入睡前,白羽岚给叶铭庭宽衣时,他叹了口气,道:“既然纳卡想要救出央蜜,那我不妨帮她一把,左右是前后为难,皇帝又非要将这件事推脱给我,明日里,我给你安排人手,你想办法让纳卡见到央蜜,不要让那位和亲公主做出什么自尽行为,最好是顺利到达宫廷,我会想办法,让纳卡救出她的。”

白羽岚点头,应了声。

他的确是有些累了,再者本就是刚才那崖底上来,伤势还未完全好,就开始忙碌奔波,自然会觉疲倦,竟然也没来逗弄她。

就环抱着她,渐渐睡了过去。

次日中午前,徽国早已有大型人马,在城门口等候,而叶铭庭更是作为一介迎亲大使,穿了一件深紫色官服,玉冠束发,迎风而立,于城墙上,贵气逼人,而皇帝,则是少有地一件大红色龙袍,迎亲。

此等殊宠,早就叫以美貌驾驭圣宠的兰妃脸色难看,上次包具兴揭发了兰妃一系列陷害靖安侯和白羽岚的行为,早就叫许多人对她嗤之以鼻,虽有皇帝庇护,没有掉了妃位,然而其他曾与她同级的妃嫔,大多都升了个级。

就连她曾经瞧不上的梅妃,现在都变成了梅贵妃。

如今又要来一个据说才艺精绝的公主,甚至还是一个背景后台极大的公主!

再过了些时候,迎着日头的众人,便看见对面浩浩汤汤一大队人马,扬着央国的旗帜,一系类红色,声势浩大,堪比徽国出征之势。

其中抬着一顶缠绕着轻纱幔帐的莲花台,层层叠叠遮掩中,又有大片红布,让人看不清里面的公主尊荣。

皇帝连忙带着随身侍卫下了城楼,他下到城楼下,一众百姓高呼:“恭候皇上。”

虽然百姓心中不大认同这个窝囊而又不顾百姓死活的君王,然而这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上一做的。

城门下的迎接,自然不能由皇帝来做,那会显得他对央国太过趋之若鹜,失了民众的心。

他走到宫城门下,而叶铭庭则是在京城大门前,将这送亲队伍迎进了京城,他身姿颀长,背脊挺直,昂首而立,铮铮铁骨,虽恭敬却全然没有半分卑微。

“徽国上下,皆欢迎公主嫁到,愿公主在徽国祥乐安宁,而徽国与央国,共结秦晋之好。”叶铭庭念下这一段台词,便让这送亲队伍留下一部分,再留一部分公主亲卫,往宫廷走。

余下众人,拥护着央蜜,走向宫中城门,城下正是那皇帝。

皇帝做了一个很有礼仪代表性的动作,便有公主贴身婢女,将央蜜从那层层罗幔中牵了出来。

央蜜并不如徽国一般,结婚之时要盖盖头,而是长发半梳半披,戴凤冠,珠玉在身,四肢皆挂着厚重的金银首饰,耳上也挂着大件的新月形银饰,额上坠璎珞珠玉衬的其下双目,流光溢彩,分外夺目,一袭深蓝色服装,却显得格外高级,如星辰大海。

眉如新月,琼鼻点绛唇,眼波浩瀚,不似徽国人,有些深陷,格外深邃,眼帘半抬,轻轻地一扫,便能将人的魂魄都给勾了去。

皇帝显然被她迷了眼,就连要伸出去牵公主的手,都微微凝滞在了半空。

然而央蜜却丝毫不以为意,她径自那般便往了宫内去。

这长长的,直达深宫内苑的红毯,像是多少女人终生的束缚。

她甫一开口,便是似银铃声的腔调:“陛下,时辰到了,走吧。”

皇帝哪里能想到一次和亲,就能将这么一个倾人国的美人拿到手,心中震撼溢于言表,就要伸出手去攥央蜜的手。

央蜜垂下去的眼帘,滑过一抹厌恶,她这般想,也这般做了,缩回了手,道:“大婚前,这样做,在我们央国,是不合规矩的。”

皇帝心中有些恼了,但念得这毕竟是个美人,也没了脾气,就央着她的性子去了。

央蜜的另一只手中,双指间,却是攥紧了一根细长的银针,扫过去的一眼,饱含杀气,叶铭庭显然瞧见,向手下人吩咐了几句。

第一百六十二章:定然是公子认错了

就在此时,央蜜的眼睛微微一扫,便瞧见了正在人群之中,与白羽岚站在一起的纳卡,朝着她比划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这个手势显然是二人才能懂得的,央蜜心中一动,那捻在双指间的银针,缓慢收了回去。

央蜜很是拒绝皇帝的靠近,而得到了暗示后,她便不再动作,同皇帝并肩朝着红毯的尽头走去。

叶铭庭这下总算是放宽了心,至少,现在这央蜜应该不会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动作。

央蜜进了宫后,京城中万人空巷的场景,这才得到了遏制,要么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同姐妹们唠嗑一下这央国公主和亲的大排场,要么,就各自回家,该干嘛干嘛。

人群渐渐退散去后,白羽岚这才十分苦恼地揉了揉头,攥紧现在不安分的纳卡,道:“见是见过了,后面的事情都得从长计议,切忌不可鲁莽。”

白羽岚的叮嘱,自然是为纳卡好的,她也晓得,只是抹了把眼泪,又乖乖地跟着白羽岚回去了。

先前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央蜜那动作,分明是想杀了皇帝 ,然后再自尽,真是够刚烈的。

“这个皇帝那么老了,一点不如苏皖哥哥,还想着娶这么年轻漂亮的蜜姐姐。”纳卡心里十分不满。

她鼓着腮帮子,一股愤愤不平的模样,若不是这徽国的老皇帝突然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蜜姐姐怎么会这么可怜?

白羽岚也是一阵唏嘘不已,毕竟皇帝岁数的确是有些大了,老夫少妻,还是相差如此之大的,令她有些不适,再者,央蜜的确貌美,真是暴殄天物。

白羽岚这还没到府邸,突然就在路上被叶铭庭给截了下来,他拽过白羽岚的手臂,道:“今日央蜜的人马来京城后,我发现里面混杂着央国的影卫,显然是来找纳卡的,若是稍有不慎,定然会被发现。即便是在府上,也要记得让影卫监管你们的安全。”

他这番话说的一阵语重心长,便是白羽岚,也有些提心吊胆起来。

但鉴于今日央国使臣一同进宫,叶铭庭不可避免地有些忙碌,故而他在告诫过她之后,便离开了,而所有王公贵族以及大臣,都需要去参加今日宫廷里的这场宴会。

但过几日后,才会举办皇帝和央蜜的婚礼,所以央蜜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过,现在纳卡在侯府,若是被有心人发现

再者,纳卡也得同央蜜见上一面,白羽岚细思一番,还是决定在这个时候,将纳卡带进宫中,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我去侯府,换身行头,你现在这服饰,还是有些惹眼。”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将纳卡带往侯府。

“白夫人,这次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纳卡有些歉意:“若是日后有用得到的地方,纳卡一定会全力相助。”

白羽岚摇了摇头,将她的身子摆正,笑了声:“那也不必,记住进了宫里,谨言慎行,你有些央国的口音,能尽量不说话,就别搭理其他人。”

话毕,便让绿意前去将二人进宫的服装都准备上,而至于纳卡,就穿的是白羽岚在年前裁剪出来却没有穿过的服装。

一身水蓝色,应了白羽岚常日里素简的风格,纳卡穿着倒也合适,身上一切配饰及发髻,都是按照着徽国规例来,没有开口的话,或许根本发现不了她是个央国人。

二人收拾好后就直奔宫廷,直到在宫门前下轿之时,白羽岚忍不住叮嘱道:“记住,等会儿就自称是我的妹妹。”

纳卡现在装上了一张人皮制成的面具,又戴上一层面纱,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好的,夫人。”纳卡答得从善如流。

白羽岚笑了笑,随后笑着给侍卫亮了牌子,就这般带着纳卡进了宫去。

整个宫廷,因为和亲一事,显得格外喜庆和热闹。

她觉着,这多半是因为央国国力强盛的原因,若是换了别的国家来,指不定和亲公主能过得多么悲惨。

宫廷的基调色,呈现大红,徽国宫廷也丝毫不逊色于央国,显得格外金碧辉煌。

央蜜作为和亲公主,正在偏殿先行休息,而皇帝也早已为央蜜选了一处宫殿,以示诚意。

两人走在路上,不妨有两三官员在一边议论着,传入白羽岚和纳卡的耳朵。

“这央国公主真是个有福气的,这哪个国家和亲的,不是母国的弃子,在皇上那里竟然能得到如此优待。”一个大臣唏嘘不已。

另一个则不以为然道:“你也不瞧瞧这央国来的这位公主,长得有多漂亮,就算不是个公主,都能迷得人神魂颠倒。”

再有一个大臣压低了声音道:“你们难道没看出来,这就是皇上啊,想和央国联手,强强联合,去将蛮子给除了,又不需要让靖安侯占了功绩,再有,说不定,还要除了”

说到这里,那大臣四处瞟了一眼,瞧见白羽岚后,就默默将嘴闭上了。

有些事情,还是适合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大声喧哗。

纳卡牵着白羽岚,疾步向前走,一边同白羽岚不屑道:“公主出嫁,在我们央国,也是当得起这等规格的,不晓得那些人是在酸些什么?”

看得出来,小姑娘在这时候,十分不高兴了。

白羽岚宽慰着纳卡,将人如愿带到了宴会,一边有夫人瞧见白羽岚身边这个水灵灵的丫头,有些兴趣,道:“白夫人,今日你怎的不同侯爷一起来?”

“夫君今日料理事务太多,忙不过来,这时候,估计还抽不开身呢?”

那夫人便凑上前来,询问:“那 ,这位是?夫人的家眷么?”

从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位夫人是有家眷的,便是曾经有亲戚来认亲,也是赶了出去的假的,从靖安侯那处以及白夫人这里,都有些不好亲近,若是从这夫人的家眷出接近,也是好的。

“的确,这是舍妹,从前不曾参加过什么宴会,今朝还是头一次。”白羽岚笑道。

先前考虑过怎么回答,不曾想这夫人倒是爽快,直接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夫人的妹妹,怎的以纱巾蒙面?莫不是天姿国色,不舍得让外人瞧了去了?”这夫人笑着打趣儿道。

纳卡谨遵这白羽岚先前的告诫,也不轻易开口。

这厢这夫人在这里一边打趣儿着,那厢便有人突然过来搭讪:“夫人的舍妹,倒是与我认识的一人,有些相似。”

这人穿着一身异族服装,显然是先前送亲的侍卫之一。

白羽岚心中警铃大作。

那个人却浑然不觉,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尚且还戴着面纱的纳卡。

“这位公子恐怕不是说笑了。”白羽岚突然站起身来,将纳卡挡在自己身后,笑道:“舍妹很少入宫,又常年深居内苑,公子又是异域打扮,不知哪里会与舍妹相识?”

不过,这丝毫没有打消那人的疑虑,尤其是遮了面的纳卡。

令羽安早就观察过所有皇室中人,然而并没有什么线索,早在纳卡出走的时候,他就派出人来沿路寻,而他自己,却早就当做使臣来到这异国送亲,若是纳卡没有被抓回去,肯定会来宫廷解救,他就守株待兔。

如今这小姑娘,身形相仿,走路姿势,甚至有些绕手指的小动作都是那般相似,又戴了面纱

“那定然是公子认错了。”白羽岚笑了笑,伸手攥住纳卡的手,道:“不如,妹妹就稍稍露点面?否则,这位公子可是会纠缠不放。”

纳卡犹豫了下,暗自苦恼,没想到,令羽安竟然跟着送亲队伍来了这里,还当了使臣,真是头疼!

纳卡点了点头,右手微微抬起,轻轻掀起半面纱,容貌的确惊艳,竟然还同白羽岚有了几分相似,不过,与‘纳卡’却是一点不一样的。

令羽安叹了口气,虽然不能完全排除这小姑娘的嫌疑,然而却已经放下大半戒心。

两人前往宫中的时候,早就做了万全准备,是故纳卡的嗓子里,其实是含了一颗药丸的,卡在那处,她说话强调也有些变化。

她定下心,仿照着白羽岚平日里说话的模样,尽量将口音变换,而恰好她嗓子眼儿里含着颗药丸,便有些沙哑,倒是掩盖了那一抹不自然。

“公子瞧清了,便不要随意猜测了,会给我姐姐造成很大的困扰。”说完,她还像模像样地福了个身,全了徽国的礼数。

“如此,那令某,的确是有些唐突了,冒犯了小姐。”说完,他便很有风度地退了下去。

纳卡顺势往白羽岚身上一靠,松了口气。

“真是个大麻烦。”她贴近白羽岚耳边道:“他是我在央国的玩伴,等会儿一定首先得提防一下他,令羽安很了解我。”

白羽岚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宴会正式开始了,皇帝将央蜜带在身边,赐坐右下首,殊荣极盛。

瞧见这阵仗,甚至是有些大臣,都在心中叹息着,会不会出现妖姬祸国,有些揣测央国国君的心思。

皇帝甫一走进大堂,众大臣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皇帝的言语里都透着一股子明显的欣喜。

兰妃嫉妒,一众妃子却都是看好戏的态度,皇后则是全无所谓,反正和亲公主生下的子嗣,定然是不可能成为太子的,这于她的最终目的而言,并无太大阻碍。

央蜜坐在那里,全无表示,甚至连一丝笑意也无。

第一百六十三章:聪明反被聪明误

“等会儿我想办法给央蜜递消息,给你一个由头,你就去见她,不过,现在可不能轻举妄动,计划,得照着我的来。”白羽岚叮嘱道。

“好。”纳卡点头。

先由一些官员将某些祝福词念叨完,宴会上首先便是一阵歌舞打头,这一曲舞,舞的有些出其不意,倒是让许多人看的津津有味,其中领舞的女子,则是刚气十足,一身**的服装,双手持短剑,待到一众簇拥她的舞女分散开后,女子便在场中心独舞。

随着过程的进展,白羽岚瞧到所有人眼中就只注意到那个女子后,一个不起眼的,分散开的小舞女不小心歪了脚,摔倒在央蜜面前,手往央蜜身上搭了一下,就匆忙着离开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个小舞女,除了令羽安,一直在注意着央蜜的动向。

“在央蜜暂歇的宫殿里,她就在那里等你,记得我与你说过的。”白羽岚悄声道。

随后便转身同其他夫人寒暄去了,而纳卡,则悄然退了出去。

令羽安在暗处注意着这一幕,心中猜疑更胜,先前他就感觉到那个女孩很熟悉,就算是瞧见了一张不同的面孔,他仍然不大相信,现在,央蜜离开,这个小姑娘,也一同离去了?

纳卡自然不会让令羽安注意到她的踪迹,在她离去之时,便多了个心眼,故意绕了好几条路,心中窃喜还好她昨日里便夜探皇宫一次,虽然里面管得严,她没法偷入央蜜宫殿,然而还是让她摸清楚了路线,现在竟刚好遇见。

最后正要到达央蜜的宫殿时,她迎面而去,竟然就是令羽安。

纳卡嘴角一抽,转身就要走。

熟料令羽安竟然直接将她挡住,道:“不知小姐到这深宫内苑里,来做什么?”

纳卡被他逼得有些急,心中窒闷,十分不待见他,闷声道:“自然是来找皇后娘娘的,我姐姐同娘娘关系好,差使我来,熟料我摸错了路。”

“不过,不知道使臣大人,来这徽国的深宫内苑,恐有不妥?”纳卡挑衅道。

这人就是管的多,当初在央国内宫的时候,就晓得管她,没想到这到了徽国,竟然还能找到她。

“在下是央国使臣,肩负护送公主之责,央蜜公主自然也是我的保护对象,在这里,有什么稀奇?”他反问。

纳卡被他堵得没了脾气, 一阵烦躁。

转身就走

白羽岚却是在坐席上待了许久,都没有瞧见纳卡回来,心中有些着急。

莫非,还是被人抓住了不成?

“夫人?先前太太们问你,今年的春季赏花宴要去么?”一边的太太去碰了碰白羽岚的手肘子。

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

那夫人一脸惊奇道:“白夫人,您方才是在走神么?莫非,是担心小妹走丢了不成?这皇宫虽然大,但是侍卫颇多,走丢一个人,还是不会的。”那夫人一边说,一边宽慰道。

白羽岚还是心不在焉,讪讪笑笑道:“夫人们请的话,我定然会去的。”

随后,她立马注意到央蜜的位置,现在央蜜竟然已经回来了?

可是纳卡呢?

“估计夫人是在想念本侯呢。”一边叶铭庭突然笑道,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叶铭庭突然出现在这一群夫人之中,倒是将人给吓个不清。

他将白羽岚从座位上拉起来,耳语道:“估计小纳卡,现在麻烦有点多呢。”

白羽岚蹙着眉头,有些烦躁,道:“她是被那个令羽安抓住了?”

“**不离十。”男人也有些烦闷,按了下眉心,道:“不过现在肯定是在想办法摆脱那个人,央蜜估计也是没等到人,这才回来宴会的。”

叶铭庭的猜测,多半也无二致。

“我同央蜜接触,尚且有些不妥,便劳烦夫人了。”男人笑道。

“那纳卡呢?”白羽岚对这个认识不久的小姑娘,还是心存喜欢的,自然不希望小姑娘就这般栽在了别人手里。

“她聪明得很,肯定有办法的,不必太过担心,你叫凌云做的易容术,没那么多人看的出来端倪。”叶铭庭笑笑。

他一向对自己手底下的人,有一万分的放心,根本不担心他们在专擅领域,能出多大的纰漏。

更别说凌云的擅长的武功和一些基本的奇门异术,在整个大陆,都是少有人能及。

白羽岚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而下一秒,便有其他人同叶铭庭说了些什么,他便拉过白羽岚的手,到对面大臣的位置坐了过去。

“我已经差使人同央蜜讲过,你有纳卡的信物,她自然也比较相信你。”说完,叶铭庭便在一众大臣上首落座了。

白羽岚正准备在这时候悄然离去,不料这荣华不知是抽了什么风,在这时候,竟然突然走了过来,要同她敬上一杯酒。

白羽岚本就不待见荣华,又是在这么个时候,语气都有些变化了:“多谢公主,不过,我不擅长饮酒。”

白羽岚推辞着,荣华的招,从来都是阴损的很,万一她这回又下什么阴招,岂不是让她的计划全盘落空。

荣华自然没有往那深处去想,听见白羽岚百般推辞,便断定了白羽岚是不愿意给她面子。

“夫人莫非是还想着本公主之前的百般过错,念及这些,便不待见本公主?”荣华挑眉,挑衅意味十足。

“不曾。”白羽岚假笑着。

荣华不过是仗着今日使臣进宫,在国家面前,定然是一致抗外的,便不能怎么压了她作为一国之公主的身份。

就算是二人本该冰释前嫌,她就想着出这么一口气,因为兰妃的盛宠渐衰,连带着荣华的荣宠都有很大的下降。

熟料,叶铭庭却是全然不在意这些,就算是在众人面前,有多少权贵在其间,叶铭庭仍然是坚持着自己的态度,冷冷的,带着些许嘲讽:“本侯的夫人,自打悬崖勒马时,受伤至今,并不宜喝烈酒,公主这般强人所难,可是有损一国公主之气度?”

先前还打算着看好戏的众臣,又齐嗖嗖地看向了荣华,暗道这公主在民间平日里如此刁蛮倒也罢了,这丢脸,竟然都丢到了使臣来朝的时候了,岂不是要将徽国的国风,都给传出恶名了。

而其余使臣,有些不明白这一波操作,公主强迫大臣之妻喝酒,大臣公然嘲讽公主?这人难道就是在国主所说的,让他们小心一点的徽国专权之人,靖安侯?

荣华被这样一呛声,登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她正准备收回酒,暗道碰到铁板上了,然而叶铭庭竟然将那酒往旁边兵部尚书一递,示意,兵部尚书可不敢自己喝,又随手递给了一个手底下的小官员,小官员无法,先是一番感谢之言,再喝下那杯酒。

并没什么异常反应。

但荣华却被他们的这一帮防备之举,给气的咬牙切齿。

但荣华可不敢拿叶铭庭出气,拿最末的小官员,又似乎显得自己太过恃强凌弱了,便撒气到兵部尚书身上,指责道:“怎么?你这个兵部尚书也觉得我是在打算陷害别人么?这大庭广众的,竟然还担心我会对你们下毒不成?”

兵部尚书连忙摘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帽子,道:“微臣不敢,微臣妻女在此,向来不敢饮酒,恐妻不喜。”

这兵部尚书说起话来,真的是连草稿都不必打,谁人不知这兵部尚书最好嗜酒,连妻子屡次三番抓捕,都没有将他这癖好给戒下来。

现在为了逃避荣华的追问,直接将怕老婆的帽子都扣在自己头上了。

荣华给气得不轻,勉勉强强应了声,不让自己丢更大的面子,便回了去自己的位子。

然而先前那个喝了酒的官员却出现了明显异样。

就连白羽岚都能清楚地看见,那个官员从面色白皙正常,如何红润了起来,甚至是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白羽岚毕竟是历经过这事的女人,自然一眼都能瞧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铭庭冷笑一声,荣华最近手脚还算是比较安分,但毕竟碰过那么多次壁,到现在,就是还有点讨人嫌罢了。

然而那个什么郡主就不一定了,没吃过苦头,方才那郡主支使着小婢女前去那荣华敬酒的杯子中下药,分明就是打算害白羽岚,再以此除去荣华,一石二鸟。

“自作聪明。”叶铭庭冷笑一声。

荣华回到自己位子上,虽然有些不快,再加上的确很是折颜面,但她又忍不住朝着白羽岚那方递过去眼刀。

这一看不要紧,偏生就真让她看见了因身体不适而离去的官员,那小官员位分不大,应当就是个刚上位的进士,然而此番,为了不出徽国的丑,竟然给直接抬了下去。

可见,方才那杯酒里,竟然是真的有问题?

荣华心中寒意渐生,有人想要害白羽岚,还想加害给她?想到这里,荣华头一个想起来的,便是方才明珠过来寒暄,却被她直接撵走了而露出来的恶毒的眼神。

第一百六十四章:信不信随你

这么个小插曲,还好打断的时间也并不算长,白羽岚便立马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与叶铭庭耳语道:“我先去了,恐等会儿央蜜等不到这么长时间。”

“嗯。”叶铭庭点头,道:“夫人且去。”

白羽岚从宴席上离去的时候,便受到了明珠的恶毒视线追逐,而荣华的心思早已不关注白羽岚了,她很是担心在这种时候出事,后面父皇会不会将这笔账算在自己头上,所以荣华直接去了那小官员住处。

央蜜是在掖庭一角等待白羽岚,白羽岚过去的时候,央蜜显然已经在那地方等待有些时间了。

“你是,白夫人?”央蜜的眼神极为平静。

白羽岚点点头,道:“的确。”

“你为什么想救我?单凭纳卡一面之词,还是你们徽国,或者,你的夫君,靖安侯,有什么阴谋?莫非是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些央国的好处,那便不成了。”央蜜看似极为冷静。

以最坏的角度,来揣测白羽岚今日此举的用意。

“并非。”白羽岚摇了摇头,道:“只是你在和亲时刺杀皇帝,或者,你自杀了,逃了,最终你们央国只会将这名头怪在我夫君身上,我并非毫无私心,然而琼也的确很喜欢纳卡,所以,我也愿意顺水推舟做这个人情。”

白羽岚态度十分诚恳,倒是让央蜜有些动容。

“小心。”白羽岚耳边忽然传来些动静声,她十分警觉地将央蜜拽到一边,躲藏在暗处一个小房间里。

外面果然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一个小太监,正朝着她们方才所站立的地方而去。

方才,应当是这小太监跟踪她!

那小太监张望许久,没见着人,就默默离去了。

此时央蜜脱开白羽岚的掣肘,与她离了些距离,语气不善道:“夫人,没想到,你这来一趟,竟然还能带来这么多监视的人呢,夫人或许是这整个徽国中少见的势力了,与靖安侯一起。”

央蜜分明就是在揣测推断她,然而白羽岚耐性极好,压根儿不生气,相反,她现在倒是担心着纳卡的安全。

“我只是代纳卡过来与你谈的,你不必对我警戒十分,多番试探若是你想要重回你的国家,与你心爱之人婚姻,整个徽国,或许只有我才能办到。”白羽岚索性懒得同她各种推磨。

白羽岚突然这么直接,倒是让央蜜也有些怔愣。

她垂了眼睑,料想纳卡定然将前因后果也同白羽岚说过了,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答应了白羽岚的要求。

既然有人来救赎她,她又怎会拒绝,多番推脱只是过不去母国情怀而已。

白羽岚这就顺水推舟地告诉央蜜近日该如何做,央蜜这种姿容,若是皇帝得了后,定然更不愿意放手,再又有个新鲜意,她必须得让皇帝觉得自己的颜面扫地,拉不下脸面来行房,再有在后宫树敌,以兰妃为代表的,兰妃定然会做出许多妨碍皇帝找央蜜的行为。

这厢白羽岚同央蜜商讨着如何将皇帝的耐心磨尽,又该做出怎样能脱逃的行为。

而明珠在听到跟踪白羽岚跟丢了后,不由得大怒,狠狠地甩了小太监一巴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跟个女人,这么大点儿一个小地方,竟然就跟丢了?”

说着,她眼神往周边一扫,竟然就看见了央蜜空着的位子,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白夫人竟然还想着帮央国公主逃婚不成?

这说轻了,倒也不过是逃婚而已,但曲解其意了,就算是说成串通央国,叛国也成。

想到这里,明珠心中再升一计。

莫怪她想用这些恶毒之计,谁叫这女人,竟然就这么直勾勾地将陵哥哥的心思就拿了去,现在陵哥哥时不时就喜欢去看那小贱人的两个孩子,也不待见她。

想到这里,明珠对白羽岚的怨气就愈发高涨。

央蜜正打算回去之际,未曾料到,两人竟然听见了纳卡的声音,正在同一个男子对话。

“纳卡,同我回去,别闹小孩子脾气了行吗?”男子的声音无奈却又饱含宠溺。

“我都说过了,我不是那什么纳卡,也不晓得你口中的纳卡是谁?”这声音,白羽岚算是听出来了,分明就是含了药丸的纳卡,声音有些变异。

“你不要来烦我了!”纳卡气急败坏道:“我都说过,我叫白灵雨,是靖安侯的白夫人的妹妹,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那你还要来找央蜜干什么?你又怎么会认识央蜜?你不必再掩饰了,我已经认定了你的身份了。”男人的声音肯定,不容拒绝。

纳卡是真的快要被这人给烦死了,赌气着继续往前走,破罐子破摔道:“信不信随你。”

说完,就直冲冲地要往前走。

或许是纳卡本就是个小姑娘,没有发现在沿路越来越多的暗卫,但都被那名男子给挡住了。

白羽岚凝眉,想明白了叶铭庭先前说过的纳卡绝对不会有危险。

这男子分明对纳卡有意,至少不会做出伤害纳卡的行为。

而央蜜却有些蠢蠢欲动,有点想过去。

白羽岚立刻掣肘住她,细声但却十足坚定道:“你现在打算过去干什么?”

“我,我”央蜜纠结着,但却也晓得自己过去只会添乱。

“这两人,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看那男子,不会对纳卡做出什么无礼之事。”白羽岚肯定道。

央蜜止住步伐,然而紧蹙的眉心还是显露出她的担心。

但白羽岚在一边对她的掣肘不可谓不紧密,她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而纳卡小跑了一阵,直接出了男子的视线,男子又追了上去,又吩咐自己身边的影卫,道:“你们,切忌保护太女,先不要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

“是。”一边的影卫又纷纷退了下去。

“宴会之上,你必然不能离开太久,央蜜公主,你先行回去吧。”白羽岚转身看她,道:“后面如再有变故,我会通知你的,不过,在徽国待的这半个多月,还希望公主能够安分。”

“嗯。”央蜜此时也和白羽岚谈拢了,自然也懒得同她讲条件。

眼见着央蜜离开了,再过了些许时间,白羽岚这才从掖庭里走出去,换了出口而去,果不其然,当她出现在阳光下一会儿,就又被人给盯上了,这跟踪的小太监,显然同方才那小太监也是一伙的。

白羽岚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这就打算沿着原路返还。

纳卡既然甩不掉这个人的话,估计会直接回来,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帮忙掩饰,便是纳卡在侯府上,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

白羽岚回到宴会上的时候,还是一片歌舞升平,而纳卡果然早已回到了先前的位子,见她回来,一阵垂头丧气道:“夫人,先前的事,我搞砸了,没见到蜜姐姐。”

始作俑者,都怪那个非要跟着她的令羽安,实在是讨厌极了。

白羽岚安慰似的摸了摸纳卡的头,笑道:“没关系,你先前赠送给我的一个小铃铛,倒是有了用处,我见你许久没有回来,就代替你去见过央蜜了,她听见这方案后,已经略微平静,是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了。”

“小纳卡,你不必太过担心。”白羽岚笑着,有摸了摸纳卡的头。

纳卡没戴上人皮制成的面具前,脸上捏起来,极有弹性,软软的,现在隔了层,倒是没那么舒服了。

她就喜欢摸了她的头发,松松软软的,又聪明伶俐,让她想起囡囡日后长大的模样,不由得心生爱怜。

这宴会,已经轮到了使臣贡献礼品之时,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有使臣有那般大的胆子,竟然找到了白羽岚的头上。

因为是两个大国之间的联姻,有些小国嗅到了政治苗头,同样派了使臣前来,然而这位使臣,却是叶铭庭曾经的手下败将,此番见到叶铭庭,而又臣服在徽国之下,不免心生怨气。

他贡上来自北疆的特产,与已运送至京的汗血宝马,都是他们民族的崇拜物。

待念完词后,竟然用一种色眯眯的目光,看向了白羽岚这里,白羽岚在侯府这些时日,生活质量有了极大的改善,底子又好,就像是中原公认的美女类型,杏眼樱唇,黛眉琼鼻。

“听闻静安侯夫人多才多艺,如今正是几国欢庆的时候,不知可否有请这位夫人,为这如此热闹的宴会,献上一曲?”那使臣提议道。

此一言,直接让众宾哗然。

在中原,女子即便是会舞会曲,也尚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献艺,因为这是只有伎子或姬妾才会做的事情,再有,白羽岚乃是堂堂靖安侯夫人,一等公爵夫人,正牌正位,压根儿不可能做出如此侮辱身份之举。

而白羽岚是农家出身的事情,便是整个京城都有所耳闻,才艺会的不多,倒也算是正常,然而这使者却明确说出什么早闻白羽岚多才多艺?这根本就是在嘲笑白羽岚一介农女身份,间接不屑靖安侯。

白羽岚活了两辈子,见识过多少人情冷暖,看人眼色,他一番话出口,白羽岚就摸清了弦外之意。

皇帝见此闹剧,非但不阻止,反倒是饶有兴趣地观望。

第一百六十五章:第二次撞破好事

叶铭庭本想着护白羽岚在身边,冷声道:“区区一介败将,臣服我国,竟然妄图让我国一等诰命如舞女献舞,实在是狂妄之极。”

叶铭庭的出声,就是对白羽岚最大的支持。

她晓得,自己就算是在这时候出声怼回去,那也不会出什么过错,但叶铭庭语气生硬,又丝毫不容置疑的样子,她担心会影响到日后叶铭庭对外国的交涉。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一个站起身来,道:“未曾想,一介国家使臣,竟然会提出如此无理要求?可是在蔑视我国?还是这其实就是你们的友好之意?这就是你们与我徽国交往的诚心?或是你们国家,毫无丝竹弦乐之声,无雅士之乐,因而想听我大国风采之声?若是如此,提出此等要求,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使臣被这么一番言论气的心里憋屈,然而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半分,只因白羽岚先前说过的蔑视,他根本不能将两个国家的建交搞坏,否则,他根本没办法完成国君交代的任务,只是一想到叶铭庭曾经斩杀他多少兄弟!就怒不可遏!

一众大臣虽口中不言,然心中有言,这才该是靖安侯的第一夫人所该做的,大气,不拘泥于皇家公主的勾心斗角,而又不矫揉造作,遇事则能挑起大梁。

白羽岚见这使臣已然是一番沉默不语,便佯做释然的笑意,彰显洒脱和大气,道:“如此,贵国喜爱我徽国博大精深之文化,我自然当为贵国献上一曲,否则,焉然能表示我大国你等不同呢?我们徽国,文人雅士繁多,臣妇出身一般,只消得最普通和简单的小调了,博君一乐。”

虽然白羽岚嘴上说的如此谦和简单,然而早在叶铭庭叫人将琴拿上来之时,心里早做好打算。

“如此,便献上一曲琴艺。”

这琴艺,她虽然不精通,然而叶铭庭却教给她一首曲子,反复练,反复学,便是上阵杀敌的‘兰陵入阵曲’。

此一曲,中原少有人能奏的如此有力而又动听。

只听得一阵昂扬激越的声音缓缓流出,又渐渐上扬,前期如高山流水,却步步节奏紧凑,渐渐如遇激流急湍,又如上阵遇敌,激烈紧张,曲调高昂,如一人以破竹之势杀入敌军中,再峰回路转,渐渐归于平静,渐起高音,忽而陡然直下,徒留一片白骨哀的平静。

一曲罢毕,白羽岚素手一收,朝着那使臣挑衅一笑,做出一个带有徽朝礼仪性的动作,全场有片刻的静默,随后爆发出响亮的掌声。

使臣有些恼羞成怒,然而却没办法发出自己的怨气,只好在心中记上一笔,接受了这群人的嘲笑,还要假笑着去应和。

皇帝没有瞧见白羽岚出丑,不免也有些遗憾,唏嘘一阵,便将注意力转去其他地方了。

那使臣同皇帝一声又说了些奉承话,但却留了个心眼儿,将叶铭庭的事迹又吹嘘了一番,给皇帝心里再扎上一根刺。

他做完这些,就扬声退下了,路过白羽岚身边时候,眸子里透露出来的神色,充满恶毒。

没想到今日,竟然连这靖安侯身边的小娘们都整治不到。

叶铭庭心中却早做算计,既然敢将主意打到他头上来,就要有本事活着回去,他不动手,自然也能有人替他动手。

反正,想着讨好靖安侯府的人,可不在少数。

白羽岚没想到在宴会上面见到的老熟人还有些多,不过,却是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众大臣已然有些疲累,然而皇帝没有离去,他们自然不能退下。

待到皇帝尽兴而走,场上又突然比先前更加热闹了一些。

而秦陵也在这时候朝着白羽岚走了过来,一脸惊喜道:“这位夫人,您也在这里?”

白羽岚自打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消息,晓得那明珠郡主十分痴迷秦陵后,就想着对秦陵敬而远之,那明珠郡主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整天阴招不断,她可不想被那女人缠上。

尤其是今日里,明珠明显就对她产生了莫大的敌意。

“皇上宴请别国使臣,这么大的一次宴会,我怎么可能会不在场?”白羽岚笑道:“不过,皇上已经离去了,我们也该走了。”

秦陵话还没说完,就被白羽岚直接拒绝了个干净,少见的碰壁,让他颇有些尴尬。

“抱歉了。”白羽岚点头示意,便拽上叶铭庭一起离去,纳卡则跟在二人身边。

令羽安看着纳卡离去的背影,听着耳边人的报告,算是弄了个明白,他先前都在京城翻了一圈,都没有将人给找到,原来是躲在这权倾朝野的靖安侯家中,难怪他找不着人。

“令羽安可还在后面盯着我呢!”纳卡心中不满,突然小心道:“他要是做出一些过激之事,到时候打扰了夫人,纳卡就罪过了。”

“不必担心,侯府里,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让别人将人带走的?”白羽岚轻笑一声。

对于叶铭庭的实力,白羽岚可是百分百地相信的。

不过叶铭庭脸色可算不上好,这多多和囡囡送到学院里去了,少有回家,而却又多了一个像孩子的少女,实在是令人头疼。

若非夫人心意,他很想这央国太女送到别苑里去住着,大不了加强防卫就好了。

“的确是有些麻烦。”叶铭庭突然出声:“不如,你先行回府?本侯还有些事情,需要同夫人一起。”

纳卡怔愣一瞬,晓得自己的确打扰二人太多,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便应了声:“好。”

说完,便跟着叶铭庭的近身侍卫,离开了两人身边。

白羽岚欲言又止,但看见叶铭庭略微上挑的眉头,晓得他别有他心,便也没有阻止。

等到纳卡离开后,叶铭庭却是没有带着白羽岚往回家的那个方向走,而是另上了一辆马车,同她道:“夫人,我带你,去看上一出好戏。”

明珠瞧见白玉兰你和叶铭庭离去了,就再次上去同秦陵搭讪,然而秦陵却是对她客客气气的,也没什么表情,令明珠很是挫败,将这情绪再次转移到了白羽岚身上。

叶铭庭带白羽岚去的地方,赫然是先前被送走避免出丑的官员住处,但不知为何,这才飞檐走壁,跑到人家房顶,他突然就变了主意,脸色一变,拽过白羽岚,道:“算错了,我们先离开。”

叶铭庭的脸色算不得好看,白羽岚却一脸茫然,尚且不明发生了何事?

“为何?”白羽岚不知怎么的脑子一抽,竟然拒绝了,道:“你先前拉过我来说要看好戏,怎的到了这里,你又要回去了。”

就在她说完话后,房顶下突然传出来一道女声的娇呻,媚劲十足,还伴着一些胡言,声声浪荡,不堪入耳。

白羽岚脸色一黑,看到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人是还想留在这里看春宫戏?嗯?不曾想,夫人竟然还有如此癖好。”男人啧啧两声。

先前不晓得是谁带谁来的?

“算了,走吧。”白羽岚可没有这种偷窥癖好。

下面的声音却是一声高过一声,令白羽岚都不由得耳根微红,真真是世风日下。

不过,这声音却是有些熟悉?白羽岚暗自联想到先前在宫中听过的一次墙角,莫非是荣华本人?

正这样想着,下面便传来熟悉的呓语声,果然是,荣华

怎么他老是撞破荣华的各种欢爱?听这声音,倒也不像有什么强迫之说。

叶铭庭本是想着荣华这里定然是要吃一些苦头的,不知怎的突发奇想,竟然如刚恋爱的愣头青一般,要诓她来瞧一瞧,结果这荣华竟然如此开放,与这么个就见过一面的青年男子就行这事,还真是荤素不忌。

白羽岚又分了神,站在这房顶上,突然有点不稳,一个晃身,叶铭庭猛地接住她,稳住身形之际,所站立之处的那块瓦片,不幸碎掉,又滑落了几片,直直地露出一小片漏洞,将好能瞧见下面的情形。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这下是真瞧见了。

而荣华一听这声响,**猛地消下去大半,将衣物往身上一披,白羽岚就看到一眼正在缠绵的两人,荣华就已经起身了,而那男子却还躺尸在床,显然药效未完全除掉,余韵未尽。

荣华朝着房顶上,大声厉叱道:“谁!”

叶铭庭也在同时捂住了白羽岚的眼睛,轻声在她耳边耳语:“有为夫好看么?夫人这般魂不守舍。”

白羽岚心中默泪,这又不是她想不看见,就不见的。

早在荣华收拾好衣物后,令侍卫们大力搜查之时,叶铭庭早就将白羽岚一个拦腰横抱起,早早离开了这房顶。

荣华倒是心中受到惊吓,她忍不住懊恼自己先前的行为,狠狠地踹了一下这小官员,便趁着黑夜匆匆离开了此地,却还是魂不守舍,若是被某些人晓得了,再让父皇知道了怎么办?

荣华最近本就不受皇帝待见,自然心中恐慌无比,整个回去的路上,都是心不在焉、战战兢兢的。

这厢,叶铭庭早就带着白羽岚回了自家府邸,而门前却停着好几个马车。

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将白羽岚从怀中放下,还有些念念不舍的。

到了家门口,白羽岚心中还是扑通扑通跳的欢快。

“先前搞得我们好像个偷窥狂似的。”她嗔道:“这都是我第二次撞破她的好事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令他感到挫败

“你先前,看到那个男的了?”叶铭庭突然想到。

白羽岚眨眨眼,转念一想,沉默。

好像,有白花花的**

男人捏起白羽岚的下巴,神色微眯,有些危险的意味,再次询问:“看见了?嗯?”

“一点点。”白羽岚讪讪道,比划了一下。

“一点点是多少呢?”叶铭庭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道:“这里?”

一寸寸往下按,不断追问:“还是往下面?嗯?”

白羽岚的手突然顿住,脸色涨红,支吾着道:“没有,我就看到一个后背,那么高,就一点点白色的,身体,看不清的。”

“莫非夫人还是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不成?”男人的声音带着一点磁性,步步紧逼,喷出的热气洒在她的颈肩,纵然这处天很黑,然而白羽岚还是觉得十分难为情。

“不是,我才没有。”白羽岚瞪他,道:“还不是你将我带过去的,这番,又来说教我!”

她底气突然一足,直直抵了回去。

男人正想要说话,那边却突然传来一道笑声,他便凑近白羽岚耳边,吻了她的耳垂,轻笑着道:“夫人可不能瞧别人,为了给夫人洗洗眼睛,为夫今晚还得卖力些。”

他这般一说,倒是让白羽岚的耳朵越发的红了起来。

话毕,叶铭庭就直起身来,将白羽岚揽在自己身边,做出一个保护性的姿势,道:“这位兄台,不知突然出现,所来何意?”

那男子从马车中而出,一身异国装束,白羽岚倒是瞧的一清二楚,这就是那位纳卡口中的令羽安,不过现在这人对他们的口吻却是算不上有半点友好。

“既然侯府愿意暂时收留太女,就希望侯府能够做好保护措施,如今二位不知去了何处,竟然让你们的对头找上了我们太女,若不是我早就派人暗中保护,太女恐有闪失。”令羽安的态度格外强硬,充满了不悦。

然而白羽岚却是皱着眉头,显然没抓住重点,道:“纳卡出事了?”

与此相反,叶铭庭则是格外冷静笑了声,道:“呵,这可是你们央国的太女,收留与否全凭我夫人一念仁心,但保护与否,难道你们作为太女的暗卫,不应该由你们来么?我作为一个徽国的侯爷,凭什么要来帮你保护这央国的太女?”

他嘴角微弯,下颚微抬,带着满满的讽刺之意。

这番桀骜到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越发将令羽安激怒了起来,他想起先前纳卡不愿同他回去,还将这别国的侯爷,拿来与他比较,对这靖安侯满满的赞赏之意,就越发不满。

“既然两国已成邦交,你作为这徽朝堂堂侯爷,我朝太女要是在你手上有什么闪失,自然由你们国家来担负这责任,到时候,生灵涂炭,可不要怪是我们央国挑起的战火。”令羽安直视他,咄咄逼人。

不过叶铭庭却是懒得同这人争执,他向来是不喜欢同人争执的,毕竟,他的权力与地位摆在那里,向来不做这等掉份的事。

见叶铭庭对他丝毫不理会,反倒是拽过白羽岚,目不斜视,准备入府。

令羽安猛地站到门前拦住两人步伐,道:“你今日,就要将这说个明白。”

叶铭庭眉头一皱,早有些不耐烦,白羽岚自然也瞧出来了,她拉了一下白羽岚的袖子,轻声道:“我们回府?”

白羽岚晓得叶铭庭的脾性,一旦他今日不喜了,或许明日里就把纳卡给送回央国了,他做事,一向都是随自己心意。

白羽岚这分明带有讨好的动作,显然取悦了叶铭庭,他嘴角微勾,转身冲令羽安道:“我没兴趣同你争辩,纳卡是走是留,也但凭你们决定,但你们一旦对我夫人有什么不轨之矩,我定然会让你们尝道苦头,不论你身在央国,还是徽国。”

他一字一句,带着很严肃的警告,让令羽安欲言又止。

令羽安倒是不担心纳卡会跟着这个靖安侯一起走,毕竟这靖安侯,一路以来倒是听说过是个重情之人,此番又亲眼所见。

他踌躇半分,最终同叶铭庭要求道:“我想同侯爷,比武一番?”

叶铭庭笑了声:“我可不做无意义的比武。”

又并非为心爱之人而用武,他向来是不屑于这种毛头小子爱做的事情。

令羽安有些挫败,就见叶铭庭已经进了府,而门口的侍卫便将他拦在门外,此时,纳卡已然醒了过来,立马下了马车,看见白羽岚的身影,突然唤了她一声:“白姐姐。”

白羽岚也有些迟疑,听见纳卡这声音,便转过了身,昂首朝着叶铭庭眨了眨眼,男人微蹙眉,半晌松开,又带着一种戏谑的目光瞧了她一眼,道:“若想要去,那便去吧。”

白羽岚心中一喜,踮起脚尖,往男人的脸庞亲吻了一下,最后朝着那门外跑去,将纳卡接了进来,纳卡一见着白羽岚,便扑进了白羽岚怀中,涕泗横流。

她浑身一僵,一边抚摸着纳卡的背,一边轻声安抚。

看来纳卡的确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许这种事情,还是因她而起。

旁边站着的两个男人微微有些尴尬,叶铭庭看见这令羽安矗立在门外,愣着的身影,皱了下眉,随后朝侍卫打了个手势,那侍卫便将令羽安放了进来。

“多谢。”令羽安也对自己先前的行为,颇觉歉意。

没想到,纳卡竟然这么黏这家的白夫人,可在宫廷中,纳卡关系最好的,也只有央蜜了,也就造就了现在央蜜被迫和亲,纳卡出走的局面。

纳卡抽抽噎噎地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安静了下来。

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这种事。

“先前我发现纳卡的时候,她差点被人非礼。”令羽安说出这句话时,整张脸都黑了下来,然而看他这态度,就晓得这绝不是差点被非礼这么简单。

这句话,倒是让叶铭庭也重视了起来,毕竟,如果不是他带着白羽岚离开,白羽岚一人回去的话,那遭殃的,不就是白羽岚了么?

这件事情,分明就是同今日敬酒那回一样,是针对白羽岚而来的。

叶铭庭脸色一冷,他还没有先下手,那女人倒是对夫人起了想法。

“我在你们回府的马车里,发现了两种香,分别是催情香,以及软骨散。”令羽安叹气道:“不过,驾驶马车的人,似乎是换了。”

他从前也观察过靖安侯府的动向,对于这些细枝末节,都是记得很清楚的。

纳卡打断了令羽安的话,她作为一介太女,自然很快地便将自己的情绪都收了起来,开始阐述整件事情的经过。

纳卡从与二人分手后,就要坐马车而去,然而她同白羽岚来的时候,只带了些随身侍卫,以及一个马夫而已。

结果,走到官道上,马夫突然换了方向,而马车旁边带来的侍卫,竟然也不见了,她记忆力一向很好,见这方向明显不是往侯府而去,就起了疑心,打算从马车下去,熟料就在她同马夫争执之时,那马车内突然燃起一股香味,那马夫显然有准备,并无大事,纳卡使出一切巧力,竟然用匕首直接将人当场刺死。

而那香味的作用也发挥了出来,她浑身无法动弹,只好爬进了马车,直到监护纳卡的暗卫发现后,报告了令羽安,将人带了出来,给她配了解药,方才在马车中,药效才刚过。

“打算对你下手的那个马夫,尸体还在么?”白羽岚心中愤恨,但隐隐对行凶之人,已经有了一个简单的猜测。

“是个胡人,面相就不是。”纳卡眼眶又红了。

“先前也不曾见过。”

将事情大致理清楚一遍后,白羽岚这才将小姑娘哄着回了屋睡去,直到陪着纳卡睡了后,她才出来。

纳卡虽然是太女,然而心性,总归是不如成年人那般坚硬,今日这事,定然给了她很大的打击,白羽岚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不过,她忽然想到令羽安提到过的软骨散和催情香,软骨散配药解,催情香呢?

想到这里,她从房间出来后,瞧见正坐在庭院中的二人,走过去,皱眉,直直冲着令羽安质问:“她的催情香怎么解的?”

男人沉默一阵,半披下来的松散头发,遮住一半面容,沉声道:“我会负责的。”

白羽岚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这事,很是严重啊。

“你且先下去吧,现在纳卡也不便回央国,我会将那凶手给抓出来的。”她又叹了口气。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拜她所赐。

令羽安朝着叶铭庭抱拳一鞠躬,随后转身同小厮离开,去了给他准备的厢房。

“夫人这般乐善好施。”男人在一边凉凉道:“这靖安侯府,可不是能让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白羽岚听出他话外之意,也有些无奈,她做不到将纳卡弃之于外。

“莫非,侯爷最近是吃了纳卡的醋了?”她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叶铭庭对待纳卡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好。

再者,这厮早就有吃她女性朋友的醋的先例。

男人神色莫辨,不动声色。

第一百六十七章:老脸都给丢了个干净

白羽岚凑过去,往他肩膀上一蹭,道:“别生气啊,你这简直不像堂堂一介侯爷了,倒像是个小女子般。”

她被叶铭庭这股子别扭的模样给逗笑了,先前心中那片阴霾散了大半。

其实令羽安同纳卡在一起也挺好,毕竟,她都能瞧得出来,这令羽安对纳卡有多上心,再者,纳卡竟然没有拒绝,事后显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那就证明,纳卡并不算是有多反感。

叶铭庭无动于衷,白羽岚就又蹭了下他的脖颈,全然无反应,白羽岚心中冷嗤,就在我面前装柳下惠?先前可还是热情似火呢?

想到这里,白羽岚轻笑一声,直直地凑过去,往他耳垂边轻轻一吻,又伸出舌尖舔了下,他晓得她的敏感点,就当她全然不晓得他的了么?

果不其然,男人很明显的神色松动,透过这月色,她能观察出来。

心念一动,白羽岚又沿着那耳垂而下,舔过他的脖颈,又往锁骨而去,她本是个现代人呢,虽然在那时候没有对象,但这种事情,却开放许多。

男人神色动容,白羽岚轻笑一声,一口咬在他的喉结处,上方男人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打横抱起,声音低哑,轻声笑道:“夫人,今日,可是你挑起来的火。”

白羽岚也不作声,就冲他眨了下眼睛,分明是春夜有些微凉,两人却是热情如火。

此一夜,又是漫漫。

白羽岚晓得,虽然叶铭庭大多时候的确会顺着她来,但是这次她本就做的有些过了,太过同情心泛滥,她就想着讨好他一些,至少让他开心一些,倒也图了个心里舒坦。

次日一大早,宫中再出丑闻,轰动众人,而叶铭庭却是懒得理会,一大早还将白羽岚揽在怀中,不愿起身,至于白羽岚,上次戒掉了叶铭庭一阵的肉后,他昨日便越发起劲儿,折腾了她许久,现在便是抬起手指,都没了力。

绿意和一众侍卫在大门前周旋,她晓得夫人和侯爷还没起来,然而这宫中怎的是要去催夫人进宫?

那宫里来的哪里敢触这靖安侯的霉头啊,只不过这上面催得紧,而他在这靖安侯府门口,就直接被侍卫拦在门外,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夹在中间,总是难做人。

绿意走了过去,看见这张公公,分明也是个宫里的红人儿,道:“张公公今日在此,不知所为何事?”

“宫中出了点事,白夫人与此事相关,所以,想请娘娘进一趟宫中。”那张公公犹犹豫豫道。

他可不想着这时候来侯府,若不是差使旁人前来,显得太让侯夫人掉份,易请不到人去,这才一大把年纪了还吃闭门羹。

“我这就去禀告夫人,侯府中暂且有些不便,所以劳烦公公在外面等一下。”说完,绿意福身,转身就往里面去了。

绿意这还没离开多久,就带着白羽岚的消息出来了,恭敬地将张公公请去了宴客大厅。

叶铭庭本是想着把这事儿给推掉的,这宫里人总是以各种事情拿乔,来为难夫人,无奈白羽岚却是少见地表示了自己要去,他这才顺从了她的想法。

白羽岚稍微拾掇了下后,就直接去了会客厅,穿的格外素简,一袭烟青色长袍,挽了个时下男子流行的束发花样,半扎半披着,带有青年男子气息的打扮,莫辨雌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夫人。”张公公见到白羽岚,立马起了身,恭恭敬敬地行礼后,这才道明来意。

见白羽岚似乎并不怎么抗拒,这才询问着:“不知白夫人可去宫中?”

她点了下头,晓得这次事情,估计又是那个什么明珠郡主搅起的,就打算去会会此人,再者,纳卡的事情,她也没找这女人算过账。

“自然是要去的。”她轻声说道。

说罢,她便右手轻轻一拂,示意就这般先走。

张公公看了白羽岚这一身装束,有些迟疑,朝廷命妇进宫,向来是要穿相关规格的服装,以此彰显等级,尊卑分明,白羽岚这身装束,显然不是一等公爵夫人的规格和图案,倒是显得次了些。

白羽岚笑着回应道:“有何不妥?”

“这,老奴斗胆,夫人的服装,进宫似乎有些奇怪。”张公公哆哆嗦嗦地将这话说完,便惹得白羽岚轻笑了一声。

她就晓得,在这地方,所有人心里的等级观念,是十分鲜明的。

“无妨,就这般去,就行了。”她丝毫不以为意。

张公公这就退下了,本身他都担心请不到人去,既然白夫人都打算去了,这些,都不该是他区区一介奴才该考虑的。

因为上次兰妃陷害的前车之鉴,叶铭庭心里担心,就给白羽岚身边派了许多暗卫保护着,也免得被人暗算一番。

“夫人且先进宫,为夫随后就到,免得有人趁我不在,就趁机欺侮夫人。”叶铭庭忧心一阵。

白羽岚却笑了笑,凑上前去,往他眼角一吻,道:“有没有人说过,夫君的眼睛,是京城中最漂亮的存在。”

尤其是在冷眸饱含戾气地瞧着旁人,再转而幽深心爱地瞧着她的时候,最令她喜爱,就像此时。

她轻笑一声,惹得今日一大早就**高涨的某人,再次被挑起了火,而女人,却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离开。

他一把拽过她,扯进自己怀中,声音喑哑:“夫人,你最近越发调皮了。”

话毕,非得在白羽岚早已化好的妆容下,紧紧地索吻一阵,这才放任白羽岚离开。

白羽岚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估计那沾染的口脂都没了踪影

她刚进马车,绿意就凑了过来,道:“夫人,你要不要重新沾染一下口脂?”

看这凌乱的模样,都晓得是发生了什么。

白羽岚点头,绿意便红着脸用纸巾将白羽岚嘴角上乱了的口脂擦了个干净,然而嘴唇上还是有些轻微的红肿,再然后,绿意这才从怀中拿出来一小盒化妆器具,拿了口脂的那小碟子,沾了一点,给白羽岚染了个茜红色。

白羽岚鼻尖忽闻一股香味,皱着眉询问:“这口脂,可是我铺子里的?”

“是今年春天出来的新款。”绿意回答:“今年夫人只管铺子里的首饰制作,许多胭脂水粉都让您请来的先生给揽下来了,所以夫人您不晓得。”

白羽岚拿过这小盒子,用手轻微地扇了扇,便有一种花香飘散进鼻尖,极为好闻,淡淡的。

“现已是三月末,有些桃花,便早开了,先生做了些试用品,拿了些在店里供顾客们试用,侯府也送来了一盒,这口脂,由桃花所做,放在早春的新叶下拢着许久,便染了些新叶的味道。”绿意一边阐述着。

白羽岚沉思,这春日早早到了,不仅桃花,她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都有些轻微的柳絮飘飞,那这时候要是提取一些鲜花,用来做香水,或者说是其他胭脂水粉,不仅成本低,而且又很健康,倒是一笔买卖,看来,她请来的先生,倒是有些厉害。

“近日以来,店里的生意如何?”她突然开口询问。

这些日子,她去忙着纳卡的事情了,又被各种宫里和朝廷的势力倾轧,倒也没有怎么过问店铺的事儿。

“比之上一年,利润足足是翻了四五倍不止,奴婢去过问了分铺的所有掌柜账房,查了金钱,又把总店里的各名录照着对比了一下,尚且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不对,对及上一年的利润,涨了好几倍。”绿意笑着道,眼里都是毫不掩饰的欢喜。

夫人的这铺子,运势可算是起来了,先前有了皇帝突然拿去很大一笔经费,又有荣华公主的各种捣乱,店铺虽然经营大火,然而利润却是不够,现在那几位常动手脚的人自顾不暇,倒是让夫人的店铺焕发生机。

“还有,先前李先生拿给夫人的糕点铺,已经往江南那边发现过去,连续开了好几家分铺,都是生意火爆,利润也不小,李先生说,估计今年得在坞城也开设一个分的总店。”绿意兴奋道。

白羽岚眼中暗藏笑意,片刻后,随着宫中老奴的喊声,白羽岚这就下了轿子。

她与这张公公一起过去,作为朝廷命妇,自然不能身带侍卫,但是影卫,却早已通过极好的武功混了进去。

直到到了掖庭,白羽岚总算才明白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

明珠郡主和荣华正在掐架,只不过明珠跪于堂下,而荣华,则高坐皇帝身边,堂堂一介公主和郡主,也同为皇帝所喜爱的女儿,此番作为,让皇帝顿觉自己老脸都给丢了个干净。

见白羽岚来了,皇帝扶了扶额,虽然不大待见她,但是现在的局面,却还是需要这女人来解决,便还是要做个样子。

“白夫人可算是来了,朕实在忧心不已。”皇帝叹气道。

“皇上操劳,臣妇理当为皇上分担忧愁。”白羽岚恭敬道。

不过这话,倒是听起来有些怪怪的。

在场众人,甚至包括了一些受宠的妃子皇子,不过,央蜜并不在其间。

“朕叫你过来,是想听你说说,这明珠下毒一事,这本是皇家丑闻,朕自然不愿外传,只是现下双方各执一词,又都是朕心中喜爱之后辈,担心决断有失偏颇,白夫人又是目睹之人,自然希望白夫人能来做这个主。”皇帝振振有词。

第一百六十八章:逼迫白羽岚帮忙

白羽岚便瞧见了荣华看向她 ,眼神之中的威慑之意,以及下面跪着的明珠眼中恶毒之心。

皇帝这是想她背锅,来看好戏么?

要说这眼前跪着的两人,实在都不是什么好的,而荣华出了那档子事儿,其实白羽岚也大致都晓得明珠做了什么。

不过,她哪里是什么目睹之人?不过一个旁观者罢了,再有,那官员中了那药,荣华突然去瞧干什么?结果一瞧,竟然还和那官员搅和到了一起,不甚被发现,定然打死不会说是自己心念意动,这才做了那档子事儿,就推给明珠,毕竟,若非明珠下药,她也不会前去。

这还真是狗咬狗啊,不过,这爆料出荣华的是谁?

“白夫人,你可要给本宫的女儿做主啊,本宫从前是与白夫人有些不对付之处,但希望白夫人不计前嫌,不要计较,本宫只此一女,实在是舍不得。”兰妃突然出声,一脸怏然戚戚的模样。

皇帝本就心情不佳,若是没见着央蜜前,或许还能被兰妃吸引住,毕竟兰妃这媚意和美貌,在后宫之中,的确是拔得头筹,然而见着了央蜜后,皇帝就愈发不耐烦了。

“闭嘴。”他厉声呵斥,像是全然不念旧情的模样,道:“别给白夫人施加压力,事实如何,那就如何。”

兰妃听见这话,脸色一白,便不作声,一些好事的妃子,都掩嘴掩饰,但心里都是一阵嗤笑。

都是一群捧高踩低、不念旧情的主儿,一朝虎落平阳被犬欺。

“臣妇以为,荣华公主从小金尊玉贵,又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气力不大,若真有男子欲行不轨之事,没有旁人的庇护,公主很可能会遭遇不测。”白羽岚这一番话,说的清楚明白,显然是偏帮着荣华了。

荣华得意,先前看白羽岚不顺眼的情绪,就散了许多。

明珠却是气极,荣华的面首数量之多,京城之中的人都能拿来说唱一番,这女人竟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白羽岚却是不以为意,继续道:“而公主若是遭遇不测,又岂会自己对自己下狠手,所以公主根本不可能下药,再有,公主敬酒之时,的确是打算为难臣妾,但公主近来由于陛下管束,早已收敛许多,若是杯中有异样,臣妾出事,岂非直接将罪名落于公主?臣妇以为,此等行为,必然不会是公主所做。”

荣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虽然白羽岚现在显然是在维护她,然而这话里,也是诋了她几句,真是内心复杂,但好歹还算是对了皇帝的胃口。

也不晓得这明珠是怎么想的,竟然公然要求和皇帝曾最喜爱的公主比告状,好歹明珠顶多算是侄女,而荣华,却是实打实地皇帝的亲生女儿,亲疏分明。

“白夫人所言有理。”皇帝突然道。

“皇伯伯,你不要听信这个女人乱言,她没有证据,怎能随意指责我,我根本没做。”明珠跪着前进,同皇帝哭诉道。

荣华冷冷地看着女人,想害白羽岚,还想一石二鸟,当她在宫中浸淫如此之久,都是白活的么?这点雕虫小技,竟然都想来谋害她。

“证据么?”白羽岚轻笑一声。

能有人帮这明珠做事,自然能被策反,荣华抓不住,可不代表她拿不下,早在路上,白羽岚就摸清了这件事,皇帝所求,也不过是将这丑闻压下来,并不代表他就希望将明珠洗脱罪名。

“那就希望明珠郡主能够将身边的小丫鬟带出来了。”白羽岚似笑非笑。

面对白羽岚现在的咄咄逼人,皇帝显然也没有阻止的意思,他就为了给自己挣个名,就索性放开了手脚让白羽岚处理。

明珠犹犹豫豫,支支吾吾着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名堂来。

“你血口喷人,我身边根本没有这个丫鬟。”她大叫道。

明珠向来是个心狠的人,在荣华被那小官员侵犯之后,她便晓得自己也跑不了,就将那小丫鬟给弄死了,如今,哪里能找得到这小丫鬟,死无对证。

“那边恭请陛下能派出人员,对那个小丫鬟进行搜索了。”白羽岚作揖。

她一身烟青色长袍,类似于男子的装束,行礼之时,倒是显露出一点子男子风度,令皇帝有些失心。

若非是那令人讨厌的死对头的夫人,他或许还想将这女人占为己有,可惜,曾经差点就得手了,就栽在半路上了。

“不必再去搜寻了,臣,已经将那小宫女的尸首抬了出来。”一道宽厚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铭庭逆光而行,冲白羽岚嘴角微勾。

他先前早就调查出来这件事,把明珠身边的人都敲打了一番,自然逼问的出那宫女所在,竟没想到,那小宫女竟然被明珠勒死后,直接抛尸荒井中了。

有个这样的主子,也真是不幸。

说着,一架抬着尸体的担架就被放在众人中间,叶铭庭示意侍卫揭开了那小宫女盖上的白布,露出一张死不瞑目的脸,脖子上有清晰明显的淤痕。

在场嫔妃纷纷掩面转首,而明珠更是吓得直接退了几步。

“如果不是内心有鬼作祟,何至于将自己多年的贴身侍女都缢于手下?”叶铭庭冷声道。

说到这里,他声音陡然增大,直接将明珠给吓了个激灵。

一众妃子唏嘘不已,都感叹这明珠平日里做出的温良模样,实在令人脊背生寒。

荣华趁机添油加醋,道:“这就是那日给我倒酒的宫女,平日里跟在明珠身边,便是个稍稍同她交好的人,自然都能辨认出这宫女。”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不过皇帝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

他看向叶铭庭,不怒自威,道:“靖安侯怎么会带着士兵,来了皇宫?这可是杀头之罪。”

这时,一部分妃嫔才发现叶铭庭竟然带着士兵前来抬尸体入宫,实在是大不敬,也不晓得是怎么进了宫城的。

“微臣并未带武器,算不得是犯了宫禁。”他朗声道,不卑不吭,微微垂下半点视线,不与皇帝视线对上,免得皇帝再次发作。

皇帝眼中一阵波涛诡谲,最终都化为平淡,淡淡道:“爱卿用心了。”

不奖不惩,倒也没有显露出什么别样的色彩。

“不过,爱卿护妻心切,但朕希望爱卿下次还是不要犯类似的错了。”他冷声。

叶铭庭本就是为了白羽岚而来,也不计较,应下,身姿却是没有半点折下。

“今日之闹事,朕已然看清,错了的,就去领罚吧。”关于惩罚如何,皇帝倒是半点没说。

但有些妃子却是莫名打了个寒颤,因为皇帝的刑罚极多,尤其是那些不对他意的,前一秒还是感情之间浓浓切切,下一刻,就让你堕入监牢的地狱。

白羽岚入过一次天牢,便是看见过那些刑具的,只不过不曾近身观看,但仍然记住那些绑人的柱上,有多么深的鲜血,用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挖,就能弄出一块血块。

想到这里,就连白羽岚也不大好了。

不过,对于明珠这等人,也是不值得同情的,她半退后,走到叶铭庭的身边,这才放宽了心。

“既然皇上心中已然有所决断,那么现在微臣可否携妻告退?”叶铭庭朗声。

皇帝自然也没旁的理由留下二人,便挥了挥手,道:“到包大人那处,去把这件事澄清一下,免得污了公主清誉。”

叶铭庭应了声,这就要带着白羽岚离开。

谁知那明珠竟然猛地上前拽住了白羽岚的衣服下摆,泣声道:“白夫人,先前都是我的嫉妒心太强,夫人别怪我,夫人可否救救我,这本来就并非是我让公主丧失清白,我是被人诬陷的!”

她一字一句,越发昂扬起来,倒是令叶铭庭有些不快,这女人的行为,不久等同于逼迫夫人非要帮忙么?

他毫无顾忌,甚至不管这里还有着皇帝以及众妃子,直接将人给踢了过去,免得这女人还缠着夫人。

“先前你在马车里下了迷香,我还不曾同你算账呢?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脸面,竟然在加害了我之后,还妄图让我来救你?”白羽岚冷笑一声。

明珠一阵惊愕,但见白羽岚也像是没事人一样,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没得逞。

“可是夫人并未受伤。”她狡辩道。

“不管你是否清白,在我这里,你却是一直都没清白过,你做的这些事情,虽然没有报复到我身上来,不过,相信央国很快就要找上门来了吧。”白羽岚冷笑一声。

话毕,留下了怔愣的明珠,叶铭庭便将白羽岚拽着离开了。

明珠还一脸愕然,其实皇帝并未打算给明珠治下多么严重的罪,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只是现在他突然听到央国二字时,叶铭庭二人早已离开。

皇帝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颇有不妥。

给明珠降下的罪责中,还是稍稍重一点好。

这厢,叶铭庭将白羽岚带走后,白羽岚便晓得些前因后果,看见叶铭庭略微有些自得的样子后,忍不住打击道:“即便是你不来,估计我也是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

先前,她还想着多整一下这个女人的,结果叶铭庭倒是处理的极快,连死了的那个小宫女都给提溜出来了。

“你是怎么认得这小宫女的?”白羽岚好奇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把奴才当人的夫人

“先前给你敬酒前,那明珠对荣华做出来的一点小动作,我就发现了,定然不会让你去喝那杯酒的。”叶铭庭嗤笑:“也就只有夫人这般笨的人,才最好愚弄了。”

白羽岚却是表现得没有平日那般生气,她一脸好奇:“先前你将那小宫女怎么提溜出来的?你怎么晓得埋尸何地?”

“为夫的兵力如此强盛,伪造了包具兴的搜查令,直接擅闯民宅啊,这明珠的婢女又不全是忠心耿耿的,又出了这档子事儿,稍微打点心理攻坚战,防范就松懈了,事实如何,不就信手拈来了么?”叶铭庭一脸无所谓道。

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人擅用权力之时,倒是颇有些无赖模样。

在这个京城中,伪造搜查令,擅闯民宅,都是一等一的罪过,这厮仗着自己的权力,倒是将两样都给占全了。

“也不知道包大人晓得你此举,会不会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白羽岚嘟囔着。

男人捏了捏白羽岚的脸蛋,轻笑一声,又给她解了几个疑惑。

先前荣华再次事发,完全是因为那个青年男子的官员,因为觉得自己对荣华做了那等事,表示自己要负责,这就直接给皇帝上报,皇帝怎会让自己的女儿随便嫁给一个不掌权的官员?便是要尚公主,那官员也达不到皇帝的标准,而荣华更是气极。

这整个朝堂中,估计也只有那官员才将荣华当做个宝,二楞二楞的。

皇帝不悦,而拒绝了他的请求,而这事儿就渐渐发酵,最后便形成了方才的局面。

“夫人,前面有公主的车马,说是要请夫人到公主府去小叙一阵,说是十分感谢夫人。”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小厮在一边禀告道。

白羽岚惊讶,正要拒绝,谁知荣华竟然亲自从她公主府的马车上下来了,直接到白羽岚的马车边,高声道:“夫人,我是诚心请你过去的,定然不会对夫人做出半分不轨之举,夫人若是担心,便带了自己的侍卫进去也无妨。”

荣华也算是同她做了许久的对手,曾经在公主府还打了她一顿,她现在都有印象,不过后面荣华却又在她的假亲戚前,维护了她,她也是后面才晓得的。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矛盾。

白羽岚正想着怎么委婉拒绝算了,这时,荣华又冲马车里的二人道:“荣华想送夫人一个礼物,不如夫人尝试着以和为贵?不过,这次荣华就不便请侯爷了,免得到时候有人说荣华拉帮结派,祸乱朝政。”

见她今日却有诚意,又打着这‘以和为贵’的旗子,白羽岚也不想同她再斗下去。

“侯爷,包大人说要整理一下档案,要您前去将先前的事情都整理一遍。”又有一辆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包具兴同叶铭庭关系不错,他又是个少有的良臣,叶铭庭对他还算尊敬,再者,他本就要去处理这件事情。

左思右想,白羽岚还是让叶铭庭去了。

“既然你这般担心我的话,就将十二让给我一阵好了。”白羽岚打趣道。

十二是暗卫中的佼佼者,平常都是贴身护着叶铭庭。

不料,叶铭庭却是有些醋了,这么多暗卫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大多时候又带着面罩,夫人却是偏偏就记住了十二。

隐藏在一边的十二:

早就承受这二人腻歪后暴风雨的十一安慰道:“习惯就好。”

“既然夫人这般信任十二的能力,那就让十二去保护着夫人,夫人独自前去公主府,为夫也不甚放心。”叶铭庭面上笑道。

随后便同白羽岚道了别后,下了马车。

心里暗自咂摸着将十二送到训练营里再练一回也好,夫人这么信任他,可不能让夫人的安全出了问题。

叶铭庭一下马车,荣华就在一众不喜的目光中,上了白羽岚的马车,她上了马车后,竟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笑道:“白夫人,今日你的慷慨直言,实在是让荣华羞愧,荣华从前还做过许多不利于夫人之事。”

说罢,还表现出深深的歉意,而她本人,则是朝着白羽岚挨了过去坐着,白羽岚浑身不自在。

瞧见白羽岚有些拒绝的模样,荣华的气性突然又起来了:“夫人可是还在怪我?”

相顾无言。

白羽岚心中默默,难道她就先嘴皮子上说一句和解,从前种种,那就这么算了?哪里能接受的这么快?

“荣华自知从前是有许多过错,然而这次却是认真想与夫人和解的。”荣华朗朗上口。

其实没了叶铭庭这个她曾经的未婚夫,她不介意后,接收起白羽岚这种京城新贵却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荣华十分歧视下层阶级罢了。

“臣妇只是有些不适应罢了。”白羽岚淡淡笑着道。

荣华似乎觉得这马车行驶得太过缓慢,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走快点,等会儿还要在公主府用膳呢!”

日头都上去了许久,几人倒是在宫中耽搁许久,都不曾用过午膳。

荣华喊了那一嗓子眼儿后,就又转过身来,冲白羽岚弯着眉笑道:“荣华在公主府,可有些好东西,明珠那小蹄子,仗着自己父亲的去世能得到几分父皇的垂怜,从来不曾将本宫放在眼里,如今遭了殃,指不定怎么恨着本宫呢。”

她一脸不屑,提起来明珠,就表现出极端的厌恶。

很快就到了公主府,荣华的热情,让整个公主府里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他们可记得,这白夫人那可是公主平生最讨厌的死对头,如今竟然态度来了个大转变,莫非,是有什么计策不成?

思及此,竟然有人对待白羽岚有些怠慢,给白羽岚递茶的时候都是上的陈年的旧茶,而态度更是充满了轻慢,仿佛想通过此举来获得荣华的肯定一般。

白羽岚刚坐下,喝了口茶,脸色便难看起来,最终还是用了巾帕擦着嘴吐了出来。

荣华瞬间就冒了火,从上首起身,一巴掌冲那长相英俊的小厮扇了过去,道:“扫兴的东西!我们公主府是没落到连新茶都没有了么?”

她声音本就有些尖锐,此番呵斥人之时,更是显得格外凶狠。

那小厮立马自扇耳光,连连恳求道错,祈求荣华不要惩罚他,荣华正要让人将他拖下去之时,白羽岚就出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放过他一马好了。”

荣华看了白羽岚半晌,似乎还是不打算改变主意。

白羽岚又再次开口:“出了什么事情,多扫兴啊,我也见不得那些血腥的场面。”

从前在底层待久了,颠沛流离多年,自然更能懂得这些丫鬟小厮过的有多么痛苦,签了个卖身契,只是主子一个不喜,就能让他们身首异处。

“既然白夫人开口了,那我就放过你一马好了。”看见怔愣的小厮模样,荣华眼神闪过不耐烦,道:“还不下去?是想着本公主改变主意么?”

那小厮连忙跪谢后,退了下去。

而至于荣华看白羽岚的眼神,则变得越发幽深,她幽幽道:“我算是明白了,你从前怎么老是被京城贵妇们排斥了。”

看见白羽岚抬首,微微疑惑的眼神,荣华叹了口气:“宫里各人,谁不是一朝得势,便将曾经的旧人赶尽杀绝,或者是见不得他们,就免得想起从前那些在底层的日子,不过白夫人,你算是我第一个晓得的,把奴才当人的夫人。”

见过那些自诩大儒之人,自然会做作的要倡导众生平等,然而他们的夫人,却仍旧是不把人当人。

白羽岚被荣华这言语惊了下,随后不在意地笑了笑:“可能是公主见过的心善之人,太少了。”

“少用那些来诓本公主,这宫里的牛鬼蛇神,哪个?”她提起桌上的一盏碧玉酒壶,高高一提,琼浆玉露流入口中,她冷笑了声:“都是些逢高踩低,戴着些虚假面具的人罢了。”

这些皇子公主,又有哪个是干净的,被嫔妃早早用来争宠?最终和自己的兄弟姊妹斗的不亦乐乎?最终还弑父弑母?呵,越乱越好了。

“不知公主今日将臣妇带到这里,究竟是?”白羽岚看着这公主府里,似乎丝竹管弦声不绝于耳,又有一些欢声笑语,但却不见人,而进门的前院,所有的奴婢小厮都是恭敬地很,不苟言笑,应当是荣华平日暴戾的样子,促使了他们整日里战战兢兢。

“呵,夫人说那个?”荣华捂嘴轻笑一声,看向白羽岚,道:“瞧给我们夫人好奇的,本公主就是想着给夫人一个大礼,不过这地方在公主府的后院。”

瞧见白羽岚狐疑的眼神,她嗤笑一声:“夫人不信,那就带着暗卫一同进去好了,反正这在朝堂上,也是众人隐秘不宣的秘密。”

说罢,她又轻笑了一声,比起先前,倒是显现出了少见的少女情怀。

荣华站起身来,拽过白羽岚的手臂,带着她直接往了后院而去,而这小庭院中,又有一个修建的如墙一般的门,她用手搬开一块砖,这大门就开了,十二紧随其后。

荣华将白羽岚带了进去,这里面,竟然全是清一色的男子,先前的笑语声,那都是这里面发出来的,而随着几人进去,荣华也将砖放回了远处,大门随之关闭。

第一百七十章:汝所言,即吾所言

所有的男人,或坐或立,或抚琴或看书,足足有十几个,而且个个姿色卓绝,见荣华来了,他们依然各做各的,也全然没有任何给公主行礼的样子。

不过今日,这些男子眼神里出了些讶异,显然是对白羽岚的来到感到稀奇,里面有人,却也是识得白羽岚的,毕竟荣华从前要有多厌恶白羽岚,就有多讨厌她。

“给你介绍介绍,这些都是本公主收藏的美男,用民间来说的话,都是本公主的面首。”说到这里,她又发出轻蔑的一声笑:“那女人竟然想以此来要挟我,父皇也是晓得我这面首的,也都不曾呵斥过,轮得到她?”

白羽岚心里闪过一抹想法,莫非,荣华所说的大礼,是送男人给她?让她在外面养着?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够开放的。

想起先前撞见荣华多次与别人的好事,白羽岚沉默无言。

要真是如此,叶铭庭那势力,估计得打断她的腿?逐出家门?

没想到,她方冒出来这想法,下一句,荣华就清晰地开口了:“所以,我打算送夫人一个面首,靖安侯的确貌美又英俊,可这长时间的面对一人,夫人难道不觉无趣么?”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算了,这大礼,我还真是收不得。”

别说收不收得了,她敢不敢收都成问题。

“夫人莫非是担心侯爷发现不成?”荣华疑惑道:“到时候,本公主可以以我的名头将他豢养在外面,夫人若是有此意,再去那别苑就成。”

荣华今日还真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古代本就够封建的,竟然也有女子动过这种念头。

“夫人觉得不妥?”她询问。

“可这宫里,哪个女人不在背地里养着自己的情夫?就父皇如今那样子,那些女人能满足么?”她嘲讽地笑了声。

而白羽岚却是狠摇头,道:“公主好意心领,臣妇不必了。”

荣华似乎并不相信她这番说辞,竟然拉出来一个弹琴的男子,一身青衣,清隽的模样,荣华能瞧得上眼的男人,容貌自然不必说,她指着这男子道:“他,如何?”

“他常年弹琴,手指生的最为好看。”话毕,她抬起男子的手,放在了白羽岚面前,道:“清清凉凉的,冰肌玉骨,有一股竹香味。”

“夫人你可别介意,这里的十几位,我可还没动过。”荣华保证道。

但白羽岚瞧见她这模样,哭笑不得,她根本不会找什么男宠的,想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见她没有动静,荣华又推开这抱琴的男子,拽过来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刚毅非常,道:“我瞧着靖安侯,约莫也是这类型的,莫非,你喜欢会武的?嗯?这男子,确是会武,身材不错。”

说到这里,她又重复了一遍,道:“少见的好身材,估计不比靖安侯差。”

白羽岚再次抽了抽嘴角,默默道:“我不需要。”

谁知荣华自动忽略,又陆续拉过各种类型的,包括穿的跟个花蝴蝶似的花魁小倌,也有冰冷沉默等等的。

末了,见白羽岚还是无动于衷,这下倒是让荣华有些着急起来了,她急声:“夫人莫非一个都不想要?”

白羽岚点头。

“可是,我已经以夫人的名义置办了一处宅子,将一个我觉得最合适夫人的,送了进去。”荣华出声。

这一声却好似晴天霹雳,白羽岚可不晓得这荣华究竟是想着同她和解呢?还是想加重矛盾?

“夫人被着急,这些面首是本公主珍藏许久的,本公主是想着同夫人和解,这才拿出来最喜爱的,无奈夫人不喜欢。”荣华看着白羽岚的眼神却是深邃莫测。

没想到,这白夫人,竟然还真是与靖安侯情投意合,少见的女人,真是可惜了这些面首了,亏她还留了这许多。

先前那被白羽岚推开去的抱琴男子,因为荣华用力过大,领子开了大半,春衫单薄,竟然露出了大半胸膛。

白花花的**

白羽岚有些头大,她这个人,有些轻微的精神和情感洁癖,与叶铭庭在一起久了,根本无法接受旁的男子未着服装的模样。

她愣了一会儿,片刻后,终究又开了口:“若真是想和解,便是请上一顿饭就成,至于那个别苑的男子,我自去处理好了。”

荣华笑了声,道了句好。

此次在公主府中的行径,算得上是白羽岚第一次同荣华心平气和了。

在用膳的时候,因为荣华的脾气,又动手打了一个婢女,荣华倒是对她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然而白羽岚还是浑身不舒服。

整场用膳时间,那些荣华挑选出来的面首,就开始卖力地表演,以求荣华喜悦。

离开之前,白羽岚终究还是忍不住话里藏话,暗示荣华对下人太过凶狠,若长时间有此作为,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告诫一番后,白羽岚就离开了。

没想到,绿意竟然递给了她一个字条,上面落款,竟然是那一个面首的名字。

白羽岚见此,惊讶不已,毕竟这男宠同她有些交集,便让白羽岚有些浑身不自在,此番似乎还想着来勾引她?

“夫人,奴婢觉得,这些男子都不如侯爷,夫人可不要上了那公主的当。”绿意在一边默默道。

先前在公主府上,荣华公主跟前,她自然不敢畅所欲言,如今出来了,便将心中所想诉说。

“奴婢觉得,这荣华公主,就是想着让夫人倒霉,让夫人和侯爷不和,那些男子都是一副谄媚的样子,哪里比得上侯爷半点。”绿意愤愤不平。

要是真能那般优秀,岂不是早就进入朝堂了,而如今,却还是一个公主府中小小的面首。

白羽岚笑了笑,点了下绿意的头,嗔道:“小丫头想的就是浅,荣华和我的成见,不是一两天就能消失的,不过,那些面首的确比不得侯爷,但却更像是公主培养的娱乐玩意,不过,或许还有些其他的技能,譬如说,荣华特意培训了这些人,让他们成为谋士呢?”

否则,荣华平日里那般猖狂而又目空一切,对奴才的嚣张劲儿,足以让她被这些人暗杀多少次,便是张飞,不也是因为触怒才被暗杀么?

想来,在深宫中长大的荣华,又得到了公主府,养面首,表面荒唐,估计暗地里指不定做出了多少动作。

绿意一阵恍然大悟,原来那荣华是想着在夫人身边安插眼线?

白羽岚回了府,这才发现叶铭庭早就回来了。

而男人却是微微嘴角一勾,食指轻叩着那木桌子,对着白羽岚道:“夫人,为夫怎的不晓得你还有精力去养男人呢?”

他说的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口气,并且冷冷的口吻,颇令人背上一凉。

白羽岚打了个冷颤,默默道:“又不是我养的,都是荣华不知从哪里去将我的户头弄了个别苑,我都不晓得,她就送了个人过来!”

说起来,她还觉得憋屈呢!

就晓得叶铭庭要是发现了,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话毕,男人挑眉笑了笑,向她手指一勾,道:“过来?嗯?”

“好。”白羽岚讪讪笑着。

她还没有走近身,男人便猛地一个将她勾过去,她跌在了他怀中,有些微微惊愕。

男人丝毫不理会,倾身压了过去,寒声道:“夫人没有此心,荣华却有,若是夫人答应了荣华纳下这些人,为夫定然会帮夫人清理门户。”

他话中生寒,一时之间,竟然令白羽岚不知如何反驳。

她平日里的嚣张气焰,也在这时候偃旗息鼓。

男人箍紧她腰间的手,越发用力,就好像是要将她融进身体一般。

“夫人发誓?不会做出背叛我之事。”他的声音饱含磁性,却生硬而又冷漠得不如往常。

“涂生嫌隙,乱世横空,皆不背弃你,但你也要许我同样。”白羽岚自然而然地安抚着他。

叶铭庭本就是在乱世之中长大,又在战场上经历过许多离别背叛,自然心有不安,今日发现那别苑里的男人,其实他相信白羽岚,然而他心中却是放空的,自有那次战场上兄弟为女人背叛一事,他便精神紧绷,以至于现在都是如此。

与亲近之人,担心背弃与欺瞒,恐有嫌隙。

“汝所言,即吾所言。”他沉声道。

话毕,还凑近白羽岚的耳垂,狠狠地咬了下去,竟然在那处咬出了一丝鲜血,破了个口子,疼的白羽岚直掉眼泪。

暗道这男人疯魔起来,还真是让人经受不住。

谁料他做了这般事后,竟然又若无其事地舔了下她耳边的伤口,将那丝丝鲜血都给舔了个干净,有些酥酥麻麻的。

门外竟然有些声响,白羽岚正要起身,谁知就被叶铭庭给按了下去。

他似乎又有些不喜了,白羽岚只好给他顺毛,不发一言。

然而叶铭庭却还是站起了身,朝着门外看了一眼,冷声道:“带上来。”

这男子被荣华送给白羽岚,实际上,却连白羽岚的面都没见着几面,但生的倒是一副天姿国色的模样,不过是按照着徽国的审美来的,其实白羽岚倒是觉得这人长得有些女里女气,虽然模样的确是殊色无双。

此时,那人被两个侍卫押着,显然这人丝毫武功也无,因为狼狈,反倒是有了几缕长松散下来落在了额前,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

细究下来,白羽岚倒是觉得,此人与央蜜,竟然还有几分相似。

第一百七十一章:非把她榨干不成?

“被送进什么宅院,难道你也不知么?”叶铭庭冷声道:“分明是别有居心,想要接近夫人,为荣华窃取什么情报不成?”

白羽岚对叶铭庭现在的逻辑,也有些理不顺了,别说她没见过这人,这男人连她的手都没碰到过

但是叶铭庭就是看不顺眼这人,一脸冷漠,甚至想对这人采取刑罚,还好白羽岚急忙阻止了叶铭庭的举动。

“夫君,这人也完全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算了吧。”她一声‘夫君’倒是唤得绵长而又甜腻,显然取悦了某人。

“既然这身段如此好,便送了小倌馆去取悦客人,倒是比在侯府有用些。”男人突然出声道。

虽然这是打算放过他了,但是小倌馆这种地方,却是比面首都要令人不齿,时下小倌比青楼女子更没地位,那男子面色一白,但常年在公主府被荣华好生养着供着,不免心气儿高了些,他急声道:“凭什么?侯爷指责我与夫人有染,但我连这夫人的面,都不曾见过几次,还是在宴会所见,侯爷就要这般论断我有罪?”

白羽岚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果然,叶铭庭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这人也真是被荣华养的无法无天了,竟然空有一副皮囊,这察言观色的能力也无,本来叶铭庭或许还能放他一马,然而这情形

“听你这般能说。”男人突然轻笑了一声。

然而这笑声却是让坐在他腿上的白羽岚,都忍不住又一抖,她夫君这是生气了。

“不如,就将舌头给割掉好了,我瞧瞧,割了舌头,是否还能这般会说?”他面色平静,口吻平常,好似在说今日要吃一顿饭,谈论天气一般稀疏平常。

那底下被绑着的男人打了个寒颤,万万没有想到当朝听闻最是爱民的侯爷,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

“把人带下去,处理了。”男人再次吩咐。

他没那个闲心将时间都浪费在这人身上。

“是。”一边的侍卫赶紧地要将人押下去,然而那男子却开始挣扎起来。

按照叶铭庭的说法,估计将他押下去之时,就是把他送到小倌馆,本就在荣华身边没吃过什么苦头,常日里,也只是懂得取悦主人而已。

不过,叶铭庭的处理,可断然没有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估计是要送到那监牢里去,不死都得掉层皮。

叶铭庭对于任何肖想他夫人的人,心眼可都不会有多大。

白羽岚突然攥住他的手,让他掣肘住她的力量减弱,这般,起了身,冲他道:“虽然这是荣华的过错,但是他也不知情,再者,要是把人送到小倌馆去,却有些,不大妥当。”

她这般帮人说情,就让现在渐渐好了些的叶铭庭又开始别扭,他正要发作之时,白羽岚就往他颈肩蹭了两下,开始顺毛,道:“我可不是因为他说情的,只是觉得侯爷这般做,定然会遭人诟病,是而才与侯爷这般说。”

他心情好了些,不过还是佯装无所谓一般,道:“本侯何曾担心旁人如何诟病。”

“那就让他做个洒扫小厮好了,刚好也脱了以色侍人的帽子。”她这般打算着,琢磨着道:“京城中,到江南,又连续开了几间旁的铺子,荣华把这男子养的模样还是不错的,送过去做个小厮,便是给店里,也好歹添些生气。”

男人虽然觉着她说得倒也不错,只是终究拉不下这里面,而后非得找白羽岚索求了一个要求,这才将人给不究地送了出去。

白羽岚方才又答应了他一个无理的要求,暗道这男人可真是难磨,非得将她榨干了不成?

“你可就别为这些事生气了,我可是从来没有说过那人半分好的。”白羽岚戳了戳他的胸膛,抬眼瞧他。

熟料男人又挑了刺出来,道:“你先前可说过那人长得一番姿色,莫非是觉得为夫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突然用手指抵在了他嘴边,道:“夫君风采京城中无人能出其二,你还这般要同一个面首比试美貌,嗯?”

这句话总算是取悦到了他,叶铭庭轻笑了声,吻了下她抵在他嘴边的手指,眉眼上挑,得寸进尺道:“那夫人可是早在肖想为夫了?嗯?”

这尾音上扬地让白羽岚从尾脊骨上窜出来一阵酥麻,啧,最近他越发懂得如何挑逗人了么?

白羽岚见他那装模作样的凶人模样渐无,将他的手拍开,道:“这可分明就是你先肖想我的。”

还死不认账了。

“你先别急着反驳我,这天色尚早,还算明媚,我打算着现在先去试一试采集鲜花做成胭脂水粉,或者学一学调香。”她打断叶铭庭。

“你事务繁忙,倒也还有这闲心能在我这处耗这么些时间。”白羽岚嗤道。

谁知男人反倒是无所谓道:“与夫人在一处的时间,怎能算作浪费耗时呢?都是良辰美景在今宵。”

嘴皮子功夫倒是越发长进了

白羽岚可懒得理会与他,打算起身之时,又被他拽回去吻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后,这才顺利地离开了去。

叶铭庭今日这突然的抽风,倒是让她耽搁了不少时间。

说起来还怪荣华,否则她哪里能去给男人顺毛,就晓得那厮醋性再大不过。

见白羽岚离去的背影,男人神色晦暗不明,将隐匿在暗处的凌云叫了过来,道:“去将那面首的底细弄过来,我倒要看看,这荣华最近是有多闲,竟然要给夫人送人。”

凌云拱手道:“是。”

话毕,一个眨眼,便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可没忘记,方才那男子身上有一块玉,混杂着一个木珠子一般的吊坠捆绑在一起,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玩意儿像是某个家族的信物,而那家族,早已在他成名之时,就被他给灭了。

想到这里,男人眼神闪过一阵意味不明,带着些许兴味,莫非还是有人想找他报仇不成?

白羽岚在侯府还没歇下一会子,就直接带着绿意去了那主铺子,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她是将那处交予原先在老铺子里工作的一人。

“夫人,侯爷方才不像是完全不生气了。”绿意在一边为白羽岚微微担心着,道:“奴婢可没见过侯爷竟然对夫人这般生气过。”

尤其是先前进了那府邸去,侯爷那浑身气势,以及面色难看之极,无一不将她吓了一跳。

“不过做做样子罢了。”白羽岚抬起手,仔仔细细地瞧了几眼新做的蔻丹,又吹了口气,往上面擦了下,果然没掉色,她漫不经心道:“一瞧着,便是他在威慑那人呢,你担心什么,侯爷定然是不会对我做些什么的。”

除了在床上,这人总是使劲儿地折腾她。

她翻来覆去又琢磨了下这蔻丹,淡粉色,倒是有些修饰手指的白皙,像是这早春的桃花。

“今日,便去摘些桃花吧,我瞧着那上回用的口脂,倒也不错。”

绿意点点头,应下了,不过看夫人这悠然自得的模样,倒是对先前侯爷那模样浑然不在意。

二人下了马车,这新开的铺子倒是修缮地越发精致了,大门前新增了两处雕塑,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少女的缩小版模样,身带璎珞首饰,甚至是镀了金,店铺门面上角又修成了飞檐状,墙面有几幅色彩斑斓的画,当是用工笔勾勒地细致,其他有些细节处,也有些变化,店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与她先前刚开铺子的时候,似乎区别蛮大的,绿意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释疑道:“夫人可别介意,这是店铺里的师父,特意吩咐人做的,只不过那时候正要禀明夫人,夫人就去仙葩玉苑玩耍去了,后来又出了那档子事儿,就耽搁了下来。”

“你这丫头,我又没曾怪过你,你这般担心作甚?”白羽岚好笑道。

她只是有些感慨自己选人颇准而已,否则,这么大个铺子,怎的打理地这般好。

二人正说着,熟料门前正有出来洒扫小厮,瞧见了,便立马放下手中活,毕恭毕敬,又格外热情地迎了上来,道:“没想到夫人今日突然来此,不曾迎接,是过错。”

白羽岚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揪了下这小子的耳朵,直把人弄得叫唤后,这才恢复了从前在铺子里当值的模样,道:“与我还这般客气了?”

“先前怎么与你们说的?”见到她压根儿不必行什么大礼,搞个迎接仪式什么的,毕竟都是跟了她许多年的人了,哪里还有这个讲究。

那小厮讪讪笑了笑,道:“夫人,掌柜的在里面清点呢,今日那请来的师父,正说着要去采些鲜花,夫人来了,就索性不去了,次日再去。”

“不必,我今日来,也是打算去瞧瞧这制作口脂的手艺。”她笑了声。

说罢,就带着绿意往铺子里去了。

掌柜的,便是先前她在老铺子了提携的人,名唤鸦青,父母没什么文化,工作又和颜料打交道,便给他取了个颜色的名字,然而朱砂又太过女里女气了,索性唤了这么个名字。

“夫人。”鸦青见着白羽岚,也是格外惊讶。

“当初提携你,看来,也是我有些眼光。”白羽岚笑了笑,用手拍了下鸦青的肩膀,站到掌柜的站台那边,免得挡了顾客的过道,道:“你在这处,若是有什么不适应,便与我说一说,我就改一改。”

第一百七十二章:对你没偏见

“不曾有什么不适之处,夫人提携之恩,鸦青没齿难忘。”他一脸感激之色。

“铺子里那位师傅呢?”白羽岚突然开口询问。

这话,可让鸦青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店里师傅挺多,不知道夫人指的哪位。

见他疑惑,白羽岚笑了笑:“你说呢?这铺子最近不是盛行口脂么?”

“哦,我记得,那师傅很少来铺子,今日正好来了,做的口脂试样,就已经哄抢一空了,给夫人各种颜色都留了一支,正准备打包送到侯府里去呢。”夫人不说,他都要忙忘了这件事。

见白羽岚似乎就是为这师傅而来,便自告奋勇地将白羽岚带到了那三楼小隔间,这地儿挺小,是鸦青后面新加上去的,先前下面做的工匠们的作坊太小,店铺做大了后,就连一些材料都没法放,他就重新规划了一下,再修了一层。

“既然将这里交给你打理了,便由你自己做主,若非重大事项,支出,不必向我报备。”白羽岚突然道。

鸦青连忙应了声是,这才走过那旋转楼梯,打开第三层的房间,三层只此一个房间,没有隔开,里面很空旷,大致有下面三个雅间那般大。

里面正坐一人,自打背影来瞧,这人竟然是个年轻先生,身边放着各种制作材料,以及一些器械,那年轻先生听见门边有动静,就转过了身来,与白羽岚四目相对。

白羽岚顿觉天雷滚滚,有些头疼,她可还记得叶铭庭对这秦陵是有多排斥呢!

秦陵倒是没有多讶异,只是朝着白羽岚点了下头,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便又继续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去了。

见这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白羽岚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

“鸦青,那你就先下去吧,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店里的口脂,查下这作坊,下面还挺忙的。”她指了指楼梯下迎来送往的人群。

鸦青便很是自觉地退了下去。

绿意跟在后面,却是不忍唏嘘,前脚侯爷才吃过一回那虚无的面首的醋,这下一刻,夫人就遇上了这京城中的清隽陵公子,夫人的桃花运倒是不错,就是侯爷那处

白羽岚瞧了眼这陵公子手下分别放着的米粉、棉花片、纱布、镊子、以及一大盘子红蓝花桂花等等。

白羽岚有些好奇道:“三秋桂子,你这活生生的桂花是从哪处拿来的?”

“地窖冰下保存得当,便有了些存货。”秦陵专心地捣着浆汁,一边回答她。

红蓝花被他顺手弄去了黄色素,后再绞红色素,反复了好几次,将红色素滴在了另外一个小杯中,颜色鲜艳,甜香四溢。

末了,他又捣碎了桂花,弄成了细腻的精油,这才用纱布滤去了碎渣,将精油洒在那红蓝花提取出来的红色素里,用剪好了有形状的蚕丝,放在那汁里浸泡,又依次用镊子将所有的蚕丝片夹起来,放在一边的小架子上,下面隐约能漏出一点浆液,但滴了一点后,剩下的便染在那上面了。

这般,才弄了将将四五片,然而提取而用的红蓝花,却早就用了几大盘子。

男子将那小架子放在窗台的通风口,这才转过身来,朝白羽岚点头笑道:“在夫人的铺子里做过一阵子,不曾想,倒是让夫人发现了。”

白羽岚正要说话,他又打断道:“白夫人莫怪,我向来是有这喜好,正逢你们铺子招人。”

她看了下这秦陵浑身的装束,就连那衣料子,都能一眼瞧出来就是上好的,手腕上又戴着羊脂白玉,显然不需要来做这体力活,又费心费力。

云华山庄的少庄主,又不缺钱吧。

“既然是你的喜好,又是为我的铺子做事,就当是自己人。”白羽岚笑着道:“不论是谁,都是一样的,我对公子,又没有什么偏见。”

秦陵哑然,他还以为白羽岚会因为明珠那件事,对他颇有不喜呢,没想到白羽岚竟然像是丝毫不介意的样子。

“就是,明珠据说是因为我,而牵扯到夫人。”秦陵叹了口气。

那明珠,最终走到锒铛入狱,终究也是咎由自取。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又不会随便迁怒旁人。”白羽岚笑笑道:“不过我本是打算来跟着学做胭脂的,今日见陵公子的确是这方面的好手,自然有些艳羡,想要跟着陵公子学着做,听说陵公子是要去城郊采新开的桃花?”

看秦陵这模样,倒是对明珠出事一点感觉都没有,白羽岚忍不住唏嘘。

说到这里,秦陵很自然地笑了下,道:“正是,逢四月初始季节,估计桃花也开的正艳丽,又有众芳喧妍,若是能再找出来些其他材料,倒也不错,夫人的胭脂铺虽然手工不错,做的细腻,品质不错,但是胭脂却不如夫人的首饰一样,品类众多,反倒是有些局限了。”

他提起来的这个建议,白羽岚倒是听进去了不少,他说得倒也在理,古代的胭脂,普遍也就那么几个颜色,关于其他化妆品一类,十分缺失。

“既然如此,我就帮夫人再做些款式,先前那几个口脂色系,夫人定然是相当喜欢。”他轻笑道。

这可把白羽岚弄得有些懵,他这般容易就看得出来么?她很表现在脸上么?

“夫人这次来,就是来找做口脂的先生,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秦陵笑笑:“既然如此,夫人便与我一起吧。”

白羽岚随口就应下,正合她意,而跟在后边的绿意默默想到了侯爷,难怪侯爷最近醋劲儿越发大了,夫人随便出门,就能遇上这些心怀叵测者。

满腹诗论范隐公子,清隽谪仙秦陵先生,首富商贾李永昌,夫人屡次交易合作的便是这帮子人。

外加还有个侯爷这般权势滔天的丈夫,一个不成的神秘莫测的未婚夫秦羽

城南的花开得芬芳,远远望去,倒像是一片璀璨的铺在地面的烟霞。

白羽岚几年前来京城时候,因为要稳扎稳打铺子的经济,稳定下来后又带着两个孩子,邻里嘴碎间,倒是听得城南风光,但一直不曾来过,不曾想,春日里,竟然如斯美丽。

秦陵递给她一个篮子,道:“夫人可摘一些新开的,便要嫩一些,碾压起来,倒也方便。”

白羽岚愣愣地接过篮子,抬眼朝着这方圆十里看过去,秦陵早已入了那桃花林,正开始细细工作起来,她惊讶道:“这大片的桃花是何人所种?这般绚烂。”

看来,经营得也不错。

秦陵一边在采摘着鲜花,一边回复她,说开了话:“具体是谁,倒也不晓得,只是这儿大约是种了三年左右了吧,平常倒也没有什么人来管理。”

自打这桃花开始开放,他便会择些日子来采摘,初初还担心着会否打扰到这种植人的收益,不曾想,过了几年,都不见人。

白羽岚分了绿意一个小篮子,道:“你也别跟在我身后,也去帮个忙?”

绿意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按说这秦陵在帮着她的铺子做活儿,然而却是尽心尽力,提供了许多技术以及更上层次的产品,只是并没索求什么东西。

思及此,白羽岚便觉得有些亏欠,越发认真了些,她也想着讨教些胭脂制作技巧。

“先前你制作的其他物什,又是从哪处摘取的?”她突然询问。

京城中似乎并没有相关花卉,一些小的花圃,里面的花卉卖的太贵,成本太高,就拒绝了,她铺子里的,都是从江南那边运送过来的,但是为了减少成本,运输要求不太高,以至于运送过来后,便有些枯萎,不如新鲜的汁多。

那边忽然顿了顿,秦陵有些为难道:“那些玫瑰之类的鲜花,都是我在一个小院子里捡的。”

捡?白羽岚忍不住笑了声,这估计还是秦陵去那别人的院落偷偷摘了些的,不过数量少,不至于发现而已。

“那带我也去去?”白羽岚打趣道。

秦陵此时一脸纠结,过了半晌,便也没有回复她。

白羽岚正以为这人不会答复她时,谁晓得这厮,竟然突然应了声,道:“夫人等会儿过去时,就摘些好了,留下些银子在那处,那花圃似乎也没人打理,每年春天摘花的时候,我就会在那地方留下些银子,就算作是买花了。”

白羽岚笑了声,就晓得定然不是什么‘捡来’的,伪造出来的话,还真是拙劣,估计那明珠欢喜的,便是这陵公子一心扑在诗词曲赋和风雅之事上,干净地不涉官途。

秦陵虽然在同白羽岚讲话,然而手上动作却是没停的,很快桃花就装了满满一篮子。

再瞧了眼自己半篮子的桃花,白羽岚唏嘘之时,竟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悦耳,然而却是小孩子的声音,白羽岚忽然有种直觉,这声音与多多和囡囡肖似无比。

她多了个心眼,转身冲秦陵询问:“不如,我们先去前面那里?等下再去花圃,如何?”

秦陵并没有反对,他轻笑一声:“前面就是那花圃的小院子,在山脚。”

这十里桃花,便是在一片平地上,而旁边就紧跟着一座山,那小院子,就是在那山脚?

这般,秦陵就陪着白羽岚朝着那花圃而去,但两个小孩子的笑声,便越发大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发现了罂粟

“多多?囡囡?”白羽岚突然出声,询问道。

里面小孩子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个女孩子嫩嫩的声音,带着有些害怕的忐忑,道:“娘亲?”

白羽岚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大步走了进去,便瞧见满目姹紫嫣红,以及从花圃里窜出来的两个头颅,白羽岚脸色很是不好看,冲里面冷声道:“谁带你们来的?现在不在私塾里学习,竟然摸出来玩耍!”

话毕,白羽岚往多多身上一指,叱道:“作为哥哥,整日里不带着妹妹学好的,竟然带着妹妹出来玩耍?”

囡囡显然也没想到白羽岚会这般生气,小跑着过来,两个羊角辫一甩一甩的,她拽过白羽岚的袖子,带着些哭音道:“是囡囡不好好学习,非得把哥哥带上,哥哥也不想的,后面是囡囡唆使。”

不过这次,白羽岚可没有因为她的哭音,便轻易地饶了她,她冷冷的,让囡囡将手伸了出来,便打了上去。

囡囡晓得白羽岚正生气着,也不敢出声,只是委委屈屈地挨了几个戒尺,最后那戒尺便被一红衣男子给截下了。

男子挑眉看白羽岚,口吻算不上有多好温柔,反倒是冷冷地带着些嘲意:“没想到白夫人在外面如此温柔,竟然对孩子这么暴躁,不过是出来玩了会儿,竟然就开始打孩子。”

白羽岚没想到,秦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联想到先前秦陵说过这里并没有管理人,白羽岚心里忽然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想,莫非,这是秦羽弄的?

不过她此时心情糟糕,听出来他话语间的嘲弄,白羽岚怒视秦羽,冷声:“你又不曾有过孩子,你晓得怎么教孩子么?”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戒尺打了囡囡的手掌,从前囡囡再怎么调皮,她都不曾对囡囡动过手。

如今竟然因为囡囡一时贪玩,就被她打了手掌,一时之间,她心中五味杂陈。

而多多也跑了过来,神色自责,但显然是维护白羽岚之意,出口:“叔叔别怪娘亲,娘亲是对我们寄予厚望,所以才会情急。”

秦羽冷笑一声,并没有回应,就算是厚望又怎样?动手就是有些强牵其词。

他说不清心里怎么这般抗拒,就是觉得白羽岚不该是这般女子,若是一时之间,对孩子苛刻严厉,那也是因为她现在进了靖安侯府,是以并不能像从前一般随性而为。

没想到,多多又插了句:“这是娘亲第一次用戒尺,所以叔叔不要介意。”

白羽岚一阵懊恼,手上已然空空,然而思及秦陵那番话,她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毕竟囡囡的确是一直在她悉心呵护下长大的,不知何时,她就开始要求两个孩子做更多的事情了,忘了他们才六岁。

“来。”白羽岚朝着囡囡伸出手,温声道:“来娘亲这里,娘亲抱一抱,是娘亲先前有些凶了。”

白羽岚倏然温和的态度,显然将先前不敢出声的囡囡给抚慰了,她伸出小小的手掌,就要白羽岚抱。

白羽岚也一个大力劲儿使了出来,摸了摸囡囡的头发,道:“娘亲今日有些凶了,囡囡不要怪娘亲好不好?”

小丫头瓮声点着头,埋首白羽岚颈肩,先前被压抑着不敢哭泣的劲儿,这下子全然迸发了出来,她带着哭腔道:“囡囡以后再也不让娘亲不开心了。”

不过,白羽岚显然对秦羽的观念无法认同,她突然开口:“若是一味夸奖孩子,吹捧孩子,那不过是捧杀罢了,日后高不低低不就,有什么好的?哪个父母亲,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独当一面,又能有作为,你没在京城内成长,自然不晓得这里有多少姨娘小妾,对逝去嫡母的孩子用捧杀,越是高贵、放纵,最后就变成了街头斗鸡走狗的无赖。”

秦羽愣了愣,想起了自己从小被门主栽培时候,也没吃过什么苦,最后也是靠着门主放纵一般的养大,索性他一直感恩,就苦练武功,以求得到门主肯定,没曾想,原来门主只是不那么上心罢了,想到这里,秦羽有些不是滋味。

囡囡的哭声稍微小了些,只剩下抽抽嗒嗒的抽噎声。

话题正转,白羽岚忽然想起了先前来这边的另一个目的,她似乎将身边之人给忘了。

她转身一看,秦陵正在观察着秦羽,两人也不出声,经受着对方的打量,半晌,秦羽先开口,道:“不曾想,这位兄台,竟然有些眼熟。”

秦羽眼熟之人,莫不是都已经入了土,白羽岚潜意识地挡在这秦陵面前,她是美人煞的圣女,估计秦羽也不会拿她怎样,她朗朗上口,心里那般想,嘴上也那般说了出口:“你最近以来,瞧着眼熟的人,约莫最后不都是身首异处?”

男人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没想到,夫人对我的印象,竟然如此之坏?”

白羽岚可懒得同他讲道理,也忽略了男人口中这声‘夫人’念得竟然与别人有些不同,似乎带着些别的意味儿。

“你是这里花圃的主人?”她突然出声询问,抱着囡囡就开始满花圃乱转,姹紫嫣红迷了眼,倒是让白羽岚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从牡丹开始,到芍药、梨花树、杜鹃、蔷薇、山茶、紫玉兰等等,其他的很多,白羽岚也认不清名字,但是开的分外绚烂,直到她忽然注意到最里面,被众花包围的罂粟,脸色顿时就暗了下去,她抬首,冲秦羽冷声:“这罂粟,是你种的?”

秦羽却是表现的格外意外,道:“你怎么晓得,这花名唤罂粟?”

这罂粟花,分明就是他从异域移植过来的,京城中人,却是不曾有几人知晓。

“这花,你拿出去用过,制成了粉末?”她说话间,虽然是用的疑问句,然而口气却是逐渐转冷,甚至带着一丝肯定。

然而秦羽却是并不承认,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道:“这花,当初也是我觉得漂亮,这才用来种植的,至于你所说,我没那般做过。”

他话语间肯定,不像是说谎的模样。

而白羽岚却是有些狐疑,她先前查阅过五石散这种被禁掉的东西,然而京城中来的货源,却是没什么踪迹,只晓得那范隐有这获取毒品的门路。

现在她发现了这罂粟,便猜测过这秦羽,会不会就同样是五石散的制造方,毕竟,若是他制作,行走在众多周边的县城村落里,连那崖底都能有他的足迹,因而,她猜想,会不会是秦羽,在做这种五石散毒品走私生意,尤其是先前范隐害她,但那时的秦羽同样怀疑她是假货,做了许多对她不利之事。

她脸色有些难看,也觉得不能随便冤枉他,毕竟还是自己那亲生母亲的养子,道:“既然你说的这般肯定,我暂且信你一回,与范隐互不相识。”

秦羽掩过眸中暗色,最终什么都没说。

秦陵这时候却是突然开口:“这位兄台,此时我突然造访,是因为想要买一些你的花卉。”

言归正传,秦羽似乎对这人并无恶意,三言两语间,便答应了下来,最终还拿出来个篮子,递给了秦陵,他似乎对秦陵,有些不同。

白羽岚在这里摘了许多花卉后离开,多多和囡囡便让秦羽送回去私塾,秦羽没说些什么,便应了下来。

左思右想,她还是给了秦羽一些银子,之所以放心秦羽把两个孩子送回去私塾,完全也是因为秦羽的确同她的母家牵扯太多,她的孩子她了解,若是多多不对他十分信任的话,定然是不会跟着秦羽出来的。

而她和秦陵则是直接回了京城,而后,秦陵便继续去埋头整理了,白羽岚为了学习些,便在一边打杂,直到日头渐落,这才回了侯府。

而叶铭庭则是不在府上。

次日一大早,外边竟然有锣鼓喧天的声音,白羽岚还没怎么睡好,便被这声音给吵醒了,她猛地一个从床上坐了起来,唤来绿意,询问一声:“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绿意眨眨眼,道:“夫人,难道你不记得了么?”

她记得?她该记得什么?

“就是今日啊,安陵小公子和丞相之女徐雅诗,就是今日大喜,上次皇后娘娘宴请夫人的时候,便提到过这件事,虽然娘娘不大情愿的样子,然而还是答应给那二位举办了。”绿意有些苦恼。

夫人先前可还是记得可清楚了,这转眼的事情,便也就忘得个干净了。

白羽岚揉了揉额头,这才想起来这一档子事儿,有些苦恼,这两天,事太多了,她便忙的都将这事儿给忘了。

“我可有吩咐过准备我今日赴宴的服装?”白羽岚一边利落地穿着衣裳,一边询问。

“夫人早些时候就已经准备妥当,便是现在,就直接穿出去即可。”绿意也跟着白羽岚身后转,打点着琐碎之事,又准备给白羽岚伺候着熟悉,挽发髻。

“夫人不必着急,这锣鼓喧天的,估计也就值当是在迎接新人呢,也要到了午时,估摸着这些夫人大家,才会陆续去呢。”

其实白羽岚倒不是觉着自己去的晚了不妥当,相反,她其实是觉着安陵还算同自己有几分交情的,今日还是要去一去的。

想到这里,白羽岚动作的速度又慢了下来,她开口:“去把我那韶光流彩的金步摇拿过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牵扯进了案子里

她怎么着,也得在今日露个脸,顺便将店铺新要推的东西,也给宣传一波。

这金步摇,当也是白羽岚最近做的,追求的便是贵气逼人,精致华丽上缀三颗血琉璃,璎珞半分,雕成镂空圆圈羊脂白玉,其下坠金色流苏,细节之处,也尚且讲究。

“今日,便挽个飞仙髻好了,瞧起来,倒也是贵气又偏艳丽些。”白羽岚对着铜镜,瞧了半晌,最终又打开那装有胭脂的盒子,仔细挑拣了些颜色,上了妆。

“昨日里,陵公子现做的口脂,可曾拿了些?”她一边瞧着这妆容,又问。

“正好还有些。”

“那便拿过来。”

白羽岚拾掇了些时候,这才缓缓出了这大门,今日上的妆容,倒是格外正式,却艳丽明媚,马车行驶得很快,就到了户部尚书的住处。

门口的迎接人员,倒是显得格外热情,尤其是在白羽岚后,就立马迎了上来,双眼笑弯,谄媚道:“是白夫人来了。”

白羽岚已然习惯于这些人的谄媚,随手让绿意将礼品送到接待的小厮手中,顺手打点了些消费,又把那烫金请帖递了过去,这才施施然走向了府内。

谁知她这才走到了府内,便瞧见了叶铭庭,那厮昨日里也没有回府,今日一大早,竟然就出现在了礼部尚书府上。

叶铭庭也瞧见了白羽岚,转身过来,冲着白羽岚定定一瞧,挑眉道:“为夫早晓得夫人定然会出席。”

她走近了叶铭庭,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昨日里,怎的没有回来?莫不是去偷香窃玉了不成?”

男人笑了声,捏了下白羽岚的脸庞,道:“有夫人在家中坐,为夫怎敢做出那番事,倒是夫人,昨日里又与几个男子走到了一起。”

说起来这里,她便觉得叶铭庭此时颇有些不爽,她也顺势止住了口,免得到时候又将他这个醋坛子打翻了。

那外面很快便传来一阵喜迎新娘的声音,便是那喜婆牵着徐雅诗进门来了,那平日里张扬活泼的女子,此时一身凤冠霞帔,又垂眸不语,踩着莲步,一踮一踮的,手中牵着长长的红绸,另一端,便是身着大红喜袍的安陵。

一众宾客,纷纷退至一边,这一对新人便开始朝着里面走去,逐步完成拜堂等一系类举措。

白羽岚站在一边,看见这一幕,倒是有些唏嘘不已,似乎上次叶铭庭给她办的那一场婚礼,还没过去多久,如今这安陵与徐雅诗的婚宴,都已经给办了下来了。

叶铭庭突然将白羽岚拽了过去,突然压低了声音,缓缓道:“昨日里,下了一阵小雨,就在京城有名的花街上,死了个人,死相难看,被人剥了皮,直直地贴在了墙上。”

白羽岚的脸色猛地黯淡了下来,转身朝着叶铭庭看看了眼,神色复杂,道:“这人,是我认识的么?还是你,要去处理这个事情?”

男人耸了耸肩,笑了声:“夫人猜的不错,为夫昨夜不曾回来过,现在,大理寺那边,竟然有人在怀疑为夫呢。”

京城之中,夜里自然是不允许随便走动的,似他这般,出去被人给发现了,竟然还报给了大理寺,现在麻烦事缠身,也算是没办法要去协助大理寺收拾这烂摊子。

“这么说,你昨日里是去了花街了?”白羽岚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腰。

谁知男人竟然猛地抓住了白羽岚的手,道:“夫人这般凶猛,恐将为夫的身体伤到了,日后没法满足夫人。”

无耻!无赖!

白羽岚狠狠瞪他,猛然想到纳卡的事情,道:“自打那日纳卡出事后,这两日里,也并没看见她人,你晓得她是去了哪处么?她一个央国太女,在这京城里到处乱晃荡,我也挺担心的。”

说到这里,叶铭庭也明确表示自己并不晓得。

那个纳卡身边的令羽安,瞧起来,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那人在这太女身边,倒是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关键是他昨日里出去那情报局的花楼一趟,结果便被别人给算计了,也不知那剥皮剔骨的凶手,究竟是故意给他挖的坑,还是他自认倒霉。

“先前我与你说过的,那里本有一处青楼,就是我的据点,夫人不也晓得么?”叶铭庭突然表现得有些委屈起来。

白羽岚被他这么一个提醒,登时也就想起起来,一时之间倒有些讪讪的。

“不过大理寺也还真是够坦荡的,敢对着皇帝下刀子,查后宫。”白羽岚眉一挑,冲叶铭庭打趣一声:“现在,竟然也能够直接查到了侯爷身上来了,甚至稀奇。”

他瞧在眼里,却是觉得她这樱唇桃腮,格外讨喜,他将白羽岚箍紧怀里,正想着要封住她这张小嘴,熟料便听见了一声太监的高呼,兴致登时就被打断了一半,便装模作样的将白羽岚放开,随后,又退至一边。

只见新人正拜了天地后,便是宴席宾客,而那一声太监的喊声,则是因为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一身雍容华贵,就这般施施然地走了进来,看见白羽岚,还十分友善地点头示意。

不论皇后是有多么不情愿,但还是让徐雅诗嫁给了安陵。

只见皇后现在一脸不喜地瞧着安陵,但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模样,她同旁边的小厮说了些什么,便有小厮陆陆续续呈上来一大片礼品,这即是皇后赠予徐雅诗的,金银首饰,无一不缺。

“本宫的义女出嫁,本宫自然也要好生打点下。”皇后郎朗出声。

而户部尚书见皇后来后,更是直接与其夫人一同换了个地方坐,但皇后显然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这才直接站在了那处,对安陵说道:“听闻你在京城之中花名极盛,常年流连花街,红袖添香不胜枚举,现在既然已经娶了本宫的义女,便要收些心了。”

皇后这话,无疑是在为徐雅诗的背后掌权,徐雅诗心中还是有些感慨的,她垂着眉眼道:“多谢义母。”

皇后也不再说话,听见徐雅诗这声,直接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皇后这一趟,倒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她将这些东西留下后,人很快就走了,而太子却还留在这里。

正当白羽岚因为皇后这一打岔而走神之际,她转身正打算同叶铭庭讲话,这才发现根本就没瞧见人,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头,这人,又是上哪里去了?怎么神出鬼没的?

“绿意,你可曾有瞧见侯爷方才突然一下又去了哪处么?”白羽岚走了些路子,然而还是没在这宾客之间瞧见他,遍寻不得。

“抱歉夫人。”绿意支吾着道:“先前奴婢也是去瞧皇后娘娘了,所以,没有注意侯爷的行踪。”

叶铭庭先前说不知是有人陷害还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他算是牵扯进去了这桩案子里,今早突然又现身在这户部尚书府上,难保不是与大理寺有过什么交谈,以至于现在是在这里找线索?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不是没可能。

这宴会上,零零散散好几桌,便是那些权贵夫人,也都是凑在了一起的,一片笙歌燕舞。

有京城中的别家夫人也是眼尖地瞧见了白羽岚,就一个劲儿地涌了上来,还不断地变着花样儿夸赞她,道:“白夫人今日里,又是涂得哪一款口脂色,这模样瞧起来,倒是别样漂亮,从前倒也不曾见过这般颜色,莫非是夫人店铺上,新出的颜色?”

这话题挑的倒是正合了白羽岚的意,她老早就想着旁的夫人最好来问问口脂、胭脂的出产,这样,她就正好着将这东西给推出去。

那夫人一提,便又有一个身着黄衫子的夫人坐了过来,八卦道:“我可是夫人店铺的老顾客了,昨日里去了店里,也不曾见这色气呢!这胭脂上在脸上,格外妍丽,又一点都不卡粉,颜色倒也浓,不像是掺了水,我瞧着这成色,定然在京城中无出其二。”

虽然晓得这些个夫人显然有夸大嫌疑,然而白羽岚还是忍不住心情愉悦上好一阵。

她这才靠乐扣,将这胭脂和口脂给推了出去,道:“这胭脂,本就是我在昨日才做好的,不过店里,暂时还没有上新罢了,因着最近新得了个材料,又找到了一个上好手艺的先生,这胭脂,比之前的,的确是要好上许多,便是那口脂,在我这处,便有好几个色号。”

那两位夫人听到此,不免又是一阵欣喜道:“前阵子,我那些胭脂都不大喜欢了,那用来用去,倒也只有那么几个颜色,夫人若是什么时候出了新款,一定要记得提醒我们这些老客户。”

另外又有几位围上来的夫人,也是一同附和,女人对于美貌的追求,从古至今,都是不会消失的。

“因为是没有添加任何成分,纯天然由花瓣的精粹做成,所以产品的质量,各位夫人也便可放心。”白羽岚提起这些,便一阵津津乐道。

一位夫人用手帕抖了抖,笑了声:“夫人的胭脂质量,我们都是相信的,用了这么久,也不曾出过什么差错。”

第一百七十五章:淫贼被她打伤了

白羽岚瞧见那夫人的手帕,又让绿意将一张手帕给递了过来,凑近鼻尖,大约能闻到阵阵香气,她眉眼一弯,朝着那拽着手帕的夫人道:“这位夫人,不妨你闻闻这手帕的香味,若是我不曾记错的话,今早我起来时候,给这帕子染了点香气,与夫人今日的打扮正适应。”

那夫人显然有些惊讶,又疑惑着接了过去,放在鼻尖闻了闻,随即,双眼放光,兴奋道:“夫人,这味道,有些甜香味儿,又不腻味,有些淡淡的花香,但又不是太像,再闻,又有些细细的少女香气,这究竟是什么味道?夫人是怎么做的?”

她眼神兴奋,提及此,更是一阵双眼放光,显然已经被种草了。

其余夫人听见那夫人如此高的评价,心里自然也对此产生了一阵好奇,也纷纷询问。

白羽岚拿过巾帕,弯眉笑了声:“前调是一种浓郁的灌木丛孢子味道,稍有些刺鼻,后调,便是少女在山野之中玩耍之时,蹭过的荆棘草木之味道,我将这一款香水称之为沁,特属于沁人心脾,夫人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衫,容貌也依然如少女一般,我便觉得夫人最是适合这沁香水,像是在山野间的仙女。”

能得到靖安侯夫人的称赞,那夫人一脸喜不自胜,整个人都是处于云端。

而其余夫人,也是一阵艳羡不已,白羽岚就在这个档口,让绿意再拿了出来一张手帕,而那一张手帕,散发着一阵有些甜腻的香味。

另外一个夫人便先站在了前面,挤掉了身后一众人,将这帕子拿到手中,上面比之前一张纯白的手帕,这一张则增加了一些刺绣,上面绘有一朵格外艳丽的玫瑰。

这玫瑰,尚且还是从异域那边转圜过来的,有些小家碧玉的夫人,压根儿还没见过。

拿到那手帕的夫人细细闻了下,道:“像是一阵干玫瑰的甜香。”

白羽岚听闻这个回答,笑了声,打趣道:“夫人还是很有灵气的,这的确是带有些玫瑰花的味道,不过前调稍微浓郁了些,而后调,仅仅是加入了许多鲜花的总领香气,就像是在一庄园的花圃里,翩然起舞的浪漫公主。”

毫无疑问,白羽岚推出来的两种类型的香水,都已经将这一群年轻夫人的心思给抓住了,她们本就年纪不大,此时又是一阵新婚燕尔,便是最喜欢浪漫的时候。

她今日就带着两张手帕过来,此时,就当做礼物送与了两位夫人。

不过,今日这赠手帕的行为,日后,她可是会赚更多,这两款提取格外困难的香水,早就被她当做高档品销售,日后利润自然是滚滚而来了。

先让这些夫人念念不忘就好。

“那今日,就先同夫人们聊到这里了?”白羽岚唤过来绿意,将她在马车上备用的化妆品都给拿了下来,道:“今日此处大喜,我那铺子也还不曾销售这些我用的化妆品,见夫人与我今日相谈甚欢,便将这新品提前赠送给几位夫人好了。”

那几个夫人自然毫不犹豫地就接受了。

白羽岚铺子里的玩意儿,其实也是分了三六九等的,有隐藏的中高端线,只有宫廷之中的贵妇才能用得上,而她作为供应商,自然都是用的中高端线商品。

白羽岚这才刚走,那人群之中,就有一个女人不屑地看了眼那些收了东西的夫人,冷嗤道:“不过是些胭脂水粉的小玩意儿,她便是拿出来这么个东西,我看着你们一个个的,就要对这新上位的村妇俯首称臣了。”

听见那女人不屑的声音,另外一个夫人撇了撇嘴,尖声道:“也不晓得是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你明珠郡主在陛下面前好不容易逃脱一劫,还不收敛点,这还是想找别人侯夫人的麻烦呢?这还真是自作自受。”

说完,这声音有些尖酸的夫人抱着那几盒胭脂心满意足而去。

另外一个夫人同样鄙视了一眼明珠,道:“郡主常日里,怕是连琉璃坊的高端产品都买不起,就不要在这里酸人家了,自视清高。”

明珠虽然很讨皇帝喜欢,然而家里毕竟是个没落的亲王府,父母双亡,而两个哥哥,又都是已经各自分家住了,说到底,唯一的靠山,便是皇帝,如今惹了荣华,倒是让皇帝都对她十分不满。

这厢,白羽岚正转身离开了那群夫人之间,正要赶着马车出府,谁知这大喜的日子,竟然有官兵,将外面围了个严实,就连她亮出来身份,那官兵都坚决不让,白羽岚的脸一黑,这究竟是遇上了个什么事儿?

里面的人,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儿,尤其是户部尚书,大步上前,冷着脸站那官兵面前,寒声道:“你们是哪里派过来的人?我犬子大喜,你们竟然过来将这大门都给包的严严实实,究竟是何居心?”

说到这里,户部尚书的脸色越发难看。

那官兵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抱拳道:“抱歉,尚书大人,只是职责所在,不敢不从。”

户部尚书冷着脸甩袖而去。

让他查出来这今日究竟是谁干的好事,他定然要扒掉那人一层皮!

白羽岚也心情格外不好,而里面的宾客,更是格外喧闹,有些惶恐,胆敢在尚书府门前指派官兵,想来,定然不会是什么名头太小的角色。

她瞧着那大门口守门的侍卫,身姿笔挺,一丝一毫都不曾动,她一脸郁色,转了转,又再次走了上去,道:“你们在这大门口守些什么?我不过是想回去侯府,便能让你们这般阻拦?”

“抱歉,夫人,我们是在抓捕罪犯,其他,无可奉告。”至于其他,这侍卫嘴里,估计也是难吐出来一星半点儿的。

白羽岚心情越发不佳,转念一想,又转身回了位子坐上。

莫非,这是叶铭庭手底下的士兵吧?想到这里,她又甩了甩头,打消了这想法。

绿意赶紧地给白羽岚递了一盏茶水过去,缓声道:“夫人喝下茶,别给气着了,这些人,办事儿就是喜欢公事公办,便是旁的人,那些兵,也是不会听进去的,等下抓了罪犯后,再走,也是一样的。”

白羽岚可不是担心的这个,她是在猜测,感情这群人莫不成是要抓叶铭庭?胆子这般大?

而且,罪犯若是在这户部尚书的府邸,这里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安全之处,她待在这里,能安心么?

因为士兵们都是待在门口,半晌,也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倒也没怎么打扰到里面儿的婚礼进程,以及周围宾客宴席,先前虽然有些人还在闹情绪,然而到这时候,便不再有人出声了。

白羽岚也发现,这一个大下午,她又与那些夫人唠嗑了许久,也都不曾见过叶铭庭在何处。

直到临近晚上,宾客便堵在这大门口,嚷嚷着要回去,士兵还是一脸冷漠。

突然,后院猛地爆出来一阵声音,是女人的尖叫声,但片刻后,又立马归于平静。

只见从后院猛地窜出来一袭红衣红袍,窜上墙头,而紧跟着出来的,便是一个有着明媚面庞的女人,白羽岚认得,这不就是徐雅诗么?

她手持长鞭,脸上娇羞的笑容不见,转换过来的是凌厉傲气。

同时,所有围在周围的士兵,也纷纷窜起,所有人都朝着那从墙上窜逃出去的人影,追击而去。

白羽岚面露惊愕,这就瞧着那其中一个士兵长,朝着徐雅诗走过去,十分感谢道:“多谢徐姑娘仗义相助。”

徐雅诗朗声一笑,尚且还穿着大红色嫁衣,然而形容却是格外英姿勃发,她将头发稍稍挽起来,道:“那淫贼已经被我打伤了,我的鞭子上有倒钩,身上应该会有一处类似印记的伤口,若是你们按照这个线索去查找,应该是能够将人找出来的。”

那士兵长又是一阵感谢,这才缓缓随其他人离去。

周围更是一阵唏嘘,想不到,这徐家姑娘,在大婚一日,竟然还能配合这大理寺来查找罪犯么?

这若是唤作了别家,指不定心里想着有多忌讳。

礼部尚书算是被徐雅诗这一动作给逼急了,走了上来,指着徐雅诗气的说不出话,安陵连忙来给徐雅诗解围,道:“父亲,雅诗也是为了百姓着想,父亲一向不是说当为生民立命?如今因此事而遭害的人家,尚且不止一两处。”

安陵顿了顿,最后憋出来句:“这件事,孩儿,孩儿最初也是晓得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徐雅诗的眼中闪过一种莫测情绪。

安陵分明不晓得,却还是要维护她?

这一场闹剧来得快,去得也快,便是白羽岚,也权当看做戏剧而已了。

看过这一场闹剧后,便要离开了。

她唤过来绿意,道:“既然能放行了,我们便先行回府吧。”

绿意还有些担心,先前那淫贼突然逃窜,现在也没传出来个准信儿,究竟是还正在逃窜,还是已经被抓捕了?

若是现在还没被抓着,等会儿夫人要是突然出现了变故该怎么办?想到这里,绿意便有些惶惶然。

“夫人,前阵子京城里有过一阵子闹事,就是指的这淫贼,去采了很多家规闺阁千金,但凡是长得漂亮点儿的,都没见着那人放过。”绿意一阵忧心道:“若是夫人等会儿遇上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抓错了人

然而白羽岚却是浑然不担心的模样,笑了笑,道:“你这般担心作甚?便是夫人我,都不曾有过多么担心。”

方才那淫贼都受了伤,而徐雅诗的鞭法,她也是见识过的,挥上了一鞭子在身上,好似酷刑一般,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承受住的,不死也得掉层皮。

那淫贼被打伤了,就算遇上,也能制服。

“我们还有自己带上的人马,倒也不妨事,再晚了些,京城中就不能随意走动了。”白羽岚催促道。

绿意见此,只好跟在白羽岚身边,一同出了户部尚书的府邸。

“先前侯爷也不曾同夫人说过去了哪儿,若是能一起的话,倒也能搭个伴儿,不至于让夫人一人回侯府,容易遭到那些人的毒手。”绿意瞧见这外面昏暗的夜色,只能通过月光分辨着道路,越发觉得有些惊恐。

京城之中,最近闹事儿的可不算少,不仅有那淫贼,听到侯爷和夫人的对话,貌似昨日里,又出来个扒人皮的

突然,外面传出来一声鸟叫,直把绿意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羽岚看见绿意这一惊一乍的模样,不觉好笑道:“你就这般害怕?”

绿意连忙点头,道:“那可不算是一般害怕,夫人,你,你这是心太大了。”

“马夫,开快一点。”白羽岚突然出声,这般催促一番道:“小丫头觉得可害怕遇上些坏人了,早些回到侯府,她才觉得安全些。”

说完,她又是一阵忍不住捂嘴轻笑。

绿意晓得夫人就是在笑她,忍不住嘟了嘟嘴,她这分明就是在为了夫人好,她竟然还觉得她是在大惊小怪。

她去挽了下白羽岚的手臂,连声道:“夫人,我可不是在害怕,虽然,虽然,奴婢是有那么一点害怕,不过,夫人难道不觉得这里很容易遇上生命危险问题的么?”

这大晚上的,夫人都遇上过好几次了。

正说到这里,马车忽然像是绊住了一般,白羽岚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莫非,还真是让绿意说中了不成?今日还真是能遇上了这匪徒?白羽岚的心里也猛然忐忑了起来。

马车的轿帘外突然伸出来了一只手,紧接着,一个着黑衣的男子就猛地窜了上来,本身这里的夜色就暗,那人又戴着一层面纱,是以根本就看不清长相。

熟料,那人定然也是瞧不清这马车里面的形势,竟然去架住了绿意的脖子,抵在绿意背后,道:“等会儿好好说话。”

这人说话间,声音明显都是要粗着喘了几口气的,白羽岚虽然瞧不见,然而鼻尖还是不可避免地能够闻到一些细腻的血腥味儿,看来,这人受了重伤?

思及方才在户部尚书那里吃酒的时候,瞧见的人影,心里便止不住地要将这两人给联系起来。

这人还没上来多久,外边儿的车夫竟然就开始直直地驾着马车开始走了。

绿意不敢说话,而黑衣人稳定下来后,也发现这轿子里,竟然是两个人,也摸不清谁是主谁是仆,有些懊恼。

这人上来没多久,便有官兵打着火把到处搜寻的声音,白羽岚心中一冷。

果不其然,那些官兵搜查到这行驶的马车,拦截在外面,厉声道:“里面是何人?”

外面的火把隐约点亮了漆黑的马车里,白羽岚也能瞧出来一点子这人模样,那人也意识到自己抓错了,便威胁道:“若是你不自觉,等会儿我就将你们两个都杀了。”

白羽岚看了眼正被钳制着的绿意,暗叹,这还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啊,虽然这刀没架在她脖子上,现在她却是能觉得自己脖颈上一凉。

“听见没有!”那人底气不足,又再次重申道。

白羽岚无法,只好对着外边儿的官兵,道:“我是靖安侯的夫人,目前正要回侯府。”

尽管靖安侯在外面名气极大,尤其是在兵力这一块儿,许多人都对他推崇备至,然而那外面的官兵却还是一板一眼的,道:“那麻烦夫人可以下来一下么?我们想要辨认一下马车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白羽岚心中猛地一个忐忑,而显然的,旁边的这刺客也显然是底气不足,又去瞪白羽岚。

白羽岚被迫再次开口,道:“抱歉,我今日身体不便,有些下马车有些不便。”

但下面的官兵还是没有同意,非得强硬着要求她下去,要检查里边儿。

她心情格外复杂,若是此时下去,倒是能让自己有一线生机,而绿意,可就

无法,白羽岚指了一指这马车后面一小截储物的地方,又凑过去推动了一下上面的按钮,那里竟然露出来一个极小的空间,若是能挤下的话,一人足矣,她指着那后边儿的地方,道:“你进去。”

那人脸上分明有些不大信任她的表情,但是却了解到这主子定然是比较喜欢这奴仆的,这才又给绿意下了药后,才在白羽岚一番咬牙切齿的表情中,进了那储物间。

白羽岚关上了储物间,这才施施然走了下来,那下面的士兵脸色肃穆,显然对她十分狐疑,道:“劳烦夫人了。”

说罢,往那马车上一指,便有小兵上了去搜查,这样一番搜寻下来,也没见着丫鬟外的旁人,便是那座位底下,都是给清清楚楚地照了一下的。

那小兵下来后,朝着士兵长摇了摇头,那士兵长这才朝着白羽岚抱歉性地一笑,道:“白夫人,实在是抱歉。”

白羽岚也适时表现了自己的宽宏大度,不再说话,用手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随后往上面一指,这才沉默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走,而士兵长眼里却冒出来意味深长的眼光,方才这白夫人打得手语,她是晓得何意的。

她透过那轿帘,看着这么一大堆人马便朝着反方向走了去。

她正要打开后面的门,绿意突然伸手制住了她,摇了摇头,伸手往外面一指,示意让白羽岚走。

白羽岚的脸色登时就有些难看,她根本就不会选择将绿意丢下,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细思一会儿,白羽岚还是将那后门给打开了,那刺客显然受伤不轻,竟然有些脱力,他扶着马车壁走了出来,看着二人冷笑了声:“想不到,你们主仆二人,倒是情深。”

他这番话说的格外奇怪,语调也是怪怪的,分不清是赞扬还是嘲讽,然而不管是哪一种,白羽岚还是觉得他这话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见这刺客似乎是要下马车,白羽岚冷着脸,伸出手,也不知道哪里鼓出来的勇气,厉声道:“药呢?”

那刺客发出怪异的一声笑:“药?我可没有药,我的东西,那可都是没有解药的。”

白羽岚气的直想把这人的脑子都给清理一遍。

她脸色一阵难看,若是先前这厮就这般说,她定然早早地就将这人给送到那士兵长手中,她脑子里一转,随后怒骂道:“那麻烦您就下去了,我回府邸去给我的丫鬟找药。”

她这般不客气的声音,倒是有些激怒到这男子,但他最终眼里只是滑过一抹兴味,随后就直接下了马车。

白羽岚呼出一口气,吩咐那马车夫,道:“回侯府!”

然而她似乎是压根儿没想过,先前马车夫在那男子上来后,却还是一阵正常的向前行驶着,显然已经出现了各种不对劲儿。

白羽岚这般一说,那马车夫却还是没有应答。

她忍不住拉开了轿帘,先前士兵长还在这处的时候,马车夫尚且还好好地站在一边,神色态度带着些木讷恭敬。

然而此时,他转过身来,借着这苍白孤冷的月光,隐约能看清他的脸,七窍出血,眼睛里已然全剩眼白,而目光呆滞,就这般定定地看着白羽岚半晌,倏然之间,立马就从这马车前倒了下去。

白羽岚反应了几秒,随后脸色一白,最终猛然一下尖叫出声。

先前在寻找那刺客的士兵长,早就发现了重伤的男人,无奈却又出现一个红袍男子,直接将那黑衣男子给救走了。

士兵长这才听到这边出现的一声尖叫,连忙带着人往这边赶。

白羽岚先是看见了那么惊悚的一幕,现下对于绿意的现状,也有几分默默的担心,绿意先前也是被吃下去了那种药,会不会,也要出现那种问题?

想到这里,白羽岚都觉得自己身上不免能出现一阵冷汗。

她惊吓过后,还是撑着胆量下了马车,便瞧见了一众朝着这边赶来的官兵,那些官兵纷纷检查一遍这马车夫的现状后,就有人开始将马车夫给装进了尸袋里,一人冲着白羽岚道:“夫人,您先前见过那人,是长得什么样?”

“他戴着面纱,马车里又太黑,我根本就没看清,不过,他伤得很重,根本不像是因为鞭子所伤,所以,我敢肯定,这人与那个在户部尚书府邸出现的淫贼,似乎并不像是一个人。”

那士兵长显然也瞧出来了,朝着白羽岚抱拳道:“感谢夫人今日提供的线索,您猜的没错,这人与近日京城中流传而出的采花贼,并不是一人,但是这人,应该就是京城中最近出名的剥皮狂魔,手法残忍狠辣,所以,夫人切忌小心。”

就在这时候,那马车夫的尸体,又是几经变化,竟然变得干瘪下来,尤其是那皮肤,与下面的**,竟然出现了分离。

白羽岚看着这怪异的现象,脸色忍不住一冷。

她连忙转身回去瞧绿意,只见绿意捂住了心口,脸色发青。

第一笔七十七章:唯一一个活着的

白羽岚这下子没有闲心同这些人整理什么案情了,连忙同士兵长道:“我想借二人护送我们回府,现在我的丫鬟似乎也像是中了毒,所以,我得赶紧回去找医师瞧瞧。”

士兵长点头应允,便派出两个小兵,前来给白羽岚做马车夫和护卫,还好这里离侯府的距离,算不上很远,是而也不需要花上太多时间。

白羽岚点头道谢,随后立马带着绿意赶往府中。

二人刚到侯府,便瞧见了正在府中逗留的聂青和,她脸上一喜,这难道不是正好么?

聂青和见着模样急匆匆的白羽岚,也是一脸懵,转身就看见了被白羽岚扶在身边的绿意,忍不住眉头一皱,道:“绿意这小丫头,中毒了?”

他可是给叶铭庭和白羽岚治过好多次毒了,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连带着身边的丫鬟都跟着遭了殃,白羽岚瞪了他一眼,狠狠道:“要是你今日不将绿意给救活了,我就把你院子里的药草都给偷走!”

白夫人这个威胁还真是能够踩着他命根儿。

“先别说了,把这小丫头带过来,估计再过一会儿,就活不久了。”聂青和伸出手,白羽岚就立刻将绿意往他身边一推,道:“我可就信你了,你要是救不活,我可就找你没完。”

聂青和此时才没时间同白羽岚争嘴,他将绿意搀着躺在了小榻上,又叹了下鼻息,最终又是拿出了自己的针灸包,往绿意身上四处都给扎了几针,虽然在白羽岚这个外行人看起来毫无章法,反倒像是把人都给扎成了一个刺猬。

只见他又微拈着一根针,深深刺入了绿意的心肺近处,缓缓拈着往里面而入,看的白羽岚脸色煞白,顺带着脸色难看,再后,聂青和便将那心肺边的另外一根针取了出来,皱眉道:“还好并未渗入心肺,尚且还有活路,不过夫人可得帮我打个杂。”

说罢,聂青和嘴里不断念叨着许多种类的药材,便是让白羽岚立马前去摘取,又让白羽岚如何做,他一边这样说着,又有条不紊地给绿意扎针,这种耗心力的活儿做起来可不容易,甚至于都将聂青和整个人都给整的满头大汗。

而白羽岚也是在一边忙上忙下,一炷香过后,绿意的脸色这才渐渐褪去了青色,然而还是苍白,但她整个人,却还是完全地处于昏迷状态。

白羽岚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一下,她眼神之中还是含着许多担心,朝着聂青和追问道:“现在,可还是能脱离了生命危险?”

聂青和缓缓舒了一口气,道:“还算是成功。”

若是再晚到一步,别说是他,便是他把师父都给请出来,都肯定救不了了。

现下这紧急之事已然结束,白羽岚松懈了一口气的同时,总算是想起来聂青和这回事了,他怎的会在突然出现在侯府?莫非是叶铭庭也是发生了意外?

“你今日在此,是侯爷出事了?”但愿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

然而聂青和陡然严肃起来的面容,却是证实了她的猜想,他叹气道:“侯爷今日非得自己一个人前去追人,结果人是被他重伤了,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索性只是小伤,那贼人倒是被侯爷差点刺穿了心脉,然而那人不晓得是练就的什么古怪武功,突然护住了心脉,洒了药,这才逃掉了。”

白羽岚忽然想起今日那个上马车的男子,猛然一惊,受重伤?心脉受损?莫非,还是让她也给碰上了不成?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同聂青和诉说了今日绿意被伤这事儿,以及那个马车夫如何七窍流血,最后诡异而死。

聂青和的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他一把抓住白羽岚的手,道:“正是那人。”

白羽岚同他救绿意的这番空档,叶铭庭也从里边儿走了出来,四月初,尚且还是料峭春风时,乍暖还寒,倒是有些凉,他也不曾披上外套,反倒是穿了一件单衣就这么走了出来,白羽岚脸色一冷,指责道:“你就这般不顾惜身体?”

“先前才说着你今日又是非得自己出去追人,最后受伤,现在你又仅着单衣,就出来外边儿了,也不担心伤寒么?”虽然她一字一句,倒是有些咄咄逼人的斥责意味,然而这却是毫不能掩饰这话里,显露的担心。

男人的脸色缓和稍许,走了过来,笑着道:“夫人何出此言?”

他轻笑一声,道:“为夫可是爱惜自己身体地紧,只是夫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都能遇上这些人,倒是运气不大好。”

白羽岚看了看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绿意,叹了口气,她的确是运气不大好,怎的老是能遇上这些人。

想到这里,白羽岚突然提起那黑衣人,道:“既然你去追那黑衣人,你难道是晓得那号人物不成?”

男人耸了下肩膀,道:“不曾,不过,我倒是有个推测而已。”

“你晓得那是剥皮人?”白羽岚的脸色一冷。

他晓得这般危险,竟然还要亲自跑过去来遭受这一通。

“我晓得。”男人毫不避讳道,但转而又话语一转:“不过,我怀疑这人或许根本就不是我们中原人,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做出这些事,总觉得是别有动机,作为靖安侯,我当然是得查上一查的。”

白羽岚也想到了这一点,登时脸色也有些难看,她转念一想,这京城之中,只有央国最近同徽朝有交集,若真是出现问题,那

“这作案手法,倒不像是央国,央国之人,对于蛊术,掌握地可远没有苗疆深邃。”叶铭庭冷笑一声。

近日以来的剥皮狂魔的描述,倒像是一种政治阴谋。

叶铭庭的这句话,也同时点醒了白羽岚,比起正在打算和徽国和解和亲的央国,一众周边国家,以及压下去还不到一年的北疆戎狄,这倒是更加应该被怀疑的对象。

“外面的人,想要挑起徽国和央国的矛盾么?但是也不至于是出现在花街啊,那地方,能有什么重要人物啊。”白羽岚还是无法理解。

男人轻笑一声,捂着方才白羽岚唆使聂青和拿过来的披风,从袖中伸出来一只手,揉了揉白羽岚额头上的碎发,道:“夫人年纪尚小,是而许多事情,都不大晓得。”

“不论是哪个国家来的使臣,不就是最喜欢去那烟花柳巷里面玩耍了么?”男人的轻笑声却是点燃了女子的怒气,她一把抓过男子按在她头顶上的手,道:“难不成,你,你平日里要是出访哪处,便是也要陪着那些人,出没在烟花柳巷的么?”

她嘟着嘴,明显有些生气。

男人笑了下,将女子揽入怀中,道:“虽然倒是有很多人给为夫送些小姑娘,不过,为夫可不是那种**熏心的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除了,夫人你。”

女子的脸上如火中烧,这大病还未初愈的情况下,竟然都能出口这般之言前来挑逗她,实在是

不过,叶铭庭可没管这小丫头如今心中作想,他只是看着那躺在小榻上的绿意,眼中一片莫测。

次日大早,白羽岚便去看望绿意,她现在又睡了一晚,看旁边的药碗,应当是她昨日里就吩咐过红蓼给绿意喂点药,这才让绿意现在的脸色看起来较之昨晚好了些。

聂青和又端了一副药过来,道:“夫人将这药喝了吧。”

见白羽岚仍旧一脸茫然,聂青和忍不住补充道:“夫人难道不记得自己身上是有子蛊的了么?夫人许久都不曾喝过药了,就是担心夫人会否再次频发症状,所以现在夫人还是先喝点儿好了。”

白羽岚怏怏地点了下头,这才缓缓喝了些,敢情这是一大家子的人,都变成了药罐子了啊。

“夫人,侯爷此次想要抓住那人,却也是另有私心的。”聂青和忍不住多嘴:“如今就算是在苗疆人之间,会那种蛊术的,也只剩下了很少一部分,大部分秘术早已失传,而夫人和侯爷的子母蛊,最终还是需要用苗疆的手法前来解决,侯爷便”

其下之话虽然不说,然而不言而喻。

白羽岚皱了下眉,随后叹了口气,道:“可那人似乎极为危险,我就是有些担心侯爷而已。”

就拿那人竟然把什么剥皮作为乐趣来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聂青和摇摇头,他早已劝服过侯爷,昨日侯爷伤情本来还不算重,然而因为用了禁法去压制那伤,以求避免子蛊之人受到伤害,所以伤情便加重了一倍,如今可见希望,侯爷自然不会那般容易就放弃。

外面突然有小厮进来通报:“夫人,外面有大理寺的人,想要过来看看绿意姑娘的身体状况。”

白羽岚叹了声气,最后点了下头,答应了。

估计这人也是想要过来看看绿意和那个马车夫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差错,只见来的是个穿着灰蒙蒙的褂子的中年男子,先是看见白羽岚后,行了个礼后,就开始公事公办起来。

只见这人用着一些专业讲究的东西,在绿意身上探来探去,最终又将东西收了回去,朝着白羽岚再行了个礼后,稽首道:“草民想问夫人,这姑娘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好的?”

白羽岚脸色一僵,道:“就是在府中找的医师治好的。”

“京城中人,比那时中了这毒的,最后身上的皮,都已经自然脱落了,这姑娘是唯一一个活着的案例。”那仵作叹息一声。

第一百七十七章:引小虫从耳里钻出来

他今日来此,其实就是来看看这姑娘死时的模样,会不会是与那马车夫相同,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还好好地活了下来,实在稀奇,靖安侯府早些时候,曾经在一次瘟疫爆发中救了许多村民,如今来看,倒是所言不假,府中有许多奇人。

白羽岚听闻这个噩耗,自然也是有些惊讶,询问道:“这京城中,究竟有几个遭害?”

那仵作道:“并不多,只是受害的,却都是些高官贵族。”

看起来,倒像是有人在故意报复高层一般。

白羽岚疑惑:“那外国使臣呢?”

“有。”那仵作肯定道:“总共死去五个,还有一个现在正在患病中,如今凶手杀人随机,大理寺没法查,而先前央国和我国联姻之时,京城中入住了许多使臣,如今也是一番人心惶惶,所以皇上特意着大理寺不分任何皇亲贵族等,也要强力彻查此事。”

“那个重病中的,是谁?”她出声询问,这仵作说出来,不就觉得侯府有如此优秀的医师,也当是能够再救一人么?

“是礼部尚书家的新嫁娘,徐姑娘。”仵作淡淡道。

好似是在死人堆里看多了,此事说出口一句人的生死,好似都不咸不淡。

昨日还是新嫁娘,现在就垂死病中?白羽岚一时有些心情复杂,再者,这徐姑娘倒也是个爽快人物,竟然因为帮着大理寺抓凶手,就不估计自己的新婚燕尔之时。

想到这里,白羽岚忍不住暗中下了个决定,她冲着聂青和道:“你可还有办法能救一人?”

“应当可行。”聂青和中肯道。

那仵作正弯腰行礼,要离去之时,手中突然寒光一闪,十指成爪,冲聂青和抓去,聂青和神色一冷,猛地退步,同时又用着随身药物,猛地往这仵作身上撒去,只见他洒向仵作身上的那一块皮肤,猛地升起来一阵灼烧感,随后便以肉眼可见之速度,升腾起来一股子云烟,随后那仵作便直直倒了下去。

白羽岚被这一惊变弄得一阵心惶惶,她愣愣地看向聂青和,后者耸了耸肩,又摆着一贯的面瘫脸道:“这人是中了蛊毒了,若不是我用这腐蚀性的东西,估计抓在我身上后,就像是丧尸病毒一样,立马就要传开去。”

她尚且心有余悸,聂青和很快就恢复了状态,道:“看来,那个人,很会用蛊,很会懂得操纵人。”

这般说着,聂青和又不知是从哪里拽出来一根长杆子,像是用的什么特殊材料制成,甚至是还散发着一股子药味儿。

他用那长杆子挑起了这仵作的身体,翻了个面儿,只见这仵作面色泛青,与昨日里刚好送过去的绿意脸色倒有些相似。

“看来,那人恐怕是来检验中毒者死去没有,发现我会治疗这种毒后,就想着控制这个仵作,来将我给杀了,可惜了,操作的还差点火候,选取的人,武力值实在太低。”聂青和轻笑了声。

他用那杆子放在那仵作的耳边,便有一种白色的蠕动小虫子,缓慢地从里边儿爬了出来,一圈一圈的,慢慢进了聂青和的那小杆子里面儿,一大片儿白花花的蠕虫,看的白羽岚一阵反胃加恶心,她索性用手遮了眼睛,把身子转向一边,道:“你好了没,这么恶心的东西,干嘛还要收起来?”

谁料聂青和反倒是面色露着懵懂,甚至是带着少见的欣喜,道:“干嘛不收起来?这东西,那可是少见的药品,用放在这人身体里,吸食了精血,比之先前,还要有用些,指不定哪日你们出了事儿,这玩意儿用处可就大了去了。”

白羽岚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道:“随你。”

聂青和便越发地专心将那些蛊虫全部吸引了进来后,这才将那木杆子的下面给封了,他还一番感慨道:“没想到,这人向来杀我,竟然还是为了我做了嫁衣,倒是给了我一份不可多得的药品。”

聂青和爱药成痴,今日能得到这苗疆密蛊的小玩意儿,显然十分高兴,便是白羽岚打算着吩咐他去做点儿什么事儿,都有了干劲儿。

白羽岚坐在马车上,瞧了眼他这模样,哭笑不得,估计那下蛊之人,恐怕得气疯了吧。

“夫人,我想起来件事儿。”聂青和突然道。

“你说。”

“先前那仵作的尸体,得用火烧了,否则容易引起病菌体传染。”聂青和举了举爪子,默默道:“先前我太高兴了,走的时候忘记说了。”

白羽岚看见他这番模样,真是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冲马车夫吩咐了回去,这才回去让下人将尸体给火化处理的干干净净后,同那边大理寺的人通报后,这才又上了马车,去往安府。

“先前我曾经听说过,你师承凌云峰?”白羽岚坐在马车上,突然询问道。

聂青和转过身来,点了点头,道:“是啊。”

见白羽岚半晌也不曾回话,聂青和一脸茫然地询问道:“怎么了?夫人莫不是还认得我的同门?”

白羽岚摇了摇头,笑了声:“我哪里能见着你的同门,你那凌云峰,那等远的地方,我也不曾去过,说起来,我大多数时候的活动地方,也就是在京城而已,与那什么武侠之地,倒是没什么关联。”

就是先前曾听过谁,也曾师承凌云峰而已,但是细思,倒也不记得是何人了。

两人正这般说着话,就已经到了安府门口了。

白羽岚赶紧地下了马车,毕竟人命关天,又是这等霸道的蛊虫,稍等片刻,或许,徐雅诗就不在了。

“夫人别急。”聂青和走在后边,不缓不慢,道:“这蛊虫,若是在操纵之人催发之时,才会让中蛊之人暴毙,但徐姑娘现在还不曾有事,要么可能就不是什么蛊虫,要么,可能是操纵之人还并不希望这姑娘去了。”

白羽岚有些讶异,但联想到先前那马车夫在那人上车后,还是一如既往驾马车,料想就是催发着蛊虫,促使马车夫行动,随后利用完后,马车夫就暴毙了。

她打了个寒颤,还好绿意不曾被催着去做某些事。

两人早就告知了安府这件事,如今二人来到,这府中人竟然都是将他俩当做救星一般供着,尤其是安陵,如今神色憔悴,不过是一晚上,脸上竟然已是胡茬长满。

估计在这个时候,徐雅诗若不是正昏迷着,也该看出来安陵其实对她该有多么上心了吧。

“白夫人,请您,一定要救救雅诗,她还正当值年华,不值得就这般早去。”安陵堂堂一个大男儿,竟然在此时忍不住泪流满面。

白羽岚不禁想到从前在哪儿看到的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情浓处。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救她的。”她对安陵宽慰道:“还有啊,你这般生分了做什么,叫我姐姐吧。”

“白姐姐。”安陵顺口叫了出来,然而神色还是分外焦急,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自己先前红了眼眶流下了的那点子眼泪给擦了个干净。

徐雅诗的母亲也出现在这里,知道靖安侯府,曾经在京城中轰动一时的治疗瘟疫事件后,便充满了希冀,道:“若是夫人能够治好我儿,定然感激不尽。”

白羽岚朝着她点了点头,随后朝聂青和吩咐去,聂青和便拿出了身上的器具,很快就开始诊断,的确是如昨日绿意中的那玩意儿,但又有些不同之处。

他脸色有些难看,冲着这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吩咐,要将那些药材都给准备齐了。

旁边的丫鬟小厮哪敢有懈怠的,纷纷忙碌了起来,而聂青和也是一阵子神色紧张。

只见他银针扎向了各处穴位,同时又叫人弄了烧热的烫水,浸湿了毛巾,搭在徐雅诗的额头上,随后又让人给弄了一种烧着的药材,放在床尾,一边焚烧着这药材熏着徐雅诗的脚底,又再次换了银针扎了上去,最后他拿出来一个小碗,放在徐雅诗的耳边。

看到这里,白羽岚的脸色一白,她晓得聂青和是要做什么了,那不就是和今日在她面前死掉的那个仵作么?

正如她所想,下一刻,徐雅诗似乎脸色被这些很暖和的东西给暖红了,发出一声呻吟,而下一刻,那放在一边的小碗,便有小虫从耳里钻了出来,如法炮制,大约掉了才四五只虫子后,聂青和将那小碗一收,便起了身,而床上的徐雅诗,脸色越发红润了些。

床边的人,瞧见这一幕,都被这诡异的手法给吓得面色惨白,尤其是那爬出来的恶心的白色蠕虫,更是让人后背寒毛直竖。

聂青和收拾了那碗中的小虫子后,这才站起了身,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竹筒,从里面放出来两只小虫子在徐雅诗的手臂上,随后便再次转战病人身体上。

那小虫子倒是在徐雅诗的手臂上,呆了一阵子,随后咬了一阵子后,突然本身白色偏绿的身子,变成了蓝色,随后就转身回了那个小竹筒。

白羽岚看着这时不时的虫子,一阵恶心。

聂青和吩咐道:“你们下面那个药,还得需要烧上一会儿,否则,她体内的寒毒驱不了,估计烧上个三四日,姑娘的身体,就当是好了。”

一众人听见这消息,喜极而泣,徐雅诗的父母,也是上前将聂青和的手握了又握,直言要给聂青和修上一个神医的香火地儿,好叫人来给聂青和攒攒福,又来同白羽岚感激地拥抱,道是白羽岚有多么善良好心。

一家子人,好似都是在这时候,活了过来,见此,白羽岚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但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畅快。

第一百七十八章:这么贴心宠老婆

直到两人要离开的时候,这才看见徐雅诗的唇微微动了动,白羽岚这才放心离去。

“夫人可真是好心。”聂青和突然出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白羽岚也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道:“不过如是而已。”

“再有,也算是给自己积福了,至少若是今日你帮着这人了,日后这人反咬你一口,定然心中也会有愧意。若不是过大的利益,也能知会你一声。”白羽岚笑笑。

聂青和也算是比较明白白羽岚的处事方法,只不过,他就是觉得这和侯爷平日里的作风,实在是大相径庭,也不晓得,这二人究竟是怎么走到了一起的。

刚回了府上,便瞧见了叶铭庭正做好了饭菜等在饭桌边,瞧见她进了门来,便很是热情道:“夫人这才刚回来,饭菜都得冷上好一阵了。”

白羽岚轻笑一声:“莫不成,今日的饭菜,还是你做的不成?”

男人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诚恳道:“的确如此,只不过,夫人好似是不相信?为夫最近手艺可算是越发渐长,今日处理完公事后,就特意来给夫人做了这么一顿饭。”

好在他将两个小丫头直接交给了私塾,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时间会打扰二人,好歹将先前没有过到的蜜月时间给过了。

聂青和也同样在后边儿眼冒精光,他可是好久没有吃到侯爷做的饭了,自打侯爷从战场上回来,当了侯爷后,就君子远庖厨了,夫人可真是享福!他也只在军中享受过几回。

“等等,聂青和,你不用回去的么?”叶铭庭显然对于他的出现很不满,这种时候,就该是他同夫人的二人世界时间。

“侯爷,你可不能这么薄情寡义的,先前我可是为了帮夫人前去救人,又劳心劳力的,今早上一大早,就又遭遇人刺杀,差点儿就被人灭口了,侯爷,您可要可怜可怜我啊!”聂青和做出一副可怜状。

看的叶铭庭忍不住直抽嘴角,这厮装模作样的态度,倒是越学越像。

“算了算了,侯爷,你就让他在这里用膳吧,我瞧着菜也挺多的。”白羽岚说着,就直接往餐桌上而去了,还一边说道:“先前聂青和的确算是出了不少体力活儿,会算是劳心劳力。”

这样说着,白羽岚就开动了,夹了几筷子菜,细细咀嚼着,赞叹道:“比起先前在梅苑的时候,夫君你的厨艺越发好了。”

俗话说抓住了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白羽岚怎么觉得,到了她这儿,这就变成了颠倒的了?

她总觉着,自己就是被叶铭庭抓住了胃,然后就被渐渐抓住了心的典型。

这饭菜如此可口,白羽岚又多夹了几筷子梅花扣肉、清蒸鱼、豆腐乳等,道:“闻起来,都是些香的。”

“夫君莫不是连这些食材,都是自己清洗挑选的?”真的好鲜嫩啊!

“自然。”叶铭庭倒是吃的少,见白羽岚这般喜欢,就又夹了几筷子鱼肉到她碗里,道:“特意给你挑选的没刺儿的钳鱼,我给去了大刺,这样夫人吃着就不会卡刺了。”

“你怎的晓得我喜欢吃鱼?”她可从没与他提起过喜好什么饭菜。

“见你平日里多挑了几筷子,又是觉着吐刺太多,便不再动,但每次也都还是要挑,我就猜出来了,夫人只是觉得厨子拿的草鱼虽然足够新鲜,然而刺儿太多,便有些不喜。”男人笑着道。

虽然这嘴角轻轻一勾,带着些微的淡淡笑意,是叶铭庭的常备,然而此时,白羽岚却觉得这厮笑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勾人了!做男人做到这么贴心宠老婆的么!

“这旁的菜,也都是你平日里观察出来的?”她再次询问。

“有些是试探出来的,譬如有时候会猜一下,然后再连续上一下这个菜,看看你的态度,就能摸清楚。”男人坦言。

白羽岚吃了几口,虽然饭菜可口,然而心里却是比饭菜都可口,但她竟然吃着吃着,不自觉地把眼泪都给弄出来了。

她在侯府中,已经感受够多,她能有这种家一般的感觉,然而今日里,她却是越发能体会到这种所谓的家一般的感觉为何物。

因为叶铭庭对于她,似乎都不像是一个简单的爱人一般。

有时候,生活之于心里,并不需要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相反,在生活的这种平淡里,偶然见到的那种真心,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才是最难得可贵的。

聂青和呵叶铭庭两人都有些茫然,看着白羽岚抽抽噎噎地将那一口饭咽了下去,随后叶铭庭少见地拿出来一张白羽岚平日里用的小手帕,递到了她的面前,但迟疑了一下,还是用那帕子擦了下白羽岚倏然红了的眼眶。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他一脸疑惑。

白羽岚猛地用手擦了擦眼睛,道:“还不是你。”

“我?”

“我只是觉得,我怎么还没有早些遇见你。”她突然放下碗筷,头一次,十分主动地扑进了叶铭庭怀中,闷声道:“若是我早些遇见你,就好了。”

“那你现在,不是遇上了么?”男人轻笑着摸了摸白羽岚毛绒绒的头发,道:“既然遇上了,那就好了,何必在乎早晚而已呢?”

女人只是沉默着,又半晌没曾回答,只是心里百转千回,他说的不错,便是遇上了就好了啊,何必在乎早晚呢?再说了,她能够遇上他,已然感觉很幸运了,就像是两个孤零零的人呢,忽然之间背靠背,在一起,便觉得不再泛冷。

聂青和坐在另外一边,看着这一幕,可谓是目瞪口呆,吃个午饭,都能遇上这二人撒狗粮的么?

叶铭庭宽慰好了白羽岚的心情后,谁料女子竟然猛地踮起来脚尖,就这般攀着他的脖子,径自吻了上去,头一次,这般主动地,非得用着那般拙劣的技巧,将先前他用过的手法,都往男人身上加诸了一遍,直到男人有些穿着粗气,这才将黏在身上的白羽岚放开。

他看着一脸通红,还眨着水润的眼眸,就这般直直地望着他的白羽岚,深呼吸了一口气,沙哑着声音道:“好好吃饭。”

否则,她再来这么一次,他可得忍不住了。

她闷声道:“好。”

这才坐了下来,又夹了一筷子菜,给男人喂饭,二人就这般来来回回许多次,最终,聂青和这个坐在一边的人,总算是忍不住了。

算了算了,他夹了一大碗菜,端着碗,便出了这个房间,这个对单身狗格外不友好的房间。

而两人在这里又腻歪了一阵,白羽岚这才吃完了整顿饭。

男人支着头,就这般瞧着白羽岚,道:“夫人,先前就有个计划,说是要去外边儿度蜜月,但是一直都没有实现,为夫琢磨着,最近解决了这京城之中的这闹事后,就可以去实现一番。”

“你不是也希望将你的铺子弄成全国连锁,跨国连锁?刚好也趁着度蜜月放假这阵子,去把你的店铺,沿着路线整理一遍,再有,皇帝下令让我前去赈灾,我们就顺路去度蜜月可成?”男人征询着她的意见。

白羽岚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反正到头来,不还是要被这人拐走么?

“皇帝赈灾,你若是去地太过豪华,带上些度蜜月的吃穿用度,会不会说你是在贪污啊?”她忽然想到这点,有些担心。

“不必。”男人好似胸有成竹。

他既然这般肯定,她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下午的时候,一起去一趟大理寺吧,据说是今日一大早,我们府邸就死了他们大理寺的一个仵作,想让我们来述一下口供。”男人突然开口道。

“正好,我也觉得聂青和也能晓得些事情,可以把他带上,定然很有用。”白羽岚补充道。

聂青和医术高超,对于这些医术毒术方面,很有了解,反正带上,是错不了。

男人点了点头,应下了。

而至于聂青和,则是格外郁闷,他作为一个医学方面的奇才,竟然沦落到现在天天吃狗粮的境界。

大理寺,此时却是显得格外肃穆,所有的官员全部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一列,而包具兴,则是站在最上面,看着这下面的人,神色严肃,他手中攥着许多案件录入卷宗。

见叶铭庭和白羽岚来了,包具兴也少见地同叶铭庭行了礼,道:“卑职参加侯爷。”

叶铭庭点了点头,道:“我是一直在支持着你来查这个案子的,所以,今日我带着夫人前来给你录卷宗。”

包具兴点头,随即将二人给引了进去,道:“先前我们派出去的官员,本来是差点抓住那狂魔,然而最后却被人救走,倒是劳烦了侯爷上次舍身取义,亲自去捉拿那人。”

叶铭庭无所谓地笑了笑:“身在其位,领厚俸禄,便担其职责而已。”

白羽岚看着包具兴这张黑脸,倒是还有些害怕,毕竟长期在这刑间工作的人,浑身倒是带着一股子煞气,逼得她浑身都有些不适。

但她还是按照着自己的记忆,一字不落地将自己那日的见闻给包具兴给全部说了一遍。

包具兴旁边的主簿记得很是认真,包具兴本人,则是不断地皱着眉头,像是在深思这个问题似的。

“夫人那日遇上这人,他却是并没有给夫人下毒?或者说,把见过他的人,都给杀了?”包具兴突然提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最为合适的人选

因为先前的绿意,也是在中了毒后,却被聂青和救下来的,而至于马车夫,早已暴毙身亡,白羽岚单独坐在那马车里,却是丝毫无事,甚至是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而那些受害者,也纷纷死于非命,关于那淫贼,也都是给徐雅诗下了毒,所以,这两个犯罪者,都是不会留着活口的。

想到这里,包具兴这才开始怀疑起来。

白羽岚听到,却是皱起了眉头,道:“我可不认识那人,包大人,还请您明察。”

她不过是侥幸而已。

“卑职也不曾觉得夫人与那人有什么交集,只是卑职有个猜测,那人,会否见到夫人后,认识夫人,或者说,是夫人的爱慕者一类。”毕竟京城之大,白羽岚的爱慕者,倒也不在少数。

“但我不这么觉得,因为那二人都是用的苗疆蛊术,并且在苗疆,都是鲜见之物,然而在京城却是出现了如此霸道的蛊,我总觉得,那二人定然是同伙,并且害人的话,说不定,还是有些同样之处的。”白羽岚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犯罪心理,推测。

随机犯罪,最是难抓,但万一这些受害者就是有共同点呢?

想到这里,白羽岚同包具兴道:“麻烦包大人,将那些受害人的尸首都抬上来,或是只剩下一张皮,也可,我想辨认一下,还有资料。”

包具兴本来有些纠结,然而在叶铭庭的肯定下,还是将东西都拿了出来,又吩咐着手下将那些死人的尸首给抬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里,都是些尸体皮,白羽岚看的虽然有些反胃,然而还是将自己的裙子给卷了起来,又蹲到了那些尸体面前,一一辨认,有两张皮,两具完整的僵化的尸体,她瞧了下面目,竟然发现,还有些相似之处。

看到这里,白羽岚皱了下眉头,转身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受害者,普遍是丹凤眼,薄嘴唇?”

包括那两层皮,都能看得出来,那的确是丹凤眼和薄唇。

她心里忽然涌现出来一个大胆想法,随后立马转身冲着包具兴道:“包大人,还请麻烦您速速将卷宗拿来,另外,我想晓得,这些人最后是出现在什么地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包具兴见白羽岚有如此大的一个发现,登时也有些激动,连忙让人将卷宗拿过来。

陆陆续续,便接到了一大笔卷宗,白羽岚细细瞧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随后细细推敲着,如她所料,没想到,一直以为的一个政治阴谋的剥皮狂,竟然像是因为其他原因才来做这等恐怖之事。

“被害人之间,丹凤眼薄嘴唇,我已经说过,还有一点,他们最后出现在的地方,通常是在花街柳巷之地,又都喜爱着红衣,普遍是青年男子,即便是有一个使臣,这使臣也是在徽国期间,穿的格外如徽国服饰。”白羽岚一条条阐述道。

随着她这般解释,周围人脸色煞变,因为她说的,的确是如此,然而这人杀的人,其实是存在着相似性的,也就说,这人并不是在随机杀人,他是有固定目标的。

“青年男子,丹凤眼,薄嘴唇,爱穿红衣,喜欢出没在花街,或许下一个,就是受害者。”白羽岚断定道。

“杀害者,很有可能是对这类人求而不得,或者说,有什么恩怨,他将这种情绪,带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在那个人身上实现自己的这种虐杀和报复。”

白羽岚没想到,从前在犯罪心里上面看到的,有一天,竟然还能够变成现实,真是具有讽刺性。

“包大人,难道不根据这个去查查么?”瞧见包具兴似乎神色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她疑惑道。

包具兴点头,道:“这件事,我会根据这个线索前去调查的,但是,也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既然今日劳烦侯爷和夫人前来这里录下口供,便麻烦二人了。”

白羽岚突然往聂青和身上一指,顿了下,道:“先前我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了,是而没有与包大人说,我这身后的男子,便是这次把蛊毒都给治好了的人,您要是觉着还不够完善的话,倒是可以也让他去录下来一个,毕竟,他说的还是蛮具有考究的。”

包具兴再次谢过白羽岚的好意。

白羽岚从这大理寺出去的时候,还忍不住按着肚子,跑到一边去,吐了出来,用巾帕擦了擦嘴角后,看了下叶铭庭疑惑的眼神,还没等她开口,聂青和就在一边为她阐释了一遍,道:“夫人定然是看见了方才那些尸体,觉得太过于恶心,所以现在,就吐了。”

叶铭庭也是觉着,那些尸体,的确都是死的奇形怪状的,也觉得挺恶心的,没想到,夫人对此,倒是格外敏感。

白羽岚摆了摆手,道:“估计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先前那些尸体,都有些怪味儿了,怪恶心的,也不知道大理寺平日里老接触这些东西,平常还怎么能正常吃饭。”

“包大人做这份工作,已经许久了,自然都感受不到什么恶心不恶心了。”叶铭庭好笑道熬。

再有,这种事情,要是做习惯了,倒是还真没什么感觉的。

“算了算了,反正我是受不了。”

感觉她胆汁儿都要给吐出来了,她还是适合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铺子,看着那些漂漂亮亮的首饰、胭脂什么的,赚点儿钱就行了,至于这种什么刑罚大案,她还是不要接触的好,免得随随便便就能看见奇形怪状的死人。

三人上了马车后,叶铭庭又是一阵忍不住夸赞白羽岚,直把她的心,都给吹得飘飘然起来。

白羽岚的推测并不是毫无道理,因为这才还没过上三日,竟然就有人出事了。

而出事地点,就是在一座青楼,照理说,许多青楼里死掉的人,是并没有人管的,都是丢去了乱葬岗,草草了事,但怪就怪在,这人身份还不一般,竟然是当朝兵部尚书的二子。

白羽岚被大理寺的人跟着请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了白发苍苍的兵部尚书,对着那白布盖着的尸体,发出痛哭声,当真是应了那么一句,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羽岚唏嘘不已。

她走下了轿子,包具兴便站了出来,十分自责道:“夫人先前的猜测果然不错,只不过卑职并未从这个方向查起,是卑职的失误。”

白羽岚可没有那闲心同他推这错误与否,她也不想去看那尸体,便只是昂首冲包具兴道:“这具尸体出事之事,是死在青楼,合了一点,再有,身着红衣?”

“是。”包具兴神色复杂,这还是他上任历年以来,遇见过最为奇怪的杀人手段。

“丹凤眼?薄嘴唇?”她又再次追问。

包具兴终究叹了口气,道:“是。”

一切都如她所料。

白羽岚看着这尸体出了神,半晌,又开口,缓缓道:“还有一条,也加上,被害者,都是身份显贵之人,却大多不务学术,喜欢进花楼。”

她看过所有受害人资料,几乎没有一个长得丑和穷的,这凶手,还真是够挑的。

包具兴愣了一下,根据白羽岚的看法,很快就拟定了一条宣言,让那些京城中符合这些条件的公子,都小心着点儿。

包具兴最为担心的,就是离这件事儿出事不久,还抓不住凶手,便再有一人出事。

白羽岚忽然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情杀。

想到这里,她忽然萌生一计,道:“大人先不要忙着把那宣言弄下去,大人可否让我派出去一人,假扮成一名倜傥的红衣公子,一掷千金?最终若真是失手了,那人善用蛊,我府中,也有能解蛊之人。”

说到这里,包具兴眼里也亮起一抹光,随后连忙道:“多谢夫人相助!”

没想到,这位靖安侯的夫人,竟然如同侯爷一般,能做大事,甚至还不惧,在这情形下,还要配合着查案,想到此,包具兴对白羽岚的评价又要高上一分。

白羽岚早就想好了,可以将凌云或者凌锦,甚至是聂怀远,都可以被派出去做这事儿的嘛!反正这三人,长得也是一阵人模人样的,又有几分姿色,就是一个喜欢粗布麻衣,不爱打扮,一个冷如冰山,还有一个也太过儒雅,气质也不太相符。

想到这里,白羽岚又有些泄气,她在回去的路上,便在思考着这法子。

但终究是还没有想出来个合适人选。

就在白羽岚坐着轿子离开的时候,外边儿突然走过一个身穿烟青色长袍的男子,面容清隽,但细看,却又是平平无奇,他走了过去,朝着白羽岚这顶轿子,看了许久,最终,又以一种厌恶的眼光看了那躺在地面上的尸体。

白羽岚回到府邸上,这才忽然灵光一闪,她身边,不就是有这么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么?

秦羽?那厮不就是最喜爱身穿红衣,又爱时不时露出一种诱惑人的表情,估计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第二个如他这般适合穿红衣的人物了。

仔细想了想,他也的确是长了一副薄唇,眼神淡淡上挑着,丹凤眼,对上了!

思及此,白羽岚很快就写下了一张长长的信笺,找了个鸽子,立马给绑了上去,一下就送了出去。

好歹他们两个也算是一场未婚夫妻一场好吧,她的亲生母亲也养大了这么一个孩子,总算还是有点关系的,要是他乐意的话,如果这次事情解决了,她就认个哥哥好了。

第一百八十章:这个女人,是最蠢的

叶铭庭正好瞧见了白羽岚放飞鸽子那一下,走了过来,道:“夫人,你这是在给谁写信?”

她便将先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同叶铭庭诉说了一遍。

谁知男人竟然少见地没有生那秦羽的醋味,这在从前,那可是极少有的,白羽岚忍不住笑出了声,男人则是一脸莫名其妙道:“夫人这是在笑些什么?”

白羽岚指了下他,道:“可能是感觉侯爷长大了吧。”

男人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半晌指了下自己的,道:“为夫什么时候不是个大人?小孩能与夫人结婚么?”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了手,狠狠地捏了下白羽岚的脸,道:“原来夫人说的是这事,为夫可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今这京城中,屡次三番地出事,为夫当然也不成坐之不理,再有,夫人能有这么好的法子,为夫当然是要支持的。”

白羽岚笑了声,道:“是是是,夫君什么时候说的都是对的。”

秦羽来的速度格外快,倒也不是因为他多么想来白羽岚这处,全然是因为他觉着,要是用这么件事儿,能让白羽岚做些什么倒也不错,再有,他觉着若是在允许的情况下,他也觉得能够抢一抢,总比作壁上观,一点不理,一点不争好。

“白夫人,好久不见。”秦羽突然自那庭院上空直接飘了下来,可谓是将白羽岚给吓了一跳。

她暗自感叹,这轻功好的人,那就是与她这等丝毫不懂武功之人,那是有本质区别的啊!别人来这处,也不过是几盏茶的时间,她要是跑这么远,还得坐马车,还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她坐在石桌边儿,磕着瓜子儿,讪讪笑了笑,道:“不久不久,那不是前几日才见过的么,我见着多多和囡囡似乎和你还玩的不错呢。”

她都不晓得用什么话来同秦羽寒暄,没话找话的尬聊,还真是难受。

“夫人这般聊天,不觉得累?”秦羽笑了声,那丹凤眼,格外明显,半晌,他也丝毫不注重那些繁文缛节的,直接往白羽岚对面一坐,道:“夫人今日是有事相求于我,秦羽晓得,但是夫人怎么就觉得秦羽一定是会帮夫人的呢?”

白羽岚嗑瓜子儿的手突地停了下来,朝着秦羽定定一看,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帮那些人?”

“他们与我都没多大干系,我为何又要帮?”秦羽自然而然道。

白羽岚叹了口气,虽然她也不圣母,但是秦羽不帮,的确也算是正常的,她总不能逼着秦羽去做吧,再有,她就晓得,秦羽要是愿意来帮忙,定然就是要收取什么好处的!

想到这里,白羽岚心中一阵咬牙切齿,而秦羽早就看在眼里,然而却是觉得分外有趣,不晓得是因为怎么回事,他最近很有可能源于那义母给的蛊,放在了心里,看着这从前不顺眼的白羽岚,竟然也觉得顺眼颇多。

原先傻傻的样子,现在竟然觉得可爱

“好吧。”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你是想着要怎样才能帮?”

秦羽早就料到白羽岚定然会妥协,索性笑了声,玩笑道:“不如,夫人,你与靖安侯和离了算了,我们处处看看?可好?”

白羽岚定定瞧了眼秦羽,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么?”

这人,最近的脑回路,怎么总是这般清奇,她拒绝过他没有百遍也有十遍了。

“那我就正常点同夫人说说看。”男人拿出来谈判一般的架势,道:“夫人就暂且让我也在你的铺子里生活一阵,可好?”

这个要求么?倒也还不错,白羽岚细细思考,反正秦羽这人,要是不管他,他照旧能眨眼间就出现在你面前,管也管不住的。

而起既然不是生活在侯府,便没什么问题,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

白羽岚正要答应下来之际,叶铭庭就从里边儿走了出来,朗声道:“我拒绝。”

眼看着秦羽顿时冷淡下去的脸色,叶铭庭心情上好,他虽然是不会吃白羽岚为百姓的醋,但是这将羊送入虎口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干的。

想到这里,叶铭庭对着秦羽发出一个挑衅的神情,而秦羽,则以同样一种眼神看向叶铭庭,二人这种眼神中,无声的较量,坐在一边的白羽岚却是毫不知情。

而叶铭庭是个男人,自然最了解这男人心中的小九九,那留在店铺,不也就是朝不见低头见!

在一个小厮禀告了白羽岚现在的情形后,白羽岚却是少见地反驳了叶铭庭,当下就同意了,因为,现在又死伤了人。

刻不容缓,她也不希望再看见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了。

叶铭庭神色虽然有些不悦,然而还是尊重了白羽岚的想法,但是看着秦羽那厮有些挑衅般的眼神,就恨得牙痒痒。

半晌,三人正要坐着马车去那案发现场的时候,叶铭庭首先把白羽岚揽了过去,道:“夫人,上马车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些,免得崴了脚。”

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现在这略有些怪怪的男人,他说出这别扭的话,怎么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而显然看出来的白羽岚尴尬的神色,叶铭庭最终还是收了收手,暗道自己怎么会做出这般争风吃醋的愚蠢之事!竟然还表现在行为上了!

男人轻咳了两声,道:“车夫,去快些!”以此来掩饰一些尴尬。

秦羽今日的打扮,正合白羽岚的意,她转身打量了一下他的装束,道:“这阵子,抓住真凶之前,你肯定会与那凶手有一个正面的较量,到时候,他或许会用些蛊毒之类的东西,你一定要小心些,毕竟,那都是些苗疆秘术,若是那人突然对你有些不同,聂青和也救不了你的话”

这事,到底说来,还是挺危险的。

秦羽笑了声,完全不在意叶铭庭在场,便出声打趣道:“莫非,白夫人也是在担心秦某不成?”

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我这本来就有魅力,你担心我,这一点都不稀奇。

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为了鼓舞下这人的信心,道:“对,我是在担心你到时候死不死?你要是被我害死了,我怎么和娘亲交代?”

就算是害死个阿猫阿狗,那良心也还是都会隐隐作痛的吧!

白羽岚叹了口气,真不知秦羽这回会不会引起那个真凶针对啊!毕竟,这条件,也简直是不要太符合了!她都怀疑,那凶手,是照着秦羽的相似度去杀人的了!

白羽岚脑中闪过这么一个想法后,立马就将之甩出了脑后,算了,她还是不要这般瞎想好了。

三人到了案发现场,竟然是一条胡同地儿,这地方平日里,也就是一些平民百姓的住处,毕竟京城的房价还是很高的,京城原住民倒也还好,偏生那些从其他地方搬过来的,买块房子的地儿,都得出脱掉半生积蓄。

在布满青苔的石墙上面,又沾染了这般多的鲜血,鲜血的模样,大致能像是一个大字状,而官员收拾着的下边儿,就是蒙上了白布的尸体,看都不必看,白羽岚都晓得,这定然是像一张人皮一般,才会形成上面那种大字状,场面让白羽岚不禁有些眩晕,胃里翻腾。

“秦羽,你要是对此案,想要有些了解,便去看看那白布下面的尸体吧,不要给我瞧着就好。”

说完,白羽岚立马就转过了身,而秦羽则是顶着一张好奇的面孔,去掀那白布,随后便看见了下面尚且还新鲜的人皮,一向清风云淡的他,这下子,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的确,挺恶心人的。

“若是你不能逃出魔掌”白羽岚叹了口气,道:“到时候,你就是下一幅艺术品了。”

没错,白羽岚将这人做成的每一张人皮,叫做艺术品,因为,那个变态,就是在精心做着这种手艺,但凡是他盯上的人皮,哪一张不是保存的格外完好?连那眉毛和眼睛形状、嘴唇啥的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白羽岚心中暗道,果然某些罪犯,就是一些心理疾病的怪癖。

“等下,你再随我去一趟青楼吧,我得与你说说,否则,到时候,你装的倒也不像,又吸引不到罪犯,说不定,也还是把命掉了。”

秦羽挑了下眉,道:“我有这么蠢么?”

在他看来,只有这个女人,是最蠢的了!

想到这里,秦羽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我说过要来抓这凶手,就一定会做的像。”

而叶铭庭,显然对白羽岚的这个想法,也不大赞同,他皱着眉,道:“夫人你这是要去花楼?”

“对啊。”

“不成!”男人冷冷地拒绝了她,二话不说。

白羽岚就知道在这路上一直别扭着的某人,一定会拒绝她。

索性,使出她的撒手锏好了!就是要撒娇!

“好不好嘛!”她忽然拽上了叶铭庭的袖子,眨了一只眼睛,冲他笑了笑,道:“夫君~好不好嘛!我可是为了,蜜月,而努力的呢!”

男人神色有些松动,白羽岚就再次劝说道:“若是我不去,秦羽不晓得的话,到时候,不久白白牺牲了么?也抓不到人!还会有人死!”

秦羽听到这句话,顿生不满,他像是有那么蠢么?感觉一直在被抹黑!

第一百八十一章:里面没有人

男人似乎神色又有些变化了,而白羽岚最后再次一击道:“若是夫君不放心,便与我一起吧,这样,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男人答应了下来。

在一边莫名好像是吃了狗粮的秦羽:

叶铭庭大多时候,对于白羽岚的撒娇什么的,那都是完全没办法抵抗的,虽然他面上,仍然会做出冷冷的样子,然而心里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三人这就在查探过尸体后,转身就开始往第一家出事的花楼那边去,而与此同时,又有一个烟青色服装的男子,正走过尸体旁边,带着一种欣赏的神色,看着那面石墙,又用着那神色复杂的眼神,看向了缓缓驶去的马车。

此时的花楼,正是人声鼎沸之时,白羽岚早在叶铭庭的监督下,换了身男子装束,此时倒是瞧起来一身简单爽落,三人甫一走进花楼大门口,那门口的老鸨眼前一亮,打量着三人着装,喜庆地迎了上来,甩着手帕,用带着谄媚的声音唤:“三位公子是要找哪样儿的姑娘呢?”

白羽岚听见她这声甜腻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趔趄,却秉承良好风度,笑着回应:“我们三人喜好不同,又有些特殊癖好,恐难找,就不必格外操劳了。”

此时叶铭庭脸色渐黑,拉着脸将一个挂在他手臂上的姑娘给甩开,满脸不耐烦:“别碰本侯!”

那女子身在风月场,却不是个级别高的,自然很少见过这等大客户,被这样一吼,竟然有些被吓住了,愣愣的。

那老鸨似乎瞧出来了白羽岚是个不强硬的,一举迎了过去,围在白羽岚身边,几番周旋,弄得白羽岚哭笑不得。

她好歹是个女子,这老鸨怎的就不去骚扰下旁边两位,就算叶铭庭脾气大了点儿,那秦羽言笑晏晏的样子,也不愿去招惹么?

“我没兴趣。”白羽岚再次宣言:“如果老妈妈实在想弄个美人儿来,不如找个清水芙蓉般的通透人儿,最好不缠人的。”

那老鸨左思右想,一手甩着那香手帕往下摇,一股浓郁的劣质香水味儿,直让白羽岚皱眉头。

看来,这一处青楼的收益不大好啊,这香,让她一个制香的人闻了,实在不舒服。

“公子。”那老鸨突然扬了声音:“我们这儿将好还正有那么一位。”

白羽岚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连忙道:“那就有劳。”

老鸨见过来窑子里享乐的,哪个不是对她们这些年老的,大吼小叫,便是年轻的,那眼神儿也是充满了轻蔑,见白羽岚这般的,自然心中喜气,答应下来,就往那楼上跑去找那姑娘,又让姑娘带三人去了二楼,找了间上好的厢房。

那姑娘将人带到厢房后,并没有离开,反而是瞧着秦羽一脸欲语还休,但又用团扇遮了半边脸颊,羞红了脸,但却又是转向了白羽岚来说话:“公子们,不如,奴家也在这处侍奉,如何?”

她眼梢含媚,白羽岚也算是瞧的门儿清,就想着找她下手是吧?

正这样一想,那姑娘便摇着身姿走向了白羽岚,施施然就要往她身上一坐,吓得白羽岚浑身寒毛直竖,那女子娇声:“奴家就想着,公子真是奴家最近儿见过的最俊俏的。”

说完,她侧身,是要坐下去的姿势,然叶铭庭却在下一刻,直接拦住了这女子,冷声道:“别碰她!”

那女子显然又懵了一下,眼神奇怪地看了这两人一眼,这龙阳之好,尚且也能一同来这妓院享乐?

那女子便用那般湿漉漉的眼神瞧着秦羽,然而秦羽只是笑笑而已,见秦羽开口,那女子有些欣喜,但转念,秦羽便出口:“你下去吧,莫打扰了我们的兴致。”

他话语轻佻,然而显然是很受那女子喜欢,声音宛转悠扬,却又有一股子男子的清冽之气。

那女子连忙福了个身,这就转身下去了。

她带上了门后,白羽岚这才瞧着那关上的门,一脸意味深长地瞧秦羽:“你不用学习些经验的么?”

只见秦羽挑眉看她,道:“经验么?天生独到。”

那女子走了不过片刻,下一瞬,大门便又被推了开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鹅黄色罗裙的女子,环抱琵琶,显得格外娇美俏丽,白羽岚上下打量,那女子却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甚至带着一股子不属于花魁的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女子一走进来,先很恭敬地福身,随后一眼是相中了叶铭庭的,然而却也晓得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好糊弄,但花魁的骄傲,倒是让她格外有一份气度,达官贵人见多了,自然晓得这玄衣男子,才是最有权力的。

“三位公子叫奴家前来,奴家想着身无长技,只能略施拙计,便弹一曲琵琶好了。”那女子低眉,莞尔道。

白羽岚点头,道:“那你就弹吧。”

女子自觉走向了那最里边儿的隔间,因为是隔着一扇屏风的,是以倒是将女子的面目映衬地格外柔和。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古人诗词所述,诚不欺我,白羽岚暗道。

“不是说带着来看一遍?就在这厢房里,就算见了一遍了?”叶铭庭一边嫌弃着秦羽,一边这般叙述道。

“这是第一个受害者出事时候,经常出入的地方,等下,就只有让秦羽去摸索摸索了,这段时间,估计秦羽得经常出没这地方。”白羽岚抬眼瞧了眼秦羽,挑眉道:“记得约定。”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姑娘,在其中两个受害者死前,有过交流。

那琵琶声突然有了短暂的停留声,片刻后,又恢复了最开始的流畅,好似全无踪迹。

三人待着的这个厢房,有一扇对着楼下大厅的窗户,此时也大大咧咧地开着,坐在位子上,便能眺望到下边儿,叶铭庭喝了口茶的空档,便瞧见那外边突然有一道阴影从高空掉了下去,一闪即逝。

外边儿出现一道响声,随之而来是一阵慌乱,伴随着一道女子的高声尾音极长的尖叫声。

叶铭庭皱了一下眉头,猛地一个站起,浑身警惕,冷着脸,攥起白羽岚的手,道:“你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我不放心,外边儿肯定出事了,你同我一起。”

秦羽这才端了一盏茶悠悠然道:“这么急做什么?估计就是凶手发现了,被激怒了?”

面对他这一番猜疑,白羽岚倒是难得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断定道:“你这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不过,叶铭庭还是将白羽岚给拽过去了,白羽岚一个不察,就只好跟着去了大堂前。

只见下边儿正是一群青楼女子围绕着一小块儿地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官兵走了进来,嚷嚷着让青楼女子赶紧让开,片刻,那下边儿的景象便彻底地暴露在二人眼前,正是一具尸体。

这样看来,方才那从上边飘下来的阴影,不就是那尸体,是有人故意把这尸体的皮,从那上边儿抛下来,引起恐慌?然而凶手呢?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没有人再发现过有尸体?

白羽岚连忙从这上边儿赶了下去,那收拾现场的官兵,显然是见过白羽岚的,此时也是端着一番屡见不鲜的态度,又见一边的叶铭庭,连忙恭敬地行了个礼,正要说出名号时,却被白羽岚给制止了,若是暴露了,秦羽不也很难做?

“楼上,快去检查一番!”白羽岚急道。

她这般催促,叶铭庭皱了下眉,随后也想到这里,使轻功猛地一下就从这最底层的大厅,到了那四层楼高处。

白羽岚有些心急,然而还是理智地没有爬上楼去。

叶铭庭想着先前看见那人皮飘下来的踪迹,循着这线索,一路往那上边儿找,但那个出事地,现在仅有一个血淋淋的现场,其他什么都不曾有。

他在那栏杆处,发现了一颗钉子,旁边用了很长的一条细线,连着这钉子,连着后边儿的房间,还有一个球状的东西,一个挂在细线上的小轮子。

叶铭庭皱了下眉,掩住口鼻后,还是猛地一下踢开了这扇门,然而里边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桌上却又一盏茶,还有半碟糕点,以及打开了的窗户。

他脸色一黑,看来,这人倒是逃得快!

白羽岚在下边儿终究待不住,便让其余人收拾了现场,带着两人上来收拾上边儿,顺便能查查线索,但她终究还是不想让人破坏了现场,以免找不到一些必要的线索。

她嘱咐了那两个上来时候的注意事项,这才小心踏了上去,叶铭庭正从那厢房里边儿出来。

“里面并没有人。”叶铭庭皱眉,开口道。

对着那外面街道的窗口大开,显然是走了。

他先前有过和这凶手正面交锋的经验,这人在武功方面,根本不足他,然而用毒高超,估计这厮若真是看见他了,定然会发现他的身份,却还是在这里作案。

白羽岚也根据这先前的线索,朝着了一遍这外边儿的案发现场,然而她发现那圆滚的东西后,却是叹了口气,道:“被害者估计已经死了很久了,这一大摊血,很有可能不会是被害者的,除非还有一个被害者,但凶手该是将人皮卷了起来,就像是麻袋一样,从那房间里用这滑轮将人给弄了出来,一旦这滑轮超过了一定的重量,这受害者的皮,自然就从上面掉下去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听到不该听的

她这一番分析,倒也的确是在理,尤其是那几个奇怪的小器具,白羽岚眸中深邃,细思了许久后,这才缓缓同那几个官兵道:“你们去将这几个不起眼的小物件儿装起来,带回衙门,估计有用。”

那两人连忙应下。

正要下去之际,两人却忽然脸色煞白,随后脸色泛青,叶铭庭见此,直把女人揽入怀中,随后用袖子捂住白羽岚的口鼻,冷声道:“不要站在那门口,趁现在只是吸入了一点,离开,否则你们等会儿就和下面的人一样。”

那两人面色猛地恐慌,而下一刻,便退了下去。

而白羽岚先前也不是站在那门内,便缺少了中毒的条件。

叶铭庭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颇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来,道:“那厢房里面,有那凶手离开前留下的香气,估计是什么毒物。”

他这次愿意一直管着这件事,全然就是想要活捉那人,来解蛊。

不过,现在倒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白羽岚点头,用袖子遮住了鼻子后,这才进了那厢房,四处张望了一遍,这才从里边儿出来,摇了摇头,叹气道:“没收获。”

然而她方才说完这句话后,半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又猛地转身回去,定定地瞧着那窗户口,用手摸了下那窗台,眉头皱的更紧,回身去摸了下那桌角下,道:“他不是往窗台走的,这人压根儿没从窗台走,要么,他根本还在人群中,要么,他是从了哪条我们不晓得的地方出去。”

白羽岚沿着那条细线一直找到屋内的某个地方,瞧见一团很大的块状物,有些像是某种转轮一般的东西,她正想着,便去碰了下那轮子,果然,是滚动的某种机械物,看来那人对这些东西显然很是了解。

随着她碰的那一下,那滚轮转动一下后,猛地突然听到了咔嚓一声,随着这响动,那上面儿猛地掉下来一张血淋淋的面具,直直落在了白羽岚的面前。

她猛地白了脸,直直退了好几步,却还是镇定着观察那血淋淋的东西。

“叶铭庭!”她叫道:“你过来下!”

身后有一道轻巧的脚步声,就这般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白羽岚也不甚在意,只听得后面的门吱呀一声,猛地关了。

白羽岚被这一吓,猛地转过了身去,却发现了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吓得她心中一颤,然而面上还是足够镇定,她扫视了一圈这房间,并没有再发现别的人。

而眼前这人,一身烟青色长袍,眸色深沉,本来还算是清隽的面孔,却显得没有丝毫生气,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她镇定了下,问道:“你是谁?”

那人没回答,伸出手,明显是想要触碰她,然而白羽岚也深知这人的危险性,尤其是这人手指上,还沾着丝丝鲜血,无一不表明,这个人就是,凶手!

白羽岚被他逼得后腿两步,踩到一个滑腻腻的东西,低头去看,便瞧见先前都觉得分外可怖的人皮,吓得脸色一青。

只听见外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羽岚一转身,就看见这人猛地抓过来的手掌,一眨眼,便没了意识,昏了过去。

这下,可算是真踩到了雷。

叶铭庭赶回来的时候,推开门,一个人都不见!他先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凶手,就是两个同伙!

想到这里,叶铭庭赶紧下了楼,秦羽也从二楼厢房里出来了,见叶铭庭这番眉目都有些显露出着急的样子,不由上前问:“是夫人出事了?”

他在厢房的时候,竟然没想到,那女人突然来缠他,先前分明就是中意叶铭庭的,等到他想离开厢房的时候,那女人竟然想要对他动手。

叶铭庭脸色一冷,点了下头,冷声:“先前我中了那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凶手,是两人在协助作案。”

他握紧拳,手臂上露出青筋,神色极冷,说完话后,转身就走。

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夫人带走!

这两人是带走了许多人,最后那些人纷纷死于非命,被做成了一张皮,现在,夫人也被掳走了,他深呼吸一口气,若是夫人有事,他定然要将这两个贼子给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一时之间,叶铭庭调令所有京城中的暗势力,纷纷搜寻白羽岚。

白羽岚醒来后,便发现自己身在异处,而且四周还算干燥,但很暗,只有微弱的烛光方能看清一二。

而反观自己身上,却也只是被绑在了一张床上,用麻布封着嘴,手腕被反剪着到了身后给捆着,没有疼痛,显然,她没有吃什么奇奇怪怪的药。

白羽岚眼睛骨碌碌地转,为何那几个受害者就直接死亡了,她一个女子,怎么会被抓?难道她先前的推测都不合理?一切皆是因为这凶手分明就是个杀人狂,就算是杀人,其实也是并没有理由的?

若真是如此,那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她浑身扭动着,用手去蹭那拴着她的绳索,然而还是无济于事,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凸起的东西,白羽岚眼中一亮,这里竟然有一颗钉子。

那钉子嵌入不深,扎在皮肤上倒也没多大的感觉,然而用在磨掉这绳索来说,倒也还算有用。

她眼中猛然升起一股子希望,就要继续动的时候,外边传来那阵轻柔的脚步声,白羽岚就停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这走进来的男子,就是先前掳走她的烟青色衣服的男子。

她忍不住脸色一白,想要说话,然而支吾了半晌,泄了气,只祈祷这人不会突然兽性大发,将自己也给灭了才好,否则自己岂不是太亏了?

那男子只是坐在床边,倒是也没有说起旁的话,神色木然,像个被人牵起来走的木偶。

他就这般直愣愣地盯着白羽岚瞧,然而还是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白羽岚心中哀嚎,那这样把她绑过来,究竟是在干嘛?她是哪里招惹这两位祖宗了?死的都是男子,莫非,她也要被做成一张美人皮?欲哭无泪。

半晌,外边又传来一阵声音,一个与这男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却是穿着红衣,见到这男子,还不厚道地笑了两声:“哥,要不是我,估计你还抢不回来这女人呢?”

白羽岚更是无语,她压根儿不认识这两人!

“唔,唔唔”白羽岚扭动着,向那红衣男子投过去求助的眼神,若非她记得,这人应该就是那在尚书府上出现的采花贼。

“啧啧,这小女人还挺懂卖可怜的。”那红衣男子笑了笑,打算伸手去摸白羽岚的下巴,却猛地被那青衣男子给握住了手,他总算是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住手!”

“那么认真干嘛?我对这平胸女人又没兴趣。”红衣男子撇撇嘴。

这女人不过就是长得像罢了,说不定等会儿他这大哥反应过来了,下一刻,就要把别人的皮都给扒了,现在还在这里教训他不懂规矩。

要是在这女人死之前,不能享受一番,倒是罪过了,这么漂亮娇滴滴的一个人儿。

白羽岚听见青衣男子的话,越发有了希望,看来,莫非她是长得有些像他认识的故人?承蒙福音。

这样一想,白羽岚就猛地看向青衣男子,眼泪水都快要给她孕育出来了,她这般直直地看向那人。

青衣男子沉默半晌,还是没有说话,然而却是动手解开了捆绑在白羽岚嘴上的麻布。

白羽岚吐了口浊气,终于能说话了!

“我觉得,兄台你们好似抓错了人。”白羽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但那青衣男子却很不满,他先前用那般很兴味的目光瞧她,然则现在却是脸色铁青。

“两位兄台,我可是什么都不晓得,也不认识你们,不晓得你们是谁”她正要继续说,那青衣男子面色极黑,猛地一下又将那麻布给塞进了白羽岚嘴里,差点儿让她一口气没喘过来。

那红衣男子忍不住笑了笑:“小姑娘,还是别说这样的话,小心等会儿我大哥,把你做成”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撕裂的动作,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和变态是没办法说清的,估计她不说,还能仰仗着那青衣所以为的身份,活的久些。

青衣男子很明显是被气着了,登时就又往外边儿走了去,走之前还要警告一番那红衣男子:“动了她,就把你晾在树梢上。”

红衣男子嘴角抽了抽,望着青衣走出去的背影,嘟囔道:“又不是一个人,较真个什么劲儿啊。”

他说完,又转身打算去摸下白羽岚的脸,白羽岚猛地转过头,虽然避了过去,却把头给碰的不轻,估计头上得肿个包出来了。

“小妹妹,瞧你还有几分姿色,若是让我高兴了,我等会儿把你放出去?”红衣男子开出诱人的条件。

白羽岚心中冷嗤,小心下一刻就把你做成肉干儿。

“你听到这么多不该听的,估计也出不去了,要是我放了你出去,你也找不见我们。”红衣男子轻笑。

似乎是瞧见了白羽岚明显不信任的眼光,他凑近了白羽岚,道:“不如,在你等下被做成人皮前,与哥哥我,春风一度,如何?”

第一百八十三章:这样子,与瘫痪有什么区别

白羽岚心中仿若擂鼓,闻到这贴近的若有似无的香气,便觉得心发慌。

这红衣男显然对她十分有兴趣,见她对他爱搭不理,索性直接凑了上去,将绑着白羽岚嘴的那麻布给解了下来,兴趣盎然,他挑眉,笑道:“这下,可算是能说话了,我可不喜欢女人躺在床上跟玩儿尸体似的,多少还是要有点反应。”

白羽岚甫一能说话,脸色大变,脸色难看,但终究没有骂出来。

谁知道这变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跟你讲讲理,大哥,外边儿那般多的女子,你看啊,你掳走我的那花楼里,环肥燕瘦,什么没有啊,干嘛对我这豆芽儿身材感兴趣?”白羽岚忍住了心中怒气,佯装着扯了个笑脸出来。

“那些不过都是烟花女子,小爷我还是对你这样的姑娘感兴趣。”红衣男子恬不知耻道。

说罢,他便探出了右手,就要摸到白羽岚身上去。

白羽岚心中着急,赶忙道:“等,等,等等。”

男子显然只把她的话当做小猫挠痒了,压根儿没当回事儿,白羽岚欲哭无泪,莫非是在今日,她要给叶铭庭带上个绿帽子不成?

想到这里,白羽岚就忍不住唾弃眼前这人,还真是没有女人了,竟然对着个女人就能够下手,当,当真是,一点道理都不可讲!

红衣男子已然解开了她上襟的两颗扣子,就要往下的时候,突然一道疾风滑过,一声厉响猛地抽在的红衣男子脚边,条件反射性的,红衣男子猛地往后倒退一步,看着那抽来鞭子的一方,再好的旖旎神色都消失不见,他怒斥道:“你疯了!”

白羽岚此时看见这剥皮狂魔,只觉得像是抱住了佛脚,看来,这青衣男对她并无恶意,至少不会如这红衣男子一般恐怖。

红衣男子气极,指着白羽岚骂道:“她不过是个长得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替代品罢了,你倒是还玩真的了!哥,你是疯魔了不成,那女人早就死了!”

“我清醒的很!”青衣男子脸色难看,对红衣男子的话置若罔闻。

“若是你再敢做出这事来,下一鞭子,我定然抽你身上。”

说罢,他手中长鞭一抖,划过红衣男子脚边儿的地面,猛地带出来一股劲风,直直地把红衣男给逼得倒退了好几步。

红衣男被这样一激,拿自家兄长当也没办法,拂袖而去。

他不让他动这女人,他去外边找乐子好了!大哥真是被那早就死了的女人给折腾地疯魔了!

想到这里,红衣猛地踹了一脚前边儿的大门,又猛地缩回腿去,啧,这大门也和他过不去,竟然是钢铁做的!

房间里只有那么一支蜡烛,是以白羽岚压根儿不晓得外边过去了几时,只能是浑浑噩噩,不知几何,青衣来,手上除了揪着那看起来就格外凶神恶煞的鞭子,还提着一袋子东西,他冷眼瞧了白羽岚半晌,将东西甩到白羽岚一边,道:“吃!”

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可不能让这女人就这么死了。

白羽岚有了能说话的权力,又对青衣没了先前那么大的恐慌感,便显得要比之前大胆些,她清了清嗓子,为难道:“可是我这手也绑着,脚也绑着,根本没办法吃啊。”

青衣扫了她两眼,打在她身上,只觉得浑身彻骨冰凉。

半晌,就在白羽岚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就以为这人一个不慎,就要将她给就地正法时,他走了过来,将那小袋子拿了起来,里边儿装着的,是她店里的糕点,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青衣掰开一小截糕点,就往白羽岚嘴里喂去,她自然不会傻到绝食,否则,还没逃出去,就先交代在这里了。

青衣一喂,她就张口吃,看他的神色,虽然最初冷冷的,现在却是要好了许多,这让白羽岚越发断定,她的命,一时半会儿的,还是出脱不掉的。

“唔。”白羽岚给哽了一下,抗议道:“没水喝,我这么吃,会被噎死的。”

男子一愣,随后冷嗤道:“还给你惯出毛病来了,要吃便吃,不吃就等着饿死了风干做成人皮。”

白羽岚心中憋气,不过还是强硬着没有说话,青衣喂给她的糕点,她还是咽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青衣却还是去一边倒了杯茶水,给她灌了下去。

这下,白羽岚总算是吃完了整个糕点,道:“我吃饱了,不吃了。”

男子放下那小袋子,就要往外边儿走去,白羽岚看着这空荡荡的一片黑暗,心下一沉,道:“诶,你别忙走。”

青衣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疑惑。

“我,我想知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当做你心上人的替代品,一直圈养在这里吧?”白羽岚试探道。

只要想到被圈养这件事,她就有一瞬间觉得脊背生寒。

青衣那抹子疑惑瞬间烟消云散,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狠狠地带上了门,徒留白羽岚一人留在原处,顿觉惊悚。

也不知道叶铭庭现在怎么样了?晓不晓得她被劫持了,还是,他以为她已经死了?想到这里,白羽岚叹了口气,真是不幸。

这两兄弟,竟然喜欢做出来这么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场所,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白羽岚凭借着这微弱的烛光,四处扫视了一遍,还是空旷得很,无他物。

“侯爷,有一丝夫人的踪迹。”一个死士进了书房,禀告。

叶铭庭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说。”

“先前侯爷说的那具突然出现的女尸皮,的确不是夫人,经过我们侯府专职的医师检验,的确有许多地方是伪造的,而夫人那日消失的地方,我们查验许久,发现一种香,这材料,估计一般地方,是根本制造不出。”

叶铭庭脸色缓和许多,让那死士退了下去,白羽岚消失虽则才不过一日,他却觉得如隔三秋。

他方要去那大理寺,带出自己的将士,拿卷宗,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没想到,竟然在半途中,遇上了急急忙忙赶来的纳卡,她神色匆忙紧张,又带着一股子轻微的歉意,叶铭庭尚且还有一丝疑惑,纳卡就直直地朝着他问出了声:“侯爷,夫人失踪了?”

叶铭庭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这在京城中已然不是什么秘密,纳卡晓得,倒也无可厚非。

叶铭庭见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便问道:“你是有关于夫人的线索么?”

不过一日,他的神色已然有些憔悴,却被那一股凌厉掩盖。

纳卡脸色歉意越发深,她纠结道:“近日以来,京城连番出了几回事,我原先以为是同我没什么关系的,但现在,我觉得,那始作俑者,应当是我们央国的人,我来这边的时候,晓得有央国境内的苗疆蛊师一同来了徽朝。”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会祸及夫人,实在是让她心中难安。

“央国人?”叶铭庭反问,负手而立,冷声:“既然是你们国家境内的人,你定然也有些指挥的权力,若是夫人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估计我们交好的友谊,也会依稀破灭了,若是你还觉得夫人对你尚且有情谊,便伪装了身份,权且同我去大理寺一遭。”

纳卡点头,正要应允时,不曾想,令羽安也在这时候跑了过来,显然对纳卡要去徽国的大理寺很不满,然而最终还是拗不过纳卡的意见,终究是随了纳卡的意思。

白羽岚躺在那张床上,已然有三日了,她都不晓得,这期间,青衣进进出出,似乎连那红衣都被他赶了出去,反正,她是没再见过那红衣。

这两兄弟长得极像,她左右打探了一下,这才晓得二人竟然是双胞胎,若非青衣实在太过冷,红衣又太骚包,她还真要分辨的不清楚。

她被这样绑着,根本就没办法逃出去。

“青衣。”白羽岚在青衣又一次带了饭菜进来后,这样唤道:“我想了想,觉得这被绳子捆住的手,有些血脉不活络,好似有些瘀血了。”

自打她上次叫过一次兄台,被青衣直接用麻布给封住了嘴后,她便学的聪明了,就按着青衣自己说的外号,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儿。

免得再次连说话的权力都没有。

她这般里外暗示性的话语,青衣却是浑然不理会,早就能看出白羽岚做的小把戏,不过,他还是将白羽岚的手掰过去瞧了瞧,毕竟捆了三日了,淤痕和淤青,定然还是会有的。

青衣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般舀了饭菜,给白羽岚喂饭。

白羽岚一边嚼着,心里憋屈,若真是这样绑着,别说能不能逃出去了,这样子,与瘫痪有什么区别?

“如果我一直这样被绑着,手脚最终都是要废了的,指不定还要粗上几圈,就和瘫子没区别了,你看,这才三日,就肿了。”白羽岚争取咧嘴笑了笑:“再说了,我这也不是没办法逃出去了么?”

细思下,她又补充了几句:“我也不晓得出去的路,本来也没多少力气,手脚又给绑的淤青了,哪里还有什么办法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发现异样,地下有声音传上

青衣再次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神情却有些松动。

她又鼓动了几句,青衣总算是松了口:“每日里,给你放上那么一会儿。”

白羽岚心下松了口气,就算是放上那么一会儿,她都能知足了。

“好。”白羽岚应下,双目总算是泛了光,与这几日总是忧思重重的样子,大不相同。

青衣眼底含了抹笑,给她喂完了饭后,就将她手背、脚背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白羽岚被这绳子给勒了三日,初初能活动的时候,却还是动了下,就酸软地垂了下去,她心中一片唏嘘,若是真被绑上个半月,早晚得废了。

“多谢多谢。”白羽岚面对青衣如炬的目光,讪讪笑道。

在这等人面前,可得是不能青衣露出怒容的,不就是现代医学上阐述的狂躁症么?稍微刺激到了,受害者还是自己。

“听话点,否则,我还得将你绑回去。”青衣嘱咐道。

今日算是她几天比较听话,配合地吃饭,所给的奖励。

青衣今日在这里,照旧是没待多久,不过他今日带过来一件衣服,让她在他下一次回来前穿上,是一件鹅黄色的衫子,料子摸起来格外柔软,做工精细,格外明媚,少女感格外强。

白羽岚撇撇嘴,她晓得这青衣估计是将她当做谁来玩收藏的,不过,她可不喜欢这少女感十足的衫子。

她将那衫子猛地一下扔在床上,又趴了回去,叹了口气,她已经有三日不曾见过阳光了,然而上面却还是没人发现过她。

殊不知她在这里待着的这三日,整个京城里,早就被叶铭庭搅得天翻地覆找人。

“噔噔噔。”

她听见似乎头顶上,有些脚步声,这可是之前并没有发现的,她又滚到床里边儿,仔细地听了听,那声音还在。

有人在上面!而她待着的这处,可见就是一个地下室一般的存在。

想到这里,白羽岚眼中滑过一抹欣喜,那上边儿走路的声音,突然又消失不见了,白羽岚连忙下床,心中着急,若真是叶铭庭派出来找她的人,会不会就此没发现她。

她跑到那墙壁跟前,用食指在上边儿轻轻敲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现实,立马又换了身行头,试了试去够着那上边儿的天花板,这才猛地甩了一只鞋子到上边儿去,在那天花板上砸出来一道声响,上边儿的脚步声又突兀地重现了。

然而不待她再做一步,青衣竟然猛地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她手上的那双绣花鞋,少见地黑了脸,冷道:“果然是不该给你更多的自由。”

他方才发现上边竟然有人在搜查,这就又转了身回来,可没想到,他一下来,便发现早就打算离开的影卫,又折了身回来,而一切始作俑者,显然就是白羽岚。

青衣大步走到白羽岚跟前,一只手猛地提起了她,掐住她的脖子,白羽岚本就没了多少力气,又被这样掐着脖子,已经快要缓不过气来。

青衣红了眼,就要将白羽岚置之于死地。

然而看着白羽岚喘不过气,脸色苍白的样子,眼中闪现出一抹狂暴的慌乱,手猛地缩了回去,白羽岚随之掉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猛地咳嗽。

估计在这男人的控制下,先前发现过异常的人,也走了,白羽岚心中叹了口气,时不我待。

青衣显然没觉得自己是有什么错处,见白羽岚捂着胸口咳嗽的厉害,容颜苍白,他便走了过去,蹲下身将白羽岚揽了过去,喃喃道:“纤纤。”

白羽岚心中冷笑,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青衣在这里念叨着纤纤了,估计她就是第二个纤纤姑娘,最终要死于这人手中。

他将白羽岚抱起身来,轻放在床上,缓声:“纤纤,我也不是有意的,是你不太听话。”

若非白羽岚见过青衣三天两头地发作一次,指不定给吓死,她严重怀疑,青衣就是得了双重精神分裂症,一会儿转换一个人格,一会儿换一个。

“纤纤,你可好些了。”他又给白羽岚喂了杯水,拍着她的后背,轻声询问。

若非是先前那狂暴的一面,恐怕不见他本样的白羽岚,就要被这温柔的假象迷惑,还能以为是个好对付的。

每次狂暴过后,就是一脸自责地叫人纤纤。

这厢,叶铭庭再次收到所有手下的情报,然而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此时的他已然丢失了先前的耐心,将桌上的摆件儿,一个勃然大怒地全然拂到对面上,走到庭院中,又拔出了腰间佩剑,往那柳树上猛地砍上几刀,一道‘咔擦’声音细下,柳树轰然倒下。

跟在一边儿的凌锦忍不住退了半步,侯爷心情不好的时候,性情格外狂躁,站在一边的他,岂不是也要被殃及?

“废物!”叶铭庭怒骂,蹬着一双墨色绣流云纹长靴,狠狠地踢在另外一株桃树上,再次骂道:“通通都是废物!当初是怎么把你们给培养出来的!”

十二退避在一边,不知该不该上前,就在他犹豫的这一下,凌锦突然施了下内力,一个助推,十二便滚到了叶铭庭跟前,看着站在叶铭庭后边儿的凌锦,不可置信!

身为同行,竟然要把他推出来当做侯爷的出气筒,当真是欲哭无泪!

十二对上了叶铭庭皱着眉,冷面冷眼的样子,心中哀戚,面上恭敬道:“侯爷,今日我们发现一处异样!”

叶铭庭显然有些不耐烦,一个上午了,送过来的消息,全部都是些没用的!

“今日我们还找到了一处猜疑的据点,在到那处的时候,地下有声音传上来,还不止一次,有人在敲墙板,不过,我们有些担心若真是夫人所为,贸然进去,容易对夫人不利,就未曾更深一步。”十二一口气念完。

忽然,十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下面敲击出来的声音是这般的,若属下没曾记错,这频率就是侯爷当初交给我们的暗号之一。”

说罢,十二还比划了一下,弄了个木板,在上边儿有节奏地敲击出来一道声音。

叶铭庭脸色陡然一变,这声音在当初,确是他交与白羽岚的其中一个招式,在她遇上了困境时,用这声音,来辨别是敌是友。

十二说的没错,若是那个剥皮狂魔一同在下边儿的话,白羽岚一旦被发现,就只有落得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结果。

思及此,叶铭庭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他冷声吩咐下去:“多派些人在那里守着,不要让人发现了,若是被那凶手发现了,把夫人带走了,为你们是问。”

话说到这里,十二连忙领了命令前去那宅子跟前守着。

纳卡提供的法子还算有效,她先前有养着的小宠物,最是喜欢那种香,而两个凶手身上则都有这种香味,用她养的鼠,就可以追踪到,而那处宅院,便是她发现的其中一处。

青衣对白羽岚又多了个心眼儿,虽然不至于还一直将她给捆绑着,毕竟容易导致皮下组织坏死,的确对身体不好,不过,他换了个法儿,但凡白羽岚被放了手脚的那小会儿,他就不会出去,得在那儿守着。

白羽岚被这样监视着,压根儿没办法想出什么法子,一时之间,心中也是一阵郁郁。

她穿着那件青衣准备的黄衫子,浑身还是不舒服的紧,若是过了今日,便是第四天了,她尚且还没办法洗个澡,果然,只有在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了的时候,才会有空闲去想些这些其他的东西。

“那,那个,青衣?”白羽岚支吾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去洗个澡的。”

在男人渐凉的眼神中,她连忙补充道:“你看,我若是不洗,岂不是将你给我的这件衫子也给穿地脏了,再有,这头发也油腻腻的,定然十分恶心。”

青衣嗫嚅了下嘴皮子,皱着眉道:“你这愿望,还是能帮你达成的,记得听话点儿,否则我直接将你弄成肉干,免得还在这里想着逃跑,怪麻烦的。”

他这话可不像是说说而已的,白羽岚看着青衣那冷然的目光,油然而生地打了个冷颤,讪讪笑道:“肉干儿哪里有真人好,那毕竟是死物了,我还是个大活人,还能说话还能笑。”

说罢,她还讪讪地笑了笑,虽然晓得很假,但总比哭好。

见青衣那股子杀意从眼底退了下去后,白羽岚才疏了口气,与这男子打交道,实在是难上加难,就连说话,都得斟词酌句。

她心底不忍吐槽,若非是长成了这副模样,她才不想要认识这人。

青衣走在前边,白羽岚便唯唯诺诺地跟在后边儿,压根儿是不敢出气的。

这长长的一条道,倒也不晓得他挖了多久,正看见了光亮,白羽岚以为自己要走出去的时候,青衣突然猛地站在了那光亮前,将白羽岚堵在了后边,冷声:“回去!”

白羽岚尚且一头雾水,然而她还没动,便被青衣一下给推了回去,他毕竟是练过的人,使了这么大力,白羽岚跌到了地上,扶着腰,心中暗骂。

这人究竟又是在闹哪样啊!

恰好在这时候,外边而突然传来一阵打斗声,越发激烈,而门口的光亮也被青衣随手关上了,白羽岚却还是不愿放过这机会,朝着那光亮处冲出,却有一片浓雾弥漫而来,白羽岚连忙捂住了口鼻。

这是青衣那最拿手的蛊虫之毒物。

第一百八十五章:竟然想着和她同归于尽

白羽岚一怔,反应过来,却还是要往那外边儿冲出,却不料,青衣竟然又从那大门外倒退回来,顺便关上了门,砰地一声,她悚然一惊之际,青衣则拽过她,绕到她身后,勒住了她的脖子,阴狠道:“想跑?”

虽然他用的是疑问句,却是格外肯定,并且似有迁怒之意。

白羽岚暗道不妙,然则一时之间,也无法反抗,只能将将抓着他箍紧她脖子的手,哼声道:“青衣,我不是真的要跑,我只是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青衣显然是并不想听她这般胡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实话告诉你,外面儿那个跟我打斗的人,的确是你的丈夫,不过那又怎样,他可没办法到这里面儿来。”

白羽岚心中暗骂这个疯子,面上却不显,只静静地不说话,不刺激这人。

青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已然渗出来鲜血,没想到上一次也没制服地了那人,这次竟然还敢过来。

他随手按住了墙壁上一块砖,随着他轻轻往里边儿一推,那砖头立马就往后退了进去,青衣拽过白羽岚往里边儿走,而眼前的一条本是平凡的小道,竟然多出来许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白羽岚脸色一冷,浑身寒意冒了上去,这里面是有机关的。

难怪青衣将她单独留在屋子里,倒也放心,思及此,她不免十分担心叶铭庭,若是他贸然进来,岂不是

青衣拽过白羽岚已然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另一方面,叶铭庭已经带着自己的部下,将这个大门口给打开了,狭长昏暗的一条隧道,只有着昏黄的烛火在摇曳。

叶铭庭仅仅是皱了一下眉,就打定了主意要进去,而他显然对这条小道充满了警惕,并不会因为心急就立马进入。

他丢了块石头进去,闻此声响,里面很快就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那石子儿落地处,已然扎上一大把箭,若是个人站在那处,恐怕早已出事。

想到这里,叶铭庭的脸色不由得再难看了些。

他手一挥,道:“里面恐怕不仅仅是这一个暗器这般简单,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本侯一人前去尚可。”

然而众人哪里敢让叶铭庭一人去,连忙劝道:“侯爷,里面如此危险,您一人去,尚且不妥啊!”

叶铭庭冷面道:“莫非,本侯是要亲自看着自己的夫人死不成?”

“属下,愿意代替侯爷去,侯爷身份贵重,不能不顾大局!”凌云突然站了出来,半跪下行了个礼道。

凌云的武功在整个大陆上,都是佼佼者,若是让他去,倒也不妨事,然而叶铭庭还是皱了下眉,夺了侍卫的佩剑,便亲自进了那隧道中。

众人惊,里面传来叶铭庭的声音:“把外面守好,不能让另外一个凶手也进来。”

方才与他进行搏斗的,就是上次那个被他打伤,已然快要死了的青衣凶手,然而却还有个红衣的,武功尚且不在青衣下。

他对付起来青衣,既然是绰绰有余,就不能让红衣来助青衣一臂之力。

众人无法,只好在外应答。

而与此同时,叶铭庭却是一路如破竹之势,那些技巧、机关通通没有困住他,青衣先前掌握一切的淡然神色,开始有了一丝裂痕。

他在最里面的一处隔间中,从那处,却是可以看见叶铭庭现在的作为,白羽岚被青衣胁迫着,自然也能看的清楚,她的心都随着叶铭庭现在的举措一惊一跳的。

这番,叶铭庭又避开了一排暗箭,过了下面突然显出的洞口,惹得白羽岚又是一阵心悸,还好,他没事。

这青衣也还真是耐心,能在这么一条直直的通道里,弄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机关。

叶铭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条通道恐怕已经快要走到尽头,思及此,他便站在原先那位子,先洞察了一番四周,冲里边儿喊话:“青衣,如果你将我的夫人放出来,本侯尚且不管你的下落,这一回,就当放过你,至于大理寺那边,到时候你要是被抓了,就与本侯无关。”

他从前哪里还同什么罪犯谈过条件,说杀便杀,丝毫不带眨眼的,然而此时,却是变得犹犹豫豫起来。

对于富人的安全,他没法漠不关心。

熟料,青衣听见这样一番话,仍然是无动于衷,他丝毫没有放过白羽岚的想法,反倒是挑衅道:“你要是能走进来,也是本事,不过,就算是你找到我了,我也会和你的夫人同归于尽。”

白羽岚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这青衣,果然是疯魔了不成?竟然还想着和她同归于尽,她可不想和这男人同归于尽。

青衣这般说着,钳制在白羽岚脖子上的手,又用了些力,听见叶铭庭那边还没有回应,他再次冷声:“怎么?不是特别想将贵夫人救走么?有本事,就拿她的性命来做赌注吧。”

叶铭庭脸色有些难看,又往前走了一步,提起手上的一盏灯,往里面照了照,道:“那你究竟是要怎样才愿意放人?我夫人与你素不相识,你就算是囚禁了我夫人,对你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谁知青衣却是越发地疯魔了,他怒道:“什么素不相识,分明就是纤纤姑娘!”

白羽岚心里咯噔一声,估计是青衣的心魔又上来了,她忍受着青衣掐在她脖子上的手,越发用力,伸手上去,狠狠地拍击着青衣的手,脸色涨红,压根儿说不出来话,却是一阵子剧烈咳嗽。

她支吾着的这两声,在外面的叶铭庭显然是听见了,只听得他急声道:“夫人?夫人!”

他这一出声,便打断了青衣,青衣猛地一个回神,缩回了手,瞧着白羽岚半晌,自此怔愣,白羽岚见他发愣,脱开桎梏后,连忙扶着脖子,往前边跑。

她先前是被青衣给弄进来这里面儿的,她能找得到出去的路,叶铭庭现在所站着的距离,其实离她并不远,白羽岚朝着那外边的路,就要用尽全力地往外跑去,然而方才跑到一半,青衣就已然从那种状态清醒了下来。

叶铭庭在那头自然也能听见这动静,使了轻功朝里面奔来,与此同时,青衣也朝着白羽岚,五指成爪过来。

白羽岚管不得这些,只满怀期冀地朝叶铭庭而去,而青衣那手碰到白羽岚后背,即将穿透白羽岚胸膛之际,白羽岚却是在见到叶铭庭后,突然回过身看了他一眼,青衣怔愣,本是滑过她后背胸膛处的手,却是停留在她的胳膊上。

两只手一同抓住了白羽岚,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夫人!”

“纤纤!”

叶铭庭就要与青衣动手,而青衣仍然是不肯放过白羽岚,甚至隐隐有同归于尽的念头,然而就在此时,那道红衣再次出现,一把拽过了青衣。

红衣先前玩味不羁的面孔,在看向白羽岚之际,滑过一抹杀意。

青衣红衣的武功自然是比不得叶铭庭,二人最善用蛊,而这次叶铭庭却是有备而来,带着佩剑,红衣也不敢同他硬上。

他拽过青衣,道:“哥,你醒醒!这不是纤纤!”

青衣却还是不理会他,反而是用着那空着的一只手,同叶铭庭对打,然而很快就落了下风。

叶铭庭冲红衣挑衅道:“你将你哥带走!今日我就当是武力不足,尚且不能将你们抓到衙门里去。”

红衣见青衣现在越发不受控制的形势,他本是落了下乘,却是突然武力倍增,而那成爪的手,也变成了淤青色,红衣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他灵思一动,突然自怀中拿出来一盒子药粉,猛地冲青衣撒了过去。

“哥,对不住了!”红衣这般一说,青衣就有些站不稳,倒了下去,红衣搂过青衣,从他们的反方向逃出。

叶铭庭也无暇前去追逐,因为白羽岚也在那药粉发效的时候,倏然昏了下去。

他抱过白羽岚,,神色之间,不掩其焦灼,连忙从这隧道中出了去,看向仍然是未变的部下,心中一闪而过有疑惑,原来,这条隧道里,根本是有几条出口,联想到先前青衣的举措,他脸色一愣,或许,这连那青衣都不晓得。

这红衣,看来,是心思玲珑。

此时的侯府中,总算是迎来了三日以来的唯一一次平和,他们的侯爷,虽然只有三日心情不大好,乱发脾气,然而他们却是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看着躺在床上的白羽岚,双眼微合,呼吸平稳,他再次询问:“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么?”

“确是。”聂青和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夫人只是身体微恙,不过是因为先前不小心吸入的迷香粉末有些过多了而已,开些药服了,过不了一会儿就好。”

叶铭庭听他确认了几番后,总算是放宽了心,他可算是没有忘记那个青衣男子有多么疯狂,总想着和夫人同归于尽。

“不过,这件事情,也太过离奇了,听你说,那个青衣男子的面孔,夫人见都没有见过,那人怎么会突然掳走夫人?听那纳卡小公主说,那两人是来自于央国的,既然是央国,就越发同我们徽朝没多大联系。”聂青和拧眉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嫌他活的不够长吗

他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叶铭庭想到先前那青衣对白羽岚的称呼,便将这件事同聂青和说了。

“那青衣男子,一直在重复着叫夫人纤纤,然而夫人的确没有过这名字,就算是六年前,夫人的小名,也断然是没有这名字的。”

叶铭庭坐在白羽岚床边,脑海中又回现出一件事,道:“我记得,那青衣似乎时不时就会发狂一回,在同我打斗的时候,突然功力暴增,在钳制夫人的时候,似乎也有过失控,否则夫人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容易往我这处跑。”

听到这里,聂青和不由得皱了下眉,功力突然暴增?那不就是只有两种情况才能发生这局面么?

他突然有些心急,道:“武功阴邪,莫非是突然练了邪功,或是走火入魔了不成?”

不等叶铭庭回答,他又连忙道:“侯爷,你先前是用哪只手同那人搏斗的?”

叶铭庭不懂他干嘛问这个,但显然很重要,回想了一下,将左手给伸了出来,道:“应当是这只吧。”

聂青和连忙将他这只手的袖子给撩了起来,嘴上说着‘冒犯失礼’一类的话,仔细看了片刻,下结论道:“侯爷,那人估计是练了什么邪功。”他脸色猛地凝重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在叶铭庭的手臂上,已经显现出来了一排淤青色,先前抓在他手臂上的那处印子,变得格外明显。

五抓成钩,正好是这么一个图案。

“侯爷,您先别动,我给您针灸一番,这种阴邪功夫,就担心会让人心脉受损。”聂青和这般说着,又拿出了怀中的针灸长褡裢。

他取出了好几支长针,一针针地,扎在了叶铭庭的胳膊上,果然,先前那印子消下去一点。但看着还是十分骇人。

“这阴邪功夫,估计是要将人身体里的活气给逼走的。”聂青和收回银针,想了想,跟叶铭庭阐述道:“那人估计也是练了这种功夫,所以心智也会有些失常,如果侯爷您与他动手久了,恐怕于您不利。”

叶铭庭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如果方才那红衣不来,估计我还真得交代在那儿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先前那人的确是没有什么生气,整张脸都是卡白的,身材也是萧条得很。”

两人正这样说着,突然听到床榻上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白羽岚脸色苍白着,缓慢睁开了眼睛,看见这熟悉的装潢,以及坐在她床边的男人,心里那道恐惧感猛地就松懈了。

“夫人,你醒了。”叶铭庭欣喜着将她扶了起来,又给她喂了一盏茶,白羽岚咳嗽着将茶水喝了下去。

她呆在那暗不见天日的地方三日,此时突然得见阳光,心中不免有些暖融融的,不过,脸色却还是有些苍白,手腕上的那种淤痕,却还是没有消失。

“嗯。”她轻轻地应了个声。

男人眼中迸发出一种掩饰不住的欣喜。

半晌,他也只是将一切付诸于一笑,道:“没事便好。”

白羽岚此时也瞧见了他手臂上那一长串的针,有些心悸,道:“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先前在和那人打斗的时候,被他所伤?”

她这般一声声地询问,倒是让叶铭庭心里暖了下。

“无妨,不过是些小伤而已。”他淡淡地笑了笑。

“先前,那人将你抓去,夫人便将你晓得的事情,同我说一下,可好。”

白羽岚便将被抓之后所发生的诸多事情,都娓娓道来。

事情清楚明了地交代干净了后,聂青和也撤了叶铭庭手臂上的针,此时他胳膊上的那种淤青色,显然已是好了许多。

不过,京城中事倒是传播地挺快,白羽岚现在安然无恙地回来,竟然也惹得不少人前来府上拜访,人人争相要做第一个。

叶铭庭便替白羽岚拒绝了许多帖子,而白羽岚也断然没想到,徐青灵竟然也能拜访道府上来,这是嫌她活的还不够长么?

徐青灵是没有递过拜帖的,所以,叶铭庭自然也没有回绝过,再者,徐青灵仗着自家身份,直接赶来了大门口,要求见,偏偏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一个名头,说要绑着大理寺查案,倒也算是个本事。

白羽岚瞧见徐青灵同那大理寺的主簿一起进来,顿时就没了好心情,叶铭庭显然也是瞧出来了的,只打算着将人打发了,早早了事,免得夫人心情不爽利。

“夫人。”徐青灵见着白羽岚的第一面,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听闻夫人这次能平安归来,青灵很是替夫人高兴。”

白羽岚嘴角一抽,她瞧着这徐青灵现在一边瞟着叶铭庭,又一边同她恭敬讲话的模样,觉着,她估摸着是希望着她早点儿去了才是。

“自然自然,本夫人倒也挺高兴,徐姑娘不是说要协助主簿前来了解事宜么?”她突然出声。

徐青灵这才佯装有些失误的模样,缓缓退到了一边,道:“正是如此,主簿大哥想要同夫人了解了解”

她话才说一半,白羽岚便摆了摆手,道:“长话短说,主簿大哥便过来记下吧。”

主簿这才上前来,瞧见白羽岚这模样,一副公事公办,严肃着脸,将她说过的话,全部麻溜地记了下来。

“侯爷和夫人既然都见过这个凶手,为了避免京城中再有人出事,可否请侯爷和夫人为大理寺画上一副这罪犯的画像,也好方便大理寺寻找出凶手,可好?”

主簿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倒也合情合理,不过白羽岚却是对丹青水墨一窍不通,眼巴巴地往叶铭庭望去,男子脸色缓和,笑了下,道:“既然夫人希望,本侯就将那人画出来,不过那个凶手武功不太行,但善用毒,药理,若是真出了这画像,估计也会用人皮制的面具再次作案,断然不能以此前去抓人。”

他这般警告,主簿连忙告是。

叶铭庭便唤来了小厮,拿出来笔墨纸砚,大手一挥,两副人像便豁然映然纸上,栩栩如生。

叶铭庭停笔,把那毛笔给搭在砚台上,将这宣纸递给主簿,道:“左边的是青衣,右边的是红衣,不过那红衣极为狡诈,所以,我也说不清楚红衣在我面前的,究竟是否是红衣的真面容。”

主簿点了头,应了声是,再几番感谢后,便要离开,而徐青灵显然不想这么早就走。

就在这时候,庭院上空,突然飞下来一人,红衣翩然,生的好生俊俏,白羽岚见这张脸,早就见惯了的,一时之间,倒也没什么意外,然而一边的徐青灵,却是显得愤愤不平了起来。

只见她盯着秦羽看了好半晌,这才顿觉失礼地将视线收了回去。

而在秦羽走进来之际,徐青灵也是没再一直盯着叶铭庭看了,反而是将视线转移到了秦羽身上。

白羽岚心里却是门儿清,想不到,徐青灵其实就是个颜控,估计是秦羽的模样,的确是太过于精致,若非她见多了,第一面,却还是会有惊艳的。

叶铭庭与秦羽的气质浑然不同,她还是更喜欢自家丈夫一些。

主簿很是懂本分,冲叶铭庭点了下头,道:“侯爷,那草民就先退下了。”

叶铭庭摆摆手,示意,徐青灵却是脑子一抽,突然出声道:“夫人,我在府上还拿了许多东西,想要给夫人送过来,夫人经此遭一大劫,得好好补补,等下,便让我丫鬟回府上拿。”

说着,她又转向主簿,道:“主簿大哥,麻烦您先走一步了。”

主簿退下,而徐青灵却是找了这么个由头留了下来。

白羽岚乏力着,倒也没那个心思反驳,便任由她在这处待着,正好或许有好戏可看,解解乏。

秦羽瞧见白羽岚这模样,反倒是笑了出来:“夫人,您平日里吃的那些,估计都在这时候给弄掉了,也算是大难之中的福气了。”

白羽岚却是被他给气着了,这人来这儿,不光一点子关心的话没有,反倒还能来嘲笑她了?实在是,实在让她咬牙切齿。

“你要是来看我笑话的,那就请你退一步了,我现在可经不起你这折腾。”说着,白羽岚突然拽过叶铭庭,道:“你看这娘家的人,竟然还欺负我。”

叶铭庭扫了秦羽两眼,道:“先前让你能暂时住在夫人的店铺里,现在看来,你还是适合回你的谷里。”

秦羽看着这夫唱妇随的两人,心中一片无语,要知道叶铭庭好歹也算是个权势一方的侯爷吧,怎么在他这莫名的未婚妻这里,就变得如此幼稚。

他正要说话,徐青灵却是突然开口了:“这,这位公子。”

秦羽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他先前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视线,不过这种追逐他容貌的人,实在是让他浑身不舒服。

“公子,我,我想晓得公子是哪里人士?”徐青灵吞吞吐吐道。

但面上那阵子微红的娇羞,早已将她心中那千肠百转的心思泄露出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或许,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秦羽却是丝毫旖旎心思都没生出来,反倒是有点子厌恶她这般行为,那些觊觎他容颜的人,早被他解决了,但碍于这女子身份 ,秦羽只是撇了撇嘴,嘴角一牵,答道:“是夫人娘家人士。”

白羽岚在一边儿憋笑,见秦羽此时脸色难看,虽是笑着,风华难掩,然而那笑意却是不达眼底。

徐青灵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瞧见秦羽似乎是有些不喜,越发有些支吾了,她一个大家闺秀,倒也也有些说不出口,便央着白羽岚的身份,攀亲道:“我一直很佩服夫人的行事作为,只是一直不曾言说,未曾想,夫人竟然有公子这般玉树临风的亲人。”

白羽岚莫名就受了这么一个身份,她何德何能,是又莫名受了这徐青灵的仰慕?要知道,这徐青灵平日里可算是不一般的清高,就算是想要得到叶铭庭的青睐,尚且都没做出来什么实质性举措。

秦羽笑而不语,并不太想搭理这女人。

而徐青灵派回府上去取物什的丫鬟,也早早地回来了。

只见那小丫鬟身后又带着两三人,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边儿摆了许多上好的药材等等,送来的其他装饰品也不是那金银等俗气之物,比如水墨丹青一类。

白羽岚心下叹了声,其实她倒是还比较欢喜那些俗气之物的,即便是换算成银子,也错不了,毕竟是很保值的东西。

徐青灵示意那丫鬟呈上来,笑着道:“这些都是我的一些心意,虽然青灵晓得侯府业大,单是夫人的铺子就有许多,不过,这都是父亲收集起来的药材,料想,也是有用的。”

还不待白羽岚开口,一边的聂青和倒是替白羽岚应了下来:“把这些都拿进仓库吧。”

白羽岚嘴角一抽,瞧了聂青和一眼,最终撇撇嘴:“那就多谢徐姑娘了。”

她笑了声,然而仍然有些苍白无力,突然又咳了声,叶铭庭这下有些心疼了,连忙扶过白羽岚,冲徐青灵吩咐道:“夫人身体不大好,徐姑娘送了这礼,本侯记下了,不过,夫人尚且还要看下情况,侯府中姑娘久留倒也是为不妥。”

徐青灵哪里能不明这话中之意,只是眼神又很长一个拉锯地停留在秦羽身上,最后还是冲出口询问:“不知公子家住哪里?青灵可以去拜访么?”

秦羽淡笑了声:“既然姑娘能在这里见着我,那也算是一种缘分,只不过,地方,却是不能透露了。”

徐青灵明显有些失望,随后还是带着她的几个丫鬟缓缓离开。

然则,本是歪在床边的白羽岚却是精气神好了些,笑着道:“没想到,那徐家姑娘倒是颇为喜欢你这般的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秦羽其人,面上便是笑的灿若桃花,指不定心里都能镇定自若地盘算着怎么搞死你,与她夫君可也是完全不同,夫君既然身为将军,带领自己的将士杀遍四方,也算是保家卫国,只是他面虽冷,待她的心思,却是格外热络的。

思及此,白羽岚轻笑了一声,道:“不过,还是我夫君这般的好,但是那徐青灵这阵子估计也不会盯上夫君了,倒也算是个好事。”

她这般自言自语的,颇令叶铭庭有些愉悦。

“本侯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真是给了面子就蹬鼻子上脸的性格啊。

聂青和因为得了那少见的药草,早早地便跟着收下礼品的绿意一起,去了仓库,而秦羽显然也有些不悦,但随便在这儿找了个位子坐着,就在叶铭庭对面儿,他喝着丫鬟泡上的江南烟雨里的新茶,倒是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懒懒道:“那两个凶手,这几日里,也没有来找过我。”

他都在那花楼里待上了好几日了,都没瞧见什么可疑人物,便是那次烦他的清水芙蓉的花魁,也被押了,还是问不出个什么话儿。

不过,红衣倒是又夜采了几家姑娘芬芳。

他堂堂一个男人,且还要等着那青衣来找他,若不是答应了白羽岚这条件,他倒是做都不想做,直接打算甩手走人。

白羽岚听见此话,朝叶铭庭望过去,道:“青衣难道这段时间都没犯过案么?”

叶铭庭支着下颐,点了下头,道:“也不尽然,初时还出现过一次,然后两日里,都没有过。”

莫非,这还与关押了白羽岚的原因不成?

“那青衣是有着双重性格的,估计于武功造诣上,也是修炼了邪功。”白羽岚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觉着,这件事,其实于青衣来说,估计是有隐情的,你注意到没?他一直是在叫我纤纤,然而他其实是晓得我的名字的。”

只是发狂的时候,才会这般叫她纤纤姑娘。

“我觉着,我们可以去调查一下,京城中是否有个叫纤纤的姑娘。”白羽岚直视他。

“也不尽然,或许,在央国有个叫纤纤的姑娘?”

不过,按照着面相来看,如她这般五官并不大深刻的,不像是央国中人。

“你说的倒也有理,我同大理寺说说看,让他们去调查。”叶铭庭这般说着,就找人将这件事传给了大理寺那边,着令让人处理。

“秦羽,你就一直扮演着这状态去花楼吧,青衣那日将我带走的时候,似乎也处于有些疯魔的状态,估计对你也没什么印象,你大可放心。”白羽岚安抚秦羽。

秦羽点了点头,又嗑起瓜子儿来,道:“你们这府上的瓜子儿,倒是比我们美人煞的都要好。”

“番邦进贡来的”白羽岚这般才说到一半,外边儿突然就大吵大闹了一阵,而声音突然又不见,随之而来的,就是直接站在她床前的,华闽清?

花爷爷?白羽岚惊讶,怎么消息都传这么远了?

“侯爷,方才有个老头非要进府上,自说是夫人的爷爷,但卑职并”那从门口赶来通报的侍卫一愣,看见这站在床边的老头,一愣。

他先前不是将这人拒在门外的么?怎么突然就直接进来了府中。

叶铭庭显然瞧出来了侍卫的茫然,将人给退叱下去,这才看着华闽清,拧眉道:“花爷爷怎么会突来来了府上?”

那老头昂首,怒视他:“难道,我孙女儿生病了,我来还不行么?”

“晚辈没这么说过。”叶铭庭一口咬定。

没这么说,那话里可不就是这意思。

白羽岚一时有些狐疑地看着秦羽,若是她病了,能发过去消息的,也只有秦羽能做到了,但她可并不希望自己新认下的娘家人,现在为她担心。

秦羽耸耸肩,他可不是故意透露给华闽清了,谁晓得华闽清竟然缠的那般紧?否则,哪里有那般容易就泄露了。

“好啊好啊,看你们这眼神儿,是不想让老头子我来了是吧?”华闽清指着两个男子,就是一阵劈头盖脸式地怒骂。

白羽岚轻拽过华闽清的袖子,或许是因为今日要来见她,所以他并不像是在谷底那般,就穿着个破烂如乞丐的衣裳,今日倒是颇为正经许多,然而还是被整得歪歪扭扭的,腰间别着一个酒壶,倒是好看的紧。

“花爷爷,其实我是不想让你们过于担心了,但我的确是没事儿的。”她笑了笑。

华闽清这指责在看见白羽岚惨白的小脸儿,气焰就消失了大半。

“诶哟,这可是老头子我唯一一个外孙女儿,可不能出了事儿,爷爷这次可是特意给你带来了养生的东西。”说着,华闽清便开始从怀里拿出来一大把的东西,不过有些奇形怪状的,模样倒是从来没见过,但是感觉效用还是不错的。

“诶,我找找,今早本来是要带上那药丸的,怎么走到这里,就不见了呢?”华闽清一边扯着自己的那褡裢,搜索着,皱着眉,过了会儿,倒是直接将褡裢从身上取了下来,一脸不满。

白羽岚早晓得自己这莫名来的爷爷,其实是有些不大靠谱的,见他一番苦恼着都要把头发给抓掉了,不免劝慰一番:“爷爷,别找了,先前有过医师给我开了药了,已经是没什么事儿了。”

她自己的体质,心里还算是能摸得清楚的。

华闽清这才住了手,又连番说了好几遍带着歉意的话,都把白羽岚说的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想过了,爷爷,或许,你能助我一臂之力。”白羽岚脑中灵光一闪,道。

华闽清就这般在靖安侯府邸住了下来,因为的确是不太注重穿着打扮,平日里就算是穿件儿正规制式的,也能穿出来一股子痞气,倒是让一众侍卫颇有些微词,毕竟,这可是他们侯府的形象啊。

而自打上次白羽岚被救出后,整个京城,却是又陷入了一种沉默的安静来,并未出任何事,恍若暴风雨前的平静,倒是让宫中贵人,颇有些惴惴不安。

华闽清对于白羽岚的那些小铺子,显然有些兴趣,时不时地,就要跑白羽岚店里去瞅瞅,而店里的员工也算是对这老头子很喜爱,不仅没架子,而且见多识广,尤其是秦陵,对老头子特别喜欢,每次总能从老头子那儿找出来许多建议,又研发新品。

第一百八十八章:要被叶铭庭气疯了

今儿上午两个孩子回了府上,白羽岚陪孩子们玩耍了一番后,将将送走,便在府上浇花,她前一年撒下来的种子,总算是长出来些幼苗,看这勃勃生机的样子,倒像是今年能开出来漂亮的花儿来。

“夫人,今年院子里一片绿意盎然,全然不似这宅子刚搬进来时候,有了活气儿。”绿意欣喜道:“都归咎于夫人手艺好。”

白羽岚笑笑,道:“这便是四月份了吧,即便花农不打理,这院子里的也该长些杂草出来了,绿不绿的,也是时节问题。”她这般笑着,双眼微眯。

绿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道“夫人虽然说的有那么些理儿,不过绿意这回才不听呢。”

她眼睛都要笑成了月牙,帮着白羽岚提过那花篮子,道:“夫人院子里摘下来的花,是要拿去做成精油么?”

白羽岚又折了一朵,道:“这花就算是不摘下来,也会渐渐枯萎的,盛放过后,便是开始凋零,不如就在它最美丽,又渐渐成倾颓之势时候,将它折下来,做成精油后,倒也是能够用地久些,香味犹存。”

说罢,她轻轻地捏住一朵鲜花,轻轻闻,一股馥郁芬芳飘散了过来,她笑了声:“确是好闻的。”

“夫人,侍卫说,今日的花农要进来剪枝了。”绿意听侍卫说了两声,这就前来同白羽岚禀告道。

白羽岚有些怔愣,道:“先前不是与你说过,不需要花农的么?这些花儿,我自己修剪修剪罢了,顺便能将鲜花收入囊中,让花农来,便有些浪费了。”

绿意垂下头,道:“绿意是觉着那除了鲜花外的绿植,若是夫人自己来剪,容易伤了手,还有那园子周边的树,最近长得越发高大了起来,旁边的枝干都伸到旁边几家大臣家里去了,若是聂大哥倒也还好,就是有几处官员家的后院儿”

白羽岚顿了下,看着这郁郁葱葱的一株树,迎着这日光,用手微微遮了眼,皱了下眉头,道:“你安排的倒也是合理,这大树的枝干,若是我自己一人,尚且也难以来理。”

估计那大剪子,她也懒得挥 ,这手,都要比之前娇贵了许多,她抬手瞧了眼,又皱了下眉,叹气,难怪每次被抓,都全然无抵抗之力了,就是没怎么练过。

“夫人,那还要让那花农进来么?”绿意斟酌道。

白羽岚点了下头示意,绿意这就同进来传唤的人吩咐下去,不过一会儿,白羽岚将那篮子轻轻放置在一边的石桌上,便看见绿意带着一个身着蓑衣斗笠的男子,伛偻着身子,缓慢朝着她走了过来。

“先生名唤什么?我好称呼先生。”白羽岚客气道。

其实如她一般的夫人太太小姐们,并不必和这些下人们客气,然而白羽岚对她身边的人,向来是很平等的。

若是一般人,此时恐怕便觉得她亲切合理,便同她说话了。

然而这花农却是半天不曾答话。

白羽岚又重复问了一遍,见他不答,便转首同绿意道:“绿意,这位先生是有哑疾么?”

绿意也是有些不明,她分明记得记录上面说的擅于言谈呢?

半晌,只听得那垂着的,见不着面孔的花农,发出了有些沙哑的声音:“鄙名青衣。”

青衣斗笠,着青衣,戴斗笠。

然而,白羽岚却是猛地冷了脸,青衣?青衣!她记起了那么个人,心中有个不好的念想。

果不其然,她先前那一股子不好的念头,猛地变现了。

只见那男子突兀地抬起头来,在绿意的一声惊叫中,疾如风快如电,冲到了白羽岚跟前,就要将白羽岚抓过去,然而凌空却是一阵破风声,一支长箭猛地射到了男子跟前,又逐渐增多,那男子面色一变,惊觉恐有埋伏,正要遁去,然而周围却是齐刷刷出现众多暗卫。

至于要被他当做人质的白羽岚,却也被绿意劫走,带到了一边儿去,并不在他的攻击范围内。

“青衣。”叶铭庭从一群人之中走出,冷笑道:“没想到,你竟然真的还要混到侯府中来,到底是贼心不死。”

他早在出了白羽岚被劫走一事后,就开始着重调查府上出入人口,细细盘查,恐青衣最难放下白羽岚,昨日里,他便发现花农的资料似乎是有些更改,而原先的花农本就因意外而故,不过他并未同其他人说,是以今日里,竟然真有人冒充这花农身份。

那青衣突兀地笑了声,一手揭开自己的面具,爽朗笑道:“看来,侯爷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我的兄长,只可惜,他并没有来,倒是让侯爷失望了。”

红衣并没有修炼什么阴邪的武功,所以一旦是周围人群起而攻之,侍卫们也不会受什么伤,叶铭庭惊愕之余,摆了下手,凌云便带领人前去捉拿。

红衣同样是会那巫蛊秘术,不论是谁,对他来说,倒也一样,不过青衣还在,就意味着白羽岚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要处于危险中。

红衣像是并没有要抵抗的意思,因为周围围着的侍卫们,都是穿着正规军的盔甲,又手持弓箭,分明就是要置他于死地,他不反抗,或许还有活路,看这阵势,他心里有百分之**十的把握,靖安侯,很有可能是在某些地方,要有求于他。

“小心点,当心这人使诈。”凌云同身边两位侍卫吩咐。

这红衣,可比那青衣诡计多端。

白羽岚站在一边,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完全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儿。

只见现在又走过来一个‘绿意’,她心里这才算是清楚。

先前或许是真的绿意要去带红衣进来,然而后面真正带红衣进来的人,却是另有其人。

白羽岚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她虽然晓得叶铭庭是为了她好,然而她却是什么都不晓得,倒像是做了个饵一般。

“那你是谁?”白羽岚指着身边的这个‘会武功’的绿意,询问。

先前那红衣要对她出手之际,就被这假绿意给拽走了,估计是叶铭庭身边的人,武功高不可测,瞧见叶铭庭身边的凌云去将红衣押走了,她脸色冷然,道:“凌锦?”

‘绿意’撕下了脸上的人皮制的面具,半跪下去,道:“这件事,是卑职为侯爷出谋划策,与侯爷无关,但请夫人不要迁怒侯爷。”

若是提前告诉了白羽岚,或许她会惊讶,总之到时候,很难有这般的神态自然。

绿意这下子跑了过来,焦灼着声音,道:“夫人,您没事吧。”

她先前不知怎的,才走到大门,就被侯爷的人给扣留了下去,没想到一来,就是这么一幕。

白羽岚被这件事给气的不轻,脸色虽冷,却还是淡定着回答道:“我不会迁怒的,这毕竟是侯爷的决定。”

凌锦又作揖,这副衣裳在他身上穿着格外别扭,尤其是那一身绿罗衫,还有微微隆起的胸脯,白羽岚看着他这模样,在他走之前忍不住道:“你这一身,是怎么弄出来的?”

凌锦有一瞬间的尴尬,随后摸了下身上这胸脯,愣了下,道:“缩骨功,卑职用缩骨功变成了绿意姑娘身材相仿,至于这胸脯是用的厨房的馒头垫的。”

白羽岚摆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她现在被叶铭庭这举措给弄得都没了心思笑。

红衣被抓捕后,周围那突然窜出来的一大批人,又在一个不经意间,通通给撤了回去。

白羽岚还是心中闷闷的,总觉得自己是个饵。

“夫人。”叶铭庭走过来,先前一身凌厉的他,此时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就担心夫人等会儿会不理会他。

“先前我并不是有意不同夫人说的。”他这般道:“这件事,花爷爷也晓得。”

“你的意思是,整个侯府中,只有我一人不晓得了?嗯?”白羽岚抬起头,仰视他的同时,眼神执着。

这么说来,整个侯府中,倒也还真是只有她不晓得,是以,他沉默了。

白羽岚给气笑了。

“你给我时间冷静冷静。”她深呼吸了口气,道:“我晓得你的决策是对的,你没错,可是我心里有疙瘩,我晓得我小家子气,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你让我仔细着冷静冷静。”

她真是要被叶铭庭这行为给气疯了,一次两次的,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白羽岚转身就离了这花园子,让马车夫赶去她的铺子里。

至于还站在花园子里的叶铭庭,则将凌锦又叫了回来,道:“你仔细跟着,红衣出事,估计青衣也不会坐视不管,夫人现在去了铺子里,看似人来人往没有隐患,但本侯可不放心。”

凌锦稽首,领了命令,缓缓退下。

夫人若是真出事,一般来说,就是在与侯爷置气之时,凌锦只好沿着白羽岚的马车,一路跟着。

想他一个出谋划策的,竟然也开始做这暗卫该做的事儿了,估计是侯爷上次将夫人那几个老是不中用的暗卫,给换进了训练营重造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不赞同你随我一起

白羽岚这厢出了侯府,坐在马车里,车夫是个老人了,行驶地格外平稳,她一边堵着气,闷声坐在一边,又稍稍掀开那轿帘往外边儿瞧去,心里渐渐放下了些什么后,这才又叹了声气,转首冲绿意道:“让车夫打头回府吧。”

绿意微愣,但一瞬就明白了白羽岚的想法,夫人定然是不想自己这次又给侯爷惹了麻烦才是。

马车却是突然一停,绿意撩起轿帘冲外边儿看了眼,踟蹰道:“夫人,已经到铺子门口了。”

白羽岚微怔,半晌,她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去店里瞧瞧倒也无妨。”

毕竟,最近听说铺子里的生意倒是被打理地挺好,还多亏于花爷爷和秦羽,又提供了许多巧技,就连秦陵,都对二人格外欢喜。

白羽岚下了马车的时候,便瞧见了在铺子里十分忙碌的几人,格外眼熟。

“秦羽?”白羽岚见着那一袭红衣,内心格外无语,不是同秦羽说过,让他白日里记得是要去花楼里转转么?看他这模样,倒是在她的店铺里打杂,很是欢快啊。

秦羽听见了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瞧见是白羽岚后,倏然又转了回去,冲里边儿的伙计道:“你们把先前那几样东西都给弄混了,不是说让那三色花放在最前面研磨么”

他这般动作,倒像是直接将她忽略了一般,白羽岚抿唇,提起裙摆就朝着店里走去,一路店员纷纷朝她行礼。

秦羽还嫌弃了一番:“就你来一次,估计都得让店里的产量降下去一拨。”

虽然他说的倒也的确是有夸张之谈,然而却是不无道理,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下次在店铺里,得要求把这事儿给提一提,哪里有这般多的规矩,且不说她并不大在意,再者,这规矩用起来,倒是也变得有些麻烦,反倒碍事。

“下次,见着我来了,就不比这般繁琐了,我不是那般重这些繁文缛节的人,你们各自做自己的事吧。”白羽岚朝那管事的吩咐道:“记住了么?”

“是。”管事的应了声,这就朝其他人示意,各自又变得如先前一般忙碌了。

“这边,现在也不招揽顾客了么?”白羽岚上下打量了一番,竟发现没什么客人来,反倒全部是自己的员工在忙东忙西。

“哦,是这样的,夫人,先前秦羽公子来了之后,觉得我们办事的地方太过于窄了,就宣布这几日里停客休息了,我们正好用来研发些新产品。”那管事的禀明。

白羽岚点点头,摆摆手示意那人退了下去,而与此同时,她冲秦羽走了过去,道:“你怎么突然以我的名义来改我铺子了?”

她先前可完全没有同意让秦羽对她的店铺进行大改造,不过是因为他要帮忙,这才让了一步,让他住进这铺子里。

谁知秦羽反倒是挑了眉,有些不屑道:“若非我打算给你这铺子稍稍改改,估计日后总不是个长久之计,你这营销倒是做的不错,不过,供需实在是太过不平衡,若是有了个稍稍好些的店子,估计你这铺子就得遇上麻烦。”

白羽岚凝眉沉思,其实秦羽说的倒也没错,她私心里,的确是存着些饥饿营销的念头,把供货给压少了,从高中低端三个方向出产产品,然而宫里那些个娘娘们,包括这京城里的太太们,其实大多也都是用着顶级的产品,她这东西又不出名,上层就很难打下。

然而饥饿营销就不同了,她压低产品销量,着重培养产品的独一无二性,以此来抬高一部分上等产品的价格,但终究还是产品方向也略有不足,太过高端的,根本不能用流水线生产,是她店里的生产不行。

眼见着秦羽又指挥着几个伙计正在做这做那,时不时他还要去瞧瞧那刚磨下来的花汁,看看是否颜色纯正,掺杂杂物是否过多,另一边,瞧过那刚打下来的簪子的原型,是否能够不含过多杂质。

他检查地仔细,再一次将白羽岚给忘在了一边儿了。

白羽岚忍不住上前去,低声询问一声:“你先前不是答应过我,要时不时去个花楼,记得帮我把凶手吸引出来么?你不会这些日子里,都来给我打理这店铺了吧?”

秦羽身形微顿,其实他就是不喜欢那花楼里一股子脂粉气,虽然他在店铺里也难免沾染,然而这气息绝对不是一样的,他天生对这香味十分敏感。

良久,见他有些沉默,白羽岚心里便摸清楚了个大概,难怪今日是红衣想要先动手,估计是青衣现在状况不大好,青衣本就有些精神问题,若是只怕京城中又会有些家庭再生变故。

思及此,白羽岚拽过秦羽,到一边儿去,道:“你今日必须得帮下我这个忙来,那青衣精神上,似乎是有着双重人格,你今晚去花楼试试,我猜,可能就会对你不利。”

若是青衣当真病重如此,那他估计又会去杀人泄愤,然而红衣现在被叶铭庭抓了过去,自然没有人再能限制他,他要是做些什么,便你能放开手脚了。

秦羽闷声,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回侯府去吧,据闻侯府今日里,已经将红衣抓住了?”

白羽岚点头,看来,来拿秦羽都晓得这件事。

“那你便先回去吧,让侯爷把外围事情做好,既然要我这个饵,总得让我有个正儿八经的安全保障吧?”秦羽似笑非笑道。

一边的秦陵突然从里边儿走了出来,见白羽岚,有些笑意,道:“夫人今日也来铺子里?据闻侯府最近挺忙的,还要抓京城要犯,竟然也能得空?”

“已经抓住了一个。”白羽岚坐在一边儿,看周围人通通是忙碌的模样,倒也有些不好意思在这里待下去,半晌,她笑了声,道:“估计还有一个,也不远了。”

秦陵点了点头,似乎对此并不惊讶,他突然又转身走进了内间,从里边儿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外表倒是修缮地格外漂亮,堪比上一年李永昌送与她的那水晶饰品。

“夫人此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先前秦陵有些私事,这才没去侯府上拜访,不过,秦陵给夫人准备了一份礼物,虽然不太贵重,倒也算是秦陵的一份心意。”他笑意格外温柔,便是白羽岚这般见过太过优秀才子之人,尚且也觉着如沐春风。

“瞧这盒子,倒也晓得是个稀罕玩意儿。”良久,白羽岚笑道。

秦陵就在此时将盒子递给绿意,道:“这是先前我为夫人设计过的一款香水,以及一些普通的新品,虽然平凡的紧,不过这香水做工倒是挺繁杂。”

白羽岚笑着应下了,转而又同绿意道:“既然你们这儿如此繁忙,我倒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虽然店铺已经是立了个牌子,表明了不营业,然而还是有许多夫人时不时要往这儿不经意路过,白羽岚觉得甚是稀奇。

绿意见她有些疑惑,便在一边笑着道:“夫人或是不晓得,这店铺里,如今是有个多受姑娘喜欢的名人在里边儿呢,如今,又多了秦羽公子这么个美男子,别说是京城里的夫人闺秀们,据说旁边的县城里,甚至都有特意过来瞧的人儿。”

白羽岚眼底闪过一笑,嘴角上扬,她先前倒是没有想过,秦羽现在倒是成了她店面的一个招牌了,免费给打了个广告却还不自知。

她一路上瞧见过正陪着新婚妻子在街道散步的安陵,又瞧见一个卖糖葫芦串的大爷那儿,陪着纳卡嬉闹的令羽安,先前有些郁结的心情,此时倒是好了许多。

回了侯府,她同叶铭庭说了先前的事儿,让他多注意着今日里秦羽出没的地方,若是秦羽朕出事了,她心底定然还是要愧疚一番的。

她同叶铭庭约定下了,在那处埋伏下人手,到了晚上,白羽岚还是要陪同一起去,叶铭庭拗不过她,便让凌锦换做绿意,贴身保护在白羽岚周围。

“那青衣不如红衣狡猾,但修炼了邪功,于一直莽撞杀人一事上面,定然极具攻击性,其实,我大多,是不赞同你随我一起的。”叶铭庭叹了口气。

这月色下,街道上的人,实是少之又少,然而叶铭庭乔装打扮后的马车,在缓缓驶进了红灯区时,寂静的氛围,立马就变得充满了脂粉气的骚闹。

白羽岚回应他:“就算是我留在府上,若是那青衣突然不知哪根筋同红衣一般了,找府上来了,岂不是也一样危险?那我就跟着你好了。”

侯府的警卫布防虽然还是不错,然而对于青衣红衣两个用毒高手来说,却不大有用,毕竟那二人用的这种巫蛊秘术,实在太过少见,即便是他们的族人,尚且没多大转圜之地。

叶铭庭拿她无法,她再次换了男装,只不过这回,却是扮作了小厮模样,就算是脸上,都是贴了一张面具的,还是让凌锦亲手指导着弄上的。

第一百九十章:假扮成纤纤

“你等会儿自己记得小心些。”他嘱咐道:“这回我不会犯上次的错,夫人记得跟紧着我。”

白羽岚出事那一回,让他现在尚且都还有些惴惴不安之意。

白羽岚连忙安抚他一声:“定然是会跟着你,不会乱跑的。”

叶铭庭点头,心底却还是有些不安。

这次,二人并未再去上次那花楼,选了个隐蔽处坐着,在暗中监视着秦羽。

而此时的秦羽,忍者心头那一股子不耐,脸上却是一番假笑,左拥右抱,白羽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神色间甚至是做戏能做到以假乱真,甚至是那眉宇之间的慵懒与满足之意,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一会儿,他又带着一姑娘,换了个花楼,呼吁着一堆这些天攒下来的‘狐朋狗友’,那些纨绔子弟,一同点了个姑娘,这姑娘是个清婠,卖艺不卖身的,却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和本事,坐到了青楼头牌的位子。

只听得其中一个纨绔道:“姑娘有此闭月羞花之容,何不做羞花之事?润泽彼此呢?”

这话极具挑逗性,若是放在了旁的大家闺秀上,被侮辱,恐怕是要撞墙而死。

那清婠虽然不卖身,然而却是个晓得的,她听闻这话,第一时间,仍旧是笑着道:“妾身日后,自然也会与心爱之人,才做那鱼水之欢。”

按理说来,这话是半分挑不出错处,然那些纨绔们却是不愿放过她,甚至是再次语言羞辱,有些想要来扒女子的衣服。

白羽岚隔了远处,看见这被围在中间的女子,忍不住愤愤道:“这些男子,当真是如饿狼扑食一般,甚至还要过了些,他们若真是这样逼迫了人,岂非与强奸等同?”

叶铭庭倒是司空见惯了,其实在战场上,敌方战败,这种事情,再多不过,他赏罚分明,对于一些人,尚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常年的军旅生活,虽然增长了他的义气,但却也冷了心肠。

“再看看吧。”他淡淡道:“估计,若是这事再演变一会儿,青衣也可能上场了。”

方才因为这群人之中,有个身份还算贵重的人,花魁根本不能拒绝这人请求,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然而这花魁的模样,却的确是个清水出芙蓉的面相,这样看来,那青衣若真是有一个类似于他夫人这般面相之人的执念,那这花魁的模样,倒是最为合适不过。

正在他沉思之时,这厢,一边的世家公子便推搡着秦羽与另外一个公子,前去亲那花魁,那花魁好似对秦羽还有那么点儿意思,竟然还半推半就了,然而秦羽却是退了一步,没亲上,便脸色有些难看了,而另外一个公子,却是亲了上去。

那花魁似乎有些羞恼,一个不喜,便不理会在场那十几人,反倒是朝着另外一方向跑了去。

其中便有意男子,有些不满了,他吼了声:“你这小婊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语粗俗,就连白羽岚都忍不住想要骂他!

那花魁看来是秦羽还有那么点儿意思,然而秦羽却是一点也没有帮她的想法,相反,秦羽脸色难看,擦了擦先前被这些人推搡着碰到手上的胭脂,那花魁面色一白,猛地冲周围那十几人道:“你们要是再这般逼我,我便从这楼上跳下去!”

那些男子却还是围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花魁越发焦灼,抬眸往秦羽瞧去,男子却还是半分颜色也无,那花魁渐渐死了心思,道:“公子,难道前几日,你待我的好,都是做假的不成?”

秦羽皱了下眉,他什么时候来过这地方?

见秦羽面色惊愕,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茫然,那花魁心灰意冷,就要往楼下跳,而一众公子哥儿哪里会信这花魁一面之词,竟还纷纷唆使着花魁,问她怎么还不跳下去。

白羽岚有些坐不住了,然而她尚且还不能出去打乱这局面。

“等会儿,那花魁若是真死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她这般嘟囔着道。

叶铭庭早晓得自家夫人的心思,自然不想让她看这血腥的局面,只是他并没有那般好心肠,更别说什么放过这回抓青衣的机会。

“夫人别担心,这件事,我早有计划。”他这般安抚她。

“我晓得算了。”她叹了口气,到底来,她其实也算是个绝情绝心之人,因她觉着青衣若是还在,定然还会谋害更多人,就连她在侯府上,尚且都不能幸免,更别说旁人。

她心里柔软,然而却不影响她的决断。

“夫君这般说,我心里便是有把握的。”她笑了笑。

上面二楼的局势愈演愈烈,而下边儿的客人们,显然也是见惯了这场面的,没有丝毫不适,各做各的,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就在那女子跳楼之际,竟然有一阵歪风,突兀地将要掉落下来的女子给安全放在了地面上,而与此同时,上边却是飘散出一大片烟青色粉末,纷纷落在那二楼走廊上。

秦羽脸色一冷,猛地从原先那地方跳下楼去,但不等他动作,便另有一人做的更快,在二楼搏斗起来。

“是青衣!”叶铭庭冷声。

先前调戏女子的公子们,此时却是全部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呻吟出声。

而现场只有一道红衣和一道青衣,正在搏斗,秦羽心中暗叹这人武功之卓绝,想要将他引到开阔处去,却不妨竟被青衣打了一掌。

这人武功根本不按着正常轨迹走,估计是修炼的邪功,秦羽皱眉,心下明白,坚决不能破了皮肤,否则,那些暂时被他压制住的药粉,定然会很快腐蚀他。

青衣出手越来越快,敏捷且力重,秦羽自知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秦羽发问,试图转移这人注意力。

然而青衣却是半点不搭理他,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要置他于死地,秦羽又被接下一掌,但见青衣突然改掌为爪,朝他抓过去,秦羽脸色一变,猛地往后退,那一爪直接抓在了他的衣衫上,衣衫虽破了,好在皮肤上并未出现伤口。

但他却是被先前的那一掌给打得从空中跌了下去。

叶铭庭的人已然赶向了秦羽现在所在之处,即便是在周围人群攻之际,青衣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相反,他根本没看着场面,只是停不下来地追逐着秦羽,好似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同那秦羽同归于尽。

秦羽此时脸色有些发青,朝着叶铭庭这边而来,而叶铭庭、凌云也加入这场战斗,其余人则将这地方围成了个场子,不让任何人进来。

叶铭庭对青衣可没什么好感,红衣被抓住了,他再抓一个同样作用的人,其实没什么用处,因而,他是下了杀手的。

未曾想,青衣的邪功爆发力极强,且是不要命了的打法,又时不时洒出来一些奇怪颜色的粉末,叶铭庭和凌云二人竟然有些吃力。

再者,这青衣却并不愿和叶铭庭和凌云交战,目标只有秦羽,即便是身上已然被二人划出许多伤口,却还是对秦羽无比执着。

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眼见着秦羽就要再受重伤,他往哪个方向而去,青衣便要跟着往哪个方向刺杀而去。

“秦羽,你往我这来。”白羽岚突然现身,就着身边的凌锦,焦急唤道。

白羽岚心里清楚,青衣其实对与她容貌相近的一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执念,而在这种执念的控制下,其实青衣只要被唤醒了,清醒了,就不会让秦羽出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里。

她一出现,秦羽抱着将计就计的想法,便使了轻功而去。

凌锦站在白羽岚身后,就是为了保护她,那青衣却是半点不去关注白羽岚身边的人,竟然真的朝几人而去,他大声道:“纤纤!”

白羽岚皱眉,她就晓得,只要是将那面具摘下来,不管再换成什么样,估计青衣都能将她认出来,还得叫她纤纤。

“你不要过来!”白羽岚一本正经地装作那个已经不在了的‘纤纤’,道。

她神色间格外冷静,倒是同青衣以为的‘纤纤’,好似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青衣竟然顿住了脚步,然而半晌,他忽然用手捂住头颅,神色间显然有那么几分痛苦。

叶铭庭皱了眉,抬起手中剑,就要往正怔愣着的青衣刺去。

白羽岚脸色一变,道:“不要!”

其实青衣也是个可怜人,他将她掳走,照理说,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虽然杀了许多人,但大多是在花街柳巷穿梭的纨绔子弟,实话说,最近官场的风气都要改善了许多。

就在她这一声喊中,青衣猛地醒过来,躲过了叶铭庭的这一剑,然而凌云和叶铭庭却是早有后招。

他们手中抖落出一种不知名粉末,随后,青衣轰然从那房顶瓦砾上摔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给他一线生机

叶铭庭自那房顶上跳跃而下,凌云紧随其后,叶铭庭似乎还没放弃要斩草除根的念头,然而凌云却是站在叶铭庭的对立面,微低头,恭敬道:“侯爷,青衣现在还不能死。”

叶铭庭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道:“为何?”

凌云看了眼青衣,又看向叶铭庭,禀明:“先前红衣被抓走后,卑职曾向他表露过需要他出手相助的意愿,但红衣态度强硬,卑职以为,红衣并不会如此简单地妥协,后面,红衣还曾找过卑职,说是要以条件交换,便是,青衣的性命。”

他沉吟一番,叶铭庭索性将这件事的后续交给了凌云处理。

“大理寺那边,你看着办吧,包具兴那里,盯这件事倒是盯得挺紧的。”说完,他便朝着白羽岚走了过去,话语之中,有些斥责的味道,他严肃道:“夫人先前怎么说也不曾说一声,就这样跑了过来,实在是胡来,太过大意。”

若非今日她的办法奏效,恐怕得受不轻的伤。

白羽岚将秦羽扶了起来,有些焦急询问:“先前可还有受过什么重伤?”

她见秦羽现在已然有些脱力,尤其是在后面那一会儿,轻功那般好,竟然都能从那上面掉下来了。

秦羽勾了嘴角,笑了声:“我能有什么事?”

他虽然这般说,然而脸色却是苍白的,白羽岚晓得,这人估计又是在逞强。

秦羽似乎打算彰显自己武功卓绝,似乎还要站起来走上一走,然而不过一会儿,他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白羽岚心里有些内疚,登时就要上去帮忙,然而凌锦却是先她一步上去,将秦羽给拽了起来,道:“不如还是先去侯府上,先行歇息一番,如何?”

秦羽有些头晕眼花的,这会子也答应了他这番言辞。

凌锦可不能让夫人亲自来做这事,否则等会儿侯爷单单是飞眼刀过来,就足以将他剥削的体无完肤了。

叶铭庭很是满意凌锦的态度,让自家所有侍卫纷纷打道回府,冲白羽岚道:“事情既然告一段落,夫人便陪同我一起回去了吧。”

白羽岚心里装着事情,还是点头应下了。

“青衣也被你们押走了?”白羽岚瞧了眼先前那青衣摔落的位子,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她心中生疑,这般询问。

“自然。”叶铭庭点头。

白羽岚晓得他这般做合情合理,只是方才她突然利用自己与纤纤肖似的容颜,前来迷惑青衣,便觉得自己是有些可耻的。

“夫人莫非是觉得有些自责?”叶铭庭见她一路上似乎有些诡异地沉默,话语都没有那般多了,总算是忍不住问出来。

她虽不言,然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出卖了她。

“夫人何须这般,若是夫人不挺身相助,估计青衣使邪功,自然会身体衰弱,而武力渐下,自然会死于剑下,再有,秦羽定然也会出事,如今这局面,不正对两方皆有利么?”他这般宽慰,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白羽岚心绪稍稍有些好了。

“那你将青衣和红衣关了起来?是关在哪里了?”她抬眼问他。

“自然是我的私牢了,我还需要他们帮个忙。”要不然,他哪里还要费这么大劲儿偏偏要将两个人给活抓起来?自然是有事相求。

秦羽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然而还是要修养个一阵子。

“不过这青衣的邪功倒是蛮厉害的。”聂青和从一边的屋子里走出来,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苗疆那边祖传的阴邪功夫,只不过其族人尚且有许久不曾练过,因为对自己身子也是不大好的,伤人三分,损己七分。”

不过,若是放在这么个连巫蛊秘术都晓得的人身上,晓得倒是也挺正常的,不过他兴味的是,这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愿意修习这种功法。

“伤人三分,损己七分。”白羽岚喃喃,就她先前瞧见秦羽这身伤的模样,估计青衣定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那青衣现在的情况呢?”

“我对这个案例倒是挺有兴趣的,早就去瞧过,的确是伤及肺腑,但是暂时死不了,这人修炼邪功多时,又多番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多番使用下,对自己身体也有较大损伤,现在这情况,尚且还未伤到心肺,已算是好些的了。”聂青和阐述一番。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白羽岚想起先前叶铭庭的承诺,道:“先前你说的南下,也要提上日程来了?”

“嗯,明日里,就会给皇帝上奏了。”叶铭庭笑道。

他总算是舒心了些,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就将出游的钱,上报给朝廷。

次日一大早,叶铭庭就将这件事处理干净了,把后续事转交给大理寺,又上奏皇帝,提出要南下去勘察灾情。

皇帝正烦那些灾民闹事,听见叶铭庭今日这番自荐,自然欣然应允,叶铭庭又提出要带上多少的物资前去支援,皇帝也都准了,至于具体金额,叶铭庭则是一笔带过,并未详谈。

下朝回去的路上,他遇见了央蜜,她是等着叶铭庭下朝的,想让叶铭庭拉她一把。

先前叶铭庭也是答应过的,不过听央蜜似乎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他心底滑过一抹不喜,过了会儿,他回道:“那你是想要怎样?这次南下,难不成你有办法说动皇帝,让他把你放出宫么?”

别说皇帝此人疑心病本就很大,再有央蜜现在身份特殊,她虽然对皇帝不理不睬的,然而皇帝对央蜜的热情,那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别的宫里,哪个圣宠的妃子不是已经侍过寝了的,但仅有央蜜,到现在,都没有与皇帝圆过房。

“我有办法让皇帝将我放出去,那侯爷呢?侯爷可否能将央蜜带上,侯爷先前可是答应过纳卡的,如今央蜜不再寻死,大典如愿以偿顺利办下去,一切责任,侯爷都不必再担下,便要忘记了当时诺言了么?”她睁着星眸,这般凝视这男人,似乎想要看他神色松动。

她自持美貌,向来无往不利。

然而叶铭庭阅遍美色,无动于衷,便是表情上的一丝一毫的细节,尚且都没有变化,他只是冷冷道:“本侯又未曾说过不帮你,你现在跑到这下朝路上,前来堵我,你这般做法,只能为我带来不利。”

央蜜深吸了一口气,甚至是带着一丝抱怨的,半晌,她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强硬道:“侯爷可莫要忘记了现在您答应的。”

话毕,她便转身离开了,她虽在宫中,却也不是半点消息不灵通,这靖安侯心性如此坚定,但尚且还是有弱点,若是他的夫人答应了,不晓得他还会不会将她赶走。

思及此,央蜜又叹了一口气,她的郎君远在央国,却不知现在如何,竟也未曾找人与她报个信,好似都没了消息。

叶铭庭摆脱了这么件事儿后,就开始往府邸赶,现在朝堂上也批了下来,就仅剩下一件事了,他得把母亲在他和白羽岚身上种下来的蛊给解了。

“红衣呢?”他到了那暗牢底下,冲凌锦询问道。

凌锦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一间,在整个牢房的深处,四周有些黑,显得有些阴森起来,道:“那里面,先前青衣被抓进来后,红衣有些失控,就打伤了两个侍卫,我觉得他有些危险,索性把他移到最里面那间去了。”

叶铭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红衣最近的行为的确是有些诡谲莫测,比起先前的狡诈,他现在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这种反常,倒是让叶铭庭有些不适。

“我想与你谈个条件。”叶铭庭站在牢门外,看着躺在里边儿的红衣道:“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将你和你的兄长放出去。”

“大理寺现在已经结了这案子了,只要你们不再犯事,自然是不会再出事故。”他这般谈判道。

红衣躺在那些枯草上,仰望着天花板,眼睛争得滚圆,手上摩挲着地下的稻草,神色冰冷,半晌,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兄长那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就算是救出去了,估计也还会犯事,若是下次再出变故,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估计侯爷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就不关本侯的事了,他修炼邪功,本侯可没办法让他把邪功也给戒了,那不在本侯的管理范围内。”叶铭庭神色漠然。

“真是可惜了。”躺在地上的红衣忽然又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何,竟然让叶铭庭心底漫出一丝不喜,道:“你笑什么?”

他皱了下眉头,分明是落为手下败将,给他一线生机,还能但求一死不成?

“我笑,侯爷的夫人尚且是个极为善良的女子,侯爷却是在处处算计着,甚至是连我们两人的被抓,估计都在侯爷的算计之内,你们的性情,还真是大为不同。”他这般自嘲似地笑了声。

可惜了,他那兄长,却是没有遇见过这般好的女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想瞒着她不成?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不过,我还有个条件。”红衣慢慢从那枯草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既然落在你手上,我倒也没什么可说,不过你得想办法帮我的兄长治好这邪功,否则他神智乱了,再被激杀人,我也是帮不了忙的,这你也是看见了的。”

叶铭庭冷笑:“你倒是条件多。”

“那这也是等价交换,我知道你身上这蛊虫,也是要耗费很大心力才能除去的,我花费这般大的代价,自然也要让侯爷帮我做点事。”红衣倒是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叶铭庭虽然嘴上不屑,然而最终还是同意了,他选了个吉时南下,可不能因为这晦气事给耽误了,再有,也当做对包具兴的一个交代了。

白羽岚正在整理这次南下的物什,绿意突然前来告知,纳卡想要见她一面,白羽岚并未做多少迟疑,便同绿意前往。

纳卡因为被令羽安盯上后,叶铭庭觉得让她在待上不安全,侯府尚且有许多秘密,也就重新给她安置在了一处宅子里,令羽安时不时地还会去找纳卡,然而磋磨到了现在,距离央蜜公主大婚,早就过了大半个月了,纳卡还是不要回央国,但央国却是急的团团转了。

她前脚刚踏进这小院子,便瞧见里边儿满目的葱郁,一大片风信子,有悦耳的声音,纳卡穿了一件翠绿的衫子,碧色小鞋,梳了双髻,用着绿丝带系着,倒像是个碧娃娃般,见她出现,便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直直地冲着她跑了过来。

“夫人,你过来了!”她欢喜道。

“哎呀。”纳卡突然被脚边的斜坡一绊,又稳住身形,皱着眉娇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斜坡?”

令羽安见她这般神经大条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他们央国的太女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虽然于处理政事上倒是别有一套,然而这平日里的生活技能,简直是不能看。

“那是你昨日里堆的泥娃娃。”令羽安补充道。

不过现在这样子,估计是被她前脚给踩瘪了,后脚就给踢着了。

纳卡一拍额头,道:“这样啊,不过昨日里那泥娃娃的确是长得有些丑了,现在这模样,却是更丑了。”

纳卡将白羽岚带到一边的小亭子里,笑道:“昨日里,听闻夫人病情好转,又晓得那两个凶手都被绳之以法了,我是真心替夫人高兴,不过今日里,纳卡是想要拜托夫人一件事。”

白羽岚讶异,道:“何事?”

纳卡琢磨着,又扫了一眼令羽安,道:“你先下去,我与夫人说的都是那些女儿家家的事情,你这大男人,还是不要听了。”

令羽安心里可算是晓得清楚的,纳卡绝对不是说的她嘴上提到的那般简单,然而他还是退了下去,但下去后,便吩咐起了自己的手下,道:“你们想办法监听太女说的什么,回来同我禀告。”

央蜜只要一朝没有回到央国,估计这都能成为纳卡的一桩心事,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现在还蹉跎在徽国,然而他怎么能允许央蜜再次回去,岂不是直接坏了这两国联姻?

纳卡见令羽安走后,连忙拽过白羽岚的手,道:“夫人,令羽安最近监管我,看的紧,我没办法将央蜜姐姐救出来,夫人最开始答应过纳卡的,夫人不记得了么?”

白羽岚想起这件事,皱眉道:“记得的。”

只不过,因为后面紧随而来的诸多事宜,她有些来不及处理这件事,再有,这动作实在太大,而叶铭庭,却是没再与她提起来过。

“夫人记得便好。”纳卡双目直视她,道:“我晓得夫人一向心善,但这件事涉及两国利益,夫人作为一等公爵夫人,自然要为徽国考虑,但是央蜜姐姐若是自己回去的话,并不算是徽国的过错,所以责任当也不在夫人身上。”

白羽岚叹了口气,回握住纳卡的手,道:“既然我是答应了你的,自然会帮助你。”

眼见白羽岚松了口,纳卡眼中一亮,道:“据闻夫人今日里要南下,当是与央国很是接近”

白羽岚从这小院子里出去的时候,揉了揉额头,有些苦恼,这件事牵扯有些广泛,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绿意作为她的贴身婢女,此时已然成长了许多,见她如此忧烦,便劝慰道:“夫人若是觉得牵扯太大,便与侯爷说上一说,如何?若是侯爷也不晓得,到时候夫人茫然将央蜜带上,恐怕连带着整个侯府,都会难以脱罪。”

侯府现在权势虽大,这失民心的事情,皇帝还是想让侯府犯上的,毕竟现在叶铭庭和她的威信太高了,皇帝也一直在与侯府抗争,无奈兵力不强,蓦然打起来,只能是损人不利己。

“这件事,我不会茫然做决定的,你放心好了。”她尚且还是能分出来个轻重。

白羽岚回去了侯府上,便瞧见了正候在大门口的凌锦,见她吓了马车,凌锦连忙迎了上去,道:“夫人,您回来了。”

白羽岚有些狐疑,她平日里也是长出去的,凌锦今日这突然特意等候在大门口,是发生了事?可是事情偶读解决了,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啊。

“何事?”

“夫人随卑职来一趟,侯爷要帮夫人治疗。”凌锦毕恭毕敬道。

白羽岚细思一番,她也没生过什么病啊,况且,就算是先前被囚禁落下的那点儿气色,都是被治好了的。

“绿意,将我们方才采办的物什全部挪到我房间里去,等下我回来的时候,我要亲自整理一下。”她转身吩咐道。

绿意福了个身,应了声‘是’。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她瞧见了几个十分称心的店面,想起几日后的南下,便采买了一大批物什回去。

凌锦将她带进了叶铭庭的药房里,这间房,平日里倒是没什么人进来的,同样是叶铭庭的禁地,与书房等同,不过常日也没怎么用,所以基本是空置的。

不过现在,里面竟然飘出来一股子药味儿,还十足地浓郁。

“夫人,卑职不便进入,还请夫人自己进去吧。”凌锦顿住了脚步,朝白羽岚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

在这一片药味儿中,里边竟然还能听出来一丝丝呻吟声,她一听便晓得是何人,纵然行房事多次,仍是面色羞红。

“莫非是侯爷,中,中春药了?”她吞吞吐吐道。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不过以叶铭庭的个性,在这么一件事上栽了两次,倒也是新鲜了。

凌锦听到白羽岚这一番话,一时有些风中凌乱,不知道夫人怎会生出如此想法,不过这地方,他已经让人给严苛把守了,就算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也不会传出来。

他毕恭毕敬道:“夫人和侯爷同样身中蛊毒,莫非,是夫人忘记了?”

提起来这个,白羽岚才想起,先前叶铭庭是说过,因为要将这蛊毒给解了,所以才要将青衣和红衣活抓,二人都懂得苗疆秘蛊,不是简单的皮毛,想必能够将二人身上的子母蛊给解了,不过这么一转眼的事情,她便将这事儿给抛之脑后,或许是叶铭庭最近受到的伤还算少,作用到她身上来的,也少了,倒让她给忘了。

“这样。”白羽岚有些尴尬道:“那我便先进去了,你们在外边儿守好,别让旁人误入这边来。”

这药房本就修的离主屋有些远,所以若真是传出来些什么声音,其实府中人倒是听不见的,她就是觉着有些害臊而已。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便瞧见一片烟雾缭绕中,有那么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的确是有些刺激眼睛,里边的人显然是晓得她进来了,出了声:“夫人才来?”

“嗯。”她点了下头,也不晓得那边的人,究竟能否看见。

“夫人就先待在那边一会儿好了,等下我沐完了这药浴后,这才给夫人让了位子,让夫人也来。”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白羽岚听着奇怪,总觉得和他平日的声线略微有那么些不同,但至于是为何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个点子。

她转过身,摩挲着一边的花梨木雕花屏风边角,手感极好,但心底却是有些起疑,不是叫她来这里解蛊么?怎的现在突然不让她进去了?照理说,叶铭庭最喜欢在这种时候调笑她了!但

“真的不需要我过来么?”她突兀道。

这厮从前可是缠着她几回要去洗鸳鸯浴的。

男人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突然笑了声:“夫人这是许久未曾与我洗过鸳鸯浴了?现在是有些想了么?”

白羽岚捏住那屏风边角,指甲在上边儿刮了刮,发出些轻微的声响。

既然他这般说了,定然就是没事了,白羽岚闷声想。

不过一会儿,里边儿竟然又传出来男人轻微的闷哼声,白羽岚身形一顿,先前那一股子的怀疑,又猛地涌了上来。

叶铭庭断然是有什么事儿,是不曾与她说起过?

他莫非是想瞒着她不成?

第一百九十三章:将蛊虫逼出来

“我,我还是和你一起吧,这药浴也没说过不能两个人一起洗。”白羽岚顿了顿,出口。

说完后,她都觉得有些面红耳热的。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她,这么大的蒸腾雾气中,她也瞧不清他的面色,只是良久,男人发出来一声轻笑:“夫人估计是寂寞了呢。”

她就晓得他会这么说。

不知为何,她就觉得有些心悸,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的,思及此,白羽岚信了心里那个直觉,猛地一撩屏风,便朝着里边儿蒸腾的雾气中走进去。

瞧见男人的面孔,艳若桃花,甚至是眉梢含情,与他平日里冷面肃穆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与面色截然不同的,则是他脖颈以下的样子,竟然泛着微青色,甚至是经脉渐起,盘根错杂,一根根的,不仅突兀,而且可怖。

男人见她面色泛白,叹了口气,笑了声:“看来,夫人的确是太过欢喜为夫了。”

“你还这般说!这是怎么回事!”白羽岚听他这不在意的声音,就觉得格外生气,怒声道。

男人嘴角轻牵,良久,泛起一抹无奈的笑,道:“夫人的确是越来越聪明了些,为夫也难以瞒过了。”

他从前若是这般说话,指不定就让白羽岚给羞红了脸,早早地往一边躲去羞了,哪里还这般大步上前,直接对着她咄咄逼问。

白羽岚可不想同他瞎扯,她凝视着叶铭庭现在的身体状况,眉头都快要皱的打劫,良久,她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回避我,你说说看,你这胸膛下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不告诉我,你是怎么了么?”

男人无所谓一般地耸了耸肩,道:“只不过这蛊虫,要完全驱除,有些麻烦而已。”

尤其是他体内的是母蛊,并不同于子蛊,它在身体内扎根较深,因为要控制着其他子蛊,母蛊就显得格外厉害了些。

白羽岚的脸上布满焦灼,她瞧着那盘根错杂的青筋暴露模样,那子母蛊同心的心悸,感同身受的感觉,她几乎快要感觉不到了。

“那他们有没有说过,你去掉体内的母蛊,会不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她一时之间,拿捏不住,情急问道。

“夫人倒是担心的有些过了,为夫哪里是有那般脆弱的?”他反问道。

突兀的,身体内,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啃噬,叶铭庭话说到一半,突然闷哼一声,白羽岚瞧出来了不对劲,竟然叫她给看见皮肤下似乎是有东西在游动,她赶紧将手给伸了过去,要按住那不断攒动的东西。

然而叶铭庭却是从水下伸出了手,将她的手给握住了,沙哑着声音道:“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母蛊定然是受到这药浴的影响了,所以现在格外躁动。

“难道这样一个药浴,它便能自己出来么?”白羽岚突然扬声:“我瞧着你现在实在太过痛苦,那红衣有没有可能是诓你的?”

叶铭庭现在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的脸色有些轻微的扭曲,深深皱着眉头,道:“为夫却是觉得法子是有效的,若是真的一点作用都不起,这蛊虫连一点躁动都没有,反倒是骗人的。”

那皮肤下的鼓动,又突然动了下,他握着白羽岚手腕的手指,突然用了力,白羽岚有些生疼,然而还是没有哼声,她晓得,叶铭庭现在定然是很痛苦,若是这般,能够使他减轻一点痛苦,倒也值了。

男人从那一股子疼痛中,又忽然松了口气,清醒了一下,内疚道:“夫人,实在是对不住,我方才”

他松了手,便瞧见了白羽岚手腕上的淤青,显现出一个手指印。

“没关系。”白羽岚弯了嘴角,笑了声。

不过一会儿,男人忽然又抓住了那木桶边缘,头上突然冒着冷汗,呼吸声都沉重了几番,他脸色难看,让白羽岚的心直线下沉。

她猛地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劝慰,男人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像是将这种疼痛给完完全全地隐忍了下去,白羽岚急的眼眶一红,道:“你在战场上的时候,是一众将士的首领,作为表率,不能软弱,可是现在是我在这里,我是你的夫人,我们相对的时候,你是可以将你的另一面展现在我面前的。”

男人仍旧是沉默以对,半晌,他又熬过了这一瞬,这才舒缓了口气,但显然是没什么力气同她讲话。

白羽岚心中愧疚,其实这母蛊在他体内,对他根本没什么伤害,只不过,他想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疼痛感,会转移到她身上来,甚至是同生共死,这才非要将这个契约给解除了。

她私心里,其实并不介意这蛊虫的存在。

这种疼痛,似乎是兜兜转转的,一阵阵触发,不过一会儿,叶铭庭的脸色又变得很是难看了,见他这般难过,她心里那柔软的一处,早就塌陷,她带着些哭腔道:“我不想祛除这蛊虫了!就这般好了,好歹我还能感受得到你的疼痛。”

男人并未理会她,白羽岚却是突然赌了气,非得去拽他的手臂,让他不要泡这药浴了,不要再受这折磨了,她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蛮力,或是叶铭庭的突然松懈,竟然叫她将他的手从那木桶板上给拽了下来,他的手指甲已然嵌进了那木桶板上,指缝里沾了木屑,指尖上出了些鲜血,白羽岚心中一窒。

他的手脱了那木板,没有了凭借,转而猛地抓住了白羽岚的手,下一瞬,白羽岚竟被他这突然的无意识的行为给拽进了木桶中,一时之间,水花四溅,白羽岚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缓和了些,晓得自己做的这事儿,皱了眉,道:“夫人,你先出去吧。”

她转过身,衣衫已然是沾的湿漉漉的, 耍赖道:“反正都这么湿了,不叫个丫鬟拿套干净的衣裳,我也出不去,我就与你一起泡好了。”

这般说着,叶铭庭身体里的蛊虫忽然又有了异动,白羽岚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是有东西在游走。

叶铭庭自然感觉到了,脸色难看了下来,他先前是通过红衣晓得这治疗办法的,不过红衣显然是给他漏掉了很多信息,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这药浴最好是子母蛊二人一起,这般,才能让一方将另一方给吸引出来。

白羽岚晓得是自己体内那蛊虫在活动了,竟然还有丝丝紧张,良久,似乎是有东西似乎是到了她的小腿处,她感觉到一种肿胀感,不过一会儿,这蛊虫却是迅速地开始往上面游走。

她只见过一次蛊虫出体内,便是那次聂青和将徐雅诗身体里的蛊虫,少了药草,给熏出来了,只不过自己身体里这个怎么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她方才动作的时候,就碰到了叶铭庭有些光的胸膛,一时还有些举措难为,还好他穿了内衫

“夫人,你将肿胀的那只手臂伸出来。”叶铭庭忽然沙哑着声音,道。

白羽岚虽有些懵懂,然而还是听话地将右手臂给伸了过去,叶铭庭脸色暗沉,半晌,他左手环过她,叠在她的手臂边,两人的手臂上,都鼓出来一个大包,若非叶铭庭心中有数,见此,或许还会担心些别的副作用。

白羽岚自然也猜得到那鼓起来的大包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叶铭庭突然不晓得从哪里拿来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泛着一阵阵冷光,随后,他将匕首抵在了两人大包那处。

“和我靠在一起,将手伸出木桶外。”他吩咐道。

白羽岚愣愣的,随后点了点头,依言而做。

男人眸色深沉,他可不想等会儿那两只恶心的虫子,还要掉进浴桶里。

他手起刀落,白羽岚只觉手臂上寒光一闪,甚至是连疼痛都不曾觉察,那手臂上已然掉了两条虫子下去,落在地上。

一条花色的,一条乌黑,状似青虫,实在恶心。

“好了。”男人舒了一口气,这才仰躺着抵在木桶边上。

“那这两条虫子,你要怎么处理?”白羽岚看着这下边儿黏糊糊的两条虫,上面还黏着浓稠的鲜血,在地上互相拱着。

那花色的体型颇大,想来就是母蛊了。

白羽岚别过头去,尽量不想再看见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过于倒胃口了。

“既然府上有个喜欢这些怪东西的人,那就让他处理了好了。”

若是聂青和不要,他就将这东西给烧了,既阴邪又恶心。

“夫人的伤口,可还疼么?”他忽然问道,目光灼灼,关心之意,显而易见。

“夫人真是鲁莽,若是方才我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夫人呢。”他方才凭借着内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及身上的变动,然而这药浴对蛊虫的刺激实在是太过于大了点儿。

“如果不是夫人方才进来,或许我又着了红衣的道,这蛊虫只能在身体里乱窜,但母蛊却是不会反噬宿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身上的衫子早就被水浸润的,勾勒出了纹理。

他一脚踏出了这浴桶,白羽岚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她的夫君身材是真的好,百看不厌。

第一百九十四章:成功将央蜜带出宫

叶铭庭进了房间,窸窸窣窣拿出来一套女装,随意丢在那小榻上,又过来突然将她一把抱起,白羽岚被这一惊,连忙环住了他的脖颈。

“夫人先换身衣服,这衣服太湿了,穿在身上难免会着凉。”他又轻轻地将白羽岚放在那小榻上,见她一脸怔愣地瞧着他,男人玩味地笑了笑,道:“还是夫人想让为夫来帮你换呢?”

白羽岚脸色一红,连忙低下头,没了先前的气焰,嗫嚅道:“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她声音极小,细若蚊呐,男人轻笑了声,又忽然低下了头,凑近她,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脸上,白羽岚将手肘撑在小榻上,眼睛睁的滚圆,心思微动,男人却是噗嗤了一声,笑道:“别动,夫人手上那么大一个豁口,怎么还说自己不疼?为夫可是看着都觉得疼得紧。”

白羽岚脸色又突地一红,正在埋头给她包扎伤口的叶铭庭瞧见了,打趣:“夫人方才是在想些什么呢?”

哪里是她在多想,他先前那般动作,分明就是在勾着她想,尤其是现在这健美的身材,白羽岚瞧着,觉着格外顺眼得紧,带着一股子雄性荷尔蒙的感觉,的确是很

“我可没想些什么,你又在乱说。”她娇声道。

想起方才他那身体上,遍布着的青筋,却又故意瞒着她的样子,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能这般就轻易想得通了。

“好好好,是为夫在乱说。”他失笑。

他顺手又打上了一个完美的结,这才将先前的药剂粉末绷带,通通给收了下去。

白羽岚见他似乎还真的就这般随了她的说法,还要转身离开时,有些急了,嗔道:“我这般说,你便这般附和了?”

男人眼底滑过一抹兴味,挑眉道:“那夫人,是想说些什么呢?”

白羽岚又别过眼去,道:“额,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男人看着她,眼底带笑。

“那,那”白羽岚难以启齿,别人这才刚治好伤口呢,她就饱暖思淫么?

“那什么?夫人这是想说什么呢?嗯?”他这一声尾音上调的,让白羽岚尾脊骨都生出来一种酥麻感,抬眼看去,便瞧见他本英俊肃穆的面容,染了些桃花色,又睁着那双凤眸瞧着她,倒是别有一种风情。

她忽然不晓得哪里萌生出来的大胆,突然踹了那绣花鞋,踩在那小榻上,站起了身,朝着叶铭庭扑了过去,一口亲上了他的嘴唇,她没有什么章法,纵然也算是经历过这么多次了,却是胡乱啃磨,又倏然停了下来,道:“我就是,想亲亲你了。”

男人挑眉,眼里含着一丝兴味,与一簇火焰。

他可是难得见到自家夫人这般热情的模样。

“看来为夫以为的不错,夫人可还是不肯承认。”他突然将她一把从那小榻上抱了起来,白羽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就换了个姿势。

“这可是夫人自己挑起来的,可怪不得为夫。”说着,他眼底带着笑,便朝着她索吻了下去。

一时之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次日便是要出行的时候,二人倒是在这药房里度过了一日,这前一日的准备,通通都交与了凌锦,其实凌锦早在白羽岚进了那药房的时候,就晓得定然是要他来处理这后事了

此次南下,是由叶铭庭及其随从乘船出行,沿着江河而下,探视南方最近的民情,以及安抚百姓,顺便检验一下这新修起来的大河道,究竟有没有问题,作用大不大。

不过,这日里,一大早,白羽岚便收到个纳卡那边送来的消息,说是要送她一份礼物,但先要送到船上去,白羽岚却是突然拒绝了纳卡的这个提议,回了消息去,说是任何东西,都必要要经过叶铭庭的人检验。

对于这个决定,纳卡显然不能理解,她便找来了侯府,而此时的侯府正忙着,丫鬟小厮们,纷纷开始搬着东西,估摸着午时,这艘大船就要出发了。

纳卡见到在里边儿指挥着搬物什的白羽岚,一个激动,直接冲了上来,带着些哭腔道:“夫人怎么突然不愿接受纳卡送到物什了?”

白羽岚凝眉,她并不是针对纳卡一人,而是她必须得保证整艘船的安全,不能出任何纰漏,再有,叶铭庭这次出行,虽然他不在意地说是要去度蜜月,然而政治意义也蛮大的,她定然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她将自己的打算告之纳卡:“并非是我不信任你,令羽安现在就与你住一起,我不放心,再有,我不希望这次出行,惹上什么麻烦,你明白吗?”

纳卡突然瞪大了眼睛,心里猛地生出来一种被欺骗感,她让白羽岚屏退了身边人后,这才不可置信道:“难道,夫人不打算帮纳卡了么?”

虽然纳卡先前是有过这样的猜测,然而当真如此的时候,她心里却是格外焦急。

“你是说,要帮你将央蜜带走,让她能够顺利回到央国?”白羽岚面无表情,道:“可是我做了这事,你以为,皇帝现在会放过我和侯爷么?”

“你是不是把央蜜带出了宫?你将央蜜当做那个礼物,要放在我的船上,等到我们出行后,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没办法了,只能是拴在一条绳索上的蚂蚱。”

纳卡微愣,顿了顿,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记得,她根本就没有与任何人说过。

“你以为呢?你将堂堂一个和亲公主,我们徽国皇帝的宠妃带出皇宫,你还要将人掳走,难道没人发现这别扭处么?”她反问道。

其实她也是在方才才想明白纳卡的意图,至于她现在的言辞,不过是为了诈她一诈而已,虽然她喜爱纳卡这个小姑娘,然而她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自私的行为,毕竟她是侯夫人,她得站在叶铭庭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纳卡顿时泄了气,全然也没有去纠结白羽岚话中疑点所在,顿时就蔫了,半晌,她坐在一个行李上边,道:“夫人先前可是答应过我的,夫人莫非想要和侯爷一样反悔了?”

她作为一个太女,第一次这般信任一个人,虽然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她就是凭借着这种感觉想要相信这位夫人,她不希望自己的真心,就被他们欺骗。

白羽岚瞧见她这丧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软了,她走到纳卡面前,将小姑娘的头给捧了起来,细声安慰道:“你不要着急,其实是有办法的,只不过,你贸然将央蜜带出宫来,只能让央蜜跟着你这错误的办法受苦,相反,对她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

纳卡听闻她这般说,突然上来了一股子气,道:“先前夫人就这般安慰我,可是如夫人所说,夫人又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让央蜜姐姐能够出来?夫人是将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么?”

她打心底不愿相信,然而她现在却是不得不相信。

白羽岚被纳卡的这一声质问给说的有点懵,良久,她叹了口气,道:“这次南下归来后,如何?”

总之这次南下,她并不想

“可是央蜜姐姐现在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夫人,那老皇帝一直都肖想着央蜜姐姐,现在更是越发想要染指,姐姐现在是宠妃,根本就不能抗拒皇帝想要对她的作为,夫人。”纳卡这般说着,突然站直了身体,双手合十,又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做出一个礼节性的祈祷。

“这是我们纳卡族的誓言,我希望夫人不要食言,纳卡是第一回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也是真心将夫人当做姐姐和朋友看的,若是夫人日后是有了什么困难,纳卡定然也会鼎力相助。”她虽然稚嫩的声音,尚且还未完全退却,然而一字一句的,却是说的格外清晰、铿锵有力。

白羽岚顿了顿,被她这一声给惊了下,良久,她点头回复:“我不会欺骗你的,小纳卡。”

纳卡戳中了她心里柔软的一处,她并不想让这现实世界的诸多困难,让她一颗赤子之心就此蒙尘,即便是她终究会继承央国的职位,学会勾心斗角,可白羽岚却欢喜着这份情谊,好比前世里孤儿的她,提早地就学会了人情冷暖。

两人正交谈着,外边突然传出来一阵吵闹声,白羽岚皱着眉,正想派人前去门口询问这大门前究竟是谁,竟有这般大的胆子,在静安侯府门口闹事,更何况还是在这将要出行的时候,就不怕耽误了行程么?

吴言便从前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堆侍卫,瞧这装扮,显然不是他们侯府里的侍卫,白羽岚皱了眉,上前问道:“你们是谁?”

吴言这就走到了白羽岚身边,低声与她耳语道:“夫人,这是皇帝派下来的人,据说是皇宫里有个宠妃娘娘不见了,在整个京城里搜人呢,不管是哪一家,这些人都进去搜过。”

白羽岚心里有了个数,又扫了一眼纳卡,道:“绿意。”

纳卡瞧见这侍卫,显然是来者不善,而那位绿意姐姐显然不在这处,她心领神会,连忙应了声:“夫人。”

“你去看看我们准备的行李,收拾的如何了。”白羽岚十分自然地吩咐道。

而纳卡也就扮作绿意的角色,自然而然地下去了,后面有暗卫接应,十二也晓得纳卡这个事情,故而交接还算是比较顺利。

那侍卫长显然也知道白羽岚身边有个叫做绿意的丫鬟,也没有去特意注意什么,他只是十分恭敬地朝白羽岚行了个礼,道:“卑职是奉皇命要全城搜索在逃的宠妃,所以若是冒犯了侯府,夫人,还请见谅。”

白羽岚点了下头,道:“不知宫中是哪位娘娘,竟然从宫里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让央蜜上船离开

那侍卫长拧眉,显然是不会与她说,他答道:“卑职不知,这都是内宫中事,我们侍卫位分低,自然不晓得。”

“搜!”那侍卫回答后,便做了个手势,让他身后带着的一批侍卫,开始在整个侯府,全方面搜查。

白羽岚心中有数,定然是纳卡将央蜜带走,皇帝自觉丢了脸面,全城查找,然而这名字,断然是不可能透露的了。

只见那一群侍卫四处分散,在各处开始兢兢业业地搜索了起来。

白羽岚冷眼看着这一群人的工作,心里不禁又替纳卡着急。

“搜人的时候,劳烦侍卫长注意一下分寸,不要将侯府翻了个底朝天了。”她突然出声:“那就太越界了。”

那侍卫长愣了一瞬,冷着脸应了声。

半晌,里边正搜查着人的侍卫们纷纷退了出来,其中一人走到侍卫长跟前,耳语了一声,那侍卫长颔首,随后他拱手朝白羽岚道:“卑职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谅解。”

白羽岚心中松了口气,面色稍稍还显得和缓了一些,她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侍卫长不要耽误我们的行程了,如何?否则耽搁了侯爷前去探望灾民,民间骚乱越发明显,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言下之意,便是叫人快走,那侍卫长如何不明白,虽然心中仍然是觉得疑惑重重,然而还是恭敬着告退了。

白羽岚看着这浩浩汤汤突然进来了的十几人,又陆陆续续离了开去,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暗叹有惊无险。

绿意见人离去后,这才从暗处走了进来,道:“夫人,若是那侍卫长等会儿觉着我长得不与那纳卡相似,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只不过是听说过你的名字,至于你的模样,却也算是半点不晓得,再者,纳卡方才穿着我们徽国的衣裳,又没有面对着他们,若不细思着,也当是难以发觉的。”白羽岚缓缓道。

她方才心里实在是过于紧张了些,现在摩挲着手掌,都还湿漉漉的,有些汗渍。

绿意若有所思地点了头,方才她被夫人叫去做点事儿,又突然在回来的时候,给吴言拦住了,这才心下生疑,但却又遵循着夫人的意见,将自己躲藏了起来。

思及此,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抬头冲白羽岚道:“夫人,方才我瞧着红蓼了,她不常伴着夫人,但这次南下,她也有些想去,但船上的人数却也是限制了,奴婢这才想来问问夫人。”

白羽岚想起那个平日里默默的,也不大作声的小姑娘,只是在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收拾好她的一些琐事,心中有些柔软,笑道:“她是个口拙的,不晓得替自己说些什么,不过你平日里倒是挺伶俐,怎的这会儿犯了糊涂?你们都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自然是要一起走的。”

绿意笑了声,俏皮道:“还不是因为夫人先前太过欢喜我了,这才让红蓼有些不自信了么?”

若是别人家的夫人,哪里能容得丫鬟这般同自己说话,然而白羽岚却是没这么强烈的尊卑之分,她听闻绿意这番话,也被她给逗笑了,伸出了右手,往她额头上一点,笑道:“平日里这是将你宠坏了,若换了别家的夫人,估计得挨板子。”

绿意只是笑了声,也没再接话。

吴言从后院走了出来,朝白羽岚行了个礼,拱手道:“夫人,我们这次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该出发了,侯爷估计已经在等了。”

白羽岚点了点头,看了下天色,这个时间点了,也该走了。

那行李倒是多得很,一大车子给拉上,前几天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搬了些,现在竟然还剩下这般多。

“对了,先前那个小姑娘走了吗?”白羽岚突然开口。

她并没有说过纳卡的真实名字,除却一些她的心腹,以及两人暗卫,毕竟若是多了人晓得,对纳卡的行走就越是不利,再者,也没必要多费口舌,特意去强调纳卡的身份。

吴言想起方才那个和十二匆匆离去的小姑娘,头上还盖着一层翠绿色头纱,跟着十二从府中的暗道翻了出去,不假思索道:“已经走了。”

“好。”白羽岚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白羽岚带着这两架马车的行李,跟着一众人朝着那大船停靠的运河道边走,这路上,她忽然想起先前纳卡提到的央蜜,忍不住皱了眉,央蜜现在已经算是公然离开皇宫,若是贸然直接回去,皇帝定然会惩罚她。

想到今日纳卡那水灵灵的,瞧着她的,略显可怜的目光,她又有些柔软。

“夫人,您约莫还是在想着那件事?”绿意见白羽岚一路上,倒也没显得有多高兴,反倒是皱着眉头,似乎是很纠结的模样,不由得出声询问。

她不想夫人这次出去和侯爷度蜜月,还这般不开心的模样。

白羽岚叹了口气,点头道:“的确如此,毕竟纳卡都将人带出来了,那央蜜岂不是会遭到皇帝迫害?”

她对那老皇帝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那老皇帝定然是要想方设法地来摧残央蜜,就当做发泄了。

“夫人不必愧疚,夫人是为了侯府着想,就算是纳卡小姑娘,也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的,她有些任性了,让夫人去帮她们。”

帮人,只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已。

白羽岚笑了声:“你还真是会劝我。”

马车不过一会儿就到了那码头,她这才一下马车,就瞧见了这庞然大物,巍峨立在这水面上,修建的格外瑰丽壮观。

叶铭庭则长身玉立,站在那大船前,飒飒如松下风,他负手在后,上下打量着那大船,又有侍卫在他身边忙前忙后。

“侯爷,夫人来了。”叶铭庭身边的近卫同叶铭庭禀告道。

他一转身,便瞧见白羽岚下马车,嘴角一勾,便大步上前,朗声笑道:“夫人这回倒是没有在上路前耽搁。”

白羽岚听出来他这话意思,因着她先前总是喜欢在去哪里之前,收拾太多,总是磋磨时间。

“早前便有准备,若是我现在来的太晚了,岂非真是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了么?”

啰嗦又长。

男人笑了声,让那收拾行李的,赶紧地将东西给搬上去,一边又带着白羽岚上了船,道:“这船,可是为夫一手监造,如何?”

“当真瑰丽,而又不失大气,不愧是夫君手笔。”她张口便是一阵赞叹。

但这话显然说到男人心坎里去了,他朗声笑了,便带着白羽岚在船里边参观。

白羽岚见他这般兴致勃勃,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将心里那想法告诉他,良久,在叶铭庭开始讨论着那将要作为两人新房的房间时,她终于开了口:“你打算,何时救央蜜公主?她现在已经从宫里出来了。”

闻此,叶铭庭眉头一皱,道:“从宫中出来了?纳卡做的?”

今日里,宫中就不太平,他的探子也只同他说过有宠妃失踪,然而并未提及过是央蜜,他也就没太过在意。

白羽岚点点头,有些复杂地瞧着叶铭庭,一时竟无言以对。

男人叹了口气,道:“她做事太过鲁莽了,如今央蜜是回不回去,都是错。”

但沿着他们南下的这条路,却是可以想法子去到央国的。

“的确是太过鲁莽,只不过”现在人都已经出来了。

白羽岚十足郁闷。

“那就让央蜜上船吧。”男人突然道,他目光灼灼,并不像是在打诳语。

比起皇帝前来搜人,他倒是更注重自家夫人的感受,瞧夫人这神情,就晓得她定然是愧疚十足,再有,他觉着纳卡答应的会给他们一个承诺,央国太女若是即位,能做出来的承诺可大可小,于他而言,却是有用,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夫人这般纠结的模样,为夫心中不忍。”他笑道,伸出手去揉了揉白羽岚的面庞,道:“若是夫人因此一路上都怏怏不乐,那为夫也难受至极。”

她眼中一亮,忍住面上欣喜,但还是猛地一下就冲过去抱紧了叶铭庭,道:“夫君当真如此之好!”

男人笑而不语。

这边商量好后,白羽岚便派人前去纳卡那处接央蜜了,纳卡回到宅子处,便得到这令人兴奋的消息,喜不自胜,自然办事效率极高,当下就将装央蜜的那个大箱子给送了过来。

白羽岚的人接到这大箱子后,才抬进船舱中,央蜜便打开了那箱子,换了口气,纵然这箱子是有出气地方的,但她还是被憋着了。

收拾妥帖后,大船即将远行,不料 ,一列军队竟然跟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走了过来,竟然是明珠郡主。

明珠早就对白羽岚将她害到现在这地步耿耿于怀,心上人陵公子却又是从来都对她爱搭不理,她便越发怨极白羽岚,听闻央蜜失踪,便想起自己在央蜜初初进宫之时,看见这两人若有似无的交集后,直觉便告诉她,央蜜失踪与那女人定然是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便向自己的兄长借了一列军队,一旦证实,不仅那个令她讨厌的高傲的央国公主要完蛋,这女人也跑不了。

“打扰侯夫人。”她上前,站在白羽岚跟前,假笑道。

看着白羽岚和靖安侯相握的手,眼中泛起一股恶毒之意,凭什么这女人就可以获得真爱!她却因为被皇帝伯父厌弃,只能被那些千金排斥!分明这女人只是个农妇,却那般受欢迎!

第一百九十六章:最该谢的人是他

白羽岚瞧见明珠,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皱了眉,不耐烦道:“郡主前来是有何事?”

“据闻此次圣上宠妃失踪,是与夫人有关?所以,明珠斗胆想要前来搜查一番,明珠并无他意,只是为了圣上解忧,听从圣意,还请夫人见谅。”她这般假笑着说,又给叶铭庭福了个身,再重复了一遍相似的话语。

谁知叶铭庭压根儿就没有给她脸子的想法,他堂堂一个手握重权的侯爷,也不屑于和这等家中落寞,全凭圣意眷宠的郡主有交集,尤其是还在自家夫人明显讨厌的情况下。

“凭什么你说要搜,本侯就让你搜?”男人突然冷了脸。

明珠没料到叶铭庭这反转,有些愣,随后一脸正义道:“明珠是遵从圣意。”

“圣旨呢?”男人压根儿不打算看她。

再有,就算是皇帝,他也宁愿得罪了。

明珠一时有些支吾,急了,便朗声道:“是圣上口谕。”

叶铭庭冷笑一声,不屑道:“单凭你一面之词,本侯便听从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的,可笑至极,本侯要出行了,郡主自便。”

说罢,他牵着白羽岚的手腕,拉过她,便要上了那大船,明珠见他这举措,心中恼极了,虽然她是落势了不错,然而这靖安侯却是压根儿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她这般一急,竟然不知是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喊着‘别走’,一个大步上前,就要去抓叶铭庭,然而叶铭庭又岂会是让她这般容易得逞,他右手一动,身形偶读没转过,就拽住了明珠的手腕,猛地一动,明珠便摔到了地上去。

白羽岚却是清晰地听到了那手臂咔擦一声响,暗道叶铭庭用力这般大,该不会是已经骨折了吧。

明珠倒在地上后,脸色发白,手臂剧烈的疼痛,竟然让她眼眶微红,就算是皇帝处罚了她,却也没有人对她下过这狠手,她左手扶着右手,勉强起身,瘫坐在地上,道:“靖安侯!你这是在违抗圣意,还殴打郡主!你是权势滔天了,要推翻徽朝姓氏了不成!”

听这话,周围一众侍卫猛地陆陆续续给聚集了起来,将这现场给围成了一个圈,把先前在外边的百姓给隔了开去,密密麻麻的侍卫,行列整齐,身上穿着的同系列盔甲,泛着寒光,让先前有底气的明珠,顿时就心里没底了起来。

叶铭庭笑着转身,见他嘴角微勾的模样,明珠却是又有些底气,料想这大街上的,这靖安侯也该不会做出太过损名声的事情。

“本郡主今日里就是要搜查,侯爷现在这举措,是不是心虚?”明珠突然昂首,直视叶铭庭。

她还算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换了旁的男人,见她这般羸弱的模样,估计还不会忍心对她下狠手,不过叶铭庭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冷笑了一声,掐着明珠的脖子,将她给提了起来,道:“本侯就算是抗旨又如何?不过一个小郡主,竟然敢在这里叫板?”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有些凶了,他忽然又放过了明珠,明珠便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他给扔到了地上,又摔得生疼。

他可不想自己给夫人留下了什么恐怖的、不好的印象。

“来人,将明珠郡主送回去,如果不听话的话,就处理了吧。”反正,这京城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羽岚被他携着走进了船舱,然而那身后围着的大批军队,也并未散开。

明珠有些慌张,她被两个叶铭庭的人托着要走,但她却是不甘心,自己这唯一能够在皇帝那处翻盘的机会就这般损失,那侍卫拽着她那受伤了的胳膊,全然不顾她的惨叫。

明珠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大声叫道:“靖安侯!你枉顾王法!”

一边这样说着,又一边叫她带过来的那十几个士兵,大声吼道:“你们就不怕回去我告诉兄长,竟然放任本郡主不管,白羽岚!要不是因为你傍着这大树,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被冤枉下狱的滋味!”

口不择言,显然还是自持身份,又不会说话。

那明珠带来的人却是一个都不动,比明珠看的清楚形势多了。

正上了舱里的叶铭庭身形一顿,冲下面的人道:“聒噪!处理了。”

听见自家主子这般不耐烦的口气,正行动着的侍卫们也都是一阵心领神会,一把捂住明珠的口鼻,将人给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片刻后,所有将现场弄得密不透风的侍卫们都分开了,明珠此人已然却是不见。

民众也瞧着看不见热闹,再有那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也就纷纷散了开去。

明珠躺在那大箱子里,却是没有了出气口,手上被绑着绳子,嘴里又被麻布给堵着,用绳子捆住,说不了话,只听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水声,心下绝望。

白羽岚瞧着上来后,就坐在一边不慌不忙喝着茶水的男人,喃喃道:“你方才,处理该不会就是那个处理的意思吧?”

叶铭庭该不会就这样将明珠给杀了?

“夫人觉得呢?还是为夫太过凶残了?”男人突然将茶盏放下,抬头朝她看来,眼神有些冷冷的,让白羽岚略有不适感。

“我就是这种人,夫人受不了了?嗯?”男人突然站起了身,将她抵在了那墙面上,叹了口气在她耳边喷洒出热气,道:“不过夫人就算是后悔,也晚了,虽然我一直想在夫人面前,做一个无比善良正义的模样,然而却还是忍不住要下手。”

明珠先前能够不在他人指示下,就找到他们的船,要来搜人,显然是晓得点什么,不论如何,他掐灭了这苗头,有利无害。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怔愣,男人起开了身,就要转身回自己先前坐着的那小榻上歇着,白羽岚却是突然抱住了他的腰际,道:“不会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她哪里会后悔?她从来都是觉得遇见他太过美好,感激还来不及。

“你怎样都好,只要是你,都好。”她瞧着他,这般双目灼灼。

叶铭庭失笑,将她环在他腰上的手扳开,倾身在她耳际,轻声道:“夫人这般,实在是太过勾人,下次,还是选个好点儿的时间做,为夫更欢喜些。”

白羽岚一阵脸红。

“不过,这话,为夫听起来,甚是喜欢,不妨尝试着多说说。”他一阵打趣。

央蜜却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道:“看来,是我打扰二位了。”

白羽岚有些尴尬,连忙将叶铭庭给放了开去,与他并肩,站在他一边,道:“央公主,你的房间,官家已经安排妥当了。”

不在这处,她怎的也不敲一下门。

“我来这,是想感激夫人的,只是没曾想,打扰到夫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心中却是艳羡着这二人的感情。

白羽岚脸上的红润,还未退却,却是立马就躲开了叶铭庭身边,道:“你来这处坐。”

她招待得倒是格外热情。

叶铭庭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家夫人害羞的模样,半晌,他才想起自家那俩孩子,道:“对了,多多和囡囡非得跟上来,我已经和他们的私塾先生请了假,便让他们一同南下。”

白羽岚一顿,惊道:“你竟然这般放任他们!多多和囡囡是正要上学的时候,落下了课程怎么办?不是说后面还要送到国子监去读的么?”

国子监可是整个京城中最好的学府,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进去后,跟不上课程。

“有我在,夫人还担心什么?为夫文武双全,夫人不也是晓得的?”男人一点不在意,一边剥着那从西域进贡来的干果,放在一个小碟子里,一边回答。

白羽岚还是觉得不大靠谱,难不成,后面就一直让叶铭庭来教?她虽然晓得他懂得很多,可是那书籍呢,行军多年,看过那么多么?

她神色有些犹豫,连给央蜜递茶的时候,都有些漫不经心地走神,央蜜打破了这二人暂时的沉默,一改先前在下朝之时堵叶铭庭的咄咄逼人,温柔笑着道:“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果然是如胶似漆地好,京城所传,一点没有夸大,央蜜也很是羡慕。”

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还有这么个客人在这处。

她递给央蜜茶的时候,竟然还不小心地撒了点儿水上去,将央蜜茜红色的裙摆处,濡湿了很大一块,她连忙扯过腰间挂着的手帕,道:“无意将你的裙子给沾湿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央蜜笑着回应。

白羽岚见她笑,顾盼生姿的模样,便是她一个女子,尚且都有些心动,还记得最初只是在大婚典礼上遥遥一望,就觉得格外绚丽,后面掖庭也只是隔了纱瞧过一次,不曾多在意,如今再看,觉得实在美极。

不过,央蜜给她的印象,倒该是那高高在上,有些冷冷的模样,今日竟然这般温柔,倒是让她觉着有些怪怪的。

“其实你最该感谢夫君了,这件事,说到底,倒也算是他来决定的,我只不过是派人做了而已。”

第一百九十七章:娘亲等你认错再说

央蜜敛下眼睑,垂眸笑了声,又感谢了一番叶铭庭,其实她心中却是格外清醒的,若非是这夫人想要帮她一把,这侯爷究竟是否帮,倒是个未知数。

“央蜜先前对二位话语过激,是央蜜的过错,这次央蜜出行之际,尚且没带什么东西,待回到了央国后,定然给二位备上厚礼。”

叶铭庭却是专心着剥干果壳,这干果外壳的确有些坚硬了,长得圆头圆脑的,却教他弄得有些麻烦,他头都没有抬一下,回道:“公主就算是回去了,也是嫁了的人,央国会否收留公主,也是个未知数,公主还是先将自己顾好了,才来履行今日诺言,别给本侯惹麻烦便好。”

央蜜被这一呛声,有些无话可说,而叶铭庭却是走到白羽岚身边坐着,将那剥好的一小碟子干果人儿端到白羽岚跟前,捏了个到白羽岚嘴边,白羽岚顺口吃了。

有些丝滑着,带着股奶油味儿,她惊喜道:“还蛮好吃。”

男人嘴角轻牵,好吃是好吃,就是难弄,壳坚硬着,果仁儿却是好着,不过夫人喜欢,他倒是乐意做这些琐事。

“娘亲娘亲。”一道稚嫩的声音突兀响起。

白羽岚蓦然皱了皱眉,转向脸去瞧了眼叶铭庭,先前他才提过将两个小家伙带了上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这才走神呢,一个大意,便有个小娃娃猛地窜出来,扑在了她身上,原先奶气的声音,已然变成了稚嫩清脆,小姑娘穿着身正红色的褂子,挽着两个圆头圆脑的发髻,在她腿上蹭了两下,把那扎得蛮漂亮的头发都给蹭的松散了些。

“娘亲和爹爹出去玩,可都不打算带着囡囡和哥哥,娘亲坏坏的。”囡囡不满指责道。

白羽岚闻之,略有些尴尬,她心虚地摸着鼻子,良久,讪讪道:“囡囡和哥哥要在私塾里学习,这会子就跑出来玩了,这才是不乖吧,坏坏的囡囡。”

“囡囡不坏。”小姑娘从她膝盖间抬起头来,争辩道。

红扑扑的小脸儿,加上这身服饰,倒像是个吉娃娃。

娘亲身上还是那股子浅淡的玉兰香味,格外熟悉,她在私塾里,许久都不见娘亲来看她了,囡囡这般想着,就嘟着嘴,略微还有些生闷气。

白羽岚可不打算去哄小姑娘,免得日后养的太娇气了,那更令她头疼,她将目光转向多多,佯装生气道:“多多去私塾里待久了,倒是连娘亲都不亲了,囡囡这还黏了上来呢,多多见着娘亲,竟然是半个字都不要多说了。”

其实她心里晓得,多多自幼便不如囡囡这般粘人,现在长大了些,越发不会再缠着她了,只是她挺可惜的,不能再捏捏他的脸了,少了好多乐趣。

“多多长大了,是男孩子,不能和妹妹一样撒娇。”小男孩挺直了腰板,虽然神色稚嫩,然而少见的,便是他这般严肃的神色,倒像是个小大人了。

“好好好,多多可是个小大人了,娘亲才不会逗多多。”白羽岚看着自家这两个小孩子,虽然先前也有过不喜,然而现在却是格外地欢喜。

多多年纪小小,却是比囡囡懂事许多,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央蜜的存在,朝着白羽岚投过去的一个疑惑的目光,却是转身去问叶铭庭:“父,爹爹,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人吗?”

叶铭庭不喜欢多多如其他人家的小孩一样,叫父亲,他觉得那样太过生分了,他便不让多多叫他父亲,叫爹爹这般如同平民百姓家里的称呼,方合他意。

“对。”叶铭庭点头,道:“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但是多多不能和其他人说,她身份特殊,但要和爹爹和娘亲走很长一段路。”

正说到这儿,外边儿便响起了一阵轰鸣声,不过须臾,船摇晃了一下,白羽岚抓着那小榻上的布,道:“起航了。”

“嗯,现在刚起航,估计有点前劲,等会儿行驶地平稳了就好。”

一家四口,若有似无、漫不经心的对话中,央蜜一人在中间,倒是显得格外突兀,良久,就连她本人,也觉着有些尴尬起来。

多多虽小,却格外有眼力见儿,他出声缓解着央蜜的尴尬,道:“这位姐姐,如果您现在觉得这里有些无聊的话,船的二层上有个房间,供娱乐的,姐姐要去么?”

白羽岚看着自家的儿子有些发愁,她怎么觉着自家这小家伙竟然莫名地懂体恤美人呢?以前可没见过多多关心过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央蜜被多多尚且有些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她捂嘴笑道:“不用了,我在这儿倒是挺好的,多谢小世子关心了。”

这般说着,央蜜又转身冲白羽岚笑道:“夫人一家人倒是真心美满不过了,难怪京城中这般多的女子都艳羡夫人。”

“不过是他们宠着我罢了,其实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是幸福。”白羽岚回应道。

央蜜却是忽然叹了口气,她眼神黯淡了一瞬,联想到自己那无疾而终,便因此被送到他国和亲的初恋,便唏嘘不已。

这船摇晃了一会儿,便逐渐平稳,叶铭庭起身,走到这大门口往外边张望着瞧了一眼,道:“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了,估计再航行一阵,应当就要偏离这边,到了下午,夫人就当能瞧见大海。”

他在北疆多年,南下也不过一次无疾而终的战役,途径大海,倒也没怎么瞧的清过。

“大海么?我见过呢。”白羽岚愣了一瞬,昂首笑着道。

她上前,将囡囡抱开,走到叶铭庭身边去,道:“我见过,很美的海洋。”

那还是她前世的时候,虽然是个白领,倒也同公司一起出去旅游过,去海边度假,就算是重生一次,倒也记忆深刻,不过,那是发展极迅速的现代,至于古代,倒是没怎么研究过。

“夫人见过?”他表示深深的怀疑,他从前调查过白羽岚这几年的生活,从左家庄出来后,陆续在一些镇子等小地方开店,逐步走到了京城来,不过,资料上显示,她不该是去过那般远的地方的。

再有,叶铭庭有时候总觉得自家夫人有些地方,略有不同。

就好像,她就算是不去哪处,却能晓得很多东西,说出来一些连他都不知该用何话描述的,甚至是些朝堂政治,都有所见闻。

“当然。”她应了声,便转身去将囡囡从那小茶几上拉了下来,嗔道:“多大的女孩子了,一点儿都不听话,竟然还和小时候般,去茶几上乱蹦乱跳的,看吧,现在这桌子上的东西都给你打翻了。”

囡囡最近倒是有些叛逆,白羽岚这般说她,她便嘟着嘴道:“囡囡就是将这上面的茶水打翻了而已,在家里,这茶可多了,娘亲还要因为这说囡囡。”

白羽岚算是被她这番话给气着了,眉头一挑,正要发作之际,央蜜却是劝住了她,细声道:“等会儿夫人还是平和些与姑娘说吧,毕竟小姑娘现在不懂事呢。”

白羽岚却是少见的脸色难看,她拉长了脸道:“娘亲是怎么与囡囡说的守则守心,现在囡囡给娘亲背来听听?”

小姑娘背着手在背后,嗫嚅着嘴不说话,嘴却是嘟着,显得格外委屈,低着头,却是能听见轻微的抽泣声。

良久,白羽岚叹了口气,一股子怒气也消散地七七八八,无奈道:“娘亲与你说过,就算是日后你吃穿用度不必愁了,可是你还是不能随意挥霍,不要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当然,现在你拥有的,只是爹爹和娘亲挣的,日后若是你自己不努力,家道败落了,那你自己怎么生活?”

囡囡低着头,却还是有些抽噎声,白羽岚拿她没法,这怎的去读了个私塾后,还变得格外娇气起来了,竟然都说不得半句了。

“娘亲不是一定得针对着囡囡说,只是囡囡再过几个月,就要七岁了,又上了私塾,有些道理,娘亲一定得与囡囡说说,现在你还往桌子上跳着玩儿么?客人也还在这里,囡囡却还要这般不雅观,作为一个靖安侯府的嫡女,娘亲不似其他人家,想让你晓得那么多繁文缛节,可是礼貌,总得有,对吗?”

囡囡的抽泣声却是更大了,压根儿就没有压抑着,反倒是卯足了劲儿,大哭了起来,还时不时地用手去擦自己的眼睛,却全然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

白羽岚皱了下眉,虽然心里有些软了,然而却还是格外硬气地不去哄囡囡,她一个现代人,不像这里的人那么压抑孩子,却是断然不可能让自家姑娘,仗着现在靖安侯府的权势地位,变得蛮横无理,否则,她还有那漫长的余生,她为人父母,却是不能去帮她过的。

白羽岚直起了身子,道:“若是你不愿意认错,那娘亲等你认错后再说。”

说着,她便转身走出了房间,顺便唤来绿意,将央蜜也给带走了。

叶铭庭可只见过自家夫人宠孩子的时候,哪里见过白羽岚这一面,他拿出了一个座位一个父亲的威严,道:“你娘亲今日里,与你说的,是对的,所以父亲不会为你求情,囡囡,你得自己想想,娘亲平日里那么温柔,怎么只有今日里突然斥责了你?”

第一百九十八章:娘亲不怪你

这还没动手打两下呢,看来,他待个儿子果然是要待得糙一些。

他放了话,也就将多多带走,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囡囡一个人,她还在大声哭着。

叶铭庭出了房门,便对外边把守着的侍卫,吩咐道:“把小姐看好了,若是有什么闪失,拿你们试问。”

“是。”一众侍卫连忙应道。

叶铭庭出了房间,便瞧见白羽岚正在舱外的甲板上,躺着,搬了个长椅子吹海风,时值四月,南方又要热些,她倒是蛮惬意,而央蜜却是坐在另一张长椅上,还时不时地往里边那房间看,有些隐隐担心。

“不必看了,本侯已经让人看着她了,做不出什么事来。”叶铭庭过来后,忍不住出声道。

央蜜这才有些尴尬地收好手脚,见他昂首阔步走来,疑惑道:“我见侯爷和夫人都是很宠爱自己的两个孩子的,怎么今日里,小姑娘不过是茶几上玩耍了一下,就让二位这般生气了?虽然央蜜也晓得有些多管闲事,不过央蜜就是想问问而已。”

“夫人自有她的道理,本侯可管不了那么多。”叶铭庭笑了笑。

他手掌一合,轻轻拍了两下,便有侍卫抬出来几张长椅,又撑着一个大伞用来遮日头,摆上了一个琉璃制的茶几,在日光下面,还带着点反光,看起来倒是格外好看。

央蜜瞧见这物什,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当初北疆还没完全被靖安侯打下来前,那边的番邦使者给央国送了些奇珍异宝来,其中就有这种物什,据说是用的那边的异域里的琥珀所做,不过,只有皇室有这种资格使用。

没想到,现在打下来北疆后,靖安侯未将那些东西上交,反而是留了下来自用,从先前看着的房间布置,再有现在所用器皿,甚至是吃的瓜果时蔬,饮的茶叶,似乎都价值不菲

“侯爷估计才是整个徽国最富可敌国之人吧。”央蜜突然出了声。

叶铭庭忽而笑了下,道:“哪有什么富可敌国之人,只有我等贪图享乐之人了。”

看他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若是不晓得的,估计还真的能被他这几句话给忽悠了。

“侯爷,小姐现在已经哭完了,正在房间里坐着。”一边的侍卫上前过来禀告道。

叶铭庭点了点头,示意他晓得了,便挥了挥手,让那禀告之人退了下去。

“你平日里可是最宠你女儿的,今日里也不见得阻止我了?”白羽岚突然看向叶铭庭,戏谑一番,她不知从哪处攥来的一颗果仁儿,饱满的,水润润的,嘴里微动,便吐出了那里边儿的核,随手放在桌上。

“夫人自然是有夫人的道理,为夫怎会舍得伤到夫人的心呢?”男人笑了声。

白羽岚却是嗔了他一声的,道:“少油嘴滑舌的,说人话。”

“囡囡在那儿哭,如果我们都待在那里,估计哭的更厉害,现在我们离开了,她没个地儿发泄的话,自然就哭的小声了,现在不就停了么,再有,夫人所教育囡囡的,为夫的确是很赞同。”男人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随随便便地一说,就直接正中红心。

“夫君果然懂我。”白羽岚弯了眼睛。

到了下午,船已经彻底脱离开陆地,到了海面,外面的海风渐渐灌了上来,海面上的日头渐渐落了下去,与水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倒是别样好风景。

她在这外边儿都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囡囡还没认错么?”白羽岚突然道。

囡囡性格略微有些倔强,若是逼得紧了,她担心这小姑娘到时候想不开,做点儿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夫人放心,我叫了人去看着囡囡,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男人安慰道。

不过这将一个小姑娘单独放在房间里,冷战的法子,她觉着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然而她还是这般做了。

“娘亲。”多多突然出声:“方才我去看了妹妹了,妹妹已经睡着了。”

白羽岚站起了身,这才回房间里,又让绿意去给央蜜单独找上一个房间休息,她这才离开。

走到房间里,看见自家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瞧起来,还有几分狼狈。

她将囡囡抱起来,放在一边的床榻上,将她的头发给松散开,又让红蓼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洗漱了一番,给小姑娘擦脸的时候,她这就醒了,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细声细气道:“娘亲,我错了。”

显然是哭泣后的那种软糯声,让白羽岚听得都有些心疼和柔软,良久,她接过红蓼拧干了的帕子,安慰道:“娘亲又不怪你。”

“娘亲别不要囡囡,囡囡喜欢娘亲。”小姑娘用着那细软的声音嗫嚅着。

这一声声的娘亲,却是将白羽岚方才坚硬起来的心思,给弄得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擦了擦小姑娘的脸,道:“娘亲不会不要囡囡的,娘亲很喜欢囡囡,囡囡日后也得听娘亲的话,不能随便任性,耍大小姐脾气,囡囡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现在或许是周围人没有个敢惹囡囡的,毕竟是靖安侯家的小姐,囡囡的性子就大了起来,她这才在今日这事儿 上面,严加斥责。

白羽岚将囡囡哄睡了后,囡囡也抓着她的衣摆不放手,显然今日里是被吓着了,担心着白羽岚会先行离开,她离开的时候,还拽了半天袖子,将小丫头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这才成功从床榻边离开。

“多多去囡囡旁边睡,记得照顾好妹妹哦。”白羽岚站在门口,蹲下了身子,捏着多多的脸蛋,笑着道。

见他猛点了头后,这才放心离去。

她合上了大门,回了自己房间,室内的灯光尚且温柔,海上又有明月升起,碧海潮生,倒是副好光景。

“这几日里,天师测过了,是大晴日,只不过再过上两日,就有暴风雨了,我们得提前找上个地方停靠,不能在海面上航行了,否则容易沉船。”叶铭庭自暗处走出,出声。

白羽岚点了下头,换了身舒适的睡衣,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轻笑了声,换了身衣衫,便在她一边躺下,她脖颈上尚且还留着昨日里欢好的痕迹,男人贴身过去,在那处吻痕上,又加深了下,这才退了开去,竟然是丝毫的欲念都不曾起过。

看来,夫人这两日里,倒是累的不轻。

男人眼底带笑,竟然是不含欲念的,就这般睡到了第二日大早上去。

整艘大船上,才在海上航行不过两日,百年按照着天师的安排,往大陆上停靠过去了,不过叶铭庭早在出行前,早就做过规划,也不至于连地方都不晓得。

大船在一处村庄处停留,看起来,这个沿海小镇,似乎还挺繁荣,因为他们停后,就有许多村民涌了上来。

白羽岚有些疑惑,他们这次下来,难道不是来赈灾的么?怎的看这些百姓生活还算不错?

“这里不属于重灾区,这里又是一处浅海,渔民们会水的,稍稍有点头脑,就可以下海摸些奇珍异宝,拿到京城里去卖,能赚上一年的开销,这里自然不会太穷。”

白羽岚回过神,听见男人这一本正经地解释,不忍嘟囔,叶铭庭还真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为夫可不就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否则夫人岂不是高兴与否,为夫都是不晓得的了?”男人走在前边儿,已经快要踩到那地面上去了,她站在这甲板下来的梯子上,他竟然都能听得清

莫非,这练武的听力还都这般好?

多多和囡囡在船上玩了两日了,早就有些亟不可待,听说要下船,早就跟着吴言他们先行下了船去,而叶铭庭自然是没有阻止,他一向喜欢将自己的孩子放养,让他们独当一面。

多多和囡囡围在那下船的梯子下,道:“娘亲怎么还不下来?这村子里可好玩了,还有大海,沙滩上还有可多漂亮的东西了。”

“世子和小姐还真是活泼。”央蜜突然出现在白羽岚身边,穿着白羽岚平日那件鹅黄色的衫子,笑道。

白羽岚眉眼都柔软了些,她晓得两个孩子其实都是很招人欢喜的,如今长大了,囡囡也懂事了些,管教的严厉些了,也不会像是幼时那般顽劣。

“多谢公主夸奖了。”白羽岚笑笑,这就提着裙摆下了船去,见她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叶铭庭便在下边儿接住了白羽岚,还忍不住嗤她一声:“夫人今日里胆子可还是真的小。”

央蜜见这一幕,心里越发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自认并未有夺人夫的想法,然而她却自认美丽,而这靖安侯,倒也竟是一点都不曾多瞧过她两眼,再有这白夫人,虽然嘴上是称呼着她公主,客客气气,其实她还算是个哪门子的公主,如今回了故国,估计还会被遣返。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声,遂下了船。

侍卫们恭敬着将那上船的梯子给收了起来,又将周围围起来,像是做了个人性的环卫。

而叶铭庭少见地穿着一身蓝衣,白羽岚着水蓝色衣服,就连两个小孩,也多半是穿着这色系的服装。

央蜜索性也不瞧了,作为一个女人,其实她心里格外艳羡。

第一百九十九章:浮夸般华丽的礼服裙

“娘亲,你瞧瞧,这是我方才在沙滩上捡的最漂亮的贝壳,还有个海螺,我觉得一个最美,一个声音最好听,所以囡囡想要送给娘亲。”囡囡将手上的一捧小玩意儿递到白羽岚跟前。

白羽岚笑着接下来,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道:“真不生娘亲的气了?”

“嗯呢,因为囡囡晓得,其实娘亲就是为了囡囡好,囡囡有些过分了,囡囡想清楚了,夫子说过,娘亲是整个京城里最豁达开明的夫人了,囡囡记得别家的女孩子都不能去私塾里,却要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学那刺绣女工,规矩,所以囡囡喜欢娘亲的教导。”

白羽岚舒了口气,将自己脖子上那一串蓝色玛瑙石的项链给取了下来,道:“这个是囡囡一直想要的,娘亲就送给囡囡了,等我们回京城后,娘亲带囡囡去吃好吃的,哦,不对,娘亲就让囡囡在这里吃好的。”

这里是个海滨小城,估计是有着大闸蟹等海鲜的,她晓得的做法可比这古代的厨子多些了,只不过得让他们稍加料理。

“夫君,你去找几个大厨,我教他们做螃蟹。”

叶铭庭听她这话,便转过身同吴言吩咐了声,后者就直接去找厨子了。

“我们这次下船,暂且先在这镇上住一日,明日再起航。”

这里距离那个赈灾的地方,尚且还有些距离,估计还得走上个两日。

白羽岚点了点头,这才突然想起还有个央蜜正和他们一路的,然而她方才却是将央蜜给忽略掉了,这便又转过身,去将央蜜叫了过来。

这个小镇上的村民都十分热情,叶铭庭是当朝侯爷,这里竟然也有大半的人晓得,而京城中传出来叶铭庭将要来这的消息时,他们也就提前清楚了。

“为夫在这里尚且还有一处别院,所以我们可以就住在这处。”男人突然道。

白羽岚将囡囡抱了起来,走在他一边,暗道叶铭庭也不愧是个买房大户,她记得与他去过好些地方,他都说过自己是有房的。

央蜜走在几人身边,略有些尴尬,示意她也就不再说话,进了屋。

这宅子是个环形内合的,类似于四合院那般,不过叶铭庭虽然没有常来这边住,但却是差使了人专门住在这边打扫房间的,里边显得还格外干净。

白羽岚将囡囡放了下来,她便拉着白羽岚的裙子顺了下来,跟着多多往房间里跑过去嬉闹了。

白羽岚眼底柔和,嘴角泛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笑了声:“先前还做了不过一会儿的小大人,这会子就变了回来了。”

“看来囡囡现在的手劲儿还颇有些大了。”叶铭庭突然出声。

白羽岚还有些茫然,问道:“怎的这般说?她手劲儿大了。”

话才说一半,白羽岚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裙裾,有些轻微的划痕,破开了个口子,她微微有些尴尬,道:“这里可还能换衣服?”

“这房屋多年不用,应该是没有的,船上还有夫人换洗的服装,这会儿过去拿也不太方便,不过最近天气好起来了,这街上倒是有许多卖当地服饰的,为夫差使个丫鬟去买上一套。”况且这里的服装,他一直觉着瑰丽而又美观,早就有些想让白羽岚去穿上一穿。

白羽岚点头,便吩咐着红蓼去了。

这空档,那吴言带过来的厨子也上来了,叶铭庭去处理了些当地的事儿,就将他身上披着的那外套给挂她身上了,白羽岚索性将他那外套给系在了腰间,直接就将那破口子之处给遮掩了起来,看着倒也瞧不出来什么。

这般放心了后,白羽岚就跟着绿意,摸进了厨房,去同那做饭的师父闲聊了起来。

这厨房里边儿虽小,然而却是五脏俱全的,白羽岚上下打量了一下,觉着这奢华的品味,倒也还像是叶铭庭的风格。

“夫人,这些庖厨之事,夫人还是不要做的好,这可怎么使得。”那厨子见白羽岚拿着那锅碗瓢盆,似乎就要开始动手。

白羽岚听他这副诚惶诚恐的声音,有些好笑,道:“这般惊恐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况且,这在侯府中,我也是常常能去做些饭菜的,侯爷倒也没说些什么,你就不要这般了。”

那厨子点点头,却还是劝着白羽岚,他印象里,那些大家的夫人哪里是会自己动手做些粗鄙活儿的,听着白羽岚这番话,不免唏嘘。

其实这里虽然是个厨房,然而这里的物什,却都是干干净净的,因为烧着炭火,所以是有些灰尘,然而也不算多脏。

白羽岚就在这地方指导着那厨子做些花样,厨子的技术还算不错,其实她只会说而已,但论做菜上,只会些简单的家常菜,是以白羽岚只是将那些法子,联系着自己在现代里见到的,通通说了出来,然而火候什么的,倒是还要让厨子自己去掌握了。

不过一会儿,那厨子已然做的有个大致的雏形了,白羽岚闻着这满室飘香的大闸蟹香味儿,上边还是汁水横流的模样,金灿灿的,虽然还在锅里,却是食欲大增。

她正要继续说叨几番,不料叶铭庭已然是买好了衣服,正让绿意过来教她去换。

白羽岚转身同绿意吩咐了几句,这就同红蓼离开了。

红蓼走在白羽岚身边,尚且还有些羞怯的模样,微微垂着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白羽岚给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道:“红蓼。”

红蓼被她这一声给弄得有些惊慌起来,应声:“夫人?”

“日后在我身边,不要这般,倒像是夫人欺负了你么?”

“没有,夫人待红蓼是极好的,红蓼只是,只是性格使然。”她唯唯诺诺道。

只不过走到了半途中时候,石子小路上,她倒是瞧见了红蓼略有些羞怯地看着一个侍卫,这侍卫么,倒也还有些眼熟,而那侍卫却也在将手按在刀柄上,二人经过时候,稍稍抬头看了眼红蓼,红蓼便将头缩回去了,还从她的右侧,给走到了左边。

白羽岚嘴角一笑,心中了然,看来,她的小丫鬟倒是有了意中人了呢。

到了房间门口,白羽岚便独自走了进去,眼眸一转,吩咐一声:“你随意自己去玩吧,我和侯爷在这处,倒也不必让你在这外边儿候着。”

“是,夫人。”红蓼行了个礼,就走到一边去站着了。

白羽岚笑了声,待进了屋子后,又止不住用手给捂紧了嘴巴,笑的大声了些,彼时叶铭庭还将那长裙给摊开在大床上,散乱地颇有些月华流光的模样,听见这笑声,不由得打趣儿道:“夫人这是在笑些什么呢?这般开心?”

“我在想啊,这果然是春天正盛的时候,连身边的小姑娘们,都开始情窦初开了。”她朗声道。

叶铭庭闻之,将她一把拽了过去,轻声:“夫人的春天不也是到了么?”

“与你说个正经事儿呢,又不同你开玩笑。”白羽岚将他箍紧自己腰间的手给一根根掰开,道:“比不是要找我过来试试衣服的么?怎的又谈到这些事儿上面来了。”

男人这才嘴角微弯,指着那摊开放在桌上的服装,摩挲着上边儿那穿着金线缀着珍珠的料子,轻声道:“这不就是?夫人穿上试试看,等会儿我们用了晚膳,就去海边看看他们的彩霞晚会。”

白羽岚这便将视线转向了那放在床上的服装,一袭水蓝色,用的上好的绸缎,上面缀着些珍珠,用金银线穿着,格外华丽,不过却是有些贴身的,细看起来,倒还有些露着脖子。

她摸了下这面料,不由得叹道:“这衣服实在漂亮,不过是不是太庄重了些,似乎不太日常。”

男人又从那一边的小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礼盒,里面放着一条格外璀璨的项链,与这条裙子的风格相似,都有些浮夸一般的华丽,一整条珍珠中间,还穿插着贝壳、玛瑙、晶石等等闪亮亮的东西,然而却是显得庄重而又不落俗气。

白羽岚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男人便拿起这项链在白羽岚脖子上比划了几下,随后笑了声:“为夫倒是选的挺合适的。”

“可”

这般穿出去倒像是被朝圣一般,太奇怪了些,她沿路走来,见到的那些小镇上的人,倒也没有这般华丽的服装啊。

“夫人快些换上吧,否则等会儿便只有让为夫过来换了。”他打断了她。

这般说着,他便转过了身,不等她再度开口。

白羽岚看着男人背过去的身影,身形微僵,随后默默开始换衣服,实话说,这衣服当真是和现代的礼服有的一拼了,竟然不仅仅是收腰,就连上面的这些裁剪都如出一辙,十分贴身,且下摆是鱼尾状的,她换好后,又将那水晶项链给戴了上去,道:“好了。”

男人转过身来,眼底滑过一抹惊艳,同样毫不吝啬对白羽岚的赞美:“夫人当真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鲛人一般美丽。”

斯人如玉,亭亭而立,水蓝色长纱,肩上还隐隐有一层薄纱,轻轻将曼妙的身姿遮掩下,裙摆抖动宛若游动的大鱼,脖颈光滑,上边的水晶项链与肌肤同辉。

“还差些东西。”男人说着,又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来一个极细的丝线,那是他常日里当做武器而用的金蚕丝,削铁如泥,男人此时便将那金蚕丝一挽,成了个圈儿,当做发圈一样,将白羽岚的一头墨色瀑布给缠绕起来。

良久,他收了手,笑了声:“这般,就好了。”

第二百章:人都没了,再高的追封也没用

等到白羽岚去了叶铭庭所谓的那晚会之处时候,这才晓得他给她做的打扮并不是什么华丽,在整个小镇上,也还算是简单的。

这沙滩上,他们升起了篝火,又用了大量的夜明珠,将整个海边都照的莹莹透亮。

他们所举办的晚会,也不仅仅是局限于海边,更有甚者,竟然潜入了一边的浅海,在里边儿进了水。

白羽岚一出场,倒是让央蜜也眼前一亮,自古美人之间,自当是相见相欣赏的。

“夫人果然好颜色,难怪侯爷一直对夫人念念不忘。”央蜜笑着道。

白羽岚看着央蜜这身打扮,也同她的有些像,都是十分修身的,不由得好奇:“难道公主就不觉得这里的服装有些奇怪么?若是换成了京城,估计又有好些贵妇人得指桑骂槐了。”

这般修饰身形的服装,其实在那些贵妇人眼中,就如同青楼娼妓一般。

央蜜捂嘴一笑:“夫人哪里会生出这般想法,我们这几个国家,文化自有不同,这镇上的百姓,其实同我们央国的风俗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羽岚恍然似的‘哦’了声,吴言便带着那厨子过来了,恭敬道:“夫人,先前那厨子做的饭菜,已然是弄好了,现在正让人提过来了。”

白羽岚眼中猛然一亮,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反正又不是在京城里,她拽过叶铭庭,去那靠近了海的篝火边,将裙子给折了下,便盘腿坐了起来。

男人哭笑不得,道:“夫人这般姿态,若不是这裙子是真丝柔软,估计早被夫人给弄破了。”

“等会儿可得让你尝尝我让人做的,哪里同你们京城里那般,做的清清淡淡的,当真是寡淡无味。”毕竟老皇帝还是重视养生的,就算是味道上去了那么点,但的确太过寡淡,她左右是吃不惯的。

吴言将那一提螃蟹给弄了过来,白羽岚便将袖子给挽了起来,便熟练地用那长签子将一只螃蟹给串了起来,哪里还有闲钱半分的淑女气质。

一众侍卫大跌眼镜,白羽岚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在美食面前,哪里还能顾及这些外在表面的东西,再说了她哪个样子叶铭庭是没见过的,也不差现在这么一个。

“公主不妨也过来试试?”她在一边烤着螃蟹的同时,又朝央蜜吆喝着。

央蜜倒是第一次见白羽岚这般的女人,虽说央国民风开放,然而这是一回事,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在自家夫君的面前,倒是还表现得规规矩矩的,要保持自己那美丽的一面,而白夫人还真是洒脱的紧。

央蜜跪坐在那沙滩上,十分优雅的,同一边的白羽岚,倒是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然而叶铭庭的视线还是没有从白羽岚的身上移开过,反而是带着一丝丝笑意,格外明显。

白羽岚左右翻烤了两下那大闸蟹,因着先前厨子送过来时候,早已是弄好了调味剂的,她只用让它稍稍焦上一点,便好了。

她将那手中的螃蟹递给叶铭庭,双目熠熠生辉,道:“夫君,你尝试着看看?”

“好。”男人从容地接过那玩意儿,随后便要咬下去,白羽岚又夺了过去,道:“不能是这般吃的。”

说着,她便将那螃蟹左右掰扯了两下,将里边的蟹肉给弄了出来,道:“啊?”

男人快要给自家夫人逗笑了,又忍住,如她说的那般, 又张开了嘴,白羽岚一个眼疾手快,就将那螃蟹肉给送进了男人嘴里。

男人咀嚼了两下,眼底带笑,道:“夫人手艺当真好,夫人怎的还会做这种玩意儿。”

他可是记得,这些东西,应当也很少出现在京城,印象里是有贫民家的孩子,喜欢去那田里捉些河蟹。

“就是你想的那般,河蟹嘛,其实与海蟹倒也挺像的。”

她一边吃着蟹肉,又给身边的人都分享了些,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时间,与叶铭庭说说,她其实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央蜜此时也正尝着白羽岚的手艺,又听着这沿海居民对唱着的歌声,迎着海风,有些惬意,她在央国宫中待了许久,然而却是为宫禁所束缚,不能再来这外边的世界瞧瞧,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是依托着靖安侯的力量而已,至于以后,何去何从

“几位好生雅兴,我可否同你们一起?”一道爽朗着的笑声传入耳中,白羽岚抬起头来去瞧,还被叶铭庭给按了下去。

看来她身边这位的醋意,那是只增不减的,一点都没有消失过。

这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藏青色袍子,一头金色的发丝,有些微卷,留的长,便用一条金色丝绦给扎了起来,照理说来他是不显眼的,然而在一众人都入乡随俗之际,便显得有些突兀。

白羽岚好不容易将头从叶铭庭的制约下探了出来,冲这男子道:“当然,欢迎。”

叶铭庭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看您这模样,倒也不像是这里人,也不是徽国人。”白羽岚沉吟一声,发问:“兄台是哪里的?”

央蜜却在见到这男子后,眼神都变了,俨然她极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些激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同白羽岚一道响起。

白羽岚眼中闪过惊讶,语气上扬,道:“你们认识?”

“嗯。”央蜜淡淡的。

而那名男子态度也不剧烈,只是比之央蜜,稍稍好些,方还和颜悦色同白羽岚解释:“我是央国人,只不过母亲是异域人,所以长相,也偏向异域,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公主,早闻公主是嫁到了徽国,同我们央国也就没了什么联系,原没想过,公主竟然会出现在”

白羽岚笑着,讪讪道:“原来是远方的客人。”

瞧见叶铭庭坐在一边,却是连半句话也不说,白羽岚晓得他定然是生气了,又上前去给这只大狮子抚顺毛,顺便耳朵精明起来听着这两人的墙角。

央蜜便和这男子交谈起来。

“他呢?”央蜜突然都没有了吃螃蟹的心思,目光直直地看着这男子,道:“你都还有这心思在四处云游,想来,他也当是过得算不错的。”

她话语凉薄,白羽岚心中暗道,看来这二人是有故事可讲了。

男子略有些尴尬,随后讪讪道:“公主不是要回央国么?倒是可以自己去看看,好坏之说,我倒也不清楚。”

他对那个好友和这公主之间的感情,也有些不晓得该如何说,毕竟他也不想做那多嘴之人,但他倒是觉着,央蜜还是不要在这个时间段回去的好。

“如果公主从徽国回去,并非是上面旨意,那公主现在出逃途中回去,央国宫中形势对公主会有不利,或者会将公主送回去,惠妃已经逝世了,在公主远嫁的这段时间里。”

央蜜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变了个调,道:“娘娘死了?”

正是青春韶华之际,怎么会这么早就故去了,若是连惠妃也故去了,那么真正能护她的人,也就没有了。

思及此,央蜜神色莫测。

她自幼被奶妈带大,而亲生娘亲,却早已在深宫斗争之中,甚至是连面都没见上,只有这个惠妃娘娘,福泽荫庇她,这才让她能好生生活到现在。

“嗯,死了。”令羽洺淡淡道,对这件事,大半是持一个漠不关心的态度,“丧礼已经办完了,现在入了皇陵,追封皇贵妃。”

连跳两个级,不过人都已经没了,就算再高的品级,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有些话,我还是同你讲清楚了,现在的央国皇宫,未必就有你待在徽国好。”他说了这最后一句,随后就从腰间拽下来一个酒壶,又从一边顺走几只酒杯,递给几人,白羽岚也就欣然接受了,令羽洺笑着道:“在这外面行吟游历时候,还真不想谈这些事,来,我带了上好的酒,为了这位夫人这么好的美食,干上一杯。”

央蜜仍旧有些怏怏不乐,而白羽岚则是拿着酒杯到令羽洺跟前,他便高高举起酒壶,往这杯里满满斟上一杯,到了叶铭庭,男人也痛快地盛满了去。

“这酒,还算有些烈性,几位不嫌就好。”

叶铭庭先是阻挡了白羽岚刚要沾上杯口的嘴唇,而下一瞬,则立马将酒杯凑上了自己的嘴唇,慢慢饮了一口,随后缓缓道:“还算不错,尚且也不见得有多么烈,夫人可以喝了。”

“这位公子和你夫人,倒是伉俪情深。”令羽洺一口饮了大半杯的酒,笑着道:“不知为何,我这一路走来,遇上了许多夫妇,当真都是恩爱非常,能瞧见这般真情,令某还真是有福气。”

白羽岚将那被子搁在叶铭庭袍角身边,叶铭庭就默默将那酒杯给对调了一下,将自己那小半杯放在了白羽岚跟前,又若无其事地将手伸了回去,搁进了袖袍里,端坐,等到白羽岚高兴地又端起来酒杯时候,他眉眼里都像是有一股子的欣喜。

夫人酒量不大好,虽然尚有改善,然而稍多了些,还是会有些飘飘然,在此处便有些不妥了。

“公子是姓令?这个姓氏倒是少见的。”她也只听过有一个姓令的,偏偏还是央国人。

第二百零一章:不会是怀孕了吧?

“是,复姓令羽,只不过这姓氏太过少见,又要行走在江湖,自然不便,便同人说是姓令了,只不过今日公主在这处,料想这并不一定能瞒得了,索性告诉夫人了。”令羽洺笑了笑,不在意道。

毕竟整个央国,也只有他们一个本家复姓令羽了,只要一听这名字,指不定就牵扯到他家族里边儿去了,还是不说的好。

白羽岚心中一晃,令羽?这不就是那个令羽安的家族么人与人的相遇还真是足够奇妙。

“后面有何打算呢?想去徽国其他地方游历?”这小镇,倒也能算是徽国的领土。

“的确,我们令羽家族,倒也不缺什么银子,只不过每一年都会有家族里的后人,需要去整个大陆游历,两年后,才能让我们回去,也算是对家族里面的子弟一个历练。”令羽洺说到这里,突然两眼泛光,猛地一个挑眉看向白羽岚和叶铭庭,道:“公子和夫人,可否载我一程?”

还不待白羽岚开口,叶铭庭就第一个回绝了他,冷冷道:“不行!”

令羽洺被拒绝,俨然还是没有放弃,道:“你们这船下去的那条路,我可熟悉了,带着我,估计还能让你们省不少事,看你们这装备,估计是徽国朝廷的吧,那下面再走不久,就要到天灾区了,我看那儿的灾民也实在可怜,我来这处时候,碰巧也遇上过。”

“然后呢?你四处游历,看起来玩的还不错,同我们这些人下去受什么苦。”

白羽岚吃完了最后一个螃蟹,绿意就端过来一个小盆子,给她净手,她用了皂角,拾掇了一会子,拿着那小帕子缓慢擦拭着自己手上细水。

“这赈灾啊,悬壶济世一类的事儿,在我们游历过程中,也算是加分项了,我不会托你们后腿的。”令羽洺举了个爪子,再三保证道。

“这个啊,你还是要问他。”白羽岚指了指身边的男人,道。

叶铭庭拿出来一张干净的帕子,给白羽岚擦干净了她嘴角边的残余油渍,白羽岚就起身拍了拍腿,上面还残留着细碎的沙子,粘在自己的裙摆上,她拍了两下,绿意便过来打理。

这般好看的裙子,倒是不能让它穿了一次,就毁在自己手上啊。

叶铭庭见她起身,也站了起来,净手后又矜贵地擦了手,顺带还不忘用白羽岚特意给他准备的香水,在手腕处抹了抹,一股松木香。

这种事儿,就算是大杀四方的叶铭庭做起来,瞧起来,竟然也是没有半分的奇怪,反而姿势好看。

“不成,自己家族里的历练,竟然还要投机取巧。”令羽洺等了半晌,叶铭庭一口拒绝。

其实顺带一个人的确是没什么,然而叶铭庭就是有些见不得令羽安,所以令羽洺便被迫受罪了。

“叶公子。”有一个村民突然过来喊了声:“到了时辰了,您和夫人一同过来沉珠吧。”

叶铭庭冲那过来通报的村民点了下头,一改先前冷淡的模样,笑了下:“我们马上就过来。”

眼见着叶铭庭牵着白羽岚就往了那边去,令羽洺有些丧气地叹了声,他自己回去那重灾区,估计那群难民得将他身上那么一点儿的财物都给扒的不剩。

此时除了有篝火的照应,那浅海面上倒映着一轮圆月,月光流泻在整片海面,像是铺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之间,周围碧色泛着微光的夜明珠亮着,铺在了大海与沙滩界限上,映着那水下,倒是显得越发清透明亮起来。

夜明珠围成了一个半月形状小圈子,中间那地方黑漆漆的,应当就是通向海底。

有四个村民端着一个巨大的木制雕花托盘,呈圆状,中间是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其成色上好,大小也是少见,走在前面的村民朝着叶铭庭跪下,一拜,做了个礼,随后起身,又在胸前比划了几个手势,这才祷告结束,将那权杖别到了腰间,肃穆朗声:“请叶公子沉珠,祈福。”

白羽岚尚且还有些懵,这里的村民似乎有些形式地不像话,这般规矩,更像是一个种族,又特意训练出来。

叶铭庭却是不待她多想,转头道:“夫人,我们一起将这夜明珠拿下来,将东西沉进那半月形对着的海中,是这里的一个风俗,用于祈祷和平美满,不再起战戈,夫妻偕老等美好寓意。”

她茫然地点了下头,随后她和叶铭庭便一起拿下那颗放在托盘上的明珠,分量还挺足,他左手,她右手,一右一左,两人并排走到那深水边上。

“别害怕,得往里面再走一点,我会凫水,这里的深度也都是派人勘察过的。”

她也会凫水不过大多数时候淹死的,大半是会水的,这一点倒是不假。

白羽岚探进这深水中,随后二人往那黑漆漆的一边,连月光都一点没让它蔚蓝,把明珠沉了下去。

只见那硕大格外明亮的夜明珠一下去,便找不着个影子了。

白羽岚细思极恐,这恐怕是个洞还是什么的,若真是栽下去了,那还真没多大的把握,就能够重新从里边儿出来。

两人再度携手从那边缘上淌着水走上来,只不过叶铭庭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腕箍得很紧,随后两人再度转了个方向,朝着那海天一色,清冷的月光,按照着叶铭庭的指示,又拜上一拜,每下去一次,叶铭庭的袍子就要从那水中提起来一次,湿漉漉的,有些重。

白羽岚的料子倒还好,甚至还有些防水,轻轻一抖就将上边儿的水珠给甩掉了。

两人从这水里走到了岸上,那个老人就将一串桃木做的项链分解成了两只,当做手链一般,给二人分别戴上了一只。

“叶公子,礼成了。”老人说着就又退了下去。

叶铭庭笑着感谢了一声,道:“今日夜里几时暴风雨。”

“叶公子只管回去休息即可,这外面的大船,我们是有人进行看守的。”那老人禀明。

这是夜里,他们的态度便有些同白日里不一样,不过白羽岚却是越发起疑,因着这些人的模样,倒还真像是叶铭庭的部下一般了。

没等她多想,叶铭庭便将她给带了回去休息了。

次日里,所有的村民都前来送行,围在这大船前,白羽岚换了身常服,将昨日里那套水蓝色的礼服让绿意给收拾了个干净,现在就挂在了船上的晾衣杆上。

在大船上随风飘飘,倒是有几分独特。

“夫人,方才村民们还给夫人送了许多珍珠、贝母、夜明珠这些东西,好大一箱,我们回去京城又可以囤货了。”绿意欣喜道。

她方才见着这些玩意儿时,心里都给惊了惊,这看着倒是其貌不扬的村庄,竟然如此富裕。

就算是比上一些京城新贵,倒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那就将物什囤在仓库里吧,两个小家伙有没有上船?”她站在这一大片沙滩上,转首四周瞧了瞧,都没有瞧见囡囡和多多。

“方才红蓼早就将两个小主子给带上了船,昨日玩的太晚了,现在估计上了船,在屋里睡着呢。”

昨日夜里应当是下过一场暴雨,今日里,这天空倒是更加澄净一些,空气又格外清新,白羽岚深呼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一番这艘大船,上面也没有什么瘢痕,笑着道:“看来我们的这一艘船,这底子倒还算是不错的,昨日夜里,就连我都听到那般大的雷声,竟然还没有痕迹。”

“侯爷可是亲自监造的,这做工上面,定然是能过得了关的,哪里能同其他那些粗鄙家伙使。”绿意又将叶铭庭给夸赞了一些,在她眼中,叶铭庭作为京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连是侯府的丫鬟,走出去,似乎腰板都要挺得直一些。

二人这样一边说着,白羽岚又笑着推开了一些围绕在她身边的村民,应下了他们的好意。

她扶着那把手上船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遍,也没瞧见令羽洺,想来是昨日里缠了许久,也没同意他,便自己先离开了么?

见没看见人,白羽岚便转过身去,上了甲板。

叶铭庭便吩咐着侍卫将那扶梯给收了上来,冲那下边儿围着的村民招了下手,随后大船便航行离开。

白羽岚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那船栅栏边放置的小榻上,尚且还有些睡意,昨日里回去后,叶铭庭又折腾了她一番,直到半夜里,渐渐有雷声之时,她才睡了去。

不过她方才要合上眼睛,打一会儿盹儿,叶铭庭却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突然走了过来,就坐在她打盹儿的那小榻上,身边猛地一下陷了下去,白羽岚又是个浅睡眠的,就给惊醒了。

她微微抬了眼,瞧着眼前人,道:“这才小憩一会儿,就给弄醒了。”

“夫人在这一趟蜜月行中,还没几日,就这般嗜睡,该不会是,要给多多囡囡添上弟弟妹妹了吧。”男人悠悠喝了一盏茶,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羽岚被他这句话给惊得猛地坐了起来,这古代,又没有避孕套的,只有那种避孕汤,然而她却是很久没有喝过了,叶铭庭一般也不会打诳语

不会,是真的吧!她可不想再要一个了,生孩子实在是太痛了,现在这俩刚刚好。

“你不会是叫医师偷偷给我瞧过?”白羽岚脸色猛地一变。

第二百零二章:把人丢下船

“夫人觉得呢?”男人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这淡定样让白羽岚看到几欲抓狂,她揉揉头发,道:“不会这么”惨的吧。

“夫人很不想再和我要个孩子?”男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变化。

“不是,是我觉得两个就够累了,女人生孩子很累的。”尤其是这古代,还容易血崩,看看那些个娘娘们,岂不是有许多都是给死在生孩子上面的,诚然不是众多都是因血崩,但多半也因孩子而死。

“也是,为夫也不想让夫人受累。”男人笑了声。

“原来你又是在骗我玩呢!”白羽岚突然直起了身子,朝着叶铭庭抓了过去,挠他的胳肢窝,道:“真是恶趣味。”

然而她这点儿挠痒痒的动作,哪里动得了男人,反而是被她撩的有些浴火,男人突然气息有些沉重起来,翻身一个压住了白羽岚,体位猛地一个变化,他上她下。

他在她耳边吐气:“夫人可不要让为夫一个情不自禁,在这甲板上要了夫人。”

毕竟,想想,还觉得挺刺激的。

这小榻上尚且有毯子,周围的侍卫又隔得远了些,面朝大海,倒是不会注意到这身后发生什么,就算是晓得,又有哪个敢多口舌呢!

白羽岚瞪圆了一双美目,这么直勾勾地瞧着他,心跳如擂鼓,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是真有遇上这么一个能让你心跳加速的人,一定要睡了他,嗯,她看来是早就睡了。

“哎呀!”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白羽岚用右手肘将男人抵开,面色还有些微微羞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边好像有人。”

叶铭庭倒是心情有些不美丽了,听这声音,他倒也觉得有些耳熟,一时之间,他脸色有些黑,朝着那边大步走过去,那处正有三个侍卫围着一个男人,男人有些狼狈,身上还沾着几根水草,就连衣服也是湿漉漉的,头发全然搭在了脸上,披散着这番模样,若是大晚上瞧着了,指不定还要觉得是个水鬼。

侍卫见叶铭庭走了过来,便恭恭敬敬地禀告道:“侯爷,这人是我们方才在船下发现的,船航行后,不知怎么的,就爬到了下面的仓库里。”

白羽岚此时也走了过来,那‘水鬼’一般的人就发声了,连忙道:“别急啊!我同你们这船的主人认识的。”

白羽岚听这声音,忍不住嘴角一抽,昨日里,央蜜似乎是被这人带来的消息给刺激到了,在她和叶铭庭面前晃荡的几率不多,今日里就呆在了自己的房间,而令羽洺却是也不见了,没想到,是早就处心积虑地趴在船底,等走动后,再往上爬了上来,当真是个机灵鬼

她试探问道:“令公子?”

“对对对,是我!”那水鬼一般模样的男人连忙将自己面上的头发拨开,又抖了抖一身水草,终于露出了个人形,果然是令羽洺。

“你怎么在这里?”白羽岚看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道:“你就为了跟着我们走,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

令羽洺讪讪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让我上船。”

侍卫们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支吾着询问道:“侯爷,夫人,那这人,该怎么处理?”

这次的出行之人中,只有叶铭庭自己的人,就连皇帝的人,都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将人给安插进来,而更何况是这个别国分子。

叶铭庭脸色一黑,想来是还没有忘记先前令羽洺总打断他这事儿,冷冷吩咐道:“丢下船去。”

“别别别啊!这船少说也航行了许久了,现在估计是在哪个海面上吧,要是我真被丢下去了,岂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令羽洺说着,还时不时地朝着白羽岚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道:“夫人,您帮帮我啊。”

白羽岚好笑,但心里也对叶铭庭门儿清的,若非是威胁到他的利益,他还是个蛮好相处的江湖人士,侠气是少不了的。

“夫君不如就放他这一回吧,到时候也要将央蜜送回去的,令公子说不定还能出一份力。”她这般劝了一阵,又说了几番好话,叶铭庭总算是松口了,答应不会将令羽洺给丢下去。

然而却是有条件的,他负手,直直看向令羽洺,道:“我这人是从来都不喜欢留无用之人的,如果你想要留下来,先与本侯说说,让本侯看看你究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我尚且会一些医术方面的皮毛,天文地理,也涉猎一些。”令羽洺心中计较。

“这些,本侯都会,不过皮毛而已,这里的随便一人都比你强。”叶铭庭眼中有轻蔑之意。

不过令羽洺虽然是个贵公子出身,然而与令羽安却是大为不同,他似乎对他人的看法丝毫不在意,这人时不时的,也会脑子一抽,性情上面跳脱一点。

“那,其实我很精通水利的,还有种植啊,农田啊,不对,我这人啊,最喜欢经商,要不然这被家族里都赶出来一年多了,哪里还有钱让我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四处漂泊游走不愁生计。”令羽洺沾沾自喜一番。

他从那家里出来后,质量反而还提高了些,因为作为令羽家的公子,自然是不会被官吏为难,走四海的经商就比较便利,再有在令羽家族中,每个人的所处位置以及职务,是有规定的奉例的,所以并不算是有多么奢侈。

现在却能喝上更好的酒水。

叶铭庭脸色缓和了些,道:“看来,你还和夫人是一个行业的。”

说完,他就朝着那侍卫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侍卫们自然会意,冲令羽洺道:“公子去换身。”

“这算是能留下来么?”他望着正坐在甲板小榻上的叶铭庭,喊道。

男人没理会他,白羽岚便笑着道:“他这就算是能让你留下来了,你身上太脏了,他有些洁癖,不愿和你处在一个地方,倒也是正常不过的。”

说着,白羽岚便同他指了一个方向,道:“你往那边过去,跟侍卫过去沐个浴,换一套衣服,再来我们这边,等到晚上给你安排个房间。”

令羽洺有些欣喜,连忙道是,先前看这位叶公子的神情,还以为这回定然得玩完,没想到竟然在这位夫人说了几句后,就顺利留下,他看这艘大船倒也不像是个普通的朝廷能造出来的,估计这叶公子,定然是徽朝极有实力的。

白羽岚安排好后,就提着裙子朝着叶铭庭那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儿,磕了起来,吐了一瓜子壳儿,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儿,那个我们住过的小镇子上的人,似乎不像是普通居民吧,对我们这么特殊。”

一看,她就觉得,多半是叶铭庭的人呢。

“夫人很聪明。”男人不吝啬夸奖。

“算了算了,你这么夸奖我,我可受不了,这分明就是你不打算遮掩而已。”白羽岚又吐了个瓜子皮,她嗑瓜子儿的速度倒是很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手掌心的一大半的瓜子,就给见了底。

“看来夫君富可敌国,这还真不是传闻而已啊。”白羽岚啧啧两声,两人去了好些地方,最后却都是有叶铭庭的人在里面。

“不过敌国而已,为夫可不仅仅想要这些。”男人笑了声。

她一直是晓得叶铭庭的野心是很大的,只不过,没想过他早在各处部署,而且是潜移默化的,这赈灾途中,似乎也没见他多急,好似那些灾民的生死,他都不看在眼里。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视百姓为无物的人。

令羽洺来到这船上后,被迫又和叶铭庭签订了某些不平等条约,白羽岚反正是想不通他干嘛要花这么大代价爬船。

不过这些代价里,有很多都是为了白羽岚而做,尤其是在拓宽商路上面,因为现在她的产品多半还是在徽国内销售,然而令羽洺却是有许多央国的渠道,至于在贸易关上面,她自然是不用操心的,这些都有叶铭庭在打理。

三日后,在这艘船的磕磕绊绊的摸索中航行后,又从沿海路线,转为了运河道,终于算是抵达了那个灾民区,其实朝廷早就发了饷银,然而却并未解决这无底洞,如今朝堂中,下面媚上欺下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冗官繁杂,吃空饷银,税负极重,这也就是为何叶铭庭打算亲自来解决的理由之一。

他们的船抵达后,就有当地的县令前来迎接,这县令知道来的是朝廷上位高权重的侯爷,看见叶铭庭从这船上一下来,就带着一众自己的手下,纷纷跪拜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

叶铭庭看着这一片人,十分平静,缓缓道:“起身吧。”

那县丞又带着人走到白羽岚身边,道:“这位是侯夫人么?夫人您请,我们晓得您这次要来,特意为夫人准备了一个上等房间,还有你们的欢迎宴会。”

白羽岚神色复杂,拒绝了。

第二百零三章:出现个拦路的

“我跟着侯爷来,侯爷怎么说的,到时候就如何安排行程。”

其实她心中并不是很想要去参加这么个宴会,因为这里的灾民不是很困难么?然而这官员却是脸上堆着笑,白羽岚甚至是能够看清楚他的脸上横肉,不知为何,她甚至有些作呕。

面上却是做足了一个侯夫人的气度,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只是面带着微笑,点头示意,但是话语也是极少的,而央蜜和令羽洺也随着他们来这灾民区,下了船生活,县丞带着所有人去往他的府邸。

一路上,白羽岚便瞧见那些饥饿的百姓,随意坐在路边,更有甚者,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然而自己都难以自保,他们普遍脏兮兮的,用着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一群外来人,而用愤恨的目光看着县丞。

有一个老妇人突然跑到了众人跟前,在这荒凉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

“是各位官爷么,救救我家姑娘吧,如果再不救她的话,她就要死了,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那老妇人不断哭诉。

白羽岚正想询问,那县丞却是眉头紧皱着,去对他身边的那侍卫道:“你们是怎么清理的,这老太婆怎么窜出来的?先前那路上的人,我还没同你们计较现在竟然出现个拦路的!”

白羽岚却是先行一步,不理会这县丞,到那老太太跟前,将老人给扶了起来,不笑意碰到她略微有些粗糙的老茧,敛眸,心绪复杂,她眉眼中俱是关切,询问道:“阿婆的女儿在何处?是染上了什么病了么?若是如此,我可以带着医师去阿婆府上。”

许是白羽岚的态度太过温柔,那老太太抿着嘴,神情越发悲痛。

“我家姑娘只是受了些风寒,这灾荒的地方,也没有个像样的食物,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那老太婆擦了擦眼角,眉宇哀愁,拿起那布满老茧,灰尘扑扑的手,想要握上白羽岚的手,又在没碰上前,收了回去,道:“我看夫人虽然穿着简单,却定然不是个小户人家,夫人若是能帮帮我这个老太婆,老妇感激不尽。”

白羽岚出门时候,已经挽了髻,是为夫人。

说着便要跪下去给白羽岚做一个大礼,白羽岚哪里能让她这般做,登时就对绿意吩咐道:“去让人拿些食物来,带个医师过来,等会儿给阿婆的女儿瞧瞧。”

“是。”

“白夫人。”令羽洺突然推开了前面环绕着的侍卫,朝着白羽岚走了过来,道:“我刚好也懂些,这种风寒,就让我来给那位姑娘看看吧。”

白羽岚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令羽洺,他表示自己受到质疑很伤心,连番再劝了几句,这才让白羽岚点了头,把他派过去给那老太婆看看。

眼见着令羽洺带着几个侍卫,随那个阿婆一同走了后,白羽岚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看向县丞的目光古怪。

“张县令,走吧?”叶铭庭突然吩咐。

那县令见他似乎没有多大的责怪之意后,就谄媚着连番道:“是是是。”

看来这位下来巡查的大人,是一类人,只不过这纵容自己夫人的态度,倒又有些让他捉摸不准。

那老太婆离开之后,县丞便带着一行人来了他的府邸,从外边儿看,白羽岚觉着这府邸瞧起来倒也有些寒掺,然而进了里边儿去,却是别具一格,她心里啧啧两声,这贪官倒还真是心大啊,这明显是贪污了的钱财,现在竟然还敢把朝廷官员往自个儿囤钱财的地方引。

“你这府邸倒是修缮的俏实呢。”白羽岚眼中掠过这一片富丽堂皇的建筑,占地颇大,最中间还搭了个戏园子,悠悠道。

那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是笑着一点儿不带虚的,谄媚道:“这宅子是原先走掉的官员留下的,我过来任职后,就住在了这里,也没有怎么修缮,哪里赶得上夫人的宅子。”

说完这句话,他又懊悔不已,他不过是个县丞,哪里能同别人侯爷的宅子相比。

白羽岚嘴角弯起,勾起一抹笑,随后不在意地笑了声:“不过是对这个宅子好奇罢了。”

那官员讪讪道:“那,下官给侯爷和夫人安排了房间住处,这地方现在荒凉得很,正闹饥荒呢,夫人和侯爷要不要在鄙府上听听人说书,也权当打发点儿时间。”

叶铭庭站在那儿,冷冷道:“不必了,本侯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等会儿在你这府上歇会儿脚就成,没有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

那县令唯唯诺诺,念道:“是。”

白羽岚站在这院子的大门口,往那门框边一靠,双腿交叠,瞧了眼那渐渐远去的官员,道:“这县令,当真是吞了不少银子啊,瞧瞧这吃穿用度的,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了,等会儿还要请我们吃大鱼大肉呢,还有听说书的劲儿。”

男人轻笑一声:“夫人还是不懂。”

“嗯?懂什么?”

“这官员,并不是什么贪官,就算是贪了,应当也贪得不多,他现在所作所为,不过自保而已,就是人蠢了些,当奉承我们就能够平安无事了。”男人一边缓缓阐述道,一边推开了门,朝着这院子内走了进去。

院子里还算大,暂时落脚倒也还好。

白羽岚却是被叶铭庭这一番话给弄得有些不明不白的,跟了上去,走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问道:“此话何讲?”

“我查过了,这宅子的的确确就真是前一任的,上一个县令比较贪,修了这么个富丽堂皇的宅子,那前来堵他的老太婆,估计也是个病急乱投医的,清理沿路灾民,估计就是不希望自己被认为是巨贪之人,而手下办事不力,这又从侧面反映出他并不擅长管理这方面。”

一条一条的,倒是说的有理有据,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还不晓得该如何反驳,良久,她出声道:“那照你这般说,他算得上是个还算不错的官员了?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地做这些事情啊。”

“这就是夫人不懂朝堂政治了,自然是上面所有贪污之人,全部都连成了一串,现在是想要将这责任全权推给他,好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了。”推出去背黑锅,所有的人都能够被保全下来。

不过这县令,显然是一点不愿做这个背黑锅的,所以现在寄希望于他们,自然是要好生招待,便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却也没甚才能的人。

白羽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绿意也从外边儿回来了,见白羽岚一人,本是要朝她撒撒娇的,然而看见叶铭庭,就顿时歇下了那心思,中规中矩地走了进来。

“夫人。”她福了个身,道:“令羽公子已经将那姑娘给医好了,您不必担心,那阿婆想要同夫人来道谢,我就没让她来了。”

“嗯。”她看了眼绿意,周围也没甚人一同进来,疑惑道:“那令羽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治好了那姑娘后,令羽公子就独自去灾区了,说是要给那些灾民也看看去。”绿意禀明。

白羽岚算是不明白,这令羽洺先前自己路过这边的时候,也没有这心思去救别人,怎么到了现在,竟然衍生出来了这心思。

周围全部是叶铭庭的人,在四周上上下下地搬东西,毕竟在这里应当还是要住上几日,叶铭庭的要求也有些高,侍卫们自然也就越发忙了些。

然而效率却是极高的,不过两人这谈话的功夫,已经将这些物什都给摆弄好了,遂在凌锦的带领下,全部退了出去。

凌锦还顺手关上了小院子的门,白羽岚蓦地瞧见这‘贴心的服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凌锦现在还当真是如管家一样的存在了啊。”

本是用于才能之上的人,现在却是让他整日打杂,想来,凌锦也还真是能想得通。

“他早就习惯了,夫人又何必去帮他抱怨一番呢?”男人不在意道:“不过本侯的侍卫,自然是得什么都会的,只那一点子战场上的功夫,好意思拿到我跟前摆弄么?”

一副俨然理所应当的样子她才懒得同他讲。

“夫人歇息够了么?若是够了的话,我得先去灾民区一趟,不晓得夫人现在愿意同我去么?”男人站起了身子,询问道。

“要去的,不过我们分成两路吧,你除了这事儿外,估计其他的也断不了,我就先走了。”

“那好,我给夫人安排几个人守着。”叶铭庭这模样,倒还像是蛮放心。

白羽岚点了头,随后就带着绿意和几个侍卫一同出去了。

“夫人,那灾民区的确是有些艰苦,夫人要是去了,也得做好心理准备。”绿意担心道,她方才回来时候,都看见了有人吃人,对付那种弱女子和小孩,不过当时她身边有着侍卫,看着身份似乎又有些特殊,这才让那些人没有对她动手。

然而现在想想却都是觉着害怕。

“当年我都活了下来了,还担心今日这局面么?”左家庄那烧杀掳掠,现在可都还是记得很清楚。

绿意垂眸,半晌也没有说什么话,良久,她还是担心着,跺了跺脚,又揪了揪衣摆,道:“那些灾民可不全都是善类。”

白羽岚还没来得及去同绿意说话,这迎面过来的,不就是那县令么?没想到这出来一趟,也能遇上这么个熟人。

第二百零四章:开设粥棚救济

“夫人。”那县令同白羽岚打了个招呼,道:“夫人出去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白羽岚点了下头,道:“嗯,我自然晓得。”

这般别了过去,白羽岚才注意到这县令过去的方向,似乎就是她和叶铭庭二人住的那小院子啊。

绿意也是一脸好奇地茫然,嘟囔一声:“这县令走的方向,好似就是侯爷那儿啊,他去找侯爷干什么?”

末了,又晓得自己又多嘴了,连忙住了嘴,然而白羽岚却是神色复杂,良久,这才吩咐道:“走吧。”

叶铭庭定然又是瞒了她什么事情,只是现在却并没有告诉她。

思及此,她心中莫名生气了一种恼怒。

“这县里有多少个灾民聚居区?”

“奴婢先前已经按照着您的吩咐去调查过了,大约是三处最大的聚居处,只不过零零散散地还有一些地方,但是还比较小,人员都是流散着的。”绿意想起先前自己在这街道上四处察看的时候,略微细思。

“那好,选个离这几个点比较近的地方,着令府上煮一些粥来,我要开设粥棚救济,还有,多弄些粮食过来,既然是过来赈灾的,自然是不能让他们饿了去。”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前,走出了这县令府。

按照着绿意的指引,她穿过几道巷子,果然看见一个很空旷的屋子里面,密密麻麻地住着很多人,他们或站或立,参差不齐,那些人在看见白羽岚一行人后,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并且有些激动。

白羽岚被这群人看的有些心发慌,她身边的人提着的粮食,很快就被那群人给盯上了,一群人猛地一下就涌了上来,也压根儿不顾忌其他,连侍卫们已经用剑扎进这些人的胸膛,还要前仆后继,白羽岚见着这血腥的一幕,皱着眉道:“算了,食物放那里,不用再伤人。”

有难民看见白羽岚似乎是这一群人的头领,更是想要过来行凶,白羽岚猛地往后退了一下,便有暗卫猛地现身,一剑捅进了这难民的胸腔里,鲜血喷溅了一点在白羽岚的衣襟处,惹得她频频皱眉。

她没想过,这里爆发的灾情,原比她想象地还要严重许多。

“大家住手!”她见还有人似乎也想要拥过来,连忙道。

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任何人这样受伤,她过来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屠杀。

那些抢到了食物的灾民,便抱着那些干粮,躲到了先前自己所蹲着的地儿。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们送粮食的,所以大家不必惊慌,我知道你们因为粮食的缺失,早已饿了很久。”白羽岚尽量选择用较为缓和温柔的口气同这些人说话。

“没有拿到食物的,下午我也会派人来给你们送上来食物的,所以你们不要慌张,也不要这样冲上来,但凡是伤害到我的,我身边的这些侍卫都会动手,他们不归我管,这不由我说了算。”白羽岚一边宽慰着这些难民,又恩威并施,不让这些人做出什么过激事情。

绿意在一边仍旧还心有余悸,先前她看见夫人快要被那灾民给靠近了,心里是乱的不行,就担心夫人有个什么闪失。

还好夫人没事,否则她哪里还敢回去和侯爷交代。

那灾民们也安静了许多,许是先前疯狂上来的几位,都已经或死或伤了,他们惧怕眼前这人的武力,自然也不敢上前,再有,白羽岚的的确确是带着食物来的,他们现在像是看见了救星。

然而全场还是寂静无声,并未有人同白羽岚说上半个字,良久,这些人中间有一人走了出来,是个苍苍白发的老者,尽管已经是形销骨立,看起来非但没有仙风道骨之姿,反而是将死之相。

那老叟的声音略有些浑浊,咳嗽了两声,道:“这位夫人,感谢你的好意,只不过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会要特意来这地方帮我们,这里但凡是走得动的年轻人,早已投靠了其他地方,只剩下些病弱之人和有牵挂之人了。”

白羽岚打量了一番这地儿的大部分人,老者说的的确不错,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年轻力壮之人,就算是年轻的,也是瘦弱不堪。

“那你们干嘛不走?非得留在这儿。”若是天灾的话,不也可以直接涌上其他地方生活么?

“我们都是没什么劳动力的,没有哪个地方会收下这么多的灾民,朝廷也不管我们!收缴税赋,却在天灾之时,根本不拨款解决!如今这县城里,早已是死的死,走的走,空荡荡的,俨然像是个死城了。”屋外的庄稼,全部都给洪水淹了,连留口吃的都不剩下。

白羽岚见这副景象,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心有戚戚焉。

白羽岚拧眉,迟疑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口:“我就是朝堂上派下来的人。”

眼见这些灾民眼中似乎要冒出怒火,她缓缓道:“不过,朝廷发下了赈灾的饷银,却是被一路分配下来的官员,给私吞了,因而,这并非是我们的过错,在你们下面灾情愈演愈烈后,我就作为家属陪同,来这里赈灾,体察民情。”

她解释完后,这群灾民的敌视之意显然少了许多,而更有妇人直接是一边给孩子吃着馒头,一边哽咽着哭了起来。

都是些老人妇孺孩子,白羽岚扫视了一片,叹了口气。

这时候,她注意到一个角落里,有个妇人正哭泣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喂给那个孩子喝,她皱了眉,走过去,受到极大震撼,道:“你在这孩子没有食物的时候,都是给他喂得这鲜血么?”

妇人穿着一身脏蓝色襦裙,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头发用一个巾帕给裹住,还抬头朝白羽岚看了一眼,泪眼婆娑,道:“孩子没吃的,我也拿不出来什么能让他吃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来喂养孩子,否则,岂不是要叫我这才两三岁的孩子,就这般死了。”

说着,还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夫人,您要求要开设的粥棚,已经弄好了,现在就架在那边,要带这一群灾民过去么?”绿意突然过来传话。

白羽岚心绪有些复杂,离开这少妇的视线后,又叹了口气,转身同绿意吩咐道:“既然弄好了,便让侍卫带他们去领食物吧,不过,一定要叫他们排好队,记得,不能在这排队中出什么岔子。”

她想起先前那个因为饥饿地失了理智的灾民,方才竟然想要过来抓她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将她都吓了一阵,她可不想因为他们是灾民,就让自己再受到什么迫害。

现在这群灾民,的确是值得同情,然而有了前车之鉴,她得将先前那种人给筛出去。

“所有的人,都跟着我们的人走,等会儿就可以让你们领取食物,不过大家不要骚动,否则,就和先前那几个躺在地上的人一样,记住了,不要和我们的人发生什么冲突,你们安安分分就领取一份食物,就没事儿。”绿意受了白羽岚指示,便在一边同侍卫们一起指挥着。

其余的几个灾区点,也与这处一样,全部让人给整理了起来,老人小孩,都要按照着规矩前来领取食物。

“这些食物,每天三餐,都可以来领取一次,不过,不能领取重份,一人只能领一份,家里有孩子的,可以多领一份。”绿意按照着白羽岚先前同她讲过的要求,一条条列出来,道:“记住了么?”

下面有些灾民点了点头,全部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绿意不期然瞧见了一人,忍不住别过了头去,真是晦气,她先前就瞧见有个专门去抓小孩子和妇孺的,没想到,还就在这么一群人中间。

她想起先前那个凶险的经历,就忍不住后怕,忙活完了之后,就去了站在一边的白羽岚身边, 将自己先前遭遇的那一场差点儿被人捉住,人吃人的戏码说了出来,白羽岚听得悚然一惊。

那先前那朝着她扑上来的人,岂不是已经饥饿到了是打算将她吃掉么?后背汗毛直竖。

原来人饿到这么一种境界,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那绿意你运气还算不错。”白羽岚不乏调侃道。

“可是,先前那个人,还就在这一批次的灾民中间,难道夫人不觉得很瘆得慌么?想到这人很有可能”绿意撇撇嘴,现在心里都还是一阵堵着。

白羽岚嘴角一抽,她还是觉得绿意不要同她说这件事儿的好,搞得她现在也觉得十分瘆得慌。

她摆摆手,道:“算了,也还都是可怜之人,若是上面那些人没有将这赈灾的银两都给掏空了的话,也许他们还不至于成为现在这么一个样子。”

若是真有人能有那么好的条件,又还有谁愿意过成六亲不认的样子呢?

“夫人就是太善良,总是为别的人着想。”绿意在一边嘟囔着。

白羽岚却是已经过去了那施粥的地方了,跟着那些发粥的人一起,接替下来一个人,自己来盛粥,每一个接过这粥的人,都要对她道上一声谢。

白羽岚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又觉着天灾**什么的,的确是人生大不幸。

第二百零五章:她在,即本侯在

叶铭庭就站在远处,抬手,制止了身后侍卫们前进的脚步,道:“既然夫人要在这处施粥,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侍卫俯首道:“是。”

有些灰蒙蒙,昏黄着,黯淡着的天色,她素衣布裙像是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他瞧着她,一边舀着粥,一边又宽慰着那些灾民,十足十地柔和,心中的打算,便犹豫了起来。

然而不过片刻,白羽岚那用来施粥的木桶里,就没了东西,她这才收拾了一下这桌子,将那瓢给搁置在一边,正排在这一位的灾民是个老妇人,见这一幕,有些慌张起来,急声:“夫人这粥是没有了么?”

白羽岚温柔地微笑着,回应:“阿婆,还有的呢,我让丫鬟去再搬过来。”

后面的队伍中有些躁动,白羽岚高声:“别躁动,还有食物,我已经叫人要端过来了。”

正说着,她就摇了摇手,同站在那难民一角的绿意,吩咐着道:“我这处的粥已经没有了,你去叫那侍卫将后厨那边做好的,再端一桶过来。”

“是,夫人。”绿意应了声,就提着裙子小跑着过去了。

白羽岚这一声吆喝后,一转首间,这才看见正站在一个巷子正中央那处,远远的,像是正看着她这处。

她一时有些疑惑,朗声:“你站在那么远处的地方做什么?怎的不过来?”

叶铭庭犹豫了一下,迈出了右脚,又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左脚跟上,还是大步向着白羽岚而去了。

这件事情,他也没办法瞒着自家夫人,如果说是其他事情,他倒还能遮掩一二。

白羽岚像是没有注意到叶铭庭异样的表情,这时,绿意也已经带着侍卫端着一大木桶的粥过来了,白羽岚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吸引了过去。

排在这里的一堆人,也有些骚动起来,几个愣头青,更是伸长了脖子,直勾勾地朝着那儿望。

人群又有些嘈杂起来,叶铭庭本就心情不佳,特别是想到等会儿要告知白羽岚出行一事,便猛地一个转头,端出了那军人的威严,厉声一喝:“别吵!嘈杂的通通在这里就地解决了!”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不过一秒,却是有孩子的声音显现出来,渐渐嘤咛,像是被叶铭庭给吓哭了,这些难民倒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许是瞧出来叶铭庭应当不是个好惹的,就没了声音。

叶铭庭吼完这一声,就大步朝着身后那一把花梨木交椅一去,将身上的披风一拂起来,搭在那把手上,一坐,手肘搁在那把手上,头低下去,抵在额头上,揉了揉,神色苦恼又有些不耐烦。

白羽岚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懵,顺手将那瓢递给了绿意,将手上不小心沾着的饭渣子给擦了干净,向叶铭庭走了过去,握住男人的手,凝眉关切道:“夫君你是怎么了?”

她这一问,男人越发有些烦躁起来,心中思绪万千,良久,突然抬头看上白羽岚,双目灼灼,但难掩忧愁,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冷静下来,道:“夫人,几日后,你或许得先行回去京城。”

他反手握住白羽岚的手,沉沉道:“这件事来得始料未及,我来不及同夫人细说,边境恐有异动,京城中人却是未有一人敢于出战,朝堂之上下了急召,我可能得奔赴边疆。”

他虽并不忠君,却爱国,所以他自认是有这义务前去出战。

白羽岚一时心中滋味难辨,手指在他掌心微动,更紧地将男人两只手给合住,柔肠百转,良久,这才吞吞吐吐道:“那,这里的灾民呢?他们该怎么办呢?我不想置他们于不顾,还有,这上上下下该清理掉的贪官呢?还有,还有很多,多多和囡囡这次也是跟着我们出来的,这些事情,我得”

“你得自己学着去做了,夫人,这一路与那时候左家庄的屠杀一样,夫人给我做好了后备工作,我才能放心着去前线啊。”男人叹了一声。

他也不想在这本该是游历时候,就突然舍弃夫人,甚至将人抛弃在半路,奔赴前线,然而这一次,定然是有内鬼,将徽国内部事情给透露了出去,以至于现在他们趁着他赈灾时候突然联合草原各国,来了个突击。

而满朝文武,竟然未有一个敢于出战之人,是为痛心!

白羽岚微微垂首,目光灼灼,直视叶铭庭,道:“侯府的安全,就交予我。”

男人未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地将身前半蹲着的人给揽了上来,环上她的腰际,指腹上偶然摸到了一块配饰,是奶油白色的玉石,这还是这一次出行时候,他赠予她的好运吉祥物,可惜,现在却是不能圆满这次旅行。

“没关系的。”她突然倾了身,全心全意地以同样大的力度,拥向他。

“这次出来,其实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做出一个欢喜的表情,道:“只是你这次,要安全着回来才行。”

“我会的。”男人沉声。

白羽岚将自己身上那块羊脂白玉的腰牌扯了下来,递给男人,缓声道:“这是夫君送与我的吉祥物什,现在也同样回赠给夫君,只盼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男人接过去,神色微暗,渐沉了颜色,片刻后,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吻向白羽岚,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这一吻,却是缠绵缱绻,不如以往猛烈豪夺,带着些耳鬓厮磨的味道,碾压过她口中的每一寸肌肤。

良久,他将她放开,她脸上已然有些微红,他目光灼灼,道:“这里的灾民,我会处理好的,夫人只管先行离开就好,就此在这里分开,我的人,会在这里不远处等着夫人,最迟也得在明后两日就离开。”

下午过后,他们在这县令的府邸上用过晚膳,那县令对白羽岚的态度是越发好,这一场饭吃下来,谄媚到了极点,白羽岚却是一直怏怏的,食欲不振。

叶铭庭在下午那一次告别后,就似乎更忙了些,也没再同她见过面,她戳着那碗里的饭菜,脸色难看,心中更是十分纠结。

良久,她放下了碗筷,同绿意吩咐道:“你去瞧瞧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晚饭也没见着他们来吃。”

白日里,她去安置那些灾民,费心也费了些力,便有些疲惫不堪,是以打点好了以后,就回了自己院子去睡了,昏黄的烛光亮了许久,夜里梦见了些恐怖的事情,冷汗直冒,她摸了下旁边的位子,竟然是冰冰凉凉的,人还没有回来。

她心中有些忐忑,直觉告诉她这次叶铭庭奔赴的地方,是有些危险的,心里像是悬着一块巨石,就放不下来。

自古有多少将军百战死,交代在这么一个战场上,她最不愿看见的就是战争。

夜里露水起来了些,尚且有些湿意,她披了件单薄的衫子,撩开了那花被子,起身,拿起了房间里的灯笼,便摸索着走出了房间。

乍暖还寒时候,她捂紧了披风,外边儿月华如水,将整个庭院里照的满满当当,像一汪泉水,也不知道抱着个什么心态,她忽然就想着起来坐一会儿,也不想睡,难道还是没了身边那人一起睡,就有些睡不着么?

她出了这房门,房门外边儿的守门丫鬟就醒了,她房间门口的守夜丫鬟,都是轮着一拨一拨地换的,本是轮不上大丫鬟的,然而这次出行,倒也没有带上太多人,这下子,倒是轮上了红蓼了。

红蓼揉了揉眼睛,看着正站在庭院中间的白羽岚,有些愣,先前靠在这门口,都睡着了,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她有些疑惑道:“夫人?”

白羽岚却是用手比划了一个动作,嘘了一声。

红蓼不放心她,便跟着白羽岚出了这小院子,这县令的府上倒是宽大,大半夜的,白羽岚却是听见了小树林那边的凉亭中,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她心中生疑,便吹灭了灯笼,将她交予红蓼,只凭着月光,向着那发出声音之处走了过去。

这应该是半夜了,竟然还有人在这处交谈,莫非是些不轨之人?但乍听这声音,她忽然觉得这有些像是叶铭庭的声音。

她放慢了步子,自那亭子前边儿挡着的树木后面走了过去,这里的坡度要低上一些,又有一座假山立在这处,从这儿能瞧得见凉亭,从那边儿,却是瞧不见这个方向。

“侯爷这招当真高明。”一道男声突兀响起,带着些笑意,道:“这‘天灾’当真是来得及时,既让侯爷能清理掉那些贪官,却又顺便清理掉非己侧人士,可是侯爷本能借民意直接揭竿而起,将这徽朝给推翻,却又为何要让您夫人再回了那凶险的京城?莫不是为了让那老皇帝放宽了心,送了个人质过去。”

暗处的白羽岚心中一紧,但她就是觉得这人说的绝对不是真的。

这男子的声音,听着好生耳熟,白羽岚却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究竟是何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人,却的的确确是叶铭庭,她万分熟悉的人。

“本侯不会是那种拿妻子换荣华富贵之人,所以这一点上,你就不必激我,本侯朝廷之上,造势未稳,如今京城那处,却是处理地有些麻烦,故而,夫人回去,能定军心,她在,即本侯在。”男人朗声回答,带着一股子凌厉之气。

第二百零六章:将军家的千金

“你倒是对你夫人评价挺高的,一介女子,能做到此?”那人明显有些不屑。

“你不也是将手中大事推给了女子么?”叶铭庭反问道,有些讥讽道。

这二人又交谈了好一会儿,白羽岚深知自己待在这处偷听,不是什么好事,倒像是丈夫在外面养小三,她要去捉奸一般,随即转身,若是叶铭庭愿意让她晓得的话,自然会告知她的,身边红蓼也会意,跟着白羽岚打算原路返还,她也没想过,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侯爷。

二人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红蓼却是一个大意,不小心踩碎了一截干了的竹子,发出了‘咔擦’一声,白羽岚浑身一僵。

下一瞬,一道在月光下散发着白光的暗器猛地朝这边而来,白羽岚拽过红蓼闪身一退。

里边一人猛地从那凉亭里踏轻功而出,追上白羽岚,直直立在她面前,见是她,紧蹙着的眉头微微松开,神色似笑非笑,嘴角一弯,道:“这说到的正主竟然就来了,夫人在这里听墙脚有多久了?”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冷枫,他怎么会在这里,也没有在罗刹门呆着,不过细细想来,这人是罗刹门中人,即为叶铭庭手下,在这处倒是也无可厚非。

“夫人,你怎么突然来这里?”叶铭庭见白羽岚从那暗处走了出来,跟在冷枫的身后,来到他跟前,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觉得她回去后,只要能镇定自己的人就行了,只不过,其实回京城也有那作为人质的作用,是以格外危险,他其实并不想让她晓得。

“我方才睡不着,在外面闲逛了一番,然后就听见这里有人讲话,然后就觉得有点像你,就听到了一点儿。”说着,她还有些尴尬道:“我本来是想离开的,然而就被你们给发现了。”

见她似乎是有些愧疚的模样,叶铭庭思虑片刻,宽慰道:“只不过是冷枫同我在这处讲了些事情罢了,我近日里要出征,所以,难免没什么时间陪着夫人。”

冷枫在一边调笑道:“看来,是夫人太过思念您了,当真是娇妻在侧,也不知道侯爷这次在战场上还能否不顾生死,只忙着胜负了。”

有了牵挂,就定然是不能了。

但他们这在战场上论输赢的人,却是生死不由己。

“你先退下吧。”

冷枫挑眉,随后隐于黑暗中。

“夫人听到了多少?”男人突然发问。

白羽岚支支吾吾一声:“差不多,你们,谈到我的时候,就都听见了。”

其实她也并不想的,然而还是听见了。

“我先前没有告诉过夫人,其实这一场天灾,是我主导的。”男人突然叹了一声。

旱灾,水涝,前者轻微,后者却是人为,修建堤坝的大臣是他的直隶下属,他就在其中动了手脚,但是灾民却大多并非灾民,而是他故意为之,凶残的灾民是伪造着用天现异象和灾难的开始,打击这李家王朝,为以后他的路来做奠基。

“你这么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白羽岚不期然出声:“如果我换做是你,我也会如你。”

其实她哪里能做到那般心怀天下,纵然枕边人有这抱负,她也只求独善其身而已,他怎么做,自然也是有他的一套道理的,再有,他们立场不同,政治又哪里同她平常顾及着的家长里短、铺子店面等同?

男人有些微微的惊讶,毕竟,他也没曾想过,向来心善的白羽岚,也会如此赞同她的做法。

“这没什么,对事不对人而已。”她再次补充道。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便兵分三路好了,你带着最强盛的人走,去打赢这一场仗,我暗地回京城,至于那个赈灾的南下大船,自然也还是要按照着原来的轨迹,让它来维持你的民心,传播徽国各地。”不待他开口,她便率先将所有的事情,说得个妥妥当当。

男人一时哑口无言。

良久,他这才采纳了她的说法。

是以白羽岚次日就乘了马车,带着两个孩子,以及叶铭庭手下几位精锐,一同打道回府京城。

她上了马车后,央蜜也打算离开了,收拾着包袱,也同白羽岚告别,站在她的马车边,撩开一边的轿帘,道:“夫人,央蜜这就回央国了,夫人也请保重,央蜜回去,前景不论,但一定会记得夫人恩情。”

“嗯,你也保重。”白羽岚诚恳道。

令羽洺早在那日去医治灾民后,就不见了身影,所以这一路以来的人,都纷纷散了去。

白羽岚同这府上几人招了招手,放下了轿帘,同马车夫道:“走吧!”

马车缓缓向着远处驶去,叶铭庭在府邸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同样是有些昏黄的天色,日头也逐渐落了下去,光线将马车的足迹拉长了一些,渐瞧不见了,叶铭庭这才拂袖同身边的小厮吩咐道:“进去吧。”

这前行的路有些坎坷,过了这县城后,外边儿的地面颇有些不平,颠地这马车也是摇摇晃晃,白羽岚将两个孩子怀抱到身边,将额头抵在小孩子头上,道:“多多和囡囡要自己坚强,如果有什么不晓得的,绿意姐姐也会和你们讲的,乖乖的。”

多多和囡囡虽然年纪尚小,然而听见白羽岚这么一番话后,却是变得格外灵敏起来,小姑娘浑身警铃大作,一个抬头,不小心还撞上了白羽岚下巴,可把她也疼得不轻,不过小家伙却是少见地没有嚷嚷,反而是直愣愣地盯着白羽岚,一脸懵懂却饱含激动,道:“娘亲这是要去哪里,不要带上囡囡和哥哥了么?”

“不是的,娘亲最欢喜你们了,哪里会舍得抛下你们。”白羽岚摸了摸囡囡的头,上面还有着柔软的发丝,扎着精致的发髻,还是上午的时候,央着绿意非得弄的,她心里五味杂陈,若非两个孩子还牵绊着她,侯府空置,无人在守,其实她想同叶铭庭并肩。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他是那‘将’,战场上面也是刀剑不长眼的。

“娘亲可不要骗囡囡。”囡囡嘟着嘴,硬声。

“爹爹虽然上了战场去,但是爹爹战场上向来无往不利,娘亲不必担心,多多觉得,爹爹定然也是不想让娘亲这样一直牵挂着他的,让娘亲愁闷。”多多突然一脸小大人模样说教道。

白羽岚给他这模样逗笑了,伸出手指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娘亲晓得多多也很担心娘亲,所以娘亲会放宽心的,我们一家人,当然还是要一直,一直地在一起,会团聚的。”

“娘亲不丢下我们,也得拉钩钩。”囡囡从袖中伸出来小手指,还有些胖乎乎的,白羽岚眉眼一弯,笑着道:“好好好,娘亲陪囡囡拉钩钩,娘亲不会离开你们的。”

说着,大手勾着小手,她念着几句童言,又同囡囡摁下了大拇指,印了后,这才笑着同囡囡道:“这下娘亲会算数了吧,囡囡相信娘亲了?”

“娘亲还要做到才行呢!”囡囡抬头道。

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好笑,只觉得这小丫头当真是被她宠出来的,摇了摇头,看着囡囡不由得心里都柔和了些许,然而只是攀着这马车,撩开了帘子,眺望着窗外,神色莫辨。

不知为何,她现在心中充满着一种不安,她将这归咎于叶铭庭即将要上战场,然而还是心发慌。

这次的旅途,通过这走陆路回去,便有些长了,他们又是通过隐蔽方向回去的,将那艘救济的大床当做敌方目标,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安,因为旅途有些长了,两个孩子在同她闹了几下之后,就在这颠簸之中缓缓睡了过去。

她瞧着这日头,已经是落了,现在外边儿隐隐有些昏暗,不由得转身同绿意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也不太适合赶车,我看着现在已经快要到蓉城了,进了城就找个旅店先住着。”

他们这一路上几乎全是走的些荒僻之处,再有这马车瞧着的确是目标小。

“是。”绿意撩开了帘子,冲前边儿的车夫道:“夫人说是要在前面的蓉城先住一晚,夜晚赶路不太合适。”

“是。”车夫应声,这就朝着蓉城的方向走,赶到了蓉城的入城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走到城门口,就有这里的城门士卒拦截,询问:“你们是什么人?通行证呢?”

现在这一代因为战事将起,是以沿途中都盘查的格外严格,沿路商人、官员、读书人通通都是要检查的。

车夫是叶铭庭身边的暗卫之一,自然是秉承着叶铭庭的吩咐,将一切事情都给打点好了的。

那士卒一盘问,车夫就拿出了叶铭庭伪造的其部下荣威将军的令牌,这荣威将军是个清官儿,官职也颇大,但身边之人很干净,和朝堂以及江湖上的纠纷没什么干系,叶铭庭选取这个人的令牌,是保障白羽岚安全再好不过的办法。

“马车里的是将军的千金。”十三朗声道。

这士卒看着这么一个马车夫都十分有气势,便是不信,都要给信了半分,毕竟荣威将军家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连皇子皇孙都敢揍的,偏偏人又年迈了些,脾气暴躁却清廉正直,又不结党营私,是以皇帝以及朝廷百官对这将军倒是挺敬佩。

第二百零七章:举手之劳而已

“原来是将军的千金,失礼了。”说着,那士卒就连忙退了下去,就担心惹上这么一个大人物。

那士卒挥了一下手,冲着那边儿守门的人,道:“放行!”

十三点了点头,冷着脸,便继续驾马车缓缓向城里面驶去。

过了这么一关后,白羽岚想起方才十三和士卒的对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叶铭庭自己去奔赴战场,这倒是将她的所有后路,连回去的所有事情都给完完全全打点好了。

这城里尚且还有些热闹,也不晓得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般晚了,还笙歌燕舞的,十三看好了一个客栈,环境颇为良好,主要是看着就十分安全,这就停在了这门口,道:“夫人,就是这处了,夫人请下马车吧。”

白羽岚略一踌躇,良久,眉眼柔和将两个小家伙抱进怀中,又让绿意将多多给抱了下去,小孩子这睡眠倒是蛮好的,现在颠簸了这么许久,竟然还睡得这般沉。

她下马车的时候,因为怀中还抱着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还崴了一下,熟料裙摆却是有些长了,她一个不慎,便踩着了裙摆,脚下一空,便从那马背上滑下去,十三正站在一边恭候着,见此,大步上前,连忙道:“夫人。”

不过,还没等他过去扶着白羽岚,便另有一人突兀出现,将白羽岚往一边一提一搂,白羽岚便安安稳稳地落了地,她不习惯同其他夫人一般,踩着自家小厮的背下马车,那般实在是太过阶级化了,平常下马车的时候,她都是要把裙子给绾上一圈儿,再扶着东西下去的。

她看向这个扶了她一把的男子,由衷感谢一声:“多谢这位公子了。”

这男子却是半点没觉得有些什么,便朝着白羽岚点了一下头,道:“举手之劳而已。”

白羽岚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怀中的囡囡便被那腾空一下给弄醒了,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瞧着白羽岚,奶声奶气道:“娘亲。”

白羽岚注意力顿时就被囡囡吸引了过去,待她将要去回应那已经走到前面的公子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只不过,竟然也是往这客栈里去的,那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卫,又穿着那云锦月华的披帛,浑身透着股子华贵,想来,身份定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远处夜空里忽然腾空升起一片烟花,绽放的美丽,她忽然想起先前叶铭庭重新为她举办的那一场婚礼,夜晚的时候,也是放了满城的烟花,就如这般美丽。

“娘亲娘亲,这里好热闹,囡囡想去玩。”小家伙已经从她怀中跳了下来,看着这喧嚷的街道,充斥着欣喜,而多多也在这当口醒了,为了表现自己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了,便不要绿意抱,见这小镇上如此热闹,倒是也有些兴趣。

“娘亲想要休息了么?如果娘亲想要休息的话,多多就不用娘亲带着我们出去玩了,多多可以自己出去玩么?”看着她的眼神中饱含期待。

白羽岚弯了嘴角,看来嘴上就这般同她这样讲道理,这心里还是个小孩子嘛!叶铭庭的教育也不尽然尽善尽美啊,小孩子还是多玩玩好,要是长大了就身不由己了。

囡囡也是很懂事地过来扯扯白羽岚的袖子,用那稚嫩的童声唤道:“娘亲,先前囡囡和哥哥在马车上都睡着了,娘亲还醒着,娘亲赶了一天的车了,肯定很累,娘亲累了,我们还是先去客栈休息吧。”

说完,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外边儿灯火卓然的景象。

白羽岚给她这小模样逗笑了,暗道这小姑娘果然还是在马车上睡得太多了,现在回客栈估计也是消停不下来。

“十三,要不你先去客栈开个房间,如何?我带着两个孩子先出去玩一会儿。”她说着,还不忘蹲下身子来看了看囡囡,眼神中充满慈爱。

十三皱眉,主子给他下达的命令可是不能离开夫人半步,要是夫人在这个当口出了事怎么办?联想起夫人经常遇见某些匪夷所思的危险事情,十三犹豫了,良久,他冲着白羽岚道:“夫人,十三将马车停在这里,跟着夫人一起去吧。”

白羽岚正要说些什么,见他一脸为难,暗道也不能给他添了些麻烦才是,毕竟是叶铭庭给他布置下来的任务。

她松了口气,道:“好吧,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带着两个孩子,倒也不是很放心。”

她忽然想起先前叶铭庭跟她提过的,凌锦带着一行人,也要同她汇合,就是为了保证她能平安回到侯府,不过,现在这凌锦他们,也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囡囡和多多听到白羽岚这话,十足十的高兴,囡囡更是拽着白羽岚的袖子就朝着那喧嚷的街道上去了,他们从前就是生活在市井小巷间的,却也不在京城,比起京城那有些压抑的环境,其实三人是喜欢足了这里的小城模样。

此时,客栈的上首,正有一扇窗户半开着,里面站着一个白衣锦袍的男子,手中摩挲着一块白净玉牌,正目光如炬地瞧着白羽岚这边方向,良久,看着几人已经挤进了拥挤的人群,寒凉的目光中,滑过一抹异样。

白羽岚牵着囡囡的手,正站在一个小摊子跟前,这个老人是卖草蚱蜢,还有些用草编织着的小玩意儿,囡囡打小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去了京城后,就鲜少玩这些了。

白羽岚眼中一片柔和,良久,冲着身边的绿意笑着道:“你看看这孩子,都七岁的娃了,现在还喜欢这般小物什。”

“奴婢以前也喜欢这些玩意儿的,奴婢从前玩这些,还被夫子打过手呢,说是奴婢不认真学习,可奴婢学了那些,现在却还是挽救不了家里人的悲剧,所以啊,这都是命,像小姐这般,奴婢当真羡慕着呢。”绿意不由得一阵感慨。

若是在别的夫人那处,绿意定然是说不出这些来的,也就是放在白羽岚跟前,她倒是一点儿不在意这些主仆之分,将绿意当做自己的一个姐妹,倒是挺绿意说过许多家里的事情,此时也不觉有什么。

白羽岚顿了顿,笑着道:“其实啊,我也是希望囡囡能够一直这么童真下去,可以有童心,却是不能幼稚就好,我希望她一生和和满满的,又有人宠着小丫头一辈子,哪里有一生勾心斗角这般累。”

若非环境所逼,谁还不想成为一个高高在上,不知人间愁苦的公主呢?

“娘亲娘亲,你瞧瞧,这个草蚱蜢做的好像啊,这须,还能动呢,囡囡揪一下,它就动一下。”小家伙兴奋着又去拽了一下那草蚱蜢。

不料这一回却是用力过猛了,竟然直直地将那须给扯了下来,一时溅出来一些浆液,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不就是真的草蚱蜢么

“小姑娘,这是老夫特意捉的一只啊,现在这模样就是照着它做的, 你这可是将它胡须都给拔掉了。”那正做着草蚱蜢的老头唏嘘不已。

不想,他竟然还是有几分脾性的,见自家蚱蜢没有了胡须,也不卖这草蚱蜢了,索性直接给收拾了摊子,走人了。

白羽岚看着自家女儿,哭笑不得。

几人又围绕着整条街道,将各式各样的小店铺给一一逛了个遍,又瞧了下那些地下摆摊,一时之间,玩的忘乎所以。

等到几人回去客栈的时候,小摊子都已经收拾好些了,街道也不如先前热闹了,冷清些,她打着哈欠走进这店铺,十三就苦着脸转身同白羽岚道:“夫人,没房间了。”

虽然十三在近身格斗,以及保护上面,的确是很优秀的,然而对于这种讨价还价,却是不在行。

白羽岚一听,挑眉道:“这外面虽然说是热闹了些,我瞧着倒是也没有那么多想要来住店的,莫不是有人全包了,还是这店家是在打诳啊。”

十三皱眉,道:“十三也不晓得。”

白羽岚便将囡囡抱给十三,道:“我去问问,你就去看看其他家的还有没有位子。”

若是现在还不订下来的话,估计就打烊了。

说着,一脚便踏进了店铺,此时店铺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个掌柜的在那柜台边,将算盘拨的贼响,因为四周寂静无声,衬的这拨算盘的声音格外响亮。

白羽岚大步走了上去,看着这店老板,问道:“老板,这店里果然是一个厢房都没有了么?”

店老板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略微有些肥胖,却并未显得宽大,反倒还有些书生气,听见她一番话后,见白羽岚穿着富贵,又长得有些美丽,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在心中可惜地啧啧了两声,惋惜道:“其实我真是很想给您弄个厢房,但是这里的确是没有了。”

白羽岚挑眉,扫视了一圈这店内环境,的确是修缮的不错,又是在这蓉城的正中心,火爆些是没错,然而这里半夜也没个人下来饮酒什么的,便觉得有些不正常。

“你这儿现在都没有什么人在下面呆着,一般爆棚的客栈,哪里有这景象,当真是一间房都没有么?还是你想讹我呢?若是后者,我出双倍价钱,今日里给我们空出来房间。”

第二百零八章:宝宝被掳走了

那老板又拨了两把算盘,看着这算盘上显示着的数字,双眼泛光,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的,道:“唉,您这笔生意,其实我是很想做的,但是这蓉城的春末,节日最多,尤其是这阵子,打尖儿住店的人,还真不少,本来一般还是有那么点儿位子,只不过这今天”

有个客人直接将他的一楼给全部包了场了,又是个经常出现的大客户,他实在是放不开手啊。

“三倍价钱?如何?”白羽岚再次朗声询问。

那老板搓了搓手,又啪啦啪啦算了一下那算盘,有些犹豫。

白羽岚这厢和这老板僵持着,十三已经从各处看了客栈,走了进来,在白羽岚耳边耳语一阵:“夫人,这整个蓉城,今日里都是没有房间了。”

也不晓得是怎么了?这蓉城客流量这么好的么?他从前在这边做任务的时候,也住过客栈,也没见这火爆场面啊。

白羽岚面色一僵,她今日总不可能在马车上睡一晚吧。

老板也很是为难,这种美女住在他客栈里养养眼福也好啊,还能收入这么大一笔银子。

白羽岚将囡囡抱起来,有些心烦意乱,不过看在这老板眼中,就是这美艳少妇不能住客栈的孱弱,良久,老板咬了咬牙,道:“四倍价钱,给你拿下我们这的天字一号房。”

白羽岚在外对这些钱财之物倒是不甚在意,左右她和叶铭庭的进账已经足够,便点了点头,道:“成交。”

那老板自己还有一间房,也是个一等房,他唤来伙计,道:“你们去将我那一号房收拾出来。”

今晚,他就得去和伙计挤上一间房。

那伙计办事效率很快,然而十三和白羽岚住在一起,倒也有些奇怪,十三将多多和囡囡安置在那房间后,便冲着白羽岚道:“夫人,十三就先出去了。”

白羽岚忽然想起这房间毕竟只有一处,的确是没有了十三的休息地方,可是别人至少也是赶了一天的马车了,若是不让别人休息,她也说不过去。

“娘亲,要不然,多多将位子挪给十三叔叔睡吧。”多多朝着白羽岚眨了眨眼睛,十足十地谦让,白羽岚对他们的教育,向来是不让他们将身边的人三六九等分的太过清楚的,十三又是叶铭庭的得力助手,多多自然就很钦佩从暗卫营里走出来的十三。

十三朗声道了句:“十三本就是暗卫,夜里不需要休息。”就要下去的时候,白羽岚也跟了下去,不料,在这第二层楼,竟然就瞧见了先前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白羽岚身形微愣,便瞧见那一抹身影很快地从她眼前滑了过去。

尔后,便有同样一个穿着雪白色长衫的人,显然是那人的侍卫,不过这穿着打扮,倒像是江湖中人。

这男子有着蓝色的眼睛,也不像中原人那般行礼,直眼看着白羽岚,道:“这位姑娘,我们家公子说了,你们的房间不够,他可以让出来两间房,让你们暂住。”

而十三竟然也不晓得是何时被那侍卫给拦了下来,白羽岚顿时浑身警惕,看来,这人侍卫的武功都深不可测,那这白衣男子

不过,先前那掌柜的让出来的一间房,还的确是布满了太多掌柜的物什,甚至还有些男性衣服内衫什么的。

想起先前这公子似乎是没有什么恶意,她也就不再推拒,笑着答应了:“那就劳烦你们家公子了。”

那白衣侍卫说着,便要带白羽岚去新的房间。

“等一会儿,你们在这里,我将两个孩子一起带着。”白羽岚突然出声。

“好。”那侍卫点了点头,便候在一边,半个字都不愿多说,倒是和他们的主子挺像,真是个奇怪的一行人。

她让绿意将多多和囡囡抱过来后,在去新房间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声:“你们公子让出来两间房,那岂不是连你们住处都没有了?”

“公子已经将整个二楼全部包了下来,姑娘不必担心。”侍卫秉公回答。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她就说这里怎么突然一个房间都没了,原来是这‘公子’给全包了

“姑娘,到了,我等就退下了。”说着,也不管白羽岚说些什么,他们就自行走了。

白羽岚看着这突然又消失了一群人,对这个‘公子’越发疑惑,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对她施以援手?

然而现下,她也并未多想,旁边的那间房给了十三,瞧着这外边也是空无一人,便关上了房门,将两个孩子安置了下来,给绿意安置了一张小床,便睡在她们一边。

又收拾了好一阵子,这才将两个孩子给哄着睡着了。

映着这昏黄的烛光,她给囡囡掖了一下被角,也上了床,睡在靠着床边这处睡,将手搁在头边,目光柔和。

她还没瞧上许久,便支撑不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夜里,外边儿打雷,白羽岚翻了个身子,先前睡惯了那大床中间,今日里自己睡到了边儿上,也不自知,这一翻,就给翻下了床,猛地往地上一滚。

若是从前,估计就这般,还是弄不醒的,然而这次,地上不再是侯府铺的羊绒毯子,一张硬硬的木地板,让人摔得生疼。

‘咚’的一声,白羽岚猛地坐起来,捏了一下自己的腰,暗忖这木地板还挺硬。

这时候,外边猛地响起来一声惊雷,将她仅剩下的睡意给消散了。

她直起了身子,摸上那床沿,就要爬上床,然而闪电在空中亮了一下,照亮了屋子,她一个不经意,竟然瞧的那桌子一边儿,坐着个男子,白衣白袍,因着那惨白的月光,倒是叫那人颜色看起来格外渗人。

白羽岚一惊,猛地站了起来,皱着眉道:“你是何人?在这干什么?”

她不晓得这人究竟在这房间里待了多久,心里也没个底,便有些发慌。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早就醒了。”那男子面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带着些许闲散的样子,将那茶盏在手中晃了几晃。

白羽岚却是瞧见了床上早已没了孩子的身影,整个人在震惊后,却是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慌感。

“你将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把她们怎么了!”白羽岚厉声质问,大步朝着男子前去,都快要忘记去揣摩这人是否危险或其他了。

那男子显然没料到白羽岚会这般激动,一瞬间的迟钝后,目光直直看向她,又恢复了先前的闲散,很是淡然的样子,回复她:“我没对你的孩子做些什么,不过是想请您去一个地方,但对您无害。”

白羽岚的脸色还是没缓过来,想要去碰这人的肩膀,然而却是被白衣男子躲开了,白羽岚却是不依不挠,想对这人动手,令羽空却是足尖一点,用了力,往后一退,木桌丝毫未动,然而令羽空连人带桌子却是退出了五米远。

白羽岚晓得自己失了态,不够冷静,下一瞬,她便恢复了常态,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微冷,道:“想将我带到哪里去?莫非,你们也是侯府的敌人,想利用我们去威胁侯爷,对抗大军压境?”

接着微凉的月光,隐隐能看清楚男子微微皱了下眉,随后,他才疑惑道:“侯府?我并非你所说那种人,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希望您能同我们去一个地方,至于您是什么人,我们倒是不晓得。”

白羽岚也逐渐冷静下来了,脸色微沉,道:“那你将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这人武功很高,她就算是要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

“姑娘的孩子自然无事。”令羽空平静地对她说:“只不过现在他们会暂时被我们养在那边,如果姑娘不自己去带回孩子的话,他们就会一直在那边生活,在下对姑娘并无恶意。”

白羽岚算是给这人气笑了,这还算对她无恶意,逼迫他人去做自己不愿做之事,还算没有恶意?那究竟是要怎样才算是有恶意!

“你不必与我多说些什么!第一,我的孩子,现在在何处?第二,何时去?”

“去一趟央国的都城,姑娘可以带上一二随从婢女,这一点,我们并没有强制要求,至于何时去,只要姑娘在七日之内,能随我们走,即可,我们给了您很长的准备时间。”令羽空一板一眼答复她,又是那一副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的模样,叫白羽岚看着好生气。

她虽然很想立刻就去将多多和囡囡带走,然而她不能,因为这几日里,她得回去京城,她得装作叶铭庭完好无损的模样,稳定军心。

良久,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那就在第六日的时候,来徽国的都城接我吧。”

“多谢姑娘体谅。”令羽空朝她颔首,那副淡淡的样子。

白羽岚突然猛地抬起了手,指着他,厉声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忠于何人所说?否则,我便要在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就要跟你们一行人走么?”

那人思忖片刻,像是在思考利弊,良久,顿了一下,才道:“我是央国中人,籍籍无名,姑娘就算是知道了,或许也没什么用处,不过让我来请夫人的,却也是央国中人,令羽氏,是央国的大姓氏,姑娘尽可以放心。”

白羽岚脑子里转的飞快,令羽氏这个名字,已经在她身边出现太多,究竟是哪一个?

莫非是那个一直围绕在纳卡身边的令羽安?

第二百零九章:孩子被送走了

一时之间,思绪纷飞,那白衣男子朝着白羽岚颔首,随后便站起了身,就要走出这房间,尔后,他走到那门口,身形突然一顿,同里面的白羽岚道:“在下未曾想过姑娘竟然这时醒来,孩子已经在去往央国路上,他们的安全,夫人断可放心,姑娘记得今日承诺。”

说完,他大步一迈,便从这房间里走了出去。

白羽岚脸色难看,像是突然失了力气,猛地往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她看着桌上那一盏茶,是先前那白衣男子用过的器具,目光沉沉,许久之后,猛地将那茶盏给拂到了地上去,吐出一口浊气。

她先前只觉得这白衣男子是没有问题的,这才放宽了心住在了这房间里,没曾想,竟然是碰上了酣睡中的虎。

不过就算是她住先前那房间,估计孩子也会出事,她环视四周,绿意竟然也不见了。

“夫人。”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竟然就是绿意,绿意扫过这房间四周,一时也有些慌张起来,急忙道:“夫人您没事吧?两个小主子呢?”

“方才你去了哪里了?”白羽岚尽量克制着心中不喜,但理智又让她不要将这一股子的怨气发在别人身上。

“方才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睡在外边的走廊上,就觉得夫人可能出事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良久,她叹声道:“这也不怪你,的确是我没有看好两个孩子,他么已经被别人带走了,不过是需要我走一趟。”

绿意神色惊讶,宽慰白羽岚道:“夫人会有危险么?”

“看那人模样,估计是不会。”她也不确定。

两人就这么熬到了次日清早,白羽岚才趴在桌上,竟然疲累的睡着了。

绿意也去知会了十三,十三登时就升腾起一股子负罪感。

“夫人且莫急,卑职定然会将他们这群人给扒出来。”十三猛地一稽首,转身就从这房间里走了出去。

走之前,又同绿意说了些话。

绿意就坐在一边等,看着夫人略有些憔悴的容颜,连连叹气,若是侯爷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将夫人抱到床上去小憩一会儿,不过现在她没什么力气,就连扶一下夫人都不行,不过要是侯爷在的话,定然也不会让夫人受了这些委屈。

想起来这些,绿意就气愤不已。

她在这儿坐了好一阵子,这才等到了白羽岚微微清醒了过来,看向绿意,道:“服侍我修整一下吧。”

现在她这般憔悴的模样,实在是连自己都不愿瞧,尤其是遇上了这么多事儿,更是不能让自己自乱阵脚。

“是,夫人。”绿意这就给白羽岚端来了一盆水,又伺候着白羽岚擦了脸,让她坐在那化妆镜前,细细地给她描了妆容,这般清楚地画了一下,倒是将她一脸倦容给掩盖了不少。

她换了身干净衣服,绿意在给她整理外套的时候,抖了一下那袖子,道:“夫人今日里,就得去和凌锦他们那行人汇合了,他们晓得夫人在这蓉城里,就率先来了这处,今日一大早,就在客栈下面等着夫人了。”

“嗯。”白羽岚点头,将最后一件披风给自己系上,转头的时候,还带着头上精致的一支步摇晃动了一下,响起了清脆的铃声,若是让旁的人看见,指不定还要骂她一声不关心孩子呢!毕竟她现在就合该憔悴不堪?一副被击垮的模样?

她甩掉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想法,便昂首阔步,朝楼下走去,底下还是没有几个人,却是比昨日夜里瞧着好些了,毕竟那男人将二楼的好厢房都给包完了,现在估计这坐着的客人,都是些一楼的普通间,通常都是好几个商贩,挤上一个大通铺。

她在这一群龙蛇混杂的人中间,瞧见了一袭干净白衣的凌锦,便冲那一桌走了过去,一桌子的人,都是些眼熟面孔,叶铭庭的得力部下。

“侯爷现在情况如何?”白羽岚撩开袍子,一坐在凌锦面前,开口便询问道:“可还曾遇上什么困难么?”

“夫人挂心了,侯爷现在一切计划都是顺利着发展的,夫人不必忧心。”凌锦笑着道。

想来,他是不曾晓得多多和囡囡失踪之事。

“夫人在蓉城歇息了一晚,今日里可准备好了,能随卑职继续赶路回侯府。”凌锦推了一碟子糕点到白羽岚跟前,又随口道:“夫人吃了早餐么?卑职刚点的这糕点,弟兄们都说还不错。”

白羽岚看着凌锦这随心的模样,便想起了昨日里她看见的那人,又悲痛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与失职,不由道:“我没有收拾好,甚至是失职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儿与凌锦说。

话毕,她转身看上了背后那二层楼,现在还是紧闭着门,一扇都没打开过,让二楼显得静悄悄的。

凌锦平日里是个极为斯文的人,作为叶铭庭的军师一般的人物,比不得凌云那般桀骜又毛躁,相反,他擅于谋划,就格外安静,现在竟然捏碎了一个杯子,道:“他们当真是欺人太甚,竟然将这算盘都打到侯府上来了。”

这般说着,凌锦起身,带着身后一群人,就朝着二楼过去,那小二猛地拦在楼梯上,看着他们都是身带刀剑,想是江湖人士,也不敢强硬,便陪着笑脸道:“各位大侠,这二楼都是别的客人包下来的,那客人喜静,您可否饶了小店一条生路,不要上去了。”

凌锦虽然温柔,然而却不是个软弱的,虽然那小二又是赔笑脸,又是劝说,然而还是被他身边的别的侍卫给押了下去,凌锦大刀阔步,就往那上面走了去,穿着的军靴在梯子上发出硬朗的声音,让底下的人听了就觉得有些发慌。

那小二在下面急得团团转,这可是老板最大的客人,现在这都是招惹了些什么人啊,连赚个钱都不能好好赚了。

白羽岚瞧着那小二手足无措的模样,往身边的绿意一示意,绿意就朝着那小二走上前去,将腰间的钱袋子一拿出来,从里面随便挑选了两锭银子,道:“这够大了吧?就当是你们这小店的一点赔偿好了,反正,等会儿你们这小店肯定会伤的不轻。”

她先给这小伙计打一个预防针。

那小二看着这银两,一时高兴,这蓉城的地段是赶不上京城,这些银子,已然足够让他们拿去修缮了,正洋洋自喜时候,二楼便传出来‘砰’的一声。

一个人突兀地从二楼飞了出来,摔在了一楼正在用早茶的地方,将一众客人都给惊走了。

小二猛地一愣,看向手中银子,又咬了两下,用衣角擦了一擦,暗道这挣钱还真不是个容易事儿,不过一会儿,上面又飞出来一个人,却是个白衣男子,胸前已然是染上了鲜血,摔倒在一楼的餐桌上,将那木桌子都给从中间震裂开了去。

白羽岚心中思量,她晓得凌锦武功是不弱,然而今日看来,她能做到叶铭庭那严苛标准下的左膀右臂,的确是功夫不弱。

她站远了去,便瞧着这二楼两道白色身影,正在交手,双方武功不相上下,以至于白羽岚都已经快要看不清二人动作,她撇了撇嘴,又有些心急,她都同那人达成协议了,现在凌锦这么上去一打,会不会让那人突然改变主意,对两个孩子动手啊!

不待她多想,那上面的二人已经将一边的栅栏都给猛地拍断了,昨日那男子就猛地从那二楼的走廊上跳了下来,而凌锦紧追不舍。

这时候,先前那个已经掉在桌上,滚落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猛地吐出来一口血,却还是使了劲儿站了起来,冲着这边打斗的二人道:“现在两个孩子还在我们手里,奉劝你还是不要再对我的主子动手。”

凌锦一愣,令羽空再要动手之际,却是让了他一步,足尖一点,猛地朝着后方滑过去,白羽岚一扫,先前那小二已经畏惧这场面,躲到了一边儿去,和这客栈那微胖的掌柜的站到了一起,察觉到白羽岚的目光,那掌柜的还双眼泛光地朝着白羽岚瞧上了一瞧。

白羽岚嘴角一抽,然而却是没闲心去嘲讽这个掌柜的,她连忙赶往凌锦身边去,对着那对面的男子急声道:“你们不要对孩子动手!你不是说孩子已经送走了么,还在这里?”

话语凌厉,然而那男子却是不觉,反而是手中一个弹指,便将先前为他发言的男人给猛地再次击倒在了地上,那手下再次吐出来一口鲜血,白羽岚浑身一股恶寒,看来这男人对自己手下都这般无情,倒是同他表情一样。

“孩子已经送走了,所以你和我打也没有用。”令羽空面色仍然是淡淡的,将先前因为对打而折起来的袖子给轻轻抚平了,又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仪,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这般动作,倒是又掀起来白羽岚一股子气。

“我不同你们说假话,所以我手下说的不作数,若是不信,便将这整个客栈搜上一搜。”令羽空收拾了半晌,抬眼看向凌锦,嘴角一扯,很微小的动作,也并未见什么喜意,凉凉的语气,带着些肯定道:“你功夫不错。”

第二百一十章:不见了踪影

“如果是我的主上,估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凌锦回复。

“那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令羽空在武功上面,对人一向是严格,却是很少能遇上旗鼓相当的人了。

“还有这位姑娘,孩子现在这个时间点,估计已经进入了央国国境,所以想要带走孩子,只能看您了,这些动作,日后还是不要投机取巧。”说着,他稍稍抬手,便有很多他的侍卫,呈严格的队列,纷纷站到了他身后。

看起来,这人现在是想要走了?

“兄台,等等。”凌锦将手背到身后,目光随着令羽空的动作,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道:“兄台是央国人?令羽氏?”

令羽空微微皱了眉头,随后直视凌锦,良久,他沉默不语,看来是默认了。

“那你们想将夫人带过去,可能在下也略知一二原因了。”凌锦冷不丁道。

“受人之托,忠君之事而已。”令羽空停顿了一下,道:“不过,我在意不用这姓氏很久,你也不必将我们混淆一谈,认识你这个对手很有意思,不过,现在我要走了。”

说着,令羽空便再次抬了一下手,转身同他的手下走出了这客栈,随后,一转眼,所有人便不见了。

白羽岚看见这样一幕,心中猛地一个震撼,但疑惑却是占据了主导,好似自己已经是站在了某一个越来越深的旋涡中,越陷越深。

令羽氏究竟是同她有什么干系?还是叶铭庭?可是这根本就是央国的大家族啊!

“夫人有何疑惑?大可询问卑职,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凌锦朝着白羽岚微微笑道。

这是他的招牌式微笑,掩藏在下面的,也不知是何意思,连嬉笑怒骂,都是这样一个嘴角微弯,不咸不淡的刚好使人舒适的笑意。

白羽岚觉着,叶铭庭身边的人,都好生有秘密,不简单。

他这般说着,就转身又同自己的部下简单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帮忙着客栈老板收拾着二楼那残局,顺便还很有礼貌地同小二道了一声歉:“先前我们动作太急,如有鲁莽,还请你们见谅。”

“没有没有,公子先前就给足了银两,现在还帮着我们收拾,哪里还需要给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抱歉啊。”那小二笑着说道。

白羽岚看见这一幕,心中越发复杂。

她站在远处许久,瞧见凌锦已经和其他的侍卫将那二楼倒了的栏杆给弄好了,十三也回来帮着忙。

现在凌锦就站在那二楼下楼梯的拐角,像是没了事儿做,她这才鼓足气上去问:“第一个问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凌锦点头,应声:“是。”

“第二个问题,那你还放他走,为何不直接让他被拘捕在这里,将多多和囡囡送回来?是政治问题?”

凌锦这下答得没有先前快,良久,他才低头笑了声,又抬首同白羽岚公事公办道:“这是个组织,就算他被扣押在这里,上面要做的事情,也不会停下来,就同侯爷要攻打敌方,不会因为我们被抓去当人质,就不去攻打,这是一个道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这同她想的一样。

“第三个问题,他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他想将我带去做什么?”

“对夫人没害处,或许,还是个转机,夫人有个在那边是太女的好友,不必担心,至于究竟是何事,卑职也不敢妄加评判。”他解释了半天,又沉吟一声,道:“不过这人,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又是意外的豪爽耿直,只不过忠君不同,否则我倒是很想与这人做个朋友,他就是央国有着赫赫大名的竹公子。”

不过他又补充了一句:“夫人可能不晓得,但是夫人去问纳卡,或者随便一个央国人,就一定知道。”

现在照他看来,这人倒的确是个有意思的人。

白羽岚微低了头,良久,她出了声,道:“火速回京吧。”

她说了这么一句后,神色复杂,瞧了凌锦许久,最终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暗道凌锦的确是不分对象喜欢结交好友的,如今这人都欺负到人头上来了,他竟然还是这般半点不在乎。

“那人名字,应当是叫令羽空。”凌锦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

凌锦递给她一块令牌,道:“这上面写的。”

白羽岚接过那令牌,同这所有的手下都吩咐了一遍,随后与凌锦的人汇合,很快便离开了蓉城,而这个小插曲,除却多多和囡囡这件事以外,也并没有被她放在心上。

白羽岚一行人的马车,很快就朝着京城里赶,因为有了凌锦一行人的帮助,所以他们这次走的很是顺利,又拿捏的住路线,便在第三日里,就赶回了京城。

京城的城门一打开,凌锦便亮出了侯府的令牌,白羽岚顺利进城,然而她甫一进去,京城中却是变了个模样一般,她在马车中,将帘子稍稍拉开一点,便瞧见外面素来繁华的街道,如今却是一片萧条,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

她心中一片疑惑,隐隐又有些不安,又吩咐着马车从她铺子那边的路过去,再回侯府,到了这店门前,同样是生意萧条。

“等等,先停下来,凌锦先回侯府上,和你们那些幕僚去探讨探讨,我也听不懂,又恐泄露你们太多事情,所以我还是等会儿再回去。”白羽岚冲马车前边儿的人吩咐下去。

前面传来凌锦的声音:“是,先赶往侯府。”

说着,他那辆马车就载着凌锦一行人回了侯府,至于白羽岚,则是从马车上下来,提着裙摆赶往店铺里,绿意跟在她身后连声唤‘夫人’。

白羽岚一推开半关着的另一扇门,先前有些昏暗的房间,就显得明亮了许多。

店里面的伙计这一抬首,便瞧见了是白羽岚,一脸欣喜,道:“夫人,是您回来了?”

白羽岚看着这店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指着这虽然不脏乱,却明显阴沉沉的地方,道:“我才离开多久,这店铺怎么成这么一个样子了。”

这模样,便是换做了她来认,想是也不大认得清楚了。

“夫人,自打您和侯爷下了南方后,外面突然就起了战争,现在打得不可开交,皇帝又没有什么能手,国库也空虚,现在去找老百姓要提高税赋,又逼着王公贵族交钱为了充作军饷,所以就没什么人敢在外面张扬露富了,如今,皇帝已经抓了好几个商户了,又抄了几个有钱的大臣,都是给立了典型。”

这伙计在白羽岚身边一边念叨着,一边不忍唏嘘,看来这赚钱赚的再多,这最后还是为了这王宫贵族做嫁衣。

白羽岚心情不大爽利,良久,她叹了一声,道:“这皇帝竟然贫困如斯。”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琢磨了一下,猛地想到一件事情,一把扯住这小二的袖子,急声道:“那李大哥呢?莫非也是给抓去立了典型了?”

李大哥现在在京城的商户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若是皇帝真想要去抓个人抄了家,拿去充国库的话,李大哥就当是不二之选。

伙计连忙道:“夫人多虑了,店铺里的那个秦先生,早就预料到这么一幕,现在已经将大部分钱财都转移了,至于李先生,也早就被秦先生劝着离开了京城,在江南躲藏着,一时半会儿,估计不会回来了。”

白羽岚听到这么个答复,总算是放宽了一片心,还好李大哥现在没事,否则她在外面一点都不曾通知过李大哥,若导致了李大哥就此被皇帝抓住了,倒是让她好生愧疚。

她脑子里转的飞快,秦先生,秦陵还是秦羽?

“你方才说是秦先生,哪个秦先生,现在他人呢?”白羽岚询问一声,这么一边说着,便寻了个好坐的位置,休息一会儿,赶车赶了许久,现在都觉得像是在马车上,一颠一颠的。

伙计连忙在一边给她沏了一盏茶,不过一会儿,这总店的掌柜的也从里边儿走出来了,瞧见白羽岚后,朝着她做了一个礼,随后便站着,将两个手揣进了袖子里,恭敬地询问白羽岚:“夫人现在可打算将这京城中所有的铺子怎么办?”

“侯爷现在在外面领兵打仗,皇帝不会对我们这儿动手的,只不过”她就是担心皇帝现在定然不会让她轻易出城,作为压制叶铭庭的筹码。

她沉思一会儿,也尚未说话,那掌柜的却是有些急了,询问白羽岚,道:“夫人,只不过什么?”

“算了。”她叹了一声,道:“先就暂时着这般开着吧,秦陵秦羽现在还在这处么?”

掌柜的一愣,想起先前夫人似乎还很不待见秦羽公子的时候,暗道女人心当真是海底针。

“两位公子,自打夫人离开京城后,便不见了踪影。”掌柜的回答。

不过这状况,照他来看,倒也觉得格外奇怪,按理说,那秦羽公子来历不明且不论,这秦陵,陵公子在京城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并且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夫人有什么交集的人

白羽岚点头,道:“这样啊”

“那夫人说现在是什么措施都不要做?”掌柜的再次询问一声,验证一番,毕竟他现在都有些惶惶不安,夫人牵扯的那可是皇宫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动不动就要杀头的。

第二百一十一章:必须进宫一趟

“你不必惊慌,我会保住我店铺下的人的。”说着,白羽岚大口喝了那茶,又觉得还是口渴,便又自己斟上满满一大杯,喉头滚动,便连喝了四五杯,才解了渴,她用袖子将嘴角沾染上去的水渍,一擦,道:“只要有我在,真出了事也给你们扛着。”

她一拍掌柜的肩膀,倒是没有丝毫女儿姿态,让人看着明亮清澈的眼睛,安定下了心。

“草民相信夫人。”掌柜的往后退了一步,稽首,道。

白羽岚笑笑,转身就出了这店铺里。

她来这里,是为了打探京城暂时情况,如今,也算是晓得了那么一点儿。

这就再次上了马车,直奔侯府。

不料,在这回去的半途中,倒是叫她见着了一个意外之外的人。

她这才刚上马车,便有一道红衣翩然而至,直直落在马车轿帘旁,掀开了轿帘,也不顾里面的人意见,就这般直直地往里边儿坐了进去。

方才这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未曾走动,她本是想着要说叨一番,然而未曾想,竟然是这厮突然出现,她挑眉,往里边儿坐了一点儿,看向这不速之客,道:“你不是走了么?”

“看来夫人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男人嘴角一勾,笑了声:“夫人这么大老远的,从南下回来京城,竟然还不忘记惦念着我这老朋友。”

“马夫,赶紧走!”白羽岚喊了一声,这停着的马车,才匆匆忙忙地赶了起来。

整条街上,十分的静,只能听到白羽岚这马车刮在地面上‘骨碌碌’的声音,这般冷清,她即便是晓得前因后果,也觉得十分不舒服。

走了很长一阵,她觉得这一条路,比起从前,都要远上好多。

白羽岚坐在马车里,觉得同秦羽也没甚好说的,秦羽似乎也只是盯着她,欲言又止,一时之间,马车里静悄悄的,比之外边,却还要安静。

马车又陡上几下,最后总算是停了下来,秦羽自发先行下了马车,随后白羽岚从里边儿出来后,他便站在马车一边,朝着白羽岚伸出了手,嘴角往上扯了扯,道:“帮你个忙。”

白羽岚微皱了下眉,最终还是拽着秦羽跳下了马车,下去的时候还忍不住给这人使了个坏,力气用的大了些,想要让他往边上一摔,却不曾想,秦羽这步子扎得是极稳的,白羽岚那点儿小力气,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白羽岚下了马车后,又忍不住跺了一下脚,有些愤愤。

她突然转身,指着手,冲秦羽道:“你在这处,不太方便了,你总不会跟着我去侯府吧?”

“作为夫人的娘家人,我想,我还是有这个资格的。”秦羽直视她,白羽岚眉头都紧皱在了一起。

“但”她还未说完,秦羽便再次打断了她:“再说,夫人即便是不让我进去,这侯府,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拦住我,再说了,其中几个能拦住我的,估计也不在侯府。”

白羽岚算是被这人厚颜无耻、一本正经的说辞给郁闷了。

她气急反笑,道:“给我一个理由,你干嘛进侯府?”

谁知道他是不是居心叵测,反正她瞧着秦羽对叶铭庭可没什么好感,估计要是给他一个机会,他还真能对叶铭庭下毒手。

“娘家人。”秦羽一本正经,面不改色。

白羽岚转身进了侯府,绿意连忙跟在白羽岚身后,待秦羽要进去的时候,便有门口的侍卫猛地一下架起了兵器,摆在秦羽跟前,秉公办事,尽职尽责。

秦羽脸色一僵,道:“我是你们夫人的娘家人,她母亲的义子。”

白羽岚进了府,也不管在外边儿的秦羽,去让管家将府中有些名头的人都召集起来,当初南下时候,叶铭庭带走了很多精锐,现在府上除了几个核心层,大部分是要次一点的。

“夫人真不让秦羽公子进来么?”绿意先前去叫管家的时候,看了眼大门口,就发现秦羽还站在那大门口,大有锲而不舍之姿。

“先晾上一晾吧,要不然,他等会儿心气儿也高的很。”那就不利于她来谈条件了。

绿意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后将手中一大本册子放在白羽岚跟前的石桌上,往后退了一步,道:“夫人,这是现在那些人的名册。”

“嗯,辛苦了。”白羽岚将这本子打开,粗略地翻了一下,她先前在铺子里做生意做得得心应手,这侯府名册,倒也还算能快速上手。

管家很快就将人给集齐了,凌锦也过来了,看见白羽岚,带着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颔首,道:“夫人,侯府中的物资已经开始转向侯爷那处了。”

白羽岚点了点头,应声道:“将府上多余的物资,输出给侯爷吧,侯爷还有一支隔得比较近的暗门,现在先让他们将侯府守好,怕就怕在,侯爷现在在外面出生入死,皇帝还要在背后捅上一刀。”

这种事情,皇帝做来,实在是得心应手。

“那支暗门,现在已经去了一半,在侯爷那处,剩下的,侯爷早已做好安排,现在已经在侯府周边守着,宫中屡次传夫人,让夫人回了京城后去一趟宫里,说是皇后娘娘要见您。”凌锦在一边儿禀明。

最近宫中也不晓得是在哪里得来的这消息,似乎是昨日里,就开始来侯府传召了,但鉴于夫人还并未回府,这才作罢,然而今日里,却又来了一遭。

白羽岚眉头一紧,随后抬眼看凌锦,道:“他们想让我进宫,这恐怕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是,这入了宫,恐怕就出不来了。”

她现在可还记得呢,这皇帝动不动就喜欢扣押人。

“夫人!”一道侍卫的声音猛地响起,冲白羽岚道:“外面似乎是有宫里来的人,想是请夫人进宫一遭。”

“让他们先候着,就说我现在还没回府。”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这皇帝做的太过张扬,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绿意。”白羽岚摆了摆手,绿意便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夫人何事?”

“你去将秦羽放进来。”

“是。”

凌锦听见白羽岚这番言辞,便晓得她是要作何,不可否认的,除却这秦羽与主上有些仇恨,在其他方面,其实他还蛮欣赏这个人,毕竟也算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功超群的青年俊秀。

那些侯府中的人尚未来齐,白羽岚便先起了身子,同凌锦吩咐了几句:“他们等会儿聚齐了,你先安稳一下这些人,至于究竟该怎么做,我觉得,凌锦你在战场上做了这么多年军师,定然还是要比之我,好许多的。”

说着,白羽岚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凌锦的肩头,朝着他点了一下头,以示一种肯定的姿态,最后,这才缓缓离去。

她在御庭轩的小亭子里坐着,四周景色如昨,然而这人事却已是发生了天翻地覆,叶铭庭现在在战场,多多和囡囡却是被人掳走,现在已经在央国去了,而京城之中,侯府里,却是留着一大堆麻烦事儿,还有皇帝虎视眈眈。

思及此,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支着头,不知道在那里想些什么。

绿意已经按照着白羽岚的指示,将秦羽带了过来了,一袭红衣,还像是最初她见过的样子。

“坐。”她抬手,指了一指石桌对面的凳子。

秦羽也是很少见过白羽岚这番,还有些微微颓靡的样子,一时竟然还有些调侃之意,他撩开袍角,施施然往那凳子上一坐,道:“夫人现在看起来,忧思重重。”

白羽岚扯开嘴角,笑了一声,道:“这前有狼后有虎,原本只是做个普通人小商户,现在将半颗头都给悬了起来,还能不忧愁么?”

秦羽愣了一瞬,随后笑了笑,诚恳道:“也是。”

“那看来,夫人想让我跟着你们干了?”

白羽岚双手支着头,定定地看着秦羽,睁圆了眼睛,道:“那你是我娘家人么?”

秦羽嗤笑一声:“现在就是了。”

“那你是要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白羽岚反问。

“那你是如何定义对立与否?”

“自然是,不帮我们,那就是对立面了,那你还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助纣为虐。”白羽岚不假辞色,就这般强词夺理道。

秦羽像是被她这话给震了一震,眼神复杂,这是什么歪逻辑,他眉头一挑,道:“你这歪逻辑倒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既然你也是赞同,不如,我们就交换个条件?要是你帮了我们侯府,我就想办法去让娘亲,去把美人煞的那位子完全让给你好了,反正我这圣女坐着也没什么意思,占着空名头有什么好的。”白羽岚嘟囔着。

她也不是觊觎什么势力之人,只是欢喜着自己的家人而已,至于其他,她没想过,也懒得想。

秦羽被她这句话给逗笑了,道:“你知道我要是真上去那位子,你要付出什么么?”

“我?”

她还能付出什么,不过是让了个权力而已,难不成日后他还要让别人来做了她这空名头的?

秦羽嘴角一扯,似笑非笑,难不成她现在还能离开侯府,再来谷中与他成亲?他这未婚夫才当真个假的,更何况,还有那绑着他终身的药。

罢了,他突然面色冷了一瞬,道:“既然你这么需要帮助的话,作为你的娘家人,倒是不妨一助,侯府现在人手不够,我就陪同你去央国好了。”

“那你现在,可还得帮我一件事。”她耸了耸肩,即便是这事儿,她也不大想做。

男人挑眉,疑问。

“我现在还必须得进这宫中一趟,不过,最后是找个替身呆在宫中,但我得晚上出来。”她眉头一挑,道:“毕竟,也不能让别人发现那是个替身,还得我自己走一趟,你就当做我的丫鬟好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迎面射来一箭

秦羽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拗不过白羽岚的执着,竟叫他一个堂堂七尺大男儿,装扮成一个娇美的女子,就这样伴随着白羽岚进了宫

这宫中拉长了的灯影,直叫他看着好不舒服,太过压抑,心里像是揪着什么东西,到了这黄昏时候,便渐渐多了禁军,在城墙周围不断巡逻着,就算是皇宫里面,也是遍布着巡逻的守卫。

白羽岚仰头看了看天色,啧啧了两声,道:“这天还没有暗下来,比起从前晚上的巡逻军队,都要多上许多,这皇帝现在看起来很恐慌啊,不过是南边在打仗而已,他在这大北方,也不知道是在提防着什么?”

说到这里,她嗤笑一声:“莫非是做贼心虚?”

秦羽现在还在扯着身上尚有一点不合身的衣服,良久,才在一边儿回复她,愤愤不平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会缩骨功的?”

他低头,瞧见这胸前鼓起的两团,顿时头上都快要长出来两道黑线。

“你义母告诉我的。”白羽岚瞧着秦羽,笑着道:“你这么一打扮,的确是比女人要美,不信,你去照照镜子,多好看!”

白羽岚说这番话的时候,尚且还带了些笑意,秦羽脸色一僵,顿时还是有些不想理会她。

两人就这样别扭着走到了皇后宫门前,不知为何,白羽岚就觉得这地儿奇奇怪怪的,还有些心发慌。

“你怎么了?不进去,在门口愣着?”秦羽在一边敦促着。

白羽岚瞧着秦羽,即便是做了女装,倒也还能算得上一副倾国倾城,当真是让女人嫉妒的脸,她才发现,这厮要做了女人,她才觉得美。

这样子,估计就算是旁的人,也发现不了。

白羽岚自认秦羽武力值还算爆表,深呼吸一口气,一边跟着秦羽瞎扯,一边迈进了宫殿,她已经有许久都没有来过皇后的宫殿了,就算是皇后自己,也是大多时候在陈府上待着的。

“你等会儿可一定要记得救我一把,要是我出事了”

“别别别,不要这么快就说丧气话。”秦羽不满,要是白羽岚出了事儿,估计他也离出事不远了,这万恶的同生根,要不他才懒得管这档子烂事儿。

皇后的宫殿里,一如昨,富丽堂皇,但是躺在那软榻上,慵懒的人影却是不见,珍儿见白羽岚进来了,朝着白羽岚福了个身,皱眉道:“娘娘现在生了病,可得劳烦夫人进去内房。”

珍儿是叶铭庭的人,白羽岚心中有数,自然信任。

她点了点头,道:“那就麻烦珍儿姑娘带我们进去吧。”

珍儿应了声,随后就跟在白羽岚一边,带她去皇后休息的床,是在这鸾凤殿最里边儿,白羽岚从前没去过,现在来看,这一路以来的帘子、摆设,镶金嵌玉,挂着些上等的香草,气色上好,本该是令人赏心悦目,然而白羽岚走近了那床榻,便觉得有些怪。

这屋子里,自那床榻上,传出来一股子怪味儿,像是异香,却又有些太浓了,总之,让人闻着不大舒服。

“夫人,娘娘染了病,现在躺在床上,已经多时了,奴婢恳请夫人帮帮我们。”

珍儿说话的声音极大,又拽着白羽岚的衣角,然而与此同时,她却是往白羽岚的手里,塞着一张字条。

白羽岚身形微愣,随后从善如流地将那纸条往袖中藏去,面色如常,她冲珍儿询问:“娘娘怎会染上病呢?御医看过了么,可否严重?”

珍儿声音中带着些着急,目光炯炯,这般瞧着白羽岚,应声道:“夫人,御医诊断过了,说是娘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调养,否则很有可能会让病情恶化。”

“那现在,娘娘能允许臣妇探望一下病情如何么?”她朝着里边儿的女人出声道。

既然是皇后叫她来的,总不可能现在也不让她探望,那她叫她来此,也就没了意义。

里面传出来一声略微有些沙哑的话语:“没关系,拉开吧,我也好久没见过你了。”

这的确是皇后的声音。

白羽岚心中蔓延着的一个猜想也就打消了,她目光四处扫视了一遍四周,将秦羽拉到身后去,恭敬地退后了两步。

珍儿便站在一边,将那瞧起来略微有些厚重的莲帐撩了开来,露出盖着一层锦被的皇后娘娘,她瞧起来,面色苍白而憔悴,却是不掩往昔的美貌,她瞧见白羽岚的模样,感叹一声:“你看起来,还是这么年轻,果然我们宫里的女人,用那些个化妆护肤掩盖出来的苍老,最终还是会老的快。”

不像白羽岚,其实年纪本就不大,自然是年轻地一如往昔。

白羽岚应声:“娘娘现在仍然美貌,只不过受了风寒而已,若是好了起来,定然是没什么变化的。”

皇后听见她这般奉承而又规矩的话,嗤笑一声,道:“你还是嘴那么甜,不过我现在人虽然老了,但心里还是清楚着的,我这个模样,就算是以后用再好的妆容,也盖不住你们这些年轻的人儿。”

白羽岚垂首,随后仍旧是规规矩矩地回答着:“娘娘雍容大气,一般的姑娘是赶不上的。”

岁月沉淀起来的大气,哪里能是一般的小姑娘突然飞上了枝头,就能有的气度和思量。

皇后扯开了一点嘴角,也不同她扯这些,冷不丁的问了一声:“白氏,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白羽岚心里早料到,皇后此番叫她过来,不晓得是出于谁意,但无论他们合作与否,还是因其他,定然是有所疑问,或者是对她有所危害的。

她从善如流,低了眉,道:“娘娘请问。”

她今日来这皇宫,也不似往昔那般自在,不仅如此,就连这往常不羁不忧于作为的动作,都有了很大变化,皇后眼神微暗,沉声道:“明珠郡主的失踪,是不是你做的,央国公主回了央国,也是你带的?”

说到最后,她尾声微扬,带着一股子戾气,白羽岚却是浑然不在意,否认道:“并非臣妇。”

她这般回答,皇后似乎也是早已料到,她虽然并不欢喜那皇帝,可是这有的事情,却是被关联了,甚至是这央国公主的失踪,竟然被皇帝给算在了她头上,她又何尝去管过皇帝平日里的妃子们,却莫名受了这气。

“罢了。”皇后叹声,她早晓得,即便是白羽岚平日里待她却似乎是有些不同,然而究其本质,白羽岚却还是严严实实地将皇宫之人给提防着的,哪里是一般人能攻进去的。

白羽岚却是浑然不觉,这明珠郡主的失踪,若是论起来,其实也当真是同她没什么干系的,毕竟她见着明珠的最后一幕,的确是在船边,然而那也是叶铭庭出手的,至于央蜜也不能说是她干的吧,还有纳卡呢。

“娘娘今日里,将臣妇召进宫来,莫非,就是想问上这件事儿?”白羽岚抬头,同皇后对视,皇后脸色苍白着,并未看出什么痕迹。

末了,她自知这以下问上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妥了,连忙补充了一句:“臣妇尚且不知娘娘是得了什么病症,娘娘若是方便告知的话,臣妇便去给娘娘送上一些药材,让御医给娘娘配上一副药。”

“本宫这一病,倒是树倒猢狲散,难得你有心。”皇后嗤笑了一声,也全然让人摸不清她这脾性。

“本宫不过是染了些风寒,这染久了,自然也就病了下去,没什么好说的,你就先退下去吧。”皇后定定地瞧了白羽岚半晌,最后还是心软了,冲她道:“快些回去吧。”

白羽岚皱了眉头,不解其意,但大致应当是与自己猜的差不多,莫非,皇后现在是觉得有些愧疚么?将她引进宫中来?可是她也算是晓得这凶险的,也不能是全然就怪她。

“是。”白羽岚应了声,带着秦羽就往大门口外走,然而就在出这房间时候,白羽岚顿了一下身形,又转身回去,朝着已经将头偏向了里边一侧的皇后朗声道:“娘娘切记注意身体。”

“嗯。”里边儿传出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白羽岚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前来的这一趟,宫里面,应当是发生了大变故。

“跟紧我,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白羽岚冲着身边儿的秦羽道。

她有一种预感,估计走出这个屋子,就还会被请走了,如果没被请走,说不定,皇帝现在是打算着将她就地格杀,想到这里,白羽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你在前面走着,我帮你留意四周。”秦羽浑身还算是放松的样子,就这般懒懒答道,不过一瞬,他的语调猛地一扬,充满着一股子戾气,低声道:“你小心点儿,我方才已经听见有脚步声,会武功的,估计是针对你的。”

白羽岚深呼吸了一口气,正要打开皇后这宫殿的门,秦羽就猛地拍开了她的手,一刹那,从腰间拽出来一把折扇,往那门上一点,这大门随即猛地打开,而一道飞箭立刻朝着白羽岚射过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皇帝是反悔了吗

因为秦羽那一打岔,所以这箭,仅仅是射偏了,将好从白羽岚身边飞过,落在一边的雕花木头柱子上。

秦羽平日里略有些调侃不羁的面容,此时也猛地一变,冷声道:“跟着我。”

说着,将白羽岚往身边一带,就将人给护在了身后,他手中仅拿着一柄白玉柄的红色折扇,其上还有题词,印着一幅水墨画,与他现在这红色的女装相称。

白羽岚想起从前似乎见着秦羽的时候,也没见他拿过什么利器,只倒是他用的何物来打斗,没曾想竟然是一柄优雅的折扇。

秦羽随手一舞,一大把的箭便随之一卷,落空在一边,掉在地上,因着这对他们下手的人是站在门外,而秦羽却是将白羽岚护在屋内,故而那些个弓箭,甚至暗器,都没有得手。

他的手挽那折扇,倒是像在挽着一簪花,一叠折子戏,模样娇俏得很,却又带着极大的杀伤力,到了最后,他那折扇中,竟然飞出一把把暗器,这让白羽岚都有一阵惊愕。

那扇子里飞出去的暗器,一个比一个准,分开散去,外边儿便应声落下许多黑衣人,掉在这庭院前的地上,甚至是挂了一个在门前桃树上。

见这些人似乎是没了生息,白羽岚出声:“现在还安全么?他们都死了?”

“你这女人,武功不会几个,倒是话多的很。”秦羽回她。

下一瞬,他又突然拽着白羽岚,让她快要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袖中不知又飞出一道银光,朝着先前屋子内一个地方而去,里边儿传出一声闷哼,随后便没了声息。

“可以了。”秦羽出声,他说话的时候,还是保持着全身警戒的,生怕自己的判断还不够准确,就此葬送一人性命。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怔愣着点了头,道:“那我们杀了这么多人,不需要处理么?”

现在这皇后的庭院里,估计都躺着一大片死尸了。

“不用,你以为皇帝和皇后达成了协议,现在在皇后宫中死了这么多人,皇帝不找些人来清理了么?”秦羽不屑道:“不过这些人这三脚猫功夫,竟然还是皇帝的好手,实在是丢人的很。”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这人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级别的,侍卫们大多是协同作战,更有纪律,然而论单干能力,却还是江湖人士懂得路子多些,自然更胜一筹,然而现在这厮在江湖上都有着不小的名头,对付这些侍卫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白羽岚这下放了心出了这宫门,秦羽便依旧如先前那番安安静静的宫女模样,跟在白羽岚身边,若非是先前死在他手下的侍卫在前,白羽岚看着这么个可人儿,都不会相信他竟然身手这般好。

皇帝坐在书房的龙椅上,等了许久,却还是没有个回来报信的人,良久,他狠狠地将书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那桌上一方砚台猛地被摔碎,又连带着花瓶碎掉的声音,外边儿的大太监给惊到了,连忙赶了进来,道:“皇上息怒啊。”

“都是群废物!”皇帝怒声道:“从前做不到,现在还是些没用的,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皇上如果是暗地里不成,不如就直接下个圣旨,把那个女人接进宫中住。”大太监建议道。

“废物东西,朕要拿什么理由去将这个人质抓起来,现在靖安侯出去打仗,如果让百姓晓得朕将其夫人抓进了宫中,外边儿那些刁民岂不是要怎么指着朕的鼻骂。”皇帝恨声道。

最让他快要气着的,却是这派人去对白羽岚做手脚,怎么弄都是血本无归,现在那个女人竟然将央蜜也给带走了,不仅让他少了个和央国合作的筹码,也让他越来越束手束脚,这一对夫妇,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皇后呢?难道是皇后去帮了她不成?”皇帝冷声道。

大太监其实也不知道具体细节,愣了愣,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同样穿着太监服的男子,朝着皇帝跪了下去,道:“卑职无能,进去检查过,里面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卑职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杀,但那白氏,却的的确确是没有武功的。”

皇帝面色一冷,他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来人,传朕的命令下去,皇后娘娘许久不见过白夫人,想让白夫人在宫中一同暂住一些日子。”就等着靖安侯胜仗归来,最后他再拿着那白氏的性命,去将兵权给拿回来,用些赏赐也好,也免得兵权大到竟然还能直接将他最喜欢的郡主,都敢给直接弄死了!

白羽岚出了这后宫,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手肘子往秦羽身上一碰,笑着道:“看来,你武功的确是不错的。”

秦羽笑了声,碍于现在这周围还有这么多旁人,便掐着女声不屑道:“谁叫你作为圣女,竟然一点有用的东西都学不会,实在是无用之极。”

白羽岚算是他见过的历任圣女简介中间,最为无用的女人了,没有之一,竟然连一点防身的武功都不会。

她上了马车,马夫便驾着朝宫城门驶去。

在马车上,白羽岚又撩开帘子,瞧了眼外边儿,道:“看来,皇帝竟然还不打算留我了。”

“难道你还想要被迫抓进里边儿当人质?”秦羽嗤笑一声。

“当然不是。”她才不想呆在这宫中,听今日里皇后的言论,估计皇帝是早就将央蜜和明珠的两桩子事儿合在了一起,全权都算在了她头上。

说实话,她觉着这件事儿,她的确是有些冤枉的紧。

“不如,你就先回去谷里,先把你一身功夫练一练,如何?你看你花爷爷,虽然人是古怪了点儿,但至少还是会武功的,自保总可以吧,你看看你?”秦羽看着白羽岚现在这养尊处优的模样,便越发有些不待见,至少在他的认知里,女人也得学武功,哪里有什么不同。

“我要是走了,谁来管两个孩子,一并带走么?”白羽岚反问。

再有,她还想要将自己的店面开往国外呢,最好是赚的个钵盆体满最好,那种没钱的苦日子,她算是过够了,压根儿是不想要再过上第二遍,归隐也是得有点儿钱的吧,否则怎么过得舒畅。

不过现在,归隐她是不敢想了,就想着能好生活下去,就再好不过。

尤其是今天这种事,来得太多了。

马车方才奔波着跑到宫城门口,就要出了这皇城,侍卫便询问了何人,马夫报上:“靖安侯府的夫人,进来拜见皇后的,现在要回去了。”

那外边儿的侍卫显然是个新手,还嘟囔了两声:“这么晚了,日头都落下去了,才拜访皇后出来。”

一边的侍卫连忙拍了他一下,那侍卫这才意识到靖安侯府,就要放行。

“慢!”一个男声猛地扬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马蹄声,白羽岚皱了皱眉头,撩开了帘子,往那后边儿一看,竟然是大内侍卫长,皇帝身边常跟着的那个。

看来,是皇帝反悔了么?

那人下马,恭敬地对着马车里说道:“皇后娘娘念及今日里尚且不曾与夫人说个尽兴,想让夫人暂且在宫中留上几日,以解乏孤独。”

白羽岚微微用手抵着下巴,琢磨着这事儿或许尚可拒绝。

“我想着,今日里的确是有些晚了,明日里再来陪娘娘如何?”白羽岚迟疑了一声,缓缓道。

“夫人,这是皇上允许的,下的口谕,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敢违抗圣令,恳请夫人同你我们回去。”那侍卫不慌不忙回答道。

看起来这说话说得,倒是驾轻就熟了么,一点儿都不必经过思考的。

秦羽看向白羽岚,她同样看着秦羽,最后白羽岚一笑,道:“你看我干嘛?难不成,我现在抗旨不尊?”

秦羽嗤笑一身,最后转过头去,环抱胸口,不予置词。

“这时候,就得靠你这个娘家人了。”白羽岚拍了拍秦羽肩膀,有些厚脸皮道:“既然我们都是一个娘,我又不会武功,你得保障我人身安全啊,我们先说好的,后面给你附加报酬,要不然,再助你开设门派什么的,赞助你。”

她语调缓缓,似乎并不担心秦羽会拒绝。

其实秦羽平日里开销的确大,不仅华服美裳,又是用的金银玉器,在金钱上,从来没皱过眉头,可谓是比那些京城里的败家子弟,都要容易对花魁一掷千金,这帮上白羽岚,也不过是顺手而已,然而若是能额外再赚上一笔,倒也不错。

反正给别人做生意也是做

“成交。”秦羽抬头道,压根儿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不过,这只是额外附加,先说好。”他再次要求道。

“成交。”白羽岚伸出手,秦羽便按照着先前她说过那般的手势,和她握了一下,女人的手软软的,细腻地很,一点茧子都没有,他有些愣神,随后白羽岚抽开手,这才醒过神来,心中暗叹白羽岚的确是个做商人的料子,估计在看他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时候,就打起了这份算盘了。

应了那侍卫的话,白羽岚的马车又被迫地朝着宫内走去。

这明面上啊,她哪里敢反抗的啊,那岂不是在造反,刚好给皇帝一个将她铲除的机会。

如她所料,现在这宫女带着她走的方向,却压根儿不是什么皇后的宫殿,而是一个离皇宫中心稍微有些偏远的宫殿。

第二百一十四章:要吃就去御膳房偷

那宫女朝着白羽岚福了个身,指着身后这殿门,道:“夫人,现在皇后娘娘已经休息了,明日里,才能和夫人聊聊,夫人今日里,就暂且先住在这里了。”

白羽岚微弯了嘴角,扬声:“好啊,你是要退下么?”

那宫女应声:“夫人不需要奴婢服侍的话,奴婢便退下了。”

白羽岚瞧了一眼身后的秦羽,眼神深邃,耸了耸肩道:“自然是不需要你服侍的了,你退下吧。”

遣走了这宫女后,白羽岚便提着裙摆,朝着殿门里走进去,走在后边儿的秦羽猛地一下关了殿门,发出了巨大的‘砰’的一声,将白羽岚都给震上了一震,她转过头去,盯着秦羽道:“你关个门的声音,倒是大得很。”

“白羽岚你这是打算让我来打扫这杂物?”秦羽憋着一股子气儿道。

白羽岚装作惊讶一声,道:“你怎么晓得?莫不成,我们一个娘亲,现在你是我肚子里蛔虫不成?”

秦羽抽了抽嘴角,一直以为自己的脸皮够厚了,如今见到白羽岚,这次啊发现他还算是好的了!她方才那般遣走了奴婢,不就是让他服侍?

“不过这要赚钱,自然就得懂得吃苦。”白羽岚面不改色道:“这白花花的银子,那也是我辛苦赚来的啊。”

“你都用钱买了自己一条命了。”秦羽冷面道。

竟然要叫他堂堂一个美人煞的幕后公子,来做这些粗鄙丫鬟的工作,毫无意义。

尤其是这破烂殿堂,估计许久都没住过人了,那老皇帝估计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心理平衡,给白羽岚弄了这么间破殿。

“又不必住太久,一晚而已,今晚就可以换个人进来呆着了。”白羽岚耸耸肩,不在意道:“不过这殿门里,总得打扫干净,否则皇帝这也太奇怪了,连痕迹都没有。”

秦羽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接过了白羽岚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找出来的扫把,上面结着一层蜘蛛网,他便厌恶地吹了一口气,想将上边儿的灰给吹干净,然而却是吸了一口灰进去,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白羽岚在一边看着秦羽这面色一青一紫的变化,不由得好笑,她捂嘴轻笑了两声,道:“你不用沾了水的帕子擦一擦,还想着用什么功夫不成,这打扫个屋子,整的还这般麻烦。”

秦羽面色难看,便进了卧室,去扫里边儿的灰尘。

白羽岚跟到他身后,进了屋,随后在寻找着帕子的时候,将先前那揣进了袖中的纸条拿了出来,细细瞧了一眼,随后面色一凝,在水池前浸了水,那字条便不成样子,白羽岚揉碎了,便消散在了水中。

“你那儿清理干净没有?这么久了,也不该是一个大侠的速度啊。”白羽岚调侃道。

听她话语似乎还是带着欢快的,秦羽心情越发不爽利,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上了火气,这女人孩子送去了央国,丈夫还在战场上,她现在要被囚禁了,还笑得出来?

甫一凝思,秦羽双眼微眯,静下心来,竟然能听出来一点儿脚步声,很是细微,没想到,即便是这般模样,仍然有人前来监听。

两人收拾了许久,这其中,白羽岚就在一边儿说着些无关痛痒的话,良久,这才将整个大殿收拾了个干净。

到了夜里,白羽岚寻了个小榻上半躺着,可算是要累瘫了。

“喂。”她趴在那小榻上,侧过头去,看一边正靠在椅子边儿的秦羽,道:“饿了么?”

秦羽不耐地撇了撇嘴,道:“这过来皇宫,到后面出了力,半点东西都没吃,你说饿不饿?”

他话说的有些快,听起来,语气是极不好的。

白羽岚也浑然不在意,噗嗤笑了声,道:“看来,你这神仙公子,也还是要食人间五谷杂粮的么?”

秦羽却是突然有些正经地转过头,定定地瞧着白羽岚半晌,道:“我说,你方才就晓得外面有人在监听?”

“你不是不会武功的么?”他补充一句。

白羽岚嗤了一声,嘴角一撇,道:“难道不会武功,就没点儿细节观察能力了,那门外缝隙下一双绣花鞋是怎么冒出来的?”

总不会是在闹鬼吧?

不过现在那外边儿待着的人,却是没见了,秦羽也才在这时候能说得出来这话。

秦羽吃了个闭门羹,又缩回了身子,坐直了身体,道:“你的人,是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接替?这宫殿待久了,人都要给闷死了。”

“再等等。”白羽岚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椎骨,伸了个懒腰,道:“不着急,你先去御膳房偷点东西过来吧?”

她带着半询问半吩咐的语气,同秦羽这般说道。

秦羽面色难看,良久,这才略带用着略带嫌弃的口吻,道:“你回侯府吃的,还没这皇宫里的好么?我看你那府上的厨子,可是要比这里的好上几倍。”

靖安侯那般懂得享受的人,吃穿用度,哪一样是没有考究的,说起来,他那挥霍,倒是比其差远了。

“不过就是想尝尝鲜而已。”白羽岚撇嘴,道:“皇帝这是故意让人不拿食物过来呢,估计是想要来个下马威吧,你看他一整天的,想要对我下手,杀了我,可没有一次是成功了的,总得给自己找点儿心理安慰。”

白羽岚话一落,那殿门外,庭院大门口,便有一道脚步声渐渐近了,秦羽比划了个手势,白羽岚便住了嘴。

“是个女人,估计就是先前那个。”秦羽解释道。

“白夫人,奴婢给您送来晚餐。”外面那道声音扬起,听声音,是先前那个带着他们进来的小婢女。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笑了声,道:“找个小丫头片子来做什么。”

她嘟囔了这么声,便拍了拍身上沾染了灰尘的裙裾,提着裙子朝庭院外走去,朗声吩咐道:“进来吧。”

那小婢女这就应声推门而进,手中持案,对着白羽岚的态度,也勉强还算是恭敬的,她施施然做了个礼,将那案板就放在白羽岚一边儿的石桌上,遂又退了几步,下去了。

白羽岚扫了一眼这饭菜,实在不太雅观,瞧着倒也没甚食欲,毕竟这玩意儿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一看便是什么旁人吃剩过的饭菜,三两小菜,稀稀疏疏,都蔫儿黄了,也就米饭还算整齐,却也是两碗糙米模样的,只怕是冷宫里的嬷嬷,都要吃的比这好些。

“这是你们皇上叫你拿过来的饭菜?”白羽岚厉声道。

她抬高了声音的时候,因着磨砺出来的气质,便不怒自威起来,那小丫鬟也被震了一震,答应的很快。

“是皇上吩咐的,奴婢只不过遵从圣命而已。”她支吾着,听这软软糯糯的声音,若非白羽岚心里门儿清这小姑娘的脾性,只怕也是要被她这面相给马虎了。

白羽岚嘴角一扬,挑眉笑道:“看来,你们皇帝倒还是有几分审美的啊。”

这下马威做的,不过懦夫所为而已。

“那夫人,可还有什么别的需求么?”小丫鬟嗫嚅着出了声。

“没有了。”白羽岚嘴角一勾,道:“你退下。”

那小丫鬟犹豫了下,似乎是想看到白羽岚吃下这糟糠之食。

白羽岚抬眼,走到小丫鬟跟前,冷声道:“怎么?本夫人好歹是个一品诰命,吩咐不动你这丫鬟了么?”

丫鬟的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嘴里连忙道了声:“不敢不敢,奴婢退下。”

说着,这就急忙出了这庭院。

“看你平日里武功不怎样,这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秦羽在一边眼里含了三分笑。

“那你去安慰安慰那小丫鬟?恐怕下一刻就给你来一刀。”白羽岚嗤道:“我就说过,这皇帝不会有什么好心的,你要吃东西的话,就去御膳房偷吧。”

秦羽的视线转向那摆在石桌上的,看的不太分明的饭菜,脸色难看,暗道这还不是跟着白羽岚出来,一般都不会遇上几个好事儿。

这东西,他平日里养的宠物可都比这吃的好。

两人对话间,外边儿突然传出来一堆脚步声,整整齐齐的,步伐声很大,像是一支军队般。

白羽岚眉头一皱,看来,这皇帝现在是直接铁了心要将她这么个妇人锁在宫中了么?这么大的动静,应当是御林军了。

“你要是今晚的带着我跑,肯定有点麻烦。”白羽岚补充一句:“要是你自己走的话,指不定还要好上许多。”

“我要是不将你带走,还独自离去,估计我还没走出宫,你就交代在这里了。”秦羽对白羽岚的这自保能力,实在是极为怀疑的。

白羽岚嗤笑一声:“你说的倒也挺对,否则,我将你带进宫中,又是为何呢?”

白羽岚琢磨着今日的晚餐许久,又看了秦羽半晌,最终决定,还是将秦羽派去御膳房给弄点晚膳回来,否则外边儿守着这么多御林军,估计来替她的人,估计也很难进来,一时半会儿的,她得饥饿到什么时候?

“我有武功护体,饮白露即可。”在白羽岚连番催促了好长一阵子后,秦羽朗声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两个女装大佬对峙

“我没有内力,等会儿可能会影响你带着我逃跑的计划。”白羽岚死皮赖脸道。

秦羽嘴角一抽,对这个女人充满了无语,他换了个位子坐着,坐在另外一张桌子前,和白羽岚隔了长长一条道。

尤其是现在这身女装,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能脱下。

白羽岚挑眉,扬声道:“去。”

肯定词。

秦羽撇了撇嘴,强硬回复:“不去。”

“去。”

“不去。”

“去。”

“不去。”

白羽岚笑了声,道:“你看你说的啊,我可没有逼迫你。”

这场口舌之战,秦羽妥协,在打算潜出去前,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上墙之际,还不忘朝着背后的白羽岚嘱咐:“你在这儿别再做出些什么出格之事,我等会儿就回来。”

这女人总是喜欢自己去搞什么玩意儿,留下一堆烂摊子,从前靖安侯给收拾了,他可没这耐性。

白羽岚笑了笑,又从后边大步上前,推了一把秦羽,他本要上去,被这一推,一个反射性的动作,便使了轻功从这大殿后边儿闪了出去。

等到秦羽反应过来白羽岚做了什么的时候,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从来是没怒气的他,也算是给气的牙痒痒,狠狠地踢了一脚那墙头,熟料这年经未修的墙头,竟掉了半块砖头下去

“谁!”立马有御林军赶来。

秦羽闪身离开,而白羽岚坐在屋中,也听见了那小婢女在外边儿唤了声:“夫人您没事吧?需要奴婢进来么?”

白羽岚应声:“没事,你不用进来了。”

外边儿的声音顿时歇了下去,像是确保了她还在这宫殿中一般。

秦羽虽然神出鬼没去过许多地方,然而即便是来过皇宫几次,却也没一次去御膳房,现在摸着这黑夜里,找了半天御膳房,也没给找着门道。

秦羽脸色越发难看,没给摸着御膳房,倒是在一边儿的墙角听见了男女的喘息声,他脸色发黑,这可不是什么皇帝睡觉的宫苑处,莫非这还是让他给找着了皇帝女人偷情的地方?

他这心情不大好,自然也就伴随着武功有些失常,他立于墙头,而那发出喘息声的地儿,却是在墙角的花木葱茏间,那下边儿偷情的二人,像是有些直觉,声音渐小,传出来一道女声嗔笑着:“轻点儿,我方才好像是听着有人的脚步声了。”

“方才娘娘可还叫我重点儿舒服着呢,娘娘守着那老皇帝恐怕是独守空闺吧。”那男的一边儿说着浑话,一边又去逗那女人,那女人先是推拒了两番,那先前喘息着的声音又交织了起来。

秦羽在墙头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了,故意用脚在墙头用了力,抵下来一块儿石头,一脚给踢了下去,他力道极大,这往下一踢的石头,正中那下边儿的男人,那两人顿时有了惊慌,猛地起身,要出来找人,秦羽却是踹了后,便离开了。

他又找了半天,这才找着了御膳房,长长一条桌,上面琳琅满目的,摆着许多精致糕点和食物。

他扫视一圈,最终从桌上抽出来一张明黄色的帕子,包了许多回去,又忍不住包了一只烧鸡。

这烧鸡如此油腻,若是平常的时候,他定然是不会去碰,不过他觉得那女人肯定更好这一口,不过这看起来倒的确是挺香的。

秦羽这一去,耗费时间的确太长,白羽岚坐在屋子里,都忍不住要打瞌睡,她一边打着哈欠,肚子又应时应景地骨碌碌响了一声,白羽岚将手按在肚子上,的确是饥饿了,不由得嘟囔一声:“这秦羽去了也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能回来啊,都要饿死了,肯定是自己在那里吃饱了。”

自打开了铺子稳定后,她还真是么将自己活得吃不起东西了。

这还是头一遭。

“我好心给你还特意带了只烧鸡回来,没想到,你这女人竟然还是这么想我的!早知道,我就不给你带了。”秦羽在一边儿十足十的不满。

白羽岚讪讪两声,看向从身后走过来的男人,有些微的尴尬,视线下移,便瞧见了在他手里提着的两大袋东西,笑着道:“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能当真。”

秦羽还是觉得自己气不过,然而终究是没说什么。

他将手中那包袱递给白羽岚,道:“拿去。”

白羽岚可没那么多讲究,接过这包袱,就将那烧鸡拿出来,撕了个腿儿,就开始啃,大快朵颐的,秦羽本身还有些嫌弃,看着白羽岚吃得这么爽,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把持不住。

白羽岚看他这般模样,笑了声,伸手拽掉那烧鸡的另外一个腿,递给他,道:“不如尝尝?”

秦羽有些犹豫。

“尝尝怎么了?我看你们谷中,估计很少吃这些吧,吃些又没事,那些什么露,就喝点儿那东西,有什么营养啊。”白羽岚吐槽道。

秦羽被噎着,顿了声,道:“谷中,是有许多人吃,不过都是些普通人,他们又不修习武功”

不过鉴于白羽岚的强烈推荐,到了最后,秦羽竟然还是将那鸡腿给接了过去,啃了一口,他便接着下嘴,又吃了好几口,不过吃的格外斯文,都是小口小口的,瞧起来,与吃点儿糕点的模样也没什么不同,和白羽岚的吃相比起来,简直是大相径庭。

瞧着他这模样倒是有趣,完全将之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给打破了,她忍不住在心中默念一生罪过,良久,白羽岚忍不住询问一声:“好吃么?”

“尚可。”秦羽淡淡道。

听他这话,白羽岚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他模样,倒也像是喜欢着这烧鸡的,嘴上却还是口是心非地不肯诚实。

“谷中属花爷爷最好这一口。”秦羽忍不住补充了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花爷爷的时候,他就让我帮他烤了只烧鸡。”白羽岚笑笑,道:“吃了后,就去睡吧,晚上的时候,估计人也该来了。”

秦羽默不作声,忽而想起先前撞见的那一茬子事儿,忍不住向着白羽岚倾诉一番:“先前我又撞见了皇帝的野鸳鸯了。”

“皇帝?后妃么?”

听那男的喊的娘娘,肯定是个后妃无疑。

秦羽这就将先前他遇见的经过,都给白羽岚抖落了个干净,白羽岚忽然打岔一句:“你说‘又’,以前也遇见过?”

她眉眼带笑,秦羽撇了撇嘴:“那皇帝自己都那么老了,还老是广扩后宫,那些年轻的后妃哪里能甘于寂寞的?上次去皇宫里偷拿了个物什,也撞见过一次。”

他话语轻慢,十足十的对这皇帝不屑。

白羽岚又同他聊了几句,这才借着那一汪池水,大致梳洗了下,找了个干净的小榻上,歪着睡了,秦羽便又搬来一张小榻,就放置在白羽岚对面儿,如此,若是白羽岚遇上了什么事儿,他也好有个照应。

不得不说,现在白羽岚在这里,他做的事儿,当真是越来越像保姆一般了。

到了半夜里的时候,屋里边儿竟然传出来一道细微的声音,白羽岚尚且还睡得很沉,然而秦羽却是个极为警惕的,登时就醒了,双眸一睁,浑身布满警惕之意。

那里边儿的动静稍稍大了起来,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小声道:“夫人,您在么?”

这接应的人怎么是从屋里头出来的。

他看了眼睡得正熟的白羽岚,便替了她回答道:“她在。”

那里面儿的人像是怔了一会儿,又有些迟疑,略一思索,这才想起了秦羽是谁,便从里边儿走了出来。

这人穿着一身女装,却是比白羽岚高了个头面相却是一样的,估计这人皮制的面具倒是做的不错。

若是白羽岚身边儿的人稍微一瞧,便能瞧出来不同。

尤其是这就算是前凸后翘,都掩盖不住的男人身材,真不知道白羽岚是安排的个什么人。

“你是?秦羽?”那人发出声音来,赫然是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两个女装大佬就此对峙。

“对,我是秦羽,你是来接替的?”秦羽上下打量了一遍这厮,心中仿佛一片寒风刮过,又在心中感叹了一遍白羽岚的审美。

“我是。”那人回答。

二人这声对话,直接将睡得正沉的白羽岚给弄醒了,她抬眼瞧了下这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道:“凌锦选的?”

“嗯。”

“他还真是眼光好,我有这么前凸后翘的好身材么?”白羽岚也在心中对凌锦的审美产生了质疑。

那人半天没说出来个话,白羽岚便拽着他将这情况都一一讲给这人听,告诉这皇帝的人一般都是在哪里监视,在周围哪处守得最严实。

等到她交代完了,不出声的‘女人’这才插了句:“夫人,您认不出来我是谁了么?”

白羽岚捏着下巴,细细思考了一下这人的声音,倒是挺熟悉的,不过想破脑袋也还是没有眉头,便直接问:“谁?”

“我是十二啊。”被侯爷弄过去训练营又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出来后,都没几个人能认得出来他了,现在侯爷指派一个任务,还以为是结果是在这里顶替夫人,还要扮作女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不想惹一身骚

白羽岚打量他一番,打趣儿道:“没想到,十二你身材这么好的么?”

十二觉得夫人和侯爷其实一样恶劣。

“是侯爷让我来的,本来我是要去战场保护侯爷周全,然后,这里缺人手,再有,其他人不如我们暗卫混进来容易。”

白羽岚摆摆手,道:“好了好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你是从哪里出来的?这里是有暗道?”

“不是,是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了,刚好进了里屋。”十二很是难为情。

思及此,白羽岚又笑了声,道:“好了,那我们就先行离开了,你这装扮,要不是我身边儿的人,还是难以发现的。”

“别忙。”秦羽站在白羽岚身后,突然出了声。

白羽岚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事儿?

秦羽上前,打量十二一番,还是觉得过分不堪入目,他又手痒痒了,想在这人身上动两下子。

“你这装束,其实差别还是很大,要是随便一个见过夫人的会武人士,说不准,就会发现不同,我得给你改改。”秦羽开口。

十二狐疑地见这男人,有些怀疑,看起来,他也不觉这人武功就比自己会好些。

“让他试试吧,他武功方面,我一向很信任。”白羽岚帮着秦羽说了声。

十二这才扭扭捏捏地让秦羽动手。

只见秦羽出手极快,只是在十二身上四周点了几下,随后又用了些力气,几掌打在十二身上,伴随着骨骼移位的声音,白羽岚听得都觉得浑身发痛,随即抱住了自己胳膊。

十二脸色上明显是有些痛苦,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气,而现在,他浑身像是变了个模样般,若说先前是三分相似,便是在面具上下了功夫,而如今,却是有了九分,若非白羽岚本人在此,她自己都要忍不住觉得这人就是另一个自己。

“好了。”秦羽收手,淡淡道。

十二先前算是给秦羽那几掌打得浑身痛,要不是夫人在一边儿允许着的话,估计都要和这人打起来,现在他摸了摸身上那些缩骨不当之处,都变得合情合理起来,除了这个子,其他几乎一样。

“你闭气,用内力将你这身高压下去一点儿。”秦羽皱了眉,道:“太高了,根本就是个男人。”

“哦。”十二照着秦羽说的,缩了自己的上半身,勉强和白羽岚一般高。

“这还差不多。”

这般说着,也不等白羽岚多停留几秒,上下打量,就拽着白羽岚匆匆离开了现场。

先前十二说过是从上边儿掉了下去,那看来,这宫殿连着的旁边的宫殿,守卫定然还算松懈,从这边走过去,应该比较简单。

几番思量,秦羽还是决定带着白羽岚往隔壁宫殿走,再出去。

“你扮女装,实在厉害。”白羽岚夸赞道。

“我什么都比你厉害。”秦羽淡淡道,觉得和白羽岚比都没什么营养价值。

白羽岚觉得这对话实在是没法子正常进行下去。

两人绕过这边的宫殿,从二楼的储物隔间里,攀着一条横梁,竟然直接到达了隔壁的横梁上。

秦羽时不时得扶一把白羽岚,否则以她这种全然没有练过半点儿武功的样子,是断然去不了的,他看着白羽岚这摇摇晃晃的模样,忍不住叮嘱一番:“你好好走,注意保持平衡,等下出了这宫殿,我就带着你直接轻功出皇城。”

白羽岚应声,点点头,回应了他一声,她从这二楼的隔间,到了这对面的隔间后,秦羽便摸到了二楼的储物门口,开了门,便是一条走廊,栈道的栏杆都有些腐朽了,也不晓得有多久没有住过人了,这打扫的婢女也没有下过什么功夫,竟然也不报上内务府。

秦羽对着身后的白羽岚厉声:“白羽岚,你还在磨蹭什么呢?你再不走,等会儿”

“马上。”白羽岚看着这储物间里,那供奉着的台子上,放着的一叠子手册和一幅画,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东西卷着,揣进了袖中。

秦羽见她动作,忍不住嗤了一声:“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摸东西的闲心,真不知道说你什么是好。”

白羽岚竟然少见地没有去回应他。

秦羽像是也感到了她情绪有些异常,没有再多说,伸出手去,道:“拽着我,算了,你抱着我吧。”

白羽岚抬头看他,神色复杂,秦羽深呼吸一口气,辩解一番:“你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么?你要是不抱着我,我怎么把你带出宫,你想自己走回去?”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当,然而生死攸关的,自然也就放下了那么多顾虑,上前将秦羽给拽住,一把抱着他的腰,这一点,倒是所有习武之人都格外相似,劲瘦都很,然而却格外有力。

秦羽这便回搂过白羽岚,往那栏杆处足尖一点,便借了力,直接上了房顶,这带着一个人,力道的确是大了些,借了那栏杆一把力,便将原本就有些腐朽的木头,给猛地又踩塌了些许,上面还留着一个秦羽的脚印。

映着月色,二人上了屋顶后,便直奔城外而去,秦羽轻功极好,是而就算揽了个人,动作也快得让人看不清,又极擅于隐藏,下面儿守着的侍卫只是一晃眼,只觉月下似乎有人影,眨眼又没了,暗道自己守卫太久,都出现了幻觉。

但就在二人离开这处时候,先前那走廊边,竟然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个人,佝偻着,像是苍老的模样,他看着这月下二人,又给那供奉着的案台上,上了一炷香,而那案台上,赫然是写着前太子的姓名。

私自在宫中祭拜先太子,是为宫中禁忌。

秦羽的动作极快,这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然是出了皇城,一路上,又是避开巡逻的侍卫,又是为了掩人耳目,将白羽岚也给折腾的不轻。

待出了皇城后,秦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便慢悠悠地开始朝着靖安侯府而去。

白羽岚却是突然也不回他话,也没有来堵他,让他竟然还颇觉有些不自在了

“你怎么了?”他总算是得了空闲,问了句。

这用心用力的,手掌心上都出了薄薄一层汗,便是在从前,都没有过现在这般着急模样。

白羽岚嘴角微弯,扬了声:“怎么?你现在还关心着我来着?”

秦羽咳嗽一声,撇过眼去,又是一长条侍卫走过这下边儿的街道,秦羽连忙将白羽岚拽着又闪到一边的檐角去,呼了一口气:“你多虑了,我就担心你会不会拖我后腿啊。”

这命都给相连在一起了,他还能不担心,就怕这女人脑子一抽,自己作死了,连累着他也给活不够了。

白羽岚笑了两声,最后又没说些什么。

不过秦羽却是格外受不住她这般欲言又止的话,口气也开始变得有些不好了。

“你这是怎么了?别说一半留一半啊,先前你就是在那处顺东西走,那东西是什么?现在搞得你心神不宁的?”秦羽不耐道。

这女人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有的时候,甚至是能将他一口气给噎回去,现在这般模样,实在让他心里不大舒畅。

“没有的事,我只是方才看着那案台上的婆母了。”白羽岚失口。

“算了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了。”她又连忙道。

叶铭庭是前朝太子遗腹子,然而这件事,却只有很少的人晓得,她现在,却是在不经意间,竟然差点儿透露给旁人,实在是罪过。

“好啊,白羽岚,我算是看错你这人了,我把命都交给了你,你现在竟然还对着我遮遮掩掩的,半分事情都不给我透露,要早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却是在白羽岚略显无辜的眼神中,又自己给憋了回去,然而心中还是郁结的很。

要早知道,他还干嘛帮她,真要害她的话,他都不必做些什么,直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必做,这女人,早就自己作死过好多回。

秦羽气极,脸色极为难看,就这般定定地瞧着她,半晌,又转过头去,落在了御庭轩中,他在那院子里将白羽岚放下,随后肚子里窝着一股子气,闷声道:“算了,不说便不说,闷死你,憋在心里好了,我也懒得管你这破事儿。”

白羽岚被他推开,还愣了片刻,而凌锦早已带着人来了御庭轩,检查了白羽岚半晌,放松道:“夫人还好没事,侯爷在外也担心的不行,夫人这才离开府上没多久,现在这侯府中,都收到过好多侯爷从外边儿寄过来的信件了。”

凌锦说着,又去同秦羽作揖,感激道:“多谢秦公子了,护送夫人完好出来。”

“算了,你们可不必谢我。”秦羽摆手,冷声道:“现在她这一大烂摊子事儿,就留着你们去处理吧,我可不想惹一身骚。”

这做了好事儿,还被当着贼一般防着的事情,他还算是头一遭遇见,简直是让他气得牙痒痒。

第二百一十七章:皇帝已经相信了

白羽岚没想过秦羽反应竟然这般激烈,将身边其他人都挥退去了,凌锦在走之前还不忘同白羽岚嘱咐了几句,这才放宽了心离去,只剩下秦羽一个人的时候,白羽岚走上前去,疑惑道:“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没与你说,你不是自诩无束缚,懒得管这些事的么?”

秦羽心中总是有些不畅快,但具体又说不清楚在哪儿。

最后,他便总的将这种情绪归咎于,自己最不喜那般支支吾吾的模样,浑身别扭着上面去了。

“的确,我是觉得你当真惹上的事儿太多,我自然觉得太麻烦。”

秦羽今日这模样,竟然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一样,他从前可也是最鄙夷这般动作的,不曾想,今日里,竟然自己以身作则了。

白羽岚嗤笑一声,说出自己猜想,秦羽难得脸色变化莫测,冷着声音道:“先前你在那隔间里是看见了什么?你将这事”瞒着我。

但话说到一半,突然又觉得白羽岚不管与不与他说,好似他也没有这权利去要求白羽岚,一事如鲠在喉,他冷声道:“算了,你什么时候要走,再来找我便是,我先去客房休息了。”

说着,也不管白羽岚微微有些惊愕的模样,甩了袖子离开了御庭轩,这模样,倒像是把侯府给当做了他自家一般,当真是不讲究。

白羽岚看着那袭红衣缓缓消失在了门口,心中复杂,往一边儿的石桌边一坐,便将袖中那物什拿出来瞧了半晌,目光深沉,又愣了一瞬,方才直起了身,出了院子,去书房找凌锦。

凌锦走的时候,便告知她是在书房等着,可惜现在秦羽置身事外,敌友难分,说不准这时候还愿意帮她,但下一刻,就是想将她置之于死地的人。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抬头瞧着这浑圆的月亮,今日里,当是十六,每月十六月亮最圆,可惜月圆人不全。

她叹了声,这就朝着书房大刀阔步而去。

书房之中,凌锦与几人已然是早早在此等候,见白羽岚前来,便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夫人。”

白羽岚应了,往那叶铭庭常日里坐的那位子上,一坐,这才发现些平日里难以发觉的妙处,这处竟然对那门外一角瞧的十分清楚,而那地方,通常是她端着茶水进来给他送茶经常走的一条道。

一时之间,眉眼微垂,晦涩难辨。

“侯爷麾下,除却我们本来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当初降服的,他们散乱一片,意志不坚定,但凡侯爷要有个什么闪失,就会倒戈他人,所以侯爷既不想让夫人身处战场险境,又担心京城中有人挑事非,故让夫人来这处坐镇,夫人可还能体谅侯爷?”凌锦在一边谦顺温柔道。

“不必说这般废话,这体谅与否,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么?”白羽岚挑眉,示意凌锦说正事。

“世子和小姐都在央国,我们将此事传与侯爷,侯爷也赞成夫人去央国,至于其他,侯爷已经给夫人安排好了,不需要夫人担心。”

“嗯。”白羽岚就晓得,若是叶铭庭晓得这些事儿的话,定然会给她都处理的妥当,只不过,这回去央国,她还是有些别的预感。

凌锦身边,还有几个人候着,看模样,应当是一些长老级别的人物,她很少见过叶铭庭麾下的暗处人,因而其实并不大了解,然而这些浅显易懂的,却还是晓得的。

几人在这处絮絮叨叨了几番,说的都是些不需要她决断的简单事儿,偶然需要让她插上两句嘴,那几个长老将各自派系内事务一一讲干净后,就知趣地退了下去,言谈之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说话之间,也是严守规矩。

白羽岚看着那几个人退出了书房,心里思量着,这叶铭庭训练出来的其他人,行为守则上,一如他那些军队一样,恪守规矩。

“夫人,卑职有个问题想要请问您。”凌锦突然出声。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凌锦还在房间内,并未出去。

“你说。”她挑眉,示意。

“若是主上出了什么事,那夫人可会移情别恋。”凌锦声音淡淡的,并未有何情绪波动,也不像是在询问她,用着平铺直叙的语气:“比如说,关于那位秦公子,是夫人的未婚夫,若当真如此,那夫人就算是移情别恋,也当是无可厚非。”

白羽岚听着他一番话,像是越说越不靠谱,越偏离实际,心中又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但又深感凌锦其实并无恶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羽岚养生询问一声,语气并不算好。

“并无他意。”凌锦一如既往地平和,道:“只是卑职觉得”

“你觉得?”白羽岚反问,道:“你觉得还是他觉得?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叶铭庭身在外,而这次战争又出现的奇怪,包括这京城里,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线索,连起来,都让她觉得整件事都很怪,心里陡然升起一个想法,莫非叶铭庭是觉得自己会出事,又想在这上面给她留后路?

一句话中,你他二字,其实二人心中明了。

凌锦沉默了,而他的这种沉默,却是带来了白羽岚越发的愤怒,她语气算不上好,冷冷道:“你告诉他,就算是他战死沙场,我也得把他的尸体给裹回来,至于其他,让他想想两个孩子,那么小,难道皇帝不会考虑斩草除根么?”

凌锦越发沉默,就好似是叶铭庭在此,听着白羽岚这一番训斥一般。

“您说的对,可是卑职尚且有些不明,夫人与秦公子关系尚好,而秦公子显然也十足十地关心着夫人,那夫人怎么一点都没考虑过。”说了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越了本分,顿时又住了口。

但白羽岚却是没想过这般多,朗声道:“这本来就不是分什么人好人坏,就算是有好感又怎么样?那又并不是什么爱情,我和侯爷在一处,这是因为的爱情和责任,你现在未婚,自然不清楚,哪一日你有了自己欢喜着的姑娘,或许就明白了,还有,你转告给侯爷,让他不要多想,我会和孩子们一起在家里等着他的。”

这一场谈话,随着白羽岚离开书房回去休息结束,她本是要回去自己的御庭轩,然而瞧着那御庭轩里,特意给多多和囡囡安排的孩子房间,空空荡荡的,显得寂静的很了。

她一时心绪参半,产生了极大的失落感,最终还是离开了这院子,换了处,最终选定了和叶铭庭一起的那处婚房睡,然而物是人非,这婚房里,却还是处处像是缠绕着叶铭庭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索性三两步扑上了那大床,躺了上去,她让绿意早早去休息了,毕竟舟车劳顿,自己确实只抹了一把脸,就往那床上睡去了。

又翻了个身,直接将一边的被子给翻起来,又转了个身,睡在那被子上,折了另一边的被子,压在上边儿睡,鞋都没脱,便是躺了这么一会儿,竟然直接让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想来是自己太困了。

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绿意早已在一边儿的桌子上放着一盆水,上边儿还热腾腾的冒着白烟。

她揉了揉眼睛,坐了气啦爱,看着正给她揉捏着腿,又给她准备上的一盆洗脚水,道:“你在这儿多久了?”

“不久,只是热水都换了好几回了,今早我一来,这就看见夫人竟然直接歪倒在床上,就睡着了,担心着夫人腿脚会不会有些酸痛,就自作主张,给夫人褪了鞋袜,帮夫人按摩一下。”绿意一边说着,一边还有些得意道:“夫人昨晚将脚给晃在这空中,早上的时候,都已经有些淤紫了呢,我在这儿揉了一会儿,便好了许多。”

白羽岚笑了声,觉着绿意实在是个体贴人心的可人儿,她伸出手去,拽过绿意的手,道:“若是谁娶了我家绿意,定然是个好福气的。”

绿意一听这话,止不住红了脸皮,嗔道:“奴婢才不想离开夫人呢,跟着夫人多好啊,奴婢就要跟着夫人,不走,不嫁人。”

白羽岚置笑不语,若是让她将绿意给嫁出去,指不定连自己也有些不舍,再有,若是绿意和凌云能好生一起的话,倒是也省了她去牵个好姻缘。

“不调侃你了。”白羽岚收回了脚,道:“你一个大丫鬟,老是做这种粗鄙丫鬟使的活儿,是有些奇怪,若是旁的府上,估计把她们分配下去,也不见得就会做。”

“我回到府上的事情,现在除了府上那几人,还有别的人晓得么?”她突然道。

“不曾有了,今早上,凌锦已经替着府上,收下了夫人在宫中暂住的圣旨,估计是皇帝已经相信夫人就在宫中被囚禁着。”

白羽岚笑笑:“那就好。”

那可省得她担心了,不过,这最近要是出去,也得将自己裹得严实点儿。

“那京城中出了这么大事儿,夫人还要去找两个小主子,是打算这两日里,就要出发了么?”绿意担心着道,又瞄了一眼白羽岚,欲言又止。

第二百一十八章:这是叶铭庭给的

“你说。”

“奴婢想跟着夫人一同去,虽然奴婢也自知不能做些什么大事儿,但是奴婢可以在夫人身边照顾着,奴婢很担心夫人。”绿意纠结了半晌,还是将这一系列的话全部都给袒露出来。

“尚可。”白羽岚莞尔,道:“应当是没多大问题的,你就跟着我过去吧。”

绿意十足高兴,给白羽岚拾掇好了鞋履,不小心用力大了点儿,把白羽岚的脚都给扭得有些痛了。

绿意这才晓得自己似乎是又做错了,连忙道歉:“夫人,对不住,绿意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绿意去给白羽岚拧帕子,给她擦脸的时候,昨日里情绪不对的秦羽竟然有损常日里那俊秀的模样,一脸颓废地走了进来。

白羽岚看着他浑身有些狼狈,身上还残留着一些树叶的残渣,抽了抽嘴角,讶异询问道:“你这又是跑哪里去了?不是叫的让我要走的时候,再来找你么?”

秦羽心情不好,看着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自然越发没了好气色,但不知为何,又莫名心虚。

最终,只化作嘴上一句:“我想让你给我安排些奴才,我要沐浴。”

他没好气着,先前去让管家找人给他弄上一壶热水,竟然被拒绝了,不仅如此,管家还让他自己出去找馆子。

要不是昨日里带着白羽岚出去,他哪里会将自己弄得脏脏的,还要找着场子洗澡,实在是憋屈的很。

“管家呢,这内务可一般都是管家在弄。”白羽岚第一反应,便是这。

前因后果一语道出,白羽岚放声笑出了声,秦羽最近这样子,倒还真是她的快乐源泉啊。

“算了,绿意。”白羽岚吩咐道:“你去给秦公子安排上一个浴室。”

“是。”绿意恭敬地退了下去。

“那你怎么不准备着去外边儿的馆子?我记得你平常开销挺阔绰的,这去了那特意经营的馆子里,估计可要比在府上还要舒服得多。”白羽岚一声声道出,然而秦羽却是越发郁闷。

他本来也是打算过的,结果最后发现自己的银两袋子,应当是先前换女装的时候,不小心给弄掉了,要么就是昨日里,落在了宫里,到现在他还是没找见。

他置气地坐在那桌子边儿,闷声道:“没钱。”

“要做风流公子,看来,钱这总俗物,当还是要占上第一位的。”白羽岚嗤笑一声。

秦羽不理会她,直到绿意给放好了水,让人布置好了后,过来通报,秦羽才在一肚子气中,离开了这处。

白羽岚也同绿意招了招手,道:“去给我找一身合适的衣服,最好是男装,这京城里的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今晚便连夜离开京城吧。”

“可是夫人像是还没休息好,况且夫人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太好,不如,明日里再走,如何?”绿意这可是头一遭直接拒绝了白羽岚的吩咐。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讶异,最后还是答应了绿意的这个提议,笑了声:“看你这么为我着想的份上,便同意了,你还是给我找一身,我去一趟铺子里,明日再走。”

白羽岚出门前,换了男装,又得了绿意那鬼斧神工一般的化妆技巧,现在这模样瞧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肖似俊秀男儿。

她盯着这铜镜里的女人许久,最终叹了一声气,其实这般男儿装,她已是许久都未曾见过了,自打和叶铭庭婚后,便是一直是规矩着的女装,甚至是朝廷命妇的宫装。

“夫人还是如往日一般俊秀。”绿意勾完了最后一笔长眉,将眉笔置于笔架上,夸赞道。

长眉入鬓,因为描得粗了些,又往上面挑了三分,瞧着就要英气些,再加之,又将眼睛多打了些阴影,提高了深邃立体度,这模样,若说是女人,尚且还是有些不像的,但男子,却又要阴柔三分,十分得这徽国民风审美。

“你这小丫头,就是嘴甜。”白羽岚笑了声:“不多说,走吧,你先将这一身丫鬟模样换换,就扮作往日里跟我出去时候,那小书童的样子吧。”

“是。”绿意得了吩咐,便回去换了身衣服。

白羽岚这就在门口等绿意,冷不丁便出了一道声音,明显是在叫她:“白羽岚,既然你要出去,也得先与我说一声啊,现在我可是肩负着你的生死,我将这当回事儿,你可不像是将你的性命当回事儿。”

秦羽自去沐浴后,好似是直接拿了府上的衣服,换了身,白羽岚瞧着,便觉得十足十地熟悉,嘴角一抽,道:“这难道不是我先前做给侯爷的红装么?”

上面绣着白泽图腾,又用金丝线缝制了烟霞祥云,在袍角,还有着她特意绣出来的一个模拟现代的爱心状类似腾云,她印象可是深刻的很,故而这里,一眼便能看出。

可是先前叶铭庭除了在大婚当日穿过婚服,其余时间一直不偏爱红色,因而也没什么机会穿,不曾想,现在竟然是被秦羽自来熟地拿去穿,可惜那时候,她还花费了好些时间去做这件衣服,可谓是耗费了些心血。

秦羽脸色变化了一番。

“这是叶铭庭的?”他直呼叶铭庭本名。

白羽岚点头,就瞧见秦羽脸色一黑。

他问过那过来送衣服的丫鬟,确认过没人穿过后,这才换了这一身,实际上,他是有些关于这方面的洁癖的,压根儿无法接受穿别人穿过的服装,他觉得,那是沾染了旁的人气息,会让他十分不舒服。

“你这儿总有新衣吧,我好歹可是出力又出卖美色,好歹能给个良好的待遇吧,我要求换新的。”秦羽脸色难看至极。

白羽岚一时有些难以理解到他的想法,暗道这厮就算是有洁癖也不该是在这穿过的衣服上啊。

“有的,我”

“这衣服,叶铭庭穿过没有?”秦羽突然道。

“还,没,应该。”白羽岚也不是特别确定,万一叶铭庭试过呢。

秦羽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他转身离开,还放了句话:“白羽岚,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自己先注意着,我得先换身衣服,待会儿再过来找你。”

说着,就匆匆离开了现场,留下白羽岚一人莫名地紧。

绿意这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过来,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撇了撇嘴道:“就这秦公子,讲究的很。”

白羽岚一边狐疑着与绿意出门乘坐马车,一边在马车里边儿八卦道:“秦羽,他讲究什么了?”

“秦公子,可是从不穿旁人穿过之衣,据说也是不吃旁人吃过一半之食,每日必洗澡,对吃穿用度里边儿每一项,可都是有着极强的洁癖的,夫人难道不晓得么?”绿意再次撇了撇嘴,又有些奇怪道:“可是在有些时候,你看他学武,又使剑等等各种兵器什么的,还不得染上什么灰尘什么的,可是也不见他洁癖发作?”

难道这还是有特殊情况的

“我竟还不晓得这,若是你今日不说的话。”白羽岚惊讶道:“可是那就算是旁人穿过的衣服,那也不是没洗过啊,难不成,他都接受不了么?”

“对啊。”绿意点头,也是赞同道:“奴婢也不晓得,可是奴婢听许多交好的丫鬟们都这般说,今日里,秦羽公子,不也还是这样么?”

还真是奇了怪了。

二人对话的时间过得很快,马车也行到了重点,停了下来,白羽岚撩开帘子,瞧着这自己的铺子一边儿,四周不仅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尚且还有着十分奇怪的摆摊子的人,但这些人却并未如同其他做小本生意的人一样,他们并未吆喝,也不转换位置。

白羽岚嘴角一勾,冲绿意道:“小心着点儿,别露出破绽,这外边儿,看来是已经有着蹲点的人在监守了。”

估计是皇帝受了一次骗后,警惕心都提高了,宫里的禁军,以及现在还不放心地要弄些人把铺子都给看上。

白羽岚打量了绿意一番,最终从自己的化妆盒子里,拿出来一盒子粉底,给绿意的脸上擦上一层棕黑色,在整张脸涂着薄薄的一层,笑着道:“这下好多了。”

看着黑黑的,哪里就能认出来,况且二人一同去店铺里,目标的确太大了些。

白羽岚又让马车稍稍换个方向停,这才直接隔了老远,直接走路来的这店铺,绿意脸上黝黑,白羽岚穿的也不算贵气,二人瞧起来,倒像是什么周边县城里,来的贫民子弟赶考,那些看守的,竟然就没在意。

白羽岚和绿意顺利过去。

到了店铺里,里边儿一切如常,就算是掌柜的这些,都是按照着白羽岚先前的嘱咐做着,甚至也没有因为这经济危机,就开始关门。

白羽岚从这店铺里进去,到了深处后,就直奔里间,这是她最初在修建自己的店铺的时候,就开始考虑着的,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就能在里边儿谈事儿,隔音效果极好。

掌柜的算是被这身份多重的老板,都给从普通生意人,给改变成了间谍一样的角色了。

他穿了一身极简单不过的青色长衫,站在白羽岚跟前禀告昨日事宜,这房间里的光景格外黯淡,瞧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令人不畅,在这昏暗的房间中,就算是白羽岚的面容,都带着股子生杀予夺的凌厉。

第二百一十九章:好事躲不及,坏事却成双

“京城中最近物价飞涨,昨日里按照着夫人的指示,开张营业,现在卖出去,也就只是简单的回收成本价。”掌柜的有些忧心道。

“无妨。”白羽岚回道。

她双手交叠着,放在自己的腿上,翘着二郎腿,显得有着几分自在与悠闲。

“你先这般做着看看,也不要涨价了,回收成本价即可,不要亏本就好。”白羽岚嘱咐道:“还有,你平日里,瞧见这外边儿开始监视着你们人了么?”

“在下瞧见了。”掌柜的有些欲哭无泪。

他本是普通生意人,无奈这老板实在太过厉害,牵扯些皇宫贵族,自然少不得有那些勾心斗角,连带着他们这小店铺,都逃不过这监视。

“是我的人么?”白羽岚突然出声,将正在郁闷的掌柜吓了一跳。

“是。”他不假思索,毫不迟疑道。

答得倒是蛮快。

白羽岚嗤笑一声:“那你至少得做到不管我做什么事,都得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也不能背叛我,否则,在你先背叛前,就先将你做了。”

她一介女子,声音本该是有些甜,带着些温柔之意的,然而此时,却是阴森森的,却又带着同靖安侯一般的威慑,听起来,倒像是与旁人待在一起久了,就会沾染上那人的气息动作,如此看来,倒是不假。

瞧见掌柜的连忙表忠诚,白羽岚笑了声,交叠着的双手摊开,伸出一只手去,拍了下他的左肩,笑着道:“现在,你只需要不让来这店铺的,所有关于我的人,被发现,就行,不需要做太多。”

白羽岚好似宽慰一般的话语,温柔和气,却是让掌柜的背上汗毛倒竖,尤其是那冰凉着,拍在肩膀上的手。

掌柜的低头,暗道夫人的确像是变化了许多,却又好似什么都没变,他连忙道:“夫人说的是,在下一定会谨遵夫人教导。”

白羽岚双眼微眯,轻笑了声,用一只手去拿了杯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不必这么拘束,从前是怎样的,现在就怎样态度就行。”

“是。”掌柜的应声。

白羽岚这就站起了身来,一边走着,一边同着掌柜吩咐着:“这店铺,是所有铺子的总店,他们若是有什么动作,自然也要到你这处来,所以你责任很大啊,可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她这般嘴上都说了,又不是旁的小商户背景,谁敢阳奉阴违?

“在下定然会严谨工作。”他再次表忠心。

白羽岚嗤笑了一声,这就转身出了这房间,脸上还挂着那抹似笑非笑,只是这正门监守的人实在太多,对她的行动和筹划,多多少少还是会算上那么一点子不利,因而,她也没那个兴致去触霉头,便换着绕到了店铺后门出去。

绿意跟在她身后,也算是少见地没多嘴,若是她甫一出声,便能让人听出来这是女子的声音,这后门处,虽说没有前门那处看的紧,然而其实也是有着寥寥草草一些人的。

后门是长长一条巷子,黄昏时候,四角的墙壁将影子拉得生长,一眼望下去,都瞧不见尽头,但现在却是过分安静得很了,除了那些监视的,便是两三行人,稀稀疏疏的,好不荒凉。

她漫步走到尽头时候,便瞧见了一抹红衣等在尽头,心中转了一圈,想也不必想,她便能猜到这人是秦羽。

看来,他换身行头倒还是费时。

秦羽站在这巷子中间,白羽岚也不同他打声招呼,便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了,秦羽会意,也未曾叫她,便跟在她身后边儿,一前一后的,上了停得老远的马车。

他上来马车后,第一句话就是调侃着白羽岚,道:“你这出来一趟,就是去了一趟铺子里?就这般就完了?”

他还以为这女人是要做些什么呢!

“不然呢?”白羽岚抬眼,打量他一番,道:“莫非我那经营了这般久的铺子,现在岌岌可危之时,我还直接不管了么?”

“浪费我这一番功夫。”

“今日早些歇息吧,晚上吃上一顿践行宴,明日里,我就打算前往央国了,你好生休息,路上还有得是给你颠簸的。”白羽岚瞧着他这身红衣,简单得很,也没有花纹,做工也略显粗糙,只不过料子上好,这穿上身的人又有些俊俏,偏生将这一副穿出了高级感。

秦羽受到了她这般上下打量的目光,昂首得意道:“怎么样?本公子做出来的衣服,模样尚可吧?”

他声音扬起,只是听着,便能感受到那一股子得意,白羽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般得意么?也还算是不错。”

“只是”白羽岚停顿了一下,道:“做工略显粗糙,这针脚都没缝的严实,倒是废了我府上好料子。”

“还不是你府上那般多新衣,却是没有一件红色的,我穿不惯,就让你的丫鬟去拿了一套上等的红色布料,现在看来,你丫鬟选布料的水平还算是不错的。”秦羽笑了声。

白羽岚不置可否,一路上便同着秦羽闲聊几句,等到回了府上,先前吩咐着的出去买菜的奴仆也回来了,虽然京城最近有些惨淡,必要的生活却还是少不了的,就是这菜价也涨了许多。

马车哒哒地便在侯府门口一停,管家便迎了上来,候着白羽岚下马车,神色匆匆,有些着急,白羽岚瞥了他一眼,冷不丁的皱了下眉头,询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见你神色如此匆匆,就在这处说罢,身边都是我的人。”

管家这才陪同着白羽岚走进了府邸里边儿,那先前按照着白羽岚指定的菜单子买菜的奴仆,就被她支使着过去帮着厨子忙活做饭菜去了。

“夫人,央国那边说是让夫人赶紧去,说是时限不多。”管家也有些着急,这可毕竟是关系着两位小主子的事情。

白羽岚听到这番话,脸色一变,她皱着眉,猛地往管家看去,道:“他们没有具体规定过时间,今日怎么突然提出来这般要求?”

一时之间,白羽岚心绪有些不平,这央国究竟又是怎么回事?怎么非要让她去央国,谈好了现在又几番催促,实在是让人不忿。

“老奴也不晓得,只是今日在夫人离开府邸时候,侯府收了只信鸽,经过验证,的确是央国那边发过来的。”管家有些着急道。

白羽岚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我当真是懒得同这些人讲理,明日里,我就要出行,若当真是他们的信鸽,就先回个消息吧。”

管家应了声,这就退下了,白羽岚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还以为这糟心事儿就要这般结束时候,凌锦不知何时也出现在白羽岚跟前,同样脸色不太好看。

“夫人,这几日里,侯爷那边并未有前线战报,以及任何回给侯府的消息。”凌锦神色沉重,看起来,比昨日里,已然是憔悴许多。

白羽岚身形微顿,先前叶铭庭担心白羽岚在京城中,恐怕有许多事会不顺,特意给她铺了路,她晓得后,便同叶铭庭协商过,若是他在军营里,稍有闲暇时候,便给她回寄一封信报平安。

她皱着眉头,声音沉沉:“你都不晓得现在边疆上的战役如何么?”

凌锦叹息一声:“卑职失职,卑职不知,所有的联系,全部通过特定的人进行传递,然而那边信息突然中断,所有朝侯府发信息的人,好似突然就失了消息,在千里之外,我也没办法得知消息。”

她自然也是不愿为难他的,毕竟大家也都是个普通人,又非神人,哪能预知结果和未来。

难怪先前凌锦突然在晚上的时候,问了她那么个奇奇怪怪的问题,其实可能早就晓得了点儿什么,只不过他没说而已。

“算了,你退下吧。”白羽岚深呼吸一口。

当真是好事躲不及,坏事却成双。

“夫人切莫着急,这只是暂时而已,说不准也是那边战况紧急,一时忘了给夫人通报情况。”凌锦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白羽岚,只好这般别扭着拣些话来说。

他提前给白羽岚说这件事,也算是给夫人留下一条后路,好让夫人早做打算,毕竟,侯爷在去战场之前,就已经将一切事情给安排好了。

凌锦看着坐在那石桌边儿的白羽岚,不由得叹息一声,从前这地方,都是夫人和侯爷午后一起晒太阳处,如今,这快要入了夏的天气,天色却仍旧沉闷得很,总是昏沉的黄色,一时之间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白羽岚在石桌便坐了许久,这京城里,因为补充外面的军粮,弄得物价飞涨,而不仅如此,看着模样,宫中却还是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到了晚上的饭点时候,那厨子便照着往常白羽岚的心意,做出些合她口味的饭菜,都是些偏辣味儿,味道有些重的,和这京城中总是喜爱清淡饮食有着极大区别。

白羽岚拉开一个位子坐着,先前那连番受打击后的颓靡失落模样,却是不见了踪影,她眉眼带笑,眼里却不似往常一样有着光泽。

绿意跟在白羽岚身边许久,自然是能瞧出来她的异样,有些担心道:“夫人,您不要太过担心了,侯府定然会平安度过这次劫难的。”

第二百二十章:醉后智商都下降了

绿意可从未瞧见过夫人会如今日这般压抑,从前夫人一直都是极为乐观的,像是浑身散发着光芒,什么都打不倒她一般,然而今日却像是被抽掉了力气,令她心痛。

“大家今日里,就不必讲究些什么主仆之分了,都坐吧,我瞧着厨子今日里做出来的饭菜,还如同往日里一般好颜色,倒是可口得很。”她一边说着,嘴角微微牵起,按理说来当是和和睦睦,极为高兴的氛围。

侯府中,因为大多是当初跟着叶铭庭出生入死的士卒,是以尊卑并不是太分明,白羽岚这般吩咐,众人自然是应着她,将这空位都给坐的个满满当当,秦羽觉着其他人也不熟,也救挑了白羽岚身边的一个位子坐着。

不过众人都略带些沉重的颜色,却还是配合着白羽岚,笑着,左右推拒,说着一些吉祥话:“夫人明日即将远行,我们这些做下属的,理当是要敬上夫人一杯。”

白羽岚笑了声,用那玉壶给所有人倒了个满满当当,她的目光在这玉壶上又停留了几分,这玉壶当初还是叶铭庭与她去外边儿逛集市的时候,瞧着她多瞧了两眼,回了府后,突然赠与她的,那个时候,叶铭庭好似都买了一条街。

其余人或许不晓得这些细枝末节,但绿意却是瞧的个清楚的,她常跟在夫人身后,见着夫人和侯爷一起出去游玩,这些事情,她是瞧在眼里的。

白羽岚只是略微怔愣,下一刻便早已调整好状态,朝着那些部下们,敬酒道:“待我离开后,就要劳烦各位守着侯府了,侯爷在战场上,侯府中不能无人,若是徽国有难,侯府也不能覆灭,在此,我敬各位与我夫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杯。”

说着,她就将那满着的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绿意却是受不住这氛围,竟然率先快步走了出去,出了这庭院,便在一处角落里,蹲着,捂了嘴,双眼泛红,抽噎了起来,她说不清自己为何如此多愁善感,可就是心疼夫人,夫人平常待她是极好的,现在夫人这般难受,她也跟着难受。

屋里的酒桌还在继续着,在座大多数人,都是跟着叶铭庭一路过来的,现在京城这般情景,侯府这般状态,哪个不揪心呢?

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脯,其余的,大多却还是在劝酒之中,白羽岚不知哪里上来的一股子劲头,连和那些人喝了好几杯,然而心情却还是没有半点改善,反而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到了最后,凌锦已经将那些人劝退了,各自长官的手下纷纷将他们的人带走,而秦羽则是夺过了白羽岚的酒杯,猛地一下给置于桌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秦羽本来是吃饭吃的好好的,今日这厨子做的口味,不仅是偏合白羽岚,他自幼在西南长大,后面才来的京城,也是喜欢辣,可这吃着吃着,饭局上就变了味儿,一群人就开始各自饮酒,就连白羽岚也不例外。

凌锦本是要去扶白羽岚的,然而瞧着秦羽已经比他先行一步动手了,自然也就退下了身,看着秦羽将白羽岚给扶走。

他也分不清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可若是侯爷当真出事,恐怕侯爷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夫人,其实侯爷一直在同夫人隐瞒一些事情,只不过碍于侯爷嘱托,他实在不敢同夫人讲。

秦羽带着白羽岚离开后,凌锦又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唤了个小厮过来:“你将绿意姑娘找回来,让她去伺候着夫人梳洗。”

侯爷现在可还没出事呢,他还是想开点儿好,得帮着侯爷将夫人守好了。

小厮连忙出去找绿意,而这厢,白羽岚被秦羽给扶着走,因为喝得有些多了,竟然还忍不住吐了出来,秦羽连忙退开一步,将白羽岚放开,她便歪着身子,蹒跚着步子,歪歪倒倒地靠到了一棵树上,环抱着那棵树,在一边儿呕吐了起来。

秦羽脸色一黑,若是从前的他看见这种场景,恐怕是早就将人给撂这儿,管也不管了。

白羽岚吐了一番后,又抱着那树干,慢慢滑了下去,蹲在地上,呕了半天,吐在地上的东西,秦羽倒是瞧得不甚清楚,不过还好这是大晚上,他瞧的不清楚,这才让他忍住了立马离开的冲动。

秦羽看着她这般颓废模样,心里抑郁着一口火气,道:“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像个什么样子?你哪里还有半点从前跟我斗嘴的自信模样?”

白羽岚酒量不太好,秦羽说得这番话,其实她迷迷糊糊的,尚且也听得不大清楚,也就少见地没吭声,这可把秦羽乐了,他继续指责道:“不过是个还没定型的事儿,就值得你醉酒一场么?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白夫人,若是你真那么厉害的话,不妨直接去战场上,去找他算了,也比你在这京城里,蜗居着,只嘴皮子上面说说而已。”

他絮絮叨叨半天,白羽岚还是没吭声,她吐了半天,突然冷不丁的抬起头来,瞧见秦羽,愣了半晌,突然就眼神迷蒙,语气柔软,道:“夫君,要抱,困了。”

她声音本就属于偏温柔那种,若是特意放软了话,便会自带一点子甜意,但在外边儿,却是刻意含着东西,仿着男人说话的样子,自然是清冷沙哑的模样,而现在

秦羽愣了半晌,许是月色太过温柔,树影重叠,裁剪着的月华,落在她身上许多,刚好打在上半身,瞧起来,便越发温柔,眉眼秀丽,又这般水汪汪地盯着他,倒像是个迷路的小女孩。

秦羽半晌没动,白羽岚却是有些不满了,又念了声:“叶铭庭,你还不过来?”

见他没回她,便堵着气,抱着那树干,歪歪扭扭地站起了身来,道:“你不过来的话,我就自己走。”

她即便是站直了身子,尚且也有些不稳,秦羽也在听到‘叶铭庭’三个字的时候清醒了半分,他穿着一身红衣,还能被这女人认成那人,当真是醉后智商都下降了。

白羽岚在自己歪歪扭扭地晃了几步后,差点儿摔倒,又被秦羽给接着了秦羽神色复杂,盯着白羽岚半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一路上,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话,全是些颠三倒四的碎碎念,又提及两个孩子的课业,说起来,便是止不住的高兴,看那嘴角,都是上扬着,快要裂开了似的。

白羽岚不似先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秦羽不知为何,也觉得自己是沾染了点儿喜气,也不如先前那般郁闷,甚至,他还好心地从自己袖中拿出来一方手帕,给白羽岚擦了擦嘴角,先前呕吐的时候,沾染了些,若是从前,他定然厌恶至极,现在竟也给人擦了这污秽。

白羽岚定定地瞧了他半晌,思绪早已倒回了新年的时候,叶铭庭身着红衣的模样,她笑了声:“我做的红衣裳,就比你常日里穿着的玄色瞧着好看。”

洋洋自得的样子,将秦羽都给弄笑了。

他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好眼神,哪里是你做的。”

“不管不管,就是我做的。”白羽岚嘟着嘴,尚且还有些愤愤之意。

双目对视,一方清醒,一方未醒,秦羽突然脑子里有些浑浊,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绿意赶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幅场景,红衣公子,怀中一个白衣女子,一人墨发及腰,带着三分不羁,七分桀骜,白衣的,却是用了玉冠束着头发,却明媚俊俏。

看这秦公子的模样,绿意暗道不好。

“秦公子。”绿意突然出声:“夫人劳烦您照顾了,现在奴婢要带着夫人去洗漱休息了,明日里还要赶路,公子先去歇息吧。”

秦羽这才怔愣了一下,将白羽岚放开,装作略微有些嫌弃的模样,道:“赶紧将你们夫人带走吧,方才吐了一地,本公子又得去沐浴一番了。”

白羽岚被秦羽这一推,就到了绿意这边,绿意赶紧将人给扶起来,道:“夫人,绿意带着你去收拾一番。”

“嗯,好,我困了。”白羽岚忽然也像是忘了秦羽一般,被绿意搀着,就跟着绿意走了。

秦羽见主仆二人缓缓离去的模样,哭笑不得,若是白羽岚遇见个对的人倒还好,可哪天若是遇上了意欲谋害之人,岂非糟糕,那也跟着旁的人走了么。

“夫人。”绿意在白羽岚身边儿询问:“你可知先前扶着你的是何人?”

看白羽岚醉着的这番模样,倒也像是不认得。

“方才?”白羽岚还是没多清醒,先前她在桌上喝的酒水的确太多了,是有些让人头脑发昏,且不说白羽岚那酒量,就算是一点儿,都能让她晕上好一阵。

果然,见白羽岚沉吟一声,许久没出声后,绿意心中便断定了,夫人定然是认错人了,否则怎可能和秦公子有这般亲密的举动。

夫人和侯爷才是天生一对,琴瑟和鸣,她可得好生保护好夫人,别人某些人给趁机占了便宜。

绿意正准备给白羽岚洗脸,可刚摇了白羽岚两下,这才发现白羽岚早已睡着了,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拧干了帕子,给白羽岚擦脸的时候,便听见女子有些细微的呢喃声,绿意听得不甚清楚,便凑近了白羽岚嘴边去听,这才听出来了那么几个字:“该回家了。”

这么一句话,可又让绿意忍不住红了眼眶,先前才收拾好的面容,这下又快要止不住自己的心情。

回家,可不就是想让两位小主子和侯爷一起回来么,如若是没有,那又怎的能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家’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多余的善良,不过是蠢

思及此,绿意越发坚定了药提防着秦公子挖墙脚的心思,据她今日里观察,秦公子定然是对夫人有些意思的,不过现在自己却还是没怎么发现而已。

白羽岚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是这数天以来,少见的睡得好,一夜无梦,然而她却并不因此而欢喜,旁的日子里,睡得不安稳,却还是能梦见叶铭庭和孩子们的,睡得熟了些,便瞧不见了。

“夫人,您醒了?”绿意在一边候着,道:“昨日里,您醉的可厉害了,那一帮子长官都给你喝倒了,夫人自己更别说了,现在是不是还有些头疼?”

绿意这不提倒还好,一提起来,白羽岚就觉得自己的头痛的要命。

她捂着头,揉了两下,道:“日后再不能这般喝酒了。”

“今日里还要赶路呢,昨日里还这般不管不问的喝,也却是我的过错了。”白羽岚自责道。

她睡了这么一觉,便将昨日里的胡思乱想,以及那些别的东西给挥之而去了,现在则是将精气神打得满满的,准备好生去做事儿了。

“夫人将这碗醒酒汤喝了吧,府上早已将夫人的行李给准备好了,吃过早饭后,便启程了。”绿意禀明道:“这醒酒汤里,添加了些药草,夫人喝了后,估计会好很多。”

“这是聂先生配上的。”绿意突然补充道。

白羽岚刚接过这醒酒汤,听闻聂先生三字,想起聂青和这旧人来,便觉得格外怀念,可聂青和不是跟着叶铭庭走了么?

“是聂先生早早就留在侯府上的,说是夫人这酒量,总可能用得到。”

白羽岚点了点头,这就起来梳洗一番,看着铜镜里的模样,也比昨日里,瞧着好了许多。

她出了这房间,外边儿天大亮,日光下头,绿枝新芽,瞧着倒也清爽十分。

“今日天色竟然这般好,想是应和着夫人今日出行呢,让夫人平安出行。”绿意眉眼带笑,这般打趣儿一番。

白羽岚也被她这吉祥话逗得开心,点了点绿意的额头,道:“尽会拣些我喜欢的好听的来说。”

“哪里是绿意乱说,分明就是在说些事实么,夫人这次从央国回来,定然是平平安安的,还要捎带着两个小主子安全回来。”绿意笑着道。

白羽岚站在那日光里,转过头来,笑了声:“但愿如此吧。”

“夫人可准备好了?”一道男声突兀出现,是秦羽。

“带些干粮吧,便开始赶路了。”

“嗯。”白羽岚浑然不记得昨日里那囧事,看着秦羽的神色,倒也如常,反而是今日里秦羽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白羽岚倒是看着现在这模样的秦羽,有些稀奇感,看着秦羽突然先行去了门口,在外边儿等着她了,有些奇怪地嘟囔了一声:“今日秦羽是怎么了?怎么整个人都怪怪的。”

绿意心中自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儿,但是秉着还是不要让夫人多想的原则,自然是并未禀告。

凌锦也从一边儿走了过来,看见白羽岚现在明显气色稍好的模样,也扬了嘴角,将一个包袱递给白羽岚,道:“夫人将这物什带走吧,虽然里边儿仅仅只有些丹药,但胜在功效还不错,夫人若是在路上遇上什么变故,用来急用倒也还算划算。”

白羽岚愣了一瞬,接过这包袱,道:“你在侯府上多注意着些。”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句:“自己也多注意安全吧,希望回来的时候,你也是健健康康的。”

凌锦被她这番语气弄得哭笑不得,道:“夫人多虑了,凌锦自然会多加顾虑的。”

同时也滋生了些离别意,道:“夫人路上也多加小心,凌锦以及侯府在京城等着夫人回来。”

白羽岚扯开嘴角,笑了声,伸出手,握成拳,在他胸口上击了一下,道:“一定。”

说着,外边儿已然是准备好了,秦羽等了一会儿,也没瞧着人,便在外边儿喊了她一声:“白羽岚,你什么时候走?”

“就来。”她应声,随后便颔首,朝着门外走去,一辆马车在外边儿等着,浑身装饰地简单,瞧着倒像是一户普通人家的,然而这马车上下却都是精装修,下边儿的底盘还装着各式各样的刀剑兵器,里面还有暗格,放着一些备用药品以及急救等用着的物什。

秦羽招呼了一下,看着站在门口,还僵硬着的白羽岚,道:“还愣着干什么,上来啊,都中午了,到下一站的时候,估计就得晚上了。”

她站在那处不动,原是因为瞧见了一个故人,而这位故人不晓得何时得了消息向侯府而来,白羽岚意识到这是徐青灵的时候,已然大步上前,钻进了马车。

果不其然,下一瞬,徐青灵带着丫鬟就到了侯府门口,一边的丫鬟替她禀告道:“我家姑娘想要拜见夫人。”

秦羽还站在马车外边儿,瞧见徐青灵这身打扮,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却觉得有些熟悉。

但徐青灵的丫鬟可算是眼尖,一眼便瞧出来秦羽是何人,上次在侯府的时候,她家小姐和秦羽还算是有一面之缘呢。

小厮回复那丫鬟道:“我家夫人早已入了宫,现在在宫中住着,不再府上。”

徐青灵是得知靖安侯夫人回府后,这才赶来的,她其实也想晓得叶铭庭的近况,尤其是在叶铭庭深陷战场的时候,毕竟这大将军也算是她的仰慕之人,然而未曾想,白夫人竟然少见的不在府上。

她得了这消息,便看到了这站在马车旁边儿的秦羽,愣了一瞬,道:“这是,秦公子?”

秦羽思虑许久,却仍然还未记起来徐青灵是哪号人,也懒得去想了,随后直接摆摆手道:“我不认识你,我现在要赶路了。”

徐青灵有些微微讶异,随后顿了顿,尴尬道:“先前我在侯府上见过公子。”

然而秦羽已然没有了理会她的意思,抓了那踏板,就要上马车,徐青灵又在一边补充道:“可能是公子不记得我了,不过既然公子在这处,公子可晓得侯爷现在情况如何?危险与否?”

秦羽心中暗自替白羽岚鸣不平,别人家的丈夫,你在这处管这么多是为什么啊?

他蹙眉道:“不知。”

说着,便进了马车,留下徐青灵在一边儿还愣愣的,马车夫见秦羽上了车后,就直接拉着缰绳驾起来了。

徐青灵看着这绝尘而去的马车,有半晌的落寞,一边的丫鬟掩着鼻子,一脸愤愤不平道:“姑娘是看得起他,这才同他搭话,整个京城里,谁人不想同姑娘搭个话啊,姑娘还不屑呢。”

“算了。”徐青灵淡淡道,这就转身又朝着侯府走过去,这份意难平,便化作了去往别家拜访的心思。

白羽岚在马车里边儿舒了一口气,又被秦羽给嘲笑了一声:“怎么?瞧起来,你还很紧张?”

白羽岚还有些后怕,紧张倒是真的,我可不想再沾染上一条命,她可还记得,先前明珠可就被叶铭庭处理了,现在徐青灵若是晓得多了,凌锦这看起来平日里格外温柔的人,估计都能帮她除了徐青灵,她可不想让自己身上多染些鲜血。

秦羽嗤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这靖安侯夫人做的,倒是还有那么几分良心。”

绿意在一边儿坐着,不满秦羽又这般诋毁夫人,帮腔道:“夫人善良,自然是不会愿意背上这人命的。”

秦羽听到‘善良’二字,又笑了声,道:“看起来,倒还是叶铭庭那厮将你保护的太好了,在这宫廷中,哪里有善良二字?多余的善良,不过是蠢而已。”

绿意闻之,嘟着嘴,愤愤不平,道:“难道你要让夫人这般温柔的人,去做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好了么?”

尤其是这秦公子,先前她瞧着还顺眉顺眼的,现在看见就想着昨晚他对夫人那点儿心猿意马,嘴上还这般毒,但又不好说出口,只好埋在心底,堵着意难平。

白羽岚拽过绿意的手,示意她不要说了,将一边的轿帘子掀开,看向窗外,道:“懒得同你争。”

马车渐渐出了城,绕过山头,抄了个近路,沿着两座山之间的蜿蜒山路,就这般歪歪扭扭地驶了进去,这条山道有些不平,马车总是一颠一颠的,白羽岚在里边儿坐着,即便是下边儿垫了个毯子,都觉得生疼,绿意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为了赶路,还真是委屈了你了。”秦羽在一边奚落道,这走了许久了,他精神却还是好得很,半点不见疲态的,瞧见白羽岚现在这狼狈样,还忍不住去奚落一阵,直叫白羽岚恨的牙痒痒。

“委屈是委屈了,不过能提早到,我也觉得尚好。”白羽岚咬牙切齿道。

“说过你不习武,就是会受这种气,倒是真的。”秦羽揶揄一番:“早知道,就自己去修习一点内力,也不会现在就连坐一会儿马车,就受不得,是在侯府中娇养惯了。”

白羽岚自打来到这世界以来,却是实打实地自己扎根到现在,哪里是个娇惯的,听他这般评论,心中顿生不满,一时之间,压根儿就不想理睬他。

“你生气了?”秦羽见她半晌没有搭话,暗自纳闷,看来这女人的气量也是不如以往大度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看起来倒是诚心十足

白羽岚没理会他,马车就在这一路前行中,沉默寂静里,走的愈发远了。

中间两人又斗了几句嘴,加之绿意在一边帮衬,秦羽一张毒舌加不屑,也被噎了几句,哑口无言,索性也不再痛白羽岚讲话。

足足走过了两天三夜,马车这才到了央国边境的小城,到了两国交接的镇子时候,都能听到喧闹声,都是些商人,在这里交换马匹布料粮食这些东西。

白羽岚路上带着的干粮也快吃了个干净,转过头去,将正歪在马车壁上睡着了的秦羽给摇了摇,道:“快醒醒,已经到了。”

秦羽皱了皱眉,这两天三夜的,可都没有休息好,除了夜晚在外边儿露宿,就是不断赶路,他又要充当守卫,自然是休息的还不如自己一人的时候好。

秦羽拉开轿帘,扫视一番,道:“这不是还在边陲么?过了这城池,到央国中心城,还要写一日呢。”

“你这么熟悉?来过啊?”

秦羽打了个哈欠,带着些慵懒之意,道:“以前还是来转过几圈,后面发现没什么好玩的,没什么意思,待了没多久就回去了。”

白羽岚点头,暗道难怪这人一路上是连方向标都不必看,直接指路的,比车夫还熟悉。

到了城门口,白羽岚出示了一系列相关证件,这还是先前央国那令羽空用信鸽寄过来的,就说是用这么一个身份去往央国,没想到,那侍卫瞧见这身份证明,就放行了,并且态度格外恭敬。一张简单的书文,上边儿也没多余的坠饰,只有个简单的花纹,她也瞧不清楚是个什么花。

这倒是让白羽岚想起来凌锦说过的一句话,这令羽空,在央国是个很有名的公子。

马车被放行,又一路往里边儿驶去,白羽岚看了下行程,估计这不过一日内,就该能赶往央国中心城了,她自然还得找个客栈下来,休息一番,将浑身衣物都彻底换上一换。

秦羽表示了一下白羽岚这动作实在是有些多余,被白羽岚无情拒绝后,也安分地下马车来洗漱了。

“你先前在那森林里的水塘里洗了一次,自然不觉得,我还是要梳洗一番的,怎么能让多多和囡囡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模样?”白羽岚硬声道。

先前秦羽这厮自己跑去那水塘里洗了一道,她又是一介女子,在有人的情况下,自然不好意思去洗,就作罢了。

没曾想,白羽岚甫一下马车,就有一个先前的侍卫追了上来,手上拿着一卷图画,看着白羽岚,又往下去瞅了一眼那画,好似是做出了一个判定后,这才道:“夫人,您是要去中心城见公子的么?”

“公子?”白羽岚疑惑,该不会是那个竹公子?

“确是夫人想的没错,是竹公子。”侍卫似乎是瞧出来她的疑惑。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听见这竹公子,其实她心里就火大,她没了好声气,道:“怎么?找我干什么?”

“公子早前就派了人在此处恭候夫人,说是夫人来了这处的话,就让我们过来迎接夫人,带着夫人去,免得夫人找不着路,还给夫人置办了一路上的好客栈。”侍卫长得憨厚老实,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招待的话,看起来倒是诚心十足,然而白羽岚心里就是堵着一个气儿。

她眉头一皱,但无奈自己的确是要跟着这竹公子走的,便回复道:“不必说那般多了,走吧。”

那侍卫没想过白羽岚竟然如此配合,连忙点着头,在前边儿带路。

秦羽和其余几人,连带着一辆马车,走在后边儿,他在一边儿揶揄道:“没想到,夫人这次出行,竟然还是享受的上等待遇啊,都不像是千里寻子,倒是像千里出游了。”

白羽岚瞪他一眼,觉着秦羽这时候格外的阴阳怪气,嗤道:“你试试千里跑这里来出游,家里还放着一大烂摊子事儿?”

秦羽不作声,然而他心里却还是不大同意白羽岚的。

白羽岚也不搭话,直接跟在后边儿走着,那侍卫几个转角,对着这座城池显然是极为熟悉的,他将几人带到了一个瞧起来便格外豪华的客栈,外边儿是用着上等红木做的柱子,隔着这喧哗的大街上,还修了三层楼,二楼悬在外边儿,弄了个环形状的栈道一般的阳台,环着整个二楼,上面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到了这么个季节,开得是绚丽芬芳。

这简直就像是空中花园的构造。

那侍卫同白羽岚弯了一下腰,道:“姑娘,这就到了。”

白羽岚抬眼,扫视了一番这客栈,又联想起先前在蓉城时候,令羽空将那一整楼都给包下来的样子,道:“你们竹公子,是四处都包客栈么?”

那侍卫也被问住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支吾着,模模糊糊道:“卑职也不知,那都是公子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自然是不晓得,只不过公子一向云游四海,在许多地方都拥有自己的好友,这才同几国的客栈老板都熟识。”

“这是公子今日里为姑娘安排的住处,若是姑娘累了,便先在这处歇息着吧,姑娘一进去,报上公子名号,老板便会为夫人安排的,卑职尚且还要去守城门,就先退下了。”

说着,这侍卫果然就退下,也不等白羽岚再多嘴问几句。

秦羽先前那揶揄人的劲儿算是没有了,他是个喜欢享乐之人,如今这竹公子竟然这般大方,自然是合了他的意,正巧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之上次他来这处的时候,却是没见过这栋楼的,突然冒出来,又修的这般有创意,倒是让他有几分兴趣。

不待白羽岚吩咐着,秦羽就自来熟地进去了。

白羽岚看着已然没入了客栈的秦羽,只好转身同车夫吩咐道:“十三,你将马车停到个好点儿的地方,让小二特意找个单独的,便也过来修整一晚的。”

这竹公子既然还有这般闲心能给她安排好行程,想来,也是她的两个孩子,当并未有何问题,只不过这竹公子至于为何又要把她召进央国,原因为何,她也不想去细究了。

客栈掌柜的见白羽岚进来,整个人的脸都充满了喜庆感,一边儿是站着的秦羽,想来秦羽早已是将他们的身份给抖落了出来,那掌柜的迎上来,道:“姑娘的房间可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姑娘过来,已经预留了好几日了,别的客人想进来预定那房间,我还不让呢。”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有些不习惯于老板这般热情,分明她就是被逼着来央国的,再好的待遇也改变不了这事实。

“带我进屋吧。”白羽岚扯了扯嘴角,就跟着客栈老板上楼了,那老板便在一边喋喋不休地阐述着:“这三楼的隔间,平日里都是要隔了一个月预定,我知道这竹公子要,就先备着了,三楼与二楼的空中花园相通着,但是还多了一个温泉,建了个花坊”

等到白羽岚真正上去的时候,才不得不感叹于这设计者的脑洞大开,竟然在古代修建出来这般精美的房间,且根本不会重样。

三楼的大门,是一个镶金嵌玉的大致有两米高的,不同于中原风格的建筑,用坠着金链子的钥匙打开后,里边儿也是富丽堂皇,围着花草,潺潺流水,卧床便在其中,上面散漫着流纱,偏红色状,华丽丽地,已然披散在了地上。

“何人所设计?”她被这精巧的构思惊讶了。

“花坊流水,怎么供应上来的?你们不必打理的么?”她又连番追问道。

这的确是有些超出了她的想象范畴,这在古代,不像是能做出来这效果的,然而有前历史上提及的国外的空中花园,倒是又觉得有可行性。

老板听到白羽岚这声询问,带了些自得意味,昂首笑着道:“自然是竹公子设计的,公子常年游历于大江南北,见过许多稀奇之物,又是自小天纵奇才,能弄出来这名堂倒也不稀奇。”

秦羽先前被小厮带着在下边儿参观了一阵,现在也跟着来了三楼,见这模样,虽有惊叹,但还不至于白羽岚这般感兴趣。

白羽岚则是在其中嗅到了商机,对这竹公子,也产生了另外一种看法,这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设计人才。

那掌柜的见白羽岚晓得,便开始滔滔不绝地叙述起来,将竹公子对白羽岚的安排都给叙述了一番,道:“公子先前给夫人订了这房间,又准备了华服美裳,让姑娘好生换洗一番,也好除却疲劳”

白羽岚颔首,冷静道:“你就先下去吧,我自己先住一会儿,将马给喂好了,我明日里便走。”

掌柜的连连道是,这就慢慢退下了。

白羽岚这就大步走了进去,而秦羽紧随其后,道:“你这一路过来,倒是过得还顺畅。”

她没理会他,反而是自己去环着这房间,兜兜转转瞧了许久,便见一边的灌木丛中间,有着一小截梯子口,通往楼下,白羽岚看着倒是觉得有些新奇,便沿着这小出口往下,里边儿很热,越往下,越是冒着蒸汽。

第二百二十四章:深入敌军,下落不明

下去后,这才发现里边儿竟然是个温泉,与二楼其他花卉处,隔了开去,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旁边用着水晶做着似的小台子,上边儿放着衣物,看起来流光溢彩,她去摩挲了两下,便觉丝滑无比。

秦羽也转了圈,转到这里来,上下打量道:“这设计尚且还有些新意。”

“掌柜的给你安排个房间,不去梳洗?”白羽岚挑眉道:“这池子,我可得先用了。”

秦羽心中有些郁闷,本来他瞧着这池子修建的模样尚好,还打算用些呢,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无缘。

下次他自己来。

“既然你都占了这池子了,我也不同你这个女人争抢。”秦羽撇撇嘴,道:“唉,这护送了一路了,竟然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实在可怜。”

白羽岚不搭理他这嘟囔声,道:“既然你要下去,那就记得关好门,我要在这儿沐浴了。”

秦羽转身而去,白羽岚便又扣上了这小房间里的门,将门栓倒了一下后,摸了一下这池子的水后,便开始宽衣,池水温度适中,躺进去的时候,挺舒服的,她随手拿了一边儿的篮子,将里边儿的花瓣全部洒向了水中,捧了水,用了些沐浴用的花露,打理一番。

这花露的味道,也有些独特,十分浓稠,前调飘散而来的馥郁花香,甚至是还有些呛鼻,然而中后调便清爽许多,掺杂着佛手柑和柑橘的味道。

“这客栈主人也是个懂些享受的人。”她赞叹一番。

沐浴后,随手一拿旁边那件白衫,打底穿在里边儿的那部分,是上等的绸缎,外边还要套上几层薄纱,上边格调简单,绘着些珍贵纹饰,整条裙子四散开来,形成长长的一条拖尾,宽袖广袍,七分修饰腰身。

不过这裙子纵然漂亮的紧,却是纯雪白的,似是半点掺杂不得其他尘埃。

白羽岚尚且还未擦干头发,便留着这一头极长的黑发,披散着开了门,又用一只手稍稍挽起自己的青丝,揽在一边,又一手提起来裙摆,上了楼梯。

“还好这楼梯间,倒是也不见得有多脏,否则这裙子,倒是还要给弄脏了。”她是个欢喜着漂亮物什的人,若是这裙子给那般弄脏了,倒是还蛮心疼。

她上去房间后,便将头发都给披散到了背后,提着裙子,便去到那床上一坐,坐了一会儿,又去了那铜镜面前坐着,瞧了瞧模样。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她觉着自己的确是比之世俗一些,显得仙了许多。

门外突然响起了叩门声,是掌柜的声音:“夫人,您若是沐浴了,便让丫鬟过来给您服侍下,免得您头发湿着受了凉。”

白羽岚愣了一瞬,暗道这客栈的服务当真还是周到,又冲洗了身子,疲惫感消除了许多,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丝丝笑意,吩咐着:“进来吧。”

外边儿便有着一个水灵灵的丫鬟,推门而进。

“姑娘。”丫鬟做了个央国的礼,朝白羽岚点头示意。

“奴婢先给您将头发弄干。”

见白羽岚点头后,她便上前来,用着干净的帕子,又细细给她擦了擦,她先前进来的时候,尚且还有另外一个丫鬟,端着个托盘,就放在白羽岚铜镜前的桌上,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物什,她也不怎么晓得。

水灵灵的这丫鬟一边细细给她擦头发的时候,又打开了托盘上放着的一个小瓦罐,又用着长长的一个勺子,挑了些出来,细细地抹在白羽岚发丝上。

“姑娘的一袭青丝,也得保养保养些了。”丫鬟在一边儿嘱咐道。

白羽岚头发有些丝丝干燥,想来也是因为最近太过于操劳,她瞧着这丫鬟水灵的模样,一双眼睛波光流转,皮肤保养得比某些大家夫人的都好,既粉嫩又白净,模样也生的娇俏,不输于大家小姐。

“你是这家客栈的丫鬟么?看你这模样,倒也不像。”白羽岚转过头去,看着这给她打理的小丫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她对着这小丫鬟倒是还蛮有兴趣。

小姑娘眼睛睁的滚圆滚圆的,咕溜溜地转,睁大了眼睛,笑着道:“当然不是,奴婢是公子身边的丫鬟。”

白羽岚立刻会意,原来又是那位竹公子,她揽过自己有些半干着,还打理地柔顺,泛着丝丝香气的头发,道:“原来如此。”

那竹公子那般厉害,身边的丫鬟自然也不该多差。

“能做公子的丫鬟,是许多央国小姐们心里的念想呢,我晓得姑娘是从徽国来的,自然不清楚我们央国的民风,不过这边小姐大多不束缚于闺阁牢笼,与男儿没什么分别,所以也就对想追随的人,便去追随了。”

白羽岚点了点头,看起来这小姑娘,说不得还是个大家小姐,看起来这俊俏模样,倒也还算正常。

“姑娘整理好了,便做个净面,然后便在这处修整一日,明日里再来给夫人整个妆容。”那丫鬟收回了手,退至一边。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岚突兀问道。

“奴婢连翘,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唤奴婢便是。”说着,这就退了下去。

门吱呀一声,也就随着连翘出去的身影,而悄然关闭了。

她这就半躺在床上,昏睡了半日,到了晚上,这才下了楼去,准备用晚膳。

客栈到了晚上,外边也是极吵的,四处不满人声喧哗,白羽岚独自一人的时候,便喜静,受不得这喧闹声,有些不耐,掌柜的却是见着白羽岚就迎了上来,秦羽也不见了踪影,连带着绿意都跟着不见了。

白羽岚皱着眉,对掌柜的询问一声:“我的丫鬟和那红衣公子呢?还有,马夫怎的也不见了?”

掌柜的听白羽岚这声声质问,便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公子担心姑娘一行人太过于疲累,又无趣,所以特意让人带着他们出去游玩一番了,姑娘下午的时候,已经睡了,在下不便将夫人叫醒,故而便让人带着他们去了,估计过会儿就得回来了。”

“看来,竹公子对我的行程,是了如指掌啊。”白羽岚享受了人家给的这十足十的诚意,语气也不算太难听。

掌柜的特意给白羽岚一行人摆了个桌子,在二楼的隔间里,周围都是花卉芬芳,入了这里边儿,便觉四周溢满香气。

连带着桌上摆着的珍馐美味,瞧着都要顺眼许多。

去外边儿玩的另外几人,也是在这时候赶了回来,瞧见白羽岚,秦羽难得赞美了声:“今日换的这身,倒是比你往日里的,漂亮许多。”

白羽岚瞥他一眼,道:“莫非,你是觉得之前我是审美有问题?”

“不敢不敢。”秦羽今日里出去,玩的尽兴,想起来还是拜白羽岚所赐,因而难得放软了语气,笑着回复,尚且没有半句揶揄,倒是稀奇。

十三进来的时候,却是有些肃穆,白羽岚瞧着奇怪,但鉴于现在掌柜的还在这里,故而也并未开口询问。

掌柜又是充当着解说员的身份,将这一桌子菜细细给说叨了几分钟,这才道了句:“慢用。”

方才离开。

这掌柜的穿金戴银,能来做这招待人的事儿,还这般热情,不是一般人能指挥得动啊。

“估计这一行,竹公子无处不在啊。”白羽岚突兀道了句。

因为不在府上,在自己几人下,白羽岚倒也没什么尊卑之念,便让绿意同他们坐一起吃饭了。

她忽而抬头看向了十三,连声问道:“你怎么了,和他们今日里一起出去,没有玩好么?”

十三摇了摇头,沉闷半晌,语气凝噎,道:“夫人,侯爷有消息了。”

想来是十三太过于激动,之前总是忌讳秦羽在场,这次,竟然也不管不顾了。

白羽岚一听,又见十三这模样语气,心生些不好的念头,沉重道:“莫非,是遇难了么?”

十三摇了摇头,她有些喜,再次询问:“那是战捷?”

他再次摇了头,又不说话,白羽岚便不想再猜,憋屈着将那玉著一搁置,道:“究竟是怎样?你直接说罢,这般藏藏掖掖的,我倒是不喜。”

“侯爷为斩草除根,深入敌军中,如今,不见踪影。”

白羽岚浑身一冷,脑海里迅速回放到先前在救助灾民的那县城里的时候,她驾着马车,就这般扬长而去,只到了远处,才见他一人站在那县丞门前,一人茕茕孑立。

她心中一窒,却是不相信,不见踪影,说得好听点儿,或许生还,然而深入敌军生死不明。

“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白羽岚脸色一冷,道:“不是说,已经没法联系到了么?”

“是今日里,我们通过特殊渠道,以及一些符号所整合出来的。”十三语气凝重,道:“如今消息还未上报到朝堂,恳请夫人务必早些带回世子,照旧能承袭侯爵。”

“这般快就要承袭侯爵?可我不信他就这么容易出事了!”分明之前他还答应过她,打完了这场仗,就要好好回来陪陪她和孩子,他说过,他不会失约的。

“恳请夫人以大局为重,侯爷现在生死不明,不能让旁人瓦解侯府势力。”

但侯府一向凝聚力极强,不过一旦被皇帝打压,却群龙无首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侯府的分离。

白羽岚抬手抵住自己的额头,看着这珍馐美味,便如同致命毒药,十三的每句话字字珠玑,一字字的,全部扎在她心头,似泣血。

第二百二十五章:是同魔鬼做交易

“你们先用。”白羽岚起身,离开了这坐席。

“夫人。”绿意担心道。

“让我自己先冷静冷静。”白羽岚捂着心口,先行离场。

在座便没有其余人劝她,而十三和绿意显然也没了心思,秦羽虽见几位都心情欠佳,却还是独自用着晚膳,虽说叶铭庭是他敌手,然而他还算对这人比较尊敬,但还远谈不到让他扼腕叹息,非亲非故的。

“你们不吃,我就一个人吃了。”秦羽看着情绪惨淡的两人,道。

十三一肚子火,原想着秦羽还是和夫人侯爷一路的,没想到侯爷现在生死不明,这人还吃得下去饭,又觉得这的确同秦羽也没多大个关系,一时心中五味杂陈的,便没好生气道:“你自己吃吧,我没心情。”

说着,就跳窗而出。

白羽岚离开后,回了自己房间,将门一栓,背靠着这木门,便捂着脸,眼眶一红,又悲戚起来。

她不能在这种时候,还悲天悯人,既然叶铭庭生死不明,她得扛起来这责任,她不相信他那般强大的一个人,会因此而丧生沙场,她要守着侯府,等着他回来!

本来先前还红着眼眶,她深呼吸一口,调整着自己波动的情绪,道:“我不能输在这里,我要振作!”

自己给自己打气。

“可以进来么?”这声音,也不像是掌柜的,不是秦羽,谁会在这时候突然找上门来?

白羽岚再次深呼吸一口,硬生生将自己的泪意给憋了下去,稳着声音道:“进来吧。”

她这般一声吩咐,甚至是不需要她开那栓,门外人就自然而然地进来了。

月色下,映衬着这人略有些偏白的脸庞,黑是极黑的墨发如瀑,白是月光下的皎洁不可侵犯,浑身仿佛除了这二者外,便没有其他分别,黑与白的极致对比。

“所谓的竹公子?”她见过这人不止一次,甚至是见过他带着她的两个孩子离开的样子。

“叫我令羽空就好,竹公子,那是给外面的人叫的。”令羽空面色冷冷的,如他的模样般,不食人间烟火气。

“令羽空?”果然是令羽家的人么?

令羽空走进这房间,冷淡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浑身除了墨发白衣,便再无其他装饰,连一根簪子也无,似是有些满意,自顾自道:“今日这身才正常。”

白羽岚眉回复他。

令羽空便再次出声:“想不想我帮你?”

闻声,白羽岚转过头去,没带好生气,撇嘴道:“你能帮我做什么?你晓得是出了什么事么?你又为什么要帮我?非亲非故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这番冷嘲热讽,也并未让令羽空变脸色,他如之前神情,只不过语调上扬,道:“夫人倒是爽快,不过现在靖安侯府的事情,甚至于侯爷的行踪,我都能帮姑娘去找,只不过白姑娘的确是要帮我做一件事。”

毕竟这天下间,又哪里有什么旁人甘愿为之而作的,却不要半点报酬的事。

这在她预料之中,只不过,她想了又想,却觉并无兴趣,因为叶铭庭这件事,侯府中许多核心部下都晓得了,然而他们都尚且毫无办法,跟别说对此一无所知的令羽空。

思及此,她便回复道:“我猜倒是不必,不过没曾想你爪牙这般多,竟然连侯府的事都晓得,你在我们侯府上也安插了人。”

“没这么耐心。”令羽空说话简洁明了,一般阐述事实,都是不会多加修饰词的。

他才没这耐心,又要做些费心费力,还不见得讨好的事儿,还特意要去往徽国,在侯府如此森严的环境下,再去安插些人手进去。

白羽岚被这一噎,也不曾回答他,令羽空便将条件清楚明晰地列了出来。

“不过是让你再多做一点事罢了,并不会耽搁你回侯府。”令羽空提出来,道:“既然你本就是要去央国中心城市的,只要你跟着我回府,在我的宅院里待上一阵子,随我进一趟宫,就这么简单,我就倾己之力助你。”

令羽空同她谈着条件,说得倒也合情合理,听起来也颇为令人心动,然而白羽岚是一阵狐疑,她抿了抿唇角,未开口。

“两个孩子现在在我那处,你难道不过去么?一举两得,如何?”他难得多了几分耐性,寻寻劝导道。

白羽岚可没那般容易就被打动了,她抬眼看向正站在门口处,尚且未走进这房间的令羽空,身披月华,其人却不简单,若是成了,便是在同魔鬼做交易么?

思及此,她抿唇道:“容我几番思量下,过两日再做决定。”

她深呼吸一口,与令羽空的对峙尚且让她有些消耗精力。

令羽空目光冷清,这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也就点了头,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环视四周,道:“屋子可曾还住得满意?”

“尚可。”白羽岚先前心中有许多想同这人打探的事儿,譬如关于这房间设计的商机等,然而这时候也没了心思。

“那就好,希望姑娘今日里,好生想一想,过两日,便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令羽空照旧有些清冷的声音,在这寒凉的月光下,便觉寒意彻骨。

“如此,便不打扰白姑娘休息了。”说着,令羽空这就退了出去。

白羽岚自始至终,也没再说过些什么,今日得到的消息,当真是让她脑子都有些发疼,却也无心于其他。

第二日里,令羽空特意找来了他的马车,秉承着将白羽岚一路护送到底的原则,亲自送几人回去,就连他身边的随从和丫鬟,都有些惊愕。

连翘瞧着正上了令羽空那辆马车的白羽岚,心中复杂万分,想来公子可是个不沾染与世俗之人,便是王公贵族,想要与其同车,还得思量几番,也不一定能成,看来,公子这回是很看重这位白姑娘呢!

“连翘,去包些点心回来。”白玉而制,繁复花纹的马车里传出来一道声音,当是令羽空,今早他嫌弃客栈里的早点吃得太多了,有些腻味了,也就没有吃,现在便要让连翘重新去备上一份早餐。

连翘对于令羽空的口味可算是了如指掌,听了话,就赶紧熟门熟路地去找了公子平日里最钟爱的几样食物。

白羽岚则坐在这马车里,尚且有些不自在,便将这分子不自在转化为盯令羽空。

先前她在自己马车里坐的好好的,令羽空不知道哪里抽的风,突然要让她来同他一乘,现在等她上了马车后,又是不说半句话,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然则她盯了许久,令羽空还是半靠在那垫子上,拿了本古籍,正细细看着,对于她的目光丝毫不见,白羽岚有些火大。

良久,连翘已然是带回来了早点,人未到,刚蒸出来的糕点飘香四溢却蔓延过来,而连翘的声音也如期而至。

“公子,连翘买了些公子平日里喜欢的桃花酥,又见那小铺子里,出了些新品,又掺杂了些旁的点心。”连翘弯了嘴角,上了马车。

便将那包着点心的布打开,比之先前老远都能闻到的香气,越发飘溢。

令羽空这才放下了手中书卷,比之先前那冷冷的,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嘴角稍稍有些勾起,朝着白羽岚说道:“白姑娘要尝尝么?”

她不是那般拘泥于形式的人,既然令羽空已经邀请她吃了,她也就没客气。

直接用手拿起来一块糕点,往嘴里喂,入口即化,尚且还有几分软糯之意,白羽岚三两口,便将这糕点嚼的细碎,几口吞了下去,口中尚有余香,将那桃花的味道,完完全全融入到糕点中,且保留着新鲜气儿,又加了些别的东西,清甜却不腻味,赞道:“还不错。”

连翘晓得这姑娘是个好相与的,这就往白羽岚身边一坐,而令羽空则是吩咐着外边儿的马夫,道:“赶车吧。”

闻声,马车便开始动了起来。

令羽空用膳的时候,从袖中摸出来一张极简的白色丝帕,但瞧起来这用料却是极为名贵的,他用帕子包着那糕点,这才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极为斯文,神色也不曾变化,十足安静。

白羽岚都快要记不起来上一个这般斯文地吃饭的人在哪处了?

“后面的那辆马车里,我也带过去些,白姑娘不必担心。”连翘的确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见白羽岚神色不佳,以为她是想着这事儿,便宽慰了两句。

不过白羽岚心情的确是难以好起来,她但凡不忙的时候,就要乱想,尤其是后边儿的马车里,已然是一片死气沉沉,十三显然想要回去一趟,然而肩负着护送她的职责,无法回去侯府察看实情。

令羽空对白羽岚这无精打采的模样算是门儿清,他又吃了几口后,便将那纸包推到了白羽岚跟前,道:“都吃了。”

说出口的话,因为语调平淡,声音又有些清冷,竟像是带着些命令的意味。

白羽岚脸色一滞,撇嘴,但在别人的地盘上,又没法撒野,道:“没胃口。”

第二百二十六章:莫非,叶铭庭在央国?

“吃着就有胃口了。”令羽空淡淡道,又补充了句:“如若你不用膳的话,可能得晚一点见到两个孩子。”

这分明就是在往她心窝子上戳,她最受不得的,便是有人拿着孩子来威胁她。

她给堵住了嘴,但又憋了一股子火气,闷声道:“看在你是好心,不同你计较。”

说着,就直接又抓了几块糕点,大口大口地吃,一点儿都无令羽空先前那优雅的模样,反倒像是在泄愤一般。

模样像是,不过她的确也是在泄愤,心中就是堵,又憋屈着。

连翘在一边儿瞧着,自打先前这位白姑娘用手直接拿的时候,其实换做了旁人,早就给公子赶到马车下去了,至于这糕点,也不会再用了。

这白姑娘,究竟是何许人也,只晓得她来这央国,似乎也是为了两个小孩子,公子可从未这般逼迫旁人去做何事。

不过须臾,白羽岚便将整个纸包里的糕点都给一扫而空,同时,她心里又憋闷着,捂住嘴,呛了两声,使劲儿咽了下去,吞了口水,脸色憋得涨红,令羽空扫视一圈后,连翘便晓得公子想做什么,这就从马车的一个角落,扣了两下,竟然叫她给拿出来一瓶子水。

她递给白羽岚,道:“姑娘,喝点儿吧,别噎着了。”

昨日夜里,白羽岚一宿无眠,今早起来后,眼睛便有些通红着,现在又被这糕点一噎,又将眼眶给弄红了,她都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心中所感,抑或外物所致。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她不敢想象。

一宿的情绪就在这时候,又爆发出来,她捂着嘴,便转过身去,对着马车侧壁,抽噎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声音,只能瞧见肩膀有些耸动。

令羽空并未搭话,那沉静而淡然的模样,反而像是他早就能猜到这一幕的发生。

连翘在这马车内,头一次不知公子何意,而只觉告诉她,便这样坐在这处,什么也不做就好了。

良久,这抽噎声渐渐停了下来,从她背后突然递过来一张手帕,白色的,极简,上边儿只有简单的云纹,还绣的格外浅淡,白羽岚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现在这狼狈样,顾不得其他,直接伸出手,绕到肩膀上方,接了那手帕,拿到自己面前,将整张有些狼狈的面容,给细细擦拭了一番。

她深呼吸两口,暗骂自己,竟然会在这厮面前情绪失控,实在是太过于丢脸了!

思及此,她转过头去,道:“多谢你的帕子。”

“不用还给我了。”令羽空毫不在意道,顺带抄手从哪处摆了副茶具过来,做的却并不是沏茶的事儿,但细看这茶具尚且还是有几分变化,不太像,闻着小火上骨碌碌地烧着的东西,沸水奔腾中,竟然叫她闻到了一股子酒香。

她一时心绪复杂万千,从前叶铭庭也总爱在马车上做些简单的煮茶之事,觉得格外风雅,又兼具茶叶尚新,他手艺还不错,倒算不错,而今令羽空喜爱在这马车上煮酒?

连翘先前虽瞧着白羽岚一时的情绪失控,然而不该问的,自然不会问,也就解释道:“这是公子在业余之时,喜爱之事,世人皆言煮酒论英雄,我猜公子定然是没有那想法,要不就不会一直居于央国了。”

“公子煮的都是些上等美酒,闻之则醉,光是奴婢所晓得的,就有好些人,期盼得公子一壶酒呢。”连翘滔滔不绝地说道,像是想要消除先前那一瞬间的尴尬。

白羽岚难得也打算配合她一下,笑着道:“他还挺多才多艺的。”

令羽空并未参与二人对话,秉承着先前一贯作风,瞧起来,都是十足十地冷淡。

“那,夫人要不要尝尝公子所煮的酒?”连翘突然提议道,她眼里泛着光,像是欣喜极了,照理说,白羽岚不想拒绝,然而她自知酒量本就不大好,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喝的好,贪杯有时候真能让一个人倒霉的境遇,再霉上加霉。

令羽空自顾自将按小壶里的酒水给倒进了九曲酒壶中,随后便高高扬起,给自己斟上了一杯,抿了两口,看他一贯清冷的模样,现在瞧起来,都像是泛上了一层红。

有些突兀,但却有些可爱。

令羽空又斟满了三个杯子,连翘自然而然地端过其中一个杯子,饮了其中酒,白羽岚心中不禁道上一句,这连翘想来是在令羽空眼中,是不同的,至少与其他丫鬟不同。

白羽岚看着自己的那杯酒,终究还是没有喝下去,要是喝了误了事儿怎么办,况且现在自己还撑着也不大想喝。

末了,令羽空那烧好的一壶酒已然给饮的一干二净,就剩下白羽岚眼前这一杯,不过他和连翘也并未动她这杯,令羽空喝了酒后,也不同她说话,便兀自躺着,直接靠在那侧壁上睡了。

白羽岚脸色一滞,不忍嘟囔一声:“你们公子平日里,也是这模样的么?”

连翘喝了几杯,虽然脸色泛了红,然而不至于如同她一般,能直接神志不清,将人都认错,连翘认认真真回答道:“公子平日里的时候,还要比这时候更清冷些,也不同外边儿的人说些话,自然是这性子,姑娘见怪了。”

那二人都饮了酒,睡眠质量也上去了,这时候,连翘似乎也有了些睡意,靠在一边儿睡了,马车这赶行的路途中,竟就剩下她一人还这般清醒着。

她估摸了下时间,隐约觉得现在也当是要到央国中心城了,因着这一路以来,即便是夜晚,也是在办什么节日,以至于周围喧哗,现在依然是晚上了,她还是掀了轿帘,朝外边儿的灯火阑珊打量了几番,心中思量着这央国,竟然这般繁华。

黑暗中的令羽空,却是睁开了眼睛。

令羽空一路以来,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饮的酒,其实不过是让自己安眠时候,能缓解下头痛,此时,他听到外边儿略有异常的风声,脸色猛地一变。

不好!有人在跟踪他们,看来是为白羽岚而来!

心中这一思量间,他所预期的,如期而至,外边儿突然闹起来,一群百姓猛地往这边拥挤过来,马车根本就寸步难行,甚至是有百姓对着马车就开骂,然而见这马车的装缮,料想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也有所收敛。

“在这么拥挤的道上,还弄什么马车啊!”有人骂骂咧咧道。

令羽空却是根本没心思管这些人,相反,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异常的气流中,这人的武功,绝不下于他,究竟是何人?令羽家派来的人么?还是皇族?

他心思千回百转,车夫得不到马车中的人指示,自然还是要往这条道走,不管这些人的抗议,马车在拥挤的人群中,还是跨过去了,只不过略显艰难,那些阻挡的人,自然不想成为马蹄下亡魂,自然也被迫让开道。

白羽岚靠在窗边儿,见外边这场景,也不想拉开帘子,嘟囔一声:“这里的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

连翘在一边附和:“公子出行那么多次,游历过大江南北,又不是第一次走这花灯集市,却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闹事!”

她越说,便越替令羽空鸣不平。

而白羽岚坐在一边儿听着,突然一道冰凉的东西,击在了她的颈肩,力道不算大,却正好适中,不仅并未让她受伤,还直接让这东西掉她衣领里边儿去了,冰冰凉凉的,怪不舒服,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白羽岚脸色难看,右手挠了上去,去夹那颈肩里边儿的那小东西,摸了许久,竟然是个小石子儿,她从身上拿下来,蹂躏了两下,竟然被她给捏碎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白羽岚抬起手来,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檀香味,还带着些风过松香树林的味道。

这是,她先前自己调制过的男香,只不过由于一些其他的客观原因,最后并未被她用于市场,一直没上架,然而却给了些叶铭庭,他身上,便是用的这种香味!

她猛地一阵醍醐灌顶,她自己调制的香,怎会认错,可叶铭庭生死难明,她心中忽然涌现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叶铭庭现在在央国,可他在央国干什么?

虽则心中早已柔肠百转,然而白羽岚面上却是丝毫未表现出些其他神色,马车内三人,却各自暗怀心意。

马车度过了这花灯集市间,总算是好过了些,直奔下一站的城门入口处,过了这一门,就是真正的中心城了。

然而,这一回,守门的侍卫却是不依不挠,非得让人下来,说是要检查里边儿究竟有没有携带可疑人物。

连翘先下了马车,脸色难看,公子从前无往不利,今日还是头一次同时遇上两次有人找事,她扬了声音,看着这侍卫,从腰间拿出来一块腰牌,道:“令羽公子,也不能从这里通过么?”

一边的侍卫连忙拉过另外一个侍卫,小声道:“这可是那位圣上最宠爱的令羽公子,不如就直接放了过去吧,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哪里还会专门携带啊,小心惹怒了别人,后面遭来杀身之祸。”

那守门侍卫却还是不听,强硬道:“就算是王公贵族又如何?这到了城门口,皇上下来的圣旨,说是要查人,就是要查!”

第二百二十七章:比武招亲的喜事

白羽岚坐在马车里边儿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种个性,究竟是怎么还能待在这城门口守门的,没被那些达官贵人给悄悄做了,也还真是稀奇。

就连坐在里边儿的令羽空,似乎也神情微动,少见地打算配合人。

“既然执意要查,就查吧,我下马车,希望你们早些查完,我还有要紧事要赶回中心城。”令羽空的声音自马车内响起,清清冷冷的,极淡的音色让另外一个侍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觉得自己早晚会被这一根筋的兄弟拖累死。

令羽空下来,不仅因为对这侍卫的奇怪,还有那紊乱的气流,戛然而止了,那使轻功时候,必然会带点儿的气流声消失,这样看来,这人是在这周围,停了下来。

跟了他们这么久,看来耐心十足啊。

两个侍卫也不敢怠慢,连忙撩开轿帘,探进去一个头,细细翻查了一番,而因令羽空极为强烈的洁癖要求,连翘就特意嘱咐了这两个侍卫一句,让二者不要上马车,用东西挑就成,还忍不住在查完后,愤愤一声:“竟然会怀疑公子这般人,真不知道你们还究竟是不是央国人。”

说着,绿意就要让其余二人上马车,而令羽空却是少见地神色凝重,神情微动,似是极为认真的样子,倒像是在听些什么,连翘一时有些不敢打扰他。

不过须臾,令羽空正要拽过白羽岚之际,同样又出现一个黑衣人,猛地拽过白羽岚,并以手化掌,朝着令羽空要抓白羽岚的手,狠狠一击。

白羽岚被黑衣人扯着生疼,而黑衣人和令羽空竟然交起手来,并且不分伯仲,白羽岚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面来了。

尤其是这黑衣人的招式,她是越瞧着越觉得熟悉。

令羽空平日里看着倒是个风轻云淡的人,但是在动起手来,却是毫不含糊,招招狠辣无比,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在令羽空正要一掌击向那黑衣人之际,她的直觉突然冒出来,侧过身子想要去挡,令羽空猛地收手,却是来不及收力,竟叫他生生吐了一口血出来。

黑衣人猛地拦腰抱起白羽岚,飞身而去。

白羽岚一时不防,却十足冷静,鼻尖萦绕着的些微松林香,以及这熟悉的感觉,让她心安。

黑衣人抱着她离开的速度极快,就连先前同他打斗的令羽空,现在也并未赶来。

虽然黑衣人对这片区域的熟悉程度太高,是有些不合逻辑,然而白羽岚却是不疑。

他使轻功很快,不过一会儿,黑衣人见彻底甩开了令羽空后,熟门熟路的,到了一处小巷下,便从房顶上落了下去,深深暮色中的弄巷,就连一个人的眼睛都瞧的不甚清楚,然而白羽岚还是准确地盯着他的眼眸。

特别是方才在月色下瞧着的时候,那双眸子,丹凤眼,微微上挑,形状十分好看,就算许久没见,她也能辨认的出来。

他将她放下身,便就着这姿势将她抵在一边的墙上,单手将她圈在这么一个小范围里,喉结滚动,便有着带着沙哑却格外低沉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夫人。”

不待白羽岚回他,他突然猛地扯开了自己的面罩,露出那张她日夜思慕的脸,低头,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吻了下来,厮磨着她的嘴角,一边啃噬着,又撬开了她的唇齿,攻城略地,扫过嘴里的每个角落,不够温柔,也并非缠绵,反倒是带着丝丝惩罚意味一般。

白羽岚快要被这吻给弄得憋不过气来,她手脚无力,抬起来的右手软软地搁在他肩上,末了,直接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吻尚未结束,他便用了力,手臂青筋渐显,将她狠狠地箍进自己怀中。

等到他放开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旁人接夫人走,夫人就这般放心地离开了么?夫人不会武,也不保持高度的警觉,这才是为夫最为担心的后方。”男人开口,不是缠绵的情话,反倒是一声斥责,可算是将白羽岚方才渐起的一股子热情都给磨灭了个干净。

她嘴唇因了方才的关系,渐有些润泽,这般盯着她,不语之时,双眸之中已然是满满的控诉,昨日里,她得了他糟糕的战报,而今却见人这般好生生地留在这处,且不像是遭受了什么磨难的样子,是叫她又如何作想?

“你没事,怎么最开始不曾告诉我?现在外面传来你的失踪,可有让我晓得过么?”

面对白羽岚的指责,叶铭庭心中自然是有些愧疚的,他低头,用双手将白羽岚的脸抬了起来,双目炯炯地瞧着她,满是怜爱。

末了,他叹了一声气,道:“并非是我故意为之,而是临时做出来的决定,我自然是不能去困扰你的,本想着你们在侯府撑上一阵,若是实在不想呆在侯府,去哪里也好,只要平安即可,可没曾想,夫人竟然来了这央国。”

这是在他计划之外的事,他没有十足十地把握,从不会说空口无言之凭。

“那他们呢?他们能知道么?”白羽岚想着先前情绪低落到快要出问题的十三,一时也有些替着叶铭庭觉得愧疚,不免心中纠结,她现在是晓得他无事,然而身边跟着的那般多人,却是要被他这般欺骗么?

“若是夫人想要说,那告诉了也无妨。”男人不在意道。

既然是在央国,倒也无妨。

“夫人说了这般外事,却也未说上一句关于为夫的话,为夫可是伤心。”他突然将她从怀中放了出来,直接牵过她的手,道了句:“夫人不打算走走?”

她这才想起先前的令羽空,一时心中郁结,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随着他走过了这条弄巷,而叶铭庭先前穿着的夜行衣,也被他直接脱了下来,里面着的是简单的常服,在央国倒是常见,也不显得突兀。

令羽空他们一行人现在还在那城门口处呢,叶铭庭就这样将她劫走了,可她还是得回去啊,否则多多和囡囡怎么办?

叶铭庭挑眉道:“夫人走神了。”

他这突兀的一声,将白羽岚又给惊了回来,而先前那喜极而泣的状态,早已缓和了许多,现在却是开始考虑其他。

她抿了抿嘴唇,半晌,还是说出了口:“既然你现在没事,可你现在假意失踪,定然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再有,现在孩子还在令羽空那处,我不能就这般随意离开,还有我的人,也都在令羽空那处。”

她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但又欲言又止。

男人扯开嘴角,笑了声,他心中晓得白羽岚现在对他的感情,然而只是见她这识大体的模样,便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有时候觉得夫人还是依着他比较好,最好再黏一些,有时候又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良久,男人嗤笑一声:“夫人不必多虑,等会儿自然是会将夫人给送回去的,不过现在夫人就属于我,夫人可不要走神,因为只能陪着夫人这一会儿了,再有,现在令羽空应当是会自己回中心城的,我知道他宅子在哪儿,等会儿自然直接将夫人带到他们宅子门口就是了。”

白羽岚一颗心安定下来,她嘴角一弯,道:“上次也是同你一起去看的花灯节,不知不觉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虽说是央国的,但毕竟情景还是一样。”

夜市里,普遍都是些卖首饰和一些小玩意儿的,但央国竟然也是个有搭戏台子的地方,瞧着这台子四四方方的,又挂满了红绸,台上尚且还无一人,白羽岚坐在下边儿却是觉得有些稀奇了,据她从纳卡那处听来的,说是这边并没有什么唱戏的。

不过一会儿,台下的人开始起哄,有一个红衣女子站在台上,腰上环着一长串鞭子头上用着简单的红色缎带给扎了起来,系着同色系抹额,眉眼眉眼却是凌厉,乍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的,白羽岚对这般女子,自然也是有些心生向往的。

“在座各位,今日里,我林府开始比武招亲,菀儿说过的话,定然是不会食言,相信整座城的人,也都有目共睹,今日里,若是谁能打败菀儿,林家就同他定亲。”那红衣女子抱拳一握,提腿往后收了一下,这就转身退至台子后边儿。

白羽岚扯了扯正要往前边儿走的叶铭庭,指着这台子上的女子,道:“今日里竟然瞧见一个比武招亲的喜事,看来我最近的这运气,自然也是不错的。”

叶铭庭勾唇一笑,揶揄一声,道:“夫人的心可还真是宽,这城里,每日有多少的婚姻嫁娶,莫不成,这整个京城里,都是这般好运的么?”

白羽岚不满,瞪他一眼,道:“从前街头卖艺的什么没见过,只不过是一时见了这比武招亲,头一次的,觉得有些新奇,便想瞧瞧,你去还说我。”

“再有,人生三大喜事占了一样,那可不就是沾了喜气么?”她撇嘴。

“好好好,夫人说的都对。”

不过一会儿,现在这台子上,已然是来来回回都去了好些人,只不过这姑娘的武技实在霸道,那些上台的男子,竟然是没有一个能打过她的。只见那女子手中长鞭一甩,便将另外一个手中持剑的男子给套住了,那长鞭尽头稍稍一用力,直接将男子给扯到了那台子边儿上,又因为那男子拽住了那台子的柱上,这才没掉下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要同你比试一局

红衣姑娘一哂笑,挥出了鞭子出去,毫不留情面的,一下抽在那人背上,那勉强在台子边而站稳的男子,这就顺顺利利地给掉了下去。

白羽岚见此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道:“我瞧着他们功夫的确不行。”

赶叶铭庭来说,的确是差远了,尤其是她见过那般精湛的剑术,如今再见这功夫,有了对比,自然那效果显著也就比较出来了。

台下有那男子的好友,自然而然的,便听见了这声音,加之几人皆是红衣女子手下败将,自然心中不满,朝着白羽岚嚷嚷一声:“姑娘说是我们武功不行,有本事你自己上啊!这林姑娘功夫本来就好,我们真要是打不过,那也不是什么功夫不行。”

说着,还要去寻求一些支持他观点的人,对着身边三两好友道:“大伙儿说是不是啊!这姑娘未免太过刻薄了。”

说着,他似乎还注意到了白羽岚身边的人,有些敌意道:“看你就和林姑娘没得比,娇娇弱弱的,让男子保护,还爱闲谈是非”

央国民风开放,自然是男女比较平等,男子所学,大多女子同样也学,再有,这央国向来崇尚武力,故而就算是女子,战斗力也是不低的。

不过白羽岚却还是被这些人的言辞给气着了,她本就不是这央国人,再有,不过是说了句事实么,至于这么一直在咄咄逼人么?甚至还是诋毁她一个女子,这样的人,果然是只能做一介莽夫都不如,都不会尊重人的。

“我可没有乱说,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你本来武功就差。”白羽岚给气着了,道:“自己差,还不让人说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给自己找的什么借口,男女身体差异上,女子力气就比不上,你还打不赢,本就是你自己的原因!”

“你,你这小丫头片子,还牙尖嘴利”那人说不过,见着白羽岚,竟然是想要动手。

见之,叶铭庭脸色一冷,浑身散发出一股凌厉之势,他嘴角轻扯开,嗤笑道:“我的夫人,会不会武不需你来评价,夫人只是平时见过精湛剑术而已,见多了,见你这三脚猫功夫,自然是瞧不上的。”

他本不屑于如毛头小子,同这些人做出些口舌之争,只不过现在的的确确是给这人气着了。

而那人给逼急了,手持腰间佩剑,虽未出鞘,便朝着叶铭庭打过来,叶铭庭只是身体后仰,往后一退,便将那招式给避了过去,那人却还是不依不挠,反而是加快了速度,因为身高不如叶铭庭,还要跨大步子,就为了追逐叶铭庭而去。

他手中比划的招式,对于叶铭庭来说,甚至还不如他提点过的士兵,他脸色充满不耐,便一甩袖,以手成刀刃,身形虚浮飘影之间,就绕到了那人身后,直直地劈在了那人肩膀上,又立马再下了一刃去了那人腰间,在几个穴位上纷纷点上几下,力道却又是极大的,最终身形一抽,那人直接身体有些扭曲地躺在了地上,剑也给握不稳,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观众早已给他们留出来很大一块空地,当是一个小圈子,如今见那人这般模样,又有几个他胆子大的好友,又在这林姑娘面前,既想出彩,又想要替兄弟出上一口气。

不过连着上来好几个人,最后都被叶铭庭制住,甚至是未用一刀一剑,便将那几人打得趴在了地上,倒了一片,周围人群中安静了几分钟,随后爆发出来一阵掌声,有人叫好道:“这几个恶霸,现在总算是被教训了番,畅快人心啊!”

既然有一人这般开口,其余人也是纷纷附和,就连这一次上边儿的林姑娘的风头都给遮掩了,迫使那红衣林姑娘也朝着这下边儿来看了一眼,许是好奇怎么回事儿。

叶铭庭退到了白羽岚身边,便有着一个好心人突然在一边说了些好心话:“如若你们是这城中人,恐怕他们会找公子你们的麻烦啊。”

毕竟这几人家大业大的,要不是林姑娘真要比武会亲,否则这几个人定然是会借着及的家业,来让林姑娘的家族选择联姻的。

叶铭庭笑笑,回那老婆婆一句:“阿婆放心就是,我们并非是这城中人,所以这几人若是想要报复,也找不到我们的。”

他今日里本想安安静静地带着白羽岚逛个街,没曾想,竟然还是出了一次头,还这般热闹,若非大多事情都被处理了,如今这般暴露身份的行为,恐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

红衣姑娘对叶铭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方才可是在高台上,将这具体过程给看得一清二楚,这男子定然非一般人,不光是青衣素布都掩饰不住的气度,还有这人诡谲莫测的功夫,绝不止于他所表现出来的这么一点儿。

她在台子上扬了声,道:“我想要同公子比试一局。”

叶铭庭自知是喊的他,却并未回声,说实话,他并不想招惹上这些别的事务。

白羽岚心中也有些不爽利,扯了扯叶铭庭袖子,道:“我这次见过了,就走吧。”

总觉得自家男人要被人觊觎了一样。

然而上面的林姑娘却是一阵不依不挠,再次开了口,提高了声音,道:“那位青衣公子!我想同你比试一局。”

叶铭庭将白羽岚拽到身边,与她十指相扣,就已然给了她心中增添了一分骄傲感,他转过身去,朝着那台子上的林姑娘遥遥一望,笑着道:“不妥。”

“为何不妥?比武之人,又何必拘泥于小节!”那林姑娘有些咄咄逼人之势。

“姑娘此次本是比武招亲,若是我赢了姑娘,那可就说不清楚了。”叶铭庭拒绝道。

“不过比试一局,你还没赢我,怎么就晓得一定会让我输?我只是想切磋一下公子的功夫,就算公子等会儿赢了,我定然不会强求公子,就当比武之人相互切磋罢了。”

见她如此执着,叶铭庭还是不为所动,但却是羡煞了旁边一堆人,这林姑娘既然还敢比武招亲,的的确确是有着能力的美人,又多才多艺,光是那脸蛋和火辣的身材,便能吸引一叠追随者。

不过叶铭庭,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强硬拒绝:“姑娘此番行为不妥,这比武招亲,可是姑娘的终身大事,岂可因武痴便这般儿戏?”

先前过分严肃,他却又突然笑了声:“再有,若是我再比试,恐怕”

他顿了顿,瞧了眼身边盯着的白羽岚,道:“我的夫人是会不喜的,萍水相逢,在下今日便告别了。”

只见男子身边的女子,因着避开了人群的关系,露出了身形,一袭白衣翩然,挽着最为简单的发饰,淡妆相宜,墨发长长披散着逶迆至腰间,单看那眉眼柔和却极其清淡,却又不失于精致,带着一股子韵味儿,便觉这人宛然若仙,这在央国这崇尚武力的地方,是绝无法见着的。

莫说旁的男子,便是她这女子,也觉心动不止。

说着,也不等上边儿那林姑娘如何作想,这就带着白羽岚穿过了人群,直直离开了现场。

只留下现场人的不甚唏嘘,以及那林姑娘的怅然若失,若是她也能遇上这般能力,却又待妻子如此之好的男子就好了,想必日后,若是有缘能再见也不错。

白羽岚走在叶铭庭身边,一愣一愣的,瞧见她这般有些傻乎乎的模样,叶铭庭给弄得哭笑不得,手指微勾,用中指的骨节处往她额头上一敲,本来也没用多大力,却还是在她额头上敲出来一个红印子。

她吃痛,猛地退了一步,双眸带着丝丝怒意,瞪他,道:“你用这般大的力气。”

“在战场上待久了,一时之间,尚且还没习惯收回来。”男人有些歉意道:“你方才是在想些什么?问你话呢,也没听见。”

她嘴角一勾,扬了扬嘴唇,笑道:“我才不告诉你呢!”

她只是在先前叶铭庭打斗的时候,突然觉得她眼光真好,能找得到这般俊美又能打的男人,简直是要被宠哭了好嘛!

也不对,其实应该是源于她运气太好了,上辈子积的福吧。

她突然踮了踮脚,但凡之前她这般动作的时候,叶铭庭在心中其实都能猜出来她想做些什么,这时候,往往也是他最高兴的时候,只见女子踮起脚来,也没够到他,便堵了气,跺了跺脚,一边嘟囔着:“分明之前就是可以的啊,怎么今日里不行?”

叶铭庭嗤笑一声,这就稍稍弯了腰,放低了一点儿身子,这下白羽岚刚好能用手环着他的脖颈,这就靠近了他的脸颊,往上面啵唧一下就亲了上去。

他之前能让她亲到,分明就是或坐或立,可惜夫人身高只在他肩膀偏下一点,有时候实在不尽兴。

白羽岚哪里能猜得中他心中想法,亲了一下后,又去亲他的眼睛,这才滑了下来。

他每一次挑眉的时候,眼里总会带着一种不知名的意味儿,像是一种挑逗,却又是一种风情,每次她瞧着,都只觉自己按捺不住。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建议道:“你每次挑眉的时候,就不要顺带着抬眼瞧我了。”

叶铭庭哭笑不得,难不成,他不抬眼,却还是要闭着眼睛看她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不能打断侯爷的计划

但他却是个很给面子的人,听她这般说,也就配合着去问,笑着道:“夫人是为何这般说?”

“因,因为你每次挑眉的时候,抬眼总是意味深长。”

“哦?”他拉长了尾音。

两人已经靠着这长长一条长街,走到了不那般拥挤的街道一边,旁边仅仅坐着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白羽岚不想回答他,便指着那一个扎糖葫芦的长帚子,道:“我要吃那个。”

“夫人可别岔开话题。”男人打断她,将她一把拽进自己怀中,又挑了眉,顺带双眸含着星光一般,定定瞧着她,道:“夫人回答我了,这才带着你去买。”

她未出生,他便又拉长了尾音,带着丝丝笑意,道:“嗯?夫人可说?”

尾音绵长,却又带着磁性,低沉悦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圆润勾人。

白羽岚一瞬间就红了脸,推拒着他,却又将头给埋在了他胸前,蹭了两下,闷声道:“你也不要用这般绵长的尾音说话了。”

尤其是什么‘嗯’?之类的,实在是让她脸红心跳。

“那是为何呢?夫人可说个明白?”他不依不挠。

“因,因为,你每次这般说话的时候,我总是会乱想”而且每次的乱想,却都是脑子里布满某些不健康情节,让她老是红了老脸。

“乱想什么?”男人轻笑一声,道:“可没想过,夫人竟然也会乱想么?”

“想,想把你,狠狠的,扑倒在床上!”她憋足了劲儿,突然仰首看他,目光富有侵略性。

男人见她如此可爱模样,忍不住嗤笑了声,微微弯下了身去,直接吻到了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却又在过后,侧过了身子去,移到她耳边,呼出丝丝缠缠绵绵的热气,萦绕在她耳边,勾得人心痒痒的。

“暂时还是不要让夫人如意了呢。”他轻笑。

白羽岚又转瞬埋首在他胸膛,闷声闷气道:“那也是满足不了你了。”

男人胸腔处微微震动,像是发出了声声低笑,挠的心里像是猫儿挠爪子,她最受不得,贝齿微微咬住自己的唇瓣,双眸中像是要溢满一种温柔出来,水润着,带着丝丝光亮,白羽岚心中一种火高涨,这就攀着他的肩膀,靠了上去,勉勉强强能咬上他的耳朵。

她学着从前他挑逗她时候的模样,细细舔了两下,又不自觉带着些媚眼如丝,就这般定定地瞧着他,带着些勾人意味。

他猛地一下子用手掌将她的一双明亮带着水濛濛的眼睛,给一下遮住,心跳如擂鼓,将女子我那个自己身上一抱,低低的,哑着声音说:“夫人今日里太过调皮了,再这般,总忍不住就在这里要了夫人。”

白羽岚老脸再次一红,然而不待她再次说话,便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二人这腻歪的一瞬。

“我说你们这小两口啊,还要不要买糖葫芦了,这央国最近民风是越发开放了啊,不过,”那一手拿着帚子,一手持钱箱的卖糖葫芦的老人,在一边啧啧两声,“这在外边儿啊,还是要注意着一点儿形象,这外面可是光天化日的,做那事儿啊,还是要回家做的,可不要寻求刺激”

白羽岚心中一阵五味杂陈,顺带着格外的不好意思,这本来腻歪了一下,还能偏巧被这般给撞见了,实在是将一张老脸都给丢尽了,她后知后觉的,突然将叶铭庭一下子就给推了开去,有些轻微的脸红,眼神尚且还有些躲闪,道:“那你还要买么?”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又一时觉得懊悔不已,自己都同叶铭庭那个啥了,现在怎么还老是这般容易脸红

“夫人要吃,为夫自然是要买的。”叶铭庭整理了一下有些微微皱着的衣襟,抖落了两下宽袖,仿若老人这番话说的不是他一般坦然。

他朝着这老人看过去,带着些温润如玉的笑容,道:“老先生,您这糖葫芦是怎么卖的?这几种里边儿选一种比较甜的可好,我家夫人嗜甜。”

那老头听见叶铭庭这番话,眼中带了些笑意,吆喝着:“不过四枚铜钱罢了,看你们青年俊秀的,身着不凡,还这般恩爱,倒是少见。”

叶铭庭笑而不语,从那钱袋子里拿出来,也只能拿出来些碎银子,也没有更小的了。

思及此,叶铭庭就随意挑了个碎银子,递给那老人,笑着道:“这就是付的钱了,不必找了。”

老人从帚子上边儿取下来四串糖葫芦,红艳艳的,一边儿欣喜地收着银子,一边同二人说道:“这四串,是我卖的这整个帚子上边儿最甜的,刷了好几层糖浆。”

白羽岚接过,叶铭庭便带着她离开了这处,余下那留在一边儿的老人,又打了个哈欠,往那角落里一坐,一躺,翘着个二郎腿,喃喃:“这叶铭庭最近眼力劲儿也不行了啊。”

竟然连他这个糟老头子也看不出来了,还是只有那小丫头没看出来?

不过那离开的二人哪里会多想,倒是白羽岚,被叶铭庭带着四处游历了一圈,最后他带着她站在一条长河前,上边是漂流着的是满目花灯,灯火阑珊,千里长堤水连连,他只着了简单的素衣,用着木头发簪扎了发,突然一改先前只是稍稍牵着她手的样子。

他用了力,将她猛地一下拖入怀中,因着那满目长河中缤纷灯火,映在眼中,像是一池破碎星光,“夫人,暂时还是要分别了。”

他淡淡的口气,一字一句,却是分外鲜明。

她觉着刺耳得很,他又要离开?那这回是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她心中纵然是百转千回,却只听得自己嘴上很是冷静的回答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呢?”

“无需多久,相信不久之后,我才能见你。”他抿了嘴唇,笑了声:“夫人好生在这里待着就好,在令羽空的地方,他必然不会让旁的什么人来动你。”

白羽岚沉默以对,这就听到了在心中默念千遍,迟早要到来的话语:“现在,我啊哟送夫人回去了。”

纵然这眼中满池星光,长河长明,空中漂浮着漫天孔明灯,载满万人思念。

这花灯阑珊,心猿意马之际,她却不觉喜悦,反倒是心口划着道道口子一般,撒了些盐,说不出来是哪里的,却是格外的疼痛。

良久,她总算是开了口,闷声回了:“那你定要好生生的,太危险却没有把握的事,就不要做了。”

说出口,却又觉得这根本就是废话,叶铭庭身处的这位子哪里还能让他自己做上什么抉择。

“为夫记着了。”她每次千万句叮嘱,他却从来都是这般回答她。

这场对话,沉默地格外快,良久,二人皆是无声,到了最后,叶铭庭却是率先开了口:“那我们走吧。”

白羽岚闷声点头,叶铭庭则是将她一把抱起,先前再过柔肠百转,现在却都是化作一番虚无,最终叶铭庭足尖一点,这就映着这如水月色,慢慢跳上了那屋顶,在整个灯火通明的城中驰骋,他速度极快,若非是一般人,根本无法追赶上。

她还算是明白事理的,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面再闹些什么,然而颈上一痛,原是叶铭庭恐自己不舍,还是将她给敲晕了,直接将人送往令羽空的府邸。

白羽岚失去意识之前,心中还不由得想要骂上一句,她都这般服软了,这厮竟然还要在最后敲上她一下,且不说他是何用意,但光是这脖子上,受的这么一下,就将她给敲地生疼。

于是这夜里,叶铭庭的到来悄然无人知,只有夜里一只鹦鹉突然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几句,然而下一刻,便有一个侍女的惊叫声,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又想起今日里公子说是让人要去找人的画像,这不就是一个人么?

“来人啊,公子先前要找的那个姑娘,就在我们府上!”随着丫鬟的这一声呼喊,下一刻,在府邸一边儿种着的大树上面,突然传来窸窸窣窣声,像是什么东西悄然离开。

那丫鬟虽然自己是个不顶事儿的,然而嗓门儿却是极大,她这么一声吆喝起来,整个宅院里都听见了。

率先赶到院子里来的,却是秦羽,先前白羽岚就这么莫名被贼人劫走了,可算是让他心神不宁,却又在听令羽空告知这劫走白羽岚的人是叶铭庭时候,稍放下半边心,但总归是悬着的,如今看见这躺在床上的白羽岚。

他心中忽然又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而直接跑到了白羽岚躺着的床边,用手在她鼻尖探了一下呼吸气,这才放软了紧绷的身体,呼出一口气,还好,果然是没事。

接下来十三和绿意也随之而来,甚至于令羽空也来了,他毕竟作为接引白羽岚的人,若是她当真出事,定然是会对他的名头也要造成一定影响的。

令羽空来了现场,这里竟然突然安静了下来,十三知道内情后,喜忧参半,但现在却还是实打实地欣喜着。

“夫人平安就好。”看来,侯爷果然如这令羽空所说的那般,并未出事,侯爷难道是在布置一个很大的局?

思及此,十三就重视起来,他不能去打断侯爷的计划,这件事儿暂时还是不要告诉侯府那边了。

第二百三十章:你注定等不到人来

绿意一下子跑了过去,将白羽岚的手抓了过去,双手捧着白羽岚的手,心慌道:“夫人怎么是昏迷着的?”

就算现在这地儿都围绕着这般多的人,这在这处不常用的废院子里,还算是格外稀奇地紧的,白羽岚却还是没有一丝一毫地要被吵醒的节奏,绿意见此,越是紧张,难道夫人这次被劫走,又是被人下了药不成。

令羽空那个施施然地走过来,只是将手稍稍搭在白羽岚的手腕上,举止动作,未有一丝轻浮,却又显得格外稳重,看他这般郑重模样,看来是个懂行的。

他把脉一会儿,那本就浅淡的神色,变得似乎更加平静了。

“没事,不过是现在突然受了外力,晕了而已,休息一晚,明天就醒了。”令羽空十足冷静,就连带着嘴上说出口的诊断,似乎都带着一股子让人信服的魔力。

说完,他便从稍稍坐在床沿的姿势,起了身,四周环视了一遍,道:“这院子虽然常年备做客房,然而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人在使用,所以现在瞧起来,有些破旧了,让她一个人单独住在这处,也是有些不妥的。”

虽然话语间似乎是清冷依旧,然而对于白羽岚,还是有些关心的。

侍婢自然是懂得公子话中意,奋勇自发告知:“公子,隔壁有一处厢房,也是常年空置,但是平日里都有让人特意打扫过,不说其他,却是挺干净又方便的,就让这位姑娘住在隔壁那小院子如何?”

而且,隔壁那小院子还靠近公子的寝居,又种着公子最喜爱的竹,成了一片,所以平日里他们打扫的,都十分用心了,因此现在斗胆猜测着公子的意思。

不过一会儿,令羽空便给出了答复:“既然如此,那几位就先住着客房,至于白姑娘,就先住在这隔壁了。”

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公子是和这位白姑娘有什么猫腻不成?丫鬟们心思各异,纷纷在心中猜测着。

令羽空却并未想那般多,反而是在扫视了一遍四周后,这就转身过去,将已然躺倒在床上如死尸的白羽岚给一把抱了起来。

秦羽脸色一变,皱着眉,上前阻拦着令羽空,不满道:“公子似乎有些不妥,公子与白姑娘非亲非故,又不是什么义兄义妹,还是让我来将她带去隔壁厢房免得落人口舌。”

谁知令羽空这厮,与叶铭庭倒是有那么个极大的相似处,那就是不要脸最在行,听闻秦羽这番指责,他非但没有放下白羽岚,反而是挑了眉,一身凛然正气的样子,朗朗上口道:“那秦公子又如何与白姑娘有亲有故?”

秦羽平时就是个毒舌,听闻他这般说,冷笑了一声,道:“自然是并非血缘,但她母亲可是我的养母,自然算得上是兄妹,兄长抱妹妹,又有何不可?”

他一声反问,令羽空却并未接,显然不打算同他做口舌之争了,直接将白羽岚给抱走,大刀阔步而去,秦羽一时不察,便叫这人给溜出了门外,心中不舒坦极了。

看来这令羽空,莫非也是想要对这复杂关系插上一脚么?

令羽空将白羽岚放在了隔壁厢房的大床上,这个厢房是按照着贵客的级别修建的,平日里,也只有他宴请某些皇族,这才会睡这间,如今,倒是叫她一个女子给占了先。

他看着这女子的睡颜,不如平日里对着他针锋相对的模样,显得格外平和又柔美,瞧起来,倒是比她清醒的时候看着舒服。

他不知是心中魔障了,还是绮念作祟,竟然伸出手去,又将她细碎的垂在一边的发丝给勾在了耳边,她的发丝格外地柔软,就像是毛绒绒的娃娃一般 ,又似绸缎一般丝滑,摸起来格外舒服。

不知不觉,眼中已然是带了些笑意,他也没想过,这个只在他画册中的女人,实际上竟然是这么个性。

“公子。”突然有一个丫鬟的声音出现,令羽空停留在她面上的手猛地一下就收了回去,他施施然起了身,给白羽岚掖好了被子,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丫鬟,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站起了身,道:“何事?”

“奴婢想要为姑娘梳洗一番了。”丫鬟低眉顺眼的,禀告着自己的职责。

令羽空点了点头,看了眼白羽岚,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替她梳洗一番,伺候着褪了鞋袜吧。”

毕竟他在这处,却是不便。

思及此,令羽空便阔步离开。

那伺候的丫鬟看着离开的男人的背影,沉思一番,嘟囔着:“莫非一向对女子无感的公子,现在竟然也是要开桃花了么?这姑娘究竟是谁?这般好运。”

要知道,整个中心城,可都没有一个让公子心动的女子,顶多就是欣赏而已,但却是止不住的一群狂蜂烂蝶追逐着,就连这宫中的皇女,都对公子念念不忘。

一群大臣倒是将公子的那后院给塞满了,但公子却几乎不踏足。

丫鬟一般感叹着,一边差使着人来将盥洗的热水端来,这就沾湿了帕子,开始给白羽岚细细地擦着脸蛋,又褪了鞋袜

同一时刻,令羽空回了自己的院子,独自半靠在凉亭里,已然是近了微夏,有些燥意,他总喜欢在入深夜前,在这凉亭处乘些冷风,便是欢喜着冷一些,他这人的性子,也不喜欢这夏天的燥热。

正饮了一盏小酒,映着这月光,依稀还能看清这石桌上,竟然还能有一盘棋局,早年练功,他早养成了夜里看物尚且明之的效果,执白子将落,耳畔却是听出声音,正要落下的白子,猛地一个飞出,直击这墙头的某一处。

“公子当真是好听力。”自那白子飞射过去之处,蓦然出现了一人,深衣长衫,却丝毫不影响他武功的出神入化。

“不过你这最近的动作,我倒是看不清楚了,找个小女人过来干什么?若是说你开了窍,欢喜着了男女之事,虽说啊,这是”一子猛然又朝着他飞掷过去,男子一避开,那棋子就深深地嵌入了对面的树干上。

这是说得过去。

深衣男子在心中默念,这令羽空的脾气哪里有传闻中那么好!看来主上总是喜欢骗他!并且乐此不疲!

他露出了脸,在月光下,赫然是冷枫。

冷枫丝毫不耽于令羽空这会儿的敌意,反倒是大摇大摆的,直接坐在了令羽空对面,顺带着调侃两句:“可这白姑娘,那可是靖安侯的妻子,有一儿一女,你还真是看的开。”

令羽空不理会他,自顾自道了句:“倒是废了我一副上等棋子,却没等到真正要来之人。”

这白子棋子乃是羊脂白玉所做,黑子也由宝石所做,实在是富贵无比,说一声上等货色,的确不为过。

冷枫撇了撇嘴,笑了声:“那还真是可惜了,你注定等不到人来。”

二人又在这凉亭中谈了几句,至于最后,冷枫非得要令羽空回答一个问题,但令羽空却是收拾了棋子,转过身,直接朝着房间那方向走去,而他在中途上,停了一下,背影挺得笔直,突然愿意回复他:“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这样说了句,他的脚步便不再停留,一袭白衣款款,便这般消失在了冷枫眼中,顺带着关上了门。

冷枫嘴角泛起一股子莫名的笑意,看来,主上猜的倒是不错,令羽空其人,比他们所看到的样子都要狠心,看似对谁都温柔似水,实则太过正义之人,往往也是最为冷情之人。

他所坚持要杀的,不管为何人,还是要杀。

白羽岚是在一阵子昏昏沉沉,大脑当机状态下醒过来的,瞧见这四周陈设,瞧起来便不简单,桌上摆着的那玉花瓶,貌似在皇后宫中也见过一只相当的,那时候珍珠貌似还说过,这花瓶整个大陆上,也就那么三个,都是靠着那北疆之人朝贡而来,徽国有三只,送了一只与央国,在当初给央蜜下的聘礼中。

她揉了揉脖子,咬牙切齿道:“这该死的叶铭庭,竟然直接将我给劈晕了,他现在是几个意思啊!”

说着,就猛地一下子从床上,腾的一下做了起来,脸色难看,双手支着脸颊,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瞟见了自己褪去额鞋袜,以及外套,忍不住皱眉,这是哪儿?谁给她脱得衣服?

这样一想,这就披上了外套,起身,方一打开房门,便瞧见在外边儿候着的几个侍女,穿着打扮,几分婉约,服装却都是上等货色,还带着披帛,眉眼精致,这等级别的侍女?莫非她现在是被叶铭庭真送到了令羽空府上了?

“姑娘,您醒了?”那侍女眼中一亮,笑着就迎了上来。

“姑娘现在可是要洗漱修整一番?奴婢带着姑娘前去梳洗。”这侍女倒是对她格外热情,热情地白羽岚都有些不习惯。

白羽岚皱了皱眉,指着她朗声道:“等,等等,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竹公子府上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卑职定然不会外泄

侍女还并未回答,便有另外一道声音替侍女们答了:“是,我的府邸。”

这般声音,白羽岚眉心微跳,就算她不是要靠着化成了骨灰还能认得出来,但她这般一听,的的确确还是能一下辨认的。

令羽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身毛毛躁躁的样子,皱了眉,道:“去洗漱一番吧,等会儿你不想见你的两个孩子?要用这乱糟糟的样子去?”

令羽空不管她见过的哪一日,都是一袭白衣,若非是那做工精致,绘着写不同花纹,白羽岚都要以为他常年不换衣服。

她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扮,的确是太过于随意,估计这睡了一觉,头发也叫她给滚地乱糟糟的,看这令羽空那嫌弃的眼神,便能窥一斑而见全豹。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转身进了屋,吩咐道:“进来人,帮我收拾一下吧。”

说着,不看令羽空,转身就又回了房间。

令羽空却还是跟了进去,白羽岚心底也正好有很多话要问他,再者,她现在本就坐在这铜镜前,看着一堆丫头替她收拾着,自己也是没有事儿干的。

“有什么要问的,就快说吧。”他率先打破了这安静。

“我的其他人呢,现在也在你府上?他们可还好?等会儿看了孩子,我能走了么,不住你这府上?”一连串问题,像炮仗一般。

男人闻之,嘴角轻轻翘起,良久,他眼神轻轻一扫,淡淡回答道:“第一,他们现在就与你一同竹子啊这府邸,我不会伤他们,自然安好,第二,就算是看了孩子后,也需要你暂且留在这里,过几日后,我才能让你带走孩子。”

白羽岚一听,就有些怒了,一边的丫鬟正给她挽着发髻,又挑选了些轻巧的坠饰,琢磨着要簪上去,然而白羽岚这一动,却是直接将那配饰给弄掉了,她凝眉转首,冲着叶铭庭,带着些微的薄怒,道了句:“凭什么你说就要我履行,先前你分明是答应过的,说是我见到孩子后,就让我直接带着人离开就成,你现在却要反悔?”

令羽空却是压根儿不理会白羽岚的愠怒,反倒是淡然地撇了撇嘴角,显得毫不在意的样子,让白羽岚心中是越发火大。

虽说叶铭庭现在是在央国,她肯定了后,自然一时半会儿的,不会离开,然而这可不代表,她会想着还住在令羽空的这一处宅子里。

“先前是先前,再有,既然你没有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是要先扣留你一阵子。”令羽空淡然着,就这般冷冷的样子,回复她。

虽然心中早就料到一半,令羽空会做出来这般决定,然而白羽岚还是沉默着,压根儿不想同他讲话。

令羽空却似乎是一点不在意白羽岚的态度,见白羽岚安静下来,也不同他讲话后,这就吩咐了声:“先整理一番,过会儿就来前厅用饭吧。”

他这般说了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留下白羽岚一人,她盯着铜镜里的女子,眸色深沉,既然叶铭庭也在这处,那现在央国说不准是卷入了何危机,牵扯多方利益,令羽空既非要留她在此,那她就看看,这中心城里,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叶铭庭,又是在隐瞒着她在做些什么?

婢子的手艺却是格外精巧的,不过一会儿,白羽岚的装扮也就给弄好了,婢子给她用的穿着,都是偏着雪白色的模样,她瞧着这些拿出来让她选的,摆在那托盘上的,一溜的雪纺或者白色绸缎,便觉头疼。

“花样倒是好看,但,这最近几日里,都是白色的,今日,我琢磨着换个颜色才好。”白羽岚端坐在床沿边,用手撑着下颔,叹了口气后,皱眉踌躇着道:“你们府上,不会都是清一色的白衫吧?”

联想到这几个在她面前服侍,或是捧茶托盘的婢女,却都是清一色的白衫,侍卫也是些浅色服装,她便生出来这般想法。

那婢子微微垂了眼帘,万分愧疚道:“姑娘猜得不错,整座府邸上,几乎也只有那么几个颜色,公子给夫人挑选的,也都是这白衫了。”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就令羽空平日里像是在穿一身素衣的模样,她倒是不觉稀奇,可能他觉得这般才仙风道骨吧。

她猛地一下从那床上起来,站起了身,叹了声气,觉着自己也不该为难这些什么都不晓得的婢女,这就道了声:“算了,既然如此,那就”

她美眸扫视了一圈,最终在一个极其简洁,只领口有一处芝兰刺绣的绸衫前停下了游离的手指,“就这件了。”

那大婢女这就遣散了旁的其他婢子,留在了房间,给白羽岚宽衣,待套上最外边儿的一件大袖衫后,将白羽岚卡在衣服里的头发给全部揽了出来,如黑色绸缎丝滑,那婢女衷心赞道:“姑娘长发如瀑,不束起,倒是有几分那徽国才子们的风尚。”

殊不知这一夸,倒是正好夸在了白羽岚的心坎上,她少见的弯眉笑了声:“是么?”

婢女垂首,敛眸道:“确是。”

未曾想,她即便是走到了他国,竟然还有一日能被夸赞是故国才人,实在难得。

白羽岚抬起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外边儿的大袖衫,半透明状,上面还有层叠繁复的花纹,将里边儿一件本是简洁大气的长衫给变得凸显了些女子间的柔和气。

收拾好后,她嫌装饰品太多会过于繁重,这就只用了个简单的簪子,离开了房间,身后跟着婢女,见白羽岚提起来自己的袖子,左思右看的,倒是好生欢喜,那婢女料想这位姑娘定然也是很欢喜这衣服了,这就明了双眼,凑上前去。

“这白裙长衫,以及其余配套装饰,都是公子一手设计的。”婢女笑着道:“如今奴婢倒也没见过公子特意为别人而做什么服装,姑娘倒是第一个穿上的。”

殊不知白羽岚却并不同其余央国女子一般,甚至于并不在意,反倒是因为这句话沉了脸,但好在她心情还不算太坏,这就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害怕的严肃表情。

“那令羽公子可真是好才艺,竟然在女子服装上也颇有造诣。”白羽岚附和一声,但也不再看那服装,反而是昂首走路,直接加快了步子,就像是要在一刻钟立刻赶往前厅一般。

婢子尚且还不知是何原因,但见白羽岚已然是走远了,这才心中有些疑惑,作为公子身边的婢女,必然是擅长察言观色的,她见这位姑娘似乎一点儿欢喜也无,反倒还有一点不喜,倒是好生奇怪。

白羽岚去到前厅的时候,其余几人也尚在,已经将那一张长桌给坐满了,只剩下一个座位空置,却恰巧是在令羽空旁边,她虽心中不喜,然则还是走了过去,坐下去,也不打算搭理他。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白羽岚盯着这桌上的饭菜,目光灼灼,良久,她还是拿起了筷子,开始缓慢地夹菜,举动如常,一点儿他意也无,而先前还担心着白羽岚的绿意,也松了口气,整个饭局上,众人表现也还算正常。

“夫人。”十三突然开口,让正专心吃着饭菜的白羽岚突然抬起头来,双眸澄澈,这般直视他,有些疑惑道:“何事?”

十三支支吾吾了半晌,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这般欲说还休的模样,在意糙老爷们儿身上瞧起来,倒是奇怪得很,但白羽岚倒是在一边儿琢磨出来他的意思了。

就十三这般忠于叶铭庭的人,自然是会担心着叶铭庭的现状,白羽岚朝着令羽空施施然一看去,便瞧着男子微微嘴角勾起,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但半句话也无,她心中便立刻明了。

看来,令羽空这厮是将叶铭庭无事并在昨日将她劫走,告知了其余几人。

她忍不住扶额,道:“想晓得侯爷近况?”

十三几乎是毫不迟疑的,立马点头,先前安欲说还休的娇羞模样,却是半点都没剩下了,取而代之的,是铿锵有力的声音:“正是!夫人可否告知,卑职定然不会外泄,只是太过于担心侯爷情况。”

白羽岚被这一道声音给震得耳朵生疼,她脸一皱,咬了咬下嘴唇,将筷子一撂,转过头去,捂了捂耳朵,道:“十三,你小声一点儿,我真是耳朵都要废了!”

十三这才自知失言,在夫人面前大呼小叫的,的确是大不逆之事,他连声道歉:“夫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过于着急。”

看他这般老实的份上,白羽岚没有过多追究,她撇了撇嘴,思及叶铭庭带着她逛完了整个市集,还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以及最后站在长河前的漫天花灯边,那副似笑非笑,又带着些挑逗意味的笑容,不由得红了脸皮,最后只定格在他敲晕她那印象上面。

她拉长了脸,哼了一声道:“他好得很呢!”

反正在这央国,看他是过的极好的,白羽岚恨的牙痒痒地想。

十三这才呼出一口气,手中那攥紧的拳头也放松了去,看来令羽空没有骗他们,确是侯爷将夫人带走的,所谓侯爷失踪,不见人影,或许不过是侯爷计中计而已。

第二百三十二章:这女人抓得我好疼

“卑职多谢夫人告知实情,卑职定然履行承诺。”十三稽首。

白羽岚却是不耐,摆了摆手,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夹起一粒虾仁儿丢进了嘴里,咀嚼两下,道:“你这废话就不要多说了,本就是在用膳的早晨,哪里还如你这般一直在琢磨着他意的,好生吃个饭,侯爷现在不需要你们担心了。”

令羽空在一边看着白羽岚吃得欢快的样子,以及那饭碗里,堆砌着高高的菜色,布满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或者肉类,默默道了声:“你胃口倒是好得很。”

早晨和他讲道理的时候,还那般气的要将厢房里的镜子都给砸烂一般,现在倒是一片和风细雨,像是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白羽岚瞪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又刨了一口饭,道:“难道你作为一个主人,现在我多吃了口,你这待客的,还要多讲究么?”

“自然不会。”

秦羽倒是对白羽岚的反应并不大看重,只是见白羽岚现在这好好的样子,也插了句:“见你还是个好的,我算是松了口气。”

他能不松口气么?其实白羽岚只要性命堪忧,那可就将两人的性命给搭进去了。

“当然是好的,本姑娘毕竟福大命大,还能活上好多年。”白羽岚笑道。

她心里琢磨着,既然叶铭庭早有安排,她也被这令羽空压着,一时半会儿的,也回不了徽国,既然如此,她不妨在这央国的中心城瞧瞧特色,看看地段,说不定,能将在徽国的铺子,发展连锁到这徽国的大街上。

思及此,白羽岚出神了,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秦羽突然多嘴一句。

“一个商机。”白羽岚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笑道:“若是成了,不如到时候你也跟着我干吧,我觉得竹公子定然会收留我们的。”

反正令羽空现在是要抓着她,她还不如就直接利用这么一点,好生用这些资源,有竹公子的名头,在央国定然好办事。

正当白羽岚要同秦羽叨叨几句,便有一个女子猛地冲了过来,这猝不及防的,白羽岚都只瞧见的一个鹅黄色身影。

那身影分明是一个少女,似是要去抱令羽空,然而却是被他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女子娇俏的声音立马响起:“令羽哥哥,为什么不能抱?令羽哥哥变了!”

令羽空根本无视少女的控诉,反倒是淡淡地回应道:“男女有别,公主,下次不要做这般不雅之举了。”

虽然是拒绝的话,但令羽空说起来,倒是显得格外寒凉,在这快要至夏日的天气里,徒然让人感到一丝丝冷意。

那少女又想去拽令羽空,男子却只是足尖一点,这就和着椅子,一同猛地退避几米,神色已然有些不耐,甚至于从他的神色间,能瞧见他本来平和着的面容,却是开始皱了眉。

少女备受打击,神色苦恼的同时,对着在座的几人都产生了极大的恶意,扬了声音道:“早前便听说过令羽哥哥不知从哪里带回来一行人,并对一女子照料多番,堪称从未有过,不想,这竟然是真的!”

说着,少女扫视了一圈四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白羽岚身上,目光中是跳动着的火焰,道:“是这个女人么!”

她这声指责,来的倒是平白无故,年岁不大,念起来斥责意味的话时,还带着丝丝稚气。

不过白羽岚可觉得冤枉,别说她对这令羽空无感了,便是这待在府邸,或是来这处,那可都是令羽空百番谋划,最终才将她坑在这里,并且现在还要将她强留在央国。

“姑娘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是有夫之妇,与夫君可谓是情投意合,绝不会对任何其他男子有他意的,姑娘定然是认错人了。”白羽岚开口,为自己辩解。

暗道现在这世道上,倒是蓝颜祸水多得很。

“我猜的定然没错!”那黄衣小姑娘不依不挠,指着白羽岚便对其他侍卫吩咐一声:“你们,去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竟然敢勾引令羽哥哥,实在是胆大妄为!”

小姑娘说话,是不分轻重,再有,这整个坐席上,就令羽空和白羽岚的衣衫最相似,又挨着一起坐,瞧着实在是刺眼极了!

白羽岚这下倒是脸色难看了,这平白无故,还是因为这种事儿摊上,任谁都不好受。

秦羽和十三猛地一下站起来,这二人可不管眼前人是谁呢,只要敢欺负到白羽岚头上,不论这二人各自是出于什么缘由,都是不会让人近身白羽岚的。

秦羽挑了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小姑娘,不满道:“不过是个小女孩儿,竟然就这般张狂霸道,无礼又傲慢,哪个男子喜欢,才当真是瞎了眼。”

央姣被秦羽这番话给气着,整张脸涨得通红,她抬起手来,指着秦羽张口就来:“你又是什么东西,胆敢指责本公主!”

说着,她走上前去,就要将被三人围着的白羽岚拽出来,因着直接被秦羽给阻拦了,她伸出手去,就想要去用手打白羽岚。

白羽岚嗤笑一声,当真是极小孩子的行为,她一手直接捉住了那小姑娘的手,挑眉道:“怎么?让你一寸,你现在是想对着我动手了么?”

白羽岚常年跟在叶铭庭身边,虽说那武功是没学到个几成,气势倒是耳濡目染地凌厉,现今看着这小公主的眼神,格外冷凝,像是淬着冰碴子,没来由的,就让央姣打了个冷颤,这女人看她的眼神是父皇母后惩罚她时,都不曾有过的。

白羽岚用了力,虽然她力气小,抵不过身边成堆的习武人士,但对付这种黄毛小丫头,却是信手拈来,她将小姑娘的手往里一扯,将那纤细的胳膊都摁出来一个红印子,央姣一疼,眼眶红了起来,嚷嚷道:“你这女人好大的胆子,胆敢对本公主动手!”

但说话间却是有气无力,因为白羽岚又加大了力气。

“疼,疼”央姣想抽手,白羽岚却还是抓着不放。

一边的侍卫就要上前,却被秦羽和十三给拦在了外边儿。

央姣向令羽空投去求助的眼神,委屈道:“令羽哥哥,这女人抓得我好疼。”

令羽空虽说不悦,然而还是要卖皇室面子的,自然而然地便开口:“白姑娘,收手吧,不过是个小姑娘。”

白羽岚放了手,便将央姣一个推拒,把人推的老远,立了身,冷笑一声:“小姑娘?我看着举措得是智障儿童才能做得出来。”

央姣被白羽岚这番嘲讽给弄得面色一青一白的,但却是不再拌嘴,因着先前令羽空虽坐在一边,却是半分都不曾理会她。

她不过爆发了这么一会儿情绪,便突然像是泄了气,都是因为被令羽哥哥拒绝了,现在她情绪不好,将这在宫中的情绪表现在了公子府上,令羽哥哥要是听到这些话,当真是不会欢喜她的!

央姣像是突然萎靡,她期期艾艾地朝着令羽空那边儿扫视了一眼,只见他脸色极冷,但表现得格外淡然,坐在一边,倒是也不发一言,而白羽岚身边围绕着一个丫鬟,以及两个男子,也防备着看向她。

一瞬间,央姣反应迟钝地想,她好像将这好好的膳食给打搅了。

令羽空见她突然安静了,这就起了身,吩咐着丫鬟,道:“你们将饭食收拾一下吧。”

又看向白羽岚几人,道:“你们若是受了惊,不如现在一同随我去瞧瞧那两个孩子。”

白羽岚一听终于可以得见孩子,心中顿生的火气,也都消散地差不多,点了头:“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就可以去。”

不过她方才灵光乍现,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叶铭庭在这处混的风深水起,倒像是在图谋什么,那关于带多多和囡囡出来,当是不必多虑,举手之劳而已,为何他却从不伸手相助?

这个念头一起来,白羽岚顿觉浑身泛起冷意。

央姣见令羽空是压根儿都不打算同她说话了,这才猛地后悔,上前,用那般水汪汪的眼眸,可怜兮兮地瞧着令羽空,道:“令羽哥哥,你不要生我的气,我方才只是脾气上来了,哦不对,是我的错,方才我将在宫中受到的气,都加诸在他们身上了。”

她支吾了两声,又突然抬起眼帘,偷偷摸摸的,去瞧令羽空现在的反应,道:“令羽哥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从前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阿姣现在晓得错了,阿姣只是不适应令羽哥哥不理阿姣,所以阿姣不会再这般了。”

令羽空先前极冷的神色才缓了缓,但也依旧面色沉静,是一丝一毫的笑意也无。

“无妨,只是你作为央国公主,怒骂大闹,都不该是一个公主的作为,这是无礼的,没有修养的行为,日后勿要再犯。”

虽然令羽空是这般冷淡的语气,但那小姑娘却像是得了稀世宝藏一样欢喜,她眨了眨眼睛,一反先前在白园林跟前的样子,娇声道:“好,阿姣听令羽哥哥的,令羽哥哥下午还有事么?可以陪阿姣一起玩么?”

白羽岚站在一边儿,与令羽空并立,二者同样只用一根白玉簪束着头发,又穿着一身白衫,加之神态清淡,极其相似,看在央姣眼里,便觉得分外刺眼。

第一百三十三章:变脸比翻书都快

好巧不巧的,白羽岚也在这时候对着央姣奚落道:“是非不分之人,果然也是只贪好耍乐,一介公主,竟然智商如此下线,你这令羽哥哥的事情可多得很,恐怕没时间和你一起玩。”

白羽岚自知这番话的确讨人厌,可她就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这公主,简直与从前的荣华一样,真不知这百姓税赋都用来养了些什么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胡说八道顺带还脑子抽风。

央姣脸色一青,她身后的丫鬟这时候竟然帮腔起来:“你这刁民,竟然敢如此诋毁公主!若是叫陛下晓得了,定然给你治一个侮辱皇族之罪!”

毕竟丫鬟也从未见过,竟然还有女子敢这般说她家主子,主子可是公主,又是陛下宠爱的,自然金枝玉叶,尊贵无比,平日里骄横了些也是正常,哪里容得别人侮辱。

白羽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她捂嘴轻笑,挑眉,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儿,道:“那你去找你父亲给我治一个不敬之罪吧,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公主想这般做了。”

央姣脸猛地一个通红,怒瞪着白羽岚,但她显然不如从前的荣华恶劣,仅仅是因为白羽岚这番话,便让她脸红脖子粗地憋着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白羽岚扶额,看来,这个小公主可是要比荣华还难得对付了,既看她不顺眼,偏生又说不得,时不时估计还得在令羽空那处撒个娇什么的,左右她是受不住这性格。

如她所料,小姑娘支吾了半晌,最终,竟然还是什么都未说出口。

白羽岚嗤笑一声,做了十足十的恶人形象,道:“看来,你是不准备动我了,小姑娘,那你可要长点儿心,本姑娘可是什么公主没见过,不要央着自己是个小公主,就来我这处耍脾气,我可不是那般好耐性的人。”

央姣瘪了瘪嘴,又往一边儿去看了眼令羽空,见他整个人似乎面色如常,又并未有任何斥责意味,但她还是不敢再乱说话了。

白羽岚无视这小姑娘现在的状况,直直地瞧着令羽空,撇了撇嘴,道:“你还要在这里磨蹭多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饭也吃了,架也吵了,我可不想留在这里,陪同你那周围围绕着的花花蝴蝶磨蹭。”

令羽空这就吩咐着央姣,微微挑了眉,道:“既然公主已经来了这府上见过了,那就有劳公主先回宫,臣暂时尚且有要事处理,就不能陪同公主一起玩耍,还请公主见谅。”

央姣憋了嘴,十足十地不高兴,她挑了眉,暗道定然又是这女人使了坏,要么就是她勾了令羽哥哥的心神去了,这才无暇与她一处,这样一想,央姣便越发地不待见白羽岚了。

但鉴于令羽空在场,她总不会露出那凶巴巴的一面,这就柔了声音,像个无知的少女一般,双目泛着光似的看向令羽空,用着甜软的嗓子叫着他,道:“那令羽哥哥可以带着阿姣一起么?阿姣不会捣乱的,只是觉着这位姑娘也可以一起,那便不是涉及公务”

但白羽岚显然不会同意,在央姣话音刚落之时,她便扬声:“这可使不得,这去的,做的虽非公,但也为私事,公主这般干扰朝臣的私事,不妥当,也有失公主礼仪啊。”

央姣目光期期艾艾地跟着令羽空,然而后者却只是沉着道:“不可,公主擅自出宫女前往大臣家中,已然不妥,更遑论跟着我去私宅,公主还请回,臣有要事,公主见谅。”

说着,已然是抬手,示意其婢女将央姣带走,令羽空虽不是叶铭庭在徽国王朝中那般权势滔天,但好歹德高望重,又口碑极好,至于权势,白羽岚倒是不知深浅,但官拜尚书,自然位分也不低,他这一赶人,纵然是央姣想要再耍点儿厚脸皮,也显得失了仪度,而令羽空最为重视的,就是这仪态。

思及此,虽则央姣心中千百个不愿意,然而还是接受了,就这般缓缓退了下去。

“阿姣下次再来看令羽哥哥。”临走前,她这般放话。

希望到时候,可不要再见到这个令人讨要的女人。

央姣走后,又等了些许时候,令羽空这才带着白羽岚单独一人前往那宅院,乘坐车马,又让白羽岚眼睛上蒙了黑布,自然瞧不见这路途,听声辨路,白羽岚倒是还不能做到这么个级别。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了一口气,她下了马车,被令羽空牵着袖子进了这府邸,门前有一道还挺高的槛儿,白羽岚进去的时候,一个不察,差点儿没摔下去,反倒是令羽空忽然搂了她的腰肢,将人给掺了起来。

然而他只碰到一下,最后就像是手上着了火一般,搭在她腰间的手,猛地一个缩了回去,心中默念了几遍男女授受不亲。

到最后,将白羽岚带进去后,这才将她眼睛上蒙着的黑布给扯了下来,她的眼睛突然有一瞬能直面光明,心中生出些欢喜,但更多的,却是要在见到多多和囡囡之前的喜悦。

她并未等太久,便瞧见了朝她奔跑过来的两个小人儿,囡囡性子比较急躁,见自己还没抢在多多前边儿,便心中生急,加快了两条小短腿儿的速度,然而还是没有赶超多多,最后差点儿崴了脚摔地上,还好又稳住了。

白羽岚见此,不免叹了一口气,碎碎念道:“囡囡你小心点儿,怎么说了这么多次,你还这么莽莽撞撞的。”

这若是摔了,磕着伴着,她心里可是疼着呢。

囡囡朝着白羽岚吐了吐舌,撇了撇嘴,嘟囔着道:“谁叫娘亲总不来看囡囡,囡囡不高兴!”

白羽岚见她一身穿着打扮,似乎还像那么番模样,料子也是极好的,再有,囡囡这气色红润,又语调偏软,料想就是没有吃过苦的样子,反观多多也是一样。

看来,这一点上,这令羽空还是没有骗她的,至少两个孩子住这儿,没受什么委屈。

“你们在这儿住得可好?看你们被这陌生叔叔带走了,也一点儿都不害怕啊,是怎么跟陌生人一起走的?”白羽岚先是确定了两个孩子都没出事后,这就开始过后的责问。

“才不是囡囡自己要走的呢!”

“多多也不是故意的。”两个孩子同时出声。

但白羽岚的心情却实在算不得好,她扬声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是,是因为那个叔叔将我们掳走的。”小女孩突然眼睛骨碌碌一转,双眸澄净地一眨不眨地看着白羽岚,后者笑了声,道:“真的么?”

她怎么瞧,都不曾觉得令羽空是强行将人带走的,要不两个孩子哪里能过得这么安逸,一点儿伤害都不曾有。

她转首去瞧了眼令羽空,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不同意但也未附和,看他这模样,白羽岚心中便有了个数,伸手去拽了下囡囡的小耳朵,双眼微眯,语气凌厉了几分,道:“说罢,是什么把我们家小丫头的魂儿都给勾走了?嗯?”

多多可是最省心了,平常何事该为之,何事不该为,他心中可算是掂量的清楚,然而却又有一个极大的缺陷,便是在惯着囡囡这方面,最为好说话,通常都是小丫头稍微撒个娇,当哥哥的就心软了。

囡囡撇了撇嘴,良久,这才双眸像是泛着泪花一样地瞧着她,瓮声瓮气道:“娘亲,囡囡只是不想回京城了,一点儿都不好玩,娘亲当初带着多多和囡囡的时候,常常换着地方住,现在住在京城的方方正正的大房子里,实在无趣极了。”

白羽岚算是被这闺女的奇怪言论给逗得哭笑不得,她伸出手,想要去掐小姑娘的脸蛋,然而还是被囡囡躲开了,囡囡虽然见着白羽岚,十足十地开心,然而这番表示出来自己住京城的苦恼,就又坏了心情,一时又耍起来小脾气。

白羽岚这才哭笑不得地将小丫头一把揽进怀中,宽慰道:“日后娘亲定然会多抽出来些时间,去陪陪囡囡,不让囡囡一个人这般苦恼又孤单。”

但小家伙脾性现在可算是大得很稍稍有点儿不如意,哄上半天也是见不得好的,只见她撅了嘴,还是不打算理白羽岚,白羽岚就立刻站起了身,看着这小姑娘,道:“既然囡囡也不欢喜娘亲来了,娘亲见你在这处似乎还玩的颇为愉快,那就是娘亲多事儿了, 既然如此,那娘亲就先离开了。”

这话一放出来,囡囡顿时就慌了神,多多也指责了两声囡囡的不懂事儿,毕竟就算是住在这京城中,那也不该是娘亲的错处,这就开口说了平日里半点不会指责的妹妹,道:“囡囡你现在已经在上私塾了,就不能像以前这般耍小性子,要知道,你现在熟读诗书礼仪,是个大家小姐,却任性的将错处都归咎于母亲身上,这是不对的。”

囡囡又抬了眼,去瞅白羽岚,见她果然是在往门口走,这就急急忙忙地跑了上去,还有些委委屈屈的模样,她抓住了白羽岚的裙摆,软了声音:“娘亲不要走,囡囡又在耍小脾气了。”

这变脸,倒是比翻书都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多多不疼娘亲疼谁?

白羽岚噗嗤笑了声,一改先前那板着脸的小模样,转身就把囡囡抱起来,道:“娘亲没生气呢,要是囡囡下一次老是不知错,还喜欢耍小脾气,那娘亲可就是真生气了。”

说着,又一边招呼着多多过来,道:“那娘亲带着你们玩?”

但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正站在一边儿,自始至终都未曾发表过一句言论的人,道:“我可以带着他们出去玩么?”

虽然说着请求的话语,但这态度模样,只是在告知一样,丝毫不担心对方会拒绝。

令羽空也的确是没有拒绝她,但显而易见的,他不会这般轻易地就让白羽岚出去。

“可以,但是出去前,带个面具。”他吩咐道。

既然他有这份信心将白羽岚带过来,那么他也有把握白羽岚的确是没有那能力能将人带走的,再有,这处小地方,早已是出了城门,依附于中心城的一个小镇子,也没有几个人晓得这里的存在。

但他还是担心会否有人将白羽岚认出,带上面具还是好办些。

丫鬟开始给白羽岚整理着面具,白羽岚的脸型比较温和,故而即便是最劣质的人皮制的面具,贴在她脸上,便觉贴合。

令羽空就坐在一边,瞧着白羽岚这模样,已然是换了个人一般,不合适的眉眼、嘴唇处,都被丫鬟细心地勾勒成型,最终变成如今这个长相平淡,不突兀也不丑,像是平平庸庸地挤进了人群,也就再也认不出来的路人脸如是。

白羽岚看着这铜镜中的自己,暗道一句这丫鬟当真还就是个鬼斧神工了啊!

而她现在这模样,勉强还让令羽空颇为满意,男人少见地弯了唇角,道了句:“就这样即可。”

丫鬟闻之,便退了下去。

因着平日里多多和囡囡住在这里,两个小孩子本就是因着令羽空拐来的,是贪恋这外边儿的世界,自然也不大安分,平常也就会被管家带着出去玩儿。

思及此,白羽岚便一边扒拉着自己脸上的人皮制的面具,一边朝着令羽空询问着,道:“这周围,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带着去的?”

令羽空左右思量一番,半晌也没做出回答,毕竟又不是他住在这里,哪里会晓得这些?

他顿了顿,吩咐身边的侍女,道:“这周围,可还有什么玩耍的地方?”

“小孩子玩的地方倒是有那么几个,不过两个孩子早已将这里玩的个通透了。”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这番回答,倒是让令羽空少见地皱了眉头,他看向白羽岚,道:“只能局限在这些地方玩耍,若要去别处,是万万不成的。”

白羽岚也没想过令羽空现在就能让她走的太远,回复:“那就这般吧,在哪里玩耍不是玩耍,带着孩子出去透透风也好。”

这厢白羽岚忙活了一会儿,那厢两个孩子早就开始闹腾了起来,在院子里等着她了,见她过去,多多穿着一身小公子的白衫,束着墨色腰带,看起来,倒还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囡囡也穿了身水蓝色的衣服,虽然瞧她那模样,倒是不怎么欢喜。

囡囡最欢喜的,就是那些绯红粉红状的服装,瞧起来粉粉嫩嫩的,偏生这令羽空府上,却是最想让人穿着非黑即白的衣服,这水蓝色,估计还不晓得是在哪里找出来的呢。

“你们想去哪里玩啊?”白羽岚上前,一把将囡囡抱起来,多多跟在身边,她环着小姑娘的腰,觉着自己已经快要抱不起来了,笑了声:“囡囡现在可是长大了呢,娘亲都快要抱不动了。”

“去哪里都一样,娘亲来此,同娘亲一起游玩就是最好的。”多多在一边儿阐述着,但却格外地合白羽岚的心意,她憋着笑意,暗道多多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日后定然极为得小姑娘的芳心。

令羽空在一边虽然嘴上不言,然而这心里,却是有些丝丝欢喜的,白羽岚和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当真是极好,在两国大家之中,似乎都没见过几个。

白羽岚带着孩子就去的这市集之中,因着从前带着两个孩子的时候,她便最是喜爱将孩子带去赶市集,不仅热热闹闹的,而且还格外地有意思,能看到那些物品流动,推算出来哪些东西现在更火。

小贩的吆喝声以及打铁声、小孩的哭泣声等等不绝于耳,像是一种别样的乐曲,听着倒是让白羽岚蛮舒服的。

令羽空跟在几人身后,却也不说上半句话,一个人本在喧闹人声中,却像是极其的冷清,与这热闹格格不入。

但他本人倒是浑然不在意。

“娘亲,我长大了,现在我不吃糖葫芦。”多多在一边儿认真道。

白羽岚听见,也转移了对令羽空的注意力,笑着道:“那看来,是我的多多长大了,唉,以后娘亲也不能给你买玩具了,那都是小孩子玩的了。”

这厢白羽岚同多多倒是聊得欢快,然而令羽空却是接到了一个消息,一个侍卫跟在他身边,待令羽空稍稍和白羽岚隔远了些后,这才低声禀明道:“公子,有消息称,现在国师大人也来了这边闲逛。”

令羽空在听到国师大人几个字后,脸色猛地一黑,他皱了皱眉,冷声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言谈之间,是满满的不喜,甚至于都能感受到令羽空很少有过的焦躁。

“卑职也不知,只不过这市集虽说不大,但鉴于这里却是个商人聚集的地方,故而有些名流前来,也是常事。”一边的管家恭谨道。

管家是公子府上的老人了,令羽空自然不会那般轻易地就怪罪于他,只是被影响了心情,但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吩咐道:“去将周围都看紧了,如若这国师稍微隔近了点儿,就与我通报。”

“是。”

白羽岚似乎是注意到了令羽空久未跟进,这就转首回来,朝他一望,道:“你不用买点儿什么?不转转么?”

“不必。”她声音热情,然而令羽空却是格外冷淡,白羽岚觉得无趣,也不打算理会他,这就带着两个孩子往前边儿走去,途中顺带还要了一束小烟花,用火匣子点了,就像是星星一般,多多也不似之前那般扮着一张大人模样的小脸儿,欣喜地接过了。

白羽岚暗笑,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么,可惜平日里在侯府、私塾里被管教着,现在就开始装成熟,实则她是很不喜欢这种行为的。

孩子在幼时还是要童真一点儿,少年老成什么的,算是让他未来那么多年,也都不再能回忆起美好的童年。

人头攒动间,灯火阑珊,长廊两道侧,挂着猫脸鬼脸面具,人声喧闹,她腰间荷包落了,白羽岚不在意地要弯腰去捡,抬起头来间,这就瞧见一溜人之间,腰间玉坠花样繁多,却叫她眼尖地瞧见一块半月玉珏,乍看瞧不出端倪,但她知。

叶铭庭,现在也在这市集上,但他不曾露过脸,却环绕在她身侧,当是在看着她和孩子。

那玉佩在拥挤的人群中不过一闪而逝,待她拾起荷包来,便再也瞧不见人了。

白羽岚身形微僵,令羽空却是观察巨细,是注意到了的。

“白夫人。”他突然换了个称呼,道:“既然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出来玩了许久了,夜色也渐深了,不如就着这时候,尚且还有些微灯火,回去了吧。”

女子眉眼温婉,左右她留在这处,也是断然见不着人的,自然而然的,就打算离开。

她笑了声,道:“好。”

多多和囡囡也玩得有些累了,在回去时候,囡囡就已经趴在她的颈弯里睡着了。

令羽空难得好心地关心了一句:“不如让丫鬟帮着抱回去?”

白羽岚一路上可抱了许久,而多多也很是心疼娘亲,劝着道:“娘亲就让丫鬟抱着妹妹吧,娘亲气力不大,还抱了妹妹这么久,定然腕臂是不舒服的。”

他这话说得温温柔柔的,将白羽岚都给忍不住逗笑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顺手就将囡囡递给了身边的丫鬟,道:“看来多多虽然是个男孩子,倒还更像是娘亲贴心的小棉袄,时时刻刻地,都想着娘亲呢。”

多多面色微红,跟在白羽岚身边,理所应当道:“多多是娘亲的孩子,不疼娘亲还要疼谁?”

一张小脸儿格外认真,让白羽岚心中格外宽慰。

见娘亲脸上尽是笑意,多多心想,娘亲从前总是待他们极好的,又因为他们染上了风寒,身子骨也不大好了,现在自然是需要他们来为娘亲宽心的。

白羽岚将两个孩子安置在这处小院子,又经过当晚的强烈要求后,这才留下来陪了孩子一晚,第二日早上,就要离开。

多多和囡囡格外不舍,但晓得娘亲是因为自己才来央国,又愧疚,多多上前,用手对着白羽岚比划了一下,她便蹲下身来,听多多说话。

多多凑近白羽岚耳边,悄声道:“娘亲,其实这个公子是不坏的,我们来的时候,虽然是被吸引了,但他在这里也待我们极好,每天和在侯府上没有区别,还有阿婆们带着我们出去玩,所以娘亲不必担心,这公子就和以前的爹爹一样,是个面冷心热的。”

第二百三十五章:必然不会再纳妾

白羽岚听闻后,忍不住刮了刮多多的鼻子,笑着道:“看来你这私塾没白上啊,多多,‘面冷心热’,你又学会了一个成语呢。”

“娘亲小看多多,爹爹在这时候,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了!”多多瘪了瘪嘴,道:“多多现在不行,要朝着得得看齐!”

白羽岚讪讪笑道:“那多多可就要努力了啊,爹爹当初可是精通六艺,又熟读兵法,战后更是惊才绝艳,启奏陛下以《止战表》,文藻华丽,骈俪华美,惊艳整个京城,引得四洲纸贵,堪称整个大徽朝骄子,那多多日后也得做第一公子了。”

多多看着白羽岚似乎是有些戏谑的眼神,觉着娘亲是不信任自己的,撅了嘴,小拳头一握,道:“多多会做的!日后让娘亲面上有光!”

白羽岚摸了摸他的额头,笑着道:“娘亲可不要求这么多,那些都是你们爹爹要求的,只要你品行端正,善待妹妹,那便是好的。”

说完,她站起了身,同两个孩子告别道:“既然离别的话都说了这么多了,娘亲也觉得你们在这处颇为开心,娘亲就先走了。”

也不等两个孩子再同她告别,白羽岚就率先出了这大门,她生怕自己只要一个回头,恐舍不得走。

令羽空跟在白羽岚身后离开,却被多多拽住了衣袍,多多虽然小,但面对令羽空的时候,却是格外冷静,那双看人的时候神色莫辨、深沉的眼神,一瞧去,最像极叶铭庭。

“你,不许欺负娘亲。”虽然个头不高,但眼神坚定。

“好。”令羽空露出了一个笑容,旁边服侍的奴仆都惊讶了,从前都只见过公子什么都淡淡的,这轻笑是怎么回事。

令羽空回答后,就大步离开了府邸。

是时候,让白羽岚跟他去一趟该去的地方了,相信他的兄弟们,都会很惊讶的吧。

在这处大宅子前停下来的时候,白羽岚才晓得令羽空竟然并未和令羽家住在一起,相反,他是独立出户,虽然他名声在外,但这令羽家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他。

她满肚子的疑惑,就跟在令羽空后边儿,进了这屋子,一边的令羽家的侍从恭恭敬敬地请上那么一句:“姑娘,请进。”

这满庭院,瞧见令羽空进来了,议论纷纷。

令羽空却是丝毫不理会,反而带着白羽岚直接朝着主厅去,沿途遇上一个粉装长裙的女子,簪着琉璃坠金步摇,又一身华贵非常,瞧起来,倒像是个受宠的小姐,而这粉面姑娘,瞧见了令羽空后,直接就跟着进来了,十足十地热忱,让白羽岚眼神中都散发着一种怪异感。

粉衣姑娘跟在令羽空后边儿,见男子似乎是一点儿也不理会她,却并不碍于世家千金的颜面,直直地朝着令羽空追了上去,她双眼里似是有流光,一阵波光流转间,瞧白羽岚是并排在令羽空左边,这就跟在他右边。

姑娘放软了声音,道:“表哥今日里怎的突然想起回家里了?”

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又朝着白羽岚瞧了一眼,意味分明地冲着令羽空道:“表哥这次带着的这个姑娘是谁啊?从前怎地没有见过,是哪家的世家小姐么?”

令羽空对这表妹,却似乎是没什么耐性,他一路上也没回复她,反倒是突然将正要站的远远的白羽岚给一把拽住了手腕,往身边一带,随后从手腕滑到白羽岚的手掌心,似乎是想要和她十指相扣,但白羽岚却退缩了一下,令羽空这就突然转首瞧了她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若是她想要早点儿离开这地儿,就只能先暂时顺从下来,白羽岚想想都觉得憋屈的紧,要不是令羽空突然开出了极好的条件,甚至是主动让出来一条商路,供给给白羽岚,否则她还没这耐性。

是以,白羽岚没有再拒绝,而令羽空眼中飞快地掠过一抹笑意,却又被他掩饰的极好,最终不再停顿,几人大刀阔步地向前走去,而那粉衣女子的眼神中,却反倒像是淬了毒一般,就这样如毒蛇缠绕在二人相握的手掌上。

不过须臾,三人便到了那主堂上,早闻令羽空发来拜帖,家主和主母已然再次等候,而主母眼神中明显透露出一股子不喜,虽然极快的,却还是被心细如发的白羽岚察觉了出来。

令羽空不是据说是家主和主母生下的孩子么?自然是该金尊玉贵的,这主母怎么会厌恶自己的孩子?

然而不待她多想,那家主的声音便猛然响了起来,家主一脸慈爱地看着令羽空,沉声道:“孩子,你终于肯回一趟家了。”

光听这声音,断然是会认为家主是个慈祥的好父亲,虽然白羽岚知道不是,早在叶铭庭给她的各种人物卷宗资料中,白羽岚早就查阅了一番,这家主早年也并非家中嫡子,而是使了一些手段,最终才将家主拿到手中的,各种腥风血雨,恐怕也只有当事人心中才跟个明镜儿似的。

家主这一开口,主母自然也和蔼着笑道:“空儿莫非是怨了我们给你订下的亲事?”

这当家主母本就长得柔和,这笑容虽然虚假,但胜在让人辨认不出,好一副浓厚和谐的家庭团聚啊!白羽岚心中暗自嘲笑道,但这令羽空紧握着她的手,却俨然是用了力,显然是他心中的不平静。

“承蒙父亲母亲厚爱,但孩儿却不喜爱那婚事,所以此次是特意过来同父母亲要求解除婚约的。”令羽空虽然神态之中表现出格外的谦逊,然而这里子里的傲慢,便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察觉。

家主脸色猛地僵了一下,显然对这决定很是不满,他强撑着笑意,坐在那太师椅上,手指扣着那扶手,发出富有节奏性的声响,让本就格外紧张的环境,越发让其他人不安。

他同令羽空解释道:“空儿,这婚约本就是我们两家在娃娃亲时候,就已经订好了的,是万万不能随意更改的。”

若是他突然变更了决定,那虞家恐怕不会善了,尤其是那合作恐怕就谈不上日程去了。

令羽空心中冷笑,自己的父亲心中是打算着什么玩意儿,自己哪里还有不清楚的,不过是又想让自己替着那嫡子去圆了这一桩婚事,那虞家姑娘本就心悦于他,婚约对象突然变成了他,自然是再为欣喜不过。

“父亲,孩儿早已有了心爱女子,恐怕不能圆了父亲的这诺言。”令羽空攥着白羽岚的手,将女子往自己身边一带,而此时,白羽岚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清面容,但家主本就无法发泄出来的怒气,却是转了个方向口。

“空儿现在不懂事,父亲暂且不追究你这出口的话。”说着,他扫了一眼白羽岚,问道:“这是哪家女子?”

若是令羽空当真是同什么别的姑娘来往密切,别说他要费力去调查了,恐怕不需要他调查,这流言八卦都能将人给扒出来。

这女子是什么时候冒出来阻挠他计划的?

“冒犯了父亲,实在是对不住,但孩儿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征询父亲意见,而是老告知父亲的,孩儿曾于当今圣上面前发过誓言,若当真娶妻,也只娶一人,所以孩儿必然不会再纳妾。”他话语之间,言之凿凿,是半分都劝不得了。

白羽岚却是在心中听得咯噔一声,这令羽空还真是要拽着她完事儿啊!看着家主的模样,估计日后她又得背上一条罪责追杀了,估计这杀手重金傍上,不日又会出现她的头名儿。

一边儿的粉衣女子似乎也在窃喜中愣住了,她以为表哥是来拒绝这桩婚事,没曾想,表哥竟然还想娶妻?

家主被令羽空这突如其来的顶撞给气着了,他指着令羽空就是劈头盖脸地斥责:“你是鬼迷了心窍么?这女子究竟是哪位世家姑娘,竟然将你迷成了这般模样?好好的一桩婚事你不要?婚事即将临近,你这才过来告诉父亲不娶了?是要气死我么?”

熟料从前格外淡然的令羽空,今日里除了宣布出来这惊世骇俗的事儿,下一刻,他就对着家主道:“父亲,既然当初这桩婚事是由你和母亲定下来的,那不如您就嫁了么?何必为难孩儿。”

不光是令羽家的家主现在整个人都是在火气上,众下人却也被惊讶了,他们记得这空公子虽说平日里已然是自立府邸,但对待这家主和主母,却还算是恭敬的,此时不晓得是怎么了?竟然公然顶撞了起来。

“你,你这逆子!何曾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来!莫非是被这妖女迷惑的不成!”家主变了先前那温和的文人模样,猛地训斥道。

而主母也在一边儿帮衬着说:“空儿,你现在定然是情绪上来了,这才说出这番胡话起来,为娘的也不怪你,你父亲为你这桩子婚事操碎了心,你赶紧给你父亲道个歉再说。”

她这般温声细语的,倒是做出来一个十足十的大家主母形象,

第二百三十六章:别装傻充愣了

然而,此时的令羽空并不吃她那一套,反而是越发恶劣道:“那主母就要失望了,恐怕这说出口的话,就如同做出来的事一样,是收不回去了。”

今日令羽空来这令羽家,莫非是来砸馆子的不成?

白羽岚心中吐槽,见局势似乎是要愈演愈烈了,可她还不想因为这种事儿,最终给令羽空牵连进去,导致杀身之祸。

便出了声,扯了下令羽空,道:“说了就算了吧。”

她看向他,露出来的仅有的一双眼睛中,布满着‘你可别拖累我’的讯息。

这令羽空现在突然是和令羽家发生了什么变故,竟然引得他做出如斯之事。

“早闻五弟突然回府,为兄本好生高兴,可五弟为何对双亲如此恶劣?不知五弟心中是否有烦忧,若是当真不想做这桩子婚事,那便算了吧。”

一道响亮的声音,伴随着一个蓝色广袖长袍的男子,踏着一双玄色绣云纹长靴进来,赫然是令羽洺,白羽岚暗道,怎么会在这儿见着了他?若是让他认出来了,那还了得,且不说叶铭庭会否扒了她的皮,光是那传的极快的流言蜚语,指不定得从央国都传到徽国去。

令羽洺找了个舒服的椅子上坐着,折扇一打开,说不出来的肆意。

李明娇看着这同样俊秀的另外一个表哥,暗暗咂舌,这令羽家的基因当真是好,几位最出名的公子,各有千秋,不过她还是最欢喜着空哥哥罢了。

“洺哥哥,你怎的会在这处?姨母不是说你现在还在外边儿游历么?”李明娇双眸中泛着疑惑,期期艾艾地问道。

“这不是游历中,想回家看看么?我又没有拿家里一星半点儿的东西啊,来一次可也不是以这令羽公子的身份。”令羽洺笑着道。

白羽岚便在一边暗自吐槽这令羽洺钻空子当真是极行的。

“莫非,就是为了这一位红颜?五弟是要冲冠一怒了?”令羽洺这不提还好,这一提,就戳到了家主的心口处,他格外不待见白羽岚,瞧着她的眼神中,也像是淬了毒一般。

“你这妖女,是你挑唆的我孩儿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话么?”家主猛地突然转开了出气口,对着白羽岚就是一阵怒骂。

但令羽空却是突然将白羽岚给护到了身后,冷着一张脸道:“并非,父亲好歹也是做过我父亲这么多年的人了,连孩儿的一点儿性子都不理解么?若是孩儿不想说,又有何人能逼得了孩儿说、做。”

令羽空说的的确是实话,然而家主却是接受不了,他不明白自己哪一个环节出了错,然而令羽空却直接无视他。

“既然现在话也说清楚了,我也就不叨扰父亲和主母多休息了。”令羽空嘴角一撇,一反从前那温柔无害的模样,是做足了十足十地恶劣。

“若是你们还找不到人选的话,父亲自己做的婚约,不妨自己再纳上一妾好了!”

话一说完,主母李慧兰的脸色猛地一青,心中郁结,然而却还是半点都不说他,当真是忍耐性极好。

她要在人前装上这么一个温柔贤良又大方磊落的当家主母,还真是累啊,令羽空在心中这般嗤笑道。

说着,头也不回的,便拽着白羽岚,大刀阔步地要离开这处。

白羽岚被他的大手拽的手腕有些生疼,她不明白令羽空要带她来此是为何意?就说了这么一番话,将家主和主母气得个半死,就算是结束了么?

熟料,令羽洺却是比家主和主母更先追出来,而令羽家的家丁也在这时候,将门给围住了,看来是这令羽苍冥不想让令羽空离开了。

令羽洺瞧上白羽岚,越看这人身形越是熟悉,尤其是那月下一袭蓝色鲛人长鱼尾裙的女子,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双眸澄澈,到现在,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而记忆里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与眼前这双眼眸,突如其来地重合了起来。

令羽洺心中虽然是有了短暂的迟疑,然而还是没有抵过心中的疑惑,再兼之那位姑娘却是有人的,此番怎会与他五弟又搅和在了一起?

“你是,那船上下来的姑娘?”良久,他推测着说了出来。

白羽岚浑身一怔,然而却还是尽力装出来了自然,她看着这周围一溜的家丁,将人给围得严严实实,不免又在心中哀叹一声,但最后,却还是变成了一声嗤笑:“哪里的话,奴婢这出身,怎会见过令羽公子呢?”

她从前武功修习的不好,然而在伪声方面,却是格外地有天赋,虽然说是她每一次出外门,就必须要用另外一副嗓音,否则就会被听出来,用的久了,也就熟练了。

是以,令羽洺一听,便觉这并非是他所识之人,这声音的确太过娇滴滴,又带着些许嘲讽的高傲,不是那人洒脱之意。

她拱手后退,放开了拽着白羽岚的袖袍的手,歉声道:“抱歉,这位姑娘,将您认错人了。”

白羽岚莞尔,轻笑一声,在令羽空有些兴味的目光道:“看来,空公子也是无法将奴家带走了。”

令羽洺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不由得从头到脚都打了个冷颤,没想到,这女人装声的样子,倒是格外有趣,竟然模仿的这般为妙为像。

苍冥和李慧兰也赶了过来,李慧兰瞧见现在的令羽空脸上讥讽的笑意,心中不免恶毒地想,果然当初还是让他丧生在狼犬口下好了。

令羽苍冥果然是老了,现在不过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已经是喘了些气,令羽空眼中乍然滑过一丝丝嘲讽之意,随即,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道:“父亲,你们所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令羽苍冥听见这话,猛地打了个寒颤,有些心虚,但还是怒不可遏,实则色厉内荏,他怒道:“为父又是对你做了什么事了?让你现在丝毫不懂得尊敬父亲母亲?”

在他愈发高调怒火的状态下,令羽空反倒是笑了,他看着这两个好歹让自己活着长到了十几岁的人,原本他只是对这个冒名顶替他母亲的女人格外反感,以至于她从前虽对自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尚且可以不记,然而他的父亲,竟然比这恶毒的,打算让将年幼的他扔去喂狼狗的所谓‘母亲’,更为厉害。

“别装傻充愣了,父亲,您不是很清楚么?”令羽空虽然被一群人围着,然而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反倒是像身在局外,看着几人似猎物一般。

“逆子!你说的是什么?”令羽苍冥还是在反抗,丝毫不会承认自己的恶行。

令羽空却是丝毫不在意他的反应,抓着白羽岚的手,冲男人道:“若是不想皇宫那趟行事这等丑闻被暴露的话,那就继续将孩儿围在这处好了。”

令羽苍冥身体猛地一愣,随即脸色煞白,看来他的儿子还是知晓了,他以为此时做的天衣无缝,是根本不会轻易被人发觉的!没想到空儿竟然精心如此。

令羽洺还一脸茫然,本来他是觉得,早些时候和家族基本决裂的五弟突然出现在府邸,是有了回缓的倾向,殊不知,竟然是个更大的爆点,他本是抱着叙旧的心思来的。

不晓得父亲竟然是对五弟做了何事?

“罢了!”令羽苍冥扶了扶额,深呼吸一口气,这种丑闻,又怎可在所有侍卫面前,暴露于光下,他大声怒斥道:“走!赶紧给我走!”

说不清楚是哪里上来的怒意,但他心底却还是觉得亏欠这个儿子,这一番荒唐闹事,整个在府邸的令羽家的人都晓得了,不过外界揣测纷纭,也并未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其中倒是有几个白羽岚都十分熟悉的说法。

那便是红颜祸水,说是竹公子因为一名无名女子,拒绝婚姻,并同令羽家决裂,还与家主大闹一番,听到这个说法的白羽岚,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要说谁会因此而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也不会是令羽空,他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带着鲜明的目的性的,但他不会遮掩,不像叶铭庭,或者有的时候,她的夫君,更加正义。

白羽岚自打回了府邸后,又是许久不再见过令羽空,那个人好似又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白天黑夜,白羽岚都没见过这人。

她被迫住在这府上,倒还算是爽快,那厮对她的约束倒是不多,所以她很是自由,只是她一直不晓得该去哪处找叶铭庭,这倒是个棘手的问题。

白羽岚揉了揉脑袋,月色越发深了,正要趁着这个时候回房间歇着了,然而令羽空便也是在这时候回来了,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愕然,随后便问到一股子酒味儿,这厮是喝酒了?令羽空可不像是那般放肆之人。

白羽岚也不管他,还是按照着原来的步子,过了这长廊,就要进自己的屋子,但就在这时候,身后却是突然出了扑通一声,她转过头去,就见平日里冷冷的,永远是高调在上的令羽公子,竟然摔了一跤,还颇为惨烈,直直地坐在柱子一边儿。

白羽岚好歹不是个冷心肠的,见这场面,自然也是疑惑中,带着些探究,她细思一番,最终还是走向了令羽空,将男人给扶了起来,他喝了酒,身子也就更重了,白羽岚头上冒着一圈儿汗水,奋力将人扛在自己身上,又拽着他要往他那房间走去。

“不,不要,不要。”男人突然的低低喃,越发让白羽岚疑惑,这是怎么了?谁要要强迫了他不成?

第二百三十七章:是京城第九起了

令羽空不仅嘴上这般低声喃喃,甚至于他的行动,也这般做了,他酒意上来,突然就做出了药推开白羽岚的样子,白羽岚脸色猛地一滞,好啊,不让她扶那岂不是更好!

她甩了甩袖子,前脚要离开,后脚那已然是烂醉如泥的人,拂开了她,就直接又挨着那墙壁滑了下去,还不断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发抖一样。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又转过身来,好吧,住的是别人的,穿的别人的,好歹是当一回丫鬟使,那也不妨事!

她又再次伸出了手,这一次,不管令羽空怎么反抗,她还是将人给弄了起来,烂醉如泥的人,毕竟也是练过武功的,气力极大,白羽岚都快要招架不住。

“怎么这么重啊!”白羽岚咬牙切齿道。

男人却是不断低声,与平日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宛如云泥之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男人低声道。

周围并未有任何回声。

她似乎,竟然听到了那声音里,似乎是如泣如诉:“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她背后一凉,该不会等会儿要听到什么秘辛吧,到时候,会不会被杀啊。

“父亲,为什么要把我送去凌辱。”

白羽岚头脑中一根神经轰然断掉,完了,她确定自己,是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东西!

“你,你是被什么人凌辱了?”她突然悄声道。

有什么人,胆敢凌辱他?

白羽岚虽然这般问了,但其实并没抱想法以为男人会回答她。

意料之中的,她将令羽空扶到房间后,男人也没再回答过什么,反倒是沾上了枕头,就睡着了。

她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去叫了个丫鬟,去将男子的鞋袜褪去,又收拾了半晌,这才出了房门,关上房门的时候,白羽岚望着这莹莹月色,心中五味杂陈,就好像是从一个变故卷入了另一个变故一般,她在这府邸住太久总归不大好。

次日令羽空醒来的时候,恍惚已然忘记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但他面色如常,似乎并不晓得自己酒后失态,反而是一边吃着饭的白羽岚,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令羽空终究是看不下去白羽岚这别扭的眼神,出声道。

另外几人倒是如常,只十三脊背挺直,像是抓住了什么八卦一般,将碗一下放在案上,警惕性十足道:“令羽公子,你该不会对我家夫人做了什么于理不合之事?”

白羽岚闻此话倒也觉尴尬,讪讪道:“自然不是。”

令羽空的脸色变了几变,自己昨日里的确是醉了回来的,听婢女说,确是白羽岚扶他回房的

白羽岚看令羽空这神情,未免他误会,连忙道:“诶,你可别多想啊,这是完全没有的事。”

令羽空却还是不大自然,既然没做过什么尴尬的事,那必然是说了什么,他撂了碗筷,皱眉,拢袖,起身道:“失礼,格外慢用,我还有要事,就不招待各位了。”

说完,人就没了个影。

白羽岚心中郁郁,不大舒畅,待到一人独处的时候,绿意也跟了上来,在她身边碎碎念着,却也表露出真真切切的关心。

“夫人,您方才好似挺失态的,莫非是当真做了对不起侯爷的事儿?”绿意小声问着,然而声音却是极小的,毕竟这种事问出口,很是冒犯人。

“不是。”白羽岚否认。

她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可攸关性命,昨日夜里回去,她便想了许多,在宫中生存,而又是个权势大的人物,家主需要勾结,且对象还是个男子?

她想了许久,也愣是想不出哪个女子胆子这么大还是,莫非皇帝是个好龙阳的?可他还有那般多子女,也不像啊。

算了,白羽岚抓狂一般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一脸郁闷,又叹了一声气,猛地一个起身,直接将一边儿还在看着她发呆的绿意给撞着了。

“哎呀。”绿意捂着自己的脸颊,盯着白羽岚嘟囔道:“夫人可以气力好大,将奴婢的脸都给撞得肿了。”

绿意瘪了瘪嘴,委委屈屈的,双眸含泪,白羽岚连忙将她的手拿开,瞧了下,果然有块肿了的地方,已然是勾勒出来一个形状,白羽岚颇为尴尬地想,莫非是她头上少见地戴着的发簪,太硬了,又用了力,给弄出来这么大一块淤青。

思及此,白羽岚颇为歉意道:“我给你找个大夫瞧瞧吧,否则啊,恐怕是要留疤呢。”

绿意捂着脸,点头。

府邸的医师,平日里也是住在外边儿的,还单独开设了一间药堂,不仅能给无诊金的贫苦百姓施诊,博个好名头,也算是公子府上的一笔收入。

这都是她去见令羽空,要求要给绿意找个好的医师看看时,那人有些不耐烦地同她阐释的。

此时,白羽岚站在这药房门口,瘪了瘪嘴,道:“当初侯府养的那些药师,也该学学这边的法子,弄出来开个诊所才是,简直一举两得嘛。”

绿意这时候脸上已然是围了个纱巾,肿了一大块,躺在这药师准备的椅子上,将纱巾取下,白羽岚见着的时候,便觉有些歉意,方才还不觉,现在看来,那簪子上坠着的繁复花纹,因为造型别致,花蕊便是细密地跟个小针似的,此时已然留在绿意皮肤上,现为渗了血的小口子。

白羽岚心中越发愧疚,连忙去问这医师,道:“可还会留疤啊?”

毕竟上面都出血了,那到时候岂不是就影响了绿意嫁人了么?分明还是个滑稽女子,却因为她这无心之失

“姑娘放心,只要小姑娘这阵子忌口,又少做些劳累的事,估计是不会留下疤痕的。”医师保证道。

白羽岚舒了一口气,心中道了句‘还好还好’。

医师给绿意清洗伤口消毒的时候,又有人来这个药师名下祈药了。

“先生,我家夫人现在情况依然不大好了,求求先生能给开些药,我知晓她已是时日无多了。”那赶来的男子叹气道。

但医师却还是专心致志地给绿意清洗伤口,又问了另外一个正在杵药材的医师一句:“这是第几个了?”

那正在杵药的人手上工作一停,皱着眉,沉思片刻,道:“大约,是这个月以来的第八个了。”

白羽岚坐在一边儿听得个云里雾里的,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第几个了?

黄衣医师用一种类似于棉签一样的东西,倒出一个小瓶子里的粉末,沾上,给绿意擦了上去,渐渐涂满了整个伤口,便回复了那正在求药的男子一句:“你先去二堂等我。”

那男子喜不自胜,赶紧地便离开了,而黄衣药师这就将手中那白色的小瓷瓶,又拿了刚磨好的药包在一起,打了个结,道:“用这些,不过三日就会大好,只不过这些日子禁吃辛辣、油腻之物。”

白羽岚连连点头,那医师又吩咐一声:“这虽然是皮外伤,但该上药的时候,不能少了一步,否则很可能除不了这伤疤。”

说完,黄衣药师这就大步离去,留下白羽岚一人在这里瞧着远处,越发好奇。

“夫人。”绿意戴上面纱,又催促她一声,还有些后怕地退了一步,道:“夫人不如换个发簪吧,这发簪,奴婢现在瞧着,都觉得害怕。”

“嗯。”

“那夫人现在要去哪里?”绿意试探着询问,瞧见白羽岚似乎心不在焉地,便多嘴了。

“随便转转吧。”白羽岚摇了摇头,在这公子府上,的确是烦了些。

二人正要出这药铺时候,便又听到几人在闲谈是非。

“这又是城中第几回出事了?据说那邢员外的小娘子,也染了病,是在祠堂前,对天神不敬。”一人偷偷摸摸道,做足了说悄悄话的架势。

白羽岚耳朵一尖,隔着这层帘幕,却还是将这话听了进去,并且表示非常感兴趣。

又有一人靠近了,尖声道:“这都是京城第九起了,除了那第一个被救过来了,剩下的,哪个不是暴毙了,听说啊,那丽公主是因为诚心改了,又连抄了一沓经书,这才被天神宽恕,好了起来。”

又有一人声音低沉道:“你这可是说的哪里的话,那丽公主本就没患病,自然是好了。”

那尖声的立马反驳:“我可没有说浑话,听说就是因为天神不满将央蜜公主嫁去徽国和亲,这才”

这人话还未说完,便有一人直直地将他嘴捂了起来,寒声道:“你这小子要真是不想活了,可别拖累我们哥俩几个,上面早就说过不要再谈论这公主的事迹。”

白羽岚浑身一怔,随即将绿意扯着走开,她一路上都皱着眉头,央蜜回国,纳卡自然也回国了,最近却是没有听过这太女的事,还有叶铭庭,又是藏匿于何处,又是何身份,再有,天神之说定属无稽之谈,且不说这神魔志怪大多是话本子里的东西,况且,这何来的天神责罚?

“夫人,夫人。”绿意赶紧地跟在白羽岚身边,道:“夫人你又在走神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求圣上赐婚

她瘪了瘪嘴,道:“夫人最近老走神,夫人最近是不是心事太多了,要真是的话,装不住,不妨和绿意说些宽心的话,也好让夫人别这般烦闷。”

她跟在夫人身边这般久,这直觉可不是白搭的,她就感觉夫人最近心里有事儿。

白羽岚笑了声,道:“没什么。”

说着,她指了指前边儿有一长串耍花枪的,这戏团子周围倒是围着许多人,纷纷叫好。

不知人群围着的这里边儿的戏团子又是做了什么有趣儿的,一个大汉高声嘹亮喊道:“好!大好!”

白羽岚闻声,也觉得有趣,带着绿意就钻进了人群,她二人身子娇小,左右窜的光景,就直接进了这圈子最里边儿,倒是有够近距离地观看。

只见其中一个穿着红衣劲装的男子,正在耍枪,一举一动间,杀气凌厉十足,步伐稳健,枪法精湛,每一动,都像是饱含力量。

绿意在一边眼泛惊喜,道:“夫人,这人实在太厉害了!”

白羽岚笑了声道:“确是还不错,不过啊,比起侯爷,可还是差远了。”

她可是许多时候,都见过叶铭庭的刀法剑法,甚至于枪法弓箭等等,好似都没有他不会的。

这小生倒还算是比较厉害的,毕竟,大多数表演的,只是手头剑法漂亮,然而论起来真刀真枪地干,也就不大行了。

这模样还算是比较俊俏的小生表演完后,便有一个汉子出来表演,穿着褐色短襟褂,裤脚挽起来,表演的,也就是许多人都熟知的胸口碎大石。

那汉子躺倒在地上,拉开了自己胸脯上的短褂,喝喝两声,道:“来吧!”

看到这里,白羽岚都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曾想,竟然还在这地儿给让她遇上了这经典影视剧标配,这古代人生活实在太过乏味了些,没什么好玩儿的。

这汉子往地上一倒,那先前拿枪的小生,便搬了一块‘石头’在大汉身上,大汉呼哧两声,那小生也就拎起斧子,猛地往大汉身上一砸,那汉子身上的石头直直裂开,四周又猛地想起来一阵欢呼雀跃声。

“好好!”一阵鼓掌声,伴随着人们的喝彩。

白羽岚虽然自知那石块是个假的,然而还是被这气氛给感染了。

这时候,另有一人这就拿起来一个托盘一般的物什,就这般端到各人身前,面对那些投了钱币的客人,给予恭敬的一鞠躬,白羽岚觉得这戏团子倒是还蛮遵守礼节。

到了她跟前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那碎银子,换成了一个元宝,掷在那托盘上,那端着托盘的小孩子显然是被这场面给吓着了,他定定地看了眼白羽岚,又看了那元宝,感谢道:“多谢姑娘,多谢多谢。”

白羽岚莞尔一笑,道:“没什么。”

说着,那小孩子将那托盘给端向了别处,那表演的几人也显得特别卖力了起来,他们挣许久,可都不一定能挣上这么大一个元宝。

街上的喧闹声,像是在映衬着这里的欢快,不过好景不长,像是有了官兵来,还是什么别的,总之这群人手中拿着棍棒,气势汹汹而来,白羽岚脸色一僵,周围人见此一幕都吓得轰然如鸟兽散去。

白羽岚皱了眉头,瞧了眼这群人,却是并无离开的意思,绿意在一边儿劝道:“夫人,这不是徽国,我们还是先走吧。”

但白羽岚有时候,却最爱多管些旁事,她非但没走,反而还拦在这一群人面前,冷声道:“你们是何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抡起棍棒,就想当街欺负民众,看你们并非穿的官府的服装,定然并非官家士兵,在天子脚下的城中,也胆敢如此放肆?”

那为首的,面目狰狞,留着一大串胡须,扎在脸上,他狞笑两声:“你这区区女人,赶紧走!否则连你也一并打了!这唱戏的,竟然敢糊弄我们领主,就是有罪!”

但这为首的却是不敢对白羽岚动手脚,因着她今日里穿的这服装,看模样,便是极好的,又见浑身气度、配饰,这人担心着会否摊上了个大人物,总归是没有贸然上前。

“不成,你们若是还要这般霸道地枉顾王法,我就报案了。”白羽岚强硬道。

方才那个端着托盘的小男孩,看着白羽岚的眼神格外可怜,甚至还泛起了盈盈水光,白羽岚心中一软,想是当年若非自己嫁入侯家,现在作为一介平民,多多说不准也会这般受难,行善一分,就当是为两个孩子积一分德,她没有让开。

那为首的怒了,示意手下,道:“你们,去将这女人给我拖开!剩下的,去揍这群不知事儿的!”

领主下达的任务,他可不能因为这小丫头片子就毁了,甭管是哪家的大家千金,只要没伤着,不就行了。

这样一吩咐,便有两人人过来牵扯白羽岚,剩下的人便抡起棍棒,就往那些表演的人身上打去,尤其是棍棒打在那准备着的大石头上,‘石头’就碎了,那领头的嗤笑一声:“果然就是个骗人玩意儿。”

白羽岚被钳制着,一肚子窝火,脑子一灵光,提腿一下,就直接踹到了钳制她的两个男人下身处,那二人脸上狰狞一变,随即咬牙切齿的,夹着双腿,就站在一边儿,绿意嘴角抽了抽,看着正赶往前边儿将一个小孩子护到身后,只见白羽岚又重复一番动作,另外几个小厮蓝色一变,一手护着自己的下半身,警惕地看着白衣女子。

绿意扶额,要是自家夫人这般行径让侯爷晓得了,只怕侯爷那醋劲儿,可不会就这般轻易地放过这些小厮们。

“住手!”一道男人的声音响起。

为首的一瞧,这才见,竟然是中心城中,可谓家喻户晓的竹公子,那人脸色一变,讪讪道:“竹公子,这可不是小的们的意思,实在是这群人进了我们府上,惹恼了领主大人生气,这才不得已让我们来教训教训一下。”

令羽空冷笑一声,道:“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么?”

那为首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可是早就知道这竹公子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不仅出身尊贵,这和皇室还如此交好,领主可不想和这位弄坏了关系。

“这,这”那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就这般顿住了。

令羽空不在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滚吧。”

话一说完,一群人就立马跑了。

而现在,这些人表演的地儿,也早已被砸得个稀巴烂,身上都还有些青青紫紫的淤痕,瞧起来,倒是好不可怜。

令羽空难得皱了眉,吩咐自己身边的人,道:“你们,去将他们带到医师那里去好好看看啊。”

那红衣小生抬眼瞧了瞧令羽空,瞟了眼白羽岚,又低下头去,因为穿的红色,故而沾染了血,也瞧的不甚清楚,他似是不明这几人为何会帮他,但又好似是找到了个靠山一样,颤声道:“草民就算是身处民间,也对竹公子的名头早有耳闻,只是不知公子为何会救下我们。”

他想了想先前替他们拦下这些人的女子,暗道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竹公子最近的宠姬?此等女子,便是泰山崩于面前也不改其色,还如此富有正义感,若当真因此而救他们,那似乎也无可厚非。

那只要这女子肯帮他们,说不定就此能摆脱领主时不时地纠缠。

令羽空在外边儿那可是极为温和的人,像是浑身都亮着光明一般,故而,他温和地笑了笑,道:“自然是不能让天子脚下无王法。”

“草,草民有一事恳求公子和这位姑娘。”这人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何事?”

雨化蝶这就将前因后果都给交代了一个清楚,原是这中心城中,有一位领主在大街上见他们这表演做的好,就将所有人请去府上的宴会要表演一把民间杂技,晚上也留了夜,他这才知道这领主竟然是个好龙阳之人,当晚差点侵犯于他,但被他侥幸逃出,这才恼羞成怒,领主家室齐全,为了不折损自己的颜面,又对他逃跑暗恨在心,故而造成今日这局面。

白羽岚听后,咬牙切齿,愤恨道:“当真是个老淫贼一般的人物,都有妻眷了,还,还”

还想去嫖男人!

令羽空听后,看起来似乎还是平静的,然而白羽岚竟然在其中还看出来一丝丝怒意。

她揉了揉眼睛再去瞧的时候,已然是没有了。

“既然现在都伤着了,就先在我名下的药师堂附属的偏院住着,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他这就答应了下来。

雨化蝶一阵欣喜,连连道谢。

令羽空却是不再回复,反倒是朝着白羽岚走过去,低声道:“白姑娘,今日里,便随我去一趟宫中。”

他本来就是特意来找她这件事的,然而中途却遇上了这么个变故,已然是耽搁了些时间了。

“宫中?”白羽岚挑眉,疑问道:“去宫中,这种事不该是你一人吗?我这去央国宫中算怎么一回事儿?你要带我去干什么?”

令羽空嘴角一挑,笑了声:“当然是求圣上赐婚。”

第二百三十九章:八字相克,是为不和

他这般淡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什么家常便饭一类的事儿般,但白羽岚却是被雷的各外焦里嫩,她可是有夫之妇,这令羽空莫非是疯了不成?

是以,在白羽岚惊愕的目光中,令羽空还是将惊愕的她带走了。

同样惊愕的,还有在场一众侍卫,包括绿意,绿意现在头发都要给自己挠没了,怎么办怎么办?这令羽公子可是要求婚啊?这又是什么情况?夫人真是要把侯爷给绿了不成?

绿意坐在白羽岚一边,半晌不敢说出一句话。

“你觉得不可思议?”男人突兀道。

白羽岚撇了撇嘴角,这平稳的马车上,也让她觉得脑子晕乎乎地晃荡的紧,她皱眉,怒视他:“我当然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去了令羽府上,就完了么?”

“不过是赐婚而已。”男人不在意道。

“什么叫不过是赐婚!”白羽岚咬牙切齿一番,瞪着他道:“我可是有夫之妇!你这是要让我犯了重婚罪啊大哥!”

令羽空被白羽岚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然而他面色自然未显,反倒是坦坦荡荡道:“去了令羽府上,都说过一遍了,我要是不愿被束缚,自然还得去求一番圣上,家主也无话可说,你放心,这婚约不过是儿戏,我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儿戏?白羽岚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词,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般吵闹着,就直接进了宫。

央国的王宫比之徽国,显得格外大,白羽岚一边扫视打量着这边儿的建筑风格,一边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令羽空身后,他拢着雪白长袖,走在前边,这王宫大殿处,离王城门口,隔得有些远,走了好长一段脚程,这才至大臣上朝的殿堂。

大殿开阔,最末的位置,甚至都无法看清楚上位人的面相。

是以,白羽岚只瞧见这央国皇帝一袭紫袍加身,面容模糊,在上位朗朗开口:“爱卿此次所来何事?”

看来,令羽空与传闻中所说的一样,的确深得皇帝欢心。

令羽空在下,拢了广袖,双手作揖,一拜,恭敬又带着些风轻云淡,不卑不吭,反倒有一股子淡然。

“臣,此次进宫是希望陛下能够给一个恩典。”他这般说道。

“爱卿不妨开口直言?”

令羽空作揖未起,微垂额头,道:“臣望陛下给宁氏女与臣,赐下一个婚典,臣知陛下所赐婚,则金口玉言,定能成事,臣辅佐陛下多年,从未提过一次要求,是为臣之本分,但臣此次却有这一请求,还望陛下成全。”

白羽岚躬身在一边,听着令羽空缓缓道来,心中复杂,宁氏女?这又是他给她安下的什么身世背景?

皇帝在上首沉默片刻,然后大笑了两声,道:“爱卿提出的要求,朕允了。”

说着,就将身边的小太监叫了过来,道:“传令下去,朕做主,赐婚给宁氏女和令羽爱卿。”

那小太监应了声,诺诺道:“是,陛下。”

令羽空禀告完这一件事后,又与皇帝说了几番关于朝堂政治的话,在此期间,皇帝似乎也不在意她在场,想来也都是说得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站在那儿,腿都给崩的痛了,令羽空这才再次拱手作揖,道:“陛下恩典,臣不胜感激,臣家中尚有他事,先且告退。”

皇帝似乎也不在意,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然则事情似乎并未这般容易结束,令羽空正要带着白羽岚退下,便闻一道男声响起,声音低沉悦耳,分外熟悉:“臣以为,此事不妥。”

随着这泠泠珠玉坠地般的声音,走出来的人,也是如清风霁月般,一袭白衣长袍,下摆逶迆直延至三四米远,腰间坠着各式各样吊坠,纷繁复杂,走起路来,也就发出了碰撞的响声,叮铃之间,却霎是动听。

白羽岚心中升起一股子猜想,她微微抬了眼帘,瞧上那走在王上跟前那御道上的男子,华服美裳,举手投足间,倒是透着一股子仙气来,那人因着站在王身边,是以身居高台,看向远处台下,她瞧着不真切,却也在他转首那一瞬目不转睛,但,此人面上有一银狐面具而遮之。

不知为何,白羽岚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国师大人,为何不同意?”王这般问之。

国师并不需向皇帝行大礼,只是一手搭在胸前,朝王颔首,道:“臣夜观天象,又为二人算上一卦,以为这二人结合,八字相克,是为不和。”

皇帝眼里闪着趣味,道:“国师大人果真乃神人,竟知晓爱卿今日欲来求婚典之事。”

白羽岚拧眉沉思,这国师么,以她这般眼力,一眼便觉得他就是那人,只不过,这国师之名又是如何而来?

她细思许久,还是没想出来个名堂。

“臣以为,便是不和,也当试上一试才可知,国师怎能凭一叶障目,而断评这般结果?”令羽空直起身来,背脊挺直,这般直直地朝着那国师望去,但嘴角那细微的勾起,或许皇帝无法瞧见,白羽岚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令羽空认识国师?或者,他晓得叶铭庭?

“看来令羽公子是在质疑本国师的能力?”面具下的男子声音醇厚,拔高了声音也能听出来一股子淡然。

“微臣不敢。”令羽空做足了谦卑的样子。

上首传来一声轻笑,但却是皇帝先开口:“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爱卿你的婚事就暂先延后,这婚约,朕给你下道圣旨先记着。”

令羽空眼神闪了闪,随后拱手,道:“谨听陛下吩咐。”

白羽岚又稍稍偷看了一眼这国师,如此受央国皇帝宠信?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心中陡然又生出几番疑虑。

“近日来,这民间可还再出变故?”皇帝又问:“公主可还受人非议?”

“新出一件,臣尚在调查中。”令羽空回道。

但皇帝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询问后,就直接摆了摆手,放人了。

“罢了,爱卿且先退下吧,朕需要休息一阵。”说着,皇帝的身影就从那高台往幕后去了。

令羽空全程拱手作揖恭送皇帝离开,末了,他这才又示意白羽岚,道:“走吧。”

白羽岚尚且有些懵懂地眨了眨眼,许多疑惑未解,但还是跟在他身后,踱步而出大殿,但二人尚且走在那出宫的大道上,便有一个身着青衣,扎着双发髻,腰上缠着一串铃铛的小童跑了过来,待到白羽岚跟前 ,虽然因为跑得急了满脸通红,但对着白羽岚,却还是做足了礼仪,实打实地恭敬道:“宁姑娘,国师想要见姑娘一面。”

白羽岚身形微僵,听央国的民间说,国师深居简出,端的是天神下凡的姿态,在外如此高傲不让人有一丝一毫绮念,却特意来此通告她,说是要见她一面,好生稀奇,却也端正了她心中那猜想。

然而令羽空的脸色却算不上大好,他少见地没了公子风度,深深皱起眉,冲那小童道:“国师何故要见臣之未婚妻?”

他这番模样,倒是将这未婚妻一事演得极像,白羽岚不由得撇了撇嘴,替那小童帮腔道:“不过是去上一趟罢了,照你这姿态,倒好像是我要一去不复返了般。”

令羽空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那小童便从怀中摸出来一根玉簪,递给白羽岚,道:“大人说,若是宁姑娘不解其意,不愿来访,便将这簪子递给您。”

白羽岚脸色一僵,这簪子,不就是她从前雕刻的双人情侣簪么?叶铭庭上次带她出去玩的时候,说过时机一到,自然会相遇,那现在他是觉得时机到了?

一时之间,大脑中思绪纷飞。

瞧见令羽空虽然神色淡淡的,但明显流露出一股子不喜,白羽岚宽慰道:“不过是一小会儿,国师这般位高权重之人,哪里会对我感兴趣,公子就先行回去,我随后再回。”

令羽空晓得拗不过她,这就朝她颔首,道:“早去早回。”

“嗯。”

公子府的马车这就载着男子驶出皇宫,而童子则带着白羽岚,往另一个方向走,直到见一雪白长袍的男子立于那处,才停下来,白羽岚看着这人面具,本想着将它摘下来,然而瞧着这宽阔的地方,想了想,还是作罢。

“来了?”男人低声询问。

“嗯。”

“跟我走吧,去天宫阁。”男人说完,这就拂袖转身,朝中心城中最高的建筑而去。

一路上,国师走在前边儿,但却是冷冷清清的,一句话也不曾与白羽岚说,那小童还叫白羽岚不要隔国师太近,避免国师不喜,是以她离这国师尚且都有三四米的距离。

出宫门口的时候,周边的侍卫也都是隔得极远地行礼,神色之间,尽是恭敬谦卑,这一路之间,等上了马车之后,她好似还能隐隐感觉到央国人对国师的尊崇。

马车上铺陈着白色的天鹅绒毯,侧壁上绘着神鬼之图,壁上海悬挂着一把白玉柄拂尘,其他装饰物诸如碎玉水晶等,倒是极少的,却也都是些上等品。

国师坐在里侧,对马车帘正中,而白羽岚便坐在挨着车帘的一边。

第二百四十章:带你去洗个身子

面具下,国师似乎是有些不满,他拢起那宽大的逶迆至地上的袖袍,将先前因为取了簪子后,有些散乱的头发,用小童递过来的白玉冠给束起,马车中安静如斯,这就听到国师突然开口:“坐这边来。”

说着,他发已束好,随即用右手往那座位一边拍了两下,道:“坐过来。”

白羽岚暗自吐槽,叶铭庭从那边来了这边,这是变成了闷骚么?

见她似乎没动作,男子又低声道:“过来。”

她左思右想,还是磨磨蹭蹭地坐了过去,就在他身边,白羽岚都能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松林风香,旁人闻着,倒像是仙风道骨,然则白羽岚却是觉得熟悉到平常。

白羽岚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将手伸了上去,想要去拽男人的面具,不想,这手还没摸到他面具,就被男人一手截下,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想要摘面具?”

白羽岚怏了声,却还是点了点头,道:“嗯,又不是没见过。”

男人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攥着白羽岚的手,道:“下马车之前,还是要戴上的。”

这句话,翻译过来,那不就是允了么?虽然她是觉着他这身装扮瞧起来是仙风道骨的,但这看着面具,便觉得格外别扭,是而,这就手指微动,将他那面具给摘了下来,他还是一如既往般的俊美,因着这边崇尚的武力加成,是以他这般俊美,却又带着一种线条分明,倒还真像是传闻所说的天神。

白羽岚撇了撇嘴,道:“莫非,你又是把我带出来玩一会儿就走么?”

想起上次他竟然还将她给一掌劈晕了的时候,便觉记仇。

“此次带你过来,是有要事可做。”男人轻笑一声,道:“所以,你暂且住在观星台一阵,至于令羽空那边,我会给交代的,十三和秦羽,你便不必担心,那二人自然是来去如风,绿意的话,我便将她带过来。”

“那,你待在这边,竟还有如此身份?你这是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徽国?”白羽岚不满道:“徽国,你的人可都还是以为你失踪了呢。”

男人一手撑在她身边,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先前那一瞬的如天神般俊美的模样,此时,又如常人。

“待我彻底将北疆,以至于那边的戎狄给统一后,自然会回去,至于侯府,我也交代过了,夫人不必担心。”他一脸随意,倒好似在讲些无关紧要、云淡风轻的事儿般。

“如今央国皇室似乎与戎狄之间,有过交易,是以本为盟国,但徽国与它战斗的时候,就并未出兵援助。”

而之所以叶铭庭能打赢,甚至于设下这么一长串的计谋,实则是因他背地里用的,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私养的死士。

叶铭庭在此,实则是以天神的传召者身份居之,而在很久之前,他便时不时地消失一阵,便是源于此,而央国的王城中,众百姓却也是格外敬奉天神的,是以他这身份,倒是格外吃香。

白羽岚大致了解了一番这事情起因,心中几番思量,不免也是一阵对叶铭庭的佩服,好长远的谋划与心计。

只是在这马车中,他尚且摘下了面具,而现在出了马车外,他便又重拾先前那番清冷的模样,白羽岚又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走进这国师府上,男人突然停了下来,白羽岚本就对这格外好奇,又百般张望,一个不察,便叫她直直地撞上了男子的后背,沁入鼻尖的,便是他那好闻的松木香。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退了两步,却一个不察,被男子给搂了过去,余下一众下人面面相觑,国师可是从头到尾,不会让人近身的,如今这是怎么了?竟然还去搂一个女子?

叶铭庭哑声吩咐:“都退下去吧。”

“是。”四周的小厮丫鬟本就没有多少,此番便更加空空荡荡了。

他将她的下颔挑起来,面具下露出来的一双眼眸中,闪烁着别样的色彩,在她一个不察间,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惹得白羽岚轻呼一声。

“你干嘛!”

男人不如之前在人前不苟言笑的模样,笑了声:“自然是带你去瞧些有趣的。”

说着,就直接带着人就奔向观星台,阔步而去,步伐稳健,比之国师,显得有几分刚气,至于那狐狸面具,也被他取下,叫白羽岚拿着了。

观星台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白日里尚且不觉得,到了这晚上,便能一望尽广袤无垠的星空,深蓝的幕布,星子颇多,白羽岚便懒懒地躺在那靠近着房间旁边的软塌上,连抬指的气力也无,暗自磨牙,这‘有趣’的,还当真是有趣极了!

这处软塌,最是靠近栏杆,都能感受到一阵凉风拂过,吹得人有些凉飕飕的。

身后的男子动了动,将她揽至胸膛,道:“我老早,便想着在这观星台阁间做上一回。”

白羽岚脸色猛地一个涨红,在这观星台上,民众以为的天官祈福之地,说出这种荤话真的好么?

她用手肘抵开他,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简单地穿了亵衣,这才披了个外袍就起来了。

待系上衣服系带时,这才瞧见了叶铭庭就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许久,嘴角带着笑意,白羽岚闷声瞪他,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十足十地不满。

但叶铭庭却是不以为意,反倒是笑了声,道:“夫人最近老是喜欢害羞。”

白羽岚脸色仍然是红红的,此番听他这一言,不吭声,就要往观星台栏杆前去吹风,还不是因为方才这厮说是要带着她上来做些有趣的,结果才刚到阁楼门口,就开始手脚不规矩,把她亲的迷迷糊糊的,以至于这到了室内,一切就水到渠成地发生了甚至还将她带到窗台边儿去弄了一回。

现在她光是瞧见那室内与栏杆走廊处,相隔的那扇窗户,都觉得臊得慌。

见白羽岚拾掇好了衣衫,方才走在那栏杆处,便觉得晕乎乎的有些脱力地扶着栏杆,叶铭庭总算是起了身,只拢了件那雪白的袍子,瞧起来,来到白羽岚背后,去蹭她的脖颈,还不忘调笑一番,道:“看来夫人尚且还是有些力气的,可见,方才是在骗为夫。”

白羽岚嘴角扯了扯,要是她不那般说的话,估计现在都还要下不了床吧,

她莞尔一笑,眼神微眯,道:“那你现在可还要让我受累?”

“若是夫人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沉吟一声,回答道。

但白羽岚听在耳朵里,就变了味道,她有说过她想么?是以,她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满,但殊不知这方才**过后,她本就自带着一股子媚意,如今这施施然地一瞪人,倒是想抛了个媚眼儿,反倒是让他有些呼吸不稳。

叶铭庭暗道,这从前在军中,也不是没有过敌方将领送过来什么倾城妖姬,他都不为所动,这回了京城后,就越发地不对劲儿,瞧着自家小娇妻,就想着把她吃掉。

他赶紧转移注意力,道:“你现在在令羽空府上住了这么久,有没有晓得府上发生过什么异动或者,不对劲儿、不常见的事情?”

白羽岚一听这话,倒是听出来个别的意味,她突然耿直了脖子往男人一瞧,道:“莫非我这住在他府上,你也是默许了的么?”

男人没回答,但这沉默的态度,倒是让答案呼之欲出。

白羽岚虽则心中不怪他,但还是忍不住没好气道:“没有!我这住在他府上,就像是个客人一样,哪里还有个什么机会,能直接打听到什么机密之事的!”

“关于最近的中心城异变,几个身染剧毒的人呕血而死,查不出缘由,然而这些人最后,却也都是求助于令羽空名下的医药堂。”男人沉吟一声,继续道:“那令羽空的府邸是在监控着这件事,是以,府上完全没有任何风声么?”

查不出病因,且全部是对宗教行为不敬的,最后死于非命,白羽岚细思一番,这才认认真真的,不耍小脾性地低声道:“我在他的药铺,倒是见过一回有人前来求药,而即是患了这怪病之人。”

叶铭庭看来现在是对这件事很感兴趣,那这件事,究竟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突然一把抱起她,道:“带你去洗个身子。”

白羽岚在他怀中打着哈欠,现在已然是半夜里了,他这一折腾,倒是折腾的她许久,不过,也正是这时候的星空,格外漂亮。

她被男人抱着,便用着虚脱了的力气,勉强将手给搭在他脖颈上,看向浩瀚无垠的星空,道:“到了夜里,观星台果然漂亮如斯,这夜色倒不像是黑的,反倒像是深蓝,夜里星子明亮,乌云尽散,看来,明日里定然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时候。”

“夫人对星宿还有了解么?”男人饶有兴趣问道。

就上了楼,一脚跨进了热气腾腾的水池里,没想到,这观星台最上面一层,竟然是个浴池,还是个露天的,上面修成了一个圆形状,镂空,像是星星陈列其上,夜晚的时候,水池中撒满一种奇怪的粉末,月光下来,便显得水池里星光闪闪,似是星子坠落。

第二百四十一章:按在水池壁上磋磨

“你倒是别出心裁,这水池,你又是何时建的?”白羽岚被他放进了水里,便攀着那池壁,将自己整个人都沉了下去。

“夫人该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男人轻笑了声,显然心情格外愉悦,他倒是丝毫不顾忌,下了池水,便将整个人脱得个精光。

辣眼睛!白羽岚额上一阵黑线,这还是少见地在这么明亮的地方,见着男人的曲线,然则这模样虽好,却并非她能臊着脸皮接受。

“这国师,还是我在战场上,当上徽国征伐北疆时左校尉的头衔,一次战败,横尸千里时,被一个猎虎给救下,那以后,来了央国,我不信鬼神,否则我的生父为何惨死,是以在这个信奉天神的国家,我伪造了一系列神迹,成功坐上了这个位子,皇帝也需要一个国师的象征,刚好一拍即合,顺便,我也略通阴阳五行八卦,司天监的工作,也得心应手。”

再以后,便是私地里有了权势,逐渐往上爬,最后,修建了这恢弘大气的国师府,深入民心,但伪装成这个身份,不以面示人,最后还是放不下报仇的决心,是以又回到战场,和自己的部下回去,从那场战役里,成为冉冉升起的军营新星。

叶铭庭两手一摊,道:“所以,在这里我虽然是个这身份,却不必上朝,但平日里,要同他们祈福,我回了徽国的时候,在这边的说辞是在云游四海,不想,现在这身份,估计令羽空算是整个央国唯一晓得的。”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令羽空是什么时候晓得他的身份?那叶铭庭会否出事?

她脸上一旦出现这种神情,便是在担心着,但却是让人一眼便能瞧清,叶铭庭被她这副担忧的眼神弄得哭笑不得,随即划过这水,去摸了下她的额头,道:“夫人可不必担心为夫,为夫能在这两边位子坐上这么久,自然不会轻易就出事。”

他这人心思极重,城府极深,哪里是一个令羽空就能掰倒的。

白羽岚细思,倒也觉得如是,这便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当初都能在战场上出事,那现在也一样,你可不要自大起来,还须得小心谨慎才是。”

“夫人可真是个管家的,为夫自会谨慎才是。”男人轻笑一声,往她耳边突地一吹气,道:“毕竟,只有夫人才让为夫很难把持得住。”

白羽岚脸色一僵,这厮又是在胡说些什么!

“一天天的,尽说些浑话!”她嗔道。

但男人还是将她又带进了池水里,又是欢爱一场,这才作罢。

从前他的师父们,都多是什么都涉猎一点,是以教导过些观星宿之法,叶铭庭才得以在这处蒙混,他将累极而浑浑噩噩睡着的女人从浴室抱起后,放置在这边的床上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又随意披了件袍子,走出了房间,还不忘将这门带上。

“这里到了晚上,风还有些大,你去将那鲛纱做成的绸缎被面拿来。”他同站在长梯下的小童吩咐道。

那童子立刻赶去找东西了,要知道这国师府上,国师常常不在,然则国师却是富得流油,这在这个以并且为主导的国家,看来是格外稀罕了。

叶铭庭站在栏杆处,看着这漫天星宿,眸色深深,他不希望白羽岚卷入这权力旋涡,但又舍不得让她一人回去,索性在这里,也给她弄上几间铺子,让她将心中所思所想给付诸于行动,好叫她别管上太多。

此时的星辰之下,呈纷乱之像,但若有大变动,必有统一归安。

夜里如何想,他也就这般做了,国师府名下,暗中通铺极多,早在不知不觉间,几乎快要挖空国库,他随便分得几处铺子,再通过其他商户转给白羽岚,自然也就不会让人怀疑。

白羽岚起来的时候,早已瞧不见男人的影子,她扶了扶自己被折腾得不消停的腰,十足十地不爽利,虽然没见叶铭庭,却是瞧见了绿意,她想了想先前男人说过的,要将绿意带来陪她,不曾想,竟是做了真。

“夫人,你可算是醒了,奴婢好生担心。”绿意见白羽岚一醒,便连忙迎了上来,眸中尽是担心。

“你是怎么过来的?令羽空竟然愿意放人么?”白羽岚嘴角一挑,带着些微笑意。

按她对令羽空的看法,那厮似乎并不是这般容易妥协之人啊,这来了国师府后,这般久了不见人回去,他会派人来请人的啊。

绿意坐在白羽岚一边儿,又四处打量着这四周嵌暖玉的居室,暗道侯爷的确好生会享受,她不忘回答白羽岚的疑惑,道:“是因为令羽公子现在似乎自己都有点忙不过来,今早便瞧见令羽公子似乎是听人传了什么信回来,随后便匆匆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过呢。”

想来是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儿,是以忙不过来罢。

“可是奴婢今早来国师府上,也没见侯,国师大人在府邸,莫非是忙着同一件事?”绿意有些好奇。

白羽岚打断她,一手搭在绿意胳膊上,扶着起来,便是这穿衣服的时候,也觉着浑身酸软,清理过,但还是有些痛着,思及此,她不由得老脸一红,谁曾想,这在外边儿看起来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国师大人,竟然还略热衷此事。

白羽岚咬牙切齿一番,暗骂了两句将她按在水池壁上又磋磨到晕厥的叶铭庭,禽兽!

眼见白羽岚已然是收拾好了,有叶铭庭的童子便上前来拱手作揖道:“姑娘,大人今早吩咐过,若是姑娘醒了,就带着姑娘去瞧几处铺子,说是赠予姑娘的。”

白羽岚听到这声姑娘后,眉心一跳,不忘叮嘱绿意一番:“切忌平日里,叫我宁姑娘,别穿帮露馅了。”

要她顶着个徽国权柄最大的靖安侯之妻,在这边和‘国师’有什么勾当,这传来传去,总归是要变味儿的。

绿意不知缘由,却还是恭谨地应了声:“是,夫人。”

叶铭庭给白羽岚选择的铺子所在之处,自然是斟酌了好久,既方便他随时能找她,又离那竹公子府邸很远,免得令羽空还老来找人。

绿意跟在白羽岚身后,将白羽岚从马车上牵了下来,打量着这店铺的装缮,喃喃道:“这地方,宁姑娘,大人可还真是在四处都置有家产啊。”

眼前这规模不大不小的酒楼,也就是送与白羽岚的铺子之一,虽则规模不算宏大,但胜在地理位置极好,就在三条街道交心处,却又离官宦人家所居住的大片宅邸极远,还是个红灯区。

白羽岚瞧了一眼对面儿正在招揽客人的老鸨,嘴角一撇,这种地儿本就客流量极多,看来他还是个做商人的料。

她施施然进了酒楼,那小童也就离开了,而掌柜的自然也就迎了上来,瞧见白羽岚,端的是个谄媚恭敬的态度。

“姑娘,这酒楼的账房,就是我旁边这位,另外啊,还有这些收支都条例分明地记在这账本上,宁姑娘若是要看,便拿去查至于这进账的银子,也有人特定清点”掌柜絮絮叨叨在她耳边念叨着。

白羽岚忽而打断他,问了句:“这什么都安排好了的,我就直接坐着收银子就可以了么?是这意思?”

掌柜的顿了顿,随即试探回答道:“大人的意思,好似是这般。”

只不过是门面易主而已,其他就无甚分别。

因着酒楼对面的是青楼,这门口进来的,不仅人流爆满,连带着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些人普遍喜欢带些女子进来。

白羽岚额头青筋不由得一跳,这些女子陪客,双方还时不时调笑着说些荤话的样子,倍觉令人臊得慌。

“既然他都让我坐着收银子了,我自然是乐得自在,在这儿干坐着,也没什么兴趣,你就把那账本儿给我瞧上一瞧,我对着这看看日后赚了多少钱,能拿多少。”白羽岚伸出手去,摊开,示意掌柜。

反正她就对这些财富格外感兴趣,别的么,他要是不愿告知她,那她就不去了解好了。

掌柜转身就去吩咐着一边的账房,道:“你,去将之前所有的账本,以及总账簿拿过来,给这位宁姑娘。”

小童子可不止告诉她只得这一间铺子,不过大多数是集中在这条街上的,这红灯区,他也当真放心她在这儿随处溜达。

“掌柜的先整理着,我可不是特意查,之前如何,或者有些漏的,我自然是不予理会,只不过,这日后嘛!差不多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言尽于此,那掌柜,我就先去看看其他几个铺子,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将账簿给我。”

她说着,也不再看这店铺,直接往门外大步而去。

其余几个店铺,也都是她比较熟悉的,唯一一处不同,便是又多了个绸缎庄子,白羽岚对这绸缎店铺倒是格外感兴趣,又进去勘察了一下这些料子,眼中不免兴味。

她眼尖地瞧见一匹白色绫缎,对着那店主吩咐着:“你将那白色的缎子拿给我瞧瞧。”

第二百四十二章:给她招惹来的极品女人

“慢着。”一道女声突然尖锐地响起,白羽岚听着倒是觉得格外熟悉。

她转过头去,便瞧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以及那眼中明晃晃的,摆明了就是不对付她的眼神,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在央国又是怎么惹了个对头?绿意也是一脸茫然,因着那日去令羽府上时,她也并未跟着去,是以她并不认识李明娇。

李明娇还未见有人如此轻慢于她,竟然对她漠视不见,当即便火大了起来,皱着眉厉声道:“不记得我了么?”

白羽岚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问出了口:“你是谁?我该认识你么?”

李明娇随即冷笑一声:“这才过了几日啊,就不记得当日闹了令羽府上么?”

白羽岚这才醍醐灌顶一般的想起来这号人,这,这不就是那令羽空的表妹么?还对表哥有着非分之想的那位。

“令羽空的表妹?”

“直呼表哥其名,这中心城里,也没有几人,看来,表哥倒是很宠你了,竟然不愿和那位齐家小姐成婚,甚至于,还只要一妻。”李明娇说出来的话,白羽岚总觉得有一股子酸酸的味道,都要酸到骨子里了好嘛!

“你这妖女!究竟是何德何能——”李明娇指着白羽岚咬牙切齿道:“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女人没和表哥一处的时候,这时候不动手,还要何时动手!

看见身边的侍女畏畏缩缩,都不敢上前,李明娇越发气怒,骂道:“怎么?本小姐指挥你们抓个人都不行了?你们这是要造反了么!”

“不,不是的,小姐,若是抓了这位姑娘,公子,公子会”其中一个侍女诺诺道,却又欲言又止。

虽然令羽空在外边儿处事,一向是清风霁月般,但之于处理那些碍事之人,却是手段狠辣而果决,不会有丝毫同情,是以,并无几个人敢动他的人。

李明娇脸色一僵,随即想到表哥对这女人的维护,恨极,当即要上前去拽白羽岚,但白羽岚怎可能让她碰到她,自然是往后就退,却又不想伤着这只懂耍横的女子,但李明娇却是一阵不依不挠,是以她终究忍不住动手, 从袖中摸出来一把匕首,就往这人抓过来的方向一划,刀光凛冽,将李明娇给骇住了,而她那宽袖登时也被削掉了一截。

李明娇脸色煞白,瞪她一眼,道:“你会武!”

分明就说是徽国女子,但徽国大多大家女子,是并不习武的,偏巧,这会武的,也就被她给撞上了。

“你们还不给我动手么!这可是姨娘和姨父承认了的,要是你们完不成,别说表哥会对你们怎么样,便是回去了府邸,也有你们的好受!”李明娇面色狰狞,指着那一群丫鬟小厮道。

白羽岚有些心软,她一向追求平等,然而这古代的丫鬟小厮的命,却被随意轻贱,那小丫头被李明娇这么一斥责,立刻抖着我那个后边儿退,但李明娇现在奈何不了白羽岚,自然是将这怒气给浇在小丫头身上,李明娇不知白羽岚虚实,但她自己,却还是懂那么一点儿武功的,这往小丫鬟身上一踹,便将人给踹到了门口。

嘴上还一边骂着:“没用的东西!之前非要跟着来,可惜金蓉现在正在养伤,否则本小姐怎会带着你这种废物奴婢出来!”

那小丫鬟一抖一抖的,想来就是担心李明娇会不会再做出越发过激的行为。

然而李明娇看着,便是越发不屑,嘴角向下一撇,道:“废物!”

白羽岚皱眉,有些看不下去,然而她也不是个圣母的性格,自然还是搁置在一边,并未去制止。

不过,她终究心底还是善良的,那丫鬟被人带下去后,还是让身边的绿意给丫鬟买了药让那丫鬟敷着。

“今日,你在这闹够了没有!若是闹够了,就麻烦大小姐先回去,日后可也不要再来这店铺了,小店实在是盈利甚薄,可经不起您这般大的折腾。”白羽岚阴阳怪气瞧了眼李明娇,道:“还有,大小姐若是想到我这儿来吃醋,倒是不必,不如直接去问问竹公子才好。”

“看看呢,是竹公子眼瞎了呢,还是大小姐眼瞎了。”白羽岚挑眉看她,现在却是不予理会了,早前荣华就喜爱来找她幺蛾子,这种事,多来一次两次,也就得心应手了。

白羽岚这就上前,去瞧那自己第一眼便心悦的绸缎,摸起来,手感也是极好的。

“这匹缎子,俗名叫什么?”她眨了眨眼,去问一边儿的小厮,那小厮先前瞧这戏剧一幕,正在走神,这下被白羽岚给扳了回来了,连忙回应道:“月华流水,是,是叫这么个名字,是当初中心城刚刚建立的时候,几位京城中有名的公子取的。”

一边的李明娇听见这回答,不由得噗嗤笑了声,嘲讽道:“还说是表哥最欢喜的,这绸缎,最初可是表哥敲定的名字,你竟然还不晓得?”

白羽岚当真是想将这女人给拖下去,她什么时候说过是令羽空最欢喜的了?当真是,当真是!令羽空那厮给她招惹来的极品女人。

她扶额,指了指门外,道:“这位大小姐,你是要我将你请出去呢,还是你自己出去呢?”

“又不是你的店,凭什么!”

李明娇这样一顶嘴,下一刻,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直视她,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她记得这家店,可不是表哥名下的,于是大声道:“你,你这女人,莫非是还和其他男人搅到了一起?既然表哥都心悦于你,竟然还这般不守妇道!”

她要是和令羽空一处,那才是不守妇道的吧

白羽岚对这女人的脑回路,算是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她对着身边的小厮道:“将人带出去!”

小厮立马拥了上去,将李明娇和她身边的随从丫鬟等等,都一同轰了出去,然而李明娇还是在反抗,鉴于小姐身份,自然是不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不雅观的动作,但这不妨碍她能像许多央国女子一般,在大街上,直直抽出来一把长剑,冷笑道:“不过区区仆人而已,竟然胆敢对本小姐无礼!”

然而李明娇现在的模样,哪里又像是个温婉如先前在令羽府上见到的大家小姐,充其量算是个泼妇。

“不过一介令羽家的表小姐名头,谁给你的这么大的胆子,想要四处惹事?”来者一身鹅黄色罗裙,腰间佩有一串铃铛,走起路来,便叮铃铃地响,曲调霎是好听,少女有着宛如黄鹂娇声的清脆语调。

朝白羽岚施施然一看来,芙蓉如面柳如眉,目光澄澈,但又带着一点子威仪,虽然年纪尚小,还不如李明娇高,但通身气度却是直直地将人给压了下去。

这黄衣少女,正是纳卡,许久不见,白羽岚便觉格外想念。

那日大船航行而去,但是最终还是履行了最初的诺言,将央蜜带走,是以就算是现在瞧见她,白羽岚也不觉羞愧。

李明娇显然是被纳卡给吓着了,连忙低头,规规矩矩地给这个只见过两三面的皇太女行礼,道:“臣女并未有此意,一切”

她眼睛骨碌碌地转了几下,随后将矛头对准白羽岚,道:“都是因为这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几番挑衅于我,我怎么会,做出那般无礼之事来!”

说着,她还一边往纳卡身后跟着的令羽安央声道:“安表哥当是晓得的,臣女平日里,也都不怎么斥责丫鬟小厮们,哪里敢在这外边儿无礼闹事呢!皇太女殿下,要替民女做主啊,这徽国女,也不知是从哪处来,非得逼着空表哥退婚约,臣女,臣女格外担心”

她说话之间,显然是有些无语伦次了些,都说这位皇太女心思莫辨,时而好的让然感恩戴德,时而又像整个宫中的小恶魔一般,屠戮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然而令羽安虽说是向着自家,但对这个表小姐态度也格外一般,尤其是在太女殿下分明就向着另外一人的时候,哪里会让殿下不开心。

是以,他几乎是丝毫不犹豫道:“卑职很少在家中待,是以对家中各人品性不甚了解,卑职只凭殿下做主而已。”

纳卡弯着眉眼,嘴角也是上扬的,瞧着倒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笑起来,甜得很,令羽安在她一边,痴汉本性简直是暴露无遗。

白羽岚这个真正的主儿,在这儿,倒像是被几人当成局外人一般。

“那就请殿下做主了。”白羽岚撇嘴一笑。

她这声回答,便见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公主,天真地说着话:“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去临安寺打扫一个月好了,那儿清净,可让你沉沉心呢,日后也不会这般聒噪了。”

李明娇听着就是一阵浑身抖擞,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个临安寺,已经很久没有人上香火了,平日里,也就只是些犯了错的宫婢侍卫,被罚到那儿打扫房间,无异于冷宫的一个存在!李明娇自然是不愿的,立马就直起了身,双眸含泪,去求令羽安,道:“安表哥,明娇平日里不是那种人,安表哥可否为明娇求求情,明娇知错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古代版的大叔与萝莉

令羽安本就一心向着纳卡,哪里会为她抱不平,是以,他只是皱了下眉头,便在纳卡一阵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连忙撇清关系,道:“殿下既然要下达这样的命令,自然是有殿下的道理的,你只需要去遵从就好了!”

这一声回答,简直让李明娇绝望,她晓得,这是没戏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纳卡的士兵给架走了。

被架走的时候,还有些遗留下来的声音,在不断叫喊着:“公主,公主,明娇冤枉的,冤枉。”

白羽岚早就懒得观察这些了,一边丈量着布匹尺寸,一边儿心中思忖着叶铭庭在这边儿的平日穿着,正好可以用来做件衣服。

“白姐姐。”纳卡一脸喜悦地迎了上去,拽着她正拿着尺子的手臂,娇声道:“纳卡怎么不晓得白姐姐最近也来了央国,要是晓得的话,早就来找姐姐了,还是昨日里,听见父皇说竹公子最近要娶上一位徽国来的姑娘,这好奇之下,才来见着了姐姐。”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是么?这名头现在打的够响的啊!就连宫中都起来一串流言八卦了。”

再有,她的确是低估了令羽空的影响力,这整个中心城,竟然这般多的人,都是他的忠实粉丝么?

纳卡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开始了如跑连珠地追问:“可是纳卡,记得姐姐可是有一位夫君的,这夫君的名头还是极大的,这在央国是怎么回事啊?竹公子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央国女子最想嫁之人,若是姐姐的身份卑扒出来了”

令羽安对白羽岚可算不得有好感,甚至有些敌意,以他的观点来看,这女人要做什么事,定然是有目的的,虽然善良,然而和那侯爷混久了,现在也是个半斤八两的。

“白夫人?是么?我五弟平日里可不是个会做出这般冲动之举,他先前都没有说过不婚之话,如今这和齐家小姐婚期将近,却因你而退,这是要令羽家和齐家交恶。”

虽然先前他并未帮过李明娇说上一句话,可这不代表,他就对白羽岚的行为有过认同,现在看来,那场双亲被五弟气病的闹剧,现在他可都有耳闻,而矛头,就对准了这女人!

听令羽安说起来这番话,白羽岚嗤笑一声,先前本不打算理会的,现在却是咄咄逼人质问起来,道:“那你,可知你的五弟究竟是想要什么?”

令羽安一下就被噎住了,五弟自幼失母,尔后便由主母抚养,但母亲却并未对五弟有多坏,反倒是一视同仁

“难道你想挑唆我们家族的关系么?”他反问。

白羽岚又是笑了声,带着一股子不屑,据她的推测来看,这令羽家主定然是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而后令羽空毫不犹豫地独立出来,与主家分离,再然后,便是带走他,继后一场闹剧,联合那场醉后的话,以及这人平日里诡谲莫测的心计,她完全可以断定,这主母绝非表现出来的,对令羽空好。

“是或不是,可不能仅凭眼睛分辨。”她嘴角一撇,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这种涉及到他人**之事,她做不到全然插手。

纳卡听这二人似乎是在这件事上有了争执,便有些打圆场,站在二人中间,一把抱住白羽岚,又用手肘将令羽安隔开,这般似乎是带有那么一点护犊子的举措,至少证明他现在在她身边,还是有些重要的。

令羽安嘴角上扬,最终没有再和白羽岚争执。

“白姐姐,你还没告诉我呢?怎么来了央国啊。”

白羽岚淡淡笑道:“被你们那竹公子绑架来的,说了你也不信啊小丫头。”

这大名鼎鼎的竹公子,有一天竟然会绑架一个籍籍无名之女,的确是不能让人相信,是以小纳卡自然也是犹豫了。

白羽岚最终量好了尺寸,数了好几匹,这就又进了里间,四周一个打量,道:“诶,你们这,这月,月华流光,没有多的了么?只得三匹?”

这可不成啊,这布匹长宽也不够,充其量啊,也只能做一件袍子,但再来一件拢在外边儿的大袖衫便不成了。

那小厮有些为难道:“宁姑娘,这布匹平日里啊,就特别受欢迎,所以现在都没剩下多少存货了,莫说我们这个平日里进货最多的铺子,便是别的地儿,估计已经是不剩下了。”

这布匹,是产的格外慢的,但因为这绸缎的丝滑,以及绣地精致,是以求的倒是多,每次都是供不应求的。

眼见白羽岚有些惋惜,纳卡这就立马提议道:“姐姐,我记得上次父皇倒是给我宫中赏了好几匹,还有些其他上等货,若是姐姐想要的话,纳卡便送与姐姐好了,纳卡平日里也穿不惯那些太仙的衣服,想来姐姐穿着倒是合身的紧。”

白羽岚听着她这般热情,虽然明知推脱掉自然是最好的,然而私念还是让她没有拒绝,作为回报,以及这次相聚,她提出请纳卡去吃上一顿,纳卡自然也不是个拘小节的,白羽岚一提出来,纳卡就应下了。

白羽岚中途中不忘提醒纳卡自己在这边要唤宁姑娘的事儿,虽然纳卡很小,但毕竟是皇室中人,好在她晓得不多,自然也就不会透露出什么关于令羽空和叶铭庭的话,面对小丫头时不时的套话,她也就打哈哈圆过去了。

她本身是想着去先前叶铭庭送与她的那酒楼里吃上一顿,然而纳卡却是个十足十开放的,他们出来布匹店,外面便露出来这一片红灯区,满楼红袖招的景象,不可谓不华丽,每个姑娘各有千秋,千娇百媚,倒是让白羽岚体会到了一把那古代花街柳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感觉。

“白,那宁姐姐,纳卡想要去这酒楼吃酒。”纳卡扬手一指,便是他们正对着的这个花楼。

她一提出来这要求,令羽安登时就拒绝道:“殿下,不可!这可是男子常去的,而且这里风俗败坏,殿下去尚且不妥!”

纳卡挑眉道:“怎么?男子去的地方,就不让女子去了么!”

她这一挑眉,连带着这厉声一责问,噎了一下令羽安,然而他还是不依不挠地要阻止。

他怎么能让公主进入这种地方学坏了呢!殿下自小生活在皇宫,又是被各种娇宠着长大的,作为大侍卫,他不能这般放任公主在这事儿上胡作非为!

“不妥,公主,卑职并非此意,而是担心这污言秽语脏了公主的耳朵。”令羽安字字分明道。

白羽岚也觉不妥,这女子进去逛青楼,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算了吧,不如换个地儿也可,不一定非得去这儿啊。”她劝道。

这可是白羽岚头一遭和令羽安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殿下,宁姑娘都这般说了。”令羽安附和道。

纳卡点了点头,随后捏着下巴,皱了下眉头,朝着旁边那家青楼而去,令羽安身边便有一个老鸨过来吆喝道:“公子,我们这儿的姑娘啊,功夫好得很,保准儿让您去了这一趟**窟,那可就出不来!”

这嗲声,让一边儿的白羽岚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而纳卡也不管令羽安的脸色,直直我那个里边儿而去,本来还有个老鸨要拦,被纳卡塞了一锭金子,啥也不说了。

“功夫好的,就给我叫上来吧。”纳卡看着身后的令羽安,又对着老鸨似笑非笑道。

令羽安只觉头疼,因为不管他怎样阻止,最终他们还是坐在了这房间里,里边儿是连凳子都没有的,摆着几张软塌,中间还横亘着一张大床,自房顶散漫至其下,铺散开来的时候,像是绽放的花朵,盈盈绕绕在其间。

婢女侍卫自然都是留在了外边儿的,只留三人在室内。

纳卡就半靠在她对面的软塌上,坐姿什么的,是极不端正的,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拿着酒杯,看着正陆陆续续而来的几个女子,笑着道:“姐姐,你且莫要拘谨,我觉着啊,这般喝酒,才是最美味的,美人美酒,一向是难以分离。”

白羽岚默默想了想,她觉着自己不算是拘谨的了,某个之前还对她抱有敌意的男子,现在更为拘谨,甚至于直接不坐,直接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显得与这儿格格不入。

“你怎么不坐?”纳卡瞧着眼前这个男人,挑眉道。

见他似乎是脊背挺得极直,并且闻声不动,纳卡只是轻笑了声,随后突然起了身,朝着他扑了过去,将人给拽倒在她旁边那处软塌上,将令羽安给调戏地有些脸红,然而当事人却是毫不在意抽身而去,还不忘留给男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道:“你就坐旁边好了。”

白羽岚看着眼前这幕光景,便有些萌这二人了,莫非是古代版的大叔与萝莉,倒是相配得紧。

一个舞女给纳卡斟了一杯酒后,伸出纤纤素手端至纳卡嘴边,纳卡则莞尔一笑,随即饮了下去,途中还不忘攥住了那素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一笑。

第二百四十四章:我的人,我罩着

白羽岚心里突突突地跳,这可真是刷新了她的世界观,这古代也是有百合的么?

这厢纳卡喝着美人喂的酒,倒是喜悦,而旁边令羽安的脸却是黑的不能再黑了,一个舞女眼梢含媚地瞧着他,似乎是想要给他盛酒,但终归是被令羽安现在这脸色给吓了回去。

“殿下,你在宫中便是如此么?”令羽安突然出声,一不如之前那般恭敬,反倒是带有一丝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当然。”纳卡挑衅一笑,还没长开的眉眼,此时已现芳华,她提高了声音,笑着道:“不仅如此,我可不是只喜欢女人呢,自然还是要有些男宠的。”

令羽安突地站起身,拔出腰间佩剑,明晃晃的剑光,将那些女人给吓得直直倒退,纳卡厉声:“你要干什么?莫非还要杀了他们不成?这就是你们令羽家的教养?”

令羽安抿了抿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随后踹开了这房间大门,愤然而去,但独独这背影,倒是有些萧条。

白羽岚皱了皱眉,这先前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这一会儿时间,纳卡就故意来气别人?

看见那外边儿空空的,已然没了人的踪影,纳卡心情不佳的挥退这些舞女,道:“到一边儿候着。”

白羽岚这就往纳卡身边坐去,皱着眉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先前不还是好好的么?”

纳卡听她这声宽慰,立马委屈着又扑进了白羽岚怀里,憋着嘴闷声道:“还不是因为他!”

白羽岚朝外边儿做了个手势,绿意这就会意将厢房的门给关上了。

这纳卡絮絮叨叨,又说得不太分明,但总归是让白羽岚给明了,自打在徽国那次,他们在马车上有过那种夫妻之实,令羽安便觉对不住她,但纳卡本就是皇太女,若继承了那位子,自然是会有各式各样的男人的,这非她意愿,而是各势力的整合,她也就不太在意那次,可令羽安又表了心意,最近二人正在谈恋爱期间,纳卡却听闻他本是有一桩婚事的。

而这婚约,也就是现在主母加诸在令羽空身上的婚事,令羽府上早就晓得这二人当是郎情妾意的,而纳卡又是皇太女,自然想巴结,不过,那齐家女最近因为被令羽空也退了婚,其父也就闹到了令羽安头上,是以今日她才来瞧这竹公子为之悔婚之人。

白羽岚理了理,怎么理到最后,发现她要是不消失,竹公子不肯接纳婚事,纳卡和令羽安,自然这裂痕是必然少不了的。

“他啊,可比不得竹公子,他为了他们那个令羽府,就是操碎了心,都做不到那个样子!现在为了令羽家和齐家,甚至于不打算退婚的!甚至是还有个女人竟然来找我,说是怀了他的孩子,他竟然还叫我不要动那个女人!”纳卡冷笑一声:“可惜了,那孩子,现在估计已经不在了。”

“令羽安也不像是四处留情的人啊,这孩子,你不要下手了,很有可能不是他的,但他又不能同你说,他平日里,满心满眼的,除了你,又何曾瞧见过旁人。”白羽岚宽慰道:“若是你这般做了,日后想要和解就越发不能了。”

纳卡虽然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但胜在一点就通,她慌慌张张道:“可是,我今日带他来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对那个女人下手了。”

白羽岚说过的那种情况,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最终还是被妒忌的心思给蒙蔽了,甚至于,她还特地请了些男宠进宫,就是为了激他。

白羽岚连声叹气,早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内里就是个小恶魔,可没想到,竟然也会因为嫉妒做出这事儿。

“那你赶紧起来,传人去制止,至于那个孩子,我帮你去查查这女人的来历。”

她身边既然是有叶铭庭的相助,这股势力,自然是不用白不用,令羽家既然也是他的观测对象之一,她相信,这里面绝对是有他的探子。

纳卡被白羽岚这一说,这才传了近身侍卫,吩咐了下去,又为了稳妥起见,自己也起身出去。

纳卡看来还是太过于小孩子脾性了,今日这来青楼,估计就是为了激令羽安的。

然而这传达声终究是慢了一步,等到纳卡出去的时候,便有一个小厮前来,带着喜意,以为自己是完成了公主的任务,道:“殿下,那女子腹中胎儿,除去了。”

但那小厮却是不见纳卡脸上并未有喜意,反而是冷着脸,询问道:“再前去通报的小厮,还没到么?”

这个小厮一脸茫然,不知纳卡所言为何,试探道:“莫非,是殿下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纳卡十足十地烦躁,挥退他,道:“算了算了,本殿看着就烦,你们退下,此事不可再提起。”

原来做皇太女,也有这种烦人心的事儿,白羽岚就瞧着纳卡似乎是有些自暴自弃道:“反正这命令是早已下达了,至于这成功与否,那都是我的责任,不能怪在我的贴身丫鬟小厮们身上。”

“既然木已成舟,这也就没办法了,不过令羽安对你那般上心,当不会因为此事而怪你。”

纳卡本就自带一股皇女殿下的气质,并非普通民女,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的男人在外边还有女人,而偏巧,这男人还很维护那个女人。

下午的时候,纳卡心情格外不好,白羽岚在这边又无自己的住处,而国师府,自然是不能带着纳卡去的,令羽空那儿,算了,暂时不去也罢。

最后思量间,白羽岚也就被纳卡带去了皇太女府上,十六岁单独立府,这便是皇帝对她的恩典,这规模,便是比之徽国的太子府,都绰绰有余。

这才刚歇下了脚,纳卡心情不好,也就去一边儿的小型校练场上操练去了,白羽岚也就寻了个位子坐一边儿,捧着一盏茶水慢悠悠地喝着,听得纳卡一道鞭子抽在那木桩子上面的声音,极大,那道声音,便是听听,都觉得生疼。

“看来,公主的怒气也快要发散完了。”白羽岚悠悠道。

绿意在一边儿有些不解,询问:“夫人怎么对这央国的太女这般上心?”

从前在徽国的时候,就觉得夫人待这姑娘极好,那是因为纳卡暂住侯府,而现在都在央国了,夫人却还是对这个太女上心地让人有些嫉妒了。

“不过是觉得她虽读书颇多,权谋知晓,但仍保留一颗赤子之心罢了。”白羽岚笑笑。

这能坐上太女位子的,就好比徽国的太子,哪个是能简单的,再有,今日这件事,倒是让她想起来那位已然发配边关的玲玲,早前也是在她面前搞得什么怀孕之类的勾当,好似不能动她一般。

“今日里,我就插手这个闲事,管上一管好了。”她莞尔,神色莫测地喝了这盏茶。

随后,她起身的同时,便另有一列人马冲进了太女府,想来,那应当是令羽安或者说是那个女人的人吧,否则,估计以纳卡的性子,估计是连门都不会让他们进的。

白羽岚冷笑一声,道:“来的正是好时候。”

“殿下,令羽公子的人来了,说是要见殿下您,我们就放他进来了。”侍卫到了校练场入口处,对着那中间的红衣劲装女子恭声道。

纳卡嘴角一撇,泛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笑意,道:“既然他想要来谴责我,那就来吧,反正,我也无所谓。”

她不在意地笑了两声,然而眼中却是一阵暴风雨即将来临,忽而又黯淡了下去,半晌回复:“带他进来。”

“奴才是令羽公子前来请殿下派来的人。”那小厮进来,似乎还有些不敢看纳卡,低头道。

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女,又是祖孙三辈皆爱宠,这整个央国,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如她这般尊贵。

“既然他都派人来请了,那我自然还是要去上一去了。”纳卡抬起眼帘,那鞭子从空中收回去的时候,带出一阵响声,随后被她握在了手里。

“去告诉他,不用追查了,我的人,我罩着,我看是有谁敢动,那本殿下就不会饶了她!”纳卡憋着一股气,难受至极,但又憋着无法发作。

见纳卡似乎是不打算换装,就打算穿着这身红衣武装,接过身边小厮递上来的披风,往脖颈上一系,大步上前,就打算离去,白羽岚出声道:“我陪你一起。”

纳卡身形微微怔愣,随后双眸似乎是带了些水泽,这般朝她一瞧,道:“姐姐当真疼我。”

白羽岚笑了声,道:“不妨事,估计现在这令羽府上啊,也该是恨我恨得牙痒痒的。”

先前纳卡将那李明娇弄去了临安寺打扫,估计现在府邸对她尚且还不敢置喙,但恐怕有些人的敌意还是少不了的。

这是她第二次踏进这府邸,而一边的小厮们,瞧见她前来,那眼神都变了,但鉴于纳卡在一边,自然是不敢置喙的,但一些少爷小姐们,那眼神中,却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白羽岚莞尔一笑,并不在意。

令羽安的住宅,在正中堂处,位置极好,可见这整个令羽府上,是有多么重视这位大公子,但那女子的住处,却是偏了,甚至是离这主殿有些远,这一点,倒是让白羽岚不仅有些不解。

她走在纳卡身边,询问一番:“令羽安和你说的这个姑娘,关系倒不像是很和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刚流产就重打三十大板

纳卡不予置词,在她这儿,却也只能瞧见眉眼飞扬,甚是肆意。

未进入院内,已闻其声,却是一个女人的低泣,听着,倒是觉得可怜,不过白羽岚心中却是毫不动容,在她眼中,这般作态,不过也是为了固宠除敌的手段罢了。

白羽岚担心纳卡先进了屋,会做出什么太过偏激之事,是以,就去帮她先推开了门,果然,那女子倒的确是个好能耐的,不过片刻,就将令羽安给请到了她住处。

开门的就是令羽安的手下,而其中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庭院中,看着纳卡的眼神格外复杂,让一边儿的白羽岚都略有不满,平日里待纳卡那般真心,而今竟然这般容易就被挑唆了,实在令人不快。

“殿下。”他朝着纳卡拱手作揖,看起来,倒是十足十地恭敬,但其间却是带着一股子冷漠。

“臣想问殿下一个问题。”

纳卡嘴一撇,仿佛先前那在青楼中调戏旁人的,不是她一般,她挑衅地直视他,又带了些轻佻,语气却沉静道:“问吧。”

“臣的这个丫鬟,究竟是不是殿下派人来强行堕胎的。”他瞧着她,目光如炬。

纳卡捂嘴,噗嗤轻笑一声,上扬了声音,似笑非笑道:“怎么?先前不就是因此请我过来要主持公道的么?这会儿又开始相信我了?本殿可是早就说过的,就是本殿做的,那又如何?你想要惩治本殿么?”

她这般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朝着二人走去,目光带着丝丝挑衅和上下打量。

“卑下自然不敢冒犯殿下。”虽然令羽安现在态度依旧谦卑,然而情绪已经冰冷下来。

“殿下想要做些什么,那是殿下的权力,卑下无权干涉。”这句话算是将二人给划分地泾渭分明,但凡是个爱慕过的女子,也自然该是伤心了。

纳卡还正要说些什么,白羽岚心知她定然又会刺激别人,说些诸如‘敢出轨我的男人,就得受到这种惩罚’类的话,上前打断道:“你不是爱慕殿下么,就算当真是殿下所做,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么?无缘无故,你要让殿下接受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么?别说是皇室太女,便是随便一个大家夫人,想是都没办法接受这种场面吧。”

“我说了,这孩子不是我的。”令羽安忽然像是被踩住了痛脚一般,直直否认,顺便还有些恼意,这个白夫人,分明就不怎么关她的事儿,却还要来管。

不管这令羽安如何想,但纳卡却的的确确是讨厌那个女子的。

“既然不是你的,为何你非要百般护着她?”纳卡冷笑一声,道:“防我跟着防贼似的,说不是你在外边儿一夜风流的,还是被勾引着了,我可都没有怪过你,但你却还要保着这孩子。”

令羽安从前若是听到了如此有醋意的话,该是欣喜若狂,而今,他却是万分纠结地夹杂在情与义之间两难全。

“既然殿下已经将孩子给打掉了,卑下也无话可说,但还请殿下,解除了卑下的大侍卫一职,卑下深感无力陪在殿下身边。”他突然拱手,又半跪下,目光却是直视前方,未看纳卡,直直道。

纳卡气急反笑,他竟然要为了这么个女人,结束这跟了许多年的主仆关系!

“好,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都不愿意了,我自然不会强留,你今日来,就想为这事,那我就成全了你!”纳卡脸色一冷,随后拽过白羽岚的手腕,气力还蛮大,道:“姐姐,我们走!这侍卫长的工作,你不做,自然还有人来求着做。”

半跪在地上的令羽安浑身一僵,然而却是没再开口。

白羽岚被纳卡拽着往外边儿走去,而那个站在令羽安身边的女子,却是娇娇怯怯地软糯道:“公子,是奴家破坏了您和公主的友情。”

白羽岚替纳卡气不过,然而纳卡却是非要走,她也不晓得是哪里来的气力,竟然挣开了纳卡的掣肘,转身就往令羽安那边跑过去,不仅如此,她看着这左右为难的令羽安,即便是俊美的容颜,仍阻挡不了白羽岚如今心中厌恶。

心念一动,随即,她一巴掌就扇在了男人脸上。

令羽安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眼神,随即冷声道:“这可不是在徽国,让你为所欲为!”

一边的女子也轻声喊了一下,随后想要抬过男人脸瞧瞧伤口,然而却是被他一下避开了,那女子眼中一闪而逝地嫉妒。

“你这个女人,不论有什么理由,怎么能以下犯上,打少爷呢!”那女子哆哆嗦嗦地指责,因为被迫堕胎,现在伤口还未好,本就病恹恹地要靠着丫鬟搀扶,此时突然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也就软了身子,将倒未倒,最终直接靠在了令羽安怀中。

白羽岚看着刺眼,又觉心中郁结,纳卡是独占欲太强,而且因为长期身居高位,处事自然任性极端了点儿,自然会被这女人给激地不轻。

“这一巴掌,我是替纳卡打的!”白羽岚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放了手就两不相欠了么!你在徽国的时候,对纳卡又做了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纳卡赶紧走过来,道:“姐姐,不要说了,这人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没了他,难道我堂堂一介太女,还找不到优秀的男人了么?我看这令羽府上,公子也还多得很。”

白羽岚用手捂住纳卡的嘴,制止了她继续说话,否则,还不知又要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

“纳卡是什么性子,你再清楚不过,你从前能宠她,那现在,你是因为腻了所以也就难以容忍了么?随随便便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对她失去耐心?你心中对她的所作所为,以你的聪明才智,不早应该猜出来了么?可你并未阻止,却反倒是将这一切都怪在她身上,从前既然你在徽国做过那般事,永远就不能等同于未发生过!”

白羽岚一通斥责,这样左右为难后,便放弃掉自己的爱人的男人,就是懦夫一个,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懦夫!

给予一人一个东西,再拿走后,难道就能回到他未曾拥有过这东西的时候了么!

“不负责任!不管这孩子是不是你的,但你现在这态度,就是夹在几方情感之间,要做个龟缩安全区的懦夫,若当真如此,纳卡不与你一起,那也是好的!”白羽岚这回倒是一把拉过茫然的纳卡,将人带离了令羽府。

途中还遇见了怒气冲冲的令羽家主母,本来这位主母在瞧见白羽岚这张面孔的时候,是想要斥责的,然而皇殿下在眼前,自然也就不敢动作,反而是恭恭敬敬地将二人送走了。

李慧兰想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就觉头疼,她最爱大儿,大儿与公主也算是青梅竹马,如今公主地位也算是稳固,而二人几乎也快要定情,这最开始本是要将那齐家女结亲大儿的婚事,都给她推给了五儿,但现在,这突然冒出来的怀孕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儿?如今这一个个的,都没个让她省心的。

李慧兰美目上挑,扫视了那病恹恹的女子,现在还靠在令羽安怀中,见了她,就畏畏缩缩地想要脱离开令羽安的手臂,温婉着声音,道:“容怜见过夫人。”

令羽安还沉浸在先前白羽岚那当头棒喝中,没回过神来,容怜避开了身,他也没去扶着。

虽然容怜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但李慧兰可不是什么圣母心,登时就怒斥自家大儿,道:“安儿,今日里,你可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竟然是不想要待在公主身边了么?当初你父亲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让你进了宫,做了大侍卫,你呢?”

令羽安垂眸,他是个孝子,自然是要百般听取母亲的教诲,见他沉默不语,李慧兰反倒是倒抽一口气,指责道:“你竟然对公主大呼小叫,你这是要连带着我们令羽家受累么?还有,这个女人是谁?你可从来没有和为娘的说起过,怎么,孩子大了不由娘了?”

“她,她是”令羽安吞吞吐吐道。

在母亲面前,才是最不能暴露这女人的存在,良久,他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而容怜却是瞄了一眼令羽安,随即试探着回答道:“怜儿是公子的通房丫鬟。”

令羽安背脊一僵,然而还是默默的,没有说出什么话,至于李慧兰,却是脸色极黑,难怪这素来与大儿子交好的公主,今日里竟然如此大发脾气,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的消息倒是没错。

“是你,怀了我安儿的孩子。”她肯定道。

“是,是怜儿,不过,”容怜怯生生道:“已经被公主赐没了。”

不想,李慧兰倒是哼笑了声:“没了倒是好,我倒是不晓得,这偌大的令羽府上,竟然也是龙蛇混杂,让你这小丫头也给爬上了少爷的床!”

“母亲!”令羽安出声,制止李慧兰说下去。

“来人,将这小蹄子给我带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李慧兰美目凌厉,嘴角下撇,对这小女人,十足十地厌恶至极。

容怜登时就被吓得花容失色,瞧着令羽安祈求道:“公子,救救奴婢。”

她现在才刚流了产,就要被拉出去打三十大板,这夫人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第二百四十六章:半脱不脱的模样,才是勾人

“安儿,不必求情,你,去给我面壁思过三日,三日过后,再来找为娘!”李慧兰看着那躲在令羽安身后的容怜,你怒斥身边一众奴仆,道:“还不动手!”

“母亲!”令羽安出声:“三十大板,她会没命的!”

他其实不太在意这女子的性命,但这女子却是

“住手!”令羽苍冥突然过来,拦下了李慧兰,软声道:“夫人,你可不要因为这种事大动肝火啊,这要动手的事情,便先交给下人做了就是。”

“这到时候打出来人命了,岂不是让夫人沾染了血腥,便有些不大好了不是?”令羽苍冥劝慰道:“不如,就谴她去当个粗使奴婢,要么打发卖了出去也好。”

李慧兰一想,也觉如是,她在大儿面前,可一向是慈悲为怀的,若是做出了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指不定安儿在心中对她有什么误解。

“那就发卖了吧,不要留在府上,我看着心烦。”李慧兰摆摆手,这就离开了。

容怜得以保住性命,身子都软了下去。

令羽苍冥叹了一口气,走到儿子跟前,道:“日后,不得再因此而做出这种事,孰轻孰重,你要分得明白。”

说着,还凑近了道:“就算是爹的女人,也一样没有公主重要,若是弃了,就只能弃了。”

这厢,白羽岚劝慰了好久,纳卡还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中,许久不出来,白羽岚觉得都要等到花儿都谢了,才见那紧闭着的木门被一脚猛地踢开,站着一身红衣劲装的纳卡,大声而冷静道:“去向父皇母后启奏,儿臣,择良日要选取美人进宫!”

白羽岚自知纳卡要做的决定,是铁了心,九头牛都要拉不回来了,也就寻了个时候,同她告辞,至于这去处,自然还是回国师府好了。

绿意跟在白羽岚身边儿,一边儿卷着自己的头发,吐槽道:“这在央国做公主,当真是有意思得很呢,都可以纳后宫了,这在徽国,那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哪里是公主行,只有太女能行。”白羽岚补充道。

不过若是这纳卡想要纳后宫了,这令羽安还不做点儿什么举措,那他也太不是个男人了。

“夫人,夫人,你在想些什么呢?”绿意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糖人儿,递给她,道:“方才你走神的时候,叫一边的师傅做了一个。”

这糖人儿倒是做的为妙为像,像极了白羽岚的缩小版,她不由得笑得双眼微眯,道:“我突然想到要给他送什么了。”

绿意尚且还一脸茫然,便见白羽岚拽着她一路狂跑,最后头发凌乱,一阵气喘吁吁地摸着国师府的小门回了家,想她本该是堂堂一个正牌,却还要做起来这摸小门儿进的勾当,实在是憋屈的很。

不过想想能和叶铭庭住一处,倒是也不觉有何不适。

“你去叫小厮们,给我烧一桶糖浆过来,至于那些做糖人儿用的板子,就用玉石板和水晶筷子好了。”白羽岚朝着绿意一吩咐,自己也忙起来,将观星台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一块空地,便有童子搬来了物什。

她双眼一亮,嘴角甚至是笑的裂了开来,伸手就开始用那长长的著,开始挑糖浆,虽然手艺不大好,但简笔画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她从前会去孤儿院照顾一阵子孩子,特意去学了简笔画。

至于那什么衣服,估计做出来,倒也是蛮耗时间的,她权且就等上一等好了,若是她的夫君穿上那套衣衫,定然是极好看的。

“夫人,你做的糖人儿也好漂亮,若是夫人去那街上开这么一处铺子,定然能把整个城里的小孩子都吸引过来。”绿意就坐在一边儿,瞧着白羽岚画糖人儿,顺带帮她打个下手。

白羽岚专心致志地画着,成了一个,就铲起来,然后放进一个白玉大碗中。

听见绿意这番评价,她不由得笑了两声,道:“那我就照着绿意的模样,也做个一模一样的糖人儿好了。”

绿意嘴上虽然说着不必了,然而那眼神里,蔓延着的喜悦,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她的兴奋,白羽岚瞧着她这双发髻,明亮的眸子,和平日里的举止神态,手上动作没停,没一会儿,一个q版的小绿意,也就出现了。

叶铭庭照旧是到了晚上才回来,至于去干了什么,他自然是一个字都没提起过,只是瞧见一脸神秘兮兮,站在观星楼大门口等着他的白羽岚,嗤笑一声:“怎么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人这是想念我了么?”

“想呢,倒是也没有多想。”白羽岚恶意道:“不过啊,我倒是有个东西想要送与夫君。”

这会儿观星楼早就只有他们二人,其余人没有他的吩咐,是绝不敢进这观星楼的院子里来,白羽岚自然而然也就敢唤他一声夫君了。

“又想使什么小把戏么?”叶铭庭嗤笑一声:“莫非,这是白日里惹了祸,晚上突发奇想”

她瞪他一眼,随即白眼道:“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去睡了,竟然还恶意揣度我!早知道,就不与你做了!”

殊不知,他最是爱她这般骄纵模样,这下就上前一把搂住她,道:“好好好,是我的错,夫人究竟是想要给为夫什么惊喜呢?有没有比把夫人给我更有趣?”

白羽岚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呕出来,这人倒真是好不要脸!青天白日,不对,大晚上的,尽说些荤话!老想着那事儿!

“有趣得多!”她挑眉,将手中一个精致的玉盒递给他,纯白羊脂玉,没有掺杂着任何装饰品,反倒显得格外高贵美丽。

男人接过盒子,他可是少见的,还抱着一颗突然蹦的像是少年时代的热心肠,打开了那盒子,里边儿也不是装的什么华服美裳,珠宝金玉价值连城的玩意儿,只是躺着许多个糖人儿,有长得与白羽岚肖似的,还有与他相似的。

叶铭庭将那面上的银狐面具摘了下来,一边的碎发也就零零散散遮住他的神色,他撩开头发,看着白羽岚的眸中一暗,喑哑着声音道:“夫人该只做一种便够了。”

白羽岚看着他的眼神茫然,什么意思这是?

见她一副不知事的样子,他更觉好笑,将那玉盒一下关上,走上前去,一把抱起白羽岚,整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他低声道:“制作夫人的模样便够了。”

他又重复了一声:“因为,这样看着夫人,便能够一口一口的,将夫人吃掉。”

吃掉,这带有半分挑逗,又一语双关的话,不由得让白羽岚红了脸,她在他怀中推了推他,不自觉放软了声音,嗔道:“又说荤话!”

但这一回,白羽岚倒是不带娇羞的,不知是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叫她尝试了一把女上男下的姿势,霸气回应地将这眼前的美男子给一把推倒在软塌上,半压在他身上,凑近了他的耳珠处,学着他之前的样子舔了舔,沙哑了声音道:“这回,你可得配合我。”

免得他老是掌握主动权,来闹她好几回。

先前赠予他的玉盒,早已被男人闲置在一边的地毯上,二人裙裾相连,散散落落地,交织在一处,她有些累了,只是将他那层层叠叠的外衫给扒掉都费了些力。

怎么他这国师的服装,这么厚的啊,这可是夏天啊,一层又一层的,不热么?搞得好像是她现在很猴急似的

眼见着男子望着她的眼神中,似乎是有星辰闪烁,她便觉心动不已,又凑上前去,吻了吻他的眼睛,低声道:“你这双眼睛,可真是好看。”

她不止一次说过这番话,还有在进中心城外的街道上时,也是如此,男人轻笑一声,低哑着在她耳边回复道:“那为夫的模样,可还讨的夫人欢喜?”

“自,自然是欢喜极了。”她忽而有些结巴着,顺带脸红,最是这一副沙哑着,半脱不脱的模样,才是勾人,她也最欢喜,要她说,比那些宫中女皇的男宠,还要勾人的多!

忽而一个天旋地转,两人就掉了个方向,白羽岚在这方向调转中不免抱住了他的脖子,道:“你不是说要我在上面么?”

“可是夫人气力太小了,动作又太慢,想必夫人也会不爽快的。”他双眸含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说着,这一吻,便从脖颈蜿蜒而下

地上散乱着一地的衣服,蓝白交织。

而叶铭庭也如愿地将那铃铛给白羽岚带了上去,他老早就想在夫人的脚踝上,装上一个铃铛了,现在倒是半诱哄着,又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给她套了上去。

待白羽岚那股子迷糊劲儿结束的时候,听见自己脚踝上冷不丁地传出来的铃铛声,顿时羞耻度爆棚,嗔道:“你是什么时候算计好了的!”

这才刚上床一会儿,他竟然就不知从哪处将这铃铛摸出来了,可见是早就计划的。

“夫人可冤枉我了,这铃铛,可是为夫随手买着的。”他一脸无辜道。

白羽岚翻了个身,不理会他,但却又被人搂了回来,带起一阵铃铛声,将她的脸给羞得个通红。

“取下来!”她嗔道。

想起先前做那事儿时候,就被这人钻了空档,就忍不住想要将这男人给推下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男子有错却找女子

“夫人,就带一阵子好吧,半月后,为夫再取下来。”他哄道,随即又岔开话题道:“你白日里,又去那令羽府上了?”

“去了,怎么了?”白羽岚答话。

男人心中暗舒一口气,夫人的注意力可算是转移了,他早就命人打造的铃铛,又是暖玉所做的环,不会伤了她,从前见艺伎跳舞的时候,他就有这念头了,夫人身娇体软的,想必别有一番情趣。

“夫人今日直接给那令羽安打了一巴掌,实在霸气。”他今日听探子说的时候,可没少想要笑令羽安。

然而白羽岚却以为他是在责怪她,美眸一瞪,道:“怎么了?难道我不能仗势欺人了?”

叶铭庭轻笑一声,自然是要附和着自家夫人的观点,道:“夫人是我的人,自然是能仗势欺人的。”

话毕,他又补充了一句:“自然是只有为夫才可以欺负夫人。”

他这话虽说得好生无理,却又格外宠溺,倒是让白羽岚心中一阵欢喜。虽倡导公平公正,然而谁又不希望自己被无条件宠爱呢?

是以,她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将纳卡这阵子要开始招男宠妃的事情给抖落了出来,这件事她也不知该如何对付,按照她的看法,纳卡一时兴起这般做,日后也定然是会后悔的。

二人在这时候闲谈,倒还真像是老夫老妻一般话家常了。

叶铭庭却是个有计较的人,他将这件事看得格外清楚,风轻云淡地来了句:“夫人以为他二人是能走到一起的么?”

白羽岚尚且有些不明,茫然地转过头去,看着他,二人皆是大家族,又身份尊贵,令羽家也服从于皇族,自然是万般匹配的,又有哪里的不合适之说呢?

似乎是瞧出来她的疑惑,男人笑了声:“若非这一场闹剧,他二人也很难走到一处,这央国虽说民风开放,然而却并未有几人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去宫中为妃,因为他们一旦成为女皇后宫一人,便失去了政治才能,也不再能单挑起家中大任。”

可,可她觉得那令羽家的主母,李慧兰似乎是欢喜着将这大儿子送去宫中的啊。

“令羽家既然是勋贵之家,自然是比之其他普通百姓,更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进入后宫,令羽安为嫡长子,主母却迫使他入宫,一方面虽然是垂涎与太女的权力,一方面,即便是入宫,她也有最喜欢的儿子,能够得到更多,与令羽安而言,其父或许是不想让他进宫的,并且,他们或许更想夺权。”

最后一句,叶铭庭却是加重了口气而说出,其实话中意,白羽岚哪里有半点不能点通的呢?夺权,听起来不过一介词汇,然而却是暗含这家人的狼子野心,若是下一代君王是令羽家的血脉,想必,于令羽家族,的确

“那他们是有目的让这二人在一处的?”白羽岚忽然想起来令羽安似乎已经在纳卡身边待了许久了。

叶铭庭的沉默不言,更让白羽岚的心凉了下去。

她突然转过身,环住他,将自己更加靠近他一点,道:“看来我还是好运气的,我们之间,哪里有这么多的隔阂。”

家族之间的隔阂,无法避免,好在前太子妃娘娘虽说是利用了她,但好在良心未泯,待她还是极好的。

过几日,便是纳卡开始选内侍的日子,白羽岚觉得这倒是新奇有趣,历史上是有选后妃的大场面,不过她在徽国那些日子,竟然还是没见过一次,现在竟然能有机会见这选男侍的场面,她倒是觉得新奇有趣,想要瞧上一瞧。

叶铭庭白日里,几乎都是在外边忙着什么,她自然也没法拉着他一起去。

不过到了这一日,她收拾好想要去纳卡府上的时候,门口倒是立了一辆马车,似乎像是特意来等她的,她瞧着倒是格外眼熟,便见里边儿传来一道声音:“进来吧,你不是要去太女府上么,我也要一同去。”

这,这是令羽空?他兄长的心上人可都要去另和人跑了,这做弟弟的,与令羽府上决裂了后,都这么不注重兄弟和睦了么?

但是最近叶铭庭可是要她和令羽空走得远点儿的,想了想,她一犹豫,便拒绝了:“不必了,虽然是顺路,但是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老是坐马车,都不利于锻炼腿脚了。”

她打着哈哈,这就唆使着绿意,催促道:“走吧。”

说着,提着裙摆自己往前走了去,没想到这马车倒是跟在她身边,反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一时之间,白羽岚有些头大。

她倒抽一口气,正想要说上一说,不料,里面的人倒是先开了口,道:“既然宁姑娘说是走路锻炼,那我就陪同你一起走吧。”

白羽岚本想要好好骂他几句,但想到自己还寄养在他那处的孩子,顿时又闭了嘴。

“我说不必了,你乘马车,我在这儿走着,岂不是很怪么?我可不想吸引旁人的目光。”白羽岚郁闷道。

大步向前走两步,马车却还是一走一停慢吞吞地跟在她身边。

白羽岚看着周围人投来的奇奇怪怪的目光,顿觉后背发凉,她眉头一皱,道:“停停停!”

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白羽岚撩起裙摆,就往那马车上一翻,示意绿意跟上,冲着马车里边儿的人说道:“我当真是服了你了。”

“来接未婚妻,又有何不可?”令羽空倒是一脸理所应当。

她当真不晓得这人脑袋里是装的些什么玩意儿。

“这,这本身就是作秀的好么?要不是你非逼着让我帮你做这事儿,我会做这费力不讨好还惹一身骚的事儿么?”白羽岚反驳。

然而男人是浑然不在意,他直视着她,眼神一扫,理所当然般,道:“可是你拿了好多条商道的”

白羽岚连忙打断他,道:“停停停,我得了好处行了吧,不提这事儿了,反正这是作秀啊,你可不要当真了就好。”

正在烧酒的令羽空手上动作顿了顿,随后抿了抿唇,轻声回道:“自然。”

白羽岚坐在这马车上,倒也闲的无聊,偏生去往公主府上的路,却是要经过些繁华街道的,然而这些街道上,许多女子便是认得令羽空的马车的,是而一路上马车甚至在这群人的拥堵下,快要走不动,白羽岚可不想让这些少女将自己给拎出来,否则是有的自己好受的。

她在这马车上,也怪安分的。

这就瞧着这人恍若不受外界影响的,心若静水,在那儿烧酒,她想起来这阵子穿上白衣的叶铭庭,与眼前人拿来一对比,便觉似像非像的,叶铭庭虽说在徽国的时候,是个权势滔天的人物,收拢人心也做的贼溜,擅于弄权之术,偶尔有些霸道,但是私底下,却是沏着一壶清茶,令羽空许多时候在外边儿倒是淡然得紧,但更像是绝情,私下却是烧酒。

马车总算是过了那段繁华的路段,现在进了这官宦居住的一片,也就不那么拥堵了,很快就到了太女府上,还未下马车,就听见这里的笙歌燕舞之声。

白羽岚心中一喜,这就出了马车,绿意跟在她身后,连声道:“夫,小姐,小姐,您小心点儿啊。”

可别磕着碰着了,否则侯爷该拿她好看了。

绿意刚一追过去,便瞧见了这对着白羽岚碰瓷的李慧兰,也对,这李慧兰毕竟是大家族主母,在这里才算常见。

在这里瞧见白羽岚,李慧兰视线便往白羽岚身后一看去,像是在扫视着什么人的身影,果不其然,一抹白色倏然而至,便是令羽空。

她嘴角向下一撇,阴阳怪气道:“不知宁小姐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场合都能将宁小姐带来了,将我这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竟然是将先前的婚事都要推掉了。”

白羽岚瞧见李慧兰,便没什么好心情,也不想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可是为了那几条商路和两个孩子,背尽了黑锅,不过看她这模样,好似令羽安是没和她说过自己的身份。

然而令羽空却也不打算理会这位主母,见此场面,直接上来朝李慧兰点头示意,便将白羽岚拽在自己身边,道:“走吧。”

白羽岚走之前,想着这位夫人可还不要气得牙痒痒了,既然她这般见不得她,她再添油加醋好了。

“夫人,要是真不想退婚,您便让那未婚妻可要费些功夫,好叫公子离不开她才行,否则,这来为难我一介女子,我也是没办法的,这可是你们家公子非逼着我来的。”白羽岚摆摆手,这就跟着人走了。

李慧兰看着眼前这女人,越发是不顺眼,眼中淬出一抹恶毒。

“我说你家这些人,男子退了婚,非得来找女子,这里的女人都这样么?什么灭了国了,战败了,一家之主贪杯好色,男人不务正事,便指责是女子去勾引了么?这女子却也要来如此指责女子”白羽岚在令羽空一边吐槽道。

绿意连忙上前去拽了拽白羽岚的衣袖,唤了声:“小姐”制止了白羽岚继续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白羽岚倒是丝毫不以为意,见绿意这般拉着自己,又不由得好笑,刮了一下绿意的鼻子,道:“好好好,这场合,我不说了。”

随即,她便也当真是住了嘴,往那最里边儿的庭院里一瞧,果然是人满为患,摩肩接踵了,她站在外边儿,便又见外边一处格外开阔的场地,四周用丝绸围了很长一条的禁线,环成了一个大圈子,中间是摆着十几张桌子,上边还有宣纸笔墨,想必这中间,应当是用来考试才艺的,当太女的内侍,都这般不容易么?

第二百四十八章:你敢忽悠天子?

从那人满为患的里间,忽而让出来一条道,中间是一个女子,着盛装,火红的颜色,繁复的裙摆叠起,其下镶着珍珠玉石,腰身束起,宽袖长袍,上边还披着一件短披风,有些修身的长裙,勾勒出极好的身材,纵然是刚及笄,却难掩日后风华。

纳卡的这身不如以往男装的打扮,一出场,便俘获了许多男子的心,甚至于令羽安,站得极远,但目光却是定定地追随着那中间被簇拥着的女子,但眼神黯淡。

白羽岚在一边,身做局外人,倒是能瞧得出来这一对璧人的心酸,一边惋惜,又不由叹了声:“身在高墙中,心在桃源外。”

“在桃源外,又如何?除非能撇下这些功名利禄,权权财富,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令羽空在一边凉凉道。

白羽岚懒得理会他,不过他说得的确是事实,要是让她放弃一切财富,她也是做不到的。

纳卡刚一出现,这就引起了轰动,她直接走向那线中间,身后甚至还有两个小童在她身边牵着那长长的拖尾,她坐在那最高处,可以看尽这下面所有人,旁边还空着三个位子,至于纳卡的这选内侍的场面,自然是少不得疼爱纳卡到骨子里的皇帝,以及纳卡的祖母,两个位子,自然是归了那二人。

纳卡出来的时候,皇帝也搀扶着皇太后出来了,皇太后拄着龙首拐杖,看起来格外慈祥,纳卡也是恭顺地去将皇太后给搀扶着到座位,这父慈子孝的场面,倒是与一众旁的国家,大有不同了,至少白羽岚便是从史书上,都没见过有这样的。

但三人坐好后,最后一个位子却还是空着,皇后像是有什么要事,并未来参与女儿的宴会。

“恭请国师大人特意来参与本殿下的大宴。”纳卡突然出声,清清冷冷的嗓音,已然是退却了前几日里那一股子热情与激动,显得淡然无比,虽略显沉稳,然而终有些稚气。

但见她话音一落,一个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便像是踏在了云雾中一般,拢袖,玉冠高束,半披散的墨发纷飞,戴着白泽神兽的面具,却露出其中那双清澈却勾魂摄魄的眼眸来,他袍袖纷飞,如坠凡间,从空中降了下来,直直落在那高台上。

百姓之间,似是格外激动,比之见了皇帝都要心绪高昂得多。

“大人!”一众人高呼。

而皇帝视而不见,白羽岚不免有些跟着心虚,总觉得叶铭庭是欺骗了这些百姓的,还有,这些百姓的宗教意识也未免太强了,这皇帝竟然不集权么?放任‘国师’这般得民心?

“既然人都到齐了,殿下就开始吧。”叶铭庭淡淡道。

虽然在台下的白羽岚瞧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然而却能想到他平日里说这话的时候,定然是莞尔一笑,带着些不明意味。

“既然国师大人也到了,那么,下面所有准备来参选的人,过了第一轮面试的,通通来这中间,画上一幅你们所认为的最美的画。”纳卡这般吩咐道。

话音一出,余下人则热血沸腾,来此,有为了公主美貌而来,有为权势,但世家公子中,必然是不会有什么大家的嫡长子会做内侍了,是以,令羽安是并未参选的,而李慧兰的本意,也是让他要做,便要做下一任男皇后,参选不是她本意。

若非前几日那一出,估计以纳卡的性子,这及笄之后的选内侍,也会被拖到越久越好,或者直接拖到结婚了,也就不必选了。

选出来的公子们,莫不是在奋笔疾书,或泼墨成画,唯有一人,倒是引起了白羽岚的注意,因为这人,却是慢条斯理,站在那儿,都没见动过几笔狼毫。

来的宾客们,皆是在下首有座的,令羽空也是颇受欢迎,自然是沾了他的福气,白羽岚也坐在第一排,最为靠近场上的位置,看得格外清楚,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同令羽空分享到自己的心得,道:“这场上的,没有一个长相差了的,可见这第一轮,是不是将貌丑之人都给筛掉了啊。”

“公主之人,即便是内侍,日后混得好的,说不定还是个后妃,哪里会要那些貌丑的?”令羽空丝毫不以为意,以为白羽岚说得简直是废话了。

“也是哦。”白羽岚点了点头,继续看比赛。

“这场上,你觉得谁会能赢?我觉着若是按照着纳卡的性子,说不准啊,会喜欢有趣的。”她突然又同身边坐着的令羽空八卦道。

令羽空本身是不打算理会她的,然而却像是着了魔一般,去回答这些他从前不屑说的无意义的问题。

“殿下身边既然是有皇上和皇太后,又有国师把关,肯定不能仅仅是按照着她自己的喜好而来,这选内侍便是全城昭告,而规格几乎等同于陛下选妃,可见选谁,她自己也做不了主。”

然而白羽岚却好似是没必要听他回答一般,又专心致志地看这些人作画,然而她觉得这些文人的玩意儿,的确是让人昏昏欲睡的,若非绿意现在不在身边,被安排到后边儿和令羽空的侍卫一起坐了,她在这儿也不会这般无聊得紧。

眼见白羽岚一个打瞌睡,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令羽空鬼使神差的,看见这上方的国师,反而还将她的头给一把扶住,免得她摔着,待白羽岚被这冰凉凉的手给清醒了一下后,这才规规矩矩地收回了手,咳了一声,道:“你方才要摔地上了。”

白羽岚打着个哈欠道:“还不是这里太过于无聊了。”

但无端倒是感觉到浑身一股子冷意,随即就打了个喷嚏,这都要大夏天的了,哪里来的寒意。

上方叶铭庭的眼神扫视到这一幕,冷冷地瞧了眼令羽空。

看来自家夫人是和令羽空走得太近了也不好,哪日要是以她这般脑袋胡思乱想,又突然一热的情况下,岂不是就要发了昏跟人跑了?

白羽岚却哪里管得了这般多,她见上面纳卡已然是吩咐了一边的‘监考官’一般的角色,那监考官便朗声道:“时间到!”

于是,各男子便停笔,将那画直直地从案上拿起来,随后人站在一边,手上挂着画,从一到尾,一一向纳卡阐述自己画的东西。

第一个男子,画的是山水图,道了句:“寄情于山水锦绣之中,以为平生向往。”

他又穿着烟青色的衣服,眉目轩朗姿态潇洒,画一展,倒是应然相称,皇帝似是颇为喜欢这种不争的气质,道了句:“好!画功画底,不输于皇家画工。”

内侍之间,必然是要有如此不争的人,如此,才能对于一个群体有过调和,第一个,过了。

其后几位,分别又是情景物的图,但却失了第一位那般洒脱,纳卡还未出声,便被否决了,尔后,又出来几个画纳卡先前那出场一幕的场面,皇帝看心情留了一个,其余几个过于谄媚,也被淘汰了,到了最后一个,便是那白羽岚首先注意到的人。

他手中所呈现出的画,却是无人,上面一张白纸,空空如也。

“这便是我认为最美的画!”

皇帝脸色一变,皱着眉头怒斥道:“画中无物,你敢忽悠天子么?”

就连一边坐着,不怎么开口的纳卡,此时也出了声:“是有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要靠特殊手法显现?”

那男子闻之,笑了声,道:“公主聪慧,不过这画中无美,是最美之人,已在眼前,画不过将眼前美景、心中美景,皆随心画之,但草民以为,这都不如此时此刻生动,但草民不敢糊弄陛下和众人,所以,草民留白,但也将画留在其中。”

随后,他让人拿来一盆清水,将那纸轻轻铺在水面上,浸湿了,随后优雅地将其轻轻抖起,这白纸,便凸显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不是先前纳卡着盛装出现在门口,惊艳众人的那一面,而是一个骑马扬鞭,明媚十足的少女,光是显现出来的身形,却并未有何具体的神态,但不必去看,便能能料想那姿态下,该是一张少女生动浅笑的脸。

白羽岚心中一动,转身扯了一下令羽空的袖子,道:“我觉得,他必然会入选。”

果然,不仅是她,便是台上的纳卡,先前那一股子只注意到观众席的令羽安的精力,此时也被吸引了过去,她掩盖在精致妆容下的脸色微变,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令羽空在一边不屑道:“虽然是心思巧了些,但玩得不过是些绣花功夫,用些哗众取宠的手法。”

白羽岚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是哗众取宠的手法?但是他却是唯一一个,估计不为权势而来,或者说,要么他心仪眼前人,要么,他就是能洞穿人心思的城府极高之人,这幅画,才是将真正的纳卡,将她心里的那个在高墙之外的人给扯出来的东西。”

纵马扬鞭,何等意气风发?但如今,在责任与高墙下,却不过尔尔。

果不其然,纳卡虽未说话,但皇帝却是何等熟悉自己的女儿,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日后在皇权至上,太过于感情用事,自然是要再培养一个比过令羽安之人。

于是,皇帝笑了声,道:“匠心独具!报上名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莫非您还要躲么?

这穿着朱子深衣的男子,笑了声,在皇族面前,仍然爽朗潇洒,他弯腰行了个礼,笑着道:“臣,是齐家嫡次子,齐谨言。”

一语既出,四下哗然。

白羽岚转过头去,冲令羽空感叹道:“你不是说,这时候,大多是没有什么世家公子会来竞选的么,我见这个人身份也不算辱没了殿下,还能顶住这流言蜚语一般一样的眼光,着实不错。”

齐谨言是齐家二公子,与令羽家这一大家族在朝中的地位都不相伯仲,家中的公子,自然也是比之令羽家都差不了的,何况嫡次子。

令羽空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到现在,也再未与令羽家中的人交锋,不知是双方有意无意的,总是避过去。

他全程都是在与白羽岚说话,也不曾去瞧就坐在左边隔了两三位的李慧兰。

白羽岚方才那番直言,倒是叫他抿唇不再言。

场上,哗然之后,便是监督官员喝令的一番寂静。

皇帝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他这般洞察世事的人,自然是能瞧得出来一些苗头,这便沉声道:“那,你可是自愿要进了这太女府的?”

齐谨言毫不犹豫的,不停顿直回答道:“的确如此,并未有任何人逼迫草民,草民自愿进入太女府。”

皇帝拊掌大笑,神色之间,尽是满意,这就笑着回答道:“你通过了。”

甚至是未曾问过一句纳卡的意见,白羽岚坐在一边,冲令羽空道:“先前打赌,看来还是我赢了。”

令羽空并未回答她,只是抿唇而有笑意,但也不予作答。

“这位小姐,先前有个绿衣服的姑娘,叫我来给小姐传个信儿,想要见上一见小姐。”一个白衣婢女突然走了过来,瞧着这般模样,倒是有些面生, 白羽岚眼皮子一跳,绿衣服的姑娘,莫不是绿意?

“你是哪儿见着的绿衣服姑娘?”白羽岚问道。

白衣婢女想到先前太太交代的,便打起了精神,回想了一遍,道:“是在后边婢子们坐着的那处,她好像受了伤,说是要见宁小姐,奴婢也只不过是过来给姑娘捎个信。”

令羽空见这白衣婢女,双眼微眯,虽然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发觉自己的确是不认识,但仍然不相信这婢女的话,他噙着一抹笑,端着那案上的一盏茶,一边用茶杯盖拂了两下茶水,一边意味深长道:“宁姑娘?那你是怎知这绿意姑娘说的宁姑娘就是我旁边这位?从婢女区域来了这前排,一眼就知道她说的何人。”

虽然他话语中没有斥责意味,仍旧是温柔而儒雅的模样,却是让白衣婢女心中陡生冷意,但她心中镇定,眼帘微抬,答复:“是那位姑娘指着这条路让我过来的,奴婢只是照着来了。”

令羽空闻之,也不再同她搭话,反倒是白羽岚一反往常,竟然同意了,令羽空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但终究没有去反驳白羽岚的行为。

见着白羽岚和那个白衣婢女离开后,令羽空不由得怀疑这个婢女或许是主母的人,但他无暇顾及太多,场上又热闹起来,原是这选内侍的活动大致也算是结束了,但王室大家,举办宴会通常是会有笙歌燕舞,既然纳卡贵为公主,这自然也不例外。

先前被选中的内侍,自然也就恭恭敬敬的,被随机分配着位置,坐在王室三位成员,以及国师的下首,中间这一轮比试的场所,也就先暂且化作了舞女们的占据地。

这厢,白羽岚跟着那个婢女往前走,她倒不是这般轻易地就相信他人,只是想晓得,这人究竟是想耍什么花招,要知道,她在这央国,若真要说是得罪了什么人,无非也就那几个。

熟料,这走的方向,倒是越来越偏僻着,像是往着公主府的厢房而去。

白羽岚总算是忍不住了,皱着眉头,打量一番眼前这婢女,道:“你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这可不是婢女们休息的地方。”

“姑娘放心,奴婢只是抄了近道,那条路,宾客太多位子又密集地排在一处,有些拥挤”婢女垂眸恭顺道。

白羽岚却并不如她所想象的那般回答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冷笑了一声,道:“是那位主母大人派你来找我麻烦的?你知道绿意,那就是对她动了手了?我早说过了,他家那位公子,究竟是如何如何,本就与我没什么干系,她却非得咄咄逼人。”

话毕,那婢子脸色猛地一变,料是白羽岚也没想过,这婢子竟然是个会武功的。

她晓得白羽岚发觉,登时冷笑一声,随后五指成爪,向前一顷,朝着白羽岚抓过去,白羽岚猛地倒退,心中巨骇,这令羽空给她安上的这什么名头,竟然直接叫她面临生命危险了。

“宁姑娘,莫非您还要躲么?”那女子冷笑一声,随后逼得白羽岚步步倒退。

“你什么意思!”白羽岚见撕破了脸皮,从腰间立马抄起那一柄贴身的匕首,削铁如泥,倒是颇有叶铭庭送东西关乎实用性的样子。

“自然是你那婢女,现在估计是要生不如死了,你要是不随了夫人的意,那她可就也不好受。”她狞笑两声,手上动作却没停,只是身形微动间,蓦然散下来的一缕头发,竟给那把匕首给削断了,一时之间,心中巨骇。

主母送过来的消息,可只是表明这女子,像是徽国那大多数不懂武功的大家小姐,如今这般,竟然还能抗打,她自认武功不差,这女子背后定然是有高人指导!

思及此,婢女动作越发狠辣,只不过鉴于她手中并无利器,而只能通过搏斗来袭击,总归是落了下乘的。

白羽岚有着叶铭庭交与的一击必杀的防身术,虽然有些吃力,好在匕首的确锋利,倒也还算是减少了她的难度。

但她仍旧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又连连后退,想向着身后来时的通道退去,否则,自己要是交代在这里,说理都没个地方说去。

但那婢女动作极快,这一击,竟然直直在白羽岚胳膊上抓出来一道爪印,随即白羽岚的外袍兼那一块手臂间的布料,也被撕扯了下来,‘同时白羽岚手中匕首也给染了血,在婢女的身上划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

刺啦’一声,那外边儿的袍子就给婢女弄成了几条布条,全部拴成了结,做成一条长绳子,要去卷白羽岚的身体,殊不知,白羽岚一劈下去,直将那绸带也给断掉,又一手攥住了那绸带的另一头,用力一扯,随即便被使了轻功的婢女给连着绳子带上了房顶。

白羽岚学艺不精,在其他武学上面,使刀剑还好,但轻功却从未学会过,在这房顶上,掌握不到平衡,身形不稳,那婢女就靠着那拉拢二人的绳子,直直地朝她飞身而去。

白羽岚躲闪不及,硬着头皮而上,这房顶上的瓦片,是镶金嵌玉的,但同时又比普通瓦砾光滑,这一下子,白羽岚一个不稳,但却还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跑过去,最终还是因为踩着这太光滑的平面,扎不稳,给滑了下去。

那婢女冷笑,道:“再见了!”

说着,直取白羽岚咽喉。

说时迟,那时快,她下滑的时候,却是一把抓住了婢女,带着她同时滑下去,纵然那婢女有轻功,但却也带不动白羽岚的重量,更何况,白羽岚又用匕首扎入了那将要碰到她脖颈的手,从她背后绕过去,刺进了静脉,又极快地抽出,趁婢女吃痛之际,从背后绕过脖子,一刀刺进了婢女的脖颈,血液飞溅。

而这所有动作,都只发生在那从房顶上滑下去的瞬间,婢女身死,自然而然地被白羽岚当做一个人肉靠垫,减缓了白羽岚摔在地面的冲击力。

但这一摔,却是落在了人群中,见她一身血迹斑斑,仿若从天而降,下边儿似乎还压着一个尸体的样子,一众侍卫连忙将她围在了其中,而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华服美裳的女人,头上装饰着这央国特有的华美首饰。

白羽岚费了些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抬起眼帘,与那女人直直对视,一身金尊玉贵的打扮,腰上环绕着的璎珞珠玉,以及这服装上绣着的金丝及图案,无意不显示出这个女人的身份不平凡,突然想起来先前令羽空与她说话时候,说纳卡的母亲似乎因为着什么事没来

莫非,这是央国的王后?

“你,是何人?”那女子的声音响起,拥有着一个长居上位者的威严,带着凌厉。

白羽岚现在浑身带血,这样看起来,不论她是在做什么,似乎都是失礼,而对王后的冒犯。

是以,她也不再打算做太多诉求,便答道:“我是令羽空公子的未婚妻,现在冒犯您,实属不意为之,是草民在此处被追杀,侥幸逃生,这才落于此处。”

那王后见她,虽然多有冒犯,但在瞧见白羽岚镇定自若的样子,以及随恭敬,但仍旧不卑不吭之后,脸色略有缓和,她一向是喜欢这种有气质的女子,就像她深爱自己的女儿一般。

“在太女的选内侍的宴会上,却有这等之事,若你所言属实,我自然会派人下去,严查,只不过,你虽勇气可嘉,然而留在此处却让人颇有微词,一身血污,倒是让人觉得不详,影响太女选内侍的气运。”王后神色冷淡,示意身边的侍卫,道:“先将她带下去吧!”

“不可!”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动作。

第二百五十章: 和你们断绝了关系

在场众人,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在这时候,打断王后的命令。

纳卡得知这边的骚动,一时竟然也不顾那边还正进行着的宴会,以及下一轮的比试,朝着这边走来。

她一身繁复的,按照着央国国礼的宫装,长长的裙摆在走动之间,形成一道极其漂亮的拖曳,似是步步生莲,周围的人群立马就给这位公主让开了一条宽阔的道路。

她直直走到了王后的对面,行了个礼,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恭恭敬敬道:“母后,这位小姐是我的好友,相信她并无恶意,只是叨扰了母后今日的兴致,儿臣在这里替她陪个不是。”

说着,她便朝着往后鞠了一躬,引得周围好些人倒抽气,竟然有人能引起太女大人为之求情,地位可见一斑。

“母后,今日她一身血污出现在此,定然是蒙受冤屈,孩儿以为,便由孩儿处理后续了吧,母后自可前往观礼台,孩儿即刻就到。”她再次开口要求道。

今日是特地为纳卡而做的宴会,既然这是她自己的朋友,自纳卡成人后,许多事情皇室便任由她自己决断,王后本也没有存在多大的为难白羽岚的心思,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吾儿如此想,那母后自然不会干涉。”

说着,这就抬起了脚,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中,去皇帝身边坐。

纳卡来到白羽岚身边,神色隐约有些担忧,刚发了个声:“姐。”,顿觉不妥,便改口道:“宁姑娘,你可还好?”

白羽岚撇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婢女的尸体,笑着摇了摇头,道:“还算好,至少,我本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我的婢女,我很担心她。”

纳卡知道白羽岚前来这央国,身边是有跟着一个常穿绿衣的婢女,当初在徽国的时候,似乎也是那婢女贴身服侍她,白羽岚同大多数夫人的不同正在于此,她很在意跟了自己许久的仆人,而非仅仅是利用他们。

思及此,纳卡嘴角微弯,笑了声,宽慰道:“不必担心,我会吩咐人前去查看,若是当真出事,也会在整座公主府搜查。”

说着,纳卡就直接对着正候在一边打算处理后事的侍卫,吩咐道:“你们去找一下婢女们侯集区域的,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婢女,大约有这么高。”她比划了一下。

侍卫领命,退下去一人。

纳卡这边处理事后,并未怎么关心那具躺在地上的白衣尸体,随意让人草草收拾后,白羽岚担心一击未毙命,还将女子翻了个身,察看了那脖颈上的一刀,豁口极大,确认是大动脉流血过多而死后,这才放了心。

纳卡吩咐后,因不宜离开场上太久,是以,这就离开了现场,回了那高台,而白羽岚也被纳卡指定的贴身丫鬟带在身边,前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满身血污,否则指不定是个人都忘不了方才那一幕。

而人群之中,另有一人目光淬毒,追随着白羽岚离开的身影而去。

至于她离开后,那一地血污便被勤劳的下人给洒了水在清洗了。

白羽岚泡在浴桶里,里边传来一股子浓郁的药草味,她闻着也觉得颇为身心舒畅,只不过又觉懊恼,她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暗道这一出,可算是不止有那令羽家的主母认识她了,恐怕整个央国的权贵人士,都要将她记住了,至于当时她坐在地上的时候,似乎是脸上带了血污,所以才让人瞧不清容貌,这央国现在与徽国来往如此密切,难道没有几个知道她的。

药草带着一股子令人舒服的气息,舒缓神经、助眠方面,倒是别有一番功效,还带着一股子让人舒服的,淡淡的气息,有那么一点,与叶铭庭身上的感觉肖似。

她用手去勾那摆放在架子上面的衣服,仅是一件薄衫,这般轻薄,在这近了的夏日,倒也不觉让人有凉意。

熟料,她甫一穿着那身薄衫,便有人前来敲门,白羽岚皱着眉,心烦这人的无礼,若是知礼的话,再如何,也当是在外面喊一声,而非敲门弄得这般大声。

“谁?”她厉声道。

莫非这一次袭击不成,李慧兰竟然还想要二次不成?

“夫,人”一道细微的声音响起,白羽岚耳尖,一眨眼便分辨得出这是绿意的声音,她敲门急促而大声,但此刻声音却是极其细微,这不由得让她心中掂量几分。

但白羽岚本质上毕竟是个善良的人,她不可能放任绿意若出现危险,死在自己面前也不顾。

是以,下一瞬,她披了一件外袍,斟酌着还是开了门,而这甫一开门,绿意便倒在了她的脚下,绿意敲门的时候,应当已经是趴着匍匐在地,而见白羽岚开门后,更是放下了心,安心昏了过去,她身上青青紫紫,仅是眼前能瞧见的手腕、脖颈,便是一片淤青,而且衣衫不整,身上浸染出鲜血。

白羽岚心中的怒火到达了一个顶峰,她脸色难看,将绿意搬到房间后,将房门紧闭,随后褪开了绿意的衣衫,显然,她是被人殴打至此,而为何殴打绿意,却是缘于她,不知为何,白羽岚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愧疚。

越是看那伤口触目惊心,越是对那主母恨极。

她找了整个房间里面能用的东西,给绿意的伤口小心地消了毒,随后又撒了金创药,用纱布将那些有利器划破的伤口给包扎好。

将绿意在这里放平后,白羽岚略做思量,便出门找了先前的纳卡的婢女,让她守在这里,自己则离开了房间,去了那热闹的观礼台。

她回到原先的位置,一坐下去,令羽空少见地投来一个关心的眼神询问道:“你方才是怎么了?遭遇刺杀?”

白羽岚心中冷笑,看来他竟然还没明白状况么?虽然自知不能将这种怨气牵扯到他身上去,可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这些想要害她的人,最终还不是因为当初令羽空的逼迫与利用。

她的眼神瞥向那个令羽空不远处坐着的女人,纵然面上装的再是雍容华贵,以及一脸的若无其事,但骨子里,却是坏透了。

白羽岚嗤笑一声,少见地嘲讽道:“还不是因为你那位主母做的好事。”

她声音压得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那坐在一边的李慧兰听见,但她却是并未做任何表示,甚至是懒得搭理白羽岚一句。

她心中厌恶至极白羽岚,白羽岚更是记住要将绿意的仇给报回来。

白羽岚这么一说,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中虽有猜想,但没想到,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竟然如此心急,况且,白羽岚可不仅仅就是这么普通的身份

场上的笙歌燕舞总算是结束了,而他们似乎是打算开始又一轮的比拼,这次是比武,最后剩下的两人,才能成为最后赢家。

上几轮的比赛者,剩下来的,满打满算也只四位人,但因纳卡以及皇室都格外注重武功,因此这一回,皇帝在其中又加上了几位他认为的不错的青年才俊,现在统共算下来,倒是有上八位青年男子,个个都容颜俊美。

而令羽安不可能在其间,至于那位齐家嫡次子,齐谨言,倒像是对于皇帝的这个决策毫不在意,甚至是胸有成竹,有些春风得意的模样。

不过,白羽岚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里,纳卡的宴会上,她自然是无法去破坏,也不想去加重纳卡的伤心情绪,但她还是等着,如坐针毡,别无他法,皇族不会因为她这么一个外人,就因此而打击一个大家族的主母。

不过令羽空不这么想,他脸色凝滞起来,也意识到了白羽岚现在心情不佳,便冒着被骂的风险,道:“既然是我带来的困扰,那这一笔笔的,我自然会帮你算上。”

他这般保证,因着坐的位置和主母隔得极近,是以,李慧兰完全听到他说的是什么,顿时脸色难看,甚至当场开口,直指令羽空,就是指责:“莫非,你还要因为这个女人,来对付你的母亲了不成!”

她话音本该威严,但因缺乏底气,总归是少了那么一点儿味道。

令羽空笑了声,道:“母亲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那日就已经断绝了和母亲的关系,以及整个令羽府,若是你们要做什么,与我无关,若有难,我也不会相帮,只不过,若是动了我的人,我自然也会站出来。”

他少见地说了这般多的话,倒是稀奇得很。

白羽岚在一边倒是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对母子反目成仇,不过,听绿意说过,令羽空不是主母亲子,貌似是令羽苍冥在一次醉酒后,和一个青楼女子生下,但最后那风尘女子不行身陨,而年幼的令羽空,自然也就交给了主母抚养成人。

“早在我十四那年,就搬离了令羽府,如今已过去八年,母亲还没认清么?”令羽空冷冷道:“这件事,不知道母亲是否又像那惩戒府中,与父亲有染丫鬟的样子,偷偷下手,阴狠恶毒,但只要母亲做了,我就会让母亲受到应有的责罚。”

一语既出,登时让李慧兰变了个脸色,她脸色少见地有些扭曲,怒斥道:“你就是这么和养育你这么久的母亲说话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那就当场探查

“正是。先前母亲可能误会了,早前六年之间,母亲认为我们相安无事,但那是因为母亲与我并无冲突而已,母亲养育我至十四,然而这其中,母亲知道是怎么回事。”令羽空放话后,便带着白羽岚起身,离开了这边的席坐,而国师除了那和皇帝在高台上的位置,尚且还有一处特置,但此地宽敞,容纳十几余人都没问题。

令羽空和白羽岚,倒是成了除了国师外,第一位的坐这方向的位子的人,下边儿便有人议论纷纷,然而国师无异议,自然也就服众。

叶铭庭身为不露面的国师,现在因为王后的到来,再加之自己也不太想赴宴,也就回了本为他的位置上,白羽岚现在的位置正是这样,右手是叶铭庭,左手边则是令羽空,这样三人坐在一起,倒是让她浑身有些不自在,毕竟,这实在太怪异了。

叶铭庭倒是自在得很,也未同她搭话,虽然面具将他的面孔给遮住了,但稍稍透露出来的目光,却是往着台下远处的宴会,并不飘忽,就好似他正专心致志地在瞧一般。

台下的几位待选最后一轮的成员,在笙歌燕舞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比赛,不过,在白羽岚这常常出现生命危机的人眼中,这种功夫,的确是比不上那些刺客与杀手,更遑论她身边那几位。

思及此,白羽岚也没什么心思去观看那下边儿的比赛。

她这般心思深沉地坐在这儿,然后观察着身边两个男人,但他们都并未开口说话,将对方视作空气。

良久,一个小姑娘在侍卫的允许下,上了高台,这个小姑娘正是纳卡身边的侍女,料定一般人也无法为难她,那小姑娘在上前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白羽岚,眉眼之间亦是喜悦地禀告道:“宁姑娘,您吩咐着照顾的绿意姑娘,现在已经醒了,我们让宫中上等的医师特意察看一番,她身上并未存在其他的内伤。”

白羽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大半,道:“那就好。”

那婢女趁机又表明道:“宁姑娘,您的事情,殿下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还请您不必担心。”

白羽岚点点头,她其实心中早能晓得是何人,最重要的是,她并未有证据,再有,皇族不可能因此就来惩戒大家族主母,因而,她只是淡淡笑了声,表现出极强的亲和感,道:“我知道了,替我带一声,多谢你们殿下。”

令羽空这会儿倒是有了自知,竟然在那小姑娘离开后,像是恍若不在意地说了声:“抱歉。”

白羽岚有一瞬,还以为自己是听觉受损了,她看向令羽空,带着一股子的不可思议,扬了扬眉,道:“你说啥?”

但令羽空自然是不可能再说第二遍的,是以,白羽岚连番问了好几遍,他也不再回答,这让白羽岚忍不住懊恼,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傲娇家伙。

下边儿的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皇帝好似也不对这些并未有实战经验的大家公子,抱有太大的希望,也就当看杂技过了,反倒是叶铭庭,却在一边煞有介事地嗤笑了一声:“力量真弱。”

也不知道是说的场上,还是在鄙视旁人。

先前不说话,这二人都是一动不动,现在这一人开了口,另外一人倒也不甘落下了。

“我想,你既然都能知道她的身份,估计对我的身份也都有所猜测,或者,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证实?”叶铭庭突然开口。

白羽岚夹在中间,还一脸茫然,便听到身边的令羽空回答道:“自然。”

白羽岚顿觉五雷轰顶,既然这两人能互相知晓身份,那么,竟然还能将她这个一侯之妻给当做介质一样的传来传去么?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中有些窝火。

她脸色郁郁,叶铭庭好似早就能猜出来自家夫人很可能会心情不好,是以身子都没转过去,仍旧望着那台下,说的话,却是对白羽岚说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神通广大的竹公子,竟然是早就猜出来我的身份,这才将你接过来的。”

‘神通广大’四个字,若是在别的人嘴里,或许还带有那么一点夸赞,到现在叶铭庭的口吻来说,绝对算不上好听,反倒像是嘲讽居多。

“不错。”令羽空笑了声,道:“没想到,国师大人,也有一朝失算的时候,不过,既然我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地想要和你成为对手,那我就没有成为你对手的资格了,你如此赢得民心,在多年前,就已经对朝堂进行了洗革,恐怕,你现在意图越发宏大。”

他丝毫不隐瞒自己所知道的,二人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燃起了火一般,若非她在中间,她甚至怀疑这两人会不会在这么个场合就打起来。

叶铭庭少见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反问道:“你这点倒是说的没错,看来,你的态度,是想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令羽空虽不予置词,但白羽岚打心底里觉得,他很可能已然默认,否则又何必拖到这个时候,再有,他即便是将她和孩子带来这边,就为了个牵制,但说到底,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白羽岚转念一想,看叶铭庭这样子,若是徽国一日完全由他掌控,那么,央国很有可能也不远了,纳卡也会因此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些人,深深地自责。

比赛已然结束,台下已然是将那一批通过筛选的人送往了另一个地方,而几位皇室成员,似乎是想要离开了,但叶铭庭突然一起身,也不理会神情有些错愕的白羽岚,与一脸复杂的令羽空,他看着正要散场的地方,扫视了贵族夫人的一片区,制止了除那几位内侍外,其他人的离去。

“慢着,陛下,臣有话要说。”虽然他嘴上称自我为‘臣’,但他倨傲的态度可不这么表示。

他的声音或许是运用了内力的推进,传播地极快,声音又极大,在场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竟也丝毫不曾责怪,好脾气道:“国师是有何要紧事?”

叶铭庭直视纳卡,便知依照纳卡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必然是会将白羽岚的事情私下解决,而这私下解决,最后永远都不了了之。

“适才宴会上,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我想,王后定然是知晓的,只不过这种刺杀行为,若是到了日后,所有痕迹都被毁尸灭迹,又有些人,自恃强权,总以为没人能奈何她”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又带有那常年为国师时候,一种神秘莫测,却又格外古怪的气息,带着一种耐人寻味。

“臣以为,不如就在此时查人,以显陛下英明,也让这场宴会,自带子民的心中公正,正央国律法。”

他这般一番话,倒是狡猾地将这件事拔高了一个高度,虽然皇帝心中可能有些不乐意,然而终究无法不遂众人意,毕竟他在众人眼中,是个倡导律法的君主。

“既然如此,那就当场探查。”他下令道:“既然国师大人笃定那位刺杀宁小姐的人在此间,那朕就赐侍卫使特意搜查,也不耽搁什么时间。”

话语一落,引起一片人轰动,这国师大人,向来是不喜理会这些凡俗之事,在以观星楼为中心的府邸里,潜心钻研,查探星宿,便是有人蒙受冤屈,仰望他施以援手,他都不一定会帮。

这今日里,倒是出了头一次了?这宁小姐究竟是何人?

令羽空也从先前那稍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叶铭庭在央国谋划多年,一朝若白羽岚的身份暴露,很有可能连累他,除非他心中早有打算。

下边的所有人,不论权贵与否,通通都按照着标准序列,仿佛是新兵检阅一般,排列地恰到好处、整整齐齐,再有,一些侍卫已经开始前去找绿意,绿意现在已经是清醒的,自然能辨认地出指使人,只是李慧兰总不可能自己动手,是以能指认,以及被拉出来的,便是另外一位,常年跟随在李慧兰身边的一位夫人。

这是骁骑左校尉的正室夫人,身份不高不低,用来服人足矣,但若是她将李慧兰抖出来,要么李慧兰被强制放弃,最终失利,而她则因为只是个被迫协助帮凶的人,少受些惩罚,但李慧兰的家族,以及她的夫家双方摆在那里,皇帝不可能完全铲除,只会以示惩戒。

将这一切思路理了个清楚后,左校尉的夫人立马脸色难看,因为她只能有一个抉择她将眼神向李慧兰投过去,后者神色平静地瞧着她,却已然是透露出一股威胁之意。

“那个丫鬟,是你的人,是你支使丫鬟前去绑架宁小姐的人,然后又临时起意,想要对宁小姐暗下杀手。”侍卫统领公事公办地询问道。

要知道,这位夫人的丈夫,可是他从前麾下的一位将领,在他还未成宫中的侍卫统领之前,他一直很欣赏那一位左校尉,可惜

这位夫人平日里便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也就会寻求李慧兰庇护,如今更是紧抿嘴唇,深呼吸一口气,颤抖道:“是,是我。”

远在一边的李慧兰也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女人承认了。

白羽岚却是格外不满,她不希望因此,丢失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而那个始作俑者,却还是完好无损。

第二百五十二章:是要幕后称王了?

白羽岚起身,拽了下叶铭庭的衣袖,这看在一些人的眼中,竟然觉得有些暧昧。

“我不希望,因此而沾染无辜之人性命,而她,却还是完好无损。”她低声道。

要知道,这在令羽空面前,说出这番话,实在奇怪得很,毕竟,总不会对着别人就说我想要你母亲的性命吧。

叶铭庭也不顾令羽空,面具下的面孔以她熟悉的声音,低笑了声:“你说的算。”

白羽岚微微一怔愣,随后站到了叶铭庭身边,往那边自恃无恐的李慧兰看去,嘴角向下一撇,轻笑了声,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对叶铭庭小声道:“那个左校尉的夫人毕竟也算是个帮凶,至于怎么处置,那看你怎么做了。”

小惩大诫罢了。

众人只见这位白衣女子在国师大人身边耳语一阵,便退开身去,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这个女人究竟是何人。

叶铭庭也随手制止侍卫们对左校尉夫人的逼迫,转而同皇室几人双手交叠在胸前,用了个礼后,说道:“耽误陛下回宫,既然侍卫这般快就将人给逮了出来,宁小姐似乎又格外仁慈和善,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对左校尉夫人做出太大刁难,是以,臣以为,不如就将左校尉夫人在牢中拘禁一些时日,罚些家财以充国库使用,以示惩戒即可。”

皇帝似乎对这件事也并不是很看重,因而叶铭庭这般提议,他就随口答应了:“既如此,那就照国师所说的办吧,太女的内侍已经筛选出来,剩下的人留在太女行宫中,日后侍奉太女,至于其他,一切从简即可,日后太女若是即位,再做议论。”

皇帝说完这番话,就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以及皇家几人,声势浩荡地离开了。

既然皇帝一家都走了,叶铭庭现在这国师身份,平日里都不怎么出现,神神秘秘的,也该离开了,但这次他却有些反常,他步伐稳健,却只向前走了几步,见白羽岚并未跟着他一起,也就停了下来,左校尉夫人已经被侍卫押着离开了,李慧兰的身影好像就没了遮挡。

叶铭庭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令羽家的夫人。”

他这一点名,李慧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左校尉夫人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似乎还能听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人群,到叶铭庭跟前五步远,便被他制止了。

他不喜欢什么人都靠他太近。

“国师大人叫臣妇是有何事?”她清了清嗓子,一副端庄而又大家风范,这般询问道。

叶铭庭隐藏在白泽面具下的脸,当是按照着白羽岚所熟悉的弧度微微勾了起来,他笑了声:“是要告诉你”他拉长了尾音,继续道:“少打些歪门邪道的主意,也不要将手伸到我的人上面来,否则,你或许愿意尝试尝试家破人亡的感觉。”

李慧兰竟然被他这番威胁给吓得打了个寒颤,国师在整个央国,似乎都亦正亦邪,但皇帝却十分信任他,这使得他在整个央国的地位无可动摇,但没人清楚他的真实实力,甚至是连身份都不知。

这个女人不是她那不孝子的未婚妻么?这刚刚颁布下来的圣令,怎么这般快她就找到了另外一个靠山了?李慧兰被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但她面上仍然秉持着微笑,道:“臣妇不知国师大人此话何意,但国师大人的人,臣妇自然不敢动。”

偏偏这群愚民还格外信奉这位国师如天神。

叶铭庭先前若还稍稍称得上温柔的语气,顿时就变了个调,他轻笑一声,却寒意刺骨,讽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用那手中象征着神之光辉的权杖,狠狠地抵在李慧兰的肩胛骨上,但李慧兰却丝毫不敢动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用了力,李慧兰便面泛铁青,随后那权杖被收了回去,李慧兰便倒退了两步,有些脱力。

她听见这个在传闻中神化了的标志,正散发着冷意道:“即便是在众人眼下,我依然能够将你重伤,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耍你那些诡计。”

“臣妇,定然不会动国师大人的人。”她恭敬道。

叶铭庭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但白羽岚还有些愣愣的,似乎打算和令羽空一起留在原处,她皱了下眉头,转过身,在面具下的眼神冰凉地扫视过她,道:“跟我走,难道你还要和他留在一起不成?”

白羽岚可摸不清楚这男人心,海底针,心中闪过一丝快意,就跟在叶铭庭身边走了出去,但他似乎根本就不按常路出牌,刚要下台子,到人群,她便被叶铭庭一把环住腰肢,随后用力一带,使了轻功离开了现场,徒留还在看好戏的人一脸茫然。

但李慧兰和叶铭庭的对话,却是没多少人知晓,因为大部分人都相隔台子较远,并未听清。

只不过相信过了今日,央国定然要传出来些脍炙人口的传闻了。

白羽岚被他拽着走,但却并不是往侯府方向,而是与之相反,她奇道:“你这是要将我带去哪里?”

“央国商路广阔,你多认识些人,也无妨,据说你和令羽空达成协议的时候,他将北边的长林道、徐阳路,南边的沿海岸口让给你了,还让大运河和你分享通商?”叶铭庭习惯性挑眉道。

虽然她瞧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但是她心里可算是能摸得个清楚,她笑了声,回答:“当然,否则我会招惹到这个丧心病狂的老太婆么?”

“他倒是大方,他掌握央国与其接壤国十五条商路,在央国和徽国通商捷径共六条,就分了你三条。”男人的话有些低沉,却又显得太过于冷静。

白羽岚忍不住懊恼,瞧瞧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这厮在吃醋了,白羽岚趁两人落地,他将自己放开的档口,突然凑过去,将他那看着过于神圣的面具给抬高了一点,露出完美的,有些尖而白皙的下巴,和那虽薄却有着完美弧形的唇,她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轻轻地啄吻在这薄唇上。

有些动情之时,不经意间,还舔了一下,登时就引起了男人强烈而不可抗拒的反应,他随手将她抵在身后的树干上,将这个吻深入绵长,手环上她的腰际,在后背摩挲,末了,白羽岚有些抗拒地推开他,喘着粗气,面色红润,但眼前人却是镇定自若。

白羽岚磨牙:“这不公平,每次都是我被这样,你都没”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另一个声音,想是这个院子的主人,那人爽朗地笑了三声,倒是格外耳熟:“没想到,你在这边做国师,还能如此有兴致。”

白羽岚怒视他,后者凑近她耳边,呵气如兰:“你先开始的。”

她顿时就不吭声了,只是耳朵有些红,还不是为了安慰这个动不动就吃醋的大男人。

来者竟是聂青和,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一别在异国,还能瞧见熟人。

他看向二人,笑着道:“若是要继续,咳咳,我这住宅还是有几处厢房的。”

白羽岚臊的耳朵通红,叶铭庭武功那么高,先前定然是听到了的,竟然压根儿就让人看了去!丝毫不做掩饰。

“不必了。”叶铭庭似乎有些不满聂青和的语气,道:“这回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聂青和撇了撇嘴,道:“你哪回来找我,不是说的正事。”

难道不找他做正事,还想要做什么事聂青和的思想很危险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仿佛先前那暧昧的气氛不存在一般,而白羽岚却偏偏还被二人排挤在外

默默跟在后排的白羽岚虽二人来到院子中间的凉亭,中间还有一人等候在此处,是冷枫,白羽岚嘴角一撇,在这儿还能遇见这么多熟人。

冷枫摆出很是恭敬的态度,点头道:“白夫人。”

白羽岚好久没听过别人这般唤她了,就连绿意最近都要改口叫宁小姐,这倒是让她有一阵恍如隔世感,她轻笑了声:“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你。”

“是侯爷最近有什么大的行动需要开展么?”她继续问道,权当闲聊,其实他会不会答对她来说,都不太有所谓。

冷枫还是一如在门内的恭敬守礼样子,道:“侯爷在战场上死里逃生,自然是有大计划,只是没想到侯爷竟然也将夫人带了过来,夫人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权谋算计么?”

白羽岚讪讪道:“能替侯爷分担,是我的荣幸。”

唉,说这些干巴巴的官方话真的好累啊。

好在叶铭庭已然打断了他们,四人刚好坐满这张方形桌子四方,一坐下,便有婢女前来摆放食物,等到婢女离开后,叶铭庭便缓缓开口:“这次,我是想再出行一次,我查过,央国皇室虽然足够和善,但对外侵略却从未停止,而皇帝,和北疆人士有勾结,且与之共同对付徽国。”

聂青和在一边冷笑一声,啧啧赞叹道:“这央国的皇帝才是个双面间谍,表面上答应那废物皇帝的和亲之举,和徽国搞好关系,暗地里,却又在北疆动手脚,想要一举吞并徽国,又想拿下北疆,吞并这片大陆。”

叶铭庭点点头,像是在谈论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他面具还未摘下,银色的辉光下,白色的袍子,加一枝代表神圣权力的权杖,洒下来的细碎的日光,此时像极了笼罩在他身上的盛辉,看起来,可真像大慈大悲之人,可惜,他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就像他此时说出口的话一般:“我打算,将北疆的王族彻底屠戮,用徽国我手底下的士兵,扶持我的人去统治北疆,而不是让它作为徽国附属的一块区域。”

白羽岚心惊,叶铭庭这是要幕后称王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你能治疗这种疫病?

“但现在,我正在思考让谁成为这个扶持起来的国家的代表人。”

叶铭庭显然也不在意白羽岚在一旁,将自己的打算悉数说清楚,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击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步调缓缓,有一搭没一搭的。

他似乎是在观察着另外两人的表情,聂青和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冷枫则神色沉着。

聂青和随意将自己的腿搭在凉亭一边的石栏杆上,讪笑道:“侯爷,这种事情,你可还是不要让我来的好,我这个人啊,最是讨厌你们官家那一套束缚人的东西了,让我闲云野鹤的,随便治病救人倒还行。”

叶铭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那水平,也做不了这事。”

聂青和感受到了深深的嫌弃

但他还不曾反击,就被冷枫插话了,他直视叶铭庭,忽然撩开袍子,往叶铭庭身前一站,单膝跪地,拱手道:“若是侯爷需要有人担任这个职责,臣愿意一试。”

叶铭庭虽然未曾摘下面具,但白羽岚能够感受到他那莞尔的笑意,他声音上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你能够做好,央国暂时不需要你帮衬,在北疆征伐的军队里,那些奸细和异心者,也该冒了头,此时你去正好,以黑骁骑为部下,将北疆完成统一,自立为国,而徽国就上报我此次战败,丢失领土。”

叶铭庭的这个计划显然是早就做好了的,他带着她过来,也只能让她在一边儿玩去,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其实和聂青和是一样的,没什么用处

白羽岚闲的无聊,扯过聂青和的袖子,挨了过去,道:“你来央国有些时日了,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么?”

聂青和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一撇,道:“你可是比我还来得久些,再说了,我可就只关心医术方面的,别的,我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她在央国待的有些久了,然而这里不仅无趣,相反,还时不时地就要作为什么挡箭牌,背后总有人虎视眈眈,她不大想留在这儿。

叶铭庭好似是听见了她和聂青和在这一边说悄悄话,本是在议事的他,笑了声,道:“央国富饶,比之徽国大部分百姓务农,他们大多重商,夫人觉得无趣的话,过阵子,央国茗廊河的十里荷花完全开了,我带你去采莲子。”

他作为这国师身份,在央国至少得待上两三月有余,现在已是六月底了,荷花大多也开了,北疆那边以为他失踪身故,冷枫过去,估计可以全部肃清一番。

聂青和双眼也猛地泛光,连声道:“我也要去!”

“你随意。”叶铭庭淡淡道。

聂青和的嘴角才上扬到一半,便听到叶铭庭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既然要跟着我们去的话,得先帮我一件事。”

聂青和的脸突然拉长,他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叶铭庭这人最是讨厌有人打扰他的二人时间,现在同意了,那就没好事!

“什么?”他怏怏问道。

“近日以来,央国中心城这里,得了不治之症的人数趋多,但当初我们是控制了人数的,这件事必有蹊跷,有人在背后以我们的手法,打算将这些人的死亡算在我们身上,你去查查,还有,看看那种病是否有过变化。”叶铭庭拧眉深思。

聂青和欲哭无泪,就知道这人突然将他从徽国叫过来,准没好事,就是要把他当苦力用的。

“好,不过侯爷可以将上次我想要的涎灵草送我一株么?”聂青和双眼泛光,这厮就是用这个勾引他前往央国这个无聊的地方的。

“事成后,自然。”叶铭庭爽快道。

近日以来,除了白羽岚上次看见的令羽空的药铺里,有这种不治之症的人,中心城大臣区域倒是爆发地比平民区域多,引起了各位当权富贵者的恐慌,但凡是有染病的,不论身份如何尊贵,都会被家族隔离起来,或者逐出中心城。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便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她穿着华丽,眼神格外清澈,却因为被家人的抛弃而哭红了双眼,方才她的家族中,本有人要将她送出中心城,但却被白羽岚拦了下来,本想接回国师府,又觉叶铭庭在国师府中的其他物什十分重要,便送去了令羽空的药铺。

对此,叶铭庭也表示很头疼,因为这个小女孩不是什么一般人,而是央国的另一个大家族——齐家的嫡女,按理说,齐家主母得幼女,本应很是欢喜,但因为当初小女孩降生之时,被占卦的一说,有凤命,有些恐慌,就将人给送去了佛明山清修,直到六岁才接回来,但那时候主母已经又有一个小儿子了,对这个孩子便不大上心。

小女孩很是安静,即便是被迫送走,现在又待在这药铺里,也只是委屈着自己缩在床尾小声哭泣。

白羽岚很是心疼,这才十岁的孩子,家里人舍得么?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只要治好了病,姐姐就给你重新送回家。”

小女孩抬起头来,看了白羽岚一眼,随后又立马低下头去,啜泣声却是小了许多。

白羽岚这才站起身来,指着聂青和,道:“你不是要去调查么?这里刚好就送来一个,你先给她看看。”

不过白羽岚还是对今天聂青和与叶铭庭的对话有些震惊,她倒是没有想过,叶铭庭竟然有那么一天,种下能繁衍的病毒,不知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聂青和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走上前去,旁边有个老医师不大信任他,但却认识白羽岚,是他们公子的未婚妻,不过这旁边的白衣公子是谁。

叶铭庭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普通白色的便衣,面具也格外平常,只是遮住了鼻梁以上那一块,倒是没有人把他和那个深居简出的国师放在一起对比。

“这位青衣公子。”一个老医师突然站出来打岔道:“这位小姑娘得的可是怪病,若是做不好防护隔离措施,是会传染的,公子可有把握?”

聂青和在医术上面一向自负,此时听见这老医师本是关心的询问,到他这儿,却成了挑衅,他脸色一僵,随后怒目而视,道:“我的医术可是一等一的,多少人求着我看,我还不看呢!这是什么传染”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不再说话,这不是传染病,而是当初他为了将整个事情搞得扑朔迷离,往里边儿加了点儿东西,其实不能传染,但却能让靠近的人,产生一种被传染的感觉,诸如直接碰到病人的皮肤会瘙痒红肿。

但他可不能说。

是以,聂青和只能是憋着一股气去照料这个小姑娘,用手搭在她脉上,另一只手又去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拧眉沉思。

白羽岚在一边也是看得有些心慌,她可不希望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会因为阴谋论而死去。

聂青和朝白羽岚摇摇头,吓得白羽岚心中一惊,但聂青和的下一句却是让她那颗猛地悬起来的心思给落了地。

“她的情况还好,我能治疗,只是轻微的,并不算太严重,趁着还在初期,是能治的。”聂青和朝几人示意,却是引起了几位医师的注意,要知道,就连他们就只能稳定病情,但根治却是完全不可能。

莫非,这个青衣男子当真是神医不成?

“公子,你能治疗这种疫病?”一个医师试探着询问。

聂青和被挑战了医术,登时又炸毛了,他抿唇道:“我当然能治!”

这本来就是他搞的毒,只不过后面被另外一个居心叵测者加了点儿东西,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状况,但终究而言,那个捣乱的,却并不能构成威胁,论下毒手法,实在是太差劲了。

几位医师眼泛精光,但脑子发热的聂青和立马就意识到,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救这些人他瞄了一眼叶铭庭面具下有些冰凉的眼光,最终清了清嗓子阐释道:“这个小姑娘不完全是因为你们说的那种病,所以我能治,只不过嘛,你们说的那种,我就不一定了。”

“小姑娘先待在这里,我先过去给她弄个诊方。”聂青和说着,这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这间庭院是特意用来给那些没钱治病的人用的,只要经过鉴定,甚至都不必需要诊金以及药钱,全部由竹公子分摊,怪不得中心城那么多人都说竹公子心思似菩萨,他倒是在这些事上做的尽心尽力,反观另外一个病情制造者也是被供奉在神坛上。

叶铭庭走到她身边来,结过她正在扇火的小蒲扇,沉沉道:“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凝视他,道:“在想,你为什么会被这些百姓如此供奉,实在奇怪。”

男人轻笑一声,好似在嗤笑她脑子总是东想西想,他朗朗道:“因为这边的人信奉神明,我自然是能够制造神迹的,皇帝也需要我帮他把持几股势力相争,总之,这个角色十分重要,时不时再去做些乐善好施之事,保持一定的神秘性。”

说到这里,他笑了声,道:“有一点,最为重要。”

白羽岚被他勾起来一阵好奇心,问道:“什么?”

“如果要站在神坛上,权力与距离,才能使你永久不倒。”他轻笑一声,纵使手中在做些粗活计,但仍显得好似仙风道骨。

第二百五十四章:真是躺着也中枪

白羽岚凝视了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道:“那你做的倒是不错,若是我不见你的话,或许,我也会成为你的信徒也说不准。”

叶铭庭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抿,带着一点笑意,手上动作未停,但那双极其漂亮的眸子好似是在说话一般,道了句:“那我可能是夫人的信徒。”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脸色有些微红,嗔了他一声,道:“从前可不见你这般会说情话。”

叶铭庭轻笑一声,凑近白羽岚耳边呵气:“夫人你又脸红了。”

他不这般倒还好,现在这一动作,倒是叫白羽岚的脸越发绯红,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旖旎,静谧无言,倏而那烧着的药壶里沸腾了起来,恰好盖着的壶盖已经被蒸汽给推举了起来,声响有些大,白羽岚这才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伸手要去将那快要掉下去的壶盖扶起来,却被叶铭庭突然给按住了手,随后他手上攥着一张帕子去将那壶盖拎开。

他转头朝她轻笑一声,道:“夫人要小心些才好,莫让这壶盖烫了手。”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叶铭庭最近还真是表现的格外温柔体贴啊,体贴地都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面面相觑之时,叶铭庭站直了身,用那帕子包着那药壶的把手,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盛满了整整一碗药汤,甚至是快要溢出来些。

“这药汤已经熬好了,我送去屋中。”他淡淡道,失了先前的笑意,看向白羽岚身后,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徐徐朝着这边走来,按照白羽岚对他的了解,此时他的眉梢该是微微上挑的,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宁小姐。”一道清幽的声音传来,让白羽岚快要打了个寒颤,不过她有这般想法,多半却是因为叶铭庭,看他这模样,便是对令羽空的存在有些醋意了。

不过这毕竟是令羽空的铺子,他过来倒也正常。

“宁小姐,那个齐家的小姑娘是你送过来的?”令羽空问道,他在外边也是称呼她为宁小姐,为了避免旁人对于她的身份有什么猜测。

叶铭庭此时已然是收敛了那眼神,不等白羽岚开口,便将白羽岚维护到自己身后,完全遮挡住了令羽空的视线,他淡淡道:“是我们送来的。”

二人还未有几句话交流,便被聂青和一同叫了进去。

熬好的药,正是聂青和开的方子,对这个小女孩,对付这个小女孩的病情,完全是绰绰有余。

小女孩显然没有那么娇气,白羽岚将那药递到了她嘴边,她便格外乖巧地将那些汤药给咽了下去,随后眼睛湿漉漉地瞧着白羽岚,询问道:“我病好了,可以回家吗?”

白羽岚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要说没有恻隐之心,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笑了声,将小孩子往自己怀中一揽,用手摸着她头顶散漫的头发,回答道:“当然,我会将你送回家的。”

其余几个医师欲言又止,他们觉得小女孩这种病情,完全有可能会传染给旁人,所以就连跟着小女孩的直接接触上,都会小心翼翼,或者会用布条遮掩住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

聂青和在一边翘着个二郎腿,一边随意道:“这个病症,最快也就两三天的事,不必着急,我的医术向来值得信任。”

其余几位医术面面相觑,方才他们在聂青和的提议下,的确是解决了很多患疑难杂症的病人,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在医术方面,的确是别具一格。

令羽空看向聂青和以及叶铭庭的眼神也格外复杂,他晓得叶铭庭在这边的身份,随后心中有过许多猜想,但最终,却是不同于任何央国大臣该对一个外来人的态度,他自扫门前雪,似乎不打算管这件事,但现在,他却似乎有些愤怒,好似是猜到了点儿什么。

他屏退一些医师,问出些意味不明的话:“你做的?”

三人一愣,聂青和丝毫不以为意,而白羽岚也隐隐猜到他话中之意,不过,叶铭庭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笑了声,道:“也不尽然。”

这可不完全是因为他的阴谋论。

“潜伏在央国多年,我可从未对你动过心思,国师大人你却步步紧逼,非要将这央国搞得天翻地覆?”令羽空声声质问。

“那又如何?”叶铭庭反问,随后撩开袍角,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目光幽深,道:“你可不也是搞了我一道,趁着我在战场上生死不明,拿我妻眷,想要以此来对我构成威胁?”

他扯开嘴角,冷笑一声,又抿了一口茶,姿态优雅。

“央蜜呢?”令羽空突然问道。

“她已经回到了央国,现在么,你应该知道才对。”叶铭庭抬起眼帘,似笑非笑。

“莫非她选择回到那齐家大公子身边去?”令羽空狐疑道。

说实话,央蜜一向信任齐连明,若是当真在央国不打算招待她回国的情况下,他倒是有这么个方面的猜想,毕竟,央蜜当初最为信任的就是齐连明,况且,在央蜜出嫁后,齐连明也的确是表现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叶铭庭嗤笑一声,却未答话,聂青和因为跟在叶铭庭身边许久,因此了解一些内情,眼神复杂地瞄了令羽空一眼,道:“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还要回到那里去,难道你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齐连明,才将央蜜被陷害至和亲么?”

令羽空想过许多,然而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愣了一下,随后抿唇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觉得他并没有要这般做的动机。”

聂青和在一边嗤笑一声,道:“你不如去问问他,不过人心善变,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公子。”一个小厮突然跑了进来,拱手恭敬道:“安公子来了,说是想要,见您的未婚妻。”

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白羽岚感觉很是头疼,她可不是自愿非得要做这个未婚妻的

令羽空顿了一下,随后在三人诡异的氛围下,点头,道:“你让他进来吧。”

小姑娘因为方才的惊吓,又服了些药汤,现在已经睡着了,但是叶铭庭本是个有些多疑的人,便让聂青和将她抱进了旁边那间卧室。

令羽安一进来,便是对白羽岚怒目而视,恨恨道:“你是给纳卡吃了什么**药,我和她刚吵了一架,这才过了几日,她现在连内侍都选好了!”

白羽岚顿觉自己是躺着也中枪,纳卡选内侍,她要劝,那能劝得住么?再说了,要不是这人以前自己作死得很,现在还能轮得到纳卡来选内侍?

白羽岚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喷薄出来,便被聂青和给毒舌了回去,他上下打量了令羽安一番,不屑道:“自己看不住人,还好意思来我们这儿指责小白夫人了。”

聂青和这人是什么时候突然给她扣上了一个‘小白’的外号。

“若非当初这个女人非得要掺上一脚,现在我和纳卡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么?”令羽安有些黯然神伤,但最终却还是对白羽岚恨极,在他看来,就是这个女人对纳卡说了些什么,否则纳卡可不会这般容易就内侍,之前纳卡也是知晓他那些事的,可从未发飙过,甚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我可从来都是劝阻她的人,现在你自己后悔了,我当初也是警告过你的,竟然还怪在我身上!”还有这样的人!真是躺着也中枪。

令羽空虽然厌恶令羽家,然而对自己这位大哥还是存了那么一点善心,是以他并未怒斥,只是淡淡道:“兄长,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兄长自己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将这件事算在一个女子身上来发泄怒火。”

令羽安见自己这个弟弟竟然也维护白羽岚,登时就越发气闷,也不管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在此,或者说他不该认识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国师。

令羽安动手要去拽白羽岚,神色冷漠,冷冷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现在母亲竟然也在她那儿受了气,你竟然也因为她要分家,甚至是和令羽家断绝往来,真是好样的!”

说着,他立马伸手出去,一下拽住白羽岚手臂,一个用力,就要将人拉过去,令羽空也是不想自己这位兄长竟然是要动手的,脸色难看,立马就拽住了白羽岚的另外一只胳膊,神色冷淡,还带着一股怒气,道:“兄长,这可是我的未婚妻,兄长想要做什么!”

白羽岚被迫夹在这两人中间,尤其是令羽安,用力极大,简直是不顾及人,似乎想要将她的胳膊给捏碎了,她咬牙切齿,暗暗诅咒道这个丧心病狂的。

突然亮光一闪,令羽安竟然是有备而来,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骤泛冷光,直直要刺进白羽岚胸口,然而还未达成,便被一人截了下来。

白羽岚吓得一阵心惊胆跳,这匕首离她胸口仅一寸,如今直直悬在那里,叶铭庭用两指夹住那匕首刀身,甚至是一丝一毫都未将他伤到,令羽安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男人,登时脸色难看,想要抽出匕首,却被叶铭庭用另一只手缠绕上去,将那匕首夺了过去,随后两指弯曲,猛地击在了令羽安的胸口,冷声道:“日后再敢动一下,我就将你那只手切断!”

第二百五十五章:从来不信佛

令羽安被叶铭庭这一击,猛地飞了出去,倒在门上,将那一扇不算太牢实的门给击垮了。

他面露惊愕,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更大的怒火,他怒视叶铭庭,用一只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另一只手则捂住胸口,冷笑一声:“没想到,这女人身边招惹的人倒是不少。”

随后,又挑眉朝着令羽空看去,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本就嫁了人,是徽国权势遮天的靖安侯的夫人,你却将这女人带回来当做未婚妻,还真是可笑至极。”

令羽空神色冷淡地瞧着他,回复:“那也不必用你来管,我和令羽府,早就没了瓜葛,敬你是兄长,留有余地,若是你还非得执着,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至于我的私生活,就不劳烦兄长管束了。”

他这番话说的冷冷清清,但又格外明晰,便是将二人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羽安不怪自己的弟弟,在他记忆中,五弟是从未与他这般作对的人。

“真是妖女。”他冷笑。

叶铭庭手中飞射出去一道明亮的东西,直直击中令羽安的胸膛偏上,但他却故意并不置他于死地,只听令羽安闷哼一声,随后脸色猛地煞白,额头冒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要用那探究的眼神凝视叶铭庭,带着怀疑的目光。

索性叶铭庭说话的时候,有意遮掩自己的声音,与之在徽国,甚至和‘国师’这个角色,都略有不同,面具下,他的表情未有丝毫波澜,只是冲着令羽安警告道:“这针上有毒,一个时辰内,你不去找医师,就交代在这里吧。”

白羽岚见令羽安被打得这般惨模样,还记得最初纳卡身边带着令羽安的时候,他虽然武功不如叶铭庭,但也是佼佼者,模样也是生的一副丰神俊朗,现在却如此狼狈,甚至眼眶里神采都失了许多,虽然终究是他的错处,但她也萌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喂。”白羽岚喊了一声,扫视他这颓废的样子,略有些嫌弃,道:“既然你是现在后悔了,那你不妨选择去求得纳卡原谅,你现在这个不敢当面对质,迁怒于别人还被别人打得这般惨的鬼模样,纳卡会欢喜你才有问题。”

要知道,她的夫君,就算是在战场上,就算落败,他也绝不会屈居于人,就算狼狈,也不会仅仅因为儿女情长,就将自己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令羽安本就黯淡的眼神,又冷了些,他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白羽岚,还是嘲讽自己。

“你这个女人存在在央国,必然没好事。”他撂下这样一句话,就捂着胸口,歪歪倒倒地离开了。

走了几步后,还吐出一口鲜血,想必是先前叶铭庭用两指动他心脉处时,将他弄出了内伤,叶铭庭当真动手起来狠辣不留情面。

令羽安离开后,令羽空便将视线转移回了原地,旁若无事地继续先前的话题,但叶铭庭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与他探讨什么关于央蜜的事情,是以就漫不经心地搭理他几句,随后便对聂青和道:“这个小姑娘就先留在这里,我们就先行离开。”

令羽空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满叶铭庭现在的作为,他与叶铭庭对视,突兀道:“央蜜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身份回去宫廷,不能让她现在还在央国被通缉,四处流浪。”

叶铭庭轻笑一声,道:“她的事情,又干我何故?”

见令羽空怔愣一瞬,叶铭庭补充道:“我和央蜜非亲非故,当初既然答应过纳卡,将她从徽国的宫廷带了出来,已然仁至义尽,没有良好的报酬,你先是将夫人带来央国,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令羽空,你是不是妄想太多?”

令羽空直视叶铭庭,两人对视许久,随后令羽空撤过身去,面无表情道:“既然我这件事有求助于你,自然是奉上丰厚的报酬。”

自那日叶铭庭同令羽空似乎达成协议后,叶铭庭的时间就变得越发紧迫了,但过去了好些时日,他似乎又空闲了下来,终日里,也就闲赋在府,没事的时候,就时不时挑逗一番白羽岚,或者拿本书,在那儿亭子处优哉游哉地看着。

白羽岚前日里,已经将那个小丫头给送回了齐府,府邸的人只是在表面看起来,十分感激她,又鉴于她的身份,给令羽空的府邸送去了很多谢礼,当然,除了令羽空本人外,其余人倒是一点没察觉竹公子的未婚妻竟然会生活在国师府,但不便的就是,她每日出去,都是小心翼翼。

这日,她刚从令羽空的府邸上回来,因着前日齐府送来的谢礼中,倒是有许多珍贵药材,聂青和便软磨硬泡地让她去竹公子府邸顺一些回来。

去向聂青和特设的那个小院子里,中途要经过叶铭庭常日里喜欢坐在那儿的小亭子,不过今日里,倒是少了那一袭白衣。

他在国师府邸的时候,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倒是趁着这在府邸上的日子,又闲又宁静,徒增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白羽岚攥着手上那个包袱,那桌上的书籍还随风翻了一页,她秉着好奇的心思,上前去瞧了一眼那书籍,随后脸色猛地一个涨红,这个男人平素里究竟是在看些什么不良的东西!

上面图示可鉴,分明是些春宫图,不晓得这男人是何时私藏春宫图的,难怪最近折腾她的方式变化多端。

“夫人,您在这儿啊。”绿意突然出声,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摆放着些水果,笑着道:“先前我找过夫人,没见着您,这是番邦进贡来的水果,国师大人说过一旦送来了,就先给夫人送去。”

说着,她正要将那一盘水果搁在那桌子上,白羽岚猛地一下抓过那一本书,正要置于袖中,绿意有些奇怪道:“夫人,您怎么了?”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道:“不过是有些急事,我等会儿再来吃,先前聂青和拜托过我,带些药材给他,我先去了。”

绿意正要说话,但白羽岚突然走的极快,一会儿就连人影都见不得了,绿意一脸茫然,夫人这是怎么了,她看向那托盘中摆放着的火龙果和榴莲以及一些其他水果,这些水果产于热带,如今快要入夏,最南方也愈发热了,水果也成熟了好些。

她方才偷偷尝了些,觉着当真是极好吃的,可夫人怎么好似不大喜欢的样子。

白羽岚赶紧带着那书本离开,但事后一想,在聂青和的大门前,停顿了一下,她方才干嘛要溜得那么快啊?又不是她偷着非要看这种小黄书!

思及此,白羽岚拿出袖中春宫图,四处扫描了一下,还是用火匣子燃了好。

想通了后,白羽岚退后一步,寻了个方向,就打算在这院子的小角落给将书焚了,但事不与愿为,她这才刚计划好,聂青和的门就打开了,白羽岚的脸色一个难看,赶紧地将东西又送进了袖子。

聂青和的关注点只是从她袖中滑过,便将注意力投入了她攥着的那个包袱,以他这样的嗅觉而言,白羽岚还没走近院子,他便感觉到这种药材的品种,极淡的,又带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实在是令人心中生喜。

“白夫人,是来送药材的?”聂青和双眼泛光,盯着她的包袱。

白羽岚一个不自在,将那药材包交给他,喏道:“适才我去了趟竹公子府邸,便按照着你说的那些东西,依次挑了个遍,总算是将这些物什给你集齐了。”

聂青和一笑,道:“果然夫人是菩萨心肠。”

他就知道,如果去与叶铭庭说,那人定然又会提出好多要求,压榨他,求夫人,装装可怜,夫人定然就会答应他的请求。

聂青和抱着药材就进了屋,白羽岚也随之进去,瞧了瞧四周,又嗅了嗅,道:“你这儿是在煮什么药么?好大一股味儿。”

但好在她并不反感这种带着一股子微涩的中药味,反倒是有些喜欢。

聂青和一边将那包袱中的东西整理了整理,并排放在桌面上,便拿出来自己的工具,一件一件地拆解了,又有些被他撵成了粉末,看着他在那儿一阵忙活,白羽岚也过去帮忙,看见一边的石阶下,有几个小罐子,正煮沸了,冒着些白烟,她眨了眨眼睛,询问道:“你最近又要治什么病人么?”

聂青和耸耸肩,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吐槽这个压榨人的上司,含糊道:“这些都是为了中心城中得了病的那几户人家准备的,他们的孩子同样得了这种病,齐家那小姑娘治好了后,中心城有好些人都知道这件事,就非得让我治。”

若非当初叶铭庭非得出这么个幺蛾子,否则他现在根本不必去解自己种下的毒,而且那个利用这毒的人,火候不到,他解起来,都毫无压力,没什么价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妨多积攒些福好了。”白羽岚莞尔一笑。

但聂青和却是眼神复杂,不知道侯爷那居心在天下的性格,和夫人这样的,竟然也能做到如此般配。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道:“那可不必,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信佛。”

第二百五十六章:那书当真不是她的

白羽岚被噎了一下,随后讪讪道:“宁可信其,不信其无,不过大多数医师都更倾向于日后悬壶济世,你倒是有些不同。”

聂青和也不在意白羽岚对他的这番评价,轻笑一声,道:“几国和平已过百年,如今四处矛盾渐起,离乱世倒也不远了,我自然是秉持中立,独善其身而已。”

“听闻夫人在这里,连最新番邦供过来的水果都没什么兴趣。”

白羽岚正在扇着火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默默将那袖中书赶紧又塞进去了一点,随后讪讪笑道:“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她转身瞧过去,便是一个男人身着松松垮垮的白衣长袍,手中还托着一盘水果,绿意打理地倒是很好,各种颜色均匀,瞧起来令人食欲倍增。

但白羽岚却是一阵心虚,她瞧见未戴面具的叶铭庭用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朝着她望过来,揶揄道:“夫人难道不尝尝?”

白羽岚嗫嚅了一声,便点头又低声答了句‘好’,就又听到聂青和在一边插嘴道:“这又在秀恩爱了,番邦进贡来的水果,侯爷可都没有给我这个正在卖苦力的人一点。”

说着,放下了手中伙计,伸出手去,从那托盘中拿出来几个不知名的红果子,一口下去就咬了大半个,聂青和赞美道:“这果子倒是还不错,很甜,交个什么名字?”

“番邦过来的东西,又没有什么笼统的翻译,这边有个有趣的叫法,叫做赛天仙,”说到这里,叶铭庭顿了顿,随后看向白羽岚,笑着道:“所以首先就给夫人送过来。”

聂青和随之也打量过来,白羽岚被这目光弄得有些臊得慌,道:“最近你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秉遵本心而已,夫人。”叶铭庭笑了声,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说着,他直接从那果盘里拿出来那红果子,向白羽岚倾身而来,目光灼灼,道:“既然夫人不愿自己动手,那为夫来喂夫人也尚可。”

他动作极快,待白羽岚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叶铭庭早已将那果子给塞进了她嘴里,白羽岚被他这动作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赶紧地伸手去推拒他,动作幅度大了些,那袖中书便好似藏不住了,悠悠地便从她袖中给顺着掉了出去。

白羽岚看着眼前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一瞬又被勾搭了进去,见她袖中书掉落在地,他眼中笑意更深,但白羽岚却毫不知觉。

她用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抿唇道:“你现在将手放规矩一点。”

叶铭庭最近怎么老是喜欢来勾搭她!而且还是不分时间场合的!偏偏她对叶铭庭现在这个挑眉,以及那嘴角挂着的一抹似笑非笑,毫无抵抗力。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现在聂青和还在呢,你要是在这儿做出些什么来”

顿了顿,她似乎想起来最近叶铭庭竟然还带着她在花园做了一次,止不住地老脸通红。

“我跟你说,你在这儿要是做出来什么,你最近就别想进我房间了!”

一番警告后,白羽岚还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在叶铭庭眼中却是毫无威胁之意。

“夫人方才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声。

见他这般笑,白羽岚都能读出来他心中小九九。

“想你之所想。”她这般微怒的样子,倒是又增添了几分娇憨之气。

“夫人,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啊!”聂青和啧啧两声,正翻着一本书看得有些津津有味儿,连声道:“从前以为夫人没这些癖好呢。”

白羽岚抬眼瞧过去,便发觉那本袖中书正在聂青和手中,而当事人却朝她投过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能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么,当真欲哭无泪!

“那书不是我的。”白羽岚推开了叶铭庭,将那红果子咽了下去,果然极甜,又还不腻味。

聂青和扬声道:“可是方才,我就是在夫人的袖中看着它掉下来的。”

刚才开门的时候,他可就看见了白羽岚在藏着这个东西,没想到还是本小黄书。

“夫人已经嫁过人了,看些这个又无妨,一些闺房之趣而已,夫人不必介怀。”聂青和不忘补充道。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再次辩驳道:“这真不是我的”

但聂青和显然不打算听她辩驳,只同她露出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白羽岚心中有些无语,她的辩解看起来苍白无力,而某人则意味深长地退开身去,拍了一下聂青和的肩膀,笑着道:“你可不要这么说,夫人的脸皮子可薄的很,让她听到这般害臊的话,这几天指不定都要和我生分了。”

聂青和倒是没在意,叶铭庭伸手去拿他手上那一卷春宫图,聂青和也就顺手递给了他,叶铭庭对着白羽岚摇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春宫图,眼中一片兴致盎然,揶揄道:“夫人的兴趣爱好,为夫自然是要收藏起来的。”

她深深觉得自己再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分明就是你自己看的,现在竟还赖在我身上。”白羽岚指责道。

“夫人说是,那就是吧。”叶铭庭用一种带点宠溺的口吻同她对话时,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快要炸裂了,叶铭庭的脸皮当真是不是一般的厚。

白羽岚单独坐在一边,专心收拾着自己手上的工作,简直是要懒得同这人搭话,见此,叶铭庭又凑了过来,转移话题道:“夫人,最近天气热起来,上次说要带你去游湖,今日里正好天朗气清,是个好选择,不如就在今日去?”

徽国地处北边,应了地势与气候的原因,显得有些干燥,不如这边湿润,海湖泊较之央国,也显得格外少,央国的山河胡海,倒是许多,有着许多沿海南方城市的感觉。

白羽岚顿了一下,随后便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尚可。”

叶铭庭笑了声,伸手又攥起一颗红果子,给白羽岚喂了过去,这次她倒是没有拒绝,反而很是温顺地将果子咽了下去,道:“已经吩咐好属下备好了船,夫人去了,便能直接游玩。”

白羽岚瞧也一眼,原来早就安排好了的。

“诶,上次说过的,我也要去。”聂青和在一边补充道。

叶铭庭倒是没怎么理会他,就径自带着白羽岚离开了这处院子,聂青和瞧着这二人走出院子的背影,又瞧了一眼正在煮着的药汤,咬咬牙,去唤了个童子过来帮他继续这未完成的事情。

国师这个身份,是从未独自在外游玩的,叶铭庭自然也要掩人耳目,索性就画了个妆,换了个发型,整个人可谓是改头换面了一般,若非叶铭庭的亲近之人,旁的人还当真难以看出他就是徽国权柄一方的侯爷。

他今日出行的时候,头发只用一根丝带束在脑后,有些松散,好似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可以将那发丝给弄得凌乱不堪,他前额留了两缕头发,修饰了脸型,顺便还让仆役画了个极淡的妆容,穿一身青衣,勉强符合这江南水乡一般的柔美。

白羽岚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出门,暗道自己恐怕才是那个男朋友吧,等个女朋友化妆竟然等了这许久。

不过今日里,他一身青衣素装,纵然只有腰上配着的那一块和白羽岚一对的玉珏,其余方面,几乎是丝毫没有修缮的,但即便如此,仍旧动人心魄。

“你总算是弄好了,我说你个大男人了,竟然比我还墨迹。”白羽岚撇撇嘴。

她攥过叶铭庭的手,扯了一下,抬眼瞧他道:“走啊,再晚了可就不好玩了。”

他的手指格外修长,她攥住他的手掌时候,竟然就觉得有些握不住,指节分明,摸着冰冰凉凉的,但却有着轻微的薄茧,想来是因为练武所致。

男人轻笑一声,随后反手攥住她的手掌,凝视她一身浅粉色裙裾,倒是衬的一张小脸格外粉嫩,好似少女。

“夫人可当真不似妇人,比起一些千金来,胜过万分。”又妩媚,又清纯,偏偏这妩媚还是自己带给她的,便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征服感。

“就你会说话。”她嗔一声,随后加快了步伐,独自前行。

叶铭庭见她有些害羞了,也不再咄咄逼人,赶紧地跟了上去。

在湖上泛舟的人,倒是极多,因为四处荷花遍开别样红,又有莲叶无穷碧,一副好光景,一些官家小姐泛舟采莲者,也不乏人,他们大多唱着软侬的小曲子,但断断续续,又不成调,却是甜腻到了心坎里去。

白羽岚心中泛起一股柔和感,笑了一声,转过头去,对着身边这个正半躺在船头的男人,道:“他们这里的日子,好生宁静祥和。”

“中心城而已,若是哪日战争席卷到了中心城,央国就要亡国了,更何况,央国是几个国家中实力最为强盛者,若是连它都无法祥和,真不知道还有哪里有这样宁静。”叶铭庭淡淡回答道,漫不经心,神色莫辨。

白羽岚见此,也未多想,反倒是将视线眺望到一对母女身上,两人之间其乐融融,倒是令人心生欢喜。

第二百五十七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湖面上,并未有过大的船,大多权贵或者平民百姓,都求一番意境或者雅趣,是以免去了大船带来的波动感,那对母女和她们的船隔得近了,白羽岚都听见这小姑娘对着自己的阿娘说道:“阿娘,我想要摘前面的那个莲子,看起来好大啊,肯定很好吃。”

“好,阿娘给你摘。”那个妇人笑起来,眼尾留下鲜明的鱼尾纹,瞧起来,却倒是越发慈和了。

说着,那个妇人便从一边拿起来一个绑在竹竿子上的镰刀,将那朵莲蓬给割了下来,莲蓬在荷塘深处,那妇人将莲蓬割下来后,莲蓬没接到,那莲蓬就往水面上落去,妇人心急着要去将那莲蓬给接住,便遭了殃,直直地从那台上给掉进了水里,但这个妇人显然是不会凫水的,就在那水里扑腾着,呼声道:“救命!”

小女孩吓得面色惨白,同样哭喊着道:“救救娘亲,救救娘亲。”

白羽岚身体反应的比脑子还快,叶铭庭一个不察,身边这女人便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向那个妇人游了过去。

叶铭庭起身,手一摆,制止了一群想要出手相救的侍卫,他面色难看,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省心。

妇人在水中展现出极大的求生欲,见白羽岚来救她,便拽住了她的身体不放,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憋了一口气后冲那妇人道:“放轻松点,你这样拽着我,估计我们两个都要淹死在这水里。”

或许是她的安慰性话语格外温和有力,她这般劝服了几句,妇人又感觉自己不会被淹没在水中,也就放松了一点。

白羽岚得以拽着她的身子,朝着妇人的那艘小舟游过去,将她拖上了那小舟,自己也奋力爬了上去,朝水中吐了一口水,将头上的珠钗也给取了下来,甩了下头发,这才将人弄着平躺了下去,又按压了一下妇人的胸口,那妇人吐出来好几口水,在白羽岚摁了好几下人中后,妇人总算是缓缓转醒了。

白羽岚见此,总算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巨石,叹了一口气,道:“可算是将你救活了。”

那小姑娘见自己的娘亲苏醒了,也是分外高兴,双眼中还残留着晶莹的泪水,怯生生对白羽岚道谢:“谢谢姐姐。”

白羽岚摆摆手,笑了声,又动手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她最近对这种小姑娘格外有兴趣,不仅长得水灵灵的,还蛮可爱,她安慰道:“你娘亲现在没事了。”

那个妇人也坐了起来,感激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虽然穿着简单,但气质非凡,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惜民妇没有什么好东西相赠。”

说着,她突然看向了小舟上的一篮子莲蓬子,拿起来递给白羽岚,道:“这是今日里新摘的莲蓬子,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虽然东西不贵,但是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白羽岚轻笑一声,并没有推拒,但却从中抓出来很大一把,往小姑娘的手心上放,道:“先前我见你家姑娘很喜欢莲蓬子,我家姑娘也喜欢,我拿走一些,剩下的,就给她吃吧。”

妇人又是一阵感恩,说到这里,白羽岚突然有些好奇地询问道:“我记得央国山河湖海众多,大部分的民众都是会凫水的,您不会么?”

那妇人暗自叹了一口气,阐述道:“我本不是中心城的人,这里的人大多富贵而又闲暇,他们有这个时间能够学习凫水,但我们那儿的湖泊并不多,并没有学习凫水的必要,只是因为家中不幸,为来逃难,这才来了中心城生活。”

白羽岚一时之间,有些感叹,正想说这些看似和平的场景下,竟然还有这般战火纷飞的地方,不胜唏嘘,但叶铭庭却将她的这种感叹给打断了。

男人指使着他那艘船靠近了这边妇人的船,挑眉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中暗含不满,他有些怨念道:“夫人做事还真是果断啊!”

虽然他嘴上倒是没有说她半分坏话,但白羽岚却已经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觉到眼前这人的怒气了,他定然是在暗道她做某些决定的时候,丝毫不考虑自身安全。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她只需要去顺顺毛,去安抚一下某人受伤的心灵就好了。

白羽岚攥住他的袖子,但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浑身湿透,说不准还会将叶铭庭的衣衫给打湿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但叶铭庭可不会允许她犹豫,一把将白羽岚带进了怀中,从身上脱下那件外袍,给她披在了身上,含着微薄的怒意,道:“以为是夏天,就不会着凉了么?”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很冲,但白羽岚却晓得这傲娇就是在关心着自己,就是嘴上功夫永远不饶人,思及此,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铭庭盯着她,不满道:“你笑什么?”

“没,只不过是觉得你最近越发可爱了呢。”她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便惹得他心中升腾起一股子浴火。

这女人,最近是越发会撩人地紧了。

叶铭庭琢磨着,今晚他回去了,再想想今日里该用那图上描述的哪一式。

白羽岚自然是不晓得这男人心中琢磨着的小九九,也没想拢紧那披风,因为这大热天的,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身上浸湿了会着凉,反倒是凉快得很,加了个外袍,就越发热了。

“既然夫人已经救了人,那该回到我们的船上了。”叶铭庭直视她。

白羽岚捧起来手中那一篮子莲子,捧到他面前,道:“喏,今日回去,我们便吃莲子吧,这莲子可好吃的紧。”

叶铭庭并非是个完全不近人情的人,尤其是在瞧见自家小夫人最近越发可爱的紧的时候,便更加把持不住了,他倾身过去,与白羽岚耳语道:“夫人最近是越发会撩人了,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夫人。”

白羽岚登时被臊的脸通红,这人当真是在哪儿都能说出些浑话来,好不害臊。

白羽岚被叶铭庭带离了那小舟上,那妇人还不忘感激道:“多谢二位了。”

她愣了一瞬,在叶铭庭笑着同妇人告别时候,暗暗磨牙,这分明就是她救的哪里又能牵扯到这位大爷。

白羽岚往那船上的甲板上一坐,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帕子正在擦着头发,吐槽道:“在人前倒是装的出来一个正人君子的模样。”

叶铭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为夫一直正人君子,只不过,对夫人比较衣冠禽兽。”

好啊,说出来他的真心话了!

“那位公子。”一个女声,格外娇俏,带着他们这边独特的软侬口音,呼唤道。

但叶铭庭置之不理,而白羽岚更是心中愤懑,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搭理。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白羽岚觉得,这声音恐怕就是在勾引叶铭庭吧?

“那位青衣衫的公子。”那娇俏的女声又再次呼唤道。

软软糯糯的,可算是要叫到人的心里去了,也难怪古代皇帝老爱下江南。

不过,白羽岚却是没心情欣赏,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现在更想要磨牙狠狠咬上一口这男人,不主动招花惹草的,都能因为这张皮囊招蜂引蝶。

那女声主人显然从没遇到过这样对她不搭理的男人,反倒是有些锲而不舍起来,竟然直接吩咐着自己的丫鬟朝着白羽岚他们的船划过来 。

而这个湖泊,严格意义上来说,倒也不完全像湖水,它是一条大河在此处进行汇聚而成,是以可以流入其他城镇,并无尽头,两岸的确也有许多貌美女子常爱岸上走着走着,就吩咐着仆役给准备条船,以供替代脚步。

不过这些以船代步走的,大多数都是些官家小姐,有那么个实力和金钱,以及闲情雅致。

官家小姐的船直直横在了他们的船眼前,像是阻隔了前行的水路,叶铭庭有些不满,但他面上却仍然温和有礼,带着丝丝常年不变的笑意,那官家小姐好似心跳漏了一拍,尤其是在完完全全地看见叶铭庭的模样后,她莞尔一笑,又带着一股子羞意,道:“公子可否让我们同行?”

言下之意,自然不必说,但白羽岚坐在一边儿可算是要炸了毛了,她瞪了一眼叶铭庭,这姑娘的意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凭什么要你同行?”白羽岚像只竖起来毛的猫,少见地反驳而富有攻击性道。

面对这些对自家夫君垂涎三尺的女人,捍卫自家男人的贞操刻不容缓。

那姑娘显然被噎住了,但脑子转的足够快,嫣然一笑道:“我的这小舟,底板有些坏了,恐怕无法再继续前行”

她还没说完,白羽岚就打断了这女人的话,道:“你小舟坏了,找我们又能帮得了什么忙?再说了,这边已经不是湖中心,偏向河流处,要当真坏了,直接从舟上下去,过去就是陆地街道,哪里有什么麻烦的,说不定还能找个师父修上一修。”

第二百五十八章:我让你战死你就战死?

这位千金显然没料到白羽岚竟然这般难缠,甚至于咄咄逼人,一时之间,她有些恼了,在整个中心城,哪里不愁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终究是顾及着在男子面前的形象,并未发作。

她双眸水涟涟,有些楚楚可怜道:“这位姑娘,我不过是想要同舟一行而已,整个中心城,多的是文人雅士这般做,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白羽岚冷笑一声,又来了个盛世白莲花,和那个,对,那个京城中的什么仙子一样的!

“我可没欺负你,不过是实话实说,给你提出来解决意见而已!”白羽岚撇嘴道。

然而这在千金身边的丫鬟看来,这就是在做出挑衅的动作,顿生不满道:“你这个女人,我们家小姐可是轻声细语同你说话,但你却一直做恶女还不承认,这样欺负我家小姐。”

千金看了丫鬟一眼,温声道:“兰儿,不得无礼,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说着,她似乎是想要前进几步到叶铭庭跟前恳求,却是趔趄了一下,直直栽进了两个小舟之间的湖水中,登时脸色大变,呼声道:“公子,救我。”

后者无动于衷

可是方才她记得那公子不顾身边女子危险,便让她去救了那个妇人,这女子这般泼辣,怎么可能会是她自己要求想要救人的,定然是公子让她这般做的。

思及此,千金又摆动了几下,呼声减弱,千金身边的丫鬟怒声道:“你们竟然不管小姐!”

白羽岚恻隐之心发作,但叶铭庭却首先打破了这个局面,他大声道:“这里有位官家小姐落水了,你们谁能救她一下。”

周围其实有许多人,以文人雅士居多,但在中心城生活许久,他们大多数都是会凫水的。

官家小姐是丞相家的千金,不仅长得貌美,于文采上也是妙笔生花,又写的一手好字,性格温顺,惹得众才子莽夫心悦,若非方才千金与叶铭庭搭话,她身边是少不了人围着的,偏生千金最是不喜旁人围着她转。

叶铭庭现在一语既出,立马引得众人争先恐后朝着这地儿扑过来,纷纷下水。

其实千金齐凛蝶是会水的,否则她不可能还支撑了这许久,就等着叶铭庭过来下水来救她,但既然她做出了这么一番假象,只好忍着自己那厌恶的情绪,被身边一个小吏家的公子给救了起来。

那男子将她带出水,平放在甲板上,想要伸手去按压齐凛蝶的胸口,但后者却是躲开了,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旧温声道:“多谢公子。”

那小吏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温吞着问道:“可是凛蝶你刚才在水里泡了太久了,得将水给挤压出来。”

齐凛蝶面色越发难看,但她这种表情却完全被她现在有些狼狈的样子掩盖,甚至带出来一点苍白的柔弱感,她勉强笑了声,缓声道:“方才我并未喝进太多水,劳烦公子关心了。”

随后,她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显然是往着叶铭庭的方向,甚至是带着一股子轻微的薄怒,娇嗔道:“公子方才不救我?”

这样子的两个人好似当她不存在的,打情骂俏的样子,白羽岚是看着就有气,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白羽岚恨得牙痒痒,最后嘴角一撇道:“干嘛要救你,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齐凛蝶早先便领教过白羽岚对她的不喜,以及恶言,她心中厌恶极了这个女人,但终究是柔弱着没说话,反倒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身边的男人立马就帮腔了,一口指责白羽岚道:“你这个女人还是女人嘛!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我看你一张好皮囊下却包藏祸心,蛇蝎心肠!”

她心狠手辣,又不是她推这个女人下水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下水后,那些动作,甚至是挣扎的痕迹,压根儿就是个会水的,不是旱鸭子,就只有这些被她外貌给吸引住了的傻汉子相信。

这怪怪的指责声,将白羽岚给逗笑了,她挑眉道:“那可要多谢你夸赞我有张好皮囊,我有这张好皮囊就够了,难道我还要好心给你看?你是我的什么人么!”

那男子也未想过白羽岚竟然如此尖牙利嘴,他竟然说不过这女人!

齐凛蝶显然不想要几人在这里吵架,她的目的又不在于白羽岚,这个男人竟然不关注她,视线都未在她身上停留过,齐凛蝶瞬间燃起很高的斗志,她拉住了那小吏的公子,制止了他的对话,道:“不是那位姑娘的错,的确是凛蝶不小心,这才落了水。”

白羽岚脸色难看,这话里有话啊,越描越黑的本事,倒是比那个京城第一美女还要优秀。

“可是这男的也没救你!这就是他们的错!”

白羽岚当真是被这些无脑给气笑了,而叶铭庭也终于适时地插了一句话,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我不会水。”

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好像真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样,白羽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在那个渔村,是谁带着她潜入水下的。

“不怪公子,的确是凛蝶不小心。”齐凛蝶再次补充着劝慰道。

“既然你都被救上来了,我们本就是路人,在此别过。”白羽岚看着身边的仆役,道:“划过去点,离这边远点,最近老是有人落水,晦气得很。”

说着,也不管齐凛蝶面色如何,这艘小舟很快就朝着花楼那边的水路过去了,一路上两侧都是房屋,但河水中间,却仍旧红绿交接,这边的莲蓬倒也有许多。

“公子。”齐凛蝶在身后又唤了声,道:“那位姑娘是公子的什么人。”

“她,是”叶铭庭一语未说完,便再次被白羽岚打断,道:“他是我的夫君,当着别人的面勾引人家的丈夫,你未出阁的姑娘,竟然也做得出来!”

齐凛蝶给噎了一下,但终究未再次说话,因为白羽岚早已催促着划船的人,将那艘船给划得有些远了,只能瞧见很小的背影。

“小姐不要生气,都是那个女人太凶了,若是让老爷晓得有人这样欺负小姐,定然第一个帮小姐报仇。”兰儿在一边愤愤道。

小船直接驶进了藕荷深处,白羽岚的心情却还是没好起来,尤其是她现在一抬头,便瞧见这周边的路上,时不时回首的某些姑娘,甚至因为视力太好,能瞧清楚她们的眼神,含羞带媚的,倒是叫人好生怜惜,但看在白羽岚眼里,却是格外刺眼。

“夫人还在生气?”男人走到她身边,陪她一并在甲板上坐下,但白羽岚今日出来的时候却只是穿了个类似于草鞋一类的鞋子,能够下水,反正她浑身都湿透了,也不妨这一下,是以白羽岚直接将脚给伸进了水中,在水里面晃荡过来,又晃荡过去。

听见叶铭庭的询问,她也存了心思地不理会他,还往一边又挪过去一点,不要和男人挨着一起坐,男人见她这般别扭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心里边又像是滑过了一阵阵流波,他又挤过去一点,非得和白羽岚靠近了些。

白羽岚又移过去一点,反复之间,移无可移,叶铭庭一把抱住自家小夫人快要挨着船舱的身子,道:“夫人生我的闷气也好,可不要再将自己掉下去了。”

她身上被打湿后,显得整个身材都是玲珑有致,先前和那千金小姐对峙之时,还披着他的披风,现在因为赌气,直接将披风给扔开了,适才路过两岸,还有好些男人竟然几番驻足凝视,让他心中好生不舒坦。

白羽岚被他这一个环住,还像模像样地挣扎了两下,但迎来的却是男人越发有力的怀抱,他将她禁锢在怀中,轻笑一声道:“夫人莫不是生气了?”

“吃醋了?”他又挑了一下眉头,但白羽岚垂眸不看他,自然瞧不见男人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叶铭庭顺手将那披风又给挂在了她身上,将那一身湿透了的玲珑身子给尽数遮掩。

“你才吃醋了!”白羽岚狠狠道:“惯会招蜂引蝶!你看他们的眼珠子都要落在你身上了。”

“看来夫人不喜欢为夫这皮囊,该毁了去,就不会有人看了。”叶铭庭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抽出来一把小刀子,比划了两下。

白羽岚被他这个动作搞得头皮发麻,连声道:“你要干什么!”

“夫人不喜欢,又因为这个生气,那我就舍弃了算了。”他好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就好似在谈论今日天气,要买什么菜一样容易。

白羽岚心中恻隐,但总归还是嘴上图快,恶声恶气道:“就晓得你惯会骗我,我与你说,你要划破,那就划破好了,与我有什么干系!”

叶铭庭莞尔一笑,随后手起刀落,寒光一闪的瞬间,白羽岚连忙夺了过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他脸上出了一道小口子,渗出鲜红的血液,好在在下颔上一点,若是处理得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白羽岚被他这番举措弄得是越发火大了,她美眸一睁,怒目而视,道:“你竟然这样不爱惜自己的么!我让你划破,你就划破,那我让你战死,你也要战死?”

第二百五十九章:找杀手买了人头

她心疼,手中早就拿出来一张小手帕,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粘在指尖,给小心翼翼地洒在脸上那一处伤口上,又用先前叶铭庭使用的那小刀子,利落干净地将丝帕弄成了一长条,随后心灵手巧地就着这个姿势包扎着他的面孔。

但她嘴上却还是似先前一般的口不择言,叶铭庭却毫不在意,他只略微停顿了一下,道:“若是夫人哪日当真要提出来这个要求,我也会执行也说不准。”

见他这般淡淡的口吻,白羽岚气急反笑,道:“就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做出这等事,叶铭庭,你究竟是傻了还是疯了?”

“因为夫人不是旁人。”他补充道

他心中,不清楚这种感情是长久以来的陪伴,还是从前未曾照料她们母子的愧疚,还是因为他又欺骗了她许多次,总之,若是日后她晓得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如现在一般这样维护他,他与他,一向是背道而驰,无疾而终。

白羽岚可没叶铭庭肚子里这么多小九九,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最后又妥协了,缓声着,也不似先前那般激动,她将叶铭庭的脸托着,暗叹道:“我与你说,就算是你自己不喜欢这张脸蛋,我也喜欢,你可不许毁了它,旁的人喜欢,那都不重要。”

“为夫一直晓得夫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轻笑一声。

船夫撑篙而行,在布满菡萏莲叶的地方,划出来一道水路,船头坐着两个年轻人,女子的脚踩进了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男子并肩而坐,他一身青衣,她一身粉衫,交相呼应,显得格外相配,男子时不时地侧过身去瞧身边的女子,虽然女子不觉,可在旁的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齐凛蝶在小巷出口看的明明白白,冷哼一声,她瞧上的男人,还没有落不了她手掌心的。

她身边的丫鬟也见着了,有些担心地看着齐凛蝶,道:“小姐瞧得上眼,那是他的福气,就算是成了家又如何,老爷肯定会给小姐安排好的。”

齐凛蝶闻之,却是一笑,父亲可不会帮她,父亲早就给她安排了一条‘明道’,只消得在她和姐姐之间,选一个进宫成为这个老皇帝的妃子,皇帝现在早已步入老年,比之父亲年岁都要大,在旁人看来,父亲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对姐姐却是诗书礼仪极其严苛,甚至不让姐姐常常出门,只让她跟在父亲身后出席各种女官宴会。

教养出来的她,是为姐姐铺路而已,一个貌美的妃子,何故要礼仪面面俱到,又会谈论国家大事呢。

齐凛蝶只是在这儿稍作停顿,便抽身而去。

白羽岚在这十里荷花中,玩得有些累了,还捧出来好大一篮子莲子,先前那妇人递给她的篮子中的莲子本是满的,却被她弄出来一半给了那小姑娘,现在却又被她给盛满了,甚至是还多了许多,又用了一张布料给包了起来。

乍然一闻,便是一股子的莲子清香。

白羽岚心生欢喜,笑着道:“这下可以做好几日的莲子,我都想好了,莲子可以炖猪蹄,可以煲银耳莲子粥,可以在煮饭时候,往里边加点儿”

她说了许多,叶铭庭便是在一边安静倾听着,末了,这才添了句:“夫人懂的东西可真多。”

白羽岚笑笑,扬起下巴,骄傲道:“当然!”

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下,向着叶铭庭询问道:“诶,我记得,聂青和先前可是要跟着我们出来的,现在他人呢?”

某个终于被想起来的人,早已经在快要上船打扰二人雅兴的时候,被叶铭庭给绑了回去熬汤药了,美名其曰‘医者仁心’,还许诺给聂青和,说是下次他要是真想来的话,那就单独再给他特定弄出来一艘船,上边想弄些什么,就弄些什么。

聂青和被诓骗以及压榨后,欣然应允。

当然,叶铭庭可是不会这样和自家夫人说的,是以,他只是将整件事情轻描淡写一番,然后草草总结道:“他担心那些药,假以人手后,效用会出现问题,所以自发要回去将药汤给煮好后,再过来,但我看现在天色已晚,夏季才没多久,日子还长,他日后另有时间。”

白羽岚听后,忍不住感叹一句:“聂青和先前可还是一副不关心任何人的疑难杂病呢,没想到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竟然这样有责任心,还慈悲为怀。”

虽然她心中也不是很想让聂青和来,因为聂青和在看见那一本子春宫图后,瞧她的眼神都带着点儿别的意思!肯定是觉得她看不出来有这么个爱好!

思及此,白羽岚突然转过身,瞪了叶铭庭一眼,后者还不自觉,未明白她眼神之中的含义,问道:“夫人怎么了?”

“今日里,那春宫图就是你的,你还不承认,我就说你最近是在凉亭里看什么呢,看的这么津津有味,结果你今天还否认!”白羽岚愤愤道。

对此,叶铭庭没有丝毫否认的意思,在二人总算是停靠在岸边后,他伸手将白羽岚抱上岸,一边说道:“夫人这可是冤枉我。”

白羽岚盯着他,上了岸后,就从他怀中脱身而出,道:“我可怎么冤枉你了?分明就是你在冤枉我!”

“因为,”他突然低下了身子,凑近她耳边呵气如兰:“因为我是在研究让夫人怎么过得越来越舒服,是为夫人服务的。”

白羽岚被他这一波骚操作弄得再次红了脸,一脸愤愤地盯着他,道:“还不是为了满足你!”

但说完之后,却又觉得自己说得也太过色-情了,登时又住了嘴。

叶铭庭却是轻笑一声:“那多谢夫人的配合了。”

此话题实在是少儿不宜,白羽岚决定不再接话。

她忽然看向这边的街巷,皱着眉道:“这边是哪里?”

眼前这条街道,挂满红色灯笼,时不时传来一阵子脂粉香气,并着一股酒香,青瓦红墙也显得有些破旧,但还未完全昏暗下来的天色,勉强让她能看得清楚这些装缮仍旧光滑可鉴,可见这里是繁华之地,平常还有许多人出入。

四周的店门口,或者是墙檐下,还挂着一些古怪的装饰品,一些小人儿,吉祥物一类的东西,但面目可怪,瞧着便让人没觉得有什么好感。

脚下踩着的,也是青石板路,两块石头之间还有些青苔,但石头面上却是被长期走动的人磨地光滑。

“这里?”叶铭庭轻笑一声,他顺手攥住了白羽岚的手,那个船夫则留在原地守船,免得有人动手脚。

“这里就是央国最大的集市,在这里,不论是买卖什么,都有雇主和卖家。”他看着白羽岚的眼光,带着些深不可测的信息,缓缓道:“夫人做的是些正规生意买卖,所以不会涉及这些,但这里的,却是来自于整个大陆的珍奇异宝,至少是大陆天衍集市之一。”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按照着他这番描述,这里可不就是个黑市么。

“黑市?”她还是问了出来。

“可我白日里,倒是没见这边有如此繁华,也不对,好像我来过,但是也都些普通小集市一样。”

但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叶铭庭带她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他要见什么穷凶极恶的合作伙伴?还是要找杀手买了谁的人头啊?

“真不知道夫人的脑子里,最近是在想些什么。”男人在一边叹了一口气,却是让白羽岚怒视。

“这个市集,白日里大多是关着的,还有些也是卖的些正规产品,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大多才会正式开放,至于你所想的那些,这里的确都有卖,许多杀手也在这里接单,还有杀手盟。”叶铭庭一番阐释。

但他此行前来,的确是有关于杀手盟的,但却并非是来买什么人的命,而是来救人的命。

“夫人恐怕不知道,你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杀手赏金榜单上了。”男人轻笑一声,补充道。

白羽岚方才因为看着身边一切好奇,而微微笑起来的嘴角,已然凝固,道:“什么杀手赏金榜单?”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男人凝视着她,耸了耸肩,叹声道:“夫人现在被徽国的兰妃下单子追杀,但他们不明夫人现在的身份,所以暂且还算安全,又还有最近的李慧兰总是收不住心,现在已经花了一大笔佣金,你的名字高悬榜首啊。”

但他没说的是,杀手这一行虽然是按照着价格而来,最大的杀手盟却是罗刹门交好的一个门派,有了叶铭庭若有似无的暗示,那个门主压根儿就不接这单子,李慧兰只好选择了一个实力一般的杀手盟。

不过,就算如此,白羽岚的安全还是构成了威胁,他可不敢想象,若是有一日他不在她身边,白羽岚就莫名出事了,因为这些杀手可不会管要刺杀的是什么达官贵人,只要不是皇帝或者一品大臣,他们就还真敢动手。

白羽岚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感觉是格外懵逼的,第二感觉,就是现在这滔天的怒火,以及对李慧兰默默的诅咒。

这女人老是和她过不去,和她儿子一个样!

第二百六十章:必须把白羽岚的名字除去

“可是没关系。”白羽岚忽然仰起头来,朝着叶铭庭一笑,道:“你将我带来这里,不就是说明夫君自己有办法么?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面对她这种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信任感,不得不说,叶铭庭的心里是有触动的,但是,他的夫人可不要太信任他了啊,那会让他总要产生一种负罪感。

他将女子揽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箍紧了她的腰肢,叹声道:“你知道你每次这样信任我的时候,我都会有些情不自禁,夫人,你这样好,我可真担心,哪一日会害了你。”

白羽岚回抱他,撇了撇嘴道:“我不相信,你舍不得伤害我。”

他抬起女子的下巴,这一次,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虔诚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总归是放不下,也舍不得。

“夫人猜想的没错。”他笑了声,便带着她左拐右拐的,进了一条巷子。

夜色已然深了,道路两侧挂着的是鲜红的灯笼,虽然红光微弱,却勉强照亮了整条青石板路,巷子很窄,可即便如此,两侧却还是有人摆着摊子,卖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路边小摊上背后,还有正规的店铺,琳琅满目,灯火阑珊。

集市上面的人,穿着打扮也像是来自东南西北,各不相同,甚至于还有直接在身前挂着一个牌子,上边儿写着多少两一个人头的人,还将任务难度又划分了好几个等级,不同等级对应着不同的价格基数,看起来是个杀手,他就坐在地上,穿着一身粗布灰衣,极其简单。

见白羽岚略有驻足,那杀手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道:“姑娘需要我帮着杀人么?姑娘这么好看,可以给你算便宜一点。”

白羽岚顿时满头黑线,这开口做生意的,倒还真是直接爽快。

“算了算了,我不需要。”白羽岚勉强笑了声,但她却越发觉得眼前这人长得格外眼熟。

叶铭庭听见有人像是在搭讪白羽岚,有些不满,立即就转过头去,正想要看清楚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他就算是在昏暗的情状下,视力和记忆力都好得出奇。

他身形只是略微一愣,便恢复了正常,试探问道:“罗”

他还未说完,那人便制止了他,笑了声,道:“好久不见,门主。”

随后又补充一句:“叫我灵生即可,从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不是长老,而只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杀手。”

被这么一打岔,白羽岚也想起来这人是谁了,罗刹门门内出事,追查那件案子的时候,这可不就是那位凶手么,被叶铭庭放了一马,他选择独自出去净心,没想到,竟然在外面做了个杀手。

叶铭庭莞尔,看他现在这副淡然的状态,笑了声,道:“看你的样子,倒是过得很是自在啊。”

现在的‘灵生’笑着回复:“放下一切皆自在,做个杀手也算重操旧业,否则,我可没有饭碗。”

“不过我们现在要走,可能不能同你在这里闲谈旧事了。”白羽岚耸耸肩,灵生眼中滑过一抹了然与不以为意,白羽岚看着他道:“看你的样子,像是很了解?”

“门主常出入这些天衍集市,再是正常不过,当然不惊讶。”灵生答道。

“看你是个闲散杀手,当真不晓得这件事,我,已经被你们某些杀手组成的杀手盟给列入榜单了,还是榜首。”白羽岚即便是现在说出口,还是带着一股子愤愤之意,对于李慧兰的作为,实在是让她感觉快要气得爆炸了!

“有所耳闻,不过那个可是央国有名的竹公子未婚妻,但您,可好似是”灵生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这件事半天也说不清楚。”白羽岚叹口气。

灵生却是自告奋勇道:“那个杀手盟我知道它的总舵点在哪里,侯爷虽然常出入天衍集市,但这些买卖之地,却格外喜欢搬家换位置,前一年买卖的位置,或许今年就换了个地方,若是侯爷不嫌弃的话,便由灵生来给侯爷带个路。”

叶铭庭笑了声,欣然同意了灵生的请求。

灵生随即收好了那个牌子,竟然还是个折叠的,被他弄了几下,就将之揣进了自己的袖中,灵生或许是注意到了白羽岚的眼神,耸耸肩道:“没办法,生活所迫,这东西日后我还能用着呢。”

他在这集市中,可是一个极其守信用,完成率又极高的卖家,很是吃香。

灵生对这里的地势果然是分外熟悉,通过他的带路,倒是少走了许多弯路,并且直接到了一个铺子面前,这个铺子倒是允许顾客直接进去的,但外面却站着好些带刀侍卫,想来,就是杀手总舵的形象了。

叶铭庭刚站到了门口,那些黑衣人便立刻拿起了刀,以为来者不善,叶铭庭却是毫不在意,其中一个杀手询问道:“你们,是何人!又有何事!”

叶铭庭轻笑一声,露出个轻蔑的眼神,道:“看来,果然容派是有些堕落了,旗下的二级杀手盟,面对一人竟然都能做到这样警惕。”

那杀手脸色难看,手中刀却是握得更紧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恐怕是个危险的角色。

但转眼一看,他又瞧见了叶铭庭身边的灵生,杀手眉头一皱,冷声质问道:“这是什么人!”

灵生常年在大陆各地的天衍集市进行交易,杀手显然是认得他的,就想通过灵生来询问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的身份。

灵生却是耸耸肩,道:“你们可别寄希望于我,这家伙可是我从前的上司,我可不敢惹他。”

“罗刹门的门主!”有人猜了出来。

但少有人知道罗刹门的门主,就是徽国权柄一方的靖安侯,但光是罗刹门门主的这个名头,便让许多杀手不寒而栗。当今大陆的杀手门派分为容派和华派,同出一家,但二者却是又不同地域组成,容派生长于江南地带,但华派处于北方,李慧兰第一次想要拜托的那个杀手盟,就是容派杀手门派的第一杀手盟。

华派的第一杀手盟就是罗刹门,容华两派常有交集,容派的掌门人自然不会因为李慧兰的这个任务,就丧失了两者和平。

“贵客前来。”里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道:“是为何故?”

“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叶铭庭丝毫不打算掩盖自己的目的,就这般直接回答道:“我的人,现在在你们杀手猎杀榜单榜首,如果我还不来做点什么,恐怕下一刻,你们趁我不意,就派人前来刺杀她了。”

“进来吧。”那低沉的声音回复道。

灵生挑了个眉头,抬高下颔,示意白羽岚,道:“怎么,你现在还不跟着进去?”

叶铭庭已然是先行进去了,而之于门外警惕十足的杀手,他们尚且还未放下兵器,瞧见白羽岚,心中生疑,随后便想起来那个榜单榜首的丰厚奖赏,这不就是那位竹公子的未婚妻么?但他们出过几回任务,却是连人都还没见到,就被竹公子府邸的死士给全部剿灭了,甚至是一个活口也没留。

没想到,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和罗刹门的门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人走进去,却都是毫无畏惧的样子,舵主正坐在一个铺着虎皮的椅子上,这杀手盟的门主看着三人,眼中飞快地滑过几缕计较,像是在掂量着孰轻孰重。

“我只是这里的其中一个舵主,并不能完全代表我们门主的意见。”他事先说好一般先开口。

叶铭庭轻笑一声,好似也不在意这些,他挑眉道:“我知道。”

舵主松了口气,叶铭庭又补充道:“但是,我女人的名字还是得从这里除去,否则,我想我们相安无事的立场,不会和平太久。”

舵主脸色一冷,有些受不了叶铭庭的这个态度,但他却明白,这个世界一向是强者为尊,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自然是不敢大开口。

“若是,我们不愿意将这位姑娘的名字撤下去呢?”他试探着问道,但声音却带给人一种深沉莫测的感觉。

叶铭庭轻笑一声,对于身边众多围着他的杀手们,都全然不在意,他嘴角微勾,凝视舵主的目光中泛着一阵冷意,回答道:“不妨试试我就在此将所有威胁全部除去?或者。”

他顿了顿,歪了一下头,道:“将你们门派的名字,也列入追杀名列?”

那舵主闻此,顿时冷汗直下,华派的第一杀手盟门主,说出口的话,必然认真践行,但这位舵主显然也是个重视脸面的人,虽然心中已有惧意,但仍然强撑着回答道:“没想到华派的门主竟然是个如此不通达情理之人。”

但叶铭庭却是毫不在意现在依然色厉内荏的舵主,冷笑一声,道:“看来舵主一点都不关心您的下属安危。”

那舵主脸色变了变,仍然强撑着一口气道:“就算您是华派门主,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如此处理这件事,这对于两派交好,是一个灾难。”

第二百六十一章:可还要再比试一次?

灵生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将视线从这舵主略有些挣扎纠结的面容上,迁移到那舵主的手上,他把着那张虎皮做的椅子把手上,那人的手紧紧地捏着,全身紧绷像是正在应对大敌的孢子。

灵生很是不厚道地嗤笑了一声,扬声道:“舵主,你太紧张了。”

白羽岚也随着灵生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舵主心里早就忌讳,害怕的要命,竟然还这般强烈抗争,也算是难得啊,为了个面子。

那舵主见灵生的视线正若有似无地缠绕在他手腕间,连忙将手给缩了回去,放在自己大腿上,并未正面回答灵生的话,看见叶铭庭似笑非笑,又像是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神,反倒是商量着道:“算了,既然华派门主有这个需求,那么,这也算是小事,不过是除一个名而已。”

话音一落,堂中立马有声音反对道:“分舵主怎么可以就这样轻率地答应他们,要知道,我们也是个杀手盟,凭什么这华派的一来了,分舵主您就怂了!连半句话也不敢说!”

他说的话慷慨激昂,好似是在伸张正义一般,白羽岚不由得在心中暗笑,果然是个愣头青 ,要知道啊,这枪最喜欢打出头鸟,这掌舵的都忌惮三分, 若当真有实力倒还好,若是不成,岂不是要被怒火白白牺牲了性命?

思及此, 白羽岚嘴角微弯,不予置评,却听到少有几个人附和这位出头的杀手。

那杀手显然有些怒了,大吼一声:“怎么?你们在杀手这个圈子都做了多久了?竟然都这样窝囊么!还是你们都是如此惧怕华派?我们容派可”

白羽岚打断这人太过于激昂的话,她看着叶铭庭若有似无的笑意,都觉得背上生寒,可不想等会儿有人血溅当场,她顶着一群人的目光插话道:“你们容派的第一帮派也没有接过这活儿,就此打住吧,小兄弟,你现在这行为,那才是破坏双方交好。”

那人听她这话一愣,随后越发大的怒气滕然而起,指责着白羽岚冷笑道:“就是你这个女人是那榜上悬赏最高,果然女人大多都是祸水!”

白羽岚愣了愣,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暗自为这位兄弟默哀一把。

因为下一刻,某位护妻狂魔立马出声道:“既然你自认为足够强大,对待强敌也无所畏惧,要誓死相拼,捍卫你们的尊严,那么。”他顿了顿,笑了声,转了个音道:“如果你要是能够打败我,我就不非得要求你们撤下这个榜首追击名字,这样,岂不是也保全了你们的名声?”

那人愣了愣,随后怒目而视,道:“你作为一个华派首位杀手盟中的门主,和我这个普通杀手比拼,不合礼,这完全就不公平。”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又再次笑了声,道:“当杀手都当了这么多年了,竟然还觉得你们这派系之中还有什么公平么?强者和弱者,本就是不公平的,那皇帝平白无故杀了个平民,那你又要去告这个皇帝不公平么?”

那杀手听得一阵面红耳赤,然而还是兀自辩驳一番,道:“但是在比武场上,那就是同级实力比拼,才算合理!”

白羽岚懒得搭理他,扯了扯叶铭庭的袖子,眼神示意道:“不过是个小孩子心态,瞧着这模样,估计毛还没长齐呢,你不要非得和他比划比划,浪费时间啊,要不然今晚也别想回去了。”

叶铭庭莞尔,道:“夫人不必担心,就算是不回去,那我仍然能给夫人找个好的地方供以夫人休息才是。”

白羽岚撇撇嘴,不作声,就知道叶铭庭的好胜心可强了,若是有人挑衅了他,或者她,叶铭庭没有一番动作,那才算是奇怪。

叶铭庭转身对那杀手道:“既然你非要比拼一番,又想要一部分公平,我可以满足你,我可以选择不使用武器,而你,则可以选择武器,然后,和我比拼。”

“我还可以先让你三招。”叶铭庭想了想,补充道。

那杀手一愣,在他们这一界,杀手身上没有个武器,就等于将半条命都送给了敌人,因为杀手主要工作于暗杀,而非赤手空拳地和旁人进行搏斗。

这位华派门主,能有如此自信心,不知道究竟是过分狂妄自大,还是实力果然如此强悍。

他只愣了几下,心中能够赢过华派首位门主的虚荣心,完全盖过了这件事的不对劲,以及风险感,他冷笑一声,回答道:“好!既然您这么说了,就不要出尔反尔!”

叶铭庭轻笑一声,毫不在意道:“自然,不过,若是等会儿你因为自己的过失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叶铭庭这次出手绝对是拿人好看,他常年征战沙场,可不仅仅是那么一点子暗杀,甭说暗杀,估计在战场上来刺杀他的顶级杀手,任何一个国家的,那都是不在少数,现在他还这样好生生地活在这里

那个杀手身边有好友拽了下那人的袖子,像是在小声劝诫道:“这人实力深不可测,进来的时候,脚步虚浮,都不像是练过的人,定然是大成之境了。”

但那个杀手仍然是脸色冷漠 ,镇定道:“我身上武器众多,各种暗器皆有,他说的自己不用暗器,你放心,我定然要将这个自大狂妄的人败于脚下!”

此时,灵生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起来,都要憋不住了,两人对视一眼,好似都看见了那位好斗先生的下场。

看吧,灵生估计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位小杀手要是不顺遂的话,残废都算是轻的,否则,动不动就英年早逝了。

那个小杀手做了个手势,叶铭庭便示意了一下身边人,所有人为这两个人留出来一个空地,白羽岚兀自站在一边,瞧见那位分舵主倒也对这场战斗兴致盎然。

她看这满场子,估计只有灵生一人懂她的心思了。

她凑过去灵生一点,道:“我与你说啊,这场战斗估计会结束的很快,唉,那个愣头青,先前就与他说过不要这么冲了, 迟早害死自己,你们杀手门的人,都是这么自大的么?觉得自己要秒天秒地?”

灵生看她一眼,道:“请夫人把那个‘们’字去掉,说实话啊,罗刹门内纪律森严,以下犯上几乎不存在,否则你的上级在下级升迁的那场决斗中,就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人给做掉了。”

白羽岚想起来罗刹门那些变态的规矩,登时被惊得打了个冷颤,也对,罗刹门内那情况,估计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微乎其微啊!

灵生已经将目光转向了叶铭庭和那位小杀手,杀手很是会算计,一上场,就开始用迷药毒药,这种东西,白羽岚看着心惊,虽说是武器吧,但这种毒药一类的粉末竟然也算了进去,这人还真是心机!

但是叶铭庭,竟然完好无损,甚至连呼吸着那粉末状的雾后,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

白羽岚脸色变了变,有些惊讶,随后又想起来叶铭庭偶尔出奇抗毒的体质,这才惊觉,他莫非是传闻中那类除却一些异常的毒以外,普通毒物都对他无效?

那杀手也是面露惊异,但只一瞬,他就拿出袖中刀,向叶铭庭刺去,叶铭庭身姿很是轻巧地就躲避了过去,这当是让的第一招,再然后,那人又不依不挠,随着叶铭庭挪动的方向,飞快地刺向他的肩胛,但叶铭庭仍然是一个侧身过去,就躲避开了。

杀手神色微怔,随后动作飞快,立马出最后一击,十指之间,全部夹满了暗器,身体猛地一个后移,将指尖尽数八枚淬毒暗器尽数飞出。

叶铭庭像是早就料到他这一步动作,立马飞身而起,足尖一点,便踩着最上首的一枚暗器,飞上横梁,又拽了一把那横梁,随后一下便荡了过去,脚下一踩,便是那杀手的头顶,那杀手脸色难看,正要一刀刺进叶铭庭脚踝之时,叶铭庭猛地又在空中依托着横梁转了个圈,以极快的速度移到杀手身后,同时在杀手刺出那一击之时,被叶铭庭猛地一下踹断了手臂,那刀刃掉落在地。

他站在杀手身后,手指笔直如刀,一记手刃劈在那人的脖颈上,虽控制着力道不至于致命,但仍然重的深沉,杀手不敌,猛地倒下去,叶铭庭嘴角一勾,眼中仍然是一抹似笑非笑,好似是在嘲笑着这人的不自量力。

那舵主再次将手擦在自己的外褂子上,掌心出汗出的厉害,不过这么一招,竟然就随便将一个门派中的大杀手给整成这幅样子了,况且,这位门主还是先让过三招的。

“怎么样?这位分舵主可还要来试一次?”叶铭庭笑着道。

“不,不必了。”分舵主从先前的要颜面,到现在的完全屈服,仅仅只用了这么一小会儿,实在好笑之极。

“既然您说要除名,为了双方的交好,自然是要除了的。”分舵主讪讪道:“不过,那位李夫人那儿,我怎么说?”

“随便你,只不过,不要将我的行踪透露出来,否则,你们整个门派,很有可能会不复长存。”叶铭庭警告道。

若说先前这位舵主还存着几分侥幸心思,以为即便是惹恼了这位大人,也不会有太大的过错,现在他就完全相信这位大人的话,若是再不除名,别说赏金没拿到,估计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百六十二章:遇上了鬼打墙?

那舵主听到叶铭庭的话,连忙应声道是。

庭下有些乱,许多杀手将先前那个打拼失败的杀手围在中间,人人面露担忧,瞧见叶铭庭走下这高台,各人面色相异,有惊恐有愤恨有错愕,有敬佩的。

而唯独叶铭庭,却是脸色不变 ,只冷冷地瞧着那一堆人,在亲眼见到那舵主不知从何处拿来一卷极长的卷轴后,用朱笔在上面划掉一个红名,他这满意地嘴角微弯,笑了声,道:“分舵主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说完,他转身朝着白羽岚伸出了手,白羽岚面露茫然,然而还是将手伸了出去,搭在他的掌心,他一把带过她,随后大刀阔步,朝着外围走出去,所有围绕在庭下的杀手,都纷纷看向叶铭庭,很是自觉地为他和白羽岚让了一个道。

那舵主在身后,说着些客气话:“我们帮派期待与门主交好,友谊长存。”

白羽岚在心中轻笑一声,按照着叶铭庭这样子,还能够友谊长存么?他的性子,估计有过合作利用关心的友谊,那也是需要建立在双方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而如今这实力悬殊的,那可不只是一点半点。

舵主却没什么自觉,一心想要攀上叶铭庭这棵大树,送二人出这店铺,虽然尽量使自己表现出一个舵主的气势,但终究还是显得有些谄媚了。

白羽岚莞尔一笑,叶铭庭也顿住了脚步,道:“不必送了,日后若真要和罗刹门交好,就要看分舵主您怎么做了。”

说完,他也丝毫不管身后一众门客是如何作想,在店铺门口身形一闪,人就消失在了这天衍集市之中。

白羽岚转过脸去嗤他一声:“你这招倒是好使,那分舵主听你这话,指不定就要去将所有被李慧兰拜托过的杀手门,都阻挠了,但你却又没给过明确的答复,就算是你日后反悔,不要去帮助这么一个小小的门派,你也能自圆其说。”

这男人,还真是惯会玩些人心计谋。

然而某人自然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典型代表,听见白羽岚这般一番质问,他没有丝毫迟疑地承认道:“不愧是夫人最懂我。”

白羽岚睨他一眼,一脸不情愿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我就是与你待的有些久了,现在自然是能揣摩一二了。”

男人听闻她这个答案,反倒是没有半分恼意,只是面上的笑容越发大了,他诚恳道:“可惜夫人是没办法改变了,因为,夫人可得一直陪在我身边,估计日后浸墨太深,也就给同化掉了。”

白羽岚懒得有心思打理他这方面的事情,这就转身朝着一个通亮的地方走去,那边似乎是有鬼火点点一般,屋内散发出的光亮,像是一种可怖的气息,却又格外格外惑人。

“叶铭庭。”她唤了声,可一转身,竟然没瞧见适才还在身边的男人,她一时之间,心下有些慌张失措,又连声问了几遍,道:“叶铭庭?夫君?你在么?”

仍然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反倒是响起来一阵回声,白羽岚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知不觉早已离开了先前喧闹的人群,现在这地方,周围瞧起来空空荡荡的,但前面那个在最初诱惑她的那一簇簇跳动着,宛如鬼火一般的东西,却显得越发明艳起来,蓝色的,在铺子摆放着的物什上空悬着。

她有些不敢去触碰那蓝色的火焰,朝着四周转上一圈,瞧见一个转角处,有个轻微的缺口,白羽岚皱了皱眉头,这分明就是她先前经过的地方,热闹极了,在这拐角处还有个小贩正在卖些闲碎的小型兵器。

这可奇了怪了,她先前分明就是在人群中,这才不过踏了几步,怎么就走到这么个鬼地方来了,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走了第三圈出去的小巷子,还没走出这街道,并在此瞧见那豁口后,脑子里升腾出一个极其恐怖的信息。

莫非,她竟然是遇上了鬼打墙么?

这等灵异之事,若放在从前,她或许是不信的,可这既然都魂穿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向来以常理来解释这些怪现象,莫非,是因为有人在这里故意布置了奇门八卦,故意想将她困在其间,若是如此,那叶铭庭现在定然很担心,布置八卦之人,必有生门。

白羽岚转身,朝着那冒着幽幽蓝色光焰的地方,定睛一瞧,决定还是要去试一试。

是以,她抱着这个想法,立马走上前去,靠近那铺子,这微弱的蓝色火焰,压根儿就无法照亮整个铺子中间空洞的黑暗,里面是漆黑的,安静而幽深的,在外面一层蓝色火焰的点缀下,显得格外诡异莫测。

她伸出手去,去触碰那鬼火一般的存在,目光深邃。

要是她还出不去,那就等叶铭庭过来救她好了,反正她也就这样没出息了,别指不定自救不成,反倒添乱。

她的手方一碰到那一簇火苗,手指就好似是被灼烧了一般,蓦地一下生疼,如针尖一般,就扎在她的指尖,她想抽出手去,却好似被束缚了一般,无论怎样,也无法抽回来。

白羽岚直皱眉头,心中一阵怒斥,她怎么这么倒霉啊!这一簇鬼火一样的东西,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是生门?

“夫人,别动!闭上眼睛,不要往前面看!”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传音进了她的耳朵,她武功虽然挺废的,毕竟没有那么良好的童子功底,骨节都硬化了,但在叶铭庭的屡次三番教导下,倒也还是有些进展,至少现在她完全能够听到这种隔空传音。

她心中有一股欲念,促使她还想去瞧瞧那鬼火究竟是个怎么回事,但终究是信任叶铭庭,把眼睛闭了去,她紧闭双眼,也稳住身形,能不动就不动。

突然,心上传来一股刺痛感,白羽岚脸色一白,随后感觉像是有外力猛地将她抽身而出,这股力量极大,带着她在空中旋转了一个方向,这才稳稳又落在地上。

那熟悉的声音又喷吐在她的耳际,道:“夫人,现在可以睁开了。”

白羽岚心中有些诧异,随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瞧见叶铭庭如画的眉眼,松了一口气,定下了心,她莞尔一笑,带着些释然道:“适才,我是怎么了?”

“不过是被某些小人迷了心智,有人在我们从杀手堂出来后,在此处布置了奇门八卦,削尖了脑袋想让你进套,夫人刚才也只是茫然四处乱转,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些简单的幻术而已,或许,还掺杂了些惑人心智的香。”叶铭庭淡淡道。

他环顾四周,像是在搜寻着什么,白羽岚紧紧靠在他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一股松山林风的味道,极其清爽,却又让人沉迷。

叶铭庭的目光锁定到一处角落的阴影处,拉着她的手臂就往那个方向而去,看着那处阴影定定一瞧,随后他放开她的手,蹲下身,用指尖在地上稍稍蹭上一点粉末,他揉捻了两下,用另一只手对着那细微的粉末扇了一点风,便闻到一股子微弱的异香。

叶铭庭嘴角一勾,站起了身,道:“看来,就是在这里放的那些粉末香尘。”

“这位谋划者还当真好算计。”竟然还能够晓得他们的行踪,看来事先就对他们很是关注,又做过调查。

此时,一间阴沉沉的小房间里,一个青年猛地捂住胸口,倒退了好几步,脸色冷然,倏地吐出一口鲜血,溅在那地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青年身穿一袭黑袍,戴上的那帽子只将人露出来一个极白的皮肤上,有一张薄薄的嘴唇,和一个微尖的下巴。

“看来,叶铭庭的功力又渐长。”他冷笑一声。

他们并未沿着先前进来的那条路线,相反,叶铭庭为觉得保险,以免再出弊端,又改变了好几条路,这才出了这个繁华的集市。

白羽岚回过身去看这似乎看不见尽头的天衍集市,灯笼遍布,弥漫着一种微弱的,却格外绵长的光晕。

“我们走吧。”她转身冲着叶铭庭笑道:“没想到,我们来这个集市也就做了这么件事,我其实还蛮想去瞧瞧这里有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的。”

叶铭庭失笑:“莫非你在侯府和国师府邸,或者竹公子的府邸,没见过些奇珍异宝么?我可记得夫人最是喜欢收藏些奇珍异宝,在整个侯府里,夫人都快要用你的小金库,将侯府中那些罕见的小玩意儿给全部装进去了。”

白羽岚略有些尴尬,其实她刚进来的时候,不过是想着这侯爷的官爵位,哪一日若是被抄了去,这钱放在自家的小金库里,日后还不是够生活,也足以让他们一家人能够开开心心地不愁吃穿用度,是以,她嗔了叶铭庭一声:“你这男人,我觉得是你不够计划着日后打算。”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被他翻出来这笔账了。

“当初可是你将家中这些理事务的权力交与我的,可你竟然还查起账本来了,你这也”

第二百六十三章:希望夫人收留我

白羽岚和叶铭庭并排走在这边的青石板上,正在四处查找着那个停靠着的船,先前因为出来和进去的方向不对,就没找着方向。

白羽岚就家中掌事的权力稀稀疏疏说了很大一堆,叶铭庭听着一脸兴趣盎然的,但见自家夫人数落着,大有怒意越发高涨的趋势,就赶紧想着如何熄灭自家夫人的火气。

他温声赔罪道:“上次是夫人将那账本不小心放在案上,我清晨起来,见夫人还在睡,不忍心打扰,上面的帐还未算完,我便替你做完了那账本,给你合上了,这才不小心瞧见夫人收的小金库。”

他措辞尽量温和又不避免有任何不对,本是有些或邪或正的气质,带着一双美目流转,却偏偏露出这样温顺而又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是让她心都快软化了。

她又别过头去,一脸不耐道:“你可不要做出这样一副表情,就以为我会心软的,我与你说,我可是不会轻易心软的人,做好觉悟吧,日后还这样子”

“夫人,我可不是有意的。”他继续道,睁着那么一双美眸,朝她眨了眨眼。

好吧,这次就先不和他计较,美貌的人果然就算是不霸道,单凭这卖萌,就完全可以将她的心给揪住,实在是,太可爱了。

白羽岚伸出手去,想要踮踮脚去摸男人的头发,但苦于这身高,莫名有些尴尬,但叶铭庭早已洞察她的小心思,配合地极好,故意将身形放低了些,凑到她跟前,贴近着,白羽岚满意地捏了捏眼前人的脸,又揉了揉他现在半披散下来的头发,滑而顺,像是一匹上等的丝绸。

“咳咳。”她假意咳了两声,严肃着,镇定道:“既然你并非故意,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好了。”

叶铭庭心中失笑,但还是格外配合自家娘子,温声道:“好的,娘子宽宏大量原谅为夫,娘子英明。”心中寻思着这明晃晃的天衍集市,虽然货物都千奇百怪,但好在这景致也还算不错,至少蛮适合接吻一发。

他这才刚说完,两人不知何时已然走到这停船的地方,某个叶铭庭的属下浑身一震,自家侯爷竟然还有这么一面么?这真的是侯爷么?侯爷怎么回事这个样子的?我今天是神思恍惚了么!

不仅他一人,还有一人也是惊掉了下巴,全程观望了方才那一幕,并且还不合时机地出声打断了二人要继续的动作。

“门主?”那人试探着询问道。

说实话,现在心中都觉得这个人不是他们威风凛凛,率军攻打敌营,使其千里溃败的门主。

叶铭庭的脸色难得黑了一黑,但在夜色下,似乎也是瞧不出来的,他转身凝视灵生,冷声道:“难道你这出去一段时间,还遇到过我的冒牌货么?”

灵生被堵了一句,可还是有些不作不死,道:“虽然我是没遇到过冒牌货,但您真的是门主吧,毕竟夫人也在这儿。”

就知道夫人和门主相处的模式恐怕会让整个罗刹门都震上一震。

毫无例外的,他现在心思就抖了抖。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在里面接单么?这么快就找到买家了?”叶铭庭连声问道:“还有,灵生,你现在是改了名字换了身份,可你和罗刹门的契约还没到时间,我看你在外面放假的这段时间过的倒是也挺轻松,估计心里也没那么郁结了,不如过几天就回去帮族中长老一阵,我看他们也挺忙的。”

灵生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他确定以及肯定,门主现在肯定是在报复他打扰了他的好事!既然这悲惨的回去的宿命快要注定了,他决定,还要再多打扰一下!

“门主,我现在居无定所,吃上一顿饿下一顿的,我想求门主收留一阵,现在属下穷困潦倒,实在心酸难耐。”灵生做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看他身上穿着,的确也是大不如前,再有,这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牌子,倒是分外显眼,粗布麻衣也就算了,挂着个牌子瞧起来就要惨上几分。

灵生当然晓得就这样去求门主,无济于事。

于是他便很是聪慧道:“夫人,灵生现在如老妇空做无米之炊,就算是刺杀,这身上的家当当初出来的时候,也都快要当光了,现在是一身轻,四个口袋一样空,若是夫人可怜灵生,还请夫人带我回去吃几顿好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些惨兮兮的样子,与当初在罗刹门初见,实在是两个模样,白羽岚觉得有些不能看之前灵生还算是正常吧,至少也算是个翩翩少年郎的,现在却也变成了这样爱耍赖的,果然是人熟之后,才能看清本质

但她终究是心软的,她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便口松了,同意道:“既然你现在居无定所,又没有了赚钱的本金,我那儿铺子里,倒是有些存款,你只管去那儿要就是。”

灵生抽了抽嘴角,继续道:“可是夫人,我想同你们一起回去。”

白羽岚看了叶铭庭一眼,后者几乎额头上青筋直跳,快想要立马就将灵生给扔回罗刹门去关着!

她缓了缓,还是斟酌道:“我在这边也有铺子,不妨等会儿你与我们同船,到了街道处,就只有各自分道扬镳了,去花街最繁华的一栋酒楼处,你打听打听,报上我的名字,这几天估计都有正常吃喝,你也不必担心生计。”

说完,她便拽过叶铭庭的袖子上了船,叶铭庭定定瞧了眼这个不让自己省心的属下,待灵生走过来后,便冷漠了面色,吩咐道:“灵生,顶多半个月,你就自己乖乖回罗刹门吧,记得将当初要受的罚,一并受了。”

果然,热闹自家门主的后果,的确是很惨的,若是他不得罪门主,估计顶多也就回去继续,但受罚估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估计这受罚是避不开了。

思及此,灵生有些垂头丧气,但下一刻,他还是乖乖地坐在船一边,而叶铭庭脑子里想的那些也通通无法实现了!本来还觉得这船上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白羽岚在一边整理着那些收拾好的莲蓬子,以及摘取下来的莲花荷叶,纷纷放在甲板上,她便拾掇了一下,将其尽数放进那船舱中,见白羽岚在这儿一阵忙活,灵生有些好奇道:“这些莲蓬是用来吃的,这些荷叶荷花是做什么的,若是门主的府邸,定然花卉齐全。”

白羽岚闻此,失笑道:“也是做吃的。”

灵生有些兴趣,也不管叶铭庭现在越发不满的脸色,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这些又不能像是那些做菜的一样,还炒着来吃了,夫人是打算做些什么?”

“这个荷叶,我打算用来做荷叶鸡,或者用来包饭,然后蒸着出来,定然是极好吃的。”白羽岚笑的弯着双眼,她最是喜欢这些美食,便是介绍起来,那也是滔滔不绝,她以为,这些是生活中的小乐趣,就像是一种别样的点缀,让日子都生动起来。

“用荷叶包出来的鸡,煮出来味道极香,想必你定然是没吃过了,能带着一股子荷叶的清香,若是将莲子放在锅中一起煮了,两种味道并立起来,全部融入进那食物之中,都能有一股清浅的香气,这里很多央国人不是崇拜神明么,以为荷花乃是无欲无求,出淤泥而不染,在我看来,这道菜,或许还当有些禅意。”

叶铭庭越发不满了,夫人总爱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来冷落他!

他有些闷闷不乐道:“夫人可从未给我做着吃过。”

白羽岚失笑道:“进去侯府的时候,正好是离了盛夏,自然是没有这样的荷花了,荷花还需要选清水间,荷叶硕大的来。”

叶铭庭眨眨眼,夫人讲究的还挺多,他从前在军中,对吃食,都是得过且过,能吃就成,即便是到了侯府,却也不过分讲究这些,夫人虽出身尊贵,但却是在农家长大,何以还了解这许多,并且

“你从前是不懂得生活,日后你跟着我了,自然让你过好日子。”她好像很是自信道。

叶铭庭见她这模样,不由得莞尔一笑,这角色倒好似反过来一样,但他现在却不管灵生有没有在场,将白羽岚揽入怀中,也不管她方才收拾那些东西,是不是脏了手。

“夫人说的是,既然夫人都这般说,那为夫自然是听着了,为夫要跟着夫人过好日子。”

正在撑船的某个叶铭庭的手下,以及灵生,浑身一震,侯爷现在越发喜欢花式虐狗了,若是从前夫人还不在这处的时候,侯爷一人冲锋陷阵,以及以身作则时候,严肃刻板,脸色冷的和个冰块似的,现在竟然也融化地这般彻底!见识了。

一条小船上,便容纳着四个人,白衣女子身边一个青衣男子,将她环在臂弯里,整条河中,倒映着流动的星空璀璨,摇摇晃晃,小船向着前方驶去,震碎了一池平静月光,波光粼粼,幽静深沉。

灵生好似也许久未曾感受到这种平静,离开罗刹门后,他尝试过许多种生活,但最终因为仇家太多,就算是要归于平静,却也难以防御,更何况,当初为过平静日子,总得花钱学门手艺,可最后却因为仇家的报复,将那些东西毁了去,现在只能又回去做个闲散杀手,为了赚钱。

灵生失笑,做他们这一行的,还真是难以平静。

叶铭庭像是也有了同样感触,他将白羽岚搂的更紧了,低声道:“真希望夫人可以如此,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不要再离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放她出去不可能

白羽岚用手敲了一下他额头,失笑道:“我怎么会离去?我这从徽国到了央国,一直都是在你身边的,都未曾离开过你几步,也不晓得你今日里突然像个小孩子似的,患得患失起来。”

她几乎都因为和叶铭庭在一处,许久都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了,虽然并未一直呆在一处,但终究也有血缘交织。

若是爱一个人至深,不求轰轰烈烈,只在身边陪伴地细水长流,那么这个人的印记,也会在灵魂上,烙下一个印记,致死难以破灭。

叶铭庭回复她的,还是那个极淡的笑意,但这笑却不达眼底,他有些失落道:“若是夫人一直如此想,那我也知足了。”

只是,他一直在担心着的,夫人哪一日晓得他做的那些事,最近一直在心中盘旋不去,这种惶恐。

小船很快就驶过那条街道,白羽岚用眼神示意灵生,道:“你该下去了吧。”

灵生这回倒是没再胡搅蛮缠的,乖乖地就下了船,看见白羽岚和叶铭庭的眼神,活像只被抛弃了的小狗,但在叶铭庭眼中却是没法看出来这种可爱了,他脸色一变,睨了一眼灵生,总觉得自家夫人最近身边围绕着的男性朋友有些多了,他有些吃味。

“按照着先前我说的那个方向,你自己做杀手这么久,应该自己能找到路。”白羽岚没再看他,暗道自家这小醋王恐怕又得生气了。

她连忙催促着船夫道:“走吧。”

从水路走到国师府,虽说有些弯弯绕绕的,但好在船夫似乎对这里的地形格外熟悉,是而他撑船绕了许多条道,再然后,才选取了一条常人无法找寻着的方向,去到了一个街口后,这才满意地停靠下来。

这边的路颇有些隐蔽,正适合他们从这儿回去,以免被人发现她和国师的瓜葛。

叶铭庭倒是毫不在意,冲着身后那船夫吩咐了一声:“你先退下去吧。”

“是。”那船夫立马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叶铭庭突然歪了一下脑袋,神色凝重,最后猛地将白羽岚拽到身边去,面色难看道:“跟我走!”

在隐蔽的黑暗中,四处本是格外安静,但他却听到一点轻微的风声,在寂静之处略显突兀,让叶铭庭一声冷笑,随后立马将怀中人带着飞速退至一处小巷拐角。

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能跟踪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子,还是有人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

不过一会儿在他们原先站着的地方,正站着一个男人,环顾四周,只剩下在岸边摇摇晃晃的一艘船,周围已然没有人。

那跟踪者似乎警觉性比较高,现在见没了人,以为跟踪失败,连忙离开了现场,而此时叶铭庭才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他转头对白羽岚道:“我们先回去吧。”

白羽岚点头,笑着道:“好。”

但她的目光却凝视了好一阵那追踪者离去的方向,那个人,给她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当天晚上,二人倒是没再遇到过第二个追踪者,但叶铭庭还是有些不放心,绕了好大一圈,这才回了国师府。

近日以来,中心城好几家贵族之间都有些不太平,令羽安在那场宴会后,就格外看不惯齐谨言,但要白羽岚来说的话,倒是觉得齐谨言还算是个好的,至少不像这位令羽家背负家族兴旺的大公子一样,责任越多,总是会被迫放弃某些东西。

而央蜜也是在游湖后的第二日出现在国师府大门口的,她是在早晨雾蒙蒙的时候过来,披着一件藏蓝色的斗篷,斗篷帽子将整个人的脸都给遮的严严实实,她敲了门,童子认识这位远嫁的公主,向叶铭庭征得了同意,这才将她放了进来。

彼时白羽岚还在睡觉,感觉床一边轻了许多,无意识地将腿给搭在叶铭庭腰上,还拽了拽他的袖子,眼睛都没睁开,她朦朦胧胧道:“你要干什么去呀,这才几点钟啊,都没听到鸡鸣。”

叶铭庭见她这副模样,实在可爱,一双小巧玲珑的手,此时也是半无力的样子,那般力气,还勾着他的袖子,他倾身下去,吻了一下白羽岚的额头,轻声道:“你好生睡着,我得去接待一位客人。”

但半晌却也没见白羽岚回应,她呼吸倒是绵长,显然是睡着了。

叶铭庭有些好笑,使了内力,将那一条袖子给撕断了,又替白羽岚掖好被角,这才下了床。

古有汉哀帝断袖,现在他倒是也为着自家夫人做了这么一回雅事。

央蜜在客厅等了许久,耐心却是极好,几乎没有半点不耐烦,童子很是有礼地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沏了一盏茶,央蜜也格外悠闲的,坐在那儿,慢慢用杯盖捋了捋那滚烫的茶水,抿了两口后,叶铭庭这才姗姗来迟,着一身黑衣,神色慵懒,显然是刚睡醒的样子,他见央蜜的模样,嘴角一弯,道:“看来公主倒是自在。”

“现在的局面已经这样了, 就算是怨天尤人,估计也没什么作用。”央蜜抬起眼帘,冲叶铭庭淡淡道:“所以我现在,需要请求您助我一臂之力。”

叶铭庭带着一种神色莫辨的样子,似笑非笑道:“既然你需要我助你一臂之力,然而我这个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你打算好了用什么来交换了么?”

央蜜神色不变,好似早就清楚叶铭庭的打算,她硬声道:“只要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帮你夺下央国兵权,这里我已经呆不久了,他们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叶铭庭越发有些兴趣了,他挑眉道:“那按照你所说,纳卡呢?央国皇室几乎全部是纳卡的亲人。”

央蜜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只是神色微顿,但并未就此改变了她的决定,她怔了证,直视叶铭庭,道:“虽然她对我甚好,然而终究不是同路人,纳卡,我只希望她到时候能够离开央国,活的好好的。”

叶铭庭眼睛里闪着一簇簇意味不明的光芒,虽然他很是欣赏央蜜的抉择,然而在自己的理智和情感上,他还是偏向于自家夫人,若设身处地,估计夫人定然不会伤害纳卡,她对亲近的人,有些心软,这也是叶铭庭为何如此放心自家夫人的原因。

“你倒是痛快。”他意味不明道。

“我并非侯爷夫人那般软心肠,也能如此幸运,遇见对自己宠爱而忠诚的人,既然当初他们负我算计我,之后,我自然十倍百倍地奉还!”央蜜撂下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格外愤怒。

叶铭庭敲了敲那桌案,莞尔,听央蜜说着她的求助要求。

直到这日天已明晃晃地将四周都照亮了,白羽岚这才醒转过来,一模身边的那个位子,有些冰冷,早就没人了。

今日大早上的,她可就记得自家夫君好似出去见什么人了,她好像还折腾了两下,白羽岚猛地一个坐起,便瞧见了胳膊肘下压着一块碎步,赫然是叶铭庭的袖袍。

白羽岚神色一滞,下一刻就唤了绿意,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轻声道:“今日里是来了什么客人么?”

绿意瞧着自家夫人的脸色,端来一个托盘,上放着林林总总的衣袍首饰,都是叶铭庭为她挑选出来的,符合他每日一身行头的搭配。

她只扫描了一下,就知道这位的恶趣味。

“是央蜜公主,今日一大早的,就来求见侯爷了,在客厅谈着一些事,不过这个,奴婢就不晓得了,毕竟这些可是要事私密。”绿意在一边阐述道。

但侯爷总归是不会害自家夫人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我倒是央蜜很感兴趣。”白羽岚突然道:“不过,我并没有想和她交涉的心思。”

“侯爷不会做对夫人不利的事情的,绿意在这一方面上,也相信侯爷。”绿意弯了弯眉眼,朝着白羽岚眨了眨眼。

“你这小姑娘,倒是偏心偏的快,一会儿就侯爷长,侯爷短的,全然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主子了。”白羽岚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

“夫人。”门外一个童子忽然道:“在竹公子府邸的人禀告说,太女去了公子府上,想找您去喝酒。”

白羽岚的身形难得僵硬,就在此时又瞧见门外又大步走进来一袭黑衣的叶铭庭,他传来的警示眼光,她难得沉默,这可真是糟透了,纳卡估计叫她出去喝个小酒,其中意思,不言而喻,估计就是喝花酒

而眼前这位会放她出去几乎不可能。

“纳卡最近遇到这情殇,估计一时半会儿的,难以自愈,我倒是想去陪陪她。”她斟酌道:“还有啊,我若是不出现在竹公子府邸,岂不是暴露了?”

后者压根儿没将这当一回事,他走进来,上下打量一番白羽岚的穿着打扮,道:“这套水蓝色的衫子,倒是挺适合你。”

他显然避开了这个话题,白羽岚上前一步,拽了下眼前男子的玄色衣摆,商量道:“不过一次而已。”

“夫人可是向我保证过多少次了?”男人冷声道:“不准。”

第二百六十五章:婚后感情容易过保质期

“现在盯着你的人太多了,若是贸然出去,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及时救你。”他格外冷静,就这般盯着白羽岚。

好吧好吧,就晓得这人对她的安全太过担心了,老是束缚着她的手脚,老实说,她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弱啊!

这软的不成,她偷偷摸摸再走好了。

“夫人常日身居内苑,实在有些无聊,所以我已经和令羽空那边接洽好了,将被扣留在那处的多多和囡囡全部带了过来。”他凝视着她,似笑非笑道:“孩子落下的课程有些多,估计夫人得操心一些了。”

虽然他心中也并不愿让孩子到他们身边来,这实在太影响某些时候的体验感,然而多多和囡囡仗着自己不会被动的事实,竟然闹腾得越发厉害,连令羽空都压不住这两个淘气包了,后者头疼地将这个暂时被扣留在他那处的两个混世大魔王给送了过来。

白羽岚看了眼某个兴致盎然的男人,嘴角抽了抽,估计这人就是算计好了的吧。

不慌,绿意会想办法,在国师府,无疑是两个孩子最为安全的容身之地。

白羽岚不想一直纠结在这话题上,转移话题道:“我记得今日大清早的,就听到你去会客了,还是央蜜公主,在前厅里待了那般久,不晓得国师大人可是在洽谈些什么呢?”

“夫人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醋意。”他不慌不忙道:“她在前厅,现在偏殿安置了一处屋子,夫人若是还有什么疑问,不妨亲自去问上一问。”

“我是会做吃醋这么无厘头的事情么?”白羽岚反问道,睨了他一眼,一脚踏出门外,道:“用膳吧。”

叶铭庭负手信步到前厅,白羽岚看着这一整桌子的菜都没有什么食欲,纳卡现在定然想找个人解闷,她戳了戳那饭菜几下,一边又瞟了一眼叶铭庭,得到后者玩味的眼神后,又默默低下头去扒饭。

“夫人总是心不在焉。”叶铭庭突然出声。

白羽岚打着哈哈道:“哪里哪里,我的心可放在你那儿呢,何谈心不在焉呢?”

叶铭庭失笑,他这夫人的性子他最是清楚,嘴上这么说着,心中难保不是另外一番姿态,估计在筹谋着怎么溜出去呢,将朋友放在心中极重的位置。

“那夫人是觉得今日里的菜不合胃口么?”他忽然挑眉道:“不如就换了府上的厨子吧,我记得夫人在侯府的时候,可是胃口极好的,每次都要吃上很大一碗。”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是在变相的说她能吃么?

“不用了不用了。”白羽岚摆摆手道:“不过是今日里啊,我这瞧见夫君整日里的,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这心情啊,不大舒畅,这胃口,自然就变小了点。”

“还有,我以前吃的很多么!”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养得起你。”后者又给她添了一筷子茄子,故意磋磨着自家夫人并不太好的耐心。

“夫人多吃些,早膳可都还没用呢,可不要饿了肚子。”叶铭庭人畜无害地冲着白羽岚眨了眨眼睛,道:“夫人先前可是说过不吃醋的,难得老夫老妻,为夫的魅力还这般大。”

白羽岚抿了抿嘴唇,这厮可不可以不要在她面前用这小狗一般的眼神,真是要把她的心思都给萌化了!

白羽岚扒着饭,含糊不清道:“就夫君的魅力,我这一辈子,可永远摆脱不了了。”

但是她现在虽然日渐沉迷在这美色中,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想做的,要是有个人来拖着这大男人就好了。

她这这么一想,便好似有人眼巴巴地来做了这么个人选,一道明亮的声音伴随着一个身披青色斗篷的女子,正站在门外,好似想要进来。

“国师大人。”那人唤了声,打量了这餐桌上仅有的两人,然后看向叶铭庭,继续道:“我还想请国师大人帮个忙。”

白羽岚嘴角一撇,说实话,从前她觉得这央蜜的确很是优秀,人美才艺又多,但现在,即便这人刚好能够给她争取一些时间,可她下心中总有些莫名的吃味。

但她还是眼睛咕溜溜地转了一下,随后朝着叶铭庭眨了眨眼睛,道:“叶铭庭,现在你正好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我就不在这处打扰你了,索性先出去等你一下。”

叶铭庭看着她的眼神似笑非笑,随后缓声道:“那等会儿夫人可一定得在外边儿等着我,正好今日里还想与夫人去集市上瞧瞧呢。”

白羽岚神色尴尬,随后讪讪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随后她便起身,朝央蜜看了一眼,脚步加快地退了出去。

央蜜在一边看着这二人相处模式,不由得冷笑一声,带着一股子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你这位铁面阎王,竟然还会动真情。”

她随处自己找了个位子坐着,一点也不当自己是个外人,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在白羽岚离开后,就放下了碗筷,且神色冷漠,她嗤笑一声:“不知道夫人可否知道你这前后差距。”

叶铭庭打断她的话,皱着眉冷冷道:“你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求助我,我正好有利益牵扯所以助你,不要干扰我的私事,也不要去窥探。”

这厢,白羽岚出了这房门后,舒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央蜜是什么时候晓得了叶铭庭的身份来着。”

她和这男人在京城里住了好歹也有大半年了,也是今年才晓得叶铭庭在央国中心城这边竟然还有这么一个身份。

叶铭庭究竟还有哪些不让她晓得的?

“夫人。”绿意突然踏着小碎步,偷偷摸摸朝着白羽岚跑过来,道:“两个小主子都被绿意安排好了,估计一时半会儿的,可不会来找您,我去陪她们玩,夫人也不必担心,国师府上安全得很。”

白羽岚笑了声,指着绿意的额头一阵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姐妹,就是懂得为我排忧解难。”

绿意又不满地哼了哼声:“夫人不要这样说,绿意首先是夫人的侍女,当然要为主子排忧解难。”

白羽岚拗不过她这样的思想,绿意一直将她当成主子忠心对待,她可不太受得了这样的阶级之分,纵然在这儿活了个二十多年。。

绿意示意白羽岚,又瞧了瞧那前厅紧闭的房门,道:“夫人,你随我来。”

“好。”白羽岚跟在绿意身后,这小丫头的记性的确是好,她们刚刚搬来这国师府的时候,就见绿意将这整个国师府的地儿都给摸了个清楚,不比她这个路痴,老是迷路。

绿意一边给她带着路,一边又不忘嘱托一下自家这个不省心的主子,碎碎念道:“主子,你平日里,可得上点心儿心,我看你平日里对侯爷可都是一种放养的,要知道啊,侯爷虽然现在对夫人死心塌地,但是这婚后感情,总容易过保质期,夫人可得好心经营,现在那央蜜公主不声不响的,就来找侯爷”

白羽岚有些头疼地扶额道:“好了好了,绿意,我会注意到的。”

她晓得绿意是为了她好,可是绿意碎碎念起来的时候,也觉得有一只蜜蜂似的在耳边嗡嗡嗡,估计得比自家老妈子都要回唠叨。

绿意还是不太放心,又转过头去冲着白羽岚道:“夫人平日里,注意着的时候,就不要让侯爷随便去和什么女子独处一房。”

夫人可还真是心大啊,这旁人家的女子,哪个不是将夫君看的严严实实的,就夫人对侯爷可真是放宽了心去,侯爷做什么事情,压根儿就不关心。

两人到了楼阁背后的一个转角,绿意冲着那地儿努了努嘴,道:“夫人,就是这矮墙,外边儿很高,但从里边儿翻出去,奴婢觉得是整个国师府中最容易的地方了。”

白羽岚凝视了这矮墙几秒钟,随后瞅了一眼绿意,道:“那我这身高还是不够,绿意,你在下边儿给我垫了垫,我估计才能翻上去。”

“我弯腰在下边儿,夫人到时候踩着我的背上去。”绿意跑到那面矮墙下,做了个人墩,喊道:“夫人,搞快些啊。”

见白羽岚愣了愣,绿意赶紧催促道:“夫人,要是再不快点儿,估计等会儿侯爷就谈完事情了,到时候侯爷肯定不会让夫人陪着小太女去那什么烟花柳巷之地。”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回复道:“我过来了。”

她踩着绿意的后背,猛地踮了踮脚,双手攀住那墙壁,一个翻身就站在了那墙壁上,道:“绿意,你赶紧回去吧,估计多多和囡囡两个孩子到时候闹腾起来,叶铭庭也得来找我了,若是问起我来,就说我是在和两个孩子玩。”

说完,白羽岚便猛地跳下这矮墙,没想到这里面爬上去,倒是很矮,这外边儿竟然这么高!

白羽岚揉了揉下自己的腰,皱着眉道:“为了出来一趟,可将我给摔惨了。”

留下绿意一人留在这内苑,暗叹一声,夫人可真是任性,其实夫人这去哪里了,估计侯爷比夫人都清楚着呢,也就让夫人自己骗自己一把。

第二百六十六章:怎么女子就不能三夫四侍

室内,央蜜早早地就已经离开了前厅,叶铭庭自然地上了阁楼,一个童子跑到他身边去,与叶铭庭耳语一声,叶铭庭眼中滑过一抹笑意,吩咐道:“让人将夫人的安全给保护好,若是夫人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们是问。”

童子应声,随后拱手缓缓退下。

他这夫人的心思,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猜,不过近日里不用带孩子,倒是将从前被生活压迫着的活泼也都给展现了出来。

叶铭庭拢了拢那宽袍白袖,半躺在那小榻上,扶额道:“不过夫人这性子最近也该收敛收敛了,玩起来的时候,倒是和多多和囡囡都有的一拼。”

白羽岚出了国师府,直奔令羽空的府邸。

人还未到,这就听到那门口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白羽岚只耳边过了一遍,都听得出来是纳卡。

“令羽空最近也是仗着我父皇的宠信,竟然连本殿下都不放在眼里了!”那声音娇娇气气道:“我不过是要过来找个人,竟然也不让我进府邸!真是好大的胆子!”

白羽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说实话,若是令羽空现在将她放了进去,要再找不到人,那才是

她赶紧地走府邸后门进去,瞧见那种满石竹的地方,凉亭处有一袭白衣,令羽空仍旧不慌不忙地坐在那小石桌一边品茶,全然不管那外边儿几乎快要咆哮的纳卡。

这么随意的么?就连纳卡这么生气了,看他似乎也不在意的样子。

“你来了。”令羽空抬起眼帘瞧了她一眼,温声道:“我就知道,你定然会来。”

白羽岚失笑,道:“纳卡最近心绪不佳,再有,若是我不在你府上的话,恐怕中心城中,定然是会有些闲话的。”

令羽空轻笑一声:“那你快去见见她吧,现在估计心情越发不好了,她自小就这么个样子,稍稍不如意,估计就得大发雷霆。”

白羽岚也未同他多说,连忙赶去大门口,就瞧见正站在门口,怒气冲冲的纳卡后,想起先前令羽空颇有些无奈的眼神,不由得失笑,上前去挥开那些阻挡着的侍卫,道:“我这不是来了么,你可不要再这样生气了。”

“我从小到大,这人就一直如此恶劣!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突然成了他的什么未婚妻,难道是侯爷不够好么!”纳卡嚷嚷道。

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捂住嘴道:“不说了不说这些事,我今日里可是找你来喝酒的,不想谈论这些烦心事。”

说着,纳卡猛地拽上了白羽岚的袖子,将她扯开,道:“我们走,我真是看着这人就生气!”

这个万年让人恨的牙痒痒的令羽空,对她和白羽岚的态度,简直堪比两个人!

纳卡带白羽岚去的地方,也不是之前的普通花街柳巷,而是一处

白羽岚瞧着这大门口风骚的随风摇曳的男人们,虽说以粉覆面瞧起来有些女相,但个个还别具有姿色,这是一处小倌馆。

白羽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提醒一番纳卡道:“这是一处小倌馆,你前些日子不才是收了内侍么,你这么做”

好像是放着家里的正室不要,偏偏要到外边儿来打野味儿一样。

“那又如何?”纳卡拽着白羽岚就踏进去,随手给那老鸨都是一锭金子,随意道:“那可都是他们想来我府上的。”

白羽岚一阵沉默,便又听到这位小祖宗补充了一句:“我又没逼着他们来。”

白羽岚有些头疼,忽然又想到那个似乎很是别有特色的齐谨言,瞧起来倒是个真心的,估计前途路漫漫啊。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纳卡朝着白羽岚眨眨眼,道:“出来就是为了寻开心的,来。”

她一把扯过白羽岚,将人给扯到榻上歪着,随后冲那些小倌馆道:“看什么看,去叫你们老鸨找些漂亮的人来。”

她看向现场几个男人的眼神格外嫌弃,道:“你们这小倌馆难道不是中心城最盛名的么?难道就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叫你们头牌,还有厉害的过来,本姑娘有的是银子!”

来这里消费的,大多还是男子,即便有些女子,仍然是遮面而来,如纳卡这样扯着嗓子叫嚣的,倒是少见,用白羽岚的眼光来看,她忍不住扶额,纳卡这行为简直就像是大嫖客一样,要去调戏些小娘子。

尤其是这些男子之间,大多如女人一般摇曳的身姿,白羽岚俯下身,瞧了瞧自己的装束,叹气一声,估计就算是她作为一个女人,估计身材都没有这几个男人的好。

这几个男人的面色变了变,其中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恭恭敬敬道:“这位姑娘,我们南风馆的头牌现在已经被齐家大公子包下来了,所以”

“可还有其他,”他顿了顿,咳嗽了两声:“漂亮的。”

然而纳卡却是显得格外地拗脾气起来,睁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嚷嚷两声,不满道:“这可不成,我堂堂一个”

白羽岚赶紧侧过身去,跨了半边桌子,去捂住了纳卡的嘴,与她耳语:“你在这外边儿可就不要将自己的名称拿出来了,若是在民间传出声名去了,再让你父皇晓得了,那还得了?”

纳卡这身份,几乎等同于这古代的皇太子一般的角色,古代的皇太子出去逛青楼,指不定还得被掺上一本,说是道德败坏,无以仁德呢。

白羽岚放下手,纳卡顿了顿,瞧了她一眼,改口道:“本小姐可是中心城里的什么人物?那怎么着,也得来个最好的,若是不叫你们的头牌来,本小姐到时候砸了你们的招牌!”

白羽岚再次忍不住扶额一声叹,小姑娘的脾性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暴躁啊,着实令人有些头疼。

见几位站在门口处候着的还算长得还行的男人,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忍不住讪讪道:“只不过是吃个酒罢了,那头牌虽说是被齐家大公子给但若是只出来喝一杯酒,又是个小姑娘家的,没什么危害,不妨你们就试着去将那位公子请过来,只待上一会儿,可好?”

那几位男子愣了愣,在这长袖善舞的南风馆,虽说很多人表面上各种好听的倒也有叫过,但大多是将其中人当做玩物罢了,终究是没有半点尊重的,可这位姑娘他竟然在这位姑娘眼中看出真诚。

“好,在下且去试一试,若是那位公子不愿前来,在下也别无他法。”话毕,示意其他人将这二位姑娘给服侍好了。

待那人走后,纳卡还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她转而直接趴在那桌上,一边又开始饮酒,她酒量颇为不错,自然大胆,但白羽岚可是个酒劲儿差劲的,可不敢怎么沾。

“你说说,我这选了内侍都过了多久了,他竟然压根儿就不打算来找我,结果这突然一来找我,竟然还是前来指责我的!”纳卡心中一阵郁结,提起关于令羽安的事情,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不过白羽岚倒是清楚她这么个性子,令羽安对他们这些外人倒是能说出些难听的话,对纳卡,定然是半个不会的,看这样子,估计是纳卡听到什么不顺意的,再次闹气了。

她劝说一番:“那你府上那几位内侍呢?”

“父皇挑选出来的,我可赶不走他们,令羽安任职侍卫长回来后,倒是瞧不惯他们,不过我看到他不开心,那我就开心!”纳卡恶意满满道。

上次纳卡和令羽安置气,同意了央国皇帝要为她纳内侍的要求,这次就出来喝花酒了,就是喝的与以往还有些不同,挑了个南风馆,纳卡胆子大,可白羽岚觉得自己胆子小,若是让叶铭庭晓得她现在在南风馆,难以想象

“小姐,玉公子答应见你们二位。”先前那个上去通报的男人突然下来,向二人通传道。

那人话音一落,便听闻琴声渐起,宛转悠扬,那前来通传的男子朝着白羽岚二人躬身一请道:“公子在阁楼上等二位姑娘,两位姑娘随我来吧。”

纳卡猛地皱了一下眉头,不满道:“这头牌竟然还是个摆架子的,竟叫本小姐亲自去见人。”

带路的青衣素袍男子身形只微微一滞,便继续前行,终究没对二人说些什么。

白羽岚却是一身冷汗,深以为纳卡现在这半醉不醉的样子,说出口的话,是越发让人听着不大顺耳她俩这样都还没被别人轰出去,可见这南风馆里面的人素质也算是不错的了。

一般不论是男风女风的青楼楚馆,头牌住的地儿那就是特殊的,但白羽岚也是想破了脑袋也没猜出来这位和齐家大公子有关系的头牌,还愿意去见个女人,莫非是性倾向没问题,想背着齐家大公子,在外搞一腿?

“不用你扶着我,那点儿酒,可都还不够我喝凉水塞牙缝的呢!”纳卡撇开白羽岚,又发作道:“姐姐,你可就不要守着那么一位人儿就过一辈子,我看这些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的!姐姐你一点勇气都没有,怎么女子就不能做男子能做之事,就不能三夫四侍?”

她失了白羽岚的撑着,倒退了两三步,把着那栏杆,用手指着白羽岚道:“姐姐,你也该像我这样的。”

她说了半句后,又叹息一声:“不过姐姐的那夫君,可是个好的,哪里能像那人一样负心汉!”

第二百六十七章:没人在骨不在皮

纳卡嚷嚷了两声,脚一崴,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白羽岚连忙上前将这位大小姐给扶起来,道:“我知道你没醉,不过我现在就想和你挽着走。”

“我也想和姐姐挽着一起走。”纳卡嘟囔着。

“不过,”白羽岚顿了顿,随后以商量着的口气道:“不如我们择日再来见这公子吧,也不差这一日。”

“我不要!”纳卡大声道:“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醉了!”

“没,没有”你这醉了都在撒泼了,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不,带路,姐姐不去,那我也要去!”纳卡大声道。

青衣男子无法,将二人引至那四楼门口处,就停了下来,冲二人道:“公子就在里边儿,恕我无法再进一步了。”

白羽岚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那青衣便退下去了。

朱红木门,显得有些单薄,里边儿传出来的古琴声,倒是泠泠如珠玉,如身在竹林中。

她还没先想着要不要将门给推开了,身边这个不省心的丫头就先帮她做了决定,纳卡一上前,便是一股大力地一推那门,随后阔步走进去,还不忘像个常客一般地喊着:“那位头牌美人呢?我倒要来瞧瞧究竟是何天仙?”

纳卡不光是这喊声比较令人头疼,甚至于她现在进去之后,动作也格外令人头疼,白羽岚紧跟在她身后,便瞧见了这四周尽数是飘逸着的纱帐,长条条状的,垂在整个房间,像是漂浮着的彩带一般。

“没想到齐家大公子,其实是个好男色的,难怪当初竟那般负心薄幸的,将我央蜜姐姐也给抛弃了!”纳卡越说越是愤慨,随后竟然立冲动地直冲那千重幔帐奔玉公子而去。

白羽岚身形一愣,赶紧地跑上前去,一把将人给拦腰抓住,纳卡平日里武力值爆表,但现在脑子又不太清醒,醉的迷迷糊糊的,难以解脱白羽岚的桎梏,她皱着眉不满道:“姐姐你是在干嘛!”

白羽岚又用一只手抓住纳卡的双手背在身后,心中默念这位磨人的小祖宗可是比她管两个孩子都难,她抬起头来,琴声戛然而止,一个眉眼格外清隽的男子抚琴而坐,单眼皮显得格外有神清冷,薄唇尚有棱角,着一身白衣宽袖长袍,缎带束发,尚有些飘逸若仙之姿,但在白羽岚瞧过叶铭庭、秦羽、令羽空后,也并无感触。

这头牌么,要是让叶铭庭来做,估计做的更好呢!

他瞧见白羽岚朝他这一望后,微微抿了嘴唇,道:“两位小姐,玉陵在这南风馆中,也只做一些弹奏吹笙,并不做他事,今日姑娘闹馆中见我,那我也只能为你二人弹上一曲,权当做姑娘支付的报酬。”

白羽岚再次忍不住扶额叹气道:“不必不必了,这件事和你压根儿就没关系,若非这小姑娘老和人吵架,喝醉了还到处惹事,也不会将你也给折腾到了,实在是抱歉了这位公子。”

“我”玉陵有些茫然,在中心城中见过他的人,不论男女,都求他一笑一掷千金,而这两个姑娘的反应倒是

“我没,没喝醉!”纳卡还在不停嚷嚷道:“让那个负心汉来见我!竟然还说是我的错!我能违抗父亲的命令么!”

白羽岚再次忍不住扶额叹气,这位小祖宗可真是难伺候。

“那这位姑娘,你上来就是为了去扶着这位小姐的?”玉陵难得开口多说一句话,这与他平日里的样子可有些不符。

“对啊,我对来这秦楼楚馆是没什么兴趣的,脂粉气太重了,但照顾这种小妹妹啊,总是要操心些。”白羽岚虽然不晓得这捆绑皇族究竟是要担个什么大罪名,但她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伸手就做了,用身上的披帛将纳卡的手给绑起来。

“果然还是应该将你绑回去。”否则太女太闹事,也会有皇子们虎视眈眈的啊。

白羽岚环视四周后,这个屋子倒是除了眼前这位人外,连个服侍的都没有,她试着用商量的口气道:“这位玉公子对吧,可否直接叫人通报给给竹公子府邸吧,叫人来接我们回去。”

不说出太女府,也不算损了纳卡日后的名头。

玉陵这在二十个年头来,头一遭在不过短短如此须臾时间内,经历过这般一阵心绪复杂。

见他愣住,白羽岚皱着眉道:“莫非,就算是你出门去,也找不到一个传话的么?”

白羽岚嘴上虽这般客气说,但心下却是一阵吐槽,这可和她家那夫君差的也不止一点半点啊,怎么瞧起来还蛮水灵灵的,这做起事来,倒是有些中看不中用了,呆头呆脑的。

玉陵像是再次以他在南风馆中察言观色的能力,敏锐地觉察出眼前这姑娘竟然还有些嫌弃他?他这才皱着眉道:“我在这边吩咐一声就是。”

说着,抱起琴来,他只提高了声音道:“去通传竹公子府邸,说是有两位姑娘让他来接人。”

外边候着的小厮有一瞬间的懵逼,这位公子是这么厉害的么?竟然将竹公子也成为了入幕之宾?

玉陵倒是并不在乎这些人究竟怎么想,他现在对眼前这个女人倒是有些好奇。

纳卡显然是半醉之后,耍酒疯过了一会儿,被绑着了,就安静了许多,白羽岚这才得以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未松到一半,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玄衣男子突然踹开了这四楼的朱红大门,大门咯吱一声,十分惨烈地倒下,碎成两半,白羽岚惊得心口都抖动了一下。

叶铭庭面上合贴着一张面具,只能瞧得清楚略尖的下巴,以及那精致的薄唇。

“夫人。”他唤了声:“没想到夫人竟然爱好这种南风馆,是为夫之前不懂得夫人的爱好么?”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这剧情怎么莫名像是丈夫出来捉奸在床

“就是这个男人?”他有些轻蔑道:“夫人觉得可有为夫好看?”

“你,你最好看,夫君真乃是我在整个大陆见过最为貌美的男子。”白羽岚信誓旦旦道。

说罢,她又屈手指了指身边的纳卡,道:“可是我陪这个小丫头啊,没办法,她现在不大清醒。”

纵然叶铭庭现在带了面具,但仍然能瞧得清楚里面一双幽深的眼睛,玉陵心里有些不舒服,不知这男子又该是如何模样,在自己面前,将自己说得不值一提!

“殿下!”叶铭庭前脚刚没到多久,后脚令羽安就赶了上来,瞧见纳卡现在双手被束缚着,倒在白羽岚怀里,他眼中不由得快要冒出火来,怒气冲冲道:“你胆子竟然大的无法无天了,以为五弟包庇你,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敢对殿下动手!”

也不管白羽岚解释,就上前一把给纳卡解了那披帛,顺便不忘再瞪上白羽岚一眼,对此,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你这人,我好心又帮了你家殿下一把,你倒是有来倒打一耙!若非我将她的手给捆绑起来,估计她早就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

到时候随便再找个男人上个床,估计得气死你!

然而令羽安可是不听白羽岚解释,但他一解开纳卡的束缚后,后者怒视他,一巴掌扇过去,怒视他道:“既然你要将什么事情都怪在我身上,那你怎么还要来找我!你不如就”

“唔”

纳卡下半句话倒是没说出口,令羽安将她按进怀中,堵住了她的嘴。

趁着这会儿纳卡当机的空档,令羽空总算是做了脑子清醒的事情,直接将人一个打横抱起,出了南风馆四楼。

“夫人,我也得将你给提回去了吧,在外面玩的可还开心?”他双眸意味深长,凝视她道。

白羽岚讪讪道:“我说过了嘛,我这可是有缘由的。”

“可为夫也记得,早先便让夫人待在府上,可夫人还是自个儿就跑了出来。”叶铭庭挑眉道。

好吧,她的确是自个儿翻出来的。

“还有,夫人,你最近的品味越来越不行了。”

白羽岚眼见着眼前人的逼近,心虚地往后退,后者直接伸出手臂,猛地箍紧她的腰肢,猛地往怀中一带,莞尔道:“这里不太方便说话呢,夫人。”

玉陵在听见叶铭庭嘲讽他品味不行后,就有些沉不下去他那一股子傲气,面色微变道:“我倒是想看看这位公子究竟是何天仙面容。”

“面容与否倒是不重要,美人在骨不在皮,一味将自己只放在皮相上做比较,早就低了人一等。”叶铭庭勾起唇,毫不在意这青涩的毛头小子的挑衅,这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玉陵被叶铭庭这番轻慢给弄得越发生怒,他沉声道:“没想到竹公子竟然和传闻中不同,如此轻慢他人,你怎知我在皮不在骨,何不比试一番?”

“没必要。”叶铭庭也没反驳玉陵误认为他是竹公子这件事,他捉住了自家这小夫人后,便将人带出了南风馆,下楼的时候,也压根儿没理会这位自持高傲的头牌公子。

几人走后,玉陵眼中一片深沉风暴,猛地砸碎了那先前弦音悦耳的贵重古琴,与之先前,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

此时一个四周黑暗的小房间里,黑斗篷遮住面貌的男子,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神色莫测的笑意,显得诡谲莫测,很快,他就要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白羽岚在一番抗争无果后,只好屈服于强权,乖乖地和叶铭庭走了,她这晓得,叶铭庭出来这一趟,肯定不完全是因为这小倌馆的事情,反正她也跟着纳卡出入过好多回这些烟花柳巷之地了。

“那你现在过来,那就是为了揪我出来,为你去量什么衣服么?你平日里有这么无聊的么?”白羽岚狐疑道。

她从前要因为这么个事情去耽搁叶铭庭一下,估计后者得鄙视死她。

“莫非,是夫人不爱为夫了么?从前的时候,夫人百般要求,现在却是一阵推拒,为夫实在很是手上的紧。”叶铭庭做出一副心痛模样。

白羽岚虽然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好歹还是秉着个性子去安慰一波自己身边这大型犬,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怎么可能呢,你可是我的宝贝,可喜欢地紧呢。”

叶铭庭拽过白羽岚,熟门熟路地去找裁缝铺,看起来对这路子倒是熟悉么?店都是早先找好的?

白羽岚正暗自吐槽之际,忽然感觉心口一痛,让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很久没有过这种心口痛的感觉了,这突然的是怎么了?

“这位爷啊,您这身高,估计这匹料子还不够,要做一件合适的外袍,得再等等,容我们去仓库里取些回来。”那量身的老婆子道。

叶铭庭却是敏锐地瞧见白羽岚正捂着心口,脸色有些苍白地靠在那门板上,看起来格外痛苦。

他示意那量身的老婆子,挥退了人,走到白羽岚身边,将人揽进怀中,道:“夫人,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方才有些心绞痛,我也不知这是怎么个回事,可我们之间的蛊已经解了啊。”白羽岚呼吸一口气,接过叶铭庭递过去的一杯水,饮下,现在感觉好多了。

叶铭庭神色晦暗不明道:“对,是已经解开了。”

“我总觉得刚才从那南风馆出来后,我就有些心悸,像是有不好的预感。”白羽岚忽然拽住叶铭庭的袖子,睁着圆滚滚的眸子瞧他,道:“但愿这些都是我的错觉,现在我已经好多了,你继续去试试衣服吧。”

“那婆子说得再去拿料子,再来核对一下,所以我们还得再等上一会儿。”叶铭庭斟酌道,但同时,他有些惶恐不安,虽然他不知道刚才白羽岚忽然的心绞痛是为何,但他觉得,和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一定有关联。

来自于女人的第六感,白羽岚觉得叶铭庭今日里的动作很奇怪,就好像是为了拖延时间一般,她甩开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的东西,她怎么能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老装在脑子里,她得相信他。

叶铭庭在店铺门口等,就将白羽岚给带进了铺子里边儿,在那个小庭院里的紫藤树架下,坐一会儿,宽慰道:“夫人也难得消磨一阵浮生半日闲,就先喝盏茶,说不定等会儿看上合适的料子,也能给夫人都做上一件。”

白羽岚摆摆手道:“不必了,我在侯府和国师府中的衣物,已经够多了,倒是也不需要花上这些不必要的开销,倒是我想起来我认亲以后,从未给母亲做过什么合身的衣物,这一点,我倒是没尽到子女的孝心,还有那花爷爷,奶奶。”

叶铭庭握住茶杯的手指不断收紧,但神色仍未变,淡淡道:“现在在央国,若是去找他们,隔得也有些远,不如回去徽国后,再去也不迟。”

“对了,秦羽呢,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他若是去做什么事,竟然也没同我说些告别的话,就这么短短几日,我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了。”

“大约是先回去了吧。”叶铭庭笑着道:“夫人当真是因为他们,将为夫都给忘得个一干二净了,实在让为夫很是难过啊。”

白羽岚撇撇嘴,看他这模样,也不像是个在难过的人。

她撑着脑袋,依托在紫藤树下那藤蔓做成的桌上,道:“只不过,我来这边,倒是也没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倒不如回去徽国呢。”

“这位爷,您要的那料子特意给您拿过来了。”那婆子加快了步子过来,一脸欢喜道:“在仓库里,看库存还颇多,这料子在中心城内,可是难买啊。”

白羽岚盯了那料子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分明记得这水云流光锦,在刚出货的时候,就给府上订了很多匹,现在也还有许多存货,虽说买是难买,但她喜欢囤啊,叶铭庭却忽然到这儿来要用水云流光锦做衣服?

似乎是瞧出来白羽岚这一脸毫不掩饰的狐疑,叶铭庭不慌不忙解释道:“先前因为在府中用料颇多,又送出去一些,所以存货就不足了。”

白羽岚叹口气,道:“那你赶紧地试一试吧,多多和囡囡刚回来,我也想早点儿去瞧瞧。”

这厢二人倒是和和善善,而在国师府,却是打得一阵不可开交,为首的是个身着粉色轻纱的女子,在基础的一层衣衫外,浑身又都用了一层粉色轻纱掩盖,就连整个面目,都被那轻纱给半掩住,都掩饰不住她俏丽的眉眼。

她身边跟着一个红衣男子,鸦青长发,五官精致却不显女气,正是许久不曾出面的秦羽。

“我女儿呢,将我的女儿和外孙都交出来!”那女子冷声道:“否则,我将你们这国师府给一把火烧了!”

女子站在庭中,却镇定自若,眉眼间自带杀气,一群人在得到过叶铭庭的指示后,压根儿就不敢对这位自家主子的丈母娘动手,虽然连他们都不清楚怎么这夫人的母亲,竟然和主子好似有很大的仇?并且这位丈母娘看起来也太年轻了吧,顶多就像夫人的姐姐似的。

“难道叶铭庭跑哪里去躲着了?要将我的女儿藏起来!”女子愠怒道。

“你们这儿有没有能掌事的?母亲若是带走夫人和两位小主子,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你们执意阻拦,就算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辞。”秦羽出声道。

其中一个身穿绿衣的童子站了出来,凝视女子,拱手作揖道:“国师大人吩咐过,若是您来的时候,想带走人的话,他不允许,但可以让两个小主子回母亲家那处游玩几日。”

“哼,谁是那老狐狸的母亲?他母亲可是早就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竟然算计到了我的头上!真是好样的!我的两个外孙,我不仅要带走,我的女儿,我更要带走,她现在想必什么都不知情吧!”女子冷笑一声。

童子不再应答,而是让人将多多和囡囡带了出来,没想到,刚一接回来两个孩子,就正好遇上了这么件事,要将他们送走。

多多和囡囡还并未见过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多多率先出声道:“你是娘亲的娘亲么?是多多和囡囡的外婆?”

女子点头,看见两个孩子格外激动,想要上前抱他们,但却被孩子避开,多多先问清楚道:“可是娘亲的娘亲好年轻啊,看起来比娘亲都大不了多少,怎么可能会像是多多的外婆呢,外婆好像都很老了。”

女子失笑道:“可是外婆保养得宜,又会一些驻颜有术的武功,生育你们的娘亲的时候,外婆的年纪也不大啊。”话毕,为了不让孩子们担心,还出示了和白羽岚一模一样的玉佩,那先前领他们出来的童子,也在多多身边耳语几句,多多了然,这才相信了女子。

“原来,多多和囡囡,也真的还有外婆,那外婆还有家人么?”多多高兴道。

“还,还有的。”

这厢,叶铭庭计划的时间刚好,花清莲那边刚将两个孩子带走,他就让那老妪将衣服打包好,待过些时候送到国师府。

两人出了那裁缝铺大门,先前那老妪还是格外热情,笑着念叨道:“这位爷和夫人,日后常来啊,我们这平素货源也格外充足的。”

白羽岚忍不住扶了扶额,还是处于礼节性地笑着应下道:“日后会多考虑考虑的,若是这成品做的不错的话。”

“夫人,您果然在这里。”绿意突然自街尾那边朝她跑过来,欣喜道:“先前我看府中”

绿意突然瞧见尚在白羽岚身后的叶铭庭,顿时住了嘴,走到白羽岚身边悄声道:“先前府中好似有人在找夫人呢,我沿路打听,才找到夫人竟在这裁缝铺里。”

“府中有人找我?何事?”白羽岚蹙起她好看的柳叶眉,转身,以一只手抵住叶铭庭的胸膛,道:“谁来府上找我的?”

“你的母亲。”叶铭庭诚实道:“她想带你和孩子去谷中生活一阵,但你那时候正出门,所以我来找你。”

他目光澄澈,瞧起来倒是无分毫说谎的痕迹,但白羽岚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道:“难怪你今日要带我来这裁缝铺。”她忽而又笑了声,该掌为食指戳在他的胸膛上,笑着道:“看来,你这是舍不得我走了?所以要来耍这些小计俩,我就说么,最近怎么是有些反常了。”

叶铭庭嘴角一弯,跨步上前,与她并肩而立,答道:“的确,是我舍不得夫人回娘家。”

“一分一秒,都舍不得。”

白羽岚也没再多想,照叶铭庭的说法来看,他可能是早知道她在这个世界的便宜母亲,要待她回谷,这样就解释的通了,难怪最近会患得患失,老是同她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第二百六十九章:模仿白羽岚的笔记

二人回府上后,所有的打斗痕迹全部被清理干净,也没有留下什么别的足迹或线索,叶铭庭同白羽岚提醒道:“还有,多多和囡囡现在和你母亲回了谷中去了,你母亲不会伤害两个孩子的。”

“这点我知道,可你也从未与我商量过。”白羽岚眉头轻蹙,有些不满道:“我可怜多多和囡囡一面还没见到,这人呢,又给另外一个人劫走了。”

“夫人。”他突然凑过身来,靠近白羽岚道:“抱歉夫人,先前没同夫人商量过。”

“算了算了,我不同你再计较这件事,我累了,我去沐浴一下。”白羽岚摆摆手,转身带着绿意离开。

徒留下叶铭庭一人,站在庭院中,看着夫人一身白衣消失在阁楼大门中。

“你们,去给夫人准备些沐浴汤药。”叶铭庭吩咐一声身边的童子道。

“是。”

白羽岚躺进浴桶,却还是一阵烦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烦闷个什么,她拍了那浴桶里的水面两下,溅起一阵水花,她的脸色还是格外难看,从前不适应让婢女侍奉洗浴,现在勉强也能接受了,是而绿意也在她身边,给她搓背。

见白羽岚如此,绿意皱了皱眉,随后纠结着同白羽岚道:“夫人,其实,绿意这里其实还有个李大哥带给你的信,但是适才侯爷在,就没给夫人。”

夫人在侯府消失太久了,李先生又下江南,虽未得见,但这感情上,对夫人算是断了,可这生意上,还是联系着的,侯爷不让李先生联系夫人,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白羽岚皱眉,从水中伸出手来,道:“拿给我吧,我瞧瞧。”

“嗯。”

绿意递给她一个揉的有些皱巴巴的信封,抚平了看,还是熟悉的字迹,上书‘白夫人亲启’,规规矩矩。

白羽岚展开来看,脸色猛地一变,看的一边的绿意都忍不住惊了惊,去问白羽岚:“夫人,怎么了?”

这封信极长,白羽岚几乎一目十行,这才快速地将李永昌所述前因后果理了个清楚,但这了解,她几乎是不想探究,也不想清楚。

手中信纸落入水中,打湿后,被白羽岚揉捏成成了粉末漂浮在水面上。

在谷底中有个小室供奉过一件器物,花清莲看管的极严,轻易不能让人动,但叶铭庭竟然直接将东西给盗走了,这器物是耶律家族的王族标志,到现在为止,甚至都象征着耶律家族的荣耀,自叶铭庭着属下盗走,谷中许多平民就此遇见灾难,昔日桃源成杀戮之地,竟被迫迁徙。

但她不明白的是,这耶律家的人,怎么又和母亲有牵扯,但无论如何,这一切,却都因叶铭庭而起,他身处高位,不可能不知这一切的因果,但还是做了。

白羽岚静了静,道:“可能,有人犯了错,现在却还不想告诉我。”

她从浴桶里站起身来,吩咐道:“替我着衣吧。”

绿意顿了顿,恭敬地给白羽岚着衣,一边还迷迷糊糊的,有些不知所谓,夫人这突然看了这封信,究竟是怎么了?莫非这信中是有什么大事?

从浴室出来后,外边儿候着的童子告知白羽岚,叶铭庭现在正在小楼处歇息,她眉头轻皱,脚步略微一顿,便要往那小楼处而去。

她走到转角之时,花清莲这才抓住了时机,猛地一记手刀下去,劈在白羽岚颈上,将白羽岚直直给弄晕了之后,花清莲这才瞧了白羽岚许久,叹了一声气,喃喃道:“孩子你不要怪母亲,母亲也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她守在这里已经许久,就是为了等白羽岚回来,再一举将人劫走。

叶铭庭在榻上歇息着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着白羽岚过来,颇觉奇怪得紧,今日夫人神色变有点不对劲,难道,夫人是发觉了什么事情不成?

思及此,他唤了身边的童子一声:“你去瞧瞧夫人现在再做些什么?”

这厢,白羽岚方才走到侯府转角,就被人袭击了,连袭击她的人长的是个什么模样都不曾晓得,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候,这才瞧得清楚周围一番红绸幔帐,璎珞环绕的布置,身上盖着的被子,也是极好的丝绸。

“小姐,您醒了。”一个姑娘站在莲帐外,有些欣喜道。

听这声音,白羽岚便觉得十分熟悉,她眉头微蹙,抬起手来,稍稍撩开了一点幔帐,这才瞧见这位侍奉她的丫鬟,竟然是红蓼?她被人劫了,难道这红蓼也会被一同劫走了么?

“红蓼,你与劫走我的人是一伙的?”白羽岚诧异道。

红蓼显然有些着急了,连连否认道:“不是的,小姐,这次带小姐过来的是夫人,不是什么歹人。”

白羽岚也被她弄得有些懵,连连打住了她的话,道:“慢着,你方才是叫我什么?小姐?可是既然在侯府或国师府中,你都是叫我夫人,还有,你现在口中的夫人是谁?”

她都被这逻辑给整的有些糊涂了。

红蓼这才猛地朝她跪下,将前因后果悉数告知,在最初的时候,花家只是猜测白羽岚是他们的小姐,但因为被前徽国太子妃,也就是叶铭庭的生母欺骗后,有些不信,就将红蓼作为一个丫鬟送进了侯府,在白羽岚身边当差,一来,若是正主,自可以保护好白羽岚的人身安全呢,二来,若是冒牌货,也能早些除掉。

白羽岚听完后,有些生气,这一天以来,就连闻两个这般的消息,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天雷滚滚的。

然而花清莲却是立马遏制住了白羽岚的气焰,她一身红衣劲装走进来,朗声道:“你不必去怪红蓼,当初这件事本就是我们一族商议而做,若是你觉得自己有被欺骗的话,就来找我这个娘亲吧。”

白羽岚脸色不虞,道:“可是您为什么要将我从国师府掳走?莫非是因为谷中失事?”

花清莲冷笑一声:“谷中失事,我的好女儿,你竟然知道了,还打算留在国师府么?现在他就是我们众多族人死伤惨重的罪魁祸首,我们一族有两个据点,现在被迫只能迁徙,而罪魁祸首,却是到现在,连东西都还没还给我们!”

白羽岚被噎得说不出话,但还是奋力挣扎了一下:“万一,他是有苦衷的呢!这个你所说的器物有更大的作用呢?”

花清莲显然被白羽岚这番话给激怒了,她皱着眉大斥一声:“我的好女儿!现在你还这样偏帮着他说话!从今日起,我不允许你再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从前我同意你们两人在一起 ,那是鉴于他看起来的确对你很好,又不觊觎这谷中,然而现在,我却是要插手了!我会着手,让你们和离,至于我的两个外孙,我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白羽岚被她这番话给雷的外焦里嫩,她不由得起身道:“母亲,你不能这样做!”

但花清莲这次是铁了心,告知白羽岚后,未问得她的同意,将红蓼带出后,出门就把门给关上了。

白羽岚猛地爬起来,瞧见那紧闭的大门,以及听到门外的落锁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提拉着鞋子,沿着那窗沿不断地拍着门,却是见花清莲已经消失在了门口,只剩下红蓼一人留在这处,红蓼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出声道:“小姐,夫人不可能让你再回去了,侯爷做的事情,真的有些过分了,你看他后面都晓得这些是夫人的亲人,但还是偷盗了东西,将许多族人的性命都害死了。”

白羽岚听见红蓼在门口絮絮叨叨,像是在开导她,终究还是决定不折磨自己,回了床边坐着,虽然她也很是愤怒,可也远没有达到母亲那样,她可以理解母亲,可是并不认同母亲的做法。

红蓼见劝说无望,甚至都没听到白羽岚说上半句话,只好将某件事实说出口:“小姐被夫人带走后,夫人特意给侯爷留下了一纸书信,以夫人的口吻,说,说是您要另觅良人了。”

什么!白羽岚冒出来一肚子火,这莫名其妙走掉了就算了,现在还留下这么一封书信!

“红蓼从前模仿过夫人的笔迹所以这封模拟信,自然是不在话下。”红蓼在门外又是一阵支支吾吾道。

此时国师府中,童子有些担心地拿着一张信纸,有些纠结地递给叶铭庭,道:“大人,夫人好似是离开了,还留下这么一封信。”

可是他也不清楚,明明夫人今日里是要来找大人的,怎么走着走着人就走没了!还让大人干脆去另觅佳人?自己也要另寻良人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大人看见究竟会是个什么表情。

不过,叶铭庭却是并未表现地有多么生气,相反,他倒是格外淡定道:“这封信,不是你们夫人写的,你们夫人写字的时候,有个小习惯,在一句完后,会点上个小黑点,这是她的习惯,就算这字迹模仿地再像,甚至每一笔后的提笔勾都是一样的,但小习惯却是没多少人发现。”

只是这留下的一封信,倒是能让他来好好排除,有谁能够如此亲密地接触到白羽岚,还能完完全全地将笔迹给模仿下来。

第二百七十章:踩到了白骨

白羽岚在房间里呆着都快发霉了,她这位便宜娘亲可还是没再来一趟,她在这屋中转悠了一圈,衣柜也推过了,床板也翻过了,地板砖都给敲了许多下,可就是没见过这哪里是有机关的,这就是个平常屋子。

到了傍晚,门口才又多了一道影子,白羽岚心中欣喜,连忙跑到门边去,道:“母亲母亲,快些放我出去啊!”

“我不是你的母亲。”来人失笑道:“夫人这么快就忘了我的名字了。”

这声音,倒是熟悉,白羽岚在大脑中过滤一遍人名,总算是想起来了,秦羽?她最先还问过叶铭庭关于秦羽的事情,也被那人给一笔带过了,现在想来,倒是什么疑问都能合在一处了。

白羽岚欣喜道:“秦羽么?那你过来是要把我放出来的么?”

见外边儿这人沉默未说话,白羽岚连忙表态道:“只要放我出来,我也是乖乖的,在这深墙大院里, 我哪里有什么机会逃跑啊。”

秦羽怔了证,随后轻笑一声:“我的确是来将放出去透透气的,不过,这地方你还是不要随便乱转,容易中机关。”

在白羽岚的连番保证后,秦羽自然也没再多为难她,倒是红蓼一脸不放心道:“秦少爷,若是小姐到时候突然跑了,少爷可少不了会被夫人为难的。”

“我相信,她现在暂时还不会跑。”秦羽笑了声。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将紧锁白羽岚的门打开,道:“若是到时候夫人责怪起来,便找我吧。”

白羽岚好不容易出来后,看见秦羽都要觉得感动的快哭了,没想到秦羽这一回竟然如此够意思的!愿意冒着违逆母亲的名头,将她给从房间里放出来,不可谓不爷们儿!

“跟我来吧。”秦羽见白羽岚一身如在国师府时候的白衣长裙,蹙眉一会儿,道:“不过你得先将这一身衣服换了,不方便。”

“哈?”白羽岚一脸茫然道:“这衣服哪里有不方便的?我瞧着不仅模样好,还”

“你去带着小姐换一身劲装来,在这里的环境下,还像是在国师府一样,穿着些飘逸的长裙,恐怕你的裙子走段时间就被勾得破破烂烂了。”

白羽岚皱眉,可她从房间出来,看这外边儿,也不像是什么荒郊野岭的地方,反倒是他们这休息的地方,倒是同样给修的恢弘大气,又略显贵气,实在不像能刮破裙子的地方。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同红蓼去换了身绿衣劲装,青翠的颜色,倒是叫人有些赏心悦目。

秦羽这才勉强满意,在绕着这边的屋子小巷转了好多个圈子后,总算是在一处平平无奇的墙面前停了下来,他手按在那墙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随后按在一块砖头上,直接把那砖给推了进去,而这墙中间立马出现一小个墙面,翻了个儿,成竖直状。

秦羽眼神示意白羽岚,道:“夫人,你先进去。”

白羽岚看着这黝黑的一条暗道,有些犹豫,秦羽看的好笑道:“莫非你觉得我是要害你不成?”

白羽岚沉默不语,反正你脸上也没有写你会不会害我,这暗道看起来那就等于危险。

秦羽突然凑到她身后,朝着里面咳了一声,自暗道口,到最深处,依次亮起了火光,这条路,沿途全部是煤油灯光,这样看来,倒是明晃晃的,不仅没有了阴冷的感觉,反倒是有些暖意。

“下去吧。”

“哦。”白羽岚踏出第一步,踩在那梯子上,确定了安全后,这才慢慢朝着里面走,瞧见秦羽也跟着她下来后,她忍不住问道:“你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这暗道通向哪里,你们现在待在的地方又是哪处?”

“还有哦,我那母亲晓得么?”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位便宜母亲好似什么都晓得。

“晓得的。”秦羽笑了声,话毕,就带着白羽岚朝暗道里边走的越发快了。

她跟在秦羽身边,还是觉得有些害怕,尤其是秦羽走的越发快后,她总忍不住往身后瞧了瞧,纵是有这昏黄的灯光,然而还是一望无尽的黑暗,白羽岚心中发怵,嚷嚷两声:“你既然带我来这处,能不能走慢点啊大哥。”

秦羽嗤笑一声,虽然没说些什么,然而还是稍稍放慢了脚步,可惜他腿长,迈的步子自然就大,她可就赶不上这厮了,不过她这小心翼翼地走,还是能闯到些不想瞧见的东西,譬如说现在适才她踩着地上,鞋子地下咯嘣一声的,白羽岚忍不住低头往地上瞧去,只见一双雪白的手指骨正被她踩得粉碎。

“秦羽,秦羽你走慢点!”白羽岚尖叫一声,立马又跟了上去,还不忘控诉道:“我刚才透过这些灯光下看清了,这里怎么那么多人骨头啊!这是个什么地方!”

秦羽却是丝毫不介意,道:“走过了就好了。”

“你以为美人煞就是个名字听着好的么,既然是个门派,还是略有些阴毒的,江湖上以为的邪教,自然是要通过些别的办法练武功了,夫人你是从未参与这些斗争,后面参与各势力斗争后,又被保护的太好,以至于才这般天真的。”

白羽岚可不喜欢听人说她天真,再说了,更为恐怖的光景,她又不是没见过,秦羽何必这样说,白羽岚撇嘴道:“你这人最是瞧不上我,可不管怎样,我也不全是算一张白纸,你这样讲的我好似一个傻子一样了。”

秦羽嗤笑一声:“随你怎么说。”

这地方尽头,竟然是通向一座大山中,秦羽转身将她提溜出去,道:“到了,就是这里。”

眼前好似十万青山,茫茫不见尽头,但却是杳无人烟,她不由得出声询问:“带我来这大山中,做什么?这里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你要带我来这里度假么?”

秦羽又嗤笑一声道:“度假?小姑娘你的脑袋里,还能不能装点儿有用的东西?”

“我”白羽岚正要辩驳。

秦羽就立马打断了她,道:“这里才是美人煞的基地,大山深处,就算是所谓的邪教,也没有人能找到这藏身之处,不过就算是到了这里,也要有信号,才能找到门人。”

没想到她这个便宜娘亲,在做邪教教主的时候,还真是一把好手,实在是将这些路线规划的足够缜密又清晰。

秦羽做了个手势,用嘴吹了两下,发出一种类似于某种鸟鸣的声音,须臾,便立马有同种鸟声响起,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吐槽一番道:“没想到你们扮鸟,倒是扮的一把好手啊。”

秦羽没理她,又再次吹了一身,那声音也随之附和,良久,白羽岚只听到一阵风声,宛转几番,总算是潜行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一名身着紫色长纱的女子,前凸后翘,一双眼睛好似猫瞳,大儿明媚,显得格外魅人,又有些高冷。

此时她打量起白羽岚,道:“你就是我们的圣女么?模样倒是像。”

“她不会武功。”秦羽突然出声。

女子一脸震惊,像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柳眉倒竖,投过来的眼神像是在指责。

秦羽耸耸肩,道:“这本该是义母该说的,只不过义母现在没时间,但圣女的确是不会武功。”

“我会。”白羽岚突然出声道。

紫衣女子立马又将视线投诸给白羽岚,而秦羽却在一边不屑道:“你那三脚猫功夫,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对付个贵妃娘娘什么的,侥幸也能打两下。”

“我会!基本的防身之术。”白羽岚默默道。

干嘛这样瞧不起她,瞧瞧他那轻蔑的眼神!

“会轻功么?”秦羽突然道。

轻功,这可真是硬伤。

见白羽岚沉默不语,秦羽示意紫衣女子,看吧,就说的他没说谎,紫衣这才皱着她那精致的上挑的眉,道:“那等会儿她如何过荆棘之地?不如只有让我带她了。”

“不妨事,我将她背过去好了。”秦羽倒是无所谓。

“你从前可是从不屑于做这些事,就算门生因此丧生,可都没见你眨过眼的,秦羽,你有些变了。”紫衣姑娘打趣道。

“那是因为这位身份可不一样。”秦羽嗤笑一声:“我怎可能让小圣女就此丧生么?义母难道不会将我逐出师门么?”

紫衣不置可否,秦羽就顺手将白羽岚一把抱起,随后跟随在紫衣姑娘的身后,去向门派中,这远山重峦中,门派建筑在几座山之间,几座山外围还绕着很宽阔一圈荆棘,因为跨度比较大,只能会些轻功的人才能飞跃过去,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完美的屏障。

山一周环绕着极细一条小道,连杂草都不生,显然是被常年踩踏,以至于如这般平坦,白羽岚在秦羽背上,用手牢牢把秦羽给抓稳了,过了这一重山,就瞧见飞阁流丹,雕梁画栋层层叠叠凑在一处,她忍不住道:“这看起来倒该是修建多时了。”

“的确,美人煞的这片宫殿,早就存在过百年了。”秦羽不在意道。

两人轻功都格外好,除却秦羽要背着她有些重,以至于走的慢了些外,三人已至这片雕梁画栋的大门口,朱红大门,上面金色的门钉纵九横七,竟是遵照的亲王制度,白羽岚觉得有些稀奇,去扣了那门环一下,道:“这大门规格太高了些。”

第二百七十一章:带着孩子和别的人完婚?

“那又如何,这纵九横七,让门派来担,倒也担得起。”秦羽笑了声,接过另外一个门环,朝里面喊了声:“你们做大师兄的回来了,竟是连门都不给我开了。”

紫衣姑娘在一边轻哼一声:“你倒是还能晓得自己是个大师兄,常年都不见回来一次,就连师弟师妹们,也从未管过。”

自一姑娘这般说着,那大门突兀地便开了,出来的是个挺可爱的男孩子,大约还只在秦羽肩膀上一般高,着一身白衣训练服,见二人,有些欣喜道:“秦羽师兄,您今日竟然回来了。”

秦羽摆摆手,示意回屋说。

那男孩儿连忙将几人给放了进去,还不忘探寻白羽岚的身份。

她这才想起,这是美人煞的大本营,毕竟不同于谷中,是而他们不认识她,倒是很正常,看见那小弟子亮晶晶的眼神,紫衣先一步道出她的身份:“她是掌门的女儿,我族失落的圣女,你们大师兄也少见地做了回正事。”

“那岂不是我们的小姐。”那男孩儿兴奋道:“这可真是太高兴了,掌门找了小姐许久。”

“对了,我们的谷中尚且还好么?”男孩儿突兀问道,却使得当事几人身形一怔,白羽岚有些不忍心告诉她,而秦羽似乎也暂时没有要告知他的意思。

“此次我将圣女带回派中,是为将小姐认祖归宗,并且要让圣女习得我门派之术,并长留于此。”

说着,秦羽这就拽上了白羽岚的袖子,加快了脚步,一路上倒也同许多同宗族的人打过招呼,不得不说,这地方虽说挂了个邪教名,但至少在里边儿,相处得倒是与个普通的村落也没差别。

秦羽带上他先去的,便是这教中一处名为正名血池的地儿,这是教中后山一处,这血池听起来可怖,然而只地方偏僻了一点,除此之外,也就像个滚烫的温泉。

秦羽对着她努了努嘴,道:“在门派之中,不能有外人尘气,是故,你必须得先在这沐浴,你先下去泡,这水的温度,你完全能承受下来。”

“就算你不会武功。”他还不忘补充一句。

秦羽出去后,白羽岚瞟了一眼留在原处的衣物,勉强是褪干净了自己的衣衫,入了那水池子里。

池水如他所说一般,有些烫,但也不至于无法承受,中间飘散出来一点硫磺的味道,掺杂着各种杂七杂八的药味儿,白羽岚浑身都有些滚烫起来,脑子里还迷迷糊糊地想到,原来他们门派中的弟子身上总是有一股清浅的香味儿,竟是源于此。

她在池子里待上了半个时辰,这才有人过来唤她道:“小姐,你在池子里泡的时间足够,待的太久了唯恐伤身,小姐可以出来了。”

但她说完,竟也没有听到里面有回声,这在后山的池子周围,建立了一大片屏障,同样要开了后门才能进去,那婢女又连声唤了两声:“小姐?小姐?”

仍旧无人应答,婢女心中一急,这就推开了门赶紧去瞧瞧白羽岚,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在池水中睡着了,婢女又推了她两下,还是没动静,只好将人从水中拖出来,又给她擦干了身子,给她收拾好教中衣物。

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早就穿的一阵整整齐齐,躺在床上了,她一睁眼,便瞧见坐在床榻一边的秦羽,吓得也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摸了摸全身,面色喜怒不定道:“是你给我穿的衣服?”

“你体质太弱,在那个池水中泡上半个小时,呼吸不顺畅,昏倒也有可能。”他说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还显出一副极其嫌弃的样子。

秦羽已经不是一两次嫌弃她了,对此,白羽岚早已习惯。

“我是问你,我衣服莫非是你你一个大男人,还有这随便推开女子房门的习惯么!”白羽岚脸色不要太难看。

秦羽的脸色也拉了下来,他沉声道:“你的衣物并非是我收拾的,我才没这个兴趣,是进来的丫鬟发现你昏迷了,这才过来给你穿好的。”

“还有,这几日你就先乖乖待在这里,会有人教导你武功的。”秦羽凝视她,嘴角一撇,轻笑道:“不过你就算是不学,也无法离开这里,所以你不要白费功夫了。”

“娘亲娘亲,外婆说,我们要重新找个爹爹了?”一个小人儿突然从外边儿跑进来,让白羽岚诧异不止,自打在蓉城一别,她已是许久都未曾见过两个孩子了。

先跑进来的是多多,后面跟着的是囡囡,囡囡也表示很忧心道:“可是囡囡不想要新爹爹。”

两个小家伙都趴在白羽岚床边,拽着白羽岚的被角,以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白羽岚,再一转头,看向秦羽的目光就充满了敌意。

“娘亲,你是不是不喜欢爹爹了呀,外婆说爹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间接杀害了好多人,所以爹爹是个大坏蛋,可是多多觉得爹爹是个大英雄,爹爹才不是大坏蛋。”

白羽岚伸出手去摸了摸多多的头,道:“不会的,娘亲才没有厌恶你们爹爹。”

对此,白羽岚很是忧愁,她这便宜娘亲是真想再给她找个夫家?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娘说,要给我重新找一门亲事?”白羽岚讶然地瞧着秦羽,后者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也不在意两个小孩子在场,张口就道:“我是你的未婚夫,义母若是真不满意叶铭庭的话,估计会选择给我们两人成婚。”

白羽岚被这话噎的不轻,脸色有些难看。

但她尚未再开口,秦羽便又被人给叫走了,只留下她和两个孩子,她许久没瞧见孩子们,自然是亲热些,这才晓得,作为小小主子,多多和囡囡在这里倒是优待很多,不过现在她大婚在即,会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多多和囡囡的自由,只允许在后山玩。

叶铭庭这边对于白羽岚的消息,倒是迟迟未曾找到,反而是那央蜜这边将要进行的动作倒是一清二楚,在央蜜向他投诚后的第三天,叶铭庭就将她打扮成舞女身份,送进了齐家府上,但央蜜的确是个颇有手腕的人,当初齐家大公子害她那般惨,现在却颇无事的同那人与虎谋皮起来。

“启禀大人,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找到夫人和两个小主子的线索,倒是夫人的书房,又出了一封信。”暗卫十二有些忐忑地朝着叶铭庭递上那封信,偏黄色的调调,和上一封如出一辙。

他打开,这上面瞧起来倒还是夫人的字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叫他不要再寻找了,因为她再过些时日就要带着孩子们和别的人完婚?

叶铭庭脸色猛地一滞,冷声道:“滚!废物!信都送到府上来了,你们竟然连人的踪迹都找不到!真不知道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十二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告退。

主子只要一涉及到夫人的事情,就格外不可控,让人怕得很。

十二刚一下去,就又听到叶铭庭喊了一声:“去着重查美人煞的帮派地址!”

他想起来从前听说这个邪教的时候,就和凌锦有过一番交谈,猜测过这邪教屡次三番消失在世人前,是因它修建于几国边境,现在她觉得,倒是很有可能在央国。

白羽岚被迫困在这地方,所有人对她都是极好的,但她却也拿不出来那个心情和他们玩闹,再有,秦羽对她的武功培训可不像叶铭庭那样放水,完全是将她丢进了刚进门的弟子们之间进行训练的,每天早起晚睡的,两个孩子也都隔离开了。

白羽岚往床上一躺,不住叹气道:“唉,原来练功是件这么辛苦的事。”

“白姑娘你算是好的了,我们这些刚刚被门主捡回来的,是半点基本功都不会,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练成。”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她身边躺倒,打着哈欠道:“不过我看大师兄好似对师姐很不一般呢,他怎么会把师姐直接给丢进了这新生训练营。”

白羽岚讪讪笑道:“因为我也基本算是不会基本功,否则怎么会累成这样子。”

她还正想说些什么,便听见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白日里的训练太过于强大,以至于小姑娘现在已经睡着了,白羽岚有些头疼,她自己也算是彼此彼此, 打了两个哈欠,也终于憋不住那瞌睡的眼睛,眯了下去。

不过,整个新手营这边的,都还没睡上几个时辰,天还蒙蒙亮的,便听见有人在房屋外边瞧着锣鼓喊道:“都给我起床了!现在去爬山!”

白羽岚眼睛都还没睁开,这耳朵里又传来一道击打的声音,将她仅剩的一点睡意都给敲没了。

她还没收拾好的时候,身边的姑娘们都已经穿戴好,被子都叠好了,从房门里出去,白羽岚有些头疼,连忙也穿好赶上去,但出门的时候,还是晚了,前面一列人都站齐了,秦羽站在一队伍面前清点人数,瞧见白羽岚后,面色一变道:“就你,永远是最慢的!今天多跑一圈!”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母亲大人这是为了将她带回来结婚,还是带她回来受罚的啊!现在她不见了,叶铭庭应该很伤心才对!

第二百七十二章:既然你能做的,我也可以!

“白羽岚!你现在还在走神么!”秦羽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瞧见眼前这个女人穿一身白衣,神情不为所动,明显就是在发呆的样子。

秦羽脸色一滞,对着这一列队伍冷冷道:“你们,都给我先跑,她由我带着走木桩。”

一些姑娘们倒抽一口冷气,她们要泡上许久后,才会开始跳木桩,现在白羽岚竟然这时候就要开始跳那难跳的木桩了,大师兄还真是严厉。

安之听见秦羽这番话,催促这新一批弟子道:“你们都是我们美人煞捡回来的孩子,天赋不高,不能和旁的人比,但现在,你们要想摆脱之前的宿命,就必须努力,不能偷懒片刻,至于白姑娘,她和你们不同,日后你们自然会知晓,今日就先说到这,开始去后山跑!”

“是!”女子的队伍和男子的,是分开来训练的,是因训练强度方法也大有不同,所以直到双方都至少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才会遇见异性。

白羽岚看见昨晚和她聊天的那个小姑娘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走了,不由得苦笑道:“秦大训练师,今日我又要怎么被罚?”

秦羽嘴角一撇,嫌弃道:“你武功这样差,竟然还这样惫懒,当然是要罚你,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在挑刺的么?”

难道他不像是在挑刺么!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回道:“随便你了。”

“跟我走!”秦羽吩咐道。

他给白羽岚按照的训练强度,几乎已经快要减弱一半了,因为他一直都是在按照着圣女的标准而来,偏偏白羽岚基本功不行,资质可能因为遗传了父母的良好基因,倒是不错。

秦羽带路,也是往的那座训练的后山而去,只不过从前她是往一条道过去走山路,而这一次,他绕了一个方向,而这一边,竟然是修建在一片浅河上的木桩,每个木桩之间的距离很是均匀,但越到后面的跨度也越来越大,这木桩之间连着的长度倒是分外长,足够一个人在上面跑步,周围都是青山绿水,木桩有几个转角点,一个在水中亭,一个在岸边竹板上,最后尽头通向这一片湖水中的一座小山处,然后又通过那小山一边,可以往回跑。

白羽岚怔愣一瞬,皱着眉道:“你让我在这上面跑?”

秦羽点头,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中,还有那么一点的嫌弃,这让她十分不爽!

“前面这跨度倒还好,后面那个,你让我跳过去还差不多。”白羽岚盯着他,用一种你好像是在逗我的表情。

“没得商量,到时候你跳过去也行,这水也不深,若是你掉进去了,我帮你拉出来,我这个教练还在你身边培训着呢,有几个人能够享受得了这种待遇?”秦羽昂首示意性地冲她看了一眼。

白羽岚无法,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踩上了一个桩子,同时整理好自己的心绪,开始一步步慢慢往前面跨去,秦羽在她身后盯着,也上了木桩,见白羽岚这般小心翼翼,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能不能走快点,这慢吞吞的,和蜗牛有的一拼。”

白羽岚想瞪他,但这木桩子上面也难得转身,是以她只好无奈地咬牙切齿道:“有本事你给我跑一个看看,这木桩子就足够容纳我的一个脚掌,我还站都站不稳呢,你就叫我跑了!有你这么做师父的么!”

后者却是压根儿不管她的抱怨,反而是‘帮’了她一把,冲着白羽岚狠狠地往前面一推,白羽岚一个大步跨过去,心脏都快要跳停了,跨过去后,就猛地一个蹲下身,抱着膝盖,拽着木桩子。

“你干嘛啊!我要掉水里了!”现在这里还勉强像是小溪,那再往前一点,可真是像条河一样深,不知道美人煞是怎么将这木桩子给钉上去的。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站起来!否则我将你给推下去。”秦羽冷眼看她。

怎么我教中人都是一个比一个能打的厉害,遇上这么个胆子小的圣女,她与母亲大人可真不够像的,顶多脸像!

白羽岚稳住身形慢慢站起来,才刚站稳,秦羽便又推了她一下,这下她可算是有了心理准备,大步向前跨了一步,也不至于摇摇晃晃也没有蹲下,见此,秦羽难得满意了一点,一等白羽岚站稳脚跟,就立马又推了她一把。

白羽岚便是在这样一戳一戳地被迫前行,虽然她现在在众弟子眼中,实在是令人艳羡,然而只有她自己心中知道有多么憋屈!甚至是想给秦羽来一下!

美人煞今日有许多爱八卦的弟子纷纷赶来了另外一座小青山上,这座山也是在湖水中,然而凭借他们的轻功来做,很容易做到。

此时小弟子们议论纷纷,有几个女弟子瞧见那湖水上,一红一白两道身影不断在木桩子上前行着,映着这一片青山绿水,像是一幅水墨丹青,有些嫉妒道:“不知道这姑娘何德何能,连一向不管教中事务的大师兄,也这般耐心提点,要知道平日里见他一面都难。”

另外一个男弟子忍不住回道:“那姑娘不仅长得漂亮,据说是我们教主的女儿,是美人煞的圣女,莲儿师妹,你可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了,教主抚育大师兄成人,又是以女婿身份养之,现在这正主回来了,教主肯定是要让他二人完婚的。”

这件事,几乎是整个美人煞众所周知之事,被唤作‘莲儿’的女子眼中掠过一片暗芒,不满道:“凭什么!大师兄很教主感情是很好,但这种没有感情的婚姻无法长久,教主怎么可以随便将二人就绑在一起,也没问过大师兄喜不喜欢她。”

旁边几个看戏的只是摇头叹一声,这明眼人可都看出来这大师兄上心得很呢,要不然怎么突然将人给扔进新手训练营,还自降身份,跑去新手训练营里训练,要知道,这种事务,平素里大师兄可是理都懒得理。

一群人在这边围观,但白羽岚却不觉,秦羽或许有发现,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俗事,白羽岚在他的推搡下倒是走得越来越快了,她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胆子都被练大了。

在白羽岚几乎快要跑起来的时候,秦羽自然也就不去推她了,但是后面的木桩之间,距离也逐渐拉大,白羽岚心有余而力不足,本来还是可以慢慢跳过去的,然而竟然终有差池,叫她一个不慎,竟然猛地往水面下一个栽倒。

秦羽跟在她身后,全程盯着她的行动,见此,眼疾手快,猛地一把拉住白羽岚的手腕,但她还是掉了半截在水里,沾湿了衣衫。

他将白羽岚扯上木桩与他并排站立后,让她站稳,随后立马将人放开,道:“继续!”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盯着他,有些不可思议,她现在都湿了一半了,这人还面不改色地叫她去继续跑?

但秦羽却是一直面色不变,就算是白羽岚这么盯着他,他仍然冷硬道:“莫非你连这么点儿都受不了?基本功都懒得练?”

他说话间语气不屑,甚至是带着丝丝嘲讽意味,将白羽岚的鸡血都打起来了,她脸色难看,瞪他一眼道:“我没这么娇气!既然你能做的,我也可以!”

说完,她不再看着老是瞧不起她的秦羽,转身继续同这些木桩子作对,现在她还没走到这水路的一半,勉强有三分之一,快要到凉亭,白羽岚咬咬牙,一步一跳的,继续往前面跑。

秦羽仍旧面色不改,就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见白羽岚已经过了二分之一,在中间一个很是宽阔的木桩子面前停下,她喘了一口气,从早晨的天蒙蒙亮,已经到了现在的天大亮,而且快要到午时了,这桩子她这新手走起来,的确是太过费时间了。

反观身后的人,闲庭信步的,如履平地,不过他现在倒是没那么毒舌,像是有些好心道:“你们都还未用过早膳,这个时间点,估计他们在用早膳了,你到了前边儿的凉亭处,我给你有准备食物,你可以歇息一会儿。”

这厮总算是有了些许人情味儿。

白羽岚连忙点头,再次加快了步伐,赶紧地往前边儿跑了过去,没吃早饭就叫她这般高强度运动,实在是让人头晕目眩,白羽岚到了凉亭,就立马找了个椅子躺下了,却被跟上来的某人提了起来,他冷声道:“先站起来,刚运动完,暂时不能坐。”

“哦”虽然心中对这人说的话有一百个不情愿,然而她还是乖巧地站了起来,顺便不忘对着叶铭庭吐槽,他倒是在国师府,当真不来找她了?还是对谷底一事略有歉意?

等白羽岚站了一会儿,呼吸平稳后,秦羽这才放开手,从腰间拿出一个水壶,递给白羽岚道:“喏,喝点儿水。”

白羽岚接了过去,也不管它是不是秦羽喝过的了,咕噜噜仰头就开始喝,喝完递给他,总算说出来跑了这么长一段木桩后,唯一一句:“谢谢。”

“没关系。”他回道,又递给白羽岚一个小包袱,道:“喏,你的早餐,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吃那些清淡的,勉强纵容你一次。”

第二百七十三章:不必指望他来接你了

秦羽递给她的那小包袱中,用荷叶包裹着的,是一整只鸡,烧的黄而焦,外皮看起来便酥脆得紧,白羽岚心中生出一阵欢喜,连声道:“没想到,你竟然也带这种,我还以为你是个餐风饮露的呢!”

说完,也不管秦羽的脸色,用手抓着一个鸡腿扯下来,咬了一口,满足道:“真香!你做的?”

“嗯。”秦羽淡淡道。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白羽岚总算也对他高看两眼了,她赞道:“没想到你这手艺也不错啊!以前怎么没见你给花爷爷做过?”

秦羽咳了两声,略微有些不自在,但白羽岚却想着,这种好东西,他全给了她吃,倒是有些不好,思及此,白羽岚便又拔下一个鸡翅,递给秦羽,他摇摇头,道:“我不吃这些东西。”

但在他张口的一瞬,白羽岚早就一把将那鸡翅给灌进了他的口中,还不忘鼓励道:“你自己做的这鸡肉这般好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此时,在青山上看着凉亭一幕的众弟子们,眼睛都要给戳瞎了,这还是他们那冷面神秘的大师兄么?以前训斥他们自己偷偷吃鸡,现在竟然还给别人开外挂,还偷偷带炸鸡?

关键是这炸鸡真香啊,连他们这隔得老远的地儿,好似都能闻到这香味儿,看来是武功长厉害了后,这嗅觉也跟着厉害了。

先前唤作莲儿的的姑娘越发气闷,她本以为师兄是对她极好的,在教中,她才是最受宠的小公主,可现在竟然冒出来这么个女人,将她所有的脸面全部给抢走了!这女人定然抢走了属于她的东西!

思及此,莲儿不再看那凉亭中的二人,拂袖而去,跟她一处的小姑娘也连忙追了上去,还不忘喊道:“莲儿,莲儿,你怎么了?”

但凉亭中的二人显然不晓得这些,白羽岚是没功力,而秦羽是懒得去理会,他见她吃完后,就再次出声道:“现在,你该继续了。”

秦羽也有些洁癖,见白羽岚这一手油腻的样子,有些惨不忍睹,从怀中摸出来一方巾帕,又出了凉亭,往那湖中取了水,将巾帕沾湿,道:“将手伸出来。”

“哦”白羽岚不晓得他又要做什么,便将双手摊开,摆在他面前,就瞧见秦羽用那巾帕细细地给她擦拭手指,她有些尴尬,想要抽回手指,尴尬道:“男女授受不亲。”

但话音一落,便感觉秦羽的力气突然又变大了一点,他抓住她的手,冷冷道:“我就没把你当过女人,你手上的油脂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给你擦一擦。”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什么叫没把她当个女人?难道她没胸没屁股么?

“好了!”秦羽放开她的手,道:“你继续,今日中午前,至少得跑完这一趟到那片竹林的小山处,否则,中午饭就取消了,连同你那些同窗好友的新手。”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人压根儿就是为了用新手营里面,她的朋友们来威胁她!白羽岚恨得咬牙切齿。

但秦羽仍旧是冷冷道:“现在,你用了早膳,又过去些时间了。”

白羽岚纵然一千个不满,现在还是乖乖去跳木桩子,算了,她现在好歹跑了一半了。

此时小山上一群人羡煞不已,这位姑娘擦手的大师兄,真的是大师兄么?

白羽岚咬咬牙,道:“好了,你不必说,我会达成剩下的目标的。”

说完,她便大步向前,出了凉亭,又吃饱了肚子,又有些经验了,现在在这木桩子上跑着,倒是比之前容易得多。

秦羽照旧在她身后不慌不忙地跟着,不自觉地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在经过一个上午的锻炼后,白羽岚总算是在日照当空前,到了那湖中心的小岛。

她下了这最后一个木桩子,觉得自己腿都软了,踩在那渡口的木板上,差点儿没头一昏给栽了下去,她脑子有些不清不楚的时候,秦羽便从身后将她扶着,见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还不忘挖苦一声:“你这个身体,还当真是有些弱,连这点儿基础的体力,都做不了。”

白羽岚闷声回怼道:“说得好像你从前就是随便就学好了武功一样。”

秦羽没有再同她计较,只是将她搀到一块巨石一边坐下,道:“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下我们再去同他们大部队汇合。”

“哦”白羽岚撇撇嘴:“算你还有点儿人性。”

“我当初学这些,训练的时候,可是从未如你这般,有这么多休息时间。”秦羽有些嫌弃这下了雨的地上,淤泥过多,便在她对面站着。

白羽岚突然咳嗽两声,看向秦羽,问出之前有些困扰自己的问题:“据说,我这位母亲大人想让你同我完婚?”

若非这最近教中传疯了,她身边的那些新手训练营里的姑娘们都在八卦这圣女回归,以及和大师兄完婚一事,她还可能会不晓得。

秦羽只是身形微顿,随后淡淡道:“不错。”

义母这次将她接回来,就是盘算的这个,不过他倒是更希望她能够在回来的这段时间,好好地在谷中修整一番,顺便将武功也学了。

白羽岚眉头一皱,十分苦恼,她抓了抓头发,又烦躁道:“那你是怎么想的?我这可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我还是要回去找我男人的,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做,那我岂不是犯了重婚罪了?”

瞧瞧秦羽在这个门派里面的地位和人缘,估计好多得伤了好多师妹师姐的心呢!

秦羽沉默了半晌,随后突然轻声道:“我不介意。”

白羽岚只感觉一阵天雷滚滚,秦羽和她完婚,这是图什么啊?她还是带娃嫁?一个丈夫都还健在两个孩子的母亲,也没有什么权势,论花容月貌,也比不上那些师妹吧。

“你不必烦忧,这件事,虽是母亲安排的不对,但于我而言,我却也是有苦衷的。”秦羽沉默着道。

但是他并不想将义母给他下了同心蛊这件事告知白羽岚,他并不想借此来博取她的同情心,他知道,她这人最是心软。

思及此,秦羽轻笑一声,道:“不过若是我们成婚,我也会善待你和你的孩子,视若亲生。”

她这是被告白了吗?作为一个人妻,被告白了吗?若真是答应了,她岂不是会被当成红杏出墙,是要被浸猪笼的啊!

见白羽岚沉默不语,秦羽难得不嘲讽她,缓缓道:“好了,我们去和他们汇合吧。”

和她晚上睡一处的小姑娘瞧见一红一白两道人影走过来,欣喜着朝白羽岚跑过去,还忍不住嚷嚷道:“今日我们在后山上爬山的时候,在山顶还瞧见你在辛苦地跳桩子。”

她对白羽岚身边的这位红衣公子不满之极,虽说他其实只是严苛了一点,容貌却格外迷人,一双丹凤眼,长眉入鬓,眉目风情长留宛转,可这公子不都是要和什么圣女完婚了么?还来招惹她家姑娘。

白羽岚轻笑一声,去摸了摸这小姑娘的头顶,笑着道:“虽说我是跑得有些累,但在与平衡力上面,倒是有些收获,这付出与回报,总是成比例的。”

蓉儿还是有些不满,等到白羽岚和他们坐在一处了,秦羽则单独走在队伍的一边,和月连生走在一处,二人走在队伍末,蓉儿不由得同白羽岚吐槽道:“这位大师兄,可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现在还来招惹你,可见,他不是个什么好人。”

白羽岚在被安排到新手训练营的时候,是并未告知身份的,就是为了让众人一视同仁。

白羽岚这个知道内情的,很不厚道地笑了:“未婚妻?”

“对啊。”蓉儿还是有些不满道:“我被教中人收养的时候,许多师姐师兄们,都说过这件事,据说大师兄在被教主养着的时候,教主就将他当做自己未来的女婿要求着,圣女回来后,当然就要和那位圣女完婚了。”

白羽岚打断她要继续的话,道:“呐,还没用午膳,我们走吧,否则等会儿就吃不到饭了。”

蓉儿滔滔不绝一番,见白羽岚似乎没放在心上,也就努努嘴未再多言。

白羽岚数着日子在这教中已经过了近半月,然而叶铭庭却没有再联系到过她,一时之间,她心绪有些复杂,这三日正值母亲生辰,教中打算小办一场,所有正在训练的,不论任何等级的,都开始放假。

白羽岚半躺在草地上,叼了一根杂草,身边一个红衣女子半蹲在她身边,劝道:“小姐,纵然夫人将你带了回来,但是夫人这次生辰,小姐也该送夫人一个礼物才是,可是奴婢见小姐一点都不上心。”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母亲生辰,她这个冒出来的圣女,作为母亲的女儿,若是连个拿不出手的生辰贺礼,的确也说不过去。

“好了好了,自来到这里之后,我瞧着你的话,倒是比之绿意,都要多上许多。”白羽岚皱眉道:“不过你当初和母亲倒是做的不漏风声,这都半个月了,侯爷竟然还没来接我。”

“你不必指望他来接你了,那个男人,我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你才离开半个月,他现在已经在徽国现身了,还接受了徽国皇帝的赐婚。”一个女声不屑道。

白羽岚猛地从草地上坐起来,一脸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呢过!若是他当真要娶妻纳妾了,怎么会突然在徽国”

第二百七十四章:是你技不如人

白羽岚转身,这才瞧见一个着深红长裙,裙上乍现牡丹,裙摆呈花瓣状反复层层叠起,紧袖窄腰勾勒出来的好身形,比之窈窕二十出头的女子也不遑多让。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怔怔道:“母亲何故出此言?”

花清莲眼尾一挑,扫她一眼,过来将揽上白羽岚的肩膀,叹气一声:“母亲的探子打听到的,你这才失踪多久?而且那谷底当时出事和他脱不了干系,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不,母亲你不过是因为他伤了族人,不想让我回去罢了。”

花清莲倒是丝毫没有被白羽岚勾起怒气,只是拔高了声音:“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不过是伤了族人,难道族人的性命,还比不上他一个人的么?你要知道,你现在是我教中圣女,你要承担起你的责任!”

白羽岚实在是厌烦极了这强自压在她身上的责任,这责任并非非她不可,但却是她和叶铭庭之间的隔阂。

“自幼母亲并未抚育我,现在又要让我承担责任,实在可笑,但既然我身负这样的血缘,自然是会对教中负责,只是母亲也爱过人,母亲当知道我和侯爷的感情,我想要回到他身边,母亲现在在教中不断磨砺我,就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就算是回到他身边,我也不会再随便受伤。”白羽岚转头直视花清莲,目光灼灼。

花清莲见劝说不了她,也不再动嘴皮子,笑着道:“这次我生辰小办,有舞姬给我排练过一个舞蹈,既然现在我说你也听不进去,不妨先将这件事放放,过阵子你自己偷偷去看吧。”

给母亲献舞的舞姬们,都是些厉害人物,不仅容貌一绝,舞技也是出了名的好。

练舞的这里,中间有一个女子独立中间,像是领舞,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衣,姿容甚绝,一个水袖翩然飞过去,眼波流转,白羽岚瞧着眼前这一幕,倒是非常养眼。

她不由得出声道:“这个黄衣女子,我在教中待了几近半月,也没见着这个姑娘,她是谁啊?”

花清莲凝视那女子一瞬,忽而神色有些怪异,突兀道:“这可是我们教中第一美女呢,是我的关门小弟子。”

白羽岚有些讶异,道:“没想到母亲也是分了内外门的。”

花清莲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莲儿在教中倒是深得众人喜欢,只不过没有为娘给你指派的未婚夫受欢迎。”

鼓声渐渐落下,银铃声也逐渐停下,那个黄衣女子手轻轻一挽成一个漂亮的手花,结果了这个环节,她瞧见花清莲,朝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道:“教主大人,没想到教主大人有兴致来看我们排练。”

花清莲带着白羽岚在身边,站上了高台,淡淡笑着道:“只是听说你们给我准备了一个舞蹈,这会儿我女儿也没什么事情,我便带着她来看看。”

莲儿眸中闪过一抹阴霾,稍稍抬起头来,不掠痕迹地扫了白羽岚一眼,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白羽岚,果然是貌美如花,难怪大师兄竟然会对她这样青睐。

“这位姑娘,便是圣女么?”莲儿娇声道。

“正是。”花清莲替白羽岚先行说出口:“就在我的生辰那日,我便将她的圣女身份坐实,也好少过你们下去后的探究。”

“是,教主大人。”一众舞女连声呼应道。

花清莲只是带着她四处转转,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地,这边编排舞的地方结束了,就要带着人离开,去瞧瞧其他准备场所。

不料,莲儿突然唤住花清莲,道:“教主大人,可否让莲儿也随教主大人同行一阵。”

“最近教中事务大都罢免,你没什么事,要跟着,那就跟着吧。”花清莲毫不在意道。

看着眼前这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花清莲对白羽岚独特的关心,莲儿觉得眼眶都红了,即便教主大人如师如母,但却从未对他们教中任何一人有过如此亲密举动,即便是亲传弟子,仍旧不改变。

“哟,原来是师父大人,和我们新晋的圣女姑娘。”来人一袭紫衣,身着华贵,不像是个江湖之人,反倒有几分大家小姐之气。

“师父大人可是很少出来走动,平日里都没怎么见过您从后山那边过来,今日师父这般悠闲,定然是喜得爱女了吧。”

相里月如即便是在教主面前,仍旧是这样一番做派,莲儿不由得在后面撇了撇嘴,在圣女回来之前,这个女人就是她觉得最碍眼之物,整日和大师兄称兄道弟的,勾肩搭背,谁知道她有没有在心中肖想过大师兄?

“你是哪个紫衣姑娘,自上次一别后,我在教中都没有见过你诶。”白羽岚对这紫衣,可是眼熟得很,毕竟在当初进来美人煞的时候,可就是这位引路人。

“月如,你在外边儿历练这么久,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花清莲笑着摇摇头。

在这时候,白羽岚才发现她的身上似乎是闪烁着一层母亲的光辉,这教中所有曾经被遗弃过的孩子,现在安然无恙,顺利长大,都是母亲在用心,并且,母亲似乎就是真的将这些姑娘当做自己的亲闺女来养。

相里月如加进来之后,莲儿便转移了注意力,将这怒火给浇到旁人身上去了,而白羽岚也将心中所想与花清莲说:“母亲,为何我们教中并未使用禁术,又多次救死扶伤,甚至愿意抚养那些伤残孩子,怎么就被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教了呢?”

花清莲其实也思考过这么个问题,为何他们勤勤恳恳地修炼,甚至还救死扶伤,怎么就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教了呢?

“不知,不过吓唬人倒是挺好用的。”花清莲诚恳回答。

“娘亲。”白羽岚忽然道:“其实,我考虑着要不要洗一洗我们这招牌的名头,要不然到时候有些自诩正派人士会不会来剿灭我们”

毕竟她从前看那些话本子里,‘邪教’最后总归是要被消灭的。

“那也要看那些人能不能找到。”花清莲不屑道。

“可是”白羽岚有些犹豫,看来母亲倒是挺满意邪教这个名头。

“别可是了。”花清莲一把抓住白羽岚的手腕,道:“母亲带你过来散散心,不想谈这些事,再说了,邪教这名头也挺好的,就算是做什么事,也不用像正派人士那样束手束脚。”

莲儿也在一边附和花清莲,道:“就算是我们良善,那些正道人士可不会随便相信我们,此举反而让我们任人宰割,我教就是不受任何束缚,随心所欲才是自在。”

白羽岚思虑片刻,莲儿说得也有道理,世间伪善之人何其多,贸然改变教中人的做派动向,反而使他们陷入被动之中,也就不再接话。

白羽岚忽然觉得这位娘亲并不是没有目的性的,随便带着她到处瞎逛,尤其是眼前人的出现,秦羽怎么会在练武场?

只见眼前这个男子一身红衣劲装如火,几个手起剑落,飞身而跃之间,身形移动速度极快,将对手狠狠一击,那人便从练武场中飞了出来,直直落在练武场周边环绕着的池子中。

那个落进水池中的男子,反倒一点都没有生气,倒是笑呵呵地从水池中起身,冲着秦羽走过去,朗声道:“大师兄,今日你可比往日里还要厉害些,也不给师弟们留个情面,莫非是这大师兄的未婚妻在此,大师兄想要表现一番?”

白羽岚愣了一瞬,顿觉尴尬,她又并非什么妙龄少女,哪里来这样扯犊子的说法。

“是你技不如人,并非我今非昔比。”秦羽扫视那人一眼,瞧起来倒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师兄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圣女大人可就在一边儿看着呢。”那人又突然嚷嚷道。

虽说白羽岚作为圣女露面的次数不多,然而这明眼人一看,能在教主身边待着,还这般亲近的人,确是圣女无误。

花清莲在白羽岚身边同样有些打趣道:“母亲给你选的未婚夫,自然是要一等一的好,自小就是方方面面地培养。”

每每提及这个话题,白羽岚便觉得头疼不已,她一转眼,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眼便瞧见了站在水中练武场的秦羽,她头疼道:“母亲,我与你说过许多次了,我不可能嫁给她,我都有两个孩子了。”

“那又怎样?我看你还是要回去找那个负心汉!”花清莲脸色猛地一变,冷声道:“既然你这样执迷不悟,在为娘生辰之前,就让秦羽带你去看看那个男人是在干什么!”

秦羽从那练武场上跳下来,使了轻功移到几人面前,那和他比武的男子也随之过来,一时之间,花清莲身边簇拥着很大一圈人,秦羽出声:“没想到义母大人也在此。”

“母亲,那你是可以让我先出教中了么?”虽然方才花清莲的态度不算太好,但白羽岚却兴奋于其中可以出去的信息。

花清莲的脸色越发僵硬,随后冲着秦羽吩咐一声道:“既然她这么想去,明日里,你就带着她回去看看吧,不过今晚你得帮我检查一下岚儿的功夫,原先那三脚猫功夫我实在不放心让她出这教门。”

第二百七十五章:夜里便随我走吧

“是。”秦羽拱手作揖道。

“我在这儿难免打扰你们的兴致,秦羽,这段时间岚儿都在练习武功,没有在教中逛逛,你带着她去熟悉熟悉地方,日后也算得上是她的第二个家了。”花清莲扫视其余人一眼:“你们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完吧,也不用陪着我了,各忙各的去。”

白羽岚知道这又是母亲在为她撮合了,就止不住头疼,忽然感觉到似乎有一道愤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转眼已瞧,莲儿正好转过头去,不再看她,却是瞧上了秦羽的方向,这目光深沉又饱含他意,白羽岚可再熟悉不过,母亲大人这是在乱点什么鸳鸯谱啊!

花清莲离开后,身边除了她和秦羽以外的人,都被迫回去各做各事儿了。

秦羽就带着白羽岚直接去了后山,莲儿临走前还不忘唤了一声秦羽:“大师兄,你真的要娶亲了么?”

“听从义母安排。”秦羽淡淡的,不在意道。

莲儿看了白羽岚一眼,眼神幽怨,随后揽上她那黄衫悄然回去继续排舞。

白羽岚再次转过头看了眼秦羽,他和她并排走着,面色不改,仍旧一副冷冷清清的冷漠样子,她怎么琢磨着,也不觉得秦羽是会对她有意思的人,她咳嗽了两声,不由得商量道:“这次母亲既然都准许我出去,你又是被迫因她的话才来履行这个婚约,所以我们不妨早些和母亲说说,免得到时候她弄假成真”

身边一同走着的人突然顿住脚步,跨步向前朝着白羽岚逼近一步,道:“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是被迫答应母亲的话。”

白羽岚脑子里一时有些蒙圈,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自然不是。”秦羽冷静道。

但白羽岚却好似脑子里打了个结,秦羽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竟然还对她有非分之想么?

她被噎了一下,下一句便讪讪开口:“那个莲儿姑娘,分明就是对你有念头,母亲这根本就是乱点鸳鸯谱,你可别在意。”

秦羽突然走的更快,直接将白羽岚远远地甩到后面,白羽岚赶紧地追了上去,不由得喃喃道:“突然这是生什么气啊!你走的这么快,不让我熟悉熟悉去教门的路么?明日里,你可还要带着我回一趟侯府的。”

“修习武功这么久,你还停留在这么个层面上,连去教门的路都找不到么?”秦羽十分嫌弃出声道。

说罢,他走的越发快了,白羽岚追了半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秦羽竟然将她随便就扔在这么个地方了!白羽岚往四周瞧了瞧,她站在一条青石巷子里,背后有个房子,修在半山腰,倒是没和底下那些教门的房间修缮在一处,显得有些突兀。

白羽岚狠狠地在往地上跺了几脚,她哪里又惹到那个祖宗了嘛!

白羽岚瞧上这半山腰的房子几眼,略微皱眉,这房间只能通过后山上来,才能进来,但母亲多数时候又是禁止了门下弟子进来,那这房子修建起来做什么?

抱着这样好奇的心思,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就绕到这个大宅子的前门口去,门上印着一个特殊符号的标记,像是一种图腾。

她将手搁在那大门上的狮子状门环上,叩了两下,屋中并无人应答。

既然是修建在这门派之中,那相对来说,应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白羽岚略一沉思,推了一下这大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这里也忒不严谨了点,看来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事。

大门甫一打开,对着的景色就是如常庭院一般,满目苍翠,小亭长桥,尚有些凤竹柳树,在这个半山腰之上,还颇有些少见。

母亲创建的门派这个总部,像是布置在央国,这边更靠近南方,这江南水乡般的建筑倒也正常。

白羽岚走进去,往里面询问一声:“里面有人吗?”

屋内寂寂无声,白羽岚便按照着往大厅方向的长廊走去,绕了这周围的屋子一圈,也没见着人,她不禁有些懊恼。

穿过这条长廊,又过一处小榭花台,这便游荡到了那凉亭处,凉亭里的小石桌上竟然还摆着一盘吃到一半的糕点。

看来这里本应该有人,她四处张望一遍,仍旧空荡荡的,还真是奇了怪了。

“何人竟敢擅闯禁地!”一道雄浑的男声响起,响彻整个院子,白羽岚转了一圈,环顾四周,并无人影。

她脸色一变,朗声道:“什么人?我不知这处是什么禁地。”

那男人似乎是嗤笑出声,道:“你这小姑娘的声音我倒是从未听见,是教中新来的小弟子么?竟也敢来后山,去向禁地。”

白羽岚努了努嘴,忍不住吐槽一声:“我不晓得你这处是个什么禁地,但我只是出于好奇进来,也不想多惹出来什么麻烦,我连你的面都没见过,若是叨扰了,那我现在就离开。”

“倒是个有趣的丫头。”那人出声又阴阳怪气地笑道:“入了禁地,被你们门主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

白羽岚正要说话,下一瞬,凉亭中好似扬起一阵妖风,直直将那一碟子未吃完的糕点给吹落在地,白羽岚甚至被这一股子气息给逼的倒退几步。

她不由得直用袖子挡住脸,长久的武功基础练习让她勉强能将步子扎稳。

“赶紧给我滚出去!”那人变脸比翻书还快,一改之前和颜悦色聊天的样子,大声吼道。

白羽岚只感觉到一些莫名其妙,身后便传来秦羽熟悉的声音,凌波踏步而来,猛地一下提起白羽岚背后的领子,呵斥一声道:“不过一会儿没看着你,你竟然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白羽岚被秦羽提起来后,揽住了她的腰肢,就这样使了轻功飞身起来,不过几个飞跃之间,就直接从这宅子里疾身而出。

待到两人落于宅子外面的地上后,秦羽这才将白羽岚放下身来,神色冷漠,比之前更像个冷面阎王似的,只眉头紧皱地看了白羽岚一眼,就一转身要离开。

白羽岚瞟了眼身后的大门,已然随着二人出来的时候,紧紧闭上了。

她瞧了眼前面一袭红衣的秦羽,又再次看了眼身后的大门,略一思索,赶紧地跟着秦羽跑了过去。

“那地方是住着个什么人?”白羽岚追上去询问道:“干嘛这么生气,我看里面住着的那个人自己都好像也不在意的样子。”

随着她跟在秦羽身后离开原处,身后那原模样的一大片凤竹和清巷小径,一阵变换,都已经没了踪影。

白羽岚却不曾注意,只是秦羽突然停了下来,白羽岚一个措手不及,突兀地撞到了秦羽背后,不由得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干嘛突然又停下来了!先前叫你也不应,若非你将我丢在那里,我怎么会因为好奇进到那里面去!”

“有错却不知悔改。”秦羽冷笑一声:“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能进去的少之又少,至今进去还能活着出来的,估计也只你一个。”

说完,还不忘盯着白羽岚警告一遍道:“若是下次你再因为你那无聊的好奇心,而去这些禁地,到时候是死是活都同我没什么干系。”

说的好像之前他帮过她很多似的。

听他这番话,白羽岚这才注意到身边的景物竟然直接变了个样子,她心中狐疑,转过身瞧了眼背后的样子,先前那她误入的禁地已然没见了形状。

“这,这,这房子呢?”白羽岚惊讶着四周望了一圈,寻思着秦羽方才那番话,这禁地莫非是个用了八卦阵的地方,寻常人等,轻易无法瞧见。

“你猜的没错,这件事,的确也有我的过错,若非我带着你躲过奇门八卦,也不会就此让你进去。”秦羽皱眉道;“既然你现在在教中总也是不甘被束缚,那我就提早带你出去,夜里便随我走吧。”

白羽岚眼中一亮,登时就将这禁地一事抛之脑后,赶紧的拽上了秦羽的袖子,朗声道:“不必等到晚上,便是现在,我觉得我都可以走了。”

秦羽嗤笑一声:“夜里才能走,这件事不必再谈,到了时辰我去你住处找你。”

说完,也不管白羽岚在后面一阵莫名其妙,他便使了轻功离开了,白羽岚现在的武功虽然还算不错,但始终是赶不上秦羽这练了多年的。

待到秦羽走后,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咬咬牙,这秦羽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啊,便是现在母亲都指派他是圣女未婚夫身份了,竟然对她还这般冷漠,不过这倒也还好,若是秦羽当真对她有些念想,那的确对他也算不公。

现在这样嘛,若是想要跑路,倒也方便。

思及此,白羽岚自己摸着路去找方向,而这厢,秦羽则到了先前那一处宅院,在那亭中点燃一支香,烟雾缭绕之际,香火缭绕成一片,秦羽在那处眸色深沉,念了一声:“先前那女子是我教中圣女,还勿怪罪。”

白羽岚回到房间里,竟遇到先前同窗新弟子的小姑娘,见白羽岚回来,八八卦心渐起,赶紧地凑上前来,询问道:“姑娘,你当真是圣女啊!”

白羽岚有些讶异地瞧了她一眼,挑眉道:“是旁的人同你说的么?”

“整个新来的弟子中都传遍了,都说先前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教主大人竟然真的让圣女从头开始学习。”那小姑娘欣喜道:“要知道,平日里我们可都是没机会见着这些上面的人物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为他人做了嫁衣

白羽岚被这小姑娘说的有些好笑,捂嘴笑了声:“即便是圣女,也是寻常人,和你们共事一处,哪里有这般多的计较。”

“你承认你是圣女,你竟然真的是教主大人的女儿么?我听好些人说呢,您要与大师兄秦公子完婚,不过我们有个师姐,貌似有些”那小姑娘突然住了口,有些尴尬地瞧了白羽岚一眼,虽未再说,然而白羽岚心中却是清楚地跟个明镜儿似的,这多半是说的那个莲儿姑娘呢。

见白羽岚笑而不语,似乎又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那小姑娘胆子便大了起来,睁着一双明媚的杏圆眼,期期艾艾问道:“虽然圣女大人看起来似乎对秦公子无意,但秦公子却像是对你有意的?”

“我怎么晓得,不过我已经有了夫君了,自然是不会再同他完婚的。”白羽岚笑笑,满足了这小姑娘的好奇心,然后多问了声:“蓉儿呢?怎么没见她?”

“她啊,估计是去练武去了吧,她对自己要求很高呢,觉着自己学得不够快,就总是自己偷偷去自个儿练习着。”小姑娘回道。

白羽岚回来的时候,刚好到新手训练营这边用晚膳,小姑娘在她这儿八卦了几句,就有人唤了她一声,将人给叫走了,白羽岚就从屋中出来,到那门口的小台阶前坐着。

此时外边儿月亮已然升起了,白羽岚不住皱眉瞧了眼这月色如水,门庭如积潭的模样,秦羽不是说的叫她夜里就走么?怎的这时候人还不来?

一个娇俏的身穿白衣练习服的女子手持一把长剑,从月下而来,见白羽岚独坐空庭,不由得打趣一声:“姑娘现在还坐在这儿,是在等人么?”

“蓉儿!”白羽岚瞧清楚了这白衣女子的眉眼后,这才道:“据说你自个儿偷偷练习着呢,那想必武功是长进了许多。”

“那也比不得我从前的同床竟然是圣女大人来的奇迹。”蓉儿一边说着,一边揽上白羽岚的肩膀,坐在一边,从腰间竟然摸出来一壶酒,递到白羽岚面前,笑道:“喏,喝一些么?我怎么瞧着你,都觉得你是在等某个人呢,是不是大师兄啊。”

虽然她的确是和这秦羽没什么关系,但的确是在这儿等秦羽来带她过去。

思及此,白羽岚少见地被截了话,倒也没有反驳,接过蓉儿递给她那壶酒水,给自己灌了一口,这酒还算不错,虽然有些烈,但甘冽可口,还挺凉的,她忍不住赞美道:“你这酒水倒是不错的,还有些凉,就是我不能喝多些。”

“你总是在岔开话题。”蓉儿用手肘子去碰了碰白羽岚,双眼笑得弯了起来,道:“看你这反应,多半是某人来接你吧。”

“蓉儿你真是想得有些多,我同他真没多大的干系。”白羽岚扶额道。

不过这回秦羽当真是有些磨蹭了,让人很是头疼,她此刻归心似箭,也不想去再多添些什么误会,此时这场景着实令她尴尬至极。

蓉儿不信白羽岚的说辞,在一边给白羽岚灌酒的同时,还不忘撺掇她几下,道:“你嘴上这般说,哪里晓得心里如何想得呢?”

蓉儿话一放完,这就瞟见了一个朱子深衣的男子阔步走来,白羽岚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一个不意将蓉儿给绊倒歪了一下,惹得她在一边打趣道:“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呢。”

说完,还不忘朝着白羽岚眨眨眼,又瞧了眼秦羽,不过后者仍然是一张冷面,未有丝毫波动。

眉眼精致,挺鼻薄唇,瞧着人的眼神却是极其冷漠的,一双眼淡淡的扫了过来,冷声道:“走吧。”

看见蓉儿,还稍微和颜悦色地点了一下头。

“嗯。”白羽岚应声,站起来就要走,转身对蓉儿吩咐道:“我先行离开了,自己在训练营里好好锻炼自己啊。”

“早先便说姑娘是在等未婚夫呢,你还否认呢,我走了走了,不在这儿做什么硕大的电灯泡。”蓉儿捂嘴轻笑一声道。

说着也不含糊,看了两人一眼,便提着裙摆立马往屋里跑了。

白羽岚被这有些戏笑的眼神给弄得浑身不自在,她走向秦羽,后者见她后,拂袖转身就走了,白羽岚只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秦羽这两日对她的态度真是够冷漠的,适才见蓉儿脸色都尚好,怎的一见她,就变得这样别扭冷面,时不时还要嘲讽她两下。

“等下我们就不走正门了,容易让其他弟子发现。”秦羽突然出声。

“哦。”白羽岚倒不在意,不过母亲不是都已经说过她要走了么?这教中莫非不让弟子随意离教?

秦羽对教中地势格外熟悉,他嫌弃白羽岚走得太慢了些,眉头一皱,随即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拦腰抱起,月色下,他飞跃上亭台楼阁,只不过使了轻功绕着这众多小巷疾驰而过,不一会儿,二人便同这教中景物隔的极远,白羽岚回身一望,只见先前过来时候的亭台楼阁,一片模糊。

这面高墙前,有一个弧形状的拱门,秦羽将她放在这扇门面前,将手背在身后,道:“这是后门,出去吧。”

白羽岚应声,这就推了这一小扇拱门出去。

后门外早早备好了一匹马,看这模样,应该是匹烈性宝马,秦羽从她背后走出来,没费什么力气就直接将她提上了马,一系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教主大人让圣女出山门,备了一匹汗血宝马,争取让你早日回去。”

随着他话一落下,人也赶紧地上了马,坐在她背后,揽上她,拉住了缰绳,喝了一声,烈马立刻疾驰飞奔起来。

“你这骑马的,也太过烈性了些,我快要被颠下去了。”白羽岚连忙转身拽住了秦羽的袖子,母亲送的汗血宝马不愧是名副其实,日行千里,就是女子坐上来太过难以操纵了些。

“要不然怎么早些见到你那心心念念的靖安侯?”身后的男子冷笑一声,说话似乎都带有些刻薄的意味。

白羽岚登时也有些负气,只不过秦羽待她当真不错,否则她早就诋回去了。

便是在夜里,也不晓得秦羽是抄了什么近道,不过一会儿,白羽岚看周围的这些地势,像是入了徽国边境。

暗处有一道黑影闪过,在树林间瞅了眼马上的两人,正准备火速离去,而马上深衣男子突然从手中飞出一颗石头,准确击向那个黑影。

黑影被击退,秦羽却像是若无其事,带着白羽岚走,这趟路途极快,还未到天明,秦羽便带着人已经到了靖安侯府。

她已经有许久都未曾回到这个地方了,如今看到这周围熟悉的景致,便觉得格外亲切。

秦羽特意给她戴了面纱,还不忘警告一遍道:“进了京城后,不能取下这面纱,不能私自先去候府,这可是你和门主约定过的,你不要食言。”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母亲这个要求的?

白羽岚正要下马,但却又被秦羽给抓住了,后者直视她,认真而又冷漠,白羽岚撇撇嘴,道:“我答应好了!我不会随便乱跑的。”

“你能做到最好。”秦羽淡淡道。

城门口的守门侍卫见牵着马的二人,看见二人装束像是个富庶人家,便没有过于苛责,只是出于职责恭敬询问道:“出示身份证件。”

没成想这古代竟然还有这要求身份的,她又没法出示什么靖安侯夫人的身份,她转头便朝着秦羽努努嘴:“你……有吧?”

秦羽扫她一眼,从怀中轻巧摸出来就是一张令牌,递给那守门侍卫道:“放人!”

白羽岚只看到一眼,虽不知这伪造的是个什么身份,但这明晃晃的令牌还是要闪瞎她的眼了,秦羽什么时候竟然还搞到这么一张京城的大人级别的令牌。

侍卫将人放了进去,秦羽站在她身边,似是听出她心中所想,冷哼一声:“我教中人,想去哪处,伪造令牌还不容易。”

也只有大哥您去伪造令牌容易了,要不然这各大国家和城市的治安岂不是乱了套了。

早上入城的人家也有些多,待二人进了城后,这街上的人也多了,一些丫鬟婆子出来给府里买菜,一路上一边走着,一边闲谈道:“据说靖安侯功成身回了,这夫人却无缘无故不见了。”

“不见了?”一个妇人反问道:“我听说是公主暗杀了,以前她一个农家妇却占了侯夫人这么个名头,公主这还不趁着靖安侯出征给……”

那个搭话的婆子四处张望一眼,有些害怕道:“别在这大街上乱说话,到时候让别人听去了可怎么办?这侯爷都要续弦了,谁还讨论旧人啊?可惜了那从前的夫人性子也不错,又自力更生,你看现在那铺子赚了多少钱啊。”

“那又如何?这赚再多啊,现在归了侯府,这还不是为了他人做嫁衣。”一个丫鬟半是叹息半是嗤笑道。

白羽岚耳朵一尖,听到这番话,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的铺子怎么了?母亲说过叶铭庭又要娶妻,她不以为意,可现在他当真要续弦?比起外人这般传言,她很相信他当是在绸缪何事!

白羽岚愣住没动,秦羽看她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怎么?现在伤心了?想打退堂鼓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戏耍她的采花贼

“你随便说的什么我都不相信,我自己要眼见为实!”白羽岚蓦地站住,一抬眼,盯着秦羽定定道。

后者倒是不甚在意,只是耸了耸肩,轻笑一声,便不再搭话。

既然她非要去瞧瞧,他便带着她去清楚头脑些也不妨事,反正,那边现在不该已经开始了么,秦羽莞尔一笑:“既如此,那找处客栈先待着,左右你也不能去侯府住。”

半晌过后,秦羽打点好了客栈住房,他还算是个颇为守礼节的人,这一点,白羽岚倒是没甚奇怪,只不过他这般放心她住旁边隔间,这一点,颇为让她稀奇。

白羽岚啧啧两声,瞅见旁边秦羽的屋子早就闭上了门窗,赶紧地将门关上了,点上了油灯,白羽岚四处瞅了瞅这里的环境,打开窗,瞧了瞧,虽然这下面儿有点高,但还有个不晓得搭起来干什么的台子在下边儿,她琢磨了两下,这儿估计可以下去。

门口出现一道影子,伴随着两下子敲门声,以及秦羽的声音:“白姑娘,夜里可要好生安睡,明日里,我来找你一起走。”

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用得着还来特意提醒她一下么?不过她夜里去凑上去瞧瞧,也不算违规吧!

打定了主意后。白羽岚撇嘴不耐烦道:“既然我都答应你了,你就不要婆妈了,我晓得了。”

“白姑娘心中有数就好。”隔着一扇门,那个人影渐渐走远。

白羽岚舒了一口气,从腰上取下来平时训练用的玄铁丝兼天蚕丝混编的鞭子,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琢磨着这鞭子的长度倒是正好,吊在门窗上,估计可以下去。

母亲以为女子使用的器物,鞭子比起长剑更好用,这才特意命人打造的。

思考了两下,白羽岚便先撕了一块莲帐边角,同长鞭打结,加长长度,随后把边角拴在床脚,鞭子放了下去,正好垂下能到那台子上方,再施展下她练了这许久的跳的木桩子,跳下去也不妨事。

白羽岚咬咬牙,便从这窗口开始爬下去,不住叹道:“这客栈也真是的,修个二层楼,把这儿弄得这么高干嘛!”

吊在这半空中,没想到学的那些还挺有用,蹬了下腿,这的确是比训练差多了!白羽岚暗自窃喜时,拽上的那鞭子却突然晃了晃,夜里这寂静之中,有刺耳的裂帛声一听便一清二楚。

该不会这么倒霉的吧!

这样一想,那与鞭子连接之处猛地刺啦一声,便断掉了,白羽岚华丽丽地荣幸掉了下去,手中还攥着那一根长鞭。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会摔得很痛。

但预期中的摔得很惨并未发声,她好似是掉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甫一落下去,下边儿的人便骂骂咧咧地说开了:“哎哟,哪个死王八蛋!大半夜的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了!”

白羽岚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地从这人身上起身,莫名其妙地砸了别人还真是好尬,高空抛物。

黑暗之中倒是也瞧不太清楚这人长相,白羽岚起身后,那人还是嘴下不留人,似乎是没有打算放过她的意思,骂道:“老子大半夜的还要遭罪!最近真是他妈的破霉运气儿!真他娘的闯到了倒霉鬼玩意儿!”

白羽岚听这人一嘴的骂人话,虽说自己理亏,却也并不是个脾气极好的,登时心中火起,不满道:“你这人能不能好好说话!不就是摔到你了么!大半夜的出现在人家墙角,估计也不是在做什么好事!”

那人听出白羽岚是女子声音,哟呵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啧啧两声,嚷嚷道:“没想到还是个娘们儿!嘴皮子倒是生的利索,想必这服侍人的功夫这算是不错了!没蹲到那女人,你这小姑娘身段也不错!”

说着,这人似乎是还想要靠近身来,想对白羽岚非礼,白羽岚脸色难看,越发地不喜,又不想同这种人磨蹭计较,冷哼一声,拂袖转身就要离去。

白羽岚走得极快,然而那人竟是个锲而不舍的,竟然跟了上去,还一把抓住了白羽岚的衣袖,白羽岚扯了两下,竟然没有扯动!

方才那人走过来的身形与脚步声音,看来这人武功是个不弱的。

“你干什么!不就让你摔了一下,你至于一直这么抓着我不放么!”白羽岚转身瞪这男人,尽量好脾气地出口:“要是你敢再缠着我上来,我可同其他人不同。”

说到这里,白羽岚嘴角一弯,扬了扬手中长鞭,轻笑了声:“到时候我就把你揍得鼻青脸肿,让你亲爹都不认识。”

白羽岚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还是很虚的,手心都出了些汗,忍不住心中泪流,大半夜的,这种武功底子的人来骚扰她,她也很虚啊,万一这人胆子大,要用武力来让她屈服呢!

那人显然是没有遇到白羽岚这样脾性的人,一时惊诧,竟然松懈了对白羽岚的控制,白羽岚看他一个愣神间,心虚的赶紧撒腿就加快走了!

等到直接将那人甩开一大截后,白羽岚才忍不住靠在侯府那片区域的大臣世家居住区的,小巷转角墙壁上,捂住胸口叹气道:“此时已经是晚上了,这人还在大街上游荡,说出口的又是这样的话,多半是个淫贼!”

这出来一趟,竟还叫她碰上这么件事,实在是运气背了,做什么事儿都背的很!

“这是采花贼,不要淫贼淫贼的说,多难听啊!姑娘说话果然快要赶上我了!就是这武功却算不上太好,赶不上我!晚上就不要出来了,可惜这大晚上出来的,遇上了我那还算好的!”先前那声音又响彻耳畔。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转头便瞟见了先前那说话难听的某个人。

这儿因为是个还算敞亮的地儿,月光如水一般倾泻下来,倒是看得清人的眉眼,蓝眼睛,长眉丹凤眼,挺鼻薄唇,一张瓜子脸,头发半披半束,一小撮却是编成了发辫,眉眼还有些深邃,像是异域人同中原的混血,没想到,这年头的采花贼颜值都提升了这般多!

白羽岚扶额看向这个颇有点儿颜色的采花贼,朗声道:“你拿不住我!跟上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招惹我,我背后可是有很多人撑腰的!”

但这采花贼却是个高手,他似乎并不在意白羽岚的身份,反倒是朝着白羽岚不慌不忙的走去,还嗤笑白羽岚一声道:“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有点儿小功夫的小姑娘罢了?小野猫有点儿脾气,可比那些倒贴的温顺女人有趣的多!”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样骂他竟然还入了他的眼,莫非还有点儿受虐狂?白羽岚可真担心他下一句来个经典台词: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白羽岚额角一跳,下一刻,便听到对面那个采花贼已然逼近,将白羽岚困在臂弯和墙壁之间,红色宽袖将白羽岚的面目都给遮住了,他莞尔笑道:“女人,你当真有趣!你打不过我,今晚你就是我的了!”

白羽岚猛地一下抓住手中长鞭,后者立刻伸手要去掣肘白羽岚的手腕,但却被白羽岚巧妙化解开,顺便抽出了鞭子,往这男人身上甩去,男人似乎早已预料,竟然徒手接住了鞭子,还抓住鞭子一扯,笑道:“这鞭子是高级工匠将玄铁做成丝质物与天蚕丝混合,是个好东西,天下间估计都没几个工匠有这技术,耗时应当格外长久,所以你这女人背后有后台是真。“

白羽岚咬牙,又拽了一下那鞭子,竟然没拽动,忍不住道:“那你还不赶紧的将我放开!”

“可那又如何?对我找不成什么威胁的,女人!“

那人说完后,拽上白羽岚的鞭子,冲她走过去,步步极稳,看向白羽岚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竟然一把拽住了她,上前将她的下巴给挑了起来,眉眼下垂,啧啧两声:“倒是还能用,颇有几分姿色。”

说完,就使了力要去点白羽岚的穴位,不过她早已发现,提早移过身去一躲,就要准备跑,憋足了劲儿,总算是卯足了劲儿飞上了墙头,凭借着微薄的轻功,在四角飞檐四处蹦哒,硬拼是拼不过了,打不过就跑吧。

但这人轻功格外了得,便是白羽岚对这的地形格外熟悉,都甩不掉这身后的小尾巴,那人看她就好似是在遛狗一样,故意放水,却又不急于将她捉住。

白羽岚磨牙,真是恨透了这种行为!她此时倒是觉着秦羽那厮说话和脾性也还算不错的了,比起这个戏耍她的采花贼!

好在这被戏耍的时间并不长,白羽岚跳上礼部尚书家的阁楼房顶上,总算是有一人踏月而来,身着一袭红衣长袍,如千万个京城花灯节时候,那般中原人的风情。

来者正是秦羽,他见白羽岚身后亦步亦趋,若即若离地跟着一个深红胡服的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没想到你这招蜂引蝶的功夫这般强,什么人都能让你遇上一遭,还对你锲而不舍呢!”

白羽岚纵然听出来秦羽的嘲讽,但此时比起秦羽,她更想早点儿摆脱后边儿那个令她无语的烦人玩意儿!

思及此,白羽岚跑向秦羽背后站着,躲在他身后看那跟来的人,又抬眼瞧了眼秦羽,后者脸上绽放出一种玩味的笑容,但那采花贼却是茫然,可见,秦羽莫非是认识这个采花贼?

“阁下请回。”秦羽懒懒的瞟了一眼这追上来的人,冷声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公主是不愿意了?

那胡服男子嘴角一弯,笑了声:“没想到,堂堂羽公子向来自扫门前雪,不问他事,竟也会出现护一个女子。”

白羽岚见秦羽挡在身前,也鼓足了底气,在背后哼声,插嘴道:“一个淫贼骚扰我,莫非还不能有人主持公道了!”

秦羽幽幽看了她一眼,虽未说半句话,然而这眼神却分明地置出含义,这从前可半点不会说他是个主持公道的人,现在遇上事儿了,倒是嘴上伶俐。

“滚。”秦羽皱了下眉头,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那个胡服男子,冷声:“若是你想要缺个胳膊少个腿儿,让你没法为非作歹的话,尽管继续缠在这儿。”

那个胡服男子怪笑一声,骂骂咧咧道:“坏老子的好事,这小娘们今天还扫了老子的兴,羽毛,这次看在你的面儿上先放过这小娘子,下次再坏我事,定不会轻饶了你。”

说罢,他看了秦羽一眼,后者只是冷眼瞧他,也并无旁的表情,随后胡服男子袖中突兀弹出来一颗弹丸,秦羽微蹙眉,稍稍侧过身一下,那弹丸撞到了一边檐角,散成一股烟雾,秦羽脸色一变,立刻将白羽岚提起来,抓着人就往另外一边的房顶上飞去,到了烟雾触及不到之处。这才将白羽岚放下来。

他看着眼前那烟雾嗤笑一声:“竟然还对着我玩这种小把戏。”

白羽岚瞧了眼这檐角,不远处就是靖安侯府,心中一动,没想到,这处离侯府竟然这般近,这儿也不高,两边墙距离隔的也不远,可以跳过去,用那点儿学着的蹩脚的轻功。

白羽岚正要一脚跳下去,就被秦羽给一把抓住了,她转过身去瞧秦羽,他嗤笑道:“你这女人倒是愚蠢的很,身在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连区区蚀骨散都不认识么?”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什么蚀骨散?她又不是个混江湖的,深居内宅,哪里晓得那么多东西。

秦羽淡淡扫了她一眼,道:“就晓得你不知道。”

说着,这才带着白羽岚猛地往下面一跳,又飞檐走壁一阵,一边解释一番:“这蚀骨散粉若是落在身上,就会腐蚀皮肤,轻则皮肤表面,重则渗入血肉。”

白羽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蚀骨散竟然这样恶毒,方才那淫贼真是个恶趣味!

若是方才她沾染到身上,岂不是现在皮肤都烂掉了!

白羽岚想到这里,一阵恶寒,催促道:“赶紧的吧,这侯府就在前面了!”

秦羽眼中一片阴霾,突兀地轻笑了声:“到了。”

说罢,不消片刻,就到了侯府后门处,略一思索,就又拖着白羽岚上了墙檐,蹲在一处房顶上,秦羽这时候也要小心许多,这侯府,即便是夜晚,巡逻士兵也是极多的,甚至是门外防守,也格外森严,对此,白羽岚也是不甚唏嘘。

这从前防着外贼的,现在自己却就是个外贼,偷偷摸摸地靠近侯府,好似要做些什么非法之举一般。

“我带你来的这处是厢房,你自己是在侯府住了这许久,这位置布置合该也不陌生,自己看吧。”秦羽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白羽岚被这神情弄得一阵浑身不爽利,不由得皱了眉,秦羽便将这处厢房房顶上的一片瓦给揭了下去,她便透过这瓦底下露出的光,看见里面一清二楚,是个着粉衣的女子,这会儿刚去夜不算太深,女子还醒着,正在同身边的小丫鬟对话。

“公主这般貌美,想来侯爷看了,定然是心动不已,指不定明日里就要做名副其实的侯夫人了。”那小丫鬟凑到那粉衣女子身前,用袖子半捂着嘴玩笑道。

她声音虽不大,但白羽岚却是在房顶偷听着,这番对话听得一干二净。

白羽岚浑身一震,但仍不以为意,这觊觎叶铭庭的人,随着他这官职做的越大越稳,权柄一方的时候,就有很多名门闺秀对他上心了,这种事也稀疏平常。

这样想开后,白羽岚便继续关注着下面这女子,从前只见过穷追猛打饿荣华公主,对皇室的公主也不大了解,这个她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公主又是个什么人?

粉衣女子倒是个性情温软的人,丫鬟这样说了后,她反倒是有些不高兴地嗔了一声:“你这说的是个什么话?侯爷与发妻成婚多年,夫妻之间互相体贴,伉俪情深,哪里是能让一个外人插足进去的?”

见此,白羽岚忍不住在心中感叹一声,这粉衣女子倒是个十分识趣儿的,这点令她比较满意,她抬眼看了眼秦羽,然而后者却是面无表情,像是丝毫不关心这事儿。

她盯了一会儿,惹得秦羽忍不住再次嘲讽了她一声,白羽岚这才将视线给迁移到厢房中的那二人。

小丫鬟方才当是被女子斥责了,这会儿和这位公主还有些口角呢。

那小丫鬟嚷嚷一声:“那又如何,将军的妻子常常不在屋中,最近更是传说她已经……”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这才放心道:“据说侯爷的夫人为去找侯爷,被歹人劫了,这会儿估计已经不是个什么清白干净的了。”

白羽岚在房顶上听得一阵火大,她什么时候被歹人劫走了?又瞧了眼身边的秦羽,该不会歹人就是说的她母亲那边人?

“你可不要乱说,到时候侯爷定然要恼怒我的。”那粉衣公主连忙道。

但这话听在白羽岚耳朵里,越发不是滋味,难道不说那些话,叶铭庭就不会恼怒她,会欢喜她了不成?

门口忽然吱呀一声响了起来,白羽岚还算谨慎,听这声音,差点儿没从房顶上摔下来,秦羽抓住她的臂膀,轻轻稳声道:“不必惊慌,我们现在趴在这房顶上,估计就算是有人过来下边儿,也瞧不清楚些房顶上的情形。”

进来房间的人,穿了一身她格外熟悉的水色流云锦织的长袍,竟然是叶铭庭,白羽岚的脸色渐渐难看了起来。

“侯爷,您怎么来了?”那公主看起来似乎很是欣喜,娇声道。

看她说话软绵绵的,纵然这房顶上看不清人的面目,白羽岚都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定然是含羞带怯的。

第四百零九章

白羽岚心中气愤不已,而叶铭庭竟然出乎意料的,还去回应了那女子,带着三分笑意道:“公主在这间客房休息的可好?”

叶铭庭平常对这些什么千金、公主都是不屑一顾的,只看重那些跟在他身边南征北战的,现在竟然还来特意问别人住的舒服与否,白羽岚看得气的牙痒痒。

“尚好。”那公主轻声回复道:“劳烦侯爷这么晚还来关心我。”

这公主在叶铭庭面前,竟然都开始自称我了。

叶铭庭跨一步上前,那先前打趣的小姑娘便捂嘴轻笑着退下了,出去还不忘带上了门,白羽岚在上面额角都跳了跳,见他靠近那个公主,整个人都要碰着别人了,公主一脸羞怯,白羽岚恨不得立马就跳下去打断这动作!

秦羽也是眸色深深,神情捉摸不定,叶铭庭竟然敢和别人做这种暧昧事!

那公主想是个小胆子的,不似荣华,这位公主还有些女子的娇赦,见叶铭庭快要碰到她了,便出声打断了:“侯爷。”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您靠的太近了。”

“公主步行这般远,前来侯府中,不就是为了与侯府结亲么?本侯现在若是在这婚前与公主成好事,也该合夫妻之事。”叶铭庭突兀又上前一步,公主赶紧的往后退,一个脚下闪失,便摔在了那床上。

虽然白羽岚瞧不清楚这公主的神情,但她见公主的动作倒是一清二楚,这公主不就是在玩点欲拒还迎的戏码,看看她这动作,分明就是接受的,还要装!

白羽岚攥紧拳头,快要忍不住想干掉这厮的冲动,他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手上忽然覆上来一双手,握紧,有些冰凉,秦羽看着她摇摇头,道:“稍安勿动,你要沉得住气,且看看这下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才好,不是么?”

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瞧了秦羽一眼,心中不爽利,小声道:“我不大想看了。”

此时下面那位公主早已心生荡漾,娇娇怯怯道:“侯爷,这可怎使得?”

叶铭庭意味深长道:“那看来公主是不愿意了?”

“没,侯爷怎么这样说,若是,若是本公主无意,何至于跋涉来此。”那公主这般一说,竟然还去拽叶铭庭的衣袖。

白羽岚看得目眦欲裂,却仍旧是被秦羽拽着无动于衷,而下面的叶铭庭却是脸都笑得有些僵了,怎么他的夫人还不快来打断他?

既然夫人现在无动于衷,那他就只好使用另一个计划了。

叶铭庭强笑道:“没想到公主竟然这般热情。”

说罢,便翻身上床,一把拽下莲帐,手中飞出一颗石子,将那不太明亮的蜡烛给一下打灭了。

白羽岚闷声道:“我们走吧!他既然现在另有新欢,我回去干嘛!”

屋中窸窸窣窣传出声音,听在白羽岚耳中,只觉刺耳非常。

若是他当真,当真,那她也不要他好了!眼眶忽然有些酸胀,靠近他们二人所待之处的一边竟然响起一道声音,有些与叶铭庭的声音相像?

“人进去了吗?那公主发现了么?”

“启禀主子,那公主并未发觉,一切做的不知不觉,天衣无缝。就等明日了。”这声音分明是十二!

第二百七十九章:小姑娘倒是识货的

白羽岚脸色难看,暗自思量一番,十二的主子定然是叶铭庭无疑,然而里面屋子里却又有一个男子?可方才她看那个屋里的男子,似乎也不像假的。

“事情办完了,就先退下,找个人在这儿盯着,不要让这处多生事端。”那个被唤作主子的人,冷声吩咐道。

阴沉的黑暗将秦羽的神色完全掩盖住,瞧不清楚他现在有些复杂的神色。

“你现在还要继续待在这里么?”秦羽出声。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心中仍旧比较信任叶铭庭,料定他不会做出那般事,是以有些不想离开,她迟疑道:“不如,你让我去看看清楚这儿的情况,母亲也说过,若是让我死心了,日后待在教中也会安分许多。”

秦羽显然是不愿意的,然而有些挨不过白羽岚的软磨硬泡,这就松了口:“母亲大人说的也有些道理,若是你愿意等,再多等这么一会儿倒也不妨事。”

听他这话,白羽岚就放心得多了,况且,现在她出来了,也只有秦羽才能将她抓回去了,她不与叶铭庭相认,一则是因为遵守与这身子的生身母亲的约定,一则便是想看看叶铭庭的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两人的位置却是正好,先前十二报给‘叶铭庭’的对话,与现在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竟是都听见了,尤其是现在这女子轻微的娇笑,以及二人逐渐沉重的喘息声,听得白羽岚一身汗毛倒竖。

从前她行房事的时候,也没这位这般娇娇气气的声音,软糯地是个男的都想拱一下,但身为担起一个家庭重任的女子,走路带风,若非某些情况,还真心娇声不出来,学不来那软软的声音。

思及此,下面的动作和声音都越发大了起来,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就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她偷窥别人,有些变态怪爱好。

白羽岚都忍不住给自己盖上个龌龊的帽子。

‘而外面这个叶铭庭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同时,这个外面的‘叶铭庭’在将事情全部交代完后,便不见了踪影。

“里面那个人,当不是叶铭庭,可见你伙同我母亲来骗我来着。”白羽岚瞪他一眼。

叶铭庭当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现在才在这处演戏,然而她即便是瞧出来这逢场作戏,心里仍旧是不爽利极了。

“我们走吧。”白羽岚轻声开口道:“此地不宜久留。”

秦羽点了下头,瞅准了外边儿没有侍卫巡逻的时机,这就带着白羽岚赶紧地离开了房顶上,没曾想二人出去也十分畅通,似乎没有丝毫被发现的迹象,这倒是令白羽岚心中生出来些不安,毕竟看起来最为安全无害、天衣无缝之事,有时候越发有问题。

十二等到那二人离开后,这才又从暗处钻出来,拱手作揖,禀告道:“侯爷,夫人和那秦羽公子已经走了。”

“嗯。”叶铭庭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做置评,他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茶水啜了一口。

十二心中奇异感更甚,本不该多嘴,却仗着自己在夫人身边待了些时间,鼓起勇气道:“十二斗胆,想问侯爷为何不将夫人拦下?明明对那公主只是敷衍,却又让夫人误会,还让夫人”

第四百一十章

面对十二这好奇宝宝的问题,叶铭庭少见地没有冷眼扫他,并且还颇有闲心地回复:“现在拦下夫人,估计夫人也会遁走,还不如将人放在明处,这样我也好清楚她的动向。”

“夫人怎会逃走?十二虽然没跟夫人多久,但夫人和主子关系十足十地好,夫人不会。”十二没曾想自己有一日竟然也能和主子开始闲聊家事了,实在是闻所未闻。

叶铭庭嗤笑一声,又端了一盏茶,右手拿着杯盖儿不紧不慢地晃着茶水,嗤笑一声:“夫人和我虽然伉俪情深,但夫人却也是个重情重义、重诺之人,她的母亲将人给抓过去,到现在都找不到地点,而她定然也给夫人做出了什么承诺,要是我做错了,她自然就走了。”

这厢,秦羽拖着白羽岚总算也是回到了客栈,秦羽关上门后,不住挖苦白羽岚今日的这番行为,冷冷道:“今日夜里我就与你说过不出去,自己一个人好好呆在屋中,等明日里再一同去看不就好了么,再说了,若是怕被认出,我给你易容,就不会了,但你却自己一人孤身而去,晚上若非我赶去,你恐怕就要落入那淫贼手中。”

面对秦羽的这番指责,白羽岚只有竖着两只耳朵,默默听着,毕竟,她才算是理亏的那一方,等到秦羽好似训斥完了后,她这才停止了两只脚在地上拧过来拧过去的动作,闷声道:“可你和母亲,不都是让我在这边看一眼就回去么?我自然是要夜探一番的。”

“日后晚上不要随意就出去,尤其宵禁以后,既然你觉得若是只见一次就走不公平,那我勉强可以陪你在这里待上一整日。”秦羽突兀地松了口道。

白羽岚心中生喜,连某些小动作都没有了,连声道谢,又把秦羽给从房间里推出去了,她瞧了眼这大开的门窗,又想起来那个淫贼,唔,这窗子还是关了的好。

秦羽既然答应了,那他定然是不会反悔的,思及此,白羽岚嘴角咧开的微笑都快要止不住了,她猛地往床上一蹦,半躺在床上也是心中有事,就睡不着,她左思右想,也没将这事儿给理清楚,叶铭庭竟然特意留个女人在侯府,即便方才那最后和公主滚床单的不是他,但她还是膈应的很。

京城的生活节奏一如既往地快,便是现在天才微微露了一点白肚皮,外面就已经有了小贩的吆喝声,秦羽选的这个客栈是随意的,这处刚好是个集市,到了这时候,京城外围就有寻常百姓家带着些物什上来准备摆摊了。

白羽岚眼睛都还没睁开,但外面的吆喝声却是越来越大,弄得她都有些头疼,心中默默诅咒秦羽一百遍后,又忍不住瞌睡着打架的眼睛,翻过一个身,就打算继续睡觉,头都还未完全被埋进被窝里,就被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给从被子里捞了出来,但这人却很是守礼,只是将她的头给扳起来。

“这处是集市,说不定会有你想要的消息,毕竟不论是什么物品,只要对另外一个人有吸引力,那就是商品。”秦羽见白羽岚眼中一片朦胧的感觉,终于消散了一点后,不由得继续道:“所以你现在还想旁敲侧击去问问现在的靖安侯府么?”

躺在被窝里的白羽岚不由得点点头,她现在若是还顶着一张靖安侯夫人的面孔,这才是最恐怖的吧,估计今日站在集市里,明日就违背母亲的约回去了。

秦羽了然,他早带来了易容的工具,先让白羽岚起身洗漱,他便从自己箱子里的一大叠专用假面盒子打开,从中挑选出一张自己觉得不错的,等白羽岚躺平后,开始易容,这张容貌比较平凡普通,顶多也就算得上是个清秀而已,秦羽也换了一张脸,两人皆是走在路上都记不住的路人脸。

白羽岚拿铜镜照了照,对自己的脸总算是放心了后,这才同秦羽施施然出门,现在天已经亮了,这摆摊的几乎也都已经摆满了,不过这人数比之她从前见过的任何一次集市都要多,摩肩接踵似的,今日是什么节日不成?京城忽然涌入这么多人。

秦羽走在她身边,时不时白羽岚兴奋起来,就会转着个圈圈,将他甩在背后。

不过她也没忘了正事儿,有两个大娘看起来关系很不错,穿的也算不错,正在簪子的摊位瞧着,做簪子可是她的老本行,这种情况就会比较好调查。

白羽岚凑上前去,将摊位上一支金杏推到两位大娘,道:“这种金杏的做工比较精良,上面缀金粉也更多,更真一些。”

“你是说这些都是假货?”那大娘突然朝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白羽岚被这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略一迟疑,但还是极其肯定道:“这的确是假货,就连设计都并不是原主的,况且,即便是这像是金银做的,摸起来分量倒也足,却还是差了点儿,能瞧的出来。”

“小姑娘倒是个识货的。”另外一个紫衣大娘笑道。

白羽岚心中默默,这设计分明就是她的初期作品,她自然是记得一清二楚了。

“可惜了,这簪子的原型本是一位店铺的老板所创,当时可谓是盛极一时,各种雕花簪饰等等,她甚至还卖断货,到后面,不得不开始限量发售,可惜了,我还挺喜欢这个自立自强的小姑娘。”绿衣大娘又叹了一声气。

白羽岚自知本人便是她们口中的‘小姑娘’?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甚至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很多人都以为她出事儿了?

秦羽也看向她,这目光绝对不友好,更像是在看好戏,但终究,他还是帮着她问了出来,笑着道:“大娘说了两遍可惜了,这小姑娘现在是怎么了?大娘这样惋惜?”

他倒是也想晓得,这某些人推动的,外界是给白羽岚安排了一个什么名头。

第二百八十章:说的冠冕堂皇

那大娘这样说着,一边四周张望一遍,确保周围是没有什么熟人之后,这才放宽了心,凑近几人跟前,悄声道:“不瞒你们说,现在京城里都在传言,靖安侯当初的结发妻子失踪了,连带着孩子一起,不过这表面上说的失踪啊,这背地里,各户大家之间心中也跟个明镜儿似的,这夫人不大,多半就是个大姑娘年龄,现在估计,估计被人谋害了吧。”

白羽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这怎么着,听着的确是说的她出事儿了?

秦羽在一边也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大娘你们是如何觉着这位前,嫡母,被人谋害致死呢?”

说罢,还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羽岚,带些意味深长,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那大娘摆摆手,叹气一声道:“这些高门侯府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我们这些普通官户中的妇道人家,只能听些风声而已。”

另外一位绿衣大娘立刻接话道:“她说得没错,但这京城中早些时候便有传闻,说是侯府中又住进来一个女子,好似是个什么公主,但看打扮又不像是我朝的,那公主时常出门被人撞见,这闲话自然而然就流传出去了。”

这大娘说到一半,另外一人便继续道:“据说当初侯爷在战场上失利,失踪之后,便是被这位公主所救”

“什么!这公主现在和靖安侯岂不是救命之恩了?”这大娘才说上一句,白羽岚立马就打断了她的话,有些震惊道。

叶铭庭在战场上被这个女人救了?若真是如此,那昨晚该不会真是他

那大娘看见白羽岚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以及这激动的模样,有些奇怪道:“侯爷家的家事,姑娘这么激动做什么?”

秦羽在一边将白羽岚揽过去,一边帮着她转移话题道:“最近她有些不舒服,情绪又有些暴躁,所以才来京城中寻药的,还望两个大娘不要计较。”

秦羽说得委婉,又带着一种意味十足的感觉,加上有一副天然的好面孔,那两个大娘这就被他这种暗示给误导了,这才笑笑道:“女人家,总会有这么十个月的,脾气暴躁些,公子也要多担待些啊,毕竟那靖安侯府中,可惜了个小姑娘,没想到侯爷竟然也是个喜新厌旧的。”

说完,两个大娘这就朝着秦羽告别了,至于白羽岚,现在还略微有些没回过神来,这二位大娘心情愉悦,又被误导,自然也未不满。

白羽岚皱着眉头,甩开了秦羽方才的搀扶,脸色难看,直冲冲地往长街尽头走,秦羽跟过来,以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她身后,甚至还被她甩了一脸子,还呵斥了两声:“你跟着我做什么!我现在需要冷静,不想同你一起。”

语气之间,尽显十足十的娇横,然而秦羽倒是不在意,仍旧我行我素,白羽岚又打不过他,也说不过他,蹬了一下脚,转身就冲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秦羽追上去,途中又遇上了方才那两个大娘,在意个小摊子面前看首饰,那紫衣大娘打了声招呼:“小公子,又惹姑娘生气了啊。”

秦羽有些不自然,却不自觉地点了下头,随后施展了轻功跟上了已经往小巷子跑过去的白羽岚。

她正半靠在一处墙上,双眼中尽是一片波涛汹涌,头脑中一片思绪纷飞,其实她并非不信任叶铭庭,只是她心中觉得堵的难受,当初有一个玲玲,她就已经觉得格外厌烦了,况且玲玲虽然恶毒,却还是个没有靠山的女子,现在这个所谓的公主,据她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是北疆那边的公主。

昨日夜里看那公主的动作,倒也不像是个多恶毒的女子,只不过,她无法容忍一夫多妻,无法忍受有人同自己分享一个丈夫。

但这个女子,却是他的救命恩人?

秦羽看见白羽岚凝滞的脸色,以及双眼中万分纠结的模样,有些无措,这本就是在他预料之中的结果,而白羽岚的状态也在他的计算之中,为什么现在会觉得有些内疚。

他走上前去,站在她的身边,在另一边的墙上半靠着,有些不自然道:“若是你觉得伤心,现在可以先靠在我肩膀上,我不介意。”

“不用了。”白羽岚突然直起身来,正面站直,看向他,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自然,否则母亲怎会让你过来死了这条心,和母亲为伍,好好在教中过一世快活自在的日子,难道比不上在这朝堂之上勾心斗角么?”秦羽扬眉反问道,他的模样瞧起来比平日里许多时候都要激动的多,甚至都不像平常的样子,那种云淡风轻,突然消失了个干净。

白羽岚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好似从未见过秦羽一般,皱眉道:“可是我是他的妻子,我还有两个孩子,难不成,我要让两个孩子不再见父亲?我不是独身一人,我还要考虑他们。”

白羽岚说完就要走,她得需要回去好好休整一番,再继续考虑一下,毕竟事关多多和囡囡,再有,至少她觉得自己现在对叶铭庭还是有感情的,若是要做到毫无感情直接离开,恐怕她还难以做到。

“等等。”秦羽突兀地走上前来,一把拽上白羽岚,将她拉的一个趔趄,往后倒退一步,猛地转身朝他看过来,略有些置气道:“你这是做什么!”

“多多和囡囡不介意。”秦羽突然出声,在白羽岚的一片诧异的目光下,缓缓阐述道:“我问过两个孩子了,他们现在在教中玩的很开心,年岁也不是很大,多多说,若是你和叶铭庭是和离的话,叶铭庭有了旁的妻室,他也不想让你再伤心。”

“你竟然将这种事情告诉多多!”白羽岚十分不满。

她的本意是不想让多多和囡囡明白这些事情,所以平素即便是出了什么事儿,都是自己能扛则扛,况且,她自己带大的两个孩子,她当然能明白他们的脾性,定然是会护着她的。

听完这话,白羽岚倒是没有秦羽预料中的心中释然与内疚,反倒是一阵子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看见她消失在街角,秦羽不由得追上去,一边心绪复杂,既然现在这什么事情都处理地这样好了,她还在顾忌些什么?难不成不愿放弃这从前的荣华富贵,可在教中也不差,她在纠结些什么?

白羽岚并未沿着先前来时的路回去,反倒是找着从前在京中生活的地方而去,还有那从前发家的胭脂铺子,这些她的私人财产,不管她是作何决定,都必须划分到她自己的账下。

胭脂铺子前比起打仗那阵子,人多了许多,倒有些从前的威风,左右她现在是易容的了,自然也不怕被认出来,白羽岚放心大胆地往前而去,看见这些熟悉的人和物,忍不住眼睛有些酸,内心复杂,她走向那个正在招呼客人的账房面前,道:“你们的老板呢?”

那个账房有些局促,不晓得该如何作答,前老板和现任不是同一人。

“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个?”那账房犹豫了下,道:“拓跋姑娘上午时候,从不来铺子里。”

白羽岚眉头皱了皱,随后提声道:“拓跋姑娘?我怎么记得你这的老板娘是侯府的夫人,姓白?”

“白夫人失踪后,名下的财产属于侯府,现在拓跋姑娘帮忙着管理侯府的产业,也时不时过来打理这个铺子。”账房解释道。

但他心中还是只认一个老板,那拓跋姑娘手中连所有连锁店的房契和管理权都没有,何谈是个正规的老板,不过是现在借着侯府的势而已。

“什么!”白羽岚提高声音道:“这可是那位夫人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叶铭庭,你这是在做什么幺蛾子,若真是将她的铺子给拱手送给他人,那他们的感情就要削弱一半了!甭管这从前是否是对着她掏心掏肺的救命之恩,若是动了她的事业的人,总归是没法言说。

秦羽中途有些心绪纠结,在中途上耽搁了一会儿,过来找到白羽岚的时候,她已经和一群人刚上了,现在这里站着一大群看客,像是在这处等着看好戏。

秦羽挤了进去,便瞧见那掌柜的出面安慰白羽岚,像是站在白羽岚一边的,出声为她辩护,而对面同样有一个女子,身着艳彩状绣彩雀褶皱长裙,头上挽着一个徽朝颇为流行的飞云髻,簪着时下最流行的发饰,画着一张明艳的彩霞妆,浓眉,深邃的异域蓝色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唇,整个人像是一片明媚的烟霞。

反观白羽岚,则一身极简的绣重名鸟火红武装,易容后的面目有些平凡,但凌厉的气势却是半点没有减。

那女子虽然着徽朝装,但一看便是个异域女子,现在似乎有些苦恼,正朱唇轻启:“现在这店铺的确是我在管理,是从前的夫人失踪了,所以您要见她,自然是见不到的,我已经与您解释过许多次了,为什么您还要抓着这件事不放?”

白羽岚气急,这人现在占着她的产业,还说得这样冠冕堂皇,好似是她站在理的那一方一般!

第二百八十一章:以为你是我的新欢

“我说了,那位夫人不管理产业,也当是她的人来继续打理,怎么这账上还用得着你这个外来人来打理?是她本人准许的么?”白羽岚反问道,质问一声比一声高昂。

拓跋雨灵被白羽岚这连声质问的有些说不过话来,捂着额角像是有些头疼的样子,娇声回道:“你这人当真是好生无理,我管理这么久的铺子,也不曾见有你这般刁蛮的女子。”

拓跋雨灵说话时候是一声三叹,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在唱曲调一般,也不妨周遭有许多人都开始来指责白羽岚,便是个男子,或许都欢喜这样的女子,柔弱心善又隐忍坚定?

在白羽岚看来,这些不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要不然昨日里,怎么还能半推半就,若非昨晚的不是叶铭庭,她早就跳下去了将这女人给踹出侯府了!

白羽岚猜测的没错,拓跋雨灵之所以越发柔弱,自然是有人来了,而这人,就是叶铭庭,她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句,还真是盼谁来,就谁来!

叶铭庭一来,拓跋雨灵便越发娇弱不已,被一边的丫鬟给搀着,还不忘用右手扶了扶额角,白羽岚又怼了一声:“怎么着,说不过就开始博同情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在府上将前白夫人给挤兑掉,或者说,暗杀了,然后装上一番可怜,借此机会也能接近靖安侯?”

叶铭庭已经拨开了人群走进来,拓跋雨灵只指着一根手指,连声道:“你这女子,怎的要用这样恶毒的心思揣测别人!我没有那么卑鄙!”

说罢,就要歪下身子,往叶铭庭身上倒去,丫鬟也很是识趣,晓得主子心思,放开了主子,但叶铭庭竟然不着痕迹地侧了一下身子,便被他身边带刀站着的凌云给扶着了,凌云扶着之后,便皱着眉头将人给推开了,还不忘用他那冷冰冰,一股铿锵有力的军人声音呵斥道:“拓跋姑娘珍重,站稳一点。”

凌云和叶铭庭,算是现在靖安侯府最为熟悉她的人之二,几乎一眼便通过白羽岚的身形动作给判断出了她,而此时,凌云也觉得从前再瞧不惯白羽岚,也是要比这个歪歪扭扭,身为一个蛮族公主,竟然柔柔弱弱跟个没骨头似的人一样,这般讨厌。

拓跋雨灵被凌云这一声呵斥,给惊了一下,猛地站直了身子,她平素里,最为反感的就是这个男人,不管她在一边怎么用技巧,这人既不会被收买,也不会被迷惑,对她一直冷冰冰地排斥。

白羽岚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挑眉打趣道:“没想到这在传闻中听过的靖安侯,倒是一般般,这身边的带刀侍卫倒是长得这般俊俏。”

凌云不由得直皱了皱眉,这女人有时在乱叨叨什么!他方才那一点赞赏可以收回了!

叶铭庭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挑了挑眉,有些兴趣道:“姑娘很喜欢我身边的侍卫?”

“当然!”白羽岚同样朝他一笑,但这笑中却是要咬牙切齿。

白羽岚心中默念几声对不住绿意,这就一个大步上前,朝凌云而去,本还想用手去摸摸他的脸,但思考了下这路径的不可行性,最终化为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道:“靖安侯身边的侍卫都有这般颜色的么?若是招来做个姘头”

说罢,还想说些什么惊世骇俗之言,却被秦羽给打断了,他总算是忍不住了,按照叶铭庭的功力,以及这二人生活在一起许久的熟悉度,估计他很容易就能发现她的身份。

“娘子,不要说了。”他站了出来,口口声声唤出的‘娘子’让白羽岚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叶铭庭亦如是。

叶铭庭眸色一深,眉头微蹙,不熟悉的人或许看不出来,白羽岚一眼就瞧出来他生气了,而且似乎不小,但转而他就疏散开了,笑着道:“没想到,姑娘身边的公子也能大度到姑娘方才的惊世骇俗之言。”

他一手拂袖而立,一手背在身后,看着她与秦羽二人的眼神又变得云淡风轻,再看那一边已经站的稳稳的拓跋雨灵,双目仍旧是追随着叶铭庭,明眼人便能瞧得出来的痴迷。

“我不是与你说这些的,扯了这许久,”白羽岚顿了顿,抬眼道:“这些白夫人的铺子,不应当拿给他人打理,看见这些白夫人之前的心血全部交托给这个后继位的,抢了人家住所孩子丈夫的人!我为她抱不平。”

叶铭庭似笑非笑道:“可姑娘并非是夫人的什么人,这种家事还是不劳烦姑娘了。”

他说得足够客气,拓跋雨灵知道他站在自己这边,也有了底气,应声道:“侯爷说的是,姑娘你本是个外人,何必来我们家事掺一脚。”

见叶铭庭就要甩手离去,不想与她计较,拓跋雨灵赶紧跟上,这一场闹剧看似就要截止,白羽岚却是突兀地凭借最近学了些武功的底子,快速大步上前,便要一掌打上叶铭庭背后以解心中怨气,秦羽站在后面眸色一暗,这女人又在闹什么事!

但下一瞬,便立马闪过一个彩色身影,直接挡在了叶铭庭的背后,阻挡了这一击,而这个花里胡哨的拓跋雨灵这次倒下后,却是被叶铭庭给接住了,虽然时间不长,就将手缩了回去,拓跋雨灵还是心中一喜,她身边的小丫鬟搀扶着她,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狼狈的多。

白羽岚冷笑一声,不过这倒是如了她的愿,她想通了,救人归救人,但秉持着救人的这个把柄,非得过来和她抢男人,那就是不会让她如了意!

她嘴角一勾,冲着叶铭庭嗤笑一声:“现在我帮朋友发泄了一点怨气了,若是侯爷现在对我很不满,大可就在这治我一个大罪,将我抓起来也好。”

拓跋雨灵受了欺负,眼巴巴地看向叶铭庭,她没想过为何昨夜里还那般温存的人,怎么到了这今天早上,就变得这样陌生,对她是这样的冷漠,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叶铭庭看着她的面色毫无波澜,像是一点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反倒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出去抬起了她的下巴,又是凑近了她的耳边说话,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不过,我很欣喜。”

说罢,也不管白羽岚惊不惊愕,便转身离开了现场,不再留恋。

白羽岚怎么着都没有摸清楚叶铭庭这是什么意思,方才那番话,显然叶铭庭是认出了她,但却不与她相认?是因为这位公主就在眼前么?不想扰了她的欢心?

陷入这么个怪圈后,白羽岚就越想越觉得厌烦,秦羽这才跟了上来,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毕竟在刚才撂下的那番话前,总还是要做个样子的。

“他刚才认出我了。”白羽岚在秦羽的掩护之下,从人群中离开,抬眼看他,叹了口气,道:“可像是并未认出你,以为你是我的新欢?”

叶铭庭他就那么放心她不会红杏出墙?

“身形和小动作,不论你怎么变化你这一张脸,这些却都是不会变化的。”秦羽淡淡道:“你和他共处一处这样久,纵然有惊天的易容术,也难以逃过他的侦查。”

他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是她大意了些,同床共枕之人,又碰巧是叶铭庭这城府极深的性子,侦查能力当是极强。

“头疼,今夜里,我们便要回教中么,可否再耽搁两日,若是真教这公主将我经营许久的这些心血给搞砸了,便是回去,我也总会牵挂。”白羽岚商量道。

先前她就拖延了一日,现在又拖一日,然而秦羽只是微微皱了下眉,现在的情况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叶铭庭却也并未再做出什么过激之事,若是就这样回去,她仍旧会一直心心念念于此。

思及此,秦羽爽快地同意了白羽岚的提议,又修书一封给花清莲寄过去。

白羽岚心情不大爽利,自然也就不想先回客栈,要出去散散心,秦羽不放心她,也一并跟了过去,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好,他在一边朝着她打趣道:“现在的情况也叫你看清了,即便是你要回去,也不知侯府会不会收你这个前主母,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她不由得凝眉深思,她倒是能看出来,叶铭庭其实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又好似有一点牵绊,不会说舍弃就舍弃,依照白羽岚对他的了解,估计她身上牵扯到了什么对她十分有用的利益处。

她一边走,一边四处观望,漫不经心道:“我的铺子,自然是我的,我的男人,也不能让人抢走,母亲说的言过其实,现在这公主是自己单独追寻人而来,可这并不意味着叶铭庭就对她有意,我今早一掌下去,用力也不小,算是发泄了一点怨气,其他的,倒也不想计较些什么了。”

秦羽被白羽岚的这番言论颇为有兴趣,看来,他现在总算是有些认可的白羽岚,脑袋也开窍了许多,他想过,若是她还是选择回去侯府,两人之间恩爱如初,他甚至可以在母亲跟前帮助她,但若是二人割裂,他也不介意耍些手段将人拐走。

第二百八十二章:拍卖马上开始了

白羽岚带着秦羽在这街道上东窜西窜的,到了现在直接站在了一个装修格外富丽堂皇的大门前,门口甚至还摆着两个狮子,只比那衙门前的小一些,大门上缀上金环,整栋楼外面都用金粉粉饰,或者是红木修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什么高档场所,只这门上却是镶嵌着两个大字——‘赌坊’。

白羽岚朝着秦羽努了努嘴,喏道:“要不要进去转转,这处赌坊堵得东西,都还有些趣味,玩法倒是也多种多样。”

就是她现在一个铺子被抢了,家被霸占了的人拿不出来钱,只有让秦羽跟着,这人平素里穿一件什么劳什子衣服,就是个天价数字,现在要抱大腿,这是必须的。

秦羽看她现在一双圆滚滚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期冀,亮晶晶的,想着她的小算盘,觉着颇为有趣,嘴角一勾,带了那么一点笑意,道:“别这样看我,我都清楚你的小算盘是怎么打的。”

但白羽岚可不是他这么一两句话就能打发的,她缠上来道:“现在我这情场失意,生意场上也失意,难不成,你就不能让我赌场得意些?”

秦羽晓得这小丫头嘴皮子厉害得紧,论说,当是说不过她的,只思忖片刻,便云淡风轻道:“勉强可以带你进去试一试,不过你到时候可不要让从赌场里被人脱得赤条条地出来。”

这厢,叶铭庭却并未回侯府,而是让拓跋雨灵的丫鬟搀扶着人先回去了府邸,打发了个药师去给她瞧瞧,而自己却还有些事情要做,在静安侯府的大门前,拓跋雨灵看着叶铭庭的身影欲言又止,他被她瞧的浑身不自在,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格外柔弱的女子,尤其是拓跋雨灵现在这一身本该明媚张扬的装饰打扮,却被她弄成了楚楚可怜,他便觉得烦闷不已。

“你要问什么?”他有些不耐地出声道:“本侯现在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时间紧急,要说赶紧的。”

拓跋雨灵也不是个笨的,听他这番语气,便知道叶铭庭现在定然是生气了的,讪讪道:“侯爷没有怪灵儿方才在店铺里的无礼,倒是让先夫人的员工们看了笑话。”

“并未。”他皱眉,下了结论后,便甩袖离开了这,但走了几步后,又突然转身回来,带有些警告的意味:“记住,本侯的妻子姓白,别总是先夫人先夫人的叫,她就是侯府主母。”

整个京城皆言叶铭庭当初深陷敌军包围,最后失踪后,又重新战胜归来,再度扩大了徽国的版图,引起了盟国央国的注意,而那位在他失踪后,沙场上救下他的女子,便是这位蛮族公主,而因此,蛮族与他合作,打垮了其他及个部落联盟,一跃成为草原大族。

但只有叶铭庭自己清楚,拓跋雨灵究竟有没有救他,他在战场上的失踪是个幌子,蛮族倒是打得一手好牌,不过合作一次,就将亲生女儿送上来,还帮着他圆了那个失踪之事。

叶铭庭说完之后,便阔步向前走去,吩咐凌云道:“传我的命令,暂时将夫人的所有铺子交由侯府主母身边的大丫鬟绿意管理,让公主打理主母店铺,倒是不合适。”

他的声音不大,然而这声命令,在静安侯府门边站着的拓跋雨灵和身边的小丫鬟兰月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兰月不由得为主子打抱不平,道:“公主,您大老远的,从草原来到中原,可这个侯爷完全不当回事,就因为一个路人的说辞,就限制公主您对侯府的打理。”

拓跋雨灵还算是长了脑子的,听见这一声愤愤不平的话,不在意地笑道:“你这样忧心做什么?毕竟我只是个外来人,现在与侯爷也没什么名分之说,至于这管家的权么,自然是落不到我头上的。”

她现在与叶铭庭非亲非故,只担上一个恩人名头,若是不谋划一下,估计日后在侯府是站不稳脚跟的,还别提那位现在还在消失的,占了靖安侯欣赏很大一块的白夫人。

“我们先进去吧,侯爷方才找了个药师,总得先瞧瞧,别让自己染上病。”兰月是没见过她这样委曲求全,伏低做小,以为公主身份尊贵,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得很,不论尊贵与否,她总归只是个正在成长中的部落里的公主,和徽国权势滔天的靖安侯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还不如京城中的大家族的嫡小姐。

白羽岚进了赌坊后,和那小二聊起天来,嘴上就没停过,对这里的规矩和玩法一清二楚,得心应手,秦羽看她的眼神越发充满了兴趣,想是白羽岚从前出入这场所也有些频繁,将这赌坊都给玩的通透了些,便是她现在平平无奇,那小二的眼睛也都快要绽放光彩了。

一看,这红衣服的姑娘就是个识货的,会玩的。

白羽岚正围在一群大老爷们儿之间,挤在中间,对着那台子上摇手中的骰子,朗声道:“大,开大,大!”

往那桌上一罩,将骰盅一取下来,三个六,果然是大。

秦羽在她身后瞧得清楚,没想到白羽岚竟然于这事上,还有两把刷子。

只见对面那人愁眉苦脸,看着自己的钱又都被白羽岚揽入怀中,激动道:“怎么你回回都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你是不是出老千!”

白羽岚摆摆手,将手中钱币全部圈进自己怀中,清点着钞票数了数,十足十的满意道:“你可不能这样说,愿赌服输,方才我有没有出老千,这周围的人围得这么多,难道还没看到么?你可都与我换了好几个方位了,姑娘我今个儿运气好。”

秦羽看着白羽岚这一番洋洋得意的模样,不由得轻捂嘴嗤笑起来,看见白羽岚在那儿耍赖皮,旁人说一句,她得顶三句,周围人都有些愤愤的模样,他总算是走上前去和谐一下气氛:“大家来这不过都是涂个开心罢了,我看这边摇骰子的好似也都押的不多,大丈夫能屈能伸,难道连这点都输不起了?”

进来玩的,多半都是些富家纨绔子弟,对于这些钱财,也并不是很看重,可无端端的,就损失了这大笔金钱,回去之后也难以交差。

“要不,你退一点点给他们?”秦羽打着商量的语气道。

但这才刚说完,便猛地被人否决了:“凭什么?你说的啊,愿赌服输?”

秦羽被她这句话噎住了,怎么从前他倒是没有发现过这个女人竟然这般会怼人。

不过,他倒是欣赏这样的,秦羽也不在意这些人是否不满,反正他这个人很是随意,见白羽岚这边既然是不肯妥协,便向那边圆了场。

那些纨绔子弟常年混迹在这些富贵圈,自然知道什么是有身份的,什么不过是小虾米,这公子穿着不菲,身上所配,皆是奇珍异宝,也只有几件珍货让他们瞧了出来,第一眼便是那青岩碧玉,价值连城,就被随意地挂在腰间搭配衣服了。

这桌人登时也不再对自己押在桌上的钱财抱有幻想,唏嘘两声,便甩甩袖子走人了,一些闲言碎语流入白羽岚耳朵里,但她也丝毫不在意,反正赢了钱就好,只有输的人,才会一直不停说说说。

“今个儿真是倒了霉了!竟然遇上这么个女人,将我积攒下来的打扮私房钱都用光了!”一人不满道。

“还说不是,这今日不知道吹得是个什么邪风!”

秦羽走到白羽岚身边,颇有些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她,难得笑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擅长赌博,实在是让我打开眼界,不过那些都是生长在京城中的纨绔子弟,自然是不懂那些江湖上的规矩,你虽然没有用什么障眼法,但也是有了小技俩的,否则不论是谁的运气,恐怕都难以达到你这掌控自如的水平吧。”

白羽岚抱着赌资跑到前台去将这些小的面额兑换成实物,一边讪讪笑道:“那是您知识渊博,在你眼皮子底下做这事儿,自然是要被发现的。”

秦羽倒是没琢磨她话中何意,只是难得警告一回她:“不过你在这里可以时不时做点小动作,但到了江湖上,劝你还是要安分守规矩一些,否则那些赌场的人恐怕是不会留你什么情面的。”

白羽岚笑着应下了,这便又去堵了把大的,又翻了翻,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面额,应该也够了,要是在这赌场上赚的太多,恐怕到时候连人都走不掉了,收手!

打定主意后,秦羽对她这知长短的性子颇为赞赏,在一边笑声道:“有进有退,这的确该是有我的风范。”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有些无语了,这夸她呢,还得连带着将他也夸上一遍。

她撇撇嘴,道:“谁又跟你扯上关系了。”

耳边忽然传来那小二的喊声,纠集这赌场上的,手腕上挂着红色绸缎的人,道:“你们要的拍卖场,马上要开始了。”

白羽岚不由得皱眉头,她瞧了眼自己手腕上并无任何绸缎,还记得进来时候的确是有人问过她红和绿,但她那时候也并未在意,如今看来,这不仅仅是个赌场,还是个非法的拍卖场。

想到这里,白羽岚直视秦羽,用着试探的语气道:“我想着,同你商量个事儿。”

秦羽莞尔,他此时心情正愉悦,道:“说。”

“我想去看看这非法拍卖会。”她踌躇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可不对自己的武功抱有太大的幻想,若是进了这拍卖场,遇上了些什么事,论她自己的能力,小人物倒也罢了,遇上个级别高些的,估计就得当场嗝屁。

“武功没学得个有什么精进,这好奇心和胆子倒是涨了一圈。”秦羽不留情面地嗤笑,但总归还是同意了:“这两日里,我必然是要跟着你的,既然你要去,那我便跟你去好了。”

白羽岚讪讪笑了声,这抱大腿的感觉着实是好,譬如现在,就觉得自己的安全感陡然提升。

“先前不也是替你赚了一笔么,正好互帮互助,难兄难弟。”白羽岚说这番话的时候,秦羽额角总算是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朗声:“我可不是你的‘难兄’,只你是‘难弟’还差不多。”

不用秦羽出手,白羽岚于这对调物品的功夫像是天然去雕饰,她让秦羽在原处等着,不过一会儿来,手上就攥着一个两根红绸子,还好这边为了保密性,在绸缎上面,是不标姓名的,白羽岚松了口气,递给秦羽,道:“喏,你系上,我们一同跟着这群人一起走。”

秦羽失笑道:“好。”

手腕上带着红绸子的人,和绿绸子的分开,跟着小二往内苑那边走去,终于到了一处耳室,小二在一边的书架上摸索出一本泛黄的古书后,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曾哥书架都开始摇晃起来,动了动,分开了两边,留出来一条长梯,但这梯子对应下的地方,却也是亮堂堂的,下面的光亮将上面的黑暗都照的很是清楚。

小二看着众人,很是恭敬守礼地伸手一抬,道:“坐席就在下面,只有贵宾客户能够享有独特的位置待遇,其余人都是普通坐席,所以,大家随意就好。”

白羽岚跟着人群,朝着台阶拾级而下,越是往下,越是感叹,这销金窟的赌坊底下,竟然这样豪华,金灿灿的,各式各样物品都有卖,整个装修格调主要以金色为主,当真符合进门时候那瞎了眼的奢华,不知这幕后老板是何人,若是没有一点权势,估计早就被端了,而京城中的大多数人,甚至都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余下人只一落座,方形台子上便站着一个黑衣黑袍,甚至是用黑色纱布蒙面的男人,使了武功变了声音,道:“今日的拍卖会,总共有十件,各位都对自己的猎物势在必得,先讲一讲规矩,拍卖后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先和销金窟这里填好协议,若是违背,自有惩罚。”

那黑袍男人的声音甫一响起,台下便有人开始接道:“快开始吧!”

黑袍男子只往后站退了一步,随后抬手便将身后那厚重的帘幕给揭开了,朗声道:“现在,这场拍卖会正式开始,现在是第一件拍卖物品。”

说罢,那黑袍男子拍了两下手掌,一边候着的侍婢便打开了第一重帘子,那一重幕布下面摆放着的竟然是一个硕大的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被铁链给帮着四肢的老虎,看的白羽岚都心下巨颤,这老虎用特殊手法绑着,当特打过什么药,所以没发出什么吼声,但从皮毛和外表来看,这虎的确是不可多得。

“现在,拍卖会五十金起价。”起价倒还不算高,只不过这在场的,又有哪个是会特别顾虑钱财之人。

白羽岚咂摸着,看来这场拍卖会没有完全进错,倒是个有意思的地方,东西也别致。

秦羽也是饶有兴趣,转过头对一边的白羽岚笑道:“可惜了我俩来这处,倒是也让你买不成什么物什,我带的银子可不足够能和这些特意来的人竞争些什么。”

白羽岚的本意也不在于此,是而能不能拍得到东西,对她来说并无影响,她摆摆手,讪讪笑道:“之前说让你过来付钱,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不必在意,我只是过来凑热闹。”

前五件都已经被人给快速拍下了,现在轮到第六件,黑袍的执行者已经报了许多遍数字,但白羽岚的耳朵里,还是源源不断地传来两个人争物不断提高价格的声响。

这是在拍卖个什么物什,这么吃香?这价格都已经提高到了五百金了,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六百金。”另外一个人没有再和那人一点点的争价,直接报高了一百金。

白羽岚一听见这声音,猛地朝那边看过去,若她没记错,这声音当是凌锦的,然而凌锦却是一下拿不出这么高的价钱,若是他在此,那么,定然是叶铭庭有过背后授意的。

白羽岚愣了愣,随后朝着秦羽问过去,道:“适才,那黑袍说的这第六件是拍卖的什么?”

那黑袍说这物什的时候,在她耳朵里叽里咕噜地过了一遍,愣是没听清楚。

“青麟灵章。”秦羽一字一句格外清晰道。

白羽岚皱了皱眉,什么玩意儿?一个章能卖到这么个价格?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秦羽在她身边笑声解释一番:“据说,这是王朝初三代便拥有的上古时期的东西,后面多国战乱,便从上一个大一统云州大陆的王朝宫中遗失了,不曾想,竟然现在又出现在了这拍卖会里,只能说是机缘。”

白羽岚打断他的话,这么个东西,相当于也就是个象征意义,卖的这么贵,万一来个高仿呢?

秦羽嗤笑道:“掌权者自然是需要这些虚的东西,普通民众拿在手里也没什么用,不过这青麟灵章,好似牵涉过一处前朝宝藏,至于其他的,这些都是关乎王族的事情,我也没怎么了解过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百晓通。”白羽岚笑笑,一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秦羽很是得意地笑了声,对于白羽岚的不吝赞美之词,也并不反驳。

整个拍卖会场上的人,除了手上戴着的那个带子,还会有一张面具,众人面具皆一样,是而也瞧不出谁是谁。

白羽岚也就放心肆意打量那报数的人,报上六百金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像是有些底气不足了,最后也没有再添到六百零一金,像是超过了预算。

但白羽岚却是只要一想到叶铭庭买这些物什,指不定还花了自己铺子里的收益,便不由得牙疼,再有,那个劳什子公主住在侯府中,定然也是用的她的物什!用她的钱,用她的男人!

“六百金一次,六百金两次,六百金三次!成交。”台上的黑袍有些迫不及待道。

看他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叶铭庭是在背后做出了什么幺蛾子呢,以至于现在这黑袍怎么看,都像是站在叶铭庭身边的。

第六件拍下来后,白羽岚看着那边就没了声响,但也未离席,依照白羽岚对他的了解,估计是还有什么势在必得的东西没有拿到。

想到这里,白羽岚不由得勾了勾嘴角,她倒是还真对叶铭庭现在的动作有些感兴趣。

会场总共也就拍卖十件物品,若是多了,也就不合规矩了。

那边的人稳坐如钟,现在已经是第九件了,她忽然升起了一股恶劣的心思,转过头,与秦羽耳语道:“你现在身上可当真没什么钱能够支撑我拍一下了么?”

秦羽感受到耳边这一声声呵气如兰,却是面不改色,扬眉道:“怎么?你想做什么?”

“就是个恶作剧,若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可就得赔偿些钱出来了。”白羽岚笑笑道。

秦羽不由莞尔,每当她扬起这种笑容的时候,就意味着要开始作妖了,他抿了抿唇,勉强答应了。

白羽岚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开,绽放了笑意。

最后这一件,却像是所有物什里面最普通的,只是一件衣服,但好像是软金甲,制作的很是精细,比之普通的金甲多了韧性,据传是用什么苗疆秘术培育出来的蛊虫吐丝所织,经年耗时,伸缩自如,据说上阵杀敌的时候在里面穿上这件金丝甲,即便是刀枪剑戟,也不会被损坏,能保人一条命。

这样说来,前面那些东西作用都比较虚,而这件么,看起来,倒是个靠得住的有实用的玩意儿。

叶铭庭常年遭遇各种各样的刺杀,能有这么一件金丝甲当做护身最后一层,倒是无可厚非。

“现在,九天玄金甲开始拍卖,两百金起。”那黑袍这番说话的时候,语速又变快了,白羽岚扶额,这位大哥就不能收敛一点么。

意料之中的,那边人很快就给了一个高价格,像是想在短时间就将东西拍去。

“三百金。”凌锦的声音响起来。

白羽岚琢磨了一下,凌锦对自己也太过熟悉了,若是自己出声,按照他那个心细如发的样子,定然一开口就被辨识出来了。

这样一想,白羽岚拽了拽身边男人的袖子,小声道:“你替我说。”

秦羽莞尔,点了下头,示意他答应了。

白羽岚比了个手指,秦羽会意,朗声道:“三百零一金。”

另有人喊道:“三百五十金。”

凌锦那头又传过来:“四百金。”

“四百零一。”秦羽出声。

这下,便是台上的黑袍也有些焦急,他明明记得这件金丝软甲并不在很多大客人的名单上啊,这样,只会叫主人又多费些钱财。

第二百八十四章:白羽岚,你玩够了吗

“五百金。”凌锦一开口就直接提高了一百金,与上一件物品的拍卖大致一样,这让白羽岚有些接不下去了,叶铭庭还真是财大气粗了,估计是这次打仗掠夺的战利品又自己收揽了很多吧,白羽岚忍不住恨恨地想,所以现在宅子里即便有个这样能招财的女人,说不定联个姻,还能再捞一笔。

白羽岚虽未再比划手指让秦羽开口,然而他却又加了砝码,道:“五百五十金。”

白羽岚双眸一睁,秦羽这厮突然这么有钱了么?随便五百五十金,说的这样轻松?

她拽了拽秦羽的袖子,后者回以微笑,白羽岚若是回到教中,定然不可能一辈子不出谷,她那经过那么多训练还是半吊子功夫,实在不让人省心,况且,美人煞在外面树立的敌人可不少,若是哪日没什么厉害的人物陪在身边,恐会出事。

那头竞争的人质顿了一下,随后就又开口:“六百金。”

六百金了?白羽岚有些肉疼,听他们在这叫价,好像在洒冥钱一样随意。

“六百零一金。”秦羽继续道。

白羽岚总算忍不住了,又去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道:“你可要想好了,现在这里拍下来的话,可当真是要付了钱再走人的,万一那边觉得价格被抬得太高了,突然弃了怎么办?”

秦羽倒是不在意,对于白羽岚的这番话,甚至是连回应都没有,白羽岚被他弄得有些生气,最后努了努嘴,闷声道:“既然你不听,那就算了,反正到时候你要是付不起钱,我可是不会在这儿给你当人质,我是会跑路的。”

秦羽总算是嗤笑了出来,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抬了抬手,本想掐一下她的脸,就像那次她在侯府醉酒一样,但最后又放下了,他笑了声道:“你方才说的,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有个人质押在这里,我回去拿钱不拿钱都可以。”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说得有些生气,转过身去不再搭理他,要拍就拍好了,反正你也是个跑江湖的,估计这危险程度,比之叶铭庭平日里的被刺杀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七百金。”那边的人一口定下价格,又提高了一百金,就连这在场众看客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是个金丝软甲,要说珍贵,当也有比之珍贵的,若抬到七百金,当真有些过了。

等到那台上的黑袍敲定后,白羽岚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七百金,加上先前的六百金,叶铭庭一瞬间除掉一千多金,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么,说要便要了?

秦羽这回耸了耸肩,笑道:“又让你前任丈夫多背了些钱,其实我们宫中还有些原材料,用心经营的话,估计让这蚕吐丝,再隔几年织一件出来,也可行。”

白羽岚同他走到这拍卖会出口的时候,才听到秦羽嘴里吐出来这么一句话,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连声问道:“这么一说,那你方才怎么还要去拍?”

“因为很耗时,比起一口气赚上这么一笔,我们教中培育这种蚕丝,又织成这样大一块金软甲,比六百金当还要麻烦些。”秦羽有些无所谓道。

既然拍不到,也就只有回教中养这种蚕,再自己做了。

二人从赌场这暗道里出来,上了明面上,白羽岚便火速将二人手腕上拴着的带子取掉了,毕竟在外面就有些惹眼了。

街上来往的人颇多,白羽岚看着这来往的人群不胜唏嘘,从前打仗那段时日,物价飞涨,街上人烟稀少,时不时有个推小车的小贩都算是少见,现在叶铭庭胜仗归来,这里便又繁华如初了,就连她都忍不住感慨,果然只有和平才是最好的安排。

若非她现在嫁入侯府,还在从前那小摊位卖胭脂的话,估计也只会贪图家中和满便好,至于谁做皇帝,其实并无甚差别。

秦羽见白羽岚未说话,二人的气氛便尴尬了许多,忍不住提议道:“既然你现在也没想到什么法子,也不知作何,碰巧我们午餐还未享用,我知道这边有一处烤的极好的摊位,不妨就出去吃烧烤,如何?”

白羽岚被她勾起了兴趣,她倒是挺好串串烧烤这一口的,当初只带着两个小孩子的时候,倒是还没什么,后来入了侯府后,讲究的规矩就变多了,自然就没法随心所欲地在街边大吃大喝了。

秦羽今日的这个提议,倒算得上是对了她的胃口。

“好,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了。”白羽岚笑着道:“今日先跟着你去尝个鲜。”

二人从街头消失后,立马有一个农夫打扮的人,转身就将二人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叶铭庭现在一处自己的私人别苑里,看见这前面打探消息的人带来的信笺,不由得挑了挑眉,他还以为夫人是会吃醋的,没想到,现在这一茬事这么快就忘完了,能够心大的放任那位公主在侯府住着,自个儿还跑去和那个什么秦羽吃烧烤去了?

虽说秦羽是易容了的,但他待在白羽岚身边,叶铭庭掐指一算便能猜到这人是秦羽,他的身份本就有些不同,是夫人母亲指定的未婚夫,而那日他被花清莲种蛊,也是被他撞见的,总的说来,这个人待在夫人身边,实在让她不放心。

“他们在哪儿吃烧烤?”叶铭庭眉头一挑,猛地拂袖站起了身,信笺被他随手折叠起放进袖中。

暗卫诺诺道:“城郊的一处小酒馆。”

那暗卫刚落下话,叶铭庭就不见了踪影,暗卫在后面挠了挠头,果然侯爷是对于夫人的事情,都要这般上心。

叶铭庭前脚刚走,后脚凌锦便带着今日里他授命拍下来的物品过来,手上提着一个包裹,上面萦绕着一圈圈的花纹暗线,像是一张诡秘的秘术一般,凌锦见只有这个暗卫,心下有些了然,道:“侯爷是去找夫人了?”

“是。”暗卫拱手道。

凌锦笑了声,若是叫白夫人当真回来,估计叶铭庭最近下决断的时候,都要三思几番,哪里有如今这般冒进。

包裹放在私宅,必然也不会让人放心,凌锦扬眉示意暗卫离开,自己单独前去放置包裹。

暗卫有些茫然,他是个新来的,怎么看着主人的夫人回来,主人身边的这些能人异士,似乎态度都有些不同了呢,上次他见平日对着他们一板一眼,冷若冰霜,在训练场上都不惧杀人的凌云首领,似乎对这位夫人都有些恭敬。

白羽岚抱着手中这一坛子杏花酒,仰头又喝了一口,她酒量不好,然而这杏花酒实在对她的胃口,像是饮料一般,只闻扑满鼻的花香,浓稠的酒香倒是占了少比例。

但总归是有些酒意,能壮怂人胆,白羽岚朝着秦羽挪过去坐下的凳子,靠到他一边道:“兄弟你可真是懂我!这酒也当真好喝,又不醉人,这今日的烧烤也很是好吃。”

两人对坐的桌上,中间架着一个铁架子,下边烧着炭火,这小酒馆只有四个烧烤架子,生意火爆,本来今日里是旁人的,还好这小酒馆的老板是秦羽的朋友,对排队的人给秦羽掐了个谎,说是他提前预定了的。

白羽岚将盘子中端着的那些生菜生肉摊上了个大半,又撒上了一对辣椒粉,兴致冲冲地拿着个刷子在那儿刷酱料,秦羽看她似乎玩的不亦乐乎,不自觉莞尔一笑,但只是上扬了一点弧度,便又被他压了下去。

“好巧。”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尔后走进来一双墨锦绣流云长靴,往上,是玄衣墨发,一派气宇轩昂的某人。

白羽岚眉心跳了跳,叶铭庭怎么会突然来了这里?

但她现在喝了点小酒,自然胸中那一股子‘豪气’也冲了上来,朗声回道:“好巧。”

叶铭庭很满意她在自己面前喝酒,以及这傻乎乎的模样,然而,他视线一转,朝着秦羽落下,虽说未看见那样一张脸,然而这眼神,以及现在这坐姿,分明就是秦羽,他可不希望秦羽将夫人灌醉,否则这剩下来,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别来无恙。”叶铭庭冲秦羽笑了声,话中意,二人自然懂。

他甚至也十足十地自来熟,自己去老板那处搬了个凳子过来,就坐在二人中间,愣是将两人隔开了。

秦羽倒是面色不改,白羽岚倒是胆子大了,脸上的不满完全写在脸上,她嘟囔一声,道:“你这是什么道理!你坐这儿岂不是挡着我烤烧烤,糊酱料了?”

叶铭庭面对自己迷迷糊糊的小夫人也颇为无奈,他看秦羽的眼神滑过一抹兴味,随后将正想将自己挤出去的白羽岚双手掣肘住,突然加重了声音:“玩够了么?”

一语双关,白羽岚若是清醒,或许还能想到叶铭庭话中也可能有指她躲在美人煞教中,出来后又不与他相认等等讯息,但她现在脑子糊糊的,叶铭庭说的这些,她脑子一空,自然就直来直去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一个不够还来两个

“闹够什么呢!你一个萍水相逢,今上午还同我训斥的人,现在来占我的位子,还这样凶巴巴的,凶什么呢!”白羽岚瞪他。

叶铭庭嘴角一勾,很好,他的夫人是醉了也还要同他演戏的。

好一个同床共枕的陌生人。

秦羽显然也被逗笑了,在一边颇有些看好戏的样子,自顾自刷了酱料,将几串烤肉左右翻滚了一下,又刷了层酱料,随后放进白羽岚的盘子里,道:“这些,都是烤好了的。”

白羽岚一听,先前被叶铭庭弄出来的那股子不满,也都消散了许多,从盘子上拿起那一串肉,咂咂舌,就开始刷刷刷地吃起来,也不理会叶铭庭。

而一边,秦羽也没有和他搭话的打算,自顾自做自己的。

“没想到兄弟你手艺不错啊。”白羽岚一边吃,还不忘一边夸赞道。

叶铭庭看着这二人,便觉刺眼,也放了很多蔬菜架在烤架上,有模有样地学着秦羽方才的手法,开始刷烧烤。

白羽岚见叶铭庭没有再多问些什么了,这才放下了大半个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这儿来的,这儿都是城郊了,离侯府可还是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没想到,你们做侯爷的,竟然也这般悠闲自在,时不时地还出来烤个烧烤么?”白羽岚打破了这沉默。

叶铭庭正在用匕首在食物上划刀的手未停,一边道:“不过是在战场上经常用而已,毕竟在战场上逮着了什么野味儿,那些东西可都要靠自己弄,塞外也没什么完备的烹饪器具,烤肉便是最直接简单的手法。”

白羽岚眼神暗了暗,塞外,她笑道:“据说侯爷您在塞外还收获了一段情缘呢?便是在铺子里见到的那个姑娘么?不过我看她穿着打扮,倒是都不与塞外肖似。”

“入乡随俗了而已。”叶铭庭不在意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也将烤好的菜都放进了白羽岚的盘子里,弄得白羽岚的盘子中已经堆满了串串,而眼前这两人碟中倒还是空空,她突然有些少见地难为情,道:“你们都不吃的么?让我一个人来?你们烤着都给我吃了,我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我并不饿,等一会儿我再吃。”秦羽淡淡道。

“吃就吃,还废那么多话。”叶铭庭冷冷道。

白羽岚耸耸肩,当她没说,这两人不知道又在较什么劲儿呢,现在秦羽都易容了,按理说,叶铭庭和秦羽易容后的这张脸没什么交集吧。

白羽岚忽然吃到一口外焦里嫩的,汁多味足的,忍不住赞叹道:“这一个烤鸡翅好吃。”

两人不约而同地扫视过来,便瞧见白羽岚手中攥着的那三只鸡翅,穿在一起,看起来,倒是格外合胃口,外表烤的鲜黄,还有些偏红,有些轻微的焦,上面裂开的,是刀痕,刀痕中间削开的肉,上面撒着粉末,那些佐料都已经渗入其中。

叶铭庭失笑道:“这是我做的。”看向秦羽的眼神,还带有些血气方刚的少年男儿郎的挑衅,这眼神扫视过去后,他才觉得自己方才是有多么幼稚。

秦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最终没说话,他身上的防身武器,也并未有匕首一类的刀具,想要做的像叶铭庭那样入味儿,不成。

秦羽适时补充一句话:“不过,我看侯爷这常用来杀人防身的匕首,还是少做些这种活儿比较好,毕竟,上面也不晓得沾染了多少人的血肉脏腑。”

白羽岚虽有些懵懵的,但耳朵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听到说这个什么用来杀人的匕首,嘴下食物都快要入不了口了,她定了定,随后狐疑地看向叶铭庭,顺便将凳子往一边挪了挪。

叶铭庭也顿了一下,但他却是一点没尴尬,反倒是笑了声:“记性不错,这把匕首,我的确是用来杀过人,但是这人有时候比其他生物还要轻贱些,猪狗牛羊能吃得,清洗过后的匕首又有何妨。”

说罢,他突然拍了拍手,道:“现在给我端上一桌子干净的菜色,干净的刀具。”

不知何时,叶铭庭单身前来时候,顺便也将身边那些侍卫给一并带过来了,顺道将外面围了个水泄不通,强势地和酒馆老板沟通了一下包场问题。

凌云从那楼梯上下来,一身黑衣,站的笔直,旁边站着的便是这儿的老板,穿着一身藏青色褙子,老板颇有些无奈,只好冲着现在吃的好好的顾客道:“没吃完的,现在可以继续留下来吃,用完的,便先离开吧,这位爷将场子给包了。”

俗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遇上强势的军队,只有闷声吞下这口气而已。

白羽岚在一边已经喝完了一坛子杏花酒,又抱了一坛梅子酒,喝下一口,摆摆手,呼了呼气,有些辣啊这个。

凌云朝着叶铭庭走过来,拱手道:“主子,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叶铭庭点头,随后朝凌云伸出手道:“身上有没有未用过的匕首,借我一把。”

凌云有些愣,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那老板却是个格外通透的,见此,吩咐着小二拿过来一把厨房里用的最小的刀,道:“这是我们厨房里用来切菜的,洗净了的,比起防身用来对付人的匕首,锋利不足,好在不讲究个什么忌讳。”

叶铭庭满意地接过那一把匕首,莞尔一声:“多谢了。”

凌云带刀站在一边,看见叶铭庭将四个桌子拼在一起后,又继续了先前的吃烧烤大业,他仍站的笔直,在叶铭庭的背后,饶是白羽岚现在这个有些喝高了的,都觉得不自然,不满地嘟了嘟嘴,嚷嚷两声道:“不如这位俊俏的小哥也过来一起吃吧,看你站在那儿就觉得硌得慌。”

凌云抿了抿唇,不为所动,然而叶铭庭这次倒也多劝了声:“既然她有意邀请,凌云你就坐下吧。”

“是!”凌云像是执行命令一般中规中矩,皱着眉,一板一眼地坐下了,白羽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累。

她现在还不忘叶铭庭这身边多少觊觎的女人,以及叶铭庭现在身边的那位远方来的蛮族公主,真是想想都让人磨牙,据说圣上也有意让这二人联姻,虽说白羽岚心知这只是民间传言,真正在皇帝心中,是不会让叶铭庭和这位蛮族公主联姻,以至于动摇他的皇族根基的。

但她还是格外不舒坦,若是他执意将人留下,皇帝又有何说法将人带走呢?

白羽岚用筷子将一堆串串的肉给刷下来,一边漫不经心道:“据说圣上有意让侯爷和那位在侯府上住着的公主联姻?”

“本侯倒不知这民间竟还有这样的说法?”叶铭庭笑笑。

但看在白羽岚眼中,这笑容就显得格外刺眼了,简直就像是对她的挑衅!若是民间当真流传出这样的说法,那叶铭庭且不说是话题制造人、流言传播源头,也算是知道的,哪里能像他现在面上表现的这样无辜?

白羽岚当真是恨得牙痒痒,她端起那罐子梅子酒又喝了一口,壮胆子。

秦羽看在眼中,眸色微暗,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其实母亲和他最开始算计的时候,这个时日,叶铭庭和那蛮族公主当是要完婚的,也好直接断绝了白羽岚想要回来的想法,只不过现在竟然拖得好似直接没有了这个说法一样,也让白羽岚现在心中存下一丝希冀,以至于现在对回去的时间拖延至此。

“那我问你,你可是在未与那蛮族公主成婚前,可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这正名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白羽岚定定地睁着一双滚圆的杏仁眼,看他。

这话问得让叶铭庭笑出了声,他嘴角上扬着,双眸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味道,道:“你这样问,可是对你朋友的丈夫有兴趣?”

白羽岚正抿着一口酒,听他这番话,差点儿没被那口酒给呛死,她猛地一下拿下嘴边这坛酒,闷声道:“咳咳,你这个人,能不能说话长点儿心,我可是为我那朋友考虑。”

“不过我夫人在时,倒是没见过姑娘这个朋友。”叶铭庭揶揄道。

秦羽心中不想让这二人在谈话,绕过这个夹在中间的叶铭庭,一手正提起白羽岚的胳膊,有些强硬道:“你今日喝多了,不能再喝了,这梅子酒比起杏花酒,酒味更重上一些,你要少用些。”

凌云却又一把抓住秦羽的手,冷声道:“放开,这不关你的事。”

白羽岚猛地拍了拍凌云掣肘秦羽的手,眯了眯眼,嚷嚷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就不关他的事儿了,这可是我的挚友!”

叶铭庭正有些不满白羽岚护着秦羽的样子,外边儿突然传出来有些吵闹的声音,一个侍卫进来同叶铭庭禀告道:“大人,有两位公主都想要求见你。”

什么?两位公主?白羽岚猛地一下将视线转向了叶铭庭,一个还不够么?这还来一个?

第二百八十六章:要用武力逼迫了?

白羽岚猛地转首朝着叶铭庭一看,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个易容后的人,这样过分关注,倒是有些不太正常,这样一想,白羽岚便有将头转了过去。

叶铭庭将衣摆摊开,站起了身,瞧见现在已经将后脑勺对着他的白羽岚,扫视秦羽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点意味绵长,

秦羽有些恼怒地握紧了拳头,等答应白羽岚的期日到了,他定然要早些将人带走,免得放在这儿还是不省心。

叶铭庭甫一走出这小酒馆的大门口,便看见两个穿着各异的女子站在大门口,地上脚印还有些多,可见她俩在这儿等的时间还挺长。

因为是从屋中刚出来,方才在屋里还残留着的一点笑意并未完全退却,两个公主都有些欣喜,这靖安侯在她们面前可是从来都不苟言笑的,现在带着一丁点儿笑意了,看起来倒是比之前越发俊朗了,拓跋雨灵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点仰慕之情。

她可记得,昨日夜里,这位郎君还调笑她,但白日里,却又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叫她好生不明白,但现在看来,靖安侯可能还是很欢喜她的,只不过常日里擅于隐藏罢了,恐是怕歹人晓得。

叶铭庭站在门口,哪里晓得这二人心中过了这么多内心戏,他只是走了个场面,伸手邀请道:“既然两位公主都来找臣下,臣下荣幸之至,不妨进去坐坐。”

李明珊虽然还有些犹豫,但看见这个拓跋雨灵提着裙摆,就大方自若地进去了,登时也不管这位靖安侯是有多么权力滔天了,并在拓跋雨灵身边就进了屋。

白羽岚喝了点儿梅子酒,不说胆量,但后天在侯府培养出来的规矩,定然是丢了不少的,见两位公主,也并未低下头去问候,反倒是用她那**裸的眼神盯着那二人,上下打量。

一个分明是一张异域面孔,却穿着时下京城最是流行的云锦长裙,挽着京城时兴的飞云髻的,便是那个拓跋雨灵,另外一个么,白羽岚认不出,但看模样不像异域人,又与荣华肖似一二,想来,该是这大徽朝的公主了。

啧,看来叶铭庭在她不在的时候,招惹的倒是不少么!

李明珊见这坐在木桌边的二人,容貌一般,穿着打扮倒是颇为高级,恐怕是个高门哪家的姑娘,不过这模样一般,倒是对她造不成什么威胁,思及此,李明珊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有些不屑,小云那姑娘也真是的,就这个女子,还能和她争侯爷?

拓跋雨灵看见白羽岚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她又小心地去瞧了一眼叶铭庭,后者倒是没什么表情,拓跋雨灵小心地松了口气。

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白羽岚倒成了这率先开口的人,她望着秦羽笑了声:“本来只是你我二人过来小餐一顿,现在倒又来了这般多的人,还是些我们这种小人物无法高攀的达官贵人,倒是让我都不好意思待在这里用餐了。”

李明珊正想来一句,既然你不自在,自己走就好了。

但话没出口,便思及靖安侯正在这处,出口就成了:“我只不过是顺路过来看看,天子也心系庶民,姑娘一起也无妨。”

据说这个靖安侯的前任不知所踪的夫人,虽说在外开过许多铺子,但却是个温柔贤惠的性子,反正她没见过,不过靖安侯要是喜欢这一款的,她装装样子,倒是能够。

说着,那二位公主便自然而然地挤进了这一桌,挤在叶铭庭和白羽岚之间,李明珊瞧见叶铭庭盘子里空空如也,十分殷勤地将烤架上的物什都给他拿到盘中去,笑道:“侯爷在这处用餐,也不见侯爷盘中有食物,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宫中还有好些天南海北各处来的厨子,如果侯爷哪日吃腻了,想换个口味,不妨来我府中。”

白羽岚啧啧两声,看来这李明珊挺厉害的啊,这话说的一语双关啊,叶铭庭对哪个女人的胃口腻味了,要去她那儿么?

拓跋雨灵显然也不是个蠢的,听李明珊这样说,立刻意会了,一张浓妆艳抹的俏脸涨得通红,若说之前她因为那深邃的五官,异域的风情美貌能够将那浓妆给提亮几分,现在这模样,让她本就打了腮红的脸蛋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有些扎眼。

“侯爷平日在府中用的就比较多,想是这在外面吃的野味,可能有些入不了口。”她捂嘴笑了声道:“头一次吃野味,只觉稀奇的紧,可这见多了啊,也不过尔尔罢了。”

李明珊这时候也没同她斗嘴,反而很是赞同地拍手赞道:“拓跋公主在吃食上面的研究还算不错啊。”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是在暗讽她么?

“可这自古以来啊,无论王孙公子,可总也爱去山林里打打猎什么的,不就是好那么几口,可这有的话本子里啊,这遇上的猎物,是心中欢喜,可那些趁正主不在,窥伺其房屋,趁机诱惑人的山精鬼怪,心术不正,却也以巧言令色能使其智昏一二。”

白羽岚说完,抬起梅子酒又喝上了两口,那两位公主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拓跋雨灵,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都有些泛白。

叶铭庭倒是不自觉地又露出一点笑容,夫人现在终于开始吃醋了,这两个女人总算是也发挥了一点用处。

秦羽却是不满,他不希望白羽岚再和这个靖安侯有什么瓜葛了。

他抿了抿嘴唇,嗤笑一声:“两位公主在这儿,我倒是有些不自在,这如今酒馆的氛围也不同以往,草民二人在这处,想必公主们定然也不自在,公主请自便,草民就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先离场了。”

李明珊暗笑,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个有主的,她斜睨了一眼叶铭庭,后者面上并无变化,是个有主的就好,免得一个两个地来挡她的侯夫人之路,现在走了更好,日后就不要再来京城了。

秦羽不管白羽岚略有些意味的眼神,直接抓着人的手臂,一把将人拽起来,道:“我们走吧。”

白羽岚有些犹豫,但只是一瞬,便要迈开腿跟随秦羽离开,然而另外又有一个人猛地拽住了她,白羽岚定住不回身,便知道这是叶铭庭,她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然而身形却是半分未动,末了,带着有些叹息的声音道:“身为靖安侯,就不要随意抓住当街一个身有婚约的陌生女子的手,越礼了。”

听闻白羽岚这番话,叶铭庭的脸色难得变了变,他与秦羽对视,带着些薄怒道:“我想你该放手,让这位姑娘自行选择留下与否。”

白羽岚被夹在这二人中间,还有这两个女子正盯着她看,一时也有些不满,冷笑一声道:“既然侯爷也说了留下与否全凭我的自由,既然如此,那么侯爷,草民早已果腹,就不陪同侯爷继续用膳了,想来这两位公主,定然也比草民有资格有兴趣陪侯爷用膳才是。”

叶铭庭眉心跳了跳,心中一阵无名火起,又不能将白羽岚的身份道出,让二人落得一个更为尴尬的境地。

但他心绪起伏只在一瞬,不过片刻,便将自己的性情收拾的干干净净,手却是半分没放,他挑眉冲秦羽看过去,道:“既然两位想要离开,不知是要去向何处,叶某与二位性情相投,觉着若是二位无处可去,不妨暂住叶某别苑。”

白羽岚冷哼一声,叶铭庭这当街还可以强抢民女的,这易容后的姿色也能看上?抛下那二位公主?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叶铭庭的品味很是下降啊。

“不必了。”白羽岚拒绝道:“萍水相逢而已,住在侯爷的别苑,实在不合规矩。”

说罢,甩开叶铭庭抓着她的手,靠近秦羽,搭上他的肩膀,一边昂首冲叶铭庭道:“我未婚夫既然都要走了,那草民自然也该离开了,有缘再见。”

奈何白羽岚前脚才踏出去几步,便有侍卫带头倏地站到她跟前,两人手持长枪,交叉着比划在白羽岚和秦羽跟前,摆足了十足十的恶霸气势,白羽岚的脸色僵了僵,咬牙道:“靖安侯这是要用武力逼迫了?”

她直白的目光冲他而去,叶铭庭却是丝毫未受影响,他的脸皮子可一向是比较厚实的。

“本侯说了,让你们暂住我侯府别苑。”

既然现在无法将白羽岚的身份放上明面,带回府中,恐又生风波,但若是就此将人放走了,夫人一气之下再回了教中,他遍寻不着,当真和这秦羽成婚了,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总之,这人还是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你这个靖安侯与传闻不同,竟然是个这样的无赖!”白羽岚怒道。

在她眼睛底下和这群女人搞暧昧,现在竟然同她使硬的。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的眼神,便是个明眼人都能读出来一腔怒火,但叶铭庭却是毫不让步,那侍卫就在跟前守着,白羽岚即便要离开,也无法,秦羽抿唇嗤道:“向来听闻侯爷是个明事理为百姓的人,没曾想,侯爷竟然也会用强权逼迫良家女子,倒是叫人眼前一亮了。”

叶铭庭丝毫不在意秦羽所说的,这不过是自己的夫人与自己闹脾气罢了,他在这儿插足做些什么!但他只是一撩衣摆,又坐了回去,也不让侍卫放人,淡然地要用碟上的烧烤。

第二百八十七章:结发之妻,只有一位

“既然侯爷想让二位留下来,不妨就再待上一会儿也无妨。”拓跋雨灵适时地出来打破这尴尬,讪讪道。

李明珊她是争不过,不过这女子要是讨侯爷喜欢,纳进来做个小的,也好套牢侯爷的心思。

白羽岚耳里传来这女人说的话,只当穿堂风,听一下便过,她眼尖地瞧着叶铭庭要用那两个女人夹过去的烧烤,本该是她烤在烤架上的。

白羽岚抿唇,随后动作雷厉风行地在叶铭庭要下嘴之际,将那碟子一下端起,叶铭庭的筷子落在半空中,他很好地掩饰了那一抹眼中呼之欲出的笑意。

叶铭庭看她,还半点未说,白羽岚倒是先开口了,她有些生气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这本,本,本就是方才秦羽放在烤架上烤的,是给我吃的,你身处高位,欺男霸女,为什么要给你吃。”

自家夫人这种时不时的小孩儿脾气倒是少见,但他很乐意看见夫人醋坛子打翻的样子,以往总是他在吃味于她身边那些来来往往,层出不穷的人。

“好大的胆子!”李明珊倒是先叫嚣起来,厉声道:“不过一介无名宵小,竟然敢这样对待靖安侯大人。”

白羽岚努了努嘴唇,她现在是白羽岚的好友,倒是不信叶铭庭会因为这么个从前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公主,就要治罪于她。

她上下打量了李明珊一番,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意,抬高的下巴很是挑衅,嗤道:“不过一介公主而已,各国皇宫公主繁多,你可不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如此狂妄的公主,但那些公主的下场通常都不太好。”

白羽岚见李明珊故作淡定的模样,但猛地涨红的脸色显然出卖了她的心情,她扫了眼李明珊握紧的手,莞尔道:“怎么?不服?便是侯府这守着人的侍卫阻挡了我的道路罢了,若是你这手无缚鸡之力,又无兵无权之人,只能找个男人挡在你的身前了,不过你这姿色么”

“闭嘴!”李明珊怒了,深呼吸两口气道:“你这女人,嘴怎么那么恶毒。”

叶铭庭很不厚道地笑了一声,夫人这只小绵羊,只有把她逼急了,才会露出本性,像个看见谁都要咬上一口的狼幼崽。

“听不下去了?听不下去就叫你这要傍的大腿把我给放出去,我就不污染两位公主的耳朵了。”白羽岚又是挑衅地嘴角向下撇了撇。

看的李明珊都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公主礼仪,而拓跋雨灵听见这些话后,脸色也难得有些难看。

李明珊窘迫之际,忍不住瞧了眼身边的叶铭庭,但男子却未有半分阻止的意思,这显然就是偏帮着白羽岚那边的。

“靖安侯,即便是本公主现在好似不受你待见,但本公主好歹是这徽朝的公主,而你,也是这里的大臣,你虽身负重权,但作为臣子,难道不该护卫一下徽朝皇族的尊严么?”李明珊朗声道,言辞之间显然已经严厉了些。

“这位姑娘,恐怕你不是我们徽朝的人,若是,该不知道在徽朝侮辱皇族是大罪,是会被请去天牢里坐上一坐的,你这样说话的,会被斩首示众吧。”

“好了。”叶铭庭总算是开口了,打断了二人相持不下的舌战,他又看了眼李明珊,道:“够了。”

李明珊心中微恼,她本是徽朝公主,现在被这样一个小角色辱骂了,心中本就生气,这没勾引到的靖安侯竟然还来训斥她一番,心中着实委屈。

“侯爷。”她有些不满道:“你难道不治她一个罪?就让她这样说了说了?”

“那公主希望微臣怎么办?”叶铭庭的语气难得重了一些,身边几个人都能感受到这番话的双重含义,而李明珊却是没管这么多。

她指着白羽岚委屈道:“当然是先抓去衙门里,关在牢中几日,她辱骂皇族,难道不应该么?本公主也不需要她的性命,只是觉这该罚一罚。”

李明珊刚说完这句话,叶铭庭就笑出了声来,李明珊有些不明,还以为自己说得很是有道理,看向白羽岚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挑衅。

“明姗会在父皇那儿多多美言侯爷几句的。”她欣喜道。

但叶铭庭下一句话就直接扑灭了李明珊的这一腔热情,他冷声道:“公主凭什么会认为,微臣一定会帮公主这个忙呢?公主给予的也未免太少了些,若是美言几句,本侯觉得,公主的作用还不如皇上身边的公公。”

李明珊被这番话弄得面色一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桌上摆满方才叶铭庭点下来的荤素各类菜,因为叶铭庭的加入,直接装满了三个篮子,满满当当的。

叶铭庭只扫了一眼后,就笑着继续道:“好了,本侯今日里,用膳也就用到这里,两位公主这样有兴趣,不妨将这剩下的全部吃了,免得浪费粮食,现在边关紧张,军粮还不时不够,公主们身为表率,可要珍惜粮食,全部吃了。”

说罢,便让侍卫让开了道路,趁秦羽和白羽岚并排而立之时,将白羽岚一把给拽了过去,白羽岚动了动手,还是没将自己的手腕给拽出来,出了小酒馆门口后,就站在门口不动了,左右瞧了一眼旁边的柱子,用另一只还未被禁锢的手猛地一下抱紧了,恶声恶气:“你这是做什么!要欺负我这种无权无势的良家妇女么?我可是你前夫人的好友,你现在竟然对我下手,要是你的前夫人没死,知道了不晓得回事什么感受!”

但她这即便是修习后的力气,比之叶铭庭,也像是小猫挠痒痒一般,叶铭庭一根根地将她的手指从那抱着不撒手的柱子上掰下来,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到了怀中,用了根不知道哪里抽出来的带子将她的手反剪后绑好,将人打横抱起,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的下来,秦羽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白羽岚在叶铭庭怀中使劲儿地动,一边嚷嚷道:“大色胚,见着个街上的女人也起意,你怎么不去找你府上那么多舞姬,笙歌燕舞的,说不准还能让你马上再抱一个大胖小子”

叶铭庭却是一点儿没管她的叫唤,反倒是斜睨了一遍站着的秦羽,他身边凌云一身黑衣肃穆笔直,格外显眼,现在他在这里和叶铭庭一群人打,无异于以卵击石。

秦羽眼神微暗,道:“靖安侯,你将她放了吧。”

“放?”叶铭庭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他玩味道:“我凭什么要放了她,单凭你一句话?”

秦羽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但终究是没乱动。

“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本侯去别苑。”叶铭庭扫视他一圈,这个秦羽,倒是个有趣的人,恐怕也是坚持会最久的人。

“不过,若是你不去,我也不强求,只不过她,我要带走了。”叶铭庭收了收手,将白羽岚的身子搂的更紧一些,白羽岚便不大能动了,但她的眼神还是狠狠地盯着叶铭庭,这厮竟然对她动手,多半是将她认出来了。

可这厮将她认出,也没在那二位公主面前将她的身份抖落出来,可见他还在图谋着什么,是需要这二位公主的,现在是想让她伏低做小么?她就变成那个见不得人了的了?

叶铭庭长腿大步一跨,没几步就将人给抱上了马车,上了马车后,还是将人禁锢着不放,白羽岚被迫将腰给搁在他大腿上,整个人都半躺在他怀中,腿在马车中不能伸直,只能弯曲地搭在另一边的座位上,偏生他膝盖好似还顶着她的腰了。

“你将我放下来,硌的我腰疼!硬邦邦的。”

“不放。”男人无赖道:“还有,本侯的结发之妻,只有一位,是现任妻子,不是前任。”

白羽岚可懒得听这个男人的鬼话,瞪了他一眼,喊道:“那位和我同行的公子呢!”

然而直到马车行驶后,秦羽也终究是没有上来。

秦羽本来想上叶铭庭那辆马车,然而半途中就被凌云给拦了下来,凌云很是恭敬地朝着这辆马车后的另外一辆指了指,道:“公子,有请了。”

秦羽又上前一步,凌云便直接只身挡在她面前,阻挡了他的步伐,他左右移动一下,凌云亦如此,秦羽冷哼一声,瞪了凌云一眼,甩袖直接去了后面那辆马车。

白羽岚现在是在叶铭庭手中,至少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

而车厢中两人的争执还在继续,直到白羽岚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大通后,叶铭庭总算是打断了她,道:“娘子,这角色扮演,娘子玩的可还开心?”

白羽岚正喋喋不休的嘴一停,好吧,她的猜想果然得到了证实,这厮,这男人果然是在玩儿她呢!他早就晓得她的身份了,现在还玩的一转一转的,索性还来配合她演戏装不认识?

叶铭庭见她安静了,也松了对她的钳制,白羽岚就猛地一个捣腾,坐了起来,怒视男人,道:“你早就认出我了,还在你那些新欢面前假装不认识,叶铭庭,你可真是好得很。”

“是是是,我好,夫人也好着呢。”叶铭庭刚一说完,便发觉这话有那么点儿不对劲儿。

第二百八十八章:不想随便就成了寡妇

他本是想曲解夫人的意思,当做调侃调侃而已,没想到这下当真将白羽岚的火气完全激发出来了,她脸色一变,指着叶铭庭怒道:“你是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了?”

白羽岚又动的越来越厉害了,还一边嚷嚷道:“放开我!放开我!叶铭庭,你既然不要我这个糟糠之妻,好啊,现在干脆就两清了唔你,你干嘛!”

但后三个字刚一说完,便又被叶铭庭给堵住了嘴,他的吻倒是不如他一时嘴笨,比起最初的青涩,到现在已经能熟练地挑逗她,将人给吻得缠缠绵绵,一脑子都昏昏沉沉的,偏生他力气极大,将白羽岚的后脑勺给按住,不让她动,直到她有些乏力地用手去推了推他,他这才还有些不知足地停了下来,末了,在嘴唇上舔了一下,亮晶晶的,看得白羽岚面红耳赤。

“流,流氓!”白羽岚吞吞吐吐道。

先前她那一番拖拽以及闹腾,将体力也给折腾地差不多了,这会儿才安静了些。

“看来这倒是让夫人的喋喋不休停下来的好办法。”他轻笑一声。

白羽岚扭过头懒得理会他,现在她手还绑着呢,倒是想看看这男人还想干嘛。

“夫人的这张面孔,最近还是不要摘下来的好,最近京城有些危险,为夫不希望夫人陷入危险之中。”叶铭庭轻声道。

但白羽岚可没有领他的情,她现在满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来那日偷窥看见的一幕,叶铭庭和那个什么拓跋雨灵上了床的事!

她冷哼一声:“谁知道是因为我的安危,还是因为你的强权无法巩固。”

说出这番话之时,她又有些后悔,不该说这样伤人的话,但话已出口,看见叶铭庭略有些受伤的眼神,本来有些心软,她仍旧嘴硬,便强撑着道:“你自己逍遥快活,可不要将这些名头都栽到我头上来,我可担不起这样的大名。”

“夫人不信任我?”他突然问道。

白羽岚刚想说他从未告诉过她一句,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我该如何信任你?你连床都上了!”

“难道男人三妻四妾不该是很正常的事么?本侯真心喜爱夫人,但若是多了个妾侍,在这京中,也算是正常,本侯作为一个侯爷,就只有一妻,夫人还觉得为夫不真心待你?”叶铭庭有些无法理解白羽岚,分明他都将心放在手心上捧着了,她却像是还不屑一顾。

“不觉得。”白羽岚冷哼道。

“夫人即便不觉得,那为夫也会把你绑在身边,至于花清莲为你设下的那个什么婚约,本侯自然有办法让它作废。”叶铭庭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冷冷的,让她觉着心里面好像是裂开了一块什么似的。

叶铭庭是古代人,她从未告诉过他,她这壳子里,住着的是个现代人的灵魂,她不可能接受一夫多妻,在她的价值观里,若是真心喜爱一人,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负如来不负卿。

但现在看他的态度,白羽岚忽然懒得去解释些什么,难道他当真和那个拓跋雨灵有了肌肤之亲,也有了感情了么?

马车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一时之间,变得格外清晰,两人之间,静默许久。

“侯爷,宅院到了。”外面的侍卫喊道。

“我”叶铭庭的声音同这个侍卫一同响起。

白羽岚将目光投向他,后者皱了下眉头,随后抿唇道:“本侯不会和随便什么女人就有肌肤之亲,本侯不是像这京城中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是个那样随便的人。”

他说完后,就清了清嗓子,补充一句:“如果,为夫真心喜爱夫人,但却与夫人有什么隔阂的话,定然是有苦衷的。”

他向来不愿意与人解释些什么,大多时候都是一把刀一把剑说话,但现在却觉得,有时候同夫人解释清楚,多说上几句,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白羽岚有些愣愣的,随后缓解这尴尬道:“你先将我的手腕上的绳子解开再说。”

叶铭庭照做,她犹豫了一下,迟疑道:“可,可我那晚上亲眼看见你和那拓跋雨灵**,然后”

“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也是做给她看的。”叶铭庭说到这里,就不愿再多说。

白羽岚却是被震惊了一下,既然并非叶铭庭所做,那就是他找人而那拓跋雨灵,看她白日里对叶铭庭的态度,显然是不知情,说不定还以为夜夜与她欢好的是叶铭庭,以为自己将人钓到手了。

她忽然有些微这个女人可悲,生在这种乱世,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她的家族想让她过来与叶铭庭达成某种协议,最后这个女子总会成为牺牲品。

“夫人现在可否原谅我了?”叶铭庭解释后,就殷殷切切地看着她。

但秦羽却是下了马车后就在外面很担心,而这马车中还是没声响,心急之下竟想强上马车,凌云猛地一下站出来,冷声道:“公子,不可!”

秦羽捏紧手中折扇,突然猛地朝着凌云挥过去,一甩,一排细微的针形暗器被射出,凌云一个回身一躲避,避开了这暗器,秦羽一个上身,就要掀开轿帘,但另外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打开了秦羽的手,将人震退三步。

半晌,叶铭庭便扶着白羽岚下了马车,白羽岚顶着的是一张陌生面孔,一些暗卫自然是不认识,侍卫们则是通通目瞪口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夫人离开后,侯爷这样小心地待一个人,竟然还将人给扶下来,怕不是连当朝皇帝,侯爷都懒得去扶一下。

“这处宅院虽然不大,然而五脏俱全,其中我搬来了许多上等家具,住着倒是与侯府上也不差,况且,这里修建的地势背靠山,前又有侍卫巡逻,以及有我布下的人守着,比侯府安全。”叶铭庭笑着道。

白羽岚前面听着倒觉着还好,可这听到后一句,就有些变味儿了,她抬眼看叶铭庭,道:“侯府现在又不安全了?”

叶铭庭无奈地点了点头,他家中无兄弟,又无祖母嫡亲,白羽岚可少操心许多家事,但唯一缺憾的,便是圣心难测,再有抓权过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容易有生命危险。

“算了,我就晓得,跟着你,估计时不时的,就得迁上一迁,见到此刻这类人物,倒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白羽岚努努嘴,总算是又不情不愿地说上一声:“不过,你可也要小心些,我可不想随便就成了寡妇。”

叶铭庭笑了声,看来夫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虽然说的难听,但心里却是关心着他的。

他揽着白羽岚便朝着府中进去了,摆摆手,吩咐着将一半的随行侍卫留在外面守着,一来是为了安全,二来么,他可不希望将白羽岚带出来的秦羽,就这样又随意地将人给带走了,他现在都还没有找到那个美人煞的教门在何处,又有琐事拖拽,一两下的,便叫他半月未找到夫人。

秦羽看着这二人亲密无间地进去房屋,抿唇握拳,心中有些愤懑,不知这靖安侯竟然这般好能耐,不过是在马车上说上一说,就让白羽岚回心转意了。

但心中虽愤懑,秦羽仍旧大步跟在白羽岚身边去了屋子。

这厢,小酒馆处的两人总算是将那三篮子食物给吃完了,李明珊恨得是咬牙切齿,从小到大,便是那个不待见她的兰妃最盛气凌人之时,都无法这样怠慢她!但皇权式微,她堂堂一介公主,竟然也要伏低做小,去讨好这个外姓侯爷,不对,估计过段时日,他就该称外姓王了吧。

还有那个女人,当真是不可饶恕!

拓跋雨灵吃的有些撑了,她许久未曾吃到过家乡那种口味,此番跟着来这儿吃这烧烤,竟然是比家乡的烤肉更好吃,像是放的佐料不同,果然徽朝京都是出了名的美食城。

她虽然也有些生气,但常年在北疆的生活,让她对付这些不在话下,只是有些撑,此刻叫来了自己的丫鬟扶着起身,扫了一眼李明珊碟中还有大半,脸色也难得难看,不免有些庆幸自己的胃口大。

“徽朝的公主殿下,我吃饱了,先前你说的将食物划分,我还帮你分担了多些,现在你放在碟中的食物,我可是不会再帮你的,就烦请公主自己用了,我要离开了。”拓跋雨灵看着李明珊气愤的面孔,不由得笑了笑,她现在面上不泛红,胭脂看起来擦的也就匀称了许多,又有些先前明艳动人的样子。

李明珊盯着她,忽然觉得这拓跋雨灵比之前刚来徽朝的时候,像是有些变化,就,像是父皇后宫那些妃子,新承恩泽时李明珊打消自己这个念头,怎么可能,莫非她和靖安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她皱了皱眉,冷声道:“你可走不了,现在侯爷可是要我们都用了,才会让侍卫将人放走。”

十二果然拦住了拓跋雨灵的脚步,道:“公主,请等等,须得等到那位公主一并用完膳后,才能离开呢。”

拓跋雨灵笑了声,毫不在意道:“好,那我就等着她用了膳也好,只是等到晚上,侯爷还不见我回去,估计得责罚与你们。”

十二垂首,不做任何辩解。

叶铭庭得了白羽岚回来,到了晚上,自然是不会回侯府的,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避免。

第二百八十九章:可她就是喜欢听

他叫来凌云,一边靠在花厅边,抱一束花,剪花枝修叶,一边吩咐道:“叫那位今晚继续吧,算算日子,这个月,拓跋雨灵合该会有孕。”

“是。”凌云得了吩咐后,便恭敬退下身去。

叶铭庭找来同拓跋雨灵欢好的人,正是她的仰慕者,更兼青梅竹马,只不过拓跋雨灵一向眼光高,自持美貌,要找这个大陆上权力最大,实力极强的男人,对身边这人一直忽视,并且,到了后来,甚至因为得到权力,设计一个计谋,踩着他上位,毁了他一只眼睛,成为了拓跋王族最为受宠的公主。

但这个痴情人,最后也并未做出危害拓跋雨灵的举动,仍旧在暗处保护她,后来被叶铭庭抓住,以拓跋雨灵的生命为威胁,让他每日夜里先扮作叶铭庭的模样,同拓跋雨灵欢好,直到有孕诞下孩子。

“你在做什么?插花么?”白羽岚突然走了过来,看着叶铭庭怀中抱着的这一束,外围是满天星,中间花团锦簇的,她也不知是什么花儿,只是觉着有些像芍药,却更漂亮些。

“为什么你做起来这种优雅的事,就很体面,我在侯府待了那般久,竟然做出来也还是不伦不类的,这倒叫我好生不快。”白羽岚嘟囔道。

叶铭庭听她这番不满的抱怨,一时有些好笑,他沉声道:“夫人整日里,心不在于此,而在于店铺经营,又想着如何将赚钱的路子发扬光大,与各国开通商贸,又该做何才可以捞上一笔油水,夫人心胸不受这高门宅邸所限,自然不能同其他夫人一样,闲着来想着如何插花去取悦他人。”

见白羽岚有些不满了,他思索着自己哪里说得有些不对了,便又补充了一句:“但为夫可一点不嫌弃。”

“那你为何又插花,又弄得这样漂亮呢?你要取悦他人么?”

“自然。”他轻笑一声,在府中便休闲着松散开了一头墨发青丝,垂了一缕,落在那花束上,他将那一缕发拂开,又折了一支石桌上裁剪好了的花,插在那锦簇一团的一角,随后从桌底拿来一个琉璃水晶瓶,将这一束花给放了进去,白色的宽袍长袖拂过,他已经将那瓶花递到了她的面前,还不忘笑了一下。

“为夫是要取悦夫人,自然是要学会这些取悦人的法子。”他轻声,却如山涧淙淙泉水一般,将她的小心思都给涤了干净。

白羽岚许久不觉得心能像这般砰砰砰地乱跳,她在谷中见秦羽那般貌美俊俏,得知是自己的未婚夫后,心下却也是一阵毫无波澜,然而在这个瞬间,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记得从前看话本子的时候,有潘郎过长街,沿街百姓皆掷果盈车,今这半月色里,她却觉着叶郎抱花观月,如谪仙临世。

她就近坐在他对面,收了怀中这捧花,也软了声气,不想打扰这短暂的安宁,她支吾两声道:“也就你最喜欢这般戏弄人,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不晓得那些姑娘是不是因此,才会有缠着你不放。”

“她们可不喜欢听这些好听的话,她们最喜欢的,是你夫君现在手掌大权,握生杀予夺之权,为过来求一线生机罢了。”叶铭庭笑笑道。

这话却是说的白羽岚又愣了愣,鼻尖忽然飘来一股子香,有些像各路鲜花混合的,还掺杂着一点柑橘的味道,闻起来,既不刺鼻,又不让人头昏。

“这是什么香味?”白羽岚好奇道:“闻起来,倒是比我之前用的那些香囊都要好。”

叶铭庭手中又拿着一束花了,手边还有许多很杂的各式各样的花草,他一边剪着,一边回答道:“是西域使者带来的,名字我倒是想不起来了,但那使者说是有些晕马车的人,可以将这个做成香囊放在腰间,头脑便会清醒些,我闻着这味道不错,于你又正好有用,检查过并未有危害,就全部收下。”

白羽岚在现世晕车,到了古代又晕马车,只不过在京城这平路上倒是没什么,就是在去那些荒山野岭的时候,马车一晃一颠的,将她的胃都要颠的吐了。

“怎么样?夫人很是喜欢吧。”叶铭庭看她的神情,笑着道。

白羽岚沉默不语。

月色下,他仅着一件家中穿着的便服,像是在央国当国师的后遗症,通身素白,只有些银色的简单纹路,墨发半披散着,与这今日大好的月华一起,倾泻在他一身,眉目少了战场的厮杀狠辣,多了的是温和沉静,这样一个人,若不是他认识,想来,也不会相信他就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大将军。

秦羽站在长廊尽头,看着这院子中的二人,本是想上前去打断这二人氛围,但这时候却是没有踏出这一步,他转身正要离去,凌云却忽然轻声叫住了他,将人带到一边墙角去,避免了那正在裁剪花枝的二人被他们打扰。

“你做什么!”秦羽冷声道。

他看着这叶铭庭身边的任何人,现在都格外不顺眼。

“你动心了,秦羽,玉面公子向来流连花丛中,和多少女子有过露水情缘,可你为何,又为何要拽着夫人不放呢?仅仅是因为她是你的未婚妻?你的母亲做出的决定?养恩大于天?”凌云的连声质问让秦羽顿住,未曾说出口。

他想说,他和那些女子,其实并未有什么露水情缘,只不过逢场作戏,因为他要刺杀人,使些障眼法,或者让她们甘心帮他去解决那些刺杀名单里的人,他更省事。但他却忽然说不出口,即便说出口又有何用,凌云说的,没错,他有私心。

“那又如何。”他承认道:“我的确有私心,可你们侯爷呢?什么事都瞒着她,她最后还是要原谅他,即便是盗取了我教中圣物,害得我谷中那么多人平白无故惨死,最后也不了了之,她还是能当做什么事多没发生过,即便这叶铭庭现在身边有那么多女人!”

他现在怎么这么犯贱,竟然非得抓着这个女人不放么!

“但是,侯爷这都是为她好,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多,还有,这些都是侯爷制造的假象,这是我们的计划之一,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凌云看着眼前的玉面红衣公子,论容貌,整个徽朝,加上央国,都不一定能找到第二张这样貌美的面孔,但夫人毕竟心不在于此。

“还有,离夫人远点,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侯爷和夫人了,我会制止你。”凌云放完话后,就站在长廊一头,守着人的进出,不得叶铭庭吩咐,一般人是靠近不了他的。

“呵。”秦羽冷嗤一声,一把拽上凌云的衣领,道:“迟早她会被你们主子伤透了心,我会将人带走,并且,再也不会带回来!”

他最近几日没法将白羽岚带走,若是强制将人打晕带走,估计回去后,母亲定然会让不服从的白羽岚吃些苦头,而且,叶铭庭现在在这处安插了这么多人,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会有线人将消息带过去,美人煞的教中基地要是暴露了,可就是大事了。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修剪花枝,很是赏心悦目,倒是比他裁剪的花都要漂亮,她忍不住伸手去勾了勾他又落在花束上的一缕长发,道:“你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了,若是等会儿剪花枝的时候,将头发给剪了去怎么办?”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他那一缕头发把玩在指尖,倒是颇有些哪家风流公子的风范。

叶铭庭在战场上厮杀那么多年,这一头青丝倒是保养得极好,摸起来极为顺滑,像是丝绸一般,又长及腰际,平日里都是用的发箍将头发箍起来,或是朝堂上用玉冠束发,只有在家中,才用些简单的发带随便扎一下。

但她最爱的,便是用那发带扎,叶铭庭被她勾着这一缕头发,弄得有些心猿意马的。

“既然夫君学些风雅之事,想要取悦娘子我的,自然我也是要取悦一下夫君的,不如,我就给夫君束发吧。”说着,她便将自己沐浴后,随意扎着头发的带子轻轻一扯,一头青丝如瀑就猛地散落了下来,看在叶铭庭眼中,便化作了他眼中散漫的如点缀上了星子。

他的夫人,当真是越来越会撩人了,现在只弄得他格外心痒痒的很。

“夫人不论是为为夫做何,为夫都是欣喜的。”叶铭庭嘴角已是止不住的上扬。

白羽岚耳朵又有些微红,她就晓得,这人脸皮薄只是一瞬的事儿,但这脸皮厚的时候,是连城墙拐都比不上的,指不定拿那长剑都戳不破。

“惯会说些好听的。”白羽岚努努嘴。

可她就是喜欢听。

一个喜欢听,他自然就乐意去说,左右面子这东西,是当不得饭吃的。

白羽岚自己给自己穿男装,束发的时候,倒是简简单单,做的利利落落,但现在手中捏紧的叶铭庭的一头青丝,倒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做了,用那她挽着头发的缎带,缠上两圈,好不容易打紧了,要么是不好看了,要么,就是松散了,甩上两下,就掉下去了。

第二百九十章:不省心的弟弟

“夫君的头发太顺滑了,比我尤甚,这缎带都要绑不住。”白羽岚嘟囔一声。

说着,她一只手又伸到他后脑勺那处,将落下来的一缕给抓起,蹭到他领子上,又一会儿摸到耳垂边去了,叶铭庭可不晓得,自家夫人这束发的时候,是这儿碰一下,那儿也要摸一下,他拿着剪子的手,又握地紧了些,浑身都有些燥热起来。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的耳朵有些微红,忍不住去摸了摸,道:“夫君,你的耳朵好烫啊。”

他一下剪掉一枝花的叶子,却在第二下就直接将花朵给剪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道:“是夏日有些燥热了。”

“哦可是今晚上的风还有些大,这屋子修建着靠山,我沐浴后出来,还觉着有些凉飕飕的。”白羽岚接话道。

叶铭庭突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同他的小夫人阐释,这可都是她导火,鼻尖除了萦绕着那西域带来的花香,又还有白羽岚身上带来的松山林风,清爽的松子香,他格外熟悉的。

白羽岚却在这一瞬间抽离身去,那异常熟悉的香味也一并离去,但他心下那股火却是怎么都灭不下去,甚至又愈演愈烈的趋势,惹得他声音越发低沉起来。

“我弄好了。”白羽岚笑着朝叶铭庭看去,打得结也够漂亮,这样露出他俊美的面容,越发清晰,白羽岚忍不住凑过身去,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一下,笑着道:“我的夫君,许久不见,越发好看了。”

白羽岚说这话的时候,秦羽还没走远,修炼一身极好的功力,听得倒是一清二楚,他忽然觉得心中隐隐作痛,有些难受。

叶铭庭终究没法按捺住心中的欲念,白羽岚话一落,不待她啄后退下身去,便钳制住了她的手,只手拦在腰上,在她耳边宛如挠痒痒一般地呵气道:“夫人这是在勾引我?”

一句话说的,带着些微的喘气声,并着他略微动情时候的沙哑,惹得白羽岚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叶铭庭撩起人来的时候,全身都像是撩人点,行走的荷尔蒙。趁着白羽岚还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后者便将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白羽岚被这么一惊,连忙用手一下揽上叶铭庭的脖颈,有些害怕掉下去,却惹得抱着她的那人嗤笑一声:“夫人许久不见,倒是比之前热情许多。”

松散绑着的长发落在他的肩头,又直接散落到白羽岚脸颊上,他一袭白衣倒是磨蹭地她有些心痒痒,忍不住去蹭了蹭叶铭庭胸膛两下,怀中还抱着那一束鲜花,散发着清浅的香气,道:“夫君却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似火。”

叶铭庭倒是不以为意,反以为荣,轻笑两声,就大步朝着卧室房间而去了。

他将她轻放在榻上,便欺身而上,一串火热的吻接连而至,落在她的颈肩,轻轻碰过他的耳垂,吻得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心中像是小猫挠痒痒一般,伸手本要推拒到他的胸膛,却被他突兀地一个反剪,便被他折到背后,最后成了勾住他脖子的样子。

里间软幔轻帐落下,徒留那长廊外石桌台上,还摆着一地的未被裁剪过的繁花,凌云这时候才从暗中出来,吩咐了几个侍卫去收拾,这年头,做个侍卫也是个技术活,不仅要站岗保护主子的安全,还要去为主子守门,好让主子能够顺利不受任何人打扰地**。

各侍卫叹息一声,主子的生活还当真是丰富多彩啊,让人艳羡不已。

秦羽回房之后,在窗边盯着外边月上中天,瞧见那本设在客房一边的白羽岚的卧室中没有动静,显然还是没有人回来,空空荡荡的,好似在嘲笑他一般,不由得捏紧了手中折扇,扇子顶端冒出来的尖锐暗器猛地一下便刺穿了秦羽所指的桌面,划出一条狰狞的划痕。

待这滋生的怒意渐渐消下去后,秦羽沉思片刻,随后目光深邃,沉思着取出一张信笺,在纸上飞速写下一些文字,随后唤来一只白鸽,将这极小的信笺放入了鸽子脚踝上隐藏着的某处小细管子里,在窗边将信鸽放了出去。

然而这鸽子还没飞出这山庄,便被凌锦给截住了,后者拆解这种东西向来得心应手,甚至忍不住又想要批评凌云一番,竟然是个如此大意的人,在这些细节之上,虽说武功高强,可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却是个典型的空有一身功夫,没心眼儿的人呢,若是这信笺传出去了,估计主子这失而复得的夫人也快要再次没了。

秦羽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信鸽再放了出去,只不过这消息却是先一步要传到叶铭庭耳朵里。

次日,叶铭庭早早地便收到侯府传来的通报,像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但他本人却是不大在意,甚至在这大清早的,食髓知味,很想再来一次,白羽岚这才将他直接给赶走了,昨日里把她折腾得还不够?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腰,这多回来几次,估计会被榨干吧。

她披了一件单衣,正想要换衣服叫丫鬟的时候,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那红蓼绿意两个丫头都不在,叶铭庭若是独自偷偷摸摸地回侯府,自然是不可能再带上更多的人惹人耳目的,再加上,又有一个红蓼是母亲那边的人。

现下她昨日夜里的衣服已经破碎不堪,也不晓得那人是有个什么乐趣,竟然将她的衣衫给撕成布条一般,叫她现在也穿不得。

白羽岚环视一圈,这才瞧见那案边还有一套叶铭庭的服装,一套锦绣月牙白长袍,想是昨日里他那套还是完好无损的,今日里奴仆见他要回侯府,便有弄了一身正式的,这套昨日在家中穿想休闲白色长袍,也就放在那处没动。

白羽岚拖着一身疲惫,仅着单衣,挪着步子过去,将那长袍拽到手中,好容易摸索着这男式长袍换上,却发觉实在有些大了,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虽说舒服得很,也有些不便,这衣衫这般好看,自然也是舍不得裁剪,便拖着这衣衫出去找凌锦,得让他给她备上一套女子的。

今日里定是凌云值班,否则按照凌锦那样的脾性,定然是不会少拿了她的衣衫。

白羽岚推开门去,果然瞧见外面站着的一溜侍卫,好些都是平日里跟在凌云手底下的人,现在凌云定然陪着叶铭庭回去侯府了,要保护他的安全。

“夫人。”她一出来,外边的侍卫便齐刷刷地跪下了,恭恭敬敬地喊道。

白羽岚一下有些受宠若惊,总觉得这场面怪怪的。

“你们这是做什么?起来啊。”白羽岚讪讪道:“去问问凌锦在么?我找他去给我置办一条衣服过来。”

“是,凌锦大人在后屋,若是夫人需要找大人,卑职领夫人过去。”一个侍卫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服装,看起来像是这群人的头目,白羽岚闻声,点了点头,有人领路,总比自己一人瞎找好。

侍卫带路很快,他一边在领路,一边又恭敬建议道:“夫人并未用早膳,需要等会儿将膳食放到凌锦大人的房间,方便夫人用膳么?”

白羽岚点了点头,随后到了凌锦屋中时,侍卫们便端来一溜的菜与糕点,或是加了点粥汤羹,皆是色香味俱全,看起来使人食欲倍增,放在长桌上,倒是摆满了一整张桌子。

她抽了抽嘴角,这待遇真是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早膳都能吃的这么丰盛,也难怪那么多人想着争权夺利的,就冲这样的生活,也不枉这夺权的辛苦啊。

“夫人请慢用。”那侍卫说完后,就自个儿退下了。

凌锦好笑地看着自己屋中本用来看书放香炉留下来的一大块地方,突然占上了一条长桌,而长桌之上,还摆满了饭菜,便觉得格外好笑,冲白羽岚笑笑道:“看来,我这是沾了夫人的福气了,早膳头一次用的这样豪华,看来侯爷这几日里再同我说物资调不上来,资金不充足的事,也是假的了。”

白羽岚默默地摸了下鼻子,这小动作在凌锦眼中倒是看得格外真实,夫人的历练毕竟太少,这小动作是一套套的,若是当真扮成哪个人的样子,最后也总是会被认出来,因为这些小动作实在太过显眼了。

“他若说是资金不充足,也可能真是如此,毕竟你也知道的,他在几个国家好像都要养兵,又是要养杀手,北疆那边还在打仗,而徽国已经是个外强中干的地方了,国家自然也不会拨下任何救济款,这些,现在都需要他来出了,所以,平日里吩咐一下那些仆从,我也要节省一点,算是与你们并肩作战了。”

白羽岚如此深明大义,却是在秦羽意料之中,他点了点头,笑道:“夫人果然是个明事理的懂大局之人。”

“凌锦有一日能不吝赞美,这倒是我的荣幸,不过我今日来此,是为了这个。”说着,她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拽起来一点,在凌锦面前晃一晃,叹息一声道:“我与你说,你弟弟实在是一言难尽,他压根儿就忘记我现在在这府上生活的这茬事儿了。”

凌锦大概能猜到如何,笑了声,歉意道:“家弟一向如此,还望夫人不要介怀的好。”

第二百九十一章:闹了个大笑话

“我才不想同他计较,只是你得去给我找套衣服回来啊,这衣袍大的很了,套在我身上太过于宽松,我来你这处的时候,时不时都得提一下这袍摆。”白羽岚叹气道。

在心中又默默给叶铭庭记上了一笔,没事儿长那么高做什么,他的衣服都是极长的,穿在他身上倒是长身玉立,在她身上就完全撑不起来。

“夫人莫要着急,我去唤人去取就是。”凌锦说了声,这就拍了下手,唤来了一个着粉衣的小丫鬟,吩咐道:“去将侯爷给夫人定制的那些衣裙带来几套,新出的几个款式就好。”

“是,大人。”丫鬟退下。

白羽岚看着这离去的粉衣小丫鬟,有一阵意味深长道:“我在这山庄中,却是没见过几回小丫鬟,大多却都是侍卫之流,怎么你这儿就有丫鬟?”

“山庄之中,为避免人多口杂,侯爷封闭消息极其严谨,只将自己的一些亲信带来,自然就没有什么丫鬟了。”凌锦说到这里,顿了顿,尔后笑了声,道:“夫人来此久坐,应该也不止此事吧。”

白羽岚心中暗道这眼前的男人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不对,是能看穿人的心一样,她什么话都不必说,什么都能给她猜出来。

“对。”白羽岚撇撇嘴道:“我就想知道,那个异域来的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她当真是侯爷的救命恩人么?还是说,是侯爷现在又有一计?”

见凌锦有些沉默,只沏了两盏茶,一杯递到她桌面上,白羽岚只道自己心中的猜测,多半是正确的,叶铭庭果然瞒了他好些东西。

“既然你不愿告诉我,那么我总可以晓得,每日夜里同那位拓跋公主相处的人,是不是侯爷吧?”白羽岚突然提高了声音。

凌锦的身子怔了证,但只不过一瞬,他便笑开了,对白羽岚道:“夫人何必多虑,侯爷的确是只有夫人一人的,这一点,想必不用我来开口,整个侯府、国师府,或者杀手堂,甚至这里的庄子,夫人只要去问,也可知侯爷身边除了夫人,哪里还来了半个女人?”

凌锦说的倒是实话,白羽岚心中又何尝不清楚,只是她心中对那日晚上看到的那一幕耿耿于怀,只想要听取一个人的解说,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放下。

见白羽岚沉默,凌锦静静地用茶盖拂了拂那杯里的热茶,一边缓缓开口:“夫人在担心些什么,卑职不才,勉强可以猜到,夫人定然是在想着一日夜里,偷看到的侯爷和拓跋公主双宿双飞?”

白羽岚听闻后,额头不由得跳了跳,这还叫不才?她当真是不必开口,这蛔虫就一说一个准。

“见夫人面色,看来是凌某不意猜对。”凌锦笑着道。

“夫人执着于此,又是何必?凌某只告诉夫人,侯爷只夫人一人,若是夫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那大多都是假象罢了。”

白羽岚稍稍放宽了一点心,正舒一口气,秦羽的声音便传来,打断凌锦道:“你这又是在给她洗脑么?我看你们凌氏两兄弟倒是对你们主子的姻缘上心得很。”

秦羽的话像是带着些微的嘲讽,但凌锦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这两兄弟的性情,可真是天差地别。

“就连这种亲眼所见之事,都可以用来抹平,不愧是叶铭庭的左膀右臂,这嘴就是能说。”秦羽又再次出声奚落道。

他甫一出来,就直冲白羽岚而来,也没找个凳子椅子,直接笔直地站在白羽岚身边,与在长桌那一头的秦羽,正好是四目相对,白羽岚并不希望这二人会出什么争执,拽了一下秦羽的袖子,轻声道:“好了,你不要争了,其实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时到了后面,我,里面就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我们也没法确定的。”

秦羽听见白羽岚的维护,心中便越发的不舒服。

他一把手拽上白羽岚的手腕,许是因为生气了,力气用大了一点,拽着她手腕的那处,很快就起了一个红印子。

白羽岚有些吃痛道:“抓疼我了。”

秦羽这才慌张地将手收了回去,道:“抱歉。”

但他先前已进屋时候,就看见她穿着的这一身月牙白长袍,而这上面绣着的图案,这模样,分明就是昨日里叶铭庭身上所穿,现在竟然在白羽岚身上,他光是想想,便觉得胸腔怒火阵阵。

“辛苦你将夫人又带了回来,只不过秦兄,恐怕你这次,却没有那么容易将她带走了,就算是花清莲作为他的母亲,也不可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若是你执意为之,恐怕到时候我们之间终有一战。”凌锦看着他,眼中带有一些莫名的惋惜,这让秦羽越发有些不舒服。

白羽岚看着这二人剑拔弩张,却是双方都不想得罪,又不想伤害他们,这就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讪讪道:“你们还在这里干聊什么啊,不过小住几日,用得着这么生气?看看今日的早膳多丰盛啊,难道你们就不想尝尝?”

说着,她一边给二人碗里夹着菜,又一边缓解氛围,道:“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用不着见了什么事儿都得磨磨刀,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虽然这事儿,其实还就是源于她。

凌锦平日里就是个温和,但骨子里格外冷淡的人,见白羽岚这样说,其实也不在意,他告诫人,但平日里却懒得动嘴皮子,秦羽亦如是,他甚至是不屑于和这些人交流。

白羽岚给二人碗中夹着的菜倒是越来越多了,二人虽不动嘴皮子了,但这氛围还是没有变化,甚至还要严肃一点,白羽岚努努嘴,总算是撇开了自己平日里那一戳就缩头的乌龟本色,朗声道:“你们现在还要争么?若是今日早膳,你们不将我这夹过去的菜吃完,给你们盛的羹汤喝完”

她一指秦羽,先拿他开刀好了,毕竟是自己亲人的孩子,道:“你不吃,日后也别想我回去了。”

“你不吃,我就去叶铭庭那里告你一状,说,说你见色起意。”白羽岚想了半天,合该也只有这句话才能让叶铭庭给凌锦这个左膀有个处罚。

两人头上齐刷刷快要冒出黑线,但还是结束了那对峙的眼光,转而开始慢条斯理地攻坚自己的食物。

这厢凌锦已经将叶铭庭的事情抖落了些与白羽岚听了,那厢叶铭庭一过去,这才晓得竟然是个假消息!他本以为这拓跋雨灵已经和她那个竹马有孕了,结果竟然是假的症状,枉费他早上本不想过来,却被白羽岚给推过来的一片‘好心’。

躺在床上的异域公主这下子卸下了很多长安的浓妆,一张素净的面孔上,却是比之前显得越来越漂亮,多了些被遮掩的异域风情,她仅着一件中衫,有些疑惑道:“方才侯爷才出去过,说是要拿些水果过来,没想到侯爷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铭庭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这竹马倒是个痴情种,被弄成了有疾在身,竟然还这般痴情,以为是有孕了,还到处跑,竟然在这白日早晨,还敢出现在侯府,虽说他怜悯这人是个痴情种,但若是叫他这么弄下去,哪日身份暴露就有危险了。

“先前让小厮去取的水果。”叶铭庭从善如流地接话道。

拓跋雨灵微不可见地红了一下脸,诺诺道:“劳烦侯爷多跑上几趟,这次是雨灵吃坏了,倒是闹了个大笑话,空欢喜一场,让侯爷费心了。”

叶铭庭皱眉,摆摆手,语气也有些冷淡道:“无事,本侯回侯府正好也有些公事要办,既然公主现在无事,那本侯就先走一步。”

说罢,叶铭庭抬脚便跨出了大门,拓跋雨灵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叶铭庭早已没了影子,不由得心中生了些恼意,笑容都半僵在脸上,而凌云作为叶铭庭的随身侍卫,眼神只掠过了她一眼,也离开了房间。

好似,她在这个侯府中,是个透明人一般,无足轻重。

拓跋雨灵身边的丫鬟有些替她打抱不平,这个侯爷怎么翻脸比翻书都快,竟然只看了公主一眼,就连药师方面都没吩咐过一声,就直接甩手就走了?实在是太过分了!先前听说怀孕之时,哪是这般的模样,难道这侯爷就将公主当成一个繁衍后代的工具么!

“公主,奴婢是不晓得这个侯爷哪里有什么好处,竟然这般轻慢公主,公主为何还对他如此死心塌地。”丫鬟愤懑道。

拓跋雨灵苦笑了一下,她也未曾想过,每日里,侯爷晚上的时候,和白日里的模样,完全像是两个人,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过,这白天黑夜,侯爷可是有什么隐疾。

她看着那房门的方向,叹了口气,随后同随身丫鬟苦笑道:“或许侯爷是有什么要紧之事,我们不过是番邦异域来的公主,在这边怎样也是不如那位徽朝国君的公主站得住脚的,若是日后那位公主为难,或许,也得受着。”

叶铭庭从房间里出来后,就有些沉不住气,四周都是眼线,他自然不必忌讳拓跋雨灵会因此发现这些密谋之事,他揪过凌云便是一阵不满道:“那个拓跋雨灵的竹马怎么会在白日里也跑去见她?竟然还对这个拓跋雨灵说这些浑话!不是叫他每日夜里来了就够了么!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打得一手好牌

凌云皱紧了眉,不卑不吭道:“启禀主子,今日这个人是在我们不意之时偷偷溜出来的,今日守卫有些松懈,在侯爷前来之时,我们的人,已经将他带回去关押起来了。”

这人在拓跋雨灵部落之中,扮演着一个分量十足的角色,又牵扯着一些势力,正因如此,叶铭庭才会钳制他,又做何事,生出的孩子,自然也能牵扯到这些势力,最终他也能加以利用那几个势力。

“这件事,如果暴露了,一干牵扯之人,本侯都要问罪。”叶铭庭冷冷地吩咐道。

“是,侯爷,卑职定然不会让这件事再发生。”凌云垂眸应道。

叶铭庭点了下头,转身就要冲着侯府外边儿,照着原路想要返还山庄了,甚至是训斥他一声,体罚吩咐到部队里去重修的命令都没有。

凌云嘴角抽了抽,侯爷当真是在夫人回来之后,这脾气都变化了许多,若是放在夫人被掳走的那个月里,不必说他这样的犯错,便是不小心从自己站岗的地方摔下来挡着路了,都得被送去军营里体罚训练一番。

眼见叶铭庭只在侯府遛了一圈便要走,凌云赶紧地追了过去,道:“侯爷,皇上还请你入宫去,侯爷现下可不能回山庄,白日里这些各方势力汇聚,盯得有些紧。”

叶铭庭沉声,已经有些不满了。

“皇帝是又有何事,可曾说明?”

“皇上未说,只叫您去宫中一趟。”凌云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于战事上,脑子就转的还算比较快,斟酌道:“卑职猜测,皇上应当是要和您约谈拓跋公主一事,至于别的,这皇帝估计也没有什么要说的。”

叶铭庭微眯了眯眼,白羽岚在山庄已经足够安全,有凌锦在,亦无旁事能叨扰,思及此,这才略为不满地带着凌云进宫觐见。

这厢白羽岚听闻凌锦将叶铭庭的事情给抖落地差不多时候,不由得皱眉道:“虽说这拓跋雨灵是你们一个重要的棋子,可是我见今日里他听闻公主怀孕,也很是积极么,可见他对公主实在上心。”

远在皇宫中的叶铭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凌锦也不由得为自家主子默哀一把,今日早晨他同样记得主子是被夫人撵出房间去侯府的

“夫人,现下京都混乱,虽则这明面上看起来,倒还算是平安无事,至于这暗地里,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各方势力觊觎,侯爷身处要职,若是夫人随意出门,很可能会被侯爷仇家伤害,所以夫人最近暂且住在庄子里可好?”

凌锦虽然说话说得委婉,但白羽岚勉强也能听得个明明白白,她抬了眼看着凌锦碗中盛满的饭菜,又将视线移到他的面上去,直视他,道:“照你这个意思说来,叶铭庭就是想将我软禁在此?”

她提高了声音,但并未见半点不满之意。

凌锦半猜测半试探道:“也不全然,夫人若是想要去哪处,也只管与我们说就是。”

“大人,山庄外有个姑娘求见,自称是拓跋族的公主。”一个小厮赶来捎带消息道。

白羽岚挑眼看凌锦,嘴角噙着笑意,却是看得凌锦没来由的瘆得慌,半晌,他沉默,道:“这女子也不知是为何晓得这山庄所在,定然是侯府中出了些嘴碎的人,若是夫人不高兴的话,我们自然不会接待她。”

白羽岚莞尔,道:“既然是你们的宅邸,我又何必多管事呢?你自己拿主意吧。”

凌锦点头应是。

庄子外的拓跋雨灵却是等得有些焦急,据招待她的丫鬟为了讨她的欢心,有说过侯爷有一处私宅,平常都不对他人开放,当是在金屋藏娇,叫她小心着些。

前几日里,她都见过那个五官平平的女子,却格外得侯爷欢心,那般模样普通,侯爷定然是图一时新奇,但如果能利用得当,说不准还能将那位徽朝的公主给挤下去,又不必她出手,这女子就算是纳入侯府为妾,这般容貌也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一举两得。

她打着这样的小算盘,但大门却始终没开,走出来通报的小厮,有些歉意道:“大人说过了,不见任何人,山庄乃个人私有,若知道有人擅闯宅院,定然不会轻饶。”

坐在屋中的白羽岚都对凌锦这回绝人的功夫敬佩并不已,说话当真是半点不留情面啊,若是遇上了急了的兔子,估计还会被咬上一口。

不过,见不着这拓跋雨灵,倒是叫她的心情好上些许,毕竟作为一个正室,却很倒霉催的躲在这里像个外室没尊严,还享受着这样的好资源,可见金屋藏娇不是没有道理的。

白羽岚在这山庄子里待着的时间也格外无聊,凌锦又限制了她的活动,至少在今日里,她像是没办法出去的,秦羽再次被几个侍卫给堵在了大门口,又被地下暗道的守卫者发现,再次送了回来之后,就消停了一些,心中对叶铭庭的愤恨越发放大,他狠狠地用手锤了一下这个石桌,道:“竟然将这里部署的这样严密!当真将我们当做囚徒了不成!”

白羽岚倒是想的开,见此,倒也一点都没生气,反倒是去宽慰秦羽道:“不妨就试着在里面修整一下,反正日后总可以出去的。”

秦羽对这个女人早就恨铁不成钢了,闻此,倒是也没有再多说她两句,只是叹息:“我堂堂一代玉面公子,竟然会折翅于此,实在是太过窝囊。”

白羽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估计你是觉得传出去丢了你的脸面,不过这里哪有那么多嘴碎的,若不是你现在将自己的名号报上去,又有谁知道发生了这一遭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拈着绣针,一针一线地慢慢撺掇。

白羽岚许久未曾做过这个了,多多和囡囡小的时候,因为她一人养着全家,就必须要去多做些活儿,有时候就会用针线绣些花样,好歹能卖上几文钱。

那时候手艺还俏得很,现在荒废了许久,便有些不成样子。

秦羽瞧了一眼白羽岚手掌心上面摆放着的一方绣帕,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还有碧波周边的莲花荷叶,一方湖心亭,绘制的栩栩如生,就连一方碧水上面的涟漪,都是瞧的一清二楚的,他有些酸道:“莫非你们夫妻好些年,竟然还要送这些小玩意儿不成?实在腻歪得很。”

殊不知他整句话都说的有些酸溜溜的,让人听起来颇觉得有些怪,但白羽岚可没察觉,反倒是睨了他一眼,揶揄道:“若是日后你得了个心仪之人,或许比我还要腻歪的紧。”

秦羽突然闷声,没有再说话,白羽岚也不曾察觉,便由得他去了。

只有这暗处的凌锦瞧的是一清二楚,可怜这个从前万花丛中过的玉面公子,竟然成了自己这养母为女儿的牺牲品,最后就算是没有人推他一把,他也这般心甘情愿地掉下去了。

白羽岚勾完最后几笔针线,总算是打了结收尾,细细将那手帕从那竹套上取下,心满意足地笑了,她唤丫鬟:“去将我房间里的一层绢纱拿过来。”

不曾想,来者竟然是一个绿衣衫的女子,头上挽着大丫鬟的发髻,又缀上了翡翠绿的步摇,整个人瞧起来也是颇为灵气,白羽岚脸色一变,竟然是绿意,她不是在央国么?怎的今日里,竟然也回来了。

面对白羽岚的这惊愕模样,绿意倒是一脸欣喜,但手头上还是忙着先去白羽岚的房间,将她指定的那一层绢纱全部拿了过来,搁在那石桌上,扬起了嘴角,道:“夫人,绿意可总算是见着您了。”

白羽岚心中也甚是高兴,不由得去摸了摸她的脸颊,道:“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生的越发水灵了。”

她从前将绿意从外面买回来的时候,绿意还是干瘦干瘦的,像个没发育完全的小黄豆芽,只是模样生的俊,但没想到跟了她一段时日没见长多少肉,现在在央国待了不过半月多,竟然这般丰腴美满了。

瞧见白羽岚大量的眼光,绿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头,道:“在央国,府上的待遇太好了些,平素里,侯爷都要用好些东西,夫人和侯爷一起走了后,这些放不太久的物什就被童子和我瓜分着吃了,然后就”

越发圆润了。

白羽岚笑笑,她倒是明白了,这生活愈发好了后,人自然也就美了,不过这些滋补,于绿意倒是好事,她常日里,就是生的太瘦了些。

“奴婢见着您,实在是太高兴了,侯爷说,夫人近日回来了,担心别人不了解夫人,不能称夫人的心意,这才特意将奴婢从央国又接了回来,奴婢现在见着夫人”说罢,绿意太过于激动,竟然将眼眶憋得有些红通通的。

白羽岚赶紧地将小姑娘揽在怀中,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见着了么。”

“奴婢一人在央国,只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绿意又是一番抽噎道。

白羽岚连声安慰。

她对绿意没什么主仆之分,自然也就不约束于那些礼数等等虚的东西。

但秦羽在一边看着,就觉得格外不舒服了,叶铭庭这可真是好手段啊,一边让凌锦过来替他说话,解释那些他做下的不能原谅之事,现在又过来让绿意缠住白羽岚的脚步,好让她不忍心离开。

这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牌!秦羽恨得牙痒痒。

第二百九十三章:有办法救她的心上人

“夫人,你以后可以不要随便抛下绿意了么?”绿意抽噎道。

活像个小孩。

白羽岚连声道:“当然不会。”

现在身边陪伴许久的丫鬟,也像是多养了一个多多和囡囡一般

此时的皇宫中,皇帝同样被叶铭庭气的牙痒痒,他说了半天,结果没想到这个靖安侯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不管事,不仅如此,还装傻,他说过多少遍的关于拓跋一族的警告,这人竟然充耳不闻!

“靖安侯,朕再次嘱咐你一句,我们徽朝,不同拓跋部落联姻。”皇帝沉声道。

据他的探子来报,这个靖安侯竟然差点儿就让别人孩子都怀上了,不是说这个靖安侯最是痴情,一直在怀念先前那个农妇原配么!

此时御书房之中,只叶铭庭与皇帝两人,两人像是都懒得做那套君友臣恭的假象,皇帝拔高了声音,语气十足地不爽,有些气急败坏,但叶铭庭却是无动于衷,反倒是慢悠悠地用着这宫中上好的缥缈云仙,进贡的茶水和普通待客用的,区别颇大。

半晌,皇帝像是说累了,安静了一会儿,端起一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后,缓缓气,叶铭庭这才开了口:“皇上嘱咐微臣之事,微臣定然记在心中,日后会注意的,只不过微臣现在还有要事,若是皇上请微臣前来,只是因为这件事的话,那么,微臣已经明白了,就先退下了。”

这靖安侯现在是说离开就离开,当皇帝是个随便能逛的茶馆么?君在上,君王都不曾吩咐,他就自行要离开了,权力大了,实在是太过放肆。

但叶铭庭已经不需要去揣摩这个皇帝的心思了,他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已。

更何况,皇帝的这心思,早就表现在脸上了,估计心中忌恨他,又多添上一层而已。

说罢,叶铭庭也没等皇帝发话,便自个儿大步跨出御书房门,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皇宫,想去见自家屋中小娇妻。

“既然主子其实一点都不在意这皇帝的召见,为何卑职先前告知主子的时候,主子还要奔赴这皇宫一趟?”凌云抱剑坐在马车一边疑惑道。

“这京城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现在我离开皇宫,只不过惹得皇帝不快而已,但我不去,可就会让言官多书上几笔,大臣也会生二心,以及百姓的猜测。”叶铭庭好兴致地同凌云分析道:“所以不论是做何事,都需要考虑周全,不能仅凭自己心意断事,不顾大局。”

凌云点头悉听道:“主子说的,卑职都记得清楚了。”

侯爷近日以来,当真是有些好心情,竟然连这些事情,都能够给他清清楚楚地解释一番,平日里指不定只会给他留下一个鄙视而又不屑的眼神,叫他自己去揣摩改进罢了。

然而最近叶铭庭的事情颇多,即便是从皇宫中挣扎出来了,现在却又有事情来麻烦他。

白羽岚也已经得到了凌锦的许可,在凌锦跟随在身边的时候,能够出了山庄,去将她铺子的那些房契给自己藏起来,或是出门散散心,免得她在这别苑里憋坏了。

白羽岚走在这熟悉的京城街头,街上叫卖的小贩仍旧一如以往,她垂眸有些感慨,良久,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京城像是没变,却又似什么都变了。”

从前纠缠她百般不放的荣华公主,现在也像是没了什么传闻,兰妃也很少从百姓的口中提起,他们大多数认识的,从荣华变成了现在的李明珊。

白羽岚在一边挑着簪子,琳琅满目的商品几欲挑花了眼,听着耳边这些百姓探讨的关于这位‘单纯开朗貌美善良’的明姗公主,心绪有些复杂,据她见过的那几面,也不像是个单纯开朗又善良的人,可能是被荣华压榨的太久,这些百姓现在对公主的要求都降低了么?

“我记得,宫中从前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是荣华,她现在怎么像是许久没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了?”白羽岚问身边的凌锦道。

秦羽忍不住冷哼:“你关心这些公主的事情做什么?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现在将你的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给处理清楚。”

四人出门,白羽岚本只想带上绿意,但叶铭庭现在好似很不放心她,就担心她再被那位娘亲给抓走了,让凌锦看的很是严实,以至于她出门的条件而秦羽,更是不想让她和凌锦单独待在一起,也怕叶铭庭的人会将她藏起来,便跟了过来。

无奈这二人现在还是水火不容啊

“兰妃失宠之后,荣华在宫中就过得不算太好,但皇帝念旧,荣华又是在他的膝下长大,本该受宠,但后面因为这位新受宠的公主手腕厉害,设计让荣华一个面首犯事,刺杀皇帝,荣华去求情,最后被皇帝厌恶,渐渐疏远,这位明姗公主就彻底坐稳了位置。”

凌锦讲述的这一番往事,让白羽岚唏嘘不已。

一边卖首饰的小厮自然也听见了,同她八卦道:“这位荣华公主平日里看起来就像是欺压百姓的厉害角色,没想到据说她那个面首,竟然还是个前朝余孽,一心想要刺杀皇帝,这公主平素看起来还聪明,这回竟然为了这个面首去求情,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了,这皇宫里面的事情,还真是一两句难道尽啊。”

白羽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起来荣华的确是有一群面首,有次邀请她去公主府做客,竟然还打算送她一个,她又同许多男子都有着暧昧关系,甚至是床上关系,这回竟然未选择独善其身,看来是动了真感情。

她掉头,突然想去公主府上见荣华一面,纵然这个公主曾经娇横无礼。

“诶,姑娘,你这簪子不要了么?”那小厮见白羽岚急匆匆走掉了,喊道。

然而白羽岚并未听见,但走在后面的凌锦制止了小贩的吆喝声,他从袖中拿出来一个钱袋,道:“方才那个姑娘看过几眼的首饰,都包上吧。”

那小贩立马喜笑颜开,他方才看着几人就是个有钱的,现在一见,果然如此,那姑娘听见荣华公主的事情就离开了,可见还是个同皇家有牵扯的人,可见啊,这京城最近当真是不太平,涌入许多外来人口。

就连守卫徽朝的靖安侯大将军府中,都住着一位异域公主。

凌锦付了钱后,就又加快了脚步,跟紧了白羽岚,秦羽见他这样寸步不离的样子,不由得讥诮道:“当真是叶铭庭的好臂膀,让你跟人,果然是跟得足够严实的。”

凌锦不理会秦羽的这番冷嘲热讽,将方才打包起来的那些首饰,沿路以来,但凡是白羽岚多留意几眼,表现出些兴趣的,都是包下来的,其余物什都让侍卫带回了别院,而这簪子小,直接交给了绿意。

秦羽对凌锦的这番做法,格外不屑,又饱含敌意,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不过是仗着自己兜里有些钱罢了,竟然就想用这些东西就收买到白羽岚么!

秦羽正抱着这般的想法时,绿意已经将包裹抱着了,从里面挑出来一件她比较满意的步摇递给白羽岚,道:“夫人今日里穿着打扮都偏金色调,又有一层轻纱在外,瞧起来,虽贵气,但美中不足的是,头上发饰太过简单,虽然夫人以为素净最为漂亮,但奴婢以为,现下您要去见公主的话,还是正式贵重一点好。”

白羽岚皱眉,瞧见绿意手中的,便是方才她忍不住多摩挲的两下的金步摇,看向凌锦,感慨道:“叶铭庭有你这么个助理在身边,果然日子过得滋润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竟然这样会揣摩他人喜好,又舍得花钱。

“这都是大人的意思,我不过是按照着大人的意思行事而已。”凌锦不在意地笑笑道。

若是让叶铭庭来做,估计效果也达不到这么好。

秦羽忍不住对这京城都充满了恶意,这一主一仆,是人不在一起,竟然都这样能耐了,将白羽岚的小心思摸得跟个明镜儿似的。

绿意凑上前去,将步摇簪在白羽岚挽好的发间。

凌锦忽然想到什么,提醒道:“夫人,现在你出门都是易容了的,若是现在贸然进入公主府,倒是有些不妥,总得找个正规的名分去才好。”

白羽岚凝眉深思,凌锦说的不无道理,她现在和公主府没什么干系,这样去了,又暴露自己的身份,又实属不名之举

“你说的倒是,那你给我安排上一个什么名头来,好叫我名正言顺地去公主府?”白羽岚看着凌锦的眼神,很是期待。

她对于凌锦的办事效率,一直很是信任。

“自然是有办法的。”凌锦低眉道。

半晌,三人俨然已经变了样貌,又微微调整了一些服饰,这次是去见故人,凌锦便按照着自己的了解,将白羽岚现在的模样变换了些,毕竟荣华对白羽岚,也算是熟悉。

“我等求见公主,说是我们有办法能救她的心上人,还望公主能够一见。”凌锦同那守卫的小厮道。

他人长得清隽,气吐不凡,穿着又是上等,指不定是个哪家来的奇人,那小厮狐疑地盯了几人半晌,总算是进了房门里去通报了。

近日以来,京城中出现许多奇人,或许公主当真能因此得福,现在的公主,比之明姗公主,只有他们做奴仆的知道,公主刁蛮任性,却在那位无相公子来了之后,变了许多,明姗公主面上温柔善良,实际上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们宁愿要现在这个任性的公主,一张刀子嘴,大多时候却不敢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第二百九十四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出所料,进去的小厮一通报,荣华便迫不及待地将他们请了进去,像凌锦所说,但凡有一点希望,荣华就不会放弃对那个面首的救援,可这刺杀君主的事情,不是个小事,皇帝自然无法忍受,而朝堂百官,定然也不会轻饶了他,荣华散尽钱财,都只能暂时将牢狱里的刑罚给免了去,帮不了什么。

再见到荣华,白羽岚未曾想过,她变化竟然这般大,往昔那个张扬跋扈的女子,未坐在大堂正中央,而是半靠在桥廊上的栏杆处,望着底下的湖水,若有所思,她一身白衣素净,与往昔那繁复的宫装比起来,像是换了一个人。

白羽岚心中惊愕的同时,荣华早已下了栏杆,不再踱着那往日里款款的宫廷小步,她小跑着来,失了礼仪,憔悴的容颜,眼中却是散发着光彩,急迫道:“听说你们有办法能够救无相。”

凌锦也有些感慨,主上说过,现在荣华留着是有用处的,今日帮助她这一笔,也是算在计划之中,但眼下荣华这副模样,却是让他都有些没算到。

白羽岚怔了一瞬,就反应过来了,点头轻声道:“是,有办法。”

面对从前那个荣华,她或许心中还会生出些感慨,而现在,只剩唏嘘。

“那你们是要什么,不论是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你们弄到,只要你们能够将无相给救出来”荣华顿了顿,喃喃道:“只要能够救他,我在所不惜。”

她这样毫不算计,将一切弱点,真是都暴露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像是失心了一般,白羽岚不由得皱眉道:“但据我所知,公主你现在已经被皇上给软禁在公主府半个月,而无相公子,就要在十日后问斩了。”

“我怎会不知?”荣华冷笑一声:“父皇从前是如何宠我?只要我想要的,他从未拒绝过我,而现在,不过是这么一条人命,竟然拒绝的这般决绝,甚至将我软禁在府中,你们今日来见我,定然是对我有所盘算的了,既然他们都不愿帮我,那我也该冷情一回,不管你们是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就帮你们做。”

答应的竟然这样爽快

“我们可以帮你劫法场,或者是将贵公子从牢狱中偷梁换柱,到时候他除去了这个名头,就可以自在安然地度过这么一世,只不过,条件么”白羽岚转身看了眼凌锦易容后的脸,道:“他会告诉你的。”

凌锦心中估计早就计划好了的条件,反正她也不关心,这些东西,就由得他们折腾好了。

荣华像是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唯独在提到那位无相公子的时候,神色才会变换两下,白羽岚便有些好奇了,也不晓得这个无相公子是何人,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叫荣华这个阅尽千帆的人都被迷得个神魂颠倒。

趁着荣华走在前面,白羽岚忍不住自己心中燃烧着的八卦之心,去问凌锦道:“你识得这个无相公子么?究竟是什么天香国色?会什么六艺经传。”

凌锦看着白羽岚这副好奇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夫人您当真是如侯爷所说的一般,对这些事情这般感兴趣。”

白羽岚点点头,那又如何了?人生在世,难道还不能有点爱好了?

“你只管说,哪里管这么多?”白羽岚打断他这些废话道。

“我没见过这位无相公子,只是在京城中的传闻里,听说过些,我是侯爷身边搜集情报的,多少也只知道一点。”凌锦半晌才斟酌道。

若是他想去瞧一个男人长成什么样子,那不也太奇怪了么?好似他是对那个男子有什么诡秘莫测的想法一般。

荣华招待几人去她的会客花厅坐坐,白羽岚也正好在这时候听凌锦讲了讲关于无相公子的事儿。

据说这个无相公子是在荣华一次狩猎后认识的,当时就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但这位公子是个世外高人,平素都不进城的那种,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荣华却将之逼近了公主府生活,但这位公子即便是在公主府,也俨然一副不染红尘的样子,还教化这位公主需要多行善事,心忧百姓,公主非但没有因此放弃他,反而对其越发感兴趣。

本以为这个无相公子仅仅是一个世外之人,但后面李明珊为争宠,竟然挖掘出这位无相是个前朝余孽,身负血海深仇,又给无相制造了机会,无相自知这是个陷阱,但还是一试,最后被捉拿,成了李明珊争宠的垫脚石,但荣华不晓得为何,还是对这个无相死心塌地,到现在四处碰壁,仍旧不愿意放弃救他。

坊间皆传言,这位被公主保护的很好的世外高人,或许是个天仙绝色,就像是那些话本子里的男女角色调过来了一样,这个无相,定然貌美如谪仙。

白羽岚忽然对这个无相也有些感兴趣,前朝余孽?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叶铭庭也算是个前朝余孽,上一任太子争权失败的牺牲品,若是因为当年那一场皇子夺权,那这个无相,叶铭庭会不会本来就是认识的?所以凌锦现在是故意想让她也来救这个人。

荣华到了这个会客花厅后,又是一番出神的沉思,坐在那儿许久,静坐不动,而手中攥着的,先前凌锦给她的交换条件的纸张,已经被她点了蜡烛,她像是不需要经过多么大的深思熟虑,只点了点头,像是毫无所谓道:“我同意你的要求。”

白羽岚虽不知这凌锦的纸上写了什么,但随便猜测,也晓得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事情,否则怎会让他来单独跑一趟。

荣华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也变得深邃了起来,忽而莞尔一笑道:“没想到,我想着这至少能坐到我去世后,才会动乱的太平江山,当真安稳不了多久了,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我便能同他一起隐居在民间,或许能去南山下,种几亩田,也好。”

白羽岚不由得皱眉,荣华平素是最讨厌那些百姓做的苦力活,若是要让她来做的话,她恨不得能够减损了几年寿命,但现在,竟然变化了这般多。

“公主既然答应了我们,我们也不会食言,在十日之前,无相公子定然会被我们救出的。”凌锦在一瞬间的怔愣后,很快就恢复了他精明的算计,道:“不过公主竟然如此大公无私,那我们也可以为公主赠送一个福利,无相若是出了这牢狱,日后定然也很难再回到京城,公主与他,也只能当他早已去世。”

顿了顿,他顶着荣华越发黯淡的目光,道:“不过现在,我可以让公主现在捎带些什么给他,也可以给公主再安排一次,见面。”

荣华眼中的光猛地亮了一下,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道:“当真?若是我可以再见他一面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们做更多!”

凌锦丝毫没有停顿,这下流畅回答:“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多谢。”荣华发自内心地感谢道:“即便是你们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想必你们在宫中的势力,合该如蛛网一般,密不透风。”

说到这里,她忽而笑了两声,道:“也怪我,竟然这般痴傻,竟然连自己的势力都不晓得培养,以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今日里,壮士可帮我捎带一件物什给他,若是他见这东西,也还愿意见我的话,那日后还劳烦你们安排我能见上他一面。”荣华吐出一口浊气,从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递给凌锦,看着上面有些磨损的边角,以及这做工,想必她细心打造过,又常攥在手中摩挲。

“好。”凌锦满口答应道。

这一长串路途中,甚至是两人的交流,白羽岚都插不上什么嘴,等到这二人好似将这些交易都盘算完了,荣华这才将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到她头上,还说出一句令她大跌眼镜的话:“你有些,与我的一个曾经的朋友相似。”

朋友?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该不会当真是在说她在侯府刚做夫人那段时候吧?

“是靖安侯的前夫人。”荣华不知是有心试探,还是只想随便聊聊,她笑了声,又叹气道:“京城中人都盛传她已经失踪了,靖安侯也开始另觅新欢了,可我知道,她多半是生活在其他的地方,并且过的安宁,而靖安侯,对她的感情也一点没变。”

说罢,她深深地看着白羽岚,让白羽岚不由得背上打了个寒颤,她沉默半晌,挑眉道:“早些时候,不是盛传你们不和?公主似乎还经常去找那位夫人的麻烦?没想到,公主是将她当做朋友?”

“对啊,那个夫人,是我在京城中见过很特别的女子,也不枉费靖安侯竟然如此心悦她,她心软,甚至对自己的下人,都是真心地好,而对我这个情敌”说到这里,她忽然噗嗤笑了声:“竟然也那般心软。”

第二百九十五章:像个跳梁小丑

白羽岚听见荣华的这般说法,一时之间,还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原来荣华竟然是这样看她的,她一直觉得两人算是死对头了。

“草民倒是觉得公主和传闻中也有很大的不一样。”片刻后,白羽岚应声道。

“传闻也没错,只不过是我有些变化罢了。”荣华有些自嘲意味地笑了声。

“我从前的确是个狂妄之人,又视人命如草芥,坊间如何传言我,即便是我不去看,也能猜到一二。”顿了顿,她看向这待客的花厅,目光好似透过这简单的草木,看向了很远的地方,深邃而又令人叹息,她当真是时不时地就要出神一下。

荣华动了动,显然已经不想再多讲述些什么往事,她看向他们这一行人,道:“公主府的膳食不知能否对你们的胃口,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用了膳再离开吧。”

白羽岚张了张嘴,笑着应下了,只交托个任务,便离开的话,说起来,倒是也有些奇怪。

再者,她的本意也只是想见一眼这位曾经的故人。

“公主。”一个小厮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看见一堆闲杂人等,又有些欲言又止,荣华摆摆手道:“无妨。”

她现在这样落魄中,那些人看起来恨不得能再踩上一脚,哪里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明姗公主带着圣旨过来,要将公主的药房给搬空。”那小厮有些气愤,甚至于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气愤填膺的感觉。

白羽岚皱眉,这个李明珊是什么妃子生的,竟然这样讨皇帝的喜欢,直接来公主府搜荣华的东西,也未免太过分了。

“她要搜,那就让她拿去吧,只将其中几味公子需要的药材带出来便可。”荣华像是看淡了很多事物,遇上这种事,甚至都没像从前那样暴跳如雷。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良久,她忍不住道:“这个李明珊现在都欺负到公主头上来了,公主竟然也漠不关心?”

这与从前判若两人的样子,还真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刮目相看也没有这样刮目的啊。

“她不过就是从前任性刁蛮的我罢了,什么都想去同别人争一争,以为自己什么都该得到最好的,现在她有父皇的庇佑,而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即便是争,也争不过她,况且,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思同她争。”荣华撇嘴,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不过是父皇一时新鲜感罢了,她同她的母妃,能享受的了多久荣宠,就自己去争吧。”

李明珊显然闹得很厉害,仗着自己有一张圣旨,直接带人闯了进来,白羽岚刚走到花厅与大门处连接的大桥上,这就瞧见李明珊穿着一身粉紫色宫装款款从桥的那头走了过来,她并未认出白羽岚一行人,白羽岚在京城很火的时候,她还只是深宫内苑的一个不受宠的小公主而已,估计都不一定见过她,现在几人又换了张面貌,她自然认不出这位就是在小酒馆与叶铭庭‘有一腿’ 的女子。

李明珊看见这么一群人,不由得挑了挑眉,半晌,她又掩嘴笑了声,语气带着些讥诮,道:“姐姐啊姐姐,现在你都开始求助于这些江湖术士了?姐姐还真是病急乱投医,那无相刺杀父皇,姐姐当真大公无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还想着救人。”

不知为何,白羽岚听见这李明珊说话,只觉比从前的荣华都还要令人生厌。

若是从前的荣华听见这番话,估计早就气的将人拖下去动用私刑了,这李明珊离从前的荣华还是有些距离,至少她还未听说过京中有第二个在婚前独身之时,就被赐了公主府的。

“你拿着圣旨过来,就是想过来与我动动嘴皮子,那你可就找错人了,我可不喜欢理会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荣华甚至连抬眼都懒得动。

李明珊在荣华面前找不到存在感,怒意便又放大了些,良久,她不由得冷哼道:“不过是个就此落势的公主而已,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底气,说不定你求求我,我还能帮帮你啊,姐姐。”

说罢,李明珊就轻笑起来,道:“看着姐姐现在的样子,姐姐可不晓得我有多高兴,早在许多年前,我就想过无数遍的今日情景,没曾将,也真教我做了真。”

见荣华还是对她视而不见,只顾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李明珊有些不高兴了,皱着眉头,道:“父皇见我身子虚弱,你库房中药材颇多,让我随意来拿就好,难道,姐姐你一点都不生气么?”

其实荣华到现在为止,还当真是没有动过气,这点倒是叫白羽岚也不甚愤愤,她这般太过随性的样子,颇有种让人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她总算是理解了之前别人劝她不要太过善良的话,看见一个人太过佛性,的确是很为其打抱不平。

“公主身体虚弱,那个太医院也形同摆设了么?竟然叫公主金躯承受病魔苦痛?”白羽岚不由得在一边帮腔道,说话锐利,分明只说了太医院的错,但这话中之意,不需人揣摩,只要一听,就能感觉到。

李明珊美眸一挑,看见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女子,不知这女人究竟是何人,但看穿着还算贵气,但在皇宫大臣中,却是没见过,她不由得撇嘴道:“你又是个什么人,一介区区草民,竟然还敢对着公主大呼小叫?不愧是我这个姐姐招来的人,一样无礼又刁蛮。”

这李明珊竟然还能倒打一耙,她这猖狂样,就像小人得志一般,着实难看的紧。

“也比不过公主您,对着权贵各种奴颜婢膝,恨不得能倒贴在别人身上,一不在那些权贵的视线中,就换了一副嘴脸,这变脸的功夫,倒是能让我刮目相看,公主也当真是个能人啊。”白羽岚冷嘲热讽道。

“你,你竟然敢这”李明珊还未说完,她身后的丫鬟像是要替主子出头一般,站出来似乎想要掌掴白羽岚,却被凌锦截下来,凌锦的眉头快皱成了川字,若是叫侯爷晓得夫人差点儿被这个女人的婢女打了,估计这女人也离死不远了。

不过培养才多久,竟然就这样胆大妄为,果然在外面表现出的小心翼翼,都是装的。

凌锦轻松手腕一动,婢女便龇牙咧嘴地叫喊着疼,整只小臂已经脱臼了。

李明珊虽然看着现在的凌锦,心中有些害怕,但终究是色厉内荏地怒斥道:“竟然敢殴打公主身边的婢女,等本公主回了宫中,定然叫你捉拿进牢狱!”

白羽岚听闻这番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李明珊也当真好笑,竟然敢指着叶铭庭的这左膀右臂,叫嚣着还要去将别人捉进牢狱中,这京城中,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敢将凌锦捉拿入狱吧?

思及此,白羽岚正想开口,荣华竟然替他们说话了:“不过是父皇一时新鲜的对象罢了,你当真以为父皇能有那样广博的父爱么?皇家,不存在什么亲情的,你这被当做了挡箭牌却还这样嚣张的样子,我真是见一次想笑一次,却还像个跳梁小丑,屡屡跑到我面前来炫耀。”

李明珊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荣华的嘲讽却还在继续:“父皇若是能仅仅因为你,就去处罚这几位,那你当真是做的挺能耐的,平日里能帮你处理那么几个奴仆而已,父皇都自身难保,还能为你得罪权贵。”

“胡说!你分明是嫉妒我现在占了你的位子,我的母亲也夺了兰妃的宠爱,这才想来诋毁我罢了,我才不会相信。”李明珊恨恨道,但心里又不停地在揣测这这几位相貌‘平平无奇’的‘侠士’,究竟是哪一方势力里的人?只不过她已经得罪了,自然而然也懒得去挽回些什么。

荣华耸耸肩,像是毫不在意道:“随便你信任与否,反正到现在为止,姐姐我也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不至于让你摔下来太难看,既然你听不进去我的,又这样敌视我的话,那就随你的意好了。”

“今日里,就不叨扰各位侠士留下了,我这妹妹在府上,定然又是个不太平的,下次侠士们给我报上消息的时候,我再重金酬谢。”荣华说着,这就转身离开了花厅,这方向,应当是去的那个储备用的药房处。

白羽岚记得没错的话,这个公主府里面的药材库,有的时候,甚至比御医房都要齐全些,也不晓得荣华当年是攒了多少奇珍异宝,她记得她都在荣华这里拿过药材。

荣华甫一离开,李明珊也跟了过去,两人双双消失在四人的视线之中。

白羽岚身形一顿,转身同凌锦道:“我们走吧,荣华不是想将那东西交给无相么?”

“不过夫人若是去的话,恐怕会有些麻烦,这无相是朝廷重犯,刺杀君王,自然是被严加看管,放在天牢中的。”凌锦揶揄道:“即便是侯爷,为了避嫌,也少来往,避免被人说是他指使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叶铭庭的一贯做事风格。

第二百九十六章:一向无利不起早

天牢深处,白羽岚也曾经被关押过一段时日,比较熟悉,见凌锦下午就要去找人,便提出要随他一起去,毕竟她自己单独离开,凌锦也会安排人将她看着。

“其实这种牢狱极刑之地,侯爷本意是不想让夫人过多沾染的。”凌锦笑道:“不过既然夫人这么坚持,那凌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夫人若是要跟来,那凌某自然不会拒绝。”

秦羽却是在几人的磨蹭中,有些不耐烦了,心情也格外的不好,皱眉道:“既然你们一同去天牢,我的身份也不方便,就在这儿分路吧,我先去庄子了。”

凌锦并未阻止他,只是朝着秦羽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随后便带着白羽岚离开了三岔路口。

秦羽一人站在这车水马龙喧嚣中,看着那几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不高兴。

白羽岚再次踏入天牢,心情不复以往,里面的狱卒像是换了批人一般,个个长得都比她被关那个时候要凶神恶煞一些,看这些人的身材,虎背熊腰,就猜得出是一群练家子,一个长着满脸络腮胡的狱卒横眉倒竖,睁着滚圆的眼睛朝着白羽岚瞪过来,她倒退一步,唏嘘道:“莫非戍守边疆的士兵们大多也长这个样子。”

凌锦见她这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看起来是侯爷给了夫人一些美好的印象了,让她误以为边关的汉子都如侯爷俊美么?

“自然。”他回复道:“不过像侯爷那般容貌的,倒是没几人。”

他还以为她会继续问还有哪些人,谁知白羽岚问了这句话便偃旗息鼓了,不免有些扫兴。

两人前路畅通无阻,只到了监狱深处,也就是白羽岚曾经被关押着的极刑犯囚牢室,外边又横着铁栅栏,将本就不宽的这条窄路给拦截的严严实实。

“大人要察看极刑犯,恐怕得需要出示上面下的玉牒。”那侍卫很是尽责道。

没想到在这天牢深处,竟然还有那皇帝的忠心人士,实属难得。

凌锦好心提醒道:“可你们的监狱长已经同意放我们进去了,做属下的,难道又要违抗你上级的命令么?”

这个侍卫像是认得凌锦,竟然还是不愿拿出钥匙开门,反而冷硬道:“我是皇上亲自点名的看守者,这里面关押着的都是极刑犯,自然是不同,大人若是要进去,必须要圣上的玉牒。”

白羽岚心上悬了悬,但凌锦却像是一点压力都没有,反而露出一种极怪的扼腕叹息的神情,就好像眼前这个男人不久就要消失在他面前了。

他的直觉并没有错,不过片刻,凌锦手心里多出来一些粉末,转瞬间便洒向了那人身上,那人神色还未变,就已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空气中,只留下有些微甜的香味。

凌锦拍了拍手中残留的粉末,皱着眉头道:“这种皇上的人,迂腐又无能,白白浪费了我一瓶香粉。”

白羽岚沉默半晌,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你确定这就是个香粉?”

难怪一日绿意在凌云那里也发现过一种香粉的味道,还同她吐槽凌云一个大男人,竟然还用女子用的香粉,实在是让她不屑,结果这香粉竟因此而来,那绿意遇见凌云的时候,合该是凌云正执行了什么任务,杀了人

她想想便觉脊背发凉。

凌锦却是不以为意,蹲下身,从那人身上将钥匙给搜罗出来,轻巧地开了门,还不忘对身后的白羽岚道:“这种事情,还是让我们来做更得心应手一些,夫人若是见到了,不免会脏了夫人的眼睛。”

“没我只是想起来一件事。”白羽岚又回望了倒在地上‘刚正不阿’的侍卫,问道:“对了,他是死了么?”

“嗯。”凌锦点头:“要是我们被他告发出去,估计无相的斩首时间也会被提前,到时候我们想救估计也来不及规划了。”

她想了想,倒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心里不放心,又将手凑到那个侍卫的鼻子下,探了一下鼻息,这才收了回来。

“到时候怎么处理?”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白羽岚忍不住好奇。

“自然会有人处理,如果方便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他用点化骨水,只不过这东西矜贵,又要全部化完的话,可能有些恶心到夫人,还会浪费的药材,就算了。”

凌锦可真是个好脾气的人,白羽岚再次在心中感叹道,若是她这婆婆妈妈、废话一大篇地去同凌云说话,指不定就被他嫌弃又不耐烦了。

两人正说着,就到了这位无相公子的牢房,没想到,这同她当初的房间相比,天差地别,他并没有因为极刑犯以及公主最宠爱的面首身份,就可以住在单独的小房间里,顺便搭配着餐桌大床,与卧室无异。

这是一间如民间般最普通的牢狱,地上遍布着枯草,因为是天牢的关系,修建的严实,所以地上并不潮湿,坐着的公子穿着一身金贵的长歌于野锦绣长袍,抬起头来能看见他的容颜,一副俊俏模样,挺鼻薄唇,眉眼虽不至于每一处都精致,但资质上层,尤其是这通身气质高洁,在意料之中。

他看起来倒是一点都不慌张,甚至很是从容,盘腿坐在地上,看见他二人来了,嘴角微勾,道:“你们来了。”

白羽岚的好奇心又一下子被勾起来了,她双目炯炯,盯着无相打趣道:“你怎么猜的,莫非还修习算卦一术么?”

无相摇了摇头,转眼看向凌锦,道:“我是猜到凌锦一定会来,所以我并不担心,更何况,生死有命,我并不是个执着的人。”

白羽岚有些唏嘘,这样的一个男子,不甘于朝堂,志于江湖之远,怎会留在公主府?

但很快,他就抓住了重点,打量这二人格外冷静的样子,对凌锦扬声道:“你们认识?”

先前她听见什么前朝余孽之时,就有这么个猜测,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她忽然有些想会不会就连无相遇见荣华,还有这么些事情,都是凌锦这个老狐狸一手策划好的?

凌锦看着白羽岚这模样,就猜到她是在如何想自己了

“我们认识,但在从前,也算是没有交集,所以无相认识荣华公主,又牵连这一桩桩事,并不是我在策划,只是顺手人情,再从荣华那里也能拿到一点什么,自然是最好。”

这样说来,倒还真符合凌锦这老狐狸的作风。

“看来,凌兄在侯府倒是过得甚好,比之当年尤甚。”无相笑道。

“如果连当年那惨况都比不上,又何谈重振旗鼓,不过我一直以为你们金家已经被灭门了,竟然还有你这么个独生子留在世上,刺杀皇帝一事,你也是将计就计吧。”凌锦本来是拿东西,见上面了,这两人竟然还叙上旧了。

两人言谈之间,白羽岚倒是清楚了那么几点,在皇帝未登基前,有个权势很大的金家,一直支持太子,后来太子遭袭,金家偶然撞破秘闻,最后被当朝皇帝栽赃灭门,而无相便是当年的金家嫡长孙,而且,他似乎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在金家被灭了后,一时突然大彻大悟,这就改了这个名字。

意为无相无心,万般皆空。

“公主的那个东西,也该给他了,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白羽岚凝眉催促道。

凌锦这才从袖中拿出了那个荣华给的盒子,交给无相,后者在盒子一拿出来的时候,脸色就变了变,无相方才一直没有失态过,整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给人徒添面具之感,叫人颇有些不自在,但现在,这面具之上,却是突兀地出现了这么一道裂痕。

“荣华说,若是你见了这东西,还愿意见她的话,那她想在你离开京都之前,见你一面,若是不想见,也罢了。”白羽岚将荣华先前说过的话,复述一遍。

在瞧见无相的表情时,略有些替荣华高兴,看来这个谪仙般不易亲近的人,对荣华的态度,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像是看见付出了就有回报一样。

盒子递过去,无相早已又戴上那洒脱的表情,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他慵懒地接过,打开盒子,白羽岚也格外好奇,但眼尾扫过去一瞧,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

莫非这醉翁之意不在酒,重点,合该是这个盒子吧。

“她若是想来见我一面的话,就让她来吧。”良久,白羽岚等他的答复都要等累了,才看见无相动了动嘴唇,叹气道。

凌锦点头,既然得了这答复,也不枉费他不差遣手下,亲自来跑一趟的时间,他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派人去与荣华说了,到时候给你们定个时间,见了面,第二日我便送你出京城。”

但无相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反而是抬眼问凌锦道:“她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见凌锦挑眉看他,无相顿了顿,道:“我知道你,凌锦,你这人一向无利不起早,从不做没用的买卖,既然你答应要来救我,该冒多大的风险,你就会让她做出更大的牺牲。”

第二百九十七章:就是个变态偏执狂

无相说完,凌锦也没有否认,毕竟他的确是这么个人,白羽岚在一边暗暗吐槽这无相说话也太过精准了,直来直去的,一点也不遮掩,这可是要救他的人啊。

“既然你晓得我的性情,那你应该也该清楚,我这人一向公私分明,既然做了交易的,就不会轻易将内容告知他人,这是我的职业操守。”凌锦笑笑,也不再看他,带着白羽岚便大步离开了牢狱。

至于荣华让带过来的那个盒子,也还留在牢狱中,权当是送给他的了。

再次回到街上,白羽岚伸了伸懒腰,跟着去这里那里,实在是让人累极,她松了口气,道:“这下,你的事情可总算是忙完了,我也就不同你一起四处跑了。”

“那夫人是要回庄子里了么?”在白羽岚面露怀疑的眼神时,凌锦笑道:“卑职要守着夫人,自然是不能离开半步,若是夫人在庄子外,卑职就有义务跟着夫人,夫人不与卑职同行,就只好回庄子里了。”

白羽岚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似乎还是在软禁期间?

“算了算了,庄子里再舒适,也没劲,我还是同你在外面消遣一会儿吧。”白羽岚叹气道。

凌锦对白羽岚这样的妥协,自然也是很满意的,他微颔首,笑道:“侯爷吩咐过,夫人在这附近有几家喜欢的饭馆,既然出来了,午膳便在这里用吧。”

白羽岚点头,默许了。

京城中一向人口流动频繁,又嘈杂的很,白日里还有许多周边的农户会到城里采办,只有到了夜里,城门下钥前,才陆陆续续会有许多人离开,这才安静许多。

身边人来人往,白羽岚在又被一个人挤到后,绿意总算是忍不住破口骂道:“走路还看不看路啊!长着眼睛还瞎,非得往人身上撞不是!”

没想到半月不见,这小姑娘脾气也上来了几分,那撞她的人见她穿着不凡,又有丫鬟,像是个贵人,连忙垂首抱歉道:“是草民进城焦急了些,竟然不小心冲撞到了这位小姐。”

他话还没说完,白羽岚正想对这人说声没关系,她也是个心宽的人。

下一刻,这个人却是猛地抬起头,一手拽上了她的荷包,随后在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前,猛地开跑,白羽岚脸色变了变,这下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经常被撞了,这分明就是窃贼想要偷盗她的荷包!

“你这小贼!胆量竟然这么大,竟然敢偷我家夫人的荷包!”绿意气急败坏道。

白羽岚身边隐藏着的暗卫还没有出动,白羽岚就先追了过去,拨开这前面一群又一群围着的人。

“让一下让一下。”

没想到活了这把年纪,竟然在京城中还被这种小贼偷了,真是白学功夫了。

但这会儿,凌锦的脸色却是有些变化,他总觉得,这个小偷的身法不像是个普通百姓,却又不像是什么功夫,只是隐约透着些诡异,但至于是哪种不舒服的诡异,叫人说,却又说不出来半个字。

凌锦赶紧追了上去,心下升腾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对着白羽岚的方向道:“夫人,不要追了!”小心有诈!

但这一带人流太多,凌锦还来不及追上白羽岚,便已经被这人群冲散了距离,现在是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了,他心下有些烦躁,踱步到暗处打了个手势,余下暗卫便一起去寻白羽岚了。

若是夫人在这时候出事,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侯爷交代。

白羽岚追着这小偷跑了好几条街,总算是在这一条胡同巷子里将人给堵住了,洋洋得意道:“这下我可总算是追上你了,没想到你这做小偷的,跑的倒是挺快,现在将钱袋子还给我,我哦既往不咎,否则,我就将你送到衙门里去。”

谁知这小偷压根儿就没按照着她脑子里想象的那样说话,反而是发出笑声,虽说这声音还算好听,但听在她耳朵里,却觉得脊背生寒,心里有些乖乖的感觉。

“还给你?”那人冷哼一声:“这么个区区小玩意儿,我的确是不屑,我要钓的,是你这条大鱼。”

这样一张路人脸上,竟然出现那种诡秘莫测的神情,一反先前在她面前那被抓着后的惶恐,白羽岚心下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腿都崩的笔直,浑身戒备,像是下一刻就要急忙逃掉受惊的兔子。

那人见白羽岚这模样,嗤笑了声:“一年多了,你还是没变。”

她与这人竟然是认识的么?白羽岚心下暗道,可她从前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就算是有点贪财,那也是取之合法的时候,也没结交过什么仇家。

这荷包里,还装着一个荷包,是她今日给叶铭庭做一副刺绣的时候,顺手给叶铭庭也缝制的一个,若非心里又想着正义,又想将这小荷包抢回来,她断然是不会追上来的,可是现在的局面,似乎是对她不利。

白羽岚倒退两步,嘴角一撇,道:“我不认识你,东西交出来,若是你不交出来,那也算了,看你这样子”

她上下打量了这人一身粗布麻衫,道:“就权当送给你的好了,我这人向来心善,日后你不要再做坏事就好。”

那人听见白羽岚这番话,反倒是又笑出了声。

“真是天真。”他嗤道。

说罢,立马移形换影,就要冲白羽岚而去,后者吓得立马退了好几步,看来这人的功法竟然在她之上,难怪先前他伪装一个平民百姓竟然叫一干人等都未发觉。

白羽岚一退,想着尽快逃离这里,但后面的人却是步步紧逼,绕了几圈出去的路后,她总算是心下巨颤,这个胡同是事先就引她来的,这里设了奇门八卦,如果不是行里人,恐怕难以找到生门出去,也是她大意,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中了人家的圈套。

“还是这么愚蠢。”那个人直接落地在她的面前,看着白羽岚额头上都沁出汗水,有些嘲讽意味道。

说罢,他摸了摸自己挨着耳朵那处位置,用手抵着揉捏了几下,最后生生扯下来一张人皮的面具,露出一张清隽漂亮却透着苍白的脸这张面孔,曾经让她恐惧过,即便是日后心神稳定,每每想起来,却还是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太过疯狂,疯狂的偏执而变态。

白羽岚张了张嘴,还没从那震撼中回过神来,喃喃道:“范隐。”

“没想到,夫人竟然还记得我。”那人笑笑,移行换步间,已经到了她跟前,贴的极近,左手轻易地掣肘住她的手腕,右手抚上她的面孔,笑道:“夫人倒是一点没变。”

白羽岚忍住心中那股作呕的感觉,范隐这个存在,对于她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荣华当年没有打倒她,甚至没有对她造成一丁点儿伤害,就被叶铭庭回击了回去,那些夫人丫鬟,最初阻碍她的人,也都只是挠痒痒的手法而已。

但范隐,他当初在她饭菜中添加的那些东西,让她形成的药瘾,到现在,她都仍旧记得当时的阴影,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变态偏执狂!

“无论我变没变,”白羽岚调整好了情绪,冷笑道:“那都与你无关,你科举落榜,终年不出现在世人视野下,没想到,竟然是在练邪功。”

他功法大涨,根本不可能是修习的正道,毕竟那需要底子,修习时间太长,一年多的时间不能做到,而现在他面泛青白色,身形偏廋,虽然还残留着当年五陵豪杰之一的影子,现下也消失的差不多了,不复风流倜傥,以及药瘾带来的轻狂。

“那又如何?只要有用,不论我是练的邪功还是正派,都一样。”范隐像是毫不在意。

记得叶铭庭说过他背后隐藏势力不小,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人家出身。

她可不想被捉回去,只能拖延时间。

她抽了抽手,但最终还是没有将手抽出来,而范隐的右手却还在她的面上流连,着实让她恶心,并觉一种阴寒之气。

“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就是正道和你这种邪功的区别。”白羽岚哼道:“若是叫我亲人知道你现在竟敢挟持我,定然不会饶了你,靖安侯府也不例外!我劝你,现在最好放开我,我既往不咎,若是”

她话还没说完,范隐就打断了她:“真是天真啊。”

他空出来的手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小药瓶,拧开,像是又要对她使用什么药剂,白羽岚想到之前的药瘾,整个人背后的汗毛都要倒竖起来,她脸色猛地一滞,开始拼命地反抗起来,脚下也不停歇,伸出腿就要去踢人。

范隐却是早就看清楚她的意图,将她逼得一直往后退,直到被抵在了墙上,这才作罢,又用大腿抵住她的,禁锢地她无法动弹。

“吃了这个药,我就放开你。”他循循善诱道。

“不,我不吃!你又想用这个东西控制我!”白羽岚狠狠地盯着他,目光中透着狠辣,想要将这人千刀万剐。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他如天神降临

她是女子,对付男子本就有些吃力,现在范隐又是修炼了邪功的,越发难缠,奈何她挣扎了许久,对于范隐来说,却像是猫儿挠痒痒一般,他手用了力,空出来只手去钳住白羽岚的下巴,想将她的嘴给弄开,白羽岚眼睛一酸,像是含着泪水,就连话都说的不大圆润。

“混,蛋!”她口辞不清含糊地咒骂:“神经病,变态!”

但范隐却是浑然不在意,注意力大多被这件事吸引过去,就连白羽岚都能听见有细碎的脚步声,范隐却是没发现般,她只好配合他一点,若当真是要来救她的人,她便要尽全力拖延一点时间。

眼看着白羽岚差点儿就被范隐逼迫着要吞下那个药丸,一枚飞箭突兀地破空而来,范隐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有条不紊地将那飞箭接下,但与此同时松懈了对白羽岚的牵制,白羽岚暗道这是个大好机会,登时双腿朝着他腿间一蹬,范隐皱着眉退却一点,就被白羽岚逃了开去。

可他方才根本就没感觉到,这布置在这边小巷处的奇门八卦被人动过,这羽箭又是从何而来。

他略一思索之时,所谓的奇门八卦就真的动过了,四周传来布置物品的移位,让白羽岚略微心惊,范隐随之面色一变,冷哼道:“想不到找你的人,倒是来的这么快,比我预料的还要早些。”

小巷四周‘空无一人’的街巷,立马变成了人来人往。

“休想逃!”范隐连忙跟了上来,想要追上白羽岚,然而后者已经跑得没踪影了,范隐连忙找着白羽岚先前出逃的路线,追了上去。

白羽岚眼睛四下扫描了一遍,这些弯弯绕绕的巷子固然难缠,但总归是让她摸清了门路,这下找到了先前进来的出口,耳畔已然响起了嘈杂的市井喧闹声,白羽岚心下微安。

忽然背上一寒,后面一道掌风袭来,白羽岚身子猛地一滞,却在同时,那个出口方向竟然站着一个玄衣男人,一身气势凌厉肃穆,阴鸷的眼神扫过她背后,疾风而行,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抱中。

白羽岚猛地一下埋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一股子松山枫林的香,她心里这就踏实了许多,男人对着范隐,沉了声音:“没想到,当年让你跑了,这回又送上门来。”

叶铭庭当初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全然因为他的家族势力放他一马,卖了这个人情,没想到,这举措竟然叫范隐越发嚣张。

范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倒是让叶铭庭刮目相看,他如魔头般桀桀笑了两声:“那范某还是要多谢侯爷的恩情了?今日你护得了这个女人,下一次,范某也会抓住她。”

说罢,他似乎并不想在这个地方与叶铭庭硬碰硬,叶铭庭带来的几个人手未动作,就叫范隐火速退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叶铭庭眉头微微皱起,看来,范隐修炼的邪门歪道,像是不同寻常,若是他一直觊觎白羽岚,他也须得再派人手调查一番。

埋在他胸前的女子,还有些惊魂未定,叶铭庭失笑,大掌轻轻抚向她的后背,缓声道:“他已经走了,不要怕,日后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白羽岚这才松了口气,从先前那股子寒颤中回过神来,仰头去瞧他,他一如既往地丰神俊朗,额头上渗出了些汗,像是加紧地赶过来的。

“你刚从皇宫出来?”她想抽身从他怀中出来,却又被他按进了怀中,他笑了声:“皇宫中的事情早已料理清楚,只不过又去做了点别的事而已。”

他的手指已经挑起了她的下巴,这下才看清楚了白羽岚脖颈上的淤痕,想来是先前被范隐抓住过,他的眸色忽然变得格外暗沉,其中还掺杂着一点奇异的光芒,良久,他叹了口气:“下次出门可不要做这么冲动的事情了,太过危险。”

范隐那个早该死于他剑下的人,也是时候该处理了,免得留着这个祸患,防不胜防。

白羽岚微垂着眼皮,缓声应下了是。

她三番四次地受难,而他总会如天神降临一般出现在她的身边,就像是至尊宝踏着七彩祥云去救紫霞。

叶铭庭这才松开她,垂首在她的额上印下了一个吻,冷声道:“你可知道你这每次出事,我都吊着一颗心,总是悬着落不下来,若是还有下次,直接让凌锦将你关在庄子里也好。”

白羽岚自知这回是自己疏忽大意,也就任由得他说去了,叶铭庭也不是个多话之人,这回有些担心后怕才多讲了两句,见白羽岚安静后,就顺着她的手臂,摸到她的手掌去,与她十指相扣。

“来,跟我回家,你现在这脖颈上的淤青,也得擦药。”话语之中,尽是关心。

白羽岚努了努嘴,现在他怎的说起话来,也像是个老妈子一样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老夫老妻的感情?

想到这里,白羽岚不由得笑了两声,却引来男人的不满:“在笑什么?”

“没什么。”她努了努嘴,看向前方,飘香四溢的小笼包铺子前,站着个墨锦束发,黑色衣着的男子,与这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显得格格不入。

凌锦看见他二人,便走过来,道:“先前是卑职疏忽了。”

“无妨,是本侯大意,你既然已经通报过我了,那也不算是你的失职。”叶铭庭最近倒是大度的很。

凌锦抿了抿唇,最终没再说些什么。

本来白羽岚是想着自己走回去的,也正巧再逛逛这有些变化的京城,可叶铭庭因为她先前的出事,有些担忧,自然就不允许,两人争执之下,还是叫叶铭庭占据的上风,白羽岚被迫妥协了。

三人坐在马车上,叶铭庭将她的手又抬起来,撩开衣袖,果不其然在上面看见了同脖颈上一般的淤青,本就如同羊脂白玉的皮肤,上面的痕迹就显得格外明显,他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若非这马车上是三人,又有些不方便,他早就将自家夫人的衣着解开,检查个清楚。

“没事。”白羽岚讪讪笑道,微阖眼道:“是我学艺不精,竟然打不过这人,不过是些普通的淤痕罢了。”

若是叫叶铭庭晓得她还差点儿又被喂药,那还了得?

叶铭庭只是嘴角微勾,带着一个有些冷意的笑容,并未再搭话。

若是叫他再次逮住了这个范隐,定然会剥了他的皮。

白羽岚哪里晓得他心中这些阴暗的想法,想着自己这回恐怕会因为这事儿,而丧失更多出来走动的机会,就歪过头去,蹭到叶铭庭的胸膛上,用手揽着他的腰,指尖还摩挲着上面绣着云鹤的刺绣,软了声音:“这回不过是失误,你就不要生气了。”

叶铭庭没回答她,但看着眉头深锁的模样,就晓得是生气了。

唉,为什么她一个名正言顺娶回家的靖安侯夫人,竟然会为了不被关着的自由,而这么憋屈啊。

凌锦撇过头去,瞧见自家主子在各个地方花式秀恩爱的样子,实在让人有些辣眼睛,尤其是他还坐在这儿亮的闪闪发光。

两人又在马车上闹腾了好一会儿,白羽岚这才慢慢将这正要发作的大猫的毛给抚顺平了。

“启禀大人,先前说想要拜见您的拓跋公主,现在还在门口等着。”见马车停下,门口的管事还以为是凌锦一人回来,故而并未参见叶铭庭。

白羽岚愣了愣,冲凌锦使眼色,后者立刻会心一笑,吩咐道:“既然她非要在这儿等着,那就等着吧,侯爷吩咐过我的事务繁忙,恐怕没时间见她一见,若有何事,只管送封信笺过来便可。”

那管事的起先因为拓跋雨灵的身份,有些不好拒绝,现在得了命令,赶紧地就想将这个烫手山芋给丢了。

管事的前去拓跋雨灵和她的丫鬟跟前,抱歉道:“大人并没有时间见您,公主还请见谅。”

“凭什么!”没等拓跋雨灵发话,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倒是出声了,一脸的不满道:“难不成,我们公主是你们侯府未来的女主子,连侯爷都见得,他区区一个得了侯爷势的奴才,怎么就见不得?”

拓跋雨灵脸色一变,虽然她并不太通晓这中原上所谓的人情世故,但也晓得这番话说的极为难听,但制止已然无用。

“管事先生,月儿她是在边疆呆习惯了,不太懂中原这些规矩,说话有些冒犯的,还请见谅。”拓跋雨灵婉声道歉。

可管家的脸色始终还是没有变回来,拓跋雨灵并不了解叶铭庭的这些机制,所以他身边哪些人扮演着多重要的角色,她并不知晓,自然也不知这侯府上下关于权势方面,除了侯爷,所有部下最听从的,便是凌锦,他们才称呼他为一声大人。

“不必了,既然你们是这么看大人的,那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呢?公主金枝玉叶,我们这等奴才,也高攀不起。”管事抿唇带着些公式化的,疏离冷淡的微笑。

拓跋雨灵的脸色越发难看,也就是在此时,她美眸一扫,竟然当真叫她在大门处看见了姗姗来迟的轿子,想来她们方才这番对话,已经被里面的人听见了。

府中各人所用的轿子,也是有区分了,虽同出侯府,但叶铭庭的那一辆,却是雍容华贵,一眼便能认出,拓跋雨灵也没多想,这就直接往轿子前一跑,轿子落地,她站在轿帘口,扬了声音道:“我真心实意想求见大人,方才那番话,都是我的丫鬟在乱说话。”

第二百九十九章:侯爷可有隐疾?

轿子中的人却像是毫不在意,反而带着些笑意道:“凌某事务繁忙,让公主等得久了,在门口也站累了,这委实不是君子的作风。”

纵然里面的人也瞧不见外面,拓跋雨灵还是低了头,有些羞涩,她最初刚来侯府的时候,差点儿还以为凌锦是靖安侯,他温柔又贴心,每一句话总是能说到人的心里去,不过后面见到丰神俊朗,长居高位的叶铭庭后,就将这件事给忘了去。

“那,那大人可以见我一面么?我有许多困惑,想必只有大人能告诉我。”拓跋雨灵支吾着诉说自己的请求。

她心里实在对白日夜晚的靖安侯感到很奇怪,又因为那日在酒馆与侯爷相谈甚欢的女人乱了心,只不过这一开口,这番话却是有些奇怪,像是坏了礼数。

毕竟她本是一个依附于靖安侯的公主,现在却在这里请求见人家的副手。

白羽岚坐在轿中,依偎在叶铭庭的怀抱里,眼睛里却泛着光,摆明了是准备看好戏,叶铭庭见她高兴,便也由着她去了。

凌锦在这二人双双注视下,向来波澜不惊的他,略觉尴尬,淡淡道:“公主的身份与我相见是不妥,有什么疑惑就在这里说罢。”

拓跋雨灵见他语气已经有些不耐,也不顾忌着这里还有没有旁人,这就焦急问道:“我,我有几个疑问,我想知道,侯爷是否是有隐疾?”

见轿子中忽然气氛一阵沉默,白羽岚憋了笑意,用手肘暗戳戳地去抵他的胸膛,这女人还真是直白。

“并未。”凌锦也染了些笑意道。

两人均不顾叶铭庭黑沉的脸色,相视一笑,叶铭庭的右手猛地用力,箍紧白羽岚的腰,凑到她耳根子处喷吐着热气,将她弄得有些痒,还一边若无其事地说着骚话:“若是夫人怀疑的话,不妨等会儿回去就试试。”

还不顾忌凌锦还在场呢

白羽岚耳根一红,压低了声音瞪他:“急色!”

男人低笑了声:“夫人不要随便怀疑夫君,回去就让夫人知道为夫行不行。”

沉默的氛围被带偏,凌锦一人坐在一边,只觉后背凉飕飕的,像是有什么人在注视,一边又觉得自己坐在这儿,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沉了声,道:“侯爷怎会有隐疾?”

“可,可是侯爷白日里,和晚上全然不同,他,他是否有精神类的,我,我并不是嫌弃侯爷,若侯爷当真有隐疾,那我也会不离不弃。”拓跋雨灵结结巴巴地,可也总算是将这段话给说完了,她甫一说完,白羽岚便摆明了的不高兴。

“不离不弃呢?”她冷哼一声,重复一遍。

“夫人吃味了?”怀抱着她的男人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有些欣喜。

凌锦这就在马车中这莫名其妙格外炙热的环境中,气定神闲地同拓跋雨灵讨价还价起来,将这件事儿也给圆的满了,拓跋雨灵总算是解开了心结。

但她却又有个心里疙瘩,试探道:“我晓得侯爷在外边有很多处庄子,先前侯爷似乎是将一个女子也带进了别苑,其实我并不大介意,若是那位姑娘就在这儿的话,可以随我一同回侯府,我定然是半点不会亏待她的。”

白羽岚听到这番话,觉得自己毛都要炸起来了,这些女人说的话,有哪一个可信?这女人还妄想着同她共侍一夫?再让她来一次宅斗么?

不过这回凌锦倒是一口回绝道:“这座庄子里没有,公主请回去吧,若是叫侯爷晓得您突然出现在这儿求见我,免得会有猜疑。”

可这猜疑的人,却就在马车里坐着

拓跋雨灵在这事儿上也是个知趣的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总算是和她那丫鬟连番道谢一遍后,离开了大门口。

拓跋雨灵走的远了,凌锦便先下来看清楚了,这才同马车里的人请示一番,白羽岚和叶铭庭这才慢悠悠地下车。

白羽岚一下车,就直冲房子里去了,却是半点没理会叶铭庭,这让他很是苦恼,夫人一看见这拓跋雨灵,好像就没个好心情了。

“夫人,夫人。”叶铭庭连唤了两声,走在前面的那人还是没理会他。

这一幕可叫庄子里的侍卫看得新奇,这边的人多是叶铭庭从罗刹门调过来的,不常驻留在侯府上,自然也不晓得二人相处模式,怎么这在他们面前如个玉面阎罗的大人,此时竟然这样去讨好一个女人?看来从前回来锻炼的暗卫说的没错,若是惹了夫人,恐怕日后得经常去新兵训练营操劳操劳。

白羽岚走的极快,却还是敌不过身后人的脚程,他简直是占据了天然优势,有一双大长腿,跨一步当她两步。

叶铭庭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挣扎,又用手将她的双手反剪着束缚到,道:“先前受了伤,可要擦点药,可别同为夫怄气了。”

白羽岚晃动着没被禁锢到的双腿,要去踢叶铭庭的腿,一边嚷嚷道:“不若你去寻那个公主好了,我这个正牌,现在做的憋屈,竟然跟个见不得光的奴隶一样,是个妾还可以见光呢!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回来!”

她越想越气愤,气的甚至眼眶有些酸,恨不得将眼前人给轰出去!

“夫人,再过些时日,就好了,到时候,我给你正名黄袍加身,做最盛大的婚服。”叶铭庭将她一把放在四角垂着金色缦纱的大床上,将她还不规矩的一双小脚给握在了手中,声音带着些微的喑哑,让她不自觉就向后缩了缩。

昨日里他折腾的她太久,到现在还有点缓不过来呢,可不能让他再得逞了。

话语中满满的志在必得的把握,叫她心中一紧。

“你想要动手了?”她沉声道。

这种事情,一旦成事不足,就兵败如山倒,面临着死亡的下场。

叶铭庭莞尔一笑,像是毫不在意,一手从不远的案几上拿过来几个小瓷瓶,将她的衣衫脱得七七八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

“你很担心?”

“废话!我不担心你,谁来担心?”白羽岚脱口而出,便迎来了眼前人放大的笑意,俊美的模样越发勾人,先前两人的争吵烟消云散,算了算了,看在他现在没爹没娘,还身负血海深仇卧底仇人眼皮子底下多年的可怜身世,她不与他计较好了。

“为夫果然是在夫人心中地位颇重,先前夫人那么生气,现在也不计较了。”叶铭庭揶揄道。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还权势大,富可敌国,又活好。

叶铭庭的手指忽然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心房,惹得她浑身一颤,美眸立刻瞪向他,得来这人无辜的眼神控诉,他手指还沾染着白色的药膏,正在她的颈肩一圈圈打磨着。

白羽岚保养得宜的皮肤一片莹润雪白,纵然是被迫放在美人煞教中练过一些功夫,仍旧娇娇软软的,范隐掣肘她的时候,掐住的那几个地方,淤青太过明显,先前没有扒开衣服,倒是只见小部分,脱得只剩下个肚兜后,叶铭庭才瞧见她的肩膀下面竟然也有淤痕,不由得眸色暗了暗。

她墨发长长流泻逶迆在床榻上,占据了半边,衣衫不整,大多掉落在身侧,半躺在冰丝质地的雪白薄棉被上,形成了视觉冲击。

“夫人。”他嗓音有些喑哑,就连上药的手指都有些加重。

白羽岚脑子里突然过了一遍昨日里场景,不由得脸上一红,她是在想些什么啊怎么这么色-情。

他突然凑得很近了,靠近她的耳边呵气,还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垂,白羽岚顿觉浑身一股战栗,燥热起来。

“夫人,我有些想要你了。”他低声道,有些喑哑,却毫不掩饰满满的占有欲。

白羽岚耳根子一红,伸手已经有些无力地推举他,可叶铭庭的手早已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很正经的声音,道:“侯爷,夫人要用的凝玉膏已经送过来了。”

白羽岚脸色一滞,这才瞟见这敞开的大门口,忍不住脸色一黑,将身前人推开,道:“去拿!”

恐怕整个京都,也只有她能随意这样指唤叶铭庭了。

叶铭庭有些无奈,随即运功平息自己这无端的欲-火,和夫人一处,总是被点起火,分明她什么也没做。

门口的小厮瞧见自家侯爷略有些戾气的眼神,不由得往后退了退,早晓得就不应该过来送药,打搅了侯爷的好事。

“夫人。”叶铭庭拿着药膏回来后,猛地一甩大门,看着白羽岚的眼神富有侵略性,道:“还可以”

“不可以!”白羽岚义正言辞拒绝道,又拽过那一盒药,美眸怒视:“我自己来涂。”

真是个大尾巴狼!

第三百章:吃一堑长一智

叶铭庭双眸里显而易见地泛着笑意,手上却是没动,白羽岚拽了半天,却还是被他强制着掰了过去,指上力道却是轻的,在她脖颈间轻轻抹着,神色温润而又沉着。

“别动。”见白羽岚似乎是要挣扎,他用了力,直接将她按在了床上,轻声:“再动,为夫就要让夫人白日里就试试了。”

白羽岚额头满布黑线,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妥协了。

秦羽的信件送不出去,但这段时间叶铭庭好似也挺忙的,除了先前她刚回来那段时间,呆在庄子里的时间比较多,到后面早出晚归的厉害,白羽岚倒也乐得自在。

花清莲的人来的时间大抵也在叶铭庭预料之中,信虽然没送出去,但是两人这么久了连个联系和解释都没有,料是怎么猜也该猜到了。

白羽岚这日里,正闲着在撒着鱼食喂鱼儿,桌上还摆着一本账本,记录着她不在的这些时候,商铺里的商品销售记录。

院子里的花儿也开的正好,本快要临秋了,也不知叶铭庭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将这山庄里打点地还如春季一般。

白羽岚微眯了眯眼,像个慵懒的猫儿一般伸了下懒腰,歪在桌边,笑了笑,道:“前几日里出去的时候,颇觉得京城街道上要比山庄热些,但这两日已经降了温,庄子里却变得暖和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

她方一说完,绿意就洋洋得意一般,莞尔笑道:“这可都是侯爷的功劳呢!”

白羽岚这下被她逗起了兴趣,弯着眉眼,笑道:“怎么说?”

“这庄子本是依山而建,自然是要凉爽些,但临秋了,就有些冷,侯爷担心您,就挖掘了一处地下室,挨着您的房间下面,烧燃了炭火,又在庄子周边透风之处筑墙挡风,所以夫人自然是不会觉得冷了。”绿意凑到白羽岚身边去,将她还未丢完的鱼食又撒了一把在池塘中,先前散开的红鲤鱼又全部涌了过来,围绕在这处不肯离去。

白羽岚的视线掠过去,轻轻笑了声,就又慵懒地摇着一柄玉骨团扇,驱散这轻微的燥热了。

叶铭庭虽然做到这个地步上来了,但挡风挡的也太厉害了,从前山庄里还老刮风,现在围得严实就有些透不过气。

花清莲一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如花似玉的美人一手缓慢地摇着风,一手掐了个做工精致的糕点在咀嚼,发髻上的朱钗伴随着她轻颤,琳琅珠玉,环佩作响,看来自己的计划不成了,小姑娘现在指不定一点都没有想回去的意思。

看来是她错估了叶铭庭,竟然想到散发出这样的谎言来让她将白羽岚放出来,真够狡诈的。

她目测了这四周并没有人守卫,这才放心地凌波踏步冲白羽岚而去,就落在她的身后,神色微变,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白羽岚听到这熟悉而又有些严厉的声音,整个人后背的汗毛都倒竖起来了,这分明就是她的母亲花清莲,她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来接她回去的么?

想到这里,白羽岚浑身戒备性的猛地警示起来,花清莲见她如此,心蓦地一下疼了起来,女儿竟然如此戒备她,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自处?

“母亲。”白羽岚支吾道,收了团扇,见花清莲有些受伤的模样,心中内疚,试探道:“母亲这回过来,是想将我带走么?女儿不想离开这里。”

“他一直是在利用你,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么?”花清莲厉声道:“他害死我谷中族人,又将那个什么异域来的公主养在身边,你一点不介意?我为你选的夫婿,又是哪一点不如他,便是你身边的那几个对你有心的,我瞧着,都要比这个好。”

花清莲的咄咄逼问,让白羽岚又倒退两步,她神色躲闪,像是不能直视她。

“你就不能吃一堑长一智?”

“母亲,他有他的为难处,母亲就不要为难他了。”顿了顿,白羽岚解释道:“就连那谷中出事,也并非源于他,只不过他至今并未告诉我缘由,这都是我从其他地方旁敲侧击出来的。”

“不是他?我可是亲眼所见,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否认过!”花清莲厉声道:“你是在这富贵窝里乐不思蜀了!”

说罢,花清莲气极,一把上前抓住白羽岚的手腕,虽然她从前想过找回女儿就好了,即便是女儿心有所属,那也由得她去了,但现在这状况,她不想将自己这唯一的女儿推向火坑。

绿意被眼前这二人的吵架给惊了,手中的鱼饲料都给打翻在了水池里,也不知该帮谁说话,她是站侯爷的,可这位也是夫人的母亲。

“花夫人,夫人是不会同您回去的。”绿意总算是憋足了劲儿,正经地义正言辞道。

白羽岚身形微顿,看向绿意,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和自己这难缠的母亲叫板,顿时觉得稀奇。

“不愧是侯爷教导的人,竟然开始顶撞你夫人的母亲了,着实能耐。”花清莲一反从前的温柔,现在有些蛮横起来,即便是绿意想要掰开她抓着白羽岚的手,却仍旧掰不开。

花清莲使了个大力,就直接将白羽岚给弄进了自己怀中,她提高了声音,穿着华服美裙,画的精致的妆容有些冷艳,配着嘴角不可一世的轻勾唇角,让白羽岚总算是认识到这作为美人煞门主的气势,她有些不屑地冷哼道:“未经我同意,妄想带走我的人,不可能!”

又补充了句:“即便是靖安侯!”

在花清莲现在看来,自己女儿就是被这个衣冠禽兽的人给蒙蔽了双眼,所以心智不坚,屡次三番,在她这儿总是能得到原谅。

花清莲不顾白羽岚的挣扎,带着女儿就直奔庄子外,但殊不知何时,外边早已布满军队,个个穿着盔甲拿着长枪,都是一把好手,与她方才进来的时候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看来,这个老狐狸是早有谋划,估计是在请君入瓮了!

想到这里,花清莲也不再准备逃跑,反而是镇定下来,抱着自家女儿,顺手就给她使了个定身术,白羽岚的脸色一僵,她的母亲怎么突然从一个温柔路线的人,变得这么霸道

花清莲带着她落在了中庭那株杏树下,直视前方,叶铭庭便从屋檐处出现,一身玄衣长袍,将她颀长的身形勾勒地赏心悦目,大步踏着这一溜墙瓦,直奔她而来,最终落地于离他们几米远的地上,对着二人,嘴角还挂着一抹笑,道:“母亲前来也不告诉小婿一声,也好让小婿给母亲备上厚礼,好生接待。”

花清莲冷哼一声,目光中掺杂着仇恨,与一丝丝不屑,道:“母亲?我可没有这样的女婿,你这声母亲还是免了吧,让我多活几年。”

即便是花清莲这样的不待见,叶铭庭也丝毫不以为意,照旧是那狐狸面具一样的笑,道:“母亲这样不待见小婿也没关系,只要将夫人还给我就好了,我想母亲,定然是与小婿有些误会。”

“误会?”花清莲立刻拔高声音,看着这周围围成一圈的侍卫,以及暗处躲藏着的弓箭手,十足十的不满道:“你这就是在请君入瓮呢!还与我说是误会!靖安侯,你可真是个能人,也就是手段太厉害了,才能将我这不谙世事的女儿收入囊中,现在都还被你攥得紧紧的。”

说起来这事儿,她就不舒服,分明她挑选的那些佳婿都是一等一的,但自己女儿却就是不欢喜,非得与这个狡猾的靖安侯纠缠。

叶铭庭也只是淡淡笑着,还好脾气道:“我知晓您都是为夫人着想,但她现在已经这般大了,有自己独立的想法了,能做出自己的抉择了,您得尊重她心里所想的。”

白羽岚心里一阵泪汪汪的,这可说到她心坎儿里去了,还是叶铭庭懂她,这位母亲在那边的确也是将她养的白白嫩嫩的,可什么都要安排,像是将她当做一个小孩子一样,像多多囡囡那般

花清莲还是半点不肯退让,看着叶铭庭就是气。

“母亲。”白羽岚突然出声,她虽然被定了身,但还没哑,见花清莲瞥眼看她,这才坚定道:“女儿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母亲不要再强求女儿了,女儿既然认定了要留在此处,便是经过了考虑,女儿知晓母亲是为我好”

果然花清莲最为受不住的,还是白羽岚越说越可怜,甚至还要撒上两滴眼泪的模样,都将自己的女儿逼得哭了,果然是作孽。

良久,对峙的几人纷纷留在了府上,白羽岚也被解开了定身术,此时花清莲还是不爽快叶铭庭,防着他靠近白羽岚,将白羽岚圈在自己身边,让白羽岚颇觉尴尬。

叶铭庭给花清莲沏茶一盏,放在花清莲的面前,摆足了温柔的样子,笑道:“母亲请用,这是江南新采的茶叶。”

花清莲只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白羽岚顿觉头疼,她倒是没什么婆媳关系,叶铭庭倒是遇上了,她便为他说话:“母亲,他其实对我很好的,母亲若是在这里待的不习惯,倒也可以回教中,什么时候想来了,这里永远都为母亲敞开大门。”

第三百零一章:情敌对峙,分外眼红

叶铭庭同样莞尔一笑,在花清莲怔愣期间,将人给揽了过去,桌下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正对着花清莲,道:“小婿也是如此作想。”

花清莲冷哼一声,虽然神色有些松缓,但仍旧不大好看,她嘴角撇了撇,算是有了和解的余地,为了这个女儿,还真是操碎了心,就连多少原则性的东西都开始打破。

“娘亲。”白羽岚用那般期冀的目光施施然朝她瞧去,唤得也是甜甜的,都快要融化到人的心坎儿里去了,她平日里总是公式化的不带半点感情地叫她,她一直幻想的女儿能够稍微不那么宽容大度,向她撒撒娇也好

花清莲这下总算是松了口,看向叶铭庭的神色却仍旧充满不屑,冷哼一声:“既然我女儿非得留在这儿,我就让她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再多等些时日好了。”

说罢,环顾四周一圈,道:“给我准备个房间,这段时日,我要留在这儿看着她。”

“母亲说的是。”叶铭庭轻笑。

花清莲此人,在江湖上也有着不小的名气,而且做事手段果决狠辣,说出口的话,很难不执行,他能想到的,估计也只有这个女儿能说动她了。

如今看花清莲十分不耐烦,却还是稳坐如山的样子,叶铭庭又笑了声,攥着白羽岚的手更紧了,看来他猜对了。

“现在让岚儿陪我去转转。”花清莲皱眉,扫视叶铭庭。

“自然。”他应道,白羽岚看着母亲在这里,也不好放肆,只凑到他耳边去,轻声道:“你自去忙吧,母亲这会儿估计火气很大,你过来也是要遭罪的,不如让我去陪陪她。”

想来叶铭庭一个南征北战的侯爷,手握大权,长居高位,在自己属下面前被人直指鼻子骂,还没生气,着实让她心里愧疚。

“娘亲。”白羽岚小碎步跑过去,挽着她的手臂,总算是有了女孩儿的娇态。

“多多和囡囡在教中生活的如何?”她心下还有些担心。

“自然是好着的,不像你,常偷懒,我的这两个外孙孙女,对武学格外感兴趣,如今在教中到处认师兄师姐的,缠着他们教授武学呢。”提到多多囡囡,花清莲紧绷着的脸上也有了丝丝笑意。

白羽岚摸清楚花清莲心中所想,顺着她的意思,又说了些好听的话。

叶铭庭站在后面,不自觉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身后众多侍卫默默在心中唏嘘,他们的侯爷,也要讨好丈母娘啊,不过侯爷不愧是侯爷,这么刚的么?强制让丈母娘留在了庄子。

待白羽岚同花清莲离开后,叶铭庭这才吩咐着自己的部下,道:“传下去,给母亲安排个好的房间,另外,最近将母亲和夫人看紧点,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不见了,本侯为你们是问。”

“是。”暗处的声音回答道。

白羽岚挽着花清莲的手臂,少见的温婉,静静听着花清莲对她的训诫,却是半句也未曾反驳,这位母亲为‘她’的心是好的,若是哪日叶铭庭当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她还真能回到自家母亲的怀抱中。

两人正说着,走到前厅凉亭边,见那桥上站着个红衣打伞的男子,墨发披散在肩头,半点未曾束起,雪肤黑发,眉眼精致,慵懒而冶艳,他向二人走来的脚步亦是如鬼魅,只是她愣神的瞬间,秦羽已经站在了二人面前,对着花清莲很是恭敬道:“母亲,是我这次处理的不妥当。”

“的确是你的错处。”花清莲抿唇,似是有些不悦:“不过这回就算了。”

花清莲前来,秦羽理所当然能得到消息,负气许久也不同白羽岚讲话,这时候却又凑了过来,白羽岚见这二人站在一处,便觉心有愧疚,本来为了显得乖巧些,也不怎么答话,这下子越发沉默了。

“回去之后,你自去领罚吧。”花清莲冷冷道。

按说她挑选的这个女儿未来的夫君,姿容甚绝,她越瞧着越欢喜,可为什么,女儿就是不喜欢?抓不住女儿的心,总归是养废了,可惜这个义子对她这个义母着实真诚,这下子倒也不好说些什么。

花清莲轻声叹了口气,秦羽自觉站在花清莲另一边,这副一家三人的模样,倒是令叶铭庭十分不欢喜,他略一思量,阔步走来,扬声道:“母亲,您今日这番时间来,不知可用了晚膳,若是不曾,小婿给您再备上。”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向他投过去一个眼神,后者嘴角一勾,就是一个笑,叶铭庭殷勤起来,怎么看,都像是老狐狸。

花清莲虽然不待见叶铭庭,但看在白羽岚的面前,自然也不能做的太过,拂了他的意。

“正好我也有些饿,你去准备吧。”

叶铭庭这就唤来小厮,让官家派人去叮嘱了。

花清莲瞧着这站在这儿使唤小厮的叶铭庭,都有些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不是靖安侯了?竟然这样温柔体贴?难怪自家女儿会栽在这人的假象上,想到这儿,花清莲又是一阵不顺眼。

叶铭庭安排的那个饭店,是京城中口碑最好的,为避免旁人起疑,他撤下了自己从前的大手笔,让人单独去安排个雅间,将周围人都悄悄换上自己的,避免危险,这三楼雅间处,几乎也就掏空了。

花清莲的脸色又好上了些许。

秦羽听着叶铭庭的吩咐,眼里划过一抹厉色,冷哼一声,看来他也很会讨母亲的欢心啊。

“秦公子暂住在我侯府许久,也是客人,不妨就一同去吧。”叶铭庭提议道。

白羽岚有些为难,但花清莲却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这请求,道:“既然侯爷有心,那羽儿便也一同去吧。”

“是,母亲。”他低声应下了。

花清莲都发了话了,秦羽自然不会不从,白羽岚叹了口气,为秦羽的这悲惨的命运,她一直觉得秦羽太过听从母亲的话了,几乎都快要没有自己的意识。

这被清了场子的三楼,来来往往看起来热闹的人,都是穿着便服的叶铭庭的侍卫,其中有一个还分外眼熟,白羽岚盯了两秒,随后脱口而出道:“十二?你从暗卫转成侍卫了?”

叶铭庭出门前还特意换了一身金丝镶边月华流光锦袍,上绣麒麟,戴着金丝嵌碧玉的发簪,墨发高束,器宇轩昂,端的是个贵气矜贵。

显然是格外打扮过的,然而自家夫人却是一眼都没见,竟然关注到自家暗卫身上去了,对于这一点,叶铭庭表示极为不满!

十二瞅到侯爷一脸微笑,却格外凌厉的眼神,险些没把他给凌迟了,欲哭无泪,哆哆嗦嗦讪笑道:“夫人,这么巧,您和侯爷也在这儿,小的还要执行命令呢,就不叨扰夫人和侯爷了。”

说罢,白羽岚还没说上句话,就瞧见眼前人混在一堆人中,在长廊上不见了踪影

避她如洪水猛兽?她只是想着上回自己好似连累了他,这下想来问问情况而已,说不定还能让凌锦给他调个位子。

白羽岚丧气地回了自己的小队伍中,有些气馁,秦羽适时道:“岚儿可是想同方才那侍卫交代些什么?不妨等会儿我去找他。”

“算了算了。”白羽岚摆摆手,道:“也没啥大事。”

叶铭庭在一边盯着秦羽,冷哼一声,岚儿?岚儿!这叫的很是亲密嘛!

“夫人若是想说些什么,为夫直接让凌云将人给调动出来就好。”叶铭庭温和地微笑。

看在白羽岚眼里却是洪水猛兽,怎么都觉得自家夫君就是吃醋了?而非什么嘴上说的这般动听坦然。

良久,三人坐在四方桌上,正好能凑一桌四个方位。

“母亲辈分最高,坐上首如何?”叶铭庭先发声。

其实花清莲对这些不大在意,只不过若当真要论这些,花清莲还是坐了过去,白羽岚自然而然坐在母亲身边,秦羽正要坐白羽岚身边时候,叶铭庭又笑着出声了:“秦公子,你毕竟是母亲的孩子,侍奉在母亲身边,恐怕更合礼数。”

秦羽嘴角抽了抽,惹得他那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妖冶面容都变得扭曲了些。

但他竟然在脑海里也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驳,去他妈的礼数,他们在江湖多年,讲什么礼数?叶铭庭这简直就是在放屁!徇私!

“我身为小婿,自然是要在夫人的身边。”说罢,叶铭庭将秦羽搭在白羽岚旁边椅子上的手给拿开,长腿一跨,拉开椅子就坐了下去,看着秦羽渐渐变青的脸色,笑了声。

秦羽拉开椅子的手劲儿都大了不少,只听得咔嚓一声,椅子的后背断掉了

白羽岚神色一僵,这二人还真是,难以捉摸,火药味十足。

“来人,去让这里的老板再拿一张椅子过来,这商家做的也越来越不良心了,哪里比得上夫人的商铺都是出品些良心产品。”

白羽岚和花清莲正拿起筷子的手一僵,心中暗自吐槽,马屁精!

我家侯爷霸道狂狷拽的样子呢?

叶铭庭恐怕是早知道这火药味儿这样足,才美其名曰要出来酒馆吃点儿野味儿吧?毕竟侯府里的厨子可都比得上皇宫了。

落座开饭后,叶铭庭一手夹着一筷子拔丝鸡块到白羽岚的碗中,笑着道:“我记得夫人最是喜欢吃这个菜。”

第三百零二章:偶遇故人

白羽岚讪讪笑了声,在叶铭庭的注视下,默默刨了一口饭,吞吞吐吐道:“不错。”

另外一筷子就伸进了她碗中,下了一筷子杏花桂鱼,连刺儿都干净利落地挑了个干净,白羽岚看着叶铭庭只是微扬起了嘴角,冷哼了一声,顿觉这风都是凉的。

“记得岚儿最是欢喜鱼肉,在教中的时候,就喜欢同我去湖中捕鱼烤来吃。”秦羽温柔笑道。

在他那张妖冶艳丽的面上,以及平日里对她的冷嘲热讽对比下,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叶铭庭又是一笑,看向白羽岚的眼神充满深意,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在他担心的日子里,还有心思和野男人去钓鱼烤鱼?过得很是快活么!

三人注视下,白羽岚想着将鱼肉挑出去也不是,不挑也不是

“这鱼肉如何?”秦羽关切地笑道。

白羽岚欲哭无泪,秦羽能不能变成从前那个对她冷嘲热讽的样子,现在这个,恐怕叶铭庭是要用眼神杀死她啊,这里有母亲尚且如此。

“还,还不错。”白羽岚讪讪笑道。

这家的鱼肉本来就做的滑腻可口,又格外入味,下佐料偏辣偏重口,正合她意,秦羽又细心地将鱼刺都给挑了出来,自然是好吃了。

“我记得夫人最喜欢这道江南的槐雨糯丸子。”叶铭庭又推给她。

另一边,秦羽夹过去一筷子爆炒香菇。

二人这明争暗斗的劲儿,花清莲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一会儿,白羽岚的碗中就蹭蹭蹭地放满了,她总算是弱弱地开口道:“你们不要才给我夹菜了,我吃不下去了。”

叶铭庭看着这秦羽当真是格外地不顺眼,这厮不过是顶着个什么未婚夫妻的名头,现在夫人都嫁给他多时了,竟然还想来来插一脚!偏偏夫人还对他今日刻意装扮视而不见。

白羽岚受不了这氛围,同花清莲笑了声:“方才吃的多了,我用完了,先出去一下,娘亲还没动几下筷子,娘亲慢吃。”

一边说着,一边开了门离开。

看她离开后,这二人如何应付她的母亲吧,一个不受待见,一个这次办错了事儿,估计也得受责罚,不过秦羽不论如何,也是娘亲带大的啊

白羽岚出了门后,走到走廊楼梯转角,靠在墙边,浑身压力统统卸掉,舒了口气,道:“我得晚会儿再上去。”

干嘛拿她来当战利品啊,这二人若是想要撕的话,就双双出去打一架好了,干嘛拉着她。

白羽岚整理了一下衣服,这就下了楼梯,在一楼随便转了转,有了上次范隐的那个事儿的经历,这下子也不敢到处乱跑。

一楼都是些旅人的歇脚处,分明不是闹市中的酒馆,却是格外火热,嘈杂声不绝于耳,多是普通平民,穿着粗布短衫,也有少见的书生公子模样打扮的。

鼻尖忽然传来一股子酒香,她虽不胜酒力,但果酒还尚可,思及上回叶铭庭给她带的那果酒,白羽岚舔了舔嘴唇,腿一迈,便冲着那柜台而去,老板很是热情道:“这位姑娘还要点什么?”

白羽岚几人来的时候,是在里间与这老板交谈过将三楼雅间全包,所以他识得她。

“这里可有果酒?”白羽岚眼泛精光,想了想,有补充一句:“酒味不太重的那种。”

“当然!”老板笑道:“我这酒馆虽然不开在繁华地,但酒的品种却是格外齐全的,十八年的女儿红都有。”

说着,他从柜台下直接摸出来一个本子,上面条条列列列罗出一大筐的酒的品种。

她正要细细看到果酒那一排的时候,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指突然盖在了本子上,将那几行字给盖住了,白羽岚心中有些气闷,正怒意满满,抬起头来看向那人,脸色微僵,说话都迟钝了起来,道:“令,令羽,令羽空!”

后者挑起了好看的眉头,眼里泛着温柔的光芒,又带着三分挑衅,道:“怎么?看见本公子,都结巴的说不出来话了?”

他那张面孔,在整个九州大陆上,都算得上少见,不过好在她看叶铭庭、秦羽这样的俊美模样都瞧习惯了,自然是能够免疫令羽空,不过是短时间在重逢里惊讶,转眼立马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京城。”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令羽空的手指扯开了,免得影响她在那儿点果酒。

令羽空收回了手,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良久,他淡淡笑了声,道:“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你在这儿,三楼是他承包下来的?”

白羽岚一边冲老板吩咐道:“桃花酒,再来一罐子西瓜的,樱桃的”

足足点了六罐后,白羽岚这才心满意足,也有闲心同令羽空答复了:“嗯,没错,是我们包下来的。”

“那可否劳烦夫人,能够给我留一个包厢,左右你们也用不完,好歹我同侯爷也该是共事过的。”令羽空提议道。

白羽岚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皱着眉头想了下,思忖道:“好吧,我同他去商量一下。”

反正她在央国住着的时候,令羽空也是待她极好的,都没让她做过什么活儿,也没让她受过什么欺负,他来央国,帮这一把,算是回报了。

“那我去同侯爷说说。”她答复。

“不用了,你上来吧。”叶铭庭低沉的声音传来,看向白羽岚的眼神还有些幽怨,愤愤道:“我说你去如厕怎么会这么久,还以为你是掉进了茅坑里了呢!”

白羽岚脸色一僵,这人说话能不能够说的好听点!好歹她也是个女子!

叶铭庭打量令羽空一番,神色间不见丝毫诧异,反而是满满的兴趣,良久,他轻声笑道:“令羽公子也来了,实在是蓬荜生辉。”

但他面上却并不如他嘴上说的这般好客,白羽岚清楚叶铭庭,这厮出现这种眼神,恐怕就是在打什么小九九了。

“劳烦侯爷了。”令羽空像是不觉叶铭庭的不善之意一样,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回应道。

这二人还甚少如此和平相处啊,白羽岚啧啧两声。

叶铭庭便越发幽怨地瞧她,她心中默默吐槽,莫非是这厮在包间里受到了秦羽和母亲的欺负了吧?

叶铭庭这性格,竟然也能欺负到他头上来?

上楼的时候,白羽岚还是对令羽空兴趣更多,道:“你怎么突然想到来京城了?在下面待这么久,是不是你那怪癖好,喜欢将别人家一整栋都包下来的怪癖啊?”

令羽空的脸色突然就显现出一抹尴尬,白羽岚摸了摸鼻子,看来是她猜对了!这厮与叶铭庭的爱好还真是如出一辙,包一个酒馆,你又用不到那么多房间,不是费钱么?

“我有些洁癖,所以并不太习惯同他人一起用膳,尤其是在这种公共场合。”令羽空有些讪讪道。

白羽岚摆摆手,示意自己晓得了,不过她从前在他府邸的时候,可是记得他曾经与她一起用膳过的,那时候怎么又没听说过他还有这样的洁癖?

思及此,又是撇了撇嘴,到了三楼的时候,上面格外安静,就连叶铭庭用来装顾客的那些人,似乎都本本分分地变成了原来侍卫的毕恭毕敬,白羽岚在这种氛围下回了房间,令羽空自然也被她一同带了回去。

她不由得后背生寒,这是什么情况,看来自家夫君是受了欺负了,所以现在侍卫都不敢说话了么?

她不由得朝着各位侍卫大哥投过去同情的目光,摊上这个主子,喜怒不定,也真是难为你们了。

一走进房间,花清莲的目光就变得格外凌厉,朝她而来。

“娘,娘亲。”白羽岚笑道:“这是怎么了?大家都不说话的么?”

说罢,又自己讪讪笑了两声,但并没有人应和她。

“靖安侯自己说过了,谷中出事,就是他所为。”花清莲冷声道。

这回,像是彻底无法挽回了,白羽岚头疼,先前凌锦不是还同她解释过么?说起来这件母亲的心结,也不完全是因为叶铭庭啊,多是北庭那派的皇子,过来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叶铭庭也必须要背这口锅。

“娘亲。”白羽岚想试试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下一秒就被花清莲厉声驳回了:“怎么?你现在还想着为他辩护,他可是自己亲口承认了。”

白羽岚默默看向叶铭庭,眨了眨眼,你是怎么回事啊?竟然说起这件事!还这么个解释?

叶铭庭默默看她,其实他也不清楚就秦羽说了两句什么,他还没明白,竟然被耍了,然后花清莲就发怒了

令羽空见这一家子的人,大致也能摸清他们的关系,帮腔道:“其实这件事并非侯爷所为,夫人,我是个外人,但也混迹江湖,多少了解一点美人煞的屠谷一事。”

第三百零三章 你欢喜哪种模样?

令羽空的出现无疑缓解了这个气氛,白羽岚一抹额头上的冷汗,还好有个江湖救急的,不过他们这江湖倒还真小,谷中这点儿事儿竟然也能传到央国去了。

花清莲显然也被吸引了,她嘴角一撇,像是有些不信,又有些嘲讽意味道:“怎么?侯爷是自己失言了,这下又找来一个帮手么?靖安侯纡尊降贵,同我们这些山野之人解释,倒是难为。”

白羽岚有些头疼,按说母亲这番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她听着都不入耳,她悄然去瞧了眼叶铭庭,后者倒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并非,我是央国臣子,与靖安侯在此相遇,不过是巧合罢了,夫人多虑了。”令羽空平静阐述道:“对于美人煞教中圣物,其实在下当初也有些动心,是而就多了解了些,蛮夷北庭皇族来屠,多少也有些暗线能打听到这些消息。”

说罢,他自来熟的寻了个位子坐下,淡淡叙述着他的推测,叶铭庭用的那圣物去北庭,在北疆战乱之时,误导其中一个大部落的将军一类职务的人,出了个不对事实的出兵计划,以至于整场战争中损失惨重,所以这部落集结起来的北庭,自然就为了部落出兵,调查了这个号令符当初所在,美人煞自然暴露于目光下,最后被迫成为众矢之的,惨遭屠戮。

而这个号令符,其实并非叶铭庭夺下,而是一个当初同样落在谷中的北疆男人发现后,偷走的,但最后这人死在叶铭庭手下,号令符自然而然落在叶铭庭手中,得到这号令符的作用之时,叶铭庭正好要去北疆行军,自然而然的,便将这件东西利用起来,而结果,便引发了那件事。

说到这里,就连令羽空都不得不佩服叶铭庭了,竟然连半个字都没透露过,要背这么个黑锅。

但白羽岚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她狐疑地打量了一番令羽空,奇怪道:“你怎么对他的事这么了解?”

分明不在一个国家,甚至还说出某些似乎外人不可知的前因后果,莫非令羽空在侯府里还有些眼线不成?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难得黑了黑,令羽空照旧笑着道:“夫人多虑,不过是江湖人中有些传言罢了。”

他如此含糊其辞,白羽岚也懒得同他细究,注意力通通被花清莲和叶铭庭吸引过去了。

花清莲冷笑道:“还以为是什么理由,竟然编出来这么个,在偷盗号令符的时候,我可是亲眼见过他这张脸的。”

叶铭庭轻笑两声:“那是因为,这个人最开始就假扮我的模样,因为他知道,我这个外来人也入了谷。”

当初二人掉落山崖,被华闽清阴差阳错地救了下来,最后又来到了谷中,也属实算是一番奇缘,只不过出了谷后,他才偶然知晓,那个谋害他的人之所以有机会,是因为某个人推波助澜,提供机会,但他并不愿将这件事告诉白羽岚,因为他担心夫人担心又伤心,这个人,就是秦羽。

秦羽听到这里,脸色难得变了变,脑中灵光一闪,他猛地一下就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没想到,竟然放狼出笼的人,竟然是他!

他脱口而出道:“难道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事情发展到这里,他也不想隐瞒任何人,说话自然也就没了顾虑。

“当初可是我亲手将他杀死的,他怎么还会有命偷盗号令符!”

这个反转让花清莲脸色一僵,她难得有些生气的意味,没曾想,竟然是这个自己的养子将贼人放进了自家。

“那你是如何杀死他的?在后面可曾见过他的尸首?”令羽空目光凛冽,直直地盯着他看。

秦羽脑子里转了转,越想越觉事情不对,那个人是被他吩咐书童弄死的,一刀刺进了心脏,可是,童子的修炼可能并未如臻化境,莫非是没有死透?但那越发不可能了,这个人肯定会受重伤,然后哪能还有力气去偷盗?

秦羽肯定道:“他绝对死了,我当初是用的匕首插进了这人的心脏。”

令羽空得到了这么个回答后,微微沉思,随后眉头微微皱起,良久,他沉声道:“我想,我还有个推测,如果并非是这个蛮族人做的,可能是他那个同胞哥哥做的。”

“看来当初下手还是太过温和,柔然一族,竟然还有余孽。”都怪他当初起了恻隐之心,皇族竟未完全斩草除根。

“这下,这件事算是明了了吧,母亲也不会再怪罪他了?”白羽岚试探问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了,我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自会再找人去确认,但他那个拓跋公主又是怎么回事,我看这个男人身上的事情就是太多了。”花清莲还是对叶铭庭格外不满。

至于白羽岚,现在也有些看不懂他,当初好好说说不就好了?怎么会瞒着这么件事,就想让母亲误会他,然后再来拆散他们两人。

“那位姑娘,你方才要的酒水到了。”小二在门口毕恭毕敬地唤道。

他一上来这三楼,竟然到处都是带刀侍卫,个个都面色肃穆,看着人的样子好像能将人生吞了般,着实让他浑身发麻。

“送进来送进来。”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这桩子事儿解决了,可算让她心里一块大石头放了下去,否则她还真是情义两难全,不知该如何告诉母亲,又不知该如何与叶铭庭相处。

小二一进来,瞧见这或坐或立,无比沉静的几人,他甫一打开门,这几人的视线便都齐聚照向他的脸上,使得原本就格外紧张的情绪,变得越发紧张了。

这就算是俊男美女们,那也受不住这气场啊。

好在还有个带笑脸的,小二将目光对向白羽岚,讪讪道:“客官,您的酒水。”

说着,将物什摆在桌子上,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现场。

叶铭庭见这六罐酒水,微微挑了下眉头,夫人可还当真大胆,分明这酒量,就跟个小孩儿似的,竟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就敢喝酒?

白羽岚迫不及待打开了那罐樱桃酒和桃花酒,细细嗅了嗅,满足地叹息一声,道:“这可真香啊!”

“若是夫人欢喜,日后侯府的酒窖里也多备一点。”

白羽岚推了一罐子到花清莲面前去,道:“母亲也尝尝,这酒水不醉人,又格外香甜。”

花清莲神色复杂,但看在女儿期待的目光下,还是抱酒喝了一大口,她喝酒从不醉,这想必是随了她的父亲了,思及此,花清莲又再次叹了一口气,变得有些伤感,这一回来京城这个伤心地,一方面是女儿的大事,另一方面,便是那个人的消息了,他当年抛下她们母子二人而去,不知生死,如今晃眼一过,已经是二十年了。

她还坚信着他仍旧活着,只是

窗边突然飞过来一只蝴蝶,盘旋在花清莲的袖子上面,不肯离去,白羽岚看的好奇,母亲一身紫色轻纱套在外边儿,本该是近四十的样子,保养得却极好,看起来顶多也就三十的样子,容颜未改,妆容精致,这蝴蝶盘旋着,平添一抹丽色。

花清莲目光忽然深邃起来,她轻轻将手抬起来,想要触碰到那蝴蝶,但蓝色的蝴蝶很快就飞走了,她将手指放在鼻尖,轻嗅了一下,面色大变。

“岚儿,母亲须得去处理一些私事,你好生保护着自己,母亲先行离去了。”说罢,她又用纠结的目光看了眼秦羽,最后叹了口气,道:“羽儿,你,自行抉择吧,母亲为岚儿的想法为准。”

随后,她挑起了面纱,将面孔遮住,便匆匆忙忙地直接跳了窗,使了轻功离去。

花清莲面前的那一坛酒还泛着幽香,飘散在空中,此时屋中就坐着三个不对付的男人,以及一个女人。

啊她很是头疼啊。

“既然你们的家事都已经解决了,那么我就先行离去了,不打扰几位。”令羽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先行离去。

至于秦羽稳坐如山,着实意志坚定。

白羽岚又喝了些酒壮胆,一股热流上头,她轻笑了声,随后直接将酒给分给其余两人,笑道:“来来来,你们干坐着也实在无趣,不如大家一起喝,免得感觉我好似很小气似的。”

叶铭庭被她这种憨憨的劲儿给弄得哭笑不得,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白羽岚的头发,将挽好的发髻给弄的有些凌乱,轻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一口饮下去大半罐,白羽岚很是满意,又看向秦羽,秦羽如法炮制,部分酒液顺着嘴角流向脖颈,直到浸润他松松垮垮的红衣,看得清白皙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

白羽岚打了个嗝,赞美道:“皮肤真好,红衣白肤。”

这番话听在秦羽耳朵里可舒服了,但于叶铭庭而言,却是分外不爽,看来夫人一喝酒,只要是个美貌的男子,都能提起她的兴趣么?

秦羽也不管叶铭庭渐阴沉的脸色,失笑道:“那你觉得我漂亮么?可还欢喜?”

好啊,当真是能耐大,竟然胆敢在他的面前调戏他的夫人?

叶铭庭一手将白羽岚揽了过去,她一个猝不及防,就倒在后面这人的怀抱之中,嗅着扑鼻松林香,白羽岚的意识好似回到脑子里了。

她怀中还抱着一罐子酒,睁了睁还勉强算是清醒的眼睛,抬眼冲秦羽瞧去,道:“漂亮。”

拦在她腰间的手越发紧了紧,白羽岚又打了个饱嗝,道:“不过不是我欢喜的那种。”

第三百零四章 强制征兵

叶铭庭总算是嘴角扬起一点弧度,这个小狐狸总算是还有些自知之明,带点脑子。

“我欢喜的。”她沉思,随后目光四处扫视着,又一边描述道:“该是矜贵而又自持,有些腹黑,却威武霸气,强势高冷,将我好好护在身边的,丹凤眼,看起来有些妖气,却可高冷了,在外面行军布阵,善六艺”

叶铭庭的嘴角已经止不住上扬。

说着,她仰头,便撞到了叶铭庭的下巴,她有些吃痛,又抱着酒罐子往嘴里倒了几口酒,迷离的双眼打量着这张面孔,随后噗嗤一笑:“找到了,这样的。”

她的手不知觉间,已经扶不住酒罐子了,左手攥着叶铭庭金色的宽袍广袖,右手一个大力,伸到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又喃喃一声:“这样的。”

话音一落,她凑上前去,往叶铭庭嘴角一吻,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有些桃花酒的味道,低声道:“有些桃花的味道呢。”

就像是她从前在侯府里酿出来的桃花酒一般,闻着便是扑鼻芬芳,混合了多种材料。

“可是,我记得,我欢喜的,是肃肃松下风,熟悉的,松子香”

酒罐子落下去,酒水洒上了二人的衣袍,留下氤氲一片,传来罐子里樱桃的甜香,秦羽方才那得意的笑容只僵硬了几秒钟,便再也挂不住,最后匆匆离开了房间。

白羽岚浑若不觉,拽着他衣袍的手有些无力,勾到了上面绣着麒麟的金线,身子也逐渐滑下,最后脑子磕到了他的锁骨处,右手胡乱抓着,竟然叫她抓到了他的衣领,想要借力爬起来,手下一用力,将那上好的衣袍领袖给撕拉一声,竟然生生地被她折磨地褪了下来,露出他结实有力却有些偏白的胸膛。

她衣袖上的酒水被她弄得到处都是,沾染到他的锁骨处,她神志不清地又去-舔-他的锁骨,还不由得喃喃:“好甜。”

叶铭庭被她推的直接倒在了地上,此时耳根子都红了起来,自家夫人平素那小羊羔的模样,着实像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的人。

他脑子里就像是某根早已松动的弦崩掉了一般,心中升腾出一股火焰,一把按住白羽岚四处作乱的小手,她满身都是酒香味,时时刻刻挑逗着他的忍耐力。

他凑到白羽岚耳边,喑哑着声音道:“看来夫人是很性急,不过没关系,为夫很是欢喜夫人这个样子,不过这种事,还是要回了府里去做较好。”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算是深有体会了。

自打那日的事情发生后,白羽岚恨不得抹去那一番记忆,迫于压力,各侍卫看她的眼神还颇为正常,但令羽空就不一样了,日日瞧她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打趣之意,这厮不知道又和叶铭庭说了什么,竟然也搬来了庄子里,手段当真高明啊!

竟然,竟然在那里,被那么一番惨遭蹂躏的模样抱出来。

白羽岚躺在软塌上,默默地又翻身打了个滚,实在是太头疼了!太丢脸了,估计现在整个八卦的京城都传遍了,关于靖安侯又多出来的某个红颜知己,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夫人,不好了。”绿意突然慌慌张张跑到房间里来,打扰了她这午后小憩,自打那日后,她就没再见过秦羽了,说起来,倒还有些愧疚,至于她自己,更是羞得不敢出了这房门。

“这是怎么了?这慌张的模样,可要不得,绿意你遇事要淡定些啊。”

唉,可惜她这个做主子的,就间接将绿意的性子带偏了,她遇事也不冷静。

“夫人,是铺子里,我们铺子里的员工,听说要被强制征兵了,说是军营里缺人,缺壮汉现在都已经找到铺子里来了,外边儿都是军队守着,买东西的人都不敢进来了。”绿意急切道。

“竟然动手到我们头上来了?”白羽岚皱眉,扬声道:“这京城里的兵,不都是侯爷在管的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奴婢也不清楚,反正现在那里已经被人堵着了,掌柜的来信,奴婢又自个儿去确认了一遍,现在他们都躲在店里面,不出去,那些兵爷也不离开,又没有动武力破门抓人,双方就这么耗着了。”绿意苦恼道。

白羽岚越发头疼,不过细想,倒也是如此,毕竟,若是这京城中,完全是叶铭庭的人马,皇帝哪里还能时不时抽个风,不成完全的傀儡了么?

虽然现在也快了

白羽岚赶紧地起身,拾掇好自己,为避免这些人发现,还是穿男装好了,她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自己这个正牌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身份啊!

“看来这指使的人,是不知道我还没死,并且还回来了。”白羽岚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冷声道:“以为‘我’过世了,现在的店铺就是个空壳子,只在叶铭庭的手下打理,现在叶铭庭又有了‘新欢’,便不会多过于上心,就来打这样的主意,将人弄走了后,估计就将钱给弄走了吧。”

白羽岚这般说,绿意脑子也转过弯来了,夫人的铺子,看起来是没人打理,她离开后,生意也萧条了不少,却因为原配妻子和靖安侯感动的爱情故事,也吸粉无数,加上原先积攒的不归侯府管理的财产,算下来,倒也是一笔大收入。

不过,夫人的财产并未与侯府的钱合流这件事,应该只有少数侯府中人才知晓吧。

白羽岚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嘴角扬起一抹兴味的笑,道:“可能是有些人嘴不紧,透露了风声,又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听进去了吧。”

她从内苑路过中庭时候,正巧瞧见令羽空在廊下弹琴,一身白衣,倒是端的个仙风道骨的姿态。

她脚步生风,急急忙忙路过的声音,打断了他,令羽空抬起那注目在琴上的目光,看向她,道:“夫人是要去哪里?这么匆忙?若是急事,或许我可与你同去。”

“铺子里的事,你来了,也不顶用。”白羽岚甩下这几个字,就匆忙离开了,她可不想又被令羽空打趣一番。

令羽空听罢,噗嗤笑一声,也并未反驳,不过人还是站了起来,摆明了是要陪同白羽岚去。

令羽空挤上马车的时候,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绿意就将她的心思率先说出口:“令羽公子在央国虽然帮我们众多,是个很厉害的人,但在徽国,也不过是一介平民百姓罢了,今日这件事,恐怕令羽公子着实难以帮助我们夫人。”

令羽空了然一笑,看来,是关于权势的事情么。

“那我就过去给你们立个招牌好了,我这般容颜,定然是会给你们招来很多粉丝支持者的。”

白羽岚不由得扶额,这都是认识的些什么人啊。

要什么粉丝支持者,有什么用处,罢了罢了,不和他计较。

白羽岚的铺子周围,的确如绿意所说,围绕着一大圈子的侍卫,看这打扮,不像是禁军,也不是大理寺的,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官衙里的人么,就像是最普通的征兵。

白羽岚出门前,特意换了个人皮-面具,这张面孔,较为男性化,如今又化了个妆容,喉头又贴上了假喉结,这番伪装,看起来,倒十足十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下马车的时候,加上身后这位竹公子,瞬间收获了一大片行人的目光,白羽岚再次扶额,令羽空这魅力,与古书上所说的看杀卫玠也快差不多了,在央国如此,在徽国,竟然亦如此。

“各位官爷,在下叶白,打扰各位官爷,在下有个疑问。”她说话做足了文绉绉的书生模样,手上还拿着一柄白玉折扇,说话时候就将扇子收起来,笑吟吟地问,看起来竟是没有半点破绽。

那几个腰佩长刀的士兵见这二人身后还带着个丫鬟,又穿着不菲,像是贵人,不由得恭敬了几分,道:“何事?”

“现下并非征兵时期,秋季征兵已过,不知是哪位大人吩咐下来的,非要将这些铺子里的有工作的伙计,都给征兵出去。”白羽岚的笑意深邃。

站着的那个显然是士兵的头目,他皱着眉头沉默两秒,确定这人就是来找茬的,但摸不清身份,又不能不敬,瞬间有些不耐道:“上面吩咐下来的决定,我们没法不遵守大人的命令,这些铺子里的人在京城待的太久,让他们去边疆当兵一年,为国出力,卑职认为没什么错。”

白羽岚冷哼一声,看来就是针对她了,想要圈钱?那还要问问她愿不愿意。

“这位大哥,我是问你,你们的大人是谁?这些铺子里的人都不能动!凭什么其他的人能够不服兵役,就安享一生?而他们就不行?未免太过霸道!”白羽岚扬声道。

铺子里躲着的人,听见外面这几声质问,早已猜测是夫人回来了,捅破了点儿窗户纸往外面看,这面孔虽然不熟悉,但身形做派,以及这伪装的声音,都格外肖似,夫人也是喜欢伪装成男装

那士兵脸色有些难看了,冷着声音道:“我等是奉公主的命令。”

能放任那位公主如此做,估计陛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认的,他底气十足。

不等白羽岚开口,令羽空就先笑了出声,这士兵是不清楚时事么?在士兵有些气恼地看向他的时候,他淡笑,道:“我们,是靖安侯让来制止这场闹剧的人。”

他还真是说谎随口搬人,面不改色啊。

第三百零五章 小金库管理权

那士兵一听到靖安侯的名号,僵住,随后一脸不相信,道:“靖安侯向来不管这些琐事,你们说是靖安侯派来的,不知可有证据?”

“证据?”白羽岚反问道,随后皱眉道:“是口述,又叫我们怎么将信物拿出来?”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从了。”士兵表面上是毕竟毕竟地回答,但这傲慢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挑衅。

白羽岚气的牙痒痒,这些士兵还真是胆大妄为。

忽而,她灵机一动,叶铭庭那日起床的时候,非得在清晨给她梳头,又将自己头上的白玉簪簪在了她头上,还给她弄了块情侣玉佩。

而那两件东西,因为自己的懒惰,也并未再换下,索性就直接带上了。

她摸了摸腰间,从腰间取下来一块玉佩,这块羊脂白玉上,还篆刻着独属于他的印记,一个极大的庭字在她这一块上,另一块篆刻她名字的,挂在他的腰间。

白羽岚将玉佩取下来,冷声道:“这可是靖安侯的玉佩,如何,还不相信么?”

那侍卫拿过去,一见这羊脂玉的质地,甚至于它上面缠绕着的金丝银线,麒麟的图案刻的栩栩如生,那士兵显然有些犹豫了,看来这位公子竟然真是靖安侯的人?若当真如此,那他们岂不是惹上了大麻烦了?

如今在民间,众人心中早已默认,宁得罪当今圣上,也不愿意让靖安侯看不顺眼。

士兵有些纠结,却仍旧守着不愿退步,白羽岚有些恼了,忍不住大声道:“若是你们仍然要坚持这样做,到时候就别怪我直接击鼓上堂,去找靖安侯主持公道了!”

那士兵头子犹豫了一会儿,良久,他像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兄弟,总算是松了口:“我们是奉公主的命令来做此事的,公子不要让我们难为,除非是侯爷本人亲自来阻止,否则我们是不会退步的,职责所在,还请公子谅解。”

白羽岚恨不得上前一脚踹在这人身上,当真迂腐!令羽空却在她背后,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轻声笑道:“夫,白公子还是不要乱了方寸的好,侯爷虽然暂时不在屋里,不过他若是回来了,定然也会过来帮你澄清,现在我们只需要别让这些兵痞将人给带走了,否则这事就难办了。”

白羽岚一把撤开折扇,摇了两下,半遮住面庞,脸色难得缓和,道:“罢了,就像你说的这般,且在这里守一会儿吧,既然这玉佩都动摇不了这幕后人,也只有他本人来了,否则我拖着你这么个他国人士,就算是打斗起来,舆论方向我也占不了半点好。”

令羽空倒是毫不在意白羽岚的话,轻笑了声,懒懒道:“那看来的确是我耽误了夫人您了,令某在这深表歉意。”

“我现在,总可以进去吧?”白羽岚又是盯着那士兵长一番,被修缮改造的雌雄莫辨的面容这时越发明显,那士兵长心中暗自道,没想到靖安侯其实是又换了个口味,竟然开始喜欢这种类型了,痛失所爱,而因此好龙阳?

士兵长沉默半晌,沉声道:“既然您是侯爷的友人,自然是能去。”

哟,现在这亮出来身份,这对她的称呼也变成友人了,叶铭庭的头衔可真有用。

白羽岚松口气,大步一迈,就往铺子门口进去了,掌柜的听是她的声音,她靠近门边,还未开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白羽岚讶然,微抬起了下颌,眯眼笑道:“突然开门,是不明智的抉择,若非我,而是那外边几个人,随便找个人演了出话剧,你们就这样轻信的话,恐怕会出苦头。”

掌柜的像是丝毫不惧,即便是白羽岚在同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仍旧目光灼灼信誓旦旦的样子,颇令白羽岚苦恼,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一屋子的目光怎的这般迫切。

她一走进屋,掌柜的便迅速又将外面的迎客大门给看的特别紧,不让一个士兵能够趁虚而入,关键是,掌柜的并不想夫人再次收到伤。

瞧见白羽岚现在略带些挑衅和意味不明的眼神,掌柜默默垂下了头,随后鞠了一个大躬,行了个大礼,让白羽岚的脑子都要清醒一些了,她不由得有些不满道:“好好的,我不明白你是在说些什么话。”

单就这种懂也装不整的行为,她倒是三番四次地做过。

“夫人,在下能认出,您就是夫人,夫人您总算是回来了,在下实在高兴,这偌大的铺子只由我一人来管理的时候,在下就一直挂念着夫人,想将铺子越做越好,再等着夫人回来。”

白羽岚被他这番煽情的话说的有些怔愣,他怎么会也这样轻而易举地看出来?难道她身上做的伪装都是白做的么!这回回到京城,被人认出不是一次两次了,忽然心里有一种溃败感。

她真的好失败啊!这伪装!

他既然认出来,又是这样喜极而泣的模样,白羽岚索性也不再打击他,撇撇嘴道:“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掌柜的默默擦了擦自己因为高兴而留下的几滴眼泪水,笑道:“今日官兵围铺子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夫人在这里的话,定然是不会容许店铺里的人这么被欺负的,但我心中不确定,后面又找人去侯府通信,希望侯爷能看在夫人的一点面子上,将这些铺子保留下来,将员工们留下,结果绿意离开了没多久,您就来了,而您的声音,早在上次店里拓跋雨灵和您争执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

说到这里,白羽岚的脸色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她竟然是因为声音被看出来的?

着实是丢美人煞的脸面啊。

“夫人不要担心,我只不过是从前长期与夫人相处,所以对于夫人的声音格外敏感了些,夫人今日伪装的声音其实很好,只是有些音调,给我熟悉感,这才大胆猜测。”见白羽岚似乎有些丧气,掌柜这又继续宽慰道。

她提拔的这一位青年掌柜着实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能够保住她的这心血,她就很是满足了,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本来今日也不是想说这件事来的。”

白羽岚走到一边,正准备给自己沏茶,伙计就先行给她端了上来,白羽岚接过,喝了一大口,解了渴,又朝窗外望了一眼,确定了令羽空果然是在外面帮着她守着,这才继续道:“叶铭庭定然是会过来帮我一把的,不过今日发生这件事,倒是让我察觉一件事。”

那掌柜斗胆猜测道:“莫非是夫人认为我们店铺里有人将收入额报给了旁人?”

白羽岚摇摇头,凝眉道:“我寻思着,这些财务单单放在这一处,许多人都清楚金额,不是很妥当,我自己当年挑选出来的人,还是比较信任,就是人多口杂,到时候也无法管理,这样,我将其中一个金库交给您打理。”

说着,白羽岚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金钥匙,递给掌柜,道:“这把钥匙你先收着,暂且当做铺子里的资金流动,这个钱庄离我们这也不远,挪用也算比较方便,日后账本只能从你的手里接到我的手中,每月我会定期规定一个金额,除却你们的月钱和奖赏,多的,自转入我那处。”

掌柜的愣了愣,倒是没想过白羽岚竟然会对他那么放心,他接过要是,小心地收藏起来,诚恳道:“夫人的委托,在下定然会全力以赴的。”

白羽岚见他这般郑重,忽然有些觉得好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给叶铭庭报信的人早早就到了,但在所在地却没见着人,只有凌云守在书房前,十二有些急迫道:“是夫人的事情,真的不要紧么?”

凌云眸中闪过些一抹精光,随后他扬声道:“侯爷现在很忙,须得再等一会儿。”

十二格外焦急,凌云也有些纠结,不过还是侯爷的事情更重要些,夫人现在就在京城,又有令羽空在身边守着,难不成会遇见什么危及生命之事?

这样一想,凌云的心里就平衡了,还是坚持着等叶铭庭独自从里面出来。

这厢,白羽岚等了好一会儿,茶水都换了好几壶了,然而叶铭庭还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她心中不免有些堵,但想到可能是因为朝堂一些事耽搁了,又觉得该放宽心态,他又不是个闲人。

“夫人。”掌柜的有些忐忑道:“莫非侯爷不想插手了?近日来,侯爷和那位蛮族公主关系甚好”

说到这里,掌柜的有些欲言又止,他着实担心夫人是不是失宠了啊,分明在当年,侯爷还曾当圣上的面前,说过一生只娶一妻的诺言,还曾在京城传为一段佳话,如今却又与那位蛮族的公主打得火热,想到这里,就为夫人有些不平呢!

白羽岚晓得掌柜是在担心着什么,她笑了笑,示意他不必这般紧张,耸了耸肩道:“那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他现在估计是正忙着,再多等一会儿吧,顺便你将那些账本拿到我这儿来,我仔细着核对一番。”

掌柜的应了声是,便去里间取账簿去了。

白羽岚许久没有处理过这些事情,看着这长长数字,各项支出,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一手又操着算盘,噼里啪啦地打着,整屋子的伙计就这么看着白羽岚在这儿不紧不慢地算账。。

第三百零六章 调戏了公主

她半靠在摇椅上,已经算过总账一遍了,但是叶铭庭还是没有出现,白羽岚都等得有些不耐了,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闹腾的声音,她眼睛一亮,天色渐沉,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白羽岚懒懒地伸了一下腰肢,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没曾想,并非是叶铭庭的出现,而是一个令她极为讨厌的人,比之拓跋雨灵还要让她厌烦,李明珊怎么会在这里?哦,对了,那位公主说的可不就是她么?竟然比之从前的荣华都还要刁蛮无礼。

李明珊训斥人的声音极大,便是在屋内,都能听见,白羽岚直皱眉头,在心里将这女人骂了个遍。

“我说你们怎么办事的?”李明珊又是一番训斥道:“叫你们抓人送去服兵役都需要这么久么?不过是几个平民百姓,也没叫你们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们却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事都做不成!”

她一边说,手上也下了力,用手中那柄白玉骨团扇去敲那士兵长的头,白玉有些坚硬,那李明珊显然用力很大,又敲又戳的,那士兵长仍然稳站不动。

“哼!闷葫芦!”

半晌,那士兵长总算是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却是不卑不吭:“公主,您的命令不知可有圣印?”

“什么?”李明珊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带着一股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冲他嚷嚷道:“你竟然问我要什么圣印?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这种小事,父皇肯定就是依我的!你这榆木脑袋,竟然要因为这么几个平民惹我皇族么!”李明珊冷笑道。

看李明珊这副下巴抬的高高的样子,恐怕就是要用鼻子对人了,白羽岚直受不住,这女人果然是招人厌烦,在李明珊下令要让丫鬟逼迫这士兵长破门而出,直接抓人的时候,白羽岚总算是推门而出,她一出来,便顺手带上了门,里面有落了锁。

“原来是公主大人。”白羽岚笑的人畜无害,一手还摇着那柄折扇,上吊着个琳琅吊坠。

李明珊见眼前这人生的如此俊俏,倒是有几分方才对她爱搭不理的那位公子的风采,那刁蛮样子也收敛了些许。

“你是什么人?”她询问道:“敢制止我教训奴才?”但看这个公子穿着打扮,也像是个贵族,勉强合她的胃口。

白羽岚失笑,这一点上,倒是和从前的荣华别无二致,看来那老皇帝爱好的,可不就是这么一口么?

“不过是个路过的无足轻重的人罢了。”

听到这里,李明珊有些不满了,道:“那就别爱管闲事。”

说到这里,她忽然才想起这个人是从那屋子里出来的,不由得皱眉道:“你是这铺子里的伙计?”

可这一身穿着,那绸缎,宫中也只有受宠的皇子穿得起,若是伙计,一辈子都买不上吧。

“不对,你和这铺子有什么关系!”李明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莞尔道:“该不会,你也想打这笔金钱的主意吧?”

白羽岚暗道自己猜的大差不差了,这李明珊就是对那笔财产心存妄念,她用折扇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活脱脱一个清隽公子的模样。

“公主说的大概也差不多。”白羽岚含糊其辞,引诱道:“莫非公主也是有这个想法,看公主现在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不如?公主与我合作可好?”

李明珊能做到像现在这般受宠,自然不是个傻的,她狐疑地看着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公子,道:“你想做什么?这笔财产可是本公主先盯上的!”

“公主现在这般,等到靖安侯过来的话,估计公主这计划得泡汤。”白羽岚故作惋惜道:“到时候,公主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就算是靖安侯的夫人不幸去世,但靖安侯也不会放弃这笔金钱不管,更何况,还是他原配妻子的东西。”

说到这里,李明珊明显有些动摇,她本就是想趁着叶铭庭最近似乎有什么动作期间,来一次猝不及防的突袭,好立马独占了这笔财产,结果等到黄昏,派过来的人都还没什么动静,若是再等下去,估计叶铭庭那里的事情一忙完,就会过来处理这事儿,到时候她什么都拿不到!

“公主,如何?我倒是有个法子,就算是这铺子里的人都还留着,到时候也有办法将这笔钱转出来。”白羽岚信誓旦旦,看起来很可靠,给她一个舒心的微笑道。

李明珊看的有些怔愣了,她有些犹豫,白羽岚立刻就会心一笑,将折扇轻轻拿开,一拂广袖,莞尔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位公子眉目精致,偏向清淡,这下总算是露了全容,一头如瀑墨发纷纷散落在身上,极黑的发与极白的月光锦交织在一起,像横纵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的对峙,那么泠泠然,干净的,不属于复杂的京城的眸子看向她,李明珊第一次有了些心动的感觉,这个公子,为何这般,这般干净泠然

令羽空见李明珊已然有些怔愣,不由得嗤笑一声,脸上已然浮起淡笑,尤其是白羽岚眼中偶然滑过的狡黠,他暗自道,这姑娘还真是不省心,从前若说是引诱些男子,现在扮作个男子,竟然都懂得如何用美色勾引女子了。

士兵长不忍心地提醒道:“公主,这二位都是侯爷派过来的”顿了顿,他想出个措辞:“使者。”

李明珊瞬间就回了神,叶铭庭派过来的?她眉头紧锁,略微有些不满了。

隐约觉得他们身份不简单。

“如何?”白羽岚走进一点,因为穿着增高鞋,本身又比李明珊高些,这样看来,竟然能摸到她的头,她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让这些刁蛮的小姑娘心动什么的。

李明珊可感受不到这种恶趣味,如今这公子凑得越近,她能闻到‘他’身上隐约传来的树林的味道。

她随即故作镇定道:“本,本公主暂且试一试,若是到后面发现是你在骗我,哼,本公主定然将你关进牢狱中,一生不得放出来!”

白羽岚失笑,十指青葱,拿出一张小纸条,就这么放进李明珊的衣领口,轻声道:“在下日后,在这上面的地址等公主驾临。”

后者脸上猛地爆红,嘴上撂下一句话:“本公主还有些要事,先行走了!”

说罢,匆匆离开,白羽岚入目之下,那李明珊竟然还是将那小纸条悄悄攥在手上,步伐却是越来越快,令羽空总算是忍不住笑了出声,但基于他这典雅的性子,倒是没说出什么太嘲讽的话。

不过这番话却由另外一个人说了出口:“看来,你在这儿玩的很是开心?”

本想着隔绝那些对自家夫人觊觎不已的小子就够了,现在还要添上一条,还有那些花痴女子,也需要隔离才好!

白羽岚身形微僵,转过身,这就瞧见了叶铭庭身后排着一长队黑衣将士,而他正从那匹汗血宝马背上下来,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点儿汗味儿,果然是去做什么事儿去了。

“你现在来了?”白羽岚扬声道:“我还以为侯爷日理万机,恐怕没什么时间来这儿。”

叶铭庭一下捏住白羽岚的下巴,将人拉的靠近自己,道:“本侯可不是有意的,但你这法子却不妥,总是牺牲美色。”

分明是他将自家夫人改造的这般貌美,却便宜了旁人,这怎么可以?

令羽空却丝毫没有消解这二人之间的火药味的意思,反而是笑出了声:“夫人很是有逗小姑娘喜欢的体质,这不是令某第一二次见了。”

“不是一二次了?”叶铭庭眯了眯眼,随后还是叹了口气,放开了白羽岚,道:“这次就算了。”

说罢,他扫视了这一圈守着铺子的士兵,眉头一皱,凌云便冷声吩咐道:“还不快从这些地方全部撤走,到时候这里少了一个人,为你们是问!”

叶铭庭的做事手法一向凌厉,若是日后当真叫他查出来再发生一次,估计得直接将这群人的直隶上司给砍了。

那士兵长看着叶铭庭的目光格外深邃,以及现在站在叶铭庭身边明显就要矮下一截的‘男子’,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光,因为凌云的催促,以及一群黑衣卫的押解,这群人很快就被赶走了,这士兵长也跟着这群人就要离开。

“等等。”叶铭庭忽然以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个士兵长,心里涌现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你,转过身来。”

那士兵长如言转过身来,叶铭庭盯着这人看了几秒,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摆手道:“算了,你们走吧。”

“是。”士兵长垂首离去。

待那群人全部离开后,白羽岚皱着眉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你见过?”

第三百零七章 送人送到底

叶铭庭眼中异色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嘴角一撇,淡淡笑了声:“没什么,只是有一瞬间觉得有些眼熟罢了。”

“可是”白羽岚有些犹豫地问道,双目炯炯,道:“我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的样子。”

叶铭庭抿唇,带有些挑逗意味地笑了声:“看来夫人很是关心为夫?为夫甚是欣慰。”

此时这里正好只有他们几人,互相也都是晓得身份的,叶铭庭便这样放肆起来,白羽岚的心跳声不由得加快了些,随后转过头去,道:“好生自恋!”

叶铭庭笑了声:“莫非是夫人还在生为夫的气呢?”

说着,伸出手去抬起了白羽岚的下巴,将她的脸给转了回来。

这样强势霸道的动作,叶铭庭倒是少对她做,让她颇为不习惯,随后撇撇嘴道:“我可没那本事能生堂堂靖安侯的气呢。”

这话说得,倒好似是他在欺负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般。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哑声道:“既然并未生为夫的气,那就回府吧,你终日里总爱在这些地方乱转,倒是惹人注意,让一些心思不好的人打坏主意。”

白羽岚此时还穿着水月流光锦的广袖长衫,被他这般轻佻地挑起了下巴,甚至落了吻,两人这状况,倒是有几分龙阳味道,但胜在二人皆是风姿俊秀,又有华服美衫的情况下,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令羽空轻笑了声,随后装作没见似的转过身去,白羽岚神思晃回来后,这才想起令羽空,以及这周围一圈人这茬事儿,不由得有些恼了,睁着一双美眸怒瞪叶铭庭,道:“京城中尚且是个重礼数的地方,若是叫旁的人瞧了去,当真是放浪形骸。”

谁知这男人非但没有感觉到一点难堪,倒是越发不知羞起来,反倒将她一军,道:“这京城中又有谁敢忤逆本侯,若是叫本侯晓得谁在嚼舌根子,本侯就叫人去将这人给斩了,省得多说些没用的。”

白羽岚皱了皱眉,总算是忍不住吐槽,这个男人这般霸道的么!她从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算了算了,你在这京城中尚且还是个贤侯,若是贸然做出这般举动,估计言官参你的折子都得堆积如山了。”白羽岚摆摆手道。

有些事情,暗地里做了不就好了么!

凌云将那些铺子周围围着的士兵都给清除掉之后,铺子周围也难得能正常营业,这才冲这二人走来,见自家主子又在和这女人打情骂俏的,犹豫了半晌,不知是否该打断一下,毕竟他还真的是有事情要说。

“夫人。”他皱眉道。

白羽岚此时也彻底收了那把折扇,施施然冲凌云瞧去,这下倒是将后者激的脸色一僵,微微垂了头下去,看起来比不得平日里高冷的样子,反倒有些可爱。

“怎么了?”她问道。

叶铭庭忙完了那边的事,又过来帮白羽岚解决这些琐事,两头忙,自然有些疲累,过来的时候,直接打算将白羽岚带回府中,此时叶铭庭正准备抱她上马。

“先前兄长说过,夫人和他一起去见过那位无相公子,因为他今日有些事,不能脱身,所以就拜托夫人能将无相公子的话带到,明日行刑,今晚他就要离开,让夫人带着荣华去见无相最后一面,就当做个顺水人情。”凌云缓缓道,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白羽岚被这么一提醒,也立马想起来这码事,她先前帮着荣华那件事,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做完呢!若是到一半,也不能算作个人情了。

罢了罢了,毕竟是一堆苦命鸳鸯。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便有了决定,她朗声道:“既然有这个请求,那我便送人送到底吧。”

叶铭庭欲言又止,他本不愿让白羽岚屡次三番地陷入这些阴暗斗争的危险中,但看她那般执着,倒也罢了。

而凌锦现在也的确是抽不开身。

瞧见叶铭庭十足十不放心的眼神,白羽岚被他逗笑了,凑过去,伸手拽着他宽阔的袖子,使了许多年都没用过的撒娇的本事,道:“你就让我去吧,给我身边多派点保镖,到时候我就不会出事了,要是我做这件事做到这里就不做的话,我心里会愧疚的。”

“罢了。”叶铭庭在她面前,总是难以坚定自己原本的初念,他自嘲似的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我的弱点啊。”

说罢,朝凌云吩咐道:“既然夫人要去,那你就陪夫人过去吧,切忌不可让夫人受到任何伤害。”

凌云听着叶铭庭对他下的命令,垂着头,十足十的恭敬,沉声道:“卑职领命。”

白羽岚心中欢喜,这就随着凌云赶去了,令羽空走在后面,一脚正要从叶铭庭面前跨过,却猛地一下就被叶铭庭给抓住了,令羽空挑眉看向他,后者一脸兴味地笑道:“希望令羽公子对本侯夫人的兴趣,还是减少一点好,另外,也还请令羽公子不要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令羽空回之以一个温和的笑容:“自然,夫人这般好心肠的人,就算是在下,也不忍动手呢。”

“那就好,别让本侯知道你现在心里是在打着什么小算盘。”叶铭庭放开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道。

这模样在旁人眼中看起来自然是瘆人,但令羽空却已是丝毫不惧了。

他只在这处停顿了片刻,随后就追随着白羽岚的身影,离开了店铺大门口。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叶铭庭身边仅剩下追随着他许久的暗卫,他面色有些泛青,弃马,改乘坐马车,上了马车后,这才伸手捂住胸口,将那一股憋了许久的鲜血给吐了出来,落在方寸巾帕上,是瘆人的血红,他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头,那个女人还真是下得了狠手。

他慢条斯理地将巾帕收进自己袖中,整理了一下仪容,又盘腿打坐,在自己身上点了几处穴位,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因此,他才没有跟随白羽岚去天牢,如今她身边有几人保护,应当是无碍的,至于今晚的庄子里,可能会开始不平静了。

叶铭庭轻笑两声,还真是无奈啊,他又得骗一骗她了。

白羽岚来到公主府的时候,比之上回,这里变得越发安静了,但更多是趋向淡然,就连外边挂着的那些金碧辉煌的摆设,都被收了起来,门口的侍卫见她有公主的信物后,自然而然地便将人给放了进去。

她徒步走遍公主府,这里变得越发清雅,有清淡的琴音,如淙淙流水,缓缓地从竹林深处流泻而来,让人浑身舒畅,比之从前公主府夜夜笙歌一般的靡靡之音,这古琴声一对比,简直让白羽岚刷新了三观,纵然再来一次,也难以想象现在的荣华啊。

白羽岚拨开这层层叠叠的茂密竹叶,分花拂柳而去,这就瞧见了地上盘腿而坐的荣华,膝上还放着一把琴,方才那琴声看来就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白羽岚抿了抿唇,没想到这位公主竟然还精通这么多的器乐,从前也只以为是个刁蛮任性的。

“你来了。”荣华这回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看起来也十足清雅,她像是丝毫没有意外于白羽岚瞬间就从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容貌惊艳的‘男子’。

“他说过同意见你了,我是来带你去的。”白羽岚平静道。

“这可能是他对我唯一一次温柔过的时候了吧。”荣华在那里摸着古琴喃喃道。

从前不知情,只道这物最是让人痴傻,十足不屑,奈何日后已是剧中人,颦笑只为一人而绽放。

白羽岚忽而沉默起来,这样的荣华,让她都有些不知所措,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荣华总算是起身了,还是抱着那一把古琴,笑着道:“谢谢你了,我随你去。”

不知为何,白羽岚从前尚且还对天牢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恐惧,但现在怎么瞧着这天牢,都觉得它随便人进出的样子,着实一言难尽。

这侍卫在瞧见她身后的凌云后,一口咬定她应当也是个什么同靖安侯一样的大人物的存在,还不待她开口,这守卫便自动散开去,还不忘冲白羽岚比划了个手,道:“请。”

白羽岚满头黑线,她这算是享受了权力的快感了么?

荣华的脚步很是急切,她走地极快,奈何不识路,白羽岚在前面带着,都被她这速度给激的走的快了些许了。

一行人这穿着打扮出现在天牢,还着实扎眼睛。

荣华见到那个坐在天牢地上,却没有半分被玷污的样子,如此从容的无相后,攥着古琴的手都松了些,白羽岚不由得从一边将古琴的一头给抓住,这要是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碎了,到时候就难看了。

荣华双眸水涟涟的,却始终不曾落下一滴下来,她腾出一只手捂着嘴,有些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连累了你。”

无相有些意外,他抬起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看了过来,仍旧只淡淡的,道:“无妨,草民当初本也有此意,不完全因为公主,公主无须自责。”

第三百零八章 此一别便是经年

荣华愣了愣,像是觉得无相既然是答应了她见这一面,却又如此冷淡,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下一瞬,她忽而又笑了声,道:“罢了,我晓得你,现在定然还是怨着我的。”

无相愣了一瞬,终究是没有说话。

令羽空被秦羽排斥出去守着大门了,而秦羽则跟在白羽岚身边,根据叶铭庭的嘱咐,要保护着她的安全,如今在这儿跟着白羽岚倒是要看上一处苦情戏,不免觉得有些无聊,都怪她大哥,非得将这些烂摊子事儿交给他来做。

荣华这边还在继续着,她未曾放弃作为一个公主的礼仪,但是看向无相的眼神,却是格外含情脉脉,良久,她失笑道:“我知晓你是不愿同我说话的,你也并非故意要去行刺父皇,我认识的无相,哪里是这般莽撞之人,都怪我,将你扯进了这些让你不快之事中,是我的错,可你今日愿意见我一面,我已然觉得足够。”

说到这里,荣华笑了声,但这一声笑,在白羽岚看来,却是充满凄婉的感觉,她心中忽然有个猜想,该不会荣华在见这一面后,回去要做些什么事儿吧?

无相被她这一番如此深情的告白弄得有些怔愣,良久,他的目光忽然锁定到了那怀抱着的古琴上面,这形制,以及挂着的一块玉饰,他波澜不惊的,宛若木雕人的面容上,总算是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是荣华当初逼着他去外面逛街之时,偶然见一位江湖艺人贩卖的,他见这古琴的形制格外不错,音效也尚可,再加上,上面雕刻着的诗词,很对胃口,中了意,荣华本是想买来赠予他,但那时候二人矛盾颇大,最后这琴被他嫌弃摔断,没想到现在正还好好地在这里。

见无相沉默,荣华有些欣喜,她看向无相,心中情愫万千,只化作一句话:“我找了那师傅重新修缮了它,现在,你即将离开京城,可否为我弹一曲?”

就当做,这恐怕此生唯一一次见面前,最后一个赠礼好了。

她抱着这琴来,本是这么个目的,但心中也仍旧是忐忑的,毕竟无相那般厌烦她,或许,根本就不会同意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从前他在公主府住着的时候,就格外不耐,甚至连个施舍的眼神都懒得给予她,如今就要离开了,瞧不见她,岂不是正合他意?

无相许久的不曾应答,都让荣华的目光变得越发黯淡了,白羽岚不忍心打扰这么个氛围,身后那人却是不耐道:“弹不弹给个准信?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女人似的,我们在这里待的越久越容易被发现。”

无相微垂了垂眼帘,随后抬起头来,还是那副清冷的眸子,其中却是掺杂了些复杂,让白羽岚看的心里都十分纠结。

这二人看起来,倒像是相爱的,怎么会走到这样一步?

只是这个无相么?就是太过傲娇了,这模样,估计荣华肯定会吃点儿苦,这种太过谪仙什么的,不接地气的,不对她的胃口,白羽岚暗自吐槽道。

“既然公主想要听在下弹一曲,又奔走相救,于礼,在下也不能拒绝,在下便为公主弹一曲,以作饯别礼好了。”无相淡笑道。

荣华的目光却是随着他的声音忽明忽暗,本是极为高兴的,却立马又被他这副冷清的不近人情的样子,给将那股兴奋劲儿压了下去。

凌云上前去将牢狱的锁门打开,做完之后,又毕恭毕敬地站到了后面,像个雕塑人似的一动不动。

荣华将那古琴递了进去,放在无相手中,十指相互触碰到,她像是被电了一下般,立马就将手给缩了回去,这一幕落在白羽岚眼中,心里想要吐槽的话越发多,话说荣华从前可是沾过那么多美男的荤,做起事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实在不为过,但现在,白羽岚扫了这二人一眼,果然恋爱中的女人就会变得这般纯情。

无相接过那古琴后,伸出手轻轻地在上面摩挲了几下,指尖不过轻轻地挑动了几下,那琴便发出了悦耳的响声,让人颇为愉悦,果然会乐器的人都是这么会撩人心弦的么?

无相又摩挲了一下琴身,上面似乎是刻了字,他摸出来那几个字的意思后,不由得眉头皱的越发深了,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

他倒是没什么讲究的,将那琴往自己盘起来的腿上一放,悦耳的琴声便这样悠悠扬扬地飘了出来,,那双清绝的眸子往这边一扫而过,便又专心看向了琴,就连站在一边的白羽岚,都觉得浑身像是被一股风吹过,格外清爽。

她不由得再次感叹道,没想到荣华竟然是好这一口。

荣华看着无相的眼神又逐渐趋向于痴迷,她随着这琴声响起来,已经逐渐地不管裙子脏与否,就直接往那地上一坐,目光始终追随着弹琴的人。

琴声悠扬,就连这天牢外边守着的令羽空都能听见,他望着这无尽夜色,嘴角一勾,露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喃喃道:“这京城,估计过不了就该乱了吧,哪里能如这样心静如止水。”

琴声如淙淙流水,与荣华在竹林间弹的那首曲子,像是有些像,中间经过高昂的转曲,激昂澎湃,但只不过一瞬,就渐渐归于平静,又是那般心如止水的感觉,良久,他的右手缓缓在琴末尾滑过,收了尾,荣华像是还没从这里面走出来。

“原来,你现在还是在劝我归于平淡,叫我不要争么。”荣华看着无相,嘴角溢出苦涩的笑,看的就连白羽岚都有些不忍心。

但无相并未回答她,只是将那琴缓缓放在了一边,叹气道:“既然公主听了琴,也见了这一面,那就请公主回了吧。”

荣华忽然失声笑了出来,模样似乎是有些癫狂的样子,她指着无相泣声道:“我不怪你,可我怪我自己,你本是在外面漂泊的一只孤鹤,我又怎能凭借我那点儿能力,便将你留在身边呢?”

素来闲散惯了的闲云野鹤,受不得束缚,可直到有一天,她才发现,这所谓的逍遥,只不过是他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些的借口,她查了许久,又通过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才找到他的身世秘密,可她从未后悔过,直到现在,也不曾。

“你既然要愿意见我了,就今日这最后一面,你可否不要再对我这般冷漠,即便是你对我说一番话也好,只要你同我说你在想些什么,我从来没有看透你,我甚至不介意你是否留在我身边居心叵测,我只是想要你呆在我身边而已,这么简单的,一个小小的,要求”荣华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无相走过去,她走的匆忙,而后者也并未有半分后退。

她半跪在他的身前,用自己有些脏了的手指,去抬起了他的下颌,先前为了保持仪态未曾落下的眼泪,也在这时候,簌簌而落,泪流满面。

“无相,你看看我,我哪一点不如你的意了?”她凄声道。

“我身上是否有什么你难以接受的缺点?”

无相还是没有应答,她便继续追问道:“你在我身边许久,可是有过半点真心待我的心思?便是一点点,也就足够。”

她捏着他下颌的手微微颤抖,但无相还是冷漠着一张脸,甚至没有半分情绪波动,看的荣华格外心痛,他也不介意她有些脏污的手就这样碰着他的脸庞,就这样甚至是有些出神地瞧着她,想将眼前这个女人给看的通透。

“无相,你不要回避我!你回答我!”荣华突然一改先前只是咄咄逼问的态度,她一把拧过他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吻了过去,还不忘一边哭泣着,就这般在他的唇上厮磨着,直到将那人的嘴都给弄得一阵通红。

“无相,你不要不说话,再过片刻,我这一生,可能就再也不会见到你了,你能不能认认真真,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荣华放开他,扑进了男人的怀中,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推开她,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就算是,我求你了。”这一下,算是将她从前看的格外高贵的公主礼仪,都给抛的一干二净,卑微到了骨子里。

男人像是被打动了,总算是动了动嘴,沉声道:“从前,在下对公主,也是没有半点情谊的,公主这回救了在下,在下很是感激,不过以后,公主就忘了在下吧。”

心脏好像猛地一下就被掏空了,荣华愣愣的从他怀中起身,无相便冷漠着一张脸静静地起身,回了那张小木床上坐着,微闭着一双眼,将其中的情绪通通掩埋进去,不让任何人看出。

白羽岚有些不忍心,想要上前去拉荣华,后者猛地一下挣出白羽岚的手,道:“我要问个明白!”

说罢,她站起身,气愤使她面容通红,她狠狠道:“无相!为何你要这般,连一点希望都夺走!你为什么!不敢睁开眼睛看着我说话!”

第三百零九章 情敌的靠山来了

荣华百般濒临着失落与无望的质问下,无相总算是睁开了眼睛,说出口的话,还是那般让人心冷:“公主就当做无相从来不存在吧。”

先前本来还有些复杂的眼神,现在望去也只如一汪深潭。

她本来抓着无相的手指,缓缓垂落,终究是松开了,垂下眼帘,像是失去了光彩,良久,这才叹了声气,喃喃道:“早该知道的,我本不应对你抱有什么幻想。”

白羽岚这下没有去劝她,荣华就便已经失魂落魄地转身走了,到这件牢房的门口时候,身形一顿,忽而嘴角露出一抹笑,道:“那我便在这里给你送行了,日后山长水阔,还望无相公子保重。”

说罢,也不等牢房里的人是否有回应,便这样失落地转身,匆匆离开了牢房。

白羽岚也叹了口气,荣华走后,无相就这样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随后将那放在地上的琴收了回去,白羽岚不由得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无相也不理会他,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便故作无事地将琴推开了,回到了那略微有些脏污的床上,无所谓地躺下了。

凌云倒像是司空见惯一般,神色冷漠,上前一个顺手,就将那牢门给锁上了。

白羽岚忽然有些烦躁,也离开了这间牢房,凌云最后一个离开,看了无相一眼,淡淡道:“不愧是与皇族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我倒是欣赏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对了,今日三更时辰,就会找来你的替身,你自己准备一下。”

说罢,留下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离开。

无相在这几人走后,深深地看向那把琴,又将东西捡了回去,或许这样告诉她的话,长痛不如短痛,日后她定会忘记他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有个尊贵的公主身份,不愁找不到一个如意的驸马。

白羽岚总算追上了魂不守舍离开天牢的荣华,有些担心地问道:“没关系吧?公主?”

荣华摆摆手,揉了揉额头,先前那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消失殆尽,她嘴角撇开一笑,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自然没事,本公主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日后会替靖安侯办一件事。”

白羽岚本来还有些不放心她,想要送她回府,但最终还是被凌云拦了下来,他怎么可能会允许夫人置自己于危险之地,到时候该如何与侯爷交差。

他派了好几个侍卫跟着荣华,应当无事。

折腾了这么一番,她坐在马车上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还没走到庄子那边,就已经歪倒在马车壁上睡着了,令羽空坐在一边,眸色渐深,望了一眼夜里长安的月色,不由喃喃:“今日月色真美啊。”

马车不断地行走,有些颠簸,眼看着白羽岚的头就要歪倒着摔在座位上了,凌云身形动的倒是比脑子快,手臂一揽,便将人纳入了自己怀中。

他的手有碰到白羽岚有些蓬松的乌发,微微僵了一下,随后释然地笑道:“真是个粗心的人。”

白羽岚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庄子里,怎样洗漱,又怎样脱了衣服的,就上了个马车,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已经躺在床上,衣服都换了一套。

她不由得揉了揉额角,叹气一声,她怎么这么能睡?

外面一片宁静,只有些清脆的鸟啼声,细听还似乎能听到风声低吟,白羽岚嘴角不由自主扬起,这应当是叶铭庭吩咐过让这些人不要打搅她睡觉。

然而,她醒来后还不过片刻,就又传来绿意慌慌张张的声音,大声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绿意进来的时候,白羽岚当真是很想将她轰出去,怎么这重逢后,她总是报忧没见报过喜啊。

“昨日里不早就与你说过了么?做事情可不要这么慌慌张张的,绿意,你好歹是个大丫鬟,稳重点。”白羽岚有些头疼道。

“夫人,是真的比较大的事儿。”绿意睁着一双滚圆圆的眼睛,似乎是有些不满道:“那个什么,什么王爷不知哪里带回来的野女人,她的靠山来了,现在皇上还要给那人准备一个迎接宴会呢。”

白羽岚好不容易消化了绿意的这一番话,有些头疼,绿意口中的什么野女人,该不会是说的拓跋雨灵吧?好像,叶铭庭带回来的么,除了她,不就是那位拓跋雨灵,那是拓拔族来京?这阵子总见什么其他国家的大佬来京城,却不知企图,这拓跋族来的这样光明正大

绿意见白羽岚这般沉默的样子,在心里又暗骂那狐狸精一遍,这什么公主啊,仗着自己有点儿什么救命之恩,就挟恩图报?还非得赖在侯府不走了?夫人现在这模样,定然是伤心了吧,侯爷也真渣!放着夫人这么个美人正宫在别苑里,好像在养着不见光的妾侍。

“夫人,这下可怎么办?那什么谁的兄长还带着一群使者来京,今日里,就已经去了侯府,和侯爷见过了,双方好似相谈甚欢的样子。”这下夫人的正宫之位不保了可怎么办?

“夫人,夫人?”绿意在白羽岚面前晃了几下,唤道:“夫人可不要伤心,喜欢夫人的男子多得是呢!要是侯爷就这么听了别人的话,受了什么诱惑的话,将那公主娶进门,绿意也要跟着夫人走。”

白羽岚听她这番话,用手去敲绿意的额头,失笑道:“你还真是想得有些长远了。”

“夫人,你怎么看着像是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啊,这可是大事!”绿意见白羽岚还笑的这样开心,越发有些担忧了。

“别急。”她安抚道。

白羽岚心里倒是对叶铭庭比较有把握,更何况,他好似对那位做了什么不可宽恕的事呢,终究也只是个利用的棋子,白羽岚说不清楚心里是对这人的同情抑或其他,总之她觉得拓跋雨灵也是个可怜人。

想到这里,她反感的情绪都要淡了许多。

没曾想,今日里叶铭庭倒是很闲的样子,这个时辰了,他竟然还在院子里剪花,穿着便服,一头长发用一根丝带轻轻地束起,一袭月华长袍懒懒地披在身上,很是居家的模样,他甚至没有在书房看什么公案,也没僚机在他身边谋事。

她一走过来,他听见了声音,就转过了身来,手上还拿着一束蓝色的秋菊,见是白羽岚,常年在外面冷着的脸像是冰雪融化,笑了下,道:“原以为夫人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没想到,这个时辰,就能出来赏花了么?”

白羽岚默默转过头去,右手抬起,碰到自己心脏那个地方,不说别的,就冲叶铭庭现在这般体贴的样子,她就不会将他拱手让人,思及此,整个人越发充满了斗志。

“今日里,你没事做么,留在这边的庄子里,像是很悠闲。”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一边给自己斟了一口早上的第一盏茶,润嗓子。

“这些日子里太忙了,想着夫人独自留在庄子里,是十分无礼的行为,再有,”他笑了声,道:“夫人一人在家,难免寂寞。”

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是不害臊呢。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抱花而立,行人止步,驻足瞭望。”说着,他将那秋菊放进白羽岚怀中,道:“和夫人甚是相配呢。”

“你一介武夫,说起来这些话的时候,倒是信手拈来,丝毫不显得生疏呢?可是从前也这般随口就能对其他人说。”白羽岚收了花,仍旧不满叶铭庭这样的熟稔。

男人失笑,道:“为了讨得夫人欢心,所以特意去看了些本子。”

他今日正好在家,身上有伤,亦不宜出去执行某些危险的任务,不妨在家中多陪陪夫人,到也不错。

白羽岚只一时被这美色诱惑,下一瞬,她便想起来了正事儿,看似平淡地闲聊问道:“据说你今日在侯府见过拓跋雨灵的娘家人了?嗯?可是真的?”

叶铭庭笑了声:“夫人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说着,还一边将白羽岚的手给攥进了自己袖中

白羽岚嘴角一抽,默默将手抽了回去,道:“别回避,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叶铭庭无所谓道:“夫人听到的,便是真的,不过,夫人不必担心,为夫的心可永远在夫人身上呢,半点不曾变过。”

“宫里因为那人要开个宴会?”她挑眉道。

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知何处而来的愉悦,这倒是让叶铭庭不满了,他一把揽过白羽岚,有些闷闷道:“夫人可是一点不担心为夫被拐走么?还要去看什么异域的健硕男儿郎?”

白羽岚忽然觉得今日里无法和叶铭庭沟通,两人沟通良久,到了晚上的夜宴,叶铭庭就将她给强迫性带去了,正巧这会儿令羽空竟然也不在庄子里,倒也不用去跟他交代个什么。

皇家的夜宴,白羽岚倒是许久未曾参与过了,多年后再来这里一次,倒是让人颇有些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既视感。

第三百一十章 折断双翼的鸟儿

流水线一般,摆满了好几条长桌的佳肴,另有华服美衫的宫廷命妇,后宫妃子,大臣,白羽岚视线遥遥一扫,便瞧见了正在一堆贵族千金中间的李明珊,嘴角弯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这回来宫中,最大的目标,可不是什么无趣的拓跋族里来的世子,而是这个有趣也令她反感的公主,做事蛮横,但还远没有从前的荣华狠辣。

她今日里穿的与那日和李明珊见面时候类似,戴的人皮-面具和化的妆也差不多,只是身上穿着的一袭白色长袍换成了一身蓝衣长袍罢了。

是以,她方站在这里饮酒,就瞧见了李明珊的视线看了过来,白羽岚笑了笑,用手肘子抵了叶铭庭一下,道:“别暴露我的身份。”

叶铭庭见自家夫人露出的这小表情,心里早就明了她想要做的事儿,嘴角勾了勾,道:“那夫人愿意用什么法子来报答我呢?”

白羽岚有些羞恼,随后轻声在他耳边道:“回去你说了算。”

后者十分满足地在众人不能瞧见的桌下揽了一下她的腰肢,道:“夫人可要说话算数了。”

“旁人问起来的时候,你可不要暴露了,记得说我是个什么富商之子,或者什么他国的公子,也不要明说。”白羽岚嘱咐道。

身份上么?自然是要好看一点,否则还怎么能让妹子怦然心动?

白羽岚嘱咐玩后,就借了个由头离开了这一群大臣逢迎的地方,真是乌烟瘴气。

凌锦见那一袭蓝衣,芝兰玉树的公子优雅地走向女眷那边,在叶铭庭身边笑了下,道:“没想到,夫人竟然还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从前是不是主子压制了,所以夫人看起来倒不像是有这癖好的。”

叶铭庭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现在京城中这样乱,她要是一直这么自己寻开心的话,倒也不错。”

反正,对象又不是什么野男人。

白羽岚一过来,那些闺阁中的女眷瞬间就直了眼睛,这是哪家公子?她们怎么没听说过哪家有个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

李明珊有些惊讶,指着她,道:“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可是皇家宴会,没个什么身份,哪里能进来?而且,他那日约她的那个小纸条上面,也不是写的今天。

一边的女眷也看向了李明珊,似乎是对她认识这样的佳公子有些不满,询问道:“公主您识得他?”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李明珊努了努嘴,不知该如何作答,良久,她默默应道:“对啊,我认识,只不过我也不是很熟。”

“可他好像是来找公主您的。”徐青灵悠悠然地瞥向李明珊,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这样的一个皇家的刁蛮公主,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邂逅?

“公主,好久不见,真是有缘分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着公主。”白羽岚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道:“可否敬公主一杯?”

他问得颇有些施施然的样子,长相又是格外俊俏的,五官丝毫不粗犷,俊秀精致,这样慵懒的感觉平添一份竹林贤士的感觉,李明珊默默地端起了半杯酒,有些涩然,道:“好。”

说罢,白羽岚这就遥遥一举,将杯中那假冒的白水一般的果汁给喝完了。

要是她在这地儿喝多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儿,还是须得防着才好。

喝了半杯酒的李明珊脸色越发红了,这会儿更加如此,不论是谁,只要这酒量一上来,胆子都大了许多,年岁不大的她,自然也是受不住美男这一关,如同英雄也总会对美人有所欢喜。

她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公子,公子不知是哪家”

白羽岚身形只略微一僵,随后便被她掩饰过去了,她倒是少见这位公主的脸红么?之前那般烦她,现在都改观了不少。

“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未等她开口,身后另有一人就替她说了。

凌锦?他怎么也在这儿?不该留在叶铭庭身边去应付那一群老古董么?

凌锦见她诧异的眼神,有些好笑,一边同李明珊解释道:“这位公子是他国世家公子,只不过暂时来京城做客而已,是侯爷的友人。”

听到这里,众女眷心里也明白的差不多了,这般长相,定然不是异域人,又生的眉清目秀,除了徽国,那就是央国了。

心里有个数的时候,胆子也就放的越发大了。

李明珊显然是对现在的白羽岚很感兴趣,她带有些女子的娇羞,咬了下嘴唇 ,涩然笑道:“不知是他国贵客,那日还在贵客面前失礼了,实属明姗丢了徽国公主的颜面。”

白羽岚心中一阵暗笑,但面上还是格外温柔体贴的,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这种事,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公主也不要在意。”

一帮女眷拥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倒是格外热情,李明珊心里有些不满。

“公子是央国人?”

“公子来徽国做客,可对这里喜欢,有想过留在徽国发展么?”

“公子和侯爷是怎么认识的?”

这中间,倒是还有个人引起了白羽岚的注意,徐青灵?她在京城中受到的追捧倒是一如既往,也不喜欢这种合群的感觉,像是那种为了表现自己是个仙女一般,总是和人有那么一点距离感。

不过嘛,现在看来,这位貌似也有些心痒痒呢。

拓跋弘毅见这边明显俘获了李明珊芳心的,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心中格外窝火,这人究竟是谁?竟然想要撬他的墙角?

白羽岚也不在意凌锦就在身边,以这男子的身份,倒是和这位公主相谈甚欢,甚至于李明珊直接明示暗示地让他带着她直接离开了女眷这一边,单独出去,相约在花园。

徐青灵看着李明珊和白羽岚离开的身影,心里越发愤懑,如今这靖安侯还是对她毫不在意,原夫人在的时候,拒绝她父亲的做媒也就算了,现在竟然也被那个什么拓跋雨灵迷惑了心智,还是对她丝毫没有感觉,现在这个油腻的,长得也不怎么样,琴棋书画也不样样精通的劳什子草包公主,竟然也能得到这样的男子青睐!

应李明珊的要求,她带着白羽岚去了一条小道,这儿倒是没什么王公大臣经过,人数较少。

“我来这里,应该算是后宫了,有些不妥。”白羽岚有些犹豫道。

李明珊现在对她的好感值也太高了吧,要知道,这外廷男子进去后宫,可是要求很严格的。

“没关系,父皇今日办的这个夜宴的时间很长。”李明珊难得乖巧,又指了指这长长一条青石板道路,旁边都是竹林或树木遮掩着的,若非知情人,倒是难得走到这条路。

“这里,是我从前最喜欢的地方,总是在这儿一个人独处。”李明珊默默道:“因为很安静。”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了身子,在一边的树枝上,剜了一块琥珀色的东西下来,好像是树脂,那东西是可以吃的。

看她做这种事情的熟练度,像是不止一两次了。

白羽岚皱眉,据说李明珊在得宠之前,本是一位身份尊贵的大家闺秀嫁入宫中的女儿,只是皇帝一向冷落她们母子,后来因为夺权,就将她母妃的母家,给全部端了

现在李明珊重新得宠,想必也只是个被折了翅膀的鸟儿,她能想像到,深宫之中的争斗是如何惨烈,尤其是这些被宫廷埋进去的女人。

“安静固然好,但总归是寂寞了些,人群固然吵闹,但只要有人簇拥着,即便是没人安慰,心里也多少有些蕴藉,只要有人真心陪伴在身边,不论安静,抑或市井喧嚣,心中总归是安宁的,温暖的。”白羽岚忽然出声。

李明珊看向她,分明没有什么漫天星子,她眼眸里,却像是盛满了星空与期冀。

“先前与公子聊了那么多,也还不知公子名谁?”

“叶白。”她从善如流道。

李明珊正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便有一个声音突兀出现,将她本要说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不由得心中懊恼。

只见白羽岚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毛皮的男人,身材健硕,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轮廓分明却深邃,分明的异域血统。

这身材,白羽岚啧啧两声,浑身腱子肌啊!

“这位公子未免太过失礼,孤男寡女的,怎能单独待在一起,更何况,是一国公主。”那人念念有词。

“你学我们这边的人说话,听着有些奇怪,你就是那个今天来的什么拓跋部落的什么皇子?”白羽岚挑眉道。

那人抬高了下颌,一副相当自信的样子,轻哼一声:“当然!你是什么人?”

“路人。”白羽岚淡淡道、

他似乎有些不喜,但并未表露出来,反而是走向了李明珊身边,道:“公主,虽然您不谙世事,但面对男子,还是该拿出该有的警惕心才是。”

白羽岚额角一跳,他这是在暗指些什么呢?

殊不知,李明珊在拓跋弘毅的接近下,反倒是退了一步,到白羽岚的身后,道:“可是拓跋皇子您,也是个男子。”

这还真是自打脸!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为她争风吃醋

白羽岚忍不住,偷笑了一声,拓跋弘毅有一瞬间的尴尬,听见白羽岚这声笑,脸上越发绷不住,他可是堂堂一个皇族!怎么会做出那样下三滥的事情。

“我是拓拔族的皇族,自然是不会做失了体面的事情,公主完全可以放心。”拓跋弘毅洋洋洒洒陈述道。

白羽岚不由得撇了撇嘴,还没见过这样自夸的呢!

“人非圣贤,皇子您也是个男子,自然也是一样的。”白羽岚挑眉道:“皇子难道就没有七情六欲,心里就没有算计了么?”

她说的直白,虽然有些不好听,但耐不过这原本就是事实。

拓跋弘毅有些局促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恼怒,他皱眉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对皇子这样无礼。”

她从被树木遮掩住面容的阴暗角走出来,月光下,这个‘男人’容颜越发柔和,美的更加雌雄莫辨,穿着一身蓝衣长袍,腰佩琳琅,拓跋弘毅一边嗤道这徽国的审美就是娘娘腔,一边又有些感叹这男人长得还真是比一些女人都美。

眼见着拓跋弘毅有这么一瞬间的怔愣,白羽岚也没戳破,反倒是意味不明地嘴角微弯,看来,这位拓跋皇子的审美,还算是不错。

但李明珊却并未有白羽岚这样的好脾气,她一向擅于察言观色,见这拓跋皇子的眼神停留这一瞬,像是见着了父皇看见那些新纳的妃子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十足十的不高兴。

“即便阁下是北庭那边的皇子,也该止于礼数,皇子您现在没有经过任何人允许,反倒是尾随着我们来到了后宫,若是父皇知晓了,恐怕这件事也难以平息。”李明珊嘴角向下,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啧,看来,这是在为她争风吃醋了么?

这李明珊难道不是对叶铭庭有意的么?这么容易就被勾搭走了?白羽岚莞尔。

“这”拓跋弘毅一时有些难以解释,他是个地道的北疆汉子,宫内父皇的女人虽然多,但他常年行军,不擅于应付,他拧眉道:“我自然是为公主的安全考虑。”

李明珊笑了声,显然她现在还不打算完全放了这一匹肥羊,但话语中已然有些拒绝的意思:“拓跋皇子的好意,本公主心领了,只不过,还望拓跋皇子一下次,一定要知道分寸的才是,毕竟我们中原人家,最是注重名节礼仪。”

这样说着,李明珊便大步转身回宴席,白羽岚也一同而去,还不忘在离开之前,用折扇轻轻地敲在拓跋弘毅的肩上,眼中一片意味深长,笑道:“拓跋皇子,日后可不要失了礼仪才是。”

说罢,她的那柄白玉折扇棱角,又在他的胸膛上滑过,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又突兀地一把收了回去,白羽岚嘴角勾起一抹笑,忍俊不禁。

白羽岚离开后,拓跋弘毅还有些微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才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那树上,皱眉喃喃道:“竟然坏我好事!”

还来挑逗他?这男人该不会是男女通吃?

拓跋弘毅心中所想,白羽岚自然不去管,反倒是慵懒地享受完了整场宴会,而李明珊,显然对她的好感度又蹭蹭蹭地上涨了,白羽岚同叶铭庭一行人离开宴会的时候,她还有些不舍得,站在那马车边,道:“叶公子,下次你说的那个时间,我会守时来的。”

说罢,还在白羽岚眉注意的时候,突然抱了她一下,随后局促放开她,“公子再见。”

她像是脸红了,用团扇掩着面,这就转身小跑着到后宫去了。

白羽岚身形微愣,在叶铭庭杀人一般的眼神中,默默上了马车,还摊手道:“这可并非我的本意呢,你可不要怪在我身上。”

“为夫可不敢怪夫人,只是夫人貌美如花,竟然连这宫廷里的娇花,都对夫人有这样的兴趣。”叶铭庭这话说的有些许的轻佻,意有所指,白羽岚不由得撇了撇嘴,道:“难道这成为我的娇花,让你这个原来的饲主很是不满?”

叶铭庭忽然一把将坐在一边的白羽岚推倒在侧壁上,双眸沉沉,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在耳边吹着若有似无的热气,声音有些喑哑,带着些不可抗拒的感觉:“夫人,为夫还是希望你不要和这些外人搅和在一起的号,否则,我是会生气的。”

白羽岚一愣,就见男人狠狠地将她箍紧在怀中,背后靠着的是车的侧壁,前面又有这么个大男人压着她,像是无处逃脱,她双眸微敛,眸中一阵意味不明。

男人以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就这么强取豪夺般地吻了下来,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缱绻,反倒是添了些固执的霸道,她忽然觉得叶铭庭像是有些不一样,他啃咬一般地发泄着,还一边喃喃道:“夫人这次又是招惹了一个男人,真是不高兴。”

白羽岚皱者的眉头越发紧了,总算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怎么了?你和平常不太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从前没有与夫人说过而已,现在为夫得与夫人说说,你是我的人,不要再去招惹别的男人了,我很不高兴,就算是女子,也不成。”

说着,他直接将白羽岚放在身侧的双手给束缚起来,举到头上,总算是有些轻柔地吻住了她的耳垂,轻声道:“不要离开我了。”

她什么时候离开过他?怎么看,叶铭庭都像是有些不对劲啊。

良久,他上衣半褪,露出的肩膀上,从她的这个视角,勉强能看清楚他修长雪白的脖颈,上面竟然会有一颗痣,说是痣,倒也不明确,她从前就没在他脖颈下一点见到这黑色的一点,白羽岚这一走神,就被人给咬了一口,还蛮横地宣示道:“不许走神!”

他这会儿已经将她的手给放下,白羽岚用手去推了推他的脑袋,道:“你这脖颈上怎么会出现了一个黑点?”

话音一落,本以为叶铭庭会回答,谁曾想,身前却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她推向叶铭庭,将他的脸庞给露出来,果然是睡着了

这是什么情况?现在这衣衫不整的,还要她来收拾么?搞得好像是她欲求不满,将人家给强了的。

白羽岚神色复杂地看了叶铭庭一眼,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将人给缓缓给拾掇好了,下马车的时候,顺便将人给揽在自己肩上。

叶铭庭这回出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日来,他总是做着什么事情,不过一会儿,就会突然睡着,就连他的那些僚机都有些奇怪,但都以为叶铭庭是终日里处理太多事务,过于累极,这才受不住,瞌睡多了些,但凌锦却觉得事情不一般。

这也是叶铭庭为何要将这件事瞒着白羽岚的原因,凌锦告知她,自打那次叶铭庭因为亲自去杀细作,最后不小心中了敌人奸计,被反将一军,最后虽然安全回来,但总归是受了些损伤,后来几日便开始咳血,到后来又好了许多,但凌锦以为那伤口一直都在,可能已经对叶铭庭的身体造成了一些损伤,但叫聂青和过来查,倒也没查出来个什么。

白羽岚看着躺在床上的叶铭庭,坐在床侧,一边给他掖好被角,一边极其不满道:“为什么他连这些事,还是不告诉我呢?”

还是以为要将她藏在羽翼之下,像个宠坏了的小公主么?

白羽岚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她一直想要和他分担那些酸甜苦辣,可总是不健全,他从不将那些事情与她说,她总是得到其他人嘴里找答案。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侯爷是怕夫人担心。”凌锦辩解道:“只是夫人,侯爷这嗜睡的情况,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他最近的脾性也变了许多,有时候会突然特别狂躁,也不知”

是不是因为幼时的一些灾难,一直潜藏在心里没有爆发。

白羽岚眉注意到凌锦这最后几个字,一心就吊在这躺着的人身上,他这一睡,倒是睡得久,昨日里下了马车,到了这第二日的清晨,才醒过来,但虽然睡了这么久,神色之间却仍然憔悴,丝毫不见好。

“你没有告诉我,你受伤过,还就在前些日子。”见叶铭庭睁开了眼睛,她反倒是冷静许多,甚至是有些不满。

叶铭庭这下倒是回归到之前的温柔,他淡淡笑了声,道:“夫人不要参与这些黑暗的东西,岂不是更好?我不想让夫人知道这么多的腌臜事。”

白羽岚微微垂了眸,神色不明,良久,她忽然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闷闷道:“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也武艺不精,可是,叶铭庭,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我想要与你并肩站在一起,而非躲在羽翼之下,这样的感情,我认为才是圆满的,这是我说过的最后一次,若是下一次,我还在欺骗之中,我不会呆在你身边了。”

叶铭庭的身形难得一愣,他微垂了眼帘,最后叹息一声,道:“夫人,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神色之间,早已是难以掩饰的温柔,但话中之意,却已是默认,白羽岚笑了声,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笑道:“这是我原则问题,你可不能打破的。”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就是你的神明

“夫人,侯爷。”绿意进来的时间倒是很不凑巧,叶铭庭倒是觉得没什么,反倒是白羽岚,本要躲闪,却被男人猛地一下扯了过去,随后倒在他的怀中,白羽岚扶额,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绿意支支吾吾的,心里却早已翻过一阵滔天巨浪,侯爷平日里这个时间点是不该在房间的啊,她现在站在这里,会不会被侯爷处罚的。

但叶铭庭心情却好像是很好的样子,懒懒道:“什么事?”

“是,是府上,那个拓跋皇子说要见您,说是您在外面养了,养了妾侍,对他妹妹不公”绿意结结巴巴道,侯爷的压迫力太强了,不如和夫人呆在一处的感觉。

“嗯。”叶铭庭点头,示意自己知晓,道:“下去吧。”

绿意正要退下,他忽然又出声:“等等,告诉那个拓跋皇子,说我今日没空。”

白羽岚眼中滑过一片狡黠之光,也叫道:“我有空,他要见,要替她妹妹鸣不平的话,来找我吧。”

叶铭庭沉声:“夫人。”

白羽岚还有些不知所谓,转过头去,一脸茫然,道:“怎么了?”

“昨日里与你说了什么?”他很是不满。

哦想起来了,原来这人昨日马车上虽然有些狂躁,但竟然还记得说出口的话,做过的事啊。

“不见。”最后还是以叶铭庭的结论定下了。

他胸口一片春光乍泄,白羽岚还特意在叶铭庭的胸口处盖上了被子,绿意还是瞧去了一点,不由得捂着鼻子赶紧地离开了房间,侯爷的身材竟然这么好,难怪夫人时不时几天都下不了床

是不是他们习武之人都是这般啊。

绿意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个不经意间就撞上了凌云,后者脸色难看道:“走路不看路点么!”

绿意气也上来了,叫道:“你才不看路,长那么高白长的!”

耳边传来绿意和凌云又在叽叽喳喳地吵着,白羽岚不由得笑了声,这可真是两个活宝。

白羽岚待在这庄子里的时间过得十分快,但也格外枯燥,有了叶铭庭在的时候,便像是伊甸园,有些不问世事,醉生梦死的感觉,她并不是很喜欢,就连令羽空这几日里都不见了踪影,而秦羽也在那日后,再没有出现过。

想到秦羽白羽岚叹了口气,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但那日叶铭庭突如其来的狂躁,在最近这几日,都再没有出现过,白羽岚思忖道:“看来他身上莫名出现的这疾,须得注意一下了。”

“夫人在说谁?”绿意在一边侍奉着奇怪道。

“没什么。”白羽岚摆摆手,瞧向绿意那边,道:“你的那个花灯做好了么?”

绿意一听这句话,真个人都萎靡了,讪讪道:“还没有,不及夫人手巧,绿意学了好久,也只沾的一点皮毛,方才又失败了一个呢。”

看她这气馁的样子,白羽岚揉了揉她的脑袋,失笑道:“莫急就好,这种花灯,做多了,熟练了,下次就做的好看了。”

“夫人今晚是要去放花灯么?”绿意眼中一片期待。

白羽岚点头,今日正是难得一日的花灯节,上年的花灯节,还是和叶铭庭在京城旁边的一个小镇子里过的,现在在京城里,定然是越发好看。

据说这常年不作为的皇帝,今年里也想到些好玩的,特意要让宫中的舞姬给百姓一点福利,在民间搭上一个台子作为观景台,舞姬在皇帝兴建的摘星楼中层表演呢,还要放烟花,摘星楼前面就是护城河,这里在花灯节开始这三日里,一直放满百姓寄托希望的灯盏。

那时候当是满河荧光,盛放鲜花,白羽岚笑了声,这皇帝还真是会玩,自己的权力都只剩下个空壳子里,这金玉其外的王国,还是这般辉煌,有些像,末代的唐朝呢。

“皇帝这次准备的舞姬大会,贵人们都可以直接去宫里观看,据说这次的舞姬,都是乐坊请的最好的,甚至还有些异域姑娘和宫里的贵人表演呢。”绿意有些兴奋道,双眼泛光。

“摘星楼是双的,一层在宫外,一栋在宫内,可以从皇宫里通向外面民间的。”或许是看出白羽岚的疑惑,绿意解释道。

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白羽岚剪好了这些花灯,晚上便要与叶铭庭,以及侯府这一家子人去河边放花灯,至于拓跋雨灵,叶铭庭本是想将她关在侯府,不让人出去的,但终究是人性化一次,让那个假冒的去陪她一阵,还派了人盯着。

这才放心了过来陪白羽岚,他回来的路上,碰巧见着一个叫卖面具的小贩,那些面具画的栩栩如生的样子,倒是颇让他欢喜,小厮见他像是有些兴趣,连忙推销道:“客观,这些款式可都是今年花灯节,我们特意做的,是限量款,自己设计,手工做的,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要是和自家人戴上了,可不容易撞面具呢”

叶铭庭顿了顿,随后指着上面两张彩绘狐狸面具,一张白狐,一个红狐,彩绘上祥云花样,还有些铃铛图案,看样子,是一对情侣面具。

“这两个,我要了。”

白羽岚出门的时候,出于保险起见,还是换的男装,在凌云的引领下去叶铭庭说的老地方见,他并未和其他那些趋炎附势,或者需要攀关系,抓紧人脉的官员一样进宫,直接留在了宫外,甚至不想去看台上,把那些位子都留给了百姓。

他就站在护城河边,穿着一身红衣长袍,戴着一张火狐面具,面具还延伸出来两个耳朵,像是长在了他的头上一般,身后火树银花,长长的清水河中,尽是莲花灯漂泊,微弱的荧光聚成一片,像是水中开满漫山鲜花。

他朝她张开怀抱,白羽岚甚至没有顾忌自己这身男装,欣喜着就冲了过去,一把扑进叶铭庭怀中,道:“今日里,你可真好看。”

她不必看,便晓得,他面具后的脸,定然是微笑着的。

“夫人夸了为夫,为夫很是高兴呢。”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那张白色的狐狸面具,轻柔地给白羽岚戴上,在脑后打上一个死结,轻声与她耳语道:“这样,旁的人,便看不见你了。”

他不喜,有人觊觎她。

“小孩子,才像你这般呢。”白羽岚嗔道,但心中却好似是沾了蜜糖滋味,暗自窃喜。

她也将那些糊好的花灯拿了出来,捧着到叶铭庭跟前去,道:“我们的花灯不一样,我手工做的,许个愿定然会灵验的吧。”

“夫人说出口的,就会灵验,神明不显灵的,为夫就帮你显灵。”他笑了声,接过那些花灯,在白羽岚的怔愣下,失笑道:“夫人被迷住了?”

他嘴上说着,手上的事情也没有落下,小心地将花灯点燃,轻柔地放入了水面上,今晚的风有些大,轻轻一吹,就将才放下去的花灯给吹得有些远了,看着那花灯飘得有些远了,他将手拢在宽阔的袖袍中,笑着道:“看来,神明都听到了我心中的期冀。”

“什么?”白羽岚仰首道。

他素来不信神明,只相信自己手中能创造的东西,生杀予夺,皆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一会儿,却像是忽然有些害怕,他莞尔道:“不告诉你,若是说出口的愿望,便不灵了。”

白羽岚努努嘴,说了当没说似的。

摘星楼上的舞姬跳的格外起劲,钟鼓声响,琴瑟交织,蝶衣翩飞,便是在这么远的地方,她好像都能闻到那一股子的脂粉香,下面的这群百姓里,欢呼声越发高了,看来,每个朝代,都是喜欢美人的。

人群中,拓跋弘毅站在观景台不远处,瞧见那里站着的二人,皱着眉有些奇怪,那个白衣男子,不是他在宫中夜宴有过一面之缘,还对他有些调戏的男子么?他旁边竟然也站着个男人?他不由得后背汗毛倒竖,难不成,这小子当真是个好龙阳的,他想到那天那人用扇子滑过他胸膛的样子

算了,今晚得回去多洗一次澡,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给一个男人给调戏了!

身后的侍卫见他浑身不舒服的样子,不明道:“主子,您怎么了?”

拓跋弘毅脸色一僵,随后摆摆手道:“算了,没什么!”

那个红色长衫的男子,也挺熟悉的,但就是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绿意蹲在一边,暗自感叹夫人和侯爷还真是天生一对啊,实在太般配了。

她偷笑道:“侯爷只有在夫人面前才这么温柔了。”

说着,一边撑着下颌暗自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这么温柔的人啊。”

凌云往她手里塞过去一个花灯,冷声道:“尽想些有的没的,你这篮子里的花灯都没放完,夫人可是说过要放九十九只的。”

绿意努努嘴,道:“我晓得了,整天就知道凶巴巴的。”

叶铭庭今晚格外的温柔,白羽岚都快要忘记他本质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而这场花灯节,太过繁荣的假象,让她颇有不适,总觉得,安静的有些假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阻挡他的人通通除掉

一篮子的莲花灯纷纷漂流而去,白羽岚瞧着这长河中的光,凝眸沉思,视线已然从这河上转移到了河流的上空中,是架起来的摘星楼长廊,徽国建国跨国一条河流,这护城河不仅在城外有一条,引流进入皇宫墙外,架起皇族与庶民的距离。

长廊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台子,正好修建在皇城围墙上,这是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若是有心人想要租做些什么,估计很容易垮掉。

“皇上这一次选的歌舞伎倒是很有眼光。”白羽岚嘴角勾起一笑,道:“侯爷觉得呢?”

“是比上次送到我府上的那些好。”他牵过白羽岚的手,缓缓向百姓那边的看台走去。

“莫非你还眷恋着那些舞姬不成?”白羽岚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叶铭庭笑了声,随后懒懒道:“为夫一颗心都挂在夫人身上,怎么可能回去理会旁人呢?”

叶铭庭说的这番讨她欢心的话,白羽岚自然是一笑置之,并未放在心上,反正他近日里,总爱说些甜言蜜语,听听就罢了。

伶人乐音渐渐消失之时,四周一片静默,白羽岚望向台上,此时走出一位男子,穿着一件月白色流光锦的长袍,长发披散,随意用发带束着,怀抱一把古琴,坐在纱幔飞舞的台中央,他指尖轻轻划过那琴弦,古琴便发出一声悦耳的琴音,打破这一片平静。

倏而,林林总总的琴音缓缓响起,如清风拂过,沁人心脾。

就连外面的百姓都没有再吵闹,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总算是找到这样一个平衡,不至于曲高和寡。

有琴,拂尘静脏污,使心趋于平静。

“今日的花灯节,这皇上还真是好闲心。”白羽岚寻了个位子,坐在一排百姓的后面,这梯形座位,坐在后排虽然隔得远了些,但视线却不受遮挡,还坐的挺高。

“不是一直如此么?李氏擅享乐,重文轻武,喜爱些辞藻华丽的东西,看着盛世繁华的京城,实际上早已被掏空,现在也不过就是强撑着而已了。”他似乎是有些不屑,语气凉薄。

白羽岚看向那长廊下的后勤,从这边的人群中,过去一个眼熟的人,到了那台下,支撑着这长廊的一角,脸色一僵,扯了一下叶铭庭的袖子,声音里有些焦急道:“有人要在这里动手。”

说着,她指了一下台上人,道:“上面的人有危险。”

“用这个看看。”

叶铭庭递给她一个如现代望远镜一样的东西,白羽岚接过,这才看清楚,台上的人正是消失几天的令羽空,他怎么会出现在皇宫里,还来弹琴。

她转眼看见叶铭庭这样从容不迫的样子,像是早就料的此事,不由得心中不悦,道:“你知道?”

“嗯,只不过是他想让我来助他一臂之力的,这件事正好也对我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叶铭庭轻笑了声。

白羽岚微垂下眼帘,神色复杂,道:“你们是想将这台子弄垮了?上面可是有很多人。”

都是些无辜的生命

叶铭庭丝毫不避讳地笑了声:“夫人,你须得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虽然他们是无辜的,但是他们阻挡了这次计划的进行。”

看向白羽岚略微有些失望的眼神,叶铭庭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夫人你定然是理解的。”

她不能去帮那些无辜的人,上面除了很多官家少爷小姐,还有的,估计就是他们目标中的人了,白羽岚心下暗叹,安逸了这么久,应该发生的,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了。

不出所料的,就在她叹息的那个瞬间,摆放在上面连接的长廊,轰然开始从中间垮掉,白羽岚闭上了眼,看见最上面站着的抱着琴的人,虽然就在正中间站着,但他却格外平静,反而还能施展极好的轻功,轻轻松松抱着琴从走廊上而下。

他身后有个穿着华丽粉色宫裙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长廊垮掉的一瞬间,她便从上面直直掉下,本是要落入那河水中,但白羽岚却突然出现了,她这会儿的轻功倒是使得出神入化,叶铭庭有些不满。

落下的女子正是李明珊,白羽岚想着这小姑娘最近还和自己蛮有交情的,方才拿着那望远镜看见她站在令羽空身后不远处,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她抱着李明珊旋转着,最后落在河边,令羽空显然猜出她了,但是比你更为与她打招呼,反倒是抱着那一把琴,这就施施然离开了这地方。

李明珊鼻尖能嗅到这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如此熟悉,她试探着问道:“叶,叶公子?”

白羽岚‘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想要离去,但李明珊竟然猛地拽着她的袖子,不知道这会儿胆子怎么突然大了起来,就好像是之前认识的那样刁蛮任性的公主。

她试探着,看白羽岚似乎是没有拒绝的意思,这就放宽了心,轻轻地去拽了一下她的狐狸面具,但面具却丝毫没有松动

她就又扯了一扯,还是没弄下来

白羽岚隐藏在面具后的嘴角忍不住一抽,叶铭庭这是打了个死结么?

“公主。”白羽岚出声制止了她,道:“在下还有别事,先行离开了。”

李明珊一双秋水眸,暗送秋波一般,让白羽岚一介女子都不由得有些涩然,这妹子现在估计当真是将她当做个好对象想要发展了么?

李明珊揪着白羽岚衣袍的手,丝毫没有松动,反倒是越来越紧,她双眸一番期待,道:“公,公子可以送我回宫门么?今日发生了这件事,我,我有些担心害怕。”

照理说,这样的一个美人在自己面前邀约,该是接受的

“他今日还有事,公主的侍卫正在找您呢。”叶铭庭突然一个出现,打破了这种略微有些暧昧的氛围,让白羽岚都觉得颇为尴尬。

李明珊见这人竟是靖安侯,自己又对叶白如此主动,像是失了一个女子该有的矜持,不免有些纠结起来,她抬高了下颌,看着那过来的侍卫,哼一声:“既然有了侍卫,那本公主就放心回去了,多谢这位叶公子了,就此别过。”

说着,她便匆匆离去。

叶铭庭在一边啧啧两声:“叶公子最近好本事,男女通吃么?”

“谁让你非得让这群女人在你身边转来转去。”白羽岚瞥他一眼。

叶铭庭看着现在已经格外混乱的现场,笑笑,比起那位公主安全回宫,他倒是担心自家夫人去送了个人,将自己给送没了,可就不好了。

“启禀侯爷,现场已经封锁起来了。”一个侍卫突然跑过来,恭敬道:“所有的官家夫人也都安排妥当,只有少数伤亡。”

“退下吧。”

“是。”

白羽岚看着这护城河,眼中泛光,道:“你这是之前就想好的?这里是河水,若是真有人掉下来,估计也不会死,只要救助得当,只会受些累。”

这样一来,就可以在这场混乱之中,借旁人的名义,将击杀的目标给除掉了。

叶铭庭也没有辩解,走到正在繁忙的清水河边,叫人去将凌锦给传唤过来后,他这才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看向那些从河里捞上来衣不蔽体的舞姬们,眼神也是格外平淡沉静,吩咐人的时候有些威严,吓得有好几个想要将这次灾难因祸得福的舞姬,都不敢再靠近勾引他。

良久,凌锦总算是过来了,在叶铭庭耳边悄声道:“端妃溺水而死,因为人掉下来的时候,正好头部撞在了落在水里的桥廊遗骸上,失血过多,无力挣扎。”

叶铭庭点了点头,计划进行的格外顺利,他沉声道:“明日里,让太子和三皇子会面一次,务必让二人发生口角。”

“是。”

叶铭庭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可不止一两个人,有时候左右某些人的行动,易如反掌,如今他的手,伸进后宫中的暗线,都快成网状了。

白羽岚不知这二人在密谋着什么事,她见不得这些无辜的受难者,正巧这花灯节本该休沐的一些士兵人手不够,这就过去帮一帮忙,有些女子被救上来的时候,甚至对她有一番芳心暗许的既视感,不少暗送秋波的,让在不远处观望的李明珊格外恼怒,这些女人竟然敢抢她看上的男人!

她示意身边的侍卫,道:“你去帮那个人,看着,别让那些女人的手碰到他。”

说完,她这才算是真正离开了城门外,有些烦躁,眼不见心为净。

“这位俊俏公子,您是哪家人,唤什么名?”一个被救上来,显然没受什么伤的舞姬向她抛着媚眼道。

这是在民间找来的风尘女子吧

“对不住,这位姑娘,其实,”白羽岚顿了顿,心里暗笑,一本正经道:“我好龙阳。”

那女子丧气地叹了一声气,哎哟一声,道:“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真是可惜了,奴家好想找你一晌贪欢呢。”

白羽岚嘴角撇了撇,那也要她有这个能耐啊。

说着,那风尘女子这就转身拍了拍身上的水,一边有些不满,一边勾搭了个侍卫送她回去了,嘴上还在抱怨着这今日的出-台子不顺利。

“有四五个重伤的,侯爷,也已经送回了她们各自的府上。”

白羽岚忙活着,听见那边的侍卫同叶铭庭汇报,她回去,坐在他身边,头靠在他肩上,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入睡了。

而周围好些侍卫心中震惊,侯爷因为原配丢了,这下连女人都不欢喜了,竟然断袖了!真是惋惜。

第三百一十四章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当晚只留下一部分人在料理后事,叶铭庭见白羽岚有些疲累,不做过多思量,就直接将人开始带了回去休息,他从袖中还拿出来一截香粉,从指间轻轻洒出来一些,好让白羽岚睡得更沉些。

这场牵扯着朝堂一众人的阴谋,并未持续太久,端妃之死的后闻,大多也在叶铭庭的预料之中,次日朝堂之上众人觐见,多是讨伐这次花灯长廊建造者之类的话,他们不敢迁怒于皇帝举办这场宴会,自然只能找软柿子捏。

许多大臣之女被召进宫中,这次事故,伤亡惨重,他们抱怨发怒是人之常情,也着实可怜。

“皇上,请您一定要严惩这些建造师,还有昨日守卫的那些工匠们!老臣家中多妻女被当做那日献舞的歌姬,可因为这件事,如今受重病在床,皇上,还请您明鉴!”一个大臣哭喊道。

另又有言官谏言:“皇上,这次发生的重大事变,一定要严惩,才能安民心啊。”

“皇上”

皇帝平日里就最烦这些言官不断地谏言,今日里自知虽然有些错处,但罪不至此,是以,他格外头疼地将这件事抛给了叶铭庭,还美其名曰让他肩负宽慰百姓的责任。

叶铭庭站在百官之首,看起来格外惹眼,他拱手道:“臣,定然会严加追查此事。”

“朕就将这件事全权交托给你了啊,叶爱卿,你看额不要辜负朕的期望。”皇帝语重心长道。

虽然看在叶铭庭眼中,觉得是那么讽刺好笑。

叶铭庭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疲累,一回来就往那摆放在前厅的小榻上睡着了,白羽岚路过那花厅,微推开了门进去,给他盖上了一床薄被。

这才有将门给轻轻掩上,退了出来。

白羽岚吩咐着站在门口的其余士兵,语气略显凌厉,却又刻意地压低了声音,道:“若非有重要事情,不得让其他人进来扰了侯爷清净。”

说罢,她款步离开,绿意追在她身后,羡慕道:“夫人在对待侯爷的事情上,真是好温柔呢。”

白羽岚笑笑,投桃报李,即便是夫妻,也应该遵守这一点,否则,这单方面付出的感情,难以走到最后。

“但是侯爷,对我更好啊。”她看着绿意叹了一口气。

毕竟什么事情都给她悄然安排好了,甚至连她都不自知。

“夫人和侯爷当真是绿意在京城中见过最为恩爱的一对侯门夫妻了。”绿意羡慕道。

白羽岚走到半途中,突然停了一下,转身屈指在绿意的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道:“你这小丫头,在京城中侍奉过几对侯门夫妻啊。”

说到这里,白羽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几日里,当是叶铭庭祖母的生日,只不过他一直没提起来,倒是累的她也快忘了。

“给我备一些进宫觐见时候的那些礼品,再吩咐厨子做些精致的糕点”白羽岚顿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道:“罢了,不必准备糕点,我今日里去做些,明日里,你陪我去一趟白马寺。”

小丫头显然愣住了,一脸茫然问道:“白马寺?夫人是要去上香了么?”

“去见一个人。”她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裙摆匆匆离去,留下绿意一人在原地一脸茫然。

若是去见祖母,她自己做些糕点,倒是更合适些,也算是一份心意。

她记得在京城里,有好几家的食材铺子,有香料,也有些杂物,虽然店面不大,但胜在东西俱全,想到这里,她忽然记起来这古代倒是没有个像现代超市那样便捷的店,去买办些东西,总是要累的人城东南西北的到处跑。

“这位夫人,您今日里想要些什么?”店铺老板格外热情地迎上来,道:“上次您说的合欢膏,我这儿也拿到货了,您先在铺子里选些物什,我这就去库房里将东西给你拿来。”

这店铺老板见白羽岚格外熟悉,她几乎闲着没事儿的时候,总爱来这铺子里采买些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买的东西多了,与这店铺老板也就一来二去的相识了。

白羽岚在周围转转,绿意也戴着面纱跟在她身后,二人皆穿的便服,相识京城万家灯火中的一个不起眼的普通妇人一样。

这家杂货铺旁边是个胭脂水粉的铺子,在白羽岚的铺子强势打击之下,还是没有垮台,倒是有几分真正的本事,这铺子里一直主打古方,与她这个半路而来的成不同流量走向。

几个在铺子门口等着的小厮开始嘴碎地谈论着主子们的事情:“诶,你们听说没有,据说上次那个拓跋皇子去和明姗公主提亲,结果被拒了呢。”

“什么?那明姗公主已经这么受宠了么?唉,想想还能记起来以前格外受宠的荣华公主呢,这皇家的喜好真是变得快。”一个妇人叹气道:“估计那荣华公主失宠后,肯定过的很惨了,不过昨日端妃好像横死了,那兰妃恐怕要重振旗鼓了。”

“这宫里的女人,凋谢的那么快,端妃没了,那年轻漂亮的也多了去了,兰妃也不过是个旧人了,这皇帝现在念着的,估计是情分呢。”一个女人嗤之以鼻道。

“可那明姗公主要真是嫁过去,倒也不亏待她,据说这拓跋一族里面不似其他蛮族,妻子是不可共享的,况且,这位世子据说很是俊美呢。”又有一个声音饱含期待。

“你们这群妇人在这儿叽叽喳喳瞎猜个什么,公主那是被一个俊俏公子哥儿给迷住了,真是”其中排到第一个正在取胭脂的小厮总算是发话了,看样子,他可能是李明珊手下的侍卫。

那小厮像是不满极了,一边走着,还一边骂骂咧咧道:“真不知道公主怎么想的,竟然对这么个身份不明的人起了心思,这日后若是遭了殃”

能被放出宫来替她采办东西的小厮,想来对李明珊的恭敬之心不低,白羽岚皱眉,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负罪感。

她本是抱着保住自己铺子,以及恶作剧报复的心思去勾引的李明珊,可现在这情况,着实让人心生愧疚。

绿意犹豫着看向白羽岚,犹豫着道:“夫人,您没事吧?”

她倒是知道的,这小厮口中的迷了李明珊心思的公子,就是夫人假扮的。

“罢了罢了,到时候与她书信一封,早早断了她的念想好了,免得让人心生牵挂。”白羽岚皱眉道。

她可不想欠了人的感情,感情总归是最难还的。

“这位夫人,这些合欢膏都是前几日叫工匠们赶制的,还是新鲜的。”那掌柜的笑着递过来一大袋子的物什,绿意又将这次采办的东西递过去结账。

叶铭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身上盖着的这一床薄被,上面绣着春日的漫山鲜花,还带有点白羽岚身上的味道。

“夫人去哪里了?”叶铭庭问向门口的侍卫道。

“出门采办去了。”侍卫禀明,又犹豫着道:“侯爷,侯府里那位公主又在闹着想要见您,还叫人去打听您的下落,另外,拓跋弘毅派人前来给您递了帖子,侯爷在庄子里昼夜待了大约半月有余,不知”

“明日就回去一番吧。”叶铭庭淡淡道。

白羽岚回来的时候,便见叶铭庭已经清醒着半靠在太师椅上,他闲来无事一般,见她过来,还有些欢喜,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身后绿意抱着的那一大堆东西,道:“这些事情,就直接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夫人自己来做,未免太过劳累夫人了。”

白羽岚被他这番言论弄得有些好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不习惯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再说了,我整日赋闲在家,倒是也不知该做何事,如今正好想起来还要去一趟白马寺。”

她一边说着,就有小厮过来将她和绿意怀抱着的东西给尽数抱了下去。

“祖母那里,我记得生辰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怎么着我们也得去走一趟,明日里,我们一起去可好?你有旁的事情要忙么?”她双眸神采奕奕的,看的叶铭庭也不忍心拒绝。

“上午的时候,我得回去一趟侯府,我们午时过去可好?”他询问道。

“倒也可行。”

仆役端来净手的水盆,她净手后用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后,这才坐在叶铭庭对面,仆从已经将饭菜盛了上来。

“我本是想着,下午的时候,就去将糕点做好,然后放去用正好的鲜花熏一下,既然你都准备了午膳了,那我也就先耽搁一会儿,等下再去做。”

说着,她便拾起了玉著,开始欢快地吃着饭菜了。

看她吃的这般香,叶铭庭心中也有些满足感,这种情绪的蔓延,让他也食欲大增,一口气吃了好几碗饭。

他最喜看着白羽岚因为他的事情操心些,然后料理那些琐碎事,虽然格外枯燥繁杂,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十分宁静。

他从前是在战场上厮杀拼命,过着些提心吊胆的日子,虽说树立了如今的威信,但总归心中还欠缺着点什么,有些空落落的,她在这儿的时候,便觉得很是圆满。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这眼神变得格外深邃的样子,默默刨了口饭,想着这几日里心里闷着的那些事儿,道:“你今日胃口倒是好,可我心里却总想着几件事儿,还须得你找人来帮我解决一下。”

叶铭庭扬眉瞧她,示意她说下去。

“母亲也有好些时候没有联系我了,她在没有说服我之前,倒不见得像是会回教中的,现在她一人在京城中,我倒是有些不放心。”白羽岚说着,还不由得叹了口气,花清莲那日离去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毕竟是她的母亲,如今想来,总是有些不安。

第三百一十五章岂非让众人贻笑大方

“夫人不必担心,那日母亲离去之时,我就有些不放心,派出去的人没有跟得太近,虽然不至于了解母亲的行踪,但总归是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叶铭庭宽慰道。

不得不说,他在这些事情上做的一丝不苟,也着实没什么能让她操心的。

“你要是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我平日里,倒是闲的发慌,连个操心的事情都没有,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这样妥当,于我来说,倒是不习惯,我总想着也能为你分担些什么。”白羽岚有些忧愁道。

这就是她心里万分担心的,如今这铺子虽然开的红火,但她觉得叶铭庭这事儿吧,总归是一个普通的富商难以给予支持。

“夫人何必想那般多,既然为夫说了,那夫人就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夫人不必做那么多事,你要学着”他突然夹了一筷子她喜爱的兔子肉放在她的碗中,凝神专注地看着她,道:“学着依靠我。”

他自然是晓得的,他的夫人最是独立,尽管很多时候会假装着开玩笑说,要傍上他这么个恶势力的大腿,但一直都在自己解决眼前的麻烦,大多时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选择去依靠他。

叶铭庭微暗了眼神,他并不希望夫人这样做,因为这样,他总有一种她会随时离开他眼前的不安感。

白羽岚以最快的速度将午膳用完后,就一直待在小厨房里面,叶铭庭记得她在侯府里面也有个类似的小厨房,担心她在这里住着不习惯,就又给庄子里砌了一间琉璃小厨房,供她自己在里面捣鼓一些糕点或者美食。

白羽岚忙活了许久,耳边好似还不断地在回想着叶铭庭说的那番话。

学着依靠我

“夫人,夫人,火大了,方才烘焙的糕点都焦了。”随着绿意的一声惊叫,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见那火势的确是被她控制的有些大,本是想弄出一点微焦脆感的酥,但没成想

“夫人,这是您第五次失误了,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绿意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看夫人今日这状态好像都不在线似的。

白羽岚摇摇头,笑了声:“哪里有,方才有些走神罢了,我们继续吧。”

说着,她将那没烤好的一笼给放在一边,道:“这些虽然没烤好,也只是卖相不大好,但味道还算不错,就送给府上的下人们吃吧。”

绿意努努嘴,道:“夫人,这次你可不能走神了啊,这合欢膏都快要被你给用完了。”

“不会了。”她笑笑。

白羽岚常在那铺子里要的合欢膏,并非是用在身上的,而是一类由许多花卉碾碎在一处,然后做成的一种奶油状的东西,在糕点做好后,就可以涂抹在上面,算是添了一点香味儿,还有些蜂蜜似的甜。

不过,这京城中倒是没见几家喜欢用的,估计是用的不好,因为这东西若不再加些,就会过分腻了,反倒失了糕点的原本味道。

她这回将脑子里想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纷纷给甩干净,才好生做起了糕点,这回倒是一气呵成,丝毫都没有出错。

“将这些做好的,放在窗口去晾一会儿吧,明日里好成型,早些将它们装盒了,我带过去。”白羽岚吩咐道。

她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叶铭庭却早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连她上了铺也没发现,她想起来那个痣,不由得皱眉,翻身过去将叶铭庭的手臂一侧长袖撩起来,果然看见那颗‘痣’竟然变大了,而且就连这位置都从小手臂,跑到了肩膀处。

“这东西,莫非是个活物?”白羽岚心中有些焦急,推搡了叶铭庭两下,又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道:“夫君,夫君,你醒醒。”

她连唤了好几声,叶铭庭总算是梦游似的回了个‘嗯’字,就又继续睡下了。

白羽岚心中不安,凑过去将身子靠近他的胸膛,这才心有戚戚焉地勉强入睡。

次日侯府那边的人像是催的很急,但叶铭庭却还是比她起来的还晚上一些,她心中越发疑惑,托凌锦去找了聂青和过来问情况,此时叶铭庭正好要去侯府那边见那个拓跋弘毅。

“啧啧,小夫人,我这倒是许久没见你了啊,离了我这神医,侯爷看来也是不大行了呢。”聂青和一过来,就开始洋洋自得地自夸起来,让白羽岚不由得满头黑线,她瞥了他一眼道:“我这回可是要找你过来问正经事的!你可别来同我扯这些。”

聂青和这才收回了那副表情,还一脸委屈似的道:“小夫人真是一回来,就这么凶残啊,一如既往。”

白羽岚又给了他一个眼神,直皱眉,这人才勉强正形了起来,道:“小夫人说的这个事情我都知道,只不过侯爷这颗‘痣’,我猜是有心人特意弄在侯爷身上的一种毒素,只是我看这东西,倒是没有影响到侯爷的性命,所以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皱眉道:“只是侯爷有些嗜睡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今日你与我说的这个情况,我觉得这件事颇有些严重了,小夫人别担心,我会再去调查一番的,侯爷若当真是出了个什么问题,我定然会负全责。”

看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羽岚也放宽心道:“他这嗜睡,倒是有几分一睡不醒的状态,你定要多上心!”

毕竟,若真是突然不醒与死等同。

叶铭庭回到侯府的时候,就见拓跋弘毅已经坐在了待客前厅的客人椅子上,见他走进来,眼神中带着审视,甚至还有些耐人寻味,叶铭庭扫过去一眼,但拓跋弘毅却丝毫没有收敛,他有些不悦道:“拓跋皇子的礼仪便是这么学的么?”

拓跋弘毅冷哼了一声,格外不爽道:“侯爷倒是比我这北疆来的粗人更加没有礼仪。”

“哦?”叶铭庭大步走向那主人位置上的太师椅,拂袖袍坐下,皱眉道:“拓跋皇子这话从何而言?”

“侯爷因为前妻一事,已经不近女色,好龙阳,竟然还打着算盘去求娶我家公主,实在是令人愤慨!难道侯爷这隐瞒一事,就是你们的礼仪?让我这妹子”拓跋弘毅这个准备说独守空房几字,又想起来拓跋雨灵这几日里与他明里暗里说过的话,住了嘴。

而叶铭庭,在听见拓跋弘毅说好龙阳一事后,就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多半是和白羽岚在一处的时候,被这人给瞧去了,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我徽国喜好貌美之人,又何谈男女之分?”

更何况,又并非他求娶拓跋雨灵,分明是他施了一计,拓跋雨灵便自愿地追随而来,这拓跋弘毅说的好没有道理。

拓跋弘毅被噎住了,又想到那日在皇宫中见到的那个蓝衣公子,用折扇在他胸前划着一道弧度,还若有似无的

那个小哥儿,倒也真是个貌美之人,他冷哼一声,难怪连这个靖安侯都有些被迷恋了,不过那毕竟是男子,没有生儿育女的功能,对他妹子倒是也没多大危害。

“拓跋皇子这次来,只是说这么一件事,未免太过浪费本侯时间,没有别的,本侯就先走了。”叶铭庭坐在这儿还没多久,心里早已难耐,他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兴趣,总来打搅他,午膳还要去白马寺,估计乘马车都还得有一段时间。

拓跋弘毅听见他这一番话,越发有些不满道:“侯爷倒是好兴致,四处东奔西走,几乎都不在侯府中停歇过。”

平白佳宁他的妹子冷落在这偌大的侯府中,这还没嫁过来,只是待嫁,就这么做了,日后若真是住在里面,岂不是

“我这次来,是想让侯爷和我合作一次,花灯节出事那天,我不小心抓着了个人,一询问,这才知道是侯爷的人。”说到这里,拓跋弘毅的眼神中出现了某种狂热,道:“虽然我知道靖安侯只手遮天,但这件事暴露的话无疑会让一众大臣也不再忠心,毕竟这里面,有好多,也是他们的女眷,至于端妃”

叶铭庭听完拓跋弘毅自以为是威胁的一番话,脸上却是毫无波澜,他心里明了,也很是清楚,当日做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被灭了口的,余下心腹通通收归麾下,但也都遣送到了训练营,其中并无一人损失。

他冷笑一声:“拓跋皇子打得好算盘,只不过这随便一个人栽赃陷害本侯的话,也要有人相信才好,这无凭无据的,就要人来诬陷本侯,倒是好胆量,若是这大街上仇官者随便发布些妄言,便将那些官者纷纷关押,那岂非让众人贻笑大方。”

叶铭庭如此冷静,是拓跋弘毅意料之中的,一个只手遮天的快成为幕后摄政王般的存在,怎么可能摆不平这种事,只会镇压而已。

“这番话,是在下失礼了,只不过侯爷想必也很需要北疆的王印吧?”拓跋弘毅忽然意味深长地冲他一笑。

第三百一十六章只是不想祖母卷入无谓斗争

“夫人不必担心,那日母亲离去之时,我就有些不放心,派出去的人没有跟得太近,虽然不至于了解母亲的行踪,但总归是知道她现在平安无事。”叶铭庭宽慰道。

不得不说,他在这些事情上做的一丝不苟,也着实没什么能让她操心的。

“你要是将这些事情都做完了,我平日里,倒是闲的发慌,连个操心的事情都没有,你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这样妥当,于我来说,倒是不习惯,我总想着也能为你分担些什么。”白羽岚有些忧愁道。

这就是她心里万分担心的,如今这铺子虽然开的红火,但她觉得叶铭庭这事儿吧,总归是一个普通的富商难以给予支持。

“夫人何必想那般多,既然为夫说了,那夫人就安心呆在我身边就好,夫人不必做那么多事,你要学着”他突然夹了一筷子她喜爱的兔子肉放在她的碗中,凝神专注地看着她,道:“学着依靠我。”

他自然是晓得的,他的夫人最是独立,尽管很多时候会假装着开玩笑说,要傍上他这么个恶势力的大腿,但一直都在自己解决眼前的麻烦,大多时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选择去依靠他。

叶铭庭微暗了眼神,他并不希望夫人这样做,因为这样,他总有一种她会随时离开他眼前的不安感。

白羽岚以最快的速度将午膳用完后,就一直待在小厨房里面,叶铭庭记得她在侯府里面也有个类似的小厨房,担心她在这里住着不习惯,就又给庄子里砌了一间琉璃小厨房,供她自己在里面捣鼓一些糕点或者美食。

白羽岚忙活了许久,耳边好似还不断地在回想着叶铭庭说的那番话。

学着依靠我

“夫人,夫人,火大了,方才烘焙的糕点都焦了。”随着绿意的一声惊叫,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见那火势的确是被她控制的有些大,本是想弄出一点微焦脆感的酥,但没成想

“夫人,这是您第五次失误了,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绿意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看夫人今日这状态好像都不在线似的。

白羽岚摇摇头,笑了声:“哪里有,方才有些走神罢了,我们继续吧。”

说着,她将那没烤好的一笼给放在一边,道:“这些虽然没烤好,也只是卖相不大好,但味道还算不错,就送给府上的下人们吃吧。”

绿意努努嘴,道:“夫人,这次你可不能走神了啊,这合欢膏都快要被你给用完了。”

“不会了。”她笑笑。

白羽岚常在那铺子里要的合欢膏,并非是用在身上的,而是一类由许多花卉碾碎在一处,然后做成的一种奶油状的东西,在糕点做好后,就可以涂抹在上面,算是添了一点香味儿,还有些蜂蜜似的甜。

不过,这京城中倒是没见几家喜欢用的,估计是用的不好,因为这东西若不再加些,就会过分腻了,反倒失了糕点的原本味道。

她这回将脑子里想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纷纷给甩干净,才好生做起了糕点,这回倒是一气呵成,丝毫都没有出错。

“将这些做好的,放在窗口去晾一会儿吧,明日里好成型,早些将它们装盒了,我带过去。”白羽岚吩咐道。

她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叶铭庭却早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就连她上了铺也没发现,她想起来那个痣,不由得皱眉,翻身过去将叶铭庭的手臂一侧长袖撩起来,果然看见那颗‘痣’竟然变大了,而且就连这位置都从小手臂,跑到了肩膀处。

“这东西,莫非是个活物?”白羽岚心中有些焦急,推搡了叶铭庭两下,又用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道:“夫君,夫君,你醒醒。”

她连唤了好几声,叶铭庭总算是梦游似的回了个‘嗯’字,就又继续睡下了。

白羽岚心中不安,凑过去将身子靠近他的胸膛,这才心有戚戚焉地勉强入睡。

次日侯府那边的人像是催的很急,但叶铭庭却还是比她起来的还晚上一些,她心中越发疑惑,托凌锦去找了聂青和过来问情况,此时叶铭庭正好要去侯府那边见那个拓跋弘毅。

“啧啧,小夫人,我这倒是许久没见你了啊,离了我这神医,侯爷看来也是不大行了呢。”聂青和一过来,就开始洋洋自得地自夸起来,让白羽岚不由得满头黑线,她瞥了他一眼道:“我这回可是要找你过来问正经事的!你可别来同我扯这些。”

聂青和这才收回了那副表情,还一脸委屈似的道:“小夫人真是一回来,就这么凶残啊,一如既往。”

白羽岚又给了他一个眼神,直皱眉,这人才勉强正形了起来,道:“小夫人说的这个事情我都知道,只不过侯爷这颗‘痣’,我猜是有心人特意弄在侯爷身上的一种毒素,只是我看这东西,倒是没有影响到侯爷的性命,所以到现在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皱眉道:“只是侯爷有些嗜睡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今日你与我说的这个情况,我觉得这件事颇有些严重了,小夫人别担心,我会再去调查一番的,侯爷若当真是出了个什么问题,我定然会负全责。”

看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羽岚也放宽心道:“他这嗜睡,倒是有几分一睡不醒的状态,你定要多上心!”

毕竟,若真是突然不醒与死等同。

叶铭庭回到侯府的时候,就见拓跋弘毅已经坐在了待客前厅的客人椅子上,见他走进来,眼神中带着审视,甚至还有些耐人寻味,叶铭庭扫过去一眼,但拓跋弘毅却丝毫没有收敛,他有些不悦道:“拓跋皇子的礼仪便是这么学的么?”

拓跋弘毅冷哼了一声,格外不爽道:“侯爷倒是比我这北疆来的粗人更加没有礼仪。”

“哦?”叶铭庭大步走向那主人位置上的太师椅,拂袖袍坐下,皱眉道:“拓跋皇子这话从何而言?”

“侯爷因为前妻一事,已经不近女色,好龙阳,竟然还打着算盘去求娶我家公主,实在是令人愤慨!难道侯爷这隐瞒一事,就是你们的礼仪?让我这妹子”拓跋弘毅这个准备说独守空房几字,又想起来拓跋雨灵这几日里与他明里暗里说过的话,住了嘴。

而叶铭庭,在听见拓跋弘毅说好龙阳一事后,就清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多半是和白羽岚在一处的时候,被这人给瞧去了,他不由得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道:“我徽国喜好貌美之人,又何谈男女之分?”

更何况,又并非他求娶拓跋雨灵,分明是他施了一计,拓跋雨灵便自愿地追随而来,这拓跋弘毅说的好没有道理。

拓跋弘毅被噎住了,又想到那日在皇宫中见到的那个蓝衣公子,用折扇在他胸前划着一道弧度,还若有似无的

那个小哥儿,倒也真是个貌美之人,他冷哼一声,难怪连这个靖安侯都有些被迷恋了,不过那毕竟是男子,没有生儿育女的功能,对他妹子倒是也没多大危害。

“拓跋皇子这次来,只是说这么一件事,未免太过浪费本侯时间,没有别的,本侯就先走了。”叶铭庭坐在这儿还没多久,心里早已难耐,他对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兴趣,总来打搅他,午膳还要去白马寺,估计乘马车都还得有一段时间。

拓跋弘毅听见他这一番话,越发有些不满道:“侯爷倒是好兴致,四处东奔西走,几乎都不在侯府中停歇过。”

平白佳宁他的妹子冷落在这偌大的侯府中,这还没嫁过来,只是待嫁,就这么做了,日后若真是住在里面,岂不是

“我这次来,是想让侯爷和我合作一次,花灯节出事那天,我不小心抓着了个人,一询问,这才知道是侯爷的人。”说到这里,拓跋弘毅的眼神中出现了某种狂热,道:“虽然我知道靖安侯只手遮天,但这件事暴露的话无疑会让一众大臣也不再忠心,毕竟这里面,有好多,也是他们的女眷,至于端妃”

叶铭庭听完拓跋弘毅自以为是威胁的一番话,脸上却是毫无波澜,他心里明了,也很是清楚,当日做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被灭了口的,余下心腹通通收归麾下,但也都遣送到了训练营,其中并无一人损失。

他冷笑一声:“拓跋皇子打得好算盘,只不过这随便一个人栽赃陷害本侯的话,也要有人相信才好,这无凭无据的,就要人来诬陷本侯,倒是好胆量,若是这大街上仇官者随便发布些妄言,便将那些官者纷纷关押,那岂非让众人贻笑大方。”

叶铭庭如此冷静,是拓跋弘毅意料之中的,一个只手遮天的快成为幕后摄政王般的存在,怎么可能摆不平这种事,只会镇压而已。

第三百一十七章有必要见这二人一面

陈氏很是能理解他这般担忧,分明是看不见叶铭庭的,却能准确地找到叶铭庭的位置,摸索了过去,轻轻地碰到叶铭庭的面庞,又关爱的揉了揉他的头发,一种慈母般地的关怀从她这儿仿若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祖母知道铭儿的孝心,只是祖母早已退出这外面的世界许久,也不能支持铭儿一二,前路只能靠着铭儿自己去闯了,铭儿如今是祖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铭儿担心着祖母的时候,祖母何尝不是担心着铭儿。”说到此处,她有些皱纹的眼角俨然眯成了一条线,有几分高门府邸当家主母的威严。

“铭儿志高望远,祖母欣慰于这样的铭儿,但是祖母很是明白这些皇家的斗争,铭儿自己也当万加小心,必要之时,该舍弃的,总得舍弃。”她语音宽厚仁慈,这时候白羽岚才将她同一个常年端坐高位的,享受过万般荣华的皇后牵连在一起。

只不过,现在这模样,虽然平静慈和,但同时,瞧起来,却已现老相。

她一番话说得语重心长,叶铭庭也分外重视地轻声回答了是。

这样一份亲情蔓延的氛围,白羽岚也替叶铭庭高兴,她知道单单是凭借着自己,是不能温暖他的,毕竟,他背负着这样巨大的仇恨啊。

叶铭庭和白羽岚从白马寺离开的时候,陈氏本是要跟着到白马寺门口为他们送行的,但是白羽岚终归是不放心,就让陈氏走到那小木屋院子处,便已足够。

“祖母不要送我们了,等会儿祖母若是自己一人回去时候吃力的话,我定然还是要回来再将祖母搀扶回去。”白羽岚笑了声。

陈氏也并未再推却,笑着就应下道:“那我便不再送你们了,就在这儿看着你们离开就好。”

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逐渐听不清声音的时候,陈氏这才缓缓回屋中。

希望,她的孙儿要懂得舍弃啊,可不要像他的父亲一般。

两人这才刚从白马寺出来,白羽岚就收到了柳梢的请柬,说是想让她去牵个红线,她执着那一封信笺,上面柳梢看起来十分着急的样子,又说了些俏皮话,倒是可爱的紧,不由得笑出了声,转首就将那封信笺交给了绿意,道:“去给她说,我会帮她一把的,这种事情也急不得。”

叶铭庭见她笑的这般开心,顺手也将手中书放在一边,询问道:“什么事情让你这般高兴?”

“柳梢那边,叫我去帮她一个小忙,你最近正好事忙,我店铺里的工作也走上了正途,和央国那边连接的商道也正好在沟通,我这几日里没什么事,正好去帮她。”白羽岚打了个哈欠道。

“什么事?”他又将那线装书本重新拿回了手中,有些好奇道。

“去帮她的好友牵一牵红线。”白羽岚有些兴致盎然的模样,道:“这种红娘做的事儿,我还没尝试过,从前见着一些姑娘家做过的,正好有些兴趣。”

说到这里,叶铭庭将人给揽进自己怀中,道:“本侯最近没什么时间陪你,让你一人无趣。”

尤其是那些现在还觊觎着他夫人的某些人,夫人却还是没有提高警觉,也不抗拒他们,想想这里,他便觉得十分头疼。

白羽岚忽然咦了一声,打趣道:“我记得从前你没回来的时候,我门前可总是有红娘给我牵线,叫我找个好郎君,总归是要比一人带着两个孩子来的轻松。”

她瞧着叶铭庭的眼神格外兴味,道:“若是当时我脑子一热,答应下来了,这时候可就没有你的事情了。”

叶铭庭听到这里,顿时生出了些不满,冷哼一声:“若是叫本侯知道是谁强娶了本侯的夫人,那本侯可是要将人夺回来的,也就是夫人平素最不喜欢看到的以权欺人了。”

叶铭庭这说的倒是事实,但是白羽岚还是有些不死心:“那你怎么知道你还有子嗣?还有妻子都活在世上?”

“本侯的人那么多,若是想找,自然是能找到的。”叶铭庭哼了一声。

她头抵着他的下巴,有些胡茬了,蹭的她皮肤上有些痒痒的,也哼了一声:“当初你可是也说过你的原配夫人不幸丢失了,或者去世了?”

分明就没找到过人,还非得争一个嘴上功夫。

叶铭庭正要说话的时候,白羽岚又堵住了他的嘴,道:“今日来祖母这儿,你也不修整一下你的胡茬,难看死了,还扎人!”

“本侯可是京城第一俊俏的,夫人竟然还嫌弃本侯不够貌美?”他信心满满道。

好吧,她一直都知道这人的自恋程度,不同他再计较这种事情。

回到府上,叶铭庭像是突然又疲累了起来,还不等白羽岚唤他,洗漱完后,一沾床就睡得很沉,白羽岚推搡他一下,他都没有感觉,要知道叶铭庭平日里的警觉能力是极强的,她还记得最初与叶铭庭同房睡觉的时候,有时候半夜突然碰到他一下,就会被他猛地一个过肩摔,或者是一下拧住他的脖子,弄得她现在都对碰到熟睡的他有阴影。

看来,叶铭庭这件事须得去找找源头了,或许,凌锦应该知道。

柳梢约定的时间十分早,白羽岚见叶铭庭还在睡觉,心中一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后,还留书一封,这才慢悠悠地去了白家。

柳梢算是京城中唯一一个知道她还活在世上的侯府外的女性,白荣是叶铭庭的心腹之一,自然是不必避讳。

因为这给人说媒的原因,总归是要见很多人,她又不便暴露身份,加上女性在说媒这事上,倒是有说服力一些,白羽岚细想之下,又换上了那份平常的妇女般的面具,带上绿意就去了柳梢家。

柳梢很早就在家中翘首以盼,她对白羽岚可是格外信任的,毕竟白羽岚在商务上面的能力不言而喻,就连那么难谈的双方商贸的单子都被她给谈了下来,更别说这些普通的说亲一事了。

“夫人夫人,那位您口中的贵客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柳梢一阵欣喜的同时,又是一番不满的催促道:“那还不快将人给请进来。”

“是,夫人。”丫鬟一边跑去前堂通传,谁知柳梢倒是比她还跑得快,柳梢是个商贾之女,自小没被双亲怎么要求着淑女一事,有时候做事起来自然比这京城中的名门大小姐利落汉子许多,小丫鬟汗颜一阵,却是见怪不怪,不过她家夫人的心肠却是格外好的,让她不同于她在其他高门府邸挣扎着的姐妹们,要被那些娇惯的夫人那般刁难。

柳梢刚一跑过去,就直接冲着白羽岚抱了过去,让白羽岚一个猝不及防,差点儿没往后一个大意摔倒,还好她是练过一段时间的武功,自然是能稳住身子。

绿意顿时有些不满了,但白羽岚制止了她说出些什么伤人的话,倒是反手将柳梢的腰环住,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有些笑意道:“没想到柳梢儿还是这样的热情。”

“先前京城中流传着那么多的流言蜚语,我,我还当真以为夫人是出了什么事,伤心的很,后来白荣告诉我夫人平安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如今看着夫人好好的,真是好开心。”柳梢一把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有些哽咽道。

“还是个爱哭鬼。”白羽岚有些无奈道,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不是让我过来当红娘么?是个喜事,现在这样哭着,到好像是我欺负着你了般。”

白羽岚用巾帕轻轻地擦了擦柳梢眼角的泪水,随后轻笑一声道:“一起进屋,给我讲讲,要给谁牵红线呢?我倒是喜欢这些喜庆的事儿。”

柳梢也不再哭鼻子,用白羽岚的巾帕不仅擦了擦眼泪后,就将巾帕直接给夺走了,放在袖中。

两个人的丫鬟站在后面能瞧见这一幕,纷纷感叹柳梢夫人真是够痴汉的。

绿意也是觉得自家夫人强爆了,既攻众俊俏公子哥儿,如今是连官家小姐,公主什么的都不放过。

柳梢想要牵红线的两人,可不是普通人家,所以才这样棘手,据说是皇帝身边的翰林学士与长公主的孙女,但翰林学士是世家大族,皇后家族中子弟,还是嫡孙子,长公主的身份却是有些尴尬,因为她现在手中已无实权,再加上,当今长公主一直是支持那位前太子登基,等到现任皇家登基后,自然就越发不大待见她,长公主之夫是开国元勋,虽然逝世,但皇帝也不敢动这位长公主。

如今这孙女喜欢上翰林学士,这才来拜托她,只不过由于这现在的身份差距,这位翰林学士的家族定然是不会允许这二人在一起的,翰林学士只不过是这人暂时的职位罢了,若是等到时机成熟,他又是最接近皇帝身边的人,很容易就会提升职务,毕竟是家中嫡子,寄予厚望。

白羽岚听完后,皱眉道:“你说的这二人,好像是有些棘手啊。”

“我也觉得,又想到夫人这样厉害的一个人,自然是比我有些头脑,能够想到些法子的。”柳梢一脸期冀地看着白羽岚道:“这小女孩,我是很喜欢的,荣华公主还没失宠前,有此宴会上她还帮了我,后来就是夫人在我身边佑我不受欺负了,如今我也强势些,但和这位小女孩关系一直不错。”

白羽岚笑了笑道:“那这位翰林学士对这女孩可有意思?”

“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柳梢犹豫了一下,道:“但是听她说起来,她们好像是有些缘分的,当初这个皇帝的大太子事变之时,那位翰林学士还没有入仕途,还曾经以公子的名义救过她一命。”

“那我觉得,至少得有必要见这二人一面。”白羽岚斟酌一番,笑道。

毕竟她可不喜欢撮合不相爱的人硬要在一起。

第三百一十八章夫人当真好霸气

柳梢听这话,也很是赞同,道:“我一直以来,也是听得这二人一面之词,夫人这样一说,倒是有理,免得到时候我乱点鸳鸯谱了。”

说着,柳梢也不拖拉,这就立马让自己的侍女去将这二人的情况给整理一番出来,又顺手安排了个不同时间的单独相见。

不过,单靠她的名义去见那位翰林学士,倒是有些不妥,白羽岚就让她做署名叶白的拜帖,柳梢照做,还有些兴趣道:“夫人,这叶白是你的名字么?”

白羽岚凝眉一阵,随后笑了声,道:“借的旁人的名字罢了。”

叶白这名字,虽说是她信手拈来,但是叫李明珊晓得了,就还是不要随便暴露了。

柳梢看来已经很早就给那位小郡主提点过,那小郡主一收到拜帖,很快就赶来了,白羽岚坐在柳梢的花厅里,就连茶都还没喝上几盅,听见前厅里报这小姑娘来的声音,兴趣也提起来了,她笑了声道:“真期待这小郡主是长得哪番模样。”

一番淡淡然的口气,叫柳梢心中一直叫嚣着,原来夫人即便是用这副普通妇人的皮囊,还是这般叫人心生欢喜,果然是夫人的魅力。

伴随着白羽岚的这番期待,一个穿着鹅黄色流纱宫装,梳着两个发髻,用鹅黄色发带轻轻绑着,明眸善睐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声音又娇又甜,一口吴侬软语说的让人心中软软的:“是柳夫人说的那位夫人么?”

白羽岚见她,这时候柳梢友人的身份,本该还是要做个礼数的,但她长时间也同叶铭庭一般长居高位,平日里见着皇帝都是懒得行礼的,再加上在现代社会的习性,让她现在都不大适应这些下跪的礼数,这会儿自然也忘了。

她端坐在位子上,手上还慢悠悠地品着那一盏茶,目光却是将宁欢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宁欢儿忽然有一瞬间感觉这个女人目光如芒在背,有些不舒服,但一转眼,白羽岚就又恢复到那番亲和的模样,笑着道:“没错,我就是柳梢儿说的那个夫人。”

“郡主当真好颜色。”她不由得又赞赏了一番。

宁欢儿因为回京后,一直在祖母膝下长大的原因,虽然心气高了些,懂人情世故了些,但本质上还是个不大的小女孩儿,她见白羽岚通身穿着,一眼便能辨别这人身份定然不凡,可能是某个大家的夫人,她笑了声道:“夫人夸奖了,宫中美女如云,欢儿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罢了。”

几人这番寒暄,白羽岚算是大致摸清楚了这小姑娘的性子,大概,算是个被长公主保护的很好的单纯小姑娘,但毕竟是在皇家长大,若当真是要论单纯,也有些心思重。

“夫人。”绿意走了过来,在有外人的情况下,她就会恭谨着主仆之间的界限,她恭敬道:“那位翰林公子见您书写的信后,说是可以一见,但得让他定下个时间。”

宁欢儿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她惊喜地看过来,道:“多谢夫人。”

白羽岚摆摆手,事儿没成前,她可是不想多担待些别的人情,这就又剥了一颗干果,道:“据说你心悦那位翰林公子,但苦于后面身居宫中,难以相见,并且除了那次在大太子事变时候救过你一次,你们就没什么联系?”

宁欢儿听到这儿,又有些丧气,垂眸道:“嗯。”

若是因此,可能那个人已经将她给忘得差不多了,但她还将这件事记在心上,时不时地都会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跑去议事殿外偷瞄他,还会在下朝出宫那条大臣必经之路上去见他,但他可能也都不知道这些,她因为自己这身份,知道自己这个郡主的空头衔,外加良好的名号,也只能嫁个家世一般的,但他这身份,当是家族中定亲,并且会找个同样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白羽岚一边叩着手指,有节奏地在那石桌上响着,一边又张嘴直接接受绿意给她的投食,有些头疼道:“照你这么说,你这莫非是单相思?也就是暗恋了?”

这可不好操作啊而且皇后那人,她还不大想又同她有什么牵扯。

宁欢儿越发泄气道:“可能就是如夫人这般说的吧,他好像也没对我有什么感觉。”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不是个已婚人士,没有定亲,我就想办法去帮你订下这门亲事!”白羽岚见这水灵灵的小姑娘一伤心,顿时豪气万丈地去拍了拍宁欢儿的肩膀,道:“包在我身上!”

柳梢立马传过来一个眼神,一脸痴迷道:“有没有人说过,夫人你真的好爷们儿!”

绿意帮着白羽岚剥干果的手一停,随后一脸不忍直视地在心中默默道,柳夫人这痴汉迷妹的属性又上来了,虽然她也觉得自家夫人的确很爷们儿,有时候都快要被夫人的男装给迷死了。

宁欢儿立马转忧为喜,道:“我相信夫人,只是我的身份有些尴尬,若是夫人实在是帮不了我,我也认了。”

白羽岚可见不得这小姑娘这般垂头丧气的样子,宽慰一番,道:“这身份什么的,自然不是问题,只要你们彼此有意不就好了么?”

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桌前那盘干果推过去,道:“来来来,尝尝些美食就好了,这干果好似是柳梢儿家里寄过来的,是西域那边带过来的特产,我们宫中还难以吃到呢。”

宁欢儿没什么心情,白羽岚就将绿意给她剥的果仁儿递到宁欢儿嘴边,宁欢儿有些羞涩,但还是朱唇轻启,小口地咀嚼着,也有些欢喜的样子,道:“这果仁儿倒是真如夫人所说的那般好吃。”

还有一股子浓浓的奶油味儿,生脆生脆的。

“叫什么名字?”宁欢儿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也不记得,父亲给我寄过来的,托白荣在那边行军回来的士兵捎带回来的,我在家中也喜欢这个,只不过是个怪名儿,听起来也不像是个中原人的,下次我帮你问问。”柳梢儿又传唤侍女前去给宁欢儿拿了好些来,道:“等会儿再走,我让侍女给你多拿些过来,你到时候备着在宫里吃。”

宁欢儿谢过,又同两人在这儿聊了些近况,尤其是关于她,关于那位翰林公子,名唤陈南安的趣事儿,白羽岚可喜欢这些八卦,听得倒是一阵津津有味儿。

等侍女从仓库里拿过来果仁儿用巾帕包着,就叫宁欢儿的侍女带了回去。

几人这才告别。

柳梢儿很是不舍白羽岚离开,缠着白羽岚不放,想让白羽岚留在白府中过夜,白羽岚几番推辞,也想着让侍卫过去报个信儿,今日暂且不先忙着回去,但天不遂人意,叶铭庭正好今日里去带着白荣去训练场上练兵去了,收到白羽岚讯息的时候,笑了声,道:“你的夫人正想要拐带本侯的夫人。”

白荣一脸不明,就被叶铭庭甩了一张信笺过去,正好是白羽岚想要留在白府里的说辞

“本侯同你一起过去,今日里也留在白府好了。”叶铭庭笑了声,却让白荣觉得不寒而栗。

但不待白荣答话,叶铭庭就已经下了马,从凌锦手中接过一件披风裹着,身姿挺拔地大步离开了,他身后跟着的凌锦默默朝着他投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白荣有些头疼,自家夫人对白夫人的热衷度简直是比他都要高上一个档次,分明知道靖安侯是个妻控,还这般缠着白夫人,还好侯爷也很参考白夫人的心情意见,不会对自家夫人有什么不利。

“夫人,你尝尝看,这些菜味道如何?”绿意从先前说着要用晚膳的时候,到现在,桌上已经摆了一条长桌的饭菜,白羽岚本来也被她弄得其他杂食吃的有些撑了,现在吃这些菜也是浅尝辄止,便是再好吃,也不大能提起她的兴趣,但菜还是再不断上。

“算了算了,不要再上菜了,这么多,吃不完,多浪费啊。”白羽岚摆摆手,道:“我有些撑了,等下再用些水果,便够了。”

绿意一脸失望道:“白荣回来的时候,一般吃的都比较多,你别担心浪费啊。”

白羽岚忍俊不禁道:“难怪白荣现在怎么看,都好像是胖了,本来我还说整日沙场训练,怎么会,竟是在家中被你养的这般圆润?”

绿意摸了摸鼻子道:“还不是父亲担心我在京城中受苦”

“罢了罢了,这菜倒是挺对我胃口的。”

“对啊对啊,是我特意找的你们那儿的厨子,这些菜色味道比较重,又偏辣,他们这儿的人倒是有些吃的不习惯,但我很喜欢,想着夫人好似也很好这一口,夫人在侯府上,说不准就不能吃的这么对胃口的,我就特意去找的夫人家乡当地的厨子”绿意一脸兴奋道。

“谁说的侯府里就找不到夫人对胃口的菜了?”一个颇有些威严的声音响起,将绿意吓得背后一个冷颤,立马住了嘴,白羽岚笑道:“你可别吓她。”

十足十的夫妻配合模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并非是嗜睡,而是中毒

叶铭庭这一出现,让柳梢儿颇有些猝不及防,她看向叶铭庭,道:“侯爷今日这般,莫非是想要将白夫人给带走了,可是白夫人说是要留下来”

也就是白羽岚坐在这儿,她才有这胆子敢和叶铭庭叫板,叶铭庭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有些好笑道:“本侯素来尊重夫人的意见,若是夫人今日就想住在这里,本侯自然是如她的愿,只不过本侯一向与夫人难以分离,故而就一同暂住白府吧。”

白荣也赶了回来,见叶铭庭正坐在他家主位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叩击着桌面,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而他家夫人似乎还很不情愿将白夫人放走的样子,不由得抹了一把汗道:“夫人,不如你改日再去邀白夫人一同玩耍吧。”

要知道,侯爷对夫人的醋劲儿可大了,不仅是男人, 甚至连女人都不准怎么靠近白夫人。

“不必。”没等柳梢儿回答,叶铭庭就先行答复道:“本侯今日里就暂住你府上吧,白荣,你去将你们这儿的客房收拾一下。”

白荣一向不敢违抗叶铭庭命令,这就恭敬地领命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有些担心自家夫人。

“夫人今日过来的时候,见过你要牵线的这两家人了么?”小厮很快就给叶铭庭也准备好了饭菜,恭敬地给他端了上来,叶铭庭很自然地拾筷精挑细捡、慢条斯理地享受着美食。

看他这般慵懒的模样,白羽岚这就格外有兴致地同他多说几句话道:“自然是见过了,不过这两人身份有些特殊,若是平民百姓家的媒婆,恐怕是做不成这一桩子姻亲。”

叶铭庭懒懒地支着下颌,靠在一边的扶手上,一边抬起眼帘,淡淡地笑道:“很少有事情能难住夫人呢。”

“是前长公主的小孙女,和现在皇后的胞弟。”白羽岚说完之后,叶铭庭倒是也一脸淡然,像是没什么情绪起伏,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笑着道:“那夫人是想让为夫做些什么呢?只要是夫人说的,为夫定然会使出全力去帮助夫人的。”

白羽岚当然相信这一点,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道:“我当然知道现在京城中,你几乎什么事情都能够帮我办到,但是,这种感情上面的事情,侯爷还是让我处理吧,只是侯爷到时候又得给我增加些身份了,否则行走总是不方便的。”

叶铭庭又点了一下头,像是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他只吃了几口菜,但用了好几碗饭,应当是在校练场上训练兵的时候累着了,白羽岚有些心疼他,拧眉道:“你方才从校练场上回来,不妨这时候去沐浴一番,也好神清气爽一些,免得过度操劳。”

“夫人今日里用这晚膳,感觉可好?”他微颔首,便站起身来,走之前又格外关心地吻了白羽岚一句,她愣了一瞬,随后笑着道:“自然是好的。”

“那看来,下次本侯也要给你弄个夫人喜欢的厨子来了。”叶铭庭说完,身影完全消失在了门口。

柳梢瞧起来倒是比白羽岚还兴奋,她见叶铭庭脊背挺直,执一把削铁如泥的长剑,穿着一身还未脱去的军旅甲衣,勾勒出健硕的身材,穿着军靴的脚步声踏的响亮而又整齐,显示出雄浑的力量。

她忍不住从方才有些害怕的感觉中走出来,啧啧赞叹道:“白姐姐你真是有福气啊,侯爷的身材实在是太棒了,整个京城中估计都是罕见,又这般宠妻,长相又俊美,但白姐姐你竟然还是这么淡定。”

说到这里,绿意忽然想起来之前叶铭庭那凶巴巴的眼神,不由得补充一点道:“就是有时候太凶了,还冷的很,脾气好像也不大好,老是体罚我家那口子。”

白羽岚失笑道:“你说说看,一个人哪里是能够那么完美的?侯爷也是个人,自然是有缺点也有优点,你就不要太多苛责了。”

柳梢哼了一声,不满道:“你们就是夫唱妇随。”

叶铭庭去了浴池里面泡了澡后,这才觉得浑身舒服了些,方才在餐桌上感觉浑身都不爽利的很,就连晚膳都没怎么用。

“我给你端来了一些零杂食物,若是你饿了,就吃些。”白羽岚的声音突然在浴池这袅袅烟雾中响起,叶铭庭一怔,随后轻笑出声:“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体贴。”

“我不体贴你,谁来体贴你呢?”白羽岚走近了,他便能够看清楚她的身形,一袭青衣袅娜,将美好的身线给完全勾勒而出,嘴上带着些似笑非笑的戏谑,真是若有似无的勾引,便是见过她许多面的叶铭庭,这会儿也有些把持不住,但好歹他自制力强

“夫人今日倒是格外热情。”叶铭庭惊讶于她今日这般的开放不羞涩,但没想那么多。

“你不喜欢?”她身手去触碰了一下他已经有些**的胸膛,挑眉看他,叶铭庭这下总算是把持不住,将人猛地一下拽入了水中,她手中那一盘子的干果水果,都纷纷落在了浴池边儿上。

“当然喜欢。”他低声喑哑着在她耳边轻声道。

白羽岚低低地笑了声,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她今日这般动作自然是有缘由的,聂青和说过叶铭庭这嗜睡的症状像是越发频繁了,并且时间也开始延长,两人心里都有些焦急,而且到了晚上这个时间,他嗜睡的情绪应当越发严重,正巧白荣安排的这个浴池正是二人晚上居住地方的单独浴池,聂青和便叫白羽岚特意来这么做

叶铭庭将在浴池中勉强趴在池子边儿上的白羽岚一把抱起,用浴巾遮了身子,回了房,白羽岚再勾他,他却是没有什么感觉,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中已然昭显出困倦。

他将白羽岚揽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笑道:“夫人今日兴致倒是好,为夫也很乐意陪夫人玩玩。”

说罢,叶铭庭就将她猛地一个翻身,撑着身子看她,尽管有些困倦,但这良好的体力愣是将白羽岚折腾地比后者都先睡下了,直到半夜才醒过来一次。

她推搡了一下叶铭庭,后者果然没醒。

叶铭庭究竟是怎么会中这种奇奇怪怪的毒?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心中充满疑惑。

外边的一轮圆月倒是将中庭照的锃亮,如一庭积水,锦鲤浮游,白羽岚轻手轻脚地给他掖好被角,瞧着这一轮圆月,也有些困倦不堪地睡了过去。

还没等到那位陈公子捎来的回信,聂青和这边倒是先检查出了意外,关乎叶铭庭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对劲的事。

白羽岚听了绿意给她捎来的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穿好鞋子拾掇好衣衫,就要去聂青和的府邸,在侯府的隔壁。

柳梢见白羽岚似乎是有些着急地往门口赶,急声道:“白姐姐你是遇上什么急事了?不妨与我说说,我也想法子也去帮你啊。”

这种关乎侯爷性命的事情她自然是不能随便告知人,白羽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她皱眉道:“柳梢儿,你就在这处待着,姐姐我还有急事,比较私人,暂且没法子告诉你了,不是姐姐没拿你当好姐妹。”

柳梢这才放开白羽岚的手,道:“没关系的,姐姐,我没那么想,只是我觉得白姐姐若是有用得着我柳梢儿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白羽岚这才提着裙摆就匆匆忙忙上了马车。

柳梢一人站在白府大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奇怪道:“今日侯爷离去的早倒也不稀奇,怎的这白姐姐竟然也睡醒的这样早。”

马车缓缓驶向那个熟悉的地方,虽然是侯府旁边,但白羽岚下马车的时候,依稀可以瞧见侯府的大门,不由得唏嘘一声,也不知她这正室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回去自己的府邸住着。

白羽岚蒙着一层面纱,一上去聂青和家的大门口,侍卫还不曾敲门,房门便从里面打开了,聂青和的神色也不太好看,道:“你们都在外面守着就好了,这屋子不太适合人进来。”

说罢,白羽岚甫一进屋,聂青和就立马将大门给关上了,白羽岚跟着聂青和一路走过去,这聂青和经营的药圃倒是生的茂盛。

“侯爷究竟是怎么了?”白羽岚担心道。

“夫人,不瞒你说,”聂青和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略带怜悯似的看着她,用双手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正视她道:“其实侯爷当初在北疆战斗,但最后却成功攻下北疆的时候,并不完全是在他的计划之中,侯爷失踪,并非是他的计划,因为我们当初的确是中了埋伏,北疆的人不知道从哪里过来找到了一种散发瘴气的植物,遍植一处作战地,将一支侯爷的心腹引诱到那个地方,侯爷为了将敌军全部歼灭,又想要救自己的兄弟,孤军深入”

白羽岚听到这里,大致明了,双眸都失了些光彩,道:“后来呢?你想说侯爷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治好了那瘴气?”

“虽说不是拓跋雨灵救了侯爷,但侯爷的确是用的拓跋一族的东西,是偷盗而来,虽然瘴气好了,但我没想到这东西是有副作用的,后来侯爷为了审判一个内奸,偶然沾染上另外一种毒物,最后这二者合一,侯爷现在并非是嗜睡,而是中毒,而这毒症在缓慢地吞噬他的生命。”

第三百二十章这是我的错

白羽岚的面色一片煞白,聂青和将她带过去到一个小房间中,用手推开了一个暗格中的精巧机关,墙壁轰隆隆地往两边撤开,将中间的一间冰室露了出来。

而这里面有着一张冰床,上面躺着一个玄服男子,头戴玉冠,面色苍白,却仍旧掩盖不住他那俊美的面庞,若非是亲眼所见,白羽岚是万万不可能相信叶铭庭竟然会这般羸弱地躺在这里。

他分明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靖安侯,权势滔天,朝堂之上众人心知肚明的摄政王一般的存在。

“别过去。”聂青和制止了白羽岚想要前进的脚步,皱眉道:“今早上侯爷去处理公务的时候,在书房昏倒了,我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知道万不可能让旁人知晓,就将他带来了这儿,只不过他现在身上有毒,我方才又给他施了几针,你体质弱,这冰室温度极低,贸然过去打扰到他恢复,恐怕于你们双方都有利无害。”

聂青和的针灸显然比他开的什么药方有效得多,不过一会儿,白羽岚便听见了叶铭庭轻微的呻吟声,在白羽岚期冀的目光下,他总算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聂青和走上前去,将他身上的针又旋了一下,随后手起针落,等到叶铭庭胸前那片白色内衫之处都氤氲出一块黑色的墨迹后,聂青和这才施施然地收了针,眉头还是紧锁着丝毫没有放松的样子,让白羽岚的心到现在还揪着。

他们怎么这么多灾多难?叶铭庭那样的性格,怎会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恐怕是发现身体有异后,也没有再告诉过她,害怕她担心,还是他早就心有筹谋?

聂青和收了针后,叶铭庭便挣扎着缓缓坐了起来,他脸色看起来格外难看,却还是为了让她放宽心地笑了声道:“哭什么?夫人见着本侯,总是喜欢以泪洗面,本侯可不喜欢夫人这样子,夫人笑着最好看。”

白羽岚又咧嘴一笑,闷声道:“你感觉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猜到过你的身体问题?”

她一声质问,让聂青和都没想到,聂青和以怀疑的眼神看向叶铭庭,莫非他连自己都没有告诉?

“本侯要是告诉了你,你岂不是早就告诉夫人了。”叶铭庭叹气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他从冰室出来后,让聂青和给他披了一件外袍,分明是秋天的样子,叶铭庭这狐裘倒是有些扎眼,白羽岚握紧他的手,上面本该是粗粝着,还十分温暖的,但此时此刻,却尤为冰冷。

叶铭庭其实在回来京城后,就一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变化,然后就发现了那颗会移动的痣,他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后,也不想让白羽岚担心,但除此之外,身体好似也没太大的变化,直到出了那个卖国的内奸后,叶铭庭盘问的时候,不小心中了一招,随后就越发嗜睡。

他找了凌云凌锦多方面去探查,又查阅了很多古籍,这才知道那个拓拔族所拥有的圣物,虽然能解百毒,却有个弊端,就是解毒后,也同样会有一种生物生活在身体里,吸食毒素后,也还会存在,若是遇上了千丝夜,就会变成禁锢人心肺的丝线,最后让人在睡梦中死去。

白羽岚听完,忍不住想要去捶这厮两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都没告诉过她。

叶铭庭现在坐在聂青和的药圃中,不由得岔开话题道:“这些药草不知对这东西有没有用。”

“你有办法?”聂青和直视他,面色不悦。

见叶铭庭沉默,聂青和这回倒是拿出来多年都没有过的勇气,想要去桎梏叶铭庭,让他直话直说,但叶铭庭一下就避开了,微皱眉头,似有些不悦道:“我自然是有办法的,不过”

他看向白羽岚,像是有些歉意道:“这就是拓跋雨灵在侯府的原因。”

因为拓跋雨灵,是他的解药,拓跋一族对血缘尤其看重,而圣女之血被誉为一族最为光明的东西,可以抹杀一切阴暗邪恶的东西,这个拓跋一族保护的极好的邪物也不例外,在圣女诞下孩儿之时,取脐带血作为一个药方,混合些其他的珍贵草药,就能够将那玩意儿去除。

聂青和曾经有给白羽岚讲过这件事,所以白羽岚很快就猜到了,难怪拓跋雨灵没有救他,却轻松地就住进了侯府,而每晚,还有另外一个‘叶铭庭’和那位拓跋公主有交集

这对那个公主来说,的确很不公平。

“夫人,你定然是觉得这样的我很恶心对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还要用这种肮脏的药引子。

“我没有那样觉得。”白羽岚抽噎一声,道:“我欢喜你,不希望你死,即便是你做了坏事,可是,只要你是活着的,就够了,我想,我也是自私的,我很坏,只想要你好,就够了。”

他轻轻将白羽岚拥入怀中,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道:“但我喜欢夫人这种自私,这种坏。”

她自来到古代之后,一直秉承着善良的原则,大多时候都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原来以为旁人徇私枉死那么多人多罪过,但此时才觉得,原来她也是这一个人。

但这温情的一幕很快就被急促的敲门声给打断了,外面传来一阵呼喊声,像是拓跋雨灵身边的小丫头:“是聂大夫吗?聂大夫在吗?我家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想让聂大夫去瞧瞧。”

白羽岚心中一惊,莫非是拓跋雨灵?难道是她有孕了?

聂青和犹豫了一下,这才去了大门前,给那小丫头只开了一个门缝,皱眉道:“我这门口向来不喜欢人喧哗,你这夫人究竟是生了什么病?若非是有什么大事,那就不要来打搅我。”

说罢,那小丫头有些委屈的抿唇道:“就是,就是上次您说的诊断错了,这次夫人好像是,像是真的。”

聂青和眼中一亮,随后猛地一下关了门,道:“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这就过去。”

小丫头这才眉飞色舞地离开了。

从前侯爷可是许诺过,若是日后夫人怀上了,就直接提拔成侯夫人,看来她家主子的梦想终于是要成了。

“没想到这个拓跋雨灵现在住在府上,大家都对她称作夫人了呢。”真是忘性大,这么快就将她这个原配夫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想当初,她对他们都是很好的。

叶铭庭用冰凉的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只是今日这贴身服侍她的,从那边带过来的侍女这样唤而已,夫人莫非是醋了?”

“你都三番四次地连续骗过我多少回了?难道我还不能醋上一回了?”白羽岚反问道。

因为心底也有了那么几分把握,所以这会儿倒是也么之前那般担心了,语气上也有些冲,怒意满满。

“下次为夫不会再瞒着夫人了。”叶铭庭笑着道,但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随后赶紧地用巾帕将嘴角擦干净,他要将巾帕给收进袖袍中时,白羽岚猛地一下就将那巾帕抢了过去,一看,脸色煞白。

这巾帕上怎么会,一大滩血!他究竟是这个样子多久了?

“你怎么从前都不告诉我,你这个样子多久了?”白羽岚带有些哭腔的情绪,指责道:“若是告诉我了,就算是你要纳她进府,我都会选择同意的。”

“夫人,别这样说,我不会有第二任妻子,我只有你这个一个夫人,当初可是在金銮殿上发过誓的。”

聂青和算是看清楚了这二人撒狗粮,一脸不满道:“我这会儿可要过去检验了,你们都不期待的么?在我的府邸里,你这将我当个外人的人,还公然秀恩爱!”

“那就劳烦聂兄了。”叶铭庭笑笑道。

聂青和从鼻子里冷哼出一声:“白夫人,看着他,不要让他这几天接触那些什么繁琐的事,我这医师可也救不了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凌锦的能力不是那么强么?最近有什么要紧事儿,就交给他把,否则还让他来做什么?”

白羽岚听着聂青和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像是动了真气一般,直接出了大门直奔侯府。

她不由得有些失笑道:“我倒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生气,平素里都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以前你受伤他也没这样啊。”

“青和是个很重义气的人,我这次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事情,他定然是以为我没有将他当做兄弟,这是我的错。”叶铭庭在聂青和不见的时候,竟然还说出了他是‘错’的,这倒是出乎白羽岚的意料。

“日后你要是也不告诉我,我也会那么生气。”白羽岚哼了一声,又端起聂青和走前嘱咐好的药汁,给他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喂到他嘴边,见叶铭庭一口口喝下,这才十分满意。

第三百二十一章 是众人眼中钉

叶铭庭见白羽岚这番不满愤愤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道:“本侯果然是坐实了这京城中传言的妻管严。”

白羽岚又往叶铭庭嘴里递过去一口药,轻哼一声道:“莫非是侯爷觉得损了你的面子?”

“为夫受用的很,觉得甚好。”叶铭庭淡淡笑着道。

他甚至巴不得白羽岚将他看的还重一些,这样他心里还放心些,免得许多人心里贼惦记。

拓跋雨灵坐在房间中,心中生出些欢喜,这有孕一事,不能让多余的人知晓,否则她这身份倒是难以嫁入侯府中,靖安侯身边的那位神医,医术之高明她也亲眼有所见,若是落实,她和父王的心愿也就成了,只是不知兄长会如何。

她翘首端坐在椅子上,等到身边的贴身侍女过来禀告后,这才放下了大半的心,道:“那位神医是侯爷信任的,他这么快就同意过来,想必算是侯爷也有暗中授意。”

说到这里,不由得轻笑出声,想到昨日里他同她温存的模样,许给她的承诺,贴身侍女看着拓跋雨灵这般模样,也为她高兴起来,道:“以后还有小侯爷护着夫人了。”

“你这丫头。”拓跋雨灵嗔了一声:“现在神医还没来,你可别乱说话。”

欢儿是拓跋雨灵从拓拔族带过来的贴身侍女,看着拓跋雨灵在侯府中住着的这般滋润的日子,都替她高兴,这和她们原本所猜想的不一样,侯爷竟然当真是将她当做救命恩人。

思及此,拓跋雨灵心中又有些惶恐,若是哪一日侯爷晓得她并非是他的什么救命恩人,会不会离开她?

但还没等她想的更多,聂青和就已经背着药箱过来了,瞧见拓跋雨灵这脸上带笑的模样,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次拓跋雨灵这么自信,可见这回倒有可能是真的,这样说来,侯爷的病情就有救了。

“公主。”聂青和甫一过来,恭敬地冲拓跋雨灵唤了声,但并未唤她夫人,拓跋雨灵倒也不介意,连忙道:“劳烦神医给我看看了。”

聂青和突然心生一缕怜悯,毕竟她作为这侯府的暂住者,其实只是作为一个解药,一个容器,之后若是侯爷解了毒,恐怕也只会念着她这点儿用处,然后不杀她,但恐怕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他对这位公主十分不满,但现在也不免放轻了一点声音,道:“还请公主将手伸出来吧。”

拓跋雨灵伸出手腕,摆在那木桌子上,随后聂青和还格外细心地在她手腕处搭上了一方丝帕,隔着薄薄的丝巾号脉,他只不过瞧了一会儿,随后眉头松了下来,看来侯爷的这病情当真是有救的了。

“公主,您已有身孕,大概两月有余了,上次当是您吃的也有些不对,所以这才让旁人号错了脉。”聂青和笑道。

本来怀胎十月,但圣女体质有异,大概再过五月就可以得到这脐带血。

聂青和难得放宽了心,只不过这接下来的时间,估计拓跋雨灵在侯府的时间不多了。

“公主好生修养着身体。”聂青和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细细地写下了注意事项,还有安胎药的方子,给拓跋雨灵身边的丫鬟,道:“按照着这方子给你们主子拿药,平日里也该多注意一些了。”

说着,聂青和背上了药箱,就要离开时,拓跋雨灵突然唤了一声:“不知神医可晓得侯爷现在在何处?”

聂青和转身看她,拓跋雨灵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我是想着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侯爷,若是神医知道的话,可否帮我”

还不等她说完,聂青和就有些不耐烦道:“我不知道。”

说着,这就往门外走去,每次这拓跋公主这番模样,他就会觉得叶铭庭有时候狠起来,还真是不把人当人。

欢儿在拓跋雨灵身边不满道:“这个神医人倒是不错,可这人怎么这么凶?”

拓跋雨灵安抚性地宽慰道:“毕竟是神医,听说这京城中,就算是徽国皇帝要招人进宫医治,他都不会去,怎可能就这么迁就我们呢?”

欢儿撇撇嘴道:“可这人也着实高傲了些。”

“那不该是他的资本么?”拓跋雨灵毫不在意地笑了声。

聂青和带回去的这消息,总算是让白羽岚转忧为喜,到了夜里,拓跋雨灵告诉‘叶铭庭’的时候,她见这人眼中似乎是有些欢喜,只不过更多是掺杂些其他因素,她不由得皱着眉道:“莫非是侯爷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因为现在这孩子算是私生子么?”

‘叶铭庭’神色莫辨地瞧着这个身着京城常服的异域女子,眉眼俏丽深邃,与这一身温柔的京城常服看起来是那么不搭。

“你还是穿胡服比较好看。”他笑了声道。

但在烛光映衬下的,他的神色却不见得有多么欢喜,这让拓跋雨灵心生惶恐,不由得主动伸手去拽了下他的袖子,很是不想将这个孩子打掉,她柔声道:“侯爷当初说过,若是我诞下男婴,就让我做这侯府夫人,也会忘了以前的那个夫人,侯爷可还记得?”

‘叶铭庭’总算是有些绷不住,他见她如此卑躬屈膝,甚至是带着些自卑式地讨好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就心生不满,从前更多是嘲讽,是恨意,但现在,却觉得是愤怒,以及对自己的恼怒,他怎么在她的身上,都没再见过那个在草原上肆意喧嚣的女子了呢?

‘叶铭庭’将拓跋雨灵拽在他袖子上的手给轻轻拨掉,沉声道:“今日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陪你了,这孩子,留下他吧。”

其实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孩子是男婴还是女婴,放出的这话,只不过是教他的术语罢了,他虽不知为何那个人需要让拓跋雨灵怀孕,但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可现在,这毕竟是他的孩子

思及此,慕容宁不再多想,出了侯府后,直奔凌锦住处,留下拓跋雨灵在房间里有些不知如何自处。

凌锦知道慕容宁违背了他们的契约,也没有生气,反倒是好脾气地让他将想法写在信笺上,给叶铭庭寄过去,但慕容宁不愿,凌锦这才让他只能等到次日再去见叶铭庭。

白羽岚在次日一大早,就听见聂青和叽叽喳喳的抱怨声,像是对叶铭庭十分不满,见白羽岚披着一件外袍过来用早膳,他愤恨着嚷嚷道:“白夫人,你要是再不管管他这作死的精神,估计没折腾到我将药方子弄出来,他早就交代在这里了,你要是当真将自己当做个工作机器来,那就劳烦我将你迁出我府邸了,我这儿可不想有个人惨死,败坏我这神医的名称。”

白羽岚见一边悠闲地坐在桌边用早膳的某人,听见聂青和这样的气急败坏的咆哮,也还是慢悠悠的,甚至丝毫不见恼意

“不过是见个人罢了,到时候也会影响到我这药方子。”听聂青和又咆哮了几句后,叶铭庭这才夹了一筷子菜,懒懒道。

白羽岚见聂青和直接变青了的脸色,不由得讪讪地上前,缓和气氛道:“别气别气,跟我说说,今日你们这是怎么了?”

聂青和愤愤将叶铭庭又要去会会那个假冒他,在侯府中和拓跋雨灵生活的人,他觉得极为不安全,更何况他现在这身体,实在是不适宜操劳任何需要动脑子和动内力的事情。

“你现在一出去,这个样子,只能是众人眼中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除去叶铭庭。

“若是你这么不放心他的话,不如就让他要见的那个人直接来你的府邸吧?这样说来,倒也更加安全一些,如何?”白羽岚商量道。

“不行!”聂青和愤愤道,他这宅子本来只能有他一个人住,现在又加上了这俩,还能有其他人来踏破门槛?那他这宅子也就不与众不同了!更何况还有他的药草呢!

“就设在前厅,不让那人再出现在宅子的任何一处?如何?”白羽岚斟酌着道:“既然你这么不放心侯爷的话,这个人又是关乎那个脐带血的,若是直接拒绝的话,到时候万一他”

“罢了罢了!”聂青和丧气道:“算是妥协了这一回,日后再拖着你这副身体,没好之前还到处去败坏自己的身体,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叶铭庭淡淡地笑了声,聂青和这个人,就是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再愤怒,也总是护短的,又有夫人助攻,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人单独出去会面。

聂青和这阵子真像是再给两人做使唤丫头似的,甚至连这早膳都是他做的,就是在饭菜虽说味道不好,但几乎全是药膳。

但他今早上这一生气,就连早膳都撩在那儿了,让白羽岚自己去动手,白羽岚非但没生气,反倒是觉得他这样子挺可爱的,毕竟对侯爷那般地道了,况且,还有那个假冒叶铭庭的人,她倒是也想去见见,据说这个人和拓跋雨灵倒是也有些牵扯。

白羽岚跟在叶铭庭身边去前厅的时候,这就看见了慕容宁,穿了一身和他并不是很搭的京城盛行的朱子深衣,倒是和拓跋雨灵穿宫裙一样格格不入。

“侯爷。”他看见从那屏风后若隐若现的人影,道。

这是白羽岚想出来的法子,若是加了这么个屏风遮挡,再加上她给叶铭庭加了些妆容的脸,定然是很难看出他面色苍白的。

叶铭庭沉吟一声,道:“你是为拓跋雨灵而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为她签下卖身契

叶铭庭这一声问下,良久,那屏风的另一边这才静静出声道:“侯爷料事如神。”

这一句,白羽岚大致能了解慕容宁心中所想了,她今日穿着一身男装,又戴了人皮的面具,走出来,倒是不担心他能认出人来,她心中一阵疑惑,又有些替慕容宁不值,道:“值得么?”

慕容宁没想过叶铭庭身边还有他人,但见这人和靖安侯的关系定然匪浅,态度自然也是恭恭敬敬的,他沉声道:“不值得。”

白羽岚微愣,慕容宁这才又补充一句:“可是,我想我不忍心,就这么断送她的性命。”

“本侯可从未说过要杀了她。”屏风后的人心情像是很愉悦,虽然依旧威严,但话语之间多见轻松。

“可,可侯爷这是打算”慕容宁也被叶铭庭这话弄得疑惑了,他皱眉道:“我这次过来,是想让侯爷到时候能够留下她一命,慕容宁会回报侯爷。”

叶铭庭似笑非笑道:“那你可以给本侯带来什么利益?说出个有用的,说不定本侯当真能网开一面。”

白羽岚知道这是叶铭庭那心中小九九又开始盘算了,这种意料之外的,还能多收获一个利益的事情,他当然不会不做。

“慕容宁愿意为侯爷征平北疆王庭。”慕容宁这次打算,可不仅仅是因为拓跋雨灵,因为他现在身上一无所有,也不能起事,即便是慕容家还有些残余,但终究是不成气候,只能找个枭雄追随于他,也只有如此,他才能够报仇,将那些害他慕容家族的人,以牙还牙。

叶铭庭心中大致能够猜出这慕容宁心中所想,他早在找到这人来之前,就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世。

“这可是你从前就承诺过本侯的。”叶铭庭轻轻叩击着床头一角,一节一节的,仿佛敲在人的心上,使人紧张不已。

“慕容家还有些秘术,可为侯爷所用。”慕容宁心中有些着急。

“罢了,本侯暂且答应你这个请求,你暂且将拓跋雨灵安顿好,再过些日子,本侯会让她迁出侯爷到另一个庄子里生活,到时候你暂且在那儿也住一阵。”叶铭庭顿了顿,随后警告道:“但本侯一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希望你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

“是,慕容属下,明白。”慕容宁离开的时候,自愿服下叶铭庭给他下的毒药,定期都要去凌锦那儿拿解药。

他从前贵为慕容一族的少爷,如今也只是靖安侯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奴仆,靖安侯身边能人众多,即便是有一日弃了他,他甚至也无法。

他记得临走前,靖安侯身边那个长相格外俊俏的一位公子,又问过他一遍:“值得么?”

或许不该因为她完全放弃自己,将自己从一个门客变成一名他麾下的奴仆,她欺骗他,甚至欺上媚下,害的他家破人亡,让慕容家凋零,臣服于强权之下,在京城中当做一个如此卑贱的名分都没有的外房,她如此恶劣不堪,本该以她为耻,甚至不该再多看她一眼,但是

不,不,他就是要复仇,要更多地折磨她,让她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心如交割,就像当初她害的慕容家覆灭,他看着烧光慕容家祖宅一切的时候,那种愤怒,痛恨!他不会让她这样轻易地,丝毫没有痛苦地死去!

慕容宁嘴角泛起一个冷笑,大步离开宅邸。

白羽岚跟随了正在走神的慕容宁一阵,又转身回了前厅,叶铭庭已经从那屏风后走出来了,白羽岚这才忍不住吐槽一声道:“这个慕容宁还真是有些变态啊,方才瞧起来好像那拓跋雨灵害了他全家他都不在意似的,这后面阴森森的样子,我都觉得心里慌得很。”

“夫人慌什么?为夫坐在这儿,没有人敢危害夫人。”他笑了声。

白羽岚不理会他这副不正形的样子,道:“我看这个慕容宁,不像是个心宽的。”

“他当然不是心宽。”叶铭庭淡定地饮了一盏茶道:“若是夫人家破人亡,多多囡囡和为夫,都被夫人信任的人给屠戮了,侯府也荡然无存,夫人难道不恨么?”

白羽岚正要回答的时候,叶铭庭就先自己回答了:“若是为夫看见这一幕发生,定然是要灭了那人全族的,不过为夫怎会让这种事发生呢?若是为夫在一日,整个九州,没人能动夫人。”

白羽岚失笑,她晓得叶铭庭实力很强,况且,也是个护短的,但他这副格外自恋的样子,倒是令她欢喜得紧,她上前揽住他的肩膀,道:“你这人分明是病了,还这般狂妄,不过我倒是分外欢喜的。”

“夫人方才觉得这慕容宁会恨么?”他将话题转回去,意味深长的笑了声。

“当然会,换我,你欺骗我和旁人欺骗我,那定然是你骗我,我才会更生气!”白羽岚哼了一声道。

“那就是了,慕容宁是想让拓跋雨灵活着,但恐怕活的不会太好。”叶铭庭嘴角还是噙着淡淡的笑意,但白羽岚却又有那种后背生凉的感觉了。

慕容宁彻底服从于叶铭庭后,聂青和就再不让叶铭庭出面去处理什么事了,就连那朝堂之上本该做做样子的朝会,也都请了个长病假,大多数事情,除非过分严重的,都交给了凌锦处理,而他本人,就直接半躺在聂青和的这宅邸里,过着些养生日子,他这半生,倒是还没有过这么悠闲的一段时光。

白羽岚见他今日又到了那葡萄藤下的摇椅去躺着,沐浴着今日上好的阳光,不由得有些无奈道:“每日你在这儿,倒是也不觉得无趣么?”

“夫人在这儿,自然是不无趣的。”他说情话的时候,倒是信手拈来。

“我将生活中的美好分享给夫人,折下远行途中碰到我额头的第一枝桂花枝条,夫人碰到这桂花枝条,就好像是我在亲吻你。”在白羽岚走过去的时候,他向白羽岚递过去一只还带有些露水的桂花枝条,冰凉的露水缓缓碰到她微热的手手指,带来丝丝凉意。

高升起来的日光沐浴在他的面庞上,像是镀了一层金光,让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她不自觉地接过那枝条,随后嘴角溢出一抹笑:“倒是劳烦你将聂青和精心培育出来的新品种都给折断了,我记得是前几日里才开出花来。”

三秋桂子,聂青和的这新品种倒是比那外面沿京城街道新栽的树木更香,白羽岚放在鼻尖轻嗅一下,扑鼻芬芳。

“怪道我今日闻着这葡萄架下怎的这般香。”她笑了声:“原是你折花献情人。”

心里想着他那句‘就像是我在亲吻你’,白羽岚不由得又红了脸,将那桂花放在一边的桌上,端了药膳过来,道:“这几日里感觉如何?”

叶铭庭在这段时日,大多时候都是睡得冰室,就是为了去遏制这毒的蔓延,延长时间让它避免渗及心脉。

“有着夫人这般的精心照料,自然好多了。”叶铭庭淡笑道:“不过这最近要让拓跋雨灵迁到罗刹门的别庄去了,否则时日越久,越会让人知晓。”

拓跋雨灵迁出侯府,就意味着将被关押,本来聂青和见叶铭庭的这病情,实在是不宜再拖,甚至是想要让拓跋雨灵直接流产,也能拿到脐带血,但是叶铭庭又答应过慕容宁留她一命,这取脐带血的方式很可能会伤及人性命,况且也不知会不会再有什么副作用或者无效,毕竟对于这拓拔族的典籍太少,他自然也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体当做一个试验品。

白羽岚点头道:“是该送过去了,现在应该有三四个多月了,估计该显怀了。”

想到这里,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位公主,分明在拓跋族里呆着,会好上许多,但却非得追过来,也不知她的父王怎么就会认为,叶铭庭会因为一个女人就让他享受什么利益?

或者说,想让拓跋雨灵过来套取情报?但白羽岚想想都觉得这不现实,以那位公主的智商,怎么可能在叶铭庭手中占的便宜!

白羽岚给叶铭庭喂了几口药汁,屋外还有一些虫鸣声,倒也听得十分清楚,聂青和这屋子倒是选得好,分明在闹市中,却如此平静,隔了一个院子里突然传出来一声惨叫声:“我新培育的品种,第一枝开花的桂花枝,竟然被折了!”

白羽岚默默摸了一下鼻子,又不自觉地瞥了一眼那桌上的桂花枝,心下汗颜,就又见聂青和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一脸生无可恋道:“叶铭庭!你真是太过分了!”

“这不是在促进它生长么?折了一枝,会生长的更快的。”叶铭庭在这里住的这段时日,这种类似的对话总会出现好多遍。

一人格外愤怒,一人做了坏事,却格外淡定,白羽岚见聂青和气的直跳脚,不由得闷笑出声,这两人呆在一处,实在太可爱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这人似曾相识

三人同住这段时日,叶铭庭和聂青和虽然总是吵闹,聂青和有时候甚至会被气得出了宅邸去冷静一下,但他对于叶铭庭的所有身体活动还是管控的格外严谨,即便是他不在的时候,也会让白羽岚监督着。

自那日叶铭庭又损坏了他精心培育的一株药草后,聂青和本该再次出去冷静一下,但他在这段时间的斗智斗勇之间,除了医术之外的旁的东西,比方说这脑子,变得灵光了许多,这才刚站在府邸的大门口要出去,一手打开门,突然顿住脚步,又默默地收了脚回来,去了前厅。

叶铭庭见他折而复返,不由得好奇道:“今日里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聂青和冷哼一声,道:“这本就是我的宅子,凭什么是我该走!”

白羽岚轻笑出声,但实际上, 却一直是他在出走,而后者却是半点不受影响。

“今日里,我就不走了!”聂青和皱眉道:“我得看着你。”

他怎么着都觉得叶铭庭今日里,这就是在激走他,而白羽岚像是也毫不知情的样子。

白羽岚投过去茫然的目光,聂青和直视叶铭庭,道:“你今日里是要出去?”

这都好几个月了,叶铭庭在宅邸里过的的确很安稳,也是在好生地养病,但终究还有没完成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他也没有回避,反倒是笑了一声:“青和你最近变得聪明了许多。”

聂青和咬牙道:“我就知道你这脾性!本来我可是不想管你的死活的,但我可不能让白夫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你这种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本神医最是瞧不上!”

他说话十分激烈,像是愤怒极了的样子。

这两日叶铭庭好似同他找的麻烦有些多,况且还是些无厘头的,他还瞧见过凌云有日过来晃了一圈

叶铭庭失笑,并未说些什么。

“这次我跟在你们身边,免得你活着回不来。”聂青和又哼了一声,叶铭庭这厮,真是有让人气的炸裂的本事啊。

他身上患着的这种毒,本来是一直在向心肺蔓延,若是不一直生活在冰室之中,又不怎么动气伤肝,毒蔓延的速度也会减缓,若是动用了内力武功,只会无限加快,这也是他为什么每次和叶铭庭争执的时候,也只是自己吃了亏就闷着。

“夫人。”他突然唤了白羽岚一声,白羽岚看过去,一双杏眼中全是疑惑。

“本来我不想告诉夫人,打算等到过会儿夜里再去,但现在既然也被戳破了,不妨就说的清楚些了,母亲出事了。”他沉着冷静道。

眉眼之间,倒是见不到半分情绪,但白羽岚却是微微一愣,道:“母亲怎么了?”

“那日母亲离开后,应该是去找什么人了,现在好像被困在京城王家之中,是凌锦发现她的,但她现在好似被封了内力,不能使用武功。”叶铭庭淡淡道。

虽然他很是好奇这个人能封禁花清莲内力的人究竟是谁,但他现在更加担心白羽岚的安全,因为花清莲所找的那个人,像是和白羽岚有些联系,他心中忽然有个猜想,但目前还无法去求证。

是以,他觉得有必要早些让她知道,若是真的,恐怕他精心呵护在手掌心的人,也会卷入这场风波里,这是他不愿看见的。

白羽岚尚且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时候,凌锦很快就前来府中接人了,叶铭庭现在也尽可能不会使内力,但他会去王府中见一个人,拖延时间。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就算是去见这个人,他也没有权利拒绝。

凌锦看见站在院中的聂青和,不由得抱以歉意的一笑,作为同僚,能够摊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主子,其实内心也是很崩溃的。

更何况,他常因为侯爷的原因,瞒着聂青和一些事儿。

聂青和只是冷哼一声,随即撇过头去,又哼一声。

“侯爷,王凝之已经答应您的拜访了,说是您过去的时候,正好在那儿用晚膳,他也同侯爷有许多关于这朝堂的见解,想与侯爷探讨。”凌锦淡淡复述着王凝之的回复。

叶铭庭淡笑一声,道:“去准备轿子吧。”

他可不太相信这个王凝之会这么信任他,要知道,这老油条可是忠君一党的,即便是现在这皇帝如此荒唐,也只是退隐而已,但权力还牢牢掌握在他手中,与出后妃最多的陈家形成分庭抗礼之势。

凌锦领命离开,叶铭庭这才神色复杂地同白羽岚道:“夫人到时候来前院,跟我一同去拜访吧,这救母亲一事,就交给青和和凌锦去做。”

聂青和不由得挑了挑眉头,愤愤道:“我这个神医可是不会武功的!你竟然要我去做这种十分危险的事情。”

“我可是过去监督你的,必要时候推你一把。”聂青和不满道。

“我可不相信你师父没教过你武功?毕竟你可是天灵峰唯一嫡传弟子。”叶铭庭失笑道。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会被聂青和的表象给骗了,以为他是个不懂武功的任人宰割的小羔羊,他心里可和明镜儿似的,聂青和当初就算是施展毒针杀人,基本是一针一个,天灵峰的人,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凌锦去安排的马车很快就到了门口,这一回,叶铭庭倒是少见地让她也不要化妆或者戴人皮-面具遮掩自己的面容,只是戴了一层薄纱,叶铭庭这两天气色也好了些,看起来顶多是有些病气。

他扶着白羽岚上了马车后,这才缓步上马车,将聂青和同凌锦留在一处。

聂青和见此,不免在心中再次骂道这没良心的!

“我这般出去,见的毕竟是这王家家主,若是”白羽岚说到这里,顿了顿。

她在京城待了这般久,对于王家倒是如雷贯耳,毕竟这个世家大族,即便是君王,都没法忽视,只不过叶铭庭一枝独秀后,这王家的动作倒是也少了很多,但不可否认的是,王家人即便是故意蒙尘,但他们的人也遍布在仕途官场,她参加过那般多的宴会,万一被认出

叶铭庭知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宽慰一声:“夫人不必担心,即便是王凝之认出了你,他也不会说的。”

白羽岚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但总归是他说的,便也就相信了。

叶铭庭甫一下马车,王府的仆从很是殷勤地迎了过来,王家陈家这素来水火不容的两大世家,都拥有出色的实力,但叶铭庭一直做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没有依靠这两家势力,甚至都没有过合作,现在叶铭庭突然出现在王家,无疑是王家辉煌重现的征兆

看见这侍卫闪闪发光的眼神,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尴尬,跟在叶铭庭身边匆匆从门口而过。

王凝之显然没想到叶铭庭还带来一个人,只备上一条长桌,也没叫什么妻眷以及王家这庞大的家族,但也没有白羽岚坐的位置。

但白羽岚却丝毫不觉有什么,反倒是这个王凝之给了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这个人,像是很熟悉,但她却从未在哪儿见过。

王凝之见着这从前厅门口款款走进来的女子,身着一件烟罗紫的罩纱,雪白的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形,她面上戴着一层薄纱,微微遮掩住面容,露出一双秋水眸,螺黛眉,水灵灵的,与他印象中的,梦中的那人有几分相似。

见王凝之明显怔愣了,叶铭庭心中的猜想基本都落实了七七八八。

白羽岚还颇有些不自在,这面前儒雅俊美的中年男子,目光有些过火了,一直盯在她身上。

王凝之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由得有些抱歉道:“失礼了,这位姑娘。”

“无妨。”叶铭庭先一步替白羽岚回答道,他甚至是还带有半分玩笑似的笑道:“王大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可能还没见过我这夫人,就不必唤她这位姑娘了。”

王凝之收敛自己的情绪,这位侯爷的事情,便是他不出门,大致也能了解一二,只不过若是那位异域番邦来的公主,自然不可能是这种模样,也没听这位靖安侯提过那位公主是他的夫人,看来,这位莫非是失踪已久的那位原配?

“王大人没猜错,她的确是我的原配。”叶铭庭笑了一声。

“侯爷之前也未告知要带来家眷,臣在这里没有设置这位夫人的座位。”王凝之歉意道。

他本是对这位靖安侯不大待见的,但只要是在礼仪方面,却是难挑出一缕错处来。

“无妨,本侯的夫人,自然就和本侯坐在一处便可,不劳王大人再多添位置了。”叶铭庭说着,也丝毫不见外,吩咐着这王凝之家中的小厮,又去搬来了一个位子,就直接放在叶铭庭位置一边,并排而坐。

王凝之不由得直皱眉,早就听说过这位靖安侯没有抛弃自己的原配,此后又是格外宠爱,只是没想过竟然会宠爱到这个境界,直接无视了礼仪规矩,还是在大臣家中。

“王大人。”叶铭庭将一边站着沉思的王凝之唤回神来,道:“王大人是在想些什么?这次本侯过来,倒是想听听王大人对于最近南边多处沿大运河畔,频频水涝,致使这灾民不断涌上京都,有什么看法?”

见叶铭庭开始和他谈正事,王凝之自然也将神思活络过来,不再多想。

第三百二十四章本官也不会包庇自己人

这二人开始谈那些朝堂之事的时候,白羽岚也听不大懂,坐在叶铭庭身边,倒是有些无所事事,先前王凝之还有些介意她的存在,认为她一介妇人,在一边听这些朝堂之事,颇有不妥,但随即就被叶铭庭给驳回了。

见靖安侯都不在意,王凝之自然也是不好多说,索性就住了嘴。

王凝之刚讲到这灾民若是一直上来的安置问题,就被叶铭庭打岔了,后者突然开始给白羽岚投喂食物,就算是在别的大臣府中,竟然也一点不避讳,这下王凝之便有些怒意了。

他若非这朝堂之上,实际已经被叶铭庭给把持了,这些上奉的折子,其实多半都是叶铭庭看过之后再传上去的,而做决定的,大多也是他,王凝之心中虽有不平,但总归是没法挽回这个局面,又对现在坐在王座上的君主十分不满,一心只想早日等到这个太子早日登基。

“侯爷,不知方才臣说过的那些提议,侯爷以为如何?”王凝之打断叶铭庭这番动作,此时叶铭庭的行为,放在王凝之眼中,那就是大大的如历史上的昏君一样的存在。

叶铭庭知道他心中不满,但仍旧我行我素,笑着道:“本侯自然是听清楚了,只不过这些做法,本侯还需要再多加考虑。”

说着,他一边转过头去,问白羽岚道:“夫人以为方才王大人的提议如何?”

王凝之的眉头又紧紧地皱了起来,有些不满,这分明就不该是她们插手的事情,纵然这世上是有奇女子,但据闻这靖安侯的原配夫人不过是一介农妇,怎么可能

“王大人所说的那些解决办法纵然是有用的,但不是什么长久之计。”白羽岚认真道。

这下可算是要动她的脑细胞了,要知道叶铭庭平日里在身边的时候,她基本都不会怎么动脑子。

王凝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像是有些不屑,但总归是出于礼仪问道:“王大人所言的那些,固然是让灾民们都能得到些救助,但也只是短暂的,而且这京城中,不管是让谁掏腰包,估计都不会太愿意,先前若是看着侯爷的面子上,可能会意思一下,但一来二去,长此以往下去,不仅让侯爷招人恨,拨下去的款也可能会被吞”

“那不知这位夫人有什么高知真见?”王凝之虽然听她的话有些道理,但仍旧不太信任。

白羽岚像是听不见他这一番嘲讽一般,只同叶铭庭认认真真地讲道:“我以为,若是想要直接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让这些灾民自己动手,侯爷大可派人去帮他们重建家园,若是妇孺老人倒也罢了,可设斋棚扶持,其余人全部要去自己重建家园”

白羽岚侃侃而谈一番,叶铭庭倒是在意料之中,他一直知道自己的这个夫人是不一般的,心里总是有很多新奇的想法,但平日里却不怎么显山露水,而王凝之则彻底愣住了。

良久,他忍不住叹气笑了声道:“夫人先前说过的问题,是王某没有想到,没想到,现在这朝堂,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王某甚少遇见过夫人这样的奇女子,有这样长远的谋算,实在是佩服。”

白羽岚怎可担当地起他这声‘甘拜下风’,不过是她在现代看了些史书的原因罢了,都是前人的经验而已。

不过这历朝历代,但凡一味施舍那些灾民的,这些受难者反倒会以为他们的受助是理所应当,养成懒惰的习性,最后可能还会闹事,为了避免这些情况的发生,她以为还是多多小心好了。

后面这二人倒是相谈甚欢,王凝之像是很欣赏叶铭庭的才华,这个侯爷年纪轻轻能做到这种级别,他一向很是佩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可惜,他王家历代忠于王族李氏,自然不可能再多做更多。

良久,王凝之给出了一个还算善意的提醒,道:“侯爷从前可能想过树大招风?盛极必衰?”

叶铭庭早已知晓这些道理,但他不可能就止步于此,而这种所谓的道理,他通通都当做失败者的自我安慰,他目光凛冽,直视王凝之,眉眼之间,是满满的自信,笑着道:“本侯自然是想过,但,那又如何?”

“不会有一个入仕途之人,不陷入权力的旋涡,因为盛极必衰,过犹不及,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放下自己的权力,大隐隐于市么?”叶铭庭谈笑间是满满的自得之意。

这分明是王凝之最是讨厌的骄纵睥睨之气,但此时他心中忽然萌生出一种隐秘的想法,若是君王,又处在这几国交接的地方,必然需要这么一个强硬之人,方能带领徽国走向盛世,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白羽岚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又吃过一口叶铭庭喂过去的饭菜后,朝两人行了的礼,道:“侯爷和王大人先用,臣妇想下去歇一歇。”

叶铭庭有些不放心她,攥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划下几个字:别乱跑。

王凝之自然是乐见其成,很快就答应了这请求,而白羽岚冲着叶铭庭点了一下头,随后缓缓退出了这个待客厅。

白羽岚出了这房门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但又有些烦忧地皱了下眉头,不知这后院可否让人进去,他们现在在这儿拖延着王凝之,聂青和他们是否有所进展,母亲现在失了内力她心中现在是一团乱麻,想要理一理,还偏生扯不清楚。

白羽岚按照着对古代这屋子的摸索,大致找到去后院的路,这才走了几步,那边拱门后突然跑出来好些侍卫,一个个全部是脸色煞白,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心惊,随后一群人蜂拥而出,她心里有些不确定,就见先前支开的丫鬟突然又冲她过来,焦急道:“夫人,靖安侯大人现在在找您。”

白羽岚这才没出来多久,只见后院的方向,上空升起了一片红色的烟雾,暗道这莫非是聂青和在放毒?

思及此,她匆忙着回去前厅,这才看见王凝之分明有些盛怒的表情,莫非是没谈拢?

见白羽岚回来,叶铭庭也站起了身,朝王凝之道:“打扰王大人许久,只不过现在本侯还有些旁事,就不再叨扰王大人了,王大人所说的事情,本侯会有考虑的。”

一个侍卫突然跑到王凝之耳边,冲他耳语几句,王凝之也蹭的一下站起来,道:“是侯爷在我王某的宅邸后院做了手脚!”

他根本就没用疑问的语气,想来是已经肯定了。

但叶铭庭也是丝毫不惧,反而很是无所谓道:“想必王大人也应该知晓,这后院是关押着什么人?王大人许久未曾步入朝堂,但仍旧关心天下事,也是个正直清廉的好官,只不过,本侯只是没想到王大人这次也是在徇私枉法,竟然私自关押百姓,囚禁人呢。”

语气之间,已然带有些丝丝嘲讽,王凝之脸色一白,随后怒道:“侯爷可不要乱说!本官清廉多年,怎会做出这种私自囚禁人的事情!”

他说的一腔正气,若非是白羽岚知晓叶铭庭不会骗她,估计也要被他骗了。

叶铭庭不由得一脸兴味道:“王大人这样理直气壮,好似本王冤枉了人?”

他轻呵一声,王凝之越发愤怒,但与此同时,他像是又想起来什么事情般,随后脸色大变,莫非是他?竟然又顶着他的身份做出这种勾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脾性还是一点没变!

看王凝之这脸色忽冷忽热的样子,叶铭庭也没多大兴趣,牵着自家夫人,就要离开,谁知王凝之却突然叫住了他,道:“本官绝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侯爷想要带走的人,定然不会如本官一样,浑身一点内力也无,侯爷是军人出身,自然是能看出来本官一点武功都不会。”

“那又如何?不会武功,难道就做不成坏事?”叶铭庭反问道。

倒是让王凝之失口无言。

“侯爷想要带走的人,恐怕是我的胞弟!但他现在的行踪,本官也无法确定,只不过他自从十几年前出事后,到现在精神都不太正常。”王凝之冷面道。

看他的这个模样,看来是很不喜欢这个胞弟。

白羽岚又和这个王凝之长得有那么相似

叶铭庭心中有了计较,止住了出去的脚步,道:“王大人所谓的胞弟,莫非是王大人的双胞胎?王家双生子一事,我幼年也听母亲提起过。”

“正是。”王凝之的脸色还是不太好,他冷声道:“如果真对侯爷有什么不利,本官也不会包庇自己人。”

叶铭庭倒是相信这一点,这个王凝之,一看就是个会大义灭亲的。

“本侯知道了,王大人,希望您能管管您的胞弟,但是我们可能日后可能会是很好的姻亲呢。”叶铭庭说出这番不明不白的话,这就揽着白羽岚离开了。

王凝之也并未有半点阻拦。

叶铭庭带着白羽岚上了马车,王凝之的侍卫也只是恭恭敬敬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这怎么可能!

马车行驶的很快,白羽岚和叶铭庭很快就和聂青和几人见面了,她撩开前厅的一层莲帐,这就看见花清莲正皱着眉头,站在那儿,皱着眉头,见她来了,这才微微笑开了去,道:“岚儿来了。”

白羽岚不知花清莲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神色淡淡,平素格外威严的神情中,透出来一股令人不可忽视的悲伤的气息。

她心下一思忖,这就走上前去,宽慰地问道:“母亲,您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不适?”

她其实很好奇花清莲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又为何会丧失内力,这等武学之人万分珍视的东西。

花清莲摇了摇头,淡笑道:“岚儿不必担心,母亲没事的。”

可她神色间却并未如她说的这般平静。

白羽岚随后也忧心道:“若是母亲当真有什么心结,不妨和孩儿说一说,或许孩儿能够理解母亲。”

花清莲眼中一亮,眉头皱的越发紧了,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随后在看见白羽岚鼓励的眼神后,终究是有些动摇了,或许就算是告诉了她,想必

花清莲攥着白羽岚的手掌,正准备开口之际,门口突然传过来推门吱呀的声音,白羽岚愣了愣,随后转过头去,瞧见叶铭庭正站在门口,她暗自道,叶铭庭不是叫的她过来安抚一下母亲的情绪么?怎么他也过来了。

花清莲也冷静了下来,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将心中隐秘之事告诉白羽岚。

她清了清嗓子,道:“多谢侯爷今日相救。”

随后也不再理会叶铭庭,端足了一副高傲冷漠生人勿进的样子。

叶铭庭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淡笑着过来,在两人对面的太师椅上坐着,白羽岚心中有些担心他的身体,见他现在面色还算红润,也大致算是放宽了心。

“本侯这次过来,是有些想要问夫人的话。”叶铭庭一双眸子熠熠生光,但说出口的话,却是叫花清莲都凉了半截心。

“母亲可是见到了夫人的生父?”他说话间用的虽是疑问句,但却像是有了十足十的把握。

花清莲面色一冷,随后目光凛冽地冲着叶铭庭看过来,皱眉审视道:“侯爷问的关于我美人煞一教中的家事,未免还是有些越礼。”

“有何越礼?”叶铭庭淡笑道,眉头一挑,投过来深邃而锐利的目光,道:“这算是什么外事,要知道,这关于本侯夫人的家事,关乎母亲的事情,自然也是小婿的事。”

花清莲听他这般说,冷哼一声,随后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白羽岚,沉声道:“你这声小婿,倒也是要在我认你的情况,若非如此,今日侯爷虽救了我一次,但日后这情分,我自然是要还给侯爷的,侯爷可不能因此而作为要挟。”

叶铭庭一点都不介意花清莲现在这番样子,他笑着道:“小婿自然不会对母亲做出设么要挟之事,之事有些事情不太明了而已,这件事又关乎到夫人,甚至于夫人的生身安全,若非今日发生这么一件事,夫人永不被卷入这些争斗之间,自然是安全无恙,本侯也不会担忧,可母亲应该明白”

话不多说,点到为止,叶铭庭看向花清莲,看她现在已经有些动摇,目光有些闪烁,总算是再添上一把火,道:“母亲不妨将整件事完完全全地告知本侯,本侯会保守这个秘密,也会更好地保护夫人。”

花清莲将白羽岚随意搭在扶手上的手一把攥住,叹气一声:“本来母亲是不想将你的身世告诉你的,岚儿,母亲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可今日母亲再见到那位故人,甚是唏嘘,现在他又有从前略有不同,母亲是该将事情清清楚楚地与你说了。”

白羽岚看着花清莲的目光一片茫然,但晓得她是要将往事悉数告知,这就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让花清莲能够放心将整件事告知她,毕竟她总觉得这可能对于叶铭庭有很大的益处。

花清莲年轻的时候,本是一个在异域生活的小圣女,那时候美人煞在江湖中已经有些名头,不仅是邪教,又是个神秘门派,一般人都难以找到它的入口,花清莲偷溜出美人煞,来到了繁华的京城,遇见了正值青年才俊时候的王意之。

古代时候,曾有传周瑜在沿街途中,听闻歌姬弹奏琴弦,便是错了一个音,他也能够听出来端倪,并指出错处,如此风流倜傥。

而这位王意之,便是徽朝齐武之治时候的‘曲有误,周郎顾’,两人在歌姬坊间很快就熟识,随后花清莲一颗心都挂在了王意之身上,年轻时候的王意之容貌俊俏,谈吐幽默,又在朝堂之上屡屡发表意见,推出的很多理论都被应用到了现实之中,是个良才,两人之间,分明就是郎才女貌,深受众人艳羡。

但这种安定幸福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花清莲的身份很快被发现,王家不允许邪教妖女耽误了自家嫡长子的前途,要将二人拆散,并且要给王意之定下一门亲事,而那门亲事的对象就是现在的当今皇后,陈家嫡女,王意之不从,被宗族软禁,尔后花清莲前去将王意之救出,可未想到带错了人,那个人就是王凝之,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但自从皇族算出了天命之后,王家便将弟弟给隐藏了起来,终日不见光,花清莲那时候还不知晓

王凝之也喜欢花清莲,但他是个君子,不愿当做兄长的替身,在短暂的隐瞒之后,道出自己的身份,此时王家宗族之间派出杀手来刺杀花清莲,花清莲救王凝之后,被宗族人暗算,最后陨落悬崖之际,被王意之救下,最后王意之掉落山崖,花清莲前去找过,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花清莲心灰意冷,离开京城后,这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件事兄弟二人都并不知晓。

白羽岚眉想过,母亲年轻时候的风流史,竟然也这么强大,听这一段事,倒是颇有几分话本子的感觉。

叶铭庭也是一脸兴味道:“那,夫人是谁的孩子?”

花清莲听到他这一问,瞬间有些炸毛了,脸上写出来的是满满的不高兴,道:“这还用说么?自然是意之的,我同王凝之,只不过是志同道合的好友罢了,后面我两人也就此事讨论过,他是一个很理性的人。”

“那,母亲为何会内力丧失地出现在王府,女儿一直知晓,若是母亲不愿意的话,不太可能会被关押在那儿,而且,那位王凝之大人是个地道的书生人,不会武功,身边虽然有些势力,但合该没有能强母亲的。”

说到这儿,白羽岚目光灼热,联想到之前几人坐在酒馆里,花清莲突然就从窗子上跳下去,像是要去找什么人一事,道:“莫非是母亲,发现了父亲的行踪?父亲,并未去世。”

花清莲目光微微一滞,随后叹了口气,又有些心烦意乱道:“是,王意之并未离世,只是被宗族里请过来的不知哪里的巫师,将他的记忆全部强行抹去了,并且,他武功比之前越发精进,现在我已经打不过他了,他看见我,不知为何,竟然将我囚禁在那处,又封了我的内力,他现在变得,已经有些不像当初我认识的王意之了。”

听见花清莲越发懊恼的声音,叶铭庭倒是毫不在意地淡淡道:“现在王意之变得不正常,这才是正常的。”

“此话何讲?”花清莲脸色一冷。

“据我所知,王意之早在多年前,就被王家宣布了死亡一案,而整个京城中,只有王凝之一人,这个本该在多年前就死去的人,若是还活着,又什么都不记得,却才智惊人,若说只是族人单单的威胁或者做的一些手脚,不过是些小问题,以当年京城中对王意之神乎其神的传言,他不可能不会在这些谎言和欺骗中发现真相。”

叶铭庭越说,花清莲越是觉得接近真相,以她当年对他的了解,若是失去记忆后,族人轻易的欺骗,他怎么可能会轻信,他那个人,最是多疑。

花清莲浑身一愣,随后皱眉道:“那侯爷怎么说?”

“小婿倒是在从前听母亲说起过一件事。”叶铭庭不疾不徐道:“这王意之生前虽然是个豪杰,又格外才智惊人,但精神上,却不太好,他,是个在巫医眼中少见的双重人格典型,年轻时候,王家做过的很多狠辣之事,也都是他做出的。”

花清莲哼一声,猛地一下站起来,道:“这怎么可能!我和他同住一处,已经那么多年了,怎可能会不知他还有两个人格?”

叶铭庭倒是没有慑于花清莲现在这声怒喝,反倒是饶有兴趣道:“那母亲可要自己好生想想了,回忆一下当年发生的事,这一切的始终,即便是丧失了记忆,现在的王意之,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他,从前那个京城盛名,记载在齐武之治册上的王意之,不过是大多数人的幻想。”

这一声声的,像是掏空了花清莲多年的思念,她脸色煞白,随后跌跌撞撞地从这个房间里走出去,失魂落魄。

第三百二十六章:我要同你决斗!

白羽岚有些忧心地看着花清莲离去的方向,她虽然被封住了内力,但现在毕竟有个好的底子,便是白羽岚想去追她,倒也追不到人。

叶铭庭宽慰她道:“夫人不必再去追,就让母亲一个人去静静的,毕竟当初可是记得那么清楚的,这么一会儿,怎么会说忘就忘呢。”

白羽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也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之前看起来那么厉害的母亲,也是个痴情人。”

叶铭庭淡笑道:“这世上,没有什么能够判断一个人究竟痴情与否的,即便是作恶多端的魔头,也可能会为爱人或生或死,便是个圣贤,也可能是个冷情人。”

白羽岚目光微微黯淡了下去,叶铭庭走过来,将她揽进怀中,道:“夫人不必担忧,反正不论怎样,为夫都会是忠于夫人的痴情人。”

“母亲那里,为夫会让人守着她的,也不至于再行差踏错一次。”

花清莲毕竟是个稳坐高位的魔教教主,即便是一时为了感情昏了头,倒也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白羽岚这样一想,倒也松了口气。

叶铭庭就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道:“夫人可是记得那个拓跋公主,最近为夫可能会要去取出脐带血,所以打算将她暂时安置在别苑一月,估计就可以剖腹取血了。”

这样,他就不必带着这病体,累得时时刻刻的,都在心中担忧着他的人身安全,时刻都不安宁。

到了夜里,花清莲也没有出来用膳,自己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听里面的动静像是沙沙沙地在写着什么字,便是白羽岚要过去给她送晚膳,她也委婉地拒绝了。

白羽岚端着手中案上精致的菜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回到了餐桌上,见着一同用膳的几人,再次叹气道:“母亲不用,让我自己出来好好吃。”

凌锦凌锦这会儿也因叶铭庭的允许,坐在饭桌上一同用餐,他见叶铭庭并未有答话的样子,这就开口道:“夫人多想倒也是无用的,不妨就听听花大人的话,好生用膳吧,大人或许有些心结还未就解开,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走出,我们将晚膳备在这儿,若是那位大人腹饿,可以自己过来拿。”

白羽岚又叹了一口气,她是当真有些担心这位母亲,毕竟当初她在教中生活的那段时日,这位母亲对她,当真是好到极致,甚至是连她在教中有些无礼的动作,母亲一直都偏心在她身上。

“白羽岚,你身后有蝴蝶,彩色的。”聂青和突然正色道:“这个时候,还有一月才刚到春季了,现在气候还这般冷,怎么可能还会有蝴蝶这种生物?莫非是什么人豢养的?”

但这种脆弱的小虫子,其实生命无论怎样延长,都不会太久。

白羽岚一转身回去,就看见了背后那一群废物的蝴蝶,不由得心下暗了暗,虽然这般漂亮,但她属实无法感受到喜悦。

她伸出手,想去抓一只蝴蝶过来,其中一只深蓝色,上面还缀着金粉的蝴蝶停留在她的手背上,像是戴上一个漂亮的首饰。

“夫人,别碰。”叶铭庭突然凝眸瞧这蝴蝶,冷声道:“这东西,像是有些人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用了些非法的禁术豢养的。”

白羽岚顿了顿,道:“这些禁忌的东西,倒是长得格外漂亮。”

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出一个眼前这种蓝色蝴蝶的首饰,到时候就用金线和蓝宝石来做。

“美丽的东西,自然是害人匪浅。”叶铭庭眸中一片兴味,突然他手起筷子一下掷出,猛地一下定住一只并未落在白羽岚手上的褐色蝴蝶,那蝴蝶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随后像是失了力气,挣扎了几下,就直接平铺在地上,看起来极为可怜。

白羽岚微微有些惊讶,随后那个蝴蝶瞬间化为了粉末

这一下倒是弄得白羽岚都有些不知所措,她面目一片愕然,惊讶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会变成这种粉末?邪术?”

叶铭庭也没见过这种生物,但是在攻陷北疆的时候,倒是看过一些关于异域邪术和幻术的相关资料,其中一个术法,就与这个很是相似,顿了顿。

他看向聂青和,后者一脸茫然,叶铭庭这才有些头疼地阐述着自己得到的一些想法,道:“从前我看过一些关于这些方面的资料,有个说法,是异域之人会用一些幼虫培养成这种蝴蝶,不论四季,都可以栩栩如生地向他人传递自己的信念,是蛊虫的一种,通常被用于传递消息,若是死了,就会直接化为粉末。”

白羽岚震惊道:“竟然还有这样的术法,倒像是神话一般。”

“不过是个小的暗术而已,若是那人并非心术不正者,不是练什么毒蛊,就不会有事,反倒是异域那些人当做一个小情趣而用的东西。”叶铭庭淡淡道。

他这一番阐释,倒是引得聂青和对这个小玩意儿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一脸兴致盎然道:“没想到那些恶心的蛊虫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我倒是也想养一些了,若是以后想给你们传递什么暗号,岂不是更加容易。”

毕竟他从前经常医治一些被心术不正之人下过药的人家,他们身体里面引出来的蛊虫,都是白色蠕虫,或者是些更加恶心的,何况还有一些,甚至成团

聂青和摇摇头,这些东西,他作为一个医者,却是从来不碰,大致,可能就是因为它们太丑了,他可只欢喜漂亮新鲜的事物。

“等等。”白羽岚忽然顿了下,皱眉道:“你是说这蝴蝶是传递信号的?那这些蝴蝶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回忆了一下,猛地醒神想起来一件事,那日母亲在酒馆的二楼上,好像就是看见了一圈盘旋着的蝴蝶,随后才从那二楼直接跳了下去,最后出现在了王家

“夫人想的没错,本侯方才也是这么猜测的,这可能是王意之在向母亲传达着什么信号。”

“可是为什么是找到我?”白羽岚努努嘴。

她虽然喜欢这些蝴蝶,但是可不想被那些邪门歪术缠着,更何况,这不知道哪里又来了的一个父亲,好像还不是个善茬,她就越发不想去招惹了。

“若是本侯没猜错的话,它们应该是通过气味来辨识人,而夫人的身上,就有着母亲的血液。”叶铭庭淡淡道。

这句普通的话,却让白羽岚浑身都打了个寒颤,想到自己身上所谓的熟悉的气味,已经将自己的行踪都给出卖了,就觉得惶恐不堪。

“侯爷,外面有人在打闹,还有几分本事,说是要找,要找夫人决斗。”一个小厮突然跑进来,急切地禀告一声。

白羽岚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可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会招惹些什么武林中人,有谁想来找她决斗啊。

不过这个人可能也是个初来乍到的,竟然乱闯人家,好在这里只是聂青和的宅邸,若是侯府,按照着凌云那番二话不说的性子,定然是在心中早早给这擅闯侯府,对主人不敬的人呢定了个大罪,没见着人,估计就进了私牢开始盘问了。

叶铭庭蛮有兴致地冲白羽岚一瞧,白羽岚无奈道:“我怎们可能会找人决斗啊?定然是这人找错人了吧。”

“可,可是夫人,那个姑娘就是指明了您”那个小厮吞吞吐吐道。

而且现在白夫人还没有完全表明身份,整个京城中都以为她已经丧身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了

叶铭庭也是想到了这点,吩咐下去:“既然如此,那就让那个姑娘进来吧,本侯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竟然还想找本侯的夫人对决。”

白羽岚努努嘴,莫非叶铭庭还想为她出头不成。

“我们白夫人这么好,竟然还有人想找她决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聂青和在一边兴致昂扬道:“莫非是白夫人又让哪家的郎君魂不守舍了,这才让那些姑娘们心有不甘,想来找夫人决斗?”

白羽岚看聂青和这副模样,分明就不是同情,而是幸灾乐祸吧!

凌锦也是一脸看好戏地淡笑着。

那个女子看起来应该是个胡搅蛮缠,难打发的,在外面和仆役们打斗了那般久,现在进来的时候,还是一阵风风火火的,倒是叫白羽岚有些刮目相看。

四人走出屋内,白羽岚就见那大门口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容貌俊俏,还带着点儿娇气,眉心之间还有个俏生生的火焰图样的花钿,衬的她一张面孔越发惹人怜爱,白羽岚顿了顿,还是没认出来这个女子是谁?她可不记得什么时候结过这个仇家。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分明就有婚约了,还和这么多男人扯不清楚!累的羽哥哥整日里为了你这么个人伤心,萎靡不振,你这种女人,怎么值得!”那个女子一进来,就是一声声不绝的质问,看见白羽岚的眼神中,都是带着火气的。

白羽岚有些不大灵光的脑子动了动,羽哥哥?她过了一下认识的人的名字,莫非是秦羽?他的小迷妹来了?

“我今日里,就要来为羽哥哥讨个公道!拔剑吧,我要同你决斗!”那个小姑娘恨声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哪里有什么恩情一说

白羽岚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她连番强调过后,才算是勉强记起来这是哪一号人,当初在美人煞教中之时,她记得有个姑娘很是欢喜秦羽,算是个头号追逐者,尔后母亲曾经将她作为她挑选出来的女婿名号说出口,这个小姑娘也就此作罢,没再多加纠缠。

白羽岚清了清嗓子,有些头疼道:“小姑娘你是教中人?”

许莲儿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随后双手抱胸不满道:“即便你是我教圣女,教主的女儿,那又如何?你在教中待的时日尚短,也未曾为过我教做出什么大成就,对美人煞的发展也没有什么递进作用,便是教主生气处罚我,我仍要为羽哥哥打抱不平!”

许莲儿越说越是气愤不已,白羽岚听完后,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子,她可不认为自己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是叫什么名字?”白羽岚听后,看起来格外淡然地问道。

这下子倒是叫许莲儿越发不满,哼一声:“你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去教主大人那里告发我?”

白羽岚有些头疼和这些小姑娘讲话,她可没什么闲心还要去哪儿告状来着。

“废话不多说,就在这儿,我就要和你决斗!”那小姑娘抽出自己腰间长剑,冷声道:“拿出你的兵器吧!”

白羽岚将目光朝叶铭庭投去,后者这才笑出声地不再看戏,帮着她说话道:“小姑娘,我的夫人可是不会同你决斗的。”

许莲儿一脸震惊,外带不可置信道:“什么!你竟然霸占了羽哥哥的未婚妻之位,还是个有夫之妇!难怪羽哥哥回去之后那般伤心,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人!”

叶铭庭这下可有些不高兴了,道:“呵,本侯可才是先认识的夫人,在秦羽不知道夫人之前,本侯就已经和夫人结婚了,你今日在这里打搅本侯修养,就是大罪,本侯不同你计较,若是还在这府邸面前胡搅蛮缠,就让其他人处理了吧。”

许莲儿以为叶铭庭的人也是那些在聂府门口守卫的普通侍卫,一脸不屑道:“那些人,能够拦住我么?我现在就要和她决斗!要是她输了,就要随我一同回美人煞之中!”

她根本都想不通,凭什么,羽哥哥如此思念她,即便是她贴身去照顾现在日渐消瘦的羽哥哥,他还是那样失落

在白羽岚有些诧异的眼神中,许莲儿冷哼一声道:“若非羽哥哥看见你才能欢喜,我才不会将你这么个女人带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愤恨着,心中又生出来许多不平。

叶铭庭也懒得同这个许莲儿再有过多口舌之争,他向来不做这种无用之事,随后摆了摆手,冲着一边的凌锦道:“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处理吧。”

“勿扰了夫人清净。”随后,叶铭庭便要挽住白羽岚的手臂,将她带回屋中歇息,谁知他正要去牵白羽岚,许莲儿竟然一个出手,差点儿将白羽岚扯过去之际,却被叶铭庭一掌震得飞了出去。

叶铭庭很是不满,冷声道:“实在大胆。”

凌锦见叶铭庭有些不悦了,很快就召集就近的暗卫奔赴而来,将许莲儿给团团围住,许莲儿捂住胸口,一脸惨白,这个男人的内力竟然如此雄浑,开始不觉,那一掌竟然渗透心脉。

“你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竟然殴打女子!”许莲儿一脸愤懑之极,她在美人煞之中,是里面最漂亮的女子,被众人宠着包容着,更不可能会有人对她动手。

叶铭庭睨过去一眼,道:“本侯眼中可没有什么男女之分,既然你是想要来找夫人决斗的,自然就是敌人,本侯对敌人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许莲儿听见这番话,站起来,将背挺得笔直,和周围的暗卫斗了起来,然而美人煞之中的武功多以偷袭刺杀为主,况且她的武功在美人煞中也不算是特别出色的,对付白羽岚,或许还行,但这些暗卫在江湖中都算是佼佼者,她明面上计算,根本如以卵击石。

许莲儿和这些暗卫动手之间,叶铭庭早已将白羽岚带着离开了,而她却发现,这些暗卫其实并没有下狠手,只是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阻止她的行动,和那些守在门口的人截然不同。

凌锦瞧见这小姑娘从愤怒到惊愕,再到一脸伤心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笑,心知侯爷看在夫人和花清莲的面上,是不会对这个姑娘下狠手的,但凌锦还是表现得格外严肃,冷声道:“侯爷吩咐过的事情,一向是不会收回的,姑娘若是不想丧身在此,就先退下吧,日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莲儿还是心中格外不平,恨声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来说教我。”

凌锦叹口气,这个姑娘还真是个小孩心性,单凭几句话,还真难教她就此打消念头。

她不听,自然是要叫暗卫直接将人给架走的。

凌锦一个眼神示意,那些暗卫很快就会意,直接将人给抓了起来,许莲儿这下子脸上才冒出来一些惊恐的表情,她皱着眉头,一脸扭曲,便是如此,还是格外漂亮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

被暗卫直接绑了手脚抓起来后,还不忘叫嚣着:“你们这是以多欺少!这不公平!”

凌锦听后,越发觉得好笑,道:“侯爷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公平,若是叫你都觉得公平了,然后去欺负了夫人,岂非让侯爷不如意。”

说着,在许莲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冲暗卫摆了一下手,那些暗卫就将人直接从府邸中架着丢了出去

要说许莲儿这大半辈子,可能都没有受过这种对待,她脸色泛青,看着这府邸周围一群幸灾乐祸的人群,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但就连这身上被绑着的绳子,却都是憋屈的去寻求路人的帮助解开的。

聂府门口还有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地交谈,这个小姑娘未免太过于看得起自己了,这侯爷哪里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啊,这当今皇上巴不得隔三差五就想给侯府里送来些貌美舞姬,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这个靖安侯夫人的座位,侯爷早就看腻了。

许莲儿听见这几个小厮说出口的难听话,心中又是一阵憋屈,但现在看来,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法接近白羽岚,更别说将人给偷走了,可秦羽哥哥怎么办?她看着他现在都快要伤心死了。

白羽岚坐在屋中,尚且有些担心,她知道叶铭庭平日处理事情的办法,今日见他像是有些也有些不悦,但这个小姑娘毕竟是个心好的,再说了,母亲好似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你,你的属下,会不会对她太”白羽岚犹豫着问道:“她毕竟也不算是心坏。”

叶铭庭就知道自家夫人定然是会考虑这件事,不由得好笑道:“夫人以为我会是滥杀无辜的人么?”

“自然不是。”可是他生气起来,对象就是敌人,那对待敌人自然就不叫滥杀无辜了,这种诡辩的说法。

“夫人多虑了,为夫人考虑下,凌锦定然只会将她赶出去罢了。”叶铭庭淡淡笑道。

白羽岚想到这一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思忖一下,还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跋山涉水而来,在京城中,一个女子,又没有什么地方住,还是不大安全,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你好生修养一下,我还是出去找找这个小丫头,毕竟她一个人,我也有些不放心。”

叶铭庭看着白羽岚在这内庭里面,又是一番坐立不安的样子,良久,还是做出了这么个决定,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有些好笑。

就连刚进来的聂青和也开始第一次对白羽岚不满道:“夫人怎么这么热心,那个小姑娘一看,也不是个什么善茬,现在夫人竟然还想着去将那个小姑娘接过来,万一到时候成了农夫与蛇呢。”

白夫人平素就是个心善之人,虽说不至于大爱普及天下,但好歹是个见着能帮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去帮助别人,算是应了那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叶铭庭倒是毫不在意道:“夫人和本侯正是两种人,若是哪一日她也变成了我这般,恐怕本侯也会不认识她了。”

聂青和在一边找了个位子坐着,瞧着二郎腿,撇撇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不介意,我这个外人还说些什么,不过你可得好生看着夫人,免得她哪日因为这种事情,将自己给赔了进去,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铭庭笑笑,算是应下了。

白羽岚跑到门口去的时候,许莲儿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她四处瞧了瞧,又找到行人询问:“可否见过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看起来格外漂亮,对了,身上是胡服,大概,就在我肩膀这儿这般高的样子。”

那行人顿了顿,随后一指前方,道:“方才我见过那个小姑娘,往那边过去的。”

白羽岚感谢地笑道:“多谢。”

随后往行人指着的方向过去,沿路寻找,可总算是在一个卖芙蓉糕的小摊贩门口,看见了许莲儿,跟在她身后的绿意有些不满了,道:“夫人当真是要找这么个有敌意的小丫头,到时候她也不感念夫人的恩情。”

白羽岚淡淡地笑了声:“哪里有什么恩情一说。”

她大步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许莲儿的肩膀,许莲儿转过来见是她,立马变成一副戒备的状态,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你要跟我走?还是你要同我决斗!要找我算账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有时候滥好心

白羽岚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她连番强调过后,才算是勉强记起来这是哪一号人,当初在美人煞教中之时,她记得有个姑娘很是欢喜秦羽,算是个头号追逐者,尔后母亲曾经将她作为她挑选出来的女婿名号说出口,这个小姑娘也就此作罢,没再多加纠缠。

白羽岚清了清嗓子,有些头疼道:“小姑娘你是教中人?”

许莲儿冷哼一声:“是又如何?”

随后双手抱胸不满道:“即便你是我教圣女,教主的女儿,那又如何?你在教中待的时日尚短,也未曾为过我教做出什么大成就,对美人煞的发展也没有什么递进作用,便是教主生气处罚我,我仍要为羽哥哥打抱不平!”

许莲儿越说越是气愤不已,白羽岚听完后,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子,她可不认为自己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是叫什么名字?”白羽岚听后,看起来格外淡然地问道。

这下子倒是叫许莲儿越发不满,哼一声:“你要是知道了,岂不是要去教主大人那里告发我?”

白羽岚有些头疼和这些小姑娘讲话,她可没什么闲心还要去哪儿告状来着。

“废话不多说,就在这儿,我就要和你决斗!”那小姑娘抽出自己腰间长剑,冷声道:“拿出你的兵器吧!”

白羽岚将目光朝叶铭庭投去,后者这才笑出声地不再看戏,帮着她说话道:“小姑娘,我的夫人可是不会同你决斗的。”

许莲儿一脸震惊,外带不可置信道:“什么!你竟然霸占了羽哥哥的未婚妻之位,还是个有夫之妇!难怪羽哥哥回去之后那般伤心,就是因为你们两个人!”

叶铭庭这下可有些不高兴了,道:“呵,本侯可才是先认识的夫人,在秦羽不知道夫人之前,本侯就已经和夫人结婚了,你今日在这里打搅本侯修养,就是大罪,本侯不同你计较,若是还在这府邸面前胡搅蛮缠,就让其他人处理了吧。”

许莲儿以为叶铭庭的人也是那些在聂府门口守卫的普通侍卫,一脸不屑道:“那些人,能够拦住我么?我现在就要和她决斗!要是她输了,就要随我一同回美人煞之中!”

她根本都想不通,凭什么,羽哥哥如此思念她,即便是她贴身去照顾现在日渐消瘦的羽哥哥,他还是那样失落

在白羽岚有些诧异的眼神中,许莲儿冷哼一声道:“若非羽哥哥看见你才能欢喜,我才不会将你这么个女人带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愤恨着,心中又生出来许多不平。

叶铭庭也懒得同这个许莲儿再有过多口舌之争,他向来不做这种无用之事,随后摆了摆手,冲着一边的凌锦道:“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去处理吧。”

“勿扰了夫人清净。”随后,叶铭庭便要挽住白羽岚的手臂,将她带回屋中歇息,谁知他正要去牵白羽岚,许莲儿竟然一个出手,差点儿将白羽岚扯过去之际,却被叶铭庭一掌震得飞了出去。

叶铭庭很是不满,冷声道:“实在大胆。”

凌锦见叶铭庭有些不悦了,很快就召集就近的暗卫奔赴而来,将许莲儿给团团围住,许莲儿捂住胸口,一脸惨白,这个男人的内力竟然如此雄浑,开始不觉,那一掌竟然渗透心脉。

“你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竟然殴打女子!”许莲儿一脸愤懑之极,她在美人煞之中,是里面最漂亮的女子,被众人宠着包容着,更不可能会有人对她动手。

叶铭庭睨过去一眼,道:“本侯眼中可没有什么男女之分,既然你是想要来找夫人决斗的,自然就是敌人,本侯对敌人一向不会心慈手软。”

许莲儿听见这番话,站起来,将背挺得笔直,和周围的暗卫斗了起来,然而美人煞之中的武功多以偷袭刺杀为主,况且她的武功在美人煞中也不算是特别出色的,对付白羽岚,或许还行,但这些暗卫在江湖中都算是佼佼者,她明面上计算,根本如以卵击石。

许莲儿和这些暗卫动手之间,叶铭庭早已将白羽岚带着离开了,而她却发现,这些暗卫其实并没有下狠手,只是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阻止她的行动,和那些守在门口的人截然不同。

凌锦瞧见这小姑娘从愤怒到惊愕,再到一脸伤心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好笑,心知侯爷看在夫人和花清莲的面上,是不会对这个姑娘下狠手的,但凌锦还是表现得格外严肃,冷声道:“侯爷吩咐过的事情,一向是不会收回的,姑娘若是不想丧身在此,就先退下吧,日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许莲儿还是心中格外不平,恨声道:“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来说教我。”

凌锦叹口气,这个姑娘还真是个小孩心性,单凭几句话,还真难教她就此打消念头。

她不听,自然是要叫暗卫直接将人给架走的。

凌锦一个眼神示意,那些暗卫很快就会意,直接将人给抓了起来,许莲儿这下子脸上才冒出来一些惊恐的表情,她皱着眉头,一脸扭曲,便是如此,还是格外漂亮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

被暗卫直接绑了手脚抓起来后,还不忘叫嚣着:“你们这是以多欺少!这不公平!”

凌锦听后,越发觉得好笑,道:“侯爷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公平,若是叫你都觉得公平了,然后去欺负了夫人,岂非让侯爷不如意。”

说着,在许莲儿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冲暗卫摆了一下手,那些暗卫就将人直接从府邸中架着丢了出去

要说许莲儿这大半辈子,可能都没有受过这种对待,她脸色泛青,看着这府邸周围一群幸灾乐祸的人群,委屈的都要哭出来了,但就连这身上被绑着的绳子,却都是憋屈的去寻求路人的帮助解开的。

聂府门口还有几个小厮在窃窃私语地交谈,这个小姑娘未免太过于看得起自己了,这侯爷哪里是没见过美女的人啊,这当今皇上巴不得隔三差五就想给侯府里送来些貌美舞姬,有多少女人想要爬上这个靖安侯夫人的座位,侯爷早就看腻了。

许莲儿听见这几个小厮说出口的难听话,心中又是一阵憋屈,但现在看来,就算是进去了,也没法接近白羽岚,更别说将人给偷走了,可秦羽哥哥怎么办?她看着他现在都快要伤心死了。

白羽岚坐在屋中,尚且有些担心,她知道叶铭庭平日处理事情的办法,今日见他像是有些也有些不悦,但这个小姑娘毕竟是个心好的,再说了,母亲好似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你,你的属下,会不会对她太”白羽岚犹豫着问道:“她毕竟也不算是心坏。”

叶铭庭就知道自家夫人定然是会考虑这件事,不由得好笑道:“夫人以为我会是滥杀无辜的人么?”

“自然不是。”可是他生气起来,对象就是敌人,那对待敌人自然就不叫滥杀无辜了,这种诡辩的说法。

“夫人多虑了,为夫人考虑下,凌锦定然只会将她赶出去罢了。”叶铭庭淡淡笑道。

白羽岚想到这一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思忖一下,还是觉得这个小姑娘跋山涉水而来,在京城中,一个女子,又没有什么地方住,还是不大安全,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你好生修养一下,我还是出去找找这个小丫头,毕竟她一个人,我也有些不放心。”

叶铭庭看着白羽岚在这内庭里面,又是一番坐立不安的样子,良久,还是做出了这么个决定,看着她的背影,不免有些好笑。

就连刚进来的聂青和也开始第一次对白羽岚不满道:“夫人怎么这么热心,那个小姑娘一看,也不是个什么善茬,现在夫人竟然还想着去将那个小姑娘接过来,万一到时候成了农夫与蛇呢。”

白夫人平素就是个心善之人,虽说不至于大爱普及天下,但好歹是个见着能帮的时候,还是会选择去帮助别人,算是应了那句话,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叶铭庭倒是毫不在意道:“夫人和本侯正是两种人,若是哪一日她也变成了我这般,恐怕本侯也会不认识她了。”

聂青和在一边找了个位子坐着,瞧着二郎腿,撇撇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都不介意,我这个外人还说些什么,不过你可得好生看着夫人,免得她哪日因为这种事情,将自己给赔了进去,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铭庭笑笑,算是应下了。

白羽岚跑到门口去的时候,许莲儿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她四处瞧了瞧,又找到行人询问:“可否见过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姑娘,看起来格外漂亮,对了,身上是胡服,大概,就在我肩膀这儿这般高的样子。”

那行人顿了顿,随后一指前方,道:“方才我见过那个小姑娘,往那边过去的。”

白羽岚感谢地笑道:“多谢。”

随后往行人指着的方向过去,沿路寻找,可总算是在一个卖芙蓉糕的小摊贩门口,看见了许莲儿,跟在她身后的绿意有些不满了,道:“夫人当真是要找这么个有敌意的小丫头,到时候她也不感念夫人的恩情。”

白羽岚淡淡地笑了声:“哪里有什么恩情一说。”

她大步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许莲儿的肩膀,许莲儿转过来见是她,立马变成一副戒备的状态,道:“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你要跟我走?还是你要同我决斗!要找我算账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总算是有救了

她细思之下,又留书一封,叫过来十二,将事情给吩咐稳妥,道:“务必将这一封书信交给我的母亲,若是她不愿看的话,也得放在她那儿。”

这府邸之上,恐怕只有母亲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了,她身上牵连着那个神秘的王意之,又有许莲儿在身边,精通暗器,外加她的身份

十二领命退下,白羽岚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又让凌锦将整个聂府上的警戒全部给检查了一遍后,这才放心地出门,上了马车后,又掀开了轿帘,有些不安地对着正站在门口送他们出去的凌云道:“切忌今日定要在这里严加防守!”

凌云甩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道:“本帅什么时候失过手!”

最近凌云因为在一个罗刹门中的任务中,破了另外十五门的防守,完成了三个金字招牌的悬赏,外加操练士兵格外有效,叶铭庭就将他的职位提拔了上去,从暗中调出了明面,而且作为一个副将出现在他身边。

他时而便有些自得地称呼本帅。

白羽岚倒也不在意,就是对他这种态度格外担心,凌锦在一边口吻温和地宽慰道:“云儿虽然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孩子,但是他功夫毕竟还是不错的,夫人大可不必这样忧愁。”

他们在战场上的时候,最初跟随叶铭庭,没什么势力,总是生死悬于一线,如今聂青和判下三日的生死期,他以为,比起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多了。

白羽岚听他一番话,这下也收起了自己太过于担心的表情,努力挤了挤一个笑容出来,道:“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宁,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聂青和翻了个白眼道:“还有三日,侯爷那身体在战场上,多少个三日都活过来了,命大。”

反倒是他,今日要为了这人累死累活,不仅在战场上,要为他治疗部下,又当了很长时间的军师,再有,现在竟然要打破他一向为自己标码的准则,竟然要去害妇孺,还是个孕妇。

白羽岚微暗了眸子,又再次叹了一口气,格外颓然的样子,算是什么人安慰一遍都不顶事儿了。

应白羽岚不断催促着的要求,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拓跋雨灵居住的那个庄子,她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随后聂青和与凌锦这才款款下了马车,不慌不忙的样子。

门口的侍卫一见是有凌锦在其中,霎时就鞠躬道:“大人!”

看起来很是恭敬。

几个月前,拓跋雨灵被关进这个小庄子里的时候,白羽岚还并未来过,叶铭庭也不让她来此。

几人前脚刚到,后脚请过来的产婆同时也过来了。

三人甫一进去,就有一个身怀六甲,身着绣着花团锦簇的红色纱衣,貌美的女子冲了出来,神色间带着狂喜,白羽岚皱眉定睛一瞧,霎时就明白了这女人是谁,拓跋雨灵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们,你们是父王带过来救我的么?”她一句话急匆匆说完,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凌锦,登时脸色煞白,粗喘了几口气,道:“凌,凌锦!你们还是侯爷的人!”

白羽岚皱眉,拓跋雨灵身边不是有个慕容宁,在假扮叶铭庭,对她很好么?怎么现在看她的样子,对叶铭庭好似很恐惧的模样?

拓跋雨灵突然猛地后退了几步,像是要往屋中疾驰而去,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般。

白羽岚见她这番模样,皱着眉想要往她看的那个方向瞧去,殊不知这会儿身后直接一道风般过去一个人,拽住了拓跋雨灵的肩膀,让她不得动弹。

而拓跋雨灵见这个掣肘住她的男人后,就越发害怕了,这个人,赫然是慕容宁。

凌锦这时候总算是开口了:“现在你可稳得住她的情绪?”

就担心到时候一尸两命。

“我那儿有药,专门用在孕妇生产时候,应该不会有事。”慕容宁淡淡道。

凌锦见此,也只淡淡解释了一句:“拓跋公主就在前不久发现了慕容宁的身份。”

也难怪,若是因此,就不难解释为何她现在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拓跋雨灵像是很难受一般,道:“你怎么会活着!”

就算是现在看见慕容宁,就好像看见了一个亡灵正在追逐着她一般。

慕容宁听见她这一声质问,反倒是冷哼一声,本来十分俊美邪魅的脸上,登时就有些快意的扭曲,道:“我要是不活着,怎么还能叫公主怀了我的子嗣。”

拓跋雨灵一张小脸上惨白,不断摇着头,像是有些疯魔,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侯爷的,是侯爷的。”

说着,她忽然定睛看了白羽岚许久,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尖叫道:“你,你,原来是你!你是叶铭庭的前夫人!”

她偶尔有一次想要走到书房去给叶铭庭送汤,却被外面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却偶然看见书房里面挂着一幅画像,与面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靖安侯的原配根本毫发无损,可为何他并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原来,原来她才是那个被所有人欺骗了的人,父王以为的权谋之计,不对,父王是在拿她当试验品,牺牲品!

拓跋雨灵突然大笑了两声,笑声凄惨。

白羽岚有些不忍心地皱了下眉头,吩咐一边早就准备好的小厮和稳婆,道:“去将那药给她喂过去吧。”

拓跋雨灵一边挣扎着,但还是挣脱不了慕容宁,后者接过聂青和递过去的药水后,更是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就将那药给她喂了下去,拓跋雨灵不断地摇着头,但还是迫于压力呛着喝下了那药水,随后肚子一阵剧痛。

她面色惨白,像是知道了这东西的作用,慕容宁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丝毫不顾拓跋雨灵不断的挣扎,以及尖锐的指甲刮在他身上的伤痕。

他大步走向先前凌锦考虑过的那个房间,作为产房。

拓跋雨灵捂着肚子,一阵哀嚎,白羽岚为了避免拓跋雨灵这样的身份,没让凌锦进去,但聂青和并不想自己动手来做这种他所谓的腌臜事,自然就是他在一边指导,让白羽岚来弄那个脐带血,还顺手递给了白羽岚一个白玉瓶。

“将这个小瓶子装满就好了,免得到时候我用错了药,还可以重新配。”聂青和理直气壮道,不过他既然说可以接满,就一定有那么多,并不是胡乱说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还是接了过去,随后跟着其余的稳婆们进了屋。

拓跋雨灵一躺在床上,就开始挣扎着叫嚣,看起来格外可怜,之前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花团锦簇般的红纱,与鲜血都染在了一处,而慕容宁的眼神冷冰冰的,丝毫没见那日他来请见叶铭庭时候的温柔神态。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拓跋雨灵还不断地在质问,尽管身下稳婆们不断地移动着忙手忙脚,但血水却只是越来越多了,婴儿也只出来了一点头。

白羽岚见此,好歹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个顺产,而在她不经意地往前面扫描了一遍后,这才也看见慕容宁好似是松了口气。

拓跋雨灵一边揪着慕容宁的手臂,将接触的地方都抓挠的一片狰狞血痕,一边恨声道:“你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慕容宁,你做到了!”

她真的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她以为摆脱了那个蛮夷之地,来到了京城,还找到了个位高权重又俊美的如意郎君,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所幻想的,她什么都没有脱离,而这个她曾经推入地狱的男人,现在成功从地狱里挣扎出来,要将她曾经做的,都对她做一遍。

拓跋雨灵咬着慕容宁的手臂,狠狠的,像是要在他身上也留下这种惨痛的印记。

整个产房里,布满了压抑的气息,聂青和像是见惯了这些生死情爱之事,在一边等得打哈欠道:“这生头一胎,这个女人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也没遇见什么难事,我倒是见过很多孕妇,头一胎的时候,就血崩而死了。”

白羽岚在一边盯着那边动静,一颗都不敢放松,不知为何,她怎么也觉得那般紧张。

“我当初生下多多和囡囡的时候,倒是要了我半条命。”她想起来当初那般场景,自己还坚持着将孩子生下,并抚育他们长大到现在,有些唏嘘不已。

约莫过了许久,随着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那个挣扎在母亲腹中的小孩子,总算是落了地!

产婆接过剪刀,要剪脐带的时候,白羽岚这下才总算是上去了,按照着聂青和的指示,开始收集脐带血,聂青和一边说着,一边还紧蹙着眉头,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觉得有些污秽,太血腥了。

“好了!太好了!”白羽岚欣喜道,小小的瓷瓶里装的满满当当,这下叶铭庭总算是有救了。

而拓跋雨灵甚至还没能看见这个婴孩儿一眼,就累的睡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章倒是要了我半条命

她细思之下,又留书一封,叫过来十二,将事情给吩咐稳妥,道:“务必将这一封书信交给我的母亲,若是她不愿看的话,也得放在她那儿。”

这府邸之上,恐怕只有母亲是最不稳定的因素了,她身上牵连着那个神秘的王意之,又有许莲儿在身边,精通暗器,外加她的身份

十二领命退下,白羽岚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又让凌锦将整个聂府上的警戒全部给检查了一遍后,这才放心地出门,上了马车后,又掀开了轿帘,有些不安地对着正站在门口送他们出去的凌云道:“切忌今日定要在这里严加防守!”

凌云甩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道:“本帅什么时候失过手!”

最近凌云因为在一个罗刹门中的任务中,破了另外十五门的防守,完成了三个金字招牌的悬赏,外加操练士兵格外有效,叶铭庭就将他的职位提拔了上去,从暗中调出了明面,而且作为一个副将出现在他身边。

他时而便有些自得地称呼本帅。

白羽岚倒也不在意,就是对他这种态度格外担心,凌锦在一边口吻温和地宽慰道:“云儿虽然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孩子,但是他功夫毕竟还是不错的,夫人大可不必这样忧愁。”

他们在战场上的时候,最初跟随叶铭庭,没什么势力,总是生死悬于一线,如今聂青和判下三日的生死期,他以为,比起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多了。

白羽岚听他一番话,这下也收起了自己太过于担心的表情,努力挤了挤一个笑容出来,道:“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安宁,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聂青和翻了个白眼道:“还有三日,侯爷那身体在战场上,多少个三日都活过来了,命大。”

反倒是他,今日要为了这人累死累活,不仅在战场上,要为他治疗部下,又当了很长时间的军师,再有,现在竟然要打破他一向为自己标码的准则,竟然要去害妇孺,还是个孕妇。

白羽岚微暗了眸子,又再次叹了一口气,格外颓然的样子,算是什么人安慰一遍都不顶事儿了。

应白羽岚不断催促着的要求,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拓跋雨灵居住的那个庄子,她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随后聂青和与凌锦这才款款下了马车,不慌不忙的样子。

门口的侍卫一见是有凌锦在其中,霎时就鞠躬道:“大人!”

看起来很是恭敬。

几个月前,拓跋雨灵被关进这个小庄子里的时候,白羽岚还并未来过,叶铭庭也不让她来此。

几人前脚刚到,后脚请过来的产婆同时也过来了。

三人甫一进去,就有一个身怀六甲,身着绣着花团锦簇的红色纱衣,貌美的女子冲了出来,神色间带着狂喜,白羽岚皱眉定睛一瞧,霎时就明白了这女人是谁,拓跋雨灵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们,你们是父王带过来救我的么?”她一句话急匆匆说完,就看见了站在面前的凌锦,登时脸色煞白,粗喘了几口气,道:“凌,凌锦!你们还是侯爷的人!”

白羽岚皱眉,拓跋雨灵身边不是有个慕容宁,在假扮叶铭庭,对她很好么?怎么现在看她的样子,对叶铭庭好似很恐惧的模样?

拓跋雨灵突然猛地后退了几步,像是要往屋中疾驰而去,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般。

白羽岚见她这番模样,皱着眉想要往她看的那个方向瞧去,殊不知这会儿身后直接一道风般过去一个人,拽住了拓跋雨灵的肩膀,让她不得动弹。

而拓跋雨灵见这个掣肘住她的男人后,就越发害怕了,这个人,赫然是慕容宁。

凌锦这时候总算是开口了:“现在你可稳得住她的情绪?”

就担心到时候一尸两命。

“我那儿有药,专门用在孕妇生产时候,应该不会有事。”慕容宁淡淡道。

凌锦见此,也只淡淡解释了一句:“拓跋公主就在前不久发现了慕容宁的身份。”

也难怪,若是因此,就不难解释为何她现在有些疯疯癫癫的样子了。

拓跋雨灵像是很难受一般,道:“你怎么会活着!”

就算是现在看见慕容宁,就好像看见了一个亡灵正在追逐着她一般。

慕容宁听见她这一声质问,反倒是冷哼一声,本来十分俊美邪魅的脸上,登时就有些快意的扭曲,道:“我要是不活着,怎么还能叫公主怀了我的子嗣。”

拓跋雨灵一张小脸上惨白,不断摇着头,像是有些疯魔,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侯爷的,是侯爷的。”

说着,她忽然定睛看了白羽岚许久,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尖叫道:“你,你,原来是你!你是叶铭庭的前夫人!”

她偶尔有一次想要走到书房去给叶铭庭送汤,却被外面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却偶然看见书房里面挂着一幅画像,与面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

靖安侯的原配根本毫发无损,可为何他并未和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原来,原来她才是那个被所有人欺骗了的人,父王以为的权谋之计,不对,父王是在拿她当试验品,牺牲品!

拓跋雨灵突然大笑了两声,笑声凄惨。

白羽岚有些不忍心地皱了下眉头,吩咐一边早就准备好的小厮和稳婆,道:“去将那药给她喂过去吧。”

拓跋雨灵一边挣扎着,但还是挣脱不了慕容宁,后者接过聂青和递过去的药水后,更是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就将那药给她喂了下去,拓跋雨灵不断地摇着头,但还是迫于压力呛着喝下了那药水,随后肚子一阵剧痛。

她面色惨白,像是知道了这东西的作用,慕容宁却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丝毫不顾拓跋雨灵不断的挣扎,以及尖锐的指甲刮在他身上的伤痕。

他大步走向先前凌锦考虑过的那个房间,作为产房。

拓跋雨灵捂着肚子,一阵哀嚎,白羽岚为了避免拓跋雨灵这样的身份,没让凌锦进去,但聂青和并不想自己动手来做这种他所谓的腌臜事,自然就是他在一边指导,让白羽岚来弄那个脐带血,还顺手递给了白羽岚一个白玉瓶。

“将这个小瓶子装满就好了,免得到时候我用错了药,还可以重新配。”聂青和理直气壮道,不过他既然说可以接满,就一定有那么多,并不是胡乱说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还是接了过去,随后跟着其余的稳婆们进了屋。

拓跋雨灵一躺在床上,就开始挣扎着叫嚣,看起来格外可怜,之前身上穿着的那一身花团锦簇般的红纱,与鲜血都染在了一处,而慕容宁的眼神冷冰冰的,丝毫没见那日他来请见叶铭庭时候的温柔神态。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拓跋雨灵还不断地在质问,尽管身下稳婆们不断地移动着忙手忙脚,但血水却只是越来越多了,婴儿也只出来了一点头。

白羽岚见此,好歹松了一口气,好歹是个顺产,而在她不经意地往前面扫描了一遍后,这才也看见慕容宁好似是松了口气。

拓跋雨灵一边揪着慕容宁的手臂,将接触的地方都抓挠的一片狰狞血痕,一边恨声道:“你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我!慕容宁,你做到了!”

她真的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她以为摆脱了那个蛮夷之地,来到了京城,还找到了个位高权重又俊美的如意郎君,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她所幻想的,她什么都没有脱离,而这个她曾经推入地狱的男人,现在成功从地狱里挣扎出来,要将她曾经做的,都对她做一遍。

拓跋雨灵咬着慕容宁的手臂,狠狠的,像是要在他身上也留下这种惨痛的印记。

整个产房里,布满了压抑的气息,聂青和像是见惯了这些生死情爱之事,在一边等得打哈欠道:“这生头一胎,这个女人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也没遇见什么难事,我倒是见过很多孕妇,头一胎的时候,就血崩而死了。”

白羽岚在一边盯着那边动静,一颗都不敢放松,不知为何,她怎么也觉得那般紧张。

“我当初生下多多和囡囡的时候,倒是要了我半条命。”她想起来当初那般场景,自己还坚持着将孩子生下,并抚育他们长大到现在,有些唏嘘不已。

约莫过了许久,随着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那个挣扎在母亲腹中的小孩子,总算是落了地!

产婆接过剪刀,要剪脐带的时候,白羽岚这下才总算是上去了,按照着聂青和的指示,开始收集脐带血,聂青和一边说着,一边还紧蹙着眉头,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觉得有些污秽,太血腥了。

“好了!太好了!”白羽岚欣喜道,小小的瓷瓶里装的满满当当,这下叶铭庭总算是有救了。

而拓跋雨灵甚至还没能看见这个婴孩儿一眼,就累的睡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看来是动了真感情

男人的面色一如既往地沉静,添了血色的脸,显得颇有几分初见时候俊美却威严的模样,她记得,她最是欢喜他那一双眼睛,充满了侵略性和戏谑,像是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却又能唬的人不敢吭声,让人无法直视。

叶铭庭纤长的睫毛倏而扇动了两下,随后挣扎着,像是蝴蝶将要破蛹而出,缓慢地睁开了去,看见了在眼前颇有些憔悴的人,随后,嘴角沁出淡淡的笑意,道:“夫人。”

她心中震惊,随后目光沁出许多湿润的不知名水滴,猛地一个扑身过去,拥紧了还有些虚弱的叶铭庭,后者咳嗽了两声,白羽岚这才稍微松了一点手臂的力度,不等叶铭庭揽上她的后脑勺,白羽岚就十分主动地亲了上去,颇有几分意乱情迷的味道。

夫人还真是,少见的热情呢。

自叶铭庭醒来后,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这段时间,他身体已经逐渐趋好,从最初还能咳嗽出来一些血,到现在训自己手下的兵,雄浑的内力,已经逼得有些内力不足的人有些难受。

时至春日,行人道上,杏花铺满路,整个京城中人,也不再拘泥于房间之中,纷纷出门踏青,此时叶铭庭还没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不过众人也已经搬回了侯府之中,庭中栽下的梨花,已经盛放,落在庭中,一地缤纷。

白羽岚闻着这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春天的新鲜的泥土气息,心中一阵舒爽,她提着最近叶铭庭吩咐着江南那边的纺织制造厂,做出来的新品白色衣裙,广袖长衫,裙摆绣着并蒂莲,却又蓬松地散开,在花下旋转起来,就能同景物融合到一处去。

像是一朵盛开的梨花。

而为了让她行动方便,叶铭庭同时还做了许多男装,也一并送了过来。

“夫人夫人。”绿意突然一脸欣喜地跑过来,道:“侯爷说是最近天气甚好,想带着夫人和我们一干侍从出去踏青呢。”

白羽岚笑笑,点头道:“最近的确是出门游玩的好时候,我见好几家店铺里的夫人家族里,都带着一家子出去游玩了。”

“侯爷可真是有心的,每日房间里放着的花束都不经他人手,要自己给夫人剪花枝,就连这折花一事,都是侯爷亲自来的。”绿意一脸笑意道。

“对了,母亲前些日子回了教中,可有说过要将多多和囡囡送回来,我记得这俩小家伙的功课可是磋磨了大半年了,在教中可不像是个会好好听讲的。”白羽岚皱眉道:“他们现在可是乐不思蜀了。”

过去大半年多,应该是七岁多了,这下就连她也不能偏袒这两个小家伙不做功课了。

“教主是说过要将他们送过来,不过教主离开的时候,好像挺不舍夫人的,奴婢觉着教主和夫人的生身父亲这件事,应该还没完。”绿意有些担心道。

毕竟夫人所谓的那个生身父亲,到现在都还没见着面,上次叶铭庭差使者过去王府,王凝之直接告诉他们,就连他都不晓得他的兄长去了哪儿。

“这件事暂且搁置,不必太过于细究。”白羽岚眼中划过一抹忧虑,转瞬即逝,随后她摆摆手道:“前两日,李明珊那里也发过来一张邀请函,说是以太后的名义,宴请些才子佳人,朝侯府发来请侯爷和叶白的请帖。”

绿意一脸惊愕,道:“可”

可是这叶白分明就是夫人假扮的男子,夫人也有许久没有做男子装扮了。

“那夫人要去么?”绿意询问道。

“侯爷好似没有兴趣,我也就不去了。”白羽岚淡淡道:“况且,我这身份若是一日被揭穿了,岂非惹来大祸?”

“夫人。”一个小厮跑过来道:“明姗公主说是要在府上找一名叫叶白的公子,想请见拜访,侯爷不在,这要求,也只有让夫人来决断了。”

白羽岚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这分明就是避都避不开了,李明珊竟然直接找到了侯府中,莫非是真动了感情了?

思及此,她皱眉道:“你去告诉她,说是这名门客已经离开了京城,即便是公主想见,也见不到了。”

“是。”那小厮转身回去禀告。

谁知李明珊的确不是个好打发的,她听见这小厮的话,没有离开,反倒是执着道:“你请去再问问侯爷,这叶白公子之前曾经答应过我一个约定,但是一直没有履行这一次见面。”

那小厮为难道:“可是主子说过叶白公子已经离开了,我们侯府之中,也没有再见过这位公子。”

李明珊皱眉道:“再去问问,今日若是见不到叶公子,我想见一下侯爷。”

小厮又分头跑回去,这侯爷今日这时候,好似也不在府上啊。

白羽岚正和绿意正在做着春日里的草团子,这是在京城中平民家庭里喜欢的一种小吃,用的一种可以蒸着用来吃的草,和着面粉做成的团子,蒸出来绿油油的,有些像一个小包子。

小厮来的时候,白羽岚搓着团子的手顿了顿,皱眉道:“她说和叶白公子有个约定?”

“是的,夫人。”

白羽岚这下算是想起来了,她当初是因为担心这公主对她的铺子做一些手脚,这才与她许了个约定,只不过这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久的她都快要忘了,说起来,倒是对这个公主还有些歉意。

“既然如此,那就让公主近来吧。”她一边搓着团子,一边吩咐道。

绿意也洗净了手,在一边帮她擀那种草。

李明珊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飘散着花瓣的梨花树下,一个身着白裙的女子,正在和身边一个穿着绿裙的丫鬟在擀面团,放在一个簸箕里面,摆着好几个成品,模样各异,被搓圆揉扁成不同的花形。

李明珊在此之前,都没见过这个女子,但又处于礼仪,站定在二人面前,皱眉道:“你们是?”

“自然是我们侯府的夫人。”绿意先声答道。

李明珊在此之前虽未见过白羽岚,却是知道这个小丫鬟的,是叶铭庭安排给他的原配,最为贴心的一个丫鬟,原配离开后,这个丫鬟也从未再服侍过任何人,在府中的地位还颇高。

若是这个丫鬟都在叫这个女子‘夫人’,那么靖安侯的原配回来了?

白羽岚见她一副吃惊,却没有半分嫉妒或者别的情绪,淡淡笑道:“我身有不便,就不给公主请安了。”

李明珊这次过来的目的也不是她,自然是一点不计较,而且这个女人若是靖安侯的原配,整个京城中,恐怕也没几个能惹到她头上,她也不愿去做这个出头鸟。

“无妨,我这次来侯府拜见,是想求见一个人。”李明珊皱眉道,目光饱含希冀。

“是要见叶白么?”白羽岚淡淡道。

李明珊听见她对叶白的称呼这么亲切,不由得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格外礼貌地问道:“夫人知道他的下落么?”

白羽岚莞尔道:“也已经回了自己的国家了。”

李明珊眼中的光芒瞬间就黯淡了下去,衣服意兴阑珊的模样,也没有可以掩饰自己的失落,白羽岚捏着小兔子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好心问过去,道:“公主是很欢喜叶白么?”

这话问的太过直白,尤其是对于一介公主而言。

但李明珊竟然抿唇,愿意回复:“我是有些对他感兴趣。”

但事实上,她的眼神却表现得落寞,不像是只有一点兴趣,这让白羽岚都升起来一种罪恶感。

“既然那个人都已经离开了,公主也不要再沉迷过去,就此忘记他便好了。”白羽岚有些心虚地去宽慰她,但愿这姑娘可不要被她给祸害了。

“他是哪个国家的?夫人既然同样也是侯府的主人,可否知道这位叶公子是在哪儿,做什么的?我查过很多关于周边国家的大家族,都没有姓叶的,只有央国一户普通氏族”顿了顿,李明珊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可见,他这个姓氏也是在骗我的。”

她并不是什么他觉得特别的人,或许只是一时新鲜。

“既然他现在人都已经走了,那皇后布置的那个宴会,他应该也不会去了。”说罢,李明珊表示自己应当要离开了。

白羽岚见李明珊又落寞些,道:“不如留下来,在这儿用一顿膳吧。”

毕竟她的确是有些对不住这个小姑娘。

李明珊看了一眼这桌上摆放着的碧绿小玩意儿,像是有些兴趣,道:“夫人中午是要吃这个么?”

她在皇宫还没有看见过。

白羽岚点头,笑道:“宫中可能没有这些民间的俗物,但这团子味道还是不错的,可以做成各种味道,甜咸皆有。”

“那多谢夫人的邀请了。”李明珊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是靖安侯的话,估计也不会叫她留在这儿用午膳,再有,她也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多了解一些关于叶白的信息,毕竟她可不相信这么一个有名有钱的人呢,会有那么容易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羽岚暗中瞥见现在李明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心虚,看来这姑娘是动了真感情,她可真是罪过啊罪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这是夫人特意为我做的

李明珊在一边旁敲侧击,明里暗里都在探索着‘叶白’的消息,像是想要多了解一点关于叶白的事,同时又对这个青团子格外感兴趣,用手揉捏了好几个团子,放在一边的簸箕上,她在宫中的时候,母妃为了争宠,从未让她做这种不合公主礼仪的琐事。

她曾经也为母妃做过一次糕点,但最后母妃却将那一盘糕点都给扔在了地上,让她不要再去厨房,说那是,下人的事情。

可是她见这靖安侯夫人,却是对于庖厨之事津津乐道。

两人在这儿讲了许久,白羽岚总算是松了手,看着那簸箕中已经放满了青团子,长叹一口气,道:“好了,足够了。”

多的也吃不完,就连一些侍从的份都算上了,大家总要一起迎接清新的春日。

“绿意,你让厨房里去好好蒸一下,切忌不要让厨子将火候加大了。”白羽岚净手后,一边擦着手上的水珠,一边吩咐着道。

不一会儿,就有个小厮过来端这一盆子的青团子。

那小厮不认识李明珊,但看见白羽岚也是分外恭敬,却一点都不害怕,面对白羽岚的吩咐,反倒是乐呵呵地接了过去,还一边如平等似的去询问这位夫人的具体要求,说是是否还要加一些料子。

“不必了,做好之后送到我的小厨房,我去将这些团子都点缀一番。”白羽岚笑笑道。

那小厮应了一声‘好嘞’后,就退下身去,而绿意也在一边同那小厮讨论着什么,氛围一度美好,没有丝毫压迫感。

李明珊心中忽然有些难受,她在宫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同她讲那些趣事儿,但凡是有下人给她讲了些八卦,一旦被母妃发现了,就会被严惩,久而久之,她的态度也恶劣起来,所有的下人看见她,都只是害怕的恭敬的发抖,来遵从她的要求。

“过会儿才能用膳,公主若是不嫌弃的话,陪臣妇走走?”白羽岚邀约。

她嘴角挂着的那一点浅淡的笑意,总是叫她心生一种熟悉感。

“嗯。”李明珊点头,这就同白羽岚去了侯府中的花园,因为侯府夫妇双方都格外喜欢新鲜富有生机的东西,所以叶铭庭为了白羽岚遍植花卉,这整个侯府自打白羽岚入住以来,就种着一院子鲜花,甚至品种之全,可比皇宫御花园。

李明珊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种直接越了皇族官员等级的东西,估计整个京城中也只有靖安侯能够做出来,也丝毫不担心会有什么言官参他一本。

这整个朝堂上,几乎是从中心掏空了,多数大臣都对父皇没有太大的期望,而靖安侯又握着兵权不放,现在这朝堂上就形成了这种微妙的平衡,也还没有人打破,说破。

“高墙内姹紫嫣红开遍,夫人倒是如传闻一般,和靖安侯恩爱。”李明珊突然不明意味道。

白羽岚淡淡地笑了声,倒也不是多在意,道:“恩爱这般事,也只有此间二人知道而已,就像宫中传闻皇上有多喜欢公主的生母,但您的生母却还是在多年前被皇上赐死了。”

这般话,倒也没有引起李明珊多大的不适,她的生母是个小角色,是个小官员的女儿,但得了太后眼缘,留在身边,最后成了父皇的妃子后,就不再受太后庇佑,结局也很惨,打入冷宫后,自尽而亡。

那之后,父皇对她一向有些愧疚,现在的贵妃将她收养在身边,倒是因此得到很大的恩宠,她也因为这贵妃的手腕,一跃成为父皇最喜爱的公主之一。

“这种事,自然是只有其中人知冷暖。”李明珊不咸不淡道:“不过本公主的确很是羡慕夫人,虽然面对着朝堂众人,又身份尴尬,无母族撑腰,却仍旧如此得靖安侯欢喜,还如珍似宝地养在身边,整个京城中恐怕没有人敢对夫人不利。”

“那公主是想拥有这样的权力?或者,还是想要嫁给公主以为的感情呢?”她忽然更感兴趣地提问道。

李明珊明显愣了愣,她可不像他那个蠢母亲,入了冷宫,也是为了父皇着想,也累得她在冷宫中待了那般久,受了那些宫女太监们,那么多的冷眼。

“作为一个公主,能拥有感情么?”她忽然自嘲似的笑了声:“到头来,不过是成为父皇为了稳固政权的工具而已。”

若是叶白也是个无权无钱的人,那她也没办法嫁给他。

白羽岚静静地看着她,忽而叹了一口气,道:“公主若是想要的话,就来找我吧,我免费答应公主这一件事。”

毕竟她的确是欺骗了人家的感情,总归是要还一些什么的。

李明珊一脸奇怪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好生奇怪,凭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帮她,还说什么能够让她嫁给感情?不过要是留上一条后路,倒也不错。

“那就,多谢夫人了。”她淡淡笑了声。

白羽岚过了这修建的人工小桥上,亭子边新种下一片风信子,白羽岚蹲了下身,折了几支下来,扑鼻而来一阵淡淡的香味,她递给李明珊,道:“这些风信子,或许很适合你。”

李明珊今日里穿的紫色长裙,而这一片风信子恰是此色,她在宫廷中的时候,贵妃教过她许多关于这些花卉的事,一些花语也都有记得,风信子,意味着新生她不知这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多谢夫人了。”她皱眉道。

绿意突然在园子外面喊了一声,声音洪亮:“夫人,团子做好了,午膳也好了。”

在李明珊诧异的眼神中,白羽岚笑道:“绿意是个练武的丫头,也没受过这些宫廷规矩,平日里叫我的时候,都是这般扯着嗓子喊的,我们府上,不大守那些宫廷里的规矩。”

“公主不介意吧?”

“自然是没关系。”

李明珊敛眸,其实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不像是在皇宫的时候,看见贵妃,吃饭时候都和她隔了个长桌,桌上的菜都只能吃到一定分量,食不言寝不语贵妃对她,是半分都没有感情的。

等到这个饭点的时候,叶铭庭也从外面回来了,从前厅大门口大步跨入,穿着一身玄衣依旧丰神俊朗的样子,但比起之前李明珊见他的那阵子,多出些神采来,他瞧见这屋中还多了一个人,也不管这人是谁,直接上前就给了白羽岚一个拥抱,还忍不住抵在白羽岚额头上亲了一下,语气温柔道:“夫人今日这身裙子,倒是俏的很。”

白羽岚倒是丝毫娇羞状也没了,挺直背,道:“那当然,本人更俏,随便穿什么都俏的很了。”

叶铭庭失笑,最近他夸赞夫人,说的多了,先前她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现在已经安之若素了。

两人这一番秀恩爱结束后,叶铭庭这才像是瞧见了李明珊一般,道:“公主来鄙府,蓬荜生辉。”

他嘴上说的客套话,但也没有什么礼仪之数。

“我只不过留在侯府用一餐,侯爷和夫人的感情一如传闻,实在让人艳羡不已。”李明珊也淡淡地笑了声,客套回去。

李明珊这会儿来,叶铭庭倒也找了个由头,将那隔得最远的,所谓上首的位子让给了李明珊,跑去了白羽岚身边坐。

“本侯以为夫人最近的手艺越发精进。”他这才尝了一口,就对自家夫人赞不绝口道:“夫人当真是贤惠而又美貌。”

白羽岚懒得理会他,他病好之后,这精力也是好的很。

“这是夫人为了为夫特意做的么?”他一脸兴致盎然道。

白羽岚默默地又咬了一口那团子,聂青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兴味道:“这整个侯府好似都有这个,夫人是准备的全府每人一份儿的吧。”

叶铭庭犹如当头棒喝一声,聂青和如此明目张胆地拆台,他冷哼一声:“是你做的么?”

“不是。”

“那本侯以为夫人说的才是标准,夫人觉得呢?”后者投过来一个森然眼神。

白羽岚立马就为身边人顺毛道:“自然是不同的,我可是单独为你做的一份馅儿呢。”

叶铭庭这才满意了,今日这午膳,就连满桌的山珍海味,也都食之无味,反倒是将白羽岚这摆在他面前的小青团子给吃的一干二净。

“曾经食不饱穿不暖之时,母亲曾经也喜欢去田野采摘这些野草,回来做这种青团子。”叶铭庭不由得有些感慨:“也很美味。”

白羽岚记得那个瞎子婆婆做饭手艺的确是很好的,那之前,她根本就没想过这个婆婆会是个逃难的金尊玉贵的太子妃,十指不沾阳春水。

而又是经过了多少的苦难,才将她的手艺练的如此纯熟。

白羽岚也不知这会儿该说些什么,就听见李明珊小心地说了句:“侯爷门客众多,有一位唤‘叶白’的可还记得?”

叶铭庭门客众多,虽然大多还真不记得,但对‘叶白’可是记忆尤深,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白羽岚,沉声道:“记得,公主是想?”

“本公主,想要询问一下这位叶公子的信息,哪国人士?”李明珊说到这儿,又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太后将要办一场宴会,名单上也有这位叶公子的名字,所以”

第三百三十三章 那是我有福气而已

白羽岚听见李明珊这一番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看来这李明珊这危险的想法是一点儿没消失啊。

“这样啊。”叶铭庭沉吟一声,像是在思考着这个叶白公子究竟是何人,李明珊眼中的光亮忽闪忽闪的,像是充满了期冀。

“他当初来我这儿的时候,也没有报上太明确的身份信息,我见他颇有才华,就直接将人给留下了,所以,抱歉了公主,臣没法回答您这个问题呢。”叶铭庭看见李明珊明显有些失落的样子,淡淡地笑了声:“不过这宫中的春日宴,如叶白这样的身份不明之人,便是不去也没什么,那是他没福分,公主也不必纡尊降贵来找叶白。”

一番话说的明明白白,好似就直接**裸地揭开了她满嘴谎言中的私心。

白羽岚清咳嗽两声:“这叶公子既然人都走了,就别管他了。”

李明珊看起来还是很有眷恋感的,良久,她谢过白羽岚二人,道:“多谢夫人和侯爷今日的款待,但是明姗还有些琐事,就先行离去了。”

白羽岚也没有挽留,点点头道:“公主慢走。”

等到李明珊走的人影子都看不见了,白羽岚这才舒了一口气,叶铭庭在一边打趣道:“夫人这倒是厉害得紧,竟然连这小公主都心系于你,若是夫人做了男子,岂非是叫京城中的第一公子都得让个位?”

白羽岚白他一眼,道:“你又在取笑我。”

她可不想欠着这姑娘家的感情,毕竟这女子韶华易逝,若是白白的耽误了人家,岂非罪过。

她得找个时间,让‘叶白’去和这位小姑娘摊牌。

李明珊这会儿从侯府出来后,一改之前性质昂扬的样子,显得有些气馁,身边的婢女有些看不下去了,道:“公主是在为那人烦心?”

这个小丫头,算是跟在她身边许久的人儿,在冷宫中也以姐姐的样子护着她,感情深厚,但现在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她记得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人,曾经在父皇为舞姬搭起的鹊桥断裂之时,他纵身而上,将她救下,在宫中让她躲了拓跋弘毅的追求,面对众大臣,侃侃而谈的样子

那位夫人说的对,她能够放下权势么?这是她的庇佑,她无法放下它,自然也因这而无法拿起其他东西。

她抱上那怀中一束风信子,终究,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最近绿意也觉得这个公主不是个讨厌的人了。”绿意在白羽岚耳边努努嘴道:“也挺可怜的,我见这帝王的后宫里的女人都是一个比一个可怜,从前在教中的时候,总有人拜托了许多条门路过来,求过各种药,有好的,也有坏的,不过这大多都是他们的私心作祟,将自己同别人都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白羽岚失笑道:“后宫的争斗,一点都不比朝堂差,不过还好侯爷的府邸里没有什么妾侍。”

否则她得多费心力啊。

“夫人今日里可要出去踏青,我见很多夫妇最近都在出行了。”叶铭庭突然从后门撩开帘子进来,一脸兴趣道。

“我也有些兴趣。”她挑眉道。

一拍即合。

估计这一次京城中人就该知道她并未身死,反倒是‘活’过来了吧。

“对了,拓跋弘毅呢?他作为那拓跋一族的使者,当初他妹妹被弄到别庄里去的时候,也没见他出现过。”白羽岚正试穿着叶铭庭特意给她订制的出行衣裙时,忽然想起来这一茬事儿。

“在拓跋雨灵出事之前,应该已经回了拓拔族。”叶铭庭淡淡道,像是对这拓拔族日后有什么对付,都丝毫不以为意。

她上次还去见过拓跋雨灵,现在生活在那庄子里,像是因为受了刺激后,头脑便不大清醒,在庄子里还要抚养着那个早产的小孩子。

她是圣女体质,那小孩自然免疫力也挺强,没有因为早产有什么后遗症。

对于这个孩子,拓跋雨灵十分不待见,甚至还在这婴儿时期,就已经有遗弃或者丢掉的想法了,而慕容宁倒是感兴趣,她上次过去的时候,就见慕容宁让其他的仆人养着这个小孩,并且不让拓跋雨灵和这个小孩互相靠近,因为拓跋雨灵甚至会去用手挠孩子。

白羽岚不由得很是唏嘘,耳边听见叶铭庭一声赞扬:“这一件不错,就穿这件出去吧。”

仆人已经将她的装扮都收拾好了,蓝白套装,还配了个相应色系的发带,叶铭庭同样。

看来叶铭庭这是有预谋的啊。

两人撑着马车过长安街道的时候,旁边还时不时奔跑过去几匹马,街上各种小吃摊贩,有店子的摆地摊的,格外热闹,出了城后,城郊的花林开的格外茂盛。

叶铭庭这就吩咐着马夫停下了车,道:“就在这里下吧。”

这里也有许多权贵夫妇正在赏花,其中有人很快就认出了叶铭庭,白羽岚记得没错的话,眼前这个老头子,应当是户部尚书?这不是安陵的老爹么?

“没想到侯爷今日也出来踏青,可实在难得。”叶铭庭这一身蓝白长袍,不如在朝服或者他常穿的那些玄色长衫,倒是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错觉。

他身边还沾着凌云凌锦二人,站的笔直,尤其是凌云那一张脸带着些生人勿进的气息,这才叫一些人又意识到侯爷果然还是不太好接近。

“夫人最近在屋子里闷坏了,又觉得本侯琐事颇多,没时间陪她,这会儿本侯就抽出一个时间,来陪她踏青,也好叫夫人透透气。”叶铭庭一脸宠溺地看过去。

这番话落在众人耳朵里,无疑是炸开了锅,这靖安侯什么时候又有了一位夫人?还是他亲口承认的?

而这一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白羽岚曾经叫聂青和去救治过安陵的妻子,那时候,大家自然是打了个照面,而且户部尚书因此也一直很感谢她,一见白羽岚,立马惊喜道:“这不是白夫人么?”

叶铭庭说过,日后叫白羽岚,不让众人叫她叶夫人,直接叫白夫人,这是希望她能够不像那些人说的,只依附于他的标志。

白羽岚被认出,自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笑笑道:“尚书大人。”

安老爷子本就是叶铭庭这一派系的,又因为白羽岚对安家的恩惠,一直很喜欢这个孩子,道:“莫这般生疏,就直接和安陵叫我安老爷子好了。”

说到这儿,他忽然又觉得不妥,叫他老爷子,这侯爷

“罢了罢了,还是叫我尚书吧。”安杞明讪讪道。

她身边的那位慈祥的老太太同她耳语了什么,安杞明这就又笑出声,接过太太的首饰,递给白羽岚,道:“内人当初一直很感激白夫人当初救下雅诗,一直想送个礼物给夫人,但是苦于一直找不到时间,就一直放在身边。”

白羽岚接过这玉镯子,推辞了两下,但还是被强迫性手下了,感谢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那夫人点了点头,随后便随安杞明去旁处赏花了。

白羽岚摩挲着自己手中这镯子,是上等珍品,又光滑如斯,想必是拥有者曾经拿在手中常常抚摸,想必这是个很珍贵的东西,她忽然觉得有些受不住这么珍贵的礼物,毕竟都是聂青和出的力。

“收着吧,对夫人平日里的体内阴寒有作用。”叶铭庭亲手将那手镯给白羽岚带上去,道:“羊脂白玉,衬的夫人皓腕雪肤。”

这是一块暖玉,在这料峭春风之下,戴着倒是很舒适。

这边还有好几个湖泊,上面已有小荷展露尖尖角,溪水边有些人在钓鱼,平民贵族皆有,桃树林,杏花林中,都是穿着轻便出来踏青的人呢,白羽岚目光中忽然蹦进来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姑娘,一点儿都不顾忌形象,直接提着裙子冲她跑过来,正要抱住白羽岚之时,被叶铭庭轻轻地给推开了。

柳梢倒是一点喜悦都没有消失,笑道:“白姐姐,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踏青,真是好有缘分。”

白羽岚推开了叶铭庭的掣肘,给了她一个拥抱,道:“我也很高兴。”

叶铭庭其实很不待见柳梢,因为后者每次出现,总会同他抢夫人。

“没想到白夫人真是福大命大。”一个格格不入的声音突然窜进来,白羽岚听着极为不舒服,一眼望去,是徐青灵,正巧她也很不待见这个女人。

“那是我有福气而已。”白羽岚笑笑道。

徐青灵见叶铭庭在一边,也没有再多说,但她很是讨厌这个女人每次出场就会抢光所有风头,本来她今日出游时候穿了最美的长裙,又精心化了妆容,擦了香水,选了时新的首饰,将每一个细节都尽量做得完美。

而她来此地之时,一直收获着众人惊艳,和那些想要搭讪的公子们的目光,但这个女人一出现,不仅靖安侯到现在还没有厌倦她,守护在她身边,还将这些目光全部都吸引走了,分明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野粗鄙之人,何德何能!

第三百三十四章 这不是在撩妹子么?

“侯爷,夫人。”徐青灵走过来,嘴角淡淡地挂着一抹笑,道:“许久没见过夫人了,这些时日里,京城里有些关于夫人的消息,可现在见夫人在这儿,也属实谣传,夫人这些时日是去做了些什么事么?”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道:“这位徐姑娘,不知我们是什么关系,本夫人要做些什么事,还要同徐姑娘报备的?”

徐青灵没想到白羽岚不过是离开京城大半年多,就完全变了个性情,竟然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她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正想要讲话,叶铭庭就揽住白羽岚的肩膀,带着人想要离开这儿了,徐青灵面对叶铭庭这样的不待见,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迫于叶铭庭的权势,又将这一口气都生生咽进了肚子里。

但她眼中升腾起来的一股子怨毒,却丝毫不能掩饰。

白羽岚和叶铭庭在她眼中一阵渐行渐远,徐青灵和身边簇拥着的丫鬟还站在原地,她脸上还带着一抹笑容,如今她比起去年又长了一岁,前来提亲的人依旧踏破门槛,但却并没有一个高官侯爵。

家中又在催她,分明是个不错的官宦之家,家中人却一直在逼迫着她去迎合那些能为家族带来利益的岁数颇长的老男人,仅仅是因为这些人权位高而已,现在京城中那些她曾经瞧不上的管家子弟,估计都在心里嘲笑她吧。

“青灵。”一个侍女突然唤她一声:“那边有个男子,模样生的好生俊俏,我在这京城中,可是除了侯爷外,都没见过这般貌美的男子。”

徐青灵顿了顿,随后心中又另有一个声音,对此格外不屑,就算这个人模样再是生的俊俏,但凡不符合家中人的审核,又无家族撑腰,都不会允许她嫁过去。

她神阿斌的其他几个官家小姐都纷纷朝那边拥过去了,一脸艳羡道:“这是谁家公子啊?我怎的没在京城中见过,就连那些王孙公子,皇后太后的宴会上都没见过,是哪家的啊?这身上穿着,看起来当是个富贵人家。”

徐青灵本来是不大想理会的,她自身给人的印象,便是那般冰肌玉骨,高不可攀的形象,但耳边一些侍女嘈杂而又欣喜,徐青灵顺着这群侍女的目光朝那边看过去,惊觉这个人的背影似曾相识,她猛地想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了。

“这”徐青灵出声,有些迟疑。

一边某个贵家小姐,平日里都是不怎么待见徐青灵的,这会儿竟然也同她搭话起来,显然也是对这个不知名的公子感兴趣。

“青灵认识?”那贵族小姐扬声道:“青灵身边常常聚集着一些豪杰文人,可就别藏着掖着了,认识一个,介绍给我们一下?”

一边其余的侍女也都纷纷侧目过来,徐青灵迫于这样的压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沉吟道:“若说是我认识,不妨你们去问问那位白夫人呢?你们不是本就对那个白夫人感兴趣么?这个人,她更熟。”

这被所有贵女容易抵触的事情,她才不会愿意做众矢之的呢。

众贵女的目光很快就朝着白羽岚的方向而去了。

白羽岚站在原地,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有些不舒服,好像有很多人盯着她似的。

“白羽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叶铭庭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随后冷哼一声,别过头去,道:“你这么亲热的叫本侯的夫人全名做什么?”

秦羽耸了耸肩,道:“为何我就不能这么叫?”

白羽岚现在看见秦羽,便觉得颇有些尴尬,毕竟那会儿许莲儿还曾来侯府上大闹过一回,就是为的这位蓝颜祸水,还说了那些什么奇怪的话,她现在看见秦羽的情绪很是正常啊,他常年行走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常态呢?

“你不算回去教中了么?”她抿唇道。

“不过是住在侯府太久,有些不习惯,自然是要回去修整一番。”他弹了弹自己的衣袖,又整理了一下衣衫,将烟青色宽袖长袍往后一甩,抖了一下,叹声道:“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神清气爽,毕竟这京城中,空气和人心,都太过脏污了,我这人,就是有些受不了。”

叶铭庭的眉头跳了跳,越发不待见秦羽,这个情敌自己滚去角落里默默养伤就好了么?现在出现在此,又是为了来给他添堵的?

“京城中,既然这么不受你待见了,那这位公子为何又要留在这儿?还来?不如就再回去吧,反正这儿也不差你一个。”叶铭庭挑眉道。

秦羽以一个同样挑衅的眼神看回去,让白羽岚一人默默地站在叶铭庭背后,却仍旧如坐针毡,这两人什么时候又开始互相不待见了,怨气还这么大?她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子。

“我想起来一件事。”白羽岚忽然出声打断这两人对话,道:“有个小姑娘来找你,算起来,她既然是在美人煞中修炼,那也算是我的师姐了,你要不然这次回去的时候,就将她也带回去吧,我看她一个人要是单独行走,未免有些不放心。”

“这次过来,要过很久,我才会走。”秦羽淡淡笑道,又轻轻地捋了一下额边落下的一缕发,让那边一群贵女们心花怒放。

这边几人相谈甚欢,但一边的贵女们就心有不甘了,徐青灵见这些贵女们的表情,不由得在嘴角勾出一个诡秘的弧度。

其中一个贵女身份当是比较尊贵的,自然就大步上前,准备去找这个公子搭讪了。

剩下一些贵女们偷偷摸摸地讨论道:“我觉得这个公子的模样,倒是比靖安侯都要好看许多,我喜欢这个。”

“还是比起侯爷差点儿姿色,毕竟侯爷可是长期身居高位,就比气质,甩别人一大圈,这个人能够比么?”一个人立马反驳道。

“我说还是秦陵公子好看,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了,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一个人悠悠叹息一声。

“诶,你们说,这个靖安侯夫人未免也太过好运了吧,这已经霸占了侯爷这么一个美男子,又享受了这无上的尊荣,侯爷胜仗一归来,她就被提上了一品诰命,现在又认识这么多的美男子,简直就像是话本子里的女主角么。”一个贵女格外羡慕道。

她们一谈论起来,就瞬间将这个本该受簇拥的徐青灵给忘在了脑后,只有一个徐青灵忠实的小跟班听见这番话,才有些看眼色似的瞧了她一眼,道:“徐姐姐可比那位夫人漂亮多了,又有才华,这以后定然也是找个更好的美男子,而且这朝堂之上,权势拥有者变化的可快了,日后谁说的准呢。”

其余几个人听见了,也是一阵唏嘘。

这厢秦羽正站在此,加上叶铭庭,两人一刚一柔,直接吸引了众人的眼光,而白羽岚这个强势回归的原配夫人,外加从前积累出来的一小部分拥泵者,她站在这儿,是想要低调,都低调不起来。

“看见大人们在这儿谈论的这般开心,不知我可否也能同你们畅聊。”那个闺女穿着一身樱粉色长裙,露出秀美的脖颈,画着美丽精致的妆容,就这般款款而来,而这人的目光,显然是追随着秦羽的。

白羽岚心中暗叫苦,估计这不久,她就又会被很多女人惦记上了。

“当然。”白羽岚微微笑道。

那女人登时觉得有些传闻也不大可信,这位白夫人分明就是小白羊属性的,看起来,似乎也不太像很凶的样子。

她的心态顿时就放松起来,直接忽略靖安侯越来越黑的脸色。

“这位公子,妾身在这京城中,还从未见过您?但见您方才谈吐举止格外优雅,又同侯爷认识,莫非是侯爷的门客?”那贵女眼泛精光。

据说这靖安侯不仅自己是个美男子,连来往他府上的门客,也一个个的都姿色惊人,就连那公主甚至都被靖安侯的一个门客所迷,现在都还为很多贵女津津乐道。

“姑娘猜的没错。”秦羽很是有礼回答,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本来穿着一身青衣绣修林茂竹的袍子,就显得格外出尘,现在加上这一番温柔的态度,这贵女越发心肠澎湃。

“那公子贵姓?家住何方?爱好如何?可有家室?”她一连就问出好几个问题,倒是让旁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但秦羽本人像是早已习惯,他说话之间,应对自如道:“姑娘现在还并未和我有太多交流,贸然这样,倒是叫秦某有些不自在,况且,这些事情,秦某以为还是通过姑娘去了解比较好。”

秦羽这个人,算是刷新了白羽岚对他的认识,这该拒绝的时候也不拒绝,反而还叫别人去了解他?这不是在撩妹子么?高端操作啊,有颜值就是不一样。

顿了顿,他笑了声:“那样,才会叫姑娘知道秦某的其他方面,该不该认识了,也未免让姑娘伤了心。”

那贵女眼中一亮,随后笑着道:“公子这般风姿怡人,郎艳独绝,自然是不会后悔认识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从前可是不怎么上心

秦羽显然是听多了关于这样的话,但在白羽岚这里受挫的感觉,在这儿得到了些成就感,难免心情不错,道:“多谢这位小姐夸赞了,不过,在下可担当不起这样的高度赞扬,毕竟。”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转眼看向叶铭庭,挑衅似的淡淡笑道:“毕竟侯爷本人可是在这里,我这等粗鄙之人,自然是比不得。”

“这”那贵女好似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颇有些越矩,思及此,她不由得转头看向叶铭庭,这才总算是想起来这个人似的,虽说靖安侯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俊朗男子,但她还是更喜欢这精美绝伦的公子。

吴灵儿讪讪地冲叶铭庭点了下头,道:“侯爷,没想到,您也在这里赏花呢。”

叶铭庭却显得不甚在意,反倒是转过头去,没什么面部表情,应了声:“嗯。”

说罢,他揽过白羽岚道:“失陪。”

说着,就直接带着白羽岚离开了这儿,他也不想在这儿同他们耗着,那吴灵儿虽说有一点尴尬,但知道就算是在别的场合上,靖安侯多半也是这个样子,并不太喜欢接触旁人,十分高冷的样子呢,故而也不再关注他,又上前一步,都快要靠到秦羽身上去了。

“这位公子,不妨我们之间多聊聊?”吴灵儿轻声道。

她眉眼妍丽,又若有似无地带有着那么一点勾引的味道,若是这种事放在从前,秦羽定然是有些兴趣的,但现在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他脸色很快就垮了下去,但对这种美貌的小姐,一向也是凶不起来的。

秦羽朝吴灵儿稍稍点头示意,从一边的桃花枝干上,折了一枝盛放之中的桃花,笑着道:“人面桃花相映红,正适合姑娘,若是姑娘不嫌弃的话,就请收着吧,日后有缘,定然是会再见的。”

说着,他带着这一抹淡淡的笑意,就要追上去。

徒留下吴灵儿一人在原地,但她眼中却绽放出一抹绚烂璀璨,而又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男子,还真是深得她心啊。

先前那些没有胆量上前的贵女们也都纷纷涌了上来,一脸兴奋地问道:“怎样啊?吴小姐,见你们之间相谈甚欢,莫非那位公子也是对吴小姐很感兴趣?”

吴灵儿淡淡地笑了声,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徐青灵却是在一边不缓不慢地插上了一句:“这个男子见着什么姑娘,竟然也是一点都没有拒绝之意,即便是初次见面,仍旧相谈甚欢,除了是也一眼钟情与吴小姐,估计也就是个花花公子而已。”

徐青灵这一句话,倒是叫许多其他拥护吴灵儿的人心中不满,甚至有个小姐明目张胆地就和她顶嘴起来:“徐小姐才是厉害,这是吃不到葡萄,在说葡萄酸吧,毕竟徐小姐这么自命清高,估计日后也能嫁个‘好婆家’。”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叫徐青灵听出来满满的恶意,现在京城中谁人不知,她那该死的家庭情况,如何想利用她换高枝。

徐青灵冷哼一声,不在同她搭话,转身就带着自己的拥泵者,离开了这一群贵女,不欢而散。

今日份的日光,已经是高高挂起了,鼻尖随着这阵阵料峭春风,带来清浅的青草香、花香,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淡淡笑道:“春日的感觉颇好。”

她的目光随着一个小户人家,一家四口的人影而去,叹了一声气:“可惜了,我这两个孩儿还没有在身边。”

“母亲曾经来信说,多多和囡囡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叶铭庭宽慰她道:“不过他们一回来,本侯当会立即将他们送去私塾,这都多久没上课了,业精于勤而荒于嬉,就是说的这俩了。”

秦羽从身后追过来的时候,叶铭庭早带着白羽岚在这偌大的林子里,东窜西窜的,已经找不见人影了。

叶铭庭不由得冷嗤一声,夫人都已经在他身边多久了,这人竟然还不死心!真是难缠。

“已经到了午时了,我有准备今日用的午膳。”白羽岚唤来绿意,道:“去将我们早就备好的午膳,给拿出来,逛了这么久,我的腿都有些酸软了。”

绿意应了声,随后跑去停马车的地方,将先前在小厨房里,夫人特意做的水晶糕,以及一些其他吃食,通通抱了过来。

一回来,就听见叶铭庭和白羽岚如同老夫老妻一般,正在交谈着些什么家庭琐事,靖安侯分明是对这些家庭琐事,各种商铺的这些琐事,没什么太大的兴趣的,但抵不过这是白羽岚在同他絮絮叨叨,他便格外有耐心。

两人直接坐在草地上,白羽岚靠在他的胸膛上,还被叶铭庭按了一下,一手扶着她的背,夫人像是今日走的路有些多了,像是有些累,不过说了一会儿,就打了好多个哈欠。

“夫人,今日午膳拿来”绿意正要说完,叶铭庭却率先打断了她,冲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白羽岚已经靠在他的胸膛上缓缓睡着了。

顺着侯爷的视线看过去,侯爷的目光格外温柔,还顺手去拂了一下夫人落在脸上的发丝,挽回了耳边,而身形格外格外挺拔,夫人睡着后,几乎丝毫没有动过,凌云凌锦则围在两人身边,不让旁人靠近这里打搅白羽岚睡觉。

叶铭庭用眼神示意这二人,聂青和就率先开吃了,给白羽岚单独留下了一份。

几人知轻轻一下口,瞬间眼神都亮了起来,夫人的手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眼神互相交流一遍后,吃的便越发欢快了。

白羽岚这一觉,因为没有旁人的打搅,倒是睡得很是踏实,许是这空气也格外清新,她睁开眼的时候,先前人群还熙熙攘攘的地方,日光还格外明亮,现在已经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人了,日头也渐渐落了下去,能瞧见金色的夕阳余晖,散在这些花草树木之间,格外漂亮,像是镀了一层金。

白羽岚撑着腰肢,坐了起来,还揉了揉眼睛,道:“我这一觉,倒是睡得有些太长了,现在几时了?”

“夫人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叶铭庭在一边淡淡道。

“侯爷,今天练兵场上发生了一点事,我们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一个校尉模样的男子,突然纵马而来,直接惊起了周围百花纷纷坠落。

叶铭庭也拍了拍衣服起身,叹气道:“你们这办什么事都办不好,本侯还要请你们来做些什么呢?”

他的语调平平淡淡,分明是没有责备的任何话,但却像是给了人极大的压迫力。

那校尉有些紧张道:“侯爷,这件事,有些棘手,而且,关乎了一些我们没办法管的事情,卑职无法僭越身份,所以这才来恳请侯爷。”

叶铭庭面上明显带着一丝丝不耐,但总归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有些歉意道:“夫人只有自己回去了,本侯今日又遇上了这些麻烦事呢。”

白羽岚点点头,像是也没有丝毫不悦。

“凌云凌锦,将夫人安安全全地送回侯府,不得出半点差池。”他吩咐一声后,便直接抢过来的这匹马,直接骑走了。

“夫人,走吧。”凌云在一边恭敬道。

其实他心中更想去和侯爷做哪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做这种家长里短,保护各种家属的工作,实在是有些头疼了。

“凌云就和侯爷一起走吧。”白羽岚忽然道:“京城最近应当还没什么事情,我想你也不会愿意在这时候还留在这儿,现在有你哥哥在这儿,就够了。”

凌云眼中一亮,随后拱手禀道:“多谢夫人。”

随后,也不多说,立马就抢过了本该给这位前来的另一位小厮的马,飞奔而去。

白羽岚看着这二人远去的背影,叹道:“你弟弟也是个想要驰骋疆场的人呢。”

凌锦在一边笑着附议:“云儿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甘心整日里待在这种平静而又安宁的生活里,属下以为,他可能就是为了战争和厮杀而生的吧。”

思及此,凌锦本来算无遗策的心态,受到一点冲击,凌云现在可能是他无法掌握的一个要素,毕竟他若是这样的性情,很可能就会牺牲在这些上位者的争斗与厮杀之中。

白羽岚很快就说出了他心中所想,一边走向马车,一边道:“估计你很担心,凌云的状态,但是年少轻狂,若是日后他有了牵挂,或许就不会将生命看的这么轻了。”

“但愿像夫人说的这般吧。”凌锦噙着笑,淡淡道。

她乘坐马车,在这短暂的回京城的路上,外面的夕阳越发红了,红的有些让人心惊,像是晕染出来的鲜血。

“夫人,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过最近想做一个侍女发簪的系列么?”绿意突然在一边分散出了她的注意力。

白羽岚这才放下了轿帘,笑着道:“也是,前些日子不知是在忙些什么,倒是也将这些事情都给忘记了。”

“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出这个系列呢?”绿意一脸兴奋道。

“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感兴趣起来了?”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我记得你从前可是不怎么上心。”

绿意扭捏地揪了揪自己的衣角,道:“我倒是有个好姐妹,她,她很喜欢夫人出的这些系列,知道夫人要出新产品后,拜托我到时候一定要抢到新货。”

第三百三十六章 究竟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白羽岚倒是头一次从绿意嘴里听到这么一个要求,不由得捂嘴轻笑起来,绿意又蹭过去,讨好道:“夫人到时候给我留一支好不好?我可不想辜负人家小姑娘的信心。”

“好好好。”白羽岚给她顺毛道:“绿意不过是想要新品而已,让货房的掌柜,早些将你这一笔账先给记上了就是。”

绿意这才眉开眼笑起来,一阵欢喜。

“我就知道,要是同夫人提出来这么个要求的话,夫人定然是会同意的。”绿意一脸洋洋自得。

白羽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询问一声:“不过我记得绿意你可从未和夫人我提起来过,你有什么好友,你这个想要簪子的好友,究竟是哪家人?”

若是她猜的没错的话,应当是个官家小姐,毕竟这除了官家小姐,一般小丫鬟有个昂贵的首饰就不错了,但是她出的系列,都是很多人来抢货的,价格上也颇有些昂贵

“就,就是夫人今日见到的那个姑娘,对秦羽公子很有兴趣的那个。”绿意有些讪讪道。

其实当她见到吴灵儿过来搭讪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来着。

“哦~”白羽岚一脸意味深长道:“原来是那个姑娘啊,本夫人也是挺喜欢她的,尤其是她的性格。”

那个姑娘看起来,倒像是对秦羽兴趣很大么,不过这两人若是有戏,那许莲儿岂非悲剧了。

绿意舒了一口气。

“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白羽岚很是好奇道:“她是哪个官家小姐,我平常都没见过你去和哪家人有什么接触。”

毕竟绿意大部分时间,都是陪在了她身边,哪里有什么精力,还到处和旁人搞好关系啊。

“夫人可还记得上次在白府的时候,柳夫人叫夫人帮她去牵红线,但是后来因为一件事,这红线没牵成,那姑娘也暂时放弃了,说是想要再等等,这突发的意外,就是因为这个吴小姐。”绿意踌躇道。

吴灵儿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说到底,也是个皇室中人,当时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不小心误撞了皇帝,皇帝身边还跟着那位翰林,而皇帝当时想要将吴灵儿纳入后宫,无奈太皇太后很是疼爱这外孙女,极力阻止,就直接将吴灵儿给在场的翰林莫名弄了个婚约

这还真是头疼,白羽岚也想起来这件事了,以至于那次她当红娘的梦想,无端破灭,可这也委屈了吴灵儿了,她现在看着吴灵儿好像对那个什么婚约一点不在意的样子。

“当时夫人叫我去找那翰林,就瞧见了这个吴灵儿差点儿被那位翰林的仰慕者,围在巷子里殴打,我本是要去救她,但她竟然会武功后来她一直想要我教给她更厉害的武功。”

这一来二去的,就很熟识了。

“对了,那位吴小姐,也是夫人的粉丝呢?她身份上和太皇太后亲近,这太皇太后也很厉害,貌似皇帝和先皇都对她很尊敬,吴小姐也因此得到了很多优待,又是大学士之女,所以吴小姐每次都在那些不长眼睛的贵女之中维护夫人呢,还给夫人弄了一个粉丝后援团。”绿意兴奋道。

她还在那个后援团里,是个众人用泵的香饽饽呢,毕竟她可是离夫人最近的一个人了!

白羽岚一眼敲过去,就见绿意一人捂嘴在那儿笑的倒是很开心,她也不由得被带上了好心情,道:“看来,你的确很喜欢她。”

这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讲了这许多,直接从马车上谈论回来,又直接谈论到伺候她梳洗。

绿意一边攥着梳子,沾了些水,轻柔地给白羽岚解发,一边一梳到底,又给她净面,卸妆,一套做下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

白羽岚看着这镜子中的自己,墨发轻轻地散落在身上,像是一头黑色的瀑布,月华如水。

叶铭庭倒是还没有回来,可见是遇上了棘手的事情。

“明日里,我就去做那新要发售的首饰吧。”白羽岚摸着鬓边有些微湿润的发,淡淡笑道:“去给我拿些纸过来,今日夜里,我想做一些样图。”

恰好能等等看,叶铭庭什么时候回来。

“好。”绿意这一声好,倒是答得欢快,立马就转身去拿笔墨纸砚了。

今日夜里,倒是少见的漂亮月色,绿意将物什取过来的时候,白羽岚摩挲着纸张,道:“除了侍女图一类的,倒是还有个春之使节的系列。”

绿意双眼泛光道:“夫人是要同时做么?”

白羽岚淡淡笑道:“嗯。”

今日他们侯府一起去郊外踏青,但这边貌似很多都是平原,也没见青山,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侍女之中,有古代美人柳如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这倒是个好题材。

第一个,便是青衣名妓,在叶铭庭之前对她六艺方面的诸多栽培后,她总算也对这类古典美人画有了些研究,丹青笔墨,细细勾勒之间,一个身着青衣,眉眼间尽是风情的美人赫然跃然纸上,白羽岚又给这幅画的背景上,绘上了水墨青山。

但这毕竟是发饰,自然是要简单的来,她改了改,将这水墨画同简笔勾勒的调和,弄成镂空状

白羽岚画着好几个人形,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她这才弄了三四个手稿,中间还有许多不满意的,都往地上扔了去。

至于这所谓的春之使节,她倒是想做一扇屏风,以浮世绘的风格来画,不过这工程倒是有些大了,屏风呢,就作为周边,再用这屏风上的浮世绘风景,做出些共同图案的首饰。

绿意抱来的一沓纸几乎都快被用光了,白羽岚摩挲着案上薄薄的最后一张纸,怎么也画不下去了,她打了个哈欠,这才瞧见一边的绿意,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又打了个哈欠,披了一件外袍,推开门,紧了紧袍子,四处张望一遍,看向这个越发硕大的月亮,投射在地上,如满庭积水。

叶铭庭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啊,白羽岚不由得又叹息一声,随后扶额,有些苦恼道:“究竟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这种状况,好似只在很久之前出现过。

白羽岚转身回去看绿意,忍不住推了她一下,道:“醒醒了,小绿意。”

绿意被她推的打着哈欠,一脸朦胧的爬起来,道:“夫人画完了么?”

“没有,不过现在时间有些晚了,你也快回去睡下了吧。”白羽岚催促道:“明日里可还要陪我去一趟店子里的呢。”

“嗯。”绿意发出一个鼻音,随后眼睛半睁着,开始摸索着往自己房间中回去。

白羽岚这一觉倒是睡得很不好,她有些心事与牵挂的时候,总是不大安宁,看向自己身边那个位置,仍旧是齐齐整整的,有些冰凉,显然叶铭庭昨日夜里就没有回来过。

“夫人。”绿意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她倒是精神,白羽岚在一边羡慕道。

绿意过来给她挽发化妆的时候,羡慕道:“夫人熬夜后,也不爆痘,不憔悴,皮肤还是这么的好。”

白羽岚摸了摸自己的脸,这穿来古代,倒是找了个好底子,再加上这果然还是需要有钱才能将自己养好的啊,之前独自一人带着俩孩子,就比现在憔悴太多,甚至于皮肤之上,都有些黄。

绿意给白羽岚穿好最后一件外袍的时候,将她的腰带给束好,随后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爆的一颗痘,头疼道:“昨日夜里当是熬夜了,今日早晨就爆痘了。”

真是欲哭无泪。

“我记得之前有个自制的药膏还算不错。”白羽岚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道:“特别是像你这种爆痘的,用那药擦擦,估计次日就能好。”

绿意一脸惊喜道:“真的吗?什么药?”

她当真是羡慕夫人知道这么多的美妆知识啊,夫人现在比起之前来说,开始学习琴棋书画,精六艺,还刺绣开店做首饰,美妆护肤样样在行,真是什么都会了,别说侯爷,要是她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夫人这样的。

“城东徐先生家的。”白羽岚指了指床角那边放着的一个矮几,道:“那边的柜子里,有个小金盒子,还剩下很多这种药,我之前用来保养过的。”

绿意一脸欣喜道:“多谢夫人!”

说着,立马就跑了过去,在那儿翻了翻,总算是见着这个小金盒子包装的药,像是很金贵的样子。

一打开,绿意有些诧异道:“夫人,这药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啊”

“当时去那儿讨这种美容药的时候,我给徐先生提过点建议,他都用在这里面了,后来又多送了一盒过来。”白羽岚淡淡道。

许是当初在家里试验过一遍,叫绿意也给见着了吧。

绿意挠了挠头,道:“这样啊,我就说好像见夫人做过这种药呢。”

“侯爷昨日里,回来过么?”白羽岚突然出声,目光直直地看向绿意,有些不掩饰的忧心。

“早上的时候回来过一趟,现在又出去了。”绿意答道:“对了,还来看过夫人,见夫人睡得熟,才走呢。”

“侯爷有受伤么?”

“啊,这倒是没有。”绿意不知该如何作答,毕竟这侯爷就算是受伤了,也不会叫他们下人知道的吧。

第三百三十七章 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听绿意这番话,白羽岚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道:“陪我去铺子里一趟。”

“是。”绿意应声。

昨日夜里,白羽岚绘上许多图,本来可以差使下人去送这一沓图纸,但她不知为何,还是亲力亲为去了,正好藉此去看看店铺里面的情况。

绿意算是第一个看着图纸的,她抽出好几张,纷纷赞扬后,向白羽岚传达过来一种崇拜的眼光,欣喜道:“夫人真厉害,这几张都好漂亮,估计上市后,很快就会售空的吧。”

“你选一个,到时候叫掌柜的那边给你预留一支。”白羽岚淡淡笑道。

“好。”绿意连不跌地就答应了。

她这次选的倒是好,是那一幅青山绿水和仕女的绘图,白羽岚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没想到绿意的眼睛是越来越尖了,这一副作品,我本就打算将其做成一个系列套装的,到时候定然是限量款,作为屏风的周边。”

绿意听白羽岚夸她,自然也很欣喜,一高兴就嘴甜道:“这还不是因为跟着夫人很久了,自然是会识一些物什,审美都提高了。”

“真是越发嘴甜,爱哄骗人了。”白羽岚掩嘴笑道。

不得不说,人的确是喜欢听那些好听话的。

“店铺里的掌柜,听说最近打算换人?”白羽岚忽然道。

绿意一脸茫然,她怎么不晓得这件事?

“奴婢没听说过啊。”

白羽岚抿唇,也没有再同她解释,反而是一手去将那轿帘掀开一些,看向了窗外,神色之间有些茫然,外面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种卖货的,摆摊的,到处都是。

“掌柜的好像要自己辞职,也不知是听了谁人的谗言。”白羽岚有些不满道。

这可是她自己亲手提点出来的打点店铺的人选。

“对了,李大哥那边来过什么信吗?”白羽岚忽然道。

自打李永昌从这京城中离开后,就辗转去了江南,时至今日,倒也没有回来过,不过这两地的店铺倒是管理的越发旺盛,她们是合作关系,后面产业扩展的越大后,李永昌又有意去将很多的利益都分给她,但很多产业以及衍生都划分的很是清楚了。

“没有的,夫人。”绿意眨眨眼道:“李先生不是很久都没有来过京城了么?好似在江南那边也很忙,也许久没和夫人有什么书信往来了。”

白羽岚淡淡地应了声,道:“下车吧,等会儿得和掌柜的谈谈,否则我这店铺少了他这一员大将,可怎么能行?”

要说这产品即便是再好,这没有上好的销售,那也等于白搭,推广不出去,就没什么用。

店铺里面照旧生意好的火爆,两人作为客人进去的时候,都被这些人给挤得水泄不通的。

这店面的大小倒是丝毫没有扩建,至少主店是这样,但在京城中倒是建了一些分店,她从不以为这扩店就会增长用户人数和收益,反而是这种压制着销售的模式,反而会吸引更多人群。

白羽岚很快就在找到了掌柜,向一边的小厮示意道:“我和掌柜的去后厢房谈谈,你们在前面招待着。”

“是,夫人。”一群小厮现在算是认回了白羽岚的身份,自然是恢复了从前的恭敬,又有很多谈资,暗道这位夫人的身份可真是不一般,总是能在京城里闹得满城风雨,又和那么多的名士有交集。

白羽岚带着这掌柜的去了后厢房后,随意找了个桌椅,面对面坐着,让绿意一人待在这房间门外守着大门,她右手轻轻地叩击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富有节奏性的声音,哒哒哒的,像是敲在人的心上。

她美眸一扫,还带着丝丝凌厉,道:“为何突然想要辞职?是家中问题?你从未和本夫人说过关于你的事情,倒也没告诉本夫人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

掌柜的还是个青年男子,是白羽岚从老一辈掌柜的变成了她的小金库管理人后,她重新从那一群后起之秀中选拔出来的,论这商业中的销售能力,可谓一流,一张口说的舌灿莲花。

蒙安十分内疚,道:“夫人,这的确是我自己的问题,鄙人无力胜任。”

“你之前都做得很好。”白羽岚直视他,一字一句顿顿道:“本夫人可从未觉得你的能力不够,不过现在,我希望你还是能够留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又对这些产品了如指掌,我很看重你的销售情况,业绩,以及人品。”

这个蒙安,在他当这个掌柜的这段时间,从未发生过仓库失物事件,她也有很多钉子,这里的账本从未是一个人真正在打理的,她也大致清楚,蒙安的确是不会多贪一点钱财,这点儿让她觉得倍感欣慰。

蒙安像是被白羽岚给激着了,他抿唇,双肩耸动,像是遇上了什么极大的心理崩溃。

“夫人,并非是蒙安自己要走,而的确如夫人所说,蒙安家中陡生变故,蒙安并非这京城中本土人士,而是经商来此,见夫人这里月薪丰厚,这才前来打工,但家在淮北,今年家中突发重灾,母亲一人在家无法照料自己,那边又多是灾民流民,天灾**一并,苦不堪言,妻子和母亲都没有粮食吃,无人照顾这老少妇孺,蒙安只有自己去找她们。”

说到这儿,蒙安眼眶已经泛红,像是遭受重创之后的崩溃。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白羽岚忽然有些同情他,也是该放人,但她心中却忽然觉得可以帮上一把,毕竟也是跟着她做事这么久的人了。

“你将家人都接到京城来,我给他们安置住处,如何?”白羽岚商量道:“这京城中米粮不绝,至少不会叫他们饿肚子。”

蒙安猛地一下站起,一阵狂喜,道:“夫人,您真是活菩萨!”

末了,他又有些犹豫道:“可,可是这京城中都是有门禁的,现在这会儿,皇帝已经下令不能放流民进去京都,灾民们几乎都被困在原生地,老人只能在那儿等死。”

“没关系,本夫人给你三日假期,给你人马,你速速将妻眷接来,有了侯爷在,倒是不怕这些人查岗。”白羽岚淡淡道。

这算的上是她一次滥用私权了。

“多谢夫人!”蒙安脸涨得通红,猛地往地上一跪,格外地虔诚道:“属下定然会好好报答夫人!”

“好好给我工作就好了,到时候这些住宿费,从你月薪里面扣。”白羽岚笑道,去将人扶起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日后不要随便跪人。”

“白夫人与我有大恩,蒙安定然会永记于心!”蒙安再次一拜。

这份大礼,白羽岚受着倒是有些浑身不舒服,毕竟这三叩九拜的,她到现在都觉得怪怪的。

“罢了罢了,今日我就去府上派给你两个侍卫。”白羽岚说着,一指那桌上的一沓手绘纸,笑道:“这些绘图,都要好生生的找能干的工匠来做,一定要做好了,这一批货若是卖的值当的话,到时候就免了你这一份家人的衣食住行了。”

“多谢夫人!”蒙安感激道。

白羽岚摆摆手,推开身后长凳,站起身,推开门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交代道:“这几日你就先不必工作了,好好将你的家人都安顿好吧。”

她可还算是个通情达理的上司了,对待自己的下属如此尽心尽力,毕竟她也一直很重视人才啊。

惜才惜才,这才算是体会到了。

不过,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淮北地带什么时候又发这第二道水灾了,莫非是因为春初有些破冰后的山间洪水?叶铭庭这昨下午到现在,都忙的脚不沾地,莫非也是有这事儿的原因?

“夫人,您在想些什么呢?”绿意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思维,道:“夫人您方才差点儿撞到墙上了,现在在拐角呢。”

白羽岚哦了一声,随后有些头疼道:“最近京城中的灾民很多吗?”

她今日坐马车来店铺的时候,就瞧见这京城门禁虽然是防的够严,但仍旧是叫她看见许多灾民破孔而入。

“灾民?”绿意一脸茫然道:“京城中很是繁华啊,就是最近好像叫花子多了点儿,从侯府过来的时候,我也瞧见有好几个叫花子在商铺那边等着人施舍钱呢,我还投进去两个铜板呢。”

绿意幼年时候,也曾经是一个流离失所的孩子,因为天灾**,尝过这饥饿与穿不暖的苦,后来就很是珍惜食物和衣衫,对于这些乞讨之人,倒也很是同情,能帮则帮 ,会捐出去些钱财。

白羽岚皱眉,沉吟道:“难道是最近徽国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通常她在史书里面看的时候,这种发生天灾**,又没有什么人管,民不聊生的话,会发生改朝换代的大事儿。

“奴婢倒是没见最近京都里面有什么动静,要说变化,那便是夫人说过的,这京城中,倒是多出来许多乞丐。”绿意撇撇嘴道:“不过这里的城管倒是很讨厌,现在一直在驱逐这些人,抓住他们后,就直接捆着将一群人遣送出城。”

第三百三十八章 都不是些简单人

白羽岚也有些头疼,道:“看来,我最近总有些不大好的预感,莫非是真的了。”

“夫人。”店里的账房突然跑了过来,道:“夫人吩咐过的那些绘本,都要做出来么?”

看他似乎是有些犹豫的样子,白羽岚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她闷声询问道:“怎么?”

“这,这,最近我们常用的商道,有许多匪徒出没,打家劫舍的,很多货物一旦通过这几条商道,就会被人劫走,所以,我们的许多货物开始稀缺了,京城中目前所拥有的存货,做夫人说的这一批量,有些宝石和金子或许不够。”

他还有句话没说,若是实在要做的话,只有融化官银,但融官银这种事,可算是一种大罪,一般人还不敢干。

“罢了,少一些量也可以。”白羽岚头疼道。

若是现在那边很多人开始饱受饥荒,京城中还是如此纸醉金迷,倒是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感觉,她有些担心。

那账房得了这消息后,应声就退下了。

白羽岚大步走出店铺,开始四周扫视着,询问绿意道:“我记得你说过幼年之时,发生过一次天灾,那时候,有发生过什么大变动么?”

绿意挠了挠头,道:“倒是听教主说起过,当时正好有一些封地的王说是暴君从政,造反”

她刚失口说出这句话,瞬间就被自己给吓着了,喃喃道:“我可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莫非,莫非夫人是怀疑?”

她心中打了个寒颤。

“只是个推测罢了。”毕竟近几年,番邦以及这周边的藩王似乎都不是很安定。

白羽岚信步往京城中最大的一条商业街款款而去,如同她所猜想的那般,许多生意红火的店门口,都有正在乞讨的人,并且,他们每个人身上穿着破烂,面色泛黄泛白,有些破烂的衣服里露出来的一点手臂,瘦如柴。

白羽岚皱紧眉头,大步上前,从荷包里拿出来一锭金子,到一个正被乱发遮住面孔,纤瘦的少年面前,将金子递了进去。

少年身边其余人也都露出虎狼神情,显然是想要这金子,这些人多半就不是灾民,白羽岚看着几个快要奄奄一息的人,又解了些银子去。

“去买身好衣裳,找个好地方住着,吃饱饭吧,这些银子,管很久了。”白羽岚叹气道。

她正要转身离开,那最先收到银子的少年tuaround嘶哑着出声,这少年整个人都拢在那一头乱发之中,衣衫褴褛,浑身还散发着一点异味,偏他露出来的脚踝,却是格外雪白,手腕亦如是,只是因为饥饿,而显得纤瘦了些。

“等等。”

白羽岚皱者眉转过身去,想到自己那两个还在美人煞之中不知人间苦难的小家伙,不免有些心疼,这个少年多半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可惜生在这么一个时代,又沦落在那样的环境。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您的。”那少年顿了顿道。

“不必,日后能心存一善就好。”白羽岚笑了声,随后就大步离开。

到最后,这个少年倒是也没有要求过,要让白羽岚将他带回去,绿意觉得,这个少年倒是个有骨气的,毕竟遇上夫人这样的一个人,很多走投无路的人,在接受到这样的施舍,估计还想跟在贵人身边,或许还能得到更多,也让自己免于苦难。

“这京城中,已经出现太多这样的流民。”白羽岚叹息道。

“可这只是天灾**,不是夫人能掌控的了的。”绿意一声宽慰,就知道夫人心里定然很担心。

“滚滚滚!”一个侍卫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带着些粗暴的感觉,吼道:“你们这群乞丐守在这里,真是影响京城的风气!”

白羽岚这才没走多远,就听见这后面一阵打闹的声音,有几个声音格外凄惨,她不由得皱紧眉头,又转身奔了回去,绿意跟随着她,就知道夫人定然要管这事儿。

只见眼前许多乞丐都被这侍卫打得一哄而散,但真正的,在京城里好吃好喝的乞丐,大多数都跑的很快,这些灾民,却是走不动,只能奄奄一息地供人打,其中甚至有好几个人捂着头蜷缩在地上,那少年却是背挺得笔直,先前那元宝,也已经被他收了起来。

就算这些官兵再怎么对他拳打脚踢,想要抓他捆着送出城门,但这少年却是丝毫不动,背丝毫没有弯下去,显得格外凛冽,也未吭一声,与其他哀嚎的人相比,颇有几分铮铮傲骨。

“你这小兔崽子,还挺犟!”一个侍卫像是有些恼了,吼道:“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着,就有人要抄棍子过去,白羽岚脸色一冷,随后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那侍卫见白羽岚只是个妇人,也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她穿的颇好,也不敢有什么越矩的动作,但仍旧是嚣张十足,道:“你这个妇人管什么管?我们这都是职责所在!这些流民乞丐,通通都要从京城里赶出去!”

绿意见这侍卫这般嚣张,心中生了一股闷气,夫人岂是能被他们这么诋毁的?

“你这侍卫未免也太过嚣张,也不知道我们夫人是什么人?还敢大言不惭?”绿意冷哼一声。

谁知那侍卫觉得绿意是这夫人身边的丫鬟,反倒还在大吵大闹,反而心中更为不满,伙同他其他几个同伙道:“你们去将这几个小兔崽子,那些乞丐,全部给我绑了,丢到城外去,再进来,就丢进河里省事!”

绿意听到这番话,瞬间也炸毛了,其余几个侍卫纷纷拿着一长条铁链子,就要过去将人绑起来,但刚碰到那少年的手之时,就被绿意一掌给拍飞了。

那侍卫见这侍女的功夫竟然都如此精进,不免有些防备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违皇令?”

说到这儿,那侍卫挺直腰板道:“你这小丫鬟,现在违抗皇令,到时候将你抓进大理寺里。”

“我家夫人可是靖安侯夫人,一等诰命,现在做的事,也是不违法的,你凭什么就能僭越身份,竟敢逮捕我家夫人,便是真要有人逮捕我家夫人,那也不是你这无名小卒该做的事。”绿意一脸不屑道。

谁知那侍卫听到,反倒还是一脸斗志昂扬,道:“京城中人,谁不知晓这靖安侯夫人早已失踪许久,生死未知,这突然就冒出来一个靖安侯夫人,有何人知道是真的?”

“我们夫人的名头,还需要你们这些无名小卒来确定真假与否么!”绿意听他这番话,气的个牙痒痒,道:“有本事,敢打赢我这个所谓的小丫头,再来试试我家夫人是否是真的?”

她这般挑衅,那侍卫又有些大男子情结,在众人这围观的场面,不得不被迫上场,还一脸不屑道:“一个小丫头,就别怪本大爷打了女人!”

这人猛地一下抽出自己的腰间的刀冲着绿意挥刀而来,绿意从袖中突然摸出来两把短剑,一脸冷凝而去。

刀刃相接,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头疼,她一边拨开人群,上去将那个少年从哪儿拉出来,其余几个侍卫本想来拦着白羽岚,谁知绿意直接一把短剑挨着他们的脸颊而过,不由得直冒冷汗。

不过几个回合,绿意就打败了这几个整日在京城中吃着油水,享乐许久,不再有什么真本事的侍卫,还不屑地笑了笑,道:“就连我这个所谓的小小女子都打不赢,倒是不晓得你们这群渣滓有什么好嚣张的。”

那侍卫喘着粗气,正要再次对上绿意,绿意一把袖剑架在他脖子上,那侍卫就哆哆嗦嗦道:“你,你这妖女,要是杀了人,定然会受到官府抓捕!”

绿意冷笑道:“可惜,你们不过是一群小喽喽而已,你们的上司还会怎么管你们的死活?”

她的这一声轻语,又直接将其余几人吓得冒了冷汗,这个妖女武功不简单!

白羽岚这是头一次见绿意在她面前使武功,只感叹她隐藏的果然这般深,她身边的,都不是些简单人啊。

不过她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她看着这受伤的少年,叹息道:“他伤的有些重,得找个大夫治治。”

她伸手去碰这个少年露在外面的脚踝,上有很重的伤口,新伤旧伤叠加,现在已经泛脓,不由得直皱眉头,道:“这些人,实在应该送去官府。”

少年的警戒心十分强,便是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在她触到的时候,还是一直往后缩了一下。

白羽岚这下放轻了声音,缓缓道:“别怕,我帮你去找个大夫,你需要个医师。”

这少年良久也没出声,显然是默认了。

“侯爷有令,冒犯夫人者,通通关押入狱。”凌锦突然出现在这儿,道:“来人,将这一群人给我押下去。”

白羽岚看见凌锦,就知道叶铭庭定然又是通过她身边暗卫晓得了她的行踪,估计现在大多都清楚了整件事。

凌锦倒还真是如凌云所说,都快要变成了她的老妈子。

“夫人。”凌锦一出现,周围的姑娘看官们,纷纷都轰动起来,这人在靖安侯身边经常出现,看来原配回来了,不假,一群少女心都碎成了渣渣。

白羽岚叹息一声,道:“来几个人,将他带回府上,找个医师来。”

这个少年现在已经在她跟前昏了过去。

“是。”

第三百三十九章 竟然还有人拐卖孩子

白羽岚一行人将那少年给带去了就近的一家药馆后,凌锦这才站定在白羽岚跟前,道:“夫人可否是对现在着京城中这些流民很感兴趣?”

白羽岚看着现在已经躺在床上的少年,由于药师用手稍稍有些重了,以至于那个躺在床上的少年人呻吟了一声,额头上都在冒着冷汗,像是极为痛苦的样子,白羽岚叹息一声,道:“你方才说的是‘流民’?”

她忽然挑眉,这个动作倒是与叶铭庭如出一辙。

看来这些早就在凌锦他们的控制之中。

“嗯。”凌锦皱眉道:“夫人应该听说过这么一件事了吧?”

毕竟现在就算是封锁消息,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实用性,还是有消息流了进来。

“淮北那边突发天灾水涝,现在很多人开始往北方涌来,若是不极力制止的话,恐怕会引起这边的动乱,如今京城中流民也越发趋多,况且,这儿还找了许多城管将这些人清出城池。”白羽岚皱眉道:“可是这样做,反倒会让这些百姓怨声载道引起暴乱。”

“对,如今有民间传言说是皇帝德行不端正,荒淫无道,所以才引发这连绵的天灾**,贪官污吏盛行,这拨下去的银子,几乎都落不到百姓头上去。”凌锦叹了一口气道。

“侯爷怎么说?”白羽岚皱眉道。

“侯爷说是不想瞒着夫人这些事情,所以这才让卑职将现在的状况告知夫人,只不过卑职也不希望夫人过多地掺杂在这些事情里面,到时候这水涝灾难接触之后,定然是会有一大笔变动的。”凌锦淡淡道。

这厢,那个医师似乎也治好了这无名少年,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过来行了个礼,这才缓缓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只不过情况仍旧不容乐观,需要上好的药材好生养上一番,这少年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身体抗性能力太差,所以受不得什么太大的风寒,现在好似疲劳过度,是从淮北那边过来的灾民吧。”

白羽岚点头,叹气一声:“这世道,便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孩子,仍旧会遭遇这般苦难,平平安安的,才是长久啊,这孩子,就带回侯府一段时日吧,就当我行善积德了。”

“夫人果然是个好心肠的。”那药师欣喜道,其实他医治许多的病人,尽管悬壶济世,以一己之力,去将他们的病情给治好了,可最终他们还是难以逃脱病死饿死的命运,因为并没有足够的条件供他们活命,只是病好后,身体机能下降,就连讨生活都吃力。

正如这位夫人所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凌锦眸色暗了暗,其实他并不反对夫人喜欢带一些病人回去的决定,只不过希望夫人不要带回去一些太过麻烦的人,这个少年,身上即便是穿的普通,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又是个身娇体贵的主儿。

白羽岚耳边听到一声声轻微的咳嗽声,白羽岚皱着眉头上前去,坐在那床边,端了一盏水过去,给他喂了一口,那少年这cia悠悠转醒,有些茫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打算暂时收养你,是救你的人。”白羽岚淡淡笑道。

她平常对着这些孩子的时候,很是有对多多和囡囡的样子,满腔母爱泛滥,这让冷清的少年颇有不适,他有些别扭地打量了白羽岚一眼,认清是那时候救下他的人,随后又转过头去,有些不自然道:“是这位夫人,多谢了,日后若是夫人有难,我定然会报答夫人。”

又是这番话,白羽岚沉吟一声,这么年轻的一个孩子,却被这种无情的天灾**给折磨成了这般少年老成的样子,无辜而且让人怜惜。

“没关系的,我只是觉得日行一善,能为自己积攒一点福气罢了,倒也不算是想要图你报答什么。”白羽岚笑道:“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回去府上吧。”

“嗯。”那少年发出轻微的一声回应。

白羽岚将这少年带回去,就安排在一处很小的宅院客房那边,让他和凌锦他们这些人住在一处,倒也不算有什么尴尬。

沿途回来的路上,还能看出来有很多流民在沿街乞讨,但值得庆幸的是,叶铭庭现在已经在出手干预,让这些城管倒是不敢再多有什么动作,他又安排了几个施粥点,不过这种举动,显然是惹怒了皇帝,民间盛传的叶铭庭的呼声越高,皇帝在宫中就越发愤怒。

现在这皇帝是越发没有了皇帝的样子,而这大臣,却在民间几乎是有了皇帝级别的呼声。

白羽岚思忖一阵,这若是放在中国正常的古代,皇帝若是有点实权的话,像是叶铭庭这样的权力,以及在民间的呼声,恐怕这皇帝早就容不下这人了,就趁机斩草除根去了。

叶铭庭倒也不放心她在外面随意溜达,现在叶铭庭救下这群灾民的决定,倒是树敌不少,以至于现在总会有些利益牵扯者不怕死地一轮又一轮地派出来杀手进行刺杀,但叶铭庭本身武功就不错,又有凌云这般很强势的防守和暗卫,倒是不担心,可他却分外担心白羽岚,这些人会将这矛头再对准白羽岚。

思及此,叶铭庭就算是在出去的时候,都恳切地叮嘱了白羽岚一声,道:“夫人最近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少出去几次,这最近外面有些乱,夫人安心在家里做簪子或是管些商铺的生意就好,说不准日后还能发一些战争财。”

白羽岚站起身,瞧见他平日里一身宽袖长袍已经变成稍微束身的胡服,像是要去奔赴战场一般,不由得皱眉道:“你在外面也要好生保护自己,不要受伤。”

她最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叶铭庭最近推行的政策,知道他想要去救治那一群灾民,并且这件事因此发酵,以至于在京城中,很多人都大概知道了那边的天灾水涝,有些弄得人心惶惶,而且这一群灾民不离开,在京城中,已经造成了一些交通拥堵,在外面的灾民不甘于仍旧被关在外面,里面的灾民不想出去。

而且,由于这种不平衡,外面的灾民仍旧怨声载道,这并没有解决实际性问题。

“为夫知道的。”他笑了一声,道:“最近可没有时间陪着夫人了,即便是这种情况,估计夫人的那些首饰,也会卖的很好的。”

“这倒是不用你操心了。”白羽岚笑笑。

他便伸出手来,细心地将白羽岚拽了过去,动作轻柔,像是捧着一块易碎的玉石,需要细心呵护,他揽住白羽岚的腰肢,随后轻轻地在她的嘴角落下一吻,并没有包含任何的**在里面,只是单纯的抚慰而已,叫人宽心。

“夫人只要在内宅里等着我就好了,这最近这段时间,解决了这些事情后,再来陪着夫人去做些风雅之事。”叶铭庭突然在临走前,狠狠地拥抱了她一下,叫她快有些透不过气。

一语罢,叶铭庭就转身,踏着那一双黑金色长靴,背脊挺直地离开了,他大步跨出大门时,白羽岚还怔在那儿,有些缓不过来。

良久,这才站在原地,有些忧伤地垂下眸子,叹了一声气,这种灾难般,时不时就动乱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夫人,夫人。”绿意突然跑过来,冲她喊道:“今天安排进来住的那个小少年,您还记得么?”

白羽岚收拾了一下情绪,转过头去,一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外面有人想要让我们将这个小少年交出去,但奴婢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就没有理会他们,现在他们还在外面闹呢。”绿意有些烦躁道。

这现在这乱世里,怎么竟然还有人想要拐卖孩子?真是哪儿都不安全,这少年好歹也有个十四五岁了吧。

“带我过去看看。”白羽岚皱眉。

她其实心中猜想过这个小少年的身份可能不一般,会有些麻烦,只是没有想到这个麻烦竟然来的这样快。

绿意将白羽岚带过去到侯府西门那边,她还没走近,那边的声音就格外粗鲁而难听,并且掺杂着一些她还不怎么能够听懂的口音,这口音,不大像中原人啊,白羽岚皱眉猜测。

事实如她猜测一般,她方才走到大门口,就看见几个分明是异域打扮的中年男人,一脸胡子拉碴的,高鼻子,大嘴,眼窝深邃,这不像是什么淮北的灾民。

白羽岚大步走上前去,就见那大汉想要上前,但却被这些侍卫给拽住了,一群侍卫手上拿着兵器架在那儿,让那些大汉也不敢动弹。

“你就是这儿的主人么?”其中一个还算是比较守礼的中年大汉上前来,问道:“您是否带走过一个长相俊俏,大概十四岁左右的孩子,他身上还带着一个红玉坠。”

白羽岚脑中一阵回忆闪过,那个小少年身上,的确是带着一个红玉坠子,她当时见这坠子好看的紧,猜想可能是他家人留下来的,印象比较深刻。

白羽岚倒也不想和这群人来些勾心斗角似的嘴上争斗,挑眉道:“你们想要找这个少年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第三百四十章 是来追杀我的

又有一个大汉,穿着一身金色的短褂,听见白羽岚这番话,立马就吹胡子瞪眼儿的,显然是极为不满,白羽岚倒也不生气,反倒是一脸冷色地冲他们哼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打哪儿来的,但我看你们这面相,也多半不是个好人,废话不多说,你们什么都不想说的话,我就回去了。”

她见这些人,就是想知道这批人是否想对那个少年不利,但现在看来,这些人好像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也不说,她自然也不想再去浪费这么一个时间。

“你,你,你这个臭娘们儿!不过是个京城里面的朝廷走狗的玩意儿罢了,竟然敢和我们”那大汉说到这儿,又是一阵气通红了脸,但也没往下说,白羽岚猜测,这下面几句话,多半是涉及到了他们的主子。

不过这群人竟然侮辱叶铭庭,实在是让她无法忍受。

“你们再不说么?那我可就要关门了,到时候你们再闹,这群人直接送你们的脑袋先去见上帝可好?”白羽岚笑的阴冷阴冷的。

那几个大汉像是有些没想到她会这般说,那个最能说的又呛上一句:“你这中原娘们儿倒是牙尖嘴利,心肠歹毒。”

“闭嘴。”另外一个明显算是头头的大汉连忙道:“要是你们不想自己回去受到主子的责罚,你们就在这儿斗嘴皮子吧。”

那个大汉立马有些愤愤的住了嘴。

“这位夫人。”那人做着一副中原模样的拱手礼, 却有些不伦不类,道:“这个少年是我们的小主子,我们主子在不小心和小主子走散了,所以现在让我们前来京城找。”

“哦?”白羽岚扬声,像是有些好笑道:“走散了?”

走散了,一个分明不是中原这边的人,过路如果不是非得穿过京城,一般都会选择绕过去,更何况,周围这几个部落一类的地方,都是隔开了京城,绕过去才能到的地方,怎么走散的时候,会直接有一方在京城最近戒备森严的情况下,直接进了京城,还是穿的如同流民一样的服饰,而这几个大汉分明是下人,却仍旧是个正常的穿着,至少衣摆上还是干净的。

“证据呢?”她挑眉道。

那个大汉立马就有些犹豫起来,但又加大了声音,想使自己底气足一点,道:“这倒是没有什么证据,可我们都说过,小主子身上有一块红玉坠子,可见我们不是在说谎,夫人只要去见一眼那红玉坠子,就可以知道。”

绿意在一边不屑地努了努嘴,呛声道:“这可说不准,这红玉坠子是个上等货,这乱世里,谁人不注意一下啊,你们这见过,那也不稀奇。”

“你,你这小丫头,如此强词夺理!”那个暴躁的大汉又在咆哮。

白羽岚耸了耸肩,道:“罢了,我既然是收了这孩子一阵,就要负责到底,你们恐怕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会让孩子落在你们手上,关门吧。”

眼见着这一群侍卫就要开始关门,将白羽岚护到背后,成一种保护性的姿势,那嫌弃那的暴躁大汉立马就怒了,道:“你,你,你这个女人好不讲道理,现在我们什么都跟你们说了,你们竟然要关大门!还不让我们带走小主子!没见过你们这不讲理的中原人!”

白羽岚可不止第一次被人这样说了,她有时候的确不讲道理,和这种人贩子讲什么道理。

突然背后出现刀枪交接的声音,白羽岚眉头一皱,就感受到后背一阵厉风袭来,而绿意的速度确实越发快,在那人的出击之下,绿意袖中的长剑早已接下了这一刀,而一边的侍卫则是一阵滔天怒意,这一群人竟然是想要袭击夫人,这是想死的节奏么?

侍卫们一反应过来,和这几个大汉立马就扭打了起来,而西门这边本来也没有几个守卫,这几个大汉使出来的功夫,又颇有些歪门邪道,白羽岚一时之间,心中还残存着一阵怒意,但并未有什么恐慌,反而是缓缓地将之前叶铭庭送给她防身的匕首抽出,匕首的刀锋格外亮,像是能够映出人的面孔。

一个大汉趁着这群侍卫纷纷被缠着之际,而绿意一人身边也应付了两三个,其中那个暴躁的大汉就冲着白羽岚而来,白羽岚脸色一凝,身形一闪,那鲜亮的匕首很快就送进了飞身而来之人的胸腔上,一股子的鲜血喷涌而出,将那把匕首给染得鲜红,一刀毙命。

那大汉瞬间就落在了地上,脸色惨白,眼睛睁的圆滚滚的,像是没有料到会被他口中粗鄙的女人杀死。

其余几个大汉明显有了怒意,见白羽岚杀了他们的同伴之一,甚至都咆哮出声:“你这个女人!”

其中有好几个人甚至刀法都偏乱了,让几个侍卫应付的倒也容易了许多,很快,那几人就落了下风,而身中好几刀。

侯府中的许多侍卫功夫第并不如暗卫的,因为这些侍卫其实都只适合战场上的众多人合作性攻击敌方,而非这种暗杀和搏击,再有,京城中也不常出现这些刺客,只需要在门口挡一挡某些王宫贵族罢了,但尽管如此,侯府的侍卫还算是优秀的了,只不过今日这些人很明显就是些邪门歪道。

先前那个分明像是领袖一般的人物,显然是没有料到这本打算擒走白羽岚,而与这府中其余人讨价还价的计划,竟然这般失败,这个府邸的战斗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们这府中,究竟是住的什么人!”那个头头一般的人捂着自己受伤而汩汩流血的手臂,面色惨白道。

“可能就是你们这些番邦之人,所谓的杀神的府邸吧。”白羽岚淡淡地笑了一声,尔后在绿意将这人钳制的情况下,那把先前染上鲜血的匕首,又要狠狠刺入了这人的胸膛,但这人却是聪明地躲了一下,不至于如那倒在地上的人,直接毙命。

但很快,他面色立马惨白,指着白羽岚就要出声的时候,却看见了他们想要找的那个所谓的小主子,那个少年正冷漠地站在门口,声音是与年龄丝毫不匹配的冷静与低沉嘶哑,道:“我不会随你们回去的。”

白羽岚讶然,转过身去,那个少年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门口,双眼木然,而身形单薄,已经换上了丫鬟们为他准备的一套青衫,却显得有些空空荡荡。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那个头头一般的已经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白羽岚嗤笑一声,真是不自量力,竟然还想来和侯府做要挟。

其余几人在那头头死掉之后,也很快就被人给清理掉了。

“这些人,是你的人么?”白羽岚走过去,淡淡笑了声,问出口的话,虽然有些凌厉,却是没有半分恶意,道:“不回答也没关系的,我想,你之前定然在过着逃亡的,很悲惨的日子,日后在我这儿,就当做新生吧,换个姓氏名字。”

白羽岚的这番话,直接在琼名的心中留下了很大一个印记,像是在黑暗许久之后,一阵黎明的曙光,将之前诸多的苦难,尽数退散,而之后的光明,能充满这生命。

“我叫琼名。”他忽然出声道:“但希望夫人能够给我赐名。”

白羽岚沉吟一声,一时半会儿倒不知该如何取名来着,话说她这种取名废,又是个文化学识完全不如叶铭庭的,还是让他来取吧,多多和囡囡的正名,还是后来来了侯府里,才让叶铭庭取的。

“到时候侯爷回来,叫他给你取。”她笑笑道。

少年并未有何回答,只是静静地点了下头,显得格外安静,良久,他又出声:“那些人,是来追杀我的。”

白羽岚并未说话,就这般听着这少年打算将这些事情告知她。

“我并不是中原人,这些人拿我有用处,所以我是个麻烦而且不幸的人。”他忽然顿了度,就这样盯着白羽岚看过去,眸中许多细碎的光芒在闪动:“所以,我会给您带来很多不幸和麻烦。”

虽然他还只是个少年,不过这身高差不多也差不多和她一般高了,看着她,就是直接平视,白羽岚挠了挠头发,道:“我倒是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幸与不幸的说法,这东西不大靠谱。”

“多谢夫人。”琼名微垂了眸子,又低下了头去,许久都没再有过一句话,很是沉默。

白羽岚深以为这少年恐怕是还有些自闭,毕竟这古代的确是很封建迷信,老是会做出一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格外愤怒,譬如说烧死人祭天的事儿。

“别想那般多,我们来聊点儿别的,你现在多少岁了?喜欢些什么?爱什么颜色的衣衫?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一些啊,在府上,就将我,当做姐姐好了。”毕竟这少年还是比多多囡囡大太多,说是母亲,也还有些奇怪。

“十四岁半了。”他垂眸道,良久,叹了一口气。

白羽岚又在一边说了许多安慰的话,这少年倒是还有一副好皮囊,之前穿流民的衣裳的时候,还没有发觉。

第三百四十一章 就当做朋友相处好了

白羽岚靠过去,走在他身边,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了少年的脸颊,笑道:“别做这般故作深沉的样子,不过才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罢了,多笑笑啊。”

少年的脸上有些僵硬,然而还是配合着笑了一下,尽管白羽岚昨晚这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略微有些尴尬,毕竟现在这还不算是很熟的样子。

白羽岚将手放下的时候,气氛有些一些凝滞,那少年却突然唤了她一声:“姐,姐姐。”

白羽岚听到这一声呼喊,微微一愣,随后笑出了声,就算是在古代这儿认了个亲生母亲,但也没有什么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一类,但感觉还蛮不错。

“对嘛,这样子才可爱。”白羽岚又手痒痒地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打量着他这一身,像是有些不满道:“他们给你临时拿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到时候给你出去重新定制些,不过你太瘦了,脸上都能看出些骨骼了,太瘦也不好看。”

她还是喜欢有一点点肉感的脸蛋,少年这容颜倒是格外精致,每一寸都像是上等的雕刻师一笔一划雕刻而去,几乎挑不出来半点错处来,显得倒有几分不真实。

随着白羽岚带着琼名离开后,方才西门这边,凌锦悄无声息地出现,随后目光凛冽,看着已经被收拾了现场,目光幽深,吩咐暗卫道:“去查查这个少年的身份,还有这些人。”

行事诡异,对京城中人如此仇视,他倒有些好奇这些是哪个族群的?在边疆待了那般久,倒是没听说过什么人竟然还对靖安侯府的标志都不晓得的。

地上已经只剩下几道血痕,也开始被仆人泼水清理干净了,但凌锦的脸色倒是没有好上半分。

白羽岚这厢回去后,就着手给这个少年添置房间里面缺失的物件儿,吩咐自家的那几家秀坊给这少年做几套合身的衣服,现在他勉强还能穿裁剪一番的聂青和的衣衫。

白羽岚开小门儿想去聂府拿衣衫的时候,聂青和坐在石桌一边,还正在擀着药材,停手,还颇有些兴趣,道:“听说夫人真是不怕惹上麻烦,最近有带了一个回来。”

她默默地抽了抽嘴角,她其实一向没怎么听叶铭庭的话,她抬高了下颚,道:“衣服呢?”

“房间里,用包袱都装好了。”聂青和撇嘴道:“这才十四的小孩儿,这个高儿都能穿我这以前的衣服了。”

想到这儿,聂青和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身高不饶人啊,他和叶铭庭站在一起,这身高矮了半分,气势上都落了一些。

白羽岚‘哦’了一声,随后就往屋里去了,包袱就放在大门口前的桌子上,很显眼。

她拿了包袱走出来,挑眉道:“怎的侯爷最近这般忙,我看你好似格外的悠闲,你不是一直想要悬壶济世,救治灾民么?现在可不就是大好时机?”

她带有些鼓励怂恿的眼神看着聂青和,言谈之间,意思分外明显。

聂青和撇了撇嘴,道:“我已经在想办法在城外设一个药棚了,只不过你们侯爷那儿批下来给我药材,都还没拿齐,这可都是些基础药材。”

这完全影响了他的行动,颇有些束手束脚的。

“侯爷那儿还没完全批下来,你找我来呗,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小金库,你这儿想要的话,我随时都能给你从我的小金库里挪出来。”白羽岚不在意地耸了耸肩,道。

这下子让聂青和的眼神嗖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声音中充满狂喜,道:“你怎么不早说!”

要知道,他还会去和叶铭庭那厮打交道,总会被剥削半层皮。

“早就知道夫人你是做生意的,肯定很有钱,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有钱。”这免费用作施诊的药材若是全部算下来的话,可不是个小数目。

“说个数目吧,我回去让绿意那儿给你拨下来相应的药材。”白羽岚慷慨道。

聂青和很是欣喜地报了个数字,虽说白羽岚觉得这倒也不算大,但也不算少至少是一个月的免费铺子营业额,罢了罢了,当时积福好了。

见白羽岚完全不抠门地将这一茬事儿揽了下来,聂青和瞬间又对白羽岚的好感度都提高了一个度,道:“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儿,我能帮夫人解决的,就定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说到这儿,聂青和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突然喊住正要关上小门的白羽岚,跑过去又交给白羽岚一个小香囊,道:“方才有些没记起来,夫人先将这个香囊收在身上,夫人带回来的那个少年,恐怕身份不一般,虽然我没什么把握他的身份,但略微有个推测,夫人小心些,我有些担心这个人日后会不会对夫人有危害,所以带上这个我特意制作的香囊,能够破除很多异域的香。”

聂青和匆匆说完之后,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儿,这人就先同她告别了,并表示要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准备药材和人都配备好了后,就去城外开设药棚。

白羽岚对他这一股子积极劲儿倒也很无奈,但依旧挺佩服他这样的,毕竟是为百姓苍生做善事,换做是她,或许这积极劲儿没这么强烈。

白羽岚从聂府回来之后,置办东西的热情稍稍淡了一点儿,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她怎么随便一捡,就能够捡到些不平凡的人,但细思之下,这长相估计也不会是个平常人家。

她叹了一口气,随后心思一转,就又去了琼名在的房间门口,这儿进进出出的仆人倒是挺多,有些下人在一边叽叽喳喳地探讨着,突然住进来的小公子长相有多么俊俏,还有猜测着少年身份一类的事情。

她一出现,许多下人就直接闭了嘴,白羽岚扶额,随后走进房间,瞧见少年还是那般双眼木然地坐在圆凳上面,看着这些下人进进出出,也没有表情,甚至半句话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改造一下这少年的性格,总这样待在侯府,倒也不太好。

“有没有兴趣,随我去城外施粥,或者去给这些灾民们布诊?”

白羽岚的出现,叫那少年木然的样子,稍微有了些变化,他神色微动,随后睁眼看向白羽岚,嘴角总算是慢慢勾起,有些别扭地露出一个笑容,道:“夫,姐姐去,我就去。”

虽然这副表情看起来有些怪怪的,但是白羽岚却觉得格外可爱,她上前道:“带你回来的时候,倒也还没用上午膳,昨晚睡得可好?”

那少年微微垂了眸子,道:“挺好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般安稳的觉了,只是在逃亡的路途中,睡了一会儿,都会在半夜中醒来,惶惶不可终日。

白羽岚笑着道:“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在这儿会不会有些住的不习惯。”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不妨就跟在我身边,去给我朋友帮帮忙。”也正好是给叶铭庭分担一下。

琼名微垂下睫羽,应了声。

“你不必担心,左右我身边是有很多能人异士保护着的,总归是不会再让你被那些人给抓走了。”白羽岚想起来之前琼安就是被那一群人给追着,难免会有些害怕,想了想,还是去安慰了一遍。

白羽岚吩咐了一遍绿意,道:“去收拾一些细软,出城有些不安全,等会儿让聂青和在城门口就设一个免费施诊的药棚,我们在城门口施诊就好。”

绿意应声,她又嘱咐道:“做一些口罩,浸湿了拿走,到时候给这些人戴着,以防万一。”

“是。”绿意退下。

开设药棚这件事,府中的人很快也报告给了叶铭庭,后者倒是完全不介意,夫人若是真的如他期望的那般能够在这种时候,安心地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也不是夫人的作风了。

“随夫人去吧,将她身边的暗卫再增多一倍数量。”虽然他不阻止她,但其实还是挺担心白羽岚这一番举动的。

这最近对夫人虎视眈眈的人也不少,况且,她身边现在出现的那个少年,倒也是个麻烦,众人眼中钉。

暗卫首领退下去,又加大一倍白羽岚身边的暗卫数量。

在城门口,更多的灾民是不能放进城内的,即便是叶铭庭尚有一丝不忍,他也不允许这群人打乱他的计划,引起京城众人的恐慌。

药棚开设的比较大,聂青和就站在案台一边免费给排着队的行人施诊,旁边又开设了好几个粥棚和休息的地方,勉强让这些已经长途跋涉来到京城的灾民,能够有歇脚之地。

这一下,才算是平息了很多人的怨声载道。

此时的琼安正穿着一身药郎服装,一身雪白,加上他那有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分外羸弱

“下次没将你养胖之前,倒是得让绿意在你脸上画一道妆容,免得看起来这样憔悴。”白羽岚啧啧两声道。

琼安有些尴尬,又略有歉意道:“抱歉。”

“说那么多抱歉是做什么?这就太见外了,昨日就叫你不必这般说,日后和他们就当做朋友相处好了。”白羽岚笑笑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就不会生气的么?

琼安很是内敛地笑了声,随后就听见那个青衣长衫男子正在药棚那边吆喝一声,道:“夫人,赶紧地将先前熬的那一壶风寒的药差人端过来吧,这儿快没有了!”

那人说话间,因为有些着急,带了一点儿粗犷之意,若是放在他所知道的主仆之间,定然是很不妥当的,若是在他们部落,会被当做僭越而受到惩罚,然而现在这儿的人都像是司空见惯一般,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倒像是他少见多怪。

白羽岚听见聂青和这一声呼喊,立马就放下了自己正在扇火的手,又捏了一块湿的布,小心翼翼地去将那壶上面的盖子提起来一点儿,瞅了一眼后,这才冲一边的仆人,道:“你们去将这一壶药都给聂先生端过去。”

“是。”仆人领命之后,立马忙活开去了。

至于这本来应该是仆人的工作,白羽岚出现在这儿,本是只做监督之用,但她觉得这些仆人对于这些药的敏感度,以及好与否,不如她敏感,也就自己亲自上手了。

琼安其实还不是很理解,分明身居高位,似乎这身份在京城中都是少见的尊贵,怎么还会为这些平民操心,甚至在那时候,还为了他们将那些侍卫狠狠惩罚了一遍,难道上位者不应该天生血脉尊贵,并且不屑于他们这些卑贱之人么?

“你在想些什么?”白羽岚突然的呼声将他从这个沉思之中唤醒,道:“上面的药汁溢出来了。”白羽岚再次出声。

琼安定睛往上面一瞧,果然见方才搞忘将盖子翻过去,以至于现在药汁很多都翻滚着开始往下流,他有些局促道:“抱歉。”

说完之后,又好似觉得自己说错了,这位夫人不喜欢听这些。

他有些担心地看向白羽岚,但后者压根儿就没意识到这些小事儿,道:“这一壶算是熬好了,我叫个人过来将它端走。”

“嗯。”琼名轻轻地应了声。

白羽岚看琼安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捉摸不透,琼名在她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这般安安静静,粗话不敢说上半句,而不论什么事都唯唯诺诺,不像那些人说过的小主子一类的托词,倒像是侍奉人许久的奴隶。

她被自己心中这个猜测震撼一番,随后摇摇头,怎么会有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奴隶,况且,他像是也不习惯卑贱什么的身份,昨日里他忽然出现,对着那些大汉冰冷的眼神和话语,像是她错见了一般。

“琼名,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白羽岚见他面前那一盅药汤都被端走,仆人又端来了新的药壶,这才踌躇着问道:“你是来自哪里的?”

琼名的眼神闪了闪,并未立刻回答,反倒是沉吟许久,白羽岚都快要放弃了的时候,他这才道:“羽衣族。”

白羽岚愣了一下,这个族群她并未听说过,好似也没听人提起来过。

见她这般茫然的样子,琼名这才明了,看来这位夫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这个种族部落,不知为何,在庆幸的同时,心里又带有一些失落。

“是个很厉害的种族么?”她一脸兴味道:“不过我觉得你之前住的地方,定然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因为你的族人们,似乎有很多只听过我们的传闻,也不晓得我的夫君。”

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正面交战过什么的。

琼名淡淡道:“我的部落里,离这儿很远,在小岛上。”

京城这边,离一些海边城市很近,若是这少年自海岛上而来,倒也不稀奇。

白羽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在岛上,也难怪这么神秘了。”

少年由始自终,都是神色淡淡的,不过他却在白羽岚说完许多话之后,又添了句:“但是这件事,我不希望姐姐告诉太多人,这个对我很重要。”

他眼神间,倒也没有过多的苛求,像是她答不答应都无所谓。

白羽岚点了下头,算是应了他的话,至少叶铭庭问起来的时候,倒是可以告诉他,反正她也不是很清楚这个种族的问题,但这么多人追杀什么的,可见是很多人忌讳的。

城门口突然走过来一个身着蓝色长袍的男子,用同色系缎带挽发,容颜清冷,手腕脚腕都是用缎带束好的,像是为了行动方便,他大步走上前来,到白羽岚跟前,道:“白夫人,近日灾民颇多,我也想为白夫人出一份力。”

慕容宁这会儿没在府中将已经快要半疯了的拓跋雨灵守好,这会儿突然跑过来这儿,要开始乐善好施,这是个什么情况?

白羽岚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道:“他们有很多行动不便,我看你在这儿体力算是很好的,就去聂青和那儿吧,把那些行动已经不便的伤患者都抬进药棚和歇息的棚里。”

慕容宁倒也没计较些什么,二话不说地就上前去帮忙了,但他临走前,却是带着鹰一般锐利的眼神扫视了琼名一眼,道:“这个少年,是夫人的什么人?”

琼名一见慕容宁,不由自主地就往后倒退了一步,还好白羽岚细心地用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给了很大的安抚的作用。

“算是,我的弟弟吧?”白羽岚讪讪道。

慕容宁沉吟一声,随后眯了眯眼,道:“弟弟?”

可惜这祭天之子,是不会有任何血脉亲缘的,凶狠而残暴,这才是他们的本性。

“夫人可要小心一些您的弟弟,他可能并不像个羔羊似的能豢养在身边。”慕容宁甩下这句话,就大步过去帮忙了。

白羽岚撇撇嘴,有些不满这慕容宁,现在将琼名弄得又有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了,她轻声细语宽慰道:“不要在意,这人说话就是喜欢直来直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一点都不考虑别人心情的。

“岚儿在这儿做些义工,怎么就不告诉我?”又有一个穿着一身红,俊美的男子出现了,目标一如既往的是白羽岚,他可不打算去白羽岚之外的地方帮忙,说到底,就算是出现了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或许秦羽都不会去心痛半分,仍旧冷冷地自扫门前雪而已。

白羽岚见秦羽又来缠在自己身边,不由得有些头疼,秦羽直接又抄起了一把扇子,在她身边打杂,又帮着她这边盛药端药什么的,好不殷勤。

“你不要叫我叫的这样肉麻。”白羽岚深呼吸一口,这在美人煞教中,那般高冷的一个人,现在在他面前,就变得这样说话,她实在是非常不适应。

“为什么?他们各自都有喜欢的叫法,我就不能自己也取一个么?多有区分性啊。”秦羽不打算改口。

“听好了,秦羽,我现在可是个有夫之妇,你这样叫我的小名,会让别人误会的。”白羽岚义正言辞,十分严肃道。

“这有什么?我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未婚夫!”秦羽照旧一脸正义道。

他自我感觉,就是自己说的话,那就是真理了。

真是一个不比一个省心。

“岚儿身边这位是谁?看起来不大,这样貌生的好,不过岚儿连我这样的绝世美男子都不珍惜,要去选择那么一个武夫,竟然还会喜欢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秦羽又是一声叹气,好似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不多时,令羽空和秦陵等人,也接连出现了,又多开设了几个粥棚,又是在一边照顾着病人,弄得这外面倒是比京城里面都热闹。

尤其是这秦羽,一出现,直接带动了粉丝效应,他最近在京城中,花名在外,这些京城女子痴迷于他,见他现在在这儿帮忙,就开始蜂拥而上的各种为了表现而去救治灾民,甚至是慷慨解囊。

但是这些女子,大多又都是些千金小姐,这些粗活又多半是做不来的,倒是弄得现场是一阵手忙脚乱,白羽岚格外头疼,不过好在大多数人心是好的,而且因为这群千金们,许多的大臣都纷纷默许了这些行为,而很多言官们之前在朝堂上纷纷弹劾叶铭庭的话,都要少了许多,多半是枕头风以及这些女儿控们。

“秦公子,方才我喂药的那个病人,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好转,反倒是多咳嗽了几声,你要不过来看看,我不知道病人怎样了?”一个小姑娘突然殷殷切切地跑过来,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白羽岚有些好笑,这种小事儿,随便去叫个药师的小跟班儿就好了,但秦羽的确是会去的,因为他不去,白羽岚就会亲自去瞧瞧这些病人,这也叫小姐们找到了接近秦羽,并与之搭话的灵感。

“你等等,我去看看。”秦羽大步离开,临走前还不舍地去瞄了一眼白羽岚,后者丝毫不理会,装作没看见。

这下又是刷新了一边的琼名的世界观,总觉得这位夫人的异性缘有些太过好了难道那位夫人的夫君,就不会生气的么?

白羽岚招呼着琼名到她身边,道:“等会儿那位红衣公子若是还来抢位置,就不要让给他了,我听着他在耳边絮絮叨叨的,好似有苍蝇一般。”

琼名听她这形容,总算是露出了自捡回来后的,第一次真正的笑容。

这个夫人比喻也当真有趣,那些小姐们围绕在那红衣的公子面前,倒是也像苍蝇。

第三百四十三章 有时候还挺浪漫

白羽岚见琼名笑得这般开心,心情也好上了许多,道:“在侯府住上好几日,倒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开怀笑出声。”

琼名听到白羽岚这番话,瞬间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去,倒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般,白羽岚唤他一声:“别这样害羞啊,我倒是都没有笑话你,你大可不必这样。”

琼名听白羽岚话间似乎是存了一点不满的意思了,顿时踌躇着抬起头来,温顺着倒也不说话,叫白羽岚觉得他倒是越发可爱了,就像是一个宠物精致养眼,又不会妨碍她什么。

琼名和白羽岚待在城外,帮着这一些可怜的灾民送粥熬药,约莫忙活了四五日,京城这边的情况才算是好上了许多,叶铭庭和她两人都是早出晚归的,到了晚上见面,躺在一张床上,说不上两三句话,就各自倒头睡着了。

叶铭庭朝堂上的压力,当是丝毫不逊于她在外的疲劳,不过他今日倒是突然有了空闲,竟然也跑到了城门口来找她,他一身深红色官袍还穿在身上,像是来不及脱下,下了朝就直接赶来,不仅彰显了身份,另一个层面上,也增加了这边的关注度。

男人大步走来,直接忽视了白羽岚身边的琼安,笑着道:“夫人最近太辛苦了,所以为夫今日过来想带着夫人去放松一下。”

他扫视了一遍周围各个棚子的情况,其实惨况已经不那么严重。

“怎样?”他挑眉笑笑道。

这一下,倒是又叫那诸多慕秦羽之名而来的贵女们心中尖叫,这靖安侯不愧是靖安侯,虽说这相貌仪表堂堂,看起来像是个如玉公子哥儿一样,但仪态举止却格外高贵,一般人或许是搭不上话。

她们平常也几乎见不到,只有在上朝的父亲或者亲人那儿,听闻这些人对靖安侯的一番赞扬,说他姿仪尤甚。

白羽岚有些不满这些女人对叶铭庭这虎视眈眈的表情,撇嘴道:“你怎么想起来来这儿?朝堂上那么多的事儿,你都一律解决了么?”

“夫人更重要一些。”他笑笑,一把将白羽岚手中的团扇夺过去,放在一边的侍卫手中,道:“这些活儿,你们好好地帮夫人先做着,若是做不好,自由凌锦处罚。”

凌锦同那个侍卫一同应‘是’。

这下,叶铭庭才一把抓过白羽岚的手腕,拉着人就直接大步走。

琼名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越发沉默,白羽岚走了的话,这儿的人就没有一个他熟识的。

“如果觉得四处走动,让你不大舒服的话,就留在这儿一直扇火吧,等夫人回来再过去送药。”凌锦像是对琼名的心里活动一清二楚。

琼名略微踟蹰,随后点点头,凌锦这才走开。

这个祭天之子,竟然是这种性情么?还没被夫人捡回来的时候

凌锦回忆起琼名当时坐在地上,半靠着墙壁的时候,衣衫褴褛,但那透过去的眼神,却是格外狠辣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吩咐身边的侍卫道:“看紧他。”

叶铭庭这回来找白羽岚,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小惊喜而已,但后者却似乎并不是很领情。

白羽岚皱眉道:“现在那些病人虽然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依旧很痛苦,我觉得既然享受站在高位的权力,我应该去为他们做些什么的。”

“夫人果真心善,不过夫人已经做过很多了,最近这些时间,那些粥棚药棚所用的资金,不都是由夫人来出的么?”叶铭庭叹气道:“皇帝的那个国库让他吃喝玩乐用的差不多了,现在由夫人你来填补这一块空缺,但这些灾民却也不晓得这是夫人所做。”

白羽岚没有理会叶铭庭的这一番好心劝慰,反倒是挑眉询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送夫人一个礼物。”

叶铭庭一边说着,一边给她蒙上了一个布条,将眼睛遮的严严实实的,她只能通过这条白布,感受到外面一些光晕。

“这是要做什么?”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叶铭庭竟然还能做这种风雅之事,若是真成帝,岂非也有些贪玩?

叶铭庭牵着她的手,也不知是想将她往那个方向领,白羽岚不自知,也放心他,便跟着他的步子,一步步地,往前面摸索而去,这一段路途,倒是挺长的,她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是往大约,城南而去的。

那个地方,好像是出去踏青的地方。

白羽岚皱眉道:“你带我来这边的地方干什么?”

叶铭庭只淡淡笑而不语。

等到她感觉到身前似乎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转到她身后去了时,叶铭庭这才轻声道:“夫人这个时候,应该可以打开这条白布了。”

白羽岚轻笑道:“真不知道你是在搞个什么名堂。”

说着,她轻轻地将那条白布,随着叶铭庭的手指,一圈圈地揭下来,眼前猛地射入明媚的阳光,同时,还有扑鼻的芬芳,以及,满目繁花,花树下停靠着一辆马车,好似没有人,感受到身后有人扯着她的裙子,白羽岚心中一动,随后猛地一下抓到那个扯裙子的小家伙,听见那久闻的银铃般的孩子笑声。

“娘亲~”囡囡首先张开怀抱,道:“要娘亲抱抱!”

“我也要抱。”另外一个稚气的声音同时传入她的耳朵。

“多多,囡囡。”白羽岚捂嘴,有些感动道:“娘亲好久没见你们了,在外婆家,是不是都不想娘亲了,所以才不来。”

“是娘亲不想多多和妹妹了,所以娘亲才不来接多多和妹妹。”一向乖巧听话的多多,倒是头一次说出抱怨白羽岚的话,她丝毫没生气,蹲下身,一下子就抱住两个小家伙。

“娘亲才没有不喜欢多多和妹妹,是外婆太喜欢你们了,非得让你们在那儿多玩一会儿。”看见她的两个孩子,过于欣喜,她最近在晚上做梦的时候,都能梦到两个孩子。

原来叶铭庭所说的惊喜,就是这个。

多多和囡囡也一起拱在白羽岚的怀中,一副黏人十足的模样。

“你什么时候将他们接过来的?”白羽岚感动完了,立马转过头去,询问道。

叶铭庭一下子看母子三人团圆的样子,感慨万分,倒是没想起来夫人这质问的这茬事儿。

“夫人前段时间早说想两人了,一直想要接他俩回来,因为最近这流民的事情,所以沿路耽搁了不少时间。”叶铭庭笑道:“夫人难道不也是做梦都在想着两个孩子?”

虽然他其实并不大想接这两个调皮鬼回来,老和他抢夫人,非得过来跟着睡,但是夫人喜欢的话,那也无妨。

“爹爹。”囡囡抱完了白羽岚后,又甜甜地朝着叶铭庭伸出了手,道:“要爹爹抱!”

叶铭庭失笑,随后一把将小丫头抱了起来,花清莲虽然对他很不满,但难得的是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在那边看来是好吃好喝的没少招待,这穿的衣服也是丝绸中的上层。

“囡囡重了好多斤啊。”叶铭庭啧啧两声,道:“胖了,小姑娘脸上都长了一圈肉了,外婆带你们,养的太好了。”

囡囡是个爱美的小丫头,一听见叶铭庭说她胖的脸上长了一圈肉,顿时就不满意了,哼哼两声:“爹爹也不好看了,爹爹长了好多圈胡子,还黑了,爹爹不好看!”

叶铭庭失笑,这小家伙现在是在对着他干呢。

白羽岚也从先前那种狂喜清醒过来,笑笑道:“你爹爹最近很忙的,要救很多百姓,又要去应付大坏蛋,是个大英雄,你还说你爹爹不好看?”

囡囡努努嘴,哼道:“娘亲现在也帮爹爹,不帮囡囡说话。”

叶铭庭被白羽岚这维护的一句话弄得欣喜十足,同时建议道:“其实还有送夫人的一个礼物。”

白羽岚挑眉,后者这才从怀中拿出一物,是个造型别致的簪子,模样生的极好看,在简单的簪身上面,用着上等的雕刻师傅,绘出一幅精致小巧的画作,赫然是白羽岚前些日子做的那设计图,其中之一的浮世绘,打算用来做屏风的,但这簪身又并不完全相同,很明显的是画作之人的技巧更高,不是她这种绘画的半吊子。

“夫人可还喜欢?”叶铭庭递给她。

四人便坐在这桃花林中的草坪上,白羽岚细细端详道:“这并非我当时的画作。”

“是为夫觉得你那幅图挺有意境,随后去改的。”叶铭庭阐述道。

他怀中的囡囡开始有些不安分了,去戳了一戳一边的多多,道:“我们去扑蝴蝶吧,这儿好多的蝴蝶。”

本就是花林之中,出现各色各样的蝴蝶,算是正常不过,不过白羽岚却对这些蝴蝶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但她此时忽略了,她攥着叶铭庭赠予她的这个簪子,笑着道:“你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来送这些?”

“夫人难道忘记了么?这是我们的大婚两周年。”叶铭庭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白羽岚有一瞬间都快要忘了这厮其实是个叱咤风云的侯爷

“没想到,你这铁血侯爷,有时候还挺浪漫。”

第三百四十四章 自己还记得么?

叶铭庭但笑不语,将多多和囡囡都放了出去,让这两个孩子去一边儿玩,搂过白羽岚,道:“当然,日后这种日子,我都会一直记得,直到我们最后同穴而死后。”

一家子温情正浓之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让白羽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谁?”

虽然她只听到一个咳嗽声,却觉得犹如耳侧。

叶铭庭有些愣,随后疑惑道:“夫人,你是在问谁?”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了不对,随后猛地一下抬头朝着多多和囡囡看过去,从草坪上猛地一个起身,看见两个孩子还在桃花树下扑蝴蝶,放宽了些心,但仍旧厉色道:“多多,囡囡,快回来!我们要一起回家了!”

囡囡有些不尽兴地走回来,手腕上还立着一只蝴蝶,一双深蓝色矜贵颜色的翅膀正在扑闪着,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好看。

“娘亲,这蝴蝶跟着我回去了诶。”囡囡跑过来,将那停了一只蝴蝶的手腕伸到白羽岚跟前,道:“你看你看,娘亲,这蝴蝶很喜欢囡囡。”

囡囡的笑声越是清纯悦耳,白羽岚背后的寒意越甚。

那蝴蝶随着囡囡的不断动作,也丝毫没有从她手上下来的意思,白羽岚猛地一个上前,抓着囡囡的手腕,抖动了两下,但那蝴蝶仍旧屹立不动,好像是粘在了上面想要食人鲜血的妖魔。

白羽岚猛地一下用手直接去将那蓝蝴蝶拍了下去,而那蝴蝶直接落在了地上,没有半分真正蝴蝶扑腾的样子,竟然变成了粉末。

白羽岚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冷声道:“这分明就是那个王意之的幻术。”

囡囡仍旧一脸茫然,但瞧见母亲这样不开心,倒也算是明白这个东西是个不好的。

小姑娘很是聪慧,知道如何讨母亲开心,她去攥住白羽岚的手腕,摇了摇,用着有些娇气的声音道:“娘亲不要生气,囡囡没有事。”

她当然知道这没有事,只是不喜欢这个所谓的原身的父亲,怎么一直在纠缠着这一家子人,若是真念着亲情,直接出来见就是,一面暂时封了娘亲的内力,一面又监视着她们。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那有些苍老的咳嗽声,又出现了一次,近在耳侧一般,白羽岚冷声道:“不知你现在在何处监视着这里,但我只要知道你敢对多多和囡囡不利,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不管你是不是什么亲生父亲。”

白羽岚说话的时候,并未对着他们任何一个人说,面向空气一般。

叶铭庭不看也算是知道这件事如何了,他眉头紧皱,本来是个值得欣喜的一日,被这样生生破坏,看来他是时候得差人去调查一下这个神出鬼没的王意之了,那个王凝之这般愚忠,竟然会有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兄长,还真是

“夫人觉得不适,我们便先回去吧。”叶铭庭揽过她,冲两个小家伙道:“你们两个这次回来后,功课也不能落下了。”

一瞬间让小家伙们在回到家的喜悦之中,变得无精打采的,尤其是囡囡。

四人准备直接乘坐那个载多多和囡囡回来的马车,就近抄小路去城北城门口。

小姑娘一上了马车后,就开始争权道:“爹爹,我可不可以不要去私塾啊,好没意思啊,我想学调香做药剂!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叶铭庭看向多多,后者立马摇摇头,道:“不,我要做一个像爹爹这样的大英雄,我要学武功,但我也要去私塾学诗书,因为只有学会兵家之法,通识更多知识,才能用兵如神。”

叶铭庭对自家这个小子,算是很满意,第一次见的时候,他便很有他幼年的风范。

思及此,他拍了一下多多的头,笑道:“好样的!”

多多低下头笑了声,父亲很少时候会夸赞他。

马车渐渐往城北那边驶去,叶铭庭也早已安排了小厮在这儿等候驾车。

白羽岚耳边又有声音,这次出现的不是咳嗽声了,而是一个老者一般的声音,随后隔着轿帘,她竟能见一个灰色人影由远及近,很快就撩开轿帘,出现在了她眼前,是个中年男子,但他一开口,就是苍老的声线。

他挤上马车,就坐在四人对面,囡囡有些害怕地躲在叶铭庭身后,而多多则是十分警惕地盯着这个中年男子。

“你是什么人?”叶铭庭最先出声,随后淡淡笑道:“让我来猜猜,该不会是王意之前辈?”

王意之生活的那个时代,是他父母的时代,而王意之王凝之两兄弟,与当时他的太子父亲交好,唤一声前辈,倒也算是合理。

王意之这下才分了些眼神出来看叶铭庭,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出来,道:“你猜得不错,我是她们的父亲。”

说罢,他又看向白羽岚母子三人,道:“我想要这两个孩子。”

白羽岚的警惕心立马升腾而起,随后冷声道:“凭什么!”

“我的女儿,你不必这样心急,我不过是想要将这两个孩子教导成才而已,她们现在的先生,根本比不上我学识渊博,会的功夫多。”王意之一副很是自负的样子。

这就算是对他这个女儿的补偿好了。

“你带走我的孩子们,也未免太过危险了,本侯怎么会知道您是否想要加害于他们呢?”叶铭庭反问。

白羽岚在一边帮腔道:“他说的不错,你连我母亲的内力都可以封印,现在拿什么能够相信你?”

王意之有些不屑,他抖了抖自己的灰袍宽袖,道:“我看你是被这个男人迷了心窍,清莲她不信任我,反而想要离开我,我当然得将她的内力封锁。”

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实在是让白羽岚厌恶非凡,这个男人,带给母亲太多的苦痛,后面的作为,也实在让她看不下去,包括现在。

“我不允许!”白羽岚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这个王意之,虽然容貌的确与那王凝之一般,甚至说更美丽,但若论品性,却是完全赶不上,而且不知为何,竟然喜欢这一身灰袍,倒是带着一股子的诡异,如同那日聂青和提起来过的,关于王意之曾经修炼某些禁术武功

王意之的眼神忽而暗了一下,像是有些想过来直接抢,白羽岚自知武功不如这人,便将多多和囡囡抓的更紧,道:“你休想将孩子带走!”

见自家女儿竟然对自己这么排斥,王意之有些烦躁地抓了一下他一头白发,变了脸色,皱眉道:“我是你父亲,为什么这么戒备?”

他又好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说罢,在白羽岚疑惑的眼神中,王意之突然变了的表情,突然神色变得格外温柔起来,像换了个人,道:“我是你的父亲,不会对你有害,你们不放心,我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教导他们吧。”

“你现在有些害怕我,我猜测应该又是那个人在作祟,最近他出来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但他也并无恶意。”他笑笑道。

白羽岚被他这一番动作和话语弄得摸不清头脑,就连多多和囡囡都十分好奇,只有叶铭庭格外镇定,良久,叶铭庭在一边淡淡道:“你是双重人格?”

“嗯。”王意之点了一下头,道:“他平常只是在帮我看看你们在做些什么,也好让我能够多加放心,但他有时候手段有些狠厉,做事情太过绝了些,所以,叫你们有些”

白羽岚一脸恍然,随后有些讪讪道:“双重人格,那你有时候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还记得么?”

她忽然觉得很多事情都有了解释,在见着了这个王意之的时候,眼神清澈,又格外温柔,的确像是坊间传言的贵家公子一般,让人向往,又待人友善,充满了一股子诗书气。

“是会记得一点的。”他淡淡笑道:“但是他有时候回告诉我。”

说着,他一边摸着自己心的地方,冲着几人点头,道:“现在他告诉了我方才做过的事情,我为他抱歉。”

白羽岚有些无法理解这种双重人格的想法,总觉得怎么想怎么诡异。

先前驾车,被他施了定身术的小厮,已经在驾着车开始往前跑了,马车一路上有些颠簸,但是也没人说话,白羽岚一脸神色复杂,倒是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个多出来的父亲。

很快,就到了城北门口,五人依次下了马车,惹来了许多人的惊叹,有些贵家小姐越发心碎,但瞧见多多和囡囡的时候,又生出许多羡慕,侯爷一家人实在是太过温暖了,要是她们也能够嫁给这么好一户人家就好了。

最后下来的,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面貌,好似有些像那位儒雅的王家家主可为何这发色竟然是白色的。

一群京城本地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一个官员见王意之走过去后,一脸恭敬地先后行礼道:“侯爷,王大人。”

王意之皱了下眉头,随后眼中掩过去一抹惑色,再次眼神一转,变成了那个白羽岚格外熟悉的样子,冷声道:“什么王大人!认清楚了!别狗眼瞎!”

另外一个王意之,又出现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活像个见了菩萨似的

白羽岚忍不住扶额,让那个不明所以的官员离开,有些头疼道:“他说的不错,他不是那个王大人,你先退下吧。”

那官员怔愣两秒,随后缓缓退下。

白羽岚这才皱着眉头打量王意之三分,看在另外一个人格的份上,她先不和这个人计较。

“你大可不必跟着我们,反正大家都是要散的,我对你所说的要教导两个孩子奇门异术也没有兴趣,这儿现在灾民还很多,不太适合你,王大人先走吧。”白羽岚想了一会儿措辞,却还是这个有些拗口,蹩脚的话。

但王意之显然对白羽岚的这番话很是不满,毕竟他知道白羽岚是他女儿后,想来想去,找到这么个补偿法子,却还变得被人嫌弃,心里便有诸多的不爽快,况且,她这态度,还真不像是个晚辈。

见白羽岚似乎一转身,就要将两个孩子送上回侯府的马车,自己打算留在外面照看灾民,他一脸不爽地大步上前,有些斥责意味道:“他们刚回来,你这做母亲的,就直接抛下他们在这外头晃悠,也不跟着护送孩子安全回府,还有没有责任心了?”

白羽岚听着,有些不爽道:“那您可有责任心?这么多护卫,难道在现在的京城,还有人能对他们下手不成?”

至少那些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恐怕还是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几个有能力的能破开这么多叶铭庭的暗卫重重包围,若当真是有这样的能力,那就算是她在那里,照样做不了什么。

“你这小丫头片子,倒是好生会巧言令色。”王意之面色难看,冷声道:“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我倒是没有这个本事。”

白羽岚轻哼一声:“你是没这个本事,不过你倒是比我更不负责人而已,有了妻儿,照样跟个没事人一样,还不是将人抛弃了,又何必现在还来假惺惺地说这些。”

再和母亲见面后,还无耻地将人的内力给封掉了。

白羽岚对他这种不同寻常的变化没有丝毫兴趣,只要他做过这样的事,就算是再找什么来洗白,在她这儿都是不成的。

王意之碰了一鼻子灰,还被白羽岚这明里暗里的讥讽了一遍,心里多少是有点不痛快,半晌都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白羽岚见王意之变得这样安静起来,心中多少是有点痛快的, 随后她吩咐一边的暗卫道:“你们务必将两个小主子安全送回侯府,若是出了事,就以死谢罪吧。”

在面对自家两个孩子的安全时,白羽岚就显得格外的不近人情,而近乎冷漠一般。

这一点,王意之看的清楚,并且,他十分欣赏,他的孩子只能是这样果决狠辣的,万不能优柔寡断,又温柔似水没有实权。

白羽岚转过来的时候,王意之忽然又是浑身抖动了一下,眼睛忽然睁开,嘴角溢出一抹微笑,道:“你要是现在很忙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现在先帮你将孩子送回侯府,毕竟,我也算是他们的外公。”

这个人格,还算是白羽岚尚且能够接受的,先前那个,真像是遇到个怪老头似的,分明她母亲现在还挺貌美,而王凝之,他这个同胞弟弟,看起来也不太显年龄,偏生这个,倒是刷新了人的世界观,只要一切换到那个人格,就像是个疯子一样。

见白羽岚皱者眉头,王意之也明白她是在担心些什么。

他叹了一口气,缓声道:“我会克制‘他’的出现的,提前给他设个预防,即便是切换过去,也不会叫他将孩子掳走。”

王意之目光坚定,叫白羽岚有些动摇,而叶铭庭站在她身边,并未给她出一个明确的决定,他那眼神分明就是在叫她自己做决定。

这种事,关乎她母亲这一边的各种血缘亲属关系,所以,只能她自己做决定比较好。

良久,白羽岚叹了一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王意之,道:“如果你能控制得了他的话,就去这一趟吧。”

也算是叫多多和囡囡去认识一下这个所谓的外公,若是日后他还是对他们抱有很大的恶意的话,她也可以直接警告两个孩子,孩子们倒也能够记住这外公的样貌。

王意之眼中出现一阵欣喜,一个眨眼,便直接跳上了马车,他忽然脊背一滞,顿了一下,站在马车上,朝着白羽岚歪过头来,在白羽岚开始戒备的眼神中,开始有些不正常地笑笑道:“不会叫他们受伤的。”

白羽岚咬牙,瞪着这王意之,道:“你可不要忘记方才说过的话。”

“那家伙先前答应过的,我不会恶作剧的。”王意之撇嘴道,像是有些不耐烦。

马车立马朝着京城中驶去,而马车里面两个小家伙倒是玩的不亦乐乎,上了马车后,还不断地撩开帘子,开始看向京城中其他地方的景色,有没有什么变化。

“还是回家了好。”囡囡双眼泛光道:“在大山里面,厨子做的再好吃,都没有朋友陪我们玩,这下又可以去私塾了,还能见好多朋友,还可以吃好多好吃的!”

多多开始沉默起来,并未答话,反而是一脸警惕地盯着这个头发全白,但却有着一张年轻面孔的中年男子——王意之。

王意之被这小孩儿盯得好玩,伸出手过去,想要碰多多,却被他一下转脸躲过,还一脸讨厌道:“听说你就是我们的外公?”

王意之皱眉,这小孩儿是什么表情?是很嫌弃有他这么一个外公么?

“当然!不是我还能是谁?”王意之一脸自豪道:“也只有我的后代,才能够长得这么俊俏了。”

他一向对自己的长相十分满意,听多多这么一说,立马就自得起来,毕竟年轻时候,还是名满京城的美男子,就算是后来变成了这副模样,那有了王凝之现在的受欢迎程度,也知道自己还是美的。

囡囡在一边有些茫然地看过来,原来有些奶的声音,现在已经变得清脆,带着稚气,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道:“你是外公,那就是娘亲的爹爹吗?”

王意之点头,伸出手就要去捏捏囡囡的圆润的小脸蛋儿,他比较喜欢这个小外孙女,这个可要比那个小外孙儿听话多了,这小外孙儿还真是凶巴巴,也不有趣,和他那个爹一样。

熟料,王意之的手一把被多多拍开,多多将妹妹护在身后,脸色冷漠,十分防备地看着他,道:“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外公和娘亲、爹爹是不是仇人呢?万一外公想要对我们不利呢?先前我们刚到京城的时候,就听见外公好像要伤害娘亲。”

多多可是将这种事情给记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关于叶铭庭和白羽岚的事情,先前妹妹在那边玩儿,没怎么注意这边,他可是尖着耳朵去听的。

“你这个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心机就这么深沉。”王意之很是不满,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对这个小外孙儿有些没办法,其实他只是想找个这样的小孩儿来陪他玩儿,顺便去救赎一下另一个人格的这种愧疚感。

不过,‘他’是没什么愧疚感。

“要是不让我捏一下脸蛋儿的话,外公就要惩罚你们了。”王意之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甚至是有些邪恶的笑容。

多多立马将被挺得笔直,盯着他。

谁知王意之的这个人格正想要恶作剧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格立马挣脱了这种束缚,还听到身体里另外一个声音在不满地叹息抱怨。

多多见王意之现在的表情已经变得温柔,嘴角挂着熟悉的那淡淡笑意,立马放松了些许,道:“外公自便吧。”

“嗯。”王意之点头,有些歉意道:“方才,是‘他’不小心要伤到你们,我在这儿替他抱歉。”

他现在这个人格,完全是因为当初在花清莲失事之后的那种愧疚而生,现在也想要去救赎。

多多将囡囡从臂弯下放出来,看向王意之的眼神,已经开始于叶铭庭有些肖似了,他顶着王意之道:“这并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母亲都没有因为您的这个人格而生气,你自然也不用替他在这儿道歉。”

王意之眼中的星光稍稍暗沉了一点。

他还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来缓解这种疏离感,以及当初做下的错事。

白羽岚坐在小板凳上,十分大爷地指使着自家相公在扇着火,给这些灾民又是各种嘘寒问暖,又是亲力亲为地帮忙关心,那些灾民知晓他的身份后,活像个见了菩萨似的崇敬。

在民间,叶铭庭的呼声一向很高,而百姓们甚至会在过年的时候,在门上贴上叶铭庭的画像,用此来退避那些牛蛇鬼神,以及祈祷不要发生战争或有流寇登门。

白羽岚端着一口茶,一口气喝完一盏,暗道这叶铭庭在徽国的这个形象,倒是也与什么神的意义,快要接近了,与在央国的国师很像。

“夫人在想些什么?”叶铭庭刚忙活完了后,大步走过来,看白羽岚坐在粥棚前的小板凳上,手中用个大碗端着茶,喝了大半,好似还有些出神的样子。

“想你。”白羽岚随口就答。

叶铭庭失笑,夫人这已经不是一两次,喜欢这样说话了,他递过一个小本子,道:“王意之和多多囡囡在马车上的对话,和动作。”

第三百四十六章 让人恶心倒胃口

白羽岚一愣,接过去,看见这小本子上面清清楚楚的将时间和马车前行的进度,人物的每句话,都记得一清二楚,虽然知道叶铭庭既然放心王意之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就肯定有备招,但她脑子里忽然想过什么。

她猛地一下抬起头来,盯着叶铭庭,有些警惕道:“你是不是平常也是这么监视我的?”

让什么侍卫将她的一举一动什么的,包括说的话都一笔一笔记下来,白羽岚顿时浑身汗毛倒竖,想想都觉得这种事情太过可怕。

叶铭庭一脸无辜道:“夫人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这样对夫人。”

白羽岚还是觉得很不放心,大概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内容,晓得多多和囡囡都没事儿后,这才开始质问某人,道:“你从前就是这么干的!”

叶铭庭从前可是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就连她什么时候因为来大姨妈,不得不从市集上折返这种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她去铺子里,要拿私人订做的姨妈巾的时候,他突然跑过来说什么不安全,又命人亲手用丝缎给她做了很多条

叶铭庭眨眨眼,堂堂侯爷在这时候也很希望能够通过卖萌装可爱,装无辜,将这件事儿给揭过去

白羽岚抿唇笑,眼睛弯起来,呵呵两声,道:“叶铭庭,你这可真是无孔不入啊。”

“还不是因为担心夫人。”后者叹气道:“那时候夫人身边的狂蜂浪蝶太多,为夫只有采取这种不入流的法子,好将夫人给看牢一点儿,免得夫人到时候某天突发奇想,抛夫弃子。”

他做出一个捂脸的表情,像是分外痛心。

分明是个七尺男儿,做出这种动作,竟然也不叫人觉得奇怪与不适,反而是产生了同情与怜惜之情。

有几道目光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叶铭庭还是将用手遮脸,将自己陷入阴影之中。

目光又多了好几道甚至有几家妻管严的老官员和药师露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像是他们也惨遭训斥。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起来了,并且就这么一脸凶悍地盯着叶铭庭,后者虽然比她高,但现在却是坐在小板凳上的,还用一双大手将脸都挡的个七七八八。

耳旁传来一些追随的小姐们在啧啧叹:“不知道这个靖安侯是看上了那个白夫人什么了,这分明就是个妒妇么,难怪靖安侯从不纳妾,有个这样的妻子,唉,谁敢纳啊。”

“唉,靖安侯也当真可怜。”另一个人附和道。

“在外面威风凛凛,没想到对内,竟然是个妻管严。”

白羽岚扶额,有些头疼,深呼吸一口气,道:“我和我家丈夫说话**,你们在这儿说个啥!这是我们的情趣,没结过婚,你懂个屁!”

她就是特意冲着那离得最近的,一群叽叽喳喳的讨论的贵女们骂喊着,虽然十分粗鲁,将自己的本性都快要暴露的一干二净了,但好久么这么痛快。

那几个贵女像是没料到白羽岚竟然变得这么凶,泼辣,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一声都没吭。

而坐在旁边扇火的琼名却是率先捂嘴笑出声,看了眼白羽岚后,又默默地收紧了嘴。

“夫君~”她突然掩嘴,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一脸委屈地栽到叶铭庭跟前,道:“我很凶么?”

这一声叫的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是不是夫君就不欢喜我了,我太泼辣,就像个妒妇一样,京城中人,可都是不喜欢这样的妒妇。”她继续装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但心里却是一阵恶心,这动作,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白羽岚去揪着叶铭庭的衣襟,使了狠劲儿将他的手从脸上拽了下来,而叶铭庭早已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在众小姐官员眼里,纷纷心中震撼,原来靖安侯竟然是好这一口么?

喜欢泼辣的?难怪当初不愿意娶有大家鬼闺秀。

“为夫一直是很喜欢夫人的。”他伸出手去,摸摸白羽岚的头发,后者直接顺势滚进了叶铭庭的怀抱里。

“夫人切莫伤心,若是有人嘴碎嚼舌根,为夫就将他的舌头给割下来。”叶铭庭淡淡笑着。

让周围好多个人都纷纷打了个寒颤,先前那个还在百姓之间忙前忙后的靖安侯呢?不应该是温和大度,又心系天下百姓的么?

“夫人觉得可好?”他笑出声。

白羽岚这才应声,还有些委屈般地回答:“那只有你说的才算就是了,我说个什么,到时候又要来说我妖言惑夫。”

算了,她都快要装不下去了,白羽岚头疼道,这种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

“听你的。”

白羽岚从他怀中爬出来,拍了拍手道:“听见没有,你当个追随者就好了么?非得在我耳朵边嚼舌根子,听着就烦,要么直接到我面前来讲,要么,你就别让我听见,我落得个清净。”

那其中一个小姐登时就红了眼眶,像是有些受不住这种当庭羞辱与不屑。

白羽岚更是不屑了,这种程度的就受不了,还想去宫中当皇妃呢。

这个女人,她之所以有印象,就是在叶铭庭书房里,看见了一沓关于皇帝又想选妃的名册,一时好奇,就看了两眼,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点儿后台,和宫里一个娘娘打好关系,到时候直接就可以称为最后剩下的那一轮。

那小姐立马委屈着跑开了,其余几个震慑于叶铭庭的威慑,也不敢在这儿多嘴。

白羽岚抿唇,有些不开心道:“恐怕今日之后,京城关于我是个‘悍妇’的谣言也会多起来,多半是说我粗鲁。”

而这一切,大多也拜这位所赐。

“夫人这样着急干什么?”叶铭庭淡淡笑道:“那些人的话,夫人不需要在意。”

又不是说你的,你当然不介意,白羽岚瞥他一眼。

她还攒个好名声呢。

“罢了,不过虚名而已。”白羽岚耸耸肩,随后指了一下琼名,道:“这就是我在外面捡回来的那个孩子,他从前是有个名儿,但是我想着他还是要重新开始,之前貌似过的也不太好的样子,我知道你学识比我渊博的多,你给他取个名儿如何?”

叶铭庭看向琼名,不由得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不过就算是淡淡的口吻,倒是也叫人望而却步,与在白羽岚跟前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是从哪儿来的?”他忽然问道。

“这个,这个我知道。”白羽岚揉了揉脑袋,道:“他与我说过,只不过我得”

她忽然想到些什么,抓过叶铭庭的手,在他手上将这个种族给写了下来,道:“就是这个出身,他说过叫我至多只能告诉两三个特别信任的一人。”

白羽岚看向他,这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我信任你不会说出去。

叶铭庭叹口气,这个种族,他也只在前朝时候听说过。

“你们向来仇视外族,却又与世无争,按理说,是不可能来到中原,更别说是京城,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你应当也不是种族里面不重要的角色。”叶铭庭一边说,一边在心中做出一番推测。

越发觉得这个人不太好留,但若是利用的好,倒也是一笔划算事。

琼名垂下了眸子,像是很伤心的样子,道:“我是逃出来的”

正要心里攻坚,让他说出原始,但聂青和那边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声音:“琼,来这边帮忙,刚才有个病人忽然晕倒了,可能是喝的药和他现在的身体出了问题。”

琼名有些惶恐地看向叶铭庭,随后在白羽岚善意的点头许可之下,立马就朝那边赶过去了。

白羽岚往一边坐过去,难得有些抱怨道:“你不要这么凶嘛,搞得好像是在审讯他一样,毕竟还是个孩子而已。”

“十四岁时,我虽未名震京城,但十八般武艺,几乎已经学的差不多了。”叶铭庭淡淡扫她一眼,叫白羽岚心虚地撇过头。

琼名一离开这儿,先前从耳边落在额前头发,遮掩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暗芒,随后,他将这头发挽到耳边,露出眼睛,弯弯的,像是带了新月般的笑意,又是那个阳光明朗的少年。

“夫人最近真是捡回来些不平凡的人呢,本侯真是没夫人这样的运气,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叶铭庭叹气一声,见后者茫然地摇了一下头,随后目光沉沉道:“凌锦将这件事报备给我,我查过这少年,是为祭天之子。”

白羽岚还是一脸茫然地盯着他。

他这缓缓解释一遍,羽族的祭天之子的含义,这个种族一向与外世隔绝,但会有族人在外行走,或者通过时不时派出去的人打探这外面的世界形势,但他们从不插足,安分呆在自己的岛上。

不过有一点不为世人容忍,那就是这个种族现在还很原始,每逢百年,就会选取一个所谓的‘祭天之子’绑在柱子上,让火烧死,是为祭天,这算是他们的信仰,被选为祭天之子的,也是此人一家人的荣幸,是身的眷顾,现在人逃跑了,那群人肯定会来寻找。

白羽岚浑身都打了个寒颤,道:“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恶习?”

让活人活生生烧死,还荣幸?天神的眷顾,真是让人恶心倒胃口的行为!

第三百四十七章 像一个真正的医者

叶铭庭眼眸微暗,沉声道:“即便是在徽朝管辖的区域,照旧能够有这样的陋习发生,但是大多见不得光,也管不着。”

不过这个羽族的身份稍稍有些特殊而已,各种族都在虎视眈眈,便是他,都略有关注。

白羽岚有些愤愤这些羽族人的行为,不由得将火都烧的旺了许多,闷声道:“那他们为什么要做这么做?现在京城好多权势之人都晓得这个羽族之子的身份,可见他扮演着极为重要的角色,究竟是对你们有什么作用呢?”

她提到这儿,叶铭庭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像是有些烦躁地解释一番。

这个羽族之子,之所以被众多徽朝,甚至央国人知道,完全是因为这个羽族,这个种族虽说不为外界沟通,但没隔多少年都会出一个极为厉害的人,乱世将起,再去扶助一个人,最后天下往往掌握在这个羽族之子扶持的人手中。

而传说祭天之子在被祭天后,就会出现这个极为厉害的人。

白羽岚听到这儿,不由得越发愤懑,看来,在这些人眼中,琼名就应该是为了另外一个人的出现,而必死的身份?她心中在为他鸣不平。

“所以说,你们说我是捡了个麻烦的人回来?”白羽岚哼声道:“只要将他的身份掩瞒住不就行了么?”

叶铭庭摇摇头,道:“羽族人拥有自己寻找祭天之子的办法。”

他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接受这个琼名,就意味着夫人定然又会再遭受一拨其他人的刺杀。

但是想来夫人也不愿意就这样放那个少年独自面对族人的追杀。

叶铭庭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可是要留这个人?”

见白羽岚有些坚定的目光,他淡淡道:“可以,不过夫人最近外出就不要离开的太远,毕竟我担心夫人会被误伤。”

“我不会的,我会保护好自己的。”白羽岚冲他点头道。

叶铭庭这下子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站起来,道:“既然夫人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现在为夫到时候就让人去查查怎样破除这种追寻羽族人的办法,将琼名身上的印记消掉。”

白羽岚闻之一喜,也不管自己的手上还沾染了很多的灰尘,就这样直接一把抱在了叶铭庭分外干净的长袍上,欣喜道:“就知道你一定会按着我的想法的。”

叶铭庭总是喜欢迁就她,不叫她为难,可她却总是叫他为难。

“罢了,本侯又不是一个小小的部落首领,本侯还会担心这些小小的,百世不出海岛的民族么?”叶铭庭颇有几分自得地笑了声,很是肆意张狂,偏生他这个模样,最是为白园林所喜爱。

“夫君一直这般厉害,这点,我是一直知道的。”白羽岚忍不住踮起脚尖去,在叶铭庭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叶铭庭失笑,夫人只有在这种得到喜欢的东西时,总会给人一点甜头。

他加深了这个吻,将白羽岚吻得气喘吁吁、头晕脑胀后,又低笑着凑过身去,在她耳边沙哑着轻声道:“夫人还是到了晚上,再给我这个奖励。”

白羽岚耳根子一红,在心中暗骂叶铭庭真是性趣高涨。

“你说了算。”她嘴角一撇,娇娇的瞪他一眼,随后性质昂扬地冲过去聂青和那边了,还一边跑一边喊道:“聂大神医,你的药汁好了。”

叶铭庭站在原地,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侯爷当真要留下那个人?到时候估计各路人马都会盯着侯府。”凌锦在一边不由得担心道。

“从前难道这些人马就没有盯着侯府了么?”叶铭庭只淡淡的,丝毫没有想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可”他并不想将侯府置于这样一个被动的状态。

“凌锦你跟在我身边干了多少年了?”叶铭庭忽然道。

见凌锦沉默,叶铭庭这才又是带着一点笑意道:“我也记不清楚有多少年了,只不过十来年是少不了,但是你现在还看不清楚朝堂的形势么?或许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在侯府,而是这个祭天之子,不祥的征兆,才要更叫人放心,或者松懈戒备一点?你可明白?”

凌锦浑身一怔,随后双目锃亮,一脸崇拜地看向叶铭庭,道:“侯爷英明!”

叶铭庭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回复了先前不笑的样子,少了那一抹柔情,变得凌厉许多。

自白羽岚在他身边后,他就很少有过不笑的时候了,就连身边的人都快要忘了他这个样子,平白给了旁人一个温和很容易接近的印象。

白羽岚站在聂青和面前的摊子前,看着琼名的眼神越发充满同情,琼名心中自然是知晓的,但只是低着头一点一滴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扶起来一个躺着的病汉,将人靠在身边的棚子上,给这个人灌药的同时,见着白羽岚,也仍旧是不吭一声,白羽岚那点儿本有的想要调解关系说话的心思,也被这弄得一干二净。

两人之间相顾无言,而聂青和又再次做了个打破僵局的事情,他一边将那个病人给扶起来,一边有些闷闷道:“你俩将这个人再弄起来坐着点儿,老是施针施的不太好。”

聂青和头痛的是,这个病人被琼名扶起来,总爱左右晃荡,而病人没有什么特大的疾病吧,现在再多扎几针,还老弄不好的话,倒是影响病人的健康恢复啊。

白羽岚听闻聂青和的要求,立马就按照着他说的这般做了,琼名就在左边儿固定病人,而她则在右边扶着这病人。

琼名是个很守礼数的人,现在白羽岚就在一边,他都是避开和白羽岚有任何的肢体接触的。

“姐姐。”施针的时候,聂青和格外专注,现场一度安静,等到他施完后,琼名总算是有了想要说话的意思。

聂青和拿着药箱去下一个之前,还忍不住冲这二人道:“不能倒下去,不能躺着,扶着他就这么半坐着,等到我过来拔针的时候,再让他趴着睡。”

白羽岚点点头,对于聂青和在这医术上面的绝对领域,向来是极为听从的。

毕竟术业有专攻。

“姐姐,你会抛弃我么?”琼名忽然睁着一双朦胧的眸子看向她,眼眶里面有些晶莹,像是沾染了一些水珠,饱受委屈。

白羽岚登时就心软了,腾出一只手去扶着这个病人,再用另一只手去摸了一下琼名的脑袋,道:“姐姐可从没有说过要抛弃你的。”

就算是方才叶铭庭抖落这关于琼名的一切事情之后,也没有过那样的想法,在她看来,这就是为了那些虚名,放弃了自己原则的事情。

琼名听到这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姐姐真好。”

白羽岚笑着道:“既然你都认了我这个姐姐了,那我还能不好?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只要好好跟在我身边,重新开始就好了,别管你以前是个什么身份。”

其实就连她都有点云里雾里的,叶铭庭他们是怎么知道琼名就是那个什么祭天之子?他们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谢谢,姐姐了。”琼名垂眸,很是感激道。

白羽岚摆摆手,这可不完全是因为她的原因,要让她来保住他,自然是没办法的,她能力有限,还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个,你还是谢谢侯爷吧,其实我同他说过这件事儿后,他也没有阻止我留下你,只有他的势力,在京城中才能完全保全你,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叫你那些族人不能再找到你么?”白羽岚眨眨眼,道。

这个病人还有些重,她长时间拖着这个昏迷着的病人不从那墙边儿滑落,倒是费了一番气力,让她现在的手劲儿都有些没力。

“其实,我这种人,身上有带异香,但是除了一种特别的侦察术以外,旁人是闻不到这种异香的。”琼名很是纠结道:“在被选做这个的时候,就会被族人们用上这种香。”

然后,就再也不能逃跑,无论去的哪里,都会被族人给追回去。

白羽岚看见琼名现在这种颇有些受伤的眼神,心里也大致明白了这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这时候聂青和正好过来,将这个病人身上的针给取了下来,随后两人将病人的身体翻着趴着躺下,白羽岚甚至都能听见这个病人的呼吸声,渐渐变大了一些。

不得不说,聂青和的医术当真高明,先前这个脸色泛白的病人,都已经是半死不活的了,就连这气息,都是有进无出的。

白羽岚总算是揉着先前有些酸疼着的半跪着的腿脚,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这棚子里,还躺着一片的人,叹道:“这些人,可都有救好?”

聂青和先前紧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一点,虽然疲劳,但眉眼间总算是带了一点笑意,道:“他们并非是因为什么重大疾病,只是长途跋涉,再加之劳累过度,这才成疾,现在能有了足够的饮食,再给他们用了药,有了舒适的棚子里,能够休息一番,就算是差不多了。”

他此时逆光站着,倒是像一个真正的医者。

第三百四十八章 臣妇只愿国泰民安

白羽岚突然笑出声,道:“不愧是神医,这么快就将这么多的人救好了,这是你实现救治天下人的第一步啊。”

聂青和听到白羽岚这番夸奖,当之无愧般地接受了,又寒暄两句:“就是夫人的物资消耗的有些多,到时候夫人给朝廷上报备一下吧。”

说到这儿,聂青和有些心虚,毕竟白夫人这次为了赞助他开设这些免费的粥棚药棚,救济处,已经耗费了不少物资,但是他还在采购之时,因为自己的喜爱,弄了好些上等的药材回来,以满足他的这种珍奇药材收藏癖。

这些药材,大多价格昂贵,千金难求,若是他自己来出,又很不舍得

白羽岚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慷慨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出了这么多力气,平常别人求医,都是不屑一顾的,现在还免费诊治,都没有说什么,我不过是出了一点儿钱罢了。”

聂青和默默地摸了一下鼻子,白羽岚又添一句道:“不过是些基础药材而已,就算是成批的量大了一些,但价格也不算太多,哪里有你诊治的那些达官贵人的诊金多。”

聂青和这下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准备溜了,道:“那边还有些人需要我再去看看,我就先走了。”

白羽岚点头,活络了一下手脚,这些事情,果然还是男子来做比较妥当,她实在是有些气力供应不上。

随着众人的忙碌,朝堂上又连发了好几道赈灾款,国库空虚,皇帝自知白羽岚这里也花了不少钱,再有赈灾款的救济,皇帝也有些难堪,虽然是为了防止这靖安侯的狼子野心,但这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也是要点儿面子的。

于是乎,在城外灾民大多安排妥当后,应白羽岚的建议,发动这些已经身体已经大好的灾民中的壮汉们,去在城外一个县城旁边,建了一个小镇子,以安置这些灾民。

毕竟京城里面的地,实在是太贵了,一些奔赴京城求学的大地主家的少爷小姐,都可能买不起,更别说这些贫困的灾民了。

白羽岚这回算是大出血了,虽然这些灾民在现在自己的小镇上,也像是崇拜叶铭庭那般,做了一个她的雕像,当做观音菩萨一般来拜,但她私以为有些不好,便将这消息给截断了,不叫宫中人知晓。

这连续多日的劳累,也没白费,皇帝碍于面子,直接在朝堂之上宣白羽岚觐见,作为一个女子,她在朝堂百官觐见时见皇帝,可谓是徽国建朝以来的第二位奇女子,第一位的,便是开国皇帝的原配。

白羽岚看着绿意在为自己整理着这上朝堂之时,要穿的一身宫廷诰命夫人装,繁复琐碎,便是她从前穿过的那些宫装,都没有这一件的复杂,没有绿意,估计还穿不成

“夫人这回倒是叫整个京城中的女子都惊艳呢。”绿意在一边笑道:“很多贵女听说您要去朝堂上受赏,还是在百官朝见的时候,真是叫侯府有光。”

白羽岚不由得撇了撇嘴,若是这叶铭庭这狐狸心愿达成,估计依他那个性子,她去朝堂上的可能,便是成倍增加。

绿意一边将她的腰带,连着一圈圈地缠绕着绑上,一脸惊喜道:“这身衣服,果然很是适合夫人,当初侯爷定制的时候”

“这是他订做的?”她怎么不晓得?

绿意自知说漏嘴,反正衣服也拿出来了,索性就说的一干二净,道:“侯爷当初觉得夫人的宫装都太过朴素,没什么花纹,而且又很简单,不够隆重繁华,就命江南衣品制造局那儿赶制了好几个月,这就是成品。”

绿意一边说,一边开始抖落着白羽岚的宽袖袍,笑着道:“夫人平常就是穿的太素净了些,这种花纹多的,果然很适合夫人,就连这些尺寸,都没叫裁缝量一下,完全按照侯爷给的来,比夫人自己去找裁缝做的衣服,都要合身。”

这是一件身深红色的宫裙,但是裁剪偏向男子的晋儒大袖衫,下摆极大,莲步稍稍跨出去一下,能转出个花儿来,层层叠叠,重峦叠嶂,叠了三四件内衬,每一件都别有风致,上衣是稍微有些低领的,却因为合身,并不会露出什么,反而显得浑身曲线美好,一整条宫装上缀着很多繁复花纹,还有珠玉琳琅,大气十足。

不得不说,叶铭庭的这种审美,倒是叫她的皮肤看起来,越发雪白。

绿意又从后面的衣柜子里拿出来一件大袖衫,道:“虽然夫人是穿的一身宫装,但这个也是成套的,很漂亮的,夫人穿上试试?”

白羽岚接过,随意地罩在身上,这一件大袖衫是半透明的,与宫裙一个颜色,上面还缀着蕾丝花边儿,衣角垂下去的部分,都是锃亮的小粒珍珠。

这整套衣服,都显得雍容华贵,倒是叫她觉得,比皇后身上穿的都要矜贵,绿意给她簪好头发,又抿了口脂,这才笑着道:“夫人今日当真是美的像个贵妇人。”

这回才有些高门府邸里的主母模样,虽然成熟了一点,但妩媚又不失大气。

她怎么觉得,叶铭庭这的确是在将她往皇后培养了?

绿意牵着白羽岚的裙摆,一步步出了侯府,上了叶铭庭专用的那辆白玉马车,就这般夺目地驶去皇宫。

白羽岚心中有些忧心,叶铭庭这样给她打扮,现在国库却是格外空虚,这简直就是在引人参他一本嘛!况且皇帝不会眼红吗?他们都给赈灾,又给城外灾民安置,花费了不少钱,现在还能有这资本,在这儿穿这种级别的衣服?

思及此,白羽岚呼出一口气,有些头疼。

“夫人担心些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侯爷怎么做,自然是有他的考量。”绿意在一边宽慰道。

等到马车驶进皇宫,绿意扶着她走过很长一段路,过了桥后,就站在大殿外等候了,看着白羽岚对这条裙子有些无奈的样子,还嘱咐一声,道:“夫人走的时候,可以小步一点,慢一点,免得踩着了这裙子摔倒了。”

白羽岚点了下头,头一次这样如一个古代女人一般,规规矩矩地往前走,踏着莲步,头上挽着的发髻有些重,头饰太多,妆容很端庄,倒是画的不浓,却总有那么一股子大气的样子。

“宣,朝廷命妇白氏觐见!”里面的太监扯着尖嗓子喊道。

白羽岚踱步,缓慢从百官之末走进去,她踏步而进之时,正巧有一阵风而过,身上带着一股丛林灌木的香味,是当朝文人雅士所爱的山林之风,随着莲步微移,裙摆散开如同百花盛开,腰间佩的环琅不断叮铃作响,发出悦耳的玉珏碰撞的声音,如空山鸟语,风吹铃铛。

年轻一些的官员,早已经将头探了过去,或是担心不雅的举止被皇帝瞧见的时候,就用眼神瞟过去。

她穿的华丽雍容,却半点没有轻浮的样子,就连一向厌恶这靖安侯一家子的皇帝,眼里都泛起了一抹光。

白羽岚觉得这是她走过最长的一段路了,分明只有大殿门口,到殿首,寥寥十几米的距离,都怪这裙子太过繁重,而且繁琐的影响了她的步伐。

但在众官员看过来,这就是所谓的雍容,她头上缀着的一支简单的画着浮世绘的簪子,映着娇美的面容,美人抬起头来,声音也因为得体端庄,变得优雅十足,听出来些叶铭庭平常都不觉得的娇美,却半点没有风尘气,语气铿锵有力道:“拜见皇上。”

皇帝这才从先前那一抹的怔愣中回过神来,随后恢复常色,道:“朕今日召你前来,可知为何?”

“皇上恩典。”白羽岚中规中矩回答,又做茫然。

“你虽未内宅妇人,但捐款赈灾,是为一功劳,二又有安置城外流民,开销巨大,为百姓所做贡献,朕已得知,所以朕自然也要赐你一个恩典,除却奖赏你那些虚名之外,朕还打算给你一个可以开口要求的东西,你要什么?”

这个恩典,是皇帝临时加的,也许对美人都有点儿心思与耐心,不知不觉,就将这个他本该听厌恶的靖安侯府中人,还多了个赏赐。

“臣妇只愿国泰民安。”白羽岚叩首道。

一些臣子在心中暗道,这个白夫人,可当真是如坊间传言一般,是个心性如男儿一般的女中豪杰!竟然有这样大的抱负,而不同于他们身边那些内斗的妇人一般。

皇帝清了清嗓子,显然是对这个答复不满意,但又好似有些愉悦,他沉声道:“这个要求,暂时可以不提,等到你哪日想起来,再来找朕讨这个恩典吧,要知道,这可算是你的一个免死金牌。”

皇帝若有似无地提点着她,白羽岚也只好装作一脸受恩的荣宠之幸的模样,垂眸,再次叩首道:“多谢皇上!”

一边的太监,又立马念出了皇帝早已打算给她拟定的恩赐,是一系列的空头支票,以及,再有一个永国夫人的名号。

第三百四十九章 剩下的路我来走

耳边响彻着皇帝再次给这些大臣们尝的一些甜头,这些赏赐,以物质来讲,并不算太多,但都算在了荣誉之上,白羽岚微垂着的眉眼带了丝丝笑意,这些虚名什么的,她倒是不太在意,不过有时候用起来好,树立一点儿声望,将来也好行事。

反正,她这些铺子的进账足够,倒也不差皇帝赐赏。

众大臣纷纷跪地,纵然不知他人心中所想,但现在却也能够彰显面上的恭敬与虔诚,高呼:“皇恩浩荡!”

伴随着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皇帝像是很满意这样的局面,今日他赐赏颇多,就是为了使最近有些格外动摇的人,稳住。

如今他看见了他们的状态,自然就结束了这早朝,带着些喜悦道:“众爱卿平身吧,有事参奏,无事就退朝吧。”

大臣之间寂静无声,皇帝示意了身边的太监一眼,太监尖锐的嗓音叫喊了一声,皇帝离开,大臣退散。

白羽岚自然也随着这一种人流,跟在叶铭庭身边,踏着小碎步一般的步伐,缓缓走向殿外。

叶铭庭站在她身边,穿着深红色的官服,四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低低地笑出声:“夫人穿这一身,果然好看,本侯的眼光果然没错。”

白羽岚提着裙摆,有些头疼道:“漂亮是没错,就是有些不方便走动,若是平日里穿着这一身服装,太过繁琐,太不日常。”

白羽岚的这一声声抱怨,倒是叫她说出的心里话,但是叶铭庭却是一点都不在意,他轻笑道:“夫人平素又不必做什么烦琐事,就算是穿着一身华服盛装,倒也无妨。”

见她还是紧皱着眉头,一边在苦恼地弄着她的裙摆,叶铭庭不自觉放慢了脚步,先前他本来就是大长腿,随便走的稍快一点,就将白羽岚给甩在了身后,但现在随着他不断地放缓了脚步,白羽岚就不必再因为要追上他的脚步,而走的不稳当。

只见长长的官道上面,呈现出迄今为止,唯一一出恩爱典范,这便是白羽岚和叶铭庭两人了,一前一后,走的很近,但又没有十分靠着,身后白羽岚要摔的时候,男人就会轻轻用手去扶她一下,但女子快要追赶不上的时候,男人就走的格外慢。

两人皆是华服盛装,又都是俊美容颜,自然而然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惹得一众官员不由得唏嘘,先前站在殿堂里面的神仙妃子,没想到这平素走起路来,竟然也这般可爱,倒有几分少女的俏皮感,让人心念一动,可惜这是侯爷的夫人,他们没法肖想与染指。

绿意跟在后面,离得这对夫妇远远的,白羽岚因为没人搀扶着,又要双手提着裙子,在百官的注目下,还没办法失了礼仪,走的很慢,弄得一众百官纷纷都要出宫搭上马车的时候,叶铭庭这个平素里走的最早、最快的人,也迟迟还在官道上。

眼见着就要走到这宫门口了,白羽岚却是忽然耍起了小性子,她嘴唇一撅起,像是有些不高兴了,叶铭庭感受到身后已经没有小步跟着他的人,一转身,这才看见白羽岚正站在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双手已经垂直放在身侧,没有提着裙摆了,这表情,一看就是受了些委屈一般。

现场没有几个官员还在,叶铭庭倒也不在意这些,他笑笑,两三步并做一步跨过去,失笑道:“夫人走的累了?”

白羽岚努嘴,哼声:“走的烦了,你们这儿官道怎么这么长?”

“是比红毯长。”后者突然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打横抱起来,道:“夫人走过嫁与我的红毯就好,剩下的路,由我来走。”

白羽岚腾的一下脸红了一片,随后眼神瞥向一边,哼声道:“惯会说些花言巧语。”

叫的她都漏了一拍。

“叫夫人受了委屈,我的过错。”他又将白羽岚提起来一些,长长的裙摆甚至拖曳及地,也许沾了些灰尘和脏污,但他并不在这些,白羽岚自然也没有想过。

她的耳根子有些红,将头埋向后者的胸膛,有些闷闷的。

现在这官道上的所有官员,估计都瞧见了。

白羽岚成功被叶铭庭抱进了马车里,绿意也很是识趣,并未跟进去,直接站在马车外面,跟着外面的侍卫一起走。

“夫人是脚有些疼?”他将她轻手轻脚放在马车的小榻上,这是叶铭庭的专属马车,里面铺着波斯进贡而来的毯子,以及用狐狸皮毛做成的褥子,小榻也是选用的异域进贡而来的,就连马车地上摊着的,都是上等供奉品。

白羽岚在小榻上滚了一下,道:“脚不疼,你选的鞋子倒是挺好的,就是”

“嗯?”他轻声询问,语音末尾带着一点儿勾人意味的余音。

她的耳朵又红了一点,道:“就是这裙子长了些。”

这声音真是好听啊,白羽岚默默地在内心叹气。

“若是夫人觉得平常行动不方便,为夫倒是不介意亲力亲为。”他忽然瞧着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长道。

白羽岚轻哼一声,谁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估计就是想要夜夜笙歌,白日宣-淫。

良久,她看着一边的叶铭庭慢条斯理地打算在马车上煮茶,这才闷闷地问一声:“今日皇帝给这些大臣封了那么多人的名号,又是赐又是赏的,会不会还真有很多脑热的,想要忠君报国?”

后者直接一下敲在了她的脑门上,白羽岚一个吃痛,随后皱起眉头,不满道:“你干嘛打我?”

“夫人眼中,这些通过科举制度,又能够当上官员的人,就真有这么好哄么?”叶铭庭淡淡道:“就算是脑热的,那也是在官场待的不久,若是老谋深算,谁会因为这些虚的不切实际的东西就动摇了信念?”

他问出的话,句句在理,白羽岚倒是没有一句话能够反驳。

半晌,她默默地闭上了嘴,的确,若是那么容易煽动的话,估计就是些小青年,倒也不算是个大事儿,再说了,下朝后,看那些大臣的表情,也不怎么样。

“不过。”叶铭庭突然顿顿道:“夫人今日倒是给了我一个意外。”

白羽岚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道:“什么?”

“夫人今日打扮的太过漂亮,也不是件好事,这最近拜倒在夫人石榴裙下男子众多,现在又多了这么一出,估计日后是要声名远扬的,夫人日后只打出你这个名字的牌子,估计生意还要火热些。”叶铭庭一脸打趣地看她。

“这还不是顺遂了你的意。”她闷声道。

这何尝不是叶铭庭的算盘之一?不仅在民间拥有这个德名,最后给她弄上了一个如菩萨一般的象征意义,到时候他若是成事,她不仅顺理成章,又为他添上一份美名,呼声这般高的人,若真是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再施加以铁血手段,有名也有权。

叶铭庭失笑,随后递给白羽岚一盏茶,道:“最近夫人月事来了,这茶是西域那边进贡而来的补血茶,我想着与夫人有用,这就特意在马车上备上许多。”

白羽岚凑过去一看,果然是血红血红的颜色,她闷闷的,先前没闻到过什么茶味儿,原来是这厮调的这玩意儿跟个饮料似的。

“整个京城中,估计就只有你一个人,愿意用这貔貅茶具,来做这女人喜爱用的补血茶了。”白羽岚接过去,因为他是现煮的,端在手中有些热热的,很是舒服,轻啜两口,带着些甜味儿。

见白羽岚的眉头舒展开,叶铭庭这才添了一句话,道:“因为之前夫人好似不喜欢有些苦的东西,这茶水更拿过来的时候,为夫喝着有些苦,特意让匠人找了些配料过来,加上会有些甜,但是并不腻味。”

白羽岚点点头,道:“还有一股子红枣枸杞的味道。”

叶铭庭有些懵,但夫人平素也常说一些奇怪的很有新意的名词,他倒也不在意,道:“可能是这种西域的玩意儿的叫法吧,匠人加了足足十来种料,让人磨碎了,每次煮茶加上一小包即可。”

白羽岚心里很是感动,摸着自己的小腹,十分感叹:“当初生了多多和囡囡之后,就总有些寒凉。”

叶铭庭直接将她轻轻揽在怀中,大手轻覆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着,道:“近日以来,季节交替变换,为夫便觉得夫人可能会有些不适,在夏日还没完全来的时候,为夫为你去讨一块大一些的暖玉过来,平素用来暖着小腹。”

他手法和力道极好,白羽岚眼睛弯成一弯新月,活像一只慵懒的猫儿,在晒着太阳,时不时地伸出爪子挠人一爪的那种。

叶铭庭失笑,现在这般,倒是像他在给家里那只波斯猫顺毛。

“夫人,侯爷,到了。”小厮在马车外面轻声道。

侯爷吩咐过,但凡是夫人在的时候,就算是报事,都需要轻声一点。

“嗯。”叶铭庭沉声。

这就抱着白羽岚下了马车,虽然后者可劲儿折腾,但是仍旧没有掰过叶铭庭,这就只好随了他的意。

第三百五十章 我可是个妒妇

白羽岚半靠在自家的靠椅上时,这才意识到叶铭庭的手法着实好,分明她先前怎么自己揉了好多下,这小腹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但是叶铭庭今日来的这一下,直接就让她好了

喝了那个茶后,她也觉得腹中不再有些阴寒,果然是调理有方。

自打这一次白羽岚上朝后受了那些虚名与封赏后,虽说这侯府中的财物是没个什么多大的长进,但有一样,却是变得比以往多得多了。

这便是四面八方,各种裙带连襟关系,侯府的门客,越发多了起来,足足半月有余,侯府的拜帖都呈现只增不减的趋势,门庭若市,而叶铭庭也暗自有些后悔将自家夫人打造的太好,他可真是个适合造名人的人。

这日,叶铭庭又将一沓信笺摆放在白羽岚跟前,道:“夫人同意哪些,就哪些吧。”

这种事,白羽岚已经不是经历过一次两次了,她很有经验道:“用扇子来扇吧,从这桌子上,飞到地上去,前十,就是侯爷今日可见的门客了。”

叶铭庭失笑道:“没想到本侯也会有一日,用这种随便的方法,来对待门客。”

若真是如白羽岚这般荒唐,他这些优秀的僚机,倒也没有了。

不过每次叶铭庭拿来的这些名册,都是经过筛选后,再拿来与他的,至于那些模样太过俊俏的,自然是被叶铭庭第一批就不准的。

白羽岚听他这番话,懒懒道:“你不是在拿过来之前,就已经筛选过了?”

她可还是亲眼见过一次呢。

叶铭庭被她说中,倒也一点不觉尴尬,反倒是笑声:“夫人猜的没错,只不过夫人的拜访者太多了,这其中还有好多当初不屑于参与朝堂斗争的名士,不屑于与朝堂之人来往。”

他想要钓的大鱼,自然就是这一批人,他们大多隐藏在竹林山水间,便是当朝宰相去请,也不见得就会将人给请出。

熟料白羽岚好似洞察他的心事一般,道:“清谈之人而已,又并不浸淫朝堂政治多年,于你,并无太大意义。”

叶铭庭只觉白羽岚带给他的意外实在是太多,竟也能说出这群人只不过清谈雅士之言,要知道,就算是当朝那些权贵,甚至也会有些追随这些雅士们,像她这般不屑一顾的,倒是少数。

“不过,这些雅士,大多数都长得很俊。”她补充一句,让叶铭庭顿时就黑了脸。

“夫人莫非是被哪些传闻中的雅士给迷倒了?”他闷声道。

“这哪能啊?”白羽岚讪讪,在一边剥了个荔枝,递进叶铭庭嘴里,道:“这个都是道听途说而已,夫君这样貌美之人,世人谁能出其二。”

叶铭庭这人有个小癖好,总爱听白羽岚将一些他的好听话,就好比给狮子老虎顺毛一般,温顺,还得时不时给他喂点儿肉。

叶铭庭这才有些满意,回以一个傲娇的眼神,好像是在说,你还算是很有眼光的么。

这些名册被吹到前面的人,自然就收到了侯府的回帖,就像是科举通过了一样兴奋,这古代的名人效应,倒也不比现在差到哪儿去。

但是叶铭庭率先也预定了几个人下来,其中就有两个清谈大师,他要重名,因为这样,未来才会为自己的父母亲名正言顺地正名,这不光是权力能完全办到的,要将人从心里层面屈服。

清谈大师于次日敲开了侯府的门邸,对于身边一同来拜访的,有好几个普通小地方来的少爷很是不满,这种姿色与才华之人,怎能与他一起?再有,这侯府的拜帖门槛不是很高么?有听闻这选人的方式很奇怪,至于怎么个奇怪法,他倒是不知。

他进门的时候,叶铭庭正在批下凌锦那边关于北疆一个部落叛乱剿杀的折子,他麾下将军传来战报,恳请他批下这道奏章。

叶铭庭手起笔落,朱笔在上面赤条条地写出几个大字,随后递给凌锦,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道:“日后北疆防守再严一些,也好过损失士兵的性命。”

凌锦道了声是,这才下去办事。

叶铭庭迟来,这位向来自视甚高的清谈大师,竟然也没对他不满,反倒是很面带笑容,很是洒脱肆意的笑,很高兴的样子,叶铭庭心中有个预感,这多半是与自家夫人有干系

见叶铭庭从屏风后缓缓出现,这清谈大师才站起来,笑道:“虽说这是递到侯府的拜帖,但是吾这次前来,是想见您的尊夫人一面,听闻这位奇女子,在前段时间被封了这徽国第二位护国夫人,精通六艺,也不对,好似尊夫人什么方面,都有些涉猎?”

叶铭庭淡笑道:“是。”

其实他心中尚有不满的是,这两位大师,难道不是传闻中的白胡子老头么?怎么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青年?而且,还颇有令羽空那厮几分姿色的样子。

“尊夫人在徽国,好似也不如普通闺阁女子一般,是待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据我所知,是通过经商发家,可见这气魄是不会输给男子,再有这这种风致,可见是个奇人,也不与普通闺阁女子一般,不见外人,对吧?我等文人都是不拘束于男女之分。”

这话算是**裸的,明了说了,现在就是要见白羽岚了,叶铭庭面色不显,这本也是他的意思,白羽岚在这儿,他到时候也好歹能够稍稍利用一下这位大师。

“自然。”两人寒暄之时,叶铭庭问起来另外一个大师,这位清谈者不在意道:“他同我说过,早在侯府住过一阵子,与夫人尚且是好友,所以并不急切,晚些来。”

好友?叶铭庭心中滑过很多条信息,白羽岚什么时候回认识清谈大家,还是好友?还在侯府住着?

他心中不断滑过人名,最后定格在令羽空的身上。

“先前大师为何突然这般高兴?”虽然这位青年看起来,像是也与他年纪差不多大,但他仍旧还是格外客气。

若是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人挺讨厌迟到的,当初有个朝廷当权者,因为迟了,这厮直接甩袖子走人,待到那位当权来的时候,人都没个影子了。

“只是先前偶然听到贵夫人小院子传来的声音,很是觉得好笑。”

吴清言很快将先前那白羽岚说着直接用小扇子扇拜帖的事情说出,又谈论起白羽岚教导小丫鬟的话,十分有新意,这在当下这个徽国,倒是从未听说过,良久,他总结一句:“尊夫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叶铭庭倒也不是那般计较这些文人的人,但是此时心里也有些不爽。

两人来到白羽岚院子的时候,这才看见她正吊在一边的秋千上,叫身边的丫鬟可劲儿推着,笑的不亦乐乎,浑然不觉这儿已经有人来了。

只见美人裙裾层层叠叠地飞扬,卷起花瀑,笑如铃声,妆容精美,芙蓉如面柳如眉,可如是。

听见有人来了,绿意赶紧地将白羽岚放了下来,秋千停下,白羽岚这才缓步走过来,最近叶铭庭总逼着她穿这种很是繁琐的衣衫,她自己动手,在前面卷起来一层,用缎带绑住,这就顺利解决了走路总缠着脚的问题。

吴清言见白羽岚这番怪异的穿法,倒是不觉不雅观,反倒觉得她很是标新立异,又不忌讳世人之言,个性洒脱不羁。

“是那位清谈学派的大师?”白羽岚扬声问道。

但她声音娇美,便是这般高声,仍旧叫人听得心潮澎湃,不过这位吴大师,可是个君子,一向洁身自好,是半点想法都没有的,多的是欣赏与志同道合。

“白夫人果然如传闻中一般,是神仙妃子的存在。”他丝毫不吝啬赞美,尽管现在叶铭庭还站在一边。

白羽岚瞧见他身后的叶铭庭的脸色,虽然看起来是丝毫没有生气,但心里指不定早就不爽好多次了,她失笑道:“先生谬赞了。”

说着,三人直接寻了个凉亭处去坐着,这周围遍植斑竹,又新植了许多不知名的花儿,一到春夏季,恍若不在市井,而在山林,聆听空山鸟语。

吴清言看着这周围的斑竹,有些欣喜道:“吾爱竹,很是喜欢这种品种,白夫人可知为何?”

叶铭庭可不太喜欢风雅之事,就算是当初为了讨白羽岚欢心,那六艺,琴棋书画,都是现学的,而且学的十分快,半点不看多余的杂书,只要将上面的内容都会了就好。

白羽岚却是个爱杂书的,她笑笑道:“先生是在说湘妃竹?”

见吴清言眼中亮起一点光,白羽岚这才淡淡道:“是个好故事,湘妃落泪,有了这种斑竹,但在侯府中,却不是这么个寓意。”

吴清言越发兴味,这段话叶铭庭也听出来后续之意,他却并不言,将这些都交给白羽岚来说出口。

“那些从前的故事,娥皇女英,恐怕我是做不到。”白羽岚拈起一块糕点,咂咂两口,道:“我可是个妒妇,可是万万做不到将夫君拱手让人,或者拿出去分享的。”

吴清言看向叶铭庭,后者倒是没有丝毫不快,反倒很是享受,嘴角都不自觉勾出一个弧度,这果然是如传闻一般恩爱。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这倒也不是不可

这二人冥冥之中在打情骂俏,倒是将这一位客人给晾在一边儿了,吴清言却是没有丝毫生气,反倒是笑着道:“没想到一向在外以铁血手腕闻名的靖安侯,竟然也会如市井上的普通百姓。”

这一句话,没有什么褒贬之意,当是一种闲聊而已。

叶铭庭同样报以笑意回复:“都是凡夫俗子而已,不过是他人在谣传之中将本侯神化了而已。”

吴清言突然意味不明道:“谣传一说,倒是也有侯爷的源头才行,否则,哪能传的神乎其神。”

叶铭庭微抿了一口茶,随后笑着未置一词。

究竟是他说他故意为之,抑或旁的什么,叶铭庭倒也不在意。

“吴先生来侯府,是为拜访一事?但侯府中待久了,倒也无趣,毕竟也只方寸之地,吴先生可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白羽岚忽然询问一声。

吴清言皱了一下眉头,像是在思索,道:“我还有一位好友未来,本是邀约共游京城的。”

叶铭庭想起了那位吴清言口中的好友,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位好友至少在这竹林贤士之中,其名,叶铭庭平素是没见过。

白羽岚笑了声:“那我就先退下了,吴先生见也见过了,不妨与侯爷,或者您的好友同游京城,我在这儿,都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倒也不知聊什么,免得乏味。”

她说的这样直白,在京城中真是少见,吴清言只愣住一瞬,随后哈哈大笑两声,道:“夫人果然是性情中人。”

白羽岚耸耸肩,并未反驳些什么。

“吴先生也是一位性情中人。”

所以现在这一位清谈大师,像是,怎么着都觉得他有些欣赏她的意思。

“白夫人暂时还是先别离去,我这一位好友,倒是也许久没见过夫人,本来今日是要与我一同来拜访夫人的,但是中途因为一点小事耽搁了,烦请夫人等上一小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可好?”吴清言很是友好地邀请道。

白羽岚微愣,看向叶铭庭,后者表示他也不太清楚实情,但他很明显不会帮着白羽岚拒绝这次邀约,但是心中又对这种事情充满排斥,有些不满。

白羽岚哪能还不清楚叶铭庭心中的小九九,指不定心里现在醋成什么样子了。

“白夫人,您觉得如何?”吴清言还在邀请。

她倒不是什么很讲究这些的人,所以面对旁人这般盛情,自然是点头应允了:“既然先生这般热情,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先生找好地方去哪儿了么?”

这话可算是问倒了吴清言,其实他并不是很了解京城,所以准备来京城游玩,却还是没找着什么地方,但是京城这地儿,倒是有个地方闻名远扬,那便是青楼,可白夫人是一位女子

虽然自打他进来的时候,倒是都没将这一位夫人当做个女子来看待,不管她的言行举止,抑或是坊间传闻,大多都是如男子一般的。

见吴清言有些迟疑,白羽岚心里大致也能明白他想到的地方了,这古代么,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什么文人雅士,对这青楼,倒是都有一股子的执着劲儿,不过,对于很多大家千金,没有这些清婠儿们的温柔可人劲儿,还会那些乐器舞蹈,善解人意,懂他们心中抱负,还认识三教九流的人。

“吴先生是想去花楼?”白羽岚忽然淡笑着出声。

吴清言这下子倒是有些尴尬,他沉声,有些讪讪道:“这”

京城中有一位花魁,艳名远扬,倒也算是吴清言的一位红颜知己,虽说他也算是与这位红颜知己春风一度过。

白羽岚稍稍打量了一番这吴清言的神色,心里大致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她淡淡笑着道:“吴先生既然想去花楼,那可行啊。”

“不行。”叶铭庭率先比她开口。

两人相视一眼,吴清言也觉得自己这要求有些不妥当,白夫人再怎么男儿气概,那也是个女子,还是位护国夫人,则能出入那种烟花柳巷之地,到时候叫人瞧见了,恐怕损失清誉。

只见眼前这位半支着下颌的美人美眸一扫,淡淡笑着道:“我穿着男装进去不就成了,再修缮一下妆容,倒是也许久没去过花楼了,也该去见见美人们了,养养眼睛。”

这一番惊世骇俗之词从白羽岚最终吐出,吴清言虽有半会儿的震惊,最后归于平淡,而叶铭庭则格外淡定地又喝了一口茶,神色波澜不惊,司空见惯。

说着,白羽岚便唤来绿意,准备去换衣服了,丝毫都没有理会叶铭庭先前的意见。

她被绿意搀扶着离开这小院子的时候,吴清言一边感慨道:“看来侯爷都不能管住夫人一点啊。”

叶铭庭失笑道:“若是她是那般女子,又怎会在整个京城中如此出名,轰动一时,惹得先生都来这京城,想拜见一下这位‘奇女子’呢。”

这话惹得吴清言又是一阵大笑,道:“侯爷说的如是啊,这样的奇女子,作风当真是比很多男子都要潇洒,敢爱敢恨。”

叶铭庭微阖下一点眼帘,淡淡笑了声。

“吴兄!”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带着十足的欣喜,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一头墨发长长拖曳在身上,用一根简单的,没有装饰的白玉簪挽起,容颜清隽,俊美非常,他大步而来,袖下生风,笑着道:“侯爷,我们又见面了。”

叶铭庭额头上的青筋挑了挑,果然和他猜的一样,是令羽空。

“你倒是好本事,竟然能瞒过这么多人,还有这么一个身份,我从前倒是不知道。”叶铭庭一脸嘲讽道。

然而后者却是丝毫不介意,反倒是笑着道:“那也比不过侯爷。”

还有一个央国国师的身份,这还仅仅是他所知晓的,谁能够做到身兼两个国家掌权身份?恐怕也只有这位侯爷了。

叶铭庭淡淡笑道:“彼此彼此。”

吴清言坐在中间,还有些茫然,这二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呢?

“谢瑜,你们是在说些什么呢?谢兄,你还有个什么身份么?莫非谢兄也是如侯爷这样的,一位朝廷大官员?”吴清言算是所有竹林贤士之间,最没有什么心眼儿的了,通常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文学与创作世界里,大多时候都看不见其他。

是而,这两人在聊这些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到什么。

叶铭庭笑着回复道:“大约,谢兄日后定然会仕途直上青云吧。”

令羽空冲他一个隐晦的笑意,很是默契地并不暴露对方的身份。

吴清言站起身来,皱着眉头道:“侯爷说笑了,我们竹林贤士,所有人都是不入仕途的,除非是之前已经在仕途上的,后面加入的人都将这世事看淡,有约在先。”

叶铭庭意味不明道:“那加入之前就是仕途呢?”

“这就无妨。”吴清言理所当然道。

叶铭庭登时对这一群所谓的雅士,有些头疼,真不知道这群人是在怎么想的,这是个什么没头脑的破规定,规定了与没规定,倒也差不多。

白羽岚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绿意作为她的贴身大丫头,这给她穿男装的手艺,都不止上升了一个档次,现在穿男装,倒也得心应手,甚至会特意备上许多漂亮的男式衣袍,以方便白羽岚时不时就要穿着一身男装出去浪的心理。

绿意将她的衣服都收拾妥当了,给她簪了一个纯净的白玉簪,随后看着镜子里画长而锐利一点的眉毛,再看着她这一张微微画了些妆容而显得刚毅一点的面容,不由得叹气道:“夫人这又是在外面惹上好多姑娘家了,可不要再让人家姑娘们再伤心了。”

白羽岚有些头疼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平素里,都是姑娘们太过喜欢本夫人了,这不管男装女装,这桃花,总是朵朵开。”

从前没嫁入侯府之前,倒是生不出来这么多的粉丝事件,现在倒是升到了全员追她。

这侯府门口的人,都是要挤爆了。

“绿意今日便陪着本夫人一起去,可好?”她一手挑起绿意的下巴,带有几分的行为,双眸中像是含着星光,绿意不由得俏脸一红,随后将头拧过去,哼声道:“夫人就知道打趣绿意,莫非还是想将绿意也收作夫人的裙下臣么?”

“这个么?”她看着绿意在最后给她整理腰带的俏脸,沉吟道:“这倒也不是不可。”

“罢了罢了,夫人,绿意的倾向还是正常的,绿意还是更喜欢男子一些。”

白羽岚轻笑两声,就知道绿意绝对和某人有一腿。

“我也不苛求绿意,来,将柜子里那个白玉珏拿过来,再拿个桑树香的香囊过来。”白羽岚淡淡吩咐道。

绿意这就忙手忙脚过去拿,给白羽岚弄好了之后,还不由得一边感叹白羽岚当真是红颜祸水,也是蓝颜祸水。

全部收拾妥当之后,她这才慢慢出了房门,去先前的小院子,这隔得老远的,白羽岚就瞧见了令羽空正站在三人中间,啧啧两声:“羽兄,果然这再次相见,所隔时间很是短浅啊。”

第三百五十二章 实在是吾辈之楷模

令羽空立马转过头去,这就看见白羽岚穿着一身他所熟悉的男装,一身洁白,又带着一点修士的既视感,胸部平平,当是特意用束胸束缚过的。

“白夫人。”他笑了声:“花朝节,白夫人相救,倒是一直感激不尽,但又没时间来道谢。”

白羽岚摆摆手的,道:“这倒是无妨,本来就欠着你人情,说这些干什么。”

她又不是什么做了个好事,就要找着当事人,去敲诈一番的人。

令羽空淡笑,而因为白羽岚这一来,就叫的羽兄,与瑜字同音,所以吴清言倒是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儿,反倒是四人出大门的时候,她同叶铭庭走在后边儿,后者这才大致暗示过一遍关于令羽空现在的身份,以免露馅。

虽然不知令羽空究竟为何要去隐瞒这个身份,分明令羽空的名头很是清明,又名望颇高,还享受权力,但却隐姓埋名又拥有这么个身份。

四人一出侯府大门,瞬间就惊艳了整个侯府周边的贵女们,本来靖安侯府又是坐落在众大臣房子集锦的那片区域,小姐千金众多。

一个按捺不住的小家女子,在一边同自己的女伴带着一口兴奋的声音,道:“你快瞧,靖安侯府里出来的这几位公子,除了侯爷外,还有谁啊?怎么这么俊美!”

另外一个小姐也瞧见了,驻足在路边,讨论道:“传闻靖安侯府中,有许多侯爷的门客,这些能人异士,俊美者不在少数,来自于五湖四海,所以说各类型皆有,最近夫人的声名远扬,听闻最近有很多人来求见夫人呢,白夫人可真是厉害,又有眼福。”

“侯爷难道就不吃醋么?”

“侯爷最宠白夫人,哪里会管那么多。”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小姐们在犯花痴,而也有些真正的文人雅士,在讨论着他们各自的身份,其中有一个很是眼尖,立马就认出了吴清言,一阵狂喜道:“那,那一位好像是竹林贤士之一的吴先生,听闻当初丞相拜见,因迟到都被回绝了,没见上一面的那位。”

“竟然是那位,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这位深山隐士!”另外一个男子双眼泛光,道:“我莫非不是在做梦!”

白羽岚忍不住扶额,这些人竟然是如此狂热的么!

“我也想见白夫人,听说白夫人男女通吃。”又有女子兴奋道:“她这么厉害,真想见见。”

俗话说,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的差距,只比旁人高了一点,就会引起另外一个人的嫉妒愤恨,但若是高的另外一群人完全够不着,就只能化成羡慕。

白羽岚啧啧两声,同一边的叶铭庭,道:“我记得先前踏青的时候,这群女人可是很见不得我呢,这可都要拜侯爷所赐。”

叶铭庭失笑:“这都是我的错。”

三人都一懵,令羽空率先反应过来,笑了声,白羽岚一愣,随后习惯了叶铭庭这花言巧语,然而吴清言茫然问道:“这哪里是侯爷的错,夫人太受欢迎了。”

“自然是本侯让夫人听到了这话,所以,夫人不高兴了,自然是我的错,本侯应该早些解决。”叶铭庭淡淡陈述道。

三人一致扶额,这怎么都和他们心中想象的不大一样。

“我现在生个气,也不行,你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错,我都没法好好生一次气了。”白羽岚努嘴道。

叶铭庭伸出手过来,摸了一下白羽岚的头发,道:“那夫人就对为夫生气一次吧,都是我太过纵容夫人,夫人都没法生气了,我的错。”

白羽岚忍不住满头黑线,叶铭庭这是在打算走怀柔路线么?最近当真是捏过去捏过来,他好似都不会变一点儿似的。

令羽空算是理解了这二人为何如此甜蜜了,这两人,还真是够好玩的,传言估计都没能这样甜。

“罢了罢了。”白羽岚哼声道:“不同你讲话了,无趣了。”

“哦~”他突然捏着下颌,思忖道:“所以说夫人你现在生气了。”

白羽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果然是在逗她呢,就他平常的秉性,她还不了解了!

不知觉的,四人离开那个官员居住的一片房区,出现在京城有名的长安道上,这一条街上,掷果盈车,满楼红袖招,如是而已。

耳畔是一群女子的欢声笑语,攀在那栏杆处,娇声软语:“哪家公子如此俊俏?叶大人可是许久没来过我们醉仙坊了。”

白羽岚挑了一下眉头,叶铭庭正想辩解的同时,白羽岚忽然打断了他,一脸兴味道:“你认识这个妹子?”

后者皱眉,道:“一面之缘。”

从前在安置了一个花魁角色的眼线在醉仙坊,所以出入过几次,只不过后来这花魁这边的消息,都被叶铭庭给指派给别人传递去了,自此之后,就没怎么去过醉仙坊。

白羽岚一脸兴味道:“我喜欢这个姑娘。”

这下不仅是叶铭庭黑了脸,就连走在他们身边的令羽空都笑出了声,而吴清言则是握拳咳嗽了两声,道:“难道白兄莫非是喜欢这,女子?”

不过他突然想到这么个时代,这男子可以喜欢男子和女子,这女子那也有可能同时喜欢男子,也喜欢女子若是这白夫人也是如此,那侯爷岂不是危险,难怪没有纳妾。

叶铭庭直接忽视吴清言有些诡谲的眼神,不满道:“本侯还没有这女子好看了?”

“那倒不是。”白羽岚摆摆手。

叶铭庭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挺新鲜啊。”她睁着一双滚圆的眼睛,眨眨眼看着他。

尽管本是格外令人喜爱的动作,此时叶铭庭却是黑了脸,质问道:“本侯让你觉得是旧人了么?没意思了?”

“这倒不是。”她一脸理所当然道:“你嘛,这自然就是不腻味的那种,但是人总是喜欢在认识一点儿新鲜感的东西。”

叶铭庭现在对她来说,都快要变成一个亲人般的存在了,这惊天动地的爱情什么的,对于她来说,也不怎么现实。

后者的脸色并未好看到哪里去,还是有些不爽。

“夫人还真是个喜新厌旧的。”果然女人就是很善变。

白羽岚连忙去顺毛,嘻嘻笑两声:“人总有一点儿爱好嘛,你喜欢你的宏图霸业,我可就喜欢点儿家长里短,外加美人。”

令羽空倒是没有顾忌这二人一边走,一边各自嚷嚷着,像是火山要爆发一般的氛围,格外令叶铭庭不爽地来了一句:“那夫人觉得我是姿色甚好,所以才能和夫人做挚友?”

白羽岚思忖道:“大致,你猜的不错,谢兄你这是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又有些智慧与文采,还揣摩人心很在行,聊起来有意思,自然是挚友啊。”

叶铭庭觉得回去之后,得好好同她‘谈谈’关于这挚友的问题。

夫人的蓝颜知己、红颜知己比自己都多该怎么办?夫人太受欢迎怎么办?叶铭庭头一次有这样的苦恼。

令羽空大笑两声:“夫人还真是能肆无忌惮的说,我也当夫人是挚友,只不过侯爷恐怕不太高兴。”

看这样子,估计都要原地爆炸了。

令羽空笑的这样欠揍的样子,叶铭庭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将他逐出徽国境内。

“谢兄很是高兴?”叶铭庭眯了眯眼。

“这是自然。”后者笑眯眯道。

两人视线对峙,像是要一触即发。

“这,这位公子,可否,可否给我签个名?”一个小姑娘突然从人群中跑过来,到白羽岚跟前,话说他们这走来一路,人群早已不自觉给他们让路。

白羽岚因为这二人之间火药味挺重的,自然就走到一边去了,还是和吴清言走在一起,这比较大条的性子,倒是还相处容易轻松。

直到这小姑娘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小姑娘是在叫的自己。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指了指自己,道:“你是说的我?”

小姑娘偷瞄她一眼,又立马低下头去,白羽岚个子高,站在小姑娘面前,倒是刚好高她半个多头,姑娘的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一直到脖子,全部都变得通红。

白羽岚暗自念道罪过。

而那两位本来还在对峙的两人,瞧见这么一幕,瞬间就停止了火药味儿,而令羽空则是一脸兴味地看向叶铭庭,那眼神就像是在说,就算不是我,你夫人太受欢迎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全民追星。

白羽岚默默地接过姑娘的笔,勾勒几笔,就是她那个假名叶白。

小姑娘欣喜着,将自己的荷包也送给了白羽岚,嗫嚅道:“多,多谢叶公子,还请,叶公子一定要收下。”

说着,人就跑的没影儿了。

白羽岚脸上带笑,看在叶铭庭眼里,分外头疼,这年头,真是不管男女,都要来与他抢夫人。

有一就有二,那位小姑娘达成心愿后,其余的小姐们也都纷纷涌了过来,将白羽岚和吴清言拥在中间,一脸兴奋道:“叶公子,叶公子,给我也签一个吧,就写在我衣服上就成!”

“叶公子,这些荷包,还有这些瓜果,都是送给叶公子的。”众女眷分外热情啊。

而身边的吴清言也因为这一群狂流,而被两个文人证实了是吴先生。

那一批文人顿时也狂热了起来,道:“久仰吴先生大名,没想到吴先生竟然这么年青英俊,实在是吾辈之楷模。”

“吴先生是我从小的偶像!”另外一个书生挤过来,双眼泛光:“我从幼时就熟读吴先生撰写的书籍!”

第三百五十三章 你是不老童颜?

吴清言也有一瞬间的懵,看着这么一群人如此狂热,白羽岚猜想他估计从前还没想过自己在京城还会这么受欢迎,这耳中闻与亲眼所见,分明就是两回事。

他怔愣一瞬,道:“这,兄台们实在太过热情。”

白羽岚和吴清言二人霎时就被拥在一群人中间,她觉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将头转向一边,对着叶铭庭,那眼神分明就是在控诉着他怎么还不过来帮一下忙。

叶铭庭却是无动于衷,反而有些看好戏的样子,就这么将她瞧着。

白羽岚嘴角一抽,吴清言还是格外文绉绉地安慰这一群狂热追随者,白羽岚扶额,很是头疼,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的啊,这样做,估计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就这么离开。

“我们今日还有要去的地方,要签名或者其他,日后有的是机会,若是再堵在这里,影响我们的出行,日后可就没有这么容易见着了,岂非每日都只能躲在屋中,不敢出门,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么?”白羽岚一边说,一边脸色已经有些难看。

她的拥泵者明显有些迟疑,然而还有很多仍旧觉得不甘心。

她顿时将声音提高一点:“ 掷果盈车,日后你们在阁楼上将自己的心爱赠送之物,扔过来即可,若是接到了,我就收了,若是没接到,倒也没办法,不过你们若是一直堵在这儿,我能保证日后不会再答应你们的要求了。”

她的拥泵者都是姑娘,未免脸皮子要薄上一些,听此,霎时就有些动摇了。

见白羽岚皱着眉头,第一个找着她过来签字的女子顿时不满了,大声道:“若是你们想让叶公子不高兴的话,让叶公子出行都没法玩的话,就堵在这儿吧,莫非你们想要叶公子对你们不满?因此厌恶你们,或是看杀卫玠逼死叶公子?”

虽然这么形容白羽岚有些不恰当,毕竟她可不是个娇弱的人,身子骨也都硬朗着。

一个人出声,另外又有人同时出声,呼应着,白羽岚对这种识趣听话的人很是欣赏,这一众粉丝见此,顿时也都做鸟兽散,不再拥堵,而男子们

吴清言在一瞬间的不明,与懵然下,猛地转变了自己的态度,霎时脸色一冷,像是恢复了他之前那般高冷的态度,皱眉道:“既然都是学子,或是拜读者的小辈,竟然还对长者如此无礼,莫非,这就是你们的待人之道?”

最后一声,提高了分贝,带有几分威严,像是在质问,将这听者都纷纷震出后背一凉,白羽岚自然也不例外。

她啧啧两声,这不愧是做过丞相老师的男子啊,这老脾气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的过去的。

“速速离开这里!”他不满道,狠狠教育道:“京城之人,全民上下,若非将我当成一个杂技顽猴戏耍,就速速离开这里。”

这人脸上的表情,都好似快要结出冰块来了。

这些堵在眼前的人,犹豫了一瞬,随后因为这君子之风,大多都退了开去,还很是内疚道:“老师,实在是学生们不尊师重道”

如此云云,叫白羽岚十分佩服,这吴清言还真是能说,一个名头接一个名头地给别人扣上去。

众人退开,留出的一条长长的通道,吴清言还像是很不喜似的,大步走过去,白羽岚跟在他身边,而另两人纷纷走在他们身后。

等到到了这有名的醉仙坊时候,这花街柳巷,便越发热闹起来,尤其是那老鸨,明显就是认识吴清言,这热乎劲儿,看的白羽岚都是格外咂舌,但老鸨还是顾忌着叶铭庭的身份,以最大的礼节招待叶铭庭,而之于他们另外三人,也很活络,一安排,就安排上了最好的房间,最大的场子。

白羽岚这下子总算是忍不住心中那一股好奇,询问道:“先前你那般训斥这一群狂热的粉丝,又听说是做过这丞相的老师,吴兄你到底多少岁了?”

这丞相都四十几的人了,她琢磨着丞相的老师,不该是六十来岁么?再有,这些书生都读过他的书?还看着他的书念学?

白羽岚对这位看着顶多也就二三十几岁的青年男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咂舌道:“不会是年岁渐长,却因为这童颜而一点都不显老?”

吴清言的长相,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偏向童颜,不是很显老的那种。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一阵啧啧声,目光如炬。

吴清言握拳咳嗽两声,先前那一番震慑人的气势顿时消散,他颇有些尴尬道:“这个么,其实我也才三十出头。”

白羽岚眼睛转转,那岂非是比叶铭庭还要大几岁?

果然童颜就是好。

“那吴兄是从小的神童了?那位丞相据说去拜访你的时候,也才几年前,你才二十几吧。”白羽岚暗叹道。

这人与人相比的差距,果然是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叶铭庭就坐在白羽岚身旁,默默地端起一小杯酒,和令羽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颇有些审视她不够博学,知识面太窄的样子。

“吴兄早些年便很是出名,十四五岁开始,就写出了很多书,并且被各种私塾甚至国子监征用,作为旁读教材之一。”叶铭庭淡淡在一边科普。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这位吴清言究竟是个什么厉害角儿,这分明就是天才吧,十四五岁出书,被当做教材副本用?教材也只是那些所谓的很久远的名人而已,超不过。

“所以,吴先生的学生,以及熟读他的书的读者,不在少数,估计多多和囡囡日后也是要看的。”

所以算在现在这个时间,吴清言那些所谓的书,十四五岁,再过了已经十几年,近二十年,最大的那一批读者已经变成了科举学子

白羽岚的眼神霎时就变得很崇拜,道:“吴兄当真是个奇人。”

“白夫人真是盛赞了。”吴清言哈哈大笑两声,道:“不过是年轻时候过于愤世嫉俗,写了些不被朝廷所赞颂的东西而已。”

名人,都是这么喜欢谦虚的么?

白羽岚摸了摸鼻子,又听到吴清言指着令羽空示意道:“这一位,才是真正的奇人,这竹林贤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这样一个称号的,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很小的角色而已,算不得什么奇人。”

白羽岚还是格外感慨,也许天才与天才之间,大致就是这么个态度吧,我夸你,你夸我两句,纷纷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但她正这么想的时候,就听见某个丝毫不符合这种作风的男子,道:“多谢吴兄这样夸赞了。”

看来,是坦然接受了他最优秀的这样的言论。

不过令羽空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只是她了解的很少,几乎快要忘了这男人在央国,几欲和叶铭庭势均力敌。

“奴家见过各位公子。”一个女子突然款款而来,带着一股香风,双眸含情脉脉,像是将诉衷情,道:“没想到妾身这么快,竟然又再见吴先生,实在是妾身之幸。”

白羽岚一脸意味不明地看向吴清言,这人分明就是有所图谋,后者脸色渐红,咳嗽了两声,道:“青菀,好久没见。”

青菀是这个醉仙坊新出的花魁,自打叶铭庭培养的那位暗线变成了暗处,又调到了旁的从一家后,他就控制着这醉仙楼重新扶持了一位花魁出来,只不过这一位只是个简单的花魁,倒是没什么暗杀者的作用。

只不过这青菀倒是与吴清言有些交集,两人曾一度**过,虽然这在才子佳人的戏码中,太过常见,但这放在吴清言身上,就是格外少见了,可见,这吴清言至少是带着几分欢喜的。

令羽空率先出声:“早就听闻吴兄曾经在京城中邂逅一位美人,在众人之间赞许多时,只不过瑜一直不知这位佳人究竟是何许人,今日一见,果然美貌无双。”

青菀美眸一扫,只稍稍看了这在场四位男人,就大致分清楚了哪些人没法招惹,而那位靖安侯,倒是常出现在醉仙坊,只不过时常太冷,而导致许多姐妹丝毫不敢去招惹他,据说只有在那位京中盛传的白夫人面前,才会显得柔和许多。

其他两位,虽然看起来是金尊玉贵,可显然对她没太大的兴趣,顶多也就是看着吴清言的面子,罢了,反正也只是想替好姐妹们找个好归宿,她自己,还是更喜欢这位吴先生,自打少女之时,就格外崇拜吴先生,如今吴先生竟然还未娶,又是如此年轻

“这位先生谬赞了,京城中貌美女子何其多,有才艺的女子,又是何其多,单单是青菀,断是担不起什么名头的,若是先生真对京城女子很感兴趣的话,不妨去拜访那在靖安侯府里的白夫人。”说到这儿,她倒是也不在意叶铭庭在场,笑着道:“听闻白夫人才是真正的才艺双绝,又精通于六艺,擅琴画。”

顿了顿,她不由得又添上一句:“另外,这位白夫人据说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否则,侯爷应该也不会这样将她金屋藏娇吧,听客人们说,每次递进去的帖子,总是只有很少一部分帖子被允许。”

第三百五十四章 定然灭了他全族

白羽岚听到这儿,不由得握拳咳嗽了两声,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这种讲述关于她的事情的时候,她讪讪笑道:“那位白夫人传的这么神乎其神,不过是你们太过美化她了,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山村妇人而已,不过得了些机缘。”

“这位公子这么说,恐怕惹得侯爷生气呢。”青菀捂嘴笑道,她一边跪坐在吴清言身边,给众人斟酒,一边失笑道:“侯爷可是最在意白夫人的事情。”

见叶铭庭倒是没说什么,青菀这才继续道:“奴曾经看见过一次那位夫人,雍容有度,气度极佳,一身素衣,都能有几分韵味,在店铺做生意的时候,又是格外干练与洒脱,倒不是我等普通女子能够比拟的,若说容颜七八分,可这做人做事,就占了十分,哪还能有人看到其他呢?”

白羽岚坐在一边,都快要被夸到麻木了,这话最近实在是听了不少墙角。

“你之远远一见而已,她毕竟是个山野之间来的夫人,一跃成为靖安侯夫人”白羽岚皱眉道。

谁知青菀立马就打断了她:“奴曾听坊间人说,那位夫人其实出身尊贵,应是某个江湖组织,或是北疆部落的公主,又听闻是个掌权者的私生女,那模样,奴瞧起来,倒也不像是个农妇,估计是隐瞒身份呢。”

白羽岚又是满头黑线,这编撰的,倒是很到位。

青菀突然美眸施施然直视她,很是温柔道:“这位公子不信?”

见她一脸僵硬,这才突然叫丫鬟递过来一个小盒子,递给白羽岚,道:“那公子可以看看里面的话本子,奴一直在看,现在还没追完,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

白羽岚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打开盒子,封面很是劲爆火辣,叫她都不由得红了脸皮,看向叶铭庭淡定的神色,白羽岚这才放心地翻开了书页,是讲的她的情史与发家致富史

好吧,她可能明白了为何自己突然变得这样火热了。

青菀秒变一个狂热的小粉丝,捂嘴道:“实在是太感人了,这白夫人先前扮演男子的时候,实在是太帅了,不知俘获多少少女的放心,却最终被男子收服,当真是叫人不甘心啊!”

她的眼神带着白羽岚常见的粉丝追书的狂热劲儿,还抓紧了那装酒的小壶,道:“不过她身边的男子们实在是太优秀了,又那般有钱又有权,若是她是个男子,恐怕就算是青菀,也会忍不住”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瞟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吴清言,暗道罪过。

她好像是在诱拐未成年少女?

“这只是小说而已。”这年代,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小女生们都喜欢看点儿这样的爽文了么?

“不,这里面的事情,包括所有暗喻的人,青菀已经一一都标记出来了,据京城盛传出来的第一手资料显示,这话本子上面,有百分之**十是真!这些人都能对上的,白夫人也真的很有钱,听说不仅在京城开了这么多的连锁商铺后,又将与周围三国的商道拿到了手,现在她的合伙人,都已经是南方首富了。”

这粉丝讲起来崇拜火热的粉丝时,果然是停不下来。

“李永昌?南方首富?”白羽岚皱眉,她怎么不知道?

“对啊,这可是新出的排行榜,我们小羽毛早就知道了,今年出了一手资料,可是我从南方来的一个商旅手中,弄到手的。”青菀很是自豪道。

在场三人寂寂,好的,她现在的风头,当真是完全盖过了吴清言,然而后者只有一瞬的不喜,最后就磕着瓜子儿看着这二人聊天,看的还甚欢。

青菀突然被老鸨叫过去交代一件事,拿一些吃食和琴过来,白羽岚坐在原地,两个男人围了过来,像是也八卦起来,道:“羽毛?莫非这是你的粉丝们自己立的称号?”

白羽岚头疼,她怎么知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她看着里面的话本子,天降神功都出来了。

还有这封面这群美男半裸是怎么回事儿?还是一群美男?这都是以谁为基础画出来的,还有这么多男子的收藏图,看来青菀也很是对她胃口啊。

白羽岚的目光一扫,瞬间锐利地看到了一张玄衣男子的绘图,容颜很是高级,眼神锐利,姿态清冷,看人的样子高高在上,此时却躺在一张银丝大床上,一头墨发纷乱洒下,有些叫人意乱情迷,不得不说,这一幅,眉眼间,有些神似叶铭庭。

白羽岚啧啧两声,随后将这一幅画抽出来,又指向美男子中间的一位,看向叶铭庭,有些好笑道:“过来瞧瞧,这是不是你?”

她极力憋住笑,但是嘴角还是不自觉弯起。

她倒是还没看过叶铭庭被她推倒的样子,看这画工出神入化的技术,让人想入非非,若是当真这么做一次,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铭庭只扫了一眼,登时就认了出来,他脸色变了变,随后皱眉道:“画的不太好。”

本以为他要发怒的白羽岚,一脸茫然,难道你不应该是大怒有人冒犯你的尊严么?叶铭庭你平日里的气势呢?

“这里。”他指了一下这半裸男子的腹部,道:“本侯有八块腹肌,怎么会这么瘦弱不堪。”

他的手又滑到男子的脸上,像是很自豪道:“本侯还要俊美几分,这画实在是少了本侯的神韵,本侯可是这么轻易就会被人推倒的?”

说罢,他像是意味深长地看向白羽岚,道:“你说是不是。”

白羽岚默默地收回了先前那抹还未崛起的笑容:“你说是,就是了。”

叶铭庭很是自豪地哼了一声。

而另外两个人,也很是不满,令羽空同样自恋,看到这画像上本来就很美的神魂颠倒的男子,叹气道:“我这一身高冷,倒是没画出来感觉,得叫这画师来亲眼看看本公子。”

还有一人,如此不高兴的原因,就比较清奇了,吴清言一脸青,恨声道:“这画上,竟然就没有本尊!实在是太叫人嫉恨了!本尊这么貌美,竟然不被这些人看上,实在是瞎了眼了!”

这些话,她实在是难以想象是吴清言,吴先生说出口的,你以为被画在这上面供人臆想,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么?还是这样半裸的样子虽然她也挺欣赏的吧。

等到青菀回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这么个场景。

三个大男人纷纷凑成一堆,围着那四方桌子,正在看着什么,中间分明就是她之前强烈向那位白衣公子安利的话本子。

等到她一进去,就听到靖安侯略微有些威严的声音,冷嗤道:“这是你的画?”

青菀看到这画的时候,腿都快软了,这京城中谁人不知靖安侯虽然受了其夫人善良温柔的影响,不动辄就处罚什么人,但仍旧是易怒,阴晴不定的,因此没有摸准他心情的人数不胜数,最后做出冒犯他的事,就被流放

这画上面,其中一幅就是以靖安侯为原题材,画的美男图,可她平日里并没有和话本子放在一处,今日怎么突然就手抽了!

“是,是奴的。”青菀跪在地上,先前去拿着的东西,纷纷都落在一边,她有些惊恐。

“可知是哪位画师?”叶铭庭照旧沉声道。

“奴,奴不知,都是从其他的民间渠道上面,私下购置的,几经转手,奴也不知原作”青菀正要说完,白羽岚就首先打断了她的话,很是不满地冲叶铭庭道:“你这么凶干嘛!女子本就娇的很,你现在都要将她吓哭了,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一边的青菀听到这位公子这般责备靖安侯,心里虽然感激的同时,又怕的不行,这样只会加重靖安侯的惩罚吧。

可谁知,靖安侯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应了声,这才变得有些奇怪,像是刻意地要用温柔的声音,去对她说话,倒是叫青菀背后生寒,怎么着都觉得怪怪的,不对劲儿,反而是越发害怕了。

叶铭庭也很是头痛,他分明就够温柔了,然而这女子还是垂着头,很害怕他,像是他要将人拖出去杀了似的,莫非是他在战场上待久了,又长居高位,左右,他还是觉着自家夫人好,自打以前认识的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还能同他硬杠上。

眼见着自家夫人越来越锐利的眼神,叶铭庭带有几分不自然,咳嗽两声道:“我想问问这个画师,好叫这画师来画的好些,这些画,本侯私以为,画的不太好,差了点儿什么,还有,若是有关于夫人的这样的图,本侯要是知道了,定然灭了他全族。”

青菀又吓得打了个寒颤,叶铭庭这才道:“没什么事,本侯无意责怪,你入座吧,一切如常就是。”

可是因为这一下子,青菀哪里还敢如常啊,还是得小心着来。

不过,她看向白羽岚,心思活络起来,有个大胆的猜想,靖安侯如此听一个人的话,看向一个人的眼中,都是充满了温柔的话,这个人呢,必然是他夫人不错,若是以她这久经风月场所的经验来看,若是真的,那她岂不是亲眼见到了偶像!还不用递拜帖。

“可用酒?公子?”她朝着白羽岚的酒杯斟满,眼里都是感激之意。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夫人才是最美丽的人

白羽岚感受到这位姑娘开始有些变化的眼神,不由心下一寒,这青菀莫非是瞧出了什么名堂?

她皱着眉头后,一闪而过的复杂眼神很快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与和煦,让人如沐春风,她低笑着声:“用一些。”

青菀从容地给白羽岚斟酒后,又依次给其余几位斟,但始终是带有一丝惧意,白羽岚猜想,这应当是先前叶铭庭装腔作势的,看起来,太过凶了些,这才变得对他们这般害怕。

白羽岚是个最疼惜美人儿的,不论男女,这下自然又是一番宽慰,恨不得亲自上前去揽着这青菀的肩膀,来一声情深深雨蒙蒙似的煽情宽慰。

思及此,白羽岚化作绕指柔,道:“青菀要不,就过来我这边坐,或者是,去吴先生身边吧。”她不由得又补充了一句,这当着人家的对象面前,勾搭对象,似乎是有点儿不道德。

青菀一听这话,顿时眼睛就放光了,这边挪步,到白羽岚身边,她几乎很确定这位‘公子’就是自己的偶像了,难怪靖安侯一点都没有责怪的意思。

“叶公子真的如传闻一般温柔呢。”青菀捂嘴笑道。

其实白夫人这一身装扮,很少有人能够发现,但耐不住她久经风月,哪还不能凭借直觉断定这是男人女人呢?更何况,在这儿靖安侯的态度,几乎快表情一切。

白羽岚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着她这叶公子的身份,也还能这般出名?她怎么不晓得,顶多就是和李明珊有点儿关系吧。

她心中突然灵光一闪的李明珊,也得到了关于‘叶白’的消息,丫鬟兴奋地来禀告的时候,李明珊还正对着一个犯错的宫人大发雷霆,丫鬟走到她身边,靠近她耳边说了这么几句话,登时就让李明珊整个人都快亮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李明珊大声道,就连先前这败坏她心情的宫人,都没那个心思去处罚了。

“当然,公主,这可是那些贵女们亲眼所见呢,说是有个公子酷似叶白,也是靖安侯的门客,况且,今日靖安侯一行人走在那御道上,实在是满楼红袖招,这场景,一度热闹无比,没人会看错的。”丫鬟信誓旦旦。

李明珊自然也很是心动,但与此同时,她又不得不做很多考量,毕竟,她本该与叶白断绝任何关系,而且,不该对这个人产生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到时候苦了的,只能是她,那日,白夫人分明就对她这样警告过。

见李明珊明显怔愣,与先前格外欢喜的样子迥异,让丫鬟有些茫然,半晌,她问道:“公主,您要去么?”

分明公主之前,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将这个叶白公子找出来,怎么今日里,却表现得这样犹豫,倒有些像是近乡情更怯。

李明珊顿了顿,思忖片刻,最后才叹了一口气,她半阖眼,道:“罢了”

她现在还没办法去见这位公子,如白夫人所说,这注定只能是她一人在妄想,而那位公子,日后也会娶一位适合他的妻子,最后两人分道扬镳,若是她现在还一直将人记在心中,仍旧只能苦了他自己。

丫鬟欲言又止,分明公主就是想去的。

那被受罚的宫人跪在地上,仍旧瑟瑟发抖,李明珊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宫人就忍不住抖三抖。

李明珊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这位跪着的宫人,良久,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本宫今日就不罚你了,下次自己好自为之,可不要再叫本宫发现你偷盗宫中器物了。”

那宫人连忙跪地磕头,感激道:“多谢公主,谢公主恩赐。”

说罢,那宫人好像是害怕李明珊反悔,赶紧地就离开了这地儿,走相难看,却惹得李明珊有些感慨:“本宫实在太过残暴,倒是与那位靖安侯的夫人迥异,这难怪叶白公子竟然也不辞而别。”

分明还在那桥下救了她一命。

丫鬟在一边听着,略有些为她不满的样子,道:“公主这算是正常处罚仆人们,哪里能比得上荣华公主从前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残暴呢,公主已经很温柔了。”

李明珊笑笑,丫鬟又添上一句:“公主,奴婢知道您其实很想去瞧瞧那位公子,这倒是没什么,现在徽朝民风开放,靖安侯爷一行人,都是这坊间名人一般的人物,那位叶公子一样在其间,自然也是位名人,就算是陛下也还有几位欣赏的才子,公主自然也能有自己追的名人。”

丫鬟这一句话倒是惊醒梦中人,李明珊眼中一亮,随后那灰暗着的眼眸,猛地一下注入亮光,这倒也是,就连父皇都有那么几个喜欢的才子呢,她怎么就不能去将这位公子当做一个名人来追?

据说那位丞相家的小姐,甚至她的大姐,都有喜欢的名人,面对这种全民追逐心中名人下落的时候,都还要去动用一些自己的势力单独见面,甚至有此还为此惹恼了父皇,她只需要小小地,做个不那么轰轰烈烈的一员不就成了。

这又不一定就得以身相许。

“欢桠,你当真是说到了心坎里去了。”李明珊面上一喜,道:“即刻备上马车,我也要去见”

顿了顿,李明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道:“不行,别用马车了,带上面纱,我们私服出宫。”

李明珊说完后,就跑的贼快,欢喜的像是要立刻回府上,换一身就去见叶白,生怕晚了一步了,就直接见不着人了,欢桠跟在后面,心中默默念叨,公主就算是想乘马车过去,恐怕也是不行的,据那边过来的消息,这官道都快要被粉丝们给霸占完了,现在几乎是水泄不通,只能走过去,哪里还能坐马车?

欢桠不由得有些唏嘘,自打最近这徽朝开始盛行央国那一套后,这所有贵女小姐们,甚至普通百姓家的姑娘们,掀起了一股追名人的热潮,这京城街道经常拥挤,现在就连公主也成为了这其中一员。

李明珊在房间里收拾一阵,欢桠给她着衣,不由得都轻笑出声,其实她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因为今日她见着那位吴先生身边的瑜公子,当真是叫她眼前一亮,现在这竹林贤士间,也有了她所憧憬的名人。

这厢,白羽岚坐在这房间里,听着这一群大男人们,本是开始讨论些治国平天下的所谓抱负,策略,以及诗词歌赋,到现在,喝上头几口,就变得开始争执谁更帅了

不过叶铭庭酒量极好,她似乎从未见过他醉过,因此,他就成了这一出闹剧的观看者,至于白羽岚的酒,也纷纷被他挡了过去。

吴清言明显是有些上头,他眯了眯眼睛,道:“两位叶兄”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清楚白羽岚这称呼从何而来,笑着道:“你们这俩,还真是夫唱”

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铭庭一把拽了过去,摇晃了一下,清醒了大半,吴清言讪讪笑着道:“来,干杯。”

看来,吴清言这酒量,不算好。

白羽岚心中暗笑,就瞧见青菀又是那种明亮的眼神,炙热地盯着她,像是要盯出来一个窟窿一般。

青菀哪里还能不清楚,吴清言就是想说这是夫唱妇随,叶白叶白,以靖安侯名字冠以姓氏,尔后名即为自己姓氏。

白羽岚有些受不住这眼神,默默地朝叶铭庭挪过去,就见吴清言这是非得灌她一杯,道:“叶兄若是不喝,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啊。”

这话说的,倒是叫她必须接下来了啊。

叶铭庭掂量着白羽岚酒量虽然再不济,但先前没喝什么,再有,现在不过是一杯,让夫人不那么清醒了,倒也是个好事。

他心里这般作想,自然是没有再替白羽岚喝,白羽岚接了过去后,有些纠结地皱着眉头,但这一壶酒味道还算是不错,她一口饮尽,示意里面空了,道:“先干为敬。”

吴清言这才笑着道:“叶兄果然是豪杰!”

吴清言这上头,但也不算醉的时候,算是快要彻底将白羽岚当做个男人了,连续几次,还要敬酒,还要划行酒令,最后甚至是直接忘记白羽岚在这儿,招了好些个清婠过来,弹琴作画,他们一派是些文人,自然是不会做那些放浪之事。

但这靡靡笙歌,倒是叫白羽岚尚且有些无语,她看了眼叶铭庭,撇嘴道:“你平素里,是不是也喜欢这些?经常来醉仙坊,也很喜欢瞧舞姬?”

两人凑得有些近,嚼着耳根子,倒是也不会叫旁人听见了去。

叶铭庭听见这话,随后有些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你在乱想些什么,为夫可觉得夫人才是最美丽的人,这京城中,现在多少人为夫人疯狂,莫非夫人小瞧了自己的魅力?”

白羽岚将头转过头,像是有些不满他说的这些话,后者直接将她的头一按过去,随后在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还不由得舔舐了一下,道:“为夫觉得夫人最诱人,要是夫人不信,可以试一试?”

第三百五十六章 莫非侯爷其实是个断袖?

白羽岚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大半边,随后哼声道:“尽会说些这样的话,我不试。”

这一试,就像是小白兔与大灰狼的本质问题,还不是被吃?

而就靠在他们一边,正背靠着舞姬,时不时就关注着这二人的青菀,自然是瞧的一清二楚,尤其是白羽岚撇过头去,还脸红了的时候,侯爷竟然还过去揉了揉白夫人的头发,蹭了一下,十足亲昵,这实在是叫人想不出来,竟然会是高高在上,又格外冷漠的靖安侯会做的事情。

叶铭庭见白羽岚明显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了,笑着道:“夫人说不试,那就不试了。”

正说着,一个舞姬见在场尽是公子,尤其是这两个坐在这儿的公子,嘴上带笑,看起来很是好接近的样子,翩然带着带着酒,就要给两人添置。

鼻尖嗅过一抹芬芳,白羽岚的心中突然有些不舒服了,平素里,她可是个很喜欢这等美人的女孩子,怎的这一瞬,突然有些抵抗。

“两位公子~”这一声叫的酥酥麻麻,她再是一声娇笑:“可要尝尝奴家为公子喂酒?”

不由得又抛来两个媚眼,视线往下,就瞧见那一片波涛汹涌,呼之欲出,白羽岚浑身一抖,这,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吧。

感觉到鼻子里默默地流出了一点儿东西,她忍不住用手摸了摸,一瞧,她竟然流鼻血了!平日了见着叶铭庭那么好的身材,也没有这么火气重啊!莫非是她现在倾向都成了问题?

白羽岚是越想越觉得可怕,这女子像是经历风尘无数,不像是个清婠,她瞧见白羽岚有些窘迫,对这个小公子越发存了浓厚的兴趣,一下直接往白羽身上软软倒过去,娇声道:“公子让奴家伺候你可好?”

谁知,这人还没倒下去,便被另外一双手给截了下去,叶铭庭冷着一张脸,道:“再碰到她一下,叫你碰到的地方,都切掉。”

那女子的脸色猛地一变,随后目光有些奇怪,看着这二人,没想到竟然是个断袖,断袖来什么醉仙坊嘛!

但是她知道这一次过来的,都是些大人物,据说其中有一个是靖安侯,女子退下,心中掂量了一下,方才那一下,恐怕这小命都快没有了,但她显然没有表现出的这般害怕,历经风月,早就将生死看淡。

“大人宽恕,奴家退下就是。”

此时白羽岚明显感觉到这腰间束缚着她的一双手,箍的越发紧了,叫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看来叶铭庭这醋王的名儿可不是空穴来风,据绿意那日同她嗑瓜子儿吐槽,就说过叶铭庭甚至听不得她一点儿坏话,果然是个昏君的做派。

现在甚至是连女人的醋都吃

叶铭庭的手从腰间拿出来一方绢帕,这是他随身携带,上面还绣着当初白羽岚亲自绣着的刺绣,就连这香,那都是与她用的别无二致。

他细心地给她擦了擦鼻血,而那两位,自然是各自聊得欢快,不知何时,直接沉浸在一盘棋局里面了,暗暗较劲儿,这笙歌燕舞的时候,竟然不看美人,与这么个棋较劲儿,白羽岚在一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尤其是方才这些美人,身材太好了!就连,就连她都觉得十分,不错。

叶铭庭见她有些直勾勾的眼神,道:“夫人很是喜欢这些美人?”

“嗯。”白羽岚点头,捏着下巴道:“身材好,脸蛋好,还很勾人,媚术估计也是不错的。”

很是中肯的评价嘛!

叶铭庭的脸色又是一沉,可见,他现在心中十分不爽利,这一不爽利,就是有谁要倒霉的节奏了。

“夫人觉得这些美人身材好?”连擦鼻血的手指,都微微用力,将她硌的有些疼,他将白羽岚的下巴给捏着提起来,直视道:“夫人可是许久都没夸赞过本侯了,莫非现在是喜欢百合之美?”

他得遏制一下自家夫人这倾向,若是这关于男子的审美出了偏差,倒也还好,这哪日变成喜欢女子?叫他如何?

白羽岚讪讪道:“我还是喜欢如你这样的男人的。”

“若是叫本侯知道,你对什么女子有了其他的想法,不论是谁,本侯都会叫那人消失。”叶铭庭半威胁,半警告道。

叶铭庭这是多前卫,竟然会萌生这般想法,白羽岚眨眨眼,一下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了,良久,她叹气一声:“你觉得这性向,是那么容易就会有变化的么?”

“不一定。”后者一言肯定道。

好吧,这果然是没办法同他讨论这种事儿的,反正,就连多多和囡囡的醋都吃呢,这都不算是什么了。

青菀一边偷偷扫描着二人的互动,暗自兴奋的不行,靖安侯夫妇,实在是太甜了,本来她自诩白夫人男友们的女友粉,或是叶白公子的女友粉。

现在,完全直接跳坑到了夫妇粉,没想到在这个京城,竟然还有这么甜蜜的夫妻,她眼中只见过这大家族联姻的,像是白夫人这样的身份,很是少见,就算是后来夫君发家了,都是会变成平妻的,为了这丈夫放锦绣前程。

尽管,这位白夫人似乎是有着隐藏身份的。

但是,夫人的这个男子身份,绝不要告诉其他人,她只能自己在心中默默感慨一番了。

“吴先生玩的可尽兴?”叶铭庭忽然出声道,他有些不想待在这样的场景里了。

然而吴清言和令羽空这下棋的技术,几乎是旗鼓相当,因而还未有胜负之分,所以吴清言皱着眉道:“这局,我定然得同瑜兄分出胜负,这倒是许久都没有过的事了。”

看来,他很是在意这一局。

叶铭庭倒也不再催促,拽过白羽岚,道:“那吴先生先下棋,我们出去外面逛逛,等会儿叫小厮过来找我们吧。”

叶铭庭不太想要白羽岚现在还和这么一大群人呆在一处,尤其是这些并非艺伎的青楼女子,据说就连对女子,都有一套。

叶铭庭越想,越觉得这种事很是不妥。

白羽岚被他扯着出了房门时,因为叶铭庭走的有些快,步子又大,叫她只能小跑着跟在他身边。

青菀本来是望眼欲穿,却听到耳边一个声音突兀道:“青菀,该添茶了。”

青菀这才有些失落地添茶水。

令羽空坐在这儿,不由得好笑,可能只有他一人才是独身一人,这吴清言现在才是悠闲着开始下棋,先前也不攻,只守,他退一步,他又进一步,总之,是将棋局就控制在僵持不下的局面,不就是为了让靖安侯将白夫人带走么?

要不然,这位青菀姑娘,可就不能将视线好好聚集在他身上了。

白羽岚被叶铭庭带下楼的时候,到了阁楼转角,他突然猛地一停,随后一个换步,将她一个拉扯过去,一个翻身,面对面的,将她抵在那墙角处,。

后一个吻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吻得迷迷糊糊的,不由得也伸出手,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他的手则环绕在她腰间,不断地箍紧,将她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白羽岚挣扎着去推了推他,男人这才放开了她,还带着一股子意犹未尽。

他停了这么一下,随后又轻轻地吻向她的耳垂,甚至恶意地咬了一下,让人生疼,他带着沙哑的声音,有些不满道:“真是叫人不高兴呢,夫人,桃花怎么那么多。”

白羽岚嘤咛一声,他便又顺着耳垂,啃噬到她的脖颈,磨炼多时的技术,自然是极好的,让她不由得有些昏头,不知是啃了一下哪儿,她一个哆嗦,喘息着道:“这儿人多,回侯府吧。”

叶铭庭现在技术果然是长进了不少,尤其是现在,从前倒是叫她没什么感觉,而现在,却是真的叫她腿都快软了,要不是人扶着,恐怕这撩的她得软的塌到地上去。

照理说,这秦楼楚馆中,有些情人在这阴暗的角落偷情,实在是很常见的事情,但见着了某个名人的某一面,这可就是个大震撼了。

如今苏明清的心态就是这般,都快炸裂了,他怀中还有个娇笑着的女子,正打趣儿着,见苏明清一脸惊愕,也朝着这边看过来。

叶铭庭的警觉性极好,立刻就将白羽岚那暴露出来的一点肌肤给遮了个干净,甚至连脸,都用衣袖给挡着了。

苏明清一阵欲哭无泪,要知道,他在这朝堂上,就是个不大不小的角色,却是站在那清官一类的地方,以清廉和作风端正为标志,如今却出现在这青楼之中,还撞破了靖安侯的好事

“侯,侯爷。”苏明清顿了顿,这才假装看不见那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假装很是随意道:“在这儿遇见侯爷,真是巧,有缘分啊。”

啊,他突然又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什么叫在这儿青楼就巧?有缘分?那是说侯爷也常来青楼?

他正还想说,叶铭庭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将怀中人一把打横抱起,随后匆匆上了阁楼,留下苏明清以及那位苏明清的姑娘一脸茫然。

良久,这姑娘才啧啧两声道:“看那位侯爷抱着的,衣袍倒是像个男子似的款式,莫非侯爷其实是个断袖?”

第三百五十七章 像是通缉犯一般

白羽岚就这样被他抱着,一阵天旋地转的,又回到了先前的房间,吴清言和令羽空两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还有一瞬间的茫然,看着二人,面面相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瞧见现在正半躺着在叶铭庭怀中的某人后,越发兴味。

叶铭庭可不管这二人眼神如何,很是淡定地冲二者笑笑,再吩咐青菀道:“去叫一辆马车,等会儿我们回去,就不必步行了。”

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头疼,一下掀开叶铭庭这用袖子盖住的脸面,闷声道:“还不是怪你。”

先前分明都被别人给瞧见了去,实在是叫人臊得慌。

叶铭庭不置可否,却是带笑道:“夫人若是不愿的话,为夫就勉为其难,从这儿和夫人一起走回去,倒也无妨。”

白羽岚想到自己之前的衣袍,应当是被那二人给看的一清二楚了,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坐马车,就坐马车好了。”

叶铭庭失笑,随后去揉了揉白羽岚的头发,眼底都是温柔的样子。

青菀又是一时走神,弄得吴清言现在又很是烦躁,下次万不能将白夫人带到青菀面前来了,这完全就没了他的地位了,将他视若空气。

“侯爷,今日吴某就不住侯府了,侯爷若是有些急的话,不妨可以和叶公子一起回府。”吴清言笑着道。

他一向不太拘泥于这些礼节,现在提出这般要求,也在情理之中,故而叶铭庭只是点了一下头,倒也没有过多挽留,又征询了一下令羽空的想法,后者倒也表示看情况,他自然也不想等。

青菀将马车备好的时候,叶铭庭就带着白羽岚离开了。

白羽岚走之前,还对着这吴清言的用心咋舌,这心思实在是很明显了,扑在这位青菀姑娘的身上。

两人坐在马车上,也能收到一众追随的目光,尤其是某位不太喜欢坐质量太差的马车,里面布置又少不了,青菀只能让侍卫去侯府,叫侯府用叶铭庭的专用马车来接人,这也就导致了现在整条街道上的人,都对这马车注目。

白羽岚一下瘫回自己的位子,道:“你走的过场,实在是有些声势浩大,不习惯。”

然而后者却是言其他,岔开话题,道:“夫人想继续先前的事情么?”

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抬眼过来瞧他,眼里充满了不解,道:“什么?”

话音一落,立刻想起来是什么,俏脸一红,哼声道:“老流氓,才不会随了你的意。”

叶铭庭支着下颔,轻声一笑道:“夫人方才,好像是还挺满意的,还叫我回了侯府再继续。”

白羽岚一阵头皮发麻,他最近还真是时不时就能调侃上两句这般话,而且还不分场合!

“估计你明日,在青楼的这些放浪之举,会被传的栩栩如生吧。”白羽岚挑眉,一脸幸灾乐祸,道:“今日我穿的这一身男装,估摸着这最后传出来的,应当是,咳咳。”

她轻轻咳嗽两声,道:“应当是,靖安侯性转,竟然于某一日,开始好龙阳,家中贤妻一朝落为下堂妇,空挂其名。”

说到这儿,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不由得掩嘴笑出声,道:“不过,你这种性情,应当也不大像是会断袖的。”

“为何?”他听得一脸兴趣,见白羽岚这般说,有些好奇。

“难道侯爷喜欢男子么?那在战场上将军战士们,都是一起大澡堂,一起沐浴,侯爷看到了,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足可见,侯爷对男子,并没有什么兴趣。”白羽岚言之凿凿道。

叶铭庭见她这张扬的一张小脸,尤其是这般戏谑的样子,越发让他欢喜不过,再随之想到床第间时候,娇软的身体,以及说话软软的,现在已经变得有些不自觉娇媚的声音,这都是因为他而改变。

再想到连续征战期间,一同奋战的兄弟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怎么会好龙阳,因为他的确是更喜欢这种娇娇的女子而已,却又不那么娇气,像那些大家闺秀一般,受不得小疼小伤。

“为夫,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喜欢男人的样子。”他忽然笑着道:“夫人说的不错。”

在人群之中,李明珊过来的时候,托了很多关系,才找到这醉仙坊,四人先前待在的房间,却还不知道现在叶白已经离开了醉仙坊。

吴清言现在还颇有些高兴,毕竟青菀现在看他们下棋,并且与之聊天,讲的山长水阔,视线都能够集中在他一人身上,言笑晏晏。

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那老鸨像是在顾忌着李明珊的身份,然只能通过引清婠而来,才能不叫这里面的人生气。

“妈妈有何事?”青菀见老鸨进门,好似屋中也没什么缺的东西,不由得疑惑。

尤其是方才吴清言还说过叫人暂时不要打扰。

“这,这个,你一位妹妹正说着要来见你。”老鸨笑着道:“我这劝了许久,她倒是也不听我说的话。”

青菀只是微微怔愣一瞬,随后就反应过来,莫非是有后台的强大粉丝,竟然也能找到这儿,并且胆子大着直接来这个包间了。

“哦,原来是妹妹。”她很是亲切地过去挽李明珊的手臂,带着笑,道:“这里正好少个煮茶的,妹妹就过来帮一下也好。”

李明珊在宫中生活,自然是没做过什么粗活,但煮茶这种事,勉强算得上是文人雅士的风雅之事,故而她倒也会那么一些,她很是从容地走过去,身边的丫鬟有些担心,也随她进去。

青菀一见,便明白这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追心中的名人,都追到这儿醉仙坊了,估计日后她们还能成个姐妹什么的,不知她是想找谁。

李明珊的目光在这里以扫,没见着那朝思暮想的面孔,随后带着面纱,却并未遮住的眼睛里,又难掩的失落,但她还是在那儿安静地煮茶,用料拿物,如行云流水,丝毫不带拖沓,看来是个好手。

青菀笑了声,看来是侯爷,或者白夫人的男子身份的粉丝了,不过她想到侯爷那样子,瞬间打消了念头,这位小姐,很有可能是她的同道中人啊!

李明珊将这一套茶具弄完后,跪坐一会儿,便有些按捺不住,随后皱着眉头,朝李明珊道:“姐姐,我想这里应该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了,奴,奴家就先行离去了。”

说实话,她说‘奴’这个字眼的时候,尚且还有一些不利索,感觉怪怪的。

李明珊笑了声,自然是应允了这位并未见着真人的小粉丝,道:“你下去吧。”

估计现在心情正失落呢。

李明珊这才缓缓退下,身边的丫鬟也跟着她一起离开,她出了这房门的时候,欢桠在一边叹气道:“先前明明就能找到这位叶公子的行踪的,怎么这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呢。”

说罢,还不由得去瞅了瞅李明珊的表情,看见后者神色郁郁,道:“公主不妨试一试再去问一下那中间的两位公子,看那样子,那二位好似是知道叶公子的去向的。”

李明珊神色微动,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大步离开了醉仙坊,丫鬟欢桠赶紧地跟在她身边,还不忘一直呼唤着‘小姐,小姐’。

李明珊忽然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若是到了那个缘分的时候,自然是会见到的。

“欢桠,你不必再去找了,现在叶公子既然被京城中很多姑娘知晓,可见下次能见到叶公子,也是件比较容易的事情,全凭缘分吧。”李明珊又叹了一口气。

欢桠努努嘴,她可就希望自家公主,能够和那位公子终成眷属,毕竟这又是公主喜欢的,又是一个很有权钱的公子,断然是不会委屈了公主的。

可惜,这位公子,好似和公主没什么缘分的样子。

这厢,白羽岚和叶铭庭的马车在一片人潮中激流勇进,总算是挤得回了侯府中,白羽岚一关上这大门,不由得喘上几口粗气,道:“没曾想,他们竟然这样激动,我都快被这人群给挤死了。”

叶铭庭失笑道:“夫人这样俏,自然是很多人都喜欢,难道夫人不喜欢这种万人迷的感觉么?”

白羽岚瞥他一眼,哼了一声道:“虽然我是很喜欢被众人追捧的感觉,但是可不代表就是这样的,现在被人这样追着跑,连我的个人**都快没有了,像是通缉犯一般。”

虽然每次卖首饰的时候,她都觉得销量因为这种名气,翻了好几番,但是不足的就是,现在她出门都得戴上面纱,思及首饰铺,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老本行,最近因为收购某些茶馆客栈,为了谋取更大的利润,都变得市侩了一些,先前计划的春季新款首饰,倒是也搁浅了。

她一进自己的屋,见那木圆桌上面,还摆放着一些裁剪的布料与手工工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啧啧两声:“这东西,我放在这儿多久了?”

绿意叹气:“许是有半月多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竟然有这么多了

白羽岚点了一下头,支着下颌,略微有些思索道:“看来,这件事儿也给提上日程来了,免得她心里老记挂着,那些老顾客们,好似也等这一批货,等了许久了。”

绿意听闻‘老顾客’,又是一声叹气,道:“夫人,先前你还答应过,要将我一个朋友的首饰,留下一份来着。”

白羽岚讪讪笑着道:“你不提起,我还真要快忘了。”

绿意摸了摸鼻子,像是从鼻子里哼声出来,嘟囔道:“就知道不给夫人说一下,估计夫人就将这件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白羽岚先前赶回屋中的时候,直接就将叶铭庭晾在身后了,他看着她几乎是一路狂奔回自己小院儿的样子,不由得好笑,负手往书房而去。

凌锦突然出现在叶铭庭眼前,略微皱眉,躬身禀告道:“侯爷,先前派出的那一支北疆的作战军队,如今在拓跋部落受到了埋伏,他们好像是有一个暗道,将我军都剿灭了”

凌锦面色肃穆,像是十分悲痛,这一批军队之中,曾经还有好几个都是他带过的,这些人与他曾经出生入死过,尤其是那一位将军,叶铭庭像是也知道这件事,他叹了一声气,拍了一下凌锦的肩膀,道:“节哀顺变。”

在这凌乱血腥的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纵然是以往无往不利,但最终也可能会陨落,他曾经也因为自己的好友葬身战场而格外悲痛,但这种事情变得多了,就开始习以为常,纵然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也麻木了,却还是会有些伤心。

“侯爷,这一次,凌锦希望能够亲自手刃仇敌。”凌锦突然淡淡出声。

他语气极淡,但却使人一点都无法忽略其中滔天的恨意,凌锦作为他的得力助手,其实很久都没有上过战场了,如今这次因为好友身死,竟然想要重返那样一个修罗场,叶铭庭其实并不是很愿意,但又没法剥夺他这种想法。

“罢了,既然你愿望这样强烈,就去吧。”但是他私心里,却是并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左膀右臂。

顿了顿,叶铭庭又用一种商量的口气,道:“不若本侯给你派出另外几名将士去,他们这些日子也在南线作战,经验很是稳妥。”

凌锦摇了摇头,毅然回绝了叶铭庭的条件。

“这样的仇,也是侯爷的仇,凌锦常年在侯爷身边,让许多兄弟们,都快要忘了本来的样子,这一次凌锦上了战场,打赢这一仗,倒也堵住了这一群人的嘴巴。”一字一句,倒是铿锵有力,叫人不想拒绝。

“罢了,你自去,一定要记得防守,这么一个部落,倒是比不得你的性命重要,若是要退散的话,就退散吧。”叶铭庭叹气一声。

凌锦随即拱手,立刻退下。

叶铭庭仍旧站在原地,看着这一方四角天空,眉头紧皱,最近真是别离的日子啊。

白羽岚坐在靠椅上,一边数着这手上的装饰品,以及自己的设计图,道:“先前送给那位掌柜的覆刻本,倒是做好了没?”

“那边的掌柜,因为夫人说过允许他回家接亲人,所以在夫人因为灾民的事情烦心的时候,掌柜就停了这边的工艺,一心帮着夫人去援助流民,所以就停滞了下来。”绿意在一边缓缓解释道。

“这样啊。”白羽岚翻了翻眼前的小本子,用笔在上面圈圈划划几下,道:“其中有几个,就不要做出来了,费时太久,受众又不太广。”

太过追求艺术感了,倒不是她们这个店铺应该做的。

顿了顿,白羽岚又揉了揉额头的,道:“罢了罢了,各做两份就够了,就当做限量,让其他的有钱的,又爱好收集藏品的,去将这玩意儿收了,若是没人收,这东西,我其实也想要一套。”

“好的,夫人,我这就让人去吩咐掌柜。”绿意一脸欣喜道。

她跟随夫人这么久,夫人做过许多事,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夫人设计新产品的时候,她能够最先一睹为快了,内部人员,就是有很多好处,如今才算是感受到。

“等等。”白羽岚又叫住她,道:“别急,我再看看有什么出入没有。”

绿意则陪在一边,专心地看着白羽岚在做一些微小的改变,暗叹夫人怎么每一笔都好似出神入化,改了那么几笔,就好似将整个画风都变了似的,并且,更加精致而可爱,难怪京城中这么多贵女欢喜,而且上至皇族,下至平民,各有款式。

“夫人怎么没有想过,再去多找几个设计师来呢,绿意平常看着夫人好似很忙,事情又太多,夫人都快忙不过来了。”绿意支着下颌,靠在木桌子上,眨了眨眼,冲着白羽岚道:“别家的那些设计铺子,听说老板因为赚的越发多了,现在已经开始请设计师了,都转为幕后了。”

说到这儿,她一脸神秘兮兮地冲白羽岚道:“要是有人想要他们来做一副**定制的,可是要费上好多钱呢,财大气粗的,一笔订单,管够吃一年~”

看绿意这样子,倒是很欢喜的样子嘛,白羽岚好笑道:“那你是希望我将身价抬高,然后等人来找我做一笔,就只做一份独一无二的,然后就可以吃一年?”

绿意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叹气道:“那样夫人会累死的,估计京城里好多贵女就希望您做一份呢,还能满足她们高高在上的感觉,那样,岂不是平民百姓就没有这样漂亮的饰品了。”

“没想到,你在有些时候,还是能摸透我的想法嘛。”白羽岚笑着,用笔杆去敲了敲绿意的头,道:“若是真成那样了,店铺的销量只会减少而已,虽然她们做一单,就是千金,但我的铺子,加上各场地连锁,岂能是千金,就能比得了的?”

绿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好像也是这样,夫人现在这到处收购的,都快富可敌国了,也还好有侯爷这样的后天,否则,谁敢这样富可敌国啊?岂不是要被抄家?她看那皇帝,可就是对夫人虎视眈眈的,就想着夫人哪日失利,就将所有财产一口气吞下去,也不怕自己被噎着。

“再者。”白羽岚顿了顿,眼神悠远,道:“我是更希望那些百姓们能够获得更大的快乐,创造出平价端,也是为了减少这些贵女们对平民的歧视,让平民百姓也可以用得了质量上乘又不贵的饰品,包括服饰。”

绿意在一边叹气,夫人还真是这样好心呢,因为美人煞当初给她安排过许多任务,但都没有一件任务中,跟着的主子,是如夫人这样好心的人,都说好心人大多数都没好报,尤其是夫人这样的,但夫人却活的好好的,还受万人追捧,也许是她狠下来的时候,也做的够绝,和侯爷天生一对。

“绿意。”白羽岚突然又唤了她一声,道:“现在修改这方面好了,你去叫人拿给掌柜,叫吴言去吧,这种铺子里的首饰样图,可不能叫任何人瞧见,别的人,我也不大放心。”

绿意点了点头,飞快地就出了房门。

白羽岚看着这一张桌子上,还剩下许多的边角料,以及一些零碎的整体式样上面的小图,画的分外精致,她思忖片刻,随后拿了个木盒子,将所有的零碎角料都装了进去,放在一边的书架子上,那边整齐地摆着一长串的木盒子,都是分外精致的。

那是她每次设计图,都会将所有的其他角料,以及零碎的衍生物,自己设计的理念整理在一处,全部搜罗起来,放在那盒子中,如今竟然有这么多了。

京城中刚过了流民那一阵子善举之后,又是一阵追星热潮,这一股热潮,便是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停息,白羽岚新设计上的首饰,一上市,立马就惹得空货,不单单是凭借她的名气,便是这簪子的本身爱好者,都为了这簪子在主店铺子门口,从早上天蒙蒙亮,排队排到了正午,可见其火热程度,不在名人之下。

白羽岚本以为不大受欢迎的浮世绘的那两张屏风,则是当天都被买下了,并且各大贵女极力想争夺,以及那一小堆的关于浮世绘的屏风的饰品,也哄抢一空。

掌柜的高高兴兴将单子报给她的时候,更是一脸兴奋,可惜这一回新发布的饰品,在第一天,都被卖空了,剩下的预定,都得叫人再重新去订做了。

“这两个屏风的造价很高吧?”白羽岚皱眉道。

因为当初为了这浮世绘一向精致的风格,就连选布料的时候,都是精挑细选,在流民那一阵的时候,掌柜就已经做了一半这个布料的刺绣了,等到现在,为了和其他饰品一起出,也是将本来有几米的设计,最后变成了两米,也是为了节约时间,保证这做工的精美。

掌柜的点头道:“这两套屏风,造价的确不菲,所以我们卖价也很高昂,但是耐不住前来几位小姐,好像是夫人的粉丝,一口气就买下了,后面的人也很喜欢这类风格,夫人不愧是夫人,每次设计的货,都很得时下姑娘们喜欢,一时引为潮流呢。”

第三百五十九章 竟然还敢抄袭我家新品?

白羽岚简单地翻了一下账本,随后眼角带笑道:“不过是图些新鲜罢了。”

掌柜的却是不认同,一脸当之无愧道:“我们这选做的料子,都是上等的,就连这上面的绣工都是叫人赶制做出,质量上又严格把关,虽然我这鉴赏水准比不得夫人,但是也觉得这一副刺绣很是精致,并且,有艺术含量,值得收藏。”

白羽岚听掌柜的这一番赞赏的话,笑了起来,道:“掌柜的还真是会说话,但是在京城中,倒是有很多家,都是做工精细的屏风,也有些京城之中一贯的画风,很是有特色。”

尽管这种特色,还是有些区别,不过她这种,越发偏向一点东瀛。

白羽岚将东西大致收拾起来,随后走到店铺摆放东西的地方,大致扫描了一眼,道:“第一批货已经空了?”

“嗯,现在我们都分了几批到货,然后让她们各自填写相关信息,按顺序排队,下一批货,应该一时半会儿,还是做不出来。”掌柜眉眼都带着笑意,也发自内心为白羽岚感到高兴。

“你的家人怎么样了?”白羽岚忽然想起来,自己好似也没关心过。

提起这个,掌柜就是一脸感激的模样,道:“家母已经没什么事了,还好夫人当时大发善心,我过去的时候,母亲已经罹患疾病,我赶到的时候,叫了医师,那位先生说,说是再晚到一会儿,估计母亲就会出大事了,或许到时候也挽救不过来,也说不定。”

说到这儿,掌柜的眼神又黯淡了一点儿。

“现在是有安排住着的屋子么?”她皱眉道。

这次灾民波及的范围格外广,也多亏掌柜这边的消息,让她明白有多么严重,京城这边大多都安顿好了,但是在边远一点的地方,却依然疾苦,朝堂这边过去后,整治下来的贪官污吏换掉一片,然而直到现在,那边却还是在建设中。

思及此,白羽岚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

直到掌柜的再次打断了她的思路,道:“多亏夫人麾下的能人,现在已经为母亲单独找到一处房子休息。”

他们住着的伙计们的屋子,在京城中已经算是极好的了,不过也只是一人一个单人间,虽然他的屋子是要大一些,但是和母亲住在一个屋子,很是不妥,所以夫人现在又给母亲安排出去一个房子,实在是叫他心中感激。

白羽岚点点头,笑着道:“那样,自然是最好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点:“但是日后你还需要我的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就是了,我不会叫我的人还会有这样那样的后顾之忧,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不会亏待你们的福利的。”

说着,白羽岚伸出手拍了拍掌柜的肩膀,道:“下一批次,限量些吧,到时候我可能还会更新一些,还有,将式样做的好看而又精致,数量上,少一些也没关系,刚才看着你的账本上,这次预售的数量,太过多了些,放在我们作坊那边,可能会赶工,到时候毁了质量。”

掌柜的很是受教,随后点了点头,表示一定按照着白羽岚的要求进行更新。

她这才比较放心地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检查一遍铺子里的各种陈设。

在京城中卖的如火如荼的限量版饰品,自然是引起了各路人马的注意,并且,因为样式好看,不乏借鉴者,以及盗版者,这些人,白羽岚甚至都懒得清了。

“夫人,夫人。”这日,绿意突然急急忙忙地冲着白羽岚跑过来,道:“京城中竟然有关于夫人这样的流言,实在是叫绿意很生气,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说夫人!”

白羽岚尚且还一脸茫然,就见着绿意直接在她面前放过来一本册子,这册子,算是京城中私下交流的八卦杂志一类的东西,记载着些名人轶事,以及一些野史,灵异志怪。

白羽岚接过去,扫了两眼,就有几个大字摆在上面,十分刺眼:护国夫人首饰品涉嫌抄袭!

白羽岚先是有些惊诧,随后慢慢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耐,外加生气,她顶多就是有些搜集这种京城中的古典文化一类绘图,但其他,甚至都没有试过,毕竟她的店铺,一向都是以别具一格而出名,总是一些新鲜的事务,就算是在京城中,都很难撞的,再加上某些细节,她特意留下的,更是不会被模仿,所以她平日里,做一些鉴别真伪的,很容易。

古代因为没有什么照片一类,所以现在这上面,倒是有两家的绘卷,还标明那位店铺,是在她们家上新前就在销售,这绘图,两家有**分相似

白羽岚气的额头青筋都是一跳一跳的,实在是太气人了,这种盗版山寨,竟然都开始来污蔑原版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绿意见白羽岚被气着了,也是一脸不满道:“夫人,咱们得叫人拿个公道出来,且不知这写东西的人,见过没有,但是这乱谈是非,不论真相的人,以谣传谣,也是个有错处的,污蔑我们的名声,实在是太过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旁的山寨货,倒是不管就不管了,这一家,分明就是司马昭之心,就想着来和我对着干呢!估计就连这早日上新,就连中间隔着的时间都相差很短,实在是叫人不多想都难!”

这件事,她绝不会姑息,一旦有了一次,有了这个污名,日后再发生点儿什么事儿,都洗不清了,更何况,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辛苦,就被别人这样的随手盗取!

“将这件事捅到官府上去,别让侯爷的人动手,免得到时候又有舆论传出来,说是我们以权欺人,实际上是自己做了亏心事。”白羽岚哼声道,又是深呼吸两口气。

这一大早上的,简直快要将她的肝都给气炸了。

绿意点了点头,连忙去将这件事儿报给衙门,然后又着人去查了下那家店铺。

此时柳梢竟然也登门拜访,白羽岚答应后,就看见柳梢一脸泪痕地从房门外跑进来,眼睛里还是骨碌碌的泪花儿,像是被人欺负了去。

她一阵心疼,怎么这今日里,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她家柳梢儿了?难道不知道白荣现在都官升几级了么?背后还有她和叶铭庭做后台?

柳梢儿一坐在她对面,就用手绢擦着眼泪,她身边的婢女也是一脸郁郁愤慨,白羽岚赶紧地去拍了拍柳梢儿的肩膀,关心问道:“这是怎么了?与姐姐说说,姐姐为你做主。”

柳梢又是用着那手帕子擦了一下鼻涕,这才丢了手帕,又换了一张手帕,白羽岚瞧了一眼,还别说,这手帕还是她首先弄出来的,有一阵子火热的,都抢不到货,竟然直接就被她用来擦鼻涕了她是该说柳梢财大气粗么?

“是,是今日我走到街上,本来是看一个走秀的表演的,我看着那些姑娘们实在是年轻又漂亮,个个穿着的衣衫也好看,就打算自己也来整一套,没想到竟然有人看着我头上戴着的簪子,腕上戴着的手钏,说是山寨货,还叫我穿山甲!”柳梢一脸愤愤道:“这件事欺人太甚!”

经过柳梢一段叙述,她大致晓得了事情经过。

今日早上柳梢儿去看剪彩,结果竟然有人指责她穿山甲,还非得在她身上将这些首饰给扒下来,而这些饰品,则是白羽岚最近新出的那些饰品,柳梢心中气不过,并且坚定认为她的铺子里,不可能会出现什么盗版,最后又有人过来帮她解围,显然都是白羽岚的粉丝们,大多还是没有像墙头草,随风倒。

白羽岚抿了一口茶水,降降自己的火气,深呼吸道:“后来呢?她们还敢对你动手动脚欺负你?真是活的太潇洒了!”

柳梢摇了摇头,抽着气儿道:“我叫人去将她们暴打了一顿,然后送进了衙门。”

白羽岚揉了揉额头,暗道果然是她觉得柳梢太脆弱了,毕竟是个从小娇养到大的小姐,如果有人相对她不利,她自然是会反击的,更何况,柳梢的脾气,好像在跟着白荣后,是越发暴躁了。

虽说这样对形势不大好,但她还是为此高兴。

“姐姐,难道我做的不对么?”柳梢一脸担心道:“我担心那些人会为难姐姐,毕竟,会说一些难听话。”

譬如说,关于她们恃强凌弱之类的,舆论方向不会太好。

白羽岚摇摇头,又揉了揉柳梢现在有些散乱的头发,许是先前和那群人搏斗的时候弄的,柳梢儿一脸满足地蹭了蹭,白羽岚笑着道:“没关系,到时候衙门里见分晓就好了,难道我还斗不过这个盗版商家!还有这些墙头草们,日后都不要再来我的铺子里!这黑名单,我给她们记上。”

柳梢撇撇嘴,道:“这些人,本来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姐姐可不要因为她们气的伤心了去,那就划不着了。”

白羽岚淡淡笑着,应了声是,这就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了。

第三百六十章 当真是好不要脸

柳梢因为今天受到的这个事情,一整天心情都不大好,最后选择留在侯府,陪着白羽岚,担心白羽岚会不会做出什么太冲动的举措。

白羽岚虽然有些好笑她这样的做法,但是还挺喜欢这种被关心着的样子的。

叶铭庭近日以来,像是被边疆上某些闹心的事情给烦着了,她也不想去耽搁他的事业,这种小事儿,就由她自己解决就好了。

因为柳梢儿一直留在白府,以至于白荣在家找不着人,又听说夫人出门的时候,像是很生气的样子,越发焦急,直接找到了白羽岚这儿来了。

他像是刚从校练场上下来,甚至身上还能闻到些微的汗味儿,穿着一身布袍,都被浸湿,神色匆匆,眉宇间都带着忧愁,一进门儿,就是粗犷的汉子声音,道:“柳梢儿,柳梢儿?”

白羽岚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好笑,随后掩嘴道:“柳梢儿,白荣来接你来了,回去吧,我顶多是有些生气而已,你不必担心些什么,这抱怨的话,我也听得差不多了,对这件事,大致也有了一些了解。”

过两日,她再去场地了解一遍后,直接宣堂。

白荣见着柳梢好端端站在这儿的时候,差点儿没哭出来,他是个很莽撞的汉子,所以就连是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听出来,就直奔这儿来找人,因为身边许多的战友,不知不觉,在最近的一次战斗中,战死疆场,让的患得患失起来,总是分外珍惜这在一起的日子。

京城中平静而又安宁,然而他还是在不断地担忧着柳梢儿会不会在哪一日也像那些人一样出事。

柳梢儿也知道白荣这情绪不对,她犹豫着还没走过去,就被后者一下子给抱住了,若是放在往常,指不定柳梢又要抱怨声白荣现在身上的这一股子汗水,都还没去冲澡,就来抱她,但现在,她却是闭上了嘴,一句话没说。

说起来,就连白羽岚都觉得这俩人在一起,实在是有些稀奇,一个是江南美人,柔情似水,又娇娇弱弱,一口吴侬软语,倒是连她都格外心动,而一个却这般粗犷,那些个小诗信笺,文人雅士玩的东西,一个都不沾,张口闭口,也只是实打实的爷们儿,这俩人性格迥异,爱好一点儿也不沾边儿,却走到了一起。

叫人难免叹一声,缘分着实不可捉摸。

片刻,白荣这才觉得失礼了,朝着白羽岚一拱手,道:“夫人看笑话了。”

白羽岚笑着道:“倒不是笑话,只不过感慨一声,你们感情是真好的。”

白荣失笑,随后挠了挠头,道:“我和柳梢儿相识多年,那感情,还不错。”

又是一口的汉子音,柳梢去推了他一下,道:“在夫人面前说话,还是这个样子,一点儿讲究都没有。”

“没事。”白羽岚摆摆手,道:“这样说话倒是真性情,本夫人倒是觉得极好的。”

柳梢又是一瞥眼白荣,娇娇气气的微嗔,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罢了罢了,既然白荣都来接你了,今日就回去吧,总是待在侯府,倒也不是个样子。”白羽岚示意白荣。

后者哪里还有半分不明白的,立马就将柳梢儿给扛走了,柳梢儿一惊,一路上都是在反抗,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用。

白荣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了白羽岚一番话,大致是战场凶险,就连与爱的人,相守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重要,况且,没办法放弃家国,没办法放弃为之奋斗的君主,自古忠义两难全,他无法耽于儿女私情,沉浸一方,已经做好觉悟。

她皱了下眉头,绿意在一边担心道:“夫人莫非是在担心侯爷?可奴婢最近尚未听到侯爷要去哪儿的决定。”

上次侯爷去了一趟北疆挂为主帅,尔后就在北疆失踪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还和那位拓跋雨灵有了一点牵扯,虽然并不如传闻,但总归叫人不那么放心。

这冷兵器的时代,她倒不是很担心叶铭庭会在各种刺杀中难以保全性命,但面对那北疆战场上,数万的战士们,她深呼吸一口气,果然就算是大义,也因为这儿女私情,不希望他前去,但是却又不得不叫他一心扑在他的事业上,他为此而生。

思及此,白羽岚站起身,道:“绿意,你有多久没见过凌锦了?”

绿意拧眉,这么一想,果然还真是,凌云虽然最近老是在周边晃悠,但是作为真正管理这侯府内苑,以及侯爷的军师幕僚一职的凌锦,她真的很久没见过,大致有半月了。

白羽岚见她脸上出现些惊诧的表情,随后叹气道:“这便是我担心的缘由了,凌锦作为侯爷真正的左膀右臂,比不得什么其他的幕僚与门客,轻易是不得离开的,现在不见,可能是去做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再加上白荣这个从前跟随在侯爷身边的,是从帅做起,若是刺杀一类的事情,白荣这边,怎会也引起效应?”

可想而知,这并非是简单的刺杀一人而已,而是一个群体性的战争,京城最近风平浪静,至于先前的天灾**一事,如今正在修整期,也尚未听说过有什么周边的国家,在准备开始对徽朝发动攻击,叶铭庭又能凭借一己之力,将这件事瞒过去,是为北疆一事。

并且,我方可能损失惨重。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叹息道:“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叶铭庭正在准备歼灭所有不服从的北疆原部落,以及先前只是假意归顺的,他想以北疆作为自己的根据点。

见白羽岚陷入沉思,像是十分忧心的样子,绿意宽慰道:“夫人不必这样担心,侯爷怎样做,自然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夫人不妨就将自己的事情做好即可,到时候夫人只要做好侯爷背后的贤内助,这才算是夫人平日说的并肩作战吧。”

白羽岚笑了声,道:“你说的对,到现在为止,我还不该杞人忧天。”

“先前派出去的人,找到那家盗版商铺了么?”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

绿意点头,详细描述了一下现状,随后告知白羽岚关于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那间店铺的上货事宜,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那家铺子的东西,有过很多改动,但近期的浮世绘风格,以及春之使者方向,却是一点没变。

白羽岚现在已提起来这个盗版商铺,都能被它气的额头青筋跳动。

她找了个日子,在次日下午,穿了一身最朴素的平常百姓装,又特意坐的民间最普通的小轿子,就连脸上都特意带了面具,连绿意都有戴面具,为了避免这一群人将她们认出。

到了这铺子门口,绿意就一脸愤懑,尤其是在那招牌上,还挂着春之使者的绘图,显然是精心准备。

这一家店铺,因为店面比较小,又身处闹市之外,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所以客人才比较少,但因为这抄袭一出,倒是有许多人来看原版长什么样。

绿意看着那一堆饰品,恨得痒痒痒,巴不得现在就将这一堆东西给拂到地上去,眼不见心为净。

然而理智又不允许她这样做,白羽岚也宽慰式地去揉了揉她的头发,一作安慰,绿意最吃白羽岚这一记摸头杀,登时也没再说些什么,然而这表情,算是出卖了一切,看任何人,都像是要扒了这人的皮一样,恶狠狠的。

这店铺的装修,还算是不错的,外观看上去,倒是简单,走进里面,各种装饰又很是精致,在房间顶上,还挂着一溜的各种花样的灯笼,走在里面,就像是在过着花朝节一般,然而她在这里面,都看到好几件高仿她的东西了,翡翠饰品,宝石簪子,因为材料有限,用料上,自然是赶不上她财大气粗,店铺里的伙计不多,寥寥几个,都是在自己选购后,就直接叫伙计带过去柜台,叫人结账。

绿意作为白羽岚的铁杆粉丝,自然是一眼也瞧出了那几件物什,这是在春之使者新品之前的货,绿意咬了咬牙,道:“欺人太甚,这些东西,分明就是为了又抹黑我们来做的,到时候好直接砸了我们的招牌,这一群人,当真是好不要脸!”

说到这儿,绿意直接气呼呼的不愿再说话了。

白羽岚眸色沉沉,随后一个很是热情的伙计过来,询问道:“二位夫人要看些什么?”

绿意没好气地哼声道:“就是今年新出的那一套春之使者,据说价格上,也比那天价的护国夫人那一套便宜多了。”

伙计直接忽略绿意的脸色,毕竟这来的多是护国夫人的粉丝,但是有些人还是要看的,也多半会因为这价格买走,护国夫人的首饰铺的东西太过昂贵,而且每次都限量,有时候排了许久,都拿不到东西,又要等上好久。

“那随我过来吧。”伙计笑着道。

这服务上面,做的还真是那么个样子。

绿意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过来给自己找气受。

白羽岚则挺淡定地走过去,这个铺子,只是在她在的时候,走不到多远,倒是不知这店铺的幕后老板是谁?这还算是京城头一个胆大的。

“就是这些了。”伙计指着架子上,摆开的一排首饰品,璀璨非常,道:“做工也上好,价格也绝对低于护国夫人的胭脂坊。”

第三百六十一章: 偶像竟然认识我?

白羽岚上下扫了两眼,又拿到手上去掂量了两下,挺有分量的,随后笑着道:“琼摸起来,你们这东西的质量上,倒也还行。”

那伙计一脸带笑,道:“虽然这用料上面是没有护国夫人的琉璃坊金贵,但好久好在我们是充了其他的混合物,用起来,倒也一样有质感。”

看来,这一家已经不算是简单的伪劣制造品,算得上是一个高仿店了。

白羽岚还没说些什么,绿意就在一边哼声再次插嘴道:“那你们这店铺都是用的什么料?既然是要有这成本的话,总得找个替代品吧。”

“这个”伙计挠了挠头,倒是也有些苦恼,他讪笑道:“这个我倒是不知,毕竟这些都是老板那儿一手操办的,我们只是店里的伙计,也并非是后方工作人员,所以只负责卖与引购这些视频饰品而已。”

“那,这位夫人要将东西包起来么?这个价格可是比琉璃坊那边,便宜一半。”伙计又在极力推销。

白羽岚淡淡笑着,微蹙眉头,道:“不必了,我更想去瞧瞧这其他的饰品。”

她的目光忽然一扫,瞧见那支她设计出来的白玉簪,上面本该镀上一条金,镶嵌翡翠,但这个一支做的倒也挺像的,但是这个时代用的金箔却是很少,不知他们用的这成本廉价的,倒是又用的什么来代替。

她信手一指,道:“可否将这中间那阁的,放白玉簪子的盒子拿下来,我想瞧瞧那个。”

伙计应声,顺手就将那装着白玉簪的盒子递给她,道:“这个簪子,倒是要比夫人先前看的那几个贵上一些,用料成本,倒也高上些。”

这个伙计是个实在的人,见白羽岚这是穿着一身朴素的衣服进来,就自动将她归入那一列不太富裕的寻常人家夫人了,所以推荐的饰品,倒也是些合乎价格,比较实际的东西。

白羽岚将簪子拿出来,摩挲了两下,随后绿意也眼见地瞧出来有些许不同了,心下暗道,这不是侯爷和夫人各自都有上的一对么,不过这做工上,还差点儿火候,自然是比不上白羽岚常用的。

“这一支,莫非靖安侯府也有同样的东西?”白羽岚忽然一挑眉,极有兴趣的样子询问道。

那伙计讪讪笑了声:“这个,我倒也不是很清楚,最近却是有很多琉璃坊那边的顾客过来,好像是在争执抄袭一事,不过,这都是他们上头人的事儿,我们这些做小伙计的,管个饱就够了。”

“那就算了,我只是对这个簪子,还有些兴趣罢了,你不知,也没事。”顿了顿,白羽岚又问上一句:“对了,那你可知道你们这铺子里,究竟有多少相似的么?这市井间,莫非也有很多这种簪子?”

她拿起那支白玉簪子,在伙计的眼前晃了两下。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不过街上戴这类型款式簪子的女子,倒是还挺多的,所以有时候有注意到,好像是靖安侯与其夫人的情侣发簪吧,后来就被京城中的小姐们一时引为时尚了。”伙计模模糊糊道。

看他这样子,倒也不像是在说谎,白羽岚只得到些有用的消息后,就又在铺子里稍稍逛了一下,随后出了铺子,倒是也没有选上什么饰品。

绿意走在她身边,不由得有些微的愤慨,道:“方才那东西虽然摸着挺有重量的,但一看那个就是劣质品,更何况,做的也不精致,奴婢可是亲眼看见夫人做过的那些精巧的小细节的设计,这个东西,哪里能赶得上夫人设计的一点半点了!”

“虽然是盗用我的作品,但是就客观来说,他们这个铺子,倒是也还算是有存在的价值,毕竟这个东西现在也还是有人买下的。”白羽岚现在已经没了先前那样大的怒气。

绿意还是一脸愤愤,闷着声音道:“但是他们却还这样仗着自己盗版,却还是这样来以谣传谣,污蔑我们。”

见绿意现在还拽着这件事,心气不平之时,白羽岚已经很是平淡了,转念一想,便打算去自己的店铺。

此时店铺门口已经是人满为患,不过大多数,好似都是过来看闹剧的,因为最近的这一出‘抄袭’事件,很多铁粉与现在的路人,吵闹非凡。

“夫人,这大门口一群人围着,我们很难挤进去啊。”绿意愁眉苦脸道:“这群人之前还自诩夫人的忠实粉丝,什么都会相信夫人的决定,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就将事情给忘得个一干二净了。”

面对绿意一路上的吵吵闹闹,她倒是也不以为意。

“麻烦让一让。”绿意在前面给她开道。

沿途许多人显然还有些不满,倒是也没有说些什么,离开的倒也及时,白羽岚和绿意挤进去的时候,这才发现,掌柜这边,还没得到她的指示,已经在做对策了,如今店铺背后的中庭里,则是用着一个长长的桌子,摆着一系列的首饰与簪子,以及众多严格把关者,若是叫他们发现有人进来只为闹事的,一律请出去。

到现在为止,已经请出去四五个人了,这些人,一看便是那些人请来坏事的。

白羽岚眸色沉沉,向绿意道:“方才那些闹事的人,被清出去,关在大门口,你认识吗?”

绿意摇了摇头,道:“奴婢也不识得,看着做派,倒也不想是丫鬟婆子,可能就是夫人所谓的请来的演员吧。”

白羽落蹙眉,走在这展览的一排,就听见耳边有许多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些往年的珍品,当年抢都没抢到,没想到还各留了一套。”贵女们唏嘘不已,这当年是排了好长一条队,只不过最后店铺突然开始停售了,也就此作罢。

“要说现在白夫人抄袭那个无名小店,我倒是一点都不信。”一个小姐摇着团扇,懒洋洋道:“且不说白夫人最先都是以京城中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创意,而逐渐开始走红,再有,后来身上又逐渐加诸各种名分,在京城形成的这一股热流,就算是随便出格一套,都会惹得小姐们争相购买吧,哪里还用得着抄?”

另一个贵女同样附和道:“这个,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白夫人都这样大的名气了,用不着啊。”

“谁知道呢,听说那小铺子说,就是白夫人偶然瞧见他们的创意,就融合了他们的,现在说白夫人店大,它们还翻不了身,权势欺人。”一个贵女唏嘘道。

还是保持着群众状态不就好了?免得到时候站错队啊。

一个女子突然站出来,哼了一声,不屑道:“那个店铺的东西,真当我这个忠粉没过去看?出名一点,销量好一些的,都是白夫人春之使者的盗版,不过那做工虽然仿的很真了,但是还是没法比。”

绿意定睛一瞧,随后震惊一下,很是兴奋地冲白羽岚道:“这就是上次我和夫人提起来的,我的那位小姐妹。”

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么死忠夫人呢!果然是她的好姐妹!

白羽岚顺着她的视线瞧过去,一眼就看见了那位姑娘,站在这一群贵女中,都丝毫掩盖不了这位贵女的光彩。

绿意这一身简单的仆人打扮,直接瞒过这一群人,叫人倒是也看不出来个啥,她急匆匆地走过去,那个女子,倒也是个眼尖而聪明伶俐的,绿意步伐稳健,而且令她格外熟悉,叫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出来眼前人。

她走出这一群贵女们包围着的地方,与绿意汇合,看着绿意身边这位穿着普通白色素服的夫人,窃喜道:“绿意?”

绿意将她拉过去,凑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位,可就是你的偶像了。”

说着,一脸高傲地扬起脖子,道:“我家夫人。”

宋翎眼中泛起一道光,随后掩嘴,甚至是笑出了声,一下拍在绿意的肩膀上,惹得后者脸上一黑,她欣喜道:“可以啊,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这下总算是可以单独见着夫人了!”

绿意咬牙,看来最近宋翎的功夫,也很是有长进,她方才被拍下的那一掌,的确很用力,很劲道!

白羽岚走过去,眼角带笑,随后三人直接来到店铺里一个茶点居,白羽岚驾轻就熟地煮茶,直接去小厨房拿了几盘糕点过来,打量了眼前这个白底蓝花的盛装长裙的女子,明媚娇俏,只不过眉宇间都透露着一股张扬的味道,倒是和徐雅诗很相似。

“你是宋翎?”她抬了抬眼,漫不经心道。

见着后者一脸惊喜地点点头,就连这面部表情都要收不住了,一刹那,白羽岚甚至以为她的嘴角都要笑的开裂了。

“嗯嗯。”宋翎连忙点头,道:“没想到夫人竟然还能记得住我的名字,夫人竟然也认识我!”

白羽岚揉了揉额头,其实就算不是绿意这一出,她也对这个女子挺熟悉的,毕竟是朝中一阁老的女儿,叫人很是难忘,哥哥又曾经做过这当朝太傅家中就这么个小女儿,金尊玉贵的供着。

“自然。”白羽岚笑了声。

第三百六十二章 如果是夫人就可以

她将点心碟子推到宋翎面前,道:“尝尝?这个厨子的手艺还不错。”

不论是在哪儿,她都有着单独特设一个小厨房的癖好。

宋翎赶紧地点了点头,一口咬下去,果然是松软喷香,道:“夫人在食物上的造诣也一直这般高,倒是叫宋翎很是佩服。”

白羽岚失笑,淡淡道:“不过是一点爱好罢了,算不得什么。”

反正她也喜欢吃一些点心,若是能够让人开心一点,又能够赚钱两不误,倒是乐得自在。

“我只是个合格的商人罢了。”她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混着先前的糕点喝了下去,果然这种茶和糕点搭配起来,当真叫人欢喜,香而不腻。

半晌,宋翎已经是吃了一半儿了,一脸惊喜道:“夫人这个吃法,倒是在家中都没见过其他亲人这般用,但是却格外好吃。”

思及此,宋翎又是照着白羽岚的做法,混合着茶水一咕噜吞了一口糕点,道:“夫人这个茶水,好似和家中那些茶,也有些不一样。”

她的家中算是京城中少见的大户人家,那些名贵的茶,倒是一件儿都没少过,但是喝的时候,都感觉会少那么一点味道,也不及这个顺滑而又喷香。

白羽岚也很是喜欢旁的人与她探讨这一类的食物吃法,是而她很是有耐心地同宋翎探讨道:“这是异域进贡过来的贡茶,但是我又在煮茶的时候,在里面加了一点儿羊奶,所以很是香腻,但是又用了些我们这边的江南新叶,去除了一部分的腻味,所以喝起来,才没有那一股子的涩味儿,也很滑腻清香。”

宋翎听白羽岚这慢慢正经讲解的样子,顿时心中又升腾起来一股子的兴奋,夫人当真是换了这么个普通的面具,倒是也这般美丽,莫非,这就是气质?左右她怎么看夫人,都觉得叫她如沐春风。

“夫人可真是博学多才,我回去,也叫家里人这样试试。”宋翎一脸艳羡道。

“这个大多是女子喜欢喝的那口,倒是不太普遍。”白羽岚失笑道:“若是你们家中,就直接用江南新叶就好,用云顶也不错。”

这些,都是叶铭庭偏喜好的,她倒是也不排斥,就是听说女子喝的太多,对身体不大好,叶铭庭又知晓她身体不能受寒,一直关心着这些饮食方面的问题,至于这东西究竟是否会对这方面造成问题,她倒是也不怎么清楚。

“听说最近的春之使者一套,抄袭事件已经闹得很火了?”白羽岚忽然出声,开始询问这件事。

宋翎却是一听见这事儿就来气儿,闷声道:“还不是那群人,就想着通过夫人,来将它们那破店铺给搞得出名起来!我可是进去踩点过的,也就那个样子吧!竟然还说是夫人抄袭!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面对与白羽岚这边的相关问题,宋翎倒是处于绝不姑息的态度。

见她一脸认真,白羽岚也不再说些关于你铺子里的事情,倒是问起来别的:“那京城中,她们现在都是些什么舆论走向?”

她还是比较关心这个的,毕竟事关名声与其创造出来的财富,不和这个人打官司,可就是和钱过不去了。

“大约,有那个一小半儿的人吧,在说夫人抄袭,更多都是些群众似的,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跟着瞎起哄!”宋翎一脸愤愤道。

宋翎曾将亲自过去把关,只不过虽然流言飞起,更何况,现在就是越出名,越容易被爆黑料,夫人身上没什么黑料可爆,就来了这一出。

那个店铺上市这一系列的款式时候,是因为有一些文人雅士曾经见过,所以在琉璃坊这边的春之使者一个套装出来的时候,就明显是被这一群文人认了出来,这才有了后来的事儿,但是她旗下的掌柜又是出来澄清了,说是当初就已经赶制了一批货,但是碍于流民灾难期间,并未上市,这才以至于现在这一群无良吃瓜群众在闲谈。

宋翎交代完了事情,随后挺起胸脯,一脸不屑道:“都是一群在那儿自嗨的无知群众,我可是从来不乱传谣,夫人,我相信您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看着宋翎这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宋姑娘还真是如绿意一样说的,是个死忠粉呢。”

这种情况下,虽然是做过些简单调查,但是并未出什么确凿证据的时候,就开始笃定信任她了,就算是她自己,其实都没这么能够去信任一个人。

“那是当然!夫人我绝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宋翎哼声道:“这件事,我一直觉得有蹊跷,怎么可能就刚好被发现了那么个小巷子里的店铺,平日里它做假货的时候,可是连假货都很少有人去买的,一直生意惨淡,而偏巧在您上新的前十来天,就凑巧有人瞧见那一批货。”

既然这群人都说过提前看到那批货,可见是后来夫人的做工手稿在第一次加工时给泄露了,后来她自己去做过一部分调查,那个仿造品,的确是和夫人的第一批货有些相似。

白羽岚点头,皱眉道:“你说的不无道理。”

这应当是一个阴谋,看起来不像是表面这样简单。

她唤来在和掌柜抱怨的绿意,吩咐道:“绿意,你去和吴言他们说说,查查那天,这群文人雅士,究竟为何要出现在哪啊一条巷子?”

绿意一瞬就明了白羽岚心中所想,立刻精神兴奋,应下后,火急火燎地就出了店铺,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绿意的功夫也真的好厉害啊,我什么时候要有夫人身边的这些能人异士厉害就好了。”宋翎颇有些无奈地叹息道。

看起来,倒是遗憾满满。

“你可是为高门府邸的千金,又不同于普通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会这些做什么,到时候让你也会变得粗糙了些,这样生活着,不是正好么?”白羽岚好笑道。

她站起身来,桌上白羽岚摆上的那几碟子糕点都被用的一干二净了,她在房间里一边踱步,一边叹气道:“要不是夫人最近遇上这种事情,估计我还是遇不上夫人呢。”

其实她的身份在贵女中,算是高门了,但是耐不住白羽岚这名气蹭蹭蹭上涨,如今递进去侯府的帖子,除了她的大哥和父亲,估计叶铭庭对其他人,也就保持着一个让白羽岚用蒲扇扇飞那样的做法。

更何况,这宋翎家中,父亲和哥哥又是两个派系,夫妻是一味的保皇派,现在皇帝这个样子,还是保持着高强度的忠君报国,算是有些迂腐了,至于这大哥么,自然就是站在叶铭庭这边了,跟进时新啊。

宋翎还补充一句,道:“我只有也身怀绝技,才能在夫人身边待着。”

这话一说完,白羽岚差点儿没将这口中刚喝下去的一口茶给喷出来,这姑娘,现在是追星追的这么疯狂了么?她可还是个阁老的女儿啊,这要钱有钱的,要权势有权势的,有那么几个能够疯玩的如意郎君,这而不就够了么!

但是现在却还是在追逐着她这么一个所谓的,包装起来的‘名人’?更何况,还是个女子

“难道,你们不都是应该迷上那种如陵公子、竹公子,或者侯爷,或者竹林贤士一干人等那类的男子么?”白羽岚哭笑不得,道。

“其实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宋翎叹气,道:“可是夫人实在是太理想型了!其实我也巴不得夫人变成个男子呢!再说了,若是夫人这样的,女子也没关系的。”

白羽岚一口水差点儿又给呛着了。

顿了顿,她讪讪道:“日后宋小姐还是能够找到一个如意郎君的。”

宋翎沉吟一声,道:“目前暂时还是没这个想法,反正还年轻么,现在做个夫人的小粉丝,实在是太幸福了,夫人你男装的时候,更是帅,我只见过一次,还是绿意偷偷带我翻到后院去看的,那次差点儿从墙上摔下来。”

说到这儿,她忽然一脸神神秘秘地凑近白羽岚,道:“其实我猜测那位让明姗公主心心念念的外邦门客,应该是夫人的男装没错了,只是我不太确认,毕竟我当初见夫人着男装一次,就念念不忘,一眼几乎就能够瞧出来。”

白羽岚本来就有个近一米七的身高,有时候为了穿男装,会有特制的长靴,里面通常是有些增高的,这么一来,就有个一米七几了,倒是比许多女子都来得高,这时候,就连宋翎站在她身边,也正好是矮上半个头多。

也算是能凑上一对了

“夫人,夫人。”掌柜的突然进来,道:“有位自称是竹林贤士之一的徐先生要来找夫人。”

白羽岚一皱眉,疑惑道:“他来说什么?”

“说是来找一位叫青菀的姑娘,可是我们这店铺,要是再引流这么一尊大佛,恐怕可就会出现一次踩踏事故了,还有,外面粉丝压坏的栏杆,现在都还在修整呢!”掌柜的一脸欲哭无泪,夫人这么有名也不是件好事。

白羽岚思忖片刻,随后很是头大,应付道:“那叫他从后门进来找。”

她可没在里面看见过青菀。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先生女装很合适

不多时,吴清言就已经找到房间里来,看见白羽岚正在闲散地同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共进下午茶,姿态很是悠闲的样子,还是上前去打搅了她,佯装镇定的模样,已经开始有些焦急,道:“夫人,你知道一点关于青菀的行踪么?我已经有好几天都没见她了。”

他也有些为自己的行为鲁莽感到懊悔,但是这种事情已经铸成,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再改变。

白羽岚一挑眉,有些好奇道:“你把她怎么了?”

一说起这件事,吴清言就显而易见地逃避,皱眉道:“说来话长,白夫人您今日在这里有这一场新品出售,又恰逢遇上这种事情,我就猜想,她应该会为夫人而过来支持。”

毕竟,吴清言实在是再清楚不过青菀的性格了,以及作为白羽岚粉丝一员的狂热了,若是白羽岚这边出上什么事儿,她不管在哪儿,都得出来和人刚上一刚,关乎白羽岚的名誉问题,一向不容他人侵犯。

白羽岚皱眉,也很为难,摊手道:“这我倒是也不知,先前掌柜的就告诉过你的,这里一众人群,青菀怎么就会跑到这么热闹的地儿来,若是当真想要躲你的话。”

吴清言却是不予苟同,他甚至是提起茶壶,倒入一个大碗,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很是意气洒脱,道:“她是故意在躲我的。”

都怪他实在是太猴急了,不过哪里竟然能想到青菀竟然暂时还不愿意被赎身出去这实在是不按这计划里走啊。

白羽岚不由得好笑出声,道:“当真是有些好奇,我们这位在京城中一向有人称颂的竹林贤士吴先生,竟然会做出什么让女子不喜的举措,叫人退避三舍。”

她一边说着,一边刻意地掩嘴笑笑。

“罢了,我戴个帷帽,在夫人的几个店铺里都找寻一遍,若是当真不在这儿,那也当是在夫人的分铺子里。”吴清言断言道。

他话一说完,这就立马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房间。

宋翎一脸兴趣道:“这个,就是传闻中的竹林贤士之一的那位吴先生?倒是与我想象中还颇有不同。”

白羽岚失笑:“传闻中,倒是没有几个可相信的事情,不过都是在传谣罢了。”

尤其是在这个科学不怎么发达的时代,动不动就在说一些怪力乱神的话,时不时就引为鬼神之说了。

宋翎还没有答话,就看见先前急匆匆出去的吴清言,又立马退了进来,一遍赶紧地拍了拍自己的青色长袍,一遍烦躁道:“这店里的顾客们,怎么都这么热情?”

看吴清言这个样子,现在恐怕不是一星半点儿的苦恼。

白羽岚捂嘴看他颇有些狼狈的样子,笑道:“吴先生太过招百姓追捧,这自然是会受到一点受欢迎的苦恼。”

吴清言知道她是在看他的笑话,扶额道:“我还没拿到帷帽,就被这一群人给追的连这门口就出不去。”

先前吴清言是因为走的后门,所以并没有什么一群粉丝追着他寸步难行的情况。

“你这个样子,看来需要来点儿猛的啊。”白羽岚挑眉笑着,像是在看笑话:“估计得请上一群保镖什么的,才能正常出门不受干扰了。”

吴清言头疼道:“夫人可以不要说这些风凉话了么?屋中还有其他的东西遮脸吗?”

白羽岚摇摇头,随后戏谑道:“你总不能披一床被单出去?”

她一阵捂嘴轻笑着,在吴清言满脸暴躁的情况后,总算是站起身来,去柜子里头摸索了一阵,拿出来一顶帷帽,是女士的粉色,还有一袭粉色裙衫。

吴清言一脸复杂地盯着那一顶帷帽,抽了抽嘴角,道:“这个是干什么的?”

白羽岚眨眨眼,笑着道:“自然是叫你换上的。”

她打趣道:“你先前就这么个样子就转身进来了,到现在为止那外面的一群粉丝都堵在外头,就算是你戴上帷帽出去,她们也还是能够认识你,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吴清言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还是在白羽岚各种各样的推荐之后,换上了那一身粉衣女装。

不过吴清言虽然身形高大,但是这身材还算是颇纤瘦的,这女装穿在身上,倒也不显得突兀,看的白羽岚不由得又捏着下颌一阵评头论足,啧啧两声道:“看来这果然是长得好看的人,这不分男女都模样不错啊。”

宋翎也在一边附和道:“就是。”

吴清言一脸黑地推开了门,又出了门,这一下,他总算是没有受到阻挠,但是浑身都觉得别扭的慌,虽然他是个不拘于小节的竹林贤者,但是看男扮女的事情,怎么都觉着奇怪得很。

他走后,白羽岚也撑了个懒腰起身,一脸兴奋道:“这倒是叫我也能说动一个,平时一提起女装的事情,叶铭庭可都要炸毛一次呢。”

宋翎在一边双眼放光,道:“在我看来,夫人倒是适合着男装,矜贵又懂得体贴女孩儿们。”

“是么?”白羽岚突然倾身过去,离宋翎十分近,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宋翎神色一滞,随后双目炯炯有神,道:“是的,夫人。”

看她这样子,不做点儿什么,她倒是还会失望一般,这么兴奋的嘛。

白羽岚有些头大,随后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块额饰,亲手给她带了上去,新月状的,倒是颇有几分异域色彩,她笑着道:“送你了,挺适合你的,恰好十分投缘。”

宋翎眨眨眼,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后接受了这个事实,看来夫人并没有那般想法,怎么她觉得自己还有些失落,白羽岚转身去开门的时候,她又摸了下自己头上的额饰,款式很简单,但是光是手感,便能同那些廉价的玩意儿区分开。

她忍不住地从怀中摸出来镜子,随后冲着镜子里的人仔仔细细地看了几眼,这额饰衬的她的肤色越发白而细腻,夫人的眼光果然是好。

宋翎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对白羽岚的崇拜。

殊不知这时候,白羽岚早就出了门,打算回府了,她又错失了一段和白羽岚单独相处的时间。

白羽岚一出门,因为戴着那一张自始至终都没摘下来过的普通妇人的人皮-面具啊,所以并未有宋翎那般引人轰动,她只是简单地围了一个披风,就到掌柜那儿打算招一辆马车。

但是过了好一阵,掌柜的说是今日因为店铺的这件事,太过的顾客自京城周围而来,所以许多马车,都没有了,那些姑娘们都要坐马车回家,而侯府里的,她又不愿去坐,免得这些姑娘又如狂蜂浪蝶而来。

她索性摆摆手,叹息道:“既然没有的话,就算了吧,我走回去,反正许久也没有散步过了。”

绿意有些不放心道:“可,可是夫人,上一次您赴宴回来,就是走夜路,差点儿没被歹人暗算。”

到现在,绿意可都是有些心有余悸呢。

“现在不是天还没黑吗?还只是黄昏而已,侯府离店铺的距离也不怎么远,就算是走回去,也不会到天黑的。”她淡淡笑着宽慰道。

然而仍旧叫绿意心里突突突地跳着,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良久,绿意拗不过白羽岚的决定,索性撇撇嘴,道:“既然夫人都想要这么单独走走,权当散步了,那绿意一定会跟在夫人身边保护好夫人的。”

掌柜的看见两人出了门,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不由得也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像是夫人这样善良又做事果断的人,真应该活得长长久久的,也好为百姓造福气。

绿意跟在白羽岚身边,看着天色越发暗了,不由得心悸,道:“夫人先前那么有兴致去逛那些店铺,现在时间又晚了。”

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全部是白羽岚这一次购物的战利品,果然女人的购物欲,不管是到了哪个时候,都是这么强的。

白羽岚摆手,讪讪笑道:“还不是因为又看见好多喜欢的东西,这就忍不住,将周围的几个店子一并给逛了。”

绿意在一边呼气道:“为夫人提这些包裹,是绿意的荣幸。”

不过她现在的作用,还真是快与侯府里的那些个侍卫同化了,不仅自己能够做个保镖,而且,还能够为夫人提这些东西,还帮着夫人看买什么货物,实在是尽了一个跑腿的与一个好闺蜜的职责了。

白羽岚一听绿意这话,笑着道:“绿意还真是会说话,难怪这么讨我喜欢呢。”

她稍稍一夸奖,绿意就格外欢喜,她深深地觉得,最近是不是被夫人给撩了,就连她最近听凌云好不容易夸她的两三句话,可都没有夫人的话顶用。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儿,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了,这个时候,巡逻的侍卫应该也开始出动了。

除了红灯区,那些花街柳巷的地方,正常的官道,已经是没有人走动,静悄悄的,月光投射屋子到地上的影子,显得张牙舞爪,映在地面上,叫人有些心悸。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风的呼声,绿意脸色一变,将白羽岚往身后一护,冷声道:“谁?”

第三百六十四章 亲手将他抓出来

白羽岚也随之皱眉,警惕起来,旁边的小巷子入口处,出现好几个身着异服的男子,手上把持着几把弯刀,看起来尤为狰狞。

那群人像是并不忌讳白羽岚身边的绿意,只觉得两人都是弱女子而已,有号令一般地蜂拥而上,看来是训练有素,不是什么小喽喽或者旁人请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绿意一边在为白羽岚挡刀剑的时候,力气极大,丝毫不逊于男子,功夫狠辣,将这一群人全部给拦在外围,声音沉沉道:“不说的话,就叫你们再也说不出口。”

一语罢毕,绿意加快了手中攻势,随后攻出重围,白羽岚也在这一阵混乱中,捡到一把弯刀,和这群人搏斗起来,她后面也学习过美人煞的功法,两人之间以配合,自然是亲密无间。

绿意比她想的,还要强一点,一眼就能够看出这群人的中心所在,剑法极快,将这其中的头脑斩首后,又挥剑向其他人,直到她身负鲜血,将大部分人都给斩下首级后,一剑搁在那跪着的人脖颈上,哼声道:“你愿不愿意说?谁派你们来的?”

这个人有些像京城中的死士,只是愤恨地盯着两人,随后趁绿意一个不注意,抽出自己腰间刀,瞬间就抹了脖子。

绿意愣了一瞬,随后很是不屑地用手帕擦着自己的长剑,道:“就这么死了?真是没出息。”

若是她,指不定回去之后就卷土重来呢,这死了光是赢一个名儿而已,却什么都没了,也永不可翻身。

“夫人,看来我们需要小心了。”绿意正要对身边的白羽岚答话,没曾想,一转过去,白羽岚却是没见了人影。

分明先前两人隔得极近,莫非是她过来质问这死士的时候

绿意脸色一黑,这人应该还没走多远,朝着这四周扫视,一眼就瞧见了正挟持着白羽岚离开的黑衣人。

很明显,白羽岚现在像是被迷药给晕住了,整个人都没有声息一样瘫在那人肩上。

绿意轻功也了得,追过去,一边喊道:“快放下夫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人半点没停顿,然而却斗不过绿意的轻功,后者很快就追了上来,黑衣人一愣,随后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绿意,正对着他,冷声道:“你这个侯府的小丫头,来做些什么?不过是侯府的部下而已,我可以给你一笔更丰厚的钱。”

绿意冷笑道:“我岂是这么一点儿钱就能打发的,倒是将我们侯府的人,看的这么轻贱了么!”

黑衣人也有些不耐起来,冷声道:“若是你不放走我的话,我就在这儿将她杀了!”

听黑衣人这**裸的威胁,绿意的脸色却是半点没变,像是他说出口的这种事,无足轻重一般。

黑衣人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计划受到了威胁。

月色下,能够看得出来,这个黑衣人的眼睛,像是琥珀色的,很明显,是那一群人的头头一类的角色,不过,这么一双眼睛,绿意总觉得,是在哪儿见过。

黑衣人从袖中拿出来一把弯刀匕首,比在白羽岚的脖子上,佯装要就此杀了她,看的绿意都有些心惊,但她心中早有打算,黑衣人如此费力地过来,就是为了活捉夫人,怎么可能就会让猎物死在自己手里。

她冷声道:“有本事,你就在这儿要了夫人的命,到时候,你也活不了!”

虽说绿意这句话本就是在激他,但是已经缓缓醒过来的白羽岚却是一阵头疼,她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这脖子上的匕首,那光滑而又锋利冰凉的感觉了,实在是梗的她脖子不舒服,而且总归还是有些心惊。

黑衣人明显开始犹豫了,他又用了些力气,匕首抵在脖颈上,已经开始渗出了一点点红色的血珠。

绿意看的一阵恼火,但也只是在心中计较着要将这个黑衣人给碎尸万段了!但面上仍旧不显,谈判道:“你现在将夫人给放了!我不追究你!”

黑衣人肯定是不愿的,他沉默半晌,道:“让开!”

论功夫,他自然是能打赢这个小姑娘,但是却不想耽搁这时间,况且,还背着一个人影响操作。

绿意自然是不让,双方再次陷入僵局。

随后黑衣人缓缓将白羽岚放在这房子的屋脊上,摸出袖中两把弯刀,就冲绿意而来,这人攻势,和先前那群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若是死士仍旧分了甲乙丙三层的话,先前那一群人,顶多是个死士中的乙层,而这一位,恐怕是比某些甲层还厉害些,尤其是他用的是两把弯刀,而她只是一柄长剑,总是敌不过对面这人的气力,况且,另一只手防不胜防。

最后,绿意总算是祭出了自己的第二兵器,那把她在美人煞里的时候,使的最好的绳索,向黑衣人挥去,黑衣人面纱下露出一抹笑,带有些嘲讽道:“不自量力。”

说话间,那人一刀挥去,在绿意将要用绳索缠绕住他的时候,就将她的绳索给斩断了,绿意一脸惊愕,随之而来的,便是节节败退,她打得越发吃力,而黑衣人也秉持着速战速决的态度,将绿意逼向死路。

与此同时,白羽岚也不再装着被迷晕的样子,她袖中常年背着一把银针,是聂青和给她准备的,以防不时之需。

等到黑衣人将一刀劈向绿意的时候,绿意用长剑抵住,嘴角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另一刀将斩向已经力竭的绿意,冷笑道:“功夫倒是不错,就是没跟对一个好主子!这般无能,倒是将你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绿意肩膀那儿白白地挨了这么一刀,白羽岚的银针也在这一刹那,射入黑衣人的身体里,黑衣人一怔,随后捂着胸口,转身,朝着白羽岚这边看过来,一脸震惊,若是他没感觉错的话,这个针上的毒,很是剧烈!

黑衣人急匆匆离去,撑着一身病体,从怀中摸出来一个丸子,咽了下去,表情痛苦,片刻后,他头上冒着汗水,盘腿而坐,调理气息,但是这毒竟然逼不出来,看来,单凭他自己是不行了。

这个白夫人,当真歹毒,没想到随身竟然会携带如此剧毒!拓跋弘毅愤恨地想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此时,白羽岚也正在绿意身边查探伤口,绿意的肩膀处,有一个很大的豁口,汩汩地流着鲜血,将一袭绿衫给染得通红,叫她十分心疼,而后者尽管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却冲她微笑道:“没事的,夫人,夫人没事就好。”

说着,她强撑着身子,从这屋脊上翻下去,道:“我们赶紧走吧,免得到时候那个人又追过来。”

白羽岚点点头,一手将绿意的手给搁到自己的肩膀上,将她拖着走,心里一阵慌忙,道:“绿意,别睡啊。”

绿意点点头,气息变得有些微弱,道:“不会的,夫人。”

又走了半条街,白羽岚心慌着道:“绿意?”

“嗯,在呢。”后者气息越来越弱,只能淡淡道。

“绿意?”她一直在确认着。

“嗯。”

侯府的人见两人还没有回去,叶铭庭心中一疼,立马就大力派出侍卫出来寻人,等到找到白羽岚的时候,她还在费力地拖着绿意往前走,她方才喂给她一颗聂青和准备的丹药,暂时保住了绿意的命,但是她现在的呼吸,还是微弱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消失不见。

叶铭庭见着白羽岚的时候,差点儿没被她吓死。

她正站在侯府门口,身上全部都是鲜血,一身白色襦裙给弄得脏兮兮的,腥红一片,脸上也是,手上也是。

叶铭庭心焦地冲到白羽岚面前去,检查了她一身,道:“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连续好几个发问,可一向不是他的作风,白羽岚将头给磕到他怀中,带有些哭腔道:“绿意出事了,她为了救我,被人砍了一刀,好大一个豁口,而且我看着,她好像不止受了那么一点儿伤。我担心,我担心”

凌云站在叶铭庭身边,身形微怔,随后僭越了礼仪,匆匆问道:“那绿意呢?她现在在哪儿?”

“已经被我送去聂青和那儿了,因为侍卫非得叫我回来报平安,所以我过来拿一些聂青和说要拿的东西。”白羽岚心慌道。

都是因为她才害了绿意,若非她,绿意能够好好地逃走的,不必和那个黑衣人硬杠上。

叶铭庭握拳,神色冷凝,怒道:“叫人去查!”

“是!”侍卫们忐忑道。

侯爷这回定然是要发大火了,他们跟了侯爷这么久,可是很久没见侯爷这样生气。

叶铭庭心中算是落下一块巨石,他冷声道:“可还记得那人的特征?”

白羽岚整理了一番情绪后,这才皱眉道:“他一身黑衣人装扮,将脸遮的严实,看不清楚,但是眼睛是琥珀色的,用的兵器,像是双刃,应该是异域人。”

说着,她离开叶铭庭身边,赶紧地去府中拿那个聂青和送给她的手串,就连这一身血衣都来不及换,直奔聂府。

绿意虽然说是她的丫鬟,其实在她心中,早已将她当做一个朋友般的存在,她怎能随便就看着她去死?还是因为她,白羽岚心中愧疚无比。

那个异域人,她一定要亲手将他抓出来!报仇雪恨!

聂青和面色不是很好地走出房间,皱眉道:“情况不是太好,就看她能不能熬过去了,手串带了么?”

第三百六十五章 更喜欢娇滴滴的夫人

白羽岚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紧皱着眉头,半靠在靠背上,叹气道:“带了。”

她伸出手,将那一串手串递给聂青和,眉宇间都是哀愁。

聂青和这就拿了手串过去打算捣药了,临走前还忍不住宽慰白羽岚一声,道:“夫人不必过多担心,相信这一次,也可以逢凶化吉的。”

白羽岚勉强笑了一下,道:“那就祈祷能够好好的吧。”

聂青和动了动嘴皮子,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就离开了房间。

她总算是还止不住心中的担忧,掀了帘子,进去坐在绿意的床边,绿意脸色苍白,嘴唇有些犯紫,看起来已经非常严重了,她去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拧了湿毛巾,给绿意擦着脸。

这本该是叫丫鬟来做的事情,但是白羽岚做起来,倒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良久,白羽岚做完这一切后,就安静地坐在一边,握着绿意的手,叹息道:“绿意,你一定要醒过来啊,你不是最喜欢跟在夫人身边么。”

不曾想在这么长久的主仆情谊下,她这般念旧的人,已经无法将某个在生命中占据时间长久的人,从生命中剔出去了。

绿意躺在床上,还是那般安静着,并没有人回答白羽岚的话,静悄悄的,她眸色渐沉,只能听见一声浅浅的叹息。

耳边已经带有早夏时候,聒噪的虫鸣声,月华似水,然而房外这般平静,房内却是寂如死水,并且,没有声息。

叶铭庭先前在白羽岚急匆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很担心了,忙完手头的事情,就也来了聂府。

此时白羽岚正在给绿意喂那个聂青和单独研发出来的药剂,这个东西,他从前倒是没有试过,这一次,因为绿意的情况比较紧急,所以也就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夫人。”叶铭庭突然出声,走过来,道:“派遣个贴心的仆人过来做这种事情吧。”

白羽岚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妨,我待在这儿看着绿意什么时候醒,安心些。”

叶铭庭皱眉,夫人因为这件事,已经很是憔悴了,虽然他能够理解夫人这种为朋友心疼的心情,但是他却并不想夫人因此而消瘦。

“那我让聂青和来照料一会儿,他是个医师,自然是比你更加懂些。”顿了顿,叶铭庭继续道:“夫人你先前赶回来的时候,这一身血污的衣衫都还没有换下去,现在穿在身上,倒是也不太方便。”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穿着那件满是血污的裙子,沾满了绿意的鲜血。

她怔愣一瞬,随后叶铭庭添油加醋道:“夫人去沐浴一下,放松后,过来也要尽力些。”

说着,他大步上前,直接将白羽岚给抱了起来,将她推向另外一边,没有再靠近这个床铺,白羽岚这才妥协,道:“多谢。”

叶铭庭有些不太习惯她这般生疏的称呼,哼了一声,道:“无妨,夫人的事情,自然是本侯的事。”

白羽岚也没太在意,随后脚步虚浮地踏出门槛,正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只见她身形一晃,随后眼前一片白光,白羽岚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叶铭庭愣了一瞬后,将那药碗递到聂青和手中,道:“麻烦你了。”

聂青和嘴角抽了抽,他这是又出了药郎的体力,还出了药师的免费诊金啊,但出于人道主义,先前白羽岚对他的某些成果的倾尽全力相助,还是选择了报答她,主动给绿意喂药。

这么个小姑娘,倒也是可怜,就是生活在了侯府之中,还在头号危险人物的白羽岚身边,不知有多少想要刺杀夫人的人。

叶铭庭则是将白羽岚一把抱了起来,很是轻松的样子,这就大步朝着房间过去,吩咐丫鬟将热水备上,既然白羽岚不能自己沐浴,他就索性好人做到底,将这些事儿都给她做了。

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叶铭庭也趴在她的床边,已经睡着了,而一边的书桌上,还放着很多的折子,应当都是需要也处理的事情,看来他昨日夜里,过的很是疲劳啊。

她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声,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一下叶铭庭的头发,随后看着叶铭庭,有些叹息而又哀愁的样子,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一个个地消失在生命里。

叶铭庭警觉性极高,但此时却像是放松了戒备,她触碰了一下,他竟然也没醒。

白羽岚这就撑起身来,感觉浑身都很是舒爽,低头瞧自己的衣服也都给换了下来,应该是叶铭庭昨日里帮她做的。

铺盖掀起来的时候,应当是扯到被叶铭庭压着的那一角了,随后叶铭庭便被她惊得醒过来了,睁着眼,难得露出可爱的一面,沙哑着声音道:“夫人?你醒了?”

“嗯。”她点了下头,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昨日里,辛苦你了,我得去看看绿意现在醒了没。”

叶铭庭抬手,一下就制止了白羽岚的动作,道:“她没醒的,夫人多休息一下吧。”

一边说着,他就将白羽岚给压在了床上,十足地强硬,道:“夫人昨日里,心累地直接晕倒了过去,这一次,若是夫人还这般不顾惜自己,为夫可也就不管夫人了。”

白羽岚还是有些惆怅,但还是应付了下来,答应道:“好。”

“那你也好好休息一下,那些折子,后面再处理吧。”她这么一说,倒是觉得自己像是个妖姬一般,劝着别人不工作

叶铭庭的眉眼顿时就温柔了下来,随后目光深邃,轻轻地在白羽岚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道:“都是一些急事,今日必须得处理了,否则到时候会引起来一些麻烦。”

他说的轻巧,但叶铭庭口中的麻烦,大约已经有些严重了吧,否则,他也不会将这当回事。

“遇到什么困难了么?”她忽然出声,询问道。

叶铭庭淡淡笑着,醒来后,只是将桌子搬到了白羽岚的床边,随后沏了一壶茶,喝了两口后,就有在埋头批那些折子了,看着他时不时眉头紧皱的样子,白羽岚又询问了一声:“莫非,我不可以知道么?”

叶铭庭只是静静地书笔,也没看白羽岚,倒是很忙的样子,他叹气一声道:“只是夫人这个样子,不应该再过多操劳,我不想让夫人再陷入这种心焦的情况,本想叫夫人舒心一下的。”

白羽岚凝视着他,停顿了许久,这才道:“你不是说过,也希望我能够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作战么?”

执笔的人顿了顿,白羽岚就有添了一句:“虽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知道的,也想着能够尽力与你分担,帮你处理一些事情,或许这样,我才能够舒心,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你还不明白么?我不希望你将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并非是那种玻璃心的女人,我能够承受更多。”

叶铭庭嘴角咧开,扯出一抹笑,道:“夫人还真是比为夫都要执拗呢。”

“罢了,既然夫人这般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的话,为夫倒是也不介意与夫人分享,我想,我应该清楚夫人的心情,夫人并非是京城中别的女人,或许,做一个能够媲美男子的人,才应该是夫人的本色。”

白羽岚笑了声,道:“莫非,你不久是看上了我这么一点,若是我真的娇滴滴的,也不知侯爷会不会将我两个孩子留下,将我这个糟糠妻,给赶下堂呢。”

面对她一番戏谑,叶铭庭不怒反笑,道:“夫人所言如是,若是夫人不是这么个性格的话,为夫倒是也不习惯。”

但他话锋一转,随后又道:“但是我现在,却是很想要夫人是那样娇滴滴的女子,这样就能够将夫人好好地养在身边,也不会叫夫人陷于任何危险,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和我来抢夫人了,真想,将夫人牢牢拴在身边呢。”

就像今日这种情况,不知日后还会出现多少次,但他却是一刻都不能够安心。

不过,若是那样,夫人也不会高兴。

白羽岚突然倾身过去,缓缓靠在他的怀中,环抱着他的腰,深呼吸一口气,都是与自己身上很相似的松山枫林的味道,很是清爽,明显感觉到抱着的这一具身体,稍稍颤抖了一下,白羽岚笑着道:“侯爷不习惯?”

他怎么可能不习惯?只是这个拥抱,比他们最初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时候,都要来的亲密一般,就像是,心与心的靠近。

“自然,是很喜欢的。”他低声笑了笑。

随后缓缓阐述了这阵子他如此忙碌的样子,大致的细节都已经省去,给她描绘了一个梗概,然而足矣。

叶铭庭征战北疆,本该是有很多的部落臣服于他,但是最后拓跋一族,突然又煽动北疆王庭,开始与叶铭庭对抗,他们的实力,本该在这群部落之上,但是由于那位拓跋弘毅,用了一员大将的妻子儿女当诱饵,致使大将那一军,几乎全部覆灭,而凌锦因此,也被派了过去,那位大将,正是他的好友。

与此同时,北疆的形势愈演愈烈,开始呈现联合状况。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还以为是个厉害角色

白羽岚听完叶铭庭这一番话,也想明白很多事情,他说北疆现在秘密动荡,然而京城中,却是半点消息也没有,至于皇帝那儿,应该也不知晓。

顿了顿,她忽然皱眉询问道:“但是现在看来,应当还是在你的掌控之中,他们之前既然表面上,像是臣服于徽朝,然而现在却是瞬间变卦,又能够有那么大的能力,直接将北疆王庭说服,若是早有这种能力,哪还会在之前被打得那么惨。”

白羽岚一阵分析,随后得出结论:“他们有共同的目的,也让他们走到一起,究竟是什么?”

叶铭庭淡淡笑着:“据说,应该是关乎与琼名的事情,夫人当真是捡了个宝回来。”

白羽岚皱眉,听到叶铭庭继续道:“琼名作为一名羽族人的祭天之子,据说他出现,却并未死去,是代表着看似歌舞升平的盛世,要被打破了。”

叶铭庭忽然朝她看过来,眼神似笑非笑,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既然先前说过,祭天之子被杀死后,留下的血液浇灌在羽族人的祭坛之上,就会出现神选之子,若是这羽族人出世,来到大陆上,就会叫乱世,逐渐走向和平,人民不再饱受疾苦,那相反的,祭天之子并未死去,反而从那个地方逃了出来,来到了大陆这个命数,就会与之前的相反。

“所以说,拓跋一族,以这个作为诱饵,与那群相信神明的不发达的部落说,现在已经要开始乱世了是他们反抗的时代,到时候说不定能够一雪前耻,最后将中原都一并吞没?”白羽岚分析着道。

一边用手在他身上画着圈圈,有些头大,这还真是一桩未平,一桩又起啊。

叶铭庭点了下头,同意了她的说法,道:“夫人所言极是,他们的野心,一向是如此之大,也如此让人可笑。”

白羽岚忽然灵光一闪,金色的眼眸?

难得温馨的时候,被白羽岚猛地一下坐起而打断,她捂着被这桌子撞到的额头,疼的眼泪花都要出来了,在叶铭庭给她揉着额头的时候,愤愤道:“我想到了,现在你们是不是在北疆的军队,因为凌锦的指导,所以一直处在上风?”

“嗯。”叶铭庭早在这儿备了湿毛巾,只不过因为时间太久,都已经凉了,他轻轻地给白羽岚搭在额头上,肿着的这个淤青,还真是刺眼。

桌上他写在折子上的字,因为方才白羽岚那一碰撞,直接导致笔一划,落下好大一滩墨水,但他也不怎么在意。

“我猜测,那个想要将我绑走的人,就是拓跋弘毅!”白羽岚恨声道。

她越是回想起这件事,越是觉得拓跋弘毅的嫌疑最大,尤其是他的声音,她假装自己已经昏迷时候,听到他与绿意的对话的声音

“那日我看见的金色瞳孔,还有说话的声音,我曾经听过拓跋弘毅的声音,而当晚,挟持我的那个人,既然是个异域人,又是个金色瞳孔,还是那种口气,可见是错不了,想要活捉我,再去用来威胁你。”

她分析地条条有道,叶铭庭不乏赞许,但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儿,而是自家夫人额头上的包,他稍稍用毛巾的力气大了些,白羽岚就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来人,给夫人端一盆热水过来,叫聂医师给拿点儿消肿祛瘀的药膏过来。”他一吩咐,门外就有丫鬟应是的声音。

然而,这可算是又苦了聂青和了,收到叶铭庭命令过来的消息时候,聂青和差点儿没炸毛,他一脸不爽冲丫鬟道:“我凭什么为他做牛做马啊,这里头外头的事情,都要我来料理!真是,他真是个吃饱了撑的,真当我是个免费的,等到这些事儿完了,不拿给我诊金,休想叫我再帮他做事。”

丫鬟听到聂青和的这一声声抱怨,不由得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这个药师,这么说侯爷,难道侯爷就不会生气的么。

但是说归说,他还是将药膏递给了小丫鬟,道:“拿去,告诉那位侯爷,我现在很忙!”

聂青和睁着一双明显泛青的眼睛,捏了捏眉心,这阵子,果然还是他的任务太过繁重,都快叫他喘不过气来了,怎么这个那个的,都来这么一出。

然而聂青和还是去了绿意的房间,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脉搏后,这才转身离去,呼吸还是很微弱,他叹息一口气,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撑过来。

毕竟是夫人身边跟了这么久的丫鬟,平常还喜欢和府中其他人斗斗嘴什么的,若是这侯府里,少了个人的话,不仅是白羽岚不自在,就连他也有些不自在,旁的人若是死在他眼前,其实感觉并不深,这最深的,便是有过接触的,周围人一个个离去,总是颇有感触。

叶铭庭给白羽岚擦了药后,这才愿意将白羽岚放走,自己仍旧在屋中批那些折子,近来凌锦从这边疆传过来的消息,是越来越多了,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出来这么几条大鱼,正好一起吃下。

叶铭庭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这房间的黑暗处,道:“看来,不远了。”

以为能够算计到他,只能是他将计就计,让这人被算计而已。

白羽岚走到绿意床边,去探了一下她微弱的呼吸,现在的绿意,就好像是用着上好的药材,将这命给吊着一样,她不由得敛眸,叹息一声:“你什么时候能醒就好了。”

如此一来,绿意在房中昏迷了大约三四日,每日都是靠着流食吊着,白羽岚为了救她,当真也是舍得花费成本,在下人中,都流传了出来,暗道这可算是京城中唯一一位这么好命的丫鬟了,这待遇,简直是一般的小家碧玉都赶不上的,哪能拿出来这么多名贵药品去吊着一个丫鬟的性命,恐怕家产都得用光。

然而,京城中最富得流油的,恐怕就是白羽岚了,所以她并不差这么一点钱。

而那个关乎白羽岚店铺的‘抄袭’案子,也被提上了日程。

绿意因为受伤,自然是不能与她同去,叶铭庭也不放心她再自己出门,索性就连夜将那些折子给批了,然后次日再跟着白羽岚而去。

不知为何,他一站在她身边,白羽岚就觉得,总是很有气势的样子,就像是犯错了,也还能理直气壮有底气。

“大忙人竟然还能抽到这种时间来陪我。”白羽岚打趣道。

“昨晚为夫可是通晓批文。”叶铭庭皱眉,道:“夫人难道就不心疼一下么?”

“我什么时候,没心疼过你。”白羽岚又使出了自己最有用的一招,将头搁在他的怀中,然后很是腻歪地蹭了蹭,笑嘻嘻道:“我可是一直,都很心疼夫君的呢。”

叶铭庭轻笑一声,突然没个正行地凑近她的耳边,道:“那夫人晚上可否也能心疼心疼我?”

白羽岚脸色猛地一红,本想着瞪他一眼,但脑子一抽,刹那就转变了个态度,腻歪着用甜腻的声音道:“那就要看你晚上努不努力了。”

被反套路的叶铭庭只愣了一瞬,随即笑着道:“为夫,肯定是会很努力的,否则,多多和囡囡怎么会有弟弟妹妹呢?”

白羽岚一僵,好吧,果然是骚不过这个男人。

“侯爷,夫人,到了。”外面的小厮突然打断了这二人斗嘴的场面。

白羽岚唏嘘一声,叶铭庭就率先下了马车,这是他的习惯,然后将白羽岚从马车上抱了下来,若是旁人一看,定然又会为这京城模范夫妇给心动不已,然而家仆早已习以为常。

这个公堂的官老爷,也没想过叶铭庭竟然直接亲自陪同白羽岚站在这儿,面对这一位,可是叫他比面对皇帝都要心惊胆战的,虽然他也没那个福气,能够入百官,站在那殿堂里。

叶铭庭只淡淡地一扫,就知道这一位,恐怕还只是个新官上阵,应当是前一个,不敢接这个案子,将这个人给推了出来,还是个年轻人。

“侯,侯爷。”官员讪讪道:“没想到侯爷也会来,来人,给侯爷,和护国夫人赐坐。”

叶铭庭淡淡笑道:“不必拘礼,本侯只是在这里陪着夫人罢了,并未想要插手,你就当我不存在吧,安心,专心审问就是。”

不知为何,这个‘专心’二字,听在官员耳朵里,总觉得别有意味

一边上来的老板,一看就是个爱财如命的,穿的一身金色长袍,长得也颇为肥胖臃肿,手腕手指上,都是金灿灿的手镯,与戒指,白羽岚真心想不出,那么个雅致的铺子,真的会是这个人开的?

“你,是店铺的老板?”白羽岚忽然走过去,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嫌弃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叶铭庭已经坐在那官员旁边一些,让这位青年官员感到压力极大,他虽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有些血气方刚,但也不是个没脑子的,更何况,在他眼中,这一位侯爷,就是个爱民如子的人,虽说掌权控权,但难得的是,他比那位昏庸好美色的皇帝,更要称职。

那老板勉强挺直腰板,正视白羽岚,脸上的横肉都抖了抖,大声道:“怎么?难道护国夫人将自己的后台给搬出来,就能够抹瞎群众的眼神了么?”

很好,还喜欢煽动民心么!白羽岚心里气的痒痒,暗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你这是偷的工图

白羽岚眉头一挑,颇有些不屑,嘴角向下一撇,冷笑一声:“我在京城里,可是数次三番地做过善事,广发救济,若当真是要为谁煽动民心,你倒也不够格。”

说着,她一边踱步走到公堂前,这身份与品阶,自然是不必跪下的,她与那跪着的老板一处,瞧起来,看起来她倒是很强势的样子,她眉宇间都是潜藏的贵气与高傲,义正言辞道:“难道作为强者和上位者,就一定是会欺负你这等平民么?若非你倒打一耙,我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不屑与你计较。”

那老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而此时站在外围的一圈白羽岚的粉丝们,看着他,都是一脸不屑的样子,老板越发恼怒。

人群中似乎是有些议论纷纷。

“我都不相信夫人会盗版这个人的作品,多半是这个人抄的,还有,他凭什么去指责夫人?”白羽岚的一个拥泵者愤愤不平道。

“我觉得也是,难道名誉和金钱、权力都拥有的护国夫人,会去为这么一点薄利,就亏损自己的名号么?”显然这笔买卖都不划算。

“白夫人的舔狗还真是厉害,这都是石锤了,还在狡辩。”突然出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这使得另外一批人越发不满,愤怒道:“反正我可是相信白夫人!这首饰在好久前就已经锻造过一批,可见,这在之前就拿出了手稿,那时候,这店铺还没死上市吧!”

这里面倒是安静无比,但这公堂外围却是吵得人不安宁,青年官员有些头大,连忙敲了好几下的醒木,大声道:“肃静!肃静!”

全场这才安静了下来,青年官员也深呼吸一口气,感受到身边这个冰块极强的高压,随后,他清了清嗓子,道:“白,护国夫人,这位小店的老板,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都提交出来,而且有证人,他们这一批货,也的确是在你之前,这是在京城十几位文人之中,都看见过的,护国夫人,你如何辩解?”

白羽岚看着这老板志在必得的眼神,轻笑一声,缓缓道:“我自然是不承认,我琉璃坊每一个首饰,都是靠自己亲手设计的,不可能会出现盗版的情况。”

那老板像是早就料到白羽岚会这么说,立刻就跳了出来,道:“那白夫人您可否拿出来证据?”

那老板脸上又出现那一副表情,完全不怕这公堂上散发着寒气威压的某个人,道:“白夫人没有证据的话,单靠您一面之词,又叫我们这些人怎么相信白夫人呢?”

白羽岚脸色不变,看这人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心下反感,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

她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手,随后绿意就从一边走出,手上端着一个深绿的精致盒子,道:“夫人,您要的东西就在这里了。”

白羽岚挑眉,随后示意她打开,只见一整个盒子里,装着一套手稿,只见一群粉丝的眼睛都在泛光,看着这一套套的,各色颜料的样子,这是夫人每次发售的手稿原稿,她们这一趟果然是没白来啊。

但是那老板也是够厚脸皮的,即便是看见这副阵势,仍旧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可见心理素质良好,白羽岚冲这上面的年轻官员道:“这是我的手稿原稿,先前在做这一套首饰设计的时候,就存在了,不知这一位老板的手稿在哪里?可否拿出来,让我们做一下对比?”

那老板有些心虚,但不知为何,竟然还是很有底气的样子,道:“能对比出来个什么样?山寨的,自然是这手稿也长得极像,有什么好对比的。”

看着老板一脸嚣张的样子,站在白羽岚身边的粉丝后援团们,都快气的把牙咬碎了,这老板还真是蛮不讲理!竟然敢这么和夫人说话,夫人可都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了!

现在突然希望靖安侯能够使用一下所谓的强权,哪里还用在这儿受气,用武力压得看他还能嚣张起来?

“难道老板不希望打倒我这个你口中所谓的强权压人的么?莫非是心虚了?”白羽岚有些挑衅地看着这老板,不出她所料,这老板在周围一群人的众怒之下,还是选择了叫人赶回去拿手稿,然而这东西,就算是双份放在一处,一见优劣。

那青年官员嘴角动了动,随后皱眉道:“这个手稿,的确夫人的更像是原稿”

白羽岚随后眉头舒展开,这么点儿东西,自然还是不能完全证明,她笑着道:“当初拿这个手稿过去的时候,我就已经嘱咐过掌柜要做出一批现-货,但是由于当初流民窜乱,又需要去施粥行医,所以自然是忙不了这么多,最后,掌柜的还是在百忙之中,做出了第一份现-货,可对比我们这次春日使者一系列的首饰品中,有一套浮世绘的屏风,可问问工匠,这个精工,都需要花多少日能做出来。”

正说着,她忽然挑眉看向这老板,道:“还有,这位老板的那些浮世绘的饰品,看看,能不能够花相同的时间做出来。”

那眼神之中,是格外淡然的平静,好像是一切皆在她的把握中。

这一场鉴定中,以白羽岚获胜截止,因为这老板的首饰品,虽然是有着工图,但是并不知道怎么做,又十分赶时间,要在白羽岚之前做出来,就直接按照着这设计图上面的简单指示,微调了一下,然后做出的首饰。

但是,他们的这一副工图,与白羽岚的第一幅尚未改动的工图却是一模一样,这绝不可能是巧合,白羽岚冷声道:“我在绘第一幅工图的时候,可是有请教过当朝太傅,关于这上面的仙鹤画法,当时太傅曾经亲眼看见过这一副工图,所以,我在你之前,那么,就算是抄袭,也不可能出现这上面与我的工图都完全一致的情况”

在白羽岚的缓缓阐释下,围观的群众大致算是摸清楚了一点由头,因为白夫人的工图早在之前就绘好,若是后面没有再改动过的话,那就是完全与现在这盗版商铺的一模一样,但是除非是一家特意给另一家都看了这设计图,否则怎么会一样?但事实是,白羽岚从未给任何人看过工图。

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去,将那老板的纸张拿到手中,啧啧两声,道:“你这一副,分明就是照着我的画的,而且,这上面甚至有我个人绘图时候,喜欢做的一些小动作,这笔端的尾稍长长一勾,你以为是设计,其实只是我的习惯而已,还有这上面画的长长一条横线,你说是什么?”

那老板愣了一瞬,随后瞪白羽岚,但是脑门儿上已经在出汗了,道:“这是我随意在上面画着的线而已,这能证明什么!”

白羽岚轻笑出声,反问道:“能证明什么?”

她执笔在一张白纸上,又绘出同样的线,分着很细小的刺儿,像是一些很小的刻度,随后在先前的簪子边比划了一下,果然每一节都是能与那簪子程度以及分支时候对着的,那老板越发紧张,道:“不过是巧合罢了!”

“这不是巧合。”白羽岚直视这个老板,冷声道:“这是我自用的刻度,我平素要是设计什么簪子之类的东西,都是用的这个刻度,每一个簪子的长度,大小,都是有着精密的计算的。”

这可是她在现代的量度,这个古代的老板,怎么可能看的懂?

那老板哆哆嗦嗦,随后白羽岚又指出他那一副图上的各种痕迹,分明就不是什么绘图必须的,全部是白羽岚的一些备注,却是还被抄在了上面,谁是抄的,谁是真的,一眼明了。

那官员舒展眉头,道:“这么简单的案子,你这个人贪心不足,竟然敢污蔑护国夫人,可是一等大罪!”

白羽岚抬手,制止这位官员下面的话,道:“我的前几副手绘,失踪过一段时间,最后却莫名地被还了回来,就在这之前。”

人群中,有一阵骚动,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故意想要扳倒白夫人,这人实在是太过可恶!

但是白羽岚可来不及想这些,反倒是耸了耸肩,道:“这再明显不过,但是至于究竟是谁想要侵害我呢?”

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老板,这浑身穿金戴银的老板,挺直了腰板,道:“你不要炸我!难道仅仅因为你这妇人方才在工图上的三言两语,就说我这工图是找你的抄的?”

还死不承认!这种人,不就是无赖么?就算是与他说的再多,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白羽岚冷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一面之词。”

随后,她抬手揉了揉额头,示意绿意将这一幅幅工图直接拿到公堂门口,在众群众面前展示,标注了这究竟谁是谁的图,这种事情,一对比,都能看得出来,人群中顿时一边倒。

白羽岚冷声道:“将幕后想要陷害我的人!交出来!”

老板撇嘴道:“你这东西,我都是在门口捡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凭什么她就能受人瞩目?

白羽岚轻笑一声,门口捡的?这个人也当真是好笑的很,要是有这么容易就能够捡东西回去了,她也不会设计一幅图费上那么多时间了,随便出门捡捡不就好了?

“老实交代!打什么哈哈!”那年轻官员怒道。

看来,他心中的正义,果然还是没有倒塌,在京城中,这一对靖安侯夫妇,才是真的善良,又对徽朝有贡献,反观这种杂碎,以及那些想要暗地害人的东西,能做的了个什么?又如何推进太平盛世?

“我,我说过了!”那老板动了动嘴,嗫嚅道:“我可就是在大门口捡的,当时我早上起来,就发现这门口有这么一幅工图,我看着这首饰设计地十分有趣,在京城中又不常见,所以就想着将这东西做出来,以便可以大卖。”

哪里知道,在后面看小报的时候,才知道竟然和这位靖安侯夫人的首饰给撞了,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算是有人可能想算计护国夫人,但是将他做成了个棋子。

但他利欲熏心,眼见着自己的铺子越来越火,又有了客人,自然是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原创。

白羽岚明显不信任,道:“但是后面工图自动归还?难道还是你还的?你知道这就是我琉璃坊将要出的新品?”

顿了顿,白羽岚挺直脊背,冷笑道:“还有你店里,怎么还会有我往年的同款?分明就是做了很久的山店!”

但是这幕后之人,定然不会是这个俗气的老板,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够设计的。

“我捡的就是这一幅,你自动归还的那一副,肯定就是给我的时候,自己用手画了一幅后放在我店门口。”老板有些懊悔了。

尤其是这个靖安侯,他方才利欲熏心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这些,然而现在这利算是快要没有了,所以他又对这位侯爷产生了恐惧,虽然他坐在上首,只是在静静地喝着茶,看起来十分悠闲的样子。

公堂门口,人们在争先恐后地跑过来观看那个工图,但是先前的大多数人,已经在静观后续发展了,白羽岚迎上叶铭庭带有些鼓励的目光,然后一个转身,朝着这公堂大门口,与一众看官,外面的阳光正升至当空,是正午了。

阳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粉,有些光芒,她清了清嗓子,随后笑着道:“这次民间的小报里应该不会再说我店铺里的东西抄袭了,既然制止了这种流言蜚语,可我还是想要说一点,既然这些事情,都有源头,那么,也是有幕后主使人,容许我大胆一猜,这个人,应该是有派人来这儿看戏。”

人群中又是一阵轰动,究竟是谁想要算计白夫人啊,分明白夫人这么友好和煦,又还对所有的平民百姓如此关照,是个善人。

白羽岚看着躁动的人群,朗声道:“不知你们可还欢喜你们的京城第一仙女,美貌与德行病重的徐青灵姑娘。”

她话说的一点都没有情面,直接点名道姓,那个在人群里帮着徐青灵看着现场局面的人,显然也愣住了。

随后白羽岚一点点拆开她的推理,道:“先前经过那个山寨铺子们的才子佳人们,怎么可能就是这样无意去的?”

白羽岚轻笑一声:“这自然是不可能。”

她扫视这一群人,戏谑道:“本来在巷子里,也不是个活络的地方,怎会惹得一群有名头的公子去?有人推动,而我派人去询问过这些公子,之前可是有什么人让他们从那儿经过,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但是叫我拿到了把柄,公子们既然要参加一个宴会,但是这个地方很是偏僻,从这个小巷子过去,算是抄近道,这自然也是徐青灵身边的好姐妹告诉公子们的。”

顿了顿,她接过叶铭庭吩咐过仆人端来的茶水,润了一口嗓子,笑着道:“其后,公子们经过店铺,因为徐青灵暗示过其中一位公子,希望在这次宴会的时候,能有一支漂亮的首饰,而这句话,就在当日说出。”

人群中,又是一阵唏嘘,但是不乏有些徐青灵的忠粉站出来,辩解道:“徐仙子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夫人您是不是调查错了?”

但是这话语又说得格外无力,因为这两人无冤无仇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况且,白夫人也没必要突然就去冤枉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又不是政治-斗争。

白羽岚莞尔道:“看你这个样子,多半还是很欢喜徐青灵吧,可惜了,她并非能够让你们放心,这些事情,就是她做的,侯爷的能力,自然是能将一切查的一清二楚,我可没必要冤枉她。”

说着,白羽岚退回公堂里,绿意从一边过来,给她披上一个夏日的丝巾披帛,她将头发挽至耳后,随后冲着这一群人告别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各位群众信不信,可就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另外,坊间传着的还关于我这方面的小本子,就不要再让我抓着了。”

她最后这一番话,说的有些警告意味,随后叶铭庭站在她身边,示意官员道:“这个人,处决了吧。”

他一向不喜欢有人冒犯夫人,竟然还敢污蔑夫人,实在是胆子大得很了。

那个老板的脸色猛地煞白,随后痛哭流涕,恳求道:“侯爷,侯爷,不要啊!”

他不过是就做了个抄袭的事情,这个侯爷就这么公然草菅人命吗?

但是叶铭庭只是一个眼刀飞过来,这个老板瞬间就怂了,也不敢再求情。

白羽岚看着这个老板都快要吓尿了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随后她捂着自己的嘴,双肩抖动,这之前老板还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瞬间就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道:“算了,让你在牢房里关着个半年,就差不多了。”

叶铭庭点了下头,随后道:“夫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处理吧。”

那官员恭送这两尊大佛离开公堂,身边由于有叶铭庭的高冷威压震着,那些白羽岚的狂热粉丝,倒是也不敢上前造次。

年轻官员站在公堂门口,匍匐着,看着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尤其是这位侯爷不自觉地就将手给搭在白羽岚的肩膀上,有意无意地挡着那些想要靠近白羽岚的人,浑身都像是在散发寒气,但是等到上马车的时候,又特意等了一下身后的白羽岚,将她一把抱了上去后,这才后上去,此幕,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这个侯爷会做的事情。

官员一声唏嘘,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只不过这位侯爷的确是将夫人看的很重,可见这夫人是轻易动不得。

人群围绕着这一辆马车,直到马车驶远了,这才依依不舍退了回来,哄散而去。

几个小姑娘叽叽喳喳道:“这个靖安侯,将夫人也挡的太好了吧,我装作被人群挤过去,可都没有能碰到夫人,像是被这位侯爷给震开了。”

“我也是。”另外一个抱怨道:“本来还说今日见着夫人想要个签名来着。”

一脸遗憾。

另外一个直接揉了揉腰,道:“方才我被这些人给挤开的时候,将腰给扭着了,这追星也是要付出身体代价的。”

三人一边讨论着这个,又是说到先前白羽岚说过的徐青灵的龌龊事,不免有很多人直接一边倒,开始不满徐青灵,还替白羽岚愤愤不平道:“竟然算计白夫人,这个徐青灵不过是有那么点儿才名罢了!当初流民来的时候,这徐青灵可有出来施粥过?布药过?一点实事都不做!担着这么个名头,就整天自命清高”

另外一群人也在附和。

在府邸听到这个消息的徐青灵一张脸由淡然直接变成了愤恨,随后绷不住一贯高傲的样子,直接怒意大起,骂出声:“凭什么她这么个农妇,还敢指责我?”

竟然还直接当众挑出了她的名字,这是应在警告她了么?她以为她是谁?无非就是现在有了那么一点儿钱罢了,一身的商贾味道,有什么好让人追捧的!凭什么京城中这么多人都开始追逐着她,就连她去赴宴,都会听到之前追随着自己的那些男人,现在嘴里也常常提起来白夫人这个称呼!

徐青灵越是想,越是气,随后猛地一个起身,直接将整个梳妆台上的东西拂到地上,耳边是东西碎裂的声音,她越发暴躁,丫鬟在一边担心着道:“小姐。”

徐青灵这才算是平静了一点,扬手道:“我无事。”

随后又恢复了那么个沉静深邃的样子,既然白羽岚都将这种事挑出来了,她自然也不会再藏着掖着了她真是对这个女人不喜,抢走原本该属于她的荣光!

这厢,白羽岚高高兴兴地回到府上,聂青和这里也传来了好消息,她一下马车,聂青和就冲到门口,笑着道:“夫人,方才发现绿意的手动了一下,虽然现在还没有醒,但是有了这个好兆头,可见绿意也离醒不远了。”

他这般热情的心绪,带动了白羽岚的心情,她伸出手拍了拍聂青和,道:“好样的!”

第三百六十九章 提高了夫人的审美标准

聂青和也染上了这一番热情,轻笑了一声,道:“或许是夫人心诚则灵。”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道:“你可不要编排我了,我可没这样能够起死回生的能力,这还是多亏聂神医啊。”

她这般带有丝丝打趣似的意味,倒是叫聂青和觉得好笑,这是开始商业互吹了么?

白羽岚立刻放下手中抱着的那个装着设计图的绿盒子,先前跟随着她的丫鬟也缓缓退下,她这才来了绿意的房间,看见绿意今日的气色果然好了许多,不由得将手覆在绿意的手上,叹气道:“绿意,你早些醒来也就好了,也能瞧见我是如何将那个嚣张跋扈的假货店老板失了体面。”

她自言自语了说了几句话,最后还是放下了绿意那有些冰凉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若是白羽岚没记错的话,绿意现在身上的这个伤,算是拓跋弘毅亲手砍伤的,既然这个店老板的仇,她能报回来,绿意这个自然也是如此。

思及此,白羽岚又变得斗志昂昂,看见一回来,就半躺在御庭园中的紫藤花下摇椅上躺着,用手臂做枕,垫在自己的脑下,神色中还带有些慵懒与惬意,她不由得上前和叶铭庭进行交涉,商量道:“侯爷可也有想要北疆支援的想法么?”

“暂时没有。”叶铭庭倒是很诚实,但听在白羽岚耳朵里,倒是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白羽岚皱眉,随后笑着道:“我有一些想法。”

叶铭庭闻之,挑眉,有些兴趣道:“夫人说说看,有什么想法?”

就知道,她在知道拓跋弘毅这一茬子事儿的时候,估计是不会轻易就将这一篇揭过的。

“不过是,想着绿意因为这件事儿受伤,到现在还没醒,而那个行凶者很明显,就是想要对我不利,这种人,若是当真不管他,放任其自由在世,说不准,到后面,就会威胁到我身上来了,相信夫君也不会希望我出事吧。”白羽岚忽然眨眨眼,十分恳切的样子。

叶铭庭有些无奈,其实就他来说,并不太喜欢自家夫人总喜欢去掺和一点这种事,他皱眉道:“夫人去北疆,就武艺来说,还不够格,而且,那里本来就很乱,并不适合夫人去,军队大多数都是已经排好的,所以,夫人去了,说不定还会打乱那里的行军布阵。”

白羽岚丧气地叹了一声,就知道自家夫君有时候在很难说动就是了。

罢了,现在那边形势严峻,若是她真去了,到时候打乱了计划,又被人给绑走了,指不定又会触及到叶铭庭的软肋,以至于让他被迫变弱。

思及此,白羽岚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给叶铭庭增加麻烦了,但却还是有些莫名暴躁。

她揉了揉额头,随后蹭过去,将脑袋搁在躺着的叶铭庭的胸膛上,又蹭了好几下,闷声道:“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的。”

叶铭庭失笑,对自家夫人阴晴不定的态度,有一些摸不着,闷笑道:“夫人这样说,为夫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白羽岚撇嘴,一头柔顺滑腻的长发,就这么蹭的凌乱十分,浑似正在撒娇的猫儿。

“那就不要接话了,反正,我也觉得,我是过去添乱的,你定然也是这般想的。”白羽岚哼声道。

随后,立马就要站起身,但身子方才挺直一点,就被叶铭庭蛮横地又拽了下去,将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半靠起身子,闷笑道:“为夫还是挺喜欢夫人这样撒娇的小样子。”

好啊,竟然在惹她有些小生气的时候,还过来调戏她?

白羽岚挣扎了一下子,还是没从他的怀抱中起身,不由得有些气恼,然而小厮却是过来报事,即便是小厮在眼前,叶铭庭倒是也没有丝毫想给她松口气的态度,反倒是斜睨过去,看了一眼这个小厮,示意道:“说吧。”

白羽岚靠在他胸膛中的脸庞不自觉变红,他还真是越来越随心而行了,现在是什么都不会避讳下了虽然说,都是老夫老妻了,可还是很头大啊。

那小厮在叶铭庭凌厉的眼刀下,立刻就将头给低了下去,诺诺道:“禀告侯爷,徐家小姐递过来一封信,说是邀请夫人去剪彩的。”

白羽岚还没看这个信,都知道这该算是一个骗局,估计又是在想着怎么整她呢。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递过去这个东西,她正踌躇之时,叶铭庭就先出声道:“拿过来吧。”

“是。”小厮连不跌地将信封递过去,叶铭庭抽出来,皱着眉头瞧了两眼,向着怀中的白羽岚看过去,道:“邀夫人一游,夫人去么?据说,里面都是些豪杰俊秀,容貌甚佳。”

听他这话中意思,这里面都是些貌美公子,是在揶揄着她去么?

白羽岚叹口气,道:“你看这个女人,是真正想邀请我去她那个劳什子俊美公子聚集的地方么?多半又是在想着怎么着让我过去出丑,或者,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叶铭庭佯装失望地也叹了一口气,戏谑笑着道:“看来夫人是习惯了为夫这般俊美的男子,所以说,是对其他美男子都失了兴趣,怎么看都是为夫提高了夫人的审美标准。”

先前他嘴里的那一股子醋味儿,现在都变成了这般自恋的样子。

“罢了,我倒是想要去会会这位小姐。”见他这般自恋的样子,白羽岚很是恶趣味地改变了主意。

真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啊,不知为何,怎么着就是想着和她过不去,想着过来谋害她。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从他怀中起身,那个小厮也已经离开,回去的时候,还忍不住又下去和自己的同僚叨叨今日份的八卦,道:“今日我又瞧见侯爷和夫人一起躺在那紫藤树下赏花呢。”

“什么什么?侯爷和夫人一起在紫藤花下睡午觉?”另外一个小厮兴奋道。

传到再一个丫鬟耳朵里,就变成了:“什么?这么劲爆的么?侯爷和夫人今日竟然在府中的花园那边野战?”

另外一个丫鬟摸了摸鼻血,道:“侯爷和夫人的身材真好。”

白羽岚这厢还在这儿和叶铭庭斗嘴,全然不知这些变了味儿的八卦,不知何时,整个府上,似乎是为了衬托这两位侯府主人的恩爱程度,不自觉就传出来很多桃色绯闻,已经快要成为了整个京城夫人小姐中间,暗搓搓讨论的话题了,像是撒了糖一样,叫人磕着都停不下来。

半晌,叶铭庭总算是有了一丝丝危机意识,从他对自己极高的评价下走了出来,像是有些不满,道:“夫人,这种游园会,实在是没什么去的,你想想,绿意现在还躺在这里,可还是为夫人受的伤,看着多可怜啊。”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指着叶铭庭,闷闷道:“你这就是想让我不去,你这是吃醋了,就直说嘛!”

叶铭庭扭过头,撇嘴道:“本侯会是这么矫情的人么?”

“好,既然不是,我打算去赴会了。”白羽岚笑嘻嘻冲叶铭庭宣布她的决定。

说着,也不管叶铭庭表情如何,直接转身就离开了。

这叫后面的叶铭庭不由得揉了揉额角,他怎么又开口说这种话,不是知道的么,夫人就是这种小性子,指不定又在心里给他划上小本本上了。

思及此,叶铭庭不由叹气,但白羽岚却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看见叶铭庭这一副苦恼的样子,很明显是将她给逗笑了,道:“怎么?侯爷大人,现在开始后悔了么?意识到你的夫人,其实应该算是个很抢手的人?”

叶铭庭却明显答非所问,道:“自然是觉得自己魅力减弱了,竟然没有将夫人给迷得神魂颠倒,以至于干扰夫人的决定。”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算是彻底放弃从他嘴里听到一点儿什么实话了,这人最近不知为何,总是傲娇的很,莫非是因为京城的粉丝太多了,将他现在捧得都有些飘了?

她琢磨着,明日的那个游园会,一定得去,可是现在绿意出事了,好在恢复情况不错,倒是叫她也有这个心情能够去,不过,现实是,她究竟要带谁一起去呢?叶铭庭作为侯爷,又不在邀请名单上,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更何况,这不太合适

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出来个名堂。

“夫人,还有一位姑娘找您,自称是夫人从前的丫鬟。”小厮又匆匆忙忙过来,因为府中的流言,禀告的时候,甚至都不敢直视这一位夫人,脑子里总是会闪过某些怪怪的东西。

白羽岚皱眉道:“从前的丫鬟?”

说着,她忽然就想了起来,她从前是有两个丫鬟,但是其中一个已经躺在床上,还有一个竟然是母亲安插在她身边的细作,按理说,现在应该还在那个美人煞之中。

她灵光一闪,随后匆匆忙忙赶往侯府大门口,又在中途停了脚步,内心复杂,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母亲的人,也改变不了红蓼曾经因为母亲的事情,背叛了她的事实。

第三百七十章 是我背叛了夫人

白羽岚心中只是纠结一瞬,很快就从这个事情里面走了出来,不管怎样,就算是红蓼背叛了她,但是她现在还是回来找她了。

她就是这么个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总是会心软的人。

那小厮跟在白羽岚身后,见她如此,便有些纠结,或许夫人是不想见这位姑娘,他正准备好要去给这位姑娘报信,让那位姑娘先离开。

谁知白羽岚在这时候就突然又吩咐了一声过来,道:“罢了,你叫她进来,去中庭。”

说着,她也没那个心情再奔向府邸门口,转身去了中庭的杏花树下,那个小石桌子一边坐着,她记得没错,当初红蓼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最是喜欢在这里饮酒,而这里,就是红蓼替她收拾烂摊子的地方。

绿意向来跟在她身边,都是贴身丫鬟一般的存在,几乎什么都会帮她做,但是红蓼跟着的时间很少,只不过,她的能力却很强,有时候会帮她处理很多烂摊子,就算是叶铭庭,也不见得就能够发现。

红蓼来的时候,便是看见的这么一幕,白羽岚正坐在那个从前她经常帮着她收拾酒罐的地方,穿着以往最喜欢的白色偏粉色调长裙,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悲。

她不由得眼眶有些湿润,抿唇道:“夫人。”

白羽岚正要回她的时候,就看见红蓼竟然猛地一下就跪了下去,看起来,像是在希望她能够给予宽恕的样子。

“夫人,是红蓼之前对不住夫人。”她率先就将这种话说出了口,但在她意料之中。

若非如此,她怎么还会想着回来?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出什么叫人伤心的话。

“红蓼当初一心想要侍奉主子,尽管与夫人在一起久了,萌生出感情,但是红蓼还是帮着主子将夫人绑架回了美人煞,枉顾夫人的心意。”

红蓼跪着,白羽岚倒也没叫她起身,她便这样一直跪着在阐述着自己的罪过一般,看起来,格外的悲伤,但白羽岚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说起来,可能她与绿意相处的时间比较多,所以红蓼这边,倒是就觉得她是个很偏心的人,也没什么感情,所以后面才会发生那种事情。

良久,她总算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既然是想要追随我的母亲,为何现在又突然想要回来?”

红蓼不由得闷声,道:“但是红蓼一直想要陪伴在夫人身边,夫人对红蓼是真的很好,红蓼一直感恩在心。”

白羽岚皱眉,随后提醒她道:“可是,即便母亲现在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但我也不确定,会否有那么一日,母亲就与侯府翻脸了,那个时候,作为我和母亲身边的人,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其实,就算是让她自己来回答,照样说不出来个什么,因为她也是两难,但和花清莲感情的确是不会和叶铭庭深,所以,她还是选择站在叶铭庭身边。

红蓼显然也是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她不由得顿了顿,随后闷声道:“抱歉,夫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羽岚可不需要有任何二心的人在自己身边,无论怎样,这都是个安全隐患。

就算是叶铭庭身边的那些暗卫一样,她自己的人,也不能够完全是叶铭庭的,因为有一日叶铭庭与她闹翻了,这不就也是给自己捅了一刀么?就算是两人相爱,也要有自己独立的金库与权力。

这才是对等的。

“若是你不回答的叫我满意,并且忠诚于这个答案,那么,我想,我不会需要这样一个仆人。”

看着她这样冷冷清清,不容辩驳的样子,红蓼皱眉道:“可是夫人与主子,都是一起的,是母女,主子也是一直在为夫人着想。”

其实这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但是心里也清楚,夫人究竟是喜爱怎样的答案。

“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任何的不稳定因素,红蓼,若是你现在还没法给我一个答案的话,我就给你一段时间考虑吧。”白羽岚叹气一声,像是对她有些失望。

但红蓼的到来,也给了她一个转机,反正,红蓼就算是忠于母亲,至少在京城她是安全的。

顿了顿,她提出连自己的需求:“明日里,有个游园会,你可否打算陪我一起去?”

白羽岚的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看不出来她究竟是想要去参加,还是不想。

红蓼点点头,欣喜非凡。

“但是这并不能代表我承认了你。”话锋一转,白羽岚先给她说好这件事,免得到时候还要再来解释一番。

红蓼眼中的那一抹光亮,又很快消散了下去,看来夫人,其实并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自己呢,毕竟,不论是谁,都不会喜欢一心有二主的忠仆。

她所想的没错,夫人再是心软,也是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不容辩驳的。

思及此,红蓼恳请道:“那红蓼也希望夫人能够考虑一下红蓼,红蓼是真心想要得到夫人的肯定的。”

白羽岚失笑,随后点头道:“这是自然。”

游园会就办在京城徐府里,这个府邸因为当初两位主子都十分文艺,又喜爱些花花草草,所以绿植算是整个京城中除侯府外,最茂盛的了,修缮的,也是偏那种美轮美奂的书香之气的风格,就算是在廊上,都能看见许多手绘画,以及很多徐大人的题字。

白羽岚站在这长廊一边,跟随着这一众公子小姐们走过去,他们许多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白羽岚的名字,但实际上,叶铭庭因为将她保护的很好,在外面,甚少都有关于她真人的肖像。

这一点,不得不说,叶铭庭真是做的太好了,实在是很得她心。

白羽岚一边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娇却带有一点清冷的声音,这二者融合在一人身上,竟然也不带有丝毫扭捏。

“白夫人。”徐青灵一声不大不小,也不显得做作,但却恰好能够让这在场众人听见。

只她一声,惹得众人纷纷回头,暂停了自己絮絮叨叨的八卦,以及先前各自在园中赏花的人。

徐青灵着一身翠绿色罗裙缓缓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慢动作一般,充满了优雅。

“没想到白夫人竟然肯赏脸,来鄙府做客。”徐青灵言笑晏晏的样子,倒是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但实际上,白羽岚却是觉得格外反感,尤其是她现在这般很明显的不爽她的样子。

从前那放在心里与她不和的样子就罢了,她倒是还能接受一些。

“哪里哪里,徐府的园子,自然也是极漂亮的,如今这入了夏的,倒是越发燥热起来,听闻徐府因为通风,所以一直很凉爽,应当是很多人都愿意来的。”白羽岚笑着道。

她虽然长着一张貌美的脸,但偏生这张脸却是格外柔和,无论如何,都是叫人感受不到她的恶意。

她现在这番话,倒是也叫人如见着那冬日暖阳一般,只能生出亲近一感。

其中不乏就有她地下的小迷妹了,这下见着了白羽岚的真人,自然是欣喜不已,也有些俊秀的公子,将视线投放在她的身上。

“是白夫人。”一名女子有些高兴地大步走来,道:“早在我们闺阁小姐们中,就听说过白夫人许多事,昨日里,母亲还曾教导过我,日后若是为夫人,定然得如夫人那般操持一府内务呢。”

毕竟白羽岚现在算的上是京城中一个新兴女性的代表,很多原来觉得一辈子就应该怎么着嫁一个好男人,然后过完一辈子的女子,不由得都增出些新想法,当然,这其实还是脱离不开叶铭庭现在的职位,但像她这种,直接借力将自己的铺子发展的如此之好的女子,有权有钱,实在是叫人艳羡。

但也有不少女子对她嗤之以鼻,以为是浑身铜臭,又献媚与靖安侯,不管夫家,反倒是一心向外操持,耽误了内府。

因此,关于她的身边事,都是议论纷纷。

白羽岚也没想过,在这儿竟然会见着自己的小迷妹,不由得失笑道:“见着你也很高兴。”

那小姐越发兴奋,原来白夫人竟然这般好接触,不由得兴致大发,又滔滔不绝起来。

接下来的,便是徐青灵开始组织着自己的这个小群体,游园赏花,她自己本人,也不是很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所以只是各自打了声招呼,其余便各自随意了。

徐青灵身边跟着的丫鬟,突然偷偷摸摸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都准备好了。”

徐青灵莞尔一笑,她这下,就要看着这位是如何出丑的,让她从这个京城的神话跌落神坛。

一旁的一位公子忽然奇怪道:“徐姑娘,你是在欣喜些什么呢?莫非是方才王公子对的那句诗当真好?”

徐青灵淡淡笑着道:“没事,不过是想到些有趣的事情罢了,不妨事,我们继续。”

这一群人,穿着各色衣衫,倒是这春入夏的一道好风景。

白羽岚自然也是注意到方才徐青灵与那个小丫鬟的动作,不由得嗤笑了一声,与红蓼道:“你去看看。”

第三百七十一章 要不要比试丹青

红蓼垂首,随后就慢慢朝着那边移了过去,白羽岚也就在这边同那些仰慕着她的小姐们聊天,先前那个小姐兴致满满道:“听闻夫人也很是擅长诗词歌赋,今日大家都在这里,不知夫人可否能够为这满园芬芳掐上一首?”

白羽岚心下不由得有些烦躁,她那些什么能文能武,大家闺秀会的东西都会的人设,实在是叫人头疼啊,怎么总有走到哪儿,都会被别人说一句,来一下试试,听闻夫人在这个方面可是个好手之类的言论。

她蹙眉道:“虽然徐姑娘这府邸园中确实茂盛,然而却还没达到我诗兴大发的兴致,所以,就要枉顾这位小姑娘的心意了。”

那小姐倒是也不在意这些,并没有过分去刨根问底,或者是抓着这件事不放。

而是直接转了话题,向她八卦一些京城中谁谁谁家的公子哥儿和哪家的女子又有些怎样的爱恨纠缠,再加上,白羽岚也是个喜欢听八卦的人,自然就被这个滔滔不绝的小姑娘吸引了兴趣。

“对了,夫人,坊间还有个传闻,据说是夫人身边还围绕着许多的上乘资质公子们呢。”说着,那小姑娘忽然偷偷摸摸凑过来,悄声在白羽岚耳边道:“爱慕夫人的,是否可不止侯爷一人而已,现在夫人为侯府的女主人,是不是还被许多公子追逐着呢?”

那小姑娘说到这儿,眼睛都闪闪发光,看来是格外喜欢这样的八卦了。

白羽岚不免觉得有些可爱,她忍不住笑出声,道:“你相信这样的八卦么?”

这个小姑娘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道:“夫人这样的,怎么能够没有追逐者呢,我身边可就有好多十分喜欢夫人的呢,就连许多千金也是夫人的粉丝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万分崇拜。

白羽岚不由得用手去揉了揉这小姑娘的软软的头发,有些蓬松,分外惹人开心。

这位小姐个子不太高,她正好比姑娘高一截,摸头发起来,倒是有些搭配。

那小姑娘自然也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这时候,白羽岚开口道:“那多谢你们的喜欢了,只不过我的确是很多东西都不会呢。”

小迷妹自然是一秒改变态度,心中碎碎念道白夫人果然是如传闻中一般温柔呢。

“人无完人呢,夫人,要是夫人什么都会做,那我们这些,岂不是要羞愧而死呢。”小姑娘很会说话。

白羽岚自然也被她给逗笑了,正要说话,那厢徐青灵就已经将她身边那一群拥泵者带了过来,装作是和她很亲近的样子,笑着道:“夫人在这一边,才是玩的没劲儿呢,我这里,倒是失了主人的以礼之道。”

白羽岚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没关系,我不过是自己随处转转即可。”

反正这个徐青灵顶多也就是个笑面虎,真要想她能够给她以礼之道?那她可就不必在今日将她邀请过来了,白羽岚在心中一阵嗤笑。

徐青灵自然是没有看见白羽岚眼底的寒意,热情地将她的手给挽住,道:“方才冷落了白夫人,其实我们也是想很好奇夫人,这京城中盛传夫人的名头太响亮,可惜了,这靖安侯也真是管的太过严实,倒是叫我们都没法见着夫人一面。”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眨眨眼道:“先前听说夫人擅琴画,又会六艺,是个难得的奇才,又曾经一处刺绣名动京城,不知夫人可否在这里略施展一下您的才艺呢?

白羽岚心里冷笑,现在过来就是为了想要来为难她的,虽然有些不舒服,然而她面上还是好生生地去回答了她的这个请求,道:“既然徐小姐想听,那不妨我就随便给你们做一幅画,可好?”

若是其他的才艺,显得太过媚俗,不符合身份,有些肖似教坊里的女子去讨好客人一般,不得她心。

所以这才选出了作画这个折中的法子。

这自然是如了徐青灵的意,她笑着道:“当然是好。”

现在京城里那么多的人口中相传这白夫人会那么多东西,但她却不信,既然是个农妇,从前见都没见过这些玩意儿,更别说还要怎么去擅长了。

“白夫人想要作画,将我这兴致也带上了,不知可否与白夫人一起画?”徐青灵笑着同她询问。

但一边她的那些拥泵者早就在吆喝着叫她也上去作上几幅了。

白羽岚怎么会不清楚这徐青灵心里的小九九,自然也是含笑答应了:“既然徐小姐也有这份兴趣的话,一起倒也不是不可。”

正说着,徐青灵就已经将小厮唤过来,搬来了两张桌子,依次摆上了笔墨纸砚。

啧啧,看来这位是早有准备,觉得她是个包装出来的虚壳子,不值得成为对手么?

“夫人有请。”徐青灵笑着,走到一个长凳边上坐下,示意白羽岚可以开始了。

白羽岚自然也不再扭捏,坐在了她对面位子上,点头微笑示意。

至少两人在明面上看起来,竟然这么和谐,像是没有丝毫矛盾,虽然这暗地里,早就在各自较真儿,估计这徐青灵现在心中恨不得将她掐死呢。

白羽岚轻笑一声,随后提笔就开始画了起来,因为自己喜欢设计一些饰品,尤其是这最近的浮世绘,叫她去请教了些大师们,以至于现在很喜欢画花鸟鱼虫,并且画的还有那么个样子。

思及此,白羽岚提笔,很是洒脱,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当她作完画时,这厢的徐青灵还没有完全结束,正在细细勾勒着,因为徐青灵平素都是走的一些婉约路线,所以画的都是些很美好而又格外如女子那般娟秀的东西。

两人的画一对比,相比于白羽岚这一幅的大气磅礴,徐青灵的那一副花间蝶舞未免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一些。

白羽岚先前的那位小迷妹青栀立马就开口了:“夫人这幅画颇有些出自山野间那些大家的画法啊,就是这留白有些多。”

另外一位本是徐青灵的拥泵者这会儿也朝着这边看过来了,赞叹道:“白夫人果然是名副其实,这副山水图别有意味,颇有些天门中断楚江开的意味,落霞孤鹜,水天一色,江上仙鹤,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只见一条大江被一长段的大山分为两条,其中一个公子,大袖翩翩,正站在一只轻舟上,看着这满池春水,以及两岸青山。

徐青灵看着自己的拥泵者竟然走到了白羽岚身边,不免有些生气,但面上不显,暗含嫉妒道:“白夫人的画技当真是好呢,难怪会有设计那么多漂亮的首饰。”

若非这昨日里,将她抄袭这件事给闹到了公堂上,将这件事给澄清了,否则,指不定这话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一边的小姐自然是想要缓解这种气氛,笑着道:“徐小姐的画也是很漂亮的,这些蝴蝶也画的分外生动,栩栩如生呢。”

徐青灵的画技自然是好的,她这副花间蝶舞,就连这层层叠叠的鲜花,每一层都格外明显,隐约有一种朦胧美,画技一流,不负她平素关于才艺精绝的名头。

“但是徐小姐这一幅画,还是缺少了一点儿灵气,看着颇有些拘泥于画技的死板,若是论这画工方面,恐怕是挑不出来半分错处,只不过,却只像是一张纯粹的纸而已,反观那位夫人的,虽然在画工上,还是欠缺许多,但是能够感受到画中的活力。”一道声音突然穿插在在场众人耳中。

这话无疑是损了徐青灵的面子,后者面色猛地一凝,显然是很不喜了。

但这个说话的,并不太关心这些,反倒是有人一眼就认了出来,惊讶道:“七贤王。”

众人一听,纷纷给他让开一条路,白羽岚有些愣,她怎么没听说过京城中竟然还有一位王爷,皇帝的兄弟们,不是都被他给赶尽杀绝了么。

众人都自动退散到两边,白羽岚一人站在这中间,好似有些突兀,七贤王自然也是注意到她了,扬眉道:“这位就是这画的主人?”声音有些清冷而又低沉。

这个人长相与叶铭庭颇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大不同,他穿着一身绛紫色绣祥云巨蟒的深色长袍,头戴双龙戏珠图样的玉冠,将头发一丝不苟地完全束起,浑身散发着一种压迫感,许是因为年纪的原因,至少三十出头了。

白羽岚虽怔愣了一瞬,但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直视他道:“正是。”

李宏修像是很满意,淡笑着道:“看来这位夫人是个很有造诣的人。”

“不敢不敢,只不过雕虫小技而已,其实妾身并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东西,只是因为兴趣就画过一些简单的图。”白羽岚不卑不吭道,甚至都没有因为这位贤王的到来,而跪下身去。

李宏修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看着这周围跪着的一片人,淡淡道:“起身吧。”

周围一众人这才缓缓起身,徐青灵则带有一点意味似的看向了白羽岚,强撑着笑道:“看来,白夫人也很得久不出门的七贤王的欣赏啊。”

本来是一句再该怎么正常不过的话,用在徐青灵的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味道怪怪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你也觉得我是个笑话?

白羽岚淡淡笑着,回道:“这自然还是比不过徐小姐了,我不过是外行入手而已,更何况,名人之间欣赏与否,看的也不过是一个人的人品与才华罢了。”

这明里暗里的,都是在说着她的人品与这才华本来就不大匹配,徐青灵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但她却是个极其不露情绪于面上的,自然是笑着就掩饰过去了。

但那位七贤王可是明显就没在听这两人是在讲些什么,反倒是一直在观察着那一幅画,道:“本王在京城中,已经许久没看见过这种肆意洒脱的画法了。”

京城中人,大多数都是些为了名利而争夺的人,既然这纷争之心一起,就连这绘画,都是为了将这工笔弄得尽善尽美,自然就失了那般趣味,看着只是一种明面上的华美而已,其实早已失了灵魂, 与这京城中的大多数人一样。

白羽岚也没再看徐青灵,回复李宏修道:“只是山野之中比较随意而已,若是这等画,哪里能登大雅之堂,说不准,就连榜都上不了。”

这完全就是那散文和为了应试考试而做的应试作文的区别。

“你说的倒是没错,如今这京城中,若是像你这般的,估计连榜都上不了,不过也难怪会受到这么多的百姓喜欢,毕竟是些贴近他们生活的东西。”李宏修淡淡道。

他随意将白羽岚那幅画从桌上拿起来,道:“这幅画,就暂且由我收着吧。”

白羽岚在一瞬间的惊讶后,失笑道:“这么一副难登大雅之堂的画,若是叫王爷收着,这可有些”

其实这并不是关乎她什么难为情的问题,这完全就是因为她回去的时候,会被叶铭庭醋上的啊,那家伙,若是吃醋了,估计她明日里又要下不了床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揉了揉额头,有些头疼。

“你就是那传闻中的白夫人?”李宏修继续问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多话,就连身边跟着的书童都格外惊讶。

“嗯。”白羽岚点头,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又被李宏修给打断了:“既然如此,你这才名,我收这幅画,倒也不算是无名之辈,既然我收了这画,到时候自然也会回报你一份礼物,礼尚往来。”

说实话,白羽岚心里并不是很想要这个礼尚往来,要知道,家里那位可不是个好惹的,定然又会过来追问她,关于这位王爷的事情。

给她扣上一个关于在外拈花惹草的罪名。

红蓼也默默地,在不知不觉间,退回了白羽岚身边,那王爷像是丝毫不理会白羽岚的请求,直接将画拿了,卷起来,就往一边走了,丝毫不管这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慢慢的,这周围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白羽岚,徐青灵心中越发不舒服,凭什么现在这目光,又转向了这个女人身上!她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要与她抢那些瞩目的光芒,就好像,她站在她身边,就像是一株不知名的小草一般,只能做个衬托。

但她想起来等会儿要进行的事情,不由得笑了一声,到时候就叫这个女人后悔在这里出现。

白羽岚的粉丝们,则是狂热了起来,果然这传言非虚,夫人当真是个香饽饽,怎么哪位美男子都像是对夫人颇为青睐?一边又为靖安侯默哀,看来,侯爷这头顶上快要顶成一片青青草原了。

“夫人夫人,方才那个七贤王可是最近才从边陲回来的,但是在京城修养这些日子,一直都是足不出户,没想到这一来了徐府,就对夫人青睐有加,果然我没有粉错人!”青栀目光灼灼,像是十足十地兴奋。

白羽岚只能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其实她并不喜欢这种被不太熟的人,尤其是这种所谓的美男子青睐,因为这,实在很是叫她的夫妻感情生活不和睦啊!

尽管她心中这般叫嚣,但也知道,不能够与这些权贵作对,随后只能淡淡笑着道:“那可并非是我魅力无边,而是实打实地碰上了而已,运气吧。”

“那夫人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要是能够分青栀一点就好了。”青栀叹口气。

徐青灵也是有些不喜的样子,但她这个人变脸很快,那不满的一瞬就像是眼花了一般,转瞬不见。

一个她的追随者很快也很有眼力见儿地询问道:“不知徐小姐这一幅画可否能叫我也收下去,在下一直很倾慕徐小姐的丹青。”

在白羽岚这六艺还没成长起来,也没被叶铭庭包装起来之时,京城之中,谁不倾慕这位徐小姐的笔墨丹青,便是现在,也有很多人喜爱,只不过因为白羽岚这个名头一打响之后,就有很多她的伙伴,也因此变得闻名起来,以至于徐青灵的名气,日渐消瘦。

面对这位不知名人士的解围,徐青灵自然是懂得顺水推舟的,她笑着道:“若是王公子喜欢的话,那便拿去吧,不过是随意画的而已,王公子当真是多夸赞了。”

“徐小姐惨真是过分自谦了。”那位王公子笑了声,这就差书童将那画给卷起来,携在身边。

徐青灵过来同她又装作很熟稔的样子话家常,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一直到那对面乘凉用的最大的一个亭子里,周围好放了好几个藤椅,可见也是之前精心准备过的。

白羽岚一坐下,徐青灵便挤开了好几个人,就近坐在白羽岚身旁,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问起来那位王爷的事情,想是某个千金动了心,毕竟这位王爷虽说当年是被流放到蛮夷之地,但面容上,却是半点都没受到那苦地风寒侵扰,反倒是因此而看着越发俊朗,带有些男子气概。

有个什么千金喜欢,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徐青灵淡淡笑了一下,道:“家父早前便很是崇拜这位王爷的丹青,据说七贤王的字,写的格外大气飘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颇有些上个朝代的文人风骨。”

从那栏杆处围着的一群人之中,钻出来一个小姑娘,眉眼中带着一丝倾慕,眼中熠熠生光,道:“那位王爷呢?那他是喜欢怎样的女子?”

徐青灵一愣,随后掩嘴一笑,意味不明道:“也许带有些成熟少妇般的韵味吧,既聪明有才艺,还貌美,体贴人的呢,也说不定,也喜欢那类活泼可爱的。”

不过这最后一句,怎么听着,都觉得是勉勉强强而已。

红蓼在一边安安静静听着,却并未有想插嘴维护白羽岚的念头,她和绿意完全是两个个性,她十分安静,但心中却也是有万种计算的,只是觉得这位小姐当真是胆子大,竟然还敢这样明里暗里地去诋毁夫人,也不知侯爷若是知道这种事情,又会怎样去对付这种女人。

话中之意,在场大多是自小浸淫在官场家庭的子女,怎么会不知?

这自然就有许多人想起之前在那个公堂上,白羽岚一下就戳穿这位徐小姐的阴谋,直言这个针对她的抄袭事件,就是这个京城第一仙女制造出来的。

而今还能够在一处和睦相处,甚至还来赴会,两人都很可疑,想要八卦的人,早已在心中勾勒出了几个话本子了。

那问话的姑娘自然也愣了一下,思及先前这位七贤王,好似就真是对白羽岚还算不错,不由得垂下了眸子,有些伤心的样子。

青栀便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她虽然在千金中,也是个娇娇的性子,但较于柳梢这类,却是要内敛与偏向大家闺秀一些,这么一来,她不由得捏着手指一下下,摸着这手腕上的珠串,语气带着些嘲讽似的反驳回去:“就算是少妇,那也得是有韵味的,这少女和少妇,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么?有的闺阁少女,一样生活在男人堆里,这至于有没有被滋润过嘛,倒是不知。”

徐青灵这下,总算是破了功,整个人的面子都要挂不住了一般,又嘴角带笑,转青。

但青栀只是顿了顿,就又点着她的额角,笑嘻嘻道:“有才艺的,又对他人好的,怀抱一颗赤子之心,不论这人品与才,都占了,这自然是谁都欢喜。”

她语气虽然欢快,但还是带着一番阴阳怪气的样子。

这下子,算是惹怒了徐青灵身边的一干拥泵者,一个小姐立马站出来,愤愤道:“青栀,你是在说什么呢?是在嘲讽谁?指责我们徐姐姐么?”

青栀这个之前就站队严重墙头草的,时不时就爬墙出去的人,这下竟然直接站队到了那个白夫人的队伍里,这叫她之前的好几个所谓的好姐妹都有些气愤。

“我当然没有故意要诋毁谁,你要怎么说,按话就座的话,我倒是也无话可说。”青栀笑笑道。

反正她也没有点名道姓,这之前徐青灵也没有点名道姓说谁,但大家心里不也都是清楚,怎么没见这几个拥泵者跳出来说过什么?

看着青栀在为她报复,白羽岚又见那几个被青栀怼的已经气得面红耳赤的女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众人目光立马朝着她转过来,白羽岚摆摆手,道:“你们继续,我没忍住。”

“莫非,白夫人觉得我也是个笑话么?觉得我很好笑?”徐青灵一脸受伤的样子冲她望过来,怎么着看着,都是她在欺负这位所谓的冰肌玉骨的仙女。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很讨厌本王?

白羽岚弯眼,摆摆手,淡淡笑了声:“徐小姐说笑了,怎么会觉得你很好笑呢。”

这徐青灵之前一直在众人面前做着个仙女般的人设,今日邀请她过来赴游园会,态度上,却是大变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徐青灵嘴角微牵,露出一个虚无的笑,静静转身去和其他的小姐们说话去了。

白羽岚微微抿了一口茶,看着徐青灵在一边享受着众多人的追捧,哼了一声,不甚在意。

众人呆在这个凉亭处,略微有些累了,徐青灵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登时看出来,便好心笑着道:“今日知晓各位莅临寒舍,我还特意吩咐了厨子做了很多餐食,家父有门客从海边带过来一些新鲜的特产,也很鲜美。”

“不愧是徐大人啊,这远方而来的门客,还有给这特殊待遇。”于翰林的孙子笑着道。

又有一位公子接过去:“毕竟徐大人就算是在那些偏远之地,也是赫赫有名的呢,哪里同我们这种做学问的半吊子能比?”

徐正清的确是个德高望重的老爷子,时下著书已有三本,深得许多人敬重,为人又是清廉的标准,这也算是徐青灵为何有才,便被大众在心里默认为了京城第一仙女一样的名头,这个老爹占着的分量可也不小。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可惜了,若说之前她还觉得这个徐青灵还算不错,现在完全是不待见她了。

“家父若是听见你们这样夸他的话,定然会十分高兴的。”徐青灵掩嘴笑着道。

除却这平素的品性不谈,其实徐青灵算的上是个大家闺秀的典范,动作言谈之间,都是万分守礼的。

“哪里哪里,家父也曾经是徐大人的学生呢,一直敬仰徐大人。”那位于公子拂了一下鬓边的头发,笑着道。

这一看便是徐青灵的忠实拥泵者了,白羽岚啧啧两声。

徐青灵带着一众人直奔这竹林里面去,一边解释道:“家父一直很向往竹林贤士的生活,但又放不下这朝堂之上,心中忧民,一直纠结着不能辞官而去,所以平日里用餐的地方,就在这个竹林里面,特设了一众宾席之位。”

众人进了这一片竹林之后,不由得纷纷叹息,四周能听见鸟鸣声,与竹叶被风吹拂着的沙沙声响。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空气,道:“没想到,徐府竟然也是个这么会享受的地方呢。”

青栀听见她说的这般话,也不免附和道:“徐小姐就是好享乐之人,这样倒也再正常不过了。”

青栀方才那顶了徐青灵的话,反正也是无法站队到那徐青灵身边的。

白羽岚失笑道:“没想到,我今日里又遇见你这么一个有趣的丫头。”

眼前是一片宛如曲水流觞般的宴席,但每个人坐着的这一边,都是用木板砌成了一条长长的道的,就算是席地而坐,也不会叫身上沾上一丁点儿土。

这蜿蜒着宛如路的一排木板前,放着木桌子,供仆人摆放餐具,果品,食物点心等等。

徐青灵这家里,听起来是很清廉而节俭的,但是这吃穿用度,倒是比一般大臣都要好上几个档次。

她就坐在徐青灵身边一点的位子,看着这如流水一般的,来来往往的仆人不断盛上来的菜,按了按额角,在本来已经摆满的桌子上,又在重叠着往上面加。

不一会儿,那位七贤王竟然也过来了,他一过来,后面的人都要被迫让个位子出来,让他坐在上首。

眼见着这些人要动,李宏修率先阻止了她们,皱眉道:“不必。”

说着,他直接撬了个白羽岚身边的位子,直接坐下去,丝毫没有不适感。

徐青灵的脸色又不大好了。

父亲他们希望自己能够和这位召回来的王爷有上些牵扯,若是能够嫁过去,也是个众追求者中不错的选择,至少她也瞧不上那一群追在她身边,只知道寻欢作乐的纨绔,但是

徐青灵咬牙,笑着道:“王爷,恐怕您坐在那儿不太好。”

得将这件事直接露个风给静安侯才行。

“有何不妥?”李宏修淡淡一眼扫过来,却叫人倍感压力。

“这,这边都是女眷的位置,况且,白夫人又是位已婚夫人。”徐青灵说的一脸义正言辞。

但李宏修显然直接忽略了她的话,只是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就不再说话了。

徐青灵只好作罢。

这却叫白羽岚有些不爽利了,她十分头大地揉了揉额角,道:“七贤王,如那位徐小姐所说,我也以为很不妥。”

“你很讨厌本王?”他反问。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难道她还能够在一个王爷面前直接大呼其名,还说自己当真很反感么?

当她没说

她也不再理会李宏修,而此时徐青灵看过来的眼神露出一丝丝危险。

就这样别扭的感觉,几人各自心里想着事情,宴会开始了。

丝竹管弦这类东西,在这些人面前是少不了,至于歌姬一类,自然被徐青灵给省略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徐青灵突然转过头来问她:“桌上有许多的糕点,看夫人面前的东西,一点都没动,莫非是不喜欢?”

白羽岚正听着青栀又将着谁家的趣事,听见徐青灵像是在与她说话,又转过头来,笑着道:“没有的事,只不过用了一些,有些撑了。”

但是徐青灵怎么到现在,竟然都还没有什么动作,这得很不正常啊,她可是一直在等呢。

徐青灵颔首,笑了声:“夫人喜欢就好。”

做足了这宴宾客的主人派头。

白羽岚也报以一笑,这就有转身听着身边青栀在叽叽喳喳地讲话了。

“夫人你看到现在这个献艺的公子,觉得如何?”青栀突然发问道。

白羽岚正听得起劲儿,见她转了个话题,有些茫然地看过来,道:“什么?哪一个?”

因为那酒杯直接卡在两个男子中间了,所以直接叫两人起来受罚献艺,倒是也没有再通过划酒拳什么的,分出单个人来。

许是这一群文人才子,并不喜欢这一类的俗人方式吧。

李宏修突然冷不丁道:“她说的是现在这个吹洞箫的吧。”

在他看来,也仅仅是这个还能看的了,那个弹琴的,分明没有这方面的才情与天赋,弹得个什么乱七八糟的,李宏修当年还作为皇子的时候,常年待在宫廷中,听过不计其数的乐师奏乐,像这样的,实在是不堪入耳。

青栀点点头,眨眼道:“对,夫人觉得这位公子如何?”

干嘛来问她这个人如何啊,她也看不出来个什么啊。

白羽岚审视了那位公子一眼,随后皱着眉头,有些犹豫不决道:“看着倒是个模样比较俊俏的人,吹这个洞箫倒是也有几分趣味,至于这平素,其他的我也不知晓,就不予评价了。”

青栀笑了声:“这个就是当今朝堂之上的香饽饽呢,皇后的族弟,皇帝身边的翰林公子。”

原来就是他!这不就是绿意说的那位好友喜爱的翰林?但是却好似又有了婚约?

她这下提起了一点兴趣,打量了一番,看这人穿着一身白色渐变青色的长袍,绣着茂林修竹,一身挺拔,容貌也是带有些清隽的样子,吹洞箫的时候嘛,好像很是沉醉在其间。

白羽岚笑了声:“虽然我承认姿色尚可,但是我却还是更好自家那口。”

青栀揶揄道:“这是自然,现在这位翰林也是叫人肖想一下罢了,但是侯爷,可是连肖想都不行呢,侯爷对除夫人以外的人,都很冷漠呢,虽然我也觉得侯爷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不过那么多大家小姐都想着想去侯府做个妾侍也算不错,但是侯爷可是连这种机会,都半点不会给她们的呢。”

说到这儿,她不乏有些艳羡道:“夫人不知道京城里有多少人羡慕夫人呢。”

“靖安侯?”李宏修又冷不丁出声来了句。

“对啊,白夫人的丈夫,王爷可能是最近才回京城,也该听说过侯爷。”

毕竟靖安侯好歹也是个朝堂的一把手。

李宏修也没接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神色间还是淡淡的,不过却没有再说话了。

眼前这些餐食,白羽岚虽然没怎么动,但是青栀却是吃的很欢快,料想徐青灵也不敢直接就在这桌上动些什么手脚。

眼见着一盘又一盘的碟子都快光了后,就有仆人又上前过来收拾这一堆盘子,并且又换上新的来,还端着一个果酒壶,要给两人的杯子里添,那丫鬟手上端着的东西太多,这果酒就不小心地被她歪了一下,直接洒了下去,将白羽岚的裙子给浸湿了一大片。

红蓼皱眉,叱道:“怎么做事的!”

那丫鬟赶紧将东西放下去,连连告饶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没关系,毕竟你东西太多了,大不了我等会儿回去换一身。”白羽岚笑着,就像是让人感受到阳光温暖的味道。

那丫鬟也没那么惊恐了,张了张嘴,眼中划过一抹纠结,但又快速地掩饰过去。

不过,这却没有逃过白羽岚的眼睛。

“白夫人身上给弄脏了,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府上换一身干燥的,如何?”徐青灵像是很好心似的询问道。

第三百七十四章 饶小的一命吧

白羽岚应付自如,似笑非笑的眼神叫徐青灵都快以为这件事情败露了。

“那就带夫人下去换衣服吧。”徐青灵笑着吩咐丫鬟道。

眼见着白羽岚和那丫鬟渐渐消失在走廊转角,徐青灵不由得嘴角一弯,露出一个微笑,李宏修一眼掠过,沉默半晌,凉凉道:“看徐姑娘的样子,你现在很高兴?”

她当然高兴,要见着这位捧在神坛里的女人要倒大霉了。

但面上却不显,垂眸,坐的端庄,十分恭谨地回答道:“在这儿众人共乐,自然是高兴的,只不过又见着白夫人的衣衫不小心弄脏,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宏修轻笑了声,也不知是在赞同她的回答,还是讽刺她话中意,叫徐青灵颇有些反感。

“那王爷在笑些什么呢?”徐青灵转头过去,看着在一边带着笑意的李宏修,不明道。

李宏修像是兴致缺缺,在白羽岚离开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起身了。

“本王在外面散散心。”他这样说道,便拂袖而去。

徐青灵看着李宏修走远的背影,不由得心中有些愤懑,这个王爷还真当自己是回事儿了,一点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就算是她的父亲去请的这位王爷做客,也万万不是他现在在这里摆谱的理儿。

李宏修一离开宴请宾客的地方,就按照着先前自己的印象,往那丫鬟带着白羽岚离开的地方而去了。

白羽岚跟在这丫鬟身后,许是为了行事方便,这两人还很是聪明地将红蓼给支走了,白羽岚垂下眸子,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污渍,此时的红蓼应该在暗处还看着她呢。

“夫人,奴婢先告退了,衣服就放在小榻上。”那丫鬟像是有些眼神躲闪,但还是硬着头皮地去交代完毕后,出了房门,顺带还很‘好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看着这紧闭着的房门,白羽岚不由得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笑了声:“这还真是说谎说得一点都不麻溜啊。”

怎么看着,都能感觉到是在骗人的。

她上前将那件衣物拿到手中,细细地摩挲了一下,料子倒还算是可以,视线往周围扫了一圈,轻笑出声:“性情倒是个挺能等的。”

但她说话间,却有意无意的,都透露处一股嘲讽。

那暗中躲着的人,总算是有些不耐了,在白羽岚拽着衣服抖开,还没准备穿的时候,那衣柜里便摇摇晃晃地要打开,不出她所料,可惜这衣柜却被锁的死死的,这里面的人根本没办法出来。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笑出声:“莫非是想要来袭击我,却将自己给关在了里面?”

说到这儿,她直接捧腹大笑起来。

先前红蓼早就知道这里面被安排进了一个人,只不过将计就计,并未两这个人给逮出来而已。

里面的人总算是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登时就恐慌起来,大叫道:“夫人可否饶我一命!小的也不知为何被锁在了柜子里。”

听他说话这一副口气,像是很委屈似的,分明就是早有图谋。

白羽岚眼中冷光一闪,冷哼道:“莫非你这个小厮觉得我会相信你不成?你躲在这里面的意图,难道我还不清楚?”

因为先前为了便于行动,柜子开了一个很小的缝,就是为了能够清楚外面的状况,他也能够看到白羽岚的动作。

“我不是什么小厮,只是徐小姐的追随者之一,若是这件事被靖安侯知晓了,小的肯定会没命的!”那个人惊恐道。

他是一时鬼迷心窍,看着徐青灵给出的那一笔钱,实在很划算,他又是个亡命之徒,在赚钱的同时,还能揩这个京城有名的美女的油,他合算起是不错的,也就直接忽略了这件事的风险,以及靖安侯的存在

白羽岚收起那嬉笑着的表情,商量道:“既然你希望我放过你,那你又能够拿出来什么东西,让我来放过你呢?”

“只要是夫人说过的,在下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柜中人转悲为喜,听闻这位夫人很是善良,说不定说点儿可怜的,能够打动她。

“小的也是因为生计所迫,看见徐小姐给出的奖赏十分丰厚,所以这才一时鬼迷心窍”柜中人还在不断辩解道。

他贴着柜门,双手拍击着,将那一条缝留的更开一点,以方便能看清楚白羽岚现在的状态,但是那个人还是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圆椅上,不慌不忙的,好像是早就在等着这么一刻。

冯启宇心中忐忑,就担心这个姑奶奶下一刻就改变了主意,到时候他不仅在杀手圈子里混不下去,丧失颜面的同时,又因此葬送了性命。

“求夫人能够饶了小的一命吧,小的肯定会忠诚于夫人的,为夫人办事!”冯启宇还在不断地为自己告饶。

但同时,他在腰间摸到了那一把寒光凛冽的小刀,脸色一变,猛地抽出,扎在那柜子的面上,一刀刺穿,可见,这是一把好刀。

要是这个夫人实在不同意,大不了,他就一不做二不休。

“既然你想要这笔钱,再隔几日,我若是发现还能用得着你的,会将这钱打给你,你去给我办一件事,就一笔勾销,到时候不管你是在被别人给抓住还是什么,都与我没关系。”白羽岚把玩着耳边垂下来的一缕长发,有些意味深长道:“怎么?不知你想不想要来打这么一个赌。”

“多谢夫人。”冯启宇欣喜道。

但他手中的匕首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他又是一个大力,这本来十分老实的厚木门,就直接被他砍断了,仅仅是用的手上的那把匕首。

冯启宇破门而出,叫白羽岚的眉头都直接皱到了一处,她面上同时表现得很是不喜,看着这个一身肌肉,又是只穿了一件单衣的男子,面相一般,挑不出来什么错处,倒也挑不出来什么好处,白羽岚不由得冷声道:“怎么?莫非你从这里面出来后,就想毁约,想与我一战么?”

冯启宇撇嘴,哼声道:“我现在可没这种熊心豹子胆在刀尖上行走了。”

这出事,简直就是早晚的。

白羽岚看他这副样子,不由得露出一抹嗤笑,道:“先前胆子都那么大了,我想你也不差这么一丁点儿胆子吧。”

她说的像是很有道理似的,但冯启宇早知道这话里有话,他正要扑过去,谁知白羽岚竟然会武功,冯启宇的脸色再次难看了一点。

“没想到,你这求情求得实在太过难看,竟然还对我这样不敬。”白羽岚揶揄道。

她一退步,红蓼立马从窗子里跳了进来,武功果然了得,很快就直接将冯启宇给制服了,将他的手给反剪着绑到身后,露出一脸不屑的表情,道:“还想要对我家夫人不利,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

她这满嘴的嘲讽,将冯启宇给瞬间激怒了,但他挣扎了下,竟然硬是没有脱开红蓼的掣肘,这个丫鬟究竟是个什么身份,竟然这样厉害,他可没听说过这位白夫人身边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角色。

“你放开我!”冯启宇不由得咆哮道。

“凭什么,夫人给过你机会,你不珍惜,只能将你送进官府里了,就以一个意图猥亵夫人的名头处死吧。”红蓼冷冷道。

她可不同于绿意在耳边咋咋呼呼,对于这种人,一向喜欢硬来一些手段。

白羽岚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还不知所谓的男子,笑着道:“胆敢想要猥亵护国夫人,可是大罪,更何况,侯爷也不会饶你一命呢。”

说到这儿,她很是意味深长,如愿以偿地看着现在冯启宇的表情从先前的愤怒,逐渐偃旗息鼓,变得格外开始惊恐。

看来这位亡命之徒,像是很珍爱自己的生命啊。

“夫人,饶命啊,夫人,小的方才只是又鬼迷心窍了而已,见着夫人的美色,色心包天这才做出这等事。”冯启宇说得有些涕泗横流的样子了。

白羽岚在一边摆摆手,像是很不耐的样子,把玩着自己手上的丹蔻,蹙眉道:“我可怎知你这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

男人身形动不了,在有限的动作幅度间,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像是十分苦命的样子,眼眶里一大包眼泪,堂堂男儿个瞬间能瞬间哭成这么个样子,倒是叫她颇有几分稀奇。

“你这样求我,我也是不会答应你的。”白羽岚算了算时间,眼里闪着某种恶趣味的光芒,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叫你这个亡命之徒逃脱这一劫。”

冯启宇眼中有升腾起光芒,兴奋道:“夫人有什么要求,小的都在所不辞!”

“红蓼,你给他喂了那个药,我不放心他。”白羽岚一声吩咐,就见红蓼十分麻利地从怀中掏出来一颗丹药,捏在指尖,男人开始越发卖力地摆动着,明显不想吃这个东西。

“若是不吃,也是死,吃了,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你放心好了,这东西,只要你完成了任务,在我这儿,是能够拿到解药的,我可不会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呢,另外,也只有我这里能够拿到,所以,你就别做他想了。”白羽岚似笑非笑道。

第三百七十五章 说错就折断你的肋骨

看着这个跪着男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白羽岚嗤笑了一声,也不知这个徐青灵究竟是在结交一些什么朋友,怎么什么牛蛇鬼神都有,还能够吸引这种亡命之徒的追捧。

也不知是福是祸。

男人眼中闪着的兴奋的光忽明忽暗,又道:“夫人,到时候我也没办法直接来侯府上,怎么能找到夫人拿药呢,就算是夫人现在吩咐给我做的事情,我也会办到的,不需要这种药物啊,我现在被夫人的美貌与才识折服,不会不服从于夫人的。”

这个人还真是擅长油嘴滑舌,白羽岚轻笑一声:“你这嘴上说着的,倒是中听,不过可惜了,我可不是这么容易忽悠的人,吃不吃,一句话,给你三秒钟,若是逼着你吃,到时候这笔买卖做的不划算,我也讨不到好,直接也就将你送进官府,倒是省事。”

没了这个人,他也能够找到人来帮她做事。

只不过,她就是比较恶趣味地觉得叫这个本该来帮她徐青灵做事的人,进行那些事情,最后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看到白羽岚现在这面色果决的样子,冯启宇也知道没戏了,丧气一般地认命道:“我吃。”

谁在京城里传言过,这一位夫人是个心软又十足十善良的女子,在他现在看来,这个夫人再是恶趣味不过,甚至这心里,比他这个亡命之徒都要黑。

“这才是个乖孩子。”白羽岚拍了下这个人的肩膀,笑着道。

但男人却只觉得这位夫人太过瘆人。

红蓼喂药的动作顿了顿,又从怀中摸出来一颗,将两颗都丢进了这人嘴里,问了声:“咽下去了么?”

正卡在舌底下的冯启宇愣了一下,随后张口道:“咽下去了。”

谁知红蓼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个铁镊子,在口腔里搅了一圈,看见那个卡在舌底下的药丸子,脸色一冷,皮笑肉不笑道:“竟然还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这种技俩!”

说着,用铁环将冯启宇的双手给锁住,腾出手来,用镊子直接将药丸抵到了喉管,又给他灌了很大一口水,将他的眼泪都快呛出来了。

这个,当真是靖安侯夫人吗?怎么做这种事情,这么得心应手,今日他行事之前,看这位夫人是很和煦的啊

然而现在想这些,都为时已晚。

“夫人,好了。”红蓼退到男人身后,看着这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神色间带着十足十的嫌弃,还忍不住用手帕细细地擦拭了一遍手指。

这一幕,看的冯启宇又是一阵青筋跳起,若是在他从前还只是个亡命之徒的时候,见着有人竟然这样对待他,只怕是会愤怒到将这人给杀了也说不定。

然而他现在竟然这么轻巧的就被一个小丫头给制服了,实在是叫他不仅丢了面子里子,还受此等大辱,偏偏打不赢,又报不了仇。

白羽岚拍拍手,笑着道:“既然现在你已经吃了药,我也不为难你,就跟你说说,到时候要怎么做。”

白羽岚的要求十分简单,也就给了他几句能够背着念的词儿,只要跟着说即可,到时候能够将戏给表演的生动些。

没想到,这门口还没等到该等来的徐青灵,却先听到了七贤王的声音,他叩了下门,道:“白夫人可是在这里?”

白羽岚身形一顿,随即皱了下眉头,看向门口,揉了揉额角,这位七贤王,她倒是可以肯定不是那徐青灵一派的,这两者实在是没办法搅和到一起,可这人到这儿来干嘛?

“嗯。”她轻轻应了声:“七贤王来做什么?”

她语气里已经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丁点不喜了,但李宏修并未介意,反倒是仍旧用那淡淡的语气道:“来告诉你一个消息。”

“什么?”白羽岚听得一脸懵逼。

这个王爷是个什么情况啊?

“徐小姐她们就打算过来了,在不远的地方。”李宏修道。

“我知道了,多谢王爷好意。”这七贤王多半是知道她在里面计划着什么了,她揉了揉额头,不过他怎么从一开始,好像对她就颇有好感的样子,现在还维护了她。

“还有。”李宏修与她们隔了一扇门的样子,道:“靖安侯应该也过来了。”

白羽岚额头青筋跳的是越发欢快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叶铭庭也来了啊?

白羽岚猛地一下打开门,就看见李宏修负手而立,站在大门口,她瞧着那远处一片五颜六色的一群人,脑子一抽,猛地一扯李宏修的袖子,仿若受惊的大叫了一声:“啊啊啊来人啊!来人!”

李宏修倒吸一口气,忍不住皱眉,没想到这位白夫人的吼功也颇具一流啊,都快要贯穿他的耳膜了,这般大声。

那一群莺莺燕燕听到这里的惨叫声,快步而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青栀了,她一下就听出了白羽岚的声音,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一赶过来,便问道:“夫人怎么了?”

李宏修正挡在白羽岚身前,挺直威严,看的青栀又有些不敢去问,这个人,当真是和靖安侯颇有些肖似了,怎么这么凶啊。

白羽岚看见所有人几乎都快过来了,这才仿若缓过气来一样,从李宏修身后走出来,没管徐青灵像是淬了毒的目光,她有些后怕似的摸了摸胸口,道:“先前我正要去房间里换衣裳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看见屋中的柜子里,钻出来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

说到这儿,一群小姐们的好奇八卦心思立刻就被勾了起来,然而白羽岚却是有意在吊着她们的胃口,道:“后来嘛,那男人像是要扑向我,我来不及换衣裳,就要逃出来,此时我的侍女正好忙完事情,过来帮我,又正逢王爷路过,看见这男子正要追出来,就制服了他,当真是后怕啊,这个房间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个男子了!”

这也是一干贵女们各怀鬼胎的心思,怎么会有个男子呢?是不是这位徐小姐故意想要陷害护国夫人?

白羽岚四下扫视一圈,并没有看见叶铭庭,这个王爷是在骗她?

她又在青栀的搀扶下,抚着胸口,一边叹气道:“丫鬟带我来的时候,不是说的这里是徐小姐的闺房么”

徐青灵顿时愣了一下,她方才正想要辩驳,这个地方并非是自己的房间,但又和这丫鬟说过的话形成悖论,怎么看,都是她在特意对白羽岚不利,再次联想到先前白羽岚在官府里直接指责徐青灵是幕后指使那件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有些苍老,却不容忽视。

白羽岚好奇地正要转过头去看,就被人给抱住了,还将她拽着李宏修衣衫的那只手给扯了下来,像是对白羽岚这样的举措十分不满意。

那个威严的声音越发靠近事发现场,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容貌端正偏宽,看起来就很是有凛然正气的样子,仔细一瞧,与徐青灵有那么几分相似。

“灵儿,你是在做什么?我们这府邸里,怎么会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这位父亲显然没有维护她,反倒像是在拆她的台一样。

白羽岚听到这儿,简直想要说上一句,这传言果然不可信,不是说徐青灵最是得她父母欢心么?怎么这位父亲一点帮助她的意思都没有?

徐青灵十分后悔的样子,眼中一片泪水涟涟,道:“不是的,父亲,这个人,我也不知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看她这个样子,好像是对父亲很是惧怕?

叶铭庭见她一副看戏的样子,就格外生气,忍不住将人给单独扯到一边去,皱眉道:“夫人,看来是我太放松你的限制了?现在你竟然能够做事不管不顾?你可知道要是你没算到,莫非想要和那么个男人去滚床单不成?”

不用他开口说话,空气中都能闻到十足十的醋味儿。

白羽岚讪讪道:“并非如此啊,我是早有准备了,绝不会的,再说了,我不是也会防身术么?怎么会被这么个男人打倒啊。”

然而叶铭庭这一回倒是没这么容易忽悠的,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竟然直接忽略她说的话,带有气恼性地直接吻上了她的嘴唇,像是在惩罚她似的,厮磨之间,直接将她的嘴唇给咬破了,虽然他自己也心疼,然而这一回,夫人实在是做的过分。

甚至他一点都不知道。

众人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着这对夫妇秀恩爱,其中一些夫妻粉丝早就拿着小本本记下了,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他放开她,大步走向人群中,一身紫色蟒袍显得格外突兀,在这群青衣长衫的竹林雅士之间,带着与那七贤王般的相似气质,只不过此时两人倒是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样子。

好像也不对,只有靖安侯好像对这位七贤王不太友好

“你是什么人?从实招来!”叶铭庭冷了脸,看着地上趴着的男人,道:“究竟有何人指使你,要做什么?为何出现在这里,说的不对,我就一次折断你一根肋骨。”

在场众人纷纷脸色煞白,侯爷竟然这么残暴的么?这在传闻中,半点没有爆出来啊。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这个女人比传言里歹毒

白羽岚也被叶铭庭这突然的怒气给吓住了,他今日怎么性情大变?莫非就是因为自己做错了这么件事?

冯启宇被绑住了手臂,躺在地上,额头上都冒着汗,不知这位夫人究竟是给他吃了些什么药,药效竟然这么强,他被折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一对夫妇,可当真叫他踢到铁板上去了。

“我,我是因为收到徐小姐邀请,所以才来这里幽会的,但是没想到遇上的是白夫人,这并非我意。”冯启宇有些艰难地说道。

徐青灵脸色猛地一片煞白,随后愤怒道:“我怎么可能会邀请你?我都不认识你是谁!连叫你参加这次举办的宴会都不可能!你这个人被抓住了,就不要再做辩护,信口雌黄,竟然想将我也拖下水!”

叶铭庭有些不耐道:“闭嘴!”

徐青灵后背一凉,不情愿地就闭上了嘴,眼中忍耐着一股将要喷薄而出的怒意。

“所言非虚?”叶铭庭心中早有计较,这多半又是自家夫人教的说辞,看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多半就是被迫吃了什么东西,更何况

叶铭庭冷冷地扫了一眼红蓼,面色不悦,红蓼也迅速地低下了头,在她面前,夫人第一,侯爷只能算是第三。

“要不是你在这儿,她还没这么大胆子。”叶铭庭冷冷道。

不知说的是她还是他,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给徐青灵听得,还是白羽岚。

徐青灵又费力解释道:“这个男人,我真的不认识。”

但是叶铭庭显然对这个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冷冷道:“本侯可不管你们这无谓的辩驳,各执一词,就拿出证据来吧。”

叶铭庭配合着白羽岚唱双簧的功底,又更上一层楼了,虽然他想到今天回去,定然得好好整治一下自家夫人,但是其他人却不能伤她分毫。

既然白羽岚都叫这个人这么说了,那定然还是有其他的考量。

此时徐家老爷的面色,已经是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

无论今日里怎么证明自家女儿的清白,这京城里的流言蜚语是少不了,在他们这个以清廉与出世为名的家族里面,若是陷入了这样的名声中,就翻不了身了,她怎么会被嫉妒蒙蔽了眼,去惹上靖安侯这一尊大佛?

“我,我这里有徐小姐的荷包与贴身肚兜,前者是徐小姐邀请我的时候,赠予我信物,后者是上次徐小姐遗留在我这儿的。”冯启宇这么一说出口,倒是叫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

竟然连这位徐青灵的贴身肚兜都有?这么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好啊。

就算是不知两人做没做那种本该是闺房之事,好歹应该也同床过吧?

众人心里的猜测,徐青灵就算是不用想,都能猜到,她双眼通红,愤恨道:“你这个恶心的男人,我怎么会看得上你!我身边不乏追求者,怎么会看的上你这么个人!你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至于这两样东西,我早些时候就丢失了,如果是有人陷害我,还是你本来就色心渐起,早就收好的呢!这根本就不能作为”

“够了!”徐老爷很是气愤,他的半辈子的英明,就要丢在这个女儿身上了,道:“真是家门不幸!竟然在家门里,闹出来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情,叫我徐府颜面尽失,日后我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本来是为家族争光的女儿,锦上添花却变成了一颗老鼠屎。

“父亲,可是这根本就不是女儿所做!”徐青灵双眸含泪。

此时她身边也还有很多并未因此就放弃她的男子,道:“灵儿,我们相信你。”

徐青灵有片刻的安慰,但不由又恼恨于自己身边并未有何大人物,在权柄一方的靖安侯面前,这种所谓的维护,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就算是心里相信,那又如何?总归是抵不过权力,该落入牢狱的,还是会落入牢狱。

尤其是她的父亲,其实一直都将这家族的荣誉看在她一人的名声之上吧。

白羽岚在这时候,有一瞬间的为她可悲,这样的一个家庭,她作为家族里的女儿,若是从小顺风顺水,难免会有些自高自傲,但最可悲的,却是在这种时候,作为家族的牺牲品。

冯启宇不断扭着身体,浑身燥热,他可能知道那两味药丸,究竟是什么了,可能至少有一颗,应该就是这样的春毒她竟然会用这种邪毒,真是没算到。

“证据确凿。”叶铭庭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地上蜷缩着不断抖动的冯启宇,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论夫人与这人怎样交易,他都不会叫这种想对夫人不利的人,留在世上。

“将人带下去。”他皱眉道,手指轻轻地叩击在把手上,让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颤一颤的。

“至于这位徐小姐么,差点儿酿成大错,就软禁在房间里半月,不得出门,反思吧。”叶铭庭宣布了这样的决定后,就拽着一边还打算看戏的白羽岚离开了。

临走之前,还不忘朝徐老爷甩过去一个极冷的眼神,道:“够给你面子了,老爷子你可不要连这都做不到。”

他给夫人一阵子清净,同时,心里也颇有些预感到夫人安排下来的事情的后续发展。

他就推波助澜一次吧。

临走时候看了眼这新来京城的七贤王,叶铭庭眼睛不由眯起,对上那人淡淡的目光,还是多疑地审视了一遍。

徐老爷连忙点头,而徐青灵却是一片茫然,难道白羽岚就这样叫她损失了名誉,就准备离开了么?她做不绝,她就要做的更绝!徐青灵眼中闪烁着更为恶毒的光芒。

那在地上躺着的冯启宇也被叫来的官差也押走了,看着他还抱着那肚兜,扑在脸上的样子,一脸享受沉醉,浑身都穿了一件单衣,显得颇有些凌乱,徐青灵越发恶心。

看着冯启宇被抬走,徐老爷一脸嫌弃道:“快给我抬走!”

“将他手上那玩意儿给我拿下来,丢人现眼!”徐老爷这下气的直吹胡子瞪眼了,以往最是重视的德高望重与遵守礼教,那慢条斯理说话的样子,都给气没了。

白羽岚被跌跌撞撞地抓到了马车上,他以这身高的绝对优势,将她禁锢在一方角落,高大的身形几乎将她面前的光都给遮住了。

“夫人,你最近当真是胆子越发大了起来,可知道这最近京城里很多人都不安分么?这些大臣也不都是些安分的。”叶铭庭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夫人以为自己胜算很大,就不和我说一声?”

白羽岚张嘴,正要说话,又被他用食指给抵在嘴唇上,堵住了她的话,道:“夫人平日里,是希望我怎么做的,又是怎么与我说的?如今我在一点点兑现,但夫人却并不愿这么做呢。”

白羽岚听到这儿,也有些愧疚起来,其实她并非不想告知叶铭庭,而是觉得自己这么做,的确是有些恶毒了,她平素可是一副心地善良,又格外温柔的样子呢,万一叶铭庭很反感她这么做呢?

看出她眼中的担心,叶铭庭叹气道:“你不说,又怎知我会反感,我早知夫人是怎样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夫人当初因为我的病,最后甚至不惜让自己手上沾染鲜血,也要去为那位拓跋雨灵剖腹,提前促产。”

说到这儿,叶铭庭叹了一口气,道:“夫人若是为了爱的人,也能够做到杀人,可是,我不希望你手上沾染鲜血呢,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就好了。”

叶铭庭有意识无意识的暗示下,那些狱卒其实对冯启宇的关押很松弛,冯启宇忍得青筋暴露,他又是个逃命的有案底的恶徒,但是这些守卫关押的紧,他就没法逃出去,好在白羽岚这两种药,像是有些克制的样子,这种浴火焚烧的感觉,来了很久之后,就会消停一阵子,一直折磨着他。

狱卒特意传过来白羽岚差红蓼写下的小纸条,上面大致概述成他解第一个毒,春毒的法子,只能找一个特定的处女,第一个毒解后,这第二个毒,并吞了这张浸润了药汁的纸条,若是第一个不解,直接到第二步,不仅解不了毒,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若说白羽岚说的话,他在没接触过这个女人之前,也许会不信,但现在,却容不得他不信,这个女人,完全比他想象的要狠毒。

冯启宇躺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墙,这还真是一场无端灾祸,若是他没有接下这个诱惑,或许他现在还能够安静地躺在花楼床上嬉戏。

白羽岚正坐在床头,手中拿着本小话本子,叶铭庭在她身边已经躺着有些累的半合上眼睛,在休息,红蓼敲门后,进来禀告了事情的进展。

白羽岚点头道:“下去休息吧。”

红蓼退下去后,白羽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这还真是”

她还真是够歹毒的啊,竟然对这么个心高气傲的女子算计这种事。

“如果夫人不反击的话,现在该躺在那个房间哭泣的人呢,就应该是你了。”叶铭庭不知何时,突然醒来,躺在一侧,不在意道。

在他看来,自家这位夫人,一向是个兔子,若是没把她逼红眼,估计这次宴会过去也就是些小打小闹而已,哪里会如此严重。

白羽岚还是叹气一声,将话本子扔在一边,钻进被子里,蹭到叶铭庭胸口那儿去,闷声道:“今天肯定睡得不踏实。”

第三百七十七章 这件事不要外传

叶铭庭笑着将人揽进自己怀里,道:“夫人宽心即可。”

白羽岚没接话,在他宽广的胸膛边,能够感受到一种安心的感觉,竟然在这种自责与内疚中还能睡着了。

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还真是叫人郁闷啊,原来她竟然这般没心没肺。

当夜,冯启宇就消失在了监狱,并且出现在了徐府。

此时徐青灵已经失了些耐心了,她对着身边服侍自己许久的丫鬟,态度都好不到哪儿去,一脸愤懑道:“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

徐青灵斥责身边的丫鬟道:“看什么?都给我走吧,免得等会儿我心情不好,你们肯定会被我迁怒。”

“小姐。”走了好几个,剩下两个还是有些犹豫,小姐虽然是做错了些事情,但是老爷这回竟然这般狠心,叫一向好强的小姐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丢了面子。

“白天难道看我的笑话还不够么?还要站在这里?”徐青灵一声质问,但又觉得对自己这位宛如童年玩伴的丫鬟来说,自己说得太过了,又深呼吸一口气,将大门直接关上,叹气道:“走吧,我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若非这个女人背后有那么个权力巅峰级别的男人作为后盾,怎么会叫的她落入这样的下场!

她靠着这房门后,不自觉地往地上滑了下去,紧闭着的眼睛一睁开,就充满着怨毒的光芒。

良久,她听到门口已经没有声音了,又忍不住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果然,连她身边的丫鬟,都离开了她,紧闭着的小院子门口,被人从外面锁的死死的,叫人没有出去的机会,她要在这哥院子里待上半个月,还是这个见证了她屈辱的院子。

此时院子里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只剩下空洞的景物,半点见不到一个人影,她看着这一轮圆月沉思许久,最后还是转身回了房间,这样的床铺,当真是叫她都没睡下的心情。

虚掩着的门口突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徐青灵不由得不由得不耐道:“说了叫你们离开,难道连我的吩咐都不听了么?”

然而她这一声略带斥责意味的话,并未被外面那人听进去,相反,这门是敲得越发厉害了,徐青灵正要走到门口训斥,但敲门声却忽然消失了,她不由得心下生出些不好的预感,竟然还有人敢拿她做恶作剧。

房间的窗子边,忽然传来了声音,她一个大意间,就有个男人直接从那窗子边翻了进来,徐青灵听到声音,端起烛台往那边一看,但还未看清这人相貌之时,早已经被人给抓住了,烛台直接滚落到了地上,熄灭了。

她的气力显然比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男人直接抓住她的领子,往那边的床上一扔,这个房间,他在白日里潜伏了那么久,很是熟悉。

黑暗的夜晚,她陷入一阵恐慌,胡乱摸索着四周,在这么个情景下,竟然还能保持理智,道:“你是什么人!盗贼的话,我府中还有钱财,若是你现在离开,我可以保证不叫人抓你,你要是敢做别的什么,我的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但她的话对冯启宇这等亡命之徒,是丝毫作用没有,反正已经被衙门里通缉了。

“呵,难道徐大小姐连我都不认识了,白天我们可是还见过面呢!”冯启宇欺身而上,以绝对的力量将徐青灵给压制的死死的,她被掣肘了手脚,无法动弹,听见这声音,登时就脑子一空,知道这个男人是何人了!

“怎么?没想过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徐大小姐?”与虎谋皮,早该料到后面可能会被反咬一口。

“你放开我!你被关进去,可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色心大起,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徐青灵心里也没底,正因为和这个人有过接触,才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个不管不顾的,身负命案,别人不敢做的,他也敢试试,这才敢找到他去侵袭白羽岚。

冯启宇低笑了一声,即便是个通缉犯,当初也因为有家族庇佑,这才被衙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却没有了回头路。

“既然无法享受到那位白夫人的身体,我们这位冰清玉洁的徐大小姐,好似也不错。”他低头,不顾徐青灵的挣扎,直接舔上徐青灵的脖颈,叫她一阵恶寒。

看着徐青灵越是挣扎的厉害,冯启宇显然更高兴,甚至还在她摆的越发厉害的时候,动手直接打了她两巴掌。

徐青灵一时有些懵,双手双脚也被捆绑在了床栏杆上,嘴上被塞进了一团被褥,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了,她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连轻微的一点划痕,都不会有,一时之间,两行清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冯启宇这恶劣的性子登时就发挥的个十足,徐青灵在整个京城中,都是极有名的才女,平素又高贵而冷漠,显得叫人高不可攀,现在却这般屈辱地说不出话。

这个夜晚,对于她来说,显得无比漫长,在冯启宇的凌虐中,她恨不得咬舌自尽,但同时,又深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就算是死了,也没法将这个人给杀了泄愤!

冯启宇也不敢在这里耽搁太久,他身上的毒被解开第一道之后,要很快地混合那碎掉的药纸喝下去,就算徐青灵现在被软禁了,但还是有丫鬟们在服侍。

现在他在京城里,已经没有了活路,得早点儿跑路,临走前还幸得这么大一餐。

床吱呀着响,直到天将明才停。

冯启宇系着自己的腰带,十分地餍足,看着床上躺着的浑身凌乱的徐青灵,双目无神地看着帐顶,嘲讽道:“做出这个样子干什么,刚才不是还挺享受的么。”

徐青灵脸上露出一抹极度愤怒的表情,怒视着他,雪白的身体上,有多处淤痕,手腕脚腕,还有捆绑的痕迹,甚至渗出了丝丝鲜血。

冯启宇收拾完自己后,又有些恋恋不舍地凑过去,在徐青灵脸上吻了好几下,后者极力躲避,恶心至极。

“以后可没有这样的极品了。”他话一说完,就直接跳窗而出,只留下徐青灵躺在床上,甚至都没法出声。

早上的时候,丫鬟敲门,要为徐青灵洗漱,然而敲门许久,都并未听见里面有人应声,不由得有些焦急道:“小姐,小姐?”

她们真担心小姐想不开。

其中一个丫鬟总算是万分后怕地直接破门而入了,屋中徐青灵躺在床上,但床上却是万分狼藉,女子身上还有着暧昧莫测的不知名白灼液体,红红紫紫一片,惨遭凌虐的样子,叫进来的丫鬟纷纷怔愣。

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徐青灵的贴身侍女怜儿第一个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那塞着徐青灵嘴的棉被一角给取了出来,又抖开被子,直接将她的身子给遮住了。

“看什么!还不赶紧去端水过来给小姐洗漱,找人拿药过来!这件事不许外传!”怜儿怒斥道。

她平常作为徐青灵身边的大丫鬟,很受其他丫鬟尊重,一番气势直接将其他几位镇住,这才迟钝地过去各做其事。

徐青灵开始后悔自己昨晚将丫鬟们都遣散了,否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小姐,究竟是谁!”怜儿在众人走后,十分心痛地给僵硬着的徐青灵擦着身子,眼中含泪,有些哽咽道。

徐青灵并非是那种会因为这件事就自绝之人,虽然在这个时候,女子的贞洁是很重要的东西,但她若是没了,也不会因此去死。

只是因为手脚被捆绑的太久,昨日又太过反抗,导致现在身上都多处是伤痕,难以坐起身。

“这件事,不要外传。”徐青灵总算是开口沙哑着说了一句话。

吩咐了这么一句后,就直接昏了过去。

但是单凭怜儿以及她身边的丫鬟,没法瞒住这个消息,更何况,还要找来医师,但勉强能够叫这消息不流出于徐府。

徐老爷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又恨又气,又觉得丢脸面。

医师在诊脉的时候,一脸凝重,徐夫人坐在一边,皱眉问道:“究竟怎么了?实话实说。”

那医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徐小姐受伤太严重,气息不稳,但生命危险应当是没太大的问题,就是气虚,加上所以斗胆猜测,徐小姐以后想要怀孕并成功安胎生下,可能会比较困难。”

徐夫人差点儿没坐稳,一阵头晕目眩,连连道:“我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抓出来!竟然敢这么对我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甚至迁怒到了徐老爷身上,道:“就是你,一点都不维护我家孩子,还将她软禁在这么个鬼地方!”

徐老爷也有些烦躁,不耐道:“够了!这件事,不要张扬出去!”

“你还要为了你的官路,连凶手都不找了吗?”徐夫人质问道。

“要是你希望日后灵儿找不到好人家,声名狼藉的话,你就去官府找犯人吧。”徐老爷有些不高兴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 还不是她咎由自取

徐夫人立马止住了嘴,细思之下,也知晓徐老爷说的在理,但她心中就是放不下这么一口气。

她不由得暗暗垂泪,道:“我们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遇上这种事。”

徐府这一家子的大事,虽然已经被徐老爷给封锁了消息,虽然避免传出外界,但没法抵得过叶铭庭的探子,他一边安静地品茶,吃着糕点,看着暗卫报过来的消息,看不出神色,淡淡道:“将这件事散播出去,不要让人查到源头,就叫那个犯人自己在酒馆撒酒疯。”

那暗卫立马会意,点头应是后,就立马退了下去。

昨日白羽岚将那个纸条叫绿意传过去的时候,他就多加上了半句话而已,夫人不愿做绝,但他愿意将这种不干净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由他来解决。

本来白羽岚上面写着的是叫那个犯人自己去随便找个女人就好,这个京城里多的是花街柳巷的女人,因为他知道,夫人最后定然是又心软了,他可不会这样做,只会在上面加一把火而已。

暗卫离开后,白羽岚就醒了,她有些头疼地过来,看见叶铭庭披着一件单衣,墨发未束,如瀑披散在他的肩膀上,吃着糕点与喝茶的动作,格外优雅,不由得心情愉悦道:“你在这儿用早膳?就这么点儿?”

叶铭庭莞尔,淡淡笑了声:“是夫人上次做的,还没吃完,就没让厨子过去弄。”

“那都放了好些时间了,难道你现在还要吃?下次你要吃些什么,与我说可好?我给你做啊。”白羽岚很是自然地走到他对面,随手也抓了块桌上的糕点,抿了一口,果然这抹茶味道的,真是不错啊,下次她还要再做多一些。

“夫人昨日睡得可好?”叶铭庭突然询问一声,叫正在走神的白羽岚不由得一愣。

“还算不错吧。”她摆摆手,道:“我想着,本来又会多想些事情的,但竟然无梦睡到天亮了。”

叶铭庭像是有些满意地点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他一直希望自家夫人能够这样明媚地,每一日只思考很少的事情,无忧无虑,像两个孩子一样,纯粹而又明亮。

白羽岚点了下头,随后闷声道:“不知那个逃犯会不会穷凶极恶地去报复徐青灵。”

“夫人何必管那么多。”叶铭庭吃了那碟子里的最后一块糕点,道:“夫人给我挽发吧,等会儿我们得去个地方。”

“嗯?今天也还有事情么?”白羽岚疑惑道。

“昨日里,北疆那边的事情,已经没瞒住,传来了京中,现在北庭那边自己建立起来的王朝,还没有攻下来。”叶铭庭说着,眉头微微皱起来一下,能看出来,他应该是被这件事影响到了心情。

“那朝廷上,是不是将这堆高压都推到了你的身上?”白羽岚询问道。

她一边从梳妆台那儿拿过来缎带,一下下地给叶铭庭梳理整齐,随后给他扎得结实,又挑了个自己喜欢的玉冠给他束上,一气呵成。

“夫人的手艺越发利索起来了。”他在一边突然揶揄出声,笑着道。

“问你呢?该不会你又要出征什么的吧?”白羽岚撇嘴。

她平素最是不喜欢叶铭庭出征了,沙场无眼,总是不安全的。

“现在应当是没这个问题的。”他回道。

她为他束发后,叶铭庭就顺手给白羽岚画了个妆容,不借丫鬟之手,白羽岚看着他画的这般从善如流的样子,再想起来他第一次为自己画眉,像是印了两个毛毛虫在上面,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看见他疑惑的眼神,白羽岚讪讪解释道:“你现在技术越发长进了,是去学过?”

叶铭庭低笑出声:“天赋秉承。”

他才不会告诉自家夫人,其实他朝那位在醉仙坊的自己手底下的花魁讨教过。

整座侯府都知道这二位感情好的,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几对,当真是在日常羡慕中啊。

只不过昨日里侯爷回来还是那么生气的样子,现在竟然这么快就原谅夫人了,竟然是一点生气的样子都看不见。

叶铭庭事情太多,只在府上又依依不舍地停留了一会儿,就赶紧地去了中枢阁去商讨这最近北疆闹事的事情了,毕竟他作为一个管理北疆王庭的掌权者,皇帝不怀疑他通敌卖国一次,还真对不住皇帝那日常看不惯叶铭庭的性情。

考虑到这最近自己这身份太过显眼,白羽岚换了一身男装出现在街道上,近日,李永昌在江南那边的铺子发展的太好了,他们开的这个连锁,几乎是快垄断了这边的服饰首饰行业,李永昌又联名还弄了好几个酒馆和茶馆、客栈之类的周边,真是商人头脑啊。

李永昌给她写过信,说是最近要来一趟京城,主要是调查一遍这边的商铺贸易,只不过他中间还是存了一点私心罢了。

“夫人若是不与侯爷说这件事,侯爷几天后知道了的话,估计又会迁怒夫人的吧。”红蓼在一边,不由得有些纠结道。

从前这些信件的处理,都是交给绿意的,如今绿意还没醒,她来处理,倒是有些做不来。

“无妨,他不会真生气的,再说了,李永昌,他又不是没见过,作为的商铺合伙人,创造了这么多的财富,怎么可能直接不联系了。”白羽岚撇撇嘴,一边挑选着这些布匹,感觉手感。

红蓼登时沉默了下去,像是还有些纠结的样子,但白羽岚很快就直接将她的思考打断了,道:“你来看看这个布怎么样?”

秦陵他们店里的布匹,她一向是很放心的,做工上面出不了什么差错。

再者,当初他父母双方和一出贪污**的案子扯上关系了,虽然是被陷害的,但之后还是因为她的原因被救出来的,自此之后,从这凌云山庄进的布匹,都要打上个八折,她都担心他们赚不赚得了钱。

突然,一个人影从白羽岚身边掠过,很快就消失在这长长的山道上,烟青水色里,不见了踪影。

白羽岚脑子里好似滑过了什么,随后猛地一下转身,但是并未看见方才撑了伞离开的青衣男子,山道上,撑着伞的人不计其数,她竟然在这里看见了这么个熟人,白羽岚轻笑一声,这才真是分明当初叶铭庭可是警告过这一位,不要在京城出现了。

无相公子,他又回来干什么?

红蓼疑惑道:“夫人是看见了什么认识的人么?”

白羽岚摇了摇头,当初跟在她身边的是绿意,所以红蓼不认识也在情理之中。

“没事。”

既然白羽岚这么说了,红蓼自然也没有再过多询问,只好作罢。

再进来的有些小姐姑娘们,开始叽叽喳喳地八卦,一边抖着伞上的雨水,一边幸灾乐祸道:“你们知不知道,传闻冰肌玉骨的徐仙子被人强了?”

站在边上,和伙计讨论着料子的白羽岚,登时一愣,果然,那个恶徒竟然真的报复到了徐青灵身上去了么?

思及此,她不由得皱眉,红蓼也是明显一愣,怎么她们到了这下午了,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平日里,徐仙子可那么高傲呢,我家那位老是将她拿来和我对比。”另外一个少妇明显很不满,道:“现在可好了,看我那口子怎么说他心中明月光。”

看来徐青灵在这男子中越吃香,这在京城里的女子中,就越发不受宠啊。

“听说是昨晚,那个被关进去牢房里的想要偷袭白夫人的人,昨晚跑到徐府去”一个女子絮絮叨叨。

“啊,那个人,我夫君当时也在,说是本来就想去和徐青灵约会的呢,但是形象可不怎么好,我夫君回来的时候,可是嫌弃了许久呢,说是徐小姐怎么会瞧得上那样的人。”另外一个女子惊讶道。

“我看啊,多半是欺负了白夫人,被人给报仇了吧。”先前那个明显不对付徐青灵的女子嗤笑道:“不过这京城里最近是不会接她家的案子,估计得背地里找到那个犯人给杀了吧,真是为徐尚书抹黑啊,本来是清廉的一家。”

“又并非她的错,虽然这徐青灵我不太喜欢,但不可否认,这个恶徒当真无耻,而且这女子被强了,也一直在指责她的错,我觉得还是应该说其他的人和原因,可惜徐青灵的贞洁被毁了,这下倒是也找不到个更好的夫家,但她手段了得,倒是也不见得”

总算是有个公道的出来说了话,这年头,对女子还真是苛刻得很啊。

白羽岚有些为徐青灵惋惜,叹了一口气,红蓼率先出来安慰她道:“夫,公子,不要自责,这并非是您的错。”

“听说,这次徐青灵因为被作践得很了,估计半月都下不了床了,这倒是应了侯爷给她定下的半月软禁呢。”那个幸灾乐祸的继续道。

这整件事情的进展,倒是与她之前计划的一般,但是她后面改了计划,怎么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忽然狐疑地冲红蓼看过去,后者摇了下头,道:“我是按照着夫人的要求做的。”

红蓼虽然做事方面比绿意要狠辣一些,但是她却是除了在关乎母亲的事上,其他不会骗她。

她心中有个想法,罢了,若是叶铭庭的话,也能够解释他昨天怎么那么轻易地就放过了她。

耳畔传来零零碎碎的珠帘玉坠碰撞的声音,甚是悦耳,白羽岚冲帘后看过去,一个身着月华锦袍的男子撩开了那珠帘走出来,头戴玉冠,大拇指上还带着个白玉扳指。

“夫人今日又亲自来山庄采购商品?”秦陵笑着问道。

第三百七十九章 夫人料事如神

秦陵一出来,先前那些结伴在聊天,聊得火热的女孩子,立刻就冲着这边看过来了,看这样子,双眼都要放光了。

果然,秦陵站在这个凌云山庄门口,简直就像是个这里的招牌。

“嗯,伙计们各自有分工,他们的想法与我所制成品,还是不太相符,就特意亲自来看原材料了,到时候制作新品,也能够更顺利。”白羽岚笑着道。

“哦?这是打算不做府上的,准备自己又做成衣店么?”秦陵有些好奇道。

对于白羽岚这时不时来的创意,他一向很感兴趣。

而此时,先前那一群在叽叽喳喳八卦的姑娘们,也注意到了白羽岚的存在,登时双眼又是一阵放光,怎么她们之前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着这里还有个这么俊俏的公子,看这样子,陵公子是他的朋友。

自打秦陵的一个追求者,那位明珠郡主身死后,现在追他的人虽然还是不少,但是相比起以前都无法出门的状态,已经好了许多了。

白羽岚对这一点不甚唏嘘,但是后者却是毫不在意,道:“这样更好,倒是省了我一部分的精力,免得出个门,到时候也得戴上一顶帷帽。”

秦陵被她这种豁达的态度给逗笑了,将她引到山庄待人接客的会客室,木制窗子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满目青山翠。

他差小厮给两人斟上一壶茶,眉眼带笑地冲她瞧过来,道:“你还是一如既往。”

白羽岚微点了一下头,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扑鼻是浅浅的芬芳,她淡淡笑着道:“常乐而已,让自己过得更舒适一点,所以没想着要去怎么办。”

她说的很是无谓的样子,眉眼间都是云淡风轻。

“对了,两位长辈怎样?”她忽然问起来:“身体可还好?”

秦陵听她说到这里,像是有些高兴的样子,微抿唇,带着些微的笑意,道:“家父家母近日以来,身体都还算不错,多谢你挂念了。”

在外面,他才想起白羽岚现在应当是不想叫人发现她的身份。

“当初一手将双亲救出,免遭那等伤害,秦某一直在心中感激不尽。”秦陵一边说着,带过来的眼神,也充满着感恩。

白羽岚自然是相信他心诚的。

“无妨,其实早就很叨扰你们了,你们做生意的时候,估计多要亏损在我这一部分,我倒是觉得不妥,日后将价格提上去一些,按照着交往良好的商铺,来算这些布匹钱即可,这样双方有利,这一年多的交易,已经叫我的铺子赚的足够多,按照着我说得来,到时候友谊长久。”

若是凌云山庄一直都同她保持着这样不平等的交易,即便是从前有了天大的恩情,这到了后面,总会日久生恨的。

秦陵大致也能够猜出来白羽岚的心中,现在是在想些什么,她一提出来,他也就答应了。

会客厅里的人很少,不时隔壁有轻轻的脚步声音,多而杂乱,这普通的会客室,人倒是还比较多。

两人足足喝了一盅茶,秦陵倒是说了这京城中发生的很多趣事,其中就提到了今日这徐青灵传闻里发生的事情,像是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他支着下颌,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徐青灵还是遭遇了这种事。”

“什么叫还是?”白羽岚喝水,突然被呛了一声,不由得伸出手揉了一下额头,道:“难道当初徐青灵就做过什么类似的事情么?”

徐青灵这才和她袒露了一件事,也难怪叫叶铭庭当初也是耿耿于怀。

“在早些时候,我就在这个庄子里见过徐青灵本人,而她那个时候,身边就已经有过好几个男人了,确切地所说的话,听见徐青灵和其他的几位小姐在讨论着关于夫人的事情。”

果然这结局,倒是也与他猜的不错,只要存了那么点儿对白羽岚的害人心思,不论成功与否,最后都会被靖安侯报复。

一边的白羽岚倒是看不清楚秦陵现在的所思所想,她静静地坐在一侧,像是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道:“那你现在是说,当初你知道有人要迫害我,你这位友人,却是放任自流了?”

甚至都没和她写信说过些关于这件事的东西。

秦陵淡淡笑了声:“莫非我说,你就不去了么?”

当初白羽岚因为在所谓的抄袭作品一案后,因为发现了关于这位徐青灵与她作对的事情,已经存了哈徐青灵较量的意思,后面去赴宴,也不过是在计划之中而已。

白羽岚听他这番话,顿时就笑出了声,道:“你说的倒也不错。”

她那次的确也是必须会去的。

思及此,她不由得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道:“虽然和你聊天,倒是颇为欢快,但是我想起来最近还有些事情,你们店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大客户一类的,要求订下的商品很多的那种。”

这个

秦陵思考片刻,道:“这两个月倒是没有,两月前,还勉强算的上是有个大客户,在我么的一个分铺,拿过去很大一批。”

他说到这儿,也敏锐地发现了些不对劲,皱着眉头道:“对了,那个人所要求的布匹,很多都与侯府这边拿过来的胆子相似。”

莫非,就连白羽岚这最近打算开些成衣店,也有些人打算暗中阻挠,并且打算用些法子陷害她?

他犹豫着道:“白”

白羽岚笑着道:“无妨,我只是多问一句而已。”

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白羽岚像是随便问问而已,不过既然后者不打算与他说些什么,他自然也就没法子问了。

白羽岚又故意岔开了话题,说起来近日京城中很是有名的花魁们,有个有名的花魁选拔赛,在各大教坊中间选拔出来一个花魁仙子,据说头名还能得到多少金的奖赏呢,而还能够向主办方许下一个愿望,只要不是太过分,都会被允许。

她讲到这儿的时候,看着这个棋盘上黑白势均力敌,正愁着不知该下在哪儿,就忽然来了灵感。

先前秦陵担心二人无聊,还特意吩咐着童子端过来一个棋盘来着。

秦陵显然对这种风月之事,很感兴趣,扬声道:“什么时候开始?”

“比赛分了好几场呢。”白羽岚眉眼弯弯,笑着道。

这笑容里,一脸餍足与兴奋,怎么看,都像是有了很大的利益,秦陵可算是还比较了解白羽岚,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一回,能捞很大一笔油水。

“主办方,莫非就是侯府?”秦陵惊讶道。

各个权贵之家中,都会有自己经营的铺子,以及除了每个月的俸禄之外,还有很大的一笔其他收入,这其中,现在以白羽岚一手操作的铺子最是赚的钵盆体满。

只是,很多权贵都不会将这开妓院的事情,摆到明面上来,就算是妓院很赚钱。

秦陵一分心,这下棋的时候,自然就没注意到白羽岚的各种套路。

他一个大意走了步死路,白羽岚将他一军,随即笑出了声,道:“你这人,下棋的时候分什么心啊,这都没什么意思了。”

秦陵倒是也不在意道:“反正夫人这下棋在侯爷的指导下,越发精进,已经比我更胜一筹了。”

“最近你家的绸缎,就不要大批次地向其他家出口了,这月你们的铺子除了小量地销售给个体外,其他的,就全部和我合作,若是亏损,费用也全由我担着。”

看着秦陵微微怔愣的样子,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开妓院也没什么的,只要能够赚钱,在乎这些小节做什么,再说了,我又并非朝堂的那些要面子的官员,他们自己一天去了花街柳巷快活了,到头来还要过去将别人唾骂一番,这般惺惺作态,又虚伪的样子,实在叫人难看,我这次不仅自己能赚钱,还能带动她们赚呢。”

白羽岚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反正秦陵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没法反驳了。

等到白羽岚收拾了一下,准备回侯府的时候,秦陵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接下来多么大的一笔生意,可以想象先前白羽岚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一点半点的钱可不会叫她这般双眼泛光。

“秦陵,下次再来找你下棋,你棋艺在京城都颇有名,可别再输给我这无名小辈了。”她打趣儿一声,这就带着红蓼离开了。

红蓼给白羽岚撑着伞,少话的她,却还是奇怪着问了出来,道:“夫人怎么对秦陵一家这么宽容,有得赚的,都包给他们一家了,夫人可是一直在与好几个布庄合作。”

白羽岚瞥了她一眼,眼睛是弯弯的带着一点笑意,却不达眼底,道:“有人在这里大批次进口与我买的一样的布料,难道你还没明白么?”

红蓼一点即通,连忙点头,道:“夫人料事如神。”

只是她没想过,夫人对自己手底下所有的商铺,这些账目竟然都如此熟悉,就连别家的,她心中都十分有数。

这莫非就是所谓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第三百八十章 人比海棠娇

白羽岚从凌云山庄回去之后,又吩咐着红蓼去给掌柜的传信,此后连续十几天,忙的人几乎都不在府上,在府上的时候,都是紧闭房门,在里面认真做图。

这可算是苦了叶铭庭,他深以为,夫人最近当真是在冷落了他。

与此同时,徐家也还没走出那日的阴影,徐青灵更是修养在床十余日,还不怎么能出房门,派出去的泄愤似的死士,竟然一个人都没活着回来,侯府的防御力可见一斑。

但正因为如此,徐青灵满心满眼的恨意,才越发热烈。

早晚有一日,她要将白羽岚给踩在脚下!

怜儿看着脸颊消瘦的直往下凹的徐青灵,十分心疼,自家小姐这么久了,还是这个样子,而那个逃犯, 竟然还没被抓住。

徐青灵不过是自己去桌边端一盏茶,却快要稳不住自己的脚步,竟然要直直摔了下去,却被怜儿给扶住了,连声道:“小姐。”

“没事。”徐青灵皱着眉摆手道。

她一副淡然的表情,却随着时日越久,越无法纾解,现在还能站在她身边的公子,几乎没有了,大多数都已经另寻新欢与追随者。

墙外传来一群女子的欢笑声,很是大声,徐青灵皱眉道:“最近京城里好像很热闹,是有什么活动么?”

怜儿张了张嘴,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很是心疼,分明在从前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活动,这些场面,都一定是少不了自家小姐的,那时候门庭若市,小姐多半还会因为这些环境太过嘈杂了,就推辞过去,如今这门庭冷清的几乎没人,即便是来了府上的,都是几位公子的朋友,从前小姐瞧不上那些少爷的朋友,如今那些少爷的朋友也没过来瞧过小姐

“是最近京城里有个花魁选美活动,京城许多人翘首以盼呢。”

徐青灵听闻后,只是微微垂了眼帘,无端多出来许多落寞,叫怜儿看的越发心疼。

“小姐一向不喜欢什么嘈杂的环境,这样倒是好,没什么人打扰,反倒清净许多。”

“罢了,本小姐不稀罕这些东西。”徐青灵像是很不屑的样子,道:“不过是一群妓子,不知道这些人在嘈杂些什么,明日里你去将墙外这条巷子的无关人等都驱散了去,不要扰我清净!”

但她现在根本没法去,因为遭受的重创,她的下身还有很大的伤口,只要动作幅度太大,就会扯开好不容易长好的伤疤,如今很多伤的重的地方,现在还在长着新肉,很疼,但是都没有她心中苦闷,她不会被打倒,但却格外寒心,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她。

她将怜儿赶出房门,撑着这破碎的身体,蜷缩在床角,将头埋在胸脯,忽然用指甲挠着全身,全身的皮肤都很是恶心。

这厢,白羽岚打开信封,看着里面用着梅花信笺小楷书写着的几行字,不由得笑出了声,红蓼在一边奇怪道:“夫人是遇上什么很开心的事情了么?”

白羽岚点头道:“倒也算得上是这样。”

在红蓼有些疑惑的眼神中,她笑着道:“一个我的小粉丝,也是这次参赛人员之一,说是不想要我透露些什么,但是过来参考我,她的衣服穿搭法。”

她想着当初在醉仙坊,是绿意跟着她过去的,所以红蓼应当是不认识青菀。

“夫人的粉丝那么多,若是夫人每个都答应了,岂不是要被累死?”很明显,红蓼好像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白羽岚掩嘴笑着道:“你说的,也好像很是在理的样子。”

但她话锋一转,道:“不过青菀是吴清言先生喜爱的女子,给她开点小灶,倒是也不妨事,再说了,这个小姑娘,很是可爱呢。”

“夫人高兴就好。”红蓼也不再多说。

其实跟在白羽岚身边,每日的生活,过的倒是更加丰富,又莫名地温暖而治愈,能得到这心灵上的蕴藉,她都有些不想回到美人煞了。

“李大哥这两日也会来京城,给他在醉仙坊订个兰香阁。”白羽岚想起昨日收到的信件,估摸着明后日就会来了。

“夫人最近,可当真是将为夫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叶铭庭突然走过来,一脸叹息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好不可怜。

白羽岚不免有些好笑,一个起身,就直接如小姑娘那般扑了过去,红蓼缓缓退到门外,这在侯府中,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我倒是没有忽略你,倒是你整日里也很忙,直接就将我这个夫人给忘到脑后了吧。”白羽岚揶揄道。

看着她微撅着嘴唇,像是个孩子在发泄不满的样子,叶铭庭心中一动,哼了一声,还是俯下身去,轻轻在白羽岚的嘴唇上,轻轻啄了那么一下,随后抵着她的额头,道:“夫人这两日都没睡好觉,去街上转转吧,本侯今日去校练场的时候,看见夫人搭的几处场地,都格外有意思。”

白羽岚也正好有这个意思,见他一提起来,就顺了话说下去,道:“那下午就一起出去吧。”

叶铭庭如愿,笑着将人给揽到怀中,一脸餍足道:“夫人最近也是越活越孩子气了。”

但他的语气,却是明显的一副享受的样子。

正值夏日,到了傍晚的时候,出来的人倒是越发多了起来,近来因为北疆到现在还双方胶着的形势,皇帝迫不得已随了叶铭庭的意,开通了互市,并且直接解除了宵禁,如今这大晚上的,出来乘凉玩耍的人,越发多,也衍生出了很多专门贩卖灯火一类明亮东西的小厮。

人流之中突然窜过来好几个追逐着嬉戏的孩童,差点儿就将正在走神看周围店铺的白羽岚给撞上,叶铭庭却一个眼疾手快,直接将白羽岚一扯,直接拉入了他的怀抱,还不忘指责一声白羽岚,道:“小心些。”

他们夫妻太久,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烈的拥抱了,紧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将她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抬眼,看见眼前叶铭庭沉沉的双眸,像是缀满了今日的漫天繁星,璀璨非凡,在黑暗中的脸颊悄然变红。

她忽然像是听见了自己变得热烈的心跳声,人群中熙熙攘攘,她的心跳声却占据了整个大脑,总觉得,现在的叶铭庭,怎么会这样迷人。

白羽岚匆忙着正要从他怀中退出身来,却被后者抓的死死的,不同于今日出门的温情,他俯身下来,这个激烈的吻,旖旎缠绵,让她头中轰然一懵,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抓着他的后背,嘤咛了一声,他这才大发善心地将她放开。

“夫人更比海棠娇。”他沙哑着赞美道。

不知人群里,在这么黯淡的天色下,竟然还有人能够将他们认出来,还大声喊了一句:“那是白夫人和靖安侯吧,好像是在接吻!”

“什么什么?哪里哪里?”另外一个人兴奋道。

对于京城里这一对模范夫妻,她竟然能够亲眼看见这甜蜜的一幕,据说也能够沾上好运呢,说不准到时候也能遇上自己的一朵桃花呢。

叶铭庭笑了声,拽着白羽岚的手就突然朝着人群外跑开,身后跟着一群两人各自的粉丝,以及对这一对夫人的粉丝,直到叶铭庭拉着白羽岚到了一个转角后,这才看着气喘吁吁的白羽岚,笑着道:“夫人该锻炼锻炼自己的体力了,这样子可不行。”

白羽岚不爽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一个男子,好意思同我这么一个女子比较?我本来体力就不如你。”

白羽岚看着那外面一大群跑过去的尖叫着的女子们,抚了一下胸口,道:“他们还真是够卖力的。”

这狂热程度,能拿来做什么,什么都能成功。

“夫人的魅力着实大,比为夫强多了。”叶铭庭忽然在一边笑着道。

叶铭庭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带着她去小摊子前买了两只面具,白羽岚莫名觉得他这脸上的狐狸面具,倒是和他本人这狡猾如狐的性子很是相配。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轻笑出声,叶铭庭有些疑惑,她便指着他的面具道:“你带这个挺合适,和你相似。”

“夫人这个也合适,与夫人挺相似。”叶铭庭有些恶意道。

白羽岚昂着本该尖,却因为最近吃得多而变得圆润的下巴,道:“那是自然。”

她最是喜欢这种小猫,猫多么可爱啊,她当然也这么可爱。

“是么,夫人喜欢就好。”他说了一声,笑的越发开怀。

他先前问过这老板,没有了其他的面具了,就着那猪的生肖面具买了下来,反正他自己是不会戴的。

白羽岚也是直到回府后,才知道叶铭庭突然意味深长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有了面具遮挡,两人行动越发方便,白羽岚在醉仙坊的门口搭了个极高的足有三层木阁楼高的台子,上面还挂着秋千的道具架子,背后各种仿真鲜花树木装饰,正前方是作为一个背景用的硕大屏风,台子下面是半空的,用以换服装。

因为这个工程在古代,十来天建起来,还算是有些麻烦,她直接用了叶铭庭手底下的这群兵,当做是免费劳动力了,并且他们的效率出奇的好,做事又够快。

白羽岚对此很是满意。

为此,她特意又叮嘱叶铭庭一声:“记得晚上也要派人在这里守着,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故,安全点儿起见,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第三百八十一章 竟然敢觊觎我的人?

叶铭庭点头,这就按照着白羽岚的原话给手下人吩咐了下去。

在白羽岚派人的多加照看以及叶铭庭有意的维护之下,整个选美比赛中间没有出半点差错,而就在各方准备着这一场大赛的同时,李永昌也找了过来,要与她洽谈这开场子之后,关于这一批远道而来的一批女子的住宿问题,打算就给她们组个团价,以来也是为了吸引这些女子的追随者们,为自家客栈造经济来源。

思及此,白羽岚自然也能够理解他意图,她本来也有这么个想法。

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轻轻用茶杯盖拂着面上滚烫的茶水,看着眼前已经大变了样子的李永昌,淡淡笑着道:“李大哥这样想,正与我不谋而合,只是,我们在京城中好似并未有几家客栈,这次我单方面和几家家主合作的选美大赛,邀请者太多,甚至可以允许有一部分的自荐者,我担心,估计这人数上面会对不上。”

她纠结着说出自己的考虑,李永昌倒也丝毫不在意,摆摆手笑道:“这些,我早就想过了,你不必担心,到时候都由我来处理。”

说着,他看向楼下这熙熙攘攘的街道,像是有些出神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京城的这个样子,我倒是有许久都未曾见过了,倒是有些怀念。”

可是因为要同白羽岚避嫌,是以,他也没法心安理得地住在这儿,他的双亲也是在江南,现在在江南那边过着,倒是也颇为自在。

白羽岚也想起了当初李永昌离开的原因,不由得叹了一声气,道:“李大哥多虑,若是怀念京城的话,随时欢迎你。”

毕竟现在的叶铭庭,应当不会有当初那么大的计较了吧。

李永昌笑了声:“白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在下倒是也没那么多想法,白夫人不必在意,如今江南也还算不错,也能在双亲身边陪得近一点,侍奉他们,况且,江南的景色可是一点都不比这京城差呢。”

毕竟是多年没见的人,这今日一见,倒是还有些话题能聊得上来,尤其是叫白羽岚叹为观止的,是李永昌现在借鉴的她经营的手法,并且,融会贯通到炉火纯青,如今在整个徽朝,都算得上是有名的了。

下面的人流忽然又是一阵暴涨,像是看见了什么很令人激动的事情,白羽岚饶有兴致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就看着斜对角的一处花楼,竟然是在抛绣球,这倒是有趣,京城中最近很多的青楼女子,因为大赛,最近忙着找关系,就是想要将自己的身价提高一点,到时候赚多一点钱,也能够赎身到个好人家

“上次见这抛绣球的,还是在一年前多。”白羽岚不甚唏嘘道。

两人坐在这楼上,倒是也没那么有意思,更何况,因为许久不见,这工作上的事情也聊完了,这平素又没什么交流,她这几日又因为这些琐事忙碌的脚都停不下来,气氛突然一冷场,白羽岚就觉得尴尬了。

“不如,我们也下去凑个热闹?”白羽岚邀约道。

但她话语里半真半假,但李永昌久经人情世故场,怎么会看不出来白羽岚这不过是个客套话,他不由得心中一窒,他耿耿于怀多年,到现在还没放下,但当事人已经将他只当做一个老友般,他似乎也无法做到像自己想象的那个样子一样,将一颗心都挂在这个女子身上,或许,是时候该放手了!

白羽岚可不清楚他这脑子里转的弯弯,就听见男人笑着道:“罢了,我还有些事情,正好来京城,去谈几笔原料商的事情,夫人就自己去吧。”

这正好随了白羽岚的意,若是他当真就在身边,她倒是还有些不自在。

思及此,白羽岚笑了声:“那李大忙人先去见那些伙伴吧,我就先告退了。”

说着,她便差了身边的红蓼,匆匆加快了步子,离开了这个房间。

红蓼在一边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当初绿意姐姐在夫人身边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李大哥。”

若非侯爷当初突然打了胜仗回京城,两人相认,或许白羽岚还真有可能和这位李大哥在一处,毕竟两个人又都对经商如此有兴趣,看这阶层也颇为相似,再加上那位李永昌方才穿着一身蓝白色长衫的样子,容颜清隽,长身玉立,过了几年倒是又平添几分稳重的气息,模样倒是也还算不错,虽然比起来侯爷,还是差了些。

红蓼一边吐槽着的时候,李永昌突然从客栈里面走了出来,叫住了白羽岚,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突然一个大步上来,从背后将她抱进了怀中,带着一种深深的遗憾。

这是他迄今为止,对白羽岚做过的最为亲密的举措了。

白羽岚不由得僵硬了一下,她不是没想过,当初李永昌分明就是对她有意的,但从未表露过,她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过分在意,随他去了。

片刻后,他放开白羽岚,像是有些局促道:“抱歉,方才我失礼了。”

见白羽岚现在背对着他,还很僵硬的样子,李永昌越发有些过意不去,为了缓解氛围,他不由得笑了一声:“老友见面,难道夫人连这个见面的拥抱也很介意么?最近有很多波斯人和我们做生意,白夫人没有过么?”

白羽岚也在一瞬间就管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淡淡笑了声,道:“我最近也和很多的波斯人有过交集,他们的确很喜欢这种热情的拥抱呢,看来李大哥是受了不少影响。”

说着,她笑着嘱咐道:“不过京城这边的女子,和波斯那边的礼节有些不像,到时候李大哥还是得注意下,免得被姑娘们讨厌了可就不好了。”

正准备过来找白羽岚的叶铭庭,很不凑巧地就站在一边,看见了这一处闹剧,他面色难看,显然是十分不悦。

怎么这个十分碍眼的家伙,现在又出现在了京城,甚至,还过来抱他的所有物!

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身就走,留下聂青和站在原地,道:“你在这儿看着,有什么事情发生,记得和我汇报。”

聂青和一人站在原地,颇有些茫然,等到叶铭庭走远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分明是个医师啊,又并非是他手底下那些必须要听从他命令的侍卫这个叶铭庭,当真是能物尽其用,聂青和咬牙切齿,愤愤道。

这厢,白羽岚故意不去看李永昌眼底潜藏着的那些,继续道:“不过现在侯府上还有些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走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用手揉了揉额角,这还真是让她够烦的,剪不断理还乱。

李大哥当初待她很好,在她流离失所,从左家庄来到京城后,在古代,这母子三人,妇孺而已,何以立足?因为他伸出援手,这才叫她在京城里一步步开上了个小铺子。

她本来以为,他应该在江南找到个会说吴侬软语的女子,没想到离开这京城这么久,他竟然还是无法释怀。

红蓼看着自家夫人一边叹气,一边苦恼的样子,建议道:“最近花魁大赛的开始,也可以开设普通女子进行的比赛,作为分线,到时候夫人再给李公子物色个夫人吧,或者,就算是娶上一个青楼女子,只要过得幸福,李公子又并非是高门府邸,这也算是不错的。”

说白了,红蓼觉得自己现在给李永昌牵红线,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因为今天这件事,她也正有此意。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路过了青楼那边,白羽岚眼帘中,突然映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这一片张灯结彩的建筑边,挂满了请愿红线的树下,一袭玄衣的身影颀长,玉冠高高将墨发束起,但他身前,竟然还有着刺眼的一抹粉色,看起来,像是颇为幼嫩的少女。

白羽岚脸色一僵,那个熟悉的玄色身影,她再是熟悉不过,隔着中间这车水马龙般的人群,她的思想忽然混乱了一下,甚至影响了她的行动。

红蓼显然也僵住了,顺着白羽岚直直追过去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是侯爷。

在一瞬间的僵硬后,白羽岚立马顺着身体反应,立刻大步而去,怎么能有人染指她的人。

红蓼跟在她身边,不由得有些后怕,现在这个场面,简直就是修罗场啊,虽然她暗自希望这人不是侯爷。

然而在白羽岚走到他跟前,质问他的时候,微垂着头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来,与她四目交接,她认得没错。

而此时他怀中那位粉衣少女也感受到男人的变化,从他怀中抽身而出,看见白羽岚后,讶异道:“你是谁?”

在白羽岚愤怒的状态下,并未瞧见,先前这位粉衣女子趴在叶铭庭胸膛上时,后者却并未伸出手回抱过她。

白羽岚猛地一下眉头高挑,道:“那你呢?我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妹妹。”

带有几分挑衅的话语,像是装了一坛陈年老醋,满满的醋意。

第三百八十二章 做平妻太委屈了她

白羽岚显然是被这个女人给一下冲昏了头脑,她忍着自己想要立刻将这个少女从叶铭庭身前扒开的冲动,挑眉看向叶铭庭,像是在要求他给出一个解释。

叶铭庭面色微凝,嘴唇微动,但他竟然恶意地将快要到嘴边的解释给换了一下:“这是安,本该是父亲当初与我指定的娃娃亲。”

说到这儿,他也并未再继续,是恰好的力度,既不会引起白羽岚过于强烈的反应,也能够叫她看看他也是个有魅力的人,不是没人追求。

近日以来,叶铭庭像是闹了别扭,分明他已经浸淫高位多时,这种宛如毛头小子一般的行径,本该叫他唾弃,但他还是做了。

白羽岚心中郁结,语气也明显有些不平静,道:“娃娃亲?你的意思呢?莫非是想要纳妾?”

说到这儿,白羽岚脸色难看,看着安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神,还带有几分天真茫然,不由得心中越发郁结。

“你是在不满我方才抱了她?”叶铭庭沉默半晌,看着自家夫人难得没有整日挂在脸上的笑容,反倒是怒意满满,好似终于少了一层面具的样子,甚至莫名有些快慰。

见白羽岚同样沉默,叶铭庭忽然直接将一边茫然的安又拉进了怀中,挑眉道:“那夫人就能够随便叫人怎么抱?常年在外,几乎不管内府,也不管孩子,和一群男人有说有笑,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就算是我尊重你的职业,但夫人似乎是做的太过了。”

他本来就很是不满出现在白羽岚身边各异的男子,今日竟然还允许那个从前就打算阻挠他们相认的男人拥抱她?

白羽岚抿唇,听着他这一声声质问,不明白怎么几年夫妻,前几日里,两人还一起漫步在街道边,谈着后面的发展与计划,怎么突然就变了个样子,这个女孩像是对他本就很熟络。

她忍住心口颇有些难受的痛觉,道:“多久了?”

叶铭庭一瞬有些不明,但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道:“我从幼年便认识安。”

然而白羽岚并未如他想象的那般,过来同他认错,并且保证不和那些男人来往,而是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再次问了他一遍:“你想要纳妾?”

“既然是娃娃亲,又是母亲生前托付过的人,妾侍太过委屈她。”叶铭庭仍旧半点没有退缩。

白羽岚脚步不稳,但仍旧强自镇定道:“我知道了。”

她如此平静,在这变故之中,将自己的心有缩进了龟壳中,不想再行差踏错一次。

说着,她也不看叶铭庭,带着红蓼,转身就离开了相思树下。

叶铭庭微微有些怔愣,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安从他怀中挣脱出来,撇撇嘴,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叶哥哥,你玩的过火了啊。”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甚至有些替白羽岚愤愤的样子,道:“竟然这样伤人心,要是她真的不理你了,你就完了。”

安的确是叶铭庭的娃娃亲,但她可对叶铭庭没想法,打小这位祖宗就对她格外严苛,后面太子伯伯出事,她也被送出了徽国,自己的家族在异域落户,并且生活的十分安宁,若非现在北疆那边出事,她也不大乐意来中原,毕竟这个地方,也算是埋葬了她的双亲,她对这里没有好感。

安拍了下叶铭庭的肩膀,就被叶铭庭给躲过去了,还有些不高兴道:“洗过手没,身上一股药味儿。”

安很了解叶铭庭,这个人从小就讨厌她身上因为从小泡着一种奇怪药材后,而人为染上的药香,对于别人来说,说是叫人春心荡漾的体香都不为过,但对于叶铭庭来说,却极为恶心,总叫他想起来某些不希望想起来的回忆。

安退至一边,揶揄道:“跟你这个人玩,才是无趣,我走了,到时候那边有事,再来找你。”

说着,就蹦蹦跳跳离开了事发现场,而叶铭庭很是头疼地按了一下额角,他都做了些什么啊,平日里就连吼一声都舍不得,现在他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白羽岚回到侯府中后,就变得格外-阴沉,但这只是暂时的,不过片刻,她就打起了精神,带着那油盐不进的笑容,看向一脸担忧的红蓼,道:“没关系的,在侯府里吃也吃够了,住也住够了,算是拿了本钱了,还享受到众优待,没什么想不开的。”

红蓼看着白羽岚正在收拾着房间里的杂乱物事,将原本有些凌乱的房间,渐渐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一丝不苟,像是有强迫症一样。

“夫人嘴上说着一点都不在意,可夫人这个样子,倒像是很在意的样子。”红蓼叹气道:“若是夫人觉得伤心的话,就哭出来吧。”

“这种小事,我怎么会哭?”白羽岚扬眉道。

她只不过是因为前世里孤儿的身世,而格外渴求了一点亲人般的温暖而已,只是现在这混杂着亲情与爱情的东西,她像是有些分不清楚了。

但她平静许久后,脑中那一团浆糊般的感觉,又像是被清水泼了一下,清晰一些,叶铭庭今日里这做法,前后实在不搭,若是仅仅因为吃醋,或许是一样,但她总觉得,他应该还有其他计算。

见她平静下来,红蓼还是格外担心的样子,问道:“夫人现在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白羽岚笑笑。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若是他到时候当真这么做的话,我就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侯府吧,反正现在手头上也攒了不少钱了,而且,两个孩子也大了些,或许到时候我自由单身,说不准还能够找到个优秀的,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度过下半辈子呢。”

虽然嘴上再怎么说,但是她的男人,只要这份心意没变,一定不会叫其他人给染指!

正在书房里的叶铭庭,听到这手下报过来的白羽岚如实所说的话,不由得面色一青,现在夫人果然不在意他了!虽然这种效果是在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很不满现在夫人这样的态度!

若是这一次没发生什么,他绝不会叫其他人能得到夫人!遑论让人,但他现在还得忍忍。

自打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后,整个侯府中的人,都能够明确地感觉到两个主子像是突然生了嫌隙,竟然一改之前的腻歪,像是在暗暗较劲儿,并且,互相看见的时候,甚至都不说一句话,直接擦身而过。

这可叫京城众人茶余饭后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了,况且,这还是在选美大赛的前夕,如今模范夫妇之间的这种别扭,竟然成了旁人的谈资,并且间接促进了这场选美大赛的火热,增加了喙头,甚至有些不满白羽岚的人开始猜测,是不是白羽岚快要被靖安侯给休了。

但这二人之间安安静静的,侯府中除了这种诡异的氛围,其他猜测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发生。

大赛开始的前一日,白羽岚坐在中庭处开始整理着次日的日程表,以及报表。

叶铭庭正换上了一身白衣素服,他很少会穿这么一身素净而又温柔的衣服出门,印象中,就算是在央国作为国师的那一阵子,叶铭庭身上的白衣,都是充满着华丽的图案和纹路的。

他出现在中庭,看见白羽岚的时候,眉头不自觉轻微皱起,真担心自己一个绷不住,这戏都快演不下去了。

白羽岚是个聪慧的女子,那一日顶多算是失控地质问了他几声,后面竟然全无动作,让他一个人演着这出戏,倒是有些茫然。

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呼唤声,少女一身浅黄色的长裙,发髻梳成两个,看起来格外的俏皮。

她轻笑了一声,显然是对着叶铭庭的。

白羽岚心里清楚,这个女孩就是安,那个叶铭庭所说的娃娃亲。

“我在门外等了好久了,你收拾多久了,怎么才出门,堂堂侯爷,竟然动作这么慢。”安在一边不满地指责。

就算是在侯府生活了这么久的下人,也就只见过白夫人对侯爷这么颐气指使的,如今这个少女竟然这样对侯爷,侯爷竟然也半点不生气,可见夫人当真是要失宠了,分明夫人是个那样好的人呢,果然这世上的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么?

叶铭庭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就对安这声声抱怨不满了,若是从前,他定然得在她身上点了哑穴,免得重视叽叽喳喳的。

“夫人。”红蓼在一边欲言又止,就担心白羽岚重新提起来伤心事。

然而后者并未有丝毫不适,反倒是笑了一声,道:“无妨,他们出去玩的话,我们也出去好了,方才我已经将报表给弄好了,她倒是要看看叶铭庭这不擅长在感情上演戏的体质,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其实,早在昨日里她回来御庭园的时候,不小心眼角扫到十二的时候,就清楚叶铭庭心里那些小九九了,估计心里还在挠痒痒吧,说不准将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给揣摩了一遍的,白羽岚嗤笑道。

红蓼一脸茫然,便看见自家夫人大方地,将这一沓信笺全部转交给了吴言,随后带着她大步走过叶铭庭身边,向门口而去,看着外面站着的那个长身玉立的男子,笑着道:“秦公子,等久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原来是抱上了大腿

叶铭庭的身体,在瞬间僵硬,看着自家夫人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向了别的男人身边,纵然知道没什么,但他还是不可抑制地恼怒了。

而此时,安适时地在他胳膊上按了一下,叶铭庭这才回过神来,僵硬着身体,看都没看白羽岚一眼,直直从她身边走过,好像是,还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眼神,白羽岚可算是懒得揣摩。

两人分别上了各自的马车,让府内的下人们都纷纷惊了,没过一天,这消息都传的满城风雨,有妇人说过侯府夫妻不和,如今已经各过各的了,还有些传言的,说现在侯爷和夫人因为一人权,一人钱,所以才凑合着还没分开的。

总之,这谣言传成什么样子的都有。

秦陵坐在马车里,想着方才他看着这二人的态度,虽然秉承着君子不该多嘴碎,但还是忍不住心里那挠痒痒一般的感觉,问了出来:“你和侯爷闹矛盾了?”

白羽岚摇摇头,淡淡地否决了这个话题,道:“没有。”

秦陵一脸好奇,今早上这种情形,他可是从未见过这二人会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没有闹矛盾。

“是他单方面闹矛盾,所以,我没有同他生气。”白羽岚淡淡道。

白羽岚这淡淡的样子,勾起了秦陵的兴趣,他不免有些恶意揣测道:“莫非,是侯爷现在另寻新欢了?”

这话在秦陵嘴里说出来,倒是格外的奇怪,他可不像是这么爱八卦的人呢。

“你今日倒是有些闲心。”她眼眸中带着三分揶揄道。

不过秦陵并不在意,说实话,他并不希望自家这位友人伤心。

“若是到时候你真的被抛弃了,不妨考虑一下我也说不定。”秦陵一脸兴味道。

但实际上,白羽岚不用想,都知道他又是在开这种玩笑,他一个在京城里那么有名气的人,又颇具才华,就算是有些姑娘倒贴都不奇怪,怎么会看上她这种二婚的?

“没兴趣,更何况,倒时候谁抛弃谁还说不定。”白羽岚一脸玩味的样子。

秦陵倒是还有兴致说些什么,然而马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是青菀待的醉仙坊,秉着这种对作为自己小粉丝的爱护,加上吴清言那一份人情,她倒是不介意在这选美大赛上,给她一点甜头。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秦陵一脸诧异,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胭脂水粉味很浓的地方,这会叫他全身都不太舒服。

今早白羽岚邀约的时候,可是说的出去一游,他猜像是风雅之地一类的。

“当然是找人了。”白羽岚理所当然道。

说着,红蓼就从身后抱出来好几个袋子,跟在两人身后,秦陵有些好奇,道:“你是要去送人什么东西么?”

他在白羽岚身边,总是能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故而,总是喜欢搅和在她身边,平素对很多都漠不关心的,竟然也会觉得好奇。

“衣服。”一个词,很是简洁明了。

秦陵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随后也没有再问些什么,但等到她们上了三楼,看见青菀的时候,他便意会了,看来,这姑娘算是抱上了主办方金主的大腿啊。

“多谢白姐姐。”她甚至都没有称呼白羽岚微夫人,而是姐姐,可见这些日子,这两人之间关系还算是不错。

白羽岚笑了声,道:“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

这次赛季的衣服,她差人订做,自然不只是这么一两件,只不过将本该就属于参赛人员的服装,送了这个小姑娘一件而已。

听着白羽岚的话,青菀越发觉得而不好意思,毕竟自己还是走了后门,不太正当的样子。

“这两件衣服,应该都挺适合你的,你穿上试试,也是那几位评委的口味。”评委她最是了解不过,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按照什么来,更何况,在外面挖的小道消息,就能够猜到评委们的兴趣,那可不就是太没意思了么?

那些消息,都是她自己放出去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莞尔一笑,这一下,可又迷着了正抱着衣服准备去试穿的青菀,她双眼泛光地看着白羽岚,道:“夫人当真是一直这般美丽。”

可就是有些人,一点都不懂得珍惜夫人的美好。

“听说最近夫人和侯爷有了些隔阂?”青菀犹豫着,还是将这件事说出了口,语气重还夹杂着种种愤愤不平。

白羽岚伸出手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轻声笑了一下,道:“快些进去换衣服吧。”

青菀这才欲言又止的,还是抱着衣服进去了屏风后。

秦陵坐在案桌边上,一边品尝着这里的糕点,一边揶揄道:“看来夫人在女子之间,也很是受欢迎啊。”

而且,比他想象的,还受欢迎。

通常很是大红大紫的女子,难道不都是会被群体给排斥了的么?

但秦陵并未多做口舌,同白羽岚探讨一声:“这个糕点,果然还是没有白夫人你做的好吃。”

就是看着这装饰,以及精致程度,应该算是这个花楼里面,很是高档的东西了。

“这里的厨子,手艺可是在我之上。”白羽岚随意拿了一个,做工很是精致,闻着也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儿,却又不觉得腻人,应该是很诱人的味道。

秦陵在一边笑着道:“可是这味道,还是差远了。”

上次有幸在侯府里吃过一次,他就经常想着叫她多带些糕点盒子送到凌云山庄来,然而叶铭庭平日里将白羽岚看的太紧,他自然是没法得逞。

不过现在嘛,这两夫妻好像是闹得很不愉快啊,他虽然很不想趁人之危,但能够多得到一些好吃的,倒也还算是不错。

青菀很快就从那屏风后出来了,有些害羞地看着白羽岚,绞着手指,道:“我穿这个,会不会有些暴露了?”

这一条裙子,有些偏向唐风的襦裙,因为下面还有她设计的托举,以及襦裙本身的风格,将身材本就姣好的青菀勾勒的越发诱人,像是个熟苹果一般,清纯又不失妩媚。

“不会,很好看。”白羽岚笑了声,上下打量了一番青菀的着装。

她身形本就偏丰腴,这衣衫正好遮住了不足,却又能勾勒身材,这种偏淡粉色的衣裙,反倒叫她显得更加鲜嫩。

受到了自家偶像的夸奖后,青菀明显受到了鼓舞,又增长了信心,走到那边的长身镜前,去照了一下,果然发现今日的自己很是明言,原本有些微胖的感觉,现在看来,反倒是很有质感,白羽岚也走到她身后,纤细的手指丈量了一番她的肩膀,腰身,以及衣裙一些接口的地方。

然后很是满意地站在她身后,凑到青菀身边去,很是满意自己的作品,笑着道:“我很喜欢这种风格。”

她因为这两日没有睡好,以至于鼻音有些重,减少了娇俏感,反倒平添一股低沉悦耳的感觉。

青菀只差没有当场流鼻血了,夫人当真是太带感了!

秦陵有些茫然地坐在一边,看着从脖子下,一直红到了耳朵边上的青菀,再看了一眼白羽岚,不由得觉得这种氛围很是诡异,而又充满了一种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他好像是可以理解,为何平素里叶铭庭对那些女子,都要吃上一回醋了。

白羽岚倒是浑然不在意,又叫青菀去将另一件衣衫试一下。

因为青菀是身材,另外一件,也是属于雍容贵气的风格,身材不是那般消瘦类型,她就将她往端庄而又妩媚上面去打造。

“夫人倒是在这上面也还有些造诣,实在佩服。”秦陵在一边叹为观止。

方才白羽岚不仅一眼看出来哪些地方裁缝修饰的不对,会增加肥胖感,而不会添一丝性感,但只经过她用针线在一边巧手一改,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根本看不出来先前的那种感觉。

此后,白羽岚又在青菀呈上来的那个巨大的木盒子里,拿出来一件件的首饰,但她眼光格外独到,只不过试了几件,就给青菀选好了哪套衣服配什么首饰了。

青菀在一边如个得了糖葫芦的小孩子一样,甚至到后面,连对白羽岚的轻微畏惧感,以及那种距离感,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下子跑过去,抱着白羽岚,欣喜道:“夫人对我真好!”

还从未有过除了那些来青楼里面的男人以外的,单纯作为朋友的人,送过她东西呢,就算是在青楼里,每个人之间的较量也是很激烈的。

白羽岚淡淡笑着抚了抚她的柔软的头发,眼中带笑,道:“日后你还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其实青菀算是在醉仙坊之中,很单纯的孩子了,初夜被夺去还没多久,而且自那以后,因为吴清言的关系,以至于也没人能够染指她。

“夫人最好!”她这下当真是如愿以偿了,白夫人竟然待她这般不同。

红蓼在一边,看的甚至都有那么一点嫉妒,但她终究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这都是夫人的决定而已。

第三百八十四章 他要拿你当个试验品

白羽岚在醉仙坊没待上多久,就告别了,临走前,青菀还在一边很是热烈而又高兴地门口,依依不舍目送白羽岚离开。

白夫人对她当真是好,青菀的嘴角不由得咧开一个笑容。

屋内醉仙坊的管事唤了她一声:“青菀,快进来,先前有位王公子一直在找你,我应付不了了,若是没法子的话,就叫吴先生过来给这些人吱个声吧。”

但他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吴清言这种身份的人,名声又这般好,就这样承认了二人的关系,未免有些太过亏待了他。

虽然当事人可能压根儿不在意。

青菀不由得嘟囔一声,有些不满道:“谁稀罕他过来给我开解啊。”

那个人,上次不过就是生气了躲了他一段时间,结果到后来,这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过了,实在是讨厌极了!

但她又不愿去麻烦白夫人

马车缓缓行驶道一个巷子口,就停了下来,看见白羽岚这样子,像是想要进去的样子,秦陵不必特意去闻,就感受到一股酒香从这里面飘了出来,他一脸欣喜道:“我怎么记得夫人你的酒量并不是很好,来这里要采办酒么?”

再说,其实秦陵并不大相信,白羽岚会是一个因为感情之类的一事,就变得扭捏而失去自我,或许还来买醉消愁的那种人。

事实证明,他所猜想的,倒也真是这样。

“嗯,明日里前排嘉宾,那些大人们自然是要饮品的,我想他们在各自的府邸里,有送礼的不少,好的酒当然是喝过不少,索性就来这里采办也不错,这里可是纯正的百姓酒水。”白羽岚说起来的时候,还是双眼泛光的样子。

她记得她用过一回,味道的确是不错,可惜当时好似并不是和叶铭庭一起的,而是,和令羽空一起,但也因为拘束着自己不敢用多了。

不得不说,令羽空抛开他的身份而言,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尤其是在发现某些新鲜事物上面。

说着,白羽岚嘴角不自觉地就弯了起来,秦陵有些兴味道:“夫人想到什么了?”

“想到些趣事。”她随意回答。

然而步履一迈,就往巷子中去了,走之前,还不忘看了一眼秦陵,后者随即匆匆跟上,秦陵怎么想,也都没有想明白一件事,这侯府夫妇二人吵架,还真是神仙打架,双方都没有声息,甚至在白羽岚的脸上,都没有再看见过什么伤心欲绝的神色。

这还真是叫人不得不怀疑这两人的恩爱,是否属实。

这一条巷子,全部是卖酒的铺子,秦陵感兴趣后,就将白羽岚近日这一茬子的琐事都忘却的一干二净了,反倒是很有兴致地看了看这些铺子的招牌,在这么个巷子里,这些招牌倒是也取得十分随意而且通俗易懂,有的就直接在外面挂了个大大的牌子,上书一个大字‘酒’。

白羽岚要去的那个铺子,也只是这般装饰,甚至还要随意一些,满屋很多的酒坛子,连个门牌的标识都没有,只挂了个布幡,这个店,像是人的住处一般,除了外边摆着酒坛的地方,后面用很长一块布,就后院隔了开来,正是这店主人睡觉的地方。

老板也是个很随意的中年男子,看见他的时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在乎是否有客人,见着白羽岚后,却很是欣喜,朗声道:“莫非小丫头是想要我这里的酒?果然我这酒,是越做越好了,作为第一批实验的回报,这次给你打八折。”

白羽岚笑出了声,没想到许久不见,这老板还是这么有趣。

老板环顾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人,白羽岚摇摇头道:“那位公子没有来。”

老板一脸兴味道:“这么说来,姑娘你身边是又换了一个,这来了三次,每次身边都是不一样的人。”

那老板一阵暗叹之时,秦陵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给堵住,他这是又听见了什么劲爆的消息。

白羽岚第一次是随令羽空来的,后面自己来找的时候,顺便就碰见了阴魂不散的秦羽,也跟着过来了,这自然就被老板给误会了。

“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秦陵在一边有些局促地解释道:“我和这位夫人,不是那样的关系,她已经是人妇了。”

“这有什么!”老板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过来拍了一下秦陵的肩膀,道:“就算是人妻,这人生还在世之前,也不是不可以嘛!”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并不想管这中年老大叔的揣测,道:“这次过来,打算先用你上次给我那一批酒水,不要假以人手,用你的人,直接在今晚将东西送到侯府,倒时候我会用侯府的人去给那些达官贵人用。”

她嘱托一声后,扫了一眼这遍地的酒缸,道:“我要十五坛烈酒,两百坛清酒。”

“好!”老板明显很高兴,笑着将白羽岚叫过去,随手打开一个酒缸的盖子,道:“这个是你上次走后,我将那试验品又再次调配了一下的成品,你试试。”

白羽岚二话不说,就接过了老板舀出来用酒杯装着的酒水,一口喝完,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酒水,赞道:“好酒!”

对于好东西,他一向是不吝赞美的。

那老板听她这一声赞美,自然是有些洋洋得意,大笑道:“这东西,我可是想了好久才弄到这种配方,让你这个小丫头倒是第一个尝了鲜。”

白羽岚淡淡笑了声:“那多谢大叔了,定金到时候会叫吴言送过来,大叔记得将我这东西按时送到才好。”

她一个不注意间,就瞧见了秦陵已经被老板拐走了,还美名其曰地说是想要秦陵也尝尝鲜,可惜秦陵又是被当做一个试验品的,这次他给的那杯,又并非是白羽岚方才用的,秦陵方才喝了一口下去,立马就被呛住了,咳嗽了两声,满脸通红道:“这,这个酒怎么味道怪怪的”

他紧皱着眉头,但尽管如此,倒也是好看的,老板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陵一眼,这小丫头每次带过来的人,都很是不凡的啊,都没见过个平凡的。

白羽岚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她早就猜到这老板绝对是要恶作剧的。

“他每次新开发的那些酒,你喝到好的算是运气,现在这个没叫你吐出来,就算是不错了。”她不由得有些恶意道。

随后秦陵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要了一杯白羽岚先前喝的那个,那紧皱着眉头,一脸苦闷的样子,顿时就变了个大样,他眼带欣喜道:“夫人果然是每天都能带给旁人惊喜,这倒是比我常去打酒的那个小酒馆里的都香。”

“毕竟是做的通俗一类的,这款,对很多人的胃口。”白羽岚笑笑道。

但是这个老板偏偏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他很多的酒,其实味道都怪怪的,于那些喜欢的人来说或许很是美味,但是对于大部分来说,却难以理解了。

秦陵走到白羽岚一边,随后也冲老板要讨要一部分酒,但老板少见地表示不需要收费,秦陵讶异了一下,随后坦然接受了。

“那就多谢了。”秦陵笑着道。

随即就被老板狠狠地拍了一下,这力道,用在他这么个没练过武的书生身上,的确很是带感,差点儿没将他的肺都给拍出来了。

秦陵这一日,都一直陪着白羽岚在为明日的工作做准备,也不忍心拒绝,毕竟这些事情,若是在以往,那都是由靖安侯和白夫人一起去做的,他作为白夫人的朋友,实在是

等到最后走完一个器材铺子的时候,秦陵总算是累的直接靠在了马车壁上,一动不动,呼气道:“我算是理解了你平日里怎么那么累了。”

白羽岚突然一个挑眉朝他看过来,后者无畏道:“你这当真是什么都亲力亲为啊,这些雇过来的下人,也也该试试让他们去自己做。”

白羽岚知道他十分疲累了,不无感激道:“这次,多谢你了。”

其实她本意并非是叫着秦陵出来就是工作的,但她本着顺便去做点儿工作上面的事情,就越发停不下来,就强迫症发作,顺便将所有的事情一并做完了。

秦陵摆摆手,无所谓地笑着道:“虽然我是个不会什么武功的书生,但好歹也算是个大男人,不就是陪着你多跑一些路,我倒是没什么。”

况且,他倒是见识到这个京城中,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虽然他平日里,倒是也没注意过。

白羽岚微微垂了眼帘,什么都没说。

虽然秦陵十分疲劳了,但他还是坚持着一定要将白羽岚给直接送到侯府门口,才打算自己单独乘马车回去,虽然白羽岚再三推辞,然而还是抵不过这人的强硬态度。

“听说白夫人有一次,就因为一个人坐马车回侯府,中途遭遇到人抢劫。”秦陵不放心道:“好歹我也是你的友人,自然是不能放任你这么一个弱女子单独回去。”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的时候,秦陵这才目送着白羽岚下了马车后,叫车夫转身回凌云山庄。

第三百八十五章 场面一度火爆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看着秦陵的马车逐渐隐于暮色中,凝眸沉思,她方才应该叫秦陵留下来住一晚客房的,毕竟这么晚了,对于友人,倒是十分不妥。

今日红蓼在白羽岚身边,算是能够亲眼见着自家夫人身边这一群的莺莺燕燕,难怪侯爷会那么生气呢,若是夫人不够坚定的话,侯爷头上是不是要长出一片青青草原?不过在她们美人煞中,就算是圣女要随便选些什么养眼的男人服侍自己的话,教中倒是也不在意。

“这个秦陵公子倒是不错。”红蓼走在白羽岚身后,突然来了一句。

白羽岚揶揄道:“莫非,红蓼是对他很有兴趣么?”

啊?夫人该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红蓼连连摆手,道:“并非如此,只是觉得日后夫人失了宠,在侯府中,当真那般难以待下去的话,换个人,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嘟囔一声:“反正,夫人身边那么多优质的选择。”

说到这儿,红蓼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眼中一亮,道:“夫人难道一直没考虑过秦羽师兄?”

在他们教中,美人无数,秦羽是最出名的一个,直接艳压群芳。

但看白羽岚听到这名字,也是兴致缺缺的模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侯爷也很俊美,但红蓼还是觉得秦羽师兄更好看。”

侯爷这一款的,太过硬朗了,还是秦羽师兄有点邪气,让人感觉浑身舒畅。

不过夫人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倒是还真没几个能赶得上侯爷的气质的,毕竟是身居高位的靖安侯,又手握大权

白羽岚被红蓼这一番红娘般的话给逗笑了,道:“感情一事,又怎能只看这些东西?更何况,现在我还是侯府的夫人呢,你这话若是叫其他的侍卫听见了,指不定在心里得编排我些什么。”

红蓼也自知失言,在白羽岚教育了一下后,就暗自闭嘴不说话了。

叶铭庭再次看着自己的手下拿过来的,关于白羽岚的一天行程的报告,上面就连她对什么东西多看了一眼,都会被记下来,细致无比,好在一群暗卫早受过这种训练了,盯着白羽岚,就差没把白羽岚的每一个动作当做一幅幅画,速写画出来了。

叶铭庭捏紧了那一叠纸,不由得咬牙,秦陵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趁虚而入!虽然他是有些想将两人的关系拉远一点,但这并不是秦陵插足的理由!

他现在纯粹就是自相矛盾,一方面不舍得,但另一方面好在两个小家伙,这两天都被迫留在私塾先生那儿,没叫小家伙回来,家中还勉强能算得上是消停了一点。

次日,白羽岚起了一个大早,红蓼在她身边帮着她收拾一身妆容服饰,一丝不苟,不允许有一点差错,她收到消息,所有的嘉宾席上面的位置,都按照着她的意思,发了请帖过去,并且无一缺席,甚至很多因为没有收到白羽岚的邀请函,格外失落。

但红蓼虽然说是她的替身侍女之一,但于这给人打扮的事情上,还是没有绿意做的好,绿意能摸清楚她的心思,并且大多时候,都是按照着她的想法给她化妆。

这两个丫鬟,一个像是她的贴心小棉袄,另一个就像是她手中的利刃和盾牌。

想到绿意,白羽岚的目光不由得黯淡了一些,前日里她去看过她,但除了面色越发红润,但人还是醒不过来,为此,凌云这段时间,没少花心思留在聂府,叶铭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或许,哪日她得空,等到绿意醒来,给这两个人指个姻缘?

“夫人,怎么了?是红蓼化妆不如夫人的意么?”看见白羽岚明显是在走神,红蓼有些羞愧道。

她于这修容方面,的确是比不过绿意,甚至还不如叫白羽岚自己来画。

“没事,不过是想到一些日后的打算而已。”她抬手,示意她不必停下来。

“夫人,夫人!”一个外院的小丫鬟突然跑过来,道:“绿意,绿意姐姐醒了!”

白羽岚脸上闪过一抹可见的狂喜,道:“她人呢?”

“已经回来侯府了!”这个外院的小丫鬟想来是当初她留在绿意身边照顾的人,与绿意关系也颇好,竟然这么激动。

还没等白羽岚去寻绿意,就见着一袭翠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地跑到白羽岚身边来,欣喜道:“夫人,今日你办展子出席,我给你化妆。”

她也瞧见了红蓼,面对这个从前共事的好姐妹,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尤其是当初在国师府,她打伤了自己,随后掳走了夫人一事,直接叫她对这个好姐妹的好感度降为负值,虽然她才是真正忠心于教主一人的。

或许是感觉到了绿意这**裸的不喜,红蓼率先退至一边,将白羽岚身边的位置让了开来。

“绿意,当初你们好歹共事那么久,现在既然还要一起服侍我,就不要再计较这些了,不过她还在我的考核期,你可以帮着我监督也好。”白羽岚从盒子里取出来一个白玉簪,定了一下,就放了下去,将另外一支绘有茂林修竹的白玉簪拿了出来,道:“用这个吧。”

绿意最是擅长用这种白玉簪给她挽出漂亮的发髻,她觉得这个既不失今日的韵味,又还带有些韵味儿在里面。

她眼中暗光一闪,许是又想到了什么,冲绿意建议道:“今日这发髻,就不要全部绾上去了,半披半散吧。”

绿意有些惊讶,她其实昨日夜晚就醒来了,知道夫人最近的行动之时,自然也通过小丫鬟知道了最近夫人在侯府中尴尬的境地,原本她力挺叶铭庭,如今,不免也显得有些动摇起来。

只有成为了妇人,才会将头发完全挽起来,一丝不苟的,但若是半披半散了,那就是少女的发型,未出阁的

她深深的觉得,侯爷会因为这件事被气死。

事实上,后面叶铭庭当真瞧见的时候,确实是炸了,白羽岚现在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了?

红蓼看着绿意将白羽岚又收拾的一番明亮的样子,即拥有少女的年轻与娇俏,又不失少妇的韵致,越发对自己这项技能愧疚不已,她得找个时间,好好去学习一遍。

现场早已因为几位出席的评委沸腾不已了,一度十分热烈,白羽岚在角落看见台上的那四位评委,暗暗叹气一声,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没错,这样的三个俊男美女,外加一个德高望重的京城少出场合的太傅,实在是惹眼啊,将各个群体都给包含了。

这种热烈的场面,在白羽岚提着长长的裙摆,走向台上的时候,一度推向**。

她穿一身洁白的绘有暗纹的长裙,肩膀上的衣料像是有些轻薄,是一字肩露出了优雅的锁骨,用一个小短衫罩在外面,雪白的皮肤快要与衣服混淆眼睛,裙子拖曳长至台阶尾,由两个小孩子将她的裙摆给牵着,这才缓步走到台上,这带有些高跟的绣花鞋,许久没穿过,倒是有些磨脚了。

白羽岚的发髻半披半散着,头上只挽了个简单的团子,用一根白玉簪子简单扎起来,脸颊两边,垂下两缕墨黑的发丝,画着的妆容很是清淡,却在眉心点上了颇为妖冶的花钿,这在白羽岚的脸上,竟然不觉得丝毫别扭或者奇怪,反倒是介于仙女与魔女之间,分外夺目。

叶铭庭或许在这一刻才觉得,自家夫人的少女时期,他从未见过,他也不知她青涩对着他人心动的年华里,究竟还有过旧情人没?

但只要光想想这种可能,便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现在毕竟是他的夫人,莫非这些人还敢乱来不成?叶铭庭在心中十分不高兴地暗示自己道。

白羽岚清脆的嗓音很快就在台上传来,如莺啼鸟语,悦耳婉转,许多先前还觉得她轻浮的女子,以及可怜她要被叶铭庭抛弃的,通通都在这一刻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女子,甚至都并不像要依附着靖安侯生存的样子,一点愁云惨淡都没有,甚至很多人都路转粉了。

“首先,感谢在场各位能够抽出自己宝贵的时间,参加这次花魁的选美比赛。”她笑着道,一边又转过头去,看向那些花魁们,道:“也感谢我们的花魁,甚至很多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参加,不乏很多的名角儿,实在是叫我意外,在这里,很是感谢。”

说着,她微微俯身,鞠了一躬,但只是个表示敬意的动作,并未弯下太低,却立马收到这台下众多人的欢呼与尖叫声。

白夫人作为护国夫人,竟然这样尊重她们这些身份低上这么多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后面白羽岚又引用了些华丽的诗句,不过统共也没多少句话了,便直直退下了这个台子,场面又是一度的尖叫声,下面甚至是有些人按捺不住,想要过来一见偶像,要签名,但通通都被白羽岚身边格外强势的保镖给拦下了。

白羽岚微微颔首,表示歉意,这才带着红蓼绿意二人,缓缓退至幕后。

第三百八十六章 竟然潜规则上位

白羽岚回了临时休息室,等靠在小榻上的她深深呼了一口气后,才忍不住叹气道:“若非当初我在场子前面,给设了好几道屏障,看来今日我的清白不保。”

绿意在一边掩嘴笑着道:“还不是因为夫人实在是太受喜欢了,简直是京城中众少女公子的杀手。”

她这般戏谑的话,也并非一次两次说,白羽岚也不在意,躺着之后,甚至都并不想动,绿意递过来一杯安神茶,她抬了抬嘴皮子,喝了一口,润了一下嗓子,又舒缓了自己的头脑,这些时日,忙起来,她还真是心里堵着堵着的。

“对了,你身体还好吧?大病初愈,肩膀上的那道伤怎么样?”白羽岚询问道。

谁知后者倒是比她还不在意一些,随意道:“不过是划了个口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那人当初在那刀上用了毒,否则我早就醒过来了,这怎么能躺这么久?”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色倒是先冷了下来,一把抱住绿意,格外心疼,但她却又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变成这样,那种自责的情绪,又在一个瞬间,全部涌了上来。

“夫人,你怎么了?”绿意被白羽岚抱得紧紧的,虽然心中对白羽岚这样抱着她的感觉,十分好,但还是很心疼。

“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白羽岚恨声道。

“没关系的,夫人,到时候这种对夫人不利的人,都由我来给夫人除掉!”绿意反手也抱回了白羽岚,她身子微僵,随后轻易接过了这种回抱。

良久,绿意感觉到白羽岚这种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后,这才慢慢将人给放开,笑着道:“夫人日后切莫因为我再这样难过了,绿意心里会过意不去的,到时候只能是辜负了夫人一片好意。”

白羽岚也一改那副伤心的样子,展演欢笑道:“日后不会了。”

夫人这个样子,她还真是没法放心,就这么不管她了呢,她在夫人身边最久,也知道夫人外表总是那么坚强的样子,但心中却格外脆弱,很是渴望温暖,所以,她一定不会辜负这份温暖,像是两个在冰天雪地里,相拥取暖的人。

随着外面的人依次上台,白羽岚也修整好了,去坐在一边的特殊席位上面去,尽可能地与某些太过狂热的粉丝避免接触。

正好轮到了青菀,她穿着昨日第一套试的那件粉色裙子,虽然有些青涩,但四肢绑着的铃铛,在她一步步跳着的时候,却格外悦耳,清脆,而带有些叫人莫名的感觉。

吴清言在观众席上看着,眼珠子都快要落在那儿了,他还是个一代大师般的人物,在竹林贤士中,算得上是最为年长的,此时却宛如一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

青菀身边自带一个弹着箜篌的伶人,她一袭水袖飞舞,在台上就像是个落在凡尘的精灵,羞涩与大胆奔放一处,清纯与妩媚并起。

就在她的舞步步入**的时候,耳边竟然传来了击筑的空灵声,让在场大多数人,都不由得浑身一震,这宛如在祭祀台上的音乐,在这里响起,就像是将一个灵魂沾染了脏污的人,完完全全地净化了。

整个青菀的主场里,只能听见空灵的击筑声,以及那清脆的铃声,在不断地想着,以及那个飞舞着的身影,她不过是往空中一跳,忽然双腿笔直呈一字落在舞台上,宽幅广袖将她娇艳的面容给遮了一半。

现场静了半晌,随即,立马响起热烈的掌声。

青菀朝着白羽岚这里投过来一个很是感激的眼神,白羽岚倒是浑然不在意,颔首一下,就直接转过头去了,青菀不由得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自己的表现,应该叫白夫人很满意才对,可夫人显然很冷淡,她有些丧气。

但这一幕,却落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眼里,她眼中划过一抹嫉恨,凭什么这个女人一直被妈妈管的好好的,也没接过什么客,整日里,活的就跟个未出阁的小姐一般,现在这什么都不懂的傻样,竟然还能获得白夫人的青睐,在这场大赛中,有贵人相助!

她越想,越觉得不公平!白夫人她自然是不敢动,但这个女人,她却可以。

青菀退下台后,米岚就走了过去,将她拦在了台子的幕后,一脸愤恨,道:“你是不是找了后援?竟然潜规则上位么?”

青菀觉得委屈极了,她只是找了白夫人要了一两件合身的衣服,哪里来的这种说法?她对着白姐姐,怎么潜规则上位?

她不想和米岚计较,稍稍退身一点后,想要绕过这个女人走,但米岚显然不是个善茬,直接又堵在了她面前,冷着一张脸,道:“你要是不告诉我,你这一身昂贵的做工的衣服,以及那些击筑的乐器,是哪儿来的,我就去告发你,叫你在京城抬不起头来!”

青菀这下也恼了,怒声道:“这管你什么事!不过就是这些外物而已,难道你觉得你攒了钱拿到这些,就可以赢了么?”

米岚还是不依不挠道:“你平常都没接过几个客人,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青菀毕竟是个清婠,除了吴清言那次心甘情愿以外,都没有过别的那种事情,所以光靠弹琴什么的,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钱去做衣服和弄到筑的。

青菀越发不想和这个女人呆在一处,又是一阵不耐要离开,谁知这女人反倒是觉得她软弱好欺负,竟然直接动手动脚了,青菀一个转身,米岚竟然拽着她不放,两人推搡之间,米岚仗着自己比她年纪大,身形高,直接将青菀推到地上去了。

她是越看这个小女人越不顺眼!方才她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现场的掌声那么惨淡,她在醉仙坊的时候,可是也有不少贵公子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么个平常低她一头的小丫头,平日里都引不起男人的兴趣。

谁知这一幕完完全全被吴清言看见了,他一个大步上前,将青菀给扶起来的时候,直接给米岚来了一巴掌,米岚认识这位,他是有名的,京城众人追捧的竹林贤士之一的吴先生,原来这个小丫头竟然有这么个靠山,但她长见识了,这个男人竟然打女人?

“你这个伪君子,竟然对女人动手!”米岚纷纷地指责道。

谁知吴清言一脸无谓道:“你这个样子,算是什么女子?歹毒心肠,连个人都算不上。”

他这么一番责骂,叫米岚越发气愤,但男女气力悬殊,她也打不过,索性狠狠地瞪了青菀一眼,这才甩袖离开。

吴清言这才担心地看了一眼青菀全身,道:“没事吧?有没有摔着哪儿?”

青菀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这个男人,当初和他闹了几句嘴,后面又故意躲着他,后面直接就不来找她了,她才不要理他!

谁知白羽岚这时候却是突然出现了,一脸笑意道:“好一出英雄救美!”

其实她方才路过的时候,早就注意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幕,而吴清言在哪儿躲着,她自然也是清楚不过的,她当然要给这两位正在吵架的小情侣一个机会这才没出手相助。

但她立马就吩咐了下去,道:“将那个小姐逐出名单吧,吩咐送她来的那个教坊,日后也不要出现在京城了,日后免得引起些报复的祸患。”

说着,又安慰了一声青菀,道:“让徐先生送你回去吧,姐姐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会儿再来看你。”

青菀动了动嘴皮子,没说话,最后还是不打算去叨扰白夫人,不想成为她做事的绊脚石。

绿意不由得在一边吐槽道:“这个姑娘能够抱上夫人您这样的金大腿,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夫人您这么疼人,而且,还能够给予她事业和身份上面的支持。”

她一边说着,一边甚至是还有些吃味。

红蓼在一边也附和道:“遇上夫人,那位姑娘其实很幸运。”

“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可不要再夸我了,我会有些飘的。”白羽岚笑着道。

但她嘴角这才弯了一下,随即就僵硬了下去,台上还响起来琵琶的声音,泠泠珠玉,而眼前这位男子,也是长身玉立,但他一向雷厉风行,平常人都不敢靠近他,而此时,身边却有着一个娇小的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子。

白羽岚那僵硬着的笑容,又恢复了。

“侯爷竟然还有这种兴致,有着闲心,来这儿瞧我们这选美大赛?莫非是想叫身边的这位姑娘也来试一试?”白羽岚笑着道。

这笑容并未与以往有所不同,但叶铭庭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家夫人这话里满满的狠意,看来,夫人现在对他的确是充满了怨恨了。

不知为何,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揪着一口气。

“不过是来这边转转,顺便叫安能够开心一下。”叶铭庭淡淡道。

语气平稳,似无不妥,看起来,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白羽岚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随后摆手道:“那你们自己看,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说着,转身就走,一点都没有留恋。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这不是他的福气

叶铭庭没有料到白羽岚就这么随意的样子,像是毫不在意,不知为何,他心中就是很不舒服。

但白羽岚却是一转角就没了个影子,安在一边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眼角带笑,带有些揶揄的样子,道:“这还不是侯爷自己的决定。”

叶铭庭没有理会她的,抿了抿唇,随后深深地看了眼白羽岚离去的方向,这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绿意知道侯爷和夫人最近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两边都不愿先低头,但她还是觉得颇为奇怪,况且这一切发生的,甚至比她当初和夫人一起被刺杀的时候,都要来的措手不及。

“夫人刚刚叫的唤‘安’的那个小姐,是谁啊?”绿意忽然在一边问起来,看她这样子,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该不会是她想象的那个意思吧,侯爷当真是有了新欢?

白羽岚耸肩,颇有些无所谓道:“就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淡淡地瞥了绿意一眼,道:“他有新欢 ,我自然是没法子干涉,所以,就这样吧。”

绿意不免叹了口气,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叫两人产生这么大的分歧,这样夫人或许还会开心些。

“没关系的,我可不是会因为这种小事就伤心的人呢。”白羽岚看出绿意眼底的哀伤,忍不住用手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

这一场大赛,海选过后的预热期,已经将许多没什么特别的人给筛选下去了,再然后总共分了好几个组,这第一组的场子,在白羽岚的授意下,米岚自然是没有通过,而青菀也顺利通过了。

青菀一听见那几位评委给她得出的结论后,心中一阵激动,转眼就跑到白羽岚跟前,笑着道:“夫人,我通过了!”

这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白羽岚只是带着一点点笑意,却足够温柔,绿意也大着胆子,上前抱了白羽岚一下,显得十分满足。

“夫人,当真也多谢你了。”

若非白羽岚先前也给她准备了那么多,又给她这么足够强势的阵容,单凭她的舞蹈,可能造成的影响,也没这么大,她几乎是以这次一组的最高评分通过的。

白羽岚一边拍着青菀的背,一边笑着道:“这都是你应得的,这阵子,你在醉仙坊也花费了不少的精力,最近一直在准备着这件事,现在得到的,都是你付出后应该有的。”

青菀又推辞了几遍后,还是勉强接受了白羽岚的说辞。

吴清言也因为青菀这次通过,格外高兴,跟来了白羽岚这边,一边建议道:“既然今天是个大好日子,那么我们不如去吃一顿?”

“大赛都还没有结束,夫人恐怕没时间。”绿意在一边幽幽道。

其实吴清言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摆明了就是指想和青菀一同去,如今青菀这一身粉色纱裙都还没脱下来,更是衬的明艳无比,若是在平常,青菀几乎都是素颜出镜的,就算是叫婢女化妆,那都是些浅淡的妆容,与今日这差别还是颇大。

白羽岚也很是赞同绿意的话,笑着回绝了:“我今日里,还有些旁的事,再说了,这后面还有三场,还未结束,作为主办方,还是留在这儿好了,等这边的事情忙完了,我找到接班的,再出去玩。”

吴清言自然是没有再过多邀请,正如其他几人猜想的那样,他其实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青菀一脸失望,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白姐姐平日里十分忙,不像是我们这种,也不愿意去强求姐姐一定要去,只是还是期望着姐姐一起来,如何?要不就等着姐姐忙完后,在一起俩,好不好?”

看着绿意这一脸期望的样子,其实白羽岚心里早就动摇了,她总是对这种小姑娘心软,尤其是在她们这一脸遗憾与委屈的表情下

吴清言自然也是希望青菀能够高兴一点儿,听见她这一番请求后,也变了态度,道:“白夫人一起走吧,我们可以等你。”

白羽岚看着吴清言,一脸似笑非笑道:“我若是去了,到时候有些人的想法可就落空了。”

吴清言也释怀地笑了两声:“不过白夫人去的话,在下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即便是这边的人,这么费力地去请求,她,白羽岚最后还是拒绝了,叫红蓼帮着她,将人给送走了。

如今这身边没有这些人在叽叽喳喳地朝着,白羽岚倒是松了一口气,她现在还是希望清净一点儿。

“夫人,陵公子方才在门口等你呢。”绿意突然过来给她报告道:“陵公子等了很久了,说是夫人现在忙完了,可以和他一起去见下李明珊公主么?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白羽岚不免有些好笑,就凭他陵公子这个身份,难道还应付不过来这么个小丫头,虽然这小丫头脾气又暴躁,性格不好惹,但他好歹是有那么一张脸啊,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么?

见自家夫人轻笑出声,绿意在一边也拿不清主意,询问一声:“那夫人,要不要和陵公子一起去啊?”

她心里可是清楚的,这位李明珊公主,心里可就一直惦记着叶白的,这叶白,可不就是夫人的男装身份呢,还不如少见为妙。

白羽岚点点头,道:“为什么不去?秦陵这些日子,可是跟着我累的不少,作为回报,我就勉强帮他一把好了,就是不知这李明珊突然来找秦陵,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白羽岚款款从单独休息室里走出去的时候,就瞧见了等候许久的秦陵,他见着白羽岚,目光一亮,随后笑着道:“果然如秦某所料,夫人不会弃我这友人于不顾的。”

她没理会秦陵这一番赞美之词,只淡淡道:“走吧。”

白羽岚没想过,李明珊竟然也会来这一次的大赛,并且,她不知道还冒用了个什么身份,竟然还参加了,她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李明珊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裙,腰上系着一条浅色丝绦,像是一种改良版的舞裙,下摆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繁复的,又不像是在舞台上跳舞可以穿的。

她坐在长椅上,姿态十分淑女,很是雅观,她自然是没想过,因为邀请秦陵,却会见到白羽岚。

“陵公子。”她对于这些好皮囊的男人们,态度还算得上挺好。

“你怎么将白夫人这个大忙人也给带过来了?若是叫别人看见了,以为我还贿赂了主办方呢。”李明珊对白羽岚的存在,显然有些不舒服,她并不想叫这一群愚民,最后还来怀疑谴责她。

秦陵有些局促道:“其实白夫人在这一方面的造诣,远在我之上。”

李明珊一个挑眉,显然对这种话,很是不满,并且她表现了出来。

“那怎样?”

白羽岚此时也款款地坐在两人对面,道:“看来公主也并不是很喜欢我在这里辅佐公主拿到奖项。”

说着,她朝着秦陵颇有些歉意的样子,道:“罢了,既然公主不喜欢,那么我也就不叨扰二位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但下一刻,却是被李明珊先行叫住了,她是越看眼前这个男人,越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的背影,能莫名其妙地和另外一个人重合起来。

但李明珊显然不会再想太多,道:“那就劳烦夫人先走吧。”

但她话音一落,就有人违背了她的意思,正是秦陵,他劝慰道:“还是叫白夫人人来给公主装扮和建议比较好。”

白羽岚现在身份虽然屹立不倒,但因为最近的失宠一段时间,许多人都猜测这位夫人最后的名头会不会落空,甚至有很多小姐们都在盘算着,若是这位夫人的架子给落掉了,最后又究竟是谁能够再嫁进侯府,但现实是,现在两人的关系虽然胶着着,但看两人的态度,这爱恨情仇,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就消弭。

这侯府的名头,像是也一时半会儿摘不下来。

李明珊勉强同意了秦陵的要求,对于现在的李明珊,打算帮她整理一遍,这叫李明珊觉得白羽岚越发奇怪,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是除了在那短短的几次见面以外,还在哪儿见过。

就在她疑惑着的时候,白羽岚站在她身后,给她化妆,还一边询问:“公主怎么想着参加这种不入流的比赛?会来这里,倒是出乎臣妇的意料。”

李明珊一个挑眉,白羽岚就画歪了,用手给她擦了擦,就听见李明珊嗫嚅着道:“我当初有个很喜欢的人,因为现在一直没有见过他,他甚至又有好几月没出现了,我想见这个人呢,但我知道他就在京城中,所以我参加这个比赛,想叫他能够看见我的存在。”

白羽岚给她搽粉的手一顿,随后愣了一下,道:“叫公主这么惦记,可使这个人的福气了。”

谁知李明珊还是一脸挫败的样子,道:“这不是他的福气,我喜欢的是这么一个优秀的人呢,是我的福气。”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这尊大佛又来了

白羽岚又是一怔,绿意在她身后,心里清楚是个怎么回事儿,一边替夫人哀叹,夫人这是惹上了多少桃花啊,这不仅是男人的,女人的桃花都有好多。

白羽岚收起给李明珊画完的底妆,又给她贴上了花钿后,这才慢悠悠道:“可是这个人,到现在甚至都没来看过公主一眼,公主何必非得等着这么一个人呢,一点都不值当,上次臣妇和公主说的那些,公主应该也只是随便应付臣妇的吧。”

说着,她还有模有样的叹了一口气,弄得人精神也都萎靡了一下。

绿意在这里不由得再次叹息一声自家夫人的演技。

“夫人替我考虑的那些,我也考虑过,但是我还是没法放下心中那份憧憬,反正我现在还没嫁人,趁着这时候,还能去追一追。”李明珊不在意道。

看她这个样子,白羽岚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算了算了,她既然都说过了,既然这小姑娘不听,她也没有办法,不过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这罪孽颇为深重啊。

“好了。”她收了一下尾,此时李明珊整张脸上的线条都给勾勒好了,虽说平日里都是靠着绿意给她化妆,但她自己结合了前世现世那些东西,放在这古代,倒是蛮有用的,比起他们这太过普通的化妆技术而言,算是那么一股清流。

李明珊惊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强忍着一股子的狂喜,道:“夫人果然是个厉害的,这化妆技术,就算是我宫中特有的专攻于此道的丫鬟,都比不上。”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美成这个样子。

白羽岚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只是她们练手时间不够而已,若是细心钻研,也可以做到。”

不过这次大赛,她觉得自己这里还是没有做好,毕竟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为很多人都开了后门的样子,这一点,便是叫白羽岚想起来,都觉得不妥,对好多姑娘,都不太公平的样子呢,偏生她又是个护短的。

听见台上念了下一个人的名字,李明珊这就挽起了裙子,打算去台上了,没想到李明珊竟然还取了这么个名字,白羽岚有些意外。

直到李明珊已经道了谢出了休息室到了台上后,秦陵才在一边揶揄一声:“叶珊,这名字倒是有些随夫姓的样子。”

其实秦陵早就知道李明珊喜欢的那个所谓的侯府门客,究竟是何人了,这不就在眼前站着的么?

白羽岚对他这调侃,一点兴趣都没有,反倒是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道:“等下我还要上去结个尾,这是上午的最后一场。”

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叫秦陵在一边啧啧几声,很是遗憾道:“若是白夫人你当真是真男儿身,指不定这京城中最花的公子,就得落在你头上了。”

谁知白羽岚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半靠在一边的小榻上,阖眼,已经睡着了。

绿意冲着秦陵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他这就禁了声。

夫人这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头一沾枕头,就睡得这么沉了。

李明珊这边,她表演的这弹琴的技术,果然是艳压一方,她从前太过嫉妒于他人,以至于每次弹琴的时候,总是带有一点自己的情绪,又因为每天算计着的心机,这心静不下去,自然就怪怪的,无法更上一层楼,而现在陷入了得不到之中,反倒显得越发迷人了。

她心中带着满腔热爱,以及对那个梦中人的欢喜,弹出来的琴声,是满满的爱意,她弹的是一首凤求凰,这本该是一首男子追求女子的琴,如今倒是叫她用了出来。

一首罢毕,之前许多很是厌恶李明珊的小姐,也对她有了些别的看法,这陷入了爱情的女人,若是又没有了那种因嫉妒而起的歹毒心思,就连这脸,都好看了几分。

她换了个名字,但其中还是有许多地位高一些的官家小姐,见过这位公主。

京城里新的八卦又出炉了。

“仅以此一首凤求凰,献给我追逐着的光明,叶白公子。”清脆的嗓音在台上响起。

白羽岚一醒,就听见这么一声,将她的瞌睡都给彻底整没了。

台上爆发出的热烈的掌声,告诉了她方才经历了什么。

“方才李明珊在台上干什么了?”白羽岚站起身来,不由得扶了一下额头,最近,分外头疼啊。

她是不是有些太受欢迎了,可都没听说过什么青楼名妓,有这么火爆的,况且,如今她和叶铭庭这样的关系,还有些僵硬。

白羽岚在休息室里待了多久,叶铭庭在醉仙坊包间里,就坐了多久,他真的是很烦躁,尤其是白羽岚,不应该是很早就出来了么?可暗卫报过来,这两人竟然单独处在一个房间里,待了那么久!

虽然知道没发生什么, 可这孤男寡女的

看着叶铭庭这一脸不爽的表情,偏偏另外一个小姑娘还是没心没肺的,来了一句:“我说叶铭庭,你可就不要再死撑着面子了,你这不过就是要去北疆那边送个人么?至于将你们这夫妻关系弄得这么僵?到时候你可得紧着点儿追妻火葬场啊。”

叶铭庭一听她提起来的那件事,冷着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浑身都像是冒着一层寒霜。

若非因为要将那个小崽子送去北疆,他至于这么惨么?

“你又不是回不来了,你可要相信你的实力啊。”说着,安还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一下叶铭庭的肩膀。

安是叶铭庭的青梅竹马,但同时,这位青梅,竟然在某一天,变成了‘竹马’,并且,由于在北疆那些不知名部落,修习了某些不可言说的禁术,导致他的身形其实比叶铭庭娇小很多,但这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这位,若是解了这一身的锁骨术,是个比仅次于他的高大男儿

这一拍下去,自然是力道不小,叶铭庭的脸色难得再次不好看了。

“安,你能不能不要捏着你那一口的小姑娘声音跟我说话。”他只要一想到这真相,就不由得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这实在是太过令人恶寒了。

“哦,抱歉,我习惯了。”但他还是没有改过去。

这一张脸,倒是的确与女子没什么不同,就连这身材除了没胸,比女子都要窈窕

“我说,你要是真的这么着急,就去把你家夫人追回来啊。”他也觉得这位夫人身边的莺莺燕燕的确是多,而且,这榆木脑袋,到时候不说点儿什么的话,很可能,就被那群人会拐跑了啊。

叶铭庭冷着一张脸,从屋内的太师椅上起身,走到了窗台边,凑巧看见了白羽岚正和秦陵与青菀、吴清言三人走在街上。

他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显然是有些不耐。

这显然是一点都没将他放在心上,但叶铭庭心中尽管如此的不爽,但终究是有走回了房间,像是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走在街道上的白羽岚可感受到这一股火辣的视线了,她抬头,却只看见了安冲着她像是在笑,见她看过来,还忍不住冲她挥了下手。

这一举措,在绿意看起来,是十足十地挑衅,她登时很是不爽,但夫人没表示,她自然也没有做出什么举措。

白羽岚只是一愣,就继续和秦陵畅聊着离开了那窗户能看见的一条街道。

此时,站在墙壁一边躲着的叶铭庭走了出来,看见安的揶揄的眼神,不由得越发烦躁,他扫了后者一眼,随后拂袖像是要出门,安在一边感兴趣道:“怎么?侯爷,想要去阻止你的夫人和别的男人相处了么?”

叶铭庭无视他的这嘲讽的声音,冷哼一声:“本侯岂会是先低头认错的,况且,她最近分明就和这些人来往太过密切。”

又有去北疆一事,在心里头搁着,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安莞尔一笑,就知道这人心里是在想些什么,这嘴上是没说些什么,但估计心里头,早就在对那几个人恨得牙痒痒了吧,想着找个什么机会将人给收拾了。

白羽岚坐在小酒馆的一楼,周围都是来喝酒寻欢的市井百姓,吵吵闹闹的,与上面的单独的包间全然不同。

白羽岚就很是喜欢这种氛围。

“夫人来两罐?”吴清言提议道。

她酒量一直不好,这显然是要坑她啊。

“不了,夫人只要一罐果酒就好。”绿意在一边给她解围道。

她最是了解夫人,自然是知道夫人的嗜好和弱点。

“绿意说的对,我的酒量不好。”虽说是被叶铭庭逼着多喝过几次,但这底子不好,还是老样子。

青菀也在一边维护她,吴清言自然是不好再劝酒了。

几人坐在这儿,光是喝酒,倒也觉得无趣,吴清言便提议几人一起去赌坊,正出门的时候,就瞧见了一袭红衣似火,正站在大门口,目光直视白羽岚,火辣辣的,像是要将她这个人都给活剥了。

白羽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秦羽?”

这尊大佛怎么也有这闲心又来京城了?不是上次说被伤透了心了,要老死不相往来么?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有人举报说这里聚赌

秦羽显然不在意白羽岚这副不想看见他的表情,直接大步上来,很是熟络的样子,去酒馆老板那儿,自提了两坛子酒,道:“听说你们要去赌坊,我也一起,正好顺路。”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顺水推舟地勉强答应了秦羽。

绿意站在两人身后,算是双眼放光,秦羽师兄在美人煞之中,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存在,又帅又温柔体贴,关键是武力值和计谋也爆表啊,在夫人的众多追求者中,她最是看好的,那可就是原配靖安侯,秦羽师兄,和那位竹公子令羽空了。

几人之行传入叶铭庭耳朵里的时候,叶铭庭的脸色难得直接变了几变,对于秦陵,叶铭庭是非常放心的,他和夫人,双方都没什么感觉的,那人又是个无欲无求的,这种友人的存在,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但秦羽就不一样了,这个夫人的前未婚夫,现在这名头还摆在这里还死心不改。

赌坊比之这里还热闹,想是这店老板,可都没有想过这好几个名人,竟然明目张胆来赌坊消费,但想着他们的钱包,他又兴奋了起来。

“白夫人,吴先生,还有这几位公子,小姐,请。”店小二忙不迭地邀请道。

白羽岚淡淡地笑了声,道:“你带我们去下面的那一层吧。”

这个销金窟,下面的那一层,就是最费钱的,大额赌博。

店小二眼中一亮,随后将几人带了下去。

几人可都是有自己的钱庄子的人,自然是不在乎这么一点小钱,这里还有更多的土豪们,赌着足够让平民倾家荡产的额度。

“开大,开大!”听见吴清言在那边格外兴奋地喊着,秦陵不由得啧啧两声,道:“没想到,这个吴先生,竟然这么上手,想当初,我可还读过他的课本呢。”

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莫非这课本上的名人,那都不能赌博了?”

反正这也不是在现代,再说了,这么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

吴清言显然是对这赌坊很感兴趣,白羽岚也陪着他玩了两把,但很不幸的,这个人分明是已经掌握了这个赌坊的某些规则,应用自如,是而她输了,她也就没再上手,免得到时候输光了,可是一笔损失。

秦羽自然也是精于此道,他才抱着酒坛子,喝了大半罐,这精神明显又比之前红润了一点。

随着休息时间的中断,赌场中间那些跳着的舞女,也眼尖地发现了秦羽这么一个美貌夺目的男子,妖娆着身姿,就冲着他扭了过来。

秦羽这个人,本来对这种事情,应该是能应付自如的,但他今日竟然一点面子都没给几个舞女,反倒是皱眉道:“我没兴趣,去找旁边那位公子吧。”

那舞女尚有几分姿色,这上门来的艳遇,他倒是能表现得像个柳下惠,舞女自尊心受挫,也不再纠缠他,因为秦陵也很有姿色。

“这位爷,我们的酒可是最甜的,要尝尝么?”那舞女冲着秦陵抛了个媚眼,身体软的跟个蛇似的就要往秦陵身上倒,叫在一边站着的白羽岚都有些受不住,这妩媚的样子,加上这声音,真是叫人酥的骨头都软了。

谁知秦陵悄无声息地避开了舞女倒在他深红色那个,颇有些尴尬道:“在下不胜酒力,就免了吧。”

那舞女像是一看秦陵,就知道他是个好欺负的,登时就捂嘴笑了一声,随后将那杯酒往自己的胸上倒,湿漉漉的酒水,将本来就薄的纱衣给弄得濡湿,贴在了身体上,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姣好的身形。

白羽岚摸了一下鼻子,当真是劲爆啊。

“公子~”那舞女又是一声娇媚,从秦陵的另一侧绕了过去,咯咯笑着道:“真不要尝尝?”

秦陵浑身一震,随后第一反应就是立刻离开这个舞女身边,他这么一想,身体也这么动了。

“不必了,姑娘。”

看着秦陵这平日里对着其他的文人,舌战群儒的样子,到现在对这么个舞女没招,她甚至都好笑起来,这反差萌。

秦羽在那边又赢了一把后,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秦陵的状况,大步走来,一把将那舞女的腰给勾住,冷笑了声:“真要去服侍他?”

虽然他言笑晏晏的样子,倒是越发美艳,又有这么一副好皮囊,本该将人迷得神魂颠倒,但他这笑容却不达眼底,甚至叫人背后生寒。

那舞女想是也感觉到了,讪讪道:“不了不了,公子,我还有些事情。”

说着,还忍不住伸出手,在秦羽的胸膛上揩了一把油,这才匆匆离去。

秦羽冷哼一声,忍不住用丝帕在自己被舞女触碰过的胸膛上擦了一把,脸上露出一副很厌恶的表情。

白羽岚看着他这一副转变,也没问什么,反倒是忍不住揶揄着秦陵道:“没想到,这赫赫有名的陵公子,竟然也会因为一个普通的舞女,将自己搞的这么窘迫。”

秦羽在一边看着白羽岚,眼神深邃,随后他笑了声,也附和道:“不过,秦陵你没有过什么去花楼的经验,也不接触什么女子,自然是没办法应付她们,像这样的,估计就是瞧上了你的模样,又很有权势,想要倒贴上来。”

秦陵颇有些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了声:“平素我对这些事情,倒也不是很感兴趣。”

他大部分时间,倒是都在研究那些让他感兴趣的,譬如说棋艺,学术,文章,或者说和白夫人聊聊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羽自然也是看出来了秦陵的喜好,也没说什么,反倒是转身看了一眼白羽岚,踌躇了半晌,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白羽岚也就静静地听着,他究竟是打算说些什么。

“夫人,我想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和你说。”秦羽是第一次,觉得有这样温柔的感觉,将自己的身形,都放的低下了许多,他从前,何曾这样对待一个人过,都是别人来求他。

“有什么事,在这里说不好么?秦陵也不是什么外人。”白羽岚大概能够猜到他要说些什么。

秦羽自然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听见她这么说,自然也没有了顾忌,直道:“若是夫人和侯爷感情破裂,和离的话,我希望,夫人能够给我一个追求的机会。”

白羽岚微微阖眼,她如蝶翼的睫毛微颤,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随后,扬起一张淡然如水的脸庞,精致的妆容,仍然叫她看起来那般决绝。

“不行。”

秦羽明显愣住了,就算是她和靖安侯和离的话,他都没有机会?

“为什么?”他很是不解,又像是带有些质问的味道。

“我还有两个孩子。”

多多和囡囡,秦羽了然,这两个孩子,一直都牵扯着白羽岚的决定,他像是开怀了一般,释然道:“我可以当做亲生的,再说了,当初在教中,我和两个孩子的感情也很好。”

“但还是不成。”白羽岚咬了下嘴唇,叹气道:“我和侯爷的感情,不可能会破裂。”

这一点,她倒是坚持着不动摇。

但另外几个人,明显有些意外,尤其是秦陵,他可都是亲眼见过了,分明侯爷这态度还有侯爷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难道你们是在做戏?最近你和侯爷的不和,都是装出来的?”秦羽不满道:“我希望有一个机会。”他说到后面,话语中又不可避免地带有一点强势的味道。

“不是做戏。”白羽岚揉了揉眉心。

她也不知道那厮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当真是过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好像是提前更年期到了一般,只不过,她心里作为女人的预感,这样告诉她,事实一定不是眼中看见的,得用心去感觉。

秦羽明显被激怒了,他从前一直躲在暗处操纵这些人,对任何事都那般淡然,但现在竟然情绪不自控。

秦羽正要用手抓着白羽岚肩膀,但下一刻,竟然有官兵不顾这店小二以及一干豪绅官老爷的侍卫,就这么直直闯进来,还大喊道:“有人举报这里涉赌博,涉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是个什么情况?而一边正玩得开心的吴清言,也将青菀带来了他们几人身边,青菀还有些后怕道:“我们该不会要被送进衙门吧?”

“不会。”白羽岚在一瞬间的怔愣后,就立马反应过来,随后想着那个男人,都咬牙切齿,竟然出这种阴损的法子。

“别动,你们都涉聚众赌博,要全部抓回去,这里暂时被封!”那侍卫出示自己手中的令牌,赫然是京兆尹的。

若非有人在背后挑唆,京兆尹还有管这个的闲心?只怕自己都进来玩过好多次。

其中有官员立马就不满了,站出来,道:“这李东升是个什么情况?滚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前几天还来找老子一起过来玩,这才过几天,竟然带人来封了,这店是太子开的!怎么着你们还要抓太子了?”

白羽岚在心里为这位点了个蜡烛,你还真是为你家太子抹黑啊,她印象里,太子是个很温厚的人才是。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聚众赌博,就是有罪,来人,带走了!”那侍卫眼睛都没眨一下,显然丝毫没动摇。

这背后没什么恶势力支持,她都不信这个邪。

第三百九十章 最喜欢算账

那些侍卫像是还很顾忌着白羽岚的身份,见白羽岚在其间,自然也就对她一行人收敛许多,但强硬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

白羽岚抿唇,默不作声的做法,像是默许了他们这种行为。

其他几人心哪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也没说些什么,放任这侍卫大胆的行为。

“罢了,这都遇见的什么糟心事,换个地方去吧。”吴清言首个提议道。

白羽岚自然也没有扭捏地推倭,淡淡笑了声,这就勉强答应了,但她话锋一转,忽然想到什么,揶揄道:“我寻思着,吴先生真要带着我去这周围玩,估计到时候定然会玩的不尽兴。”

吴清言显然对白羽岚这一番话毫不在意,耸了耸肩道:“难不成去个正规合法,又挑不出来什么毛病的地方,还能有人来打搅不成?”

说着,吴清言便撺掇着青菀走在了前面,白羽岚不由得好笑,看青菀这样子,估计是不想和她分开。

但不得不说,叶铭庭的手段很有一套,因为一行人去了好几个茶馆,或者教坊,甚至是酒肆之间,都被什么故意酗酒给弄出来了,顺便还将这些铺子都给封上了几天,白羽岚看着这一群官差的作风,不由得嘴角一抽。

这还真是颇有几分叶铭庭的一贯作风,但她却是个最喜欢顶风作案的人。

直到被一间酒庄的老板拒绝之后,白羽岚也很是好脾气的样子,看着局促十分的店老板,和煦笑着道:“让他们几位进去就可以了,我现在还有些事情,就先不来了。”

那老板犹豫了一下,好像是几人一起来的话,上面吩咐过是不允许营业的,但若是

“这”老板开始有些犹豫了。

而白羽岚不妨再趁热打铁一下,但青菀显然不愿意,她蹙着眉头,有些不开心道:“可是夫人怎么突然有事要走?夫人明明说过事情处理好了,这才出来玩的。”

真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白羽岚不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白羽岚伸出手去,摸了一下小姑娘这蓬松的头发,眼底带着一抹温柔的光,道:“方才红蓼过来与我说了,所以现在我没时间陪你一起了呢。”

小姑娘虽然很失望,但终究还是没有挽留,因为她一向很希望夫人在她自己的领域大展拳脚,与那些深闺中的夫人完全不一样,叫她佩服与向往。

白羽岚收到吴清言那欲言又止的眼神,丝毫不在意,抬脚,便冲着反方向离开了。

秦羽自然是不愿和白羽岚分开走,他又不是单单是为了这普通的游玩,才非得和白羽岚走到一处的。

秦陵作为白羽岚的好友,自然也不愿分开走,但最后在白羽岚的推辞之下,回府去休息了。

这么一来,一行人就分成了三派。

秦羽这个,她实在是软硬兼施,都不知该怎么教他远离自己。

“你不用赶我走,我不会离开的。”秦羽在白羽岚开口之前,就率先警告道。

白羽岚扶了一下额头,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可记得,你的小师妹都打到京城来了,上次还想找我寻仇来着,我可没这么福气和你站在一起。”白羽岚在一边揶揄道。

但显然的,秦羽对这一件事也感到分外恼火,因为这根本就并非是出自他的本意,她撇嘴道:“又不是我叫她来的,在教中,我连她们的名字都不记得几个。”

白羽岚正在下台阶的脚步,忍不住一顿,差点儿没摔下去。

秦羽这个人,还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渣男啊,不过他好似也并没有非得对这么几个小姑娘的态度作出回应。

白羽岚一时有些烦躁起来,懒得理他,随后便皱着眉头,道:“罢了,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缠在我身边么?”

她语气中的不耐,都快要表现在脸上了。

秦羽显然有些受伤,但态度却还是一点没变。

“我并不想一个人回去,这次回去,我要带着你一起走。”秦羽难得强硬道。

他面色冷凝,目光深沉,显然对这件事看的极重。

白羽岚用手掰开抓着她肩膀的手掌,突然轻笑了一声:“可是我们只是友人关系而已,不可能会更进一步了。”

不过这话,秦羽显然也是听不进去的。

她索性别过头,走在前面,当做先前那番宛如告白一般的话语,全然不存在一样。

“若是这次,你当真和靖安侯没关系了,我就会将你带走。”

身后紧跟着她的人,突然大声说道。

白羽岚向前走的脚步,一点都没有停顿,反倒是走的越发快了,她并不想背负着别人太过沉重的感情,因为她完全无法回应。

只要一想起这些,都会念及在侯府中的点点滴滴。

“夫人。”红蓼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但白羽岚却还是停下来了,她转身的时候,已经没看见秦羽的身形,红蓼这才嗫嚅着开口道:“若是夫人日后当真遇上那种事,其,其实,当真可以考虑一下秦师兄的建议。”

白羽岚显然被她这句话弄得怔愣了一下,但转瞬就反应了过来,笑着道:“你心里还靠着母亲那一边,会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奇怪,不过这显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红蓼垂下眸子,显然有些愧疚,分明是吃着侯府的饭,用着侯府的东西,却说出这种话。

绿意在一边附和道:“红蓼你还是不要随便掰姻缘了,夫人和侯爷,才当真是最亲切的一对。”

而且,就算是最近这诡异的气氛,她也觉得可能就是两人有过商议之类的。

两人各执一词,白羽岚倒也不在乎她们的争执,只是在心里微微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苦恼些什么。

三人在一处的时候,气氛突然变得格外沉静,秦羽单独离去,在酒肆里抱着酒坛子,饮了好几口,眸色深沉,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这场大赛,就到了今日最炉火纯青的淘汰赛了,白天那些留下来的,全部又要筛选一轮,白羽岚之所以特意安排在晚上,就是因为这时候万家灯火悉数亮起来,而因为互市的影响,上方的官律上,甚至是解除了宵禁,以至于现在晚上出来的人越发多。

再者,这晚上的氛围太好了些,十分有助于她收取某些门票费了。

这前期免费过来享受这种试听试看会,但现在,她便要拦着收取一定佣金了,只有在外围很远的地方,才能够免费观看。

白羽岚站在这围起来的大门口一边,看着自家主店的账房,穿着一件青衣长衫,还带着一副西洋眼镜,眼镜上面挂着的链子直接落在了勃颈处,打算盘的时候,手指在那些珠玉见不断地划着,耳边都是啪啪的声音,他主动请缨来做这件事。

“夫人,您还真是有几分商人本色。”绿意在一边啧啧两声,兴奋道。

这今日一晚,估计又是要赚的一个钵盆体满了。

白羽岚自己倒是不太在意,反正她能多赚,就多赚呗,再者,这个只是为了将之前办这场比赛的大多数成本收回来而已。

门票本来就不算太多,这中场的座位,很快就被抢空了。

看着账房先生站起来,宣布已经没票了的时候,后面还排着队的人,几乎都快要炸了,一个比一个还激动。

“不是说,有六百张么?”一个人在人群里喊道:“怎么会这么快就没票了。”

“内部工作人员一百张。”账房抱着那个算盘,一脸义正言辞道。

对于金钱,白羽岚所请的这位账房,是最为热爱的,只要涉及到进账和支出方面的事情,就会算的十分精细,挑不出来半分错处。

白羽岚对此,自然是再满意不过了。

听见账房这一番话,人群中,显然比之前更加骚动了,甚至有人不顾白羽岚站在这儿,憋不住气道:“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可是在之类排了好久的队!内部人员就可以优先么?这不公平!”

谁知账房很是自如地拿出来一张单子,赫然是当初在宣传报栏那时候的单子,他在上面勾画了几条细则,然后举起来,用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前面的人勉强能够看清,上面已经先前诉说过,若是在这一场大赛之中的内部工作人员,有优先的权力。

这下,倒是弄得人哑口无言。

“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回去看看你们揭的那个宣传画。”账房抿唇,淡淡道。

人群中也没有再发生,只是还有很多人,显然在心里有些不满,但也不敢说出口,最后在侍卫的催促下,如鸟兽散了。

白羽岚这才拍了拍手走到账房面前,眼角带笑道:“还是你之前想的周到。”

账房先前便猜到这种票不够的情况,最后就又加了这么个细则,写的很小,但也免得落人口舌,说她又有私心。

“应该的。”账房笑了声,随后拨了一下白玉算盘,笑着道:“夫人这收取不同段位的门票的钱,倒是将之前的之处,全部填满了,还多赚了一笔。”

第三百九十一章 对待伴侣也狠辣

白羽岚摆摆手,淡淡地笑了声:“我可没有你这种算术天赋,也整理不了你这么好。”

说着,还忍不住在乾卓肩膀上拍了两下,笑着道:“多亏你这最近,将我这些烂摊子,都收拾的这么好,到时候给你加薪。”

对于这些称手的伙计,她一向是不吝于给他们加薪,甚至是多点儿福利,倒也没什么。

乾卓愣了一瞬,随后也淡淡地笑开了:“那就多谢夫人了。”

其实他很爱财,但最爱的却是这数着一大堆财宝进账的感觉,到了兜里,他又弃之不用了,自家老板这给出的薪酬,虽说在京城里,都不算低了,比很多的官员都高,但他并不是很在乎。

撇开其他不谈,其实乾卓在容貌上,一点都不普通,相反,他虽然看起来身形有些单薄,但却不是没有力量的,面容偏向俊美柔弱一些的,但性情却相反的,比较刚强,而且,这黑心的底子,倒是快赶上叶铭庭了。

“现在里面已经开始下一轮淘汰了,夫人不去瞧瞧?”乾卓突然问道。

他倒是不太习惯和这位老板相处,虽然已经在店子里工作了许久了。

白羽岚摇了摇头,道:“罢了,我在外面休息一会儿,里面太吵了。”

乾卓有些讶异,其实他知道白夫人在这次的选拔赛里面,有几个想要帮助的,但她竟然没有选择进去,看来是对那几位姑娘抱着极大的信心了。

白羽岚也没多想,她负手而立,站在场子的背面入口处,看着月光,一动不动,像是在走神的样子,乾卓一时半会儿也莫不清楚白羽岚现在的想法,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冲着白羽岚走了过去,道:“夫人,您”

白羽岚这才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笑着道:“你工作完了,不进去看看么?按道理说,你也应该有位置,在前排。”

谁知后者完全无视她这一番好意,耸耸肩道:“没兴趣。”

他更享受巨额钱财在自己手上不断累积的过程,至于这种风月美色,倒是不在意。

白羽岚忽然觉得自己琢磨到了个很有意思的人。

她这铺子里的伙计,其实清一色的有几分姿色,这完全是因为她的营业观念导致的,她这好几个店子,都是这些首饰服装一类,或者如茶馆那类的服务业,若是这店里的小厮们,没个几分模样,倒是都展现不出那些物品的美丽,为此,叶铭庭倒是不满意多次了。

然而换了几批后,又被她给换了回去。

“乾卓,你好像对什么都没兴趣。”她突然道。

乾卓被她这句话弄得怔愣了半晌,随后反应过来后,皱眉道:“有的。”

白羽岚挑眉,后者讪讪道:“其实算账就是我最大的兴趣。”

她不由得啧啧两声,若是乾卓生在现代,倒是很适合去研究数学。

她思绪飘远后,突然询问一声:“对了,那你要出去走走么?”

此时街上许多人,都在远一些的看台,观赏着大赛的舞蹈,街上闲逛着的人,倒是变少了,她突然就想这么安静地在街上转一转。

乾卓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拒绝了她:“不了,乾卓打算去将这些时日的收支,全部整理出来。”

这还真是一位好员工啊,连休息的时间都不要。

白羽岚见如此,也不再强求,笑着道:“那你去忙你的吧,我出去转转。”

“等等,夫人,您身边还没侍卫。”乾卓抿嘴道。

她讶异了一下乾卓的细心,随后瞥了一眼绿意和红蓼,道:“她们就是我的侍卫,你可不要小瞧了。”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了。

她讲话时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眼睛里璀璨而又明亮,像是染上了一抹光,将人心底无论多么阴暗的东西,尽数驱散,她还是穿着上午那一身白色长裙,却做了点裁剪,将那可以拆卸的拖尾给弄掉了,这下行动方便,眼见着这位娉婷袅娜的女子,步履款款,正缓缓消失在万千灯火中,徒留下一个雪白的纤细背影。

乾卓好似明白了诗句里所说的那么一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难怪夫人身边这么多追求者,夫人当真像是在这个腐烂的京城里,一道明亮而又温暖的光啊。

他摇了摇头,瞬间将脑子里那些奇怪的东西甩出去,反正,这又不关他的事,他还是去攻坚他的那些算术吧,思及此,便转身离去。

也就没有看见,正走在人群中的女子,突然一下便消失踪影。

绿意和红蓼分明跟在白羽岚身后,眼见着白羽岚不见了,警铃大作,四处寻找着,但又不敢惊扰到旁人,免得将这件事捅出去。

白羽岚方才只感觉自己的头晕乎乎的,随后便跟随着一抹异香,开始不受控制地跟着这一抹异香而走。

现在,她正站在一处小店门口,这又是个不知名的小巷子,怎么觉得,她之前好像来过?

就在白羽岚停滞不动的时候,那一抹异香的味道越发重了起来,白羽岚总算是感觉到不对劲儿,原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豁然清醒了一下,却又迷了过去,脚步一迈,便要继续跟随着异香过去,但身后却有一双有力的臂膀,狠狠地将她禁锢在怀中,没有叫她使出力走过去。

叶铭庭咬牙,忍不住想要杀了这个屡屡和他作对的人!当初要不是他一念仁慈,结果就造成了这后面诸多弊端。

但白羽岚的神智还是不清楚,她显然想要挣扎着脱开叶铭庭的束缚,去追寻那一抹异香 。

叶铭庭咬牙,一脸不满道:“白羽岚!你醒醒!”

他连名带姓地叫白羽岚,但后者还是沉醉在那异香之中。

她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目光痴迷,她好想,好想找到这香甜的东西的源头啊。

腰间却有着不容脱去的力量在纠缠着,她心中十分不满,拽着那东西,就狠狠地咬了下去,叶铭庭一个吃痛,本想着要放开,但咬牙还是受了下来,最后他冷着脸,直接将白羽岚给一记手刀劈了下去。

白羽岚随之立马晕了。

叶铭庭立马要扛着人走,但刚扛到背上,白羽岚就又在动了,而且连声都没出,显然是还受着那香的影响。

叶铭庭忽然意识到那个拥有着操纵的源头的人,现在可能在一步步冲着两人靠近,所以白羽岚受到的影响,才会变得越来越大,若非今日里他气的要盯紧秦羽,遂跟紧了自家夫人,否则,这个人岂非是要得逞了?

白羽岚动的越发厉害,甚是是冲着叶铭庭的背后就要咬下去,他一阵吃痛,中了这玩意儿的,结果力气都变大了许多。

思及此,叶铭庭暗骂了一声:“该死的!”

随即用白羽岚的发带,将她的手脚都给绑了起来,正要立马离开这个危险之地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笛声中断,随即是拍手的声音。

“真是意外啊,没想到侯爷和夫人现在感情还这么好。”一个身穿青衣,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出现在墙的阴影面,看不清他的大概体型,猜不出何人。

但叶铭庭何等敏锐,单凭这人给他的直觉,他便大致能想到是那个当初放过的始作俑者。

“当初只将你这个祸害流放,果然是我迄今为止,做的最为错误的一个判断。”叶铭庭冷笑道。

养虎为患。

那个人也咯吱地笑出了声:“多谢侯爷当初的开明,若是不希望贵夫人对我投怀送抱,就将琼名交出来吧。”

“你以为,就你能威胁到我?”叶铭庭冷笑一声,言语之间,是快要溢出的不屑与嘲讽,他可从未将这个玩弄歪门邪道的人,看在眼里,不过是匍匐在阴暗里面的蝼蚁罢了。

那男人感受到叶铭庭的不屑后,越发愤怒起来,他情绪一激动,嘴角一扯,将笛子横亘在嘴边,开始静静地吹了起来,脸上挂着一抹挑衅的色彩。

白羽岚的挣扎越发厉害了,她甚至不顾自己的身体,开始奋力地挠着叶铭庭,她本来又在美人煞待过些时日,所以会些简单的功夫,如今这么一闹,只觉得目眦欲裂。

一心想要解开身上这个束缚,直将手腕和脚腕都磨得起皮,而没有被封的嘴,则又贴上了叶铭庭的肩膀,狠狠地咬上了,像是要将叶铭庭的肉都拽下来一块。

叶铭庭脸色一黑,一手直接捏住了白羽岚的下巴,逼迫着将她的嘴大张,随后放开了他的肩膀,并且被叶铭庭塞了一个手帕,给堵住了。

吹着笛子的青衣男子停了下来,嗤笑了一声:“没想到,堂堂靖安侯,对待自己的伴侣,竟然也能够这般狠辣。”

叶铭庭凉凉的目光一扫过去,愤怒无比,若是叫他当场抓住了这个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闭嘴!本侯就知道,你惯会使这种阴邪的玩意儿!现在竟然又祸害到京城来了,当真是好大胆!”叶铭庭现在背上还有白羽岚,自然是不便和他作战,他权衡了一下,随即脚步轻点,离开了这个地方。

青衣男子隐藏在黑暗里,看着这离去的两人,嘴角一笑,这次不成功而已。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要伤她

叶铭庭抱着怀中神智不清的人,第一个就找上了聂青和,彼时后者尚且才看完那一场比赛,很是回味的样子,受到吴言的传唤,一进侯府大门,便看见叶铭庭正抱着白羽岚,一把将人给放在中庭的小榻上。

白羽岚显然还是活蹦乱跳的样子,并未昏迷,也没受什么伤,靖安侯这是叫他过来做什么?聂青和一时有些疑惑。

“叶铭庭,难道你又受伤了?”他大步走来。

前几日叶铭庭身上才有带了伤,不容乐观,那时候,他可是特意交代过这人的,若非万不得已,不能够去轻易动用武功。

不过眼前这种情形,显然这人也是没将他的说法听进去。

叶铭庭抿唇,脸上的表情,是就算他自己受伤都没有的凝重,他一边不知从哪儿拿来了几根缎带,然后将白羽岚反剪住双手,将人给压在身下,随后用缎带将她的双手双脚都给绑了起来。

这下,就算是聂青和也意识到不对劲儿了,就算是这夫妇二人吵架,还有这最近的冷战,他可都不会相信眼前看见的这一幕,叶铭庭不到一定程度,可不会对白夫人动粗的。

他走进了一看,这才瞧见白羽岚的神色很是奇怪,像是很狰狞,却又有些诡异的潮红。

“她怎么了?”聂青和皱眉道:“看这样子,像是被人摄了心魄一般。”

叶铭庭难得遇上了这种棘手的事情,不由得抿唇道:“又被范隐算计了,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使了什么诡计,这最近的时间,就连这餐饮上面,都是经过严格管控的。”

白羽岚还在不断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显然是对两人将她绑起来这做法很不满,身体也在不断地扭动,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绿意和红蓼在街上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绿意心里不由得大感不妙,很有可能,自家夫人出事了!思及此,不由得冷汗淋漓。

而此时,侯府的侍卫也找到了两人,冷着一张脸道:“夫人出事了!侯爷有事情要问你们。”

坐实了这心中猜测,绿意心里很是不安,她跟在侍卫身后,还在一边不断地操心着问道:“夫人究竟是怎么了?有没有大碍?致命伤?”

绿意的这种担心直接就表现在了脸上,在侍卫耳朵边就没有一颗停下来的,语气急切,反观红蓼,却是一直半个字都没说,但神色稍稍显得有些凝重。

等到绿意到了中厅的时候,瞧见叶铭庭将已经被制服着的白羽岚揽在怀中,控制着她不断扭动着的手脚,身体的接触之间,他都快要被她勾出火来了。

见到一身绿衫的丫鬟站在了大门口,叶铭庭收敛好,方才落在白羽岚脸上那稍许的温柔神色,他冷着一张脸,显然很是不悦:“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夫人的所有食物,不都是经过你们的手么?”

绿意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白羽岚是中毒了,脸色煞白,道:“奴婢先前并未发现夫人有任何的不对劲,夫人这个情况,应该是才发生不久。”

叶铭庭当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不过他现在更关心解决之法。

“她中途,有没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没,没有。”绿意犹豫着,她一直跟在夫人身边,好似没见过夫人见过什么陌生人。

见绿意这肯定的样子,叶铭庭也不再怀疑这一件事,但红蓼在一边,却是显得有些过分沉静了。

“奴婢斗胆,不知侯爷可否让婢子看看夫人的情况?”红蓼突然出口询问道。

叶铭庭在一瞬间的惊讶后,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点了下头,将还是格外不安分的白羽岚搁置在小榻上,身子躺下,头还枕在他的胸膛上。

绿意一直没有怎么注意过身边这个从小到大共事过许久的人,此时突然发觉红蓼其实在处理麻烦上面,那些不同于她的奇门异术,像是更有用。

红蓼只是站在白羽岚躺着的小榻上,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又探出手去,在叶铭庭并未呵斥的情况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

此时聂青和也已经走了回来,正想着要不要同叶铭庭探究一下白羽岚这突然的病情,但下一刻,就有人直接了当道:“夫人是中了旁人的**音。”

叶铭庭一怔,**音,他怎么没有感觉出来,难道那笛声还只对她有效了?

红蓼只是诊断了一下后,就并未多做言谈,静静地退到了一边去,分析道:“如果侯爷希望为夫人解除这个控制术的话,轻度的,可以等不了多久,就会直接消散,但重度的,需要将以物为乐器中的物,抢过来。”

这对于他来说,还不容易,只要找个能力强的,去把范隐的老巢给端了,到时候看他还怎么翻身。

聂青和显然也是感受到了他眸子里的狠意,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每当侯爷露出这么一个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现在这位范隐,好巧不巧的,正好装在枪口上啊。

就在这时候,躺在小榻上的白羽岚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直接将那缎带给挣开了,她眼睛挣开,比往常慵懒的样子,看起来大得多,但却叫人感觉到一种透心的,格外的空洞,在月光的映衬下,竟然还有些红

聂青和正在沉思之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冲着叶铭庭的方向,喊道:“侯爷,快让开!”

叶铭庭愣了一瞬,常年在战场上的身体机能,早就快过他的大脑意识,闪开身,与此同时,白羽岚忽然五指成爪,直直冲着他抓了过去。

即便是她现在这个模样,竟然也能叫人看出一丝丝的美感,带着一种飘逸的,虚无的感觉。

叶铭庭心中暗自咒骂着范隐,那笛子声,却又缓缓地响了起来,在庭院中的其他几人耳中,显得十分小声,而在白羽岚耳中,却是震耳欲聋。

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潜意识里,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隐隐约约,是在攻击着什么人,她在美人煞的时候,轻功本来就很了得,如今被这样一个控制之下,竟然变得越发迅速起来,于速度之上,竟然能紧逼叶铭庭。

叶铭庭在不断躲闪,他堂堂一介靖安侯,何时竟然变得如此狼狈,好几次想要伸手再次将她给抓住的时候,又不忍心伤了眼前人。

一边的侍卫们,渐渐开始知道如何做了,纷纷蓄势待发,他们的手中拿着刀剑,就算是忠诚于夫人,但终归侯爷才是他们的主子。

叶铭庭见那些侍卫想要出来制服白羽岚,不由得脸色一愣,随后立马呵斥道:“滚!不要管!”

侍卫们在叶铭庭的这种暴怒之下,又收紧了手中的刀剑,蠢蠢欲动,但在侯爷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之前,还是按捺着。

白羽岚神智渐渐有些清楚,但身体上,却还是追逐着叶铭庭,后者挡了几下,对于白羽岚突然大力后,却还是三脚猫的功夫颇觉无奈,但在迅速整理了一下战略后,几下就将白羽岚给捉进了怀中,并且拽着那根缎带,显然要将她继续给捆住。

他一直没用绳索,便是担心她的手腕脚腕被那种粗制滥造的东西,给弄伤了,没想到这缎带很是滑腻,叫她方才那般快竟然解开了。

白羽岚被他按着后,就要去咬他,但后者却是一躲,让她扑了个空,眼见着白羽岚就要摔到地上,叶铭庭沉着脸将人一把拽起来,殊不知,白羽岚的脸色突然一变,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手指抓向他的胸膛。

尽管叶铭庭躲避了一下,终究还是中了招。

白羽岚咬在叶铭庭脖颈上的力气,突然开始变得小了一点,她鼻子很灵,像是问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就像是当初在坠谷的时候,一个人费力拽着她不掉下去的时候,被迫受伤,流出来的血的味道。

叶铭庭感受到她在逐渐放松,抬手制止了聂青和出声。

如他所料,白羽岚愣了一瞬间,随后松了口,睁着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看着他的方向,也不知是清醒没有。

她突然呢喃了一声:“侯爷”

随后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叶铭庭摸向了脖颈边上的牙齿印,还好自家夫人并未学上什么狠毒的武功,就算是失了心神,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他一把抱着昏迷后的白羽岚进了屋,面露倦色的同时,却又逐渐放松了下来。

此时,一个黄衣女子突然不请自来,看见叶铭庭和躺着的白羽岚后,嗤笑了一声:“没想到啊,你还有天这样力不从心的狼狈样。”

才方才那么一幕后,绿意又倒戈在了叶铭庭那边,还是侯爷和夫人最为相配。

但现在她一见着这位黄衣女子,一腔热血便又消失了,就是这个人叫侯爷和夫人生生隔开了这么久,现在还在怨气。

安无视绿意,走过去,将手搭在白羽岚的脸庞上,摸了一下,便瞧见了叶铭庭脸一黑,显然很是不悦。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夫人会下不了床的

安继续无视叶铭庭,缓缓道:“我是过来看看她的情况的,对于她这种情况,我颇有些研究。”

绿意可不这么想,她一见着安,就像是见着当初的玲玲,以及后来的拓跋雨灵一般,充满了敌意。

“她现在意识虽然清醒了,但是难保下一次,会不会又很快被笛子声音唤起身体记忆,做出这种违背自己本意的行为。”安淡淡道:“所以白夫人可否叫我来给她调理调理。”

现场除了叶铭庭之外,兀自面面相觑,这白夫人和这位黄衣女子之间,难道不该是情敌关系么?这两人之间关系怎么能够这么好?竟然还提出来要给白夫人调理?

叶铭庭想到这位假‘青梅’,不由得心里闷着一股子气,不知道这男人心里又在打着什么小九九。

安见叶铭庭这样一个态度,斜睨了他一眼,随后拍了一下叶铭庭,嗔道:“莫非你以为我会吃醋不成?我这可是全然为了你着想。”

叶铭庭浑身一阵恶寒,恨不得倒退两步,随后冷着声音道:“把人给我治好了,出了差错,找你。”

尤其是自家夫人还是这么个不清醒的样子,真担心会被这别有用心的揩油。

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商量好了,纵然绿意现在心中对安还存在着很大的不满。

见白羽岚醒来后,不由得一喜,笑着道:“夫人,你终于没事了。”

白羽岚凝眉,印象中,自己突然走到了一个小巷子路口,然后,就听见了一道笛声,然后,她就不知道了,突然,脑子里闪过某些零碎的画面,她不由得面色一冷,有些犹豫道:“方才,我,我是不是伤害过侯爷?”

看见绿意略微有些闪躲的眼神,白羽岚越发落实了心中这个猜测,她揉了揉额角,道:“侯爷呢?”

绿意垂头丧气道:“侯爷不在,已经和安姑娘出去了。”

昨日里,侯爷就算是被夫人伤着了,反倒是叫着众人不要说出去,免得叫白羽岚被人落了诟病,后面自己就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不得不说,夫人那一口咬得,还真是有些瘆人,差点儿就没将人的肉给扒下来了,还有胸膛上指甲划出的伤口,她不知道,夫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白羽岚实在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给弄得烦躁了,分明昨日晚上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她怎么好像是又惹上事儿了,她披上衣服,正准备穿鞋,要出去,腰上突然闪了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她没意识的时候,似乎是做过身激烈的运动啊。

白羽岚咬牙,还是坐了起来,绿意劝着她继续休息一会儿,但显然没有什么用。

“夫人还是不要忙着出去了,免得明日里,估计你床都下不了。”一个娇俏却又带有些低沉的女子声音,白羽岚听着怪怪的,但又奇妙地融合在一处,显得格外动听。

进来的,便是安,她今日里换了一身金色的长裙,显得颇有几分富贵气,尤其是这前凸后翘的身材,当初看见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小姑娘,白羽岚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那波涛汹涌上,又默默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

安的身材真好。

“无事,我感觉只是身体有些累得很而已,昨日我也没做什么劳累的事情。”白羽岚还是坚持着要下床。

谁知安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扑鼻而来一股甜腻的花香,他猛地一下摁住白羽岚,直接将人给摔进了被子里,随后双手撑着,低头瞧她,在她耳边吹气道:“我是夫人现在的主治医师,夫人还是不要不听医师的话才好,免得到时候遭罪。”

白羽岚躺倒在床上,看着这个眉眼间十分眉眼的女子,鼻尖是驱散不了的芬芳,心下却是一阵巨颤,美当真是不分性别的吸引,她忽然觉得,若是叶铭庭当真喜欢上这个女子,倒也不奇怪。

安伸手,拨弄了一下白羽岚散落在胸前的大片如墨长发,让白羽岚的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轻笑出声:“夫人真敏感。”

白羽岚的脸猛地一下爆红,这倒是她第一次竟然被女人调戏了?从前可都是她在调戏其他人!

这面子都快要挂不住了!

但因为安女子的身份,她倒是也不好斥责什么,对于这些娇嫩的女孩,她一向不忍心呵斥。

“你,能不能先起来。”白羽岚尴尬道。

安这才一甩她随意束着的长发,斜睨了白羽岚一眼,将白羽岚又半抱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原先还搭在床下的腿,也都被他抓着放进了被子里,他离开白羽岚半寸,轻声如私语道:“夫人昨日里费尽力气要去刺杀侯爷,是被人操纵着的,所以夫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气,提前透支了,有些武功,直接刺激到了你的筋脉,现在估计身上有好几处筋脉,都出了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去勾白羽岚的头发,低笑道:“夫人还是暂时不要出去了,暂且在房间里休息,外面的事情,近几天就让那位陵公子去帮你办了。”

说着,他还端来了一碗褐色的汤汁,白羽岚一看,便面色发苦,她最是讨厌这种古代的药汁了,每次喝了,都是满口苦涩,像是现代的西药多好了,几颗吞下去就好了。

思及此,她半晌没动,安倒是看出来了,笑着道:“不如,我来喂夫人?”

虽然知道安是个女子,但不知为何,她面对安的时候,总觉得这个女子有些奇怪,似乎是太像个女子了,这种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一瞬,随后又被她挥散开。

安这时候,已经舀了一勺药汁,吹了吹,示意白羽岚,顺便还吩咐着绿意道:“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有什么需要的,会叫你的。”

绿意犹豫了一下,看着白羽岚,并不是很想离开,万一‘她’想要对夫人不利呢?

“你放心吧,你家夫人好着呢。”安像是看穿她心里那点儿心思,笑着道:“我能对她做什么,你就门房守着也行。”

她面上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倒像是她冤枉了她一般。

绿意踌躇一下,在白羽岚的许可下,缓慢地退出了房间。

这药汁,白羽岚喝了一口,竟然不苦涩,甚至是带有一点很好闻的味道,起初白羽岚是因为这安喂自己,不好意思拒绝,后面也就顺水推舟了,就当做是绿意在做就好了。

她沉默着,变得很乖,也不怎么讲话,安喂上一口,她便安静地吃一口,蝶翼般的眸子在轻轻地颤动着,比之他在那舞台上见着的时候,要柔弱而又叫人亲近许多。

最终,安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伸出手去揉了揉白羽岚刚醒来,还略显凌乱的发丝,看见她略有些茫然的表情,在心里直叹,为何叶铭庭那家伙,总是比他容易捡到宝!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可爱了!

听说两人还有两个孩子,不知道她这么个小身板儿,自己好像都没长大似的,怎么还会带两个孩子,但思及白羽岚在商界这叱咤风云的形象,不由得又在心中暗叹了一声,真是刚柔并济的女子。

这厢,白羽岚总算是要忍不住了,不由得出声提醒身边的这个女人,道:“我的头发还有些油腻,想去洗头,不走远。”

安摸在白羽岚头顶上的手,讪讪缩了回去,最后打破了先前自己说要躺着的言论,道:“去院子里,不远,就没什么事,我去给你准备热水。”

在平民百姓家,是用的皂叶洗发,但在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却早已发明了些其他的法子。

不过,现在摆放在白羽岚眼前的这一小瓶香香的液体,她倒是还没在古代见过这么现代化的洗发水

“你做的?”白羽岚突然出声问道。

“嗯,洗完后,就香香的了,而且洗得干净。”安附和道。

安方才就端来了一盆水,放在院中的长凳上,叫白羽岚坐在一边,她来帮她洗发,绿意在一边坐着,再一次觉得自己被无视了,她纠结着想要上前,却被安给制止了:“无妨,让我来吧,正巧夫人这两日受伤了,我正好按摩一下穴位。”

若非叶铭庭那边的警告,他还想着去帮白羽岚直接沐浴好了,这样浑身都是他秘制的香水味道。

白羽岚显得乖巧极了,或许当真是有昨日的原因,安给她的头发上搓揉出一团泡沫后,按压着穴位,叫她舒服的都有些昏昏欲睡了。

等到完全冲干净后,安给她擦了擦头发,本来绿意是要上前扶着白羽岚进屋的,不料,安却忽然一个大力,直接将白羽岚打横抱起,大步进了屋,留下绿意在身后一脸茫然,这个安,当真是个娇娇女么?怎么看,她都觉得这安姑娘,比她的手劲儿都大,像个男子似的。

还有那身高,竟然比一向在女子中高大的小姐,都还要高她怎么记得前几日,安姑娘好像很娇小?

叶铭庭进来的时候,便是看见的这样一幕,白羽岚乖巧地靠在床栏杆上,胸前搭着被子,将人遮了大半,小小的一只,而一边的安,正在给她擦着头发。

第三百九十四章 你是个什么身份

白羽岚先前还觉得颇有些尴尬,但适应后,觉得安这手法也颇为精妙,总之,她一舒服了,就也就没有膈应些什么,半躺着,都有些打瞌睡了。

她小眯了一会儿,就听见身边安说了几句话,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迷糊道:“怎么了?”

“夫人的头发还没完全干,这样躺着,容易得风湿。”安关心道。

白羽岚看向这个黄衣女子,越发觉得她很奇怪,不说她和叶铭庭究竟是什么关系,单看她这作风,以及现在照顾自己,她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怪,但至于究竟是怎样,却又说不出来。

半晌,她掀起眼帘,瞧了安一眼,疑惑道:“安姑娘是自己愿意来照顾我的?”

安轻笑了一声,凝视她,道:“当然是我自己来的,若是我不想来的话,就算是别人逼着我来,我也是不会来的。”

白羽岚‘哦’了一声,随后低下头去,渐渐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夫人不要想多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身边照顾着的,是男子,倒是有些不妥。”安解释道。

虽然她也是个伪‘女’,但说起来这种话,竟然信手拈来,倒是丝毫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听你那么说,我不过也只是伤筋动骨而已,安姑娘不必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时间的,倒是麻烦你了。”白羽岚有些歉意道。

安这下可总算是理解了叶铭庭那家伙,为何时不时就动怒了,毕竟这位白夫人,见着她这种本该是情敌的角色,竟然一点触动都没有,反倒是和和气气,甚至还想要对这个‘情敌’好,这态度,若是放在别家夫人身上,岂不是想要给夫君纳小妾的做法。

“伤筋动骨,这也是大事。”安笑笑。

白夫人这醒来,倒是也没有提过任何关于叶铭庭的话,她倒是有些奇怪,这两人之间,难道不应该是十分恩爱默契么,就算是后面出了些误会也不至于这般冷漠。

安正这么想了一下,眼前这人就出声了,只见她犹豫了一下,端着那杯她先前递过去的茶水,随后状似无意的样子,说了句:“听说我昨日里伤筋动骨,是因为想要袭击侯爷,那侯爷呢?”

这华丽,倒是一点都没有提及叶铭庭是否有伤。

“叶铭庭可好好的,不过是磨了点儿皮,没什么大事。”安这里,才是当真毫不在意。

白羽岚这下算是有刷新了一遍眼前这个女子给她的认知,她这副态度,显然是对叶铭庭不甚在意。

不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所以白羽岚也并未多费口舌。

“既然如此,那便好。”白羽岚笑了声。

屋中,两人气氛格外好,绿意守在门外,就觉得十分奇怪,心里又给这位安姑娘加了一场戏,说不定是想着要和夫人打好关系,也好叫夫人自觉退下靖安侯夫人的位子呢?

她越是这么想,越觉得有可能。

此时已近晚上了,小院门口突然走来一个身穿白泽常服的男子,绿意往后退了一步,这不正是侯爷么?

叶铭庭见她,问了句:“夫人和安在一处?”

绿意低眉,应了声,叶铭庭这就大步走了进去。

对于安这性格,叶铭庭还真是有些不放心,估计一个眨眼,就想去勾引自家夫人了!

如他所料,他一进房间,便闻见了满室药香,以及

安此时又哄骗着白羽岚,将她的上衣脱了去,让她趴着,在腰背上给她上。

“你们在做什么!”叶铭庭脸色一冷,随后大步上前,直接将安扯开,怒道:“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安将手中那快要被晃得倒掉的药汁稳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眉头一挑,不满道:“不过是上个药,你至于么!”

叶铭庭却是没听,直接将安拖着出了房间,临走前安还不忘嘱托白羽岚,叫绿意给她擦药。

“我说你至于么!”安在出了房间门后,还不忘一阵吐槽与不满。

“当然至于!你别忘了你什么身份!你竟然去给夫人擦药?让绿意去,或者她自己去不行么!”别忘了你本来是个男

叶铭庭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房间里那个本该躺着的人儿,此时正披了件衣裳,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一拖一拽的人,目光清冷,淡淡道:“我自己擦就好,劳烦安姑娘了,也不用侯爷提醒,两位请出去吧。”

叶铭庭的脸登时就垮了下去,也没有解释,放开安,就大步向院子外去了,而安看了这吵架的两夫妻一眼,最后还是冲叶铭庭追了过去,完了,这回他事情闹大了。

叶铭庭往外越走,心中越是觉得憋气,安本是男子,竟然看了夫人的身子?这算是个什么道理?偏偏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白羽岚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两人离开的地方,最后沉默着转身,紧闭房门,回了自己的床榻上坐着,绿意十分担心地敲着门,急切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方才,侯爷也只是口不择言,或许,他是担心您被安欺负呢?”

但这话说出口,就算是绿意,都觉得站不住脚,她不由得有些头疼,又担心白羽岚,道:“夫人平素里最为冷静,今日不妨也能够仔细着想想才是,若侯爷当真是那种人,夫人就算是放弃了侯爷,也还有那么多人排着队呢。”

白羽岚坐在房间里,还是闷声不吭,她心中,实在是憋闷极了,又萌生出一种被背叛的情绪,这种嫉妒,让她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分明那位安姑娘,也那么好,对她的确是没有恶意的,她能够感受到。

“绿意,我没事,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白羽岚缓了口气,尽量平和着与绿意说话:“正好我现在还算是半个病号,你先走吧。”

绿意皱眉,抿唇道:“那好吧,夫人,若是有事,就叫我。”

她扫视了一遍院子,最后去了小石桌那儿坐着,若是夫人当真有个什么事儿,也好照应着,说到底,侯爷今日里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休妻也不至于此吧。

白羽岚躺在床榻上,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各式各样的,从前相处的日常,在短暂的生气过后,她又沉静了下来,叶铭庭突然这么生气,莫非还真是移情别恋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叶铭庭会是这么容易付诸感情的人?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她现在的样子,理智的有些可怕

绿意在门外等了许久,瞧见白羽岚的房门打开后,目光一亮,白羽岚穿着一身雪白的单衣,站在门口,此时已是月上中天,衬的她面色如雪。

“绿意,给我拿份点心过来吧。”白羽岚轻声吩咐道。

见绿意似乎是有些茫然的样子,她不由得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芙蓉酥、水晶糕就可以了。”

绿意愣了一下,连连道:“我马上去拿。”

但绿意的身影一消失在庭院门口,白羽岚一转身回到屋中,极力忍耐着的双手,在颤抖着,而隐藏在暗处的这种光线,并不能完全看清楚她的动作。

这究竟算是什么啊,在她一张感情白纸,被他涂满他的痕迹后,他却拍拍手,就这么抽身而去了?甚至还表现得对那个人那么在意的样子?难道她也要向那些自己最不耻的皇帝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样,做很多恶毒的事情,等着他回头,等着他垂怜么?

白羽岚的肩膀颤抖着,深呼吸一口气,她不要变成那样的女人。

可是左胸口处,却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泛着丝丝疼痛。

白羽岚靠在门后,身体已经靠着门板,滑了下去,背靠着这么个结实的地方,在这么个黑暗的小角落,双手捂着脸,一时之间,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可是,她很难受。

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努力攀爬出水面,却又一阵徒劳无功。

“夫人,糕点,我给你端来了。”绿意突然出现了,又将白羽岚这情绪给积压在了心底。

绿意担心道:“夫人,您,当真不要紧么?”

“无事。”白羽岚站起身,走到桌边,去吃了一口糕点,随后一僵,总算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但她浑然不觉,还是一边拿着盘中的糕点,吃了一个又一个。

尽管嘴上这样不断地吃着东西,但内心涌现出的波涛汹涌的情绪,却是越发汹涌。

“夫人,夫人,你不要吃了。”绿意将糕点移到桌边去,心疼道:“夫人若是真的伤心了,那夫人就打我好了,夫人不要这个样子,绿意从没见过夫人这样伤心。”

白羽岚也没扑过去抓那个盘子,只是轻轻地呜咽出声,随后捂着嘴,将先前的糕点咽下去,而眼眶里的泪水,却不自觉间,已经泪流成河。

她像是突然情绪崩溃了,抽噎着道:“凭什么?他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就算是对待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今日的态度,也断然不会这么恶劣。

第三百九十五章 愿意跟我走么?

绿意将白羽岚箍紧在怀中,格外心疼,夫人这样狼狈的模样,前所未见,侯爷今日,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羽岚也没管那么多,搁在绿意的肩膀上,难得软弱了这么一下,她平日里,是个极为坚强的女子,她从成为‘寡妇’之后,在叶铭庭不在的那六年,一直都勤勤恳恳,将两个孩子养大,又打理铺子,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坚持着,后面遇上了叶铭庭,以为自己有个靠背了

女子压抑着的,轻微的抽泣声,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总算是如洪堤决裂,良久,她总算是累的停止了抽泣,像是迷迷糊糊地在身体受伤,以及方才的那一番用力后,睡了过去。

绿意叹了一口气,将手搭在白羽岚的脸上,叹气道:“夫人。”

随后,她将白羽岚抱上床,给她脱了鞋袜,掖好了被子。

安将这个消息带给叶铭庭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批阅北疆的急报,闻之,手一抖,在折子上,不小心划出一道长痕,他沉声道:“那又怎么了?”

“若是你想要去安慰的话,就去好了。”叶铭庭面色不改道。

看他这个样子,倒像是浑然不在意,可安这个人,鬼精鬼精的,早就看穿了叶铭庭的伪装,就连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紧绷状态。

安若是这时候又去凑热闹,估计到时候会被叶铭庭秋后问斩的吧。

“算了,叶铭庭你还是自己去吧,估计这小姑娘,也不是想要见我。”他笑着道。

叶铭庭愣了一瞬,继续批阅折子。

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照着叶铭庭这态度,分明就是要将自家夫人推向别人的怀抱啊,这夫人背后倒是有不少人觊觎着。

次日整个侯府,爆发出了一个新消息,分明这夫人举办的舞女大赛都还没有结束,如今这东家这边倒是出事了。

白羽岚自然不会选择直接脱离和侯府的关系,纵然她没想出来原因,但也是打心底里要出去,再者,侯府关系着这一场大赛,才能保证顺利。

“和侯爷禀告一声,我最近要去别的庄子里做生意,估计短时间回不来。”白羽岚吩咐着一边的侍卫道。

“这,夫人,还是等侯爷回来再”那侍卫很犹豫。

现在夫人身后拖着这么多的行李,就连这最喜欢的那些家具都要给搬走了,看着架势,像是都不会回来了一般,若是贸然放夫人离开他们可就玩完了。

“不必,舟车劳顿,这几日里,京城里还有些大赛没有结束,我需要暂住别苑,侯爷回来,若是不满,叫他来别苑也成。”白羽岚淡淡道。

说着,指示了一下身边的几个侍卫,他们就开始搬东西了。

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完全听她吩咐的人。

“夫人,您等等吧。”那侍卫焦急道。

又不敢去拦着这尊大佛,近日侯爷和夫人这冷战,才是真正要人命啊。

“我说了不用,你们继续搬东西。”白羽岚看着突然停下来的手下,皱眉道。

不怒自威,今日的夫人像是变了个样子。

东西搬到一半儿的时候,叶铭庭总算是出现了,然而他并未阻止白羽岚,而是吩咐着他身边的人,道:“去给安小姐在府上备个房间。”

甚至,都没有给白羽岚留下一个眼神。

白夫人,这下子,是真的失宠了么?一群下人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分明昨日晚上,就算是夫人想要危害侯爷性命,侯爷可都没让人去动一下夫人,今日这究竟是怎么了?

白羽岚也不看叶铭庭,等到东西完全收拾好了的时候,侯府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装饰的格外清雅却又贵气的马车,外面尽是用的白玉雕刻图案,马车四角还装上了夜明珠,就连这马车,可都是一等一的西域番邦进贡的品种。

白羽岚的行李都被手下用另外一辆载物的拖走了。

那白玉马车的车帘,被一柄白玉扇子挑开,里面的人有些模糊,但依稀能够感觉到那人的好皮囊以及通身贵气,马车内的装缮,也是独一无二。

他发出珠玉坠地般的声音:“听说夫人被侯府厌弃了,所以在下特意来接友人。”

这一声友人,说的倒是绵长而又充满了韵味,叫人浮想联翩。

府中的下人,很快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莫非,夫人其实是另外与人有染?

叶铭庭听见这声音,不由得眉头挑了挑,这个半神仙,竟然也要过来抢他的人?什么时候又从央国给跑过来了?

然而白羽岚却是完全不遂叶铭庭的意,她甚至都懒得施舍一个眼神在叶铭庭身上,就这么直直地冲着马车走过去,掀开帘子,进去了,绿意瞟了一眼叶铭庭,也跟随着过去了。

一系列的动作,叶铭庭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

安一过来,便看见了这么一个修罗场。

叶铭庭站在原地,显然他心情很不好,而侯府里莫名叫人觉得空空荡荡的,像是忽然少了很多东西。

白羽岚坐在马车里,看见令羽空后,扯开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走吧。”

谁知令羽空却是用折扇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叫她不免有些吃痛,令羽空见她嘶了一声,不免笑道:“不想笑的话,就不要笑了,免得笑起来难看的要死。”

白羽岚浑身僵硬,她这种表面功夫,竟然都做不好了么?

“那我们走吧。”白羽岚敛了眸子,沉声道,也丝毫没有提起过身上发生的事情,她不说,令羽空倒是也不问。

马车慢慢地前行了,驶远了侯府,令羽空这才有些兴趣地问了一声:“有没有想法,随我去央国生活?”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摇了摇头,换来男人轻声一笑:“我就知道你不会愿意的。”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倒是意外,我这邀请,白夫人竟然答应了,这别苑,我倒是也有许久没住过了,等过了这阵子,夫人打算去哪儿生活?”

白羽岚显然还在沉思,一时竟然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令羽空好笑地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白羽岚摇了摇头,有些惆怅道:“还不知道。”

“那为何不去央国生活呢?”令羽空诱惑道:“央国不仅地大物博,而且又处于南方,气候很好,再者,这军事也很强盛,一般来说,这战火很难烧到央国来。”

白羽岚还是沉默的,但她显然有些动心了,因为她实在是想要安宁地生活而已,不想要再经过什么勾心斗角,以及这样那样的宛若巨石一般,压在心上的那些上一辈的事情,还强迫着自己要去完成,并且,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啊,什么都不叫她晓得。

马车驶远了侯府,那马蹄声,都逐渐消失了后,叶铭庭走到庭院里用膳,坐在那个他和白羽岚,最喜欢坐的石凳上,这旁边还有一树梨花,如今也全部凋零了,换成了茂盛的绿叶。

安也跟了过来,一点都没有昨日那场闹剧就是他引发的,而成为了罪魁祸首的自觉性,他突然诶了一声,叶铭庭有些不耐地换过头去,冷声道:“怎么了?”

安倒是也不在意叶铭庭这张臭脸,左右他实在是见得多了,已经没有感觉了。

“你看看这桌子上,和那个梨花边,是不是少了什么?”安突然道。

叶铭庭也总觉得少了什么,但仔细着看,却又感觉不出来。

安这才后知后觉地突然道:“我想起来了,这里之前在梨花树下,有个架子,还放着两坛酒,这桌子上,有一副棋盘。”

叶铭庭忽然愣了一下,梨花树下的两坛酒,以及那个架子,都是她准备的,当初是觉得他嗜酒,又喜欢在中庭这边练剑,也就时不时备上了两坛,那架子设计的精妙,最底格里暗藏着一个茶壶和茶叶,以及不知怎样竟然保存的很好的热水,方便他醒酒。

而那棋盘,是在两人还没冷战前,没下完的。

叶铭庭的眼神又暗了下去,安看出了些什么,啧啧两声道:“看来,这是关于夫人的了,只不过她怎么将这东西都搬走了,看来是决心离开侯府了。”

京城中,还没有过这种情况,一家主母还顶着名头,却和别的男人离开了,还是在主子的允许下,夫妻分居。

就在这日的早晨,白羽岚的行李,一件一件的搬走,侯府都快要空了大半,外面的人不断地看着侯府里有东西搬出去,一边赞叹着这白夫人的确是富有,一边又惋惜她这样的有能力的美人,竟然也被抛弃了。

但之后,又传出来一个谣言,说是叶铭庭其实是被白羽岚抛弃了

白羽岚并未管外面这沸沸扬扬的言论,安静地坐在令羽空给她安置的一处房间的小榻上,深呼吸一口气,将之前那种不愉快尽数忘却,她当真是该给自己放一个假,不管叶铭庭现在究竟是想要为她好,还是有别的苦衷,她都不想理会了。

“夫人不在意外面传的离谱的谣言?”令羽空突然走进来,笑着道。

“这有什么,左右还是为我做了嫁衣,到时候大赛只会更火而已,不必去特意避开。”白羽岚这下是恢复了大半神气,像是想通了什么。

第三百九十六章 在下没有说笑

令羽空觉察她还是这般洒脱,笑了声,没再说些什么。

白羽岚倒是对他现在的态度感到很奇怪,施施然问了句:“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还知道这些事情,突然约我出来?”

照理说,如今这祭天之子一出现,外世应当是比较乱的,这自家国内的事情也不操心,竟然还跑来京城,也不怕京城里有人发现了他,举报他是个间谍什么的,然后将他抓了。

令羽空笑笑,换了个位子,坐在白羽岚对面去,轻声道:“夫人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今日出现也并非偶然,我是猜到夫人可能有日会离开侯府,这就在想,夫人脱离了侯府,变成了单身,不知我是否有机会?”

白羽岚突然双目圆睁,有些惊讶,她与这令羽空的交集,似乎掰着手指头数出来,好似也没多少次,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再说了,秦羽说出来,她倒是还觉得不奇怪。

见白羽岚很是疑惑与质疑的眼神,令羽空拨弄了一下茶水上浮着的茶叶,有意无意地往白羽岚这儿瞧了瞧,嘴角仍旧是保持着淡淡的弧度,道:“我没有与夫人说笑。”

“可是”白羽岚皱了下眉头,有些局促道:“我没从你身上看出来,这种”

她这般突然纠结的样子,显然是取悦到了令羽空,后者抿了一口茶,眉目温柔,道:“当初叫夫人暂住在我府上,本来也是存了几分心思的,若是旁人,估计也没这个机会能够生活在我的府邸。”

白羽岚这两日里,算是被这些事情给劈的外焦里嫩了,尤其是令羽空这一番告白,她不由得有些烦闷道:“我还是觉得这样很不妥,我一直将你当做友人。”

“可是,我并未将夫人当做普通的友人而已。”他突然直视白羽岚,眼中的光芒正盛,让她有些难以直视。

“我”她现在根本没法这样若无其事地与另外一个人探讨这种事情。

“夫人不必着急,我等着夫人答复,不急于一时,本来是打算后面再说的,但是担心还有人在背后虎视眈眈,就想着,给夫人多一个选择。”他笑笑,吩咐着小厮端过来一个棋盘,打算与她一起下棋。

白羽岚讪讪地应下了,但全程中,这心思显然就没放在这上面,总是有些走神,以至于这平日下棋压人一头的气势,也都消弭了。

令羽空这次将她接过来,显然是早有图谋,除却白羽岚这自己带过来的家具,这房子里面的大多设计,都是按照着她的喜好来的,甚至连她穿的衣裳,都还有许多备份,并为此修了一个衣帽间。

令羽空此番来京城,应该并非因她一人,在她安顿好了后,有他的友人要拜访,他便先行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冲着白羽岚叮嘱一番:“夫人在府上,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下人就是了,不必拘束,就当是你自己的宅子就成,我晚上再回来同你一起用晚膳。”

说着,令羽空便转身踏出了大门。

白羽岚见这一抹挺拔的白色背影,消失在门口,不由得有些头疼,她从方才听到令羽空的话,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绿意走到她身边,唤了一声:“夫人?”

“嗯?”

“是不是令羽公子与您说了些什么?”绿意有些担心道:“您看起来,好像很是烦恼的样子,既然离开了侯府,绿意不希望夫人还这么不开心。”

“没事。”她笑着去摸了一下绿意的蓬松的头发,笑了声:“就你总是在担心着我,像是捧着一块易碎的琉璃一般,我哪里有那么脆弱。”

白羽岚在令羽空的府上生活了好几日,这段时间大赛举办如常,中途令羽空消失了好几日,她又见到了直接追来令羽府上的秦羽,他显然对令羽空的不悦,要大过叶铭庭,但是看白羽岚这样坚决的态度后,又很是气恼,与她有了几句争执后,就离开了令羽府邸。

转眼间,又到了大赛末期了,可是,她还是没看见叶铭庭前来找过她,甚至在侯府里,都没有找人来辟谣,现在整个京城里,都是对她满满的恶意,觉得她是失宠了,但又有很多人羡慕她的好命,以及就算是离开了侯府,照旧能够富可敌国。

决赛的时候,白羽岚便不能够继续待在府邸里吩咐着人做事情了,她收拾了一番,打算亲自去现场主持。

一大早,绿意就开始给白羽岚梳妆打扮,她在令羽府上的时候,通常是一身素净,又几乎是无妆,下人们渐渐习惯她那个模样,但也有些丫鬟很是不忿白羽岚这样的身份,还能够占着令羽空身边的位置。

直到白羽岚穿了一身雪白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翠绿色的雪纺衫的时候,府邸里面的侍从们这才不断在私下惊叹,原来这位夫人可以美成这样,之前素颜的时候,便觉得她应该是个美人坯子,这样一看,主人选择这位姑娘,也就不足为奇了,更何况,这还是一位奇女子。

“夫人,你看看这些人,平日里像是很不待见夫人似的,现在这眼睛可都要看直了。”绿意扶着她,在一边嗤笑了一声。

白羽岚有些无奈地去点了一下绿意的额头,道:“就你嘴贫,平日里,哪儿不待见了?”

样样都是做的最好的,只不过因为她现在还是这有夫之妇的身份,这才有些看法而已,至于那些心存其他心思的小丫鬟,她也不想管。

白羽岚临出门前,细思一下,还是与那门卫说了声:“你们公子回来后若是找不见我,便告诉她,我是去主持大赛了。”

“是。”那侍卫拱手道。

白羽岚这才坐上马车,缓缓行驶而去。

而就在白羽岚刚刚坐着马车离开府邸的时候,另外一辆马车就停在了侯府门口,从上面下来一个长得和令羽空有七八分肖似的男子,走到府邸门口,侍卫便将他挡在了门口,道:“大少爷,公子这间宅子,并不让任何人进。”

令羽安皱眉,有些不满道:“为何?方才出去的难道不是人么?”

“那位是唯一一个。”侍卫毕恭毕敬道,言谈之间,却是绝对不愿退让的样子。

令羽安脸色一黑,看来他这位好弟弟,当真是要金屋藏娇了?竟然去动国师的女人,是要叫令羽家与国师交恶么?

然而就算是他再强势,那侍卫也不让,甚至是有好几人直接用刀架在门口,摆明了不叫令羽安进去,就算是武力都不成。

他冷着一张脸,呵斥道:“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真以为他不姓令羽了么!”

说着,这就拂袖而去,滔滔怒意快要叫侍卫都脊背一寒。

白羽岚来了现场,倒是就先前的那一身衣服,没再加什么下摆,就直接上了台子,她站在台上,扫视这下面一群人,淡淡笑着,在结尾的时候,为这一场比赛划上画满的句号。

她已经许久没有露过面了,但是之前深陷侯府那么多的流言蜚语,后面就玩了消失,如今真人一出现,就引起了现场人的沸腾。

“白夫人,不知道我们可以八卦一下您么?”一个女子突然站了起来,目光有些尖锐。

白羽岚只是淡淡的样子,瞥了她一眼,道:“有什么想要问的,可以问,但要维持秩序,一个一个来。”

她这么洒脱地就答应了,倒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其中有些人,甚至对此抱有很大的恶意,觉得是她已经想好了怎么编谎言,否则,以她护国夫人的身份,还用得着非得回答他们的问题么。

那女子受到鼓舞,问道:“您和靖安侯,已经和离了么?还是侯爷已经将您休弃了?”

“还并未。”她看了一圈,发现这人群中,也没见着叶铭庭的身影。

“那传言里靖安侯是有了新欢,可曾是真?”那女子又问道。

“应该是。”

下场一阵唏嘘声,不得不说,这自古以来,八卦永远是这么一群人的消遣事。

现在众人心里,已经勾勒出来一个完美的两人爱恨情仇的故事了。

“那”那女子还想要问。

白羽岚却忽然打断了她,道:“这些都是我的私生活,希望大家日后就不要以谣传谣了,若是当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会给我的粉丝们解释的,还有,若是侯爷当真要纳妾,或者休妻的话,我也没话说,毕竟,我只是一介妇人而已,并没有决定权。”

说完,她并不想再解释些什么,这些人只要不在心里给她编出来一个恶毒的形象,叫她出行都成问题的话,那便足够了。

她一下台,就有人想要拥过来,这简直就是像记者八卦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嗡地让人头疼。

不过,率先有人出现,帮她解围了,又派出很多侍卫,将那些狂热的人们给阻隔在外。

白羽岚看向来人,有些微的惊讶,随后,她便被罩上了一件斗篷,将人遮了个严实,便被人揽着肩膀,出了人群。

直到两人匆匆转了好几个弯,到了一个空房间后,那人这才将门给一下关上,揶揄道:“夫人您的这粉丝队伍,实在是太过庞大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来找我的好弟弟

白羽岚也有些尴尬,若是叫这些人还瞧见了他,估计到时候,就连他的身份都能够扒出来,毕竟这人多嘴杂。

来人正是令羽空,他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又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今在这里看见他,倒是奇怪的很。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羽岚将斗篷的帽子摘下来,解了带子,走到窗台边,往下面一看,全是人。

“你这大决赛,私以为,在下还是要过来看看的。”令羽空笑了声。

白羽岚颇有些尴尬地揉了揉眉心,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后者倒是全然不在意。

“我猜你今日定然要过来,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他阐释道。

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他等在这儿,打算作甚?

“因为猜到夫人可能会被包围,还来帮你看看场子。”

他说的很在意的样子,白羽岚微垂了睫羽,笑了声:“你倒是想的周全。”

“福女人看起来并不高兴?但是这次大赛却是办的很好,里面的人呢,大多数也火了,让我来猜猜,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他眨眨眼,显现出并不符合他这清冷人设般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侯爷没有来?”

一语中的,白羽岚的眼神不由得又黯淡了一点,她这次登台,在台上,都没有什么活力。

“夫人这么无精打采,一点都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话,将两个孩子带在身边可好?我也会将他们视如己出,再有,夫人应该也会高兴些。”

白羽岚皱眉,正视他,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他们拥有现在的身份,应该会更上一层楼,今年就要上国子监了。”

令羽空叹气一声:“可是我想,他们应该更想和你一起生活,可能你以为的对他们好,他们并不觉得。”

就像是他的母亲一般,将他留在令羽府,以为拥有这么个五公子的身份,又能够在令羽府上享受无上荣光,荣华富贵,就足够了,以为他会很快乐,但实际上,他真的很希望能够被带走,因为府上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嫡长子服务的。

白羽岚也听出来他这种失落的语气,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难免有些女性的同情,是而她转了个话题,笑着道:“那我们被这群人给堵在了这房间里,等会儿怎么出去?我现在还是靖安侯的有夫之妇,你若是等下与我一起出去,恐怕你会被人指着鼻梁骂。”

白羽岚言谈之间,难免带有些揶揄的意味。

她还真是难以想象,到时候竹公子这种云淡风轻,高洁人士一向以他的作风为处事原则的男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作风不端正,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那我倒是想尝试一下。”令羽空笑着道。

他言谈之间,已经在四周巡视了一遍,随后在房门边上敲了敲,笑着道:“看来,侯爷这经营的醉仙坊,还有个不为人知的暗道呢,夫人要不要试一试?”

白羽岚愣了一下,她早就知道这醉仙坊是叶铭庭搜集情报消息的一处,但除此之外,就并无了解了,令羽空提出的这个要求,她很是心动,但又有些犹豫,因为叶铭庭的秘密太多,她不能叫令羽空窥伺太多,这样的话,会给叶铭庭埋下安全隐患。

见白羽岚这么犹豫的样子,令羽空淡淡地笑了声:“看来,夫人是在为侯爷考虑呢,既然夫人不打算去的话,那在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

虽然两人并未推开这个暗格,白羽岚看着这书架后面,一边挂着的那幅画,就是机关,她心里难得有些烦闷,总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叶铭庭了,总觉得他最近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但想到先前他在安和她面前,凶的她那一下,就又在心里聚集起很大的怒气,实在是不可原谅。

“外面的人没找到我,现在人已经很少了,我们离开吧。”白羽岚沉默一阵后,突然出声。

令羽空也没说什么,白羽岚这么提议,他自然是应允了。

只听得耳边咔擦一声,像是机关在转动,片刻后,那书架子竟然转了几下,露出一个通道,随后两个人正站在他们面前,正是叶铭庭和安,这还真是冤家碰头啊。

白羽岚僵硬了一下,这是她那次离开侯府后,第二次见到叶铭庭。

“侯爷,真巧。”令羽空率先发声。

叶铭庭和安站在一起,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相配,就好似是没有人能够插进他们中间似的,叶铭庭从未告诉过她,关于任何的他精心布置的局的任何线索,说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但现在,安竟然就这样站在他的身边这还真是讽刺啊。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扯开嘴角,笑了声:“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不过我们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她将她与令羽空两人绑在一起,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白羽岚这才感觉到,他好像是,真的有了新欢。

叶铭庭静静地,瞧了她一眼,随后就将眼睛别开去,‘嗯’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房间。

谁知,就在他一脚踏到门口的时候,白羽岚忽然又出声道:“侯爷什么时候能够将休书给我,直接寄到竹公子的府邸上去就好,到时候我们都轻松,也都是自由人了。”

叶铭庭身形一僵,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不是么?但在这一刻,他不想将休书给她,他不想将她拱手让人,这句‘自由人’,他不想听!他们应该是绑在一起的,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想告诉她,他不会放她走的,她还是靖安侯夫人,冠上他的姓氏。

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拟好的话,会送过去的。”

男人大步离开了房间,而隐藏在袍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屋内,白羽岚身形僵硬,就算是之前流过那么多泪,但现在,她心中仍旧一疼,不愿接受他突然变得这么无情。

她站在那儿,停滞了许久,也不出声,像是僵硬的成了一块石头,久到令羽空说话,打断了她的思绪:“白夫人,你还好么?”

他是个君子,他不该趁人之危,然而本能却是大过了这思考,今日这一幕,他是计划好了的,他知道,叶铭庭今日来了醉仙坊,但在场没见过,他便吩咐了人看着,知道他进的这个房间。

他想让她看见这么一幕,但又不愿叫她如此心碎。

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令羽空忽然轻轻地将她揽在了怀中,轻声道:“没关系,你还可以和我一起走。”

白羽岚稍微挣扎了一瞬,就没再动了,似乎,这样的结果也不坏,她当初从那么个小底层,一路摸爬滚打,如今若是直接嫁给了一个几国盛名的竹公子,有权有势有相貌,也不坏

白羽岚闭了一下眼,最终,心绪万千翻飞,都变成了一声令人心酸的叹息,罢了罢了,若是要休了她,那就休了吧。

叶铭庭一踏出房门,就走的越发快,就连一向以速度为骄傲的安,都快要跟不上他的步伐,不由得有些抱怨道:“你这可是自作自受,分明一点都不想别人离开,嘴巴上又这么毒,还真是不作不死啊。”

叶铭庭脸色一冷,皱眉道:“不要跟在我身边,我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去和阁老他们商议。”

安还没有回答他,后者就突然足尖轻点,没个人影子了。

叶铭庭以这样一副修罗王般的表情,出现在练武场的时候,绝对叫人没几个胆子敢去违逆他,就连这平日里十分宽待的白荣,都受到了好几下责罚。

自打侯爷和夫人闹掰了之后,不仅这京城里满城风雨,他们士兵也快要受不住了啊,侯爷最近这逼着他们训练的项目,都是之前不确定是否要开设的暂定项目,如今累的要死要活,而且做错了一点,都会被加倍责罚,实在是叫人欲哭无泪。

醉仙坊外围围着的粉丝们,大多数已经离开后,令羽空很快就叫人去安排了马车,又叫人吩咐绿意先回去,这里有他陪着白羽岚回去。

不过意料之外的,他倒是又看见了个老熟人。

令羽空和白羽岚上马车后,正要驾车走,便有个人突然撩开了车帘,自来熟一般地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笑着道:“好久不见啊,我的弟弟,还有白夫人。”

白羽岚见到这外来人,先前的心情也都被整理好了,她不免皱着眉头,有些不喜道:“你怎么会来京城?”

“自然是有我的事情,白夫人可就不要管了。”令羽安笑笑道。

但无端的,白羽岚看见他这抹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对这人实在是提不上来什么好感。

令羽空显然也不是很喜欢这位兄长,不过他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

“兄长在京城找我的府邸,倒是有许多次了,今日应该是找到了,这么锲而不舍,是母亲的意思?”令羽空不咸不淡地直视令羽安道。

两人之间的眼神一汇聚,就碰撞出了一阵无声的火花。

“来找我的好弟弟,可不需要什么人的指示。”令羽安莞尔道,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哑谜。

第三百九十八章 你真要娶这个下堂妇

令羽安就这么自来熟地往两人对面一坐,眼角带笑,像是正在预谋着什么的狐狸。

白羽岚侧过一边去,对他和令羽空之间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想法,她沉默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令羽安显然并未忽视她,反倒是饶有兴致道:“直到今日以前,我也没有想过,我的好弟弟,竟然是好这一口。”

他这似笑非笑的眼神,让白羽岚无端感觉到不舒服。

但是鉴于令羽安给她的感觉,从前有些不愉快的经历,她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白羽岚不理会他,令羽安倒是也不在意的样子,反倒是自如地朝着令羽空揶揄道:“看来,我给这位未来的弟妹,留下了某些不好的印象呢。”

白羽岚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正要出口去反驳他,令羽空就率先说出了口,看态度,像是也不待见这位远方而来的‘兄长’,道:“你这次来,要说什么直说,就别浪费这些别的时间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令羽安轻笑了一声:“那话不多说,现在你待在京城,准备什么时候将祭天之子带回去?”

白羽岚向令羽空看过去,眼光锐利,后者倒是浑然不觉般,淡淡道:“我此行,并非为那祭天之子而来。”

令羽空听见他这番话,不由得嗤笑一声:“莫非,你还要说,是因为这靖安侯夫人而来?我可不信我的好弟弟,是个这么没有野心的痴情种,更何况,你们之间,统共也没见过几面吧。”

白羽岚自然是不会听信这个令羽安一面之词,不过她更希望听当事人说而已。

“见没见过几面,好像也与您没什么关系,令羽空搬出去你们府邸多久了?”白羽岚不由得讽刺道:“你们好像关系也没有那么亲密,何必做出这么一番兄友弟恭的样子。”

她这一句句的嘲讽,倒是出乎令羽安的意料,他嘴角向下一撇,不免有些瞧不上她的感觉:“竟然这么牙尖嘴利,据说你也与那个祭天之子关系那般好,一个女子周旋于这么多男人中间,难怪现在靖安侯厌弃了你。”

面对令羽安这极为不善的言论,她倒是也没有生气,瞥了他一眼后,就别过头去,不论这人再说些什么,也都置之不理。

令羽空倒是难得见到白羽岚这番任性而又不善的姿态,她平素就算是讨厌什么人,这面上,都还是笑嘻嘻的,做出一副亲和的样子,现在这脸色,倒是难得见上一次。

不过,这样看来,倒是有了那么一份人气儿。

令羽空嘴角不自觉上扬了些,随后这才缓和了口气,同这位‘兄长’淡淡道:“兄长要去找那位祭天之子,就去,不必与我还说上一次,我不会和你争抢的,对你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兴趣。”

他话语间,尽数是逐客之意,但令羽安却像是没有听到一半,甚至是故意赖在这儿不走。

“但还是要劳烦主上五弟你的宅子一段时间。”令羽安丝毫不扭捏道。

他这么一副命令的口气,倒像是令羽空对于他的请求,就必须要有求必应一般,难免惹得人有些不愉快。

半晌,马车很快就到了令羽空的宅子门口,然而令羽安本人还是没走,这叫白羽岚心中不由光火。

“没想到,令羽家的堂堂大公子,倒是好生不要脸皮,与我初见您的时候,倒是完全不一样,真是让人眼拙。”白羽岚又是一番讽刺后,这才施施然直接进了屋子。

令羽安看着这一抹白色的背影,不由得心里恨得牙痒痒,分明现在没了权势,竟然还做出这么一个姿态,他真是想不通,这个女人究竟是有哪里的自信,莫非还是觉得令羽空在令羽家出事时,还会护在她身后么?没有那么多人会这么袒护一个人,像从前的靖安侯。

然而,令羽空倒是真的在较真这件事,见他对白羽岚很不满,甚至还拉住了他的袖袍,在他进屋前,叮嘱一遍:“不要做出任何伤害夫人的事情。”

令羽安眉头一挑,似是对他这举措很不满,然而令羽空本人倒是丝毫不介意,反倒是笑着说出令他背后一寒的话:“若是夫人到时候出事了,我第一个会怀疑兄长,若当真是兄长所做,那么,我不介意大义灭亲。”

“你,你这混小子,当真要娶她?你认真的?堂堂令羽府,世家大族,你就这么要去找一个靖安侯的下堂妇?”令羽安语调一直上扬,就连周边的仆人,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满。

令羽空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不要在她面前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另外,大哥若是真要住进来,不管你是什么理由和目的,我也只有这一个要求,大哥应该权宜一下。”

说完,他也不看令羽安,兀自走进屋子。

在踏入房门的时候,他忽然又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提醒道:“若是纳卡也嫁了人,最后被休弃,不知大哥还会不会嫌弃她,道是下堂妇呢。”

令羽安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他站在门外许久,都没有动,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纳卡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皇侍,但哪一日,有了皇夫,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能待在她身边,并且,她现在已经很厌恶他了,因为他,的确是个很软弱的人。

他肩上背负了太多,这么沉重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并且,还是要接受。

白羽岚一进屋,先前令羽空与令羽安之间的谈话,便由绿意传到了耳边,绿意一阵愤愤不平,道:“这个令羽安,当真是不识好歹,这当初,可就是夫人为他和纳卡做的红线,这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还这样说夫人,当真是不可饶恕。”

白羽岚拂了一下茶叶,倒是浑然不在意,闻言,只是用着淡淡的语气道:“世人皆是对女子抱有最大的恶意,这种话,本来就是见怪不怪了。”

思及白羽岚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绿意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威为什么她们夫人这么好的人,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究竟是哪儿出错了?

就在白羽岚结束了大赛,在令羽空的府邸里,再次收拾东西准备下江南的时候,京城里的流言也是传的越发荒诞而又风风火火。

绿意每日,只要听见这外面的八卦,以及舆论走势,总是要与白羽岚说叨一番的,但是夫人最近一直都不怎么能提起精神,像是被抽掉了精气神一般,她在一边看着,也觉得很是心疼。

“夫人,最近又出现好多关于夫人的话本子呢,夫人可要看看?”绿意见白羽岚衣服昏昏欲睡的样子,继续道:“还有前几日,令羽空拿过来好几副棋盘,都是些不同的玩法,说是夫人可能会喜欢,用来逗趣的,夫人要不要看看?”

然而她口干舌燥说了许多,白羽岚还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开口说话的**,绿意只得叹了一口气,退至一边,见白羽岚看着门外,又在走神,她又叹了一声。

如今,花魁们大多已经各自回归自己的地方了,而获得盛名的那些人,自然也是得到了应有的奖赏,名气渐长,恩客也变多了,花魁们有幸见过这位本该深居简出的夫人,回到各自的地盘后,也开始在嘴上八卦,众口相传,不用那话本子,关于白羽岚的小故事,都能够编出来一本书了。

但是这些,她都不知道。

门外,本该是一片葱郁的树木,如今在秋风的洗礼下,已经变得而有些萧瑟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白羽岚黯淡的目光。

门边突然跳出来一团白色的软糯的小东西,蹲在离白羽岚四五米远的地方,冲着她,喵的一下,叫了一声。

白羽岚的眼睛里,像是突然有了光,她嘴角微弯,冲着那只小猫伸出了手,笑着道:“小猫小猫,快过来。”

那猫儿好似是有了灵性的,白羽岚不过这么随意的一唤,那只小猫咪,竟然冲着她跑过来了,白羽岚从椅子上站起,蹲下身,将这只猫咪抱进了怀中。

因为白羽岚的这份欣喜,绿意不免也带了笑意,轻声道:“这小猫咪一身雪白,毛发上都没什么灰尘,应该是有人豢养的,不如去找下它的主人,将它要过来吧。”

既然夫人这么欣喜的话。

谁知白羽岚竟然头一个否决了绿意的提议,她抱着这只雪白的猫咪,一边给它顺毛,一边回答绿意道:“不必了,若是真心养着的话,猫的主人,应该也是很珍惜它的,将它当做一个朋友,一个亲人。”

绿意也不多言,只要它经常来看夫人就好了。

此时,一个男子清朗的嗓音响起:“若是早知道夫人这么喜欢雪儿,也应该将雪儿早些带过来。”

令羽空,他怎么会还在府上?不是出门去了么?这只小猫是他养的?可她之前,斌围观见过令羽空身边有什么宠物啊。

“这是我一直养在身边的猫,很是有灵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将它抱起来的。”令羽空若有似无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有责任保护他

白羽岚身形一僵,面对令羽空这般的话,一时之间,倒是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僵硬在这儿一瞬,手上还在不自觉地抚摸着猫咪,白猫像是真的有灵性,她一摸,小猫就很上道似的去蹭白羽岚的手掌心,弄得白羽岚轻笑出声。

绿意的心思也在这一瞬间,轻松了许多,她现在已经不想那么多了,不管夫人最后是与谁一处,只要这最后能够开心,她也就赞成夫人的决定。

“它是叫雪儿?”白羽岚询问道。

这白衣的女子,抱着白衣的猫儿,一脸温柔的,在暖色调的日光下,秋天橘黄色的斑驳影叶间,显得格外温柔含蓄,而又迷人。

“嗯,是叫雪儿。”令羽空笑着道:“这是我在游学之时,带回来的猫咪,据说是番邦异域的品种。”

白羽岚却没管那么多,她抱着猫咪走出了院门,一边轻声唤道:“雪儿?雪儿。”

那小猫当真是有灵性的,竟然随着她的每一句呼唤,就跟着她轻声喵喵叫。

白羽岚听着这小猫的声音,颇觉欣喜。

“如今京城关于夫人的流言蜚语着实有些多,不知夫人可考虑好随我走?”令羽空再接再厉。

“我已经准备动身去江南了。”白羽岚不着痕迹地拒绝了他。

但令羽空却并非是一个那么容易就气馁的人,她这么一番拒绝,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小儿科,后者立马顺着杆子爬,道:“江南与央国倒是也挺近的,再者,当初作为竹林贤士之一的时候,也曾想过去江南,不如我们同行可好?”

自从令羽空当初与她说了那些话后,白羽岚就对令羽空莫名有些抵触,毕竟两人之间相处着,已经有些尴尬了。

但她只犹豫了一瞬,后者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连忙道:“不过是顺路而已,夫人不必觉得旁人会嘴碎些什么,更何况,这一路上,夫人带着太多的财产而去的话,在下倒是有些担心夫人的安全问题,毕竟这世道不太平,匪徒也很多。”

令羽空的确是个谈判好手,他三言两语,便又说动了白羽岚改变了想法。

若是倒时候,路上真被人劫财了,那她去了江南之后,还怎么活啊?

“既然令羽公子这么执着的话,那就一起吧。”倒时候,她也能将这只小猫养在身边。

令羽空在府邸里待的时间还是十分短暂,与白羽岚寥寥几句话交谈的时间一过去,他便又有事情出门了。

那只小猫便在白羽岚的臂弯里,酣睡着,十足十地温和。

白羽岚坐在庭院里,耳边是竹林沙沙的风声,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这古代做些什么,好像是这生意,也做的足够好,这身边围绕着的人,也蛮多,可总觉得,是缺了点儿什么。

“绿意。”她突然唤了一声:“周围铺子里面,这些掌柜的,交接有没有做好?”

白羽岚这声音一大了些,那有些胖的白猫就被惊醒了,绿意一过来,它便从白羽岚的怀中跳了出去,随后爬上了树梢。

白羽岚不由得皱眉道:“绿意,你将它抱下来吧,这在上面掉下来,会受伤的。”

绿意嘴角一抽,这白猫,在令羽公子身边生活了那么久,估计这种树,是不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的吧,这猫能摔下来么?

见绿意还没有行动,白羽岚不由得又烦躁地念了一声:“绿意。”

绿意这才从她身后走出,道:“夫人,您别急,我马上上去。”

“对了,夫人,您要走的消息除了掌柜们,一个都没有透露出去,但是京城里,却有您要离开京城的说法,我担心会有人对夫人不利。”绿意这才想起来这茬很重要的事情。

但白羽岚却是直接忽略道:“你快些将猫咪捉下来。”

绿意在心中又是一阵叹气,夫人现在还真是管的少,若是从前,指不定又要去查查谁嘴碎,顺便将人撤职了。

“好好好。”绿意说完,这就使出轻功,翻身而上。

那小猫看见绿意,却不太友好了,往后一退,显然是想要躲避她,绿意在心中气苦,看来令羽公子说的没错,这白猫分明就是看对象分亲热的,估计是想叫夫人对令羽公子多些好感。

她一蹲在树上,正在和这蓝眼睛的小白猫斗智斗勇,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看向对面那院子里的人,皱眉喃喃道:“这不是琼名么?”

前段时间,夫人还和这位小公子结拜了个姐弟亲,他现在怎么会被人给五花大绑了?还在这里?

绿意这一愣神的瞬间,白猫便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若是这猫当真有眼神的话,她完全可以肯定,这猫的眼神十足不屑。

它优雅地在绿意眼前,踩着那弯折着,快要弹跳起来的树枝,轻松一跃,便不见了踪影,临走前,又转过头来,看了绿意一眼。绿意不由得一阵头大,她竟然有生之年,被一只猫给鄙视了?

一个不察,那树枝竟然咔擦一声,绿意惊叫一声,直接从上面掉了下去,就连自己会轻功这件事,都给忘掉了。

“绿意,你没事吧。”白羽岚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

在确认绿意并未受伤后,她的视线已经转向了白猫离开的方向,眉头深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昨日,她就有预感,旁边的院子里,有人被绑架了,就算是在令羽空待她如此之好的情况下,她也安排了自己的眼线,并随时都在利用。

“绿意,你方才看见对面的院子里有什么了么?”白羽岚忽然幽幽道。

绿意被她这阴森森的语言,吓得快要出一身冷汗,也感觉自家夫人可能知道了什么,不由得蹙眉道:“有人被绑架了。”

绿意吸了一口气,看向白羽岚,凝视她:“是琼名。”

白羽岚却是丝毫不意外,她只是淡淡道:“知道了。”

这让绿意越发猜不透自家夫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夫人究竟是对这个琼名很好,还是现在已经不在意这个人的死活了?

谁知白羽岚在一眼猜出绿意想法的同时,狠狠地去敲了一下绿意的额头,道:“我看上去,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人么?”

好歹这个,也是她曾经说过要好好保护着的小弟。

绿意深呼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夫人,那夫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将他救出来,如果人被绑到了央国的话,就难办了。”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还不知道,令羽空知不知道这件事,他又抱有怎样的态度?若是到时候被他插一手,我们现在失了侯府的权势,就斗不赢他,到时候只会将我们也给搭进去。”白羽岚一开口,倒是叫人觉得句句在理。

绿意也很是赞同的样子,点头道:“可是,夫人现在打算怎么做呢?”

“等晚上令羽空回来的时候,我试试他。”白羽岚思忖片刻后,皱眉道:“不过,你得帮着我去看着琼名,不要让令羽安下了毒手。”

她现在还不清楚令羽安要这祭天之子的意义,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的寓意。

令羽空晚上回去的时候,难得看见白羽岚正坐在餐桌面前,像是在等着他回来用膳一般,不由得心生一喜,他从前看见白羽岚做了菜,在等着叶铭庭回去用膳的时候,就格外羡慕。

“夫人这是在等着我回来用膳?其实不必这样,我回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快冷了,吃了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太好。”令羽空笑着,这就脱了外袍,在仆人的服侍下,入座,在白羽岚对面,嘴角含笑道:“府里的膳食,可还对胃口?”

他现在的态度,从未越矩,说什么想什么,对她都是坦坦荡荡,白羽岚想起自己打算去试探他的想法,不由得觉得自己有些卑鄙而可耻。

这府上的饭食,一向都是以她的口味为标准的,若论膳食,自然是挑不出来半点差错。

“自然是极好的,与侯府里的厨子都不相上下。”白羽岚平心而论道。

令羽空也夹了几筷子,但显然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更喜欢看白羽岚用膳。

“那夫人就多用些,免得到时候在我这友人府邸住上些时日,竟然都瘦下去了,夫人的粉丝可不会饶了我。”他打趣道。

白羽岚越发尴尬,她匆匆吃了几口,便说起来正事:“你对祭天之子,有兴趣么?”

令羽空一愣,想到之前令羽安在她面前特意提起过祭天之子,不由笑了声:“怎么?夫人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随便问问。”她喝了一口汤,状似无意道:“不过,很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我。”

面对白羽岚这难得认真的样子,令羽空也有些犹豫了,深吸了一口气,道:“算不上很在意,可有可无的,但又不想插手的存在。”

他说的很认真,白羽岚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很想与他为敌。

“夫人知道兄长将琼给关起来了。”他没问,只是静静地用着陈述句,没有悲喜。

白羽岚听了他方才那番话,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静静应了声:“毕竟,他算是我认的弟弟,我有责任要保护他。”

第四百章 还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

令羽空听到白羽岚这种奇葩的答案,却也只是弯了弯嘴角,随后轻声笑道:“夫人真是难得的性情中人。”

白羽岚对他这番不知真假,暗实不明的话,没什么耐心,皱眉直言道:“既然你说我是性情中人,那么我就直说了,你现在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令羽安那边。”

虽然令羽空的站位丝毫影响不了她的决定,但她还是想要听取他的意见,毕竟,到时候总得分清对立与否。

白羽岚坚决的眼神犹如眼前,令羽空难得对一件事这般犹豫,不过这犹豫也只是一瞬的,他只是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棋子,这就做出了判断,道:“我之前就与夫人说过,若是夫人想要做些什么,我是不会反对的,并且,一如既往地站在夫人这边,毕竟,我对这些东西,都不甚感兴趣。”

他说话的时候,眼里像是流着淙淙流水,这种耀眼的光芒,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没饭承受旁人这种期待的目光。

她匆匆瞥了一眼后,随后撇过头,淡淡道:“既然令羽公子在这里已经承认了,那么希望你到时候不要食言,对你的兄长动手的话,也不要帮着他助纣为虐了。”

她向来是不相信天选之子这种谬论,若是放在现代,免不得要将这种东西当做怪力乱神,一并来处置了,用抽签,神降的方式,本来就是很离谱的事情。

令羽空只愣了一瞬,随后淡淡笑开了:“既然夫人这么说,有这个请求,那在下自然是不会阻挡的。”

白羽岚将话带到后,便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打算离开了,桌上还摆放着一叠又一叠的菜式,满满当当的,都是白羽岚喜欢的类型,都没有动上几筷子。

她一离开,令羽空也没了用餐的心思,白羽岚前脚一走,后脚令羽空便吩咐来了下人,道:“你们将这些东西都端下去吧。”

说着,他也站直了身子,朝着白羽岚离开的方向,投过去格外幽深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回去的时候,已经看见了绿意将那只小白猫又给抱在了怀中,还一边用着食物逗弄着,谁知这小白猫也并非是什么人都亲热的,绿意不管怎么逗它,后者都无动于衷。

“小白猫。”

见白羽岚一进门,那小猫就很是自觉又谄媚地赶上去,跳上了白羽岚的肩膀,弄得绿意在后面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讪讪道:“这个小猫当真是一点都不轻易亲近人。”

当真是如它的主子一样高傲,连喜欢黏着夫人这德行,也算是如出一格。

白羽岚有些好笑,将小猫抱进怀中,笑着道:“等下再给你去摸摸就好了,若是你当真呢喜欢这类型的,改日里,叫下人也给你带只小幼猫回来养着,到时候也黏的不放。”

绿意摇了摇头,道:“我可能是动物杀手吧,这些小动物,可都不怎么喜欢我。”

她手上沾着的血腥,也比较严重,自带些煞气,哪里能与夫人这样常在侯爷保护下,什么血腥都不沾的人相比。

“夫人,您方才去问得怎么样了?令羽空怎么说?”比起那点儿小挫折,绿意更关心的是这个,毕竟,这很容易叫人一命呜呼啊。

白羽岚将先前令羽空说的那番言辞,抖落的一干二净。

绿意欣喜道:“这么说来,他是谁都不帮了?那令羽安哪里还有活路走,他现在可不就是住在令羽府么?”

至少在她看来,这无异于困兽之斗,压根儿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真好!”她拍手笑了声。

“那琼名呢?现在如何?”白羽岚的脸色倏而又阴沉了下来,询问道:“你跟着这只猫去隔壁的时候,注意到琼名没?”

绿意挠了挠头,将身后的人给扯出来,讪讪道:“叫红蓼来说罢,是她进去的,我的武功造诣上并不如她。”

白羽岚眉头一挑,看向红蓼,后者立刻就将所有事情,依稀一件件地报完。

她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暗道这个令羽安,莫非是有什么怪癖不成?可这人有些难对付,当初刀剑之间,就试过一次,最后惨败。

这人的武力值,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琼现在被关在哪儿?”她忽然道。

“这,这个,如今令羽安也并未将位置公布出来。”红蓼有些纠结道:“方才我已经去探过一次,但那令羽安有意识地将人给藏得极好,我没法查出。”

白羽岚也懒得叹气再去讽刺一遍红蓼,只好端着一副温柔的样子,贴心道:“你过来一下。”

谁知,就在白羽岚打算用手给红蓼梳理一下头发,她却很是鼻子极灵地闻到一股子稀奇古怪的香味儿,叫她本人颇有些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头晕。

“阿嚏。”白羽岚问到这味道,不免打了个喷嚏,有些难受道:“你是不是先前去的东边一侧的那个仓库?”

红蓼有些惊讶道:“夫人,你怎么知道?”

夫人莫非是有什么灵异技能不成?怎么知道她去的什么地方?

白羽岚退后几步,有些头疼道:“那个仓库周边有一股子不知名的怪味儿,我一闻到,就要打喷嚏。”

“你去那边的仓库干什么?”她皱眉道:“莫非琼名被关在那儿?”

红蓼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夫人不说,我还不知道自己去了个仓库,但是又有些不像,有没有可能,那些人去过的地方,就会有一股这种味道,去了后,就会萦绕在身上?”

她说的这种猜想,白羽岚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她转念一想,便吩咐着两人道:“你们去搜搜吧,这种可能性很大。”

“可,可是”绿意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她挑眉道。

“夫人,您能闻到的那种气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味儿,并且也闻不出来”要是她的鼻子有夫人的鼻子那么灵的话,就跟着夫人去做个调香师了。

白羽岚忍不住拧眉思忖片刻,随后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个香囊,将东西给扯开,拿出来一味药草,递给二人,道:“按照着这个相似味道找出来,那东西,和这个相似。”

绿意连忙接过,随后很是认真地要去完成白羽岚吩咐下来的任务。

红蓼也凑近鼻子去闻了两下,这个味道,她倒是能分辨出来,先前那味道实在是太淡了。

白羽岚给两人派下任务后,也就当了个甩手掌柜,没再管事了。

但二人一走,就没人给她挡外人了。

令羽空自然也就趁着这个时机,过来邀请白羽岚一同游湖,畅叙幽情,她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令羽空的府邸,修建在京城依山傍水的地段,又因为地大,也让他变得格外随心所欲,直接在府上建了一个湖出来,很是宽阔,颇有几分在京城外的皇家建的那湖水一般大。

白羽岚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原地等着了。

他穿着一身白衣,看见白羽岚也穿的身肖似的,笑容都变得大了些,高声呼喊道:“白夫人,这里。”

他在那边招了一下手,白羽岚也就大步过去了。

船上的设施很是齐全,还摆放着糕点,以及茶具,玩具等等小玩意儿。

白羽岚扫视了一遍,确认这些糕点,都是些她喜欢的款式,甚至有好几类,都是在她名下的铺子里现卖的。

令羽空拉着她上了床,他的手尚且还搭在她的腰间,让她颇有些僵硬。

令羽空这是在特意给他们准备独处时间么?白羽岚脑子里乱糟糟地响起些事情。

他将白羽岚轻轻放在对面的座位上,这才坐在了白羽岚对面,笑着道:“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我想着这湖修起来后,一直都没有游过,便带夫人过来放松一下心情。”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对他这种热络的情绪,有些尴尬,道:“其实,你这么热情,我反倒是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上午,两人还在讨论关于祭天之子一事,是否会敌对,这么尴尬关系的两人,如今却心平气和地坐在一条船上,关键是令羽空还对她似乎关照的无微不至。

谁知令羽空倒是丝毫没有觉得不妥,反倒是一脸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不对的?”

说着,他往白羽岚桌前,推过去几个碟子,都是她最近喜欢的糕点样式。

“我是在追求你啊,自然是要勤勉一些,热络一些,否则夫人怎么适应我的存在呢?”他笑着道。

白羽岚摸了下鼻子,顿时觉得这话题没法聊下去了。

“夫人还是习惯一下比较好,不习惯也没关系,日后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相处。”令羽空似笑非笑道。

船已经被缓缓地摇晃起来了,逐渐趋于平稳,往着湖中心驶去。

白羽岚只是僵硬那么一瞬,就彻底反应过来,令羽空这类,之前还对她十分冷淡,在央国,有好几次,都打算将她卖了的人,如今说出这种话,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联想到他最近的动作,越发觉得头疼。

“真不知我有哪点儿入了你的眼了。”她默默道。

第四百零一章 这是个定情印记呢

令羽空嘴角弧度上扬,笑意放大,道:“哪儿都入了我的眼了。”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这个回答,还真是,叫人,有些头疼呢。

令羽空这是换了一个灵魂么?她抿唇腹语,她还是更习惯他之前的形象,最好是平静淡漠,对她丝毫都没有兴趣。

“夫人难道不尝尝?特意为你做的?”令羽空见她就坐在那儿,也不尝试一下桌上的任何食物,时不时的,也就将视线投放到外面的景色中,像是毫不在意与他的相处,将他当做空气?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讪讪道:“可是我中午吃的有些饱了。”

令羽空却像是听不见她这番辩解一般,直接用纸包着,从碟子里拿了个糕点出来,递到白羽岚嘴边,笑着道:“这个不胀肚子,问过掌柜的。”

他双目熠熠生辉,叫人都快要不忍心拒绝。

白羽岚心念一动,竟然就随了令羽空的意,张口将糕点咬了下去,果然是入口即化,香味浓郁的点心,她一口吃下去,就被吸引了,不免将整块糕点都给吞了下去。

谁知,就在她咬完前,对方也像是有意识地伸出手将糕点塞进她的嘴里,她牙齿比较尖利,立刻就咬到了令羽空的手指,将他的手指咬出了一个轻微的伤口。

令羽空将手指退了出来,临出去的时候,还在她的嘴里过了一圈,白羽岚事后反应过来,才觉得这暗示性的动作,究竟有多么色-情,一阵脸红脖子粗。

她赶紧拿出自己腰间的手帕,递给他,道:“不好意思。”

后者玩味地冲她笑了一下,道:“没关系,就让它留在手指上好了,在下觉得,这反倒是个定情印记呢。”

白羽岚的眉头再次挑了挑,她是什么时候答应过,要接受他的追求么?

令羽空这么一说,就将那食指放进了嘴里,吮-了一下,看着白羽岚这下总算是爆红的脸庞,人畜无害地笑了一下,道:“味道不错。”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的她味道不错,还是这糕点味道不错。

白羽岚不想深究,令羽空今日这情形,怎么看,都比平日里还要奇怪一些,竟然这么具有攻击性,这一点都不像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夫人,马上就要到湖心亭了。”令羽空突然又出声提醒她道。

白羽岚含糊地应了声,也没再说话。

面对现在的令羽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令羽空却是直接忽视这些尴尬,相反,他今日显得比白羽岚住在他府上的这段时日里的任何一天,都要热情得多。

“那,需不需要我将夫人抱过去,毕竟,这边下船的时候,没什么踏板。”令羽空提议道。

尽管这种将她抱过去的动作,的确是很暧昧。

白羽岚思及先前令羽空抱她上船的动作,不由得耳朵又红了一点,她讪讪回答道:“没关系,我自己就能过去的。”

面对令羽空传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白羽岚意外地觉得神似叶铭庭,难怪这两人都身居高位,看来高位者,都是如狐狸一般狡诈的人。

白羽岚看向面前这足足一米远的距离,再次抽了抽嘴角,这怎么停船的?难道是靠船的时候,特意留的?她在一瞬间,忽然觉得这就是令羽空算计起来的私心。

见白羽岚犹豫,令羽空又趁热打铁道:“夫人若是掉下去了,这湖水这么深,容易感冒的。”

白羽岚撇了撇嘴,其实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深海恐惧症,就连这湖水,看不见底,一片深绿,都让她觉得瘆得慌,不过,她还是打算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了,我自己就好。”

她这么坚持,令羽空也不再逼迫她,倒是别有意义地又笑了声:“那夫人先过去吧,我在后面帮夫人看着,免得有个三长两短。”

见他退步,白羽岚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好。”

说着,她便提着裙裾,就这么往前面跳过去,谁知裙子十分绊脚,不知哪儿勾了一下,她扑通一下,就要往水里掉下去了,令羽空立刻眼疾手快地将白羽岚给抓住,然而并没什么用,反倒是将令羽空也一并给扯了下去。

两人一并掉进了水中,白羽岚感受到眼前这个男子,在不断地下沉。

令羽空神色难看,憋得通红,才憋出了几个字:“我,我不会水。”

白羽岚身形一僵,显然是没料到现在这个场景。

但她的身体反应的够快,在他下沉的时候,很快就将人给拖住了,随后心里只纠结了一瞬,吻上了令羽空的唇,给他渡气,这实在是没得选择,她也并不想的

令羽空眼中精光一闪,随后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抱住了白羽岚,一边跟随着白羽岚往船边攀过去。

先前令羽空因为自己的瞎扑腾,游得离船边有些远了,而船的底座有些高,她抱着这么个大男人,也没法让人爬上去,只好叫人去那湖心亭一边,从那儿上岸。

白羽岚吃力地将令羽空给搬过去的时候,后者已经是一副脱力的模样了。

白羽岚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毕竟之前是她不小心将人给一并拽下水的,现在这么一看,便觉得很是不好意思,她犹豫了一下,道:“你没事吧?”

语气中,是满满的关心的意思,令羽空心中一暖一笑,虚弱道:“还好。”

然而白羽岚只觉得他是在逞能而已,不由得越发内疚。

她凫水的能力极好,不过扑腾了好多下,就借着水力,将令羽空给搬过去了,等到两人靠在湖心亭的岸边的时候,她有些脱力,但还是紧紧地抓住令羽空,像极了她平素的作风。

令羽空不由得眸光一闪,凑上前去,吻上了白羽岚的嘴唇,正当他要撬开她的牙齿,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白羽岚忽然一把推开了他,怔愣一瞬,道:“你干什么?”

“渡气,有些乏力。”他倒是说的大言不惭。

白羽岚可不会相信他这说法,这分明就是自己被吃了豆腐了,不由得有些不耐烦道:“你武功那么好,快些将我给弄上去啊。”

若说他在水里施展不了一身功夫,但到了这岸边,要是还那么弱的话,她压根儿就不信。

令羽空嘴角一弯,随后将白羽岚给抱进了,抓着一边的栏杆,足尖一点,借力出水,便上了湖心亭的座椅上,将人放在了椅子上后,这才缓缓放开白羽岚 ,略有歉意道:“方才是我失了礼仪。”

“不怪你。”白羽岚倒是蛮大方,并未与他计较这么多。

令羽空像是早就料到似的,也不辩解了,突然身形一闪,到那船上去取了一件衣裳过来,递给白羽岚,道:“披上吧,别着凉了。”

她本想着要拒绝的,但是秋风一过,吹着她身上穿着的湿透了一袭裙衫,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有些难堪着接过了,讪讪道:“多谢。”

不过这船上怎么会有多的衣服?

“不过是件披风,我从前来的时候,湖心亭的风很大,周围也没有什么树木可以挡风,所以就常常在船上备上一件披风,和外套。”他看出了白羽岚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白羽岚‘哦’了一声,随后也不再在意。

本来是来这湖心亭散心,散着散着,倒是让她没了心情。

但是这秋风吹得她,经过方才那么一出,却好似又能够开怀一般,心中很多的郁结,像是消失了踪影。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令羽空道:“多,多谢你。”

令羽空听白羽岚嘴里难得说出这番话,不由得挑眉笑着道:“怎么会多谢我?我还要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呢。”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嗅着这周围舒服的,没有拘束而又纯粹干净的空气,道:“你也帮我治好了这么多天的心情不好,我现在突然,心情很好。”

满目苍翠,变成金黄,站在湖心亭,周围都只剩下山、树,与水,像是一望无尽,身在其间,只觉得自己如蜉蝣一般,天地浩荡。

“夫人觉得,以战止战,如何?”他负手而立,站在白羽岚面前,突然很是认真地问了她一句。

白羽岚眉想过,最近不太正经的令羽空,突然问了她这么个问题,眨了眨眼,很是轻松道:“如果统一了各国,这种战争,自然是有意义的,一国之后,货币统一,通商方便,交流方便,也不会再有战争,是长久的国泰民安,但单纯为了一己私利的战争,为了图谋他国的利益,而发动的讨伐战争,这不是我认同的。”

她认真的回答这么个他突发奇想的问题,叫令羽空不乏欣赏的目光。

如叶铭庭所言,白夫人,的确是个奇人,像是受到的教育,与他们不同似的。

“夫人,当真是见解独特。”他笑了声,心中一直缠绕着的疑惑,像是忽然有了答案。

这场战争,是必须的,但是他站在幕后,却又开始犹豫着,如今看来,不妨听取一下白夫人的意见。

第四百零二章 做假夫妻怎样?

白羽岚在湖心亭待了一个下午,这才被令羽空带上了船,打算回府,但船行驶到中途,倒是方向又不对,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看向令羽空,疑惑道:“你这不是回去侯府的路啊。”

令羽空迎风而立,揶揄道:“自然不是去的侯府。”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说,这不是回去你府邸的路?这天色将晚了,你这身上,都还是湿着的,到底要去哪儿啊。”

令羽空看向对面幽深的林子,略有兴致道:“这边,晚上比白日里,更好看,我带你去见个十分美好的地方。”

白羽岚不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是在卖什么关子,他既然不说,她也就没打算问。

不过这昼夜温差有些大,晚上湖边的风吹得人生冷生冷的,叫她颇有些不适,尽管身上还披了一件披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大晚上的,若非是你将我绑着来这儿了,我一人的话,还真是不想来。”她不由得吐槽一句。

船摇摇晃晃几下,这就已经到了岸边,令羽空将她带下船,随后一本正经道:“夫人若是见了这个地方,也不会后悔,我之前发现的时候,就很是感叹神明造物的美。”

白羽岚转过头去,瞥了一眼令羽空,眼神中颇有几分揶揄的味道。

“莫非,令羽公子在九州游学,没见过什么美景不成?看令羽公子也是个惯会享受的。”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带有几分欲说还休的色彩,整个人沐浴在徐徐升起的月光下,显得颇有几分洁白神圣之感。

“见,自然是见过不少,只是现在与夫人一同出游,美好的东西,自然是想着要与夫人一起分享才是。”令羽空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似的同她说道。

白羽岚也不理会,反正,她今日里,听令羽空说这种话,倒是也挺多了,从先前还有些的局促感,到现在,完全无感了。

两人一下船,令羽空就拽着白羽岚的手,大步跨向了森林深处,这片森林,靠近他的宅邸,从这里,徒步走回去,不过是沿着湖畔,绕了个大圈子而已。

她有些抗拒令羽空攥着她手的感觉,想要将手抽出来,然而后者却更加用了些力气,竟然让她无法拿出,便作罢了。

他手指有些冰凉,修长却光滑纤细,不像是叶铭庭的手指,虽然指骨分明,却带有一些粗粝的感觉,像是久经沙场,为他留下的热血的痕迹,像是一种荣誉,一种骄傲。

她神思飘忽,令羽空也是一点都不介意,反倒是将人一把带过去,轻声道:“夫人,你看。”

她一时不察,竟然这么快就到了目的地,白羽岚任由令羽空将方才在路上一时兴起给她绑上的黑布,给一把扯了下来。

眼睛一时得见光芒,眼前是一片宛如沼泽,又像是水潭一般的存在,在这个渐入秋的时刻,水面上,竟然还飞舞着一些小蜻蜓,萤火虫正在四处飞舞,将本来只由月光点亮的森林深处,弄得如星星坠落,给森林添了这浓墨重彩的一笔。

目光所至之处,便是飞舞着的小灯笼,以及碧绿的树,沼泽边还有些蛙声,盛开着的荷花连绵,水草茂密地长在一边,越过这片沼泽开外,是与森林截然不同的景致,一望无际的,全是盛开的花朵与碧绿的青草,飘来馥郁的芬芳,与浓烈的青草香。

她神思驰往,不由得向前踏出一步,伸出手去,便有萤火虫轻轻落在她的指尖。

一袭白衣,容颜清冷,于森林深处,在这微光之下,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在她身上,满地清冷,伊人缥缈,人景相称,竟然是比他之前都觉得更美的画面。

月下人独立,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地方的?我在京城,也没听人说起过。”她声音清清冷冷的,像是冰凉的珠串玛瑙石碰到一起的声音。

虽显凉薄,然而他却甚是欢喜。

“很早就发现了,但一直没有人分享而已。”令羽空淡淡地笑着,白羽岚忽然觉得,他现在的笑容,像是如释重负,是在她见过他许多次的时间里,最为轻松而开怀的。

令羽空朝白羽岚面前晃了一下,揶揄道:“夫人在想些什么?看夫人的样子,像是也对我选择的这个地方,很是欢喜。”

白羽岚真要说些什么,他忽然上前一步,食指一伸,抵在她的嘴边,嘴角一弯,道:“夫人若是要说什么不叫我喜欢的话,那就不要说了才好,但夫人若是喜欢这里,日后不妨常来。”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点了下头,既然他不想听,那她就不说了呗,反正她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

至于他现在随口就来的‘夫人’一词,倒是叫她颇为觉得别扭,尤其是这二字之前都未曾再加过她的姓氏,便越发诡异起来,不知道究竟是在叫她是谁的夫人了,他整天夫人夫人的,好似他们俩是有过什么似的。

思及此,白羽岚打算日后给他提议一下。

眼下,她看了眼前面的光景,询问道:“那前面通向的,像是草原一般,我竟不知,这周围竟然还有草原,你知道是通向哪儿的么?”

白羽岚这明明白白的追问,令羽空自然不会不回答,事实上,他貌似对她的许多要求,提议,也都尽量满足,很少拒绝。

“这就是京城这边的一个小草原,但是这边过去一点,就是重峦叠嶂了,再从那边走,可以直达北疆,算是条捷径,只不过路途艰险,虽然很近,但终究不算是个大道,很容易出事,一次能经过的人呢,也颇少,所以没什么人走,更别说商队了。”

白羽岚一听见这条捷径,脑子里登时就升腾起来许多个想法,但终究是有些纠结的,毕竟没法教自己的手下去冒险。

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连忙道:“那你那好哥哥,岂不是就打算往这条路走?将琼名给劫走了?”

令羽空料到她会说这事儿,点了下头,道:“若当真这么考虑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他煞有介事的样子,让白羽岚上了心,现在找不到人,如果直接从这里开始埋伏的话,说不准还能直接碰上令羽安一干人等押琼名往这儿走。

心里这么一想,白羽岚便也有了自己的打算,安排几个人,在这儿守着,多加个计划,以防万一。

“夫人若是想在这儿逮捕我那兄长,他估计也不会出现的。”令羽空看出她打算,在一边凉凉道。

白羽岚正在四串转着,打算看一下路线或者隐蔽地点什么的,但耳边听到他说的这番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他方才那么说,是在逗她么?

白羽岚脑子里猛地冒出来一股恼意,不由得皱着眉头道:“怎么着了?你方才又是那种说法,现在又变了,真不知道你整个人说的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令羽空淡淡地笑了声,像是也不在意白羽岚的这种问责,反倒是别有意味地问出:“如果我能够直接帮夫人将我的兄长抓住,将琼名解救出来,也保证不对琼名有任何想法的话,那夫人不知有没有什么,用来交换的东西?”

他这话,倒是暗示性意味十足,联想到先前在马车内,他喂给她吃糕点的那么一幕,不由得有些羞恼,十分烦躁道:“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还是先给我说清楚比较好,我可不喜欢打哑谜。”

白羽岚懒懒地站在一边,身体靠在一颗大树上,眼神轻轻地睨了令羽空一眼,也不知道这心里是在想些什么。

令羽空不是那种什么话,都直接明摆着用糙话说出口的人,白羽岚这么直爽地说,他却还是遮掩着一般来:“夫人应该理解我的意思。”

说着,他忽然上前一步,靠近了白羽岚,一手支在她颈侧,按在树干上,将她整个人都圈进了自己的怀中似的。

白羽岚对他这般熟稔的姿势,显然是不适应的,见他这般放浪,一改之前的拘谨态度,也有些心虚。

毕竟,她还是个弱女子啊。

更何况,她最是不擅长与这种心里满满是弯弯绕绕的人打交道,真是看不懂。

“夫人,应该理解我的意思。”他凑近白羽岚耳边,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吐气道:“正如京城传言般,夫人为何不考虑下直接换个丈夫呢?或许,我这个,还要做的比之前那个更好。”

如此直白的话,算是她装不懂,也无法掩饰过去了,虽然之前他就一手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但如今这般直白地邀约,她还是颇有些不适。

许是瞧出了她浑身的僵硬,令羽空又趁热打铁,并为了缓解她身上的这种焦虑感,淡笑着道:“夫人若是不愿,我们可以慢慢来,毕竟夫人跟随着侯爷,有了好几年光景,不过据我所知,多多和囡囡是在夫人身边待了六年,所以夫人和侯爷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并不算是长久。”

第四百零三章 你们别打了

令羽空在她耳边抛出的诱饵,也足够大,他深沉的吐息,就凑在她的耳边,弄得她耳朵边,有些痒痒的。

“如果夫人现在不愿,也可以慢慢来,我们先试着做一段时间的假夫妻,如何?至于夫人所要完成的事情,我自然是不遗余力也会帮着夫人的。”他继续道。

白羽岚心念不可避免地倾斜了一下,但理智上,还是不允许她这么做,她不能够因为在叶铭庭这儿的一阵失意,就直接找上另外一个人,最后也加深这个人身上的痛苦。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不成,到时候,也只会让更多姑娘伤心罢了,我也给不了你什么,虽然不知道你是为何突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但若你是真心的,日后我也只会伤了心,我没法给你回应,令羽公子,你还是将目光投放的更远一些吧。”

白羽岚这么干脆的拒绝,并未直接难倒他,反倒是叫他的兴致越发高涨。

令羽空不仅没有退缩,反倒是攻略的心思越发重了些。

“白羽岚,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那间客栈。”他忽然道。

白羽岚愣了一下,她确实是记得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那客栈门口,她下马车崴脚,最后别这个人给接住了,后来,便是他野心勃勃地将她的两个孩子给掳走了,为了夺取更大的权力。

她拧眉道:“那是什么时候?”

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时候,两人还有过交集,在此之前,她一介平民百姓,还会见过这个央国的著名公子不成?

令羽空缓缓叹了一口气,将之前两人真正意义上的一次见面道出,其实在后来,将两个孩子‘绑架’去了央国,最后将她也带去了央国,并非是他的心血来潮,而是有私心在里面的。

令羽空之前,十分喜欢游学的感觉,即便是年少成名,但因为令羽家主母只对嫡大公子令羽安关心,其余的孩子,也像是无萍一般,尤其是他,本是一个婢女所生,一出生,母亲便死在了主母手下,自小被乳母养大,这令羽家的主母虽对他有养育之恩,但终究是很恨他的出生,视为她的丈夫背叛她的耻辱。

后来,他成名之后,主母倒是喜欢带他去参加些宴席,久而久之,他也厌烦了这种生活,常常以游学,便几个月不见踪影,令羽家对他的这种习惯,倒是也不在意,毕竟,他这个人就算是死在了外边,估计都没几个人记起来。

一次游学的时候,他去的是一个极为贫穷的村落,在那边开设讲坛,本是抱着为那边没受过教育的不识字的孩子,做几个月的免费教育的,但身上的钱财,竟然被那个村落里的暴民通通抢劫。

那个时候,他便遇见了白羽岚,这是他第一次在徽国,遇见了这么个伸手帮助他一个陌生人的情况,毕竟,在央国的时候,那些人像是也看出了他的身份,多少会有些关照,但在徽国,还是有许多人,不知道他。

他在穷困潦倒,在那种贫瘠之地,找份夫子的工作,几乎不可能,他穷困潦倒地竟然吃不上饭,被餐馆赶了出来,如同路边的乞儿,白羽岚带着两个孩子,正要去饭馆,和里面的老板打了个招呼后,便冲着他笑笑道:“你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但你现在一定是遇上了困难的事情,今日这顿饭就当做是我请你的好了,就当是为我的两个孩子积福。”

她轻轻一笑,他便记了好多年,但她身边带着孩子,却又像是单身母亲,他以为他是那儿的本地人,后来他回国之后,差人在那个地方找了许久,竟然还是没有找到人。

白羽岚听到他这一番阐述,不由得回忆起来,良久后,才有些恍惚道:“原来,你是那个人啊,我当时就以为是个大户人家出走的少爷,想着这个少爷不好好在家里金尊玉贵地享受着,怎么会来我那儿贫瘠的地方。”

令羽空笑了声:“所以我并非是没理由的,也不是在与你开玩笑,白夫人,我是真的,有那个想法,但在此之前,并不想破坏你和侯爷的感情,如今他既然是弃了你,我就打算私心一回。”

说到这儿,他一向颇有些骄傲而高冷的样子,像是在一夕之间崩塌了,有些怯意地看向白羽岚,道:“如何?夫人,你怎么想的,我不希望,你拒绝的这么干脆。”

白羽岚几乎快要被他这真诚的眼神给打动了,毕竟之前叶铭庭她也想过,不如就试着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好了,但是她却又十分悲哀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这,这个,我想自己单独考虑考虑?”白羽岚总算是犹豫着,勉强算是接受了他这咄咄逼问,不显得那么排斥。

令羽空眉眼之间,都带着一股子欣喜,正打算将白羽岚一把抱起来,可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道树枝断裂的吱呀的声音,他登时警铃大作,袖下捏着暗器,这才猛地转过身,将白羽岚护在身后,看向那发出声响的地方,喝道:“谁!”

那树影斑驳间,并未看出究竟是有什么人。

白羽岚也不敢放松警惕,毕竟这个地方,若是有人想要作案,也是个绝佳的选择。

“是我。”秦羽一袭红衣似火,就这么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目光凛冽,就这么像是淬了冰一般地冲着白羽岚直直看过去,像是充满了失望:“为什么?”

白羽岚皱眉,但转念一想,便能够猜测到他究竟是在说的什么,但她也无法答复他。

“为什么?”他又问了一遍。

白羽岚沉默半晌后,拧眉道:“我觉得,这并不需要你来管。”

秦羽突然哈哈带笑了两声,骂了两句粗口:“真,真他娘的,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不需要我来管?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你受了伤,也只会转移到我身上?我们是同生共死的?你操纵了我的性命,我们性命相连,你不愿与原配分离,就算了,我被操纵着的性命,难道还不能管你的事情?”

他一声声质问,让白羽岚顿时大震,就连一直波澜不惊的令羽空都有些惊讶,性命相连?他们怎么会,据他了解的秦羽,也断然不会是做出这种冒失之事的人,若是自己给自己服用那种蛊的话,只怕会得不偿失。

思及此,他直视秦羽道:“如果你真的有这种困扰,不如作为补偿,我就帮你将这种毒解了。”

他忽然看了一眼身后的白羽岚,这就意味着白羽岚的身体里,也有那种蛊毒,这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解了?”秦羽哼笑一声,像是十分不屑的样子,冷笑道:“凭什么你说的这么轻松?难道我一直以来,受到的这种伤,会是一句‘解了’这么容易的么?但我也不需要你解,人给我!”

令羽空也丝毫不退让,嘴角一牵,有些嘲讽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和我竞争的机会。”

他一说完,秦羽就直接祭出了手上长剑,快速地,冲着令羽空刺过来,眼神之中,杀意凛冽,白羽岚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她并不想看见这两人之间,任何一人血溅当场,思及之前在谷中回来之后,身上受到的任何伤痛,似乎都会减倍,也像是有了理由,她对秦羽便越发愧疚。

这应该是母亲做的,不希望秦羽来伤害她,日后能够将美人煞完完整整地交到她手中,可是,这样做,未免对秦羽太过残忍,尤其是,她想到秦羽对母亲的态度,那么恭敬与忠诚他应该很伤心,被最信任的人这么对待。

秦羽的每一招一式,都暗含杀机,两人直接从这地上,打到了一边的树上去了,就连眼前这些碧绿的大朵荷叶,也被两人给削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空中寒光乍现,刀刃交接,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白羽岚脸色一冷,随后声音透着丝丝寒意,恼道:“别打了。”

但是两人却是丝毫没有听她的话,反倒是打得越发激烈,这二人的功夫,在一时之间,竟然不分上下,一时半会儿的,难以结束。

白羽岚本来都快要不想管了,然而空中忽然落下几滴血,直接溅在了她雪白的袖子和脸上,白羽岚总算是爆发着呵斥道:“你们要是再打下去。”

说着,她冷笑一声:“我直接死皮赖脸地回侯府算了,或者自己去江南。”

两人在听见这句话后,难得犹豫了一下,随后忽然停了下来,秦羽直接落在她的面前,像是要将人给带走,但又被赶上来的令羽空给截下了,不过后者明显受了伤,有些力不从心。

白羽岚顺着他的手一看过去,果然,肩膀上,划出来很大一个豁口,他脸色有些苍白,白羽岚也很内疚。

令羽空就是半个书生,哪里有秦羽这种从小在美人煞长大专门练武的人会武功,平日里,不过是仗着会的暗器多了些罢了,这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哪里比得上秦羽。

她揉了下眉心,道:“真麻烦。”

第四百零四章 我一直不是个好人

白羽岚大喊了一声后,两人赶紧地放开了对方,还装作不在意似的纷纷转过头去。

令羽空却在此时冷嗤了一声:“只会用武力斗殴的男子,难怪不怎么得心上人欢心。”

秦羽一听这话,立刻炸毛了,整个人像是浑身倒竖刺的刺猬,怒睁着一双眼睛,朝着令羽空瞪过来,又看了白羽岚一眼,显然是十分不高兴,道:“那令羽公子又是怎样的人呢?难道是要靠着女人上位么?这时候,只能躲在女人身后?”

白羽岚听他一口一个‘女人’,语气十足轻蔑,不由得皱眉道:“不会说话别说,女人怎么了?你还是女人生的呢!”

秦羽抿唇不说话,眼前她维护着这另一个人的景象,实在是刺眼。

她维护那么多的人,却从未维护过他,也没将他放在心上过。

白羽岚将令羽空扶着,他的肩膀上,已经汩汩流了大片鲜血,将他雪白的衣衫尽数浸透,她本来嘴上还想斥责他两句,然后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不忍心说出口。

“现在很痛?”她轻声问道。

秦羽挑眉,看向在一边装柔弱的令羽空,不由得皱眉道:“他一个大男人,就受点儿这种伤,会很疼么?我们都是从战场上浴血而来的,一个大男人,这样还算疼?”

他话语间,是满满的嘲讽之意,白羽岚越听,越皱眉,总算是忍不住了,冷哼一声:“他常日里用的是脑子,术业有专攻,他并非擅长此道,怎么了?难道痛都不能痛一下了?”

白羽岚一句一怼,叫秦羽十分恼火,越发负气,白羽岚却懒得理会他,直接扛起令羽空,就打算先回府上给他包扎。

但她走到半途,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自己外面罩着的那层衣衫给脱下来,随后撕掉了很长一块料子,将令羽空的外衣脱下来,给他包扎好后,这才放宽了心。

若是这血一直像这样流下去,只怕还没走到令羽府上,他就因为失血骨过多而晕倒了。

令羽空虽然并没怎么练过武功,然而即便是在这么个场景下,仍旧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秦羽方才那几剑,的确是抱着要将他杀了的念头的,一点水分都没有,若非是他躲得够快,只怕这今日,就要命丧当场了。

“秦羽,你最近倒是行事越发激进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白羽岚忽然道。

她语气中,还颇有几分淡淡的怀念,然而这只带来了秦羽的一声冷嗤,他并不喜欢白羽岚从前将他当做一个普通朋友的感觉,况且,也没有想要回到那层关系的想法。

“不用想了,既然说开了,就不可能回到以前那种相处方式。”秦羽冷笑道。

“更何况,以前恐怕是夫人不了解我,我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直以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死在我手下的清白人,也不在少数。”他补充道,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白羽岚忍不住别过头,她并不想看见这样的秦羽,因为这和她印象中的温暖,并且常常帮助她,守护在她身边的人,完全不一样,她不希望将那份印象破坏了。

她将令羽空没有受伤的那另一边的臂膀给扛在肩上,拖着他受伤的身体,再次踏出了脚步。

秦羽站在后面,有一点看不下去,等到白羽岚累的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的时候,秦羽总算是走到了白羽岚身边,伸出手去,要将令羽空抓过去,然而后者却猛地倒退了一步,令羽空看见她这样的举措,不由得有些伤心。

但只不过一瞬,他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笑着道:“怎么了?你还担心我还会对他下黑手么?你这么一会儿,能将他背回去么?到时候伤口长时间不上药,莫非你想要它溃烂化脓不成?”

白羽岚警惕地看了他两眼,勉强道:“算了,那你背他走?”

秦羽抽了抽嘴角,虽然是有些不喜,然而还是勉强着自己接受了。

秦羽一背上令羽空,三人行走的速度,直接快上了一个等级,没有负重一人,白羽岚也勉强能够直接使出轻功,跟随在秦羽身后。

到了府上后,令羽空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面色苍白。

白羽岚忍不住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随后用手绢将他额头上的汗水给擦掉。

等到她将人给放在床上,打算将他的上衣给脱干净,好方便上药后,秦羽总算是又忍不住去抓住了白羽岚的手,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皱眉看向白羽岚,语气带了十足十的不满,道:“你一个女子,就这么直接看见男子的身体,恐怕有失礼仪。”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道:“可是,我也是一个医师。”

秦羽还是十分不喜道:“你不仅是个医师,也是个女子,难道,你现在已经对他产生感情了?忘记了侯爷?难道你还想要传出些关于你的绯闻么?”

秦羽一提起来叶铭庭,白羽岚果然犹豫了,她的确对令羽空没有那个意思,但是现在做着的事情,却是一直在诱导着,给他一种错觉。

“我”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反问道:“可是,在医者面前,并没有男女之分。”

秦羽挑眉,像是看见眼前这个女人的思想快没救了。

“罢了,你下去,我帮他上药。”他皱眉道:“你放心,我不会做什么的,你就站在门外盯着好了。”

见他退步,白羽岚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妥协了。

“罢了,我先出去,药箱就放在床尾的柜子里。”她看了令羽空一眼,略有歉意,这就退出了房间,走后还顺带带上了门。

白羽岚从房间里一退出去,秦羽就过去将药箱拿过来,扬眉道:“你脱,还是我脱?”

思及秦羽要来给他脱衣,令羽空浑身就一阵恶寒,哼了一声,道:“不用,我自己来。”

但他脑海里一转,便是白羽岚走之前,那复杂纠结着的眼神,不由得眸色暗沉了下去。

秦羽将药箱拿到他面前,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揶揄道:“你还是干不过侯爷的,就算是你现在怎么套路她,她也只会当你是个朋友而已,就像是现在的我一样,若是我现在受伤了,白夫人,一样就给我疗伤的。”

他恶意地说着一句又一句难听的话,令羽空依旧面不改色,这叫秦羽越发恼火起来:“怎么?你以为你现在高过我一头了?我们本质上,不过是一样的。”

令羽空闷声不吭,他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秦羽身上,只是催促道:“你上不上药,不上的话,我自己来。”

“小白脸。”秦羽说着,便将手中那裹了一层药汁的纱布,给按在了令羽空那裂开的肩膀伤口上,疼的后者直皱眉,虽然没说一句话,眼神却像是要将他杀死一般。

秦羽见他这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不由得莞尔:“怎么?在我面前,花言巧语也不管用。”

令羽空擅辩,方才白羽岚在他手下,就吃的死死的,他自然也知道他究竟还有几层身份,这么个狡猾的人,还真是担心白羽岚这个二傻愣子就摔在他这儿。

她以为的那点儿小计俩,在这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思及此,秦羽按在他胸口上的手,越发用了点儿力气。

令羽空一阵咬牙,皱眉忍耐道:“好了没?”

“好了,打算给你缠绷带。”他没好气道:“令羽空,你可得小心点儿,你算计她可能得很,在我这儿,讨不到好,我告诉你,但凡我发现了一点不对,到时候可不就是现在这么点儿伤口。”

面对他的威胁,令羽空却是一点都不在意,秦羽将绷带缠好后,他便稍稍拢了一下完全散开的衣衫,戏谑道:“那得看白夫人让不让你这么做啊,秦大公子。”

说着,他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将全部落在后背衣衫里面的长发,都揽了出来。

一袭月白长衫,懒散的只系了一个腰带,白皙的胸膛上大片春光乍现,因为长途跋涉,束着一头墨发的缎带,已经不知在何处,如夜色蔓延在身上,床上,黑与白鲜明的对比,像是一幅上好的水墨画。

秦羽怔愣了一瞬,见他清冷却又有些慵懒的神色,一时气血上涌,白羽岚在外面问了声:“怎么了?好了没啊?”

她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秦羽现在这么不待见令羽空,真怕到时候直接叫他一刀子将人给捅了。

秦羽怒视令羽空,道:“你不将你的衣服给穿好点儿么?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据我所知,秦大公子常年流连于花丛之中,可不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令羽空似笑非笑道。

两人之间,都是知根知底的,秦羽见他这个模样,不由得一手抓住床头栏杆,直视他,恨声道:“怎么?难道你想在这儿,将白夫人当做一个青楼女子,来一次万花丛中过么?”

他越想,便越是气闷。

许是从前没有这样直白明了地发泄过了,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在发泄积压着的怒气。

白羽岚听他没有回答,不由得有些着急,也没想太多,直接推了门进去,便看见秦羽愤怒地半俯身在床前,令羽空一片春光乍泄地躺在床上,神色迷离。

她登时脸一红,脑子里一阵浮想翩翩,随后顿了顿,犹豫着道:“是,是我打搅到你们了么?”

说着,她又匆匆出了房门,再次带上了门,临出门,心还是怦怦直跳,这也太刺激了吧,这两人,莫非是,莫非是有那个倾向?

第四百零五章 这是打算监视她出轨?

白羽岚一出房门,房内的两个人,顿时就互相看不顺眼了,令羽空再次皱眉道:“她竟然会乱想我和你这种人的关系,虽然我之前还是很欣赏你的,只不过可惜了,你这样的人,竟然会变得这样的愚蠢,现在遇事也完全谈不上冷静,至于从前的谋略,更是不知道是丢了去喂狗了还是怎么。”

秦羽没在什么人面前吃过什么苦头,今日在令羽空这儿,倒是体验了一把什么都被怼的感觉,直接脸一黑,冷笑道:“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

令羽空此时已经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了,白羽岚站在门口,还正在发呆,一时竟没有察觉到令羽空已经走了出来,直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才有些诧异道:“啊,方才走神了,你现在伤口怎样了?”

实话讲,她方才脑子里,已经成功幻想出了各式各样的情节,现在眼睛里看见这两人,就自动蹦出来些那些东西,视线乱飘。

她这番模样,秦羽还能看不出来,原先因为令羽空就十分不爽了,现在白羽岚还这个样子,越发脸色难看,冷哼道:“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脸色一僵,挑眉道:“想什么,关你什么事,要不是你今晚过来败胃口,我至于大晚上的,还要操心这,操心那儿的么?”

秦羽抿唇不说话。

令羽空便趁着这机会进言道:“今日夜色越发深了,若是叫秦公子现在一人单独回去,恐怕也有些不便,万一遇上之前的对手,可就不好了,不妨今晚就暂住府上好了。”

他难得表现得这么大度,对前一秒差点儿将他杀了的人,竟然还洒脱放过,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白羽岚凝眉,有些摸不透这两人的想法了。

但她脑子里那关于这二人暧昧的各种剧情,又转动了起来,随后笑着道:“那这样正好,也免得到时候找不到秦羽本人,什么时候刺杀你,也不知道。”

秦羽咬牙道:“若是我当真要杀了他,估计他现在早就身首异处了!”

白羽岚叹气一声,这两人,还真是水火不容啊,不过,在上次去央国令羽空的府邸时候,似乎秦羽就很是看不惯令羽空了,她不由得有些头大,这还真是让她进退两难。

索性令羽空直接无视了秦羽的话,十分善解人意,叫下人去给他收拾了一间客房。

见令羽空突然抓住了白羽岚的手臂,像是要将人给直接带进屋子似的,不由得警惕道:“你要带她进去?白羽岚今晚住哪儿?”

话到这儿,他索性连白夫人这个对她的敬称都不说了。

“我考虑许多,只觉得受伤颇为严重,白夫人方才说打算照顾我。”令羽空大言不惭道。

白羽岚先前的确是答应过他,但现在又因为这男女之防,开始犹豫了。

“你,你们住一起?那和夫妇又有什么区别,你可别忘了,她现在还没完全脱离侯府呢!还是一个有夫之妇。”秦羽本打算和小厮离开,结果一听见这话,顿时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一脸不赞同,甚至是带有怒意。

白羽岚皱眉,显然是在纠结。

“在中间隔了一个屏风,你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江湖儿女,应当是没有那么多拘束才是。”白羽岚忽然道。

秦羽都快要割了自己这乱说话的嘴,当初他为了占便宜,当然要这么说,怎么会给这么个臭小子便宜来占?

“但白夫人你可是一直生活在侯府的,受的是京城的贵族教育,岂可与我们这等江湖上的草民一般见识。”秦羽思虑片刻,措辞道。

他强忍住自己内心的不适,看向两人,咬牙道:“既然他现在受了伤,这始作俑者,毕竟是我,不妨让我来好了,你正好去好好睡一觉。”

白羽岚有些讶异地看向他,那种奇异的目光,又在他身上转了。

秦羽闭了闭眼,罢了罢了,只是这一次,真是栽在这人手上了!还想与他抢人!

令羽空看向他的眼神似笑非笑,但两人都有些洁癖,所以这种不适感,倒是要少了许多,令羽空淡淡的神色,也带有丝丝不悦。

但这在秦羽看来,就十分爽快,竟然想在他手上抢人,不叫他吃些苦头,他还是秦羽么?

白羽岚在秦羽的不断催促中,离开了这个房间,绿意也在这时候过来了,打算回去自己的厢房,回去梳洗一番,白羽岚走前,还忍不住回头看向正站在门口的两人。

一人着白衣,一人红衣,看见白羽岚这略微有些担心的眼光时,秦羽还为了让她放心,伸手搭在令羽空没受伤的另外一边的肩膀上,强撑着笑道:“夫人赶紧走吧,这里有我照顾着病号呢。”

令羽空没有理会他这种宛如小孩抢糖似的行径,白羽岚一转身离开,他没见了她的背影后,便转身回了房间,一进去,便将门给反手关上了。

门内传出他带着淡淡冷意的声音:“小厮会给你安排住处的,就不劳烦你守着了。”

秦羽看了眼房内,嘴角向下一撇,冷笑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令羽空一站在房门内,伸手触到自己受伤的那半边肩膀,皱了下眉头,走到房间的一幅仕女画面前,将画掀开,并向下拉了一下,画背后的墙壁上,登时显现出一个暗格,暗格中间只放置了一个锦盒,看那雕刻,以及做工,像是十分昂贵的样子,他打开锦盒,从中拿了一颗丹药,吞下。

身上的痛苦仿佛减半。

令羽空走到窗户面前,看向外面那一轮圆月,拧眉自言自语似的叹了句:“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就算是他施展了苦肉计,好似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秦羽说的没错,就算是今日受伤的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也与她无关的人,她也会这般挂念,所以,他并不是特殊的,他忽然想到之前叶铭庭受伤的时候,她像是失了魂,甚至是在叶铭庭昏倒的时候,一向坚强的人,就哭泣了。

但今日里,她从始至终,都那么冷静自持。

白羽岚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绿意同她一边走,一边八卦道:“绿意见大师兄与公子,不溶于水火,怎么这一眨眼,两人就如此,如此如胶似漆,这关系,也变好了?”

白羽岚听她这番描述,很是想将自己心里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将给她听,她也觉得,这两人之间,像是擦出了火花似的。

她一讲述,绿意立马心会神领。

“夫人说的,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两位,都长得好看。”说着,她还适时地啧啧了两声。

“对了,夫人,你派人去找的琼名,有消息了。”绿意忽然想起来,有些激动地同她讲道:“你那个香囊,跟着那个味道来找的,当真是那样,就在一个仓库边,有个种植着那种味道的花草的一块地,那下面有个地道,夫人,你真的好厉害啊。”

“看见琼名的人了么?”白羽岚没有理会她这番夸赞,只是淡淡地笑着问道。

绿意皱眉,叹气一声:“红蓼说,只看见了暗道,又联想到那个香味,猜出来的,应该是藏匿在了那下面。”

白羽岚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道:“万一人被运走了呢?今天派人下去看看。”

虽然那下面很危险,她本意并不愿让自己的人受到危险,但是,琼名一日没找到,她就心中愧疚,这完全就是当做她的私欲好了。

绿意应了声是,这就帮着白羽岚开始洗漱,宽衣了。

等到她服侍着白羽岚躺下,掖好被子后,纠结了半晌,想要说些话,终究又没说出口,白羽岚见她这般纠结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有什么事,直接讲出来便好,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会责怪你么?”

绿意看了眼白羽岚,点了点头,道:“我,我其实就是担心夫人会不喜欢我了,将我赶走。”

白羽岚伸出手,想要去摸摸绿意的头发,绿意这就凑了过去,她一边摸着绿意有些毛绒绒的头发,一边问道:“究竟是怎么了?”

绿意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细声细气道:“我,我之前看见凌云了。”

白羽岚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便继续道:“看见他了,就这样?”

“他,他还找我说了几句话。”绿意垂头丧气道。

白羽岚晓得她心里将凌云,当做是不一样的存在,所以凌云来与她说些什么,她自然就没什么防备。

见白羽岚鼓励的目光,绿意总算是不那么结巴地将全部的话抖出来:“凌云问了很多关于夫人最近的事情,我都说了,而且,他今日还跟着夫人去了湖泊那边,我猜,不过因为我没去,但是侯爷不会对夫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没让丫鬟过去禀告夫人。”

白羽岚的脸色瞬间僵了僵。

在湖泊的时候?莫非,叶铭庭还派着凌云过来,监视她还有没有出轨?这是在打算找个理由把她休了么?但这个念头一滑过,又消失的没了踪影,叶铭庭不会这么做的。

可,可她想起她在湖泊边的时候,令羽空忽然做出的暧昧动作,还有,她主动去渡气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你亲眼看见他今下午去了湖泊?”白羽岚问道,再次确认。

第四百零六章 夫人一点都不适合说教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再次揉了揉额角,十足烦闷。

绿意见白羽岚这么个烦闷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愧疚,敛眸抱着歉意道:“对不起,都是奴婢之前没有告诉夫人。”

猜都能猜出来,夫人肯定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反正他现在这是打算与我两清,他要怎么着,我又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绿意默默地转过头,就知道夫人现在对侯爷不可能那么容易宽容原谅了。

白羽岚也并未斥责半句绿意,躺下后,便让人出去了,她翻过来翻过去,睡得还是有些不踏实,不由得又是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能够放松,多想想别的。

次日红蓼就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关于琼名的行踪,她已经查清楚了,与白羽岚所猜测的无二,是藏匿在那边的一个仓库里,不过人目前还是没有运走。

白羽岚一边听着她汇报,一边食指轻轻地叩击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又叫人心里发慌。

良久,她皱了下眉头,沉思道:“既然琼名还没被他们带走,这两日便派人将他们的行动盯紧了,在这几日,就要开始行动,将人救出来了。”

这个大路上,恐怕也只有她一个人,是琼名的保护-伞了,别的争夺者,都是打算利用他,甚至是想要将这个人杀死,只为了他们的安宁。

红蓼有些犹豫道:“可,夫人,对方戒备森严,像是早就在对我们守株待兔,夫人当真要去救他么?”

白羽岚有些烦躁道:“不救的话,我干嘛花费这么多时间,去叫你们找人,还让你们将人给盯紧了?这个人,我是救定了。”

她说出口的话,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沉淀感。

红蓼也没办法再去改变她的决定,毕竟她是主,她是仆,她应了声,这就缓缓退下了,但心里还是颇有些不赞同。

白羽岚坐在太师椅上,转头吩咐绿意一声:“你也派人去将令羽安他们一行人给盯紧了。”

绿意垂眸应声,昨日自己的不作为,直接影响到了夫人的行动,到现在,夫人都没责怪她,但她心中,却所因此而愧疚着。

“对了。”绿意正要出门的时候,白羽岚忽然叫住她:“你去看看那两个人起来没?”

白羽岚在这府上住久了,倒是有些将这宅子当做自家府邸的苗头,绿意见夫人现在越发随意的样子,心中又为她和令羽空两人牵了一遍红线。

“是。”说完,绿意便赶去了令羽空门前,昨日里,见这两人那般样子,若非她是个知情人,还以为这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还真有一腿呢。

她一过去,令羽空正好推开了大门,见是绿意,施施然笑了一下,道:“是夫人叫你来的?”

一大早的,令羽空这笑容,微勾起一点浅浅的弧度,俊朗如玉,实在是叫人精神恍惚,这还真是犯规啊,夫人身边的人呢,都这么优秀。

“是。”她应了声,又左右顾两眼,并未看见秦羽。

令羽空这就大步沿阶而下,笑着解释道:“秦羽与我生活在一起,觉得有些不适,所以就先行走了,他去厢房了。”

“白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共进早膳么?”令羽空自顾自地问道:“那我就先过去吧。”

绿意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令羽空大步朝着白羽岚的院落过去了,看着健步如飞的样子,像是很精神啊,一点儿都不像是个受了伤的人。

她神思一转,有些烦闷,啊,夫人也没说过是否要见这个令羽公子啊,只是差她过来看看人醒了没。

这样一想,绿意便赶紧小跑过去,连声道:“令,令羽公子,等等啊。”

白羽岚正在房间里换衣裳,听见这门口一阵嘈杂声,秀眉微蹙,随后赶紧披上了一件月华丝绸外衫,这才走出了房门,凛眸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她的视线忽然扫到了令羽空身上,不由得有些头疼,揉了揉额角,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令羽空挑眉道:“我怎么不能来,夫人可没有亲自说过。”

白羽岚见他这么一副耍赖皮的样子,倒也不像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发了的,昨日里那突突直跳的额角,又跳的欢快起来。

“这是女子的闺房,你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这么直接打算闯进来,本就是失礼,这并非是关乎男女之关系,而是一个‘礼’字。”白羽岚板着一张脸,颇有几分教书先生的感觉。

但她身上只穿了一一套衬裙,外面就直接披了简单的外衫,看起来,就像是刚刚沐浴完的既视感,这种慵懒的感觉,与她这严肃的面孔,倒是十分不搭。

令羽空不由得嗤笑出声:“夫人一点都不适合说教。”

白羽岚在听到他说过的那些话后,越发觉得不自在,听见这一声夫人,也觉得不适,便皱眉道:“日后令羽公子,就直接叫我白羽岚好了,白兄,白姑娘,我都是接受的,你要是非得叫夫人,加个我的姓氏。”

令羽空这才收敛了一下笑容,但看起来,仍旧是春风得意的样子。

他忽然敛了半分笑意,朝着白羽岚凑过去一点,白羽岚身形一滞,不知道他究竟又是在作何打算,难免浑身紧绷。

令羽空却只是轻轻地从她的肩膀上拈出一根发丝,带着三分笑意揶揄道:“夫人又掉了头发了,真是可惜呢。”

他说出口的话,喷出的热气,就萦绕在她的耳边,靠的极近,能听到微微叫人促狭的呼吸声,闻到身上独有的芝兰香。

白羽岚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人就是在调戏她吧?

她脸一黑,猛地将身前人往外一推,呵斥道:“离我远点,难道你学诗书多年,九州列国游学,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君子礼仪,男女大防么?”

令羽空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听她这语气,像是生气了,倒也没有再多做些什么,只是耸了耸肩,道:“那夫人现在也该回屋换一身才好,现在这一身装束,也是勾引的人没有男女大防呢。”

白羽岚在这一来二去中,才算是又想起自己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裳,心中气恼,她怎么从前没发现这令羽空,竟然是这么个脾性的人,那他从前还真是隐藏的够好的啊。

她是越想,越觉得心中烦闷,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令羽空,心中不满意至极。

后者倒还是保持着一副含笑的样子,像是一株池中正要盛开的莲花,将开未开,又高贵洁白,她忍不住向前狠狠地又推了一把令羽空,不满道:“让开!我回屋换衣裳。”

绿意在两人身后,忍不住捏了一把汗,这状况,夫人好像和侯爷对峙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吧,现在这模样,像是要将人给吞了一般。

白羽岚现在觉得头上都快燃火了,然而那个被推的人,只是顿了一下,随后眉头一紧,表情上,有些微的难受,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不适,仍旧是含笑的。

她愣了一瞬,又折回身,担心道:“我,我方才是不是推到你的肩膀上去了。”

可她记得之前自己是有好好地看着位置的,怎么会突然用错了力。

令羽空摆摆手,轻笑道:“夫人这是在担心我么?没关系,我感觉还好。”

白羽岚本来就有些羞恼,他这么一说,就有些不打算管人了,然而视线却瞥见,那个伤口处的白色布料,已经染上了血红,在一片雪白之中,显得有些刺眼。

她拧眉道:“你受伤了,抱歉,我的错。”

令羽空眼底滑过一抹净光,但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在一边站着的绿意看着二人神情,总觉得自家夫人好像是被算计了一般,这个令羽公子,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白羽岚将令羽空带过去房间里,将他的外衣给褪了下来,露出的里衣上面,肩膀那一块,已经浸透了,她又尽量放轻手劲儿地去见里衣那层褪下,后者嘶了一声,但也没说一句话,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踌躇着道:“额,我,我是不是用了过重了些,将你的肩膀弄伤了?”

令羽空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的,白夫人手艺很精湛,只是昨日的伤口,还有些疼,可能黏着纱布了,扯到了。”

白羽岚在愧疚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一大早的,若非是他自己来找茬,她至于将他的伤口弄到么?明明这昨日里就失血过多了,今天还有这么好的精力来这里对付她。

虽然心中骂着活该,但是手上动作还是没停。

直到白羽岚将他的绷带拆开后,重新上了药,又再整理好,重新弄了些纱布敷在皮肤表层,这才给他重新缠上绷带,看向令羽空,蹙眉道:“衣服自己穿好。”

秦羽早上过来找白羽岚,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幕,昨日里心底那一股子的火还没消散下去,现在又升腾起来了,看见这两人单独相处,他就恨不得昨日里下手再重一点。

第四百零七章 难免不会对您动手

“哟呵,这昨日里受了伤,临时处理找白夫人还说得过去,现在连给自己上药的力气都没有了么?这大家族的娇公子,就是肉嫩。”秦羽大步走来,嘲讽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居心叵测呢,就算自己动不了,找个丫鬟不就好了。”

说着,他还‘呵’了一声。

令羽空浑然不介意,施施然将方才脱下的里衣外衫一一穿上,方才白羽岚指尖的温度,像是还停留在他身上,现在都还有些余韵。

思及此,令羽空嘴角的笑意,便越发上扬了一点,看在秦羽眼中,恨不得撕了他这张嘴。

白羽岚可不想管这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这大早上的,这两人之间就像是看见了仇人一样,现在还把这战场都转移到了她这儿来。

她不耐烦地将两人都推了出去,道:“你们都出去,难道女士在里面换衣裳,还可以大言不惭地呆在这里么?”

两人一站在门外,这大门就砰的一下关上了,还从里面传来了落栓的声音。

秦羽冷哼一声,看向身边这个做作的男人,不屑道:“只知道在夫人面前装柔弱,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里,恐怕你就是装的吧。”

“那又如何?”没在白羽岚跟前,令羽空就直接坦坦荡荡承认了。

秦羽心中一阵咬牙切齿,这个骗人的家伙!

白羽岚的房门紧闭,令羽空便去了她这厢房的前厅,临走前,还不忘冲着房间里的白羽岚喊了一声:“夫人,别忘了等会儿出来用早膳。”

白羽岚听见他这叫的‘夫人’二字,就头大的不行,真是亲密的奇怪而又叫她讨厌!

然而令羽空这由始自终,也没与秦羽说过什么,直接将人给忽视了,这在他的地盘儿,还真是叫人心底恨得牙痒痒啊。

秦羽便站在白羽岚门口等着,他非得找个机会,直接将人弄走不可。

白羽岚在屋内,窸窸窣窣收拾了半天,总算是发现了,没了绿意在旁边帮着她穿那层层叠叠的衣衫,单是凭借她自己,还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况且,她平日里,都是穿简装的,这现在,还真是总算是弄好了。

她走到镜子前,看向这一身绿色宫装,繁复琐碎,缠绕着各式各样的花纹,从大腿处,像是荆棘一般,绕到了她的脖颈边,下裙摆里面都穿了两件,走个两三步,重叠之处,像是碧波荡漾,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镜中人臻首娥眉,粉面含春,一双水灵的杏眼,勾出极细的一条绿色的眼线,与衣服倒能衬上。

本来,她在令羽府邸的时候,是不必穿的这么隆重的,奈何不知道李明珊忽然请她赴宴干什么,这请帖竟然直接越过侯府送到了她手上了。

她揉了揉眉心,这最近糟心的事情怎么那么多。

她大步跨出房门,便看见秦羽正守在门口,见她出门,眼底难得滑过一抹惊艳。

白羽岚还尚未盘发,所以发上没什么首饰。

“这,你最近才穿的有点女人味儿,莫非还是这个令羽空将你变成这样的?”他字字珠玑,都有些咄咄逼人的感觉,白羽岚凝眉大步朝前走去,郁结道:“秦羽,我发现你自打来了京城,这最近的话,都多了不少。”

正说着,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显然是对秦羽这最近反常的模样,十分不满了。

秦羽跟上去,认真道:“我想让你回美人煞,教中与世无争,就算是你想体验这俗世,也未曾不可,大不了,也可以在外面置办一所宅子,时不时出了教中,就在外面住上一阵子。”

他话中说的诚恳,若是在从前,她一人带着两个孩子的时候,有人这样对她说话,她一心软,就答应了,毕竟,这种不参与斗争的平静日子,一直是她心之所往,她经商营业,何尝不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们以及自己,能够过得再好一点呢。

要走到前厅大门时,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定定地瞧了他一眼,秦羽还是一如以往,那般俊美,又颇有神韵,武功也高强,只是那一抹神秘的感觉,潇洒肆意,却逐渐消失殆尽了,这样的他,不应该是真正的他。

“秦羽,你听我说,你真的不应该执着于我这样的一个人,在美人煞,有多少女子,也是心悦于你,就连莲儿,一直都是在念着你的,就算是你后面独自出了美人煞,她甚至还来过侯府为你讨公道”白羽岚正要说不要辜负那些人的美好心愿。

然而秦羽却在这时候忽然一把抓紧了她的肩膀,一声冷笑:“可是,我不喜欢她们,就像是你现在不愿接受我一样,从来没有对等,你现在这般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我心悦你罢了。”

白羽岚浑身一僵硬,她从前最是不屑这种情节,然而到了自己身上,却又能够做出来相似的事情,秦羽的声声质问,她根本没办法回答他。

眼见白羽岚敛眸,微微垂着头,秦羽深呼吸一口气,略有些苦涩道:“没关系,我还可以等你,你知不知道,你的母亲,教主大人,一直在很爱你这个女儿的”

他幼年被教主收养,教主却只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徒弟一样,但后来他表现出越来越多的天赋以后,模样也发生了变化以后,教主这才对他另眼相看,但那也只是因为,她想佳宁他培养成一个完美的自己女儿的未婚夫罢了。

自打十岁开始,他便开始看着她的成长,甚至是喜好,都一清二楚,每天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后来白羽岚失踪,又变成了一个农妇,被前任太子妃,算计着嫁给了叶铭庭。

然而,他脑海里,关于这位未婚妻的所有事情,都印在他的脑海里,她婚后,教主还是将所有关于她的资料,也都通通命人寄给他,也是为了白羽岚有一日不幸福,能够叫他上位,他就从正室,变成了这样一个备胎,还与她同生共死。

这些,他不说,她或许不会知晓,然而他有私念,他知道,若是她知道这些事情,她会怜悯,他。

果不其然,秦羽的一番话,直接刷新了白羽岚对他的认知。

尽管他并未说的完全,但她依稀能够将整件事猜出来。

她皱眉道:“怎么会?母亲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以为,这个母亲,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顶多是叫她有些权,有些背景罢了。

“我要去和母亲谈谈,你放心,到时候,你就解了禁制了,你可以自由的。”她忽然道。

也觉得,只有这么个办法,才能够稍稍弥补他一下了。

秦羽摇头,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紧了一点,直视她,道:“不,这一切,我在从前还觉得痛苦,为母亲不喜爱我而伤心,而后来,我甘之如饴,你不必去找教主大人了。。”

白羽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两人坐在餐桌边的时候,白羽岚又伸出手去揉了揉眉心,显然是十分烦恼了。

令羽空先前在一边偷听了大半,这可能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没道德地去偷听墙角了,不得不说,这秦羽的心思,跟他又有什么不同,竟然在夫人面前卖惨,还有本事来指责他的不对?

令羽空往白羽岚餐盘里夹了一些菜,道:“这些都是你之前家乡那边的厨子做的,我特地找的人呢。”

秦羽也不甘示弱,也往白羽岚的碗中添东西。

不过须臾,白羽岚的碗里,已经盛满了菜,她抽了抽嘴角,只吃了一点,便不打算再动筷子了。

她轻轻叩了一下桌子,道:“令羽空,我打算今日里要去出席一个李明珊邀请的宴会,应当不会回来”

她还没说完,令羽空又打断了她,白羽岚收敛了笑意,道:“怎么了?”

“我随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这种皇家之人被你准备的宴会,难道就不担心会有什么阴谋么?夫人可曾想过之前,因为这种事情,夫人遭遇过多少次刺杀?”令羽空义正言辞道。

好歹他是有个央国的尊贵正经身份的,然而秦羽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这种邪教,杀手的组织里的人呢,恐怕这官府里面,早就想找人了吧。

秦羽明显看出了令羽空的想法,见他悠然地端着茶水,在静静地品茶时,心中一阵郁结,但他也不放心白羽岚一人入宫,勉强松了口:“圣女,你还是带着他一起去吧,到时候没了侯爷的庇佑,那些势利熏心的人呢,难免不会对您动手。”

他忽然转换过来的‘圣女’二字,叫白羽岚怔愣了半晌,有些不适,她凝眉道:“既然这样,你们说的也有些道理,罢了,我就带上他一起吧,不过这种女眷参加的宴会,你这一身有些不合适。”

令羽空见她松口,转身就回去换了身适合去参加宴会的衣裳,白羽岚正好叫绿意将她的头发给盘好,秦羽从袖中拿出了一支碧玉簪,给她插上了,至于和叶铭庭的情侣款,则是直接放进了箱底。

第四百零八章 用我的狼狈讨人欢心?

绿意将白羽岚的头发高高盘起后,令羽空这边也已经换上了得体的衣裳,一身青衣,倒是和白羽岚这绿裙宫装,十分相衬。

白羽岚打量了令羽空一眼,随后淡淡地扫视过去,笑了一声:“令羽公子穿这一身,倒是还挺合适,那也劳烦你去找辆马车了,我风尘仆仆出府,也没这方面的人手。”

况且,出席这种宴会,即便是她头顶上,还没有这个靖安侯夫人的头衔,她仍旧会坐着豪华的马车,进入场地,不会叫这些轻贱人的贵族,看轻了她半点。

秦羽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会给白羽岚造成困扰,是而打算去那个地方,却只是在暗处保护她。

令羽空这府邸的马车,倒是快要比得上侯府里那金尊玉贵的白玉马车了,就连这马车内,也是安置了绒毯,又放了个白玉翡翠色的小茶几在上面,车内装缮,璎珞珠玉,丝毫不差,组合在一起,却半点不显得俗气,反倒是只有一股贵气。

马车外壁上,自然也是镶嵌着昂贵玉石雕刻着的神兽,他如今这般嚣张的举措,这京城王公贵族,甚至是央国,竟然也没有人管制过,这一点,倒是叫白羽岚不免有些好奇。

“对了。”白羽岚忽然问出声:“你这马车是什么时候造出来的?我从前在令羽府上,见过一次,竟然也没有坐过一次。”

况且,这做工上而言,倒不像是普通的工匠在短时间能做出来的。

令羽空失笑道:“出席一些自认为比较重要的宴会的时候,通常会坐这一亮马车,还有,夫人难道不记得我还有个其他身份么?”

他倒是丝毫不忌讳在秦羽面前将这一茬事儿抖落出来,反正不管怎么说,秦羽那厮,若是真想要调查出来,倒也不是不可能。

秦羽坐在一边,没吭声,这令羽空做什么生意,这么赚钱的?他倒是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来这资金来源,实在是可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工作。

秦羽这么一想,坐在对面的令羽空便用右手揽了一下左手的袖子,执子下了一颗,随后笑着道:“莫非,秦兄是在心中暗暗算计着在下的是非么?让我来猜猜”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莫非是在想,在下一介‘清官’,又不是个什么捞油水的职位,还没做太多的副业,这钱是怎么赚的?”

秦羽被一语戳破了心思,登时也没有掩饰,不屑地嗤了一声:“怎么?难道令羽公子是要堂堂正正地保证自己的钱,都是通过正规渠道得来的?”

他眼神挑衅,一副谅你不敢的样子。

这两人之间的火气味儿,又重了一些,白羽岚扶额道:“你们若是还这么吵下去,恐怕,我今日里得一个人去宴会了,直接走过去算了。”

令羽空怎么会叫白羽岚一人走过去,淡笑一下:“不好意思,夫人,又是在下莽撞了,叫夫人有些不快,真是在下的过错。”

白羽岚耸耸肩,摆了一下手,敛眸道:“等会儿下了马车,去了宴会后,你们就离我远点儿吧。”

她可不想听见这两个人在叨叨,而且,这俩人,模样又生的颇为俊俏,若是这些女子瞧见了,指不定她又要招来多少仇恨,她又该不得安宁了。

白羽岚话一出口,这两个正在斗嘴的人,便马上撇清自己,道:“这皇宫中人,世家贵族一类,往往是最为危险的,你一个女子,单独面对她们,说实话,我就是对你不放心。”

白羽岚眉回他,马车摇摇晃晃便到了李明珊府邸门口,她正准备直接自己跳下马车,便有个人赶在她下马车之前,率先跳下了马车,并且站在了白羽岚面前,朝着她伸出了手,道:“夫人不喜欢用仆人在下面当凳子,就由我将夫人接下来,若是这马车的高梯子,叫夫人摔倒了可怎么办。”

她身形一滞,忍不住皱了下眉,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个靖安侯夫人,怎能做出这种失礼之事,况且,就算是叶铭庭抛弃她,她在没有离婚之前,也不能直接就和旁人这么亲密。

她犹豫了一下,便道:“没关系,我自己来。”

话一落,眼前人便比她先出手了,直接将人一扯,便下了马车,然而他在众人眼前,足够君子,身上每一处,却都是没有用手指碰到。

他如此守礼,将白羽岚从马车上接下,笑着同她道:“夫人,走吧。”

这一举措,叫那些准备在府门前看笑话的女子顿时失了颜面,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在离开了侯爷之后,竟然还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厉害的大树。

然而当事人,却像是并没有这种感觉似的,直接不管身后人,大步朝着公主府内去了,令羽空一时失笑,摇了摇头,眼神中,像是带有宠溺一般,也紧随白羽岚身后,进了公主府内。

贵女们都要眼红了,然而并未有几个人上前来给她打招呼的,大多都挺嫉妒、郁闷的。

但总归是有沉不住气的,上来到白羽岚跟前,看见这一身绿色宫装的女子,这衣裙颜色娇丽,本该衬的人灵动,在这个女人身上,倒是除了那丝丝香味,还多了许多柔美,却又显得很是端庄从容,白羽岚也在这时候,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

那女子,显然是有些不屑白羽岚的,在坊间传言里,就听说她嫁为人妇后,身边还环绕着莺莺燕燕一大堆的男子,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就连靖安侯那样的人,难道都拴不住她么?

白羽岚有些受不了这个女子的注目,所以直接将人给忽视,把那女子当成空气,不过须臾,那女子便有些坐不住了,她脸色忽然变得很是难看,朝着白羽岚看过去,揶揄道:“这不是靖安侯夫人?我们的护国夫人么?怎么在京城里消失那么久,不是和情人私奔了,竟然还敢出席这里么?我好心告诉你一句啊,这到时候要是被靖安侯看见了,指不定要打断你的腿呢。”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奇葩,好像叶铭庭是她家的一样。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白羽岚朝着她笑地人畜无害,道:“侯爷的想法,倒是还不会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不知名小角色来左右。”

那个被挂上了不知名小角色的女子猛地涨红了脸,指着白羽岚气的脸上难看。

白羽岚倒是对这种喜欢落井下石,顺便捧高谁的人,不感兴趣,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怎么着,这也是侯府曾经的女主人,况且,这经济大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就算是叶铭庭手握兵权,与她这不弄权之人,好似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她身后也有后路可退。

“你可别得意的太早了,这今日啊,那侯爷的准夫人,可就要来啦,到时候,别吃的太难看。”那女人在一边阴阳怪气道。

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头疼,对于这种小人的弱智挑衅,实在是没兴趣。

但是她方才好像是提到了叶铭庭的准夫人?她倒是不知,他这么快,就有了准夫人?莫非,是安姑娘么?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色又变了变,然而她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争取不叫自己露出一点不对劲,若是他当真如此绝情的话,她又何必一直记挂着呢。

白羽岚猜的没错,那个在她面前放狠话的女人说了不过片刻,人群中就骚动了起来,公主府大门口,走进来一个打扮的很是雍容华贵的女子,赫然是盛装的安,就算是参加这么个普通的小聚会,安也穿的好似是参加祭典似的。

白羽岚在一边不由得瞥了一眼被人群簇拥着的安,拈了一颗葡萄,丢进嘴中,眸色微暗,看着安,她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不对劲儿呢。

“夫人,您没事吧?”令羽空忽然出现,先前她将人给赶出自己身边,也就没与他一同进府,如今,他倒是直接抓到她本人了。

白羽岚摆摆手,道:“没事,不过是见到了个故人罢了。”

但她还是想不通,这李明珊,将自己叫过来作甚,莫非,在她这如此尴尬的境地之时,这李明珊还打算将安和自己并列,然后讽刺自己一顿,联想到这李明珊对自己女装的平日的态度,她越发觉得这种事情,还真是有可能。

“白夫人。”一个娇俏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来,白羽岚转过身去,便看见了李明珊,她穿着一身粉色宫装,挽着双发髻,今日化的妆,倒是有些偏粉色调,整个人,充满了少女感,擦了浅粉色眼影的她,一双杏眼施施然朝她看过来,她莫名地觉得自己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心动

这和李明珊平日里的作风,实在是差别太大了,弄得她都有些恍惚了。

“公主今日这邀约,倒是不知为何?”白羽岚似笑非笑道:“公主莫非是打算在众人面前,给我个难堪,然后藉此讨那位靖安侯新夫人的欢心?”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 我知道您就是叶白了

李明珊听见白羽岚这一番话,连忙摆手,像是有些担心她误会似的,微微垂了头,有一些想说,又有一些不想说的感觉。

白羽岚看向那边已经快要开始的宴会,这正主都还没有过去主持呢,这笙歌燕舞,倒是先安排了。

“公主,不妨你洒脱些说完可好?”她侧头,示意那边热闹的场面,道:“你这作为宴会的邀请人,主人都还没有过去?若是直接这样对客人的话,恐有不妥。”

李明珊看了眼令羽空,后者皱眉,对这个徽朝的公主,显然是不放心,她记得,当初有个荣华公主,算计了白羽岚好几回,还有这李明珊,之前是一副张扬跋扈的样子,弄得他现在对这些公主都没什么好印象。

眼见着令羽空明显看出了自己的意图,但还是不打算离开,她有些焦急。

白羽岚也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公主,他不是外人,您要说什么所谓的机密的话,直接说罢,没关系的。”

公主这才像是鼓起了勇气,看向白羽岚,直视她,道:“白夫人,其实,我已经知道您是叶白公子了。”

她说完之后,双手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显然是很紧张了。

白羽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毕竟她扮演叶白那几回,和李明珊之间的相处,倒是较多,若是当真被她看出来,也她凝眉道:“然后呢?”

“之前京城,一直盛传我,很是喜悦那位叶白公子,也,也是您。”

白羽岚挑眉,示意她继续,说实话,虽然她很是不忍心打断她这少女心,然而她现在并 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儿。

“本公主,还是很喜欢叶白,所以说,算是夫人是叶白也没关系,我还是喜欢叶白,并希望一直追随下去,白夫人,我想跟在您身边。”她总算是一鼓作气,将整段话都说完了,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但白羽岚却明显是僵住了,什么?她竟然在知晓她是一介女流,还是她曾经的眼钉的时候,竟然还会给她告白,所以这今日邀请她过来,该不会是为了此事吧?

白羽岚心,一时之间,万千念头滑过,这,还真是有些棘手啊。

令羽空在一边听完这荒诞的一幕后,也有些惊讶,他着实是没看出来,白羽岚这女人缘,竟然他这种大男人都好,甚至,还是那种想要远走高飞的。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公主,您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公主在深宫里摸爬滚打那么久,难道愿意舍弃,别的不说,您也知晓我这女儿身了,即便是世俗其他地方,也很难容下这种存在。”

她考虑的,的确是那样,但李明珊这微微垂着头,又紧张十足的样子,显然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好像是,在伤害少女心的大恶人

果然,在听见白羽岚这番

话后 ,李明珊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了许多,但还是坚持着道:“不,白夫人,我已经想过了,我想和白夫人一起离开京城,我知道白夫人有这个打算的也不介意白夫人是个女子。”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在令羽空一阵似笑非笑的眼神,叹气道:“很抱歉啊,公主,虽然您有这么一份心意,但是臣妇,还是没法答应您呢,臣妇还是更喜欢男子,再有,公主私自出京,这罪名,恐怕臣妇也担当不起”

“白夫人。”她忽然硬起了声音,打断了白羽岚接下来的话,带着一种受伤了的表情,朝她看过去,道:“您可以再考虑一下的,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我,我会继续等待您的消息,我先走了。”

说完,白羽岚甚至来不及说下一句话,小姑娘直接跑掉了,这场面,叫白羽岚一度十分尴尬。

这,究竟是该怎么收场啊?

令羽空啧啧两声,像是聂青和在耳边一样,说了句风凉话:“啊,恐怕夫人倒是我们这一干人等,都要更像是那万花丛过,片叶不沾身的人呢。”

白羽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走了。”

其实她今日里打算来这个地方参加这宴会,本来也是为了一己私心,在这种宴会,最容易得到这京城里的最新消息了,那她算是旁敲侧击,或者是听人的风凉话,或许都能知晓侯府最近一星半点的动向。

白羽岚大步走在前面,然而跟在她身后的令羽空却是少见地变了变脸色,露出了绝对不会在他人面前,尤其是在白羽岚眼前,展示的冰冷笑意。

白羽岚浑然不知,然而她心还是格外烦躁,直到走进了宴会场内,被安排着和安对面坐着,也都没什么意义。

安似乎对她这个只挂了个空头衔的侯府夫人,也没什么恶意,旁边像是有许多人在推杯换盏,在安耳边,又说了许多关于她的风凉话,甚至是有些恶意诋毁,这京城人啊,是在你有权有势又有钱的时候,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这高门贵户,恐怕都想要捧你两句,说几句好听的。

等到一朝虎落平阳,也只能被犬欺,都找不到个地方说理去,只当吃了哑巴亏。

安忽然有意无意地冲着她这边看了一眼,目光,像是含着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笑意,若是她的直觉没错的话,竟然觉得安,貌似是对她很有好感的?

思及之前安照顾她的时候,竟然是叶铭庭都要心的多,心越发疑惑,这安既然是个女子,总该有个嫉妒心吧,叶铭庭最近好歹是在无形,给她确立了一个正室般的头衔,是她像是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不过,既然侯府现在与自己也没什么干系,她自然也是懒得去管这些了。

一个小丫鬟,往她盛满果汁的杯倒着饮料,忽然凑近过来,小声道:“白夫人,安姑娘想要见您一面,说是有些误会,不想叫您伤了心。”

闻言,白羽岚一个皱眉,他俩,还能有什么误会?本来是这情敌之间的关系,也不知,还有什么能解释的,但是若她现在放弃了叶铭庭,也不存在了这种关系。

思及这种可能,白羽岚忍不住微沉了眸子,心暗叹一声,好像不是那么容易。

“既然你不想要去,那别去了啊。”令羽空在一边似笑非笑道:“干嘛一定要给自己找个不痛快。”

不知为何,令羽空总觉得,若是她这一去,很有可能,两人之间的关系,又要回到原点,原谅他有这种私心,他也是个人,人之常情。

白羽岚犹豫了一瞬,捏着那本该是装着果汁的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台公主位置,有人的视线,格外火热,几乎是一直在盯着她,她忍不住撇过头去,终究是她当初先撩李明珊的,如今自己又不负责,还真是渣啊。

殊不知,这一撇头过去,又对了安的目光,她眼神带有深究,像是想直接将白羽岚脑的想法,全部挖掘出来。

那‘果汁’灌进嘴,忽然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她忽然觉得喉咙有些生疼,捂着喉咙,咳嗽了好几下,啊,方才那个小丫鬟,竟然是在她的酒杯,倒的是酒,而非普通的果汁

“白羽岚,你怎么了?”令羽空皱眉关心道。

他端起白羽岚那杯子,一闻,便是凛冽的酒香,不由得皱眉,若是他没记错的话,白羽岚,是十分不擅酒的。

白羽岚一整杯酒下肚,这酒水并非是果酒那种东西,琼浆玉露,自然是很凛冽的。

她烧的脸染了一层烟霞,看向安的位置,那人的眼睛里,像是亮晶晶的,透出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这个安,怎么强势算计的叶铭庭尤甚?莫非她之前以为她是个小绵羊,都是装出来的?

在白羽岚有些微醺的时候,令羽空便也顾不得在场众人,失了礼仪,打算直接将人抱起回去。

谁知,在这途,便被人截了道。

安施施然站在二人眼前,目光深邃,带笑道:“这位公子,可能得麻烦你将她放下来了,夫人在外面玩的太久了,总归是该回去一趟的,明日她醒了,我自然是会尊重她的想法,随她怎么选择,然而现在,公子也不希望夫人到时候落人口舌吧?”

这人最终,三分商量,七分威胁的样子,叫令羽空大为光火,然而她说的却的确是那么回事儿,他也不希望白羽岚尚未和离成功的时候,叫她声名再度受损。

“我要跟你一起回去,谁知道你会不会伤害她。”令羽空冷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个未来的侯府夫人呢,是在打着什么算盘,但想来,也是不怀好意。”

面对令羽空这番斥责,安倒是丝毫不以为意,抬手制止身边想要动手的侍女,似笑非笑道:“随便你。”

反正,到时候被伤透了心,也怪她没将他赶走,竟然还想着来撬墙角,她可都还没这机会呢。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你才是外人吧

白羽岚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身边这个人究竟是谁,便很放心地靠在这个人身,这一点,看得一边的令羽空十分头疼,越发郁闷。

他大步前,拍了一下白羽岚的肩膀,皱眉道:“白羽岚,你知道身边的人是谁么?”

白羽岚揉了揉酸疼的额角,看向身边的人,盯了片刻后,撇撇嘴,道:“这不是绿意么?”

难道不是只有绿意会经常在她身边服侍着她么?现在能够在她身边,牵着她的人

令羽空深呼吸一口气,抓过白羽岚的左手,拧眉道:“你好好看清楚,这可不是绿意!”

他使力,想要将人给拽回来,然而安抱紧白羽岚的手,却更加有力,白羽岚站在间,被这两股力气,拽过来拽过去,弄得越发晕乎乎的,不免有些头疼道:“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扯过来扯过去了!”

但是她的声音,直接被两人给忽略了。

两人看着对方,怒目而视。

白羽岚心怒意正起,使出大力,将两个人猛地甩开,一脸不满道:“我自己回去,绿意也是,怎么突然争起来。”

那个她唤作‘绿意’的女子,却是默然不语,并未回答她,白羽岚揉了揉额角,越发痛的厉害了,想要甩开眼前人,这大步朝着前走了。

“再吵的话,别跟着我,我自己走回去。”她有些烦躁道:“差人叫红蓼过来。”

说着,她便有些歪歪晃晃地往前走了,都没留给身后两人一个眼神。

令羽空朝安投过去一个十分不屑,而又格外嫌弃的眼神,似笑非笑道:“怎么?装不下去了?”

面对令羽空的态度,安倒是表现的十足十的淡定,挑眉道:“你不也是一样。”

令羽空哼了一声,这朝着白羽岚追了过去,她这个样子,还能发小脾气,到时候率先出事的,指不定是她。

安自然也不遑多让,跟了去。

几人的离场,在这个逐渐热络起来的宴席之,倒是显得不那么起眼,然而李明珊却一直在注意着,见此,她心十足气恼,身边的小丫鬟凑过来问了声:“公主,原先您准备的那琴舞,还要不要”

“撤下去。”李明珊冷着一张脸,叱道。

那小丫鬟有些害怕李明珊,分明最近公主的脾气已经很好了,怎么这突然的,又但她还是速速退下,不敢再次打扰。

“等等。”丫鬟还没走远,李明珊忽然叫住她:“你去找人,看着白夫人和她身边的那两个人。”

那丫鬟有些意外,但立马应是退下了。

公主一直都不对付这位白夫人,又好似有意想与那位安姑娘交好,所以见这两人离场,有些不高兴么?

白羽岚一个人头脑有些昏沉沉的,然而方向还是摸准了,不过,这酒的后劲儿还颇大,她不过是蹒跚了几步,最后竟然叫她晕乎乎地快要倒下去了,但还是强撑着自己,去扶着墙。

令羽空有些

犹豫地出声:“白夫人,我带你走。”

白羽岚摇摇头,随后继续自己走,酒劲儿越发头,她摸着的自己最为熟悉的‘回家’的路

走到一个转角时,若是往右手边拐,便是令羽空那宅子的方向,但若是往左手边,是靖安侯府,白羽岚忍不住皱眉,随后迷蒙的跟着感觉拐向了左边。

安瞧见这一幕,朝着一边的令羽空投来越发挑衅的目光。

像是在说,你看,白夫人可是自己选择回的侯府。

令羽空眸色黯然,大步前,想要将女人直接往自己怀一扯,带回令羽府邸。

他冷笑一声:“醉酒之后,也记得熟悉的路,她往常既然是朝着这个方向回去,自然也是如此,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方向,你怎么肯定,除了白夫人这种身体本能以外,还会想着回去侯府呢?”

但是令羽空在拉过白羽岚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截下。

那人穿着一身玄衣素袍,背脊挺得直的像是一道直线量过,玉冠高束,视线凌厉,浑身像是散发着一种威严而不可抗拒的色彩。

令羽空愣了一瞬后,朝着那个人看去,他怀已经靠着睡得沉沉的白羽岚了,他一只手揽过女人的腰,动作分外熟练,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但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心忽然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抗拒感,凭什么这个人先遇见,可以奠定一个人在她心里的重要性。

他冷笑一声,讥嘲道:“啧,这不是靖安侯么?这最近闹出来的这么多的事情,倒是没见你出现过,这如今倒是舍得出现了,你又不管她,何必在这里动手动脚,既然准备放开,难道不应该早做好这种觉悟了么?”

叶铭庭却是冷着一张脸,并未理会她,径自抱着人,打算转身离去。

他这副高高在的,不将人看在眼里,又自大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生厌,令羽空冷哼了一声,大步前抓住叶铭庭的袖子,喝道:“等等!”

叶铭庭挑眉,有些烦闷道:“怎么?本侯的夫人,莫非,还不准本侯能够将人带走了?”

在令羽空越发愤恨恼怒的眼神,叶铭庭挑眉,面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嘲讽他,道:“怎么?难道不应该是你这位来插足我们这婚姻的外人,应该让开一点么?”

他口吐出这‘外人’二字之时,咬字格外清楚,像是在警告着些什么。

他抓住叶铭庭的手,却又被另外一个人抓住,安走到一边,笑眯眯地将手搭在令羽空手臂,道:“这位公子,应该早些回去了吧。”

眼见着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令羽空越发为白羽岚不值,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拍开安的手,使出了内力,要去强抢叶铭庭手的人,安露出一脸诧异:“你竟然会功夫?”

“将人给我。”他丝毫不在意在这时候,暴露他的武功。

“若是我们不给呢?”安笑着道。

这两个人,看这样子,都不像是会对白羽岚好的人,估计

想要将人带回去,做出些什么伤人的事情,只要想到这一点,令羽空觉得十分心疼,又对白羽岚的作为感到无奈而叹息。

“那别怪我强抢了!”令羽空冷笑道。

在这一瞬间,安迅速地朝令羽空伸出手,正准备袭击他的胸口,被令羽空躲过,随后令羽空也退一步来,准备反击,然而安却是在这个时候追了去,显然是要和他打。

叶铭庭退后一步,也没离开,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两人正在对打。

令羽空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郁闷,随后对着安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凌厉起来,每一招一式,都像是要直取眼前人性命,招式狠辣,连安都没想到。

安一个不察,竟然被令羽空给一掌击在了胸口,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脸色一白,显然不太好受,令羽空却在这时候乘胜追击,显然是要他的命。

安往后退,他便要继续往前攻击。

这个人,竟然会这么狠毒的功夫,究竟是哪门哪派?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在安以为自己要受到那致命一掌之时,叶铭庭总算是忍不住出手了,截下了令羽空的动作,道:“你也该发泄够了。”

他说的这般轻描淡写,好似他在他眼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切都掌管在他的眼似的。

这实在是叫人不快。

叶铭庭的力道极大,隐藏在这袖的,是迸发着力量的手臂,一时之间,安也不太确定,叶铭庭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要是你真以为她会出事,来侯府,侯府不会害你。”叶铭庭放完这句话,直接离开了。

他使出的轻功,恐怕这整个江湖都没几个人都能超越,不过一眨眼,便没了个踪影。

算是留在这后面的安都没有管,尽管这人还捂着胸口,口已经沁出鲜血了。

令羽空神色复杂地看向安一眼,有些复杂,他还真是看不透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要说叶铭庭都已经不打算和白羽岚在一处了,也相当于默认了这位侯府女主人,但现在竟然对这个女主人这么冷漠。

“你还好?”他看向叶铭庭离开方向视线的收回,直视受伤的安,他有些纠结别扭道:“需要我帮你回去么?”

安看向眼前这个男人,不由背后一寒,该不会他失恋了白夫人,将目光投向了她吧?

思及此,安越发有些不舒服,随后令羽空抽了抽嘴角,脸色难看道:“你这个人是想些什么呢?难道以为我会对你有兴趣?”

说着,他甚至嗤了一声:“你这种,我可一点没兴趣,要是你受伤没法回去的话,我有一匹马,正好可以把你扛走,驮你去侯府。”

安的脸色变了变,皱眉道:“算了,我自己能回去。”

说着,她也不管这个令他有些反感的男人,转身强行催了内力,使轻功回去,这一掌打得还真是不留情面,她都快要因为这一掌给窒息了。

看向这离开的消失在月下的背影,令羽空也追了去。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 就亲一下

叶铭庭将人带回去的时候,白羽岚还保持着睡眠,像是有些难受似的,皱着眉头,在小榻,翻过来翻过去。

叶铭庭吩咐站在门口的小厮道:“去端些醒酒茶过来。”

那小厮正应下打算离开,叶铭庭又叫住了他,纠结着道:“不必,直接端来一杯清茶好。”

“是。”小厮领命退下。

叶铭庭忍不住揉了揉白羽岚细碎的发丝,睡梦的人,总感觉有人在碰自己,他的手掌似乎还带有一点冰凉,让她逐渐灼热的脸颊十分舒服,因为这丝丝冰凉,白羽岚忍不住有凑去一点,蹭了蹭他的手。

叶铭庭感受到她这细微的小动作,嘴角轻轻勾起,显然十分愉悦。

“很舒服么?”他轻轻问道,尽管也知道睡梦的人,并不会给他明确的答复。

思及此,叶铭庭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了,若是没有那些令人烦扰的事情,不会这样委屈你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他总是觉得很对不住她。

白羽岚又蹭了一下他的手掌,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再过来一点。”她细若蚊呐的声音忽然响起。

叶铭庭虽然有片刻的僵硬,然而动作却是思考快,贴了白羽岚的脸,轻笑道:“这样好些了么?”

“嗯”

进来的小厮,深深地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时候进来,自打夫人离开后,侯府以为这位安姑娘会十分得宠,可安姑娘虽然不怕侯爷,但怎么看,这两人相处,像是侯爷和凌云凌锦两人相处似的,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恋人关系。

“侯,侯爷。”小厮出声,打断了叶铭庭凑过去,忽然想要在白羽岚脸亲一口的动作。

侯爷脸露出的这种温柔,对下人的和蔼,已经许久都没有过了。

叶铭庭脸一黑,还透露着微微的尴尬,抬起头来,看向那小厮,咳嗽两声:“放那儿好。”

说着,他指了一下旁边的茶几。

小厮意会神领,连忙道:“是。”

一放下托盘,匆匆离开了房间,顺便还贴心地带了门。

那小厮一出门,在门外深呼吸一口气,还好侯爷没有责怪他。

叶铭庭这起身去端那杯清茶,随后给白羽岚喂了过去,将人揽在自己怀,提去一点,放在胸口,神色温柔,低声呢喃:“喝一口,让你头没那么疼。”

他并不想让她用醒酒茶,因为那样的话,她会醒来,然后与他剑拔弩张,他私心里,并不想要那样的氛围。

白羽岚好像也听见了这个人说话似的,轻轻啜了一口,这才舒服很多,尽管脸还是很红,但终究是没有四处乱动了。

“等,等一下。”怀的人,忽然说了句话,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叶铭庭凑过去一点,询问道:“什么?”

“不,不要抛下我。”她说得有些委屈,像是带着一点哭腔。

叶铭庭浑身僵硬了一下。

这样抱着一个人的叶铭庭

却是有了些反应,他浑身倒是之前燥热许多,但强忍着自己去将白羽岚放在了床榻后,这才坐在床边,忍不住凑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一下,一下,夫人明日里也不会发现的。

触碰了一下,夫人的脸颊,还是如以前柔软,算是出席这样的活动,还是不施粉黛的样子,脸的粉底,可以说是很薄薄一层了,方才热起来,出了一层汗,没了,但没了那些后的皮肤,越发晶莹,凑近去看,一旦毛孔都没见。

此时怀的女人忽然又嘤咛一声:“还,还要。”

他忍不住心悸动,这么又凑过去再亲了一下,再碰一下嘴唇好了

次日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才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自己的酒量这么不好的么?竟然连这点儿都着不住?还是说,昨日里那酒,太过烈了?

她揉了揉额角,鼻尖飘来的,是极其熟悉的味道,这个味道,怎么,怎么那么像是侯府啊,她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日发生的事情,却又想起来一点。

啊,她昨日里,是怎么做到将安看成了绿意的?

不过,那之后的事情,却是半点都没印象了,这还真是

她总算是睁开了眼睛,看着这熟悉的帐幔,熟悉的房间,旁边有个床头的小柜子,放着一杯热茶。

“这是醒酒茶。”一个女声忽然响起,道:“你昨日里宿醉,跟着我回来了,喝一口,不会那么不舒服。”

白羽岚抬手,想要坐起来,然而这浑身仿佛碾压过一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醉酒后,还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难道是灵感突发,去跑了个马拉松?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醉酒后一般是很安静的吧,应该。

安前来,将白羽岚府扶着靠在床边,讪讪地笑着道:“夫人,来一口?”

白羽岚脑子还没怎么清楚,这接过了安端来的茶水,十分安静地饮用了一口。

喝完一杯茶后,果然是浑身都舒服了许多。

安忍不住去摸了一下她的头发,揉了揉,还忍不住将视线瞥过白羽岚的脖颈,面赫然是有个红印子,虽然不大,却艳的明显。

但其他地方,好似没什么变化。

白羽岚感受到她的视线,不由得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这下,便轮到安尴尬了,她笑了声:“没事,只是担心你昨日宿醉,会不会睡得不好。”

“啊,还好,是浑身酸软,糟透了。”白羽岚端着茶水,任由安给她披一件外衫。

“对了,我昨日里,是不是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啊,我记得我这醉酒后,总是有些怪怪的。”瞧见安似乎是有些躲闪的眼神,白羽岚越发尴尬道:“莫非,我昨日里,对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可还记得自己常常扮男装,这时不时很是喜欢美丽的女子的属性,还是没有改掉,若是这醉酒后,当真是出现了这种状况,她难道,调戏了安?

见安不回答,她心越发恐慌,又问了句

:“我对安做了过分的事?”

安这才如梦初醒,笑了声:“没这回事,你放心吧,是你自己非得走回来,所以累了一点。”

说着,她又看了眼白羽岚的脖颈,笑着道:“还有,途摔了跤呢,也不叫我们扶。”

叶铭庭这家伙,昨晚可是挺厉害啊,他在被清场的门外庭院,可都听见这里面的动静了,竟然趁着白羽岚这什么都没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回见他这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的,如此小人的做法!想想,他都觉得一阵咬牙切齿。

“安在想些什么呢?”白羽岚见她正在发愣,不由得问道。

“啊,没什么。”安摆摆手,道:“既然来了侯府,要不然住一阵?”

面对她这般盛情邀请,白羽岚却想到之前安照顾她那次,叶铭庭的态度,脸的笑都僵硬了一下,添了几分落寞。

她叹了一口气,轻笑道:“不了,我本打算,参加了这个宴会后,直接去江南的。”

安愣了一瞬,随后眼神闪烁道:“真不打算再留一下么?”

白羽岚摇摇头,明确拒绝道:“在京城,也没什么必要待下去的理由了,现在江南那边水陆两头交通都很发达,我想着,去那边站稳脚跟,或许也不错,也能发展一下我的商铺。”

“可”安犹豫道:“万一你在那边有危险呢?”

万一这是她最后能见到叶铭庭的一面了呢?虽然他私心里,也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但是并不希望这本该是一对的两人,这么拆散,唉

“没什么可担心的。”白羽岚淡淡地笑了声:“虽然我去江南,但是江南那边,李大哥已经开了很多铺子了,而且李大哥人也不错,我认为,我在那边,会做的更好的,说不准,哪日我回来京城,都是江南第一富了。”

她略带有点调笑的话,却还是叫安笑不出来,但他还是配合着白羽岚道:“在这边的时候,还有什么遗憾么?”

白羽岚微不可见地愣了一瞬,随后摇摇头,道:“没有了,若是还有的话,让叶铭庭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另外,若是照顾不好,或者要再找除了安以外的人,我会来接两个孩子离开的。”

安愣了一瞬,很是没有想到白羽岚竟然会这么肯定她。

“这,你这么相信我不会是个后妈?”他惊讶道。

虽然她非‘她’,不过她这么放心他这个后父?

“安这么善良,一定不会舍得亏待他们的吧,京城考学终究是要其他地方好,这对他们的未来,更有帮助,更何况,算是富商,也不过靖安侯的嫡子这个名头啊。”白羽岚有些苦涩道。

这毕竟是在古代,若是有个世子的名头,当然是要高过富商的,毕竟,富商,那也只是庶民而已。

在这阶级分明的古代,她实在是不想叫自己的两个孩子低人一等。

安欲言又止,他很想告诉她真相,但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是忍住了。

“夫人,保重。”良久,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多看着点儿那个奴婢

安的声音,带有轻微的沉重感,白羽岚忽然又一种轻微的沉重感,她实在是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她真的对叶铭庭有意,现在也不该对她这样一个态度。

这件事,从头到尾,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但是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来。

“我自然是会保重的,到时候,还得叫你帮我好好看着两个孩子,若是你待他们不好,我会来将两人接走的。”白羽岚现在对安几乎是放下了心芥蒂,开始尝试着勉强相信别人一次。

安又叹了一声,凑过去,轻轻地报了一下白羽岚,这勉强是替叶铭庭抱歉一次吧。

“你怎么了?”白羽岚忽然觉得她越发怪,皱眉道:“莫非,现在叶铭庭对你的态度不好?”

安失笑道:“夫人还真是如外界所说,实在是很喜欢关心他人呢,夫人大可不必这样关心我的,终究来说,也是我对不住夫人。”

“哪里的事。”白羽岚笑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呢。”

安挑眉,像是对她这个回答,有些疑惑,按理说来,随便有个女人忽然将自己的丈夫抢走,也会很不满吧,她这么放松,难道不如她亲眼所见的,这两人本该那么恩爱?

“虽然我是有些怨你将侯府据为己有,但之前你们本该是青梅竹马,反倒是我,因为之前他的母亲,希望借助我的母家的势力,这才娶了我,算是这日后出现裂痕,倒也不怪”说着,白羽岚的眼神,明显黯淡了许多。

安越发为眼前这个女人心痛,叶铭庭那家伙,真是!

“既然你已经醒了,去前厅里用一次膳吧,毕竟是在侯府生活过那么久的人呢,多少也会有点留恋吧,夫人不妨再试着最后心平气和地再坐下来一次?”

他提出的条件,很是令她心动,既然人都来了,算是在这里用膳一次也无妨,若是现在走了,反倒是叫人觉得矫情了。

半晌,白羽岚换了安差遣丫鬟送过来的衣裳,那小丫鬟,自然也算是她的半个旧人,一瞧见白羽岚正站在房内,背靠大门的样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快要哭了出来。

府的许多仆从,都是她选拔的,但她想着,这日后毕竟是去了江南,再有两个孩子,在这边,也没人照料,自然是不会带走所有人,只走了些身边的。

“夫人。”小丫鬟呜咽着走了进来,给白羽岚穿衣,泪眼朦胧道:“夫人不在这个府邸的日子,侯府都像是少了生机,整日里死气沉沉的,侯爷虽然待人也算不苛责,但终日里也很是冷淡严厉,府也渐渐没有了欢声笑语”

白羽岚听着这小姑娘在自己耳边絮叨的这番话,不免皱了下眉,她走的时候,叶铭庭可是连挽留的半个字都没有说,现在竟然对待下人还是这么一副失落的样子。

“若是你愿意的话,说不准还能赶这最后一班队伍。”白羽岚打趣道。

“真,真的么?”那小丫鬟双眼放光

道。

白羽岚看着这大约也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叹息一声,伸手去揉了揉她的头发,道:“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若是你去江南,说不准这日子还没有在侯府里的舒坦,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商人四处飘零,再说,庙堂之高的那位,说不准日后要打什么抄家的歪主意,这群奴仆又该如何处置呢?

那小丫鬟听见白羽岚这番话后,也丝毫没有停止伤心,并且,瞧见白羽岚红了眼眶,但总归还是帮着她收拾好了,昨日里那身衣裳自然是不能穿了,她也没心思再回侯府,索性叫丫鬟去帮她丢掉。

“夫人,这料子,怎么能随意丢掉了。”那小丫鬟在白羽岚面前,一向是较大胆,心一急,这直接问出了声。

一出口,觉得自己很是越矩尊卑,又连忙低头道:“抱歉夫人,方才是奴婢僭越了。”

“无妨。”白羽岚笑笑道:“在我面前,不必做的这样伏低做小,温柔小意的样子。”

那丫鬟听见后,越发自卑地低下了头,夫人总是这样温柔。

“可,可是夫人”

“日后我也不会回来了,留在这里也没用,若是你觉得这衣裳好看,送给你也成,但不能外借给他人,也不能贩卖,否则直接销毁掉好了。”白羽岚叮嘱道。

“是。”

白羽岚忽然深深地看了这小丫鬟一眼,抬脚便向着门口走开了。

那小丫鬟这才抬头,伸手去摸这华贵的料子,满眼都是喜爱,缎面格外光滑,还有些像是泛着光的银粉,面缀着磨成小石子儿的金银玉石,若论那皇宫的妃子们,或许都没几个人能及。

她一直走知道这位夫人很是有钱,但亲眼所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羽岚离开房间后,走到叶铭庭麾下的那个管家面前,又吩咐了声:“找人先看着那个出现在我房间为我更衣的丫鬟。”

这感情再深,她也总没想过,这能深到哪儿去,这般浓烈的感情,大多数,都不过是做戏而已。

“是的,夫人。”那管家应下。

“你怎么还叫我夫人?既然这都已经有名无实了,还是不要叫了,听着免得叫安误会了。”白羽岚皱眉道。

管家低下头,犹豫道:“可,可是,老奴还是很希望夫人是夫人。”

“你”白羽岚说不过他,不免有些头疼道:“罢了罢了,你要怎么怎么吧。”

“你不要为难他了。”一个清越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白羽岚转身,便看见厢房那边走过来一个芝兰玉树般的人,身形挺拔,穿着终年最是喜爱的玄色长袍,踏着绣金线祥云黑底长靴,看着她的样子不假辞色道:“这是我要求的。”

“叶铭庭,你也当真好笑。”白羽岚忽然嗤笑出声,像是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屑。

叶铭庭并未因她这举措,而有半分不耐,反倒是很冷静道:“公事公办而已,如今你在侯府,还没有得到一纸休

书,怎么能算作外人了呢。”

他忽然出声,叫白羽岚越发不耐,她冷哼一声:“不需要,这头衔,还是快摘了吧,我可消受不起呢。”

“仅此一日,据说你明日要启程了。”叶铭庭直视她,拧眉道:“日后会换掉的。”

白羽岚莞尔:“你这人也当真好笑,现在是既然想着要我保持这空名?又要重立新人?这我恐怕是做不到,毕竟我和那些女人可不一样。”

叶铭庭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转了话题道:“今日最后一次,用完膳吧。”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朝着前厅去了。

白羽岚冷哼一声,但终究还是跟了去。

管家在门口,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侯爷和夫人这两个,一吵架来,整个侯府都很是无奈呢,这种情况,总是不知道该偏帮谁,若是按照侯爷说的照做,这日后定然是又要被侯爷责罚的,可如今唉。

白羽岚跟在叶铭庭身后,也在客厅里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一身月华白,施施然坐在床边,像是一幅水墨画,叫人不忍心为他着墨太多。

“白夫人,你总算是来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令羽空笑着过来,冲白羽岚道。

言谈之间,完全是松懈了一般的样子。

叶铭庭莫非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感觉怎么样?”他忽然问道:“身体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道:“不过是身体有些酸软罢了,算不得什么,据说我昨日里走了很远,所以今日起来这么酸痛,也正常。”

令羽空先前喜悦的脸色,顿时一寸寸冷了下去,他目光凛冽,皱眉冷笑着啐骂一句:“禽兽!”

叶铭庭却并未应景地咳嗽一声,反倒是冷静地坐在主席,吩咐道:“菜。”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她方才是没听错吧?令羽空是在骂她?还说了脏话?

见白羽岚似乎是有些误会,令羽空连忙道:“白夫人,你别听错了,我没说你。”

“哦。”

“白夫人早些用膳吧,我们今晚出行。”他忽然开口道。

白羽岚有些微微讶异道:“今晚?怎么突然这么提前了?”

这可与她之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呢。

“早些走早些好,再说了,估计明日,京城会查的很严了,到时候出行很麻烦。”令羽空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倒也说得通,白羽岚自然也不再钻那种牛角尖,讪讪笑道:“啊,那这样吧,我是担心晚出发的话,会不会遇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我保护夫人,不会的。”令羽空宽慰道。

他其实早想离开这京城了,私心里,尽管知晓白羽岚可能并未心悦于他过,但是不想叫她再见叶铭庭了,最好以后再也见不着,这样的话,日后也不会因为这个人,再动摇她 的决定。

白羽岚笑了声:“你可是连武功都不会。”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想放过你

白羽岚这话一出,正坐在餐桌,除了端来菜品的丫鬟,都没了声音,变得静悄悄的,白羽岚凝眉,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哪儿说错了,这气氛如此安静。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她疑惑道。

叶铭庭在一边嗤笑一声:“没想到,他连这个也没告诉你啊。”

白羽岚现在本不待见叶铭庭,听他这么说,除却心那股酸涩以外,剩下的,满满都是敌对,听他像是在嘲讽,不由得回讽道:“怎么?告诉了你?”

“不。”他端着茶水,抿了一口,意味深长道:“只是觉得,这位竹林贤士之一的人,可能不止那一些小秘密,譬如说其实武功很厉害什么的,也说不定。”

白羽岚挑眉道:“那又如何?怎么着也不必由着外人来管,好吗?”

她吐字清楚,将外人二字说得极重,叶铭庭心里不由得有些轻微的疼痛。

但这一抽一抽的疼痛,也只不过一瞬,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笑着道:“至少也是曾经的伙伴对么?不必这么绝情的说话,算是我这铁打铜墙的心,也会觉得伤着了呢。”

他每次这般似笑非笑,若有似无地说话的时候,白羽岚总是会被他的语气给撩到,但如今,那种感觉,却很淡了,更多的,是失落。

这曾经的‘伙伴’两字,将一切都摘得干干净净了么/

“是么?这样也好。”白羽岚忽然笑了声,不明她这笑声含义,转移话题道:“多多和囡囡呢?”

她坐在餐桌边,一边夹着菜,丝毫不客气地吃着,也不怎么注重礼仪方面,完全没有什么别扭感,若是这么看的话,倒是丝毫不会觉得这两人之间,关系竟然会如此生疏了。

叶铭庭在一边,给她剥了几个虾,用手帕擦了一下指尖,将虾子放在一边的小碟子里,推到白羽岚面前,她也不客气地直接吃了。

令羽空在一边看的直皱眉,看着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白羽岚好似和叶铭庭的关系,还是那么好,一点都没有要分开的意思,这一点意识,让他烦躁之极。

相反,叶铭庭看出了他这种情绪,还特意表露在他面前,有些轻微的嘲弄,甚至是不屑的目光。

“多多和囡囡已经被我送去了国子监,不过隔段时间,我打算将人带出来。”他突然道。

白羽岚凝眉,似乎是有些不满,连这夹菜的速度,都变得慢了。

“怎么会要将人带回来?国子监的私塾先生,是整个京城里,最为厉害的吧,更何况,若是他们日后要从仕途,总归是要结交一些有益的朋友,难道不应该放他们在那儿多”

她话还没说完,叶铭庭打断了她,严肃认真道:“国子监对于我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不安全的,夫人难道不知道?”

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令人共同有的那么秘密,她知道的秘辛,闭了嘴。

但是,这种行为,怎么着叫人看,都像是因为她‘失宠’了,所以现在孩子可能都受到牵连?然后世子之位也易主了?

“你要是不想管两个孩子,我直接带走,我还会给他们再找个更好的身份!”白羽岚有些生气了。

反正她也不缺去找个依靠的,最后还不是能够有个身份,有钱的话,找个便宜爹也不是个难事儿。

谁知她这么一说,叶铭庭立马火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猛地变了语气道:“你暂时还是不要找,否则,本侯可不保证那个人会不会出意外。”

这话一出,白羽岚越发火大,这个人,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儿!

她脸色一冷,将那装着好几个虾仁儿的碟子推过去,不满道:“叶铭庭,你还真是厉害!你说说看,你有什么理由来管我?啊?我们都没什么干系了!你不要做着这副好像还很是关心我的嘴脸了,如何?这样的你,只会叫我看着心烦!”

白羽岚越说越激动,甚至于,差点儿想要猛地站起身来,将桌子都掀翻。

她生气的时候,脾气一直都很差,因为之前都没有因为旁人生气过,每次能够叫她这般生气的人,迄今为止,估计也只有一个叶铭庭了。

然而叶铭庭也并未软和,反倒是震惊地继续在剥虾丝毫没有理会白羽岚的意思。

俨见这两人是如此的剑拔弩张,本该是觉得这二人不和的样子,令羽空却只觉得心头一紧,或许,他能够明白秦羽所说的,白羽岚在他面前,顶多是一般的陌生人好多了, 又止步于朋友的关怀。

毕竟,她从未在他面前生气过,每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生气了,也只是温柔地笑一声而已,都没怎么表露过情绪。

白羽岚忍了忍,又呵斥一声:“叶铭庭,我以前真该看清你这副冷淡的样子!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以前才会喜欢你!你这个始乱终弃,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背弃诺言的小人!”

整个侯府,几乎都快要听见这前厅里的吵闹,甚至于正在准备端菜过来的小厮,都止住了脚步,这种场面,怎么都觉得进去,自己会遭殃!

安在一边抬手制止了小厮进去,笑了声:“等会儿你会被侯爷骂的。”

那小厮立刻站定了。

说不准,这现在进去,估计还会被扔东西。

安一说完,白羽岚气到直接将坐着板凳一脚踢了过去,这暴躁的样子,说实话,直叫人瞠目解释,任谁恐怕都想不到,‘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又‘优雅’的白夫人,竟然会做出这种摔东西的样子,还大声呵斥,甚至是时不时来一句脏话,市井俗语来骂人。

令羽空都不知怎么安慰白羽岚了。

他想出声,但眼梢一扫,便瞧见了叶铭庭默默地又将那一碟子虾仁推了过去,在白羽岚生气的这会儿,已经是满满的一碟子了,顺带还弄好了两个大闸蟹

叶铭庭还是那般冷静,白羽岚踹了凳子后,他看向白羽岚,镇定道:“吃吧,生气也该累了。”

白羽岚委屈之极。

他这个逗弄工作,又算是什么!打了个巴掌,还给个甜枣吃么!想用这些

小吃,打算来打动她?这段时日,她可是从未见过他示好过一次!反倒是柳梢时不时都带过来他又带着那个安姑娘出席哪个宴席了,又是如何如何恩爱的!

白羽岚心一阵郁结,看向叶铭庭的目光,又变得聚满了滔天怒意了,要知道,这最近她已经在不断地说服过自己,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但真实看见他本人的时候,又会遏制不住自己。

她推过去,显然是要往门边走,怒道:“不稀罕!”

叶铭庭也站起身,用手帕将指尖的油腻给擦干净后,将白羽岚踢翻的板凳给扶起来,房子啊她面前,又将桌布整理了一下,这样看起来,先前摔碎的碗和碟子,也变得整洁了些。

“坐。”他沉静道。

尽管是一个字,却听起来格外严肃,白羽岚心里委屈,但只是瞪了他一眼,还是不争气地坐了下去。

“吃一口。”他用筷子夹了一个虾仁,递到白羽岚嘴边。

白羽岚瞪了他一眼,后者只是挑眉道:“多多和囡囡估计也快回来了。”

白羽岚狠狠地咬在筷子,将虾仁吃进了嘴,牙齿咬在那筷子,幻想着咬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最好是咬出一个血痕才好!

“再来。”

白羽岚再次不满地看他,后者眼神不变。

这么一推一进的,白羽岚很快将那一盘虾都吃完了。

眼见着最后一个虾仁儿吃完,叶铭庭又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块蛋糕过来,这手法,分明是之前白羽岚做的那种。

他递到白羽岚嘴边,示意。

后者咬了一口,这味道,竟然她自己做的还好吃,叶铭庭最近是进化了么?他之前不是说过什么君子远庖厨的鬼话?现在技术她还好?这蛋糕甜而不腻,又带着一股奶香

白羽岚吃了好几下,吃完后,又忍不住舔了一下奶油,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舔了一下叶铭庭的手指

在她有些局促之时,叶铭庭忽然意味深长道:“好吃么?”

白羽岚怔愣一瞬,随后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男人突然很快地凑过来,在她愣神那一瞬,蜻蜓点水地在她嘴角边亲了一下。

她一阵大脑当机,叶铭庭,他这究竟是要怎样!

男人退开半步,眼像是含笑:“我也觉得好吃。”

这好吃一句,真是,一语双关

若是从前,她定然会凑过去,又调戏他几句,然而,白羽岚转过头,冷淡道:“今日是我失礼了,不过,叶铭庭,我告诉你,现在既然已经做好决定,不要辜负别人了。”

她忽然变得如此冷淡,叫叶铭庭十分不适,后者看向她的眼神,像是融入了一团长夜漫漫的,无边的黑。

令羽空在这时候总算是可以要插话了,但叶铭庭却突然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想改变主意了。”

她浑身一愣。

他便淡淡笑了一声,如初见时候的琴声悦耳,道:“你听得没错,我不想任你自由。”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 触犯到她的禁忌

白羽岚听见他这番话,整个人都愣了一瞬,良久,她敛了眸子,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淡淡笑开了,那略微走神的样子,眨眼便没了踪影。

她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冷淡,这么沉静地盯着他,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一定要跟着你去做么?”

叶铭庭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察觉,这先前两人之间还如此好的态度,怎么这一眨眼,变得如此剑拔弩张。

“怎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她将叶铭庭拽着她的手腕抽出,退开半步,清冷的嗓音,好似全然没了感情。

“既然已经打算断了这份关系,不要再多加纠缠了,没意思。”她说完,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领口,端着一个架子,像是在与一个陌生人行礼一般的态度。

叶铭庭显然是觉得不可置信,他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喉头有些艰涩:“你不愿意?”

白羽岚没看他,只是背过身去,背脊挺得笔直,每一寸的身体气息,都像是在叫嚣着与他的距离感。

见此结果,叶铭庭也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像是方才那一幕都没发生过一般,他也沉了一下声音:“玩笑而已,莫非你当真了?”

但话一出口,心头的伤痛,却是越发清晰。

他并不想这样说。

“自然是没有当真。”她淡淡道:“既然我也用了膳食,不在此多留了,时辰也不早了。”

他忽然转折道:“夫人临走前,不要见一次多多和囡囡么?”

“不了。”话一出口,人离去。

离去的,那个笔直的背影,忽然停顿了一下,但也并未停下脚步,逐渐消失在去前厅的小道,温暖的日光,环伺在她的周围,像是扑了一层烟霞,伊人背影如雪,清冷而又决绝。

他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消失的背影,忍不住心头一阵生疼,但只能立定如僧,看着令羽空追去,跟在那人身后。

令羽空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像是很悲悯地冲他看了一眼,不知这眼神代表了什么。

白羽岚走的很急,却格外的平静,甚至于脸都没有过多的表情。

算是现在见到了多多和囡囡,也只会给她增加一次重担而已,绑着她喘不过气,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舍不得离开多多囡囡身边。

“夫人。”令羽空追来后,跳马车,坐在白羽岚对面,间隔了个马车,马车缓缓驶离这一片的京城官员居住地,离开城内。

“若是夫人当真很伤心的话,在下,愿意给夫人依靠一下,既然打算与过去分离,不如现在做的再决断一点,也不要犹豫,早些在心放下,才是最好的决定。”令羽空继续道。

他这一声声的,都像是在攻略她的心房一般。

然而白羽岚还是在嘴角勾了一下,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半个字,也不打算露出那令她难看的一面。

白羽岚离开后,叶铭庭站在前厅里,桌还有些凌乱,摆放着她最喜欢的那些食物,然而人去楼空,不见踪影。

安在这时候,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叹了一声:“侯爷,还是不要改变决定了,这晚断不如早断,若是日后侯爷当真是不在了,难道,还要拘着夫人那种真性情的女子,一辈子都不要再嫁了么?她年纪轻轻,不能没了这种享受幸福的权力。”

叶铭庭被她说动了些许,但他终究是没法认定这种说法,他尝试过了,到头来,还是没法克制。

只要看见她和别的人走在一起,他浑身都不舒服。

“我改变决定了,我不想让她和别的人在一起。”叶铭庭皱眉道。

“若是旁人知道侯爷的这么一个弱点,夫人恐怕会更加危险。”安补充道:“先前我也是赞成你们最好将误会解开,现在想来,这不过是天意罢了。”

叶铭庭冷哼一声,他可从未相信过什么天意,若是只肯顺从天意的话,他早在左家庄那次意外的失火之下,早已殒身,何以至于现在这般职务?

“成败在此一举,竟侯爷深思熟虑吧,慎重一点。”安叹气道。

说罢,也转身打算离开现场,这座宅邸,叶铭庭只要住在这里一日,不会消散了白羽岚的身影,她的精神会永远存活在其间,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在同一个地点,在不经意的一刹那,会从记忆里猛然被唤醒。

安在心不由得为叶铭庭叹息一声,若是身背负着越发重的东西,享受的越多,责任也越大。

安离开后,这个前厅里,真的只剩下叶铭庭一个人了,他站在门口,看着这已经日的阳光,像是新生,也像是真正的开始。

白羽岚离开京城后,很快在江南置办了一处宅子。

那日她和令羽空回去时,因为有令羽空的协助,加他的刻意友好态度,将琼名安全地救了下来,令羽空也差人给央国的国君寄过去一封密件,大致是要在外面停留许久,一时半会儿,并不会回去。

此后,令羽空与琼名便一起住在白羽岚的宅子里。

江南一带,许多人都听说过白老板的名字,这个姑娘从京城而来,因为是李永昌的好友,以及这边的店面连锁合伙人,一来江南,据说带了万千身家,在这边置办了恢宏的宅邸后,又买进了许多的丫鬟,购置物什,逐步发展起来 ,站稳脚跟,这边与京城的消息并不算太灵通,自然也没有将这个和京城的某个侯爷的夫人联系到一起。

京城风云变化多端,她那件事后,又陆续有许多的绯闻,以及别的大事,将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譬如说,皇帝好像是突然患病,现在徽朝许多事情,都在渐渐交给靖安侯来管理,而至于靖安侯,据说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京城,但传言是否是真,也没几个人知晓。

白羽岚懒懒地躺在紫藤花架子下,看着

分铺的手下传过来的小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皱眉道:“这点儿消息?我可是连道听途说,都知晓了,还用得着你特意过来给我打探出来?整理成册?”

白羽岚逐渐扬起的尾音,叫这个分铺的掌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实在是夫人怎么来了江南后,脾气也变得这么火爆了,也不说什么重话,是用这种眼神碾压他们,和侯爷倒是很像。

这个掌柜的内心吐槽,白羽岚大致都能够明了,她身边带过来的可靠的亲信,大多数都这么说过,甚至,诸如绿意这种和她关系好的,直接在嘴说出来了。

“夫人又在看小报?”一个白衣公子忽然信步走来,在她一边的藤椅坐下,十分亲昵地拿过了白羽岚手的小报,只是扫了两眼,便含笑道:“这些,先前我听绿意都给夫人讲过了吧。”

这位令羽公子,在京城的时候,与夫人的关系,好似也好不到哪儿去,是一般朋友好多了,但自打来了江南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急剧升,如今也算得是知己好友般的人物。

那之后,白羽岚不愿意听他说那敏感的话题,这么自然地待在她身边,她本人还是不会拒绝的,这么,令羽空很快被许多新人,当做另外一个主子一般,连这江南四处,也都是将这二人看做一对。

白羽岚懒得去管这些谣言,但令羽空却是听得十分舒服,不想管,甚至是,还巴不得传的越发烈一些才好。

连这藤椅,也是当初他死皮赖脸地非得搬着一个过来,放在她独处的这里,最初白羽岚明显有些拒绝,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说的也是,之前我听绿意八卦说了好久,难不成,我买下这有名的花楼,是为了让你们在花楼里看美女的?”白羽岚挑眉道。

那掌柜的连忙低头,诺诺道:“属下知错,属下会再接再厉的。”

“可别叫我抓住你这偷懒的小辫子,当初我可是警告过你,在那儿怎么玩都好,情报是必须的!我看你最近是玩的太快活了,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白羽岚又提高了声音。

那掌柜的本心虚,来了江南后,这工作压力也轻松一倍,夫人本来也不怎么追究小事,自然而然,懈怠了很多,但殊不知,这件事是最为犯忌的。

另外一个过来打算禀告财务的掌柜不免在心里为这个人哀悼几秒钟。

“夫人,个月的帐已经算下来了。”青衣年男子递过来一本厚厚的账簿。

白羽岚‘嗯’看一声,随后揉了揉正在乱跳的额角,有些不耐道:“这是第二次了,次我可是警告过你的,回去后,和绿意说说,让她给你换个职位做做,哪日我满意了,再将你调回去。”

这惩罚一类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像侯爷了。

“算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不做事,也照旧受罚。”白羽岚凝眉道。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 岂非是通敌卖国?

白羽岚训完这个人,便叫人滚了。

她这一动怒,倒是叫下人们都心一惊,心默念着一遍,日后还是不要触犯到夫人的逆鳞了。

“这次的账簿做的还不错,条理也很清晰,日后每个季度也给我做一份。”白羽岚忽然道:“和这次的形式差不多,我不要太复杂的,尤其是密密麻麻看着头疼的那种。”

“是。”掌柜的应声。

“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白羽岚忽然道:“你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在我身边,做的是什么职务?”

“嗯”那人沉吟一声,良久道:“是夫人身边的近侍。”白羽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让后者不由得背后生寒,夫人难道最近是想对他们动手?还是不想要他们了?

但白羽岚却并未如他想象的那般做,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一瞬,道:“你倒是一张生面孔。”

掌柜的连忙道:“是当初夫人单独选出来的,并非是侯爷给夫人安排的,夫人身边常常跟着十二,跟着绿意姑娘,所以我们也很少出现在夫人身边。”

意思是,夫人你现在看我的这样子生,并非是因为,我是个坏心眼的人呢。

白羽岚摆摆手,道:“你下去吧,记得不要偷懒。”

“是。”掌柜的连忙下去,背后都生出了许多汗,出大门前,还不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白羽岚看着这个离去的背影,眉头一皱,总觉得是有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夫人,你怎么了?”令羽空询问:“莫非,那个人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我查查?”

“不,算了,查一下吧。”白羽岚想到之前身边总是揪出来某些奸细,有叶铭庭的人,也有些不知名的人,总觉得他们背后有各自的势力,很是难以对付。

良久,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她到底是哪儿惹着这些人了,可能是因为她捡回来了琼名,所以现在会受到这种对待吧?她又叹了一口气,十足十烦躁。

“夫人现在到了江南,倒是才有这么一副大家夫人的气势。”令羽空在一边调侃道。

白羽岚拧眉回道:“这样好么?这种态度,恐怕久了,都没几个人愿意和我待在一处了。”

“说起来这些,这个月,多多和囡囡怎么样了?”白羽岚忽然道:“我知道你这势力爪牙可能不止是在江南吧,京城也有你很多的奸细才是。”

两人到了这江南后,反倒是开诚布公,也并没有互相瞒着的秘密。

令羽空摇着折扇,轻笑一声:“夫人倒还真是坦诚,问得这么直率,都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好像是我是你们国家的奸细?你现在与我这央国的奸细在一处,岂非是通敌卖国?还故意将奸细包庇在身边?”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头大道:“你可不要给我扣这么一顶帽子,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可得玩脱了,小心被地方官揭发,然后将你绑到衙门里去,说不定,还让你去吃一下天牢的伙食,那滋味可不好受。”

令羽空听她提起天牢,挑眉道:“你去过?”

“嗯,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她说着,便转移话题了:“多多和囡囡?”

“他们都很好,听说现在京城里都要赞多多一句神童,如今都已经能作诗了,夫子布置的那些书籍,几乎都能够倒背如流,很听话,也没受过什么苦,听说,安姑娘对待他们,好似亲生,连囡囡现在在京城也小有名气,但是更好武功,在夫子的课堂,倒是没什么造诣。”

听着令羽空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关于多多和囡囡的事情,甚至是有些趣事儿,白羽岚都忍不住笑出声。

但是,她很快有落寞了下去,叹息道:“可惜,我并不能够陪伴在他们身边长大,他们可能很讨厌我这个母亲吧。”

若是自己的母亲,这么直接将人抛下,直接走了,连看最后一眼都没有,算是她,也会怨恨的吧。

“说起来”令羽空忽然有些好,他起身,将那折扇收起,跟在要去花厅的白羽岚身后,一边笑着戏谑道:“听说靖安侯现在都还没有和那位安姑娘成婚,现在侯府,如是名副其实的人呢,一个都没有。”

白羽岚的背影难得僵硬了一下,但她很快整理好了情绪,哼了一声:“那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如今是江南的白老板而已。”

令羽空莞尔,但也并不愿深究这各缘故。

“白老板么?”令羽空轻笑一声:“那白老板的确很厉害,方才训人的本事,也算是提去了一个档次。”

听他这般揶揄,白羽岚拧眉道:“那又如何?那人不得到一点惩罚,估计日后会一直这么糊弄我,难道要让我当做不知情么?”

令羽空不置可否,但终究是没有说些什么。

白羽岚在这个地方,估计也待不了更久了,如今已然过去半年有余,他还不信,那个京城里的男人,还能够坐得住。

“夫人,夫人。”白羽岚这才刚走到花厅,听见一个小厮焦急的声音,小厮背后还追着正在喘着粗气的绿意,两个人都像是要禀告些什么,然而最后还是小厮先说了:“李老板的夫人要生了,让夫人也赶紧过去,现在那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白羽岚一挑眉,皱眉道:“怎么会突然这么提前了?”

她可是问过稳婆的,也有人守着的,怎么会这么提前?

“赶紧给我备马车,李大哥的夫人最好身体不要有事才好!”白羽岚急切道。

连她本人,都快要将那个小姑娘当做半个如绿意般的朋友了。

令羽空瞧见白羽岚这么火急火燎地又赶着出门了,不由得叹气一声,白羽岚算是再怎么变,这终究是本性难移,还是这么喜欢乱管闲事,这稳婆既然都已经有数了,她先前还十分焦急地又弄了好多个稳婆在李家待着,这现在出生,算是她去,难道还能帮什么忙?

绿意也擦了擦汗水,又跟了白羽岚的步伐。

令羽空身边的白衣近侍,询问道:“

主,可要备马车?”

“不必了,我不去见那种血腥的事情了。”令羽空摆摆手,他是喜欢和白羽岚相处,但可对别的事情不感兴趣,他还是在这儿躺一下好了,这安静的日子,也只有江南才有了。

至于那些讯息,自然是经过他筛选后,才会传到白羽岚手的。

他倒是不介意叫白羽岚在江南混的风生水起,不论是官员还是那些匪徒,都不敢对她的地盘动手动脚,但可不希望日后她这么一点都不念他的恩情,直接奔向叶铭庭的怀抱。

思及之前离开之前,白羽岚和叶铭庭那样自然的互动,他清风明月般的眸子,都忍不住染了一层阴鸷。

“大人。”一个小厮突然跑过来,道:“夫人想要叫您一起同去。”

令羽空挑眉,白羽岚什么时候会突然想到和他一起去哪个地方 ,有这种情况,多半是出事了。

他不经思量,便直接出了门。

他身边的近侍看见自家主这么不假思索地出门,一点都不像是处事深沉算计的人呢果然也只有遇白夫人的时候,才会出现,恋爱使人脑子出戏。

令羽空赶过去的时候,看见白羽岚抱着一个婴孩,在一边逗弄,眉眼间都是欢喜,这样温馨的一幕,他忽然有些不想打搅。

李永昌正在手忙脚乱地收拾后续,已经进了产房,去看自家夫人去了。

白羽岚伸出手,去摸了摸小孩的脸蛋,笑着道:“太可爱了,多多生下来的时候,还要胖许多。”

绿意也在一边应和道:“日后这小公子,估计世子长得更壮呢。”

令羽空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叫更壮?绿意还真是改不了之前一直用俗语的样子。

绿意率先注意到了令羽空,或许是听出来他方才那一声笑,是在嘲笑她,不由得皱眉道:“令羽公子,你来了。”

令羽空收了笑意,道:“是,方才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叫的那么急,让他风尘仆仆地,直接骑马而来。

“啊,额。”白羽岚有些尴尬,道:“是因为我以为那位夫人快要不行了,这产婆也不能帮什么忙,然后我打算叫你来催产来着。”

令羽空抽了抽嘴角,催产?难道叫他来,竟然是为了做催产这种事,现在怎么想,都觉得很是

白羽岚或许也是觉得这种行为,颇有些不妥,不免讪讪岔开话题道:“这个啊,这个孩子很健康呢,说不定,先前你那么焦急,现在也许是感动了神灵,所以孩子这么快降生了,你要不要抱抱看?”

令羽空走过去,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嫌弃道:“丑死了。”

作为他这种身份的人,还是个喜好风雅,用词绉绉的人,说出这‘丑死了’三字,可见是有多嫌弃

白羽岚不满道:“新生命都这样,你出生的时候,还不是这么丑丑的,刚从娘胎里出来呢!长一段时间好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 已经有些动摇了

令羽空听后,倒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反倒是看向白羽岚的神情越发柔和,若是这日后也能如此安宁地相处好了。

新生命么?他出生的时候,并未有人这么欢喜过,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谩骂与责备。

白羽岚逗弄了孩子好一会儿,这才听见屋内李永昌压抑着欣喜地吩咐丫鬟进来,将孩子带进去给那位夫人看一眼。

“白夫人,多谢您了。”那小丫鬟也是眉梢带喜的样子。

白羽岚爽快地将人交接过去,令羽空这才在一边搭话道:“白羽岚,你很喜欢小孩子,像是多多和囡囡那样的?”

她尚未答话,便又有一个丫鬟从房间里跑出来,冲着白羽岚,一阵兴致勃勃的样子,道:“白夫人,午留下来用膳吧,老爷方才吩咐说,希望二位能留下来,今日里,倒也没什么别的事。”

“好。”她爽朗应下。

那小丫鬟也欢喜着道:“那奴婢带白夫人去前厅?”

“不了,我这会儿随便走走。”白羽岚笑笑道。

丫鬟也没有强求,低眉道:“希望夫人玩得愉快。”

白羽岚点点头,这直接与令羽空走远。

两人一离去,那丫鬟便和另外一个丫鬟八卦道:“看来,白夫人和那位公子,是真的很配啊。”

“我之前这么说过,你还不信,你看那位公子,只要白夫人一求助,人到了,可见啊,估计是在追求白夫人也说不定。”那丫鬟洋洋得意道:“白夫人富甲一方,身边还没人,长得又美,能力又这么强,要我,我也喜欢。”

那小丫鬟嗤笑一声:“你这丫头片子,这又不是你,你倒是先自己高兴起来了。”

白羽岚一离开原地,便听见耳边令羽空说了声:“你方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笑了声:“是啊,我是挺喜欢孩子的,但是只喜欢听话的。”

说着,她的视线好像透过他,飘向了很远的地方,见白羽岚又有些放空,令羽空心难免有些不舒服。

但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下头,佯装打趣的样子,道:“那夫人还想自己生个孩子么?”

“不必,日后多多和囡囡终究是要长大的。”白羽岚叹了一声:“我也没有什么想要再组一个家庭的想法,目前也不打算要一个孩子。”

令羽空心是说不落寞还是什么,随便点了下头,应了声,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白羽岚倒是心情难得这般好,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其他的有趣的闲事。

他也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李永昌的后花园,有个十分大的池塘,如今已然有了小荷露出尖尖角,一片翠绿,依稀还能看见几朵荷花正开的鲜艳,耳边有蛙声蝉鸣。

他不免有些感叹道:“夏天又要来了。”

“是啊,刚到江南的时候,这边的荷叶都枯完了,如今倒是有几分盛夏的样子。”白羽岚心情很好的样子,说着又笑出了声。

受到她这份情绪感染,令羽空不

免也心欢喜。

“白夫人,我突然想问你一个问题。”他忽然道。

“怎么?”她挑眉道,手正攀着一枝荷叶,细细地嗅着面的初夏的味道。

“半年过去了,我希望你能够嫁给我。”他掷地有声,像是不给人拒绝的余地。

白羽岚怔愣了一瞬,随后看向他,时有风拂过,眼前人身着月白长袍,腰佩玉珏,面如冠玉,目光澄澈,炯炯有神。

他在江南的原因,她并非不知,再有,很多私底下的事情,都是他在暗帮助,她还是念着几分这人的恩情的,白羽岚忽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僵硬了一瞬,随后丫鬟过来解了围。

“夫人,午膳时间到了,老爷和夫人都请你过去用膳呢。”

白羽岚连忙应声:“啊,好,我马去。”

说着,也没有回答令羽空,便神色匆匆离开了。

也不知是今日的风景太好,还是这阳光太明媚,在这么一瞬,他也没考虑过拒绝的可能,直接说了出口。

但是白羽岚临走之前的那种眼神,他倒是觉得很有戏,现在过去半年多,总该忘记那个人了吧,算是还记着,也不会那么浓烈,倒是那两个孩子,估计羁绊太多。

白羽岚坐在花厅里的餐桌边,她揉了揉额角,有些烦闷地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了。”

其实这么久相处,他若是一直能当做个朋友的话,定然会是极好的,只是

她都觉得自己太过卑鄙,利用对方那种心底恋慕的感情,做出于自己有利的事情,因为她现在只是个富商,却并没有保护-伞。

“今日多谢白夫人了。”李永昌笑着走过来,道:“夫人可是嘱咐我一定要好好找白夫人道谢啊,先前那几个稳婆都快要做不出对策,还好白夫人拿出来那个安胎药丸,十分有效。”

白羽岚摆摆手,无谓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那个药丸,还是之前和聂青和一起去医治人的时候,因为她的药材供应,他也奉还了许多谢礼,其有这类安胎药,实在是叫人佩服他的医术。

但是现在估计也见不到了吧。

“这怎么会是小事,要不是白夫人,鄙人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做,要是夫人她出个三长两短,实在是叫人痛心。”李永昌又叹了口气道:“夫人这身体,算是那安胎药有效,但现在还是在床躺着,还没醒。”

“这才刚生产完,自然是会有些疲累,不过等她睡一会儿好了。”白羽岚安慰道:“我方才进去看过夫人,她身体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当初那小姑娘怀着身孕,本来诊断是说,要不然让孩子流了,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以她的身体状况,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血崩,一尸两命,但她却坚持着要生下来实在是叫人操心不少。

“说的也对,现在人没事好。”李永昌坐在主位,叹了一声:“今日的菜色,都是按照着你喜欢的来的,怎么也没见你

下筷子?”

“啊,这个,主人都还没来,作为客人先用,岂非是有些失礼了。”白羽岚僵硬道。

“无妨,我们之间,也用不着这些礼仪。”李永昌笑笑道。

白羽岚也默默地用完膳,李永昌因为心一直牵挂着自己的夫人,所以吃饭速度很快,还一边吩咐着自己的仆人,将他的夫人的膳食也给做好,等过会儿他打算去房间里喂那小夫人吃饭。

他吃的急,倒是也没注意到令羽空人没来,白羽岚却是关心着,整顿饭用下来,也没见人。

她心不免萌生出了许多猜想,莫非是受到打击后,打算回国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些头疼,她揉了揉额角,十分烦躁道:“之前不都是和他提过的么?”

不太可能会发展到其他的路子,现在他又旧事重提,她还能怎么着回答?现在京城那封休书,还没下来,也不知叶铭庭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

“什么?”李永昌忽然道:“方才没听见白夫人是在说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

“哦,没事,我自言自语。”白羽岚讪讪道。

她一整顿饭,也是吃的心不在焉的。

李永昌用膳完后,便十分抱歉道:“虽然这么做很失礼,但是我现在还想再去看看阿茹。”

阿茹是那位小夫人的小名儿。

白羽岚一听见他这请求,几乎是毫不犹豫道:“那你赶紧去吧。”

她在这儿做个电灯泡倒是也不是滋味。

阿茹是她来到江南后认识的姑娘,两人关系又不错,现在阿茹生产后,她本来还想着去嘱咐几句呢。

“记得嘱咐你们夫人注意身体,从我府找个医师过去看看吧。”白羽岚冲那一边候着的丫鬟吩咐道:“到时候找医师的话,再来白府。”

白羽岚从方才自己来时的路,一路分花拂柳,也没瞧见令羽空现在在哪儿。

看来,人已经走了?

走了好,她现在还真是拒绝也不好意思,但接受又不大可能。

“夫人这么找回来,莫非是又想改变决定了?”令羽空的声音忽地响起。

“你怎么还在这儿?”白羽岚惊讶道。

“本来是已经离开了的,但是思及自己还掉了一块玉珏,便回来找找看,夫人是改变了决定了?”令羽空言语间,都已经有了丝丝欣喜。

白羽岚略微尴尬道:“之前我便告诉过你的,这不大可能。”

与她之前的生活有过牵扯的人,都不大可能会在一起了。

令羽空像是也不意外,揶揄道:“但是现在看来,夫人的态度,已经有些动摇了。”

白羽岚抿唇不语,但是他说的没错,她心的天平,已经在动摇了。

毕竟,她也只是个普通女人,若是日后当真要在江南生活一辈子,她却没个依靠,这并不太现实,到时候手握钱财,却没势力,又年老色衰,自己一人难道能做到那种大家族的家主之势么?她觉得其他女人或许可以,但她不成。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 要不要奴来服侍

眼见着白羽岚微微垂了睫羽,良久都不作声的样子,令羽空心捉弄的兴趣,越发大了一点,他扬声道:“看来夫人,过不久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

白羽岚看了他这澄澈又带有三分打趣的眼神,忽然觉得无法直视,转身便要离开,留下一句:“容我考虑考虑吧。”

在她说出这番话后,令羽空神色一喜,良久,叹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重担。

而与此同时,花园深处还有个隐藏的‘影子’,忽然消失在花园。

怎么办?现在夫人可是动摇了啊?这现在是打算再嫁了?那侯爷可怎么办啊?

自打那日后,令羽空便越发名正言顺地住在白府,算是一边的下人,叫他一声白相公,都没人觉得不妥,从前白羽岚身边的老人,也只是一阵唏嘘。

白羽岚正在整理账簿,弄完后,打算去一趟百花坊转转,给宅子里添些东西,琼名急冲冲地跑进了书房,眼一片水汪汪的,看向白羽岚的眼神,带有几分小狗似的可怜,像是被人抛弃了似的。

她一脸诧异,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来她这儿,还来的这么频繁?

琼名走到白羽岚身前,半蹲下身,他那略有些长的浅绿色长袖下襦,都拖在了地,铺成了一片,面容白净,半咬着唇,还拽过了白羽岚的水墨广袖,一脸伤心欲绝道:“夫人是打算抛弃我了么?夫人打算不要我了么?”

白羽岚一脸茫然,道:“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既然是我的弟弟,自然是在没成家前,生活在我身边的。”

“我不想成家,我要待在白姐姐身边。”少年眼神凄楚。

白羽岚总算是忍不住了,但又将这个认来的弟弟,当做自己半个亲人,自然是去哄着宠着,摸了摸他头未束的长发,披散一地,一片鸦青。

琼名抿着唇,眼睛在说话,但嘴却什么都没说。

白羽岚忽然灵光一闪,道:“是不是令羽空和你说了什么?”

她这一声质问,让琼名又委屈的眼泪又多了一些。

琼名自打她捡回来后,现在养的可是好不容易懂得撒娇了,又逐渐变得天真善良的样子,总算是有了个孩子样,她可不希望一朝回到解放前,又小小年纪一副故作老成隐忍的悲惨模样。

白羽岚咬牙道:“看来是他了。”

“白姐姐,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了?白姐姐是不是要再嫁了?要再成婚?以后白姐姐是有家室的人了,带着我这么个累赘”少年细嫩洁白的脸,滑过两行清泪。

这看在白羽岚眼,是满满怜爱,这孩子真是从小可怜啊,得到这么一点亲情,这般珍惜,现在这么依赖她,也不知是福是祸。

“没关系的,白姐姐算是以后真的再婚了,也不会丢下你的。”

说到这里,白羽岚又在心叹息一声,为多多和囡囡。

他们小的时候,也遭遇不公平的对待的话,没有她的关怀的话,会不会少年时,也像琼名一样缺乏安全感?

琼名将头搁在白羽岚大腿,泫然欲泣。

白羽岚又揉了揉他额的碎发,轻声道:“不会赶你走的,日后白府是你的家,只要你住在这里,没人能赶你走。”

琼名眼一闪而逝一抹精光,要不是令羽空那厮整日里缠着,怎么会这么快得逞,这么久了也不回去央国,真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算盘,若是叫他知道了令羽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定然

琼名告状后,白羽岚找到了正在作画的令羽空,眼见着正站在石桌边,叫佣人提着一张白底画的男人,正随手在往面泼墨书画,她又不想去打搅他。

站了片刻,白羽岚见他似乎是从那个状态里走出来了,将笔搁在一边的石桌,这才站着欣赏一番,又用一支稍细一点的狼毫,在那面微微勾勒一下。

“你来了?”他像是早注意到了白羽岚的出现。

她今日里穿的是一身水墨色的长裙,外面披着的大袖衫,都是画着水墨画,一头青丝用一根白玉簪轻轻束着。

“你”白羽岚正要说什么,但视线立马被男人手下的画给转移过去了。

她方才不察,只以为是什么山水画,没想到仅仅是被他勾勒了几笔,成为了一个女子的肖像画,而这个女子

“琼名与夫人说了什么?”他像是早已料到。

一提起这件事,白羽岚抿了抿唇,显然是有些不舒服,道:“你说过要将他赶出府?”

“并未。”令羽空淡淡道,一边作画一边补充:“他成年后,还是要离开白府的,他整日里都跟在夫人身边,也没做过什么其他的事,作为祭天之子,若非是我在暗保全,他没自保能力,恐怕早被哪方势力给捉了去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这么说来也是,琼名现在待在她身边,的确是什么都不做。

她叹息一声,实在是有些头疼。

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正在不远处,令羽空莞尔,想和他斗?他不信,在白羽岚面前,这头披着羊皮的小狼还能够露出自己的本性不成?装可怜?

“毕竟他长大了,总得自己学会去面对这些事情,他身份不一般,日后要对的,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我和他提过,让他去外面学习一些武功,日后也好防身。”令羽空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责任给摘得干干净净。

白羽岚拧眉,像是有些难以抉择。

此时,令羽空的画也快要完成了,露出了一个女子的面容,以及那一身的水墨山水长裙,赫然是白羽岚,神态肖似,栩栩如生。

白羽岚被这幅画吸引过去,惊讶道:“你是在画我?”

她看着这幅画,不由得心有些淡淡的苦涩,她还记得之前叶铭庭也给她画过一副肖像,虽然最后也不知是被收在了哪儿。

“嗯,自然是在画夫人,夫人美貌,我已经为你书过许多丹青。”他挑眉戏谑道:“夫人可能不知,在许久之前,我时不时将夫人各自不同的时候,画在笔下,以为这样可以接触夫人。”

琼名在背后,越听越是生气。

这个男人,真是!夹着尾巴的大尾巴狼!

“姐姐。”

琼名突然出声,走过来,盯着白羽岚强笑道:“之前我看过好多人向令羽公子递过去很多东西,然后公子喜欢作画,我好说要看,他还不给我看呢。”

白羽岚嘴角一抽,令羽空也是浑身打了个寒颤,这小子,够狠啊。

这一年的斗智斗勇,可算是没有白斗啊。

“你是在找人监视我?”白羽岚凝眉道:“令羽空,你是在监视我?”

“这,这个,没有,我”令羽空一向强辩,但是现在竟然觉得无话可说

他败下阵来,叹气道:“并非是我想要这样实在是那时候觉得你身边有很多人在盯着,恐怕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白羽岚可算是一肚子气,连看那副美丽的丹青,都没了兴致。

她最是讨厌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听见他这番话,顿时炸毛了,也不愿意听令羽空解释,直接甩袖走人了。

琼名追去,临走前还朝着令羽空了个指,想要用这种办法获得姐姐的欢心,没门儿!

令羽空快要被气笑了,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腹黑的小狼会被白羽岚捡回去,她怎么那么喜欢捡人回去?

“公子,你还要用丹青么?”一边的小厮见到这番吵架,十分后怕地前问了句。

“不用了!没心情。”令羽空一脸难看道。

这小崽子真是得治治了,真不知道从前这小崽子在侯府里,怎么会那么安宁,这到了江南后,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直在给他使绊子。

见令羽空脸色难看,小厮也不敢再问,但那幅画

“公子,那这幅画,怎么处置呢?”

令羽空正想说扔了,但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儿:“罢了,你收起来吧放在我的书房里。”

“是。”

白羽岚气的直接出了白府,都不打算和他用午膳。

没想到,琼名竟然还跟在她身边,她皱眉道:“这都要午了,你怎么还跟着我?”

琼名见她这气像是还没消的样子,嗫嚅了一下,低头道:“我看姐姐好像很伤心的样子,所以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出去。”

“不用了,我出去散散心而已。”白羽岚摆摆手道:“我一个人静下心,不用你跟着。”

“可,可是”琼名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道:“你回去。”

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琼名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一步三回头地转身回了侯府。

一离开白羽岚的视线,他便抬手擦了擦那泪水,看见指尖的氤氲,一脸漠然。

谁都不要想将白姐姐从他身边抢走!

白羽岚从白府离开后,心气闷,走的也漫无目的,竟然直接去了百花坊。

这里白天黑夜,都还是这么喧闹,秦楼楚馆,满楼红袖招,是江南这边最大的欢乐场所。

见她一来,有眼熟的花魁娘子哟了一声,眉梢带媚道:“这不是白老板么?这今儿是心情不爽利?要不要奴来服侍?”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 足以叫你染上官司

听这声音,白羽岚便是第一个认了出来,这不是那百花楼的花魁娘子之一么?

她愣了一瞬,随后朝着那楼看了一眼,那花魁娘子便向她抛来一个媚眼,白羽岚嘴角一抽,这个花魁娘子还真是荤素不忌。

见白羽岚似乎是不大想理会她,要路过这百花坊,那花魁娘子笑着道:“次闯进奴家房间,打断奴家的好事的时候,白老板可不是这么冷漠的。”

白羽岚身形一顿,开始有些踌躇。

良久,白羽岚坐在花船,船夫划得十分平稳,芍药在一边给她斟果酒,眼尾带笑道:“白老板,今日您倒是也有些走神,不知又是哪位公子惹了您生气了?”

白羽岚接过那银盏酒杯,忍不住挑眉道:“听闻芍药姑娘擅于洞察人心,不妨你猜猜?”

芍药听她这话,捂嘴轻笑一声,嗔她一句:“白老板的心思,在整个江南,那都是一顶一的难猜呢。”

要不然,怎么这么快,不过半年多的时间,将旁人给挤了下去?

白羽岚拈着酒杯,一双水润的眸子,像是看穿了她一般,在芍药觉得自己都快被这眼神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白羽岚忽然率先开口道:“说起来,次你包庇的那个刺客,现在还有联系么?”

她这么一问,芍药登时脸色变了变,原来她那日包庇的举措,早叫她看出来了,难怪,那么容易直接过了她这一关。

“这”芍药有些犹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那夫人为何,这么放过了我?”她满眼疑惑,十分难解的样子。

白羽岚啜了一口,眉眼间都带着一点惬意,笑着道:“本来并非是非得要抓住这个人,所以他逃了,也是意料之。”

芍药不免有些讪讪的,提起这个话题,倒是将之前那隐约的一股子旖旎味道,都降下去不少。

“这样啊。”她叹一声,朝着白羽岚挥了一下香帕,媚眼如丝,嗔道:“白老板可不早些说,弄得奴家一直都在惦念着这件事,怕白老板会因此而厌恶了我这百花坊的姬妾。”

“这倒是谈不。”白羽岚余光瞥向她一眼,笑着道:“百花坊是我常来的欢乐场所,怎会因为这一点小事不来了呢?”

那个她发现的刺客,算是抓住,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让他直接逃走好了,正好她用了些标记在这人身,最好能够成功回去找组织赴命。

画舫在湖面摇摇晃晃,约莫过了午时,白羽岚也一直波澜不惊的样子,芍药在一边,似乎是有些刻意讨好的样子,白羽岚倒也从容接受了这种殷勤。

“两位客人是打算到哪一个码头呢?”船家忽然问了声。

白羽岚没答话,芍药便在一边暗示道:“这江风光依旧好,但是待久了,白夫人也会腻味,不如,直接到前面那栽种着藕合的地方去吧。”

她这个提议,倒是对了白羽岚的想法,她颔首示意道:“如此,也好。”

这正要靠近那边的岸边停船,但这一瞬间,那边竟然响起了人的呼救声,白羽岚眉头一皱,视线也顺着那呼救的地方而去。

但却只见一个女子正站在拱桥边,像是打算飘然而去似的,桥下有一个焦急的妇人,那呼声似乎是她发出来的。

白羽岚有些疑惑,这个女子一身装束,粉色调绣工繁复长裙,层层叠叠,戴披帛,头装饰俏丽首饰,似乎都价值不菲,应当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但她现在站在这河边的这动作,似乎是打算跳下去?

“语嫣,不要想不开啊,为娘的还是在心底疼着你的,不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这么白白地丢了性命了。”那妇人穿着一身紫色长裙,像是深宅里的大家夫人。

“母亲,是嫣儿对不住您,但是嫣儿已经没希望了,嫣儿打算走了,母亲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说完,她便纵身一跃,溅起一片水花,周围那些看戏的,发出一片唏嘘。

白羽岚皱了下眉头,十分不耐,催促船家道:“开到那个桥下去。”

那船家立马领命,划过去的速度,加快了十分,一会儿便到了那个女子落水的地,白羽岚脸色一冷,在芍药一个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羽岚已经出了舱内,在甲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芍药脸色一变,脑一阵当机,连忙道:“白夫人!”

她从船舱跑出去,好歹看见白羽岚相安无事,将那个已经落水的哪家小姐救了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白夫人没事,若是这出事了,她该怎么交代啊。

“白夫人,我来拉您来吧。”芍药去到船边,伸出手去,白羽岚也丝毫没有客气,着她的手,直接这么了船板。

那先前的故事女主角,也被白羽岚带了船。

她像是溺水了,现在眼睛都没有睁开,白羽岚用手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好在这个女人还有气,她叹气一声,这还真是任性。

她伸出手去按了一下女子的人,又拍了拍她的胸膛,女子因为溺水并不深,在白羽岚地按压下,竟然直直地吐出来一大口水,随后睁开眼睛,看向了白羽岚,眼模模糊糊一片,见到她后,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也黯淡了些。

在白羽岚这老道的经验看起来,这绝对是为情所伤,估计现在是在期待着是她那个情郎能够来救她呢,还真是小女儿心性,也不知是否为这两位可怜的双亲考虑一下。

“多谢。”她咳嗽了两声后,道了谢,又转过头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在岸边的,这个姑娘的母亲,似乎是很高兴,见她被救之后,激动道:“多谢这家姑娘,不知可否在我们这边停岸?”

白羽岚微微点了头,芍药便吩咐着船家朝着那岸边行驶过去了。

靠岸后,白羽岚这才注意到岸边还有个模样很是俊俏的男子,正一脸淡漠地看着这一幕,神色间波澜不惊,好似事不关己。

好似是确认了这个人没死后,便转身打算离开。

谁知这位

唤作语嫣的母亲,立马叫住了他,带着愤恨道:“你这样对我家姑娘,日后也不会讨到好处的!真是鬼迷心窍了!以后祈家是我柳家永远的敌人!”

躺在地的女子听见这番话后,略微动了动,随后像是很不忍似的,咳嗽了两声,开口求情道:“母亲,请不要这样,这只是女儿一直以来自作多情而已。”

那男子却并不领情,反倒是冷着一张脸,眉宇间甚至是带着一点点嫌弃鄙夷,道:“在我面前不必这样演戏了,整个莲城,谁不知道你的秉性。”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也没再朝这名字投过去一个眼神。

白羽岚一阵火大,这究竟是遇了什么世纪渣男?将人家都逼得跳河了?现在竟然拍拍屁股打算直接走人?还出口这样讽刺的话?

“站住!” 她从船舱里走出来,身的衣裙已经湿透,便披了一件芍药的外套,芍药是这莲城有名的花魁,白羽岚容貌与其不分下,又穿着这么一件风骚的玫红外套,不免叫人猜测她的身份。

但尽管是红衣,她也传出来一阵清爽的感觉。

这莲城什么时候又出来这么一位清水芙蓉般的仙子?

“你是什么人?救了她,想让我重金道谢?”那男子有些惊艳地看了她一眼,但只一瞬,随后嫌弃地拧眉道:“这什么年头了,还能遇这种人。”

那眼神好似是**裸地对着白羽岚说,白瞎了你这一身皮囊。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尽量不去注意她这令人讨厌至极的语气,道:“我是什么人,可不需要你管,再有,你这点小钱我也不稀罕。”

“看来是个很厉害的花魁娘子,怎么,这哪位恩客将你包下来,这芍药姑娘头牌都要厉害?”男子恶意道:“不过可惜,我对你这种风月女子并不感兴趣。”

“我还有事,不想与你多加纠缠,这最近的百花坊,都降低了水准。”

那人要大步离去,谁知芍药倒是他踏出一大步前,更快了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笑眯眯道:“这可不行,我的恩客可没叫公子您走呢。”

芍药在百花坊毕竟也待了那么多年,莲城大多数人,都见识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见这个男子,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后,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这么个小家族,竟然都敢在夫人面前多嘴了,真不知道这张嘴长着有什么用。

恩客?那男子愣了一瞬,随后看向白羽岚,拧眉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拦我?我可是祈家的少爷。”

你是祈家少爷,这位夫人的身份可是要你厉害不止一个档次。

“你不必知道。”白羽岚淡淡道,扫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十足地嘲讽:“只不过我倒是好,小小祈家,竟然这么有傲气,你可知道逼死一条人命,足以叫你染官司。”

那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像是在嗤笑白羽岚的异想天开,又有些忌惮她这未知的身份,便打量她一番,恶意满满道:“你是个什么人?多管闲事?这是你家谁?”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 有什么好奇怪的么?

白羽岚却并不在意这种口舌之争,反倒是先将溺水的那位姑娘给扶起来,再冲那男子看过去,挑眉挑衅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可以?”

那男子见白羽岚,好似觉得她很是不可理喻,暗暗啐了一声,离开芍药的桎梏后,打算抽身离去,然而白羽岚还是没打算放过他,看向芍药,暗示道:“将人带去衙门里关着,我看这位少爷这么嚣张,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到时候去查查了。”

祈月恩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朝她咆哮道:“你这个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抓我?婊”

但是他下一句话脏话还没说出来,立刻被芍药封了嘴。

周围一群吃瓜群众一脸茫然,什么时候这位花魁娘子,竟然会武功了?似乎还很厉害的样子?

芍药也很是苦恼,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向一边瞟去,叹了声,为什么她会在听见白羽岚吩咐的时候,没考虑过后果,擅自行动了?这下万一暴露了身份怎么办?

芍药又叹了一声。

但她脑灵光乍现,忽然用动手解了祈月恩的穴位,讪讪地笑了声道:“啊,方才是怎么了?莫非奴家竟然点到公子的哑穴了么?实在是抱歉,奴家不是有意的,也不知那儿竟然会是武林人士所说的穴位呢。”

她娇娇地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像是很抱歉似的,先前有一瞬的孔武有力,行动迅捷,像是立马被这千娇百媚给掩盖下去了。

白羽岚在一边抽了抽嘴角,对于芍药这时不时抽风似的演技,实在很是头疼。

“将人押走。”她皱眉道。

这下芍药也没再用武功,而是聪明地找了两个大汉,帮着她直接将人给绑起来了,顺便在嘴里也塞了一个布条,免得这个男人老是乱说话,到时候有得他好看。

白羽岚倒是在一边看的有些惊,没想到芍药本人的魅力竟然这么大,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像是祈月恩这样的身份,若是普通百姓,其实很难斗过,几乎都是被欺压的那一方,这两人帮着芍药将人绑了,估计祈家也会心生不满的。

“多谢两位大哥,为奴家将人带走,虽说这要求提得着实无礼了一些,不过念在这人之常情,祈公子的做法未免太过叫人寒心,再有,若是到时候查出来什么。”说到这儿,她忽然停顿了一下,凑过去,呵气如兰道:“自然是少不了两位大哥的好处呢。”

那两位大汉被她撩的双颊泛红,像是吃了春药似的。

白羽岚不由得咳嗽两声:“我先走了。”

“别忙,这位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可否来柳家用个膳再走?”那妇人忽然唤了她一声:“先前姑娘救了小女,实在是叫我感激不尽。”

白羽岚思忖片刻,最后还是出于同情答应了这个妇人,毕竟自家子女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还真是不值。

尤其是,还是为了这么个男人?看他这模样,莫非是为了这张皮?算是这张皮,也不得她身边的三两好友。

“罢了,既然夫人盛情邀请,在下自然也是难以拒绝

。”白羽岚淡淡笑着道。

祈月恩被带进莲城的官府后,那官老爷首先被吓了一跳,本来是打算拒绝收人的,他可不敢与这祈家打交道。

殊不知,这芍药也不晓是使了什么魔法,在叫那官老爷去单独相处了不过一炷香时间,那官老爷立卡答应了,她作为花魁,当也是不需要用那种下作的手段。

只不过,真好芍药与祈月恩说了些什么。

“但总归是完成了任务,夫人应该也放下了一半儿的心。”芍药在一边打趣道。

从柳家的门口,走进这大园子里的竹林小楼,依次参观过去,全是园林建筑风格的亭台楼阁。

耳边传来的是清脆的鸟鸣声,以及悦耳的风声,蛙声蝉鸣,那妇人走在前,名唤语嫣的小姐已经和下人一同去换衣裳了。

白羽岚瞧见这古色古香的装潢,高门贵户的样子,以及先前这妇人提过好几遍的柳家不会这么巧的吧?

“额,这位夫人,我有件事情想要询问。”白羽岚忽然叫住走在前面,似乎心事重重的夫人。

“怎么?”那夫人转过头来,勉强勾起唇角,笑了声:“姑娘是有什么不方便么?”

白羽岚摆摆手,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请问这座府邸的柳家,可是江南大柳氏?”

那妇人疑惑道:“姑娘并非是本地人?”

“这,这倒不是,只是才搬来这里半年多,那时候也正在忙着扩展自己的商铺,也没有理会这些,所以”

江南分了两个柳家,小柳家因为商铺较小,是后面崛起来的一个商户,所以被称为‘小’,大柳氏则是一直在江南片区繁荣着,作为这边的首富,尤其是它的绣工,甚至是在九州出名,正是柳梢的娘家

“大柳氏怎会住在我们这小宅子里呢。”那夫人笑了声:“只是”

“夫人,嫣儿怎么样了?”那妇人正要说完,但另有一个年男子打断了她。

年男子穿了一身青衣长袍,镶金带玉的,一看是做商人的料。

他是从府外刚回来,一进门风尘仆仆地过来询问,一脸焦急的样子。

白羽岚自然是不能打扰这家人的家事,也在一边默不作声。

那妇人看了眼这年男子,突然一脸泪眼婆娑,强笑着道:“老爷,方才嫣儿差点儿死在那桥下了。”

“现在人呢?”年男人问道。

他注意到白羽岚一眼,目光凌厉,又很快地转过头去。

“现在人已经被这位姑娘给救回来了,要是,要是嫣儿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妇人掩面流泪道。

那年男子似乎对柳语嫣的性命以外的事情,并不是很在意,是而在确认人已经没事后,没有任何的表示了,松了一口气后,这才开始询问白羽岚这来历不明的身份。

“这位姑娘是谁?”

“是方才救下嫣儿的姑娘,实在是很感谢她,所以妾身

特地邀请她来府用膳。”妇人整理了一下仪容后,这才施施然看向白羽岚。

这妇人看起来也三十来岁的样子,与那‘嫣儿’在一处,像是姐妹一般。

那年男子也应了一声,嘘声道:“这件事,我已经听说过了,见那路有人在议论,来了位姑娘,将祈家少爷给押进了衙门里了。”

说到这儿,他又打量了白羽岚一眼,见她模样生的俊俏,似乎是有些不喜,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人士?若是我们的家事将您也给圈进了这场麻烦之,倒是十分抱歉,只不过,老夫想要劝告夫人,那位祈家公子并非是个善类,若是因此扰了这位姑娘的安全”

不过,这个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担心她,反倒是有几分不想叫她插手的感觉。

白羽岚也并非是个自讨没趣的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她本来也不想管这种琐事,索性拱手道:“既然这位老爷似乎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的话,那在下不叨扰了。”

说完,打算转身离去。

那妇人也顾不得礼仪,直接前一把拽住白羽岚的袖子,连忙道:“这位姑娘别走,方才的确是你救下的我家姑娘,现在叫你这么走了,我怎么好意思?”

白羽岚被她拽住袖子,一时之间,也觉得颇有些尴尬。

“这样啊可是夫人,那只不过是在下的顺手一救而已,夫人其实不必特意道谢的。”说完,白羽岚便要抽出袖子,但那妇人却是拽的极紧,叫白羽岚都没法弄开。

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道:“夫人,我是真的不在意,夫人要是真想道谢的话,不如,先放开我的袖子吧。”

那妇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开了白羽岚的袖子。

年男子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捋着胡子,淡淡笑着道:“这位姑娘不妨留下姓氏宅邸,到时候老夫一定会将谢礼送去府的。”

白羽岚朝着这男人看过去一眼,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不知怎么会有这么一对生性温和的妻女。

“莲城,白府,送过来是。”有钱干嘛不收?

殊不知,在她将宅子的名号报来后,那个年男子怔愣了一瞬,连忙道:“白府?莫非,你是那个搬来莲城不久的白夫人?”

白羽岚扯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道:“怎么?有什么好怪的么?”

那年男子像是背后出了一身虚汗,但还是忍下来了。

难怪这个女子,竟然敢去对近日越发猖狂的祈家。

“爷,大夫人说是今晚您不过去的话,她让府所有人都不用膳了。”一个小厮连忙跑过来,战战兢兢道。

白羽岚嗤笑一声,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个生性很是温和的女子,应该是小的那个了,这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的老头子,倒是还有这么多女人在追求?

面对白羽岚的唏嘘,这年男子倒是也不在意,心里早被之前白羽岚报出的身份给吓住了。

“老爷?大夫人那边?”那小厮又多问了一声。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就满足你的心愿好了

年男子很是不耐烦地拧眉拂袖道:“一直在府闹腾,都没见她消停过!”

但他的神色却带有些微妙的紧张,白羽岚不免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是个怕老婆的,既然这么怕大房夫人,怎么又在外面……

所以说,还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

那夫人听见小厮口的大夫人的名头时,也沉默了半晌,像是在犹豫着什么,敢怒不敢言似的。

白羽岚并不想多掺和这种别人的家事,芍药去而复返过来找她的时候,她便顺水推舟地离开了。

在百花坊又耽搁了一些时辰,回去白府的时候,已经是月柳梢了。

令羽空显然对她这今日独自出去,甚至不报个信儿的举动很是不满,白羽岚一走进大门,瞧见令羽空正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桌还放着一盘棋,见他左右手各执一子,像是在自己与自己对弈。

白羽岚生出来些兴趣,前询问一声,将陷入自己世界的令羽空的思路给打断:“怎么?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她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令羽空抬眼瞧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这个小动作,不免叫她想起还在京城地多多和囡囡,也是在闹别扭的时候,总会看她一眼……但是不会说话,兀自生闷气。

不过,这种事情,不像是令羽空能做出来的。

白羽岚挑眉,好笑道:“先前可是我发现你在找人监视我的,怎么现在倒是还变成你在生气了似的?”

令羽空抿唇不语,但白羽岚倒是眼尖地观察到他现在下棋的步骤像是失了方寸,像是有什么扰乱了他的心神。

白羽岚长叹一口气,呵了一声:“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去收拾一下睡了,反正这最近也有些忙碌,今日又有些腰酸背痛的,不陪你在这里唠嗑了。”

说着,白羽岚便要转身离去,但菜走出去几步,身后便有一股大力猛地将她拽了回去,白羽岚一个猝不及防,便摔了回去,勉强站稳了身子,不免有些恼怒道:“方才不说话,现在这又是在闹什么别扭啊。”

“今日你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直接跳下河,去救那么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他质问道。

白羽岚拧眉,耸耸肩,道:“可是,你又是我的什么人呢?”

见令羽空一僵,她继续道:“又有什么资格能够来管我呢?”

尽管这话很伤人,但她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令羽空一直都装作看不见,但她没法不在意。

“难道,算不是那种关系,难道不可以是朋友?”他反问道。

“是朋友。”白羽岚抬脸,直视他,目光凛冽,叹气道:“但是你不该在我身边安排人监视我!我之前说过,我们之间不太可能会发生更加深层次的关系,但是我一直都将你当做好友,算是叶铭庭,后来也不会找人去监视着我的行动。”

至此,令羽空一

身白衣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他抓住白羽岚的袖子的手,忽然有些乏力,也没有拽住她的袖子,便叫她直接扯出了自己的袖子,转身离开。

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我希望你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我是有自己的**权的,我可不想叫你们这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能够将我当做你们的私人物品。”

说完,也不管身后人脸色,转眼不见了踪影。

柳语嫣这件事,却并没有因为她昨日的离去,销声匿迹,反倒是有些缠了她的意思。

关在衙门里的祈月恩因为白羽岚的吩咐,也没有被放出来。

他憋了一肚子火,真是不知道那个白衣女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历,遇了这个女人,那素来听闻是柔弱无骨的花魁芍药,竟然都变得有了武功?这是他从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祈月恩抓住牢门的铁栏杆,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意气风发,一脸愤愤地大声道:“来人!来人!我可是祈家的少爷,你们竟然敢抓我,不过是个小衙门的官员,竟然敢这样对我!信不信我出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有个衙役一脸嗤笑地走过来,道:“你这倒是有些意思,你出去了能干什么?且不说你这出不出去得了,单单是你现在这幅样子,都不一定能出去。”

这衙役嘲讽的样子,算是彻底惹恼了祈月恩,他自幼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还有谁能够这样对他说话,这还是头一遭,再加被关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我父亲和兄长一定会将我救出去的!到时候有你好看的。”他脸色难看道。

“还真是在家里被惯得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你当现在还是在你的府呢?这里可是牢房。”那衙役咧嘴笑了声,在这种地方,将这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给踩在脚底下的感觉,让他很是快意。

“不过你这个人也算是了得,自打这来了这个地方以后,都没有听过有谁能够惹恼那位新贵,不少人还以为这是个善茬,没想到啊,你是第一个。”

祈月恩在这句话里听到了关键信息,也顾不得现在这狱卒的嘲讽了,连忙问道:“你说的那个新贵,究竟是个什么人?在这莲城,有几个能够对付我们祈家的?”

“是新搬来”狱卒正要说完,外面又有一个他的同伴喊了他一声:“别在里面逗人了,外面有需要押解的犯人,快过来帮忙。”

这狱卒连忙跑了过去,也不管祈月恩。

祈月恩听到一半,这么个有用的信息,结果一半,人走了,直把他气的脸通红,狠狠地踢了一下牢门,但这偏离京城的莲城,这牢门倒是做得和京城里的一样结实,他踢了一下后,竟然直接将自己的脚给踢得痛了。

他忍不住骂咧道:“这算是个什么破事儿啊!”

他不过是想退个婚约,竟然直接将自己给玩到监狱里来了,这关那个女的什么事儿啊。

令白羽岚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昨日里想要跳水的柳

语嫣,竟然又直接找门来,为的竟然是那个负心汉?

白羽岚又来了百花坊喝花酒,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她,毕竟这莲城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这么大大咧咧在百花坊喝花酒的女子,尽管她来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着男装。

柳语嫣找到她的时候,白羽岚正在听芍药弹琴,不得不说,芍药除了太过媚了些,其余方面,真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她没有在京城那场选美大赛里见过她,但是莲城其他几位花魁倒是见过,莫非是作为这百花坊的当红头牌,很是不屑这种虚名?

琴声悠扬,婉转悦耳,时不时的一个转音,像是个小勾子似的,在心头轻轻刮起来一层涟漪,叫人心里颤颤的。

柳语嫣一进这间房,便是看见的这么一个场景。

一个白衣公子正支着下颌,半靠在一个小榻,墨发披散在小榻,眉目如画,对面是一个盘坐在地摊的红衣女子,眉心贴着镂空贴金花钿,膝盖搁着一架琴,纤纤十指像是被赐予了神明的祝福一般,翩翩起舞,耳边滑过的,尽是流水般沁人心脾的琴声,带有几分旖旎。

这样的一幕,便是叫她,都有几分心动,莫怪乎这莲城男子,都追逐着这位花魁。

自然,她这番心声,旁人也不知。

来通告的小丫鬟禀告了绿意后,绿意这才告知白羽岚,叫人再做是否要见的决定。

白羽岚看见门口这人,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你来了。”

说罢,她也并未有过多询问,沉默了下去。

白羽岚这爱搭不理的样子,倒是在柳语嫣意料之外,因为之前她奋不顾身,直接跳下水将她救起来的举动,并不像是什么冷漠之人。

“白,白姑娘。”她迟疑道。

见着这么一副风流而又英俊的样子,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个公子竟然会是一个姑娘。

“嗯?”她挑眉道:“有什么直说,你的来意我也清楚。”

她这样直白的样子,倒是叫柳语嫣觉得很是难为情。

“我,虽然之前他做过一些令我很伤心的事情,倒是我不想让他一直被关在牢狱里,我知道姑娘可能会说我不识好歹,毕竟之前若非是姑娘的话,也许,我早不在这里了,白姑娘也是为了我好,才将那人给关在了里面,但,但是我”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

话间之意,无非是希望她能够放人,白羽岚是真不知道该说这人什么好。

“你说的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我也并非是个冷血之人,但是,你可要想好了,算是他被放出来,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会因此而感激你的人呢。”白羽岚警告道。

神色间,滑过一丝不屑,似笑非笑的样子,越发叫柳语嫣觉得难堪。

“我,我不后悔。”柳语嫣坚决道。

见她这个样子,白羽岚好像是看见了从前的某个人,一腔爱意,毫不退缩,良久,她叹了一声:“罢了,满足你的心愿好了。”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不做亏本的买卖

柳语嫣有一瞬间的惊喜,但很快被她掩饰下去,不过想到白羽岚之前提点她的话,又未免苦涩。

“我说这位小姑娘,你不会还对那个负心汉余情未了吧?”一个娇媚的声音忽然响起。

不知何时,芍药已经一曲罢毕,朝这边看过来,眉梢似乎都带着笑意,但这不过是百花坊的女子最标准的笑意罢了,只不过在芍药脸,方能看出几分真意,又并不显得虚假。

面对她的质问,柳语嫣有一瞬的无言以对,她自问心,的确是萌生过这样的想法。

“哟,该不会叫我说对了?小姑娘,我可要奉劝你一句,你这样的话,倒是会将你这后半辈子都给交代出去了,男人嘛,你现在对他越好,他可能越发不珍惜。”芍药继续道。

她这大半辈子,在这个百花坊里,哪种人情世故没有见过,更遑论现在这姑娘的情况,真真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我,我”柳语嫣迟疑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反驳的话,毕竟她的言语,都平白叫人觉得那么无力。

“罢了,我并非是要你做出什么决定,既然你现在要说的都说了,走吧。”白羽岚摆摆手道:“我并不是个慈善家,没有代价的话,不会帮助你那么多,下次不要来找我了。”

她忽然这么冷漠的样子,叫柳语嫣有一瞬间的手足无措,她抿唇看了白羽岚好多眼,但终究是说不出口什么别的话,毕竟,这个在莲城目前都觉得很是香饽饽的人,有多少人想要靠近乎,都没有法子,但她却屡次三番地拜托她。

芍药似乎也有些笑意,施施然朝着白羽岚看过去,啧啧两声道:“没想到我们这堂堂最喜欢管闲事的白夫人,也会有天来赶人了。”

白羽岚懒得理会她,单单是这段时日的令羽空的事情,让她足够烦恼了,她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人,似乎是什么态度都对不。

联想到在京城的时候,他忽然的主动出击,有普通朋友,还亲吻过嘴唇的么?

白羽岚捏了捏额角,这,还真是叫人烦躁啊。

“对不起,打扰白姑娘了,多谢了,那我先离开了,拜托您了。”柳语嫣说着,便要离开。

白羽岚提醒道:“日后还是叫我白夫人吧,我也并非是个姑娘家了,听着这声小姑娘似的叫法,倒是有些不妥。”

毕竟她现在在这个莲城,可不想叫自己失了商人的合作稳重感,一个我小姑娘家和一个成熟稳重的有经验的夫人,总归是不一样。

柳语嫣愣了一瞬,像是没有料到她其实竟然有了丈夫,看着这么年轻。

但她自然窥探别人**的癖好,抿唇道:“嗯,我知道了。”

白羽岚在她离开后,还忍不住嘟囔了一声:“这年头的小姑娘,都将她们这未婚夫看的这么重的么?既然这个变心了,那嫁过去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再重新找一个。”

她的这一声吐槽,还是没叫柳语嫣听见的好,否则,定然又有些泪眼模糊的样子了。

芍药不由得有些好笑道:“莫非夫人以为这些女子,都是如夫人一般能干

的女子?她们都不过是家族联姻的牺牲品罢了,又有几个,能够在真心相爱,又对双方家族有益的情况下成婚呢?除非是家族,很是受宠的孩子。”

说着,她看向柳语嫣离开的方向,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柳家姑娘,本来是偏房所出,老爹又是个懦弱的,整日里怕着那大夫人,当初是入赘到大夫人的柳家,得了权势,后来不知怎么的,醉酒后和初恋又搞了,瞒着大夫人,将孩子偷偷生下来,现在这个姑娘,是他初恋的,闹了几十年了,现在这大夫人还是不待见这两个女人,也是个苦命的。”芍药在一边唏嘘不已。

白羽岚倒是一脸兴味道:“没想到,这当红花魁,也是喜欢八卦的。”

真是什么传闻,哪家人的家族十八代,都能被她扒出来。

“还不是那些恩客说的,我啊,虽然接客挑剔,但是也喜欢和那些小姑娘一起出去出个景,弹个琴,也能顺便挣点外快。”芍药撇撇嘴道:“我可是最不稀罕生在这种家庭里了,这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白白浪费一副好皮囊,我这个样子的话,还能去多睡睡美男子。”

芍药这惊世骇俗的想法,若是放在哪个家族里,算是个小家族,估计都得被喷成筛子。

不过,这倒是合她的意,既然这找不见对的人,又被迫成为牺牲品,整日里都在痛苦度过,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呢。

“把琴收了,去阁楼江边走走吧。”白羽岚提议道。

“也是个好主意,不过白夫人可得多付给我一点钱,现在这都是陪着白夫人,这最近的恩客也没有了。”芍药故作唏嘘道。

“难道我前阵子给你的那盒金子,还不够?”白羽岚挑眉道:“还有昨日里吩咐府送过来的那些翡翠玛瑙碧玉的首饰,没有送到你手里么?”

芍药咳嗽了两声,嗔道:“可是这些,还不是很够嘛,奴家最近可是还差一条水晶项链,侥幸得了一件碧蓝水色纹浪花的长裙,可是没有首饰来搭,夫人旗下的撷真集市,面正有条宝蓝色的水晶项链,可是价格也贵出了天际,听说只有京的大家族贵女才能买得起呢。”

这明晃晃的索要物什的样子,白羽岚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做了。

她细思了一下那条项链,因为价格定得太贵了,所以至今还没有出手,设计稿也是在侯府的时候做的。

“你想要?”她挑眉,似笑非笑道。

芍药双眼泛光,连忙点头,用那手绢甩了白羽岚一下,嗔了一声:“夫人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很想要,还这么问。”

白羽岚轻笑一声:“我可不做没有回报的生意,先前付给你的那些东西,也足够有价值了,都能当你几个恩客的两倍了,现在这个嘛”

她意味深长道:“你能拿什么回报我呢?”

芍药咳嗽两声,有些不满道:“难道你想要我来伺候你,虽然夫人这样俊美,穿男装的样子,也很是让我心动,但夫人可能也不会想要我来伺候的,夫人这喜好的,还是那种臭男人。”

白羽岚听她这描述

,忍不住又笑了:“日后给你提要求,现在还没想到,明日里,自己去店里取吧。”

芍药一脸感动道:“那多谢白夫人了,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所以说,这些首饰衣裳什么的,对于女人来说,的确很是叫人心动,连收藏了许多珠宝的芍药也不例外。

最近到了夏季,莲城里,一同出来泛舟的情人也变多了。

看着这江成双成对的,正在自己划着小船,大的画舫倒是不多,白羽岚的神思忽然又飘得很远去了,之前她和叶铭庭在央国的时候,也划过一次船,在江的时候,还遇了非得缠着叶铭庭的路人桃花。

现在想来那时候光景,仿若昨日。

“夫人,您怎么了?”芍药察觉出她情绪不对,询问道:“您没事吧?”

“还好,只是看着这个场面勾起了一点伤心事罢了。”白羽岚淡淡地笑着道。

“也不知夫人这种富可敌国,要什么有什么的情况,有什么伤心事呢?让我来猜猜。”芍药用团扇轻轻地掩了嘴角,轻笑道:“莫非是,情伤?”

她可是记得,自家那位主人,一直以来,都对夫人念念不忘的,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说,但出了事,第一个着急的,肯定是对方。

“没什么。”白羽岚绕开这个话题,并不想作答。

也不知,现在多多和囡囡是否还能想起来她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芍药走到前面,这才发现身边人被自己落在了身后,她转身一看,便是立足站在原地的一身白衣的白羽岚,正看着一对小孩子目不转睛。

那是一对龙凤胎,孩子的长相很是相似,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要将人拉走,但小女孩站在卖糖葫芦的老爷爷那儿,不肯挪步。

“吃这么多,以后要长蛀牙了。”小男孩警告道。

“不嘛,不嘛,哥哥,我想吃,回家了后,娘亲也不会给我吃的,哥哥偷偷给我买好不好?”小女孩请求道。

两个孩子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连这一身衣衫,都还有些旧,但很干净,看得出来,他们的母亲,定然是个很爱干净的女子。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对自己妹妹狠不下心,从小荷包里抓出了几个铜板,数了数,有些肉疼地递给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那老爷爷也是个善心的人,又给小男孩递回去一个铜板,道:“这样够了。”

芍药见白羽岚这时候竟然直直地不动了,肩膀还有些微的抖动,她诧异地走回去,便瞧见后者的脸已经留下一道泪痕。

“夫人。”她犹豫了一下,喊道:“没事吧。”

但白羽岚并未理会她,反倒是跟在了两个孩子的身后,芍药无法,也只好跟在白羽岚身边,那小男孩是个有警觉的,立马发现身后这两个女的跟着他们,却又穿的很是贵气。

在他站在一个面摊却迟迟不进去的时候,转过身质问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跟着我们?”

他双眼透出来的防备,叫白羽岚有些心塞。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的丈夫不会不同意么

芍药挑眉,这小男孩看着挺穷酸的,没想到这么鬼精鬼精的,她正要开口,见身边白羽岚率先母爱泛滥似的,道:“我只是觉得你们很像我的两个孩子,所以情不自禁地跟了你们一会儿,并无恶意。”

那小男孩的戒备这才稍稍松懈了一点,或许是白羽岚这片刻的浑身母爱泛滥似的光芒,将他一身疑虑个打消了不少。

“可是你们跟着我们,我觉得很不妥,希望这位夫人不要跟着我们了,会让我们很苦恼。”小男孩皱眉道。

分明是和多多一样大的年纪,却已经有些故作老成。

“这样啊,可是我没看见你的家人在哪里?现在天色也有些晚了,若是不早些回去,会叫你们父母担心的,不妨,我送你们回去?”白羽岚提议道。

这莲城还是有些土霸王,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也着实叫她不放心。

但她这么一说,那小男孩立刻又戒备起来了,芍药不由得揉了揉额角,她怎么见着白夫人这一遇孩子和主人的事情,会变得这么没理智,好像是之前的果伐决断都丢去喂了狗似的。

“你这么说,别人还觉得你是个人贩子呢。”芍药在一边提醒道。

白羽岚这才醍醐惯性,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并非有恶意的。”

但那个小男孩还是严词拒绝了。

见白羽岚似乎是还要缠着他们似的,他不由得皱眉,带有几分不耐烦道:“我说了不用。”

谁知道是不是嘴说说而已。

芍药在一边添油加醋道:“看吧,你现在都叫人厌烦了呢?夫人。”

白羽岚有些沮丧,正准备遗憾离开,本来还想对两个孩子好些,然后给自己积个福呢,说不准,透过两个孩子,还能够像是看见了多多和囡囡似的。

但那个小姑娘倒是对她不排斥,反倒是眨着一双大眼睛,有些好地看着她。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四人都怔愣了一瞬,那小男孩本来一本正经的脸,也出现了一点红晕,又觉得太过难为情,忍不住羞恼道:“都叫你们走!”

因为身本来没有几个铜板,又几乎全部给妹妹买了吃的和糖果,他到现在都没有吃一口,到时候回去又得去杂货店做些零工赚些钱了。

白羽岚忽然眼亮光一闪,提议道:“这,我正好也没吃晚饭,不如我们进去一起吃?有人在,恐怕你也不会担心被我拐卖吧?”

那小男孩打量了白羽岚和芍药这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衣裳,点头有些恶意道:“恐怕夫人是对自己孩子不好,才来找我们这种街随便找到的孩子,来做替身,请求一旦心里蕴藉吧。”

这,这破小孩儿是怎么说话的呢!芍药一阵火大。

但白羽岚却意外之外,也在情理之似的,并无半点不悦,反倒是有些黯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对自己的两个孩子,不是很好,所以”

芍药有些为她鸣不平,道:“你那还不是身不由己。”

白羽岚也没再多说,打

算带两个孩子去对面的客栈吃饭,但小男孩却格外坚定地不愿意:“日后这顿饭,我会还给你的,算是你不需要也没关系,在这个面馆吃吧。”

这小兔崽子还挺有骨气,芍药打量他一眼,见这小男孩也在打量她,还推测出来她的身份:“你是百花坊的花魁娘子。”

肯定句,可见这小男孩着实,挺有眼力见儿,不过这年头,也不会有太多人见过她的啊?这小男孩儿怎么晓得?

“你怎么猜出来的?你见过我?”芍药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白羽岚坐在面馆里后,点了好几大碗面,见到还可以点主食,以及一些菜肴,也都叫小二纷纷了。

等菜间,芍药在逗这个小男孩,但人家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想要理她的感觉,这叫芍药很是挫败。

白羽岚见这个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

“我风月场数载,到几十岁的老爷,下到小公子,罕见没有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今日倒是见到第一个。”

白羽岚嗤笑一声:“人家还是个孩子,你较什么真啊。”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经十二岁了。”坐在两人对面的小男孩忽然道。

十二岁?白羽岚一阵惊讶,可,可是他看起来也不高还以为和多多差不多大呢,十二岁,岂不是也琼名小那么一点。

面对白羽岚的惊讶,小男孩嘲讽似的笑了声:“毕竟没什么营养,不像你们这种大家族里的人,能够用的起那么多好东西,自然是长不高。”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避免踩这小孩的雷区,嗫嚅道:“这个年纪,正好长个子,估计是长得最厉害的时候。”

她记得自己现代的初时候,男孩子长得最快。

“你的家里人呢?”她忽然问道。

“都死完了。”他答道,神色间,甚至是没有半点同情,显得格外冷漠。

白羽岚惊讶了一下,那这两个孩子,如今是怎么生活下去的,倒是让她在意。

“现在在杂货铺打点零工,帮着人抬抬东西什么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是靠着什么苦力活下来的?”他像是很不屑白羽岚这种身份,甚至是有些仇富

一字一句的,都像是带有恶意满满的嘲讽。

芍药在一边都快没有耐心了,她一向对熊孩子和不讨喜的孩子,都没什么兴趣和恒心。

在气氛有一瞬间的安静的时候,小二端来四碗面,两个孩子的碗,加了满满一碗牛肉,将面的表面,表面是各式各样的佐料,飘着香菜和葱花,浇了满满一大勺酱,都盖的严严实实的。

“真香啊。”芍药在一边感叹道:“这家店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过。”

“你们这种是层人士,都是去的大酒楼,哪里会有来这种小店消遣的时间。”小男孩又怼了一句。

好吧,白羽岚这下也觉得这个孩子是真的熊孩子本孩子了,也完全没有觉得像是多多了,虽然多多和很是装的少年老成,但是自家多多可是个贴心

的小棉袄。

“但是在没有这么成功之前,我也是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找的这种小店。”白羽岚提到两个孩子的时候,眼里都充满了温柔。

这看在明安的眼,实在是刺眼之极,叫他无端想起那个无用的母亲,尽管再是温柔,最后还不是这么死了,再多的温柔又有什么用?到了最后,偏偏还叫人忘记不了。

明安熟练地挑着碗里的面,和好后,便推到小姑娘面前,又将小姑娘那一碗面给交换过去,再重新和。

小姑娘立马便抄起筷子,吸溜了一口,一脸满足的样子,小心地将肉给推到碗底,像是很久没有吃过肉似的,很是小心。

白羽岚看的有些辛酸,冲明安提议道:“不如,你去我的店里,当个学徒可好?只要你肯学好,但是我的店里,开的月薪可都不低,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明安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怀疑道:“难道你的丈夫不会不同意么?”

他之前可也是有过夫人同情他们的遭遇和身世,但最后这些夫人,总是会迫于丈夫的压力,不再聘用他们,毕竟找个孩子的劳动力,可是要成年人差多了,更何况,她们的孩子也会嫉妒他们分了母亲的宠爱。

白羽岚淡淡笑了一声:“虽然我是有店铺,但是我现在并没有丈夫。”

明安更诧异,难道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但是又听见她自称夫人, 但是却没有半分家夫家的管束。

“有没有想法?虽然是学徒,但是拿着的薪资,和普通员工差不多。”她笑着道。

这样的好机会,明安怎会这样放弃,在这种事情,他放弃过的尊严又何止是一次两次,甚至是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去与野兽搏斗都做过在,被仇人羞辱,在狗碗里抢食的事情都做过。

“那多谢夫人的同情施舍之恩了。”他应道。

这孩子说话还真是不讨喜。

耳边是小姑娘吃面吸溜吸溜的声音,很快碗里见了底,再过了一会儿,她便挑着,将碗底攒着的肉,给一块块慢慢吃掉了。

白羽岚见她这般模样,真是又体会了一把为人父母的心疼。

“别着急,吃完了,我再叫小二端一碗来是。”

“真的吗?”小姑娘双眼泛光地冲白羽岚看过来,在这一瞬,她才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眼睛,似乎有一个,并不是很明亮。

“怎么了?难道是嫌弃?”明安又是一副反感的样子,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有些愤愤的样子,盯着白羽岚道。

“你妹妹的眼睛是怎么了?”她好心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嘛!”

芍药都恨不得扒了这小男孩的嘴,这是有多愤世嫉俗啊,要是这态度好一点,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兮兮,一点都不会讨巧,还这么毒舌,她一阵腹诽道。

“家妹早年眼睛受了伤,那只眼睛已经半失明了,医师说,日后另外一只眼睛可能也会受到影响”虽然他说话的确是很不讨人喜欢,但终究还是解释了一遍。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又带回来些奇怪的人了么

明安见白羽岚忽然沉默,有些过意不去,他本来不太适合和旁人打好关系,自从发生那件事后,对周围人都束起了刺。

现在见这位夫人,像是真的很担心的样子。

“喂。”他忽然出声:“你很伤心么?”

“很心疼。”白羽岚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情感的意思,真挚道。

这下换明安变得有些扭扭捏捏了,他像是很难为情的样子,嗤了一声,撇过头,道:“还真是少见你这样说话的人。”

谁会有事没事地将这种感情一类的话,随便挂在嘴边啊。

“你这小孩子,还真是,可不可以对夫人尊敬一点?夫人可是真心对人好的,这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么不领情的人。”芍药在一边维护着道。

白羽岚本想要阻止她说话,但后者已经脱口而出,直接一咕噜地说完了。

见到明安明显僵硬了一瞬的脸庞,这么小的孩子

“你被心。”她温和着笑道:“她并非是有意的,只是心直口快而已。”

说罢,她又补充一句:“反正,我也是知道的,你心里定然不会是这么想的,只是嘴总喜欢说这样的话。”

明安本是又要噎白羽岚一下的,但下一瞬,竟然听见她这样说,十分难为情的冷哼一声:“谁告诉你,瞎猜测,我是这么恶毒。”

对此,白羽岚只是回应他以一个善意的淡淡微笑,也并未再说些什么。

这下倒是弄得明安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

真的是越来越像他那个温柔的,却又没本事早逝的母亲,将一双儿女丢在世,便撒手人寰,真,真是,令人讨厌至极!

听见这小孩撇嘴别扭的声音,白羽岚反倒是觉得可爱,可能她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多多和囡囡了吧。

“既然都说定了,便跟着我回去吧。”白羽岚笑笑道。

明安又刨了一口饭,沉默着,倒是也没有说出什么反对的话。

他像是饿极了,头一次这么不顾忌的,也不管那些虚伪的礼仪,一口气吃了四五碗,连妹妹若叶都添了好几份。

他头一遭觉得,若是他的母亲,柔且刚的话,像是这位夫人一般,或许也不会落到那么一个悲惨的下场,最后剩下他一个收尸的人,连个体面的安葬都没有,分明生前风光体面,死了却只能随便裹了个草席,挖出一个坑来,随便埋了。

明安做好心理建设后,便跟着白羽岚离开了面馆,算是在去府的途,都和芍药怼了好几句,后面直接不理会芍药了。

白羽岚略微觉得这两人吵嘴,实在是好笑之极,芍药好歹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还和这么小一孩子赌气。

“我说,没想到夫人喜欢这种小屁孩儿,一点都没有您说的两位小主子可爱。”芍药撇撇嘴,还冲着明安带过去不屑的一眼。

“不过嘛,这个小女孩倒是挺乖巧的。”说着芍药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诶,夫人,你不是曾经说过,你身边曾经有个认识的神医么?据说很多疑难杂症都能治,甚至有起死回生之能呢”

她话一出口,白羽岚正想提起聂青和此人,耳边明安的语气便越发急切起来,道:“真有此神医?可能试试治好我妹妹的眼疾?”

“啊,应该可是试试吧。”白羽岚犹豫着道。

聂青和在她面前,倒是没有治过什么眼疾之类的,但是他的医术的确了得,倒是可以一试。

不过,她倒是许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明安的眼像是升腾起来一束光,带着期冀地冲着白羽岚看过去,道:“若是夫人当真能派出人将若叶的眼睛治好的话,在下一定感激不尽。”

白羽岚有些受不了明安现在这样的眼神,不由得叹气一声,她记得自家两个孩子,可都不会是这种性子的,尤其是多多,虽然也是故作稳重,但总也有些孩子的俏皮,囡囡更是喜欢找她撒娇。

但是这个小男孩,已经被这种生活给磨砺出了稳重成熟,其实心除却那种对俗世的愤恨,有的是那种太过大人的感觉,她并不喜欢,算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也会强迫自己不要,这个小女孩更是,很是胆小的样子。

“原来她是叫若叶么?”白羽岚轻轻笑了一声,感叹道:“这可真是一个好听又美丽的名字呢,和本人很像呢。”

小姑娘躲在明安身后,微微红了脸,这么两个华服贵裳的美人在眼前,还这样夸赞了她,已经是许久没有过的事情了呢。

“谢,谢谢夫人,但是若叶一直被人叫小乞丐。”说着,她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踌躇的样子,还绞了绞手指。

明安立马在一边不满道:“谁说你是个小乞丐,你永远是我最可爱的妹妹。”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明安的宣言,不由得莞尔一笑,没想到,倒是和多多一样,是个可爱的妹控。

“今天夜色有些晚了,住白府吧,明日里店里开张了,我再过去,叫掌柜的去给你们安排一份工作。”

虽然她想过可以将两个孩子留在府做点杂活,但是估计明安也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在府当差的,不是丫鬟是小厮,说到底,也都是为别人奴役的人,这样需要拿出来卖身契的,估计他心里接受无能。

思及此,白羽岚便快步回了白府,芍药到了白府门口,白羽岚便差人将她赶马车送了回去,,至此分道扬镳。

令羽空此时还是不在府,也不知这人到现在还在闹什么别扭。

白羽岚凝眉,有些烦躁地吩咐绿意道:“你去找管家找个分铺的掌柜,明日里,将这两个孩子给送到店里当学徒。”

绿意瞧见这两个站在白羽岚身边的小孩,惊讶了一声:“这两个孩子,好像世子和小姐啊。”

“不过嘛。”她挠挠头,道:“只是看起来年岁差不多,可能是这年纪的孩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揉了揉眉心道:“你去做事够了。”

“哦。”绿意点头,应了声去找掌柜的了。

“晚你们睡在这里的客房吧。”白羽岚思忖一下,考虑道。

有个安稳的地方能够好好睡一觉,明安早求之

不得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所以白羽岚还没询问,他便乖巧地带着若叶要和丫鬟去厢房。

“对了,等下你们先去洗浴一番,至于衣裳,我这里也还有些孩子的衣服。”白羽岚看向另外一边的红衣丫鬟红蓼,道:“等会儿你去将他们两个人的新衣拿过来,让他们换一身吧。”

“是。”红蓼领命道。

白羽岚吩咐完这一堆事后,觉得自己整个头都是一个两个大。

眼见着白羽岚吩咐完后,径自找了个庭那儿随意摆放着似的石桌,自顾自地在那儿倒了一壶果酒,又拈了几块糕点,细细地吃了几口,眼角带着笑意,像是很满足的样子。

明安照旧还站在原地没动,他冲着白羽岚的方向看过去,有些疑惑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惊骇,他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白羽岚道:“你是这个白府的主人?是那个新来的神秘的富户吧?击败了这里的众多商人,将大多数的货物都拢在自己一人麾下,没想到,我先前的猜测果然没错。”

他先前听这个女人自报姓白的时候,又穿着一身明显很昂贵的男裳,甚至身边有莲城千金难求的芍药一陪,对她还那般恭敬,觉得很是怪,整个莲城恐怕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吧,便有意猜测是那个神秘的,从未露面过的白夫人。

“怎么?有什么不妥么?”白羽岚挑眉道,她喝了一点酒的嗓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叫人听得浑身一麻。

明安有些难堪,但好在这月色将他的面色遮掩了大半,并未露出什么怪怪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日我们兄妹俩运气竟然这样好”

他话一说完,白羽岚便听见某个格外缠人的人的声音,几个大步并跨过来,欣喜道:“夫人,你回来了!”

说着,琼名便是一个熊抱,他身材算有些娇小,毕竟是个十四的少年,也这个长不高的小男孩大那么两岁,但身高却是高了

白羽岚有些难堪地将他搭在自己肩膀的熊爪子拿开,皱眉道:“琼名,有客人在这里,麻烦你收敛一点可好?你现在也不是个小孩子了。”

算是她平日里很是宠这个少年,但有时候这种太过亲密的动作,她觉得还是很不妥当的。

明安在一边观察了这两人一眼,越发觉得神,这个夫人身边像是有不少的人围着转,这个少年模样的人,也绝不会是她的丈夫一类,可能是个亲人的关系吧。

琼名这才正眼直视这两个孩子,若叶的眼睛都亮了一下,琼名的外表实在是很有欺骗性,算是白羽岚,在看见他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宽恕他的恶作剧。

此时他穿着一身竹叶青的长袍,一头青丝如墨,用一根青色丝带轻轻束着,还散落了几缕,披散在肩膀,面若敷粉,星眸薄唇,眼角的泪痣尤为瞩目,给他的少年感带出几分妖娆来。

此时,他一手正搭在白羽岚肩膀,一手支着下颌,半蹲在白羽岚身边,含笑看着两人,道:“他们是谁?夫人又带回来些怪的人了么?”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骗你的

“是我带回来的,哪里怪?”白羽岚拧眉道,显然是有些不喜。

明安在听见琼名这明显是有敌意似的话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他看的出来,这个少年,绝非是在这位夫人面前表现的这么单纯,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占有欲。

那是他在看见别的男人看见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的眼神。

但是这位夫人,好像是在将他当孩子养。

“啊,可是我一直知道夫人是很善良的,但是夫人的善良,也不仅仅是对待我一个人,所以可是,我很担心夫人的安全,所以夫人不要随随便便用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琼名垂下眸子,他那双有神而明亮的眸子,在变成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后,白羽岚又心软了。

“日后,日后琼名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他沉默半晌后,略有些失落道。

“算了算了,我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白羽岚摆摆手,叹气一声。

这孩子的心理抗压能力也太弱了,她能够理解这种,像是自己的爹爹和娘亲要被抢走了,或者是玩具也被没收了感情,但是算了,日后得和他好好说说。

白羽岚忽然灵光乍现,道:“对了,你看见过令羽空了么?我怎么连着好几日都没见着人了?”

“啊,那个,我也不知道,公子总是喜欢独自行动,再说了,他也经常自己去出任务什么的,他还有自己的责任,一时半会儿不在府,也没什么关系的吧。”琼名皱眉道:“难道是,夫人现在很担心公子么?”

“哪有那回事!”白羽岚宛若炸毛后的猫一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凶道:“日后别说这样的话。”

虽然琼名从未被白羽岚这样很凶地说过话,但这一次,他却是一点都没有扮可怜,反倒是很高兴。

“对了,这两个孩子,夫人是打算怎么处置?”他指着两人道。

明安抿唇,像是很不满琼名这种宛若看货物一般对他们指指点点的行为,很是伤他的自尊心。

“自然是来我的店里帮忙了。”说着,白羽岚也大概能够猜出明安现在的心理,宽慰道:“啊,对了,忘记给你介绍了,日后说不准,你们还需要好好相处,虽然不是在府做工,但毕竟也是我店里的人。”

琼名像是没什么兴趣,这两个干巴巴的小孩子,哪里能像多多和囡囡一样得到夫人的宠爱呢。

“男孩叫做明安,女孩呢,叫做若叶。”白羽岚将两人拉过来,笑着道:“怎么样?很好听的名字吧?”

“夫人觉得好听,自然是很好的名字。”琼名笑着应和道。

“真是嘴甜啊。”白羽岚轻笑了一声。

“夫人,热水烧好了。”一个小丫鬟忽然跑过来,冲白羽岚道。

“啊,那日后再慢慢认识好了,你们先和丫鬟下去沐浴吧,累了一整日了,倒也是该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了。”白羽岚催促道。

若叶很是流连地将目光从琼名脸撤去,这个男孩子,真是好看。

而此时琼名看着这两个孩子离去的身影,也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他家夫人总

是喜欢捡人的习惯真是改不了,还总是会捡到一些很,很叫人棘手的人呢。

“琼名。”白羽岚忽然在前面喊了他一声。

琼名连忙跟过去,道:“怎么了,姐姐。”

“啊,过来抬酒,我一个人抬不动了。”白羽岚唤道。

“啊,好的,我马过来。”

白羽岚的酒窖里放着好些珍藏的酒水,还有许多,都是她自己特意酿的,只是她自己喝的,大多是果酒,琼名因为年纪不大,白羽岚也将他归类在那一块不能饮酒的人。

两人在外庭里喝了一罐,白羽岚这才将人放回去。

她自己一个人也有些微醺,便被绿意搀扶着回去,一觉睡到天明。

绿意途还训斥了她好几句,说是现在琼名的年纪也不算是小了,不能够再和他这么喝下去了,也该注意一下男女大防之类。

白羽岚也只是听过后,当过耳风。

“啊,分明还是个孩子嘛。”白羽岚在睡梦里,撇撇嘴道。

琼名一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后,便瞧见了正早早在他院子门口等着的明安,没想到这么大点儿一个孩子,竟然还能在他门口守着呢。

琼名起了兴趣,嘴角一扯,笑得有些讥讽道:“怎么?这才多久啊,来我这儿挑衅了?难道你以为夫人是你的母亲了么?”

他这样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的态度,也早在明安的意料之,他皱眉道:“我不希望你打这位夫人的主意而已。”

“啧,我不过是被收养在白府而已,怎么叫做打夫人的主意?还有,你可不要管太多,别以为夫人看不出来,我看不出,你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么?”琼名讥讽道。

连他谎报自己十二岁,这个人都知道,看来他今天估计还跟踪了这位夫人,呵,还真是掌控欲强的人呢。

“估计你的年纪应该也和我差不多吧,用了些药,武功,缩小成这么个小孩子来骗人,可见,背后一定也掩藏了不少秘密吧,我们彼此彼此。”琼名笑声悦耳如清风刮过竹林,本该是很叫人觉得清爽而舒服的,但听在明安耳,只觉得很是厌恶。

他厌恶透了这种,和自己同类的人呢。

“这位夫人既然帮了我,你要是想做什么,我不会坐视不管。”说着,明安也离开了。

这小鬼琼名神色有些复杂,还真是不喜欢白夫人身边的人太多,她应该是他一个人身边的,最近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呢。

次日,白羽岚被吵醒了,宿醉醒来的感觉可不太好,算是一大早喝了好多为她准备的汤,据说都是琼名熬的。

“日后叫白琼名吧,奴婢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绿意在一边打趣道:“夫人捡回来的这个弟弟,可真是个极好的,昨日里夫人醉的不省人事后,他当即回去反省后,今日一大早,在为夫人熬汤呢。”

白羽岚半靠在床边,接受着绿意正侧坐在一边,为她捏肩,又按摩的,打了个哈欠道:“我怎么记得你昨晚还跟我说了别人的坏话。”

“啊哈哈哈。”绿意尴尬地讪笑一

声:“那是昨日的我了,不是今日的我。”

白羽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昨日的你还骂了我呢。”

绿意讪笑着掩饰过去,夫人昨日里都醉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记得这些小事,当真是叫人欲哭无泪啊。

“对了,今日吵醒夫人,夫人难得没有起床气,但是衙门那儿已经将人放出去了,昨日里夫人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也都安排妥当,另外呢,是因为。”绿意卖关子道:“是有个人从京城来找夫人了。”

白羽岚挑眉,道:“什么?京城的故人么?”

“夫人,你认识,我也认识,毕竟住在一起很久呢。”

白羽岚忽然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叶铭庭,若是他,会突然追到江南来么?侯府里的人也不会来特意找她,但是,若是他的话,若是他,她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他。

“啧啧。”绿意见自己的目的达成,笑着道:“夫人想到哪儿去了?不是夫人想的那个人哦。”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狠狠地拍了一下绿意,道:“看来,你逗弄我,觉得很开心啊?”

“啊,不是不是,只是在想看看,夫人知道侯爷要来江南的话,会不会还是余情未了,会有什么反应呢。”绿意轻笑一声。

白羽岚懒得理会她,伸了个懒腰,又喝了一杯床头柜边放着的醒神汤,清醒了大半儿,直接窸窸窣窣下床了。

“究竟是谁?”

“聂青和啊,昨日里夫人还想为那个小姑娘看看情况,今日他可不请自来了,啧啧,我看这位和夫人合作多次的聂神医啊,是不是对夫人有意思啊?以前在侯府的时候,碍于侯爷的颜面没有说出口而已呢。”绿意坏笑着道。

白羽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绿意不在侯府后,没了那些规矩,越发地肆无忌惮,也不担心叶铭庭会不会时不时训斥她了,现在真是什么玩笑都能开。

“好好好,我不说了好吧,说不定夫人恼羞成怒了呢。”绿意撇撇嘴道。

白羽岚再次见到聂青和的时候,发现他竟然清瘦了一圈,这倒是怪,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竟然也会因为什么事情,变得清瘦了么?

他还是穿着一身青墨色的衣裳,像是普通药师一般,头发被完全地挽了起来,坐在白羽岚的花园里的刻画着棋盘的木桌边,看着木桌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手头拿着的一枚果实,正在往嘴里喂,但显然走神地厉害,有几个圣女果,都掉在了地。

连白羽岚走过去,也浑然不觉。

“聂青和。”她朱唇轻启,带有几分询问的意思,道:“这是怎么了?风尘仆仆来了江南,却这么憔悴的样子?”

聂青和听见这久违的声音,少见地憋红了双眼,看见这个穿着一身淡粉色绣繁花长裙的女子,容颜一如当年明媚,头首饰发簪,摇摇晃晃,明亮璀璨,面色红润,像是过的很好的样子。

“啊,只是好久没见过白夫人了,难免有些激动而已。”他一笔揭过,将视线转开,道:“白夫人像是过的很好的样子,如此,在下也觉得很是放心。”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 的确怪可疑的

白羽岚轻笑一声,径自落座在聂青和对面,手执一子,有些笑意道:“这可不像是从前的你会说出的话。”

聂青和愣了一瞬,随后整个人也很快调整过来,装作无事的样子,淡淡道:“时过境迁,心境发生了变化,人自然也有些不同。”

白羽岚将那次在花园里与令羽空没下完的棋,又多下了一步,对聂青和这说辞,倒是有几分兴趣,道:“那你现在是变了?”

“说不来。”他摇摇头道。

白羽岚也对那些从前争执的过去,并未有什么探究之意,听他不愿多说,自然也没提起,转移话题道:“你这次来江南,是有什么打算?”

聂青和再次愣了一下,有些好笑道:“如今白夫人是在防着侯爷的同时,将过去的旧人们,也都一一防着了呢,这可真是叫人伤心。”

“我倒是不觉得。”白羽岚略有些不赞同道:“你们应该庆幸我可没将你们拉进黑名单。”

说着,她眨眨眼,俏皮地笑了一声:“不是都说,这当初受过什么渣男抛弃的女子,到了后面也不会愿意见到旧人么?怕提起了伤心事?”

聂青和被她这句话逗笑了,摆摆手道:“白夫人可别说笑,在下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夫人和那些小家子气的女子一样,会因为这些俗世感情,而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聂青和现在早已没了之前那丧气的模样。

“这倒是。”白羽岚若有所思道:“不过男人嘛,可能是喜欢这种类型而已。”

“夫人身边的追求者也很多。”聂青和补充道。

不过,他想起来京城里,为这两人叹息。

真是世事造化弄人。

“今日你来的倒好,我还要去办一件事,你要与我一起?”白羽岚轻声问道:“还是在府先逛逛,这个莲城,倒是江南的一处好风景,每年都有不少游客,喜欢来这里游玩呢,据说连京的知名大学士,都来这边,在望江楼面,为这里题词一首呢。”

她说的这些,聂青和当然知晓,只不过他平日里对那些有价值的药草更感兴趣而已,也没有过多关注。

“我随夫人一同去办事吧,起这些随时可见的风景,倒是见着故人后,忍不住想要多聊几句。”

面对聂青和的提议,白羽岚自然没有拒绝,或许他在一边,事情还更好解决。

“那正好,你可会治眼疾?”白羽岚忽然问道。

“会一点。”

“那太好了,我正好在想着,我认识的神医,也你这么一个人来着,若是不请教你,也不知该找何人来帮我解决这么一个大难题。”白羽岚欣喜道。

“夫人是有什么病人,有眼疾么?”

白羽岚点点头,很快便将人拖走了。

昨日里想着聂青和或许能够治好那个小女孩的眼疾,今日里人找门来,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羽岚很快便吩咐了绿意去准备了马车,火速赶往那里,路过车水马龙的街道,聂青和才头一次感受到这边的繁华,人流的拥挤,小贩的喧闹声,街彩色的商品花样,都为这个地方,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夫人来之前,

莲城似乎并没有这么繁华。”聂青和将那车帘子放下,忽然来了一句。

“你之前见过?”白羽岚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笑眯眯道:“我怎么记得,你曾经,师从凌云山,后来被你的师父赶去北疆,从北疆和靖安侯一同去京城,也不顺路走这条。”

聂青和抽了抽嘴角,道:“夫人你还真是调查的详细。”

“那是自然。”白羽岚得意道。

不清楚点儿这些人的底细,她平日里在侯府里,在那群大家小姐里面,怎么生活的下去?

这像是他认识的白羽岚,又不像是他认识的白羽岚,聂青和忽然沉默了下去,马车内一时寂寂,连一向多嘴的绿意,在这时候也没有插话。

不过,马车行驶的很快,不一会儿,到了她安排那两个孩子过去做学徒的主店铺,外面的马夫很快喊了声:“夫人,到了。”

绿意第一个跳了下去,白羽岚跟在她身后,便在她的扶持下,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她站稳后,瞧见身后的马车里没动静,忍不住叫道:“聂青和,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

聂青和坐在原处,还是一动不动,他原本看起来,只有一点苍白的脸色,现在完全变得血色尽无,叫人看的不免有几分胆战心惊。

他捂住心口,深呼吸一口,随即熟练又很快地在自己身点了几处穴位,随后从怀摸出来一颗丹药,这才深呼吸一口气道:“我马下来。”

白羽岚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没问。

他吞了那丹药,脸色便变得好看许多,但脚步仍旧有些虚浮。

等到他站在白羽岚面前的时候,已经稳住了心脉,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你没什么事吧?”白羽岚还是很关心地问了句。

“无妨,我们走吧。”聂青和笑了一下,让她不要介意,但越是这样,白羽岚越是觉得聂青和这次,总有什么隐情,让她觉得怪怪的。

白羽岚和聂青和两人到了店铺门口的时候,她便瞧见明安正在店门口给掌柜的搬东西,因为是她引荐过来的人,掌柜的自然也没有为难过他。

之前在白府,白羽岚给他们兄妹俩换的衣裳,此时也没有穿在身,一身鸦青色的便于工作的短衫,头的墨色长发扎成了一个小包子,倒是显得有几分干练。

他抱着怀的盒子,正要走向店铺内,余光忽然瞧见白羽岚一行人,但脚步不停,还是先去了店里,将东西给放好了,这才过来和掌柜的打了个招呼,出门正要来望一眼。

但白羽岚却在前一脚踏进了店铺,见到明安,轻笑了一声:“看你现在这样子,倒是还蛮喜欢这里的工作?”

明安将头偏过去,看他那样子,似乎还有几分不想承认的意思,白羽岚见他这个可爱样,忍不住用手去揉了揉明安的毛茸茸的头发。

当真是全然忘记这个并非是自家孩子可……

但明安觉得,他竟然莫名并不反感白夫人对他的触碰。

“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惊喜!”白羽岚打着哑迷道:“猜猜看?”

明安一时心绪复杂,但还是从容不迫地配合白羽岚道:“猜不出来,夫人直说吧!”

他这么不配合的样子

,倒也在白羽岚的意料之,此时她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挑眉有几分兴趣地一指聂青和,笑着道:“昨日里不是提过,我有个做神医的好友,或许可以治好你的妹妹,今日他正好来拜访我……”

白羽岚话还没说完,便瞧见明安的表情直接变了,他像是很激动的样子,欣喜道:“多谢夫人!本是萍水相逢,夫人却对待我们兄妹俩如此之好,夫人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说着,他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微有歉意:“可是现在,还远不到下班时间,夫人给予的工作,我不会辜负了它。”

说着,便要回去帮着掌柜的忙事。

但是掌柜的何其聪明,本也是白羽岚在这边站稳店铺的旗下一把手,学徒而已,少做一点工作,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明安,今日休假吧,夫人身边的朋友,也不都是说在在,有时候连夫人也找不到人,你妹妹生病,及时让这位神医瞧瞧!”

掌柜的一开口,说得倒也在情在理,全然叫明安没有半点拒绝的余地。

他犹豫了一下,但下一刻,白羽岚直接将人从店里拖了出来,临走前还不忘给掌柜的打声招呼:“那这半天你辛苦点,我把人借走了。”

掌柜的乐呵呵笑着应了声,他是白羽岚身边的老人了,自然清楚夫人为何对着两个孩子这样好,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缓解夫人心愁绪。

聂青和看着这个孩子,却总觉得不对劲儿,他并不喜欢这个孩子时不时透出来的狠戾感,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儿,况且,他的身体,纵然精致好看,也给他一些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毕竟是孩子……他作为医者,算了,总归是要医者仁心。

“家妹的眼疾,是后天所成,因为受了些伤,所以到现在都还模糊不清,并且另外一只完好的眼睛也开始受影响了。”明安叹气着同聂青和说着近况。

“什么伤?”聂青和漫不经心地问,但整个人都充满了警惕感,因为他隐约觉得,白羽岚总是喜欢遇些不简单的人。

但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些事,将她原本平静安宁的生活打破。

若叶的伤是在他被人追杀的时候,连累到的,这其实也怪他,所以他心里一直都想着要找人来将若叶的伤给治好。

“刀伤。”

“但之前看若叶的脸并未留疤?刀伤该不会是针对脸的吧?”白羽岚惊讶道。

她之前见若叶的脸颊光滑,整张脸都粉嘟嘟的,像个瓷娃娃,除了一只眼睛灰暗无神。

“我有可以不留疤的药,用了一点痕迹会都没有,但是,若叶却是伤到了眼睛……”他微微阖眼,显得有些懊悔。

“都是因为我,当时没有保护好她。”他自责道。

“你们被人追杀了?”白羽岚有些惊讶。

还以为是个普通人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而已,果然是她太单纯了么……不过起这些,她还是更关心那个擦了一点疤痕都不留,伤口都会消失药膏……

“只是被一户人家牵连了而已,也不算追杀。”明安又像是竖起了一道墙,将事实与他们隔绝。

相识一日,她待人这般好,听起来也的确怪可疑的。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 完全小菜一碟

白羽岚并不在意这些,几人下了马车后,她便像是去自己家一般,带着聂青和大步迈进去了。

尽管她觉着明安两个孩子,似乎过得已经很是艰难了,但是明安还是很注重**的一个人,条件再为恶劣,也没有想过要租一个大通铺出来,许多户人家一起住的那种。

不过,这个小房间很窄是了。

她将门帘给拉开后,便瞧见这个很是窄小的房间,除了间有布隔着,小灶和床、客厅,似乎都是连在一起的。

此时,若叶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可玩的,当是要临近傍晚了,她便在炉子边儿煮着一锅粘稠的白色的东西,闻起来,应该算是稀饭?

若叶有听见人来了,围裙擦了擦脸蛋,笑嘻嘻地跑过来,眼前一亮,道:“哥哥。”

明安这时候,也难得有了一丝笑意,伸手在若叶的头摸了一下,眼神都变得十足柔和了。

只不过小姑娘本来看着应该十分明亮的眼睛,却有一只,黯淡无光。

白羽岚不免在心叹气一声,让这么小的孩子,遭这种罪。

“说了这许久,你倒是没告诉过我,你们是哪儿来的?”白羽岚扬眉,像是有几分讶异的样子。

“边疆正在战争,我们是受了波及后,逃到这个还勉强算是安定的原来的。”明安敛眸道。

显然是提到了他的伤心事,不过他脸,倒是一点都没体现出该有的伤心的样子。

“夫,夫人来了,可是若叶并没有准备夫人的晚膳。”若叶微微低着头,很是纠结地绞着手指,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眼见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这样脆弱而又自卑的样子,白羽岚忍不住心疼。

“没关系,我们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和兄长一起好了。”白羽岚笑着道。

但难得的是,一向胆小的若叶,却是格外坚持道:“昨日夫人请过我和哥哥,这次夫人尝尝若叶的手艺吧,虽然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自己做的小菜而已,不那些山珍海味。”

白羽岚叹口气,看来,这个小姑娘的自尊心,也是一如既往地强呢。

她向来不喜欢给人难堪,她这么热情,她自然也不会推辞,这样推来推去,倒会适得其反。

白羽岚坐下的时候,若叶已经将饭端了来,这种清汤一般的稀饭,真是难为人长期吃,过一会儿,她便听见了若叶在小厨房那儿开始炒菜,噼里啪啦的声音,让白羽岚觉得有些久违,自打她来了莲城后,忙于生意,已经很少开始自己做饭了,如今想来,倒是觉得有几分怀念。

白羽岚叹了一声气,心里还是有几分难受。

聂青和坐在她身边,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此时,坐在两人对面,看着这诡异气氛的明安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氛围,道:“这位公子,不知是夫人的什么人?莫非是白夫人的传闻的丈夫?”

白羽岚愣了一瞬后,随即反应过来,笑出声:“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还有个丈夫了?”

聂青和忽然脊背一僵。

“难

道莲城,说是有个喜欢穿月白长衫的,很是俊美的公子,难道不是白夫人的丈夫么?据说当时还有人见过那位公子和夫人一起泛舟游湖呢。”明安理所当然道:“听说,是复姓令羽?”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打量着聂青和的表情。

“自然不是。”白羽岚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也难怪这些人都在一边暗戳戳地猜测,她在莲城的时候,也的确和令羽空之间的关系,保持的太过亲密了些。

聂青和拧眉,试探着询问道:“令羽空跟着夫人一同来的江南?”

那在央国的令羽空,又是什么人?莫非,他还能分身了?看来,这个令羽空是在使障眼法。

“这些,你们不该是早知道了么?怎么还会突然想来问我?”白羽岚有些好笑道:“从京城过来的时候,是他陪我一起的啊。”

若叶已经将菜盛了过来,因为煮的是两个人的份,所以她坚持自己和兄长不用饭,只吃些菜好了。

桌清一色地摆着绿油油的菜,面还泛着一点油光,闻起来,也很是香的样子。

白羽岚莞尔道:“没看出来,若叶的手艺竟然这般的好。”

说着,她夹了一筷子下去,满足地咀嚼了两口,神色间透露着几分满足,笑着道:“入口也这么香。”

像是放了许多佐料的感觉,很像是她的家乡菜。

白羽岚一阵食指大动,一口气吃了好些,连这清汤一般的稀饭,都被她喝了许多,有些像是米汤的感觉,很香。

“夫人夸奖了。”听见白羽岚的夸赞,若叶一边低眉,露出一个温婉的笑意,绞着手指,眉目间都十分带着几分柔意。

“若叶你怎么不吃一些?”白羽岚反问道。

“啊,那个,我不饿。”若叶摆摆手道:“夫人你吃是了。”

明安显然有些生气,道:“吃些,这位夫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需要这样刻意讨好,若是有需要若叶刻意讨好的人呢,那哥哥也不会叫若叶委曲求全的。”

说着,又往若叶的碗里多夹了几筷子的菜,将碗里堆得满满的,他目光凌厉,像是在说,若是她不吃,要叫她好看。

若叶这才小心翼翼地吃了几口。

这样胆小的孩子,也只有那日,她瞧见两人独处的时候,与兄长撒娇的时候,才能看见几分孩子气,实在是叫人心疼。

聂青和似乎也吃的有些少,几乎都是白羽岚一个人吃完的。

等到用完膳后,白羽岚这才向若叶道清今日来意,果不出其然,若叶高兴地眼睛都弯成了一个月牙状,带有几分兴奋的眼神,朝着聂青和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后者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我会尽力的。”

他身还背着那个白羽岚格外熟悉的药箱,让若叶躺在那个吱呀作响的小床后,剥开她的眼睑看了几眼,号脉后,拧眉道:“应该还有得救。”

看起来这个伤口,也不算是很老。

若叶眼迸发出一个笑意,道:“多谢夫人,多谢先生。”

“不客气。”聂青和淡淡道。

说着,便从药箱拿出来一剂麻醉

剂,摇了摇这个药瓶子,道:“这里,是止痛的,等会儿我可能会在你的眼睛动几刀子,还要施针,会很痛,你要不要用?”

小姑娘一听见会很痛后,连忙点头,示意自己是需要的。

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怕疼。

明安在一边看的直皱眉头,很是担心。

“等会儿你们将那个用来隔房间的布,给弄到这里来,将这边隔开,要不然我无法专心。”聂青和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自己的器材。

如他所要求的,白羽岚和明安,很快将聂青和需要用来做手术的地方,给布置好了。

聂青和一个人在里面安静地操刀。

白羽岚便去将碗收了,询问了明安洗碗的地方后,便将东西提过去开始劳动了,她这一系列动作,完全是在明安的意料之外,他完全没想过,这个女子,竟然会地这么多吗,这些下人该做的活儿,他竟然也全都会。

“你看着我的样子,好像觉得很好,很诧异?很怪?”白羽岚忽然转过头来,挑眉问道。

明安身形微僵,随后抿唇道:“只是觉得你那样子,应该像是一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些大家千金而已。”

白羽岚听他描述,不免觉得好笑道:“可能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的习惯了吧,到现在,旁人也全然看不出来我是个普通人出身。”

这应该勉强算的是后天养成的习惯那种

明安听后,笑了声:“那夫人的运气,应该算是很好的。”

可能正是好人有好报,像是他这种,本来在地狱里行走的人呢,也不该受到神明的垂怜。

“这无关运气,需要你自己去相信,发现那些美好,你也会这样幸运。”她一边洗着碗,一边道:“对了,你去帮帮他的忙,可能会需要你在外面去换换水什么的。”

不过,她方才说的话,听起来,倒也的确很鸡汤,有些怪怪的。

这种鸡汤,用来安慰这种本来饱受苦难的人,听起来,总是有那么一点强人所难呢,明安过去帮忙后,白羽岚忍不住嗤笑一声。

这次手术进行的很是顺利,聂青和的医术果然是不容小觑,他神色轻松,甚至连一点汗水都没出,联想到之前在侯府的时候,他甚至在叶铭庭受伤那么重的情况下,都还如此镇静地给叶铭庭动了几刀子。

现在这样的手术,看起来,像是完全小菜一碟的样子。

聂青和出来的手,白羽岚给他端去一个盛着清水的小盆子,给他净手。

他一向都有这样的习惯,算是戴了手套做这种小手术,都必须要狠狠地用皂叶洗好几遍,说不准还需要喷一点香水最好。

“手术进行的怎样?若叶的眼睛还好么?”白羽岚净手后,询问道。

“还好。”聂青和用帕子擦了擦手指,道:“只是现在还会有些疼,等眼睛周围的伤口完全愈合后,慢慢会适应了。”

“对了。”他忽然冲里面的明安道:“因为那只眼出了些问题,所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完全适应光芒,等到纱布摘下来的时候,还要戴一段时日的丝巾。”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听着怎么那么酸?

麻醉剂还没过,明安在房间里给若叶掖好被子后,又佳宁纱巾占了些水,将脸多余的血迹擦了擦,这才向聂青和回复道:“多谢神医,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聂青和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咸不淡的样子。

“你医术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白羽岚在一边夸赞道。

她本人倒是不吝赞美,聂青和莞尔道:“承蒙夫人多多夸奖了。”

与明安告别后,白羽岚便和聂青和一起离开了这里,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衙门,听说有人来这里闹事啊。

此时衙门外围围着许多人,都是些看戏的人,白羽岚忍不住拧眉,道:“竟然闹到公堂来了,这个祈月恩还真是敢啊”

“祈月恩?这又是夫人在哪儿认识的什么人?”聂青和皱眉道:“看起来,夫人像是过得在京城里丰富多了,看起来,担子也不那么重,还能认识这么多有趣鲜活的人。”

白羽岚忍不住挑眉道:“我这大半年多,都是在为了店里奔波,若是单论会玩,倒是谈不,不过嘛,这个人,也算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人,顶多是个渣男而已,而我这个本不该多管闲事的人,又像是在京城里那种样子,手痒痒了而已。”

聂青和轻笑出声,每次白园林说过自己手痒痒的时候,对方永远是不会太好过的。

在此时,听闻这公堂里边,有人的声音这官老爷的都大,嚷嚷着道:“你知道我们祈家是被谁庇佑着的么?你一个小小郡县的官员 ,竟然也敢审问我们?”

这说话的语气,还真是狂妄自大,这被关了一阵子,现在的气焰,竟然还是这么大?白羽岚有些讶异。

但是里面的人却是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反倒是继续道:“官老爷,你可是要明察啊!家弟可是什么都没做过,这退个婚,都能够闹公堂么?”

“退婚闹公堂?我可不管,但是你们现在涉及到了擅自偷转钱财的问题,这可由不得你们了!”那官员也忽然强硬起来,倒是个有脾气的。

若是碰了几个菜刚刚走仕途,还没什么经验的小官员,说不准,现在都已经被吓到了,别说质问了,估计也不敢将人抓来。

人群里一阵轰动,但大多是些敢怒不敢言的,这在什么地方,都有这种烂人!白羽岚从牙缝里嗤了一声出来。

“真是好大的口气!”其有个平民愤愤道:“这还有没有王法了!难道这莲城是你一家独大?”

“当然不是。”那站在公堂的人,倒是将腰背挺得笔直,不屑道:“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敢动我们的人的后果。”

听到这里,白羽岚总算是有些坐不住了,大步走前去,拨开人群,脸色一冷,呵了一声,道:“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这位祈家人?你们家族的人,都是这么大的口气么?”

祈月恩此时站在他兄长的背后,也不敢独自站出来顶事,白羽岚抛过去一个十足十的鄙视与嫌弃的神情,这个人,还真是窝囊,若是单纯霸道如斯的话,或许她还能够高看那人一眼。

祈月明

听见这一声后,略有些惊讶,但转瞬便直接无视道:“次是你将家弟送过来衙门的,还以为是个多么不得了的人,也不过是个普通商人而已,谁给你的胆子,将祈家最小的嫡子送进来衙门的。”

哟呵,这个人口气这么大,看来是在朝廷有人么?都说这民不与官斗,看来,她今日倒是遇了这种怪的人。

她在京城里兜兜转转,遇了那许多达官贵人,又去央国的宫廷转过许多次了,可都没说过,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对着这公堂的官爷,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如此狂妄自大。

“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算你是女子,我也是不会让一星半点儿的。”祈月明冷笑道。

一边忽然又走出来一个公子,穿的一身花枝招展,添了句:“但是像这位如此精干的夫人,又是如此美貌的话,倒是能够放宽要求呢。”

放眼看过去,这个花枝招展的男子,穿的一身桃色长衫,玉珏也是佩戴的最多的,稍稍动一下,便是一阵铃铛作响,像个花孔雀似的,却一点都不显得别扭,反倒是能看出来一种异样的美感。

颜色亮丽,一双桃花眼,很是多情,婉转似有涟漪,与他那个长的一脸肃穆,浑身散发着冷气,略有观瞻的兄长,倒是形成了强烈对。

对于美男子,她一向是耐心较好,她不由得轻笑出声:“啧啧,这个看起来,倒是挺顺眼。”

容她不负责任的想想,可能是个偷情的好对象。

白羽岚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是个懂的人,都勉强能够明白那么一点儿。

那脸色严肃的男子,狠狠地往身后,瞪了一眼他的二弟,这可真是个不省心的,什么女人都想去撩,这个女人的身份可不简单。

被白羽岚抢了风头的官员也一时找回了自己的场子,坚持道:“柳家无罪!退堂!”

说完,官员也不想管这闹事,但是他没想到,这祈月明倒是有那个胆子,直接找了人,将他堵在了衙门门口,祈月明冷着一张脸道:“知府没有将这个事情说清楚的话,可能没办法善了了。”

这明晃晃的威胁,甚至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可见这里的盘根错节,究竟是有多么麻烦,又隐藏着多么深的关系。

白羽岚啧啧两声,抱手站立,看着现在正站在公堂的三兄弟,也瞧见了一边缩小存在感的柳语嫣,她和她的母亲,像是被群众忽略了似的。

也不知那柳老爷的正室,现在在怎么想。

“知府大人,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善了呢?”祈月明挑眉道。

知府有些羞恼,但面对他们这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气的脸一阵通红,示意那些在职的侍卫,皱眉呵斥道:“这都蹬鼻子脸了,你们还纵容这个人要对朝廷官员下手不成!”

那些侍卫也强硬地将人那些不入流的小厮们,都给强势地推开去,给知府开辟了一条路出来。

知府一脸气闷地离开了现场。

而那个桃花眼的男子,显然整个人的心思,都不在那面了,朝白羽岚施施然看过去,一双桃花眼里,是兴

致盎然,流光溢彩。

白羽岚也笑了一下,但却并不是对他笑的。

聂青和走过来,道:“这么快,他们的事情都解决了,你打算怎么帮那一对母女?”

“这算是解决么?”白羽岚笑了声,道:“他们肯定会对这两人下手的,听说是财产纠纷,这都是未婚了,怎么还会扯这种东西,不是都退婚了么。”

白羽岚倒是有几分好。

这一对母女每次在受到指责的时候,那个柳老爷,倒是没有站出来过,而这个柳语嫣,虽然是个小姐出身,但因为是庶出,却又显得这么苍白乏力,太过弱小的感觉,甚至大气不敢出一声,小家碧玉的样子,若是不喜欢这类型的,难免会觉得难登大雅之堂。

“说不定是双方有什么约定?”聂青和提议道。

他能感受到有一束打量的目光,停留在他身,让他浑身不舒服,唉,夫人真是到了哪儿,都是这么个招蜂引蝶的体质。

“你说的倒也是,可能是这个约定,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出。”白羽岚叹气道:“这些小家族里面的纠纷事,真是够麻烦的,要不是今日里,绿意过来跟我说,那夫人的仆人来找她救命,若是她不来这么一遭,可能今日里那姑娘又得跳河了,平心而论,她是更喜欢芍药那样的女子,活的又很是潇洒肆意,但却一点都不矫揉造作,还很独立,什么都能一笔揭过去,算待在一起,也不用那么累。”

“这位,不知是白夫人的什么人?”那亮丽的一串珠玉宝石,冲着白羽岚走过来,笑了声道:“听闻白夫人身边有众多追求者,倒是没有个正牌?”

白羽岚似笑非笑道:“你倒是将我的这情况,打听的笔我自己都清楚。”

他摆摆手,指的翡翠戒指,明晃晃地都快要闪瞎了白羽岚的眼睛,含笑道:“因为早对这位传闻里大气貌美的夫人感兴趣,自然是要多深入了解。”

说着,他自报家名,道:“祈月行。”

白羽岚也有礼道:“叫我白夫人成。”

“夫人是单身一人,这样叫夫人未免显得有些夫人看起来也像是豆蔻少女一般,夫人可否告知真名?”他得寸进尺道。

但白羽岚却没在这时候去配合他了,她略有些不赞同道:“叫我名字,有些不妥,并,我与阁下,却并不是很熟。”

“日后会慢慢熟的,真是只受惊的小兔子。”祈月行轻笑一声,淡淡地又瞟了聂青和一眼,后者很是不自在。

不过,他并未在这儿待太久,他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咆哮了一声:“走了!这狗官竟然不分青红皂白,我威胁他怎么了!这件事本来是我们这里占理!”

“那,受惊的小兔子~相信下次再见也不会太长,看来这位也不会是您的未来夫君。”说着,他脸带笑,优哉游哉地朝着祈月明走过去。

祈月明还在这时候瞪了白羽岚一眼,好似她是个多么了不得的狐狸精似的。

聂青和一脸不满地道了句:“夫人的桃花缘,还真是好。”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酸?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 你相信她们说的么?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笑笑道:“方才我听他的称呼,也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像迄今为止,还没人叫过她这么让人肉麻的名称吧?

人群散去不少,还听见不少人在絮絮叨叨,大意是说着一对母女怎么怎么可怜,这到了这种关卡,那老爷子也没见着人来,果然是个陈世美。

柳语嫣看见祈月恩离去的时候,眼难免还能捕捉到几缕哀愁,剪不断理还乱。

不过叫白羽岚讶异的是,祈月恩离开之前,还忍不住皱眉冲柳语嫣看了两眼,并且没有恶意,这倒是个怪事儿。

这俩人都弄得两家告到公堂了,莫非这俩人还有事情不成?

白羽岚到这母女俩人面前的时候,柳夫人很是愧疚地冲着白羽岚看了一眼,道:“屡次麻烦白夫人,实在是叫人愧疚。”

“无妨。”白羽岚摆摆手,道:“今日里,我也没什么别的事。”

若非是她心底痛恨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激起了她心愤恨的情绪,否则,她还不会这样激进。

柳夫人很是感激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这都是我的过错,弄得现在嫣儿也这样可怜,这并非我的本意啊。”

看起来,这件事渊源颇久啊?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我看那三兄弟,也不会这么算了。”白羽岚提议道。

柳夫人将柳语嫣揽进臂弯,这才乘了表白羽岚的马车,白羽岚本来最常去百花坊,但是顾忌着这两个都是弱女子,恐怕这去了一次,后面又出来些风言风语,也作罢了。

还是找个茶楼好了。

白羽岚一进门,便看见那个老板正笑眯眯地冲着她招手,道:“白夫人,这次还是如往常么?”

白羽岚笑着点头,道:“嗯,照旧是。”

那老板这笑眯眯地应声下去,吩咐小二去了。

聂青和挑眉,冲她看过来,道:“夫人是经常去这里来用膳?”

“嗯,也不算是很经常,偶尔会出来散散心,基本是在这儿了。”

说着,她便将柳语嫣和她的母亲带楼去,一边叫着聂青和赶紧跟。

聂青和神色有片刻的不自然,扫视一圈后,还是立马跟了去,那母女两人坐下后,白羽岚倒是十分热情地给两人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叫两人好生不好意思。

柳语嫣见白羽岚这温和的样子,一时之间,戒心也少了许多,甚至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在其。

“多谢白夫人。”她诚恳道。

白羽岚摆摆手,径自坐在两人对面,和聂青和并肩,她一边给壶里灌水,一边道:“这下,你们可以在这儿安安静静地,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了?否则,我还真是不知道从哪个着手点帮你们呢?”

既然都有白羽岚插手管这件事了,两人自然是喜不自胜,思及此,柳夫人倒是率先开口道:“夫人,妾身

,妾身给您讲吧,这件事说来话长。”

柳夫人的丈夫,是入赘进的柳家,本名并不姓柳,但是娶了那家的大小姐后,被迫改姓了,柳老爷婚后出轨,将柳夫人娶进门,这些都是之前早已知晓的事。

小柳夫人因为是小家碧玉人家的闺女,与大家族出身的柳大小姐,自然是不能相 ,此后,柳大夫人便拒绝她搬进柳府,也造成了现在小柳夫人,独身住在柳府外面的一个小院子的结果,小柳夫人生性胆小,什么都说不话,偏又生下个女儿,越发不受公婆待见。

但是好在因为她是这柳老爷的初恋,所以有了这感情基础,柳老爷倒是还垂怜她几分,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柳老爷不敌家大夫人各种挤兑,渐渐的,对小柳夫人也变得冷淡起来,但还是念着旧情。

这种现状持续了好几年,直到祈家发家后,找到小柳夫人这里,打算接触这从前的婚约,因为柳夫人早已不守信用,嫁作他人,但是小柳夫人的家里人,却将这个续约迁到了柳语嫣身,这让发家后的祈家很不满,因为之前小柳夫人的家族,嫌弃祈家不够富饶,便不打算履行婚约。

但是令人讽刺的是,因为柳大夫人的侄女喜欢祈月恩,所以想要成为嫡妻,自然想将这原有的婚约给解除,不断给柳老爷施压,但是柳语嫣却不愿退这门亲,当初留下这个婚约的祈家老太爷,过世前,留下一句话,也要求家孙辈嫡三子,必须要和柳家结亲,才能够拿到家里那笔遗产,否则,这财产便送给小柳夫人。

祈家老太爷已经过世,只留下这么一个遗嘱,具体详细,也说不清楚,按理说,祈月恩算是将人娶回去,当个摆设也行,但是他偏偏是不打算这么做,莲城众说纷纭,又说祈月恩是想要只娶那个大柳夫人的侄女,所以不沾其他女色。

不过,关于这遗嘱的事情,倒是没什么人知晓。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们非得说是我侵占了他们的财产,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拿了他们什么?祈家的东西,我从来没碰过。”小柳夫人一脸苦恼道:“但是他们指责我,我也说不话,毕竟妾身身后,也没有老爷可以支撑,他只会听从大夫人的话。”

白羽岚听完后,叹了一口气,这是做小的悲哀,连现在自己和女儿都保不全,住正规的宅子里,都做不到。

“那三兄弟,这次逼你,是打算退了婚约,还要那遗产?让你交出来?”白羽岚挑眉道。

她看小柳夫人这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嗯嗯。”小柳夫人连忙点头,神色哀怮,道:“我也拿不出来什么‘遗产’啊。”

她现在生活在这个府邸,已经变得这般头疼了,衣食住行面,算不得有半分的富裕,却非得叫她又拿出来什么所谓的‘遗产’?实在是,叫人苦恼至极!

“夫人别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我相信你说的,不过嘛,至于这个遗产之说,既然他们这么笃定,有

可能是在你身,但是你不自知?”白羽岚猜测道。

这么葩的约定,倒是也害了后代,不过,若是小柳夫人没这么早嫁给那柳老爷的,那祈月恩岂不是要娶他年长这般多的?这老头子还真是坑人,白羽岚暗暗道。

“在下也觉得白夫人所说的很有道理。”聂青和补充道:“一般来讲,这种约定的东西,遗产都不是什么一般的钱财。”

白羽岚啧啧两声,按照她想的来看,柳语嫣估计是因为私心作祟,不想和祈月恩分开,不过看来,这两个人,倒也的确像是有私情的样子,但是整个莲城,怎么却都是在说祈月恩其实喜欢的是那个什么侄女?

说起来,当时柳语嫣准备跳河的时候,为何这祈月恩正好在旁边,况且,今日离开的时候,两人对视,看他的样子,像是很留恋不舍的

白羽岚一脸似笑非笑地冲柳语嫣看过去,道:“我很好,你是不是和祈月恩是两情相悦?”

柳语嫣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似的,赶紧地往后退了一步,惊讶道:“夫人为何会这样想?”

白羽岚轻笑一声:“凭直觉罢了。”

柳语嫣立刻低下头,像是有几分黯然的样子,道:“没有的事,若是当真如此,估计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问题了。”

那她不顺利嫁入祈家,那所谓的什么‘遗产’也正好可以得到了么?还至于在这里打官司?

估计这事儿可能是知府遇的最麻烦,又无聊的官司了,要是她的话,指不定来了一句,直接叫人嫁过去不好了,若是不合适,再和离呗?

“这样啊。”白羽岚用竹筷在桌子划着一道水印子,拧眉道:“好办也不好办,或许可以试试将‘遗产’找出来,您还记得当初那个祈家老太爷么?”

“那个老爷爷对我的外婆很好,所以幼年时候做了娃娃亲,但是我小的时候,他去世了,我也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小柳夫人皱眉道:“说起来,我当时也没想过现在祈家竟然会发家这么快,他家是也是做纺织刺绣的,但是我看生意也不是特别好的样子,却崛起的很异常。”

小柳夫人说过的,白羽岚早猜测到了,她深呼吸一口气,笑着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注意到了,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对,在此之前,我倒是还了解一件事,他们今天不是说了么,得罪不起,看来身后是有个大官,既然如此,那发家的这样快,倒也不妨事。”

这样说着,小柳夫人便垂眸低声附和她,白羽岚又多问了几句,也几乎是小柳夫人在说,全程,柳语嫣似乎没说过什么话。

等到白羽岚准备离开的时候,聂青和在她身边轻声问道:“白羽岚,你完全相信她们说的么?”

“这倒是没有,毕竟~”白羽岚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道:“本来是很相信,但是柳语嫣显然是隐瞒了什么,但是毕竟是人家私事,我也不好问的太详细。”

(本章完)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两个人的脸重叠

聂青和笑了声,赞同她道:“看来夫人还是个明事理的。”

尽管这样,很有可能会直接耽误进度。

白羽岚凝眸沉思,吩咐着人将这对母女送了回去,一路都有些走神,两人走在莲城的集市里,她冲聂青和道:“我想过,柳语嫣如果当真和祈月恩没感情的话,两个人应该是有什么别的联系。”

否则,这两人在一处,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

不是说那个祈月恩一点感情都没有?但是在她看来,并非如此。

“别的联系?”聂青和皱眉道:“你是说,有没有可能,这两人,其实是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但是没有告诉别人?还是?”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有一瞬间的大脑放空,叹气道:“说不清楚,冥冥之有感觉,还有,女子不说真相的话,有可能还是别的原因,譬如说,**?或者是情感一类的问题?”

这些叫她们觉得很是难以启齿的,但是祈月恩什么都没表示,倒是又将她弄得很糊涂了。

“既然暂时想不出来原因,那别想了。”聂青和在一边宽慰道:“看着你在这儿绞尽脑汁的样子,却又想不出,叫我听着也很是着急”

白羽岚摇摇头,道:“算了算了,我暂时放空我的脑子好了,想的我头疼。”

聂青和笑笑,随后走到一个小摊子面前,面摆放着的是一些简单有趣的玩具,做的花里胡哨的,什么颜色都有,也有些新的小玩意儿,他从面拿了个草蚱蜢,道:“多多和囡囡以前好像很喜欢这个。”

那小贩见这穿的讲究,一看很有钱的人,拿了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儿,有几分失落,但还是热情地招呼道:“小孩儿喜欢玩这些编的有趣昆虫,我这儿,还有许多别的呢,除了这草蚱蜢。”

说着,白羽岚便见那小厮又从下面的小柜子里,抽出来一屉草编织的东西,诸如草蚱蜢、蟋蟀、蜻蜓、青蛙

白羽岚见他其他的玩具不挑,单单拿了这个,不免有些好笑道:“当初跟着我的时候,没什么玩具,我自然是给他们编织这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后面在侯府里待惯了,也很少玩这些了,大多时候,都是些我都没见过的玩具,让木工精细雕刻着的。”

说着,白羽岚从那小摊子面拽下来一个木雕,有些像模拟庭院的小房子,做工算是较细致的了,面绘有各种菜色花纹。

白羽岚拿着这小房子在聂青和面前摇了摇,笑着道:“这个,囡囡现在最喜欢,可用来收藏她的很多玩偶,她喜欢这些花色的东西,颜色亮丽的。”

眼见着她一脸幸福地补充着那些喜好,眉飞色舞的样子,让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但下一瞬,她眼神便黯淡了下去,撇嘴自嘲地笑了声道:“不过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了,毕竟我是个没责任心的母亲,将两个孩子都丢在了侯府。”

说着,她也放开了手的玩具,拂袖离开,道:“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逛的。



聂青和沉默半晌,随后从荷包里丢下一块碎银子,将那个白羽岚拿过的小木雕房子给揣进了广袖,这跟了去。

天色渐渐晚了,这边还在做生意的人,都挂了灯笼,一家一户,街一个摊贩点一盏,红色灯光连绵,像是盛放的焰火,这是她最喜欢莲城的原因之一,不管白天黑夜,整个街,都是明晃晃,热闹的。

她过不惯那种冷清的日子,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如今令羽空也不知去向,不知何时再见了。

这偌大的侯府,像是又空了下来,买来的奴仆,也和她还不大亲近,多少也带有一点尊卑分明的恭敬,显得生疏无。

聂青和像是感受到她的情绪,道:“你看起来,像是很落寞?”

“还好,只是想起一些往事,总觉得一阵唏嘘不已。”她叹气道。

聂青和在一边附和道:“但往事毕竟是往事了,不必往心里去,夫人既然都已经打算和过去决裂,自然是不必在意这些。”

“说的也是。”她笑了声。

有摊贩忽然吆喝道:“要不要来看看这里的灯,要是猜谜猜了,免费送一个。”

时间好像回溯到京郊的小镇,镇的人在供奉神像,拥护着圣女过街,街灯火阑珊,绮丽绚烂,在一片火树银花之,有小贩在吹嘘着自己的灯做的有多么好看,又骗来许多人,排着长队猜灯谜,但是他们却一个接一个失败,连

回忆戛然而止,但她恍惚还能在眼前看见那个在人群,将她的战利品拿回来的瞬间,他抬头滑过的一抹灯火间的惊艳。

白羽岚微微偏了偏头,便瞧见聂青和正在付钱,手拿着一盏圆滚滚的灯,里面的灯火看的一清二楚,材质很薄的样子,不知用什么做成的。

那灯火照在他的脸,让她不由自主地将他和另外一个身影重叠起来,嘴角带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白羽岚赶紧摇摇头,她这是怎么了?这是在乱想些什么?难不成她是真的还没放下

可她总是有一种怪的预感。

聂青和此时已经转过头来,将那提着的灯递给白羽岚,道:“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款式。”

“话说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以前心仪我?但是碍于叶铭庭的面子,所以不好意思给他戴绿帽子?”白羽岚打趣道。

但她神色间都在专注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聂青和的神色微有些不自然,听她说这话,差点儿没一口气噎死,他抽了抽嘴角,道:“你不能想点儿好的?”

白羽岚讪讪笑了声,道:“说说罢了,你当个玩笑听了好了。”

她摆摆手,这抱着那灯,走向街道的尽头。

但是她脑子里有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两个长相格外相似的小孩,背着一个小包袱,也在大街走着,但是小女孩显然是被路边的糖葫芦给吸引了,站在

一个小贩面前,路都走不动。

多多忍不住挑眉,这个妹妹虽然是很可爱,但实在是影响他的脚程,总是在这些怪怪的情况下,不愿意走路。

“你还要不要找娘亲了?”多多皱眉道。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叶铭庭审问属下的模样。

这叫囡囡有些憋气,但是在没有爹爹和娘亲加持的情况下,她可不敢给自家哥哥使绊子,只能使出必杀技,在多多这里卖萌了。

“我想要找娘亲啊,但是囡囡也想要吃这个糖葫芦,囡囡在京城没有吃过这种糖葫芦,花花绿绿的,一看很好吃。”囡囡馋道。

谁知多多只嘲笑一声:“但是一般花花绿绿,好看的,都是有毒的食物。”

但他也没有拒绝囡囡,只是路,囡囡的开销实在是太大,都快要将他的盘缠用完了。

多多从怀拿出几个铜板,递给那老爷爷,道:“爷爷,给我两个。”

这口嫌体正直的样子,囡囡眼一亮,知道哥哥只是会说些很坏的话,但是基本都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囡囡如愿拿到糖葫芦后,正准备离开,那老爷爷忽然来了一句:“是若叶?你眼睛好了?”

囡囡皱眉,四处张望着看了一眼,没有别人,难道是在说她?

“你是在说我?”囡囡指了指自己。

老爷爷点头,道:“是啊,你经常和哥哥一起来买糖葫芦,爷爷可是记得你呢。”

“啊,不,这位老爷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若叶。”囡囡摇摇头,道:“我叫囡囡。”

老爷爷也有些讶异,随后仔细地盯着这小姑娘看,这小姑娘长得粉雕玉琢的,一看是大户人家的小孩,虽然穿的简单,但是这样简单的料子,都刺了精细的图。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方才认错人了,小姑娘,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长得真是太像了,那个小姑娘也有个哥哥呢。”

这下可算是挑起了囡囡的兴趣,她一脸兴致勃勃地问道:“有个和囡囡这么像的小姑娘吗?囡囡也想要见见。”

不知道她的哥哥,是不是也像自家兄长这样呢?

囡囡摇摇头,她家哥哥和爹爹,是整个京城里最好的人,她没看过还有人他们都俊美。

多多催促道:“日后再见,先走了,你又在拖延了时间。”

他一脸不满的样子,囡囡早看习惯了,若是不知情的人,估计得被这个小孩子给吓到。

“不嘛,再说两句怎么了?”囡囡一脸不赞同地反驳道:“反正娘亲不在这个城市了么?还用赶路么?”

多多听她这番话,越发头疼,这个妹妹,是真的爹爹和娘亲能够将人治的服服帖帖的,真的了不起。

不一会儿,便有另外两个孩子走过来,那个妹妹熟练地拿糖葫芦,还冲着老爷爷甜甜一笑道:“哥哥说,我只要好好听话,他给我多买两串。”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原来是她的孩子

若叶一脸欣喜的样子,间接带动了那老爷爷的热情,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冲那边的囡囡道:“小姑娘,前脚才说过很像你的一个孩子,这后脚就来了,真是缘分啊。”

多多揉了揉额角,有些不耐地道:“先前你说过再待上一会儿就准备离开,囡囡,你可真是会为了耽搁时间。”

“要是见着娘亲,我要去告你的状。”囡囡撇撇嘴道:“不就是耽搁了这么一会儿,这才多久啊,哥哥你怎么这么小气!”

“那随便你好了。”多多恶意地笑了声:“要不然下次直接让你留在侯府中,好不好?这样倒也方便我自己一个人独立行动,我的好妹妹,也不会有这样的生命危险呢?”

权衡利弊后,囡囡准备主动和好,连忙道:“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说笑而已,怎么会去和娘亲告状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多多瞥了这机灵古怪的妹妹一眼,随后又将头转回去,佯装还是还是生气的样子,道:“那就快点走,别在没必要的时候浪费时间。”

囡囡绞着手指,有些不高兴。

就算是不晓得,哥哥也能找到。

若叶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她低下头,暗戳戳地去看了明安一眼,道:“可是他们好像是去找娘亲了,若叶从小就没有娘亲,若叶也想帮别人找到娘亲。”

思及现在若叶的身体情况,他叹了一口气,有些复杂道:“罢了。”

多多狐疑地往明安这边看过来一眼,据他调查,母亲在这边其实生意做得挺大的,但是应该换了姓名,况且,依照他在爹爹的书房里找到的蛛丝马迹的小道消息,母亲应该是在江南发家致富,但还是让人叫她白夫人。

明安不由得在心中有几分嗤笑与不屑,看起来又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不知人间疾苦。

“请问,你说的那位夫人的府邸,是叫什么?”

多多笑了声,应道:“白府。”

明安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没想到,那位夫人的孩子,竟然直接从那么远的地方找过来了么?思及此,他不由得有些黯然,若是这样,恐怕日后那位夫人有了自己真正的孩子,也不会待他们如此之好了。

话至此,明安却立马打断了多多,有几分苦涩道:“不必了,这个莲城,倒是有一户白府,但是做的很大,现在已经是整个莲城最大的商户了。”

他基本上已经确定,能够将这商业做的如此大的人,约莫就是自己那亲亲娘亲。

若叶也在一边附和了一声,有些好奇道:“前两日,若叶和哥哥遇上了一个美妇人,就是她找人治好了若叶的眼睛,又给我和哥哥安排了一个好住处,我听那些小厮们,也是叫的她‘白夫人’。”

“她穿什么样的衣服,长相如何?身高如何?”

若叶稀稀疏疏说了许多,对长相也描述了几分,她越是描摹,在多多的眼里,白羽岚的形象已经勾勒了出来。

藉此,她觉得十分不爽,又拢了一下外衫,闻着鼻尖忽然又飘来的柳絮,又打了个喷嚏,来人笑了一声:“既然这么对柳絮这么不舒服,怎么还非得从房间里出来,在这儿遭罪?”

昨日夜里,她越发觉得这个‘聂青和’有些不对劲儿后,这人便开始转移话题,正巧路过横跨莲城内部的一条河流,白羽岚就兴致勃勃地蹲在那儿看花灯,又找到小贩,在那儿买了好几个,正放完后,聂青和便提议说是要带她从这河上跨过去。

白羽岚也玩得很是尽兴,她从来没想过,聂青和的武功,什么时候也这么高了,轻功使得这么好,但下一刻,聂青和就控制不住了,一个趔趄,竟然将她都直接给带进了河中。

只不过,自那一晚后,白羽岚便在这个近夏日的天气里,华丽丽地感冒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愤愤地接过药碗,又不满地看着他,道:“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喝这个吗?”

“反正你这不治好我,可真是没良心了!”白羽岚愤愤道。

白羽岚凝眉,默默地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啊,这味道还真不是一般地苦,将她的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聂青和笑了一声,道:“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带这个的习惯?”白羽岚挑眉道。

“有些患者不太习惯太苦的东西,还有些小孩子也喜欢这个,就顺便带了些。”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解释道。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三十一章 越发与另外一个人重叠

白羽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揶揄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方向的同情心。”

“我一直都很有同情心。”他补充道:“之前的灾民,也有很多次,不都是我的救治的?”

白羽岚将碗搁在那石桌上的时候,便瞧见‘聂青和’正一手随意地敲击在桌面上,食指颇有些用力,这节奏感白羽岚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但转瞬就将头撇向一边,哼了一声,道:“还是算了吧,这同情心,也不顶用。”

他这话,自然是问的她现在身体如何了,但白羽岚对这人还是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尤其是在想起某些猜测的时候,她摆摆手,道:“还行吧,你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现在要一个人静养。”

但他还是笑了一声,佯装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道:“没关系,毕竟夫人现在这情况,毕竟是我昨日的过失,晚上我再过来。”

聂青和这才又嗤笑一声:“还真是心急。”

她忍不住挠了挠头发,又叹了一口气,先前桌上的药碗,都已经被聂青和给端走了,桌子上面还有点药渣子。

算了算了,不想了。

“这”绿意有些好奇道:“夫人怎么了?莫非是聂神医做了什么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可,可是聂神医勉强也算得上是夫人的友人吧。”绿意支吾道。

绿意的这个脑回路,白羽岚基本上能够猜的**不离十。

自古踩雷皆是窝里横。

白羽岚立马提起了兴趣,道:“怎么说?”

还有,府上新进来一批货,都是些上等的少见的药材,如果是在京城的时候,聂青和早就过来找白羽岚讨要了,这回就算是经过他面前,他似乎也视而不见,像是对这些没太大的兴趣。

白羽岚听见绿意阐述的这些,不免有些头疼,这与她猜想的很像,聂青和总是怪怪的。

“可是聂青和这个人,你觉得他还改变他喜欢药材的本性么?”白羽岚挑眉道。

“况且,他对待很多人,都不是很温和的样子,从前聂神医对外人,也是一脸温柔地笑呢,还给穷人免费把脉诊治。”白羽岚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变,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也是变不了的。

但是现在的聂青和,白羽岚倒是还没有发现那一点。

绿意说的,倒也算是实话,白羽岚只好叹了一口气,附和道:“我会考虑的。”

反而是徒增烦恼,叫她越发觉得尴尬至极。

这边,明安带着多多和囡囡,正打算字节登门拜访,但是多多却在看见白府后,犹豫了。

现在他还是担心娘亲会直接将人给送回京城,若是这般,那他跑出来是为何?

“地方我已经带到了,你要考虑的话,就在这儿好好纠结一下吧,白日里我需要工作,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明安放话后,便直接匆匆离开了。

眼见着明安一走,囡囡便有些走神,嘟囔一声道:“先前还没问过他姓名呢。”

多多在一边可算是被进与不进这件事给纠结着了,也没那心情再留意关于自家妹妹的事情。

白羽岚看见上来的菜色后,眉头越皱越深,随后挑眉,一脸郁闷的样子,高喊一声,道:“绿意!你今日里吩咐的厨房将我喜欢的那些菜都给撤掉的吗?”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不满道:“可是也不能就吃点青菜,和这么清淡的粥啊?”

“不行!”聂青和倒是很坚决。

然而即便是这样说,聂青和还是没有丝毫让步,反倒是欣然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倒也的确有些肖似夫人的老妈子似的。”

“不就是个小病么?”白羽岚嘟囔一声,难道她家的厨子,都被他收买了吗?

“停停停,你别说了,大爷。”白羽岚打断他:“再说,我估计连这点胃口都不剩下了。”

这种丝毫不喜形于色,惯于掩藏自己心情的表情真的越发与另外一个人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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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何出此言?

见白羽岚走神,聂青和揶揄一声:“怎么了?突然看我发呆?夫人莫非是离开京城太久了,有些寂寞了,然后将猎物转向了我么?”

这是在莲城以来,别人不提起的情况下,她头一次自己说出‘叶铭庭’三字。

聂青和听见后,挑眉嗤笑道:“夫人怎么将自己给排除了?”

“莫非夫人是觉得,放心侯爷并不会做出什么叫夫人伤心的事情?”他补充道。

现在竟然还和秦羽那厮有的一拼,能够当着她的面,还来调戏她了?

看起来,夫人和聂神医现在这微妙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免抱怨一声,尽管心里知道这是聂青和授意。

但是一闪而过的这种想法,又让她心里生出来些微妙的感觉,随后她拧眉,将心里这份感觉全部给排除掉,十分不满的样子,她现在都和那厮那么久没见,不需要再让他来影响到自己了!就算是她有猜测,叶铭庭很可能就是因为不想牵连她,才将她赶走的。

“夫人,夫人。”绿意连唤两声,白羽岚才走神回来,应道:“怎么了?”

至于夫人方才说的,要将这些菜色全部都给换了一遍,她倒是没法做到,聂神医虽然管得严,但是这毕竟是为夫人好,再说,据说她那早逝的父母,就是因为受了风寒,却没有治疗,最后就演变成更加严重的伤势,病重去世的

尽管她很是不满聂青和这最近的行为,但她倒是不讨厌这蜜饯儿的味道,甜丝丝的。

“你之前还没告诉我这个的做法。”害的她吃了后,又在莲城跑了好多家,买了各种味道的,但都没有这个蜜饯儿好吃。

“要是说了,夫人就会自己做了,那就没意思了。”聂青和笑了声,像个狐狸似的。

她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想多半是对的,聂青和最近当真是越发腹黑了,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的那个单纯又悲悯的青年。

但是侯府中还是被治理的很是妥帖,大大小小的事务,又被交给了凌锦来管理,显得他倒是比这个府邸的管家还要管家。

原来当一个权倾朝野的侯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下一瞬,他便绷不住了,一脸不满的冲凌锦抱怨道:“他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了?这府上,老的跑了,这小的也跑了!如今朝堂上形势严峻,我看那皇帝老头子也不太行的样子,这么恶劣的情况,他倒是一身轻!将事情都抛给了我们来做!”

“你顶着侯爷的这张脸皮,我看起来,也觉得怪怪的,难怪凌云平常在你身边站着,回来就向我也这么抱怨你的作为。”凌锦轻笑一声。

眼见着凌锦在一

边听得都笑出了声,聂青和还是忍不住抱怨:“都是别人的老婆,不知道这些人在管个什么,看这皇帝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还在想着往人家后宫里塞人,就不担心这前脚一进门,后脚他就入土了?”

“皇帝现在的年岁也不大,顶多就是中年而已,不过照你描述的来看,可能他活不了太久了。”凌锦淡淡道,没什么感情地阐述这个事实。

聂青和本来还在抱怨的声音,忽然就停顿下来,随后他沉默半晌,抬头道:“你派些人将这老皇帝看着一下,你不提醒我,我倒是忘了,我的确看着他的脸,觉得他已经病入膏肓了,但是每日里倒是还可以正常上朝,说话的精神也很好。”

本来只是两人的一声调侃,最后却演变成这个样子,倒是叫凌锦有一瞬间的惊讶,但他很快就将这件事给记上了。

说完,他还不忘啧啧两声,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道:“还好我只是扮作一下这张脸,要是这工作也让我做了,我都没时间去做我的药了。”

“术业有专攻而已,你本来就不是做这种工作的人,侯爷自然也不会叫你来做。”凌锦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便将这件事给揭了过去。

而在一边被聂青和各种诅咒的人,走在庭院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手中停着一只信鸽,信手将那上面的纸条拆下来,粗略看了一遍后,忍不住蹙眉,没想到,现在朝廷上的形势这么严峻了,如果这皇帝当真是自然老死的话,他还真是有些不愿,但若是最亲的人下毒

“并不是,我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他笑了笑,随意掩饰一遍,信口拈来。

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聂青和,带着一种审问似的感觉,随后,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的环境中,眼神严厉,道:“其实,你并不是聂神医吧。”

后者倒是没有任何惊讶似的,反倒是镇静自若道:“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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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竟然要被关禁闭

看他这样反应,绿意也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

‘聂青和’嘴角一扯,又露出那个若有似无的微笑,道:“你倒是观察的挺仔细。”

她在看见聂青和在外面的时候,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甚至是有些动作,都与真正的聂青和如出一辙,但一进白府上,他就会很轻巧地将某些动作表露出来。

“难怪夫人一直将你留在身边,还格外珍视,原来你不仅武力很强,而且,”他指了指脑袋那里,似笑非笑道:“脑子也转的很快。”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估计连面都不愿意让夫人见到,因为一见面,有可能就会直接赶出去或者无视,若是按照着现在这另外一个人的相处模式,或者,夫人还会像现在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猜的没错。”他笑了一声。

“不要和夫人说。”他叮嘱道:“夫人心里应该也有几分清楚的。”

绿意听见这话,随后很是不满地和叶铭庭刚上了,道:“侯爷当初不管是什么原因,做出那种将夫人赶出了京城的事情,再怎么说,都太过分了!尽管我作为一个奴婢,似乎并没有机会说这话,但是我也是夫人的朋友!我不想让夫人伤心,所以不告诉夫人,但是侯爷就算是自己,也不要再告诉夫人这个事实了吧!”

叶铭庭愣了一瞬,随后苦涩道:“好。”

但是叶铭庭还站在原地,有几分走不出来的感觉,良久,他叹息一声,看着这空中高悬的圆月,如斯美丽,忍不住皱眉,想起那些在别的地方的时候,度过的某些美好的日子。

次日白羽岚再醒来的时候,一大早,绿意就赶过来,欣喜

中,又带着几分纠结,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白羽岚看的有几分头疼,她一咕噜地从床上爬起,咬唇道:“你要说,就说,别给我这样一个欲说还休,又勾起我好奇心的样子啊。”

“快说!”白羽岚咬牙道。

白羽岚从床上坐起,一脸不赞同的样子,半是惊喜,半是惊吓,从京城南下到莲城,到了这里,不知中途,两个孩子会遇上什么困难,这么小的孩子,难道叶铭庭竟然都不将人给看着一下?就直接放任自流?

“夫人,您怎么了?世子和小姐来了,夫人不高兴么?”绿意有点惊讶,看起来,夫人的脸色还不是很好的样子

绿意在心里为两个小主子默哀一分钟,看起来,夫人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估计和多多说的一样,现在夫人过去,估计等会儿还hi挨一点苦头。

但尽管她在一边这样说好话,白羽岚还是板着一张脸。

绿意又在心里为小主子们默哀一瞬。

囡囡也随之附和道:“娘亲~”

眼见着这个家人团聚的场面,绿意不由得红了眼眶,夫人每日夜里,都会很思念两个小主子,现在总算是如愿以偿,连她都忍不住为之感动,还以为两个孩子会很是怨念夫人。

多多低着头,知道白羽岚绝对是会问到这句话。

她一声怒斥,将本来就没做好心理建设的囡囡给吓了一跳,随后绞着手指站在了多多身后,每当娘亲生气的时候

,也只有哥哥说的话最有道理,也会叫娘亲消气,若是她还来争两句的话,最后娘亲必然是会更生气。

“怎么?现在你们又不说话了?”白羽岚挑眉道:“先前考虑过来莲城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会挨骂吧?”

多多反倒是完全学到了叶铭庭的处于任何事情而不惊慌的状态,道:“娘亲说的对,多多和囡囡的确是有错的。”

“可是多多和妹妹,的确是很想念娘亲,但是所有的路线规划,甚至于该怎么走,找什么人搭船,以及费用,都是多多规划过的。”多多直视白羽岚,补充道:“而且,父亲应该知道多多的决定,但是他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在沿路我规划的路线中,都有派专人保护。”

“你还真是有几分你父亲的风范!”白羽岚冷哼道。

而正走到这个房间的‘聂青和’一听见这话后,随后浑身一愣,目光稍稍深远起来,他的孩子,自然是会有他的风范。

‘聂青和’笑了声,道:“是来莲城投靠这位首富的,毕竟身上盘缠不多。”

“还不是因为你在拖延,非得什么都看一下。”多多在一边训斥了她一声。

说着,她的眼睛就越发湿漉漉的,像是努力憋着不叫自己伤心似的。

“但是毕竟是俩个孩子而已,夫人就不要太过苛责了。”聂青和在一边求情道,立刻就得到了囡囡的赞同的注视。

囡囡明显有些不愿意,嘟囔一声:“竟然要被关禁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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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四章 也是夫人的追求者?

白羽岚见这两个就这么容易认错,倒是有几分在意料之外,虽然心中有几分不忍,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吩咐道:“绿意,将两个小主子带到后院去。”

夫人面对两个孩子,还真的是能够狠得下心来啊,若是她,看见多多和囡囡的可怜的表情,指不定这心里,就担心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会舍得去处罚两个孩子。

绿意说的这样轻松,但是多多却像是个小大人似的,反而来善解人意地冲绿意解释道:“没关系的,多多知道自己哪儿错了,所以多多是甘愿去面壁思过的,若是绿意姐姐想去母亲那儿说一声的话,不妨就注意一下母亲,不要叫母亲将我和囡囡给原路送回去了,否则这一趟又是白走了,多多还想和母亲多相处一段时日。”

这番话说的又是懂事,又是煽情,叫绿意没法拒绝,她叹息一声,看着两个孩子的目光越发同情,道:“没关系,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夫人不会将你们送走的。”

然而绿意一离开,囡囡便一脸冷漠,带有几分鄙视地看着多多,吐槽道:“原来哥哥你也喜欢用这种手法,来片区同情,亏得哥哥之前还嫌弃过我。”

现在的囡囡都能够将这件事给记得一清二楚。

闻言,多多直视嗤了一声,也不再多话。

在两个孩子离开后,白羽岚一个人坐在原处,忍不住敲了敲扶手,像是有些苦恼的样子,见绿意已经回来,这就同她抱怨道:“这两个小兔崽子,真是叫我耗尽心力,当初分明将人留在侯府,如今还这么叫我不放心。”

‘聂青和’站在一边,忍不住身形一僵这还真是躺着也中枪,难道他拦着阻着,这两个淘气包就不愿制定出行计划了么?

思及此,她便有些不开心,闷闷道:“你怎么就那么清楚他心里想

什么?”

但好在白羽岚也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深追的意思,很快就抛之脑后,很明显,她为这两个孩子的安排操碎了心。

她考虑的倒的确是事实

话虽如此,可是

白羽岚叹息一声,这俩熊孩子。

“夫人,有人登门拜访呢。”门外迎客的小厮跑进来,禀告道:“那人自报是祈家的二少爷,说是与夫人有些缘分,想要亲手送给夫人一些礼物。”

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的名字,还是因为这一家三个,都是‘月’字辈的呢,让她觉得颇有些稀奇,祈月行这名字听起来,也还像是不错的样子。

但是夫人和祈家是有些矛盾,这不假,若是这祈家有什么人找上来,倒是也不奇怪,只不过这上来送礼,一脸春风得意,像是得了个小娇妻的样子,倒是在小厮的意料之外,这祈家难道不该嫉恨一下夫人总是去搅局么?

她也正好顺势去见上这个人一面,之前还有许多的疑惑,暂时没能得到解答,或许,能够去探探口风。

但他心里尽管有几分不喜,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这还真是,主随客便?

一般来说,如果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物,这背后可能牵连主人很多的情感。

白羽岚听见后,笑了声,道:“你怎么会认为,我是个有什么背后故事的人?单纯喜欢这花的颜色而已,你不必想的太多,对于你说的其他的,我倒是没什么想法。”

白羽岚挑眉,并未接过,有几分兴致道:“我们只匆匆见过一面而已,不知你这见面礼又是何意?”

但至于她是如何想,又将这意思理解成什么,也没有什么解释一说,听起来,这完全是渣男语录吧,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不过这样正好,反正她也不希望这个人将心思扑在她身上,还蛮浪费感情的。

谁知这时候祈月行忽然制止她的行动,道:“夫人,这样不妥。”

“自然是送给夫人的,只不过,若是夫人现在将东西放回去,估计下一瞬,这荷包里的礼物,可就要死了。”祈月行提醒道。

这下反倒是更加激起了白羽岚的好奇心,但也越发叫‘聂青和’不舒服,但他神情还是格外从容,可见其掩饰内心表情的功力,又绝对暴涨了。

“倒是赏心悦目的礼物。”白羽岚笑了声。

“为何她不飞走?莫非是那荷包上面,用了些什么奇怪的香料之类?”白羽岚好奇道。

“夫人这样说,可就有些俗气了,不妨说,这些蝴蝶都是贪恋夫人的美貌,所以才一直盘旋不走。”他手执折扇,轻笑一声。

‘聂青和’总算是坐不住了,冷着一张脸,道:“花言巧语的,倒是使出许多花样,这不就是最简单的元茴香么?”

白羽岚身形一僵,就连带祈月行也失了兴趣,他早就猜测这个人很有可能会是他的竞争对手,祈月行盯着‘聂青和’,似笑非笑道:“这位仁兄倒是有趣,常在白夫人身边,莫非,也是夫人的追求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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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还能分一杯羹

他这番话,祈月行自然是不信的,随即冲他虚伪一笑,道:“听说先生的确是医术很高,当初在京城诊治过难民,最后在莲城的声誉都很高呢。”

“还会医治很多的疑难杂症。”祈月行补充道:“所以听说夫人捡回来的那两个孩子,也是先生医治的呢,先生和白夫人的关系很好?”

就算是在京城里面的真正的聂青和,和白羽岚的关系都还算是不错,他不论是如何调查,最后都只会得出来这么一个结果。

白羽岚脸色有些不好看,祈月行也就笑笑,将这尴尬的气氛圆了过去,他这个人这方面的能力,真算是不错,即便别人给他一个难看的脸色,照旧能够无视它,并且镇定自若地与人交谈。

然而白羽岚可完全不会被他这副表面上的假象给蒙蔽,冲着祈月行,微眯着双眼笑道:“别给我再说些废话,否则这白府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呢。”

“好好好,夫人可别动怒。”祈月行讪讪道。

“夫人现在应该也知道我们祈家和小柳夫人的家族里面,那个奇怪的约定了吧?”祈月行忽然道。

但是这个莲城里面,到底是有多少祈家的人,她也算不出来,但是她既然是做了严密的防备措施,最终还是泄露出去的话,可见这件事就并非那么简单了,祈月行莫非还找人跟踪她?一时之间,心里许多猜测挥之不去。

他这番补充,倒是还不如不说,他一说,就让白羽岚想起来一些不好的事情,弄得她好像是在依靠美色换取消息似的,十分不爽

利。

“夫人放心好了,我只是问夫人,现在应该是知道哪些渊源了么?”他继续道。

“你难道是知道那个所谓的财产在哪里?”白羽岚挑眉道:“难道你这祖上说是要传下来的宝物,你就一点都不心动?你现在就打算直接让这个‘宝物’直接流到小柳夫人手上?你在公堂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一个态度。”

往往是这种靠表面性格惑人的角色,才是最为危险的。

“你可别夸了,讲讲你这么做的原因就好。”听着他在这儿一点点地说着那些听起来很是肉麻的儿恶心话,叫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随后将那海棠递到白羽岚面前,然而他先前送给白羽岚的蝴蝶,却还是一动不动,还停留在白羽岚的袖子下角,振翅欲飞。

说到这儿,他却忽然顿住了,叫白羽岚这个卡在一半儿的人,格外难受。

果不出其然,祈月行脸上的‘云淡风轻’的笑容立马就变了个味儿,像是狐狸一般,和白羽岚商量道:“既然是等同交换,我倒是想找夫人讨一个吉利,我们祈家的家产,都是三个人一起打理,每个人的分工不同,自然管理的铺子也就不尽相同,与此同时,我旗下是管理的材料方面的商铺,希望与夫人的店铺合作,就是在百花坊供应的酒水以及饮食原料?”

祈月行看见白羽岚半晌没说话,

像是有些纠结道:“夫人难道是不愿?”

但倒霉就在,当初因为大哥祈月明考虑到白羽岚不过是一介妇人,应该也做不出来什么太大的单子,也就没有选择与白家合作,但最后白家却是在这一众厂商家脱颖而出,叫许多人都觉得惊讶,祈家自然也不例外,白羽岚原来合作的厂商,自然也就赚了个钵盆体满。

“但是。”她又转折,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揶揄道:“除了这个本来与我的利益达不到标的事情以外,你,或者说是祈家,还可以给我什么别的利益,或者好处么?”

站在一边的‘聂青和’觉得自己的头上都在冒青烟了,但是他还远远不能在此时表明自己的身份,因为这样反倒是会拉开他和白羽岚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关系。

但他转念一想,又对着‘聂青和’一阵同情,估计这不管是谁,都不愿与那种窥见自己悲痛过去的人走到一起吧?毕竟现在白羽岚重新开始,但他调查过,白羽岚从前可是靖安侯的夫人,而这位‘聂神医’,却是靖安侯身边的谋士。

就在她一个走神之间,这身边的两个人,又开始吵起来了,白羽岚可真是对自己身边这两个宛如三岁小孩一样的智商情商一样的男人无语了。

“所以,我的好处呢?”

转让的这几个铺子,并非是他赚钱的主力军,但是以他现在手头上的流动资金来说,也很难让其起死回生,不妨直接转让出去,或者,还能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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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倒是有几分我的风范

白羽岚一听,反倒是没有祈月行想象的那般,很快就答应,而是以个挑眉,似笑非笑道:“没想到祈家二公子,虽然表面上是个什么事儿都不管的花花公子,这背地里,倒是还有这么多的自己私人财产,不知这祈家其他几位可都还知道。”

“那都是早些年我自己一个人年轻气盛的时候,单干的。”祈月行补充道:“夫人大可不必讶异,不论是在下,还是祈家的什么其他人,这种自己的私人小金库,还是会有的。”

白羽岚说的一阵句句在理,让人完全挑不出来半点毛病,她竟然看的这么精

“没事,你不必担心,于情于理,这件事,还是我赚得多,所以,明日你便将那店子转给我吧,我过两日便去勘察一番。”白羽岚摆摆手道。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祈月行叹息道,有几分感慨万千的意思。

“嗯。”他承认了,就连先前在白羽岚面前故意表现出的轻浮,这下也都收敛了不少,他那个样子在白羽岚面前,就好像他是一个需要博取关注的小孩子一样,让他扼腕叹息。

他提出来的这个事情,其实很多人也都诧异过,不过他倒是第一个明着说的,说起来她经商这事儿,还颇有几分感慨,其实她就是单纯地因为金钱的诱惑,以及在现世里有那么一点经验罢了。

然而与此同时,站在一边的‘聂青和’有些触动,他转眼看过去,白羽岚穿着一身在家时候的简易鹅黄色长裙,全然没有做母亲的时候的稳重感,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娇俏,这样才像是更鲜活的样子,手上拿着一把要摇不摇的扇子,像是很轻松,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看见过。

只要这样一想,他便觉得有些难受起来。

这也是他造成的,毕竟当初的确是他将人给气出了京城,他甚至都不知道,白羽岚究竟在京城更好,还是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在莲城生活着,又安静,又不受任何人打扰,安宁地过完一生。

这完全就是在说某些暧昧性质的话,让人想入非非的那种,‘聂青和’虽然刚受到打击,但还是想要替他自己辩一辩。

没有了权力的支持,这样的首富,只会被皇帝打压,或者又被不知晓她身份的叶铭庭借了个由头,抄了家,将钱给卷走了,这倒是得不偿失,好似是在为别人赚钱似的。

‘聂青和’觉得,日后也得好好查一下这个祈家了,究竟是谁在背后撑着,顺便给这个祈月行家里放把火好了,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开始说着骚话了,这简直就是对他明晃晃地挑衅。

不过嘛,祈月行就不怕的,就是麻烦了,既然这样有挑战的事情摆在眼前,他怎么会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呢?

白羽岚也听得耳朵有些起茧子了,摆摆手道:“好了,不听你这么多瞎扯,将事情讲清楚,就先离开吧,我今日还有别的事。”

如今这次,她倒是可以伸手一博了。

“夫人你的笑容,有几分可怕。”绿意在一边默默地提醒一句。

白羽岚这才咳嗽两声,佯装无事道:“我们去相亲,做做男女感情事情上的疏导人。”

不过白羽岚倒是一点不在意。

“在这儿多无趣啊,不如你单独出去玩玩儿吧,这个莲城还是有很多地方又漂亮又好玩的。”白羽岚补充道。

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不过‘聂青和’倒是完全无视白羽岚这番话,直接走掉了。

还比之前更加腹黑,好像很多玩笑也不能开似的,这么正经,都让她怀疑是不是那个人了。

只是叶铭庭现在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虽然绿意觉得他就是在自作自受,但是还是不走自主地有那么一点子同情。

“怎么了?绿意,你走什么神啊,我们要走了啊。”白羽岚催促道。

不过走到一半儿,白羽岚突发奇想,忽然想去看看正在店里工作的明安,这个孩子的身世一直都很可怜,现在又还带着一个妹妹,让人越发同情,不过听那里的掌柜说,明安做事情十分利落,而且处理的也很干净不拖沓,完成效果也完美。

“夫人这倒是有什么长处,就会说是像夫人了。”绿意在一边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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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 岂非是越来越远?

白羽岚瞪了她一眼,像是有些不满的样子,嗫嚅道:“我这捡回来的时候,可都是觉得他一脸可造之材的样子呢。”

“和你说话还真是扫兴。”白羽岚撇撇嘴:“你就不能夸夸我两句?”

恨不得把夫人夸成一朵花儿似的。

“也是,不过那些人,我觉得他们夸我,都没有什么成就感。”白羽岚支着下颌,有些出神地想道。

但是,白羽岚和绿意下马车过去,正瞧见明安正在搬东西,她想去帮着他搬一个小箱子,却直接被明安给拒绝了,他撇过头,直接搬上那个箱子,尽管有些吃力,但还是闷声不吭地搬到了掌柜那儿去。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惊讶,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她做了什么坏事不成?现在直接惹到了明安?可她自诩最近和明安都没有什么接触啊。

“夫人想多了,明安在店里,和其他的店员们都相处的很是愉快呢,一直都是一张笑脸,也很少看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不过夫人刚刚进屋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这个样子了,夫人不要介意,可能是平常都没有生气,有时候就会情绪爆发一下吧。”掌柜地眯着眼睛笑,温和地解释了一番。

她走上前去,放软了声音,瞧见明安正在一边安静地擦拭着珠宝首饰上面沾上的灰尘,一丝不苟地,擦完后,她见着那些珠宝的界面上,简直就是要发光了似的。

“明安。”她轻声呼唤道:“你是心情不好么?”

谁知明安还当

真是在和她闹别扭,她问,他便不咸不淡地回答道:“没有,只是生活上有些琐事而已。”

“有什么苦难的话,就记得与我说啊。”白羽岚笑着道:“我会帮助你的。”

他并不想成为别人的替代品,那样就与从前并无分别。

可他越是这样说,白羽岚便越发觉得心绪不宁,关心道:“和我说说吧,是什么样的小事。”

明安瞥了一眼绿意,就知道绿意是在想些什么,恐怕是觉得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和白府上也没有什么联系,是完全没必要管的那种人,这种陌生的眼神,他见得太多了。

这让白羽岚也有几分不好受,这样看来,她像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再者,明安本来就应该是个有过去的人呢,啊,她怎么会犯这样的忌讳。

说完,白羽岚又忍不住去摸了摸明安的头发,他头发松松软软的,现在做了书童后,头上鼓起来一个包子似的发髻,让人看着倍觉可爱。

等到白羽岚又在店里逛了一圈后,准备离开的时候,明安这才停下来擦拭店铺里的物事的动作,站到门口,朝着那边的马车外看了一眼,白羽岚也瞧见了他,在上马车的时候,伸出手朝他招了招,随后进马车,便不见了踪影。

明安本来就不大,加上他小小年纪,便看起来十分成熟的状态,一向是叫老板很心疼,对他也格外地友好,如今这情况,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孩子对夫人十分留恋。

这样的夫人,这种从小缺爱,没有母亲的孩子,会有所留恋,也不稀奇。

明安这才后知后觉地走过去,毕恭毕敬道:“怎么了?有什么吩咐么?”

但是这样的明安又显得很可怜,分明其他店员相处之间,都很是融洽,而他,总有几分冷漠距离感的疏离。

“嗯,我的确很是感激白夫人。”明安垂眸道。

或许夫人不知道的是,他和妹妹的确是逃难逃出来的,但究竟是哪个惨痛宛如地狱般的地方,她这样生活的如此明媚的人,是远远不会知晓的。

“既然感激夫人,为何方才是那样的态度呢?”掌柜的有几分好奇道:“若是你表现的好一点,可能夫人会留的再久一些。”

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自然是没法承受太多的委屈与失落,正因为他见过那个孩子,所以他知道,那一对兄妹的确有很多地方与他和妹妹很像,但又有很多不像,单单是他的阴暗,就完全比不过那个孩子。

“但夫人现在见着你,也还是称呼你为明安,也并不会叫你去配合她做一些像是她孩子喜好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夫人并未完全将你当做她的亲生孩子一样,你们是单独的个体,单独被夫人所喜爱,你还是明安。”掌柜的语重心长道。

或许是因为掌柜的显得很是年长,让他有几分安全感,就一时失了警惕心,放松了自己,但是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说过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了。

宛如醍醐灌顶。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三十八章 莫非是打算叫她们退婚?

掌柜的一席话,让明安又有几分动摇自己心中的念想,他沉声道:“多谢掌柜爷爷的提醒,我不会再做出同样的错事了。”

掌柜的点点头,笑着去揉了揉明安的头发,道:“虽然不知你从前遇上了什么磨难,但是我的孙子也是你这般大,你不必多想那些没用的,注意当下就好了,白夫人是个很好的人,她既然将你带了过来,就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的,至于那些别的,就不要管了,老夫也只能在口头上劝劝你了,只希望你不要像我的孙子一样,唉。”

这厢,白羽岚和绿意一离开店铺,绿意便开始将之前明安的那种态度的不满,通通如倒豆子似的朝她倾诉道:“夫人,虽然我也很是同情明安的经历,但是他今日的确是对夫人有些不敬了,我还没看见过,有谁是这么对自家的救命恩人的。”

听见夫人果然是在为那孩子辩护,绿意有些心痒痒的,就知道自家夫人是这么个德行,估计不踩到她头上去,不背叛她的话,估计偷了一些公款,她都不会在意的。

“不是,夫人,我没有想要改变夫人,就是觉得夫人有时候得稍稍端起来个架子,您毕竟这曾经是靖安侯夫人啊,就算是现在,那也是莲城敌意首富,哪里有这样平和地让一个孩子欺负到您头上来的道理呢?”绿意为难道。

每每一想起来某些事情,都会去猜测,若是这个处理这件事的人是自己的话,自己会怎么做呢?

绿意示意一边的小厮,道:“你去敲门。”

那个看门的小厮探出一个头来,在发现是她们后

,越发显得有些焦虑,并且很不满的样子,道:“你们有什么事?”

她脾气一爆,登时不满道:“怎么?隔了几天就不认识了啊!是抱了别的什么大腿了么?啊?爱搭不理的样子,真是叫人惹火,要是不需要我家夫人帮助的话,尽管早些说话,别在这里瞎耽搁,我家夫人还不是谁都能请得起的呢!”

绿意本打算是要拽着白羽岚离开这个地方,然而白羽岚倒是又开始死脑筋,并不愿意离开,说是下人的过错,大多时候不一定是什么主人的意识。

很快,门内的人就禀报回来了,很是恭敬地将白羽岚请了进去。

今日的柳府,倒是有些不一样,整个府邸像是笼罩了一层低气压,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就连这从身边路过的小丫鬟们,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甚至是有些害怕似的样子。

但是还没到那边,就在廊桥那处,瞧见四抹身影,其中一个穿着一身深紫衣长裙,外罩一件披肩,看起来雍容富贵,她身边跟着站了一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子,打扮的很是娇俏,而这两人的对面,深浅绿两个颜色的打扮的母女,应该就是小柳夫人两人。

看见这种阵仗,不难推测一下,这个深紫色衣裳的夫人,应该就是大柳夫人,而那个鹅黄色裙衫的女子,也应该和这件事有些关系,思来想去,便也就是那个侄女了。

白羽岚听见她这番褒贬,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难道她就是不帮助那对母女,就是有档次的人了么?

然而这位看起来本该雍容端庄的夫人,却在一瞬间脸色大变,不满道:“什么叫大柳夫人,小柳夫人?柳夫人这个名头,本该就只有我一个,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就是我那不争气的男人,在拿着我的钱,还敢在外面呢养的小三!”

“当初我那不争气的男人,都入赘到了我柳家,现在这柳性也是跟我姓,难道当朝皇帝,会允许尚公主的人,还能随意再娶一个么?”大柳夫人再次质问道。

“夫人,您别激动,就算你问我这种事,我也给不了您答复。”白羽岚在一边讪讪道。

大柳夫人的情绪稍稍安稳后,白羽岚这才看了一眼那鹅黄裙衫的女子,见那女子也正在瞧她,不由得有些好笑道:“莫非,这位姑娘,就是那个传闻中的您的侄女?”

“正是,我这侄女一直跟在我身边生活,我是将她当做我的半个孩子在养着的,十分疼爱,她从小聪明伶俐,怎能不被人喜欢?现在和祈家少爷情投意合,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孩子,还要来掺和一脚,真是随了母亲。”大柳夫人有些鄙视的样子,扫视了柳语嫣母女俩两人。

她忽然想起来大柳夫人出身正统柳家,起了几分好奇心思,道:“听说,您是江南正统柳家人?”

“那你可识得一名叫做柳梢的女子?”她笑着道:“她是我的一位朋友,在京城的时候,也没有同她谈论过那些,这下像是见到了她的家人,也就有些好奇。”

没想到,即便是隔得这么远,这熊熊燃起的八卦之心,还能烧的这么广,她一个不算太正统的柳氏,都知道的这么清楚。

“嗯。”白羽岚点头,便听见大柳夫人在一边喃喃自语两声:“难怪”

“言归正传,现在你们两人来找柳语嫣母女,是打算做什么?莫非是打算叫她们退婚?”白羽岚反问道:“要知道,这件事,可并非完全要靠她们解决,毕竟,那边也一直在催促着要什么财产。”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三十九章 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白羽岚说的在理,大柳夫人也有几分动摇,她的身份,其实一直在约束着她,她并不能说出那种粗俗的话,做出粗俗的事情,但是自打她的丈夫竟然还在外面养了一个后,她便开始变得有些不像自己。

毕竟,这都是那个男人的错处,所以她常常在刁难柳老爷,并且,对他很是看不惯。

“我一直在考虑关于欢儿的嫁娶问题,直到他与我说过关于祈家公子的事情后,便上心了,再说了,欢儿和那祈公子都是情投意合的人,怎么就不能够在一处。”说着,大柳夫人又意味深长地冲柳语嫣看过去一眼,道:“并且,更加的门当户对。”

“不妨直接找祈月恩来说一说?我看这种事情,还是找当事人比较好,不要总是沉溺在自己的臆测之中。”白羽岚提议道。

这样看来,柳语嫣和这个欢儿姑娘,倒也是一样的,为什么就不让这个男人自己来承担这件事?说上一句会死么?再说了,她也觉着,她这个牵红线的,倒是真让不相爱的人牵扯到了一处,岂不是作孽啊?

有责任心?有责任心会让你们现在的这破关系变成这样?白羽岚在心中很是不屑地吐槽了一句。

欢儿被她这突然的爆发,弄得有些不好看,又像是或者戳穿了她的臆想似的,不由得有几分恼羞成怒道:“那你说说看好了,你们难道还有过交集不成?”

白羽岚的眸色暗沉下来,看起来,这个柳语嫣心里藏事儿最多,不过,她却是口风严谨,从头到尾,这都是半个字没说呢。

柳语嫣的高情绪又出现了,并且很是愤怒地冲她大喊一声:“休想!”

大柳夫人也有些气极,原本的好风度,又消失殆尽,对小柳夫人很是不满意道:“你的女儿,简直就是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话一放,她也不管白羽岚这个外人,揽着自己侄女的肩膀,宽慰道:“没关系,就算是到时候不成功,也还有别的人啊,这世上的好男人,可都不是死绝了?我看那祈家三小子,估计也是个不实诚的,脚踏两条船,拈花惹草的,比他那二哥好不了多少,你到时候要是嫁过去,指不定会受多少罪呢!”

眼见着那对母女渐渐消失在眼前,绿意在一边,不由得附和一声:“夫人倒是说的对,那祈月恩就是个不太正经的人,依照奴婢看来,估计还不如祈月行这个花花公子呢,你看着祈家二哥,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哪里弄得这么多恩怨情仇?”

柳语嫣这么一爆发后,又回归到之前那种安静而又内敛的性格去了,自个儿像是缩回到自己的壳子里,半蹲着,双手环伺身体,将头埋在膝盖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但是她询问的那个对象,却一直保持着高度的沉默,让白羽岚略有几分尴尬。

这样一想,她便很是不满道:“怎么了?先前不是那么厉害么?现在人都走了,你又抬不起头了?”

柳语嫣还是沉默着,并不打算搭理她。

“若是你说的合情合理,其实我有办法让你和他的矛盾消除,或许,还能够解除这些麻烦,最后和祈月恩喜结连理,今日已经有人来找过我了。”白羽岚再次提醒道。

柳语嫣有些犹豫地瓮声瓮气道:“真,真的么?”

“真的。”她保证道。

绿意几乎是一眼都能看出自己夫人心中打得小九九,不免汗颜,和夫人打交道,有时候刻真是挺倒霉的,能够被拿出来当挡箭牌的时候,自然就免不了这结果。

这样看来,这俩其实是青梅竹马,白羽岚叹息道,但是看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样子,实在是难以想象,上次还差点儿直接将人给逼死了。

他从小就讨厌别人唤他‘月恩’,因为那是他的父亲最喜欢叫的名字,是他逝去的母亲取下的,乳母照顾他长大,所以在那之前,他一直是叫做‘阿月’,一个很女气的名字,但是很符合他偏俊秀的长相,柳语嫣最是喜欢他的这个叫法。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很冷漠,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也缺乏同情心,但在此之前,祈月恩完全就是这个性格的反面,他热爱生活,善待小动物,善良温柔,每次看着她的时候,都会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的眼睛,像是在深情地注视着她。

白羽岚听完这一系列,完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竟然是认识的?还有失忆这种事情?并且还是在什么都没发生的情况下,莫名失忆?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这下,倒是又叫柳语嫣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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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哪里有那么多的通天本事

良久,柳语嫣这才抬起头来,盯着白羽岚,顿了顿,半晌后道:“那段时日,我已经记得不大清楚了,然而还是有几日,让我十分在意。”

绿意在一边听着自家夫人的这般的态度,着实觉得有几分头疼,夫人总是这样,不论是和谁一起,这般问话的时候,说话之间,就好像是清风拂面,让人徒增一种放心感,也因此让旁人以为她好似很好受欺负似的。

这会儿,她对待这个怯弱性子的柳语嫣,态度软的就像是对待自家的两个孩子。

于这件事上,就算是她的母亲,也有些不赞同她,尽管她的母亲照旧很是希望她能够留在这里,但是对待她与祈月恩的关系这一段,她的母亲却是不希望自家女儿和那祸害人的祈家公子在一起,更何况,这又涉及到大柳夫人的侄女,又很是伤了她的尊严。

柳语嫣很快就陷入了回忆中,她记得祈月恩忽然忘掉记忆的那段时日,在此之前,曾经发生过一点不愉快的事情,她和祈月恩吵过一架,随后祈月恩便很不愉快地离开了,但是后面几日,他像是身体上有什么痛苦似的,甚至是有次,柳语嫣撞见祈月恩忽然吐了一次,但是在看见她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与她擦肩而过。

“在他忽然失忆的前一阵子,我发现他像是生病了,但是具体原因,我倒是没有深究,他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就连那时候的面色,我觉得都要比平常苍白的多,但是”说到这儿,她忽然又埋下头,像是很难过的样子,道:“我并没有去安慰他,也没有去了解他的病情,我因为自己正在生气,就赌气没有管,任由事情的发生”

白羽岚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祈月行当初也不和她说多一点!

但是柳语嫣却还是自责不已,就连小柳夫人也有些看不下去,将半蹲着的柳语嫣给抱起来,斥责道:“你上次都为了这么个男人就要死要活地要去跳河了,我也不见他过来找过你,就连把你捞上岸的,都不是这么个男人,还是你旁边的白夫人,你究竟是对他有什么留恋的?”

小柳夫人说的倒也没错,她们母女俩,若说是过的不幸福的话,也都算是栽在了男人身上,白羽岚叹息一声,绿意便在一边附和道:“这小柳夫人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丈夫是那么个鬼样子,陈世美,生了个女儿也遇上这事儿!”

小柳夫人大步朝着白羽岚走过来的时候,里面还传来柳语嫣被关在门内的哭喊声。

“没关系,若是到时候改变了主意,照样可以来找我。”白羽岚似乎是不在意地摆摆手。

绿意现在对小柳夫人的做法算是很不满了,听见她这要求,也颇有几分不耐,随后便皱眉帮腔道:“小柳夫人既然这么能言擅断,需要我家夫人帮助的时候,就恨不得贴上来,这现在想要踹了我家夫人的时候,倒是也做的颇为利落。”

果不其然,小柳夫人在听见这番话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显然十分的不舒服,但她却又无法反驳。

言语之间,不难看出,小柳夫人心里很是厌恶祈月恩,这是为何?白羽岚只是暗中瞧着,但面上不

显。

她也是个母亲,若是日后囡囡也是这般了,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总之,小柳夫人的做法,是她不会同意的。

这话倒是说的好听,绿意在一边冷嗤道。

小柳夫人本来还希望她在这里多留一会儿,但后者还是打算离开了。

白羽岚忽然觉得有些不好的猜测,本是要迈出房门,但下一刻,又脚步一转,倒了回来,拧眉劝道:“夫人可还是需要去看看语嫣,她现在忽然就没了声音,可见这片刻,会不会是突然做了什么傻事?”

那小厮听见后,随即扯开一抹笑,像是有几分不屑道:“这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柳小姐,隔三差五的,为了那个祈家公子要死要活的,我们这做奴才的,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糟心,更别说这柳夫人一个做母亲的,若是姐姐当初也这样的话,我母亲估计都得哭死过好多回。”

白羽岚瞥了她一眼,随后微嗔道:“说到底,这也是个可怜人,若非是这个柳老爷,做了这般叫人生厌的事情,牵连到两个女人,现在至于发展成这个样子么?有时候这种男人的过错,最后世人总是会怪在女子身上。”

绿意吐了吐舌,像是有些不开心道:“夫人说的就是真的好了,反正,在我看来,这个柳夫人就是对夫人不尊敬,一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让我看的十分不舒服,对夫人不好的人,我都不喜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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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可怜父母心

须臾,那边就传来了小柳夫人的尖叫声,白羽岚第一个反应便是打算走过去,然而绿意却在这时候拽住了她的袖子,一脸的不赞同。

白羽岚将她拽着自己的袖子的手给拿开,随后叹气道:“你这样,还真是让我有些无奈啊,绿意,我想要帮助她们,并非是我善良过于泛滥,而是因为,她们很像是我的一位旧人的处境,那人同样也是一位母亲,但是这位旧人,我已经见不到了。”

良久,她垂下头去,叹气道:“没关系,夫人若是想要去的话,那就去吧,奴婢一直都知道的,夫人若是不这样做,就不是夫人了。”

小柳夫人正站在门边,怀中半扛着,半抱着正昏迷着的柳语嫣,此时柳语嫣已经是完全瘫软的状态了,她袖子上沾着许多鲜血,还顺着衣摆直接滴在地上,盛放出鲜艳而又灿烂的花朵,让人看着就觉得瘆得慌,白羽岚也是一个无力,差点儿被这场景给吓得心脏一跳。

白羽岚暗骂一声,她真是心急到了头了,竟然连手臂上的伤口也不处理,就直接拖着人走,估计这还没走到医馆,到时候就直接出问题了,人就没了。

白羽岚的一声怒斥,也登时制止了小柳夫人的行动,她显得有几分急迫,随后什么也都按照着白羽岚的吩咐来。

“家,家里没有这些东西。”小柳夫人有些魂不守舍道。

绿意也在一会儿后直接走了过来,瞧见这么一幕,白羽岚正打算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那间外衫撕掉,绿意脸一黑,大步上前,抓住白羽岚的手,道:“用我的。”

白羽岚听后,一脸尴尬,而小柳夫人在一边也很是伤心欲绝,听见这话后,越发难过。

反正放他在那儿,除了一整天的时不时骚扰夫人一下心神不宁,好像也没有了别的

作用,绿意有些不满地想到。

说着,白羽岚和绿意很快就离开了门府,临走之前,白羽岚还看见小柳夫人痛哭着跪坐在地上,全然失了闺秀风范,看起来格外狼狈。

若是囡囡日后也是这个样子,她真的恨不得直接将人赶出去。

白羽岚赶回府上后,聂青和便瞧见这两人甚至是连马车都没搭上,是直接施展轻功回来的,尽管绿意知道眼前人并非真正的‘神医’,但好在叶铭庭实在是个比较全能的,单单是医术这方面,倒也算得上是无几人能赶得上。

“不,不是我。”白羽岚穿着粗气道:“你快去帮帮这个女孩,她方才好像是割腕自杀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很担心她就此香消玉殒。”

绿意背着人直奔‘聂青和’的客房,将人往上面一放,道:“聂神医,你快想个办法。”

‘聂青和’嘴角抽了抽,被她这眼神弄得十分不悦,分明从前还是在侯府工作的丫鬟。

聂青和缓和了一下面色,随后从容地在一边的包里拿出来针灸的那些东西,以及药材等等,不慌不忙的样子,让白羽岚看的有几分不舒服,但又像是有了一种安全感。

虽然白羽岚觉得他的态度,似乎并没有什么诚意。

做完这一系列后,他又去探了一下柳语嫣的鼻息,随后摸了一下她的脉搏,这才冲白羽岚看过来,缓声道:“她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因为当时失血

过多,所以现在还在晕厥,不过幸好发现及时,若是在晚一步,恐怕我也很难将人救回来。”

绿意也在一边附和一声:“夫人已经待她够好了,若是换做旁人,指不定今日里都不会理睬她一眼呢,不自珍自爱,难道没了男人,她就活不成了么?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我刚才就想说了”

“若是我,现在当真是不愿意理睬这个女子。”她最后总结一句:“让她爱咋地咋地吧!”

他一直都有几分洁癖,这在军营里的时候,或许不显,但是一回到京城里,就变得格外明显。

其实叶铭庭觉得,让他换到自家夫人的隔壁才是最好的,或者说,干脆就住一间好了,但是他无法将这般感情言表出来。

白羽岚三人刚从房间里出来,让丫鬟去将里面的被子和柳语嫣身上的衣裳换了,小柳夫人便已经出来了,看见了白羽岚,赶紧走上前去,询问一声:“白夫人,现在我家闺女怎么样了?”

“现在情况还算是比较稳定,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还没有醒来。”白羽岚温和道。

说着,她竟然是要跪下去,幸好被白羽岚直接拦住了,她不由得皱眉,有几分不喜道:“你这是做什么?莫非是要跪我不成?我可受不了你这一拜。”

这种长辈给晚辈磕头的事情,放在她身上,即便是在京城生活了那么久,现在还是不习惯的很。

之前看起来也就顶多三十的样子,现在像是忽然老去了很多,让白羽岚心中有几分戚戚然,她一瞬间的变化,真是难为父母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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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刺客突袭

小柳夫人力气比不过白羽岚,她一拉扯,她便被迫地站了起来,然而眼中还是一片婆娑的样子,她身形娇小,这般模样,这般年纪,也能哭的一阵梨花带雨,倒是不难理解,为何那柳老爷,在娶了那柳家小姐后,又还对这位初恋青梅念念不忘。

尽管夫人有时候也会很坏脾气地冲他使坏,又对他很多不满,但需要她独立的时候,她比谁都坚强能干。

若是让他训斥他的部下,他定然能说出更加犀利的话来,但此时他已经足够温和。

作为一名医生,没想到,他竟然说话这般也并不悲天悯人,可怜那些病患。

“嗯。”叶铭庭只是点了一下头,视线片刻没在她身上停留,像是直接将人当做空气,冷漠高傲十足。

果然,白夫人这样优秀的女子,身边全是些出色而又俊朗的男子。

“多谢白夫人。”小柳夫人由衷感激道。

“夫人乏了,我们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尽可让丫鬟来通报。”绿意客气道。

白羽岚离开这里后,许多的丫鬟小厮,甚至于聂青和,全部离开了,只剩下两个小丫鬟,正在给柳语嫣换衣裳。

白羽岚三人离开那儿后,她便去

沐浴了,换了一身衣衫,穿的颇为轻薄,这才去了一边的藤椅上,半靠着,休整小憩。

白羽岚侧过头去,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懒懒地抬起手,接过托盘上面的茶水,并不太想说话。

白羽岚懒懒地抬手一次,也就没了力气。

日光并不热烈,反倒是带着几缕凉意,时而清风吹拂,挥散几抹燥热,让人有那么点昏昏欲睡。

实话来说,她其实很喜欢这种安静而又祥和的感觉,然而她自打与夫人一同住在一起后,这才开始变得宁静,而在此之前,她的生命里,除了厮杀,便只有永无止境的争斗。

绿意靠在一边的太师椅上,这般安宁的环境,将她弄得都有些疲倦,旁边夫人的躺椅还在吱吱呀呀地响着,耳边鸟叫声与蝉鸣声,本该足够和谐悦耳,却在一个短暂的瞬间,发生一个尖锐的急促。

她安静的这一会儿,果不出她的意料,细碎的声音向她迎来,在绿意正准备将身上的长帛甩向那个飞来横祸的方向的时候,便瞧见白羽岚这时候早已醒来,并且迅速地躲避开那射来的银针。

随即而来的是,好几支几近要射进心脏的箭矢,然而白羽岚却是直接躲避开去了,甚至面色如常,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样迅捷的反应,都快要叫绿意不相信这个是自家夫人了

那偷袭者,尽管在这种事方面,倒是挺厉害的,然而,一旦对上了这自己造出的针,一直躲闪,却是有一支并未让他躲过去,直接刺中了刺客。

白羽岚喘了一口气,凝神看向方才刺客待过的地方,拧眉思忖,看来,她还是没法脱离京城那些令人烦扰的纠纷,就连避到莲城来了,都这般穷追不舍。

但是她推断那应当是一个死士,就算是抓住了,也不一定就能套出话,指不定还会选择自尽。

绿意敛眸,又为白羽岚有几分愤愤不平,道:“奴婢倒是不知夫人竟然是犯下了多大的罪过,这些追杀的人,竟然都跑到莲城来了,本来这边就是个安宁所,还以为平静了呢,结果还有人对夫人不利。”

白羽岚一番猜测,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杀了她,对谁的利益最大,才应该是凶手,但是于现在的白羽岚而言,她的生死,倒是与京城里没什么太大的干系,既然如此,那些人也不会做没有益处的事情。

不过白羽岚倒是对今日这件事的反应不大,她方才动了那几下后,觉得浑身都像是热得慌,甚至感觉自己的衣服料子,都快要贴在自己身上了,打了个哈欠道:“被刺杀这种事,习惯就好了。”

闻言,绿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宽慰白羽岚道:“夫人可不必多想,就算是那个刺客真有此意,绿意也一定会守在夫人的身边,就算是绿意受到伤害,也断不会叫夫人受到一星半点的。”

门内蒸汽腾腾,一片白雾缭绕,一些丫鬟正在撒玫瑰花,大丫鬟们测试了一下池子里的水温后,这才冲白羽岚禀告一声道:“夫人,可以沐浴了。”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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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是个很撩的男人

白羽岚就算是在这古代待了许久,有了那侯府生活,被众婢女伺候的加持,仍旧是不习惯许多人服侍着她沐浴,叫她总有种被人盯着似的感觉,浑身不能放松而自在。

白羽岚慢慢滑进水池里后,整个人都格外地放松,她半寐着,莲藕般的白嫩的手臂,捞起盛满花瓣的水,不断地往身上扑。

门外,叶铭庭这才得知竟然有人来刺杀白羽岚,但是他秘密前来莲城,按说是并不会被人发现的,不管是府内,还是朝廷上,都被安排妥当,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是。”暗卫领命后,便有消失在暗处不见。

那小丫鬟有些被叶铭庭的眼神给吓到,但还是小声地回答了叶铭庭的话,细若蚊呐道:“奴婢,奴婢好像是看见夫人被行刺后,就去沐浴了,留下我们在这里收拾一下现场。”

“奴婢,奴婢只是一介下人,不知道这些。”那小丫鬟显然有些害怕叶铭庭就算是伪装成聂青和,都那一掩盖的煞气。

反正多问两句,估计也不知道情况,不过,夫人身边的绿意,定然是能猜测出什么的。

彼时,绿意在白羽岚的莲帐外,已经守候了许久,白羽岚泡了许久后,便端起一边的果酒,细细浅酌了两口,还不忘询问外边儿的绿意,道:“绿意,你要不要尝尝,我命人常年备上一份在浴池旁边的果酒,味道十分不错。”

“人生得意须尽欢。”白羽岚笑了一声:“年轻的时候,没有过那么一遭任性,遇上些刺激的事情,怎么算是在世上走一遭呢,最主要的,就是需要我兴致好了,莫非,你还希望我能够每日里对着你唉声叹气?”

面对自家夫人极度的乐观,绿意也无法完全苟同,然而她还是不免在一边附和道:“但是夫人若是整日里唉声叹气,只怕是我,也会受不了的。



绿意这就小心接过,抿了一口后,又继续像个木桩子似的守在外面。

绿意守在房间里面,叶铭庭便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门外守着的丫鬟,制止了他的行动。

在浴室周围搜罗一圈的丫鬟们,也并未发现什么别的不同。

“这是祈家送来的?”他问道。

祈家二公子?叶铭庭猛地挑眉,那岂不是那个登徒子么?现在回去后,还是惦念着自家夫人不放的,这可真是够厉害的。

“不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叶铭庭愣了一瞬后,随即面色一僵,这里可不是侯府,而是白府,并且他说的话,顶多就是被人一听而过,是远远不能够算作是发号施令的。

说罢,还带有几分打量似的看了一眼叶铭庭,皱眉道:“夫人身边拥泵者众多,这位公子纵然是夫人在京城里认识的旧人,也无法避开这个身份,希望这位聂神医,日后不要随便将夫人的信笺给收了,夫人最是不喜这种事情。”

叶铭庭站在一边,还有些怔愣,他这是,被一个丫鬟训斥了么?

白羽岚接过信笺后,突然挑眉看向那丫鬟,道:“门外还有什么别的人吗?”

“哦,这样啊。”白羽岚打了个哈欠,道:“你去和他说,我现在没什么身体上的问题,让他不必在外面等着了,蛮浪费他的时间的。”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连忙道:“去将两位

小主子关着的地方,派人好好守着!”

这样一想,她忽然觉得浑身都毛骨悚然起来。

一推出门去,便瞧见‘聂青和’正在外面,显得也有几分担心的样子,道:“夫人说过了,让聂神医不必担心,神医大可回去休息。”

白羽岚半靠在水池边,大致扫描了一下祈月行送来的信,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惹得绿意有几分好奇,道:“这祈家二公子,可说的是些什么话,竟然一封信,就让夫人这般开怀。”

她心里萌生出一种恶意的,替夫人报复的快感。

绿意诺诺地抱怨道:“还不是因为夫人不听劝告,我早就说过,夫人不要去管他们的闲事了,反正对夫人也没有什么好处,缅怀旧人的话,就一直记着就好了,非得去找个替代品寻求心理安慰。”

“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白羽岚摆摆手,开始拿上一边的浴衣,缓缓套上去,道:“我先前就有过诸多猜测,只是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夫人,我也想看看。”绿意在一边要求道:“这祈家二公子,莫非是要俘获夫人的芳心不成了?”

绿意的速度极快,与那个黑衣人直接硬碰硬对上,但也丝毫不占下风。

只见空中像是有鲜血洒在了浴池里,那个黑衣人猛地一下捂住肩膀,落在浴池旁边的台子上,见绿意又要过去攻击,最后一针,刺向了他自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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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那黑衣人在向他自己刺去一针后,便四肢瘫软,倒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软了一般。

完不成任务,便会在被抓的风险中,选择自杀。

白羽岚瞧见这一幕后,笑了声,揶揄地看着绿意道:“没想到,你倒是个真正厉害的,一眼便将他这动作给看穿了。”

不过这个刺客,倒是没想到遇上绿意这种人,顺便还给他补了一刀

白羽岚正想说,自己若是碰见这种情况,指不定就会去搜身了呢。

绿意这就应声去他耳边摸了两下,果然找到了边角,扯开,露出的是一张已经毁容了的脸,不成人样,绿意心中一惊,随后又去掰开了刺客下颌,果不出其然,那个刺客嘴里的舌头,已经被人为拔掉了。

只有祈家最近靠上的,据说是一个十分强大的势力,应该才会有这种能力。

更何况,侯爷不是还一直在看着这件事的么?她还不相信,侯爷会选择将夫人随便弃之不顾了,指不定这会儿已经着人去找了呢。

绿意嘴角抽了抽,夫人还真是想得开。

“聂神医!”一边的丫鬟一片惊呼道。

若是她现在还泡在池子里,岂非是被人看光了?

然而‘聂青和’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一脸不满地冲白羽岚看过去,道:“夫人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来赌博!”

她秀眉微蹙,道:“你关心是好事,但可别因为这种所谓的关心,给我乱上加乱就好,什么时候你喜欢来淌一些浑水了,你不是最怕麻烦的么?”

这样的作为,像是要将从前所有的一切,全部割断似的。

可是这次,他并没有任何的立场,来管束她。

看见他的背影,白羽岚忽然像是有些迷乱的错觉,分明是聂青和,怎的也叫她看出了一种叶铭庭策马前去北疆征战时候的模样,那种落寞的,让人倍感荒凉的感觉。

白羽岚笑了一声,道:“你这话说的倒是有些好笑,方才那情形,可分明就是我将聂青和给弄生气了。”

绿意这就赶紧地宽慰道:“夫人可被这般说,聂神医不过性情多变而已,指不定一会儿就好了,再者,夫人本就是聂神医的好友,既然这般,那他也没必要追究一件事情不放,聂神医也并非是这样小气的人。”

白羽岚点点头,轻笑了声,没再重提这件事。

果不出绿意所料,叶铭庭在和白羽岚生闷气后,下一刻自己就直接独自去察看刺客。

两个小丫鬟面面相觑,随后一个双髻的小丫鬟站出来,退至一边,很快就答应他道:“那聂神医快一些,若是叫夫人知道了,或许会不高兴的,等会儿绿意姐姐也要找仵作来查验。”

尤其是先前这位还和夫人发生了一些冲撞,也不知究竟是否就是在夫人一边的。

美男子的杀伤力可是很强势的,聂青和虽然是个神医,但也长了一副好皮囊,虽说与叶铭庭风格迥异,带着几分书生气,但叶铭庭戴上这张人皮-面具的时候,倒也不觉得十分不喜。

‘聂青和’这就大步上前,扯开那个被掩盖着的刺客的尸体,见刺客的脸上毁容,又掰开他的嘴,见里面也没有舌头,再有

叶铭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在细细地勘察一番后,这就顺手将刺客继续用草席裹好,嘴角一勾,笑了一声:“多谢两位,现在你们可以将人带走了。”

叶铭庭隐匿在暗处的暗卫,有几分惊讶,在叶铭庭唤他的时候,有几分惶恐道:“方才那种事情,主上应该交给卑职来做才对,卑职失职了。”

但是当事人倒是丝毫不在意。

“是。”暗卫领命,叶铭庭这才略微有一点放心地离开了。

可见,这个家族十分看重名誉,并且,这一批死士的印记,是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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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本该就是他的夫人

刺客事件过去后不久,白羽岚便接到了祈月行的邀约,不过绿意却是十分不赞同白羽岚前去,当初白羽岚就发生了被刺杀的事情,祈月行还特意提醒过,这分明就是知情人士。

这样的事情,白羽岚并非是没有考虑过,然而她心中更加不能放过这件事既然事情都走到这个地步,即便她不做这样的抉择,那些人也就能这样轻而易举地不计较?

“罢了,请让我务必追随夫人,这样,我也好放心一点。”她提议。

叶铭庭在知道这件事后,整个人都快要炸毛了,但是今下午才和白羽岚有过争执,他冷嗤一声:“她既然自己非得作,那就让她去好了,反正不论怎样,我也管不着。”

“那卑职还要前去一边守着夫人么?”暗卫犹豫道。

暗卫连忙离开,前去追白羽岚的马车。

白羽岚是在江边小楼里,瞧见正坐在窗口的祈月行的,他左手把着一个杯盏,放在嘴边小酌一口,看见白羽岚来了,这就冲她招手,道:“这里,夫人。”

绿意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不满了,睨了他一眼,愤懑道:“让夫人一个人前来,我看你就是图谋不轨!夫人和我形影不离,就你要求多。”

“可”绿意犹豫了一下。

绿意只好埋头,有几分失落地叹气,但瞧见祈月行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敌意。

偏偏是这个样子,让绿意看的更为生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祈月行走过去,不得不说,传闻中,祈月行是个格外会享受的,这一点也不错,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正好能够看见一片大江,清

风拂过的时候,也半点没有难闻的水腥味儿。

看见祈月行的目光,欲言又止的样子,白羽岚抿唇笑了一下,道:“绿意是我自己人,你不必介意,要说什么,就说好了。”

“祸福相依,你倒不必先替我担心。”白羽岚直视他,有些咄咄逼人道:“我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得知有人想要对我不利的?”

然而这在绿意眼中,便是大大的不对,她连忙激动道:“果然是和你有关,你这随便的口头上道声歉,又有什么用?莫非夫人丢了命,你道了歉,就能回魂么?”

绿意这又愤愤不平地住了嘴,但心里还是在不断地谩骂这个祈月行,看着皮囊还算是不错,但这人的确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般说,倒是叫白羽岚有几分不好意思,道:“祈家二公子,在莲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传闻,已经听过不下百遍,但是你亲口说出来,倒是还有几分意思。”

绿意在一边暗自冷嗤,果然是特意做过打听的,就等着夫人自投罗网呢!她看向祈月行的目光,又变得犀利了许多。

他半天也不说个字,让白羽岚倒是有几分不舒服。

白羽岚浅尝了两口,目光一亮,没想到,祈月行竟然这么能琢磨她的口味,不论是这抹茶似的点心,还是这十分辣,味重的菜,都十分合她的心意。

“还能是如何?不过是心悦夫人而已,所以想要更多地了解夫人,也就不希望夫人受伤,所以会明示暗示地告诉夫人。”祈月行像是毫不在意似的阐述道。

见她这般不信的样子,祈月行也十分苦恼,但还是继续道:“夫人不信?”

这样一想,白羽岚便越发觉得他说的话不可靠起来。

祈月行故作苦恼地叹息道:“夫人还真是绝情呢,在下也是有诚意的。”

白羽岚有些微微的惊讶,这才向着他看过去,疑惑道:“你怎么了?”

绿意的火气还正没发作,祈月行就已经退了回去,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祈月行见她竟然丝毫不生气,越发觉得有意思,道:“夫人是个很有趣的人。”

她这般说话,让祈月行有几分哭笑不得,随即佯装叹息道:“夫人可真是薄情。”

但下一刻,就有人打断了白羽岚,这个包间的房门,忽然被人一个大力踢开,站在门口的人,一袭天青色长袍,身材高大,身上像是还沾着常年不变的药味儿,赫然是‘聂青和’。

“若是下一次,你还对她动手动脚,你会受到一些微妙的惩罚。”‘聂青和’十分恶意道:“譬如说,日后可能没那么多机会,能够去花楼里大醉一场了。”

他一身冷肃的感觉,让祈月行不免又多了几分探究。

祈月行有几分揶揄地看着‘聂青和’,道:“这位神医倒是有些意思,上次也是这般,这次也是,倒好似,白夫人是你的夫人不成?”

她的确,本该就是他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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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六章 又何必再回来追求

‘聂青和’的表情有些难看,微微僵硬,他并未侧目看过白羽岚一眼,继续专心于与祈月行的对话中。

他何曾这般没理没据,又脸色难看地在与人争执,自当初班师回朝后,就再没出现过的见着身边人一个个离去的无力感油然萌生。

“就算是现在没有关系,日后也会有的,因为目前,在下正在追求这位夫人,她独身,又有何不妥?”祈月行强词夺理道。

‘聂青和’拧眉,冷哼一声,直接无视他的挑衅,单手直接抓住身后白羽岚的手腕,径自走开,目光有几分深邃,不顾白羽岚的拒绝,便将人给带走了。

白羽岚一路踉踉跄跄,有几分茫然地看着‘聂青和’,心中总算是开始不满了,她怔愣一瞬,随后怒视他,高声道:“聂青和,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你从京城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对劲儿了!你管我这么多作甚?就算是我要去再嫁了,你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难道你还当真在京城对我有意了么?你现在这做法,让我都有几分不敢相信,你是聂青和本人。”

寂静的小巷子,时不时只经过一两个路人,并不注意他们。

“让你现在有几分惊慌?”见‘聂青和’沉默,白羽岚继续追问道。

‘聂青和’深呼吸一口气,想要撑起嘴角的那抹笑意,然而嘴角却怎么也弯不起来,就像是他的心情,像是弯了一道向下的弧度,让人心里揪着揪着的。

白羽岚耸耸肩,不无讽刺地笑了声:“怎么?你觉得,我还需要几分排斥么?一手情报,一手调侃而已,不过是个道具和交换,又不会少块肉”

‘聂青和’突地一下伸出手,捏住白羽岚的下巴,带有几分嘲讽道:“不会少块肉?原来在莲城的日子,你就是这么将生意做大做好的?看来,白夫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么!”

眼前这个,如她所猜测的那般,不是那人,又会是谁呢。

她说的话,虽然有几分不中听,但却也算得上是实话了。

将白羽岚的下巴抬起些许,目光直视她,嘴角一勾,带有几分似笑非笑的样子,见她突然将头偏过去一点,不看他,道:“怎么?方才不是还那么能说么?现在就这么不敢直视我了?”

白羽岚听见他这番话后,又故意将头转过去,直视他,目光有几分审视的样子,凛然道:“直视你,又怎样?将你这张皮给扒掉吧,我并不想看见聂青和的面孔,就这么直接放在你的脸上。”

叶铭庭一听,心里一阵揪痛,但还是腾出一只手,在面目后,摸索了一阵,将那张脸皮,猛地一下扯开。

然而,他鬓边却莫名多了几缕白发,这是她从前不曾瞧见的。

叶铭庭看着这双明亮的,几乎是日思夜寐的眼睛,眼尾上翘,瞳仁黝黑,形状一如既往的美好,但是她却微微抿着嘴唇,就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说出在人心上划着刀子的话:“我就猜到是你,但是你可不要多想,就算是赴约,我都是自愿的,并未有一点不自在。”

“我并未拟下休书,你依旧是我的夫人。”他艰涩而又低沉道。

这怎能是在他身上出现的东西?

最后一句,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心上,叶铭庭忽然头一次这般

失控,他靠近白羽岚,吻上她如刀子般锋利的嘴唇,但是仍旧无法弥补心头上的那一道刀子。

白羽岚别他弄得有几分生疼,先前十分抗拒地推着他,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反倒是被叶铭庭用一只手将她掣肘起来,她的力气自然无法阻止他,便有几分气馁,却仍旧在挣扎着,还狠狠地咬了他一口,然而男人还是没有退缩。

叶铭庭被她这番话,怼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既觉得有几分不可置信,又对白羽岚先前的质问与嫌弃和抗拒,有些受伤道:“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你将我和那些男人相比?夫人,那从前在侯府的时候,你又为何那般信任我,让我对你打开了心扉,现在却将我弃如敝履?”

他既然都做出了可以一辈子都不想见的决定,又为何还要回来找她,难道是,现在,又希望与她和好?寂寞的时候,便将她当做一个倾诉工具而已么?

她脸上的神色,几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他目光中的炙热,已经消散了下去似的,全然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冷寂。

这件事,本来就早该结束的,不是么?他们之间,早就在她离开京城的那一日,结束了不是么?

说着,白羽岚便大步要朝前离开。

她怔愣一瞬,随后木然而决绝道:“不会。”

身后的那人,像是在反复咀嚼着她这句话,又像是在沉思着些什么,良久,他只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反复重复道:“这样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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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倒是可以一试

黄昏的日光,像是为这个城市镀上一层金辉,薄薄的金箔扑在房屋街角。

在他问过那番话后,她只是短暂地在巷尾停留,便不见了踪影,他手上还捏着那张用来掩饰身份的人皮-面具,他想要勾起她回忆似的,特意做出很多细节性的小动作,但又不希望她能够记起。

祈月行,或许也只是她报复的利用工具之一,思及此,他不由得又有些同情那个人。

他负手而立,放松下来后,反倒是不曾注意任何自己需要掩盖的行为细节。

白羽岚一回到白府后,整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不大对,她坐下没多久,便又跑去了百花楼,芍药最近正愁白羽岚给她的银子都快要花光了,如今见到白羽岚前来,就像是见着了自己的摇钱树,连忙上前,道:“夫人,您今日的脸色不太好。”

这口气,这神色,显然就是不太好啊这下她可得费些心思了,又是主人的心上人,这又是自己的大金主,怎么着看,那都是需要好生安慰着的啊。

“夫人,需要一杯酒么?”芍药记得,这半年多来,白羽岚只要一个不高兴了,就会来这里喝酒。

熟料,白羽岚这回竟然拒绝了她的提议。

她再重复问了声,这是她之前并不会做的,只是白羽岚今日里有些反常。

她那神情,就像是在说,你今日里怎么这么多话。

说罢,芍药这就抱着琴,去了靠着江边的地方,选了一首清越的调子,轻轻地弹奏起来。

芍药如此闭门不出,一般来说,这百花坊大多数人,都知道是白夫人来了。

楼下

却有人在点名道姓地叫芍药接客,鸨母也显得有几分为难,白夫人那可算是个大客户,怎么能因为这么个人,就直接叫人走呢?

随即做出最为理智的判断,道:“你这是什么人?我都说过已经芍药已经有人了,近几年除了她自己同意的,我都不会叫她接客。”

那鸨母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还别说,连她年轻的时候,都看不上这男人,芍药现在还是当红头牌呢,能瞧得上他?这男人,满口粗俗,尽是无礼之言,动作粗鲁,又这般暴戾,试问有几个女子能够受得了?

这下子,越发让那个男人愤怒,他浑身都像是横肉似的,作势就要冲鸨母打过来。

当下立刻退了一步,随后将自己青楼应聘的保镖们,全部都叫了出来,一群黑衣人,一个比一个结实,那个大汉一瞧,便有几分怂。

鸨母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那几个黑衣人,道:“交给你们了。”

百花坊里面,倒是对这种事见怪不怪,那大汉被丢出去,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的时候,百花坊内的姑娘们,已经继续着欢声笑语了。

芍药弹奏的曲子,倒也是白羽岚喜欢的如淙淙溪流,沁人心脾,她先前闷头进来时候的烦躁,顿时就消散了不少。

芍药莞尔,道:“夫人先前进来的时候,奴瞧着,应是为情失意,又有些浮躁,奴想来,曾经自创过一首曲子,自己十分喜爱,见夫人这般,自然是想着试一试,或许夫人听了后,心情也会好上不少,没想到,夫人还当真喜欢,那就正好是对奴最大的鼓励了。”

这应该才算是最大的修行吧,而反观她,一直想要避开闹市,但最后,却总不得偿所愿。

“奴只是在意夫人的心情而已。”她重复道。

白羽岚起身,走到窗子边上,双手撑在栏杆处,一边悬挂着的莲帐,因为江上的风太大,让它飞舞在空中,甚至是有些,直接遮在了白羽岚的脸上,她轻笑了一声,似如释重负。

“在笑江上清风。”她道:“无拘无束,没有形体,也就无需拘束。”

芍药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那般多,白羽岚却像是忽然领会到了那般妙义。

“就算如此,只要现在遵循本心不就好了?”芍药笑了声,道:“奴没猜错的话,夫人是为从前的事情伤心,但是夫人可否想过,既然夫人现在还能够为之纠结,那么,想必夫人也是放在心上的。”

既然她心底现在是在期待着什么,那就去遵循它好了?就算是最后又会因此受伤,也能够享受这片刻的欢愉,她可以将那些不愉快的,纷纷藏在心底

看着江上正在游行的画舫,灯火阑珊,璀璨恢弘,又是一股不同方向的风,吹在了她的面庞上,方才那股风,也就不知了踪影。

“夫人已经想好了?”芍药在一边有些怀疑道:“夫人心情可好些了?”

她说出的话,模棱两可,也不知究竟是何意,但芍药可以知道的是,她似乎是给自家主子解决了一件很是棘手的事情,可怜自己还没有工钱,真是苛刻的主子。

平常这时候,白羽岚若是需要回去的话,她便会随行,或者是找个很是安全的车夫,陪伴她安全抵达白府,这才与车夫返回。

“不了。”她笑了声:“未曾眠花宿柳,今日里,倒是可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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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自在市井中的逍遥人

芍药在听见这番话后,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便恢复了常态,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冲着白羽岚看过去,道:“夫人先前还说自己一点都不曾生气,今日里,倒是一反常态地,直接打算留在百花坊了。”

她这提议,倒是也没什么不妥,白羽岚也不再细思。

“自然也是在这儿了,虽然我这儿是个花魁的房间,但是说到底也算是这百花坊内的姬妾,就算是有些客人在这里歇脚,也是暂且歇在妾身的房间。”芍药笑了声:“夫人倒是不要太过介意了。”

尽管知道这不太好,还是忍不住微微蹙眉,道:“换个房间吧,我吩咐鸨母去换,今晚我单独住出去。”

思及此,芍药格外犹豫地劝阻道:“夫人,还是让我先陪你住在一处,百花坊龙蛇混杂,这里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安全,夫人到时候出了事,倒是不好担待。”

鸨母抬头一见,便看见一身白衣的白羽岚正站在栏杆处,一双凤眸潋滟地看过来,虽然貌美而又平静,却总也给人一种极为压迫的感觉。

白羽岚凝眉,扫视了身后这几间雕花珠玉阁的房门,并未有什么明显的牌子,标注是何人所住。

“你给我安排一个房间,今晚我要歇在百花坊。”她皱眉道:“我希望是个没什么脂粉气,比较干净的房间。”

对于那事上面,指不定都有几分洁癖。

芍药忽然一个凌厉的眼刀朝鸨母射过去,鸨母一开口,她便知道她指的究竟是何处,心中不免有几分怨愤,竟然能够叫夫人去那么给不吉祥的地方,这还真是触犯了她的底线。

不得不说,她的预感倒也十分准确,听见白羽岚的猜测后,鸨母便有几分扭捏地拈着嗓子眼儿,纠结道:“夫人说的到也不错,但是也没凶宅那么厉害,就是之前不小心,有几个百花坊的歌姬,无缘无故地死在里面,此后,就没人去了呢。”

白羽岚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像是在考虑什么,良久,她忽然扬眉道:“真的比较干净?安静?”

既然这么多人都住进去过,那么,想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她吩咐后,鸨母便很是兴奋地前去找人布置房间了,只要白夫人在这里住下一次,一般来说,整个百花坊,都能赚上一笔。

白羽岚揶揄地朝她看过来,并未置词。

白羽岚颔首,这就跟随着那个鸨母去了房间,房间在一个转角,看起来,在阴沉沉的地方,有些可怖,但是装修的倒是不错,门前修缮的,十分简洁,与先前白羽岚路过前面那几个屋子的时候,充满了对比。

白羽岚愣了一瞬,颔首,随意道:“派几个人在门外守着吧,你们这儿,应该也是有小厮的吧。”

白羽岚这便推开了门,一进去,门内便扑来一股有些陈旧的味道,像是衣橱里久未穿过的干净的衣裳,她倒是挺

喜欢这种味道的,白羽岚深深地嗅了两下,身后芍药也跟进来。

芍药在她身后端着一盏烛台,忍不住皱眉道:“这里,怎么那么黑?”

“这里有两个床榻,我们一人睡一张,正好。”白羽岚提议道。

白羽岚有些不明所以,反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立马转过头来,皱眉道:“难道是方才因为我拒绝了与你一起睡一张床?”

透过她手上提着的这昏黄的灯光,白羽岚依稀能够看清楚她现在的表情,不由得皱眉道:“方才那番话,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一个人睡习惯了,并非有半点不满你的意思。”她难得解释一番。

思及此,芍药忍不住叹了一声气,道:“是我自己想的有些多。”

眼见芍药低头,像是在发呆,白羽岚像是明了她的心思似的,回转身去,站在芍药身前,皱眉道:“你身为一个百花坊的当红花魁,若是因为我的关系,变得这般失意,实在是不值得。”

她愣了一瞬后,立马就催使自己清醒过来,嘴角一牵,勉强带起一个笑,道:“夫人不必介意,是妾身太敏感”

芍药似懂非懂地点头,总觉得今日里的夫人,不仅在百花坊留下,又被她安慰过一次,现在这样子,还是有些奇怪,她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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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那就看看你们有几分本事了

两张床隔得颇近,即便是分开睡,也还是能够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良久,她翻来覆去的,总算还是睡着了,白羽岚在一边躺着,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这间屋子,曾经是百花坊的用来给那些刚入教坊的女子住的,她们大多年纪比较小,很多事情都在学习中,就连练舞,也是在这个房间进行。

这还是芍药来到教坊那年的事情,现在她一想,便觉得后背生风。

白羽岚倒像是睡得很沉,她低低的这一声话,竟然也没有吵醒她。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很长的裙摆,拖在粗糙的地面上刮出来的声音。

但是寂静的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人回她。

她又打着那烛灯,环伺了一遍四周,却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人,最终,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难道是我最近想的有些多。”

芍药猛地一声尖叫,往后倒退,差点儿没将那烛台给打翻在床头上。

白羽岚白了她一眼,道:“你大半夜在四处走走停停,难道还是我打扰到你了?我被你吵醒了。”

一说起噪音,她便又想到了方才那衣裙拖地的嘎吱声,后背又开始凉飕飕的了。

心里有几分发慌,她作为一个侯爷派出来的暗卫,竟然还会害怕这种东西,说起来,还是挺丢脸的,但当时作为主人身边的暗卫和刺探情报两类,都是按照着不同的选择来进行分类的,分类不同,自然学习的

也就不同了。

这样一想,芍药便越发郁闷起来。

“方才我从窗边走过来的时候,压根儿就直接将裙摆给提起来了,所以根本就不会发出这种声音。”芍药辩解道。

这样一想,白羽岚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她是个科学的唯物主义者,不会相信当真有这种东西的。

芍药忍不住抿唇,但还是听话地脱鞋睡到了一边的床上。

她今日里,正好心情也不怎么好,若是当真遇见了什么,指不定还能发泄一通。

她不由得抓住了路过身边的一个女子,问道:“究竟是怎么了?这外面?”

花魁娘子的房间?白羽岚皱眉。

“还能是哪个?就是芍药姑娘啊,其他的姑娘,都只是备选而已。”那姑娘说着,在白羽岚的一个愣神间,将她的手甩开,随后赶紧地匆忙离开。

她赶紧上前去将芍药叫起来,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这分明顶多才是半夜。

这让白羽岚很是烦闷。

本来是在百花坊,就是打算睡个安稳觉,没想到,竟然还能遇上这档子事儿,白羽岚有几分垂头丧气,这究竟一天天的,都是遇见了什么啊。

白羽岚很快就将芍药给拉起来,两人收拾麻利后,门外果然

有山贼在捶着这扇门的,大吼道:“出来!”

这莲城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竟然还有这种山贼入侵城内的事情,实在是叫人大为光火。

芍药有几分担心地看着白羽岚,道:“可是夫人,您没事吗?”

“没关系,我会武功。”白羽岚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催促道:“快点。”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大,直接有一把长刀直接捅穿了那木门。

三四个人,手上拿着刀斧,一身横肉,看起来凶巴巴的,但是又十分野蛮。

他看见白羽岚投过去的眼神,十分不屑,不由得又恼怒道:“臭娘们儿!竟然敢看不起老子!看你这模样生的还挺俊,看来,将你绑回去,也不错。”

估计还没等他绑上来,她手底下的人呢,就能够将他给剁了。

“将她给我抓起来!”那大汉愤怒道:“这娘们儿长得还有些俊,就算是献给老大,到时候我们照样不会受罚!”

“可,可是老大也说过,这里面的人,最好不要随便动,容易惹麻烦。”那小卒犹豫道。

尤其是,眼前这女人,如此淡定,还穿着一身那传闻中的夫人的白衣。

“动手!”大汉催促道。

她忍不住嘴角一抽,嘲讽道:“那就看看你们有几分本事了。”

她袖中弯刀,总算是有了用处,猛地一下划破了那个猛汉的脖颈,鲜血迸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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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章 还真是让人憋屈

其余两名大汉瞧见这一幕,顿时被吓得魂不守舍,他们在莲城抢劫多家,也没有遇见过眼前这般凶狠的女子,那两人面面相觑,见白羽岚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后,顿时就怂了。

说着,他演戏演到了精髓处,甚至带有一点声泪俱下的表情。

那两人脚边,还有着先前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人的尸体,正怒睁着一双眼睛,就这么愣生生地看着他们。

死了的,都已经死了,纵然是看着恐怖,但是并不会带来实际的效益,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会立马将他们斩在手下,细思一遍,便觉得还是讨好倒戈,最为划算,再说,他们的人马,还在外面,还没搜到这个地方来。

白羽岚忍不住皱眉,揶揄道:“你们倒是会说话,连不跌地将自己撇的干净,摘帽子倒是摘的好。”

那两个大汉似乎还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还会惨遭白羽岚杀害。

横着死在地上的,与门口那猩红的血迹,无一不再昭示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芍药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怎么根据情报说,白羽岚并非是什么特别擅长武功的人呢?难道是这几个山贼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弱了?还有,资料一直记载着,夫人是个十分善良而又有些容易心软的人,但是眼前这场战斗,以及方才那个小喽喽的声音,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这反差如此之大



但是在芍药看来,她的表情,却充满了冷漠与不屑,就像是主人那边的人,在杀了一个与自己实力十分不匹配的人的时候的样子。

“你还在发什么呆?”白羽岚皱眉道:“他们的人,可不会只有这么两三个,现在赶紧走啊?难不成,你还要等着他们的人赶过来,将你抓走?”

但不可否认,白羽岚说的十分有道理,就在她话音一落,便有他们的同伙,发现惨死在门口的同伴,并且愤怒至极,但是又不敢一人上前,这倒是个有脑子的,立刻就将自己的一群同伴找了回来。

门口一道声响嚷嚷道:“她们就在这里面,老大你要找的女人,和一个很凶残的女人,就在这一间房里。”

那个他们所谓的头头,也赶紧地带着一帮人追了过来,但就在这走到门前的一瞬间,白羽岚早就带着芍药往外面一跳。

说罢,这轰轰烈烈的一群人,立马就兵分两路,分了一拨,赶去楼下抓人。

实际上,两人已经离开了这百花坊,虽然这对百花坊来说,的确是有些不道德,毕竟她们将人给引过来了,但是两人去双双离去,并且还留下这个烂摊子。

白羽岚会水,第一反应便是将芍药丢进水中,随后拖着人,将人一直运到最近的一艘画舫处,她轻功十分不错,本来是差点儿能直接飞过去的,但是那画舫竟然像是恶作剧似的,直接往后移动了一下,直接大于了白羽岚的预估距离。

那船上的管家模样的人,却像是拿不定主意似的,纠结了一番,还是没有给予白羽岚回府,这一点,让白羽岚有些烦闷。

纵然这是夏日了,但是大半夜的江水,还是十分冷的。

白羽岚摆摆手,另外一只手还稳稳地圈着她,示意她不必着急,她很是烦躁道:“这艘船,装缮的倒是花枝招展,但是竟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看见我们两个上好年华的女子,漂在水里,这么冷,竟然也一点都不怜悯一下。”

然而船上竟然也同时传来一个回应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似的,揶揄道:“这位姑娘好生无理,本来我都打算去帮你爬上来了,但是姑娘竟然还在背后说在下的坏话。”

这十分作的样子,倒是叫她咬牙切齿。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在水里泡着的这会儿,身上都快要冷的发抖了。

“若是这位公子没什么想法的话,倒是不叨扰您了,我带着她直接去找找最近的岸边。”

白羽岚在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就打算离开了,她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

那花孔雀总算是开口挽留了:“我对百花坊的花魁姑娘倒是没兴趣,对你这位小姑娘,倒是兴趣颇大,又怎么会让貌美的小姑娘,随便就在冷水里面遭殃了呢。”

管家得令后,便开始向下放那个绳索做成的梯子。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五十一章 这还真是缘分

那红衣公子,看见白羽岚现在的这个举动,有几分愕然,但剩下的最多的便是对这个女子越发多的好奇心。

芍药一上去,那管家便为她借了一把力,将人给拉上去。

她在最后快要爬上这艘船的时候,竟然一个恍神,差点儿直接往后一仰,手中无力地往后摔下去。

白羽岚像是方才将那一股子力量都给用尽了似的,颇有几分脱力,红衣公子稍稍没有扶住她,她便要像是直接软倒似的瘫在地上。

这么一想,芍药便觉得越发愧疚起来。

然而红衣公子却似乎是有几分不愿,他直视了一眼这个白衣女子口中的百花坊花魁,眉目纤长,瓜子脸,并未着妆容,纵然是在水中泡久了,但唇色的苍白却还是格外好看,平白添了一副柔弱感,却又不那么明显而又幼稚。

但是,他倒是提不起来几分兴趣。

芍药在打量了一番这船上的修缮,以及这些人的装束后,谈吐以及礼仪,不难断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商贾而已,至少是个贵族,但是中原的分封地的贵族,她应该都是记得的。

管家在给她安排房间休息的时候,她不由得试探着问道:“不知你们公子是什么人?到时候我们也好报答。”

“姑娘不必多问,公子只不过是随手相助而已,你们不必报答。”管家回复后,这就转身离开,还顺便警告或是引导似的冲她来了一句:“姑娘在船上请好好休息,夜里也不要多出来走动,日后忘了今天的事情即可。”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想到之前的夫人,竟然是被单独带走了?连忙追了出去,道:“等等,那位姑娘呢?我们

是一起的,应该住在一起!”

芍药回去自己的住处后,忍不住皱眉,这究竟是上的个什么贼船?

她勉强还有点意识,也就顺着她们,将衣服给换掉了,躺在干燥的被子里,房间里还燃烧着一种让人舒服的,极淡的,一种香味,白羽岚有几分惬意地闭着眼睛,然而这浑身的酸软,以及这头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像是快要发疯了。

然而白羽岚直接拒绝了,她不放心有人对她不利。

“自然,她今日里不喝药,估计这几日都得让躺在这里了,更何况,这个女人的身份也不一般,若是在我这里出事,到时候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红衣公子含笑道。

白羽岚拧着眉头,又在将头往一边偏,像是在躲避这个药,然而红衣公子却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白羽岚,道:“这药里可没下毒,但是你不喝的话,到时候不小心直接高烧烧死了,我可不会管你,直接将你丢进这个江里好了。”

在红衣青年的几番催促下,白羽岚总算是半推半就地将那药汤给喝掉了。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皱眉,身边像是有人靠近她,将温暖的掌心贴着她的脸颊。

她心中许多的留恋不舍,通通都在这一瞬,爆发出来,她不想让那个人,就这么消失在她的眼中,她想挽留,但是那个背影却还是抛弃了她,并且,与另外一个背影,逐渐重叠,就这么携手走下去。

他屏退了一边的丫鬟们,道:“你们先下去。”

沣令皱眉,他最是不喜欢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突然一改之前的温柔,冷声道:“叫你下去

。”

但她还是没法违抗沣令的命令,尽管心中充满抗拒,却还是十分识趣地退下了。

沣令猜了猜,应该算是那位靖安侯的前夫人吧,现在还能够住在莲城,吃穿用度,自然不在话下。

并且,还特意给她伪造了一个假身份,这完全不会是一个作为下堂妇的待遇。

沣令站起来,打算离开。

梦中的那个身影,也越走越远了,她追上去,伸出手,竟然直接抓住了那个背影的手臂,她连忙欣喜地让他不要离开她。

等到沣令反应过来后,不免皱了下眉头,有些烦躁道:“我这是这么了?难道双生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么?他萌生出来的感情,我也能够察觉?”

他又猛地一下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随后也不管正在昏睡着的白羽岚,直接大步离开这里,没想到,他来中原的第一步,竟然就遇见了那人放在心中宠着的女人。

他站在画舫的栏杆边上,夜晚的莲城格外寂静,但是闪烁的灯光,还在点亮着这一个城市,像是给它萦绕着一阵烟火气。

这位少主,虽然年少成名,但是在对待女人的方面上,却是格外不羁,身边莺莺燕燕不少,就连一些美貌的丫鬟,都是一些千金特意混进来为了得到少主青睐的。

“今日,捞上来的白衣女子,就是叶铭庭的前夫人。”沣令看着这一片波光粼粼的江水,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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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真不认识那个药剂师?

那管家显然有些惊愕,然而又立刻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道:“那公子打算怎么办?”

他皱眉,又背过身去,看了一眼已经被帘子遮住的房间,悬挂着的珠玉与红色幔帐在飘荡,里面着一身素衣的女子,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他似乎对利用这个女子,有几分抗拒。

然而沣令却明着拒绝了他:“不必,对付靖安侯,我有自己的打算,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对付他。”

“老奴知道了。”说着,他便退了下去。

夜色如墨,不知为何,他忽然没来由的,有些羡慕这个双生的兄长,至少,他觉得,他比他幸福很多,那些,也都是他本来可以拥有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一丝微光透进来,入目,是芍药有几分担心的眼神,不由得直皱眉头,道:“芍药?”

她捂着痛的欲裂的额头,坐起身来,四处打量一番,这怎么还是在百花坊?

白羽岚晃了晃头,争取将自己这满头的酸胀感,给消除下去。

“说了与你没什么干系,我并不介意。”白羽岚忍不住皱眉道:“若是你现在一直在我面前自责不已,反倒像是我欺负了一般。”

白羽岚喝了那碗药汤后,还是有几分头疼,这药汤喝起来,有一股子青草汁的味道,与之前‘聂青和’调出来的,那种苦涩的感觉,完全不同,但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这副孱弱的模样,看得芍药在一边,越发地愧疚了。

芍药叹气一声,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就连这今日走的时候,都没见着。

白羽岚点点头,既然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她也不愿再多去追究什么的了。

芍药也觉得奇怪啊,但是毕竟无法细究了。

“夫人,你好好歇一下吧,反正这会儿您身体这么不好,若是非得在这会儿操劳,岂不是累坏了身体?到时候得不偿失?”芍药一番好心劝诫道。

“我这会儿,也该回白府了,否则,我府上的人会担心的。”她解释道:“并不是去工作。”

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位夫人,究竟有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这两对冤家凑在一起,总是能够磨出来各式各样的火花,但是最后拌嘴后,却还是会凑在一堆

白羽岚现在浑身酸软,拗不过芍药,只能任凭她强制地将人扣在这里。

“昨日里,那些匪徒,都去了哪里呢?”白羽岚询问道。

白羽岚总算是想起来问这个药汤的事情,正准备提一遍,门口便出现了敲门声,撩帘子一进来的,正是鸨母,她看见白羽岚受伤,还生病了的样子,有几分愧疚,赶紧地上前,本是想握住白羽岚的手,但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这就关切道:“夫人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疼痛?除了因为落水后发烧?”

白羽岚轻笑一声:“鸨母了解消息的速度够快。”

白羽岚耸耸肩,本打算做一个无谓的样子,然而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忍不住用手捂住嘴,脸色有几分苍白。

白羽岚一边使劲儿咳嗽着,一边忍不住皱眉道:“你,你不用,这样的,我还好,需要安静。”

白羽岚颔首,回了一句:“叨扰了。”

环伺四周,这个房间,算得上是整个百花坊的上等客房了,她不过是在百花坊背后注入不少资金而已,现在这个鸨母,直接将她当做半个百花坊的主人了。

“啊,那个”芍药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在这里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打算让夫人知道,还是不想让夫人晓得

还是让主人能够晚些现身吧,现在夫人的态度,好像还没那么容易改变呢。

她夸赞了一番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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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是不是还做特殊服务?

其实在白羽岚说到这里的时候,芍药已经有些动摇了,侯爷若是在这时候,被发现身份的,倒也算是不错的,看夫人的态度,刚才好像是有些肯定的意思。

白羽岚淡笑不作声,芍药见过的长得俊的男子,不知道是甩出几条街去了,那么多人,怎么会偏偏就记得这么一个?怎么看,那都是有猫腻的!

但是她现在有些心力衰竭,芍药这么一回答后,她便也不打算再和她兜圈子,皱眉提议道:“不如,你再去找找,我说,若是这后面也还是这个药剂师来送药的话,我倒不是很抗拒继续吃药,毕竟还算是能够忍受的。”

“那好,夫人,您先别急,我现在就给您去找人。”说着,芍药连忙从床边起身,提着她那一袭粉色的,里面罩着三层衫的大长裙,赶紧地就从房间里跑出去了。

芍药的效率很快,她一边差人给白府上写了一封信,又一边赶紧地去找了叶铭庭。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一堆药剂师中间,显得格外神秘,光是气场,都直接比去了别人半截。

她忍不住皱眉道:“神医,那位夫人说是要见你,想要知道这位药剂师的模样。”

芍药皱眉,她实在是怎么都没想过,侯爷竟然会直接拒绝她的要求,难道侯爷就不想让夫人见见自己么?

她十分遗憾地离开后,叶铭庭便格外淡定地继续熬着药,然而露在面具外的嘴角,却显示出一个格外美丽的弧度,看得出来,他心情十分愉悦。

说着,他还状似遗憾似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这一点一滴的,单独叫她看见,或许,并没法引起白羽岚心中那名为感动的想法,但是全部加在一起,直到有一日,忽然在一个着落点爆发出来,这倒是会随了他的愿。

白羽岚得到这个结果后,显然是有些惊讶,她还以为,特意做出这种药汁的人,或许现在听见她的要求后,会有所想法,至少,是不会这么明白地就拒绝了的。

这样,倒是勾起了她一些好奇心了。

白羽岚轻笑出声,这样子,就变成了私相授受了?那朝廷上的贪官们,倒是很容易就私相授受,毕竟,那么大的肥水,也都能吞下去。

但是芍药心里倒是有几分七上八下的,夫人和侯爷的这个态度,还真是要人命,让她一个在中间的人,夹在里面,不上不下的。

白羽岚自然没有反驳,她揉了揉先前一觉起来,便浑身酸疼的身体,又捏了捏自己的额角,烦闷道:“应该可以的,若是在你这房间里憋上这么几日,我肯定是要被憋坏的。”

这样一想,芍药脑子里便又萌生出来一个地方,她连忙推荐道:“夫人,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推荐您去,那里,我也都还没试过呢。”

芍药笑着与白羽岚阐述了一遍,一边说着,一边帮着白羽岚穿衣裳,但是免去了之前那繁琐的衣裳,不知何时,又给她买了一件新的,十分干净清新,也没有沾上别的味道,看起来,倒是还挺合白羽岚的心思的。

芍药十分自豪道:“当然是我挑的,如果是妈妈,估计又得是一件花里胡哨的衣裳,但是我知道夫人颇为喜欢素净,所以就选了这一件,上面只有一朵茉莉图案,而且,因为你肯定穿不惯那些我穿过的衣裳,夫人有些小洁癖,出去重新买一件,倒是不错的选择。”

“等会儿出门的时候,便带着夫人顺便去了那个店铺吧。”芍药摆摆手,笑着道:“与夫人定制的,需要赶制几个月的衣裳相比,肯定是比不过的,但是平常作为常服,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楼后,芍药便带着白羽岚四串转悠了一遍,在一家装缮还算是很古色古香的地方,停了下来,芍药又退出门外,看了一下这店门口的招牌,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这才回过身去,同白羽岚招呼道:“就是这里了。”

那老板看见芍药以来,眼睛都在放光,可见,芍药算是这里的常客了。

“两位姑娘,不知道今天需要一点什么?”老板有几分谄媚道:“我知道,今日店里又进来好几批货,我想着看看,有好几件,都是芍药姑娘很喜欢的。”

这个店铺的布局,也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这外面卖的料子虽然质量依然不错,但是真正的好货,都是在这个店的背后,背后连着一个深邃的长廊,通向真正富丽堂皇的二楼。

她忍不住皱眉道:“你们店里,没想到竟然这么有钱啊。”

“这么一个布置,其他人怎么知道你们这里面卖的高档东西呢?”她疑惑道。

就算是这个带领她们去二楼的小厮,都是穿的一身质量颇高的青衣长衫,就连那模样,都是有几分俊俏的,看起来,这店铺里,就算是招一个小厮,都是有高水准的。

“怎么?这位姑娘,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小厮诧异道。

“额,想问你一个有些冒昧的问题,你们,是不是还有做过什么特殊服务?为那些贵夫人们?”这问题,着实够冒昧,够刁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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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这是什么破规矩?

芍药在一边都快要听不下去了,夫人这么一问,估计这小厮心里都会有阴影的吧

“哦”白羽岚皱眉,像是有些遗憾似的,还叹了一口气。

“夫人,您还是别想这些了吧,这里的衣裳,是真的很漂亮,我们上去逛逛?”说着,芍药便扯过走在后面的白羽岚的手腕,像是连拖带拽似的,直接将白羽岚给扯了上去。

就连这周边的修缮,都是金闪闪的,似乎还有许多古董,看起来,并不只是普通的一个衣帽间呢。

芍药一上来,就气喘吁吁的,她今日里,可算是又帮着侯爷维护了一遍夫人,然而侯爷那儿也不可能给她加薪,这还真是叫人憋屈,累死累活的。

白羽岚站在一个很古老的玉瓶面前,顿住了脚,芍药这就凑过身去,帮着她看了一眼,随后皱眉道:“这个不就是个普通的玉瓶子么?可能是做工比较好,上面装饰的东西,也算是不少,所以看起来,也就与其他瓶子,有几分不同。”

芍药这才随着白羽岚的视线看上去,上面竟然是一张前朝的字画,前太子的时候,先帝于宴会上,令众儿子准备赋诗一首,然后那位突然死去的前太子,在那场宴会上,赋诗一首,并且因为这一首诗,直接冠绝京城,美名远扬。

“这就是前朝的字画吧。”芍药看完这张字画后,忽然像是十分感慨似的道:“当年先太子,何等风采,可惜最后,正值大好年华,却忽然不幸去世,说到底,实在是有些遗憾,可能天公不作美吧,太完美的人,也就活不了太长久。”

“祸害遗千年,我看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样子,说不定,还是要比那位先太子活的长久。”白羽岚笑了声,道:“你可不必在这儿想的太多。”

更何况,现在的这一任皇帝,她恨不得直接剥了他的皮,餐食他的肉!

说着,也没管白羽岚是否是在发呆,像是提着白羽岚过去一般。

白羽岚啧啧两声,看起来,芍药在这里,还算是个贵宾待遇呢。

“对了,你们这楼上的东西,全部是可以售卖的么?”她忽然问道。

芍药赶紧地走到她身边来,给她掖了一下身上披着的衣裳,皱眉道:“夫人,这件披风,你还是要紧着一些,到时候受了这江上的冷风,指不定又跌感冒了。”

“嗯,我知道了。”她点头,又继续回过神,去盯着那位颇有做小倌资质的小厮,道:“你们这里的其他东西,卖么?”

“先前见过几位夫人带走几件东西,但是我也不知道老板的评判标准,所以不能替老板做不同的决定。”小厮皱眉道:“我可以去请示一遍,老板说过,很多物什,都是要看缘分售卖的。”

“好的。”那小厮在询问了一遍芍药后,得到后者的肯定的目光,这才赶紧地下楼去。

白羽岚撇嘴道:“我可是拖着病体陪着你来的这里,难道,还不能让我愉快地去买一点我想要的东西了?”

这可是她的大金主呢,现在当然是要好好抱个大腿,否则,主上那边,也是没戏的

“这件,还不错。”白羽岚从里面挑出来一件颇为花的衣裳,红紫红紫的,上面印着的花纹,十分繁复,团簇的花朵,铺满了整个衣裳。

芍药忍不住皱眉看了一眼这一件衣裳,随后讪讪笑着道:“夫人,这件衣裳,会不会有些太花了。”

“你去试试。”她递给芍药,道:“单单是这么放着,或许看不出来有什么出彩。”

芍药这才一进去,那小厮便蹬蹬蹬地跑上来了,看见白羽岚像是有几分松懈的样子,笑了声:“夫人运气很好,老板说,应该算是遇见了有缘人,所以打算卖给夫人。”

“夫人随我来,在这里签上字后,就可以将东西拿走了。”小厮带着她去了另外一边的柜台上,在柜台上翻找了好几遍,随后拿出来一张单子,上面用着小篆,描述着关于这一件物什的用途,以及它的来历。

“夫人请在上面盖下您的指印。”小厮递给她印章。

这个老板,果然是个奇人。

“小的给夫人找一个盒子,特意给夫人装起来。”那小厮殷勤道。

“对了,我需要付钱么?先前那单子上面,好像没提到。”白羽岚皱眉道。

“是要的,但是老板说,姑娘掂量一下这个东西对于自己的价值后,再给出一个适应的价格,就可以了,他认为您也不会差那一点钱。”小厮笑着道。

“好的,我知道了。”白羽岚皱眉,捏了捏眉心,道:“等我回到府上,会差人送来的。”

这是什么破规矩?不过好在这里算是满足了她心中的一点点念想,她也不愿意过多计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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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原来你这么八卦

芍药从试衣间出来的时候,正瞧着白羽岚已经不见了身影,她打了一声哈欠,皱眉抱怨道:“夫人,您方才直接不见了。”

这一袭红衫,稍稍露出一点她的后颈,显出她优美的脖颈,胸前的衣料倒是累的比较高,但还能够露出她锁骨稍稍向下的赛雪胸脯。

“夫人,怎么样?可还好看?”芍药对着白羽岚,转了一个圈圈,有些欣喜地问道。

芍药自己还有些不太满意似的微微提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抬着稍稍转了个圈圈,整个裙摆都旋转了起来,她的墨发配着红裙,别有一番美感。

她倒是很有自信的样子。

白羽岚眉头一挑,嘴角不耐烦似的撇了撇,道:“你本来就是走的这种风格,现在你来跟我说,你这条裙子有些偏艳丽了?”

不得不说,夫人的眼光是很不错的,这条裙子,单独拿起来,倒是会显得有几分艳俗,但是单单穿在身上,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反倒是能够显出几分妩媚,让人眼前一亮。

本来应该是白羽岚过来逛街,芍药陪她散散心,现在怎么好像这双方的颠倒过来了?

末了,她还忍不住道:“都小心点,有几件别弄花了,我回去百花坊再试试。”

“去那个你说的我没去过的,有意思的地方吧。”白羽岚催促道。

绿意真是有些头疼这个不嫌把事儿闹大的,她一个不同意,他便露出那副小狗被遗弃了的样子似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

若是琼名过去,那指不定就是添乱,夫人那边,估计因为侯爷的事情,已经觉得很累了,现在还要她再来处理一下琼名的心情,尤其是这小孩子,还总是喜欢黏着夫人,叫人头疼。

“夫人身边现在有芍药姑娘照顾着呢,你就不必过去添乱了。”她皱眉道:“夫人现在估计还很头疼呢。”

琼名气冲冲地回自己的房间,等到绿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房间里乱发脾气,摔东西了。

“如果等会儿琼名还是不听我的,你们就去将多多给我带过来。”她皱眉有几分苦恼道。

绿意这才大步去向那个琼名的房间,她甫一过去,就有一道劲风猛地从她耳边擦过……

“琼名!”绿意低声呵斥道:“你要是再继续这个样子,就别想见着夫人了!到时候让多多来跟你说说吧!”

如果不是夫人本人去安慰两句,会像个孩子似的一直又哭又闹。

果然还是一物克一物。

里面那不断发脾气摔东西的声音,总算是消停了下去,绿意总算是松了口气。

“原来,你说的好地方,竟然是指的这里。”白羽岚啧啧两声,像是觉得有些意料不到。

“这倒不是,我在百花坊,再怎么说,那也是保持着一个服务人员的心情,在这里,我可以大胆享受。”她笑了声,道:“夫人,你也试试吧,妾身觉得这里的按摩,实在

是很舒服。”

白羽岚也随后而上,她们两个是在单独的雅间里面,倒是没什么别的好担心的。

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几分烦闷,良久,她叹了一声气,道:“我倒是也应该找这么一个地方,时不时地来消遣一下,指不定,这心里就没有这么郁闷了。”

“自然。”

“你们这里,倒是想的比较周到。”白羽岚淡淡道。

白羽岚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夫人,我方才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听我一说。”芍药忽然提醒白羽岚道。

看她这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她这么一说,白羽岚眉头跳了跳,带着几分不悦,道:“你这么说,本也无可厚非,但是我听着,却觉得格外地刺耳。”

“妾身可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去说夫人的呢。”她捂嘴笑了两声:“不过是因为很好奇,所以问了两句罢了。”

这一点,让她本人都十分苦恼呢。

白羽岚忍不住又要掐了掐额角,像是有些苦恼,道:“但是这些反倒是为我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呢。”

与她一处的白羽岚,自然也是没有逃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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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六章 无论如何要与夫人在一起

等到在会所里面勉强算是舒缓了一把后,白羽岚总算是放宽了心思,她今日,出了很多岔子了。

思及此,掌柜们只有工作的更加卖力。

“夫人,门外闯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非得说是要见夫人,夫人不让的话,便要一头撞死在门墙上。”一个小厮忽然火急火燎地跑进来,让白羽岚有几分分心,这又是遇见的什么事儿啊。

“夫人要不然自己去看看,可好?”那小厮也有一瞬间的拿不定主意,犹豫着冲白羽岚解释道。

白羽岚忍不住皱眉,抿了一下嘴唇,深呼吸一口气,随后一反之前的平和长条,怒视那边,愤愤道:“你在干什么!琼名,不是叫你待在家里的么?怎么这就出来了?你来做什么?”

“夫人,我想来这里照顾夫人,夫人不要赶我走好不好?”琼名补充一句道:“先前在府内的时候,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所以夫人不要生气,这都没法怪绿意姐姐,这是我的错。”

然而琼名倒是一点都不退缩,反倒是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外,带着一脸不解的样子,暗自垂泪在,这么一个小模样,叫白羽岚看的那是叫一个心疼,然而,就算是再心疼,她都必要要铁石心肠地直接将人给送走。

说完,白羽岚甚至是看都不像看一眼,就打算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然而琼名的力气,不知怎么的,竟然猛地一下爆发出来,几个箭步来到白羽岚的身边,忍不住道:“夫人,我不要夫人现在就走!”

几个侍卫拦着,琼名还是成功地跑到了白羽岚

跟前,并且一脸凄凄惨惨地看着白羽岚:“夫人,我不要走。”

她忍不住皱眉,叹息道:“琼名,你可真是会给我捣乱的。”

琼名听见白羽岚的话后,还是保持着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身上多处呈红色,有鲜血流出,看起来,有些瘆人的慌。

鸨母这才巴不得将这个小兔崽子给搬上去,然而琼名还是一脸不情不愿的模样。

虽然平日里将琼名宠的很是无法无天,但是今日发生的这件事,让白羽岚感受到一阵不舒服,白羽岚开始准备好好调教一番琼名,万万不可让他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思及此,白羽岚越发觉得自己的任务艰巨。

“夫人,为何你非得住在这么一间花里胡哨的房间,也不愿意回到白府上居住?”琼名撇了撇嘴道:“难道是这里有花魁姑娘陪着夫人么?但是在家里的话,琼名也会陪着夫人的呢。”

琼名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触了白羽岚的禁忌,连忙改口道:“不不不,夫人,琼名没有那个意思,夫人不要误会琼名。”

这么一想,芍药便觉得可怕了起来。

就连这种小嫩草都能吃得下。

琼名也立刻冲着芍药投过去善意的一眼,不可否认,眼前这个小少年,模样真的很是俊俏水灵,若非是白羽岚身边的人,她还要以为是哪家贵族小少年呢。

“若是就这么一直惯着你的脾气

,我看你到时候都要翻天了。”白羽岚低眉呵斥一声,显然是极为不耐。

叶铭庭在药师房的时候,听见耳边有开始谈论,今日里有人开始过来找白羽岚,便开始一直关注着,听见是那个琼民后,整个人的脸色立即由晴转黑。

尤其是后面表现出的那一股子的独占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什么企图,现在偏偏就是夫人,还将他当做个孩子宠,以为是弟弟对家人的执着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思及此,叶铭庭忍不住皱眉,有几分苦恼,一旁的药剂师看着他,开始有些怜悯了:“都说过了,之前夫人说让你去的时候,就去吧,现在这不是让别人给骑到了头上,你高兴了?”

说到此,那个药剂师越发感慨,然而叶铭庭却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关于琼名非得缠着白羽岚的一幕幕。

为何身边的人络绎不绝。

说着,还一边抹着眼泪。

“算了。”白羽岚看见琼名这样子,刚上口头的那一声声想要骂人的冲动,就变成了一声长叹,道:“日后,万万不可如此冲动了,你要是再做出这种事,我就不会再原谅你的,会将你带去关禁闭。”

白羽岚已经快要拧不过他这可榆木脑袋了,不管怎么说,都像是无法开化似的。

但是手上,却还是在轻柔地抚摸着琼名的头,像是对待一只需要去顺毛的小狗。

他半天也不说上一句话,唉,白羽岚又是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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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看这情形,夫人不过是生气一会儿罢了,消气也会十分快,芍药在一边叹了一声气,道:“夫人,他过来的话,您还要在这里住下去么?还是,给他安排一个房间?这些,我都没有考虑好。”

“这样啊。”白羽岚凝眉,揉了揉眉心,有几分愁绪,道:“他住在这儿吧,别让他再在外面惹事儿了,就留在这里,好好看着就行。”

琼名这会儿已经安置妥当,这百花坊,才算是安静许多,在楼下许多的不明情况的顾客,有在讨论着今日的话题,譬如说是,没想到,白夫人其实是个很喜欢年轻一点的青年人?

“这群客人,一群五大三粗的人,竟然还这么八卦,这还真是叫人大为光火。”芍药忍不住皱眉道。

莲城向来是个很安宁的地方,平常都翻不出来什么风浪的那种,但是今日里,却很是闹腾,有人说,江上发现了一艘船,船上修缮的很是富丽堂皇,甚至于船上的任何一个摆件儿,都是很讲究的,但是这艘船上的人,却是全部走死去了。

芍药听见站在楼梯边的两个客人,煞有介事地谈起,让她不免也产生几分兴趣,站在楼梯的最高处,皱着眉头,问了一声:“那画舫,是被谁发现的啊?让你们在这里讲了这么久。”

听见这群人又在嘴碎地谈论着关于别人是女孩的事情,白羽岚心中有几分窝火,但是并未发言。

那客人叹气一声,随后点点头,道:“唉,那船上的人,一看可就是被人杀死的,总之不会是什么自然死亡了,就这么死了,然后就被摊在那个女孩子身上了,衙门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估计会推到那个女孩子身上去。”

“唉,这个柳家姑娘,还真是够惨的。”另外一个人继续叹气道:“但是那艘船也太离谱了一些,那上面装缮的那么漂亮,人竟然都死光了,估计是仇家吧?要不然谁会这么丧心病

狂啊。”

芍药听完后,在一边啧啧两声:“看起来,我们莲城也要发生一些事情了,听说这里,在之前,本来就是一个战争通道,这样说来,也算是一个战略要塞呢,若是徽国突然遭袭,恐怕这里,就会成为第一个陷落的地方。”

白羽岚也开始沉思这个问题,这几个国家之间,一直都颇为不太平,若说起来双方想要打起来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白羽岚细思许久,最终还是打算先去那个事发地点看看。

芍药也觉得白羽岚说的有道理,但是她是个追随主人的死士,再加上,就算是有这种灾难,她这种不算是属于任何一国的人,也会选择提前跑路。

白羽岚颔首:“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走吧。”

说着,她便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芍药,后者在这时候,也正回望她,两人默契地没有去说出这件事,若是昨晚她们还在上面,但是今日这艘船就已经全部死光了,那上面的人身死,岂非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要不,我们晚上来看?”芍药提议道,或许晚上来看的话,应该还会有一些新发现的。

她忽然想起来那个很是迷离的公子毕竟算是间接性地救过她一命,这说到底,也算是有过恩情的,若是当真遭难,她还是会回报的。

衙役在看见这两人后,有些明显的震惊,道:“白夫人,芍药姑娘。”

随后众人都很是疑惑,为何这两人也会对这么个案子感兴趣?

看她的表情,像是有几分不喜,那衙役们,心里都有几分忐忑,随后其中一个衙役帮着答道:“都弄上了白布,还没清理走,现在正抬到船下,等会儿才打算让衙役们过来收拾这个残局。”

那衙役虽然不知道白羽岚为何要提出来这样的请求,但还是很快地答应了下来。

她看着这船上死去的人,心中有几分感慨,但是神色依旧从容,其实她昨日除了上船那一会儿还记得,后面可能是因为发烧了,有些烧的糊涂了,所以一点东西都没记下来。

不过她在这担架上面找了许久,然而白羽岚还是没有看见过那位公子,甚至是那个管家,她都没找见人。

她又确定了一遍,但是很遗憾的是,那个衙役像是很肯定似的同她道:“的确是这样的,我们已经将这艘船给搜过一遍了,但是除了这些尸体,也没有一个活人。”

这杀手来势汹汹的样子,不像是会选择放走头目的人啊?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多加叨扰了。”白羽岚冲衙役们颔首,随后转身便走掉了。

白羽岚一阵提议。

其实芍药倒不是什么非得报恩的人,听白羽岚这么说,她这才有几分兴趣,随后道:“我一直在想,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现在看来,夫人简直是要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善良几分,其实如果是妾身的话,就算是他昨晚好歹是施以援手,我也不一定就会选择今晚冒险呢,毕竟,那杀手团,杀了这么多人的话,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呢。”

“罢了,我同你一起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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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果然是有人的

白羽岚听见芍药这一声谦让,不由得弯了嘴角,笑着道:“看起来,你还不是很绝情么?都能为朋友两肋插刀?愿意不做一个缩头乌龟,等到晚上和我一起去这么个危险的场所?”

白羽岚只是淡淡地笑了两声,不再置词。

等到两人和好的时候,又是大晚上了,她们已经准备好一身不容易被发现的便服,是最普通的,百姓都很喜欢的一个款式,打算去夜探这艘船。

正在系腰带的芍药嘴角一抽,白夫人这身边养的这小少年,这直觉,还真是绝了。

说着,芍药便冲着外面喊了一声:“你别着急,夫人现在正在换衣裳,准备睡了呢,不是要去哪里。”

白羽岚又开始心软了,但是心软的同时,她还是无法做到就让自己这么放任他。

这已经算是白羽岚的极限了。

他笑着应道:“好的,琼名知道了,这就回去睡觉。”

他回了房间后,就站在自家窗台那边,一片帘幕之后,透过月光,隐隐能够看见芍药那一间房间里,有两个人飞身而出。

最近莲城也开始不太平起来了,他隐隐能够感觉到那一股子的动荡,上次夫人不在家的时候,刺客偷袭了他,他将人全部杀光后,也只会告

诉夫人他是因为跌倒受的伤,若是那一地的鲜血,他也只会让口风紧的仆人,将地面打扫干净,让人一点都看不出来。

这厢,白羽岚两人已经快速抵达了那一艘船上,它还停在那里,但是早已没有了当初初见的时候的那些辉煌而又美丽的灯光。

这艘船很大,白日里她在里面找有没有剩下的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摸索过很多房间,她忽然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去了自己因为落水发烧后住的那一晚的房间。

白羽岚忍不住皱眉,有几分奇怪地盯着这一片装饰,大小物凌乱地摆着,与之前那些房间不一样,那些房间都很是整洁,每一件东西,都是摆的整整齐齐。

这样一想,白羽岚很快就直接将芍药叫了过来,冲她道:“你过来看看,这个房间有些奇怪。”

说着,芍药竟然开始直接翻起来,看她的动作像是很熟练似的,一点都不像是花魁,反倒像是个探子,联想到芍药还会一点武功,但是白羽岚不知道深浅。

芍药又简单地翻找了一遍后,忍不住冲白羽岚道:“夫人,这个地方,有很多妾身不知该如何表述的地方,你看这里。”

白羽岚忍不住道:“难道,这两者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

越是比对,越是相似。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烦闷道:“莫非,是我猜错了?”

白羽岚拿过印章,看着这上面的花纹,很是认真地钻研了一遍,随后烦躁地端详了一阵,又将那提灯抢了过去,随后对着这印章上面的花纹,在四处搜寻着,功夫不负有心人,白羽岚竟然就找到了这印章上面的花纹的对应的地方。

她伸出手,用食指扣了扣,果然,背后是有回声的

芍药脸上也布满了欣喜。

她从容不迫的脚步,倒是叫白羽岚总算是是感受到了一把,芍药竟然也是暗藏着很厉害的功夫?但是竟然也没有与任何人说过,也瞒着她的。

这速度与这准头,实在是让白羽岚刷新了对芍药的三观。

说着,两人火速地去捣鼓那个墙壁,因为是有些凸出的花纹,白羽岚顺着那个纹路,在上面摸了一把,那床忽然一个从中间移开,竟然露出一个通道。

“妾身走在前面,夫人走在后面。”芍药提议道:“这个地方,应该算是他们隐秘之处,既然如此,机关或者有人也说不准,未免夫人被误伤,让我走前面就好。”

白羽岚只好紧随其下,两人一落地,这床铺的开合口,就直接关闭了。

芍药一站在这下面,就有人开始冲着芍药攻击而来,这里虽然也是船下,但是好在点了昏黄的灯光,不至于一点都看不清楚。

在白羽岚看清楚后,芍药总算也看清了。

白羽岚连忙道:“别着急,我们并不是打算来袭击你们的,因为你们救过我们,所以我们是来打算报恩的,如果你们的公子受伤了,我们会很担心,并且我愿意提供帮助,让那位公子,先行住在我家,也可以。”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五十九章 装的还没叶铭庭像

看见管家总算是停止了攻击后,白羽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道:“这下我们应该是同一条战线了吧?我们刚刚下来的时候,有看见这上面还有人在准备搜寻你们公子,但是已经被我们解决了。”

白羽岚面对管家的这一番态度,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摆摆手,道:“即使如此,我们还是需要帮一帮忙的,毕竟那日晚上,若非是你们将我们捞上来,说不定,次日就是我们惨死了。”

管家冷嗤一声,不知是在嘲笑白羽岚的天真可笑,还是在表达些别的什么。

芍药听见那管家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差点儿没生气的直接就在这里将他们公子给解决了,敢情当初让两个人分别住一个房间,原来就是打算杀了夫人?既然这样,那为何现在她们还要来救一个要杀夫人的人?

说着,白羽岚便跟在管家身后,去了那个藏匿着红衣公子的地方。

唉,为什么,她最近救下的人,总是那种很厉害,背后还背负着一堆莫名其妙的经历或者过去的人?

白羽岚瞥了一眼这个没心没肺的朋友,抽了抽嘴角道:“你倒是一点都没将你百花坊的那些人的性命当性命。”

白羽岚叹气一声,随后还是没有去反驳芍药,反正待她的心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这哪里是在养伤,简直是在享受啊

“这艘船上发生了这种事情,估计这莲城的衙门,会想办法将它销毁的,而且人来人往,住在这船下面,并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公子的伤情,也没办法得到更好的治疗。”管家在一边絮絮叨叨道。

应该是几人的动静稍稍有点大,尽管已经压着一点声音了,但还是将这位公子给吵醒了。

“虽然那晚你的语气很是不好,让我很不开心,但是你毕竟还算是于我有恩的,所以我打算帮助你一下。”白羽岚解释道:“不过你可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出于好心单纯的帮助而已。”

单单是看模样,他肤色极白,甚至是有些偏病弱似的白色,如今这受了伤之后,显得越发明显,唇红齿白,倒是个美人。

芍药听见他这话后,瞬间就炸毛了,忍不住皱眉愤愤道:“那算了,你有本事呆在这里,那就呆在这里好了,这么讽刺一个来救你的人,活该就遭到这种待遇。”

那管家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出声:“公子只是嘴上说话很毒,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心里是好的,那日我建议公子最好将夫人处之而后快,但是公子拒绝了,毫不犹豫的。”

芍药一脸不爽地看着这主仆两人,若是她的话,今日里,指不定就直接掉头走人了。

白羽岚浑身都像是在散发着一阵母性光辉,芍药抽了抽嘴角,白夫人这是又在将那种对待多多和囡囡的态度,散发到别人身上了么?但是她平日里杀人的时候,可不见得她手软过啊?莫非?芍药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莫非白夫人其实就是对这种长得俊俏的,或者说是那些长得美丽的,譬如那位柳姑娘,就是要宽容一些

“现在公子这里,还有没有药?需不需要再进行包扎一次之后,再走?他现在若是受伤太严重,等会儿那一批人又找过来,恐怕我们都走不掉,也要劳烦公子自己,也需要出一点力气呢。”白羽岚在一边解释道。

“已经换过一次药了,但是老奴现在还不是很放心,公子流血太多,现在应该很晕眩。”管家皱眉道:“但是老奴一定会背着公子一起走的,待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很是理解现在管家的语气为何如此不好,若是自己身边的人,忽然就去了这么多,还是因为被人杀死的,她自己的话,也会很崩溃的。

但是这个红衣公子,明显是个很傲娇的人物,听见管家这么一番低声下气的说话声,竟然还一点都不领情,反倒是皱着眉头道:“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可以。”

看见白羽岚的眼神后,红衣公子像是有几分恼怒,忍不住皱眉,冲白羽岚不耐烦道:“你这是在看不起我自己走?”

白羽岚摇摇头,道:“我以为的坚强,可不是在这种时候逞能,最后将一群人都给害了,而是应该在该拿得起的时候拿起,放下的时候放下。”

“罢了,便劳烦管家了。”说着,他便伸出了手。

白羽岚啧啧两声,在他站起来,正准备被管家扶上的时候,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你和我的一个熟人,很是相似呢,你这身高,跟我前夫差不多。”

可怜侯爷现在还没有签下那一张离婚书呢,现在自家夫人已经将他定义为一个不相干的前夫了,这么一想,估计得憋屈死,这还真是徽朝的头一个。

他这笑容,让白羽岚看的又有几分不爽,分明这心里,不是这么想的,装的还没叶铭庭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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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也还算是真的相配

眼见着白羽岚耸耸肩,对她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沣令就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但是这会儿的情况很是严峻,根本轮不到他在一边能插上一句。

白羽岚说的到也不错,管家也仔细地考虑了一下。

眼见着白羽岚和管家正在小声地交流,沣令忍不住插上一句话,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我听他们这脚步声,很可能会发现这下面的通道,到时候我们就走不了了。”

“既然现在没办法,那就只有硬拼了。”说着,他一边准备,开始道:“如果不是直接上去火拼,就只有在下面等着,直到那群人下来后就好。”

管家拧眉,显然也是在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但是片刻后,他便同白羽岚道:“船舱下有个案板,可以直接下水”

白羽岚很是仔细而又透彻地考虑过这么一个提议,然后,忍不住皱眉道:“我们倒是都会水,并且闷上这么一会儿气,倒是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位公子就”

但是很快的,这种情绪又被自己给掩饰了下去。

管家第一个持反对意见,很是不满道:“公子现在身上受了重伤,怎么能够直接下水,老奴方才的意思是,公子可以在里面休憩,或者留下一个人守着,到时候出去两个功夫最高的,先引开人,如果能够杀了的话,那就杀了吧。”

思及此,芍药的脸色有几分不悦,管家能够立刻看出来,解释道:“不是这位姑娘想的那个意思,老奴只是打算希望姑娘和老奴一起去,让那位夫人在这里照顾一下公子,夫人的水性很好,就算是到时候那上面的人找下来,相信夫人也能够带着公子早一点走掉。”

这件事芍药忍不住皱眉,细思极恐啊。

芍药的战斗力,是属于隐藏起来的,白羽岚至今,应当也没有看过关于芍药竭尽全力地战斗,但是冥冥之中,白羽岚就感觉芍药的实力非常强势。

其实就算是她自己,也难免会隐瞒了很多事

她和管家便开始去找那个甲板的出口了,管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也清楚该如何将那一块板子给扯下来,但是却并不让水流进这船舱里。

白羽岚已经在开始考虑着,需不需要先行就将沣令给搬走。

“外面,究竟是怎么了?”沣令虽然和白羽岚突然藏匿在一角,但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耳边是那通道处吱呀的一声,从那船上的甲板上,忽然,猛地跳下来很多人,白羽岚拧眉,有几分刺激道:“看起来,我们这里很忙的,但是几个能打的,倒是已经走了。”

“给我搜!”其中一个人一声令下,其余众人,便开始搜寻,白羽岚藏匿其间,微微有几分心虚,这边的杂物堆,与那个沣令的先前休息的地方,隔得很近,但凡是这里发出一点响动,那边就能察觉。

思及此,白羽岚叹了一口气,若是她现在必须要处理一件事的话,那就得先将现在这些人给处理处理。

轻型而小巧的工具,沣令一向是很有兴趣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她腕间。

沣令点点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想,他还是能够学会不给她添麻烦的。

她忍不住皱眉道:“你看紧点儿,这会儿,估计全部都要过来了。”

她手中的弯刀,也斗不过这一群杀手的力量。

片刻之后,一地死尸,而外面的打斗似乎是还在继续,白羽岚开始皱眉道:“这里还真是叫人稀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赶着来送死的。”

白羽岚将他从一边的角落里,扶起来,半扛在肩膀上的时候,忍不住道:“我刚才可是为了救你,将肩膀都伤到了,但是现在你靠在我背上,压着我的伤口了。”

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旁边的这个人,真是白救了似的,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反倒是一直这么强词夺理一般地与她争执。

沣令皱眉,但是并未和白羽岚再多加理论。

至少是在他调查的记录之中,白羽岚可算是没有透露过自己会武功的信息,更别说是什么现在这样的级别了。

思及此,沣令倒是觉得,侯爷和夫人这一对,也还算是真的相配。

外面的打斗声结束后,白羽岚这才拖着沣令上了甲板,外面,他们的战斗力,也格外强势,几乎是将这个派来的一批杀手团给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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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也认识个和你很像的人

白羽岚敛眸,静静地看着这上面的一切,面无表情,片刻后,朝着甲板上的尸体,踹了一脚,皱眉,有几分不悦,道:“最近这莲城,许多人都很猖狂啊。”

但是就算是她现在这般不认同,也丝毫没有改变这样的事实。

这个组织,应该还勉强算是在这里的一个暗杀机器,通常,它都潜伏在暗处,平常倒是也没什么人能够知道它,但是这个地方,接单子,也是需要验证一定的可行度,甚至是有原则性的,但是为何会突然来袭击沣令的船。

思及此,芍药似乎又有意提了一下,白羽岚有几分烦躁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管那么多了。”

人都是这么有私心的生物,一旦这个人对自己很好,那她就可能会宽容他一把,而没有考虑到更多并不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说起来,大道至上者,也只有少数人而已。

管家似乎也没有非得要白羽岚去帮助他们的意思,两人对峙着站着,那管家皱眉道:“夫人不必觉得太过有心理压力,我们打算在此之后,就离开莲城,是不会让夫人有过多连累的。”

白羽岚看着这一幕,又忍不住皱眉头了,她叹气道:“你们若是现在就离开,到时候追杀的人,恐怕会更早将你们截下,若是因此,就算是我再去,也救不了你们,尤其是这位公子的身体,似乎是还没有痊愈吧?这样的情况,就算是走,也走不了多远。”

管家有几分神色莫辨地看着白羽岚,像是不清楚,之前自己还想杀了她,也明确表达过这个意思,但是现在她,竟然就因为要报恩这种事,就一直过来对他们倾力相助?这样说来,这个逻辑,似乎是有那么一

点奇怪呢。

白羽岚在一边,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句,你现在倒是知道,之前对我做的事情很过分了?

管家有几分惊愕,但是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若说百花坊这个地方,就算是四人一身破破烂烂走进去,才会受到众人的目光,毕竟这里几乎是没有穷人,但如果是一身贵气,或者身上带伤,反倒是不足为奇,因为这三教九流,可能都会出现这种问题,遇上些仇家的事情,或者其他。

等到沣令进门后,管家这才松懈了大半颗心,白羽岚和芍药坐在两人对面,看着沣令轻巧地半躺在那张床上,管家也没有顾忌着有两个女子还在对面坐着,就直接给沣令解开了外袍子,上面深深浅浅的,都是伤痕,但是因为浸水后,像是有些发胀,看起来,就越发碍眼。

她这一声声的,让本来还觉得不算疼,眉头都没有皱上半点的沣令,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嘶了一声,道:“你不要在一边说了,我这种人,本来也不会很太平地活着。”

沣令冷哼一声,斜睨了她一眼,很是烦闷道:“你以为,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这般容易的么?这世上,一直都是身不由己,你支使过的太过幸福了吧,不知人间疾苦。”

她这么一说,沣令立马就住了嘴,心中一阵五味杂陈,他在白羽岚面前,竟然丢了很多次关于自己的修养,如此无礼地去质问一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这实在是叫人觉得很不对的。

白羽岚也懒得理会他,自然也不愿意再去给自己找不快。

芍药在一边总算是坐不住了,在一边帮腔道:“夫人可是救了你的人,你可就这么和救你,现在还帮着你躲避仇家的人说话呢。”

但是沣令完全没法反驳,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抱歉,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问题。”

沣令叹气道:“抱歉,这位姑娘,在下实在没法告知你。”

她忍不住叹气一声:“既然没法说,那就算了吧。”

但是太多推测,也都并没有实际证据,这样一想,芍药又平静了很多。

沣令背上上了药后,管家也就退到一边,沣令稍稍在身体外面披了一件袍子,他身子绰约,在这件宽大的袍子里面,倒是显得有几分味道。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是不好这一直叫你那个公子那个公子的吧?”白羽岚忍不住询问一声。

沣令是他在中原翻译出来的名字,至少在这边,是不会有人能够人听出来的,所以就算是告诉她也无妨。

半天后,白羽岚总算是忍不住开始道:“你年纪多大了?”

沣令同样有些尴尬。

沣令这才抿唇道:“其实,这位夫人,您应该比我年纪小,毕竟,我已经快三十了。”

她怎么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家伙怎么保养得这般好?看起来如此年轻,完全想象不到

但是话到嘴边,沣令就很是厌恶那位现在掌握权势的兄长。

白羽岚倒是知道他话中含义,联想到秦羽也是个这样的角色,抿唇道:“大概,我也认识个和你很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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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二章 会很快将他送上西天的

“是吗?”沣令扯了扯唇,面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

这日,叶铭庭一手端着个托盘往白羽岚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时却在路过的某个客房里看见了白羽岚的身影。

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叶铭庭直接抬腿走了进去,叫了白羽岚一声:“羽岚。”

现在被人这么一叫,才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去问:“你怎么来了?”

“啊!”白羽岚这才回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方才聊得太入神了,把这个都给忘了!抱歉啊,还麻烦你送来这里。”

说完之后还特地伸手帮她把汤盅里的药汁倒到了碗里,递给她。

“嗯,先放着晾一会儿吧。”叶铭庭点了点头,看着对方微红的指尖有些心疼,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平日上场杀敌,所以手上的茧子很厚,拿起来没什么感觉。

一边说着,叶铭庭眼神往旁边一看,这才注意到白羽岚旁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道:“这位是……”

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友好的朝着对方笑了笑,这才说道:“在下是从别处来的,名叫沣令,因为一些意外受了点伤,承蒙白姑娘收留,现在在百花坊里养伤。”

不知为何,叶铭庭看着眼前的人,总感觉他有些奇怪,虽然说不上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原来如此。”叶铭庭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对方的目光中依旧蕴含猜忌,对方说话时的敷衍意味,他看出来了。

估计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攻击对象吧?

罢了!

聊过之后,叶铭庭伸出手去摸了摸碗的边沿,已经没有多烫了,他重新把药碗推到白羽岚面前,随后轻声说道:“已经差不多了,喝吧。”

“好苦啊!”

而沣令,当即就伸手拿了桌上一个橘子,缓缓剥了起来。

把已经空掉的药碗放到桌上,白羽岚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这药真的太苦了!中药真心是太可怕了。

白羽岚不怎么想说话,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微微一动嘴都觉得难受,她轻轻点了点头,无奈的在心中吐槽着中药的恐怖之处。

“……谢谢。”看着眼前的手,白羽岚微微一愣,似乎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幻想之后反应过来,她才开口说道。

坐在一旁看着的叶铭庭脸色瞬间黑了一片,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去把沣令的手给拍开了,阴沉着脸色说道:“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对一个还不曾熟悉的女子做这种过于亲昵的动作,似乎不太好吧?”

叶铭庭心中瞬间觉得眼前这男子也太让人讨厌了!

沣令伸手想要递出去,叶铭庭出一只闲暇的时候去握住对方的手腕,然后直直的看着他的双眼,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却变得越发僵硬起来。

说完之后她伸手想要把橘子拿过来,也免得眼前这两个男子再继续争下去!

白羽岚心中一阵无奈。

白羽岚:“……”

以及腕上一只精致的镯子。

这只镯子旁人或许会不认得,但他却不然!因为……

“沣令公子,你怎么了吗?”白羽岚皱了皱眉头,对眼前叶铭庭做出的事情哭笑不得,全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转头一看沣令正盯着她的手腕出神,不由得有些奇怪,开口问道。

“没事。”白羽岚摇了摇头,微愣,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了叶铭庭一眼。

这个镯子是他生下来时母亲亲手给他戴上的,除了他自己和他告诉过的白羽岚之外,不会再有人知道它的来历。

沣令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异常,但心中却早已百味成杂了。

那个所谓的他的亲兄长!

沣令眼神微微变得冷了些,既然这般不幸运的那么快就被他找着了,那他也绝不会让这位兄长大人失望,会很快将他送上西天的!

“没关系,不是常言道,不知者无罪吗?”白羽岚赶紧笑着说道,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沣令心情略微沉重的回到了他和老管家住的屋子里面。

呵,哥哥,真是讽刺,弟弟在做着卑微的男宠,哥哥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大将军。

他一定要杀了叶铭庭!一定!

见沣令回来了,老管家也看出来了他的几分不对劲,老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脸色不对成这个样子?”

他可不希望被别人看出来他想要杀叶铭庭的心。

沣令点点头:“是,以后会小心的。”

“对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脸色这么不对劲的?”老管家眉毛挑了挑,颇有些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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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三章 这是在同我玩笑吗?

夜色如墨,绿园之外,男人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手握折扇轻轻摇晃,一双长眸微微上挑,目光混沌,似在沉思。

“老李,我找到他了。”沣令收起折扇,原本平静不少的情绪,彼时又翻滚起来。

老管家闻言,有些迷茫,沉思几分,这才骤然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

沣令冷哼一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沣令对此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然代表一切。

“既然他人在这里,那我们便要从长计议。显然可见,这人并不似寻常人那般好对付,我打算先留在百花坊,将伤养好,待一切准备完毕,再来动手。”上前跨了两步,沣令慢悠悠地摇着折扇,那张带着些许相似的俊容,在月色的照映之下,忽明忽暗。

“这个办法可行,不过,我倒是疑惑,您是如何发现的呢?”想来想去,老管家终是将内心当中的疑惑给问了出来。

放在长袍上的大手紧了紧,沉默几分,他才不屑地开口,“老李,你信吗?他就是我那个所谓的哥哥。”

翌日,一大早上,叶铭庭一如既往地带着汤药前往百花坊。

叶铭庭望着女人的闺房,有些无奈地开口,“汤药是早上刚熬的,记得喝上一些,对你的身体有帮助。”

“羽岚,你不想见我,那便罢了。不过,你别想了,我不会走的,你是我的妻,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扔下这句话,叶铭庭朝着挡在面前的芍药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下了楼。

“进来吧。”

“夫人,这汤药……”芍药提着汤药,放也不是,拿走也不是,一向果断坦荡的她,倒是在这种时候犯了难。

芍药

不敢多言,点点头,将其拿出乖乖放好。

像是一眼便瞧清了她的心思,白羽岚无奈地叹气,“芍药,你想要问什么便问吧,问完之后便去忙吧,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羽岚的手顿了顿,坦然道,“芍药,有些事情,你不知情,我不怪你。我这般待他,自然有我的一番道理,总而言之,他若是下次再送汤药过来,你便直接把他拒了,就是了。”

不再多说,白羽岚随随便便一番话,便将芍药给打发了。

闺房只剩白羽岚一人。

罢了,还是不浪费了,她如是想着。

谁知,她怎也想不到,男人竟如此厚脸皮,直接留在百花坊,做起了假药师。

真不知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一些什么?她都已经如此不待见他了,他竟然还能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白羽岚一边算着账,一边懊恼地想着。

“夫人……夫人,外面出事了,您赶快去看啊!”芍药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那副焦急的模样,让白羽岚不由得皱了眉。

芍药不停地喘着气,张着嘴啊了几声,愣是没把事情给说完整。

本以为芍药这般激动可能是又有人追上门来了,可谁知,百花坊的另一空楼里,男人身着玄色长袍,修长的手指轻飘飘地摆动着。

似是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下意识抬头,那双锋利的黑眸,瞬间像是抓住猎物的雄鹰,闪烁着特别的亮光。

芍药被问愣了,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最后却还是悻悻地低了

头。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这弹的曲子,应当是她最喜欢的《凤求凰》。

不知道他弹奏这首曲子,是想表达何种寓意?

“呀,这琴曲弹奏得当真动人,让人听了都有些心猿意马了。”一直站在一旁的某位歌姬摇摆着绣花扇,微微低头,一脸羞涩模样。

“姐姐,心动不如行动,既然他会弹曲,那你便去跳舞呀!一琴一舞,多般配啊!”歌姬灵光一闪,像是突然联想到什么一般,对着身边的舞姬使了个眼色。

“等着瞧好了!”嘟着小嘴眨了眨眼,舞姬顶着自认为的绝美容貌,扬着下巴上前。

然而正当她到达之时,男人却已经停下手中的琴曲,走向另一边的楼梯。

眼看着到手的鸽子就要飞走,舞姬不由得有些气愤。她下意识转身,只见不远处的姐妹们,一个个都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交头接耳。

她跑得很快,意图撞上男人。她算得很准,美眸一眨,忽然“哎呦”一声,便要倒下。

“啊!”舞姬惊恐得大喊,来不及敢救命,便已摔得个狗吃屎。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见人摔了,怎么也不扶一把?万一把我摔坏了,日后无法表演了,你担当得起吗?”舞姬在众人的搀扶下,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纤纤玉指指着楼上的叶铭庭,恼羞成怒地大喊道。

说完,他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快速离开现场,奔向楼上的白羽岚。

鸨母刚刚应下,白羽岚却莫名出现,吩咐了两句,将他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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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您愿意出我便愿意投

白羽岚让人留下叶铭庭的消息,也不知怎么回事,传到了叶铭庭的耳朵中。

抱着这般想法,他快速地上楼,直冲她的闺房。

“进来。”彼时的白羽岚正在梳妆,听到敲门声,以为是芍药,没有多问便将人请了进来。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白羽岚下意识皱眉,她放下手中的木梳,打开帘子,不满地问道,“怎么是你?”

男人神情激动,大掌不禁用力。

霎时间,世界突然一片平静,气氛不由得冷凝起来。

说到这里,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唇,伸出的手,动了动,最后无力落下。

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了。

他扬着唇瓣,目光如炬。

“更何况,我同羽岚是夫妻,不说一早叨扰,就算是同眠共枕,那也是人之常情,你个外人,谁给你的勇气插得嘴?”

“呵,叶将军,想来,如果方才我在门口没听错的话,你好似提到了原谅二字。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便要敢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说完,他便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白羽岚身上。

她真不知今日是刮了什么风,把这两位大爷都给吹了过来,

叶铭庭见她如此,本想再说点什么,但一想到这女人的气性,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他闭嘴,沣令也没了话语。

饮下一口热茶,原本烦人的思绪,终于好了一些。

“岚岚!”刚见着白羽岚,琼名一双大眼便笑得弯成了月牙形。

直觉告诉她,这三人齐聚一堂,定然不会有好事。

“我当然是想岚岚了,才会过来。”琼名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然而那不善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岚岚,这人怎么在这里,他是不是又缠着你了?”琼名一双黑眼在叶铭庭身上仔细打量着,言语间,闪过几分厌恶。

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前方,神色冷然。

“琼名,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跳过话题,白羽岚直问正事。

琼名的话一放,在场的所有人纷纷都愣住了。就连单纯只是想看好戏,挑拨离间的沣令,也被他的直言不讳给惊到了。

思已,他不禁得意地勾了勾唇,继续看戏。

白羽岚意识到什么,连忙起身,将琼名一把拉开,神色严谨,“叶铭庭,别乱说话,没什么事情,你赶紧回去吧。”

白羽岚的劝阻,仅仅只是希望不要平白无故生出事端,然而这话听在男人耳里,却是怎样的刺耳。

白羽岚一时无言,顿时深感无奈。她冷然地看他一眼,一声不吭。

“白羽岚,你当真好样的!”愤恨地扔下一句,叶铭庭气得咬牙切齿。

房内,剩下他们三人。

白羽岚下意识看他一眼,正思量如何开口,沣令便朝她点了点头,很是识

趣地主动离开。

终于将讨厌的二人通通赶走,琼名的脸上终于又恢复最先的笑容。

“琼名,你到底要说什么。”白羽岚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暗示他赶紧说正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白羽岚众人待在百花坊已有一段时日。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些被人夺去的钱财,现在已经通通还回来了?”白羽岚站在窗前,吃着小点心,有意无意地询问道。

好在当今知府公正廉明,经过一段时间,便破了案。那些强盗全都落网,本去抢去的钱财,都被官府一一追回。清点清楚,最终让人全数归回。

“后来呢?”白羽岚悻悻地问道。

“后来,鸨母妈妈好像提议,说是要在百花坊里办什么假面聚会,妾身也不知是何东西,妾身也不敢问啊!”芍药耸耸肩,显得很是无谓。

“是啊,也不知是搞什么名堂。”芍药附和着。

芍药虽不知为何,却还是乖乖放下手中的瓜子,乖乖请人去了。

“妈妈,听说您要办假面聚会,不知是怎么一个流程呢?”白羽岚为她斟了一杯热茶,放在面前,佯装随意地问了一句。

白羽岚闻言,深思几分,这才缓缓开口,“这样吧妈妈,到时候这个假面聚会呢,我可以帮忙出资,但是,我有条件。”

鸨母顿了顿,抬头问道,“什么条件?”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是绝对不会随你回京城的

自那日同鸨母说定之后,白羽岚便开始为假面聚会做准备。

聚会的前天,白羽岚叫上芍药,二人特意出街,购了一堆聚会要用的用品。各式各样,有着漂亮的罗纱,有着新奇的面具,应有尽有。

作为最大投资者的白羽岚,身着一身红色的罗纱裙,黑色秀发散落肩上,让她多了几分柔美。今晚的假面,为了搭配纱裙,她特意买了一个狸猫的面具。

“夫人,您今晚当真是美艳动人啊!尽管妾身是女儿身,也禁不住为您而心动啊!”高楼之处,做好准备的二人一前一后地从闺房走出,刚出门,跟其身后的芍药赞叹不已,愣是将她夸成了天仙。

“少来了你。”颇为无奈地瞪她一眼,她示意她安静一些。

今夜,为了聚会,她也是特意准备了一番。纯白的长裙,白兔的面具,加上她向来活力四射,根本静不下来,给人感觉完全就是一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可爱极了。

芍药见状,连忙乖乖跟上。

白羽岚一边下楼,一边有意无意地撇向,闻言无趣,便自动关上了耳朵。

当白羽岚携着芍药,缓缓下楼之后,前往的众多公子少爷,一双眼睛,便像是讨人厌的牛皮糖,硬生生地黏在了她的身上。

白羽岚对此不为所动,美眸微微一抬,拿起桌上特意准备的美酒,小酌一口,随即放下。

听到声响,白羽岚这才抬起美眸,蹙着眉,轻飘飘道,“芍药,无聊便去找点乐子吧,今夜,我准你不在身边伺候,去吧!”

突然得到如此恩典,芍药先是微微

一惊,下一秒,却骤然笑开,满面笑容。

桌上便剩余白羽岚一人。

周围的目光,她并非没有感觉,但她虽美艳,气势却也强大。面对她这般的绝色,一般男人根本不敢近身。而她,也乐得自由。

她提着一壶美酒,在聚会上胡乱逛着,许是因为饮了些许酒水的原因,彼时的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几分风情。

“这位小姐,今夜的月色如此美丽,不知可否同你一起饮上一杯美酒呢?”就在白羽岚一人玩得自在之时,一名不怕死的男子,带着酒壶跟茶杯,勇敢地挡在她的面前。

说完,她便抬起拿酒的手,示意他,“不知公子想要怎么同饮呢?”

男人被她迷了双眼,傻呆呆的,一动不动。

今夜的假面聚会,他本是无意,后来得知这聚会女人也有参加,他便立马改了心意。

但他没有,他倒是想看看,她还想如何?

他伸出空手,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袖子,用力扯了扯,将她带于二楼的楼梯口,试图将她带上楼。

呵,倒是大胆,合欢酒这般暧昧的方式都能提出来,这人,怕是不知痴人说梦四字究竟如何下笔吧?

“谁给你的勇气动她?”男人毫不

留情地扯出她的袖子,神色阴冷,整个人身上散发着可怖的气息。

“关系?呵。”叶铭庭闻言,撇过头冷冷一笑,抓住女人的手突然用力,将她拉到身前,他看着她,邪恶地笑笑,“来,告诉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叶铭庭,你给我放手!”深知他正在气头,不该火上浇油,但他的态度,着实让她无法忍受。

叶铭庭被她极力撇清关系的样子给激怒,他阴狠地勾了勾唇,努力将内心的暴怒阴子给压下。

“啊!叶铭庭你疯了吗?!”没想到男人会突然有此动作,白羽岚被吓得惊呼出声。

不顾怀中女人的挣扎,叶铭庭挑衅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她是我的女人,这就是我们的关系。”

“叶铭庭你给我放开!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趁虚而入!放开!”白羽岚冷然的声音在热闹的百花坊响荡着,尽管这里如此吵闹,但她的声音,却还是十分清晰地落入他的耳中。

见他又要发疯,白羽岚张开嘴正要出声,下一秒,温热的唇瓣突然贴了下来,她“呜呜”了几声,试图躲避挣扎,然而她只要一退,男人便会更进一步。他的双手紧紧固定着她的头,高大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她根本动弹不得。

白羽岚简直要气疯了,不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逃脱。

“岚岚,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原谅我随我回京呢?”他愤愤地质问着,声音里带着几分难掩的无奈。

她的声音很冷,很坚决。

“叶铭庭,你先放开我。”见男人一动不动,白羽岚出手推他。

“叶铭庭你混蛋!”白羽岚毫不犹豫的扬手,下一秒,巴掌便被落下。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四百六十六章 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能没有我

预料之中,叶铭庭快速地伸手,将其截下。

“我不想听。”白羽岚果断地拒绝,“任何的解释,我都不想听。”

叶铭庭见她如此狠绝,心中微冷,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温柔地道,“岚岚,我知道很多错误是无法重来,更是无法弥补的。过去的事情,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不论你想如何罚我,待我,伤我,我通通都可以接受,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

说到最后一句,男人的声音绷得很紧,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说完,她便用力地推开他,十分狠绝地离开。

无人得知,无人能懂,方才的那么一瞬间,她望着面前深情无比的男人,差点就成了他心牢的俘虏。

终是失败,望着女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叶铭庭再一次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锥心之痛。

可就算是这般厉害的他,在感情上,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无人能解,无人能答。

叶铭庭暴力地拿下脸上的面具,从高楼扔下,他惆然地下楼,随便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随意地坐下,开始饮酒。

对他而言,除了增添痛苦,别无其他。

“岚岚……”他忍不住地呢喃。

“砰”的一声,在场的其他人纷纷被他弄出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还别说,还真是他呢!”另一名歌姬仔细看了看,摇头道,“是他又怎样呢?那日你又不是没瞧见,这男人虽然英俊潇洒,却是个冷情的主,那日他是如何对待舞姐姐的

,我可没忘记。”

粉色歌姬见她这般畏惧,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她拿着手帕嘤嘤嘤地笑了两声,开口道,“我说白姐姐呀,你这是在怕什么呀!这人再冷情,也是个男人嘛!男人是何东西,姐姐你应当比我清楚才是。更何况,他现在是喝醉的男人,这喝醉的男人呀,更是凶猛呢……”

白色歌姬闻言,坚定的心松动几分,“行吧,那我们就过去瞧瞧吧。”

刚刚到达,却发现男人身边已经有了一位女子瞧上他,正在默默地为他倒酒。

粉色歌姬心有不甘,正要上前争论,却被一群人给挡了去,那是那女子身边的人。

“公子,来呀,继续喝呀!”女子身着红裙,满面春风地拉着男人的衣服,让他喝酒。

从他嘴里听见女人的名字,女子的眼里闪过几分不悦。她不满地哼了一声,“谁是岚岚啊!这里没有什么岚岚,这里只有我!”

女子见状,跟着上前气愤地正想说点什么,灵机一动,她突然笑开,改口道,“对呀,我就是你的岚岚,岚岚在这呢。”

然而彼时的他已经有些醉意,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

“岚岚,真的是你?”叶铭庭兴奋地抓住她的手,笑得眼睛弯弯,“以往我们一向一起饮酒,你酒量不好,却总喜欢多饮,岚岚,你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了,只要有关你我的事情,我通通记得。”女子微笑着开口。

叶铭庭不适地蹙眉,本想推开,睁开眼睛却发现面前的人儿是他的岚岚,推开的手最终收了回去。

今夜来参加这聚会,她本就想着找个喜欢的英俊公子做点什么。找了一晚,本以为无望,却在快

要离开之际,瞧见了这个极品。

推开准备的房门,女子将他带了进去。怕人打扰,她还特意让手下走远一些,默默将门关紧。

醉意茫茫的叶铭庭不适地皱眉,他动了动身体,很是不耐。

“你是谁?”叶铭庭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冷然地质问道。

许是心虚,她回答得断断续续。

女子根本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如此,被他吓得惊叫一声,摔到一旁。

伸手狠绝地掐了自己一下,终于清醒一些。不能多留,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急匆匆地跑开,“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为了让自己彻底清醒,他到达水池,将整个脸埋在水中,起身,终于清醒了。

他真是疯了,才会把那个恶心的女人当着白羽岚。

这一生,他已经对不起白羽岚一次,他绝对不允许再有第二次出现!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铭庭从水池之地走出。他想吹吹风,让自己清醒一些。

“岚岚……”叶铭庭不自觉地呢喃出声,这一次,是真的岚岚……

呵,这就是那个天天跟在她身后,喊着岚岚的人,这就是那个天天都在求她原谅的男人,这,就是他的爱吗?

方才说完那些话,她便回了房间。本以为心里不会在意的,但想了许久,禁不住的懊悔。

冷笑一声,白羽岚连看他一眼都不愿,侧过身,大步离开。

白羽岚用力地甩开,转过身,声音狠厉,“叶铭庭,这就是你所说的不能没有我吗?”

扔下这句,白羽岚不想同他多说,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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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七章 那就要看你如何做了

白羽岚嘴角微微左提,一声轻哼似是哽咽,转身又回了房间。

咚咚。

房间内,白羽岚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茶杯,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刚才看到的场景,任凭叶铭庭敲门把手敲红了也无动于衷。

芍药自顾自流连公子俏佳人之间,玩得够了,乏了,这才终于想起回来找白羽岚,却不曾想恰看见一脸憔悴的叶铭庭。

白羽岚对叶铭庭态度如何,芍药自是清楚的,此刻见叶铭庭颓唐至此,大抵也知道为什么了,只是对这二人关系,她也是有心无力。

“实则这女人呢,最是心软,也最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可靠的怀抱,叶将军一心念着夫人,夫人定会明白你的真心的。”芍药也只能这般安慰叶铭庭几句了,总比让叶铭庭一直敲门墙,省得白羽岚愈发心烦了。

只是偏偏他刚才又被白羽岚看了那事,虽然只是误会,可气急之下的白羽岚又怎么能听得进去解释。

“您且先顺着夫人的意思来,等夫人想明白了,冷静下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便是,妾身还要去照顾夫人,便不多打扰将军了。”说罢,芍药便推门进了房间。

芍药反身将门关上,上前为白羽岚倒了杯茶。

白羽岚冷哼一声,一口饮尽杯中茶,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芍药听着这“咚”的响声心里咯噔一声。

“夫人说笑了不是,妾身自是全心向着夫人的。”芍药赶紧蹲下身子,握着白羽岚的手,讨好的说道,“方才不过是瞧着叶将军可怜戚戚的样子,于心不忍而已,还请

夫人恕罪。”

白羽岚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若是叶铭庭真如所说的那般对她有情,如何又会出现刚才那一幕。

“你别说了,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你出去告诉他,赶紧离开这里,莫再惹人心烦,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白羽岚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句话来,芍药抱了抱胳膊,只觉着背后发冷。

思索少顷,叶铭庭还是转身离开了,既然现在白羽岚现在想要一个清静,那他先离开便是,等白羽岚气消了,他再来解释。

白羽岚是他的妻,就只能是他的妻!这是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房间内白羽岚自然也是听见了动静的,只是不知怎的,知道叶铭庭离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说那作甚!”白羽岚眨了眨眼,神情中多是不屑一顾,她却是没将那些人放在心上的。

“真不知你整天脑子里在想什么,在外面鬼混了一晚上,还不早些去休息,还在我这里胡言怪语。”白羽岚实是有些恼羞成怒的,一说起桃花,她便情不自禁想起叶铭庭衣衫凌乱的样子,心中又是一股无名火。

再说这时日,算起来也到了多多和囡囡禁足结束的时候,二人是眼巴巴的等着人来给她开门,方一出去便满院的寻找白羽岚,却是怎的也寻不得。

绿意如实把白羽岚的踪迹给交代了,多多和囡囡此刻满心想要见到白羽岚,一听白羽岚去了百花坊,便缠着绿意带她们过去。

多多本就聪明机灵,自是看出来绿意的犹豫,上前抱住了绿意的胳膊,眨着眼睛瘪着嘴,央求道:“多多想念母亲,你就带我们过去罢,如今禁足的时

间也到了,母亲不会责怪你的。”

多多和囡囡立刻开心起来,拉着绿意便出了白府。

“母亲!”多多和囡囡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白羽岚,扑进她的怀里。

多多颇善解人意,一眼便看出来白羽岚的心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好,贴心的询问道:“母亲,您可是遇到什么忧心的事了,怎的愁眉不展的,多多会心疼的。”

谁知多多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拍了拍白羽岚的手背道:“母亲,您就莫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实际上父亲还是很关心很惦念您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他便茶不思饭不想魂不守舍的,整日都在想您。”

似乎是没想到两个女儿竟然都这么偏向叶铭庭,为他说话,白羽岚还有几分惊讶,但是更多的还是心底的触动。

或许白羽岚没有发现,现在她的嘴角竟然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方才多多和囡囡进来的时候,叶铭庭便听到声响了,也赶了过来,只是担心白羽岚生他的气,没敢进去,也正因此,才听到了两个女儿这般为他说话,心里很是感动。

白羽岚本就因为多多和囡囡的话心中有所触动,如今又见叶铭庭这般严肃郑重的样子,终究还是软了心。

叶铭庭见此心中一喜,知道白羽岚这是打算原谅自己了,连忙应声:“只要你原谅我便好,我一定能让你看到我的心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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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 这样是百利而无一害

叶铭庭伸手拉住了转身欲走的白羽岚:“你听我解释!”

白羽岚此时背对着他,没有出声,却是停止了继续离开的念头,站在原地不动,也不挣扎。手机端 m

叶铭庭深吸一口气:“当时情况紧急,你留下来恐怕会有危险,所以……”

白羽岚猛的转过身来:“所以你就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叶铭庭一愣,紧接着低头笑了一声:“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件事啊。”

白羽岚气急,却又说不出话来,叶铭庭稍稍一用力,便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那人是个男的,莫不成娘子连男人的醋都吃?”

白羽岚一下子愣住了,那人是男的?可明明长相身材样样俱佳,还和他那么…亲密。

也许是看出了白羽岚的震惊,他进一步解释道:“我和安一同投于师门之下,他与我年龄相似,脾气也算比较合得来,就是…安总是喜欢穿女装。”说到这里,叶铭庭也有些哑然失笑。

白羽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一双杏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铭庭,我是你的妻子,对吗?”

叶铭庭看着她一脸认真,竟然有些格外的魅力,听了她的话,他郑重的点了点头,白羽岚接着说到:“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共同面对。”

叶铭庭皱起眉头:“阿岚,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但是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

白羽岚捧起他的脸,与他额头相抵,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只要我们共同面对,我都不在乎那些事情是不是危险,因为我知道,你总会在我背后保护我,而且你觉得,如果你出事了,我会苟活吗?”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具有强大的说服力,叶铭庭深吸一口气:“阿岚,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逼迫你离开,但是,你要保证,在你眼里只有你的安全最重要。”

白羽岚欣慰的笑了,露出属于小女儿的娇俏:“哼,我还没有原谅你呢,我哪里知道你的话算不算数,那时候,隔壁的婶子总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以后便看你表现吧!”

叶铭庭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哦?什么表现?新婚之夜那天的表现,你可还满意?”

一说起这个,白羽岚瞬时羞红了脸,她可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的叶铭庭,浑身肌肉有力,摸起来甚是舒服,像一匹野兽一样,她竟然没出息的晕了过去。

叶铭庭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回忆那天晚上的事,一阵热流向着小腹走去,顿时心猿意马起来,手也不安分起来,白羽岚也不是古板的人,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两人自那次新婚夜过后还是第一次……

叶铭庭抬起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起来,她舒服的发出一声嘤咛,更加鼓舞了叶铭庭:“娘子,**一刻值千金,我们就别耽误时间了。”

白羽岚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便被抱了起来:“别!多

多他们……”

叶铭庭一边向床上走去一边说:“没事,他们已经睡着了……”

说完之后,便把她轻柔的放在床上,伸手落下床上的青罗帐。

一夜春色似乎要把蜡烛融化掉一样。

第二日,白羽岚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整个身子要散架了一样,想要稍稍挪动一下腿,竟然浑身无力,还好桌上有叶铭庭走时晾好的水,她顺手端了过来润口,一摸旁边的被褥,还是有些温的,人还没走多久,难道是又去忙了?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此时,门突然被推开,囡囡摇摇晃晃的跑了进来一把扑在白羽岚的身上:“娘亲,囡囡想你了~娘亲抱~”

若是平时还好,可此时白羽岚刚刚被折腾,堪堪到天亮才睡着,此时身心疲惫,差点接不住她的囡囡:“囡囡乖,娘亲在呢。”

囡囡继续撒娇道:“娘亲昨晚上没有陪囡囡睡觉,囡囡可不习惯呢,哥哥还给囡囡讲鬼故事,娘亲可要为囡囡报仇。”

白羽岚哑然失笑,这两个孩子平时就爱闹,倒也是她生活的一大调味剂。

此时的白羽岚多了一丝作为妇人的妩媚,囡囡却扑腾着小腿要上床,要呆在娘亲的怀抱里,扑腾之间,不小心弄松了她的衣领,之间昨晚上叶铭庭的战利品,一片片红色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布在白羽岚细白的脖颈和胸前,囡囡还小,只是一脸天真的问到:“娘亲,你这里是怎么了啊?”

白羽岚咬了咬牙:这个叶铭庭,不仅折腾她到天亮,居然还留下了这么多“罪证”,这让她该怎么给这一双儿女解释啊。

白羽岚还在想该怎么解释的时候,囡囡一脸无邪的抬头问到:“娘亲这是被那些可恶的虫子咬了吗?不疼不疼,囡囡给你呼呼。”

此时,叶铭庭恰巧进屋,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和小菜,看到了囡囡,便把饭菜放下问到:“囡囡过来,爹爹抱抱。”

囡囡为难的看了看爹爹和娘亲,可是爹爹那里似乎有好吃的呢,便迈着胖胖的小腿,朝叶铭庭奔过去:“爹爹抱~”

叶铭庭一把接住了囡囡,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看到白羽岚心中莫名生气,囡囡却是很担心的样子:“爹爹,昨晚上娘亲被蚊子咬了好多口呢,你快给娘亲呼呼。”

叶铭庭饶是聪明绝顶,却也是愣了一愣,看到了白羽岚脖子上的吻痕,他竟然罕见的有些心虚。

白羽岚整理好衣服:“没事,娘亲只是昨晚上被一只可恶的大蚊子咬了,过几天就好了。”说完便下床,没想到腿一软,竟然要直直的跌倒在地上,叶铭庭眼疾手快的伸出另一只手揽过她来:“娘子小心!”

白羽岚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虚弱,恼羞成怒的伸手掐了一下叶铭庭的腰,不轻不重:“还不带着囡囡出去吃饭。”可恶的大蚊子本人在旁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便哄着囡囡出门了,哪想到遇到了刚刚晨练回来的多多,多多看着罕见的一家人

齐聚的画面有些惊讶:“娘亲?”

多多自小聪明,与其他同年龄的人不同,超出寻常的稳重,想来这一点也是随了他的父亲。

白羽岚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微笑着向多多招了招手:“多多,来娘亲这里。”

多多听话的过去,却发现今天的爹爹和娘亲之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感觉,果不其然,叶铭庭哄着囡囡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道:“桌上的是我吩咐下面特地为你熬的粥,你记得趁热喝。”

可娘亲不但不是冷面想对,反倒是透露这一股子害羞的意思:“知道了。”

他们这是,和好如初了?

得知这一事实的多多开心的走到爹爹的面前:“爹爹,你……”果然是父子俩,叶铭庭瞬间就知道多多想要说什么了,郑重其事的回答到:“你娘亲昨晚上受累了,你们兄妹今天没事了不要叨扰她。”

果然是和好了?多多脸上带了显而易见的兴奋:“爹爹,我想学你书房里面的那本剑术。”

听闻此言,再加上多多一脸的认真,叶铭庭也认真的看着他说到:“多多,如果你要决定学武的话,必会经历许多磨难,还会不可避免的受伤,这些,你可能忍受?”

多多和叶铭庭,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无论是品行,还是长相,两人都非常相像,多多一脸坚定:“我身为国家的二郎,若不能习武以定天下,便是愧对了父母亲的培养。”

白羽岚却是震惊了,虽然她知道古代的都比较早熟,可是这一番话,真的不像是多多这个年龄能说出来的话,果然,是他的儿子啊。

叶铭庭思考一番:“以后,你必须要提前半个时辰起床,无论狂风暴雨,不得缺席的去校场报到,你可能坐到?”

其实这个要求,对于孩子来讲,可算是苛刻了一些,可是多多毫不犹豫的点头应下:“我能做到!”

叶铭庭哈哈大笑道:“不愧是我叶铭庭的儿子,有我的风范!君子一言!”

那边的多多立马接到:“驷马难追!”

一边的囡囡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无辜的开口道:“我也想跟着爹爹去校场,可以吗?”

叶铭庭哑然失笑:“囡囡还小,等囡囡大了,爹爹就带着你去玩,好吗?”

小女孩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三言两语便哄好了,最后还不忘显摆的说到:“小时候,我可是和李爷爷家里的儿子掰手腕,我可是轻松的赢了他呢!”

说着,便是一脸的求夸奖的模样。

这边父子俩正在高兴的时候,白羽岚却是有些担心,虽然她是现代人的思想,知道这样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这如果放到自家儿子身上就立刻不一样了:“多多还这么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万一睡眠不足怎么办?”

叶铭庭虽然欣赏儿子勇往直前的精神,可却也不愿让他受到什么伤害,便也皱了眉头,细细思考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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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恩情早已经还不清

多多突然灵机一动:“娘亲,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可以每天晚上早半个时辰睡觉,那样早上就可以起来练功了。手机端 m”

白羽岚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多多这个鬼机灵绕到了她的后面,一边给她捶背一边说到:“等我学会了,我就可以和爹爹一起保护娘亲和妹妹了!而且,娘亲难道忘了,我小时候经常跟着老爷爷蹲马步呢!”说完还象征性的拍了拍自己稚嫩的胸膛,倒是惹得白羽岚一阵失笑。

叶铭庭也安慰道:“多多是我的儿子,必然有我之前的风范,娘子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叶铭庭的担心也是丝毫不比白羽岚少的,白羽岚握上他的手:“我把多多交给你了。”

被忽视已久的囡囡伸手扯了扯叶铭庭的一觉:“爹爹,囡囡饿了,囡囡想吃蟹黄包。”

叶铭庭一把抱起她来,哄道:“好~爹爹带囡囡去吃饭。”

一家四口第一次在一起用早饭,初升的太阳照到桌子上,显得其乐融融的,可总有一些事情总是要叶铭庭去处理的,一个经常跟在叶铭庭身边的人,匆匆忙忙的走过来:“主子。”

叶铭庭把怀中抱着的囡囡交给白羽岚,开口问到:“何事?”

“莲城最近出现了一个凶杀案,场面十分血腥,据说无人生还,且都是一剑封喉,官府已经派人下去探案了。”

叶铭庭道:“既然官府已经插手,那我们就坐观其变吧”

那个人略微有些为难的说到:“可官府已经抓到真凶了。”

叶铭庭饶有兴趣的问到:“喔?是谁?”

“柳家小姐柳语嫣。”

白羽岚当时便**的打翻了一个茶杯:“不可能!”

那人也不失恭敬的对白羽岚说到:“我们已经查出,官府并没有查出真凶,而是随便找了个替身想要敷衍了事。”

多多看大人们正在谈事,连哄带骗的把小丫头带到里屋去了,白羽岚站起来:“此事其中必有蹊跷,且柳语嫣是我曾经的友人,我要去看看。”

叶铭庭对那人说:“派一堆人保护妇人,必要时不惜一切代价,带她回来。”

说完之后,起身拥住白羽岚:“我可以让你和我一起面对事情,但是绝对不允许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事不容缓,白羽岚把儿女安顿好后即刻启程,她面对的,是一场硬战。

大堂之上,高处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穿着官服,手中拿着惊堂木,猛地一敲:“下跪之人柳式,你可知罪!”

旁边的衙役也拿着手中的棍丈敲击地面:“威――武――”

再看地上跪着的人,一张惨白的小脸,月牙一般的眉毛,娇弱不堪的反驳:“我没罪,有何要知道的?”

县官没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反驳:“好一个无罪,本官已经收到线报,前一阵子的凶杀案全是你一人所为,你还不知?难道要本官把死伤几人尽数报给你听吗?”乍一看这话说

的确实让人心情激愤,不由得开始讨伐底下跪着的柳语嫣,她也只众口难辨,索性一字不发。

县官拿起斩杀令:“来人,堂下毒妇,害死人命无数,如今证据确凿,着秋后处斩!”还没等柳语嫣开口,便有一个声音传来:“慢着!怎可将人不明不白的送去刑场!”

说话的人正是白羽岚,此时她身穿月白色长衫,又把头发高高的梳起来,雌雄莫辨,看上去,倒像一个文弱的秀才。

可柳语嫣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刚刚想开口阻止她躺浑水,却被白羽岚一个眼神制住,白羽岚先是拱手向县官行了个文人礼,却又开口发问道:“大人口口声声说,人证物证俱在,可口供也不在,仵作也不在,更是没有任何人来证明是这位姑娘杀的人,打大人可是要三思的好。”

由于公堂之上,有许多的平民百姓在观看,此时也有不服气的人跟着说到:“对啊,大家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定这位姑娘的罪!”

众愤难平,县官只能狠狠的瞪了一眼白羽岚,便挥手:“来人,传仵作。”

仵作先生是一个老头子,看起来甚是顽固:“回大人,船上的人死于失血过多,脖颈处均有伤痕,其它处完好,可见凶手是一击致命。”

县官威胁般的看向白羽岚:“如今证据也在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是在胡说八道,本官就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白羽岚却像是没看见他威胁的眼神,也听不出来他的话中之话一般,径直问仵作:“仵作大人,你说这些人是一击致命?”

仵作一脸肯定的说到:“老夫以五十多年的经验担保。”

白羽岚兴奋的说到:“这就对了!”

县官恼羞成怒:“来人,把这个毛头小子给我扔出去!”

白羽岚却是制止了他:“大人听我一言,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莫不是害怕发现了真相?”

县官被噎了一下,白羽岚趁机接过话头说到:“大家看此时跪着的这位姑娘,身量弱小,怎么会杀死一众的身强体壮的护卫呢?”

县官此时已经有些没有底气了,可还是强行解释道:“万一她会武功呢?”

白羽岚看了他一眼,倒叫他有些害怕:“失血过多死亡,是需要杀手一刀砍进脖子至血脉处,才可能失血过多而死,而这么弱小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举起刀,杀死人呢?”

此时大家都已经开始偏向白羽岚这边,尤其是一个卖荷包的老大娘说到:“我老婆子前一阵子还看到这个姑娘在我摊子前买荷包,得知我丈夫残疾,还多给了一两银子,这样好心的姑娘,又怎么会杀人呢?”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附和,县官连敲三下惊堂木,才堪堪稳住了局势。

县官知道,今天是判不成这个案子,索性打退堂鼓,想要全身而退,却被白羽岚一语截住:“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打人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就放人吧!”

“放人!放人!”

县官暴怒,一敲惊堂木,怒喝道:“好你个黄口小儿,竟然在这里扰乱公堂,来人,押到大牢,等候处置!”

衙役们纷纷上前,可不知从哪来的一群黑衣人围在白羽岚的旁边 保护的滴水不漏,倒是让县官变了脸色,他今天,怕是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了。

前夜,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捧着一个盒子进了县官的房间,此人正是柳家主母,柳夫人,:“见过大人。”

县官到底是见多识广,一下子便看透了她的来意,柳夫人开门见山的说到:“妾身知道,最近的凶杀案叨扰大人多时,妾身知道凶手是谁。”说完之后,便打开了手上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百两黄金,县官贪婪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了咬,这才满意的说到:“哦?依夫人看?此人是谁呢?”

反正此事他也是查不到凶手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又有钱拿,还可以跟上面交代了。

“此人便是,柳家小姐,柳语嫣。”

正是因为在路上得知了这一消息,白羽岚才敢大闹公堂,因为她知道县官不敢把此事闹大,她一边走,一边说到:“如若是御史大人知道大人如此草菅人命,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御史是他的顶头上司,且一直看他不顺眼,若是此时被捅出去了,自己这个官可就没得做了,紧接着,白羽岚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保证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不知大人检查了吗?昨晚的金子底下刻的,是不是柳家的标志呢?”

一句话便让他脸色大变,笑容一下子变得谄媚:“那依公子看,该当如何?”

白羽岚撇他一眼:“你就是这么请教人的吗,大人?”

县官赶忙走了下来,对那些手下大骂道:“还举着刀做什么?赶紧给我散了!”然后又亲自跑到旁边搬了把椅子:“您请坐。”

白羽岚挥了挥手,那些围着她保护的黑衣人顿时消失不见了,白羽岚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拿起刚刚泡的茶叶:“把人放了。”

县官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公子也知道,我这边也是为难,上面催着赶紧断案呢!”

白羽岚思考一阵:“凶手我帮你找,不日之内必会给你交代,人我是必须要带走的。”

一听到有人帮自己找凶手,而且看这来头必然不小,又不用得罪人,还可以交代差事,立刻笑嘻嘻的吩咐衙役放人,又忙活着让众人散了,一来一去之间,两人走出县衙已经是日落黄昏了。

一出衙门,柳语嫣转身跪下:“多谢小姐救我姓名,日后做牛做马,我定当报答!”

白羽岚到底是个现代人,受不了跪拜,连忙扶她起来:“我知道你定然不是凶手,这才急匆匆赶来。”

柳语嫣却是不肯起来:“连上上一次的恩情,小姐已经救我于水火之中两次了,恩情早已经还不清,还希望小姐不嫌弃我愚笨,我愿意日日侍奉左右!”

白羽岚扶额,古代人啊!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 先回去修养再做打算吧

白羽岚扶起微微躬身的柳语嫣:“你这样就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朋友之间不必言谢。手机端 m”

柳语嫣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岚儿,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白羽岚微微一笑:“当然可以,”接着,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现在,你难道还有再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柳家去吗?”

柳语嫣到底是一个古代人,未成婚的女儿家离开家去住,到底是不好的,白羽岚却是继续开口说到:“不瞒你说,府伊虽然迂腐,可不至于见人就抓的,此事,未必没有柳夫人的功劳。”

其实白羽岚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了,只是不想全部说出导致柳语嫣接受不了,柳语嫣也是一个聪明人,当下便对柳家彻底寒心:“谢谢岚儿,只是…除了柳家,我还能去哪里?”

白羽岚拉起她的手:“我家有一双儿女整日闲来无事,倒不如语嫣去和他们做伴?”

柳语嫣一双眸子里盛满了感激:“岚儿…谢谢你。”

刚刚到家门口,只见到两个粉团子朝着白羽岚的怀里奔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娘亲,白羽岚赶忙蹲下,把两个孩子装进自己的怀里,倒是囡囡先发现了旁边站着的柳语嫣,扯了扯白羽岚的小手:“娘亲,这个漂亮姨姨是谁啊?”

多多也一脸疑惑的看着柳语嫣,倒让她手足无措起来,白羽岚解释道:“这是娘亲的朋友,快叫柳姨姨。”

两个稚嫩的粉团子倒是不认生,异口同声道:“柳姨姨好~”

柳语嫣手足无措的应了声,白羽岚又开口道“带你们柳姨姨去听风院休息去吧,明天再找柳姨姨玩,乖。”

柳语嫣点头致谢过后,被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拉去休息,白羽岚走进自己的屋子后,伸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吹出了一声尖锐的哨声,不多时,便有一个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主子,有什么吩咐?”

“最近莲城无人生还的凶杀案,你去查查。”

“是。”

白羽岚端起桌上的茶,这莲城,怕是不太平了。

转眼间,人已经派出去许多天了,打听到的都是一些皮毛上的消息,倒也惹得白羽岚时时皱着眉头,倒是叶铭庭近些时候每天都过来,一日,便正好碰到她冥思苦想之时,出其不意的从背后拥住她:“娘子在想什么呢?”

白羽岚也不瞒他:“前段日子发生的凶杀案,怕是有蹊跷,凶手至今没有被找到。”

叶铭庭讲大手抚上她的脑袋,轻轻蹂躏:“不要心烦了,我去厨房给你拿些点心,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别饿坏了自己。”

白羽岚摆了摆手,这边叶铭庭刚刚踏出屋门,外面便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白羽岚吓了一跳,连忙出去,只见叶铭庭和一个黑衣人厮打在一起。

叶铭庭渐渐的想要把黑衣人引走,交手中,竟然惊诧的发现,此人内力居然与他相当,看不

见他的脸,但是一双裸露在外的眼睛竟然让他觉得有一丝熟悉:难道是以往的仇人?

想着便使出了十分的力气,白羽岚也能看出个皮毛来,此人武功与叶铭庭不相上下,但到底不如叶铭庭的耐力,交手时间长了有些落于下风,一个不察,便被叶铭庭手中的软剑伤了胳膊,叶铭庭出生问到:“你是谁派来的人!什么目的!”

黑衣人一声冷哼,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伸手点了自己的几个大穴之后便又攻了上去,叶铭庭也持剑蓄势而发,突然黑衣人脚底一个转向,直直冲向站在门口正准备叫人的白羽岚,叶铭庭一时不察,竟然来不及阻止,黑衣人的剑已经架上了白羽岚洁白如玉的脖颈:“别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叶铭庭双眼一眯,了解他的人知道,他这是动怒了,说话也带着危险:“放开她,否则我让你后悔你今天做的事。”

黑衣人声音嘶哑,笑得格外难听:“现在是你的女人在我手里,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给我让开!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她离开。”

白羽岚出声道:“没事,不用担心我。”

说完之后,黑衣人趁叶铭庭不察,施展轻功,很快便在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跟着叶铭庭的人姗姗来迟:“向主子请罪,属下救驾来迟。”

叶铭庭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现在,立刻全城搜索夫人,找不到的话,提着你们的头来见我!”

“是!”

这边的白羽岚却是实实在在的被带飞了一把,身后的黑衣人早已经把剑收了回去,但是白羽岚也识相的没有想要逃跑,便像一个小鸡仔一样被他提来了……百花坊???

百花坊可是白羽岚的地盘,只是鲜有人知罢了,两人一进去,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鸨母看着两个人来了,很是惊讶,在看到白羽岚的眼神之后,她识相的问到:“请问两位客官……”

黑衣人却直接略过她,带着白羽岚直直朝着屋内走去,鸨母有着白羽岚的示意,也没有阻拦,白羽岚心中渐渐生出了疑惑,他是谁,为何对百花坊如此熟悉,等到两人停到了一个熟悉的屋门面前是,白羽岚幡然醒悟,这是自己的屋子!他到底是谁!

两人进去之后,白羽岚按兵不动,实则内心已经翻涌,可还是压下了心思问到:“大人为何带我来此?”

黑衣人坐在桌前,端起手中时时刻刻准备好的茶嗅了一嗅,可却丝毫没有喝的兴趣:“干你何事?”

白羽岚之所以敢开口问,就是笃定了黑衣人对自己并没有下手之意,否则在来的路上,她早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而且刚刚,对战叶铭庭的时候,他可是处处都下了死手的,而对她却如此仁慈,难道是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白羽岚又试探着开口道:“大人与叶铭庭也是有什么私人仇恨?”

这次黑衣人却是彻底不

说话了,可是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低气压,白羽岚开口调节气氛道:“这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大人的目的可不止是刺杀叶铭庭,而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单纯吧。”

没等黑衣人开口,白羽岚就继续分析道:“刚刚大人丝毫不差的就带我来到了这百花坊后院,只怕是有人在接应吧 。”

饶是白羽岚说出了花,黑衣人都没有再多说半个字,只当她是个死人一般,白羽岚顿时感到有些挫败。

但认输可不是白羽岚的作风,她大胆的凑近黑衣人,在他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到:“阁下已经服下了变声丹吧,声音变化肯定极大,又或者是我听过你的声音,这变声丹只有两个时辰的药效,怕是时辰以到啊。”

已经习惯了黑衣人的一言不发,白羽岚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对茶水只嗅不喝,是怕被我看到了真容吧,难道,我在什么地方有幸见过大人?”说到最后,似乎离真相只差那么一步之遥了。

黑衣人突然起身,倒是吓了白羽岚一跳,黑衣人不动声色的凑近她,白羽岚只得步步后退,黑衣人突然伸手,白羽岚只感觉后脖颈剧痛,紧接着意识就迷糊了,陷入黑暗之前,只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说到:“多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被白羽岚搭救的沛丰,白羽岚刚刚晕过去,屋内就出现了一个人:“公子,您的伤?”

白羽岚已经晕过去了,沛丰也不必强撑着,虽说已经封了几处大穴,但叶铭庭的软剑实在锋利,此刻的沛丰已经有些嘴唇发白了,却还是强撑着:“无妨。”

管家却是十分担心沛丰的伤势,前一阵子在莲城,公子就受了些许的内伤,此刻怕是要好好休养一时了:“奴才去拿药箱。”

待管家拿了药箱来,再拿起剪刀轻轻的剪开早已经被血浸湿的衣裳,才发现伤口深可见骨,管家叮嘱到:“公子前一阵子受了内伤,此刻怕是不能再用麻药,以免损伤根基,公子坚持住。”说完便递了一块干净的布过去,沛丰接过,咬在嘴里。

也许是沛丰经常受伤的原因,管家包扎的手法熟练,只是沛丰冷汗直冒,可还是硬生生坚持着,没有发出响声,深可见骨的伤口一针针被管家缝了起来,这个方法还是那些年西域的一个神医教给他的,对付这种刀剑造成的伤口有奇效。

待管家撒上了特质的药粉包扎完毕之后,沛丰早已经虚脱了,管家收拾好了,禀报道:“莲城的凶杀案有了些许的线索,公子先回去修养一阵吧。”

沛丰站起来,看着床上晕倒的白羽岚:“不必了,现在就说吧。”

管家为难道:“现在叶铭庭那边怕是已经查到了公子的踪迹,公子还是先回去修养再做打算吧,白小姐很快就会醒来了。”

沛丰点了点头,这位管家跟了他许久,自然是处处为他担心的,两人趁着夜色,悄悄的离开了百花坊。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 都把手伸的这么远吗

白府

大厅里,叶铭庭来来回回的踱步等着消息,在后院听到娘亲消失了的两个奶娃半夜不睡的跑到了前厅来,柳语嫣怀中抱着情绪低落的囡囡,囡囡也许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见了爹爹,委屈道:“爹爹抱~”

前些日子白羽岚把柳语嫣的事对叶铭庭说了,叶铭庭自然也知道柳语嫣的存在,此时两人脸上都同时弥漫着对白羽岚的关心,把囡囡递过去之后,柳语嫣开口道:“不知现在是否有岚儿的线索了,刚刚囡囡和多多听说了,都连忙赶来了。手机端 a”

叶铭庭摇摇头,多多情急的拿着软剑:“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把娘亲劫持走了,我定要用剑在他身上狠狠的打!”

叶铭庭安慰的摸了摸多多的脑袋,又哄囡囡道:“囡囡乖,娘亲很快就回来了。”叶铭庭吃力的抱着囡囡,刚刚那一场对战中,他似乎也受伤了,还来不及细细思考,“报――”一直跟着叶铭庭的人急匆匆的冲进来:“禀报主子,夫人有消息了!”

“在哪!”

“百花坊。”

百花坊内,白羽岚的意识一步步恢复清明,却听到外面嘈嘈杂杂的,好不热闹,刚刚想要起身,发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心里暗骂道:这个黑衣人居然下死手!

在床上缓了一阵子之后,白羽岚才意识到,黑衣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了,只是屋子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只听到外面传来鸨母的声音:“大人!这里不能进啊大人!”

然后便是那个熟悉的冷冽的声音:“让开!”

一听到叶铭庭的声音,白羽岚只觉得整个人都安心了,连忙打开门,叶铭庭也维持着一个开门的动作,两个人四目相对之间,激起阵阵火花,白羽岚猛地一下子扑到叶铭庭的怀里,她虽然有着现代人的思想,可是很少投怀送抱,叶铭庭只当她受了惊吓,一阵一阵的安抚她的背:“别怕,我来了。”

白羽岚把他紧紧的拥在怀里,从来没感觉到拥抱可以给人这么大的力量,还是叶铭庭把她轻柔的哄了下来,在她身上左看右看,确认她没有受伤才堪堪放下提着的心。

白羽岚把他引了进来,思考了一阵,开口道:“他没有伤害我的意思,并且,一直蒙着面,我怀疑他是我们认识的人。”

“沛丰。”

这下子换到白羽岚惊诧了:“你怎么知道?”

叶铭庭头疼的皱了皱眉头:“以后再跟你解释此人,眼下之急,还是要先找到她。”

白羽岚把早已经恭候在门外的鸨母叫了进来:“沛丰现在住在何处,我要见他。”

鸨母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毕恭毕敬的答到:“回主子,那位公子两日前就已经走了,属下还以为他已经向主子打过招呼了。”

白羽岚深深的皱起了眉毛,如果说沛丰在两日前就已经走了的话,那今天晚上行刺叶铭庭的又是谁?

白羽岚开口吩咐道:“你带人去找沛丰的踪迹

,找到了立刻告诉我。”

鸨母应是,又试探着说到:“能不能让这位爷把门外的兵撤了,咱这边还要开业,说出去官兵来过的话,怕是不好打听消息了。”

自古青楼鱼龙混杂,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去处,若是有官兵来过,免不了有些多疑的就有了戒心,到时候不利于打探消息。

白羽岚的注意力倒是不在这个上:“你居然是带着官兵来的。”

叶铭庭点点头:“我担心你的安危,所以一时情急……”

白羽岚突然又抱住了他:“谢谢……”她一直未曾感觉到来自于他的爱意,但是患难见真情,他如今是十分爱她的。

叶铭庭似乎已经知道是找不到人这个结果,所以看起来并不意外,安抚道:“你最近烦心的事够多了,眼下就别再操心了。”说完便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叫进来:“你去查查沛丰是不是真的走了。”

说完之后,两人带着手下的人通通回了白府。

那人行礼之后退下了,叶铭庭扶着虚弱的白羽岚:“走,我们回家。”

刚刚到家门口,就见到两个粉团子扑过来:“娘亲!你回来啦!囡囡好想你!”白羽岚一把搂住,一旁的多多虽然没有出声,可也是紧紧的搂着白羽岚的胳膊,未曾撒手。

柳语嫣从屋中匆匆忙忙的赶出来,发现果然是白羽岚回来了,心中便放下一块大石:“你可算是回来了,没有受伤吧?”

白羽岚笑笑:“没事,那人并没有伤害我。”

柳语嫣放了心:“那就好,你好好安慰这两个孩子,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了。”

白羽岚叫住她:“谢谢!”

柳语嫣倒是很惊诧,紧接着说到:“是我要感谢你才对,我欠你的是还不请了,能为你做些什么,我很高兴 ”

说完之后,略行一礼,便退下了。

白羽岚抱着多多和哭的眼都肿了的囡囡亲了又亲:“别怕别怕,娘亲回来了。”

囡囡抽噎着问到:“娘亲今天晚上要陪囡囡睡吗,娘亲已经好久没有和囡囡一起睡了,都是和爹爹一起睡。”白羽岚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娘亲晚上就陪着囡囡睡,让哥哥去陪爹爹睡,好不好啊?”待白羽岚安抚好两个孩子之后,本想叫着叶铭庭商量事情,向后一看,却发现叶铭庭脸色不对,晃晃悠悠的,她心下一紧连忙去扶,可叶铭庭人高马大的,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担当的,一下子便被压的差点倒下,好歹叶铭庭还有一丝的意识,挣扎着开口:“娘子,别担心……”

白羽岚扶着他的手感觉到一丝的粘腻,接着院子里的烛火一看,竟然是已经发黑的血渍,再看叶铭庭的腰间,赫然是一道暗器造成的伤口,刚刚毒发,白羽岚顿时有些发慌,他这是打斗的时候中毒了吗:“快!来人!叫聂青赶紧过来!快!”

千万别让她知道今天晚上行刺叶铭庭的人是她曾经救过的沛丰,否则,她一

定要让沛丰,血债血偿!

聂青被侍卫火急火燎的催过来,刚刚进门之时还一口的抱怨:“大晚上的,叫我来……”却转眼间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唇发黑的叶铭庭,连忙跑过去把脉:“他怎么会中毒!”

白羽岚把他的衣服轻轻解开,露出在腰上的伤口,聂青细细端详,口中念叨:“怎么会?”还没等白羽岚问,他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通体雪白的药丸:“把这个喂他服下,然后这三日之内,切记不可挪动。”

白羽岚连忙把药喂给叶铭庭,药服下去之后,叶铭庭嘴上的青紫渐渐消退,脸色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白羽岚这才有空询问道:“他怎么样了?”

聂青又把了一次脉,这才微微放松到:“已经解毒了,只是此毒非常的霸道,三日之内不能挪动,需得等毒全部被清楚才可,否则前功尽弃,我这里只有这一颗解药了…如若还不行……”

“不行如何?”

聂青叹了一口气:“不行的话只能去北疆皇朝去讨要他们的蛊虫了。”

白羽岚疑惑的问到:“此事和北疆皇朝有关?”

聂青摇了摇头:“非也,而是这毒是北疆蛊王身上的毒,除了这万年雪莲制成的药之外,就只能以毒攻毒了。”

此时,床上传来两声虚弱的咳嗽声,白羽岚连忙扶着刚刚苏醒的叶铭庭:“小心!”

叶铭庭刚刚恢复意识,就听到聂青在说此毒来自北疆皇朝:“你是说,此毒只有北疆皇朝才有?”

聂青郑重的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

白羽岚略微疑惑的说到:“你平时与北疆无冤无仇的,这事应该不是北疆皇朝的人做的。”

叶铭庭略叹一口气说到:“前两日的莲城凶杀案,也与北疆那边的人有关。”

白羽岚听闻皱了皱眉头,现在北疆的人都这么大胆了吗,都把手伸的这么远吗?

此事一定有其他的隐情他们不知道,看来,是要认真对待这件事了。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叶铭庭的伤:“你这几日切记不可下床,否则便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了,听清楚了吗?”

叶铭庭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被管着的感觉:“好,都听娘子的。”

囡囡和多多听闻父亲醒了,连忙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喊着:“爹爹~”

囡囡这个粉团子,这两日的眼都是肿的,先是娘亲突然消失不见了,后来爹爹又突然手上,小女孩的心里受到了打击,如今可得多多寻求安慰。

多多到底是哥哥,脸上一脸坚毅:“我这两日都日日去校场训练,等我长大了,我就可以保护爹爹娘亲和妹妹了!”

倒是惹得白羽岚一阵发笑,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有担当,果然是自己的孩子,越看越爱。

虽然眼下是其乐融融的,但是很快,怕是这枫城,都不会平静了。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聂青和从药箱里掏出几幅方子,吩咐白羽岚:“此药每日用金银花水煎服,再辅以补气的药膳,只要不挪动他,应无大碍。手机端 m”

白羽岚接下方子,吩咐给下人:“按照大夫说的去办。”接着又抬头看着聂青,真挚的说:“这次,多谢你了。”一旁的叶铭庭也随之点头示意。

聂青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得了得了,切记我说的话,别又给我惹麻烦就是了。”

白羽岚和叶铭庭会心一笑:“以后遇到珍稀的药材,定会想到你。”

聂青边向外边走边说道:“那就多谢了!”

夜已经深了,囡囡皱着小眉头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却还是支撑着自己,握着爹爹的手,还轻轻拍打着,仿佛在安慰一样。

很快,下人便把已经煎好的药送来了,床上的叶铭庭尝试着稍稍挪动一下,却被白羽岚一个眼神制止,叶铭庭微微一愣,白羽岚细心的在他的背后放上软枕,再用双手把叶铭庭扶起来,再细致的掖好了被角,看的叶铭庭稍微有些怔愣,他似乎只见识到了她睿智聪慧的一面,反倒是这样充满了生活气息的样子,却很少见,也意外的迷人。

白羽岚接过下人手上的碗,细白的手指捏起了勺子,轻轻的吹了吹,而后才放到叶铭庭的嘴边,却遇到了叶铭庭深情的目光,一下子便陷了进去,叶铭庭具有侵略性的目光看的白羽岚一阵脸红,连说话都带上了娇嗔的语气:“药都要凉了!还看我!”叶铭庭轻轻一笑,微微喑哑的嗓子开口说道:“好好,都听娘子的。”

多多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偷偷笑道:“爹爹和娘亲果然和好了。”却见囡囡一头雾水的看向他:“哥哥在说什么呀?”

没工夫顾着这边的夫妻俩,含情脉脉的喂好了药,白羽岚又小心翼翼的扶叶铭庭躺下,样子惹得叶铭庭一阵发笑:“娘子,我只是不能大挪动而已,不是半身不遂了,还用不得这么照顾我呢。”

白羽岚却是一脸认真的说道:“不行!此事可大可小,你和我都要小心应付。”

叶铭庭点了点头,看到了在一旁瞌睡的摇头晃脑的小囡囡:“囡囡,是不是困了?来爹爹身边。”

囡囡听话的走了过去,双手抓住了叶铭庭的衣角:“爹爹不疼,囡囡给你呼呼。”说完之后还朝着床上狠狠的吹了两口气,吹得小脸都红了,叶铭庭的心都快被小丫头吹化了:“爹爹不疼,囡囡跟着哥哥去睡觉好不好?”

囡囡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一边打哈欠一边说道:“囡囡不困,囡囡要在这里陪爹爹。”说完两个眼皮直打架,被白羽岚接过去抱在怀里,两只手却还是紧紧的抓着叶铭庭的衣角不肯撒手。

转眼间两日便过去了,聂青特地还送过来一支药膏,吩咐白羽岚日日涂在伤口处,叶铭庭要自己脱衣服涂,白羽岚还生生的制止住了,硬是不肯让叶铭庭动弹一下,叶铭庭只好就罢。

白羽岚小心翼翼

的掀开伤口上的纱布,血已经变得鲜红,体内的毒素已经排除的差不多了,拿起手上的药膏,轻轻的涂在伤口处,药膏清凉,白羽岚吹得叶铭庭心也痒痒的。

等到白羽岚拿纱布一圈圈的缠好了之后,刚刚要走,却不经意间看到叶铭庭向来冷硬的脸上露出一丝带有撒娇意味的表情,一瞬间便愣在原地。

果不其然,听到叶铭庭柔软的语气对她说道:“娘子,为夫有些疼。”

还没见过叶铭庭这样的她顿时脑袋短路在原地:“那……那要怎么办?”

叶铭庭早有预谋的答道:“囡囡说,呼呼就不疼了。”

白羽岚鬼使神差的向床边走了两步,刚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叶铭庭的大手一把拉过,顿时天旋地转,然后便是嘴上感觉到一丝柔软,他线条分明的脸尽在眼前,白羽岚慢慢失去了主动权,被叶铭庭牵引着走,等到白羽岚感觉自己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叶铭庭才堪堪放过了她,白羽岚呼吸有些乱的趴在叶铭庭的身上,叶铭庭轻笑一声说道:“果然不疼了。”

一句话,白羽岚又羞又愤:“你的身体不能乱动,如果毒……”

叶铭庭的一句话,瞬间制住了白羽岚的所有动作:“你再说,我就再亲的你喘不过气。”

白羽岚也只能趴在叶铭庭的身上,不过自己暗暗用着力,生怕叶铭庭的身体有什么闪失,叶铭庭紧紧的拥着白羽岚,仿佛要把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我不在的这几天,府里应该没什么事情,外面没有什么风吹草动吧。”

白羽岚摇摇头,她很享受在叶铭庭怀里的感觉,叶铭庭继续询问道:“这几天,你一定很累,找凶手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等我康复了,再动用其他的势力去查。”

白羽岚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怀疑是谁,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察觉到她心情突然的低落,叶铭庭亲吻了她的额头:“怎么了?”

白羽岚深吸一口气:“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到,没有查清楚沛丰的身份就把他带回了我们的家,是我的疏忽才导致你现在的伤。”

叶铭庭伸手摸上她柔顺的头发:“没有人预先知道答案,而且当时你也是被蒙蔽了,不怪你。”

两人紧紧相拥,似乎要把一切的言语都融化在这拥抱之中。

第三日,终于到了能起身走动的一日,白羽岚轻轻扶着叶铭庭起身散步,到了院子中,两人携手并肩行走,白羽岚似乎回到了小女孩的时候,开始给叶铭庭说这两日的趣事,突然一阵凉风打了过来,叶铭庭不由得开始咳嗽,白羽岚轻轻拍打他的背:“没事吧!”说完便拿起手上预先准备好的披风想要给叶铭庭披上去,突然,叶铭庭口吐鲜血,身子顺势跌倒在地上,白羽岚惊慌失措,连忙揽住,口中大喊道:“快!来人!请聂青和!快!”

屋内,多多和囡囡心急的等在外屋之中,聂青和的手

搭在叶铭庭的胳膊上,眉头紧皱,而白羽岚脸色煞白的在一旁,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奇怪。”聂青和低估着开口说道,紧接着又用手掰开了叶铭庭紧闭着的双眼,一时间竟无话可说,白羽岚焦急的开口道:“怎么样了。”

聂青也是一脸沉重样子使得白羽岚心中又没底了些:“生命垂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刹那间,白羽岚的眼前一黑,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明明已经可以行走了,为什么突然就生命垂危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白羽岚的声音把外屋的两个孩子也吸引了过来,囡囡还小,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用小手拉着娘亲的小兽,想要给她一些力量。

聂青垂着脑袋说道:“此毒与北疆的毒有那么一丝轻微的不同,来源于他的身上,却又十分排斥他,这才导致昏迷吐血,生命垂危……”

突然,聂青和蹦了起来:“有了,我知道了!”

白羽岚眼见事情有所转机,赶忙问道:“如何!是不是有转机了!”

聂青和急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张药方:“先用这张药方给他续命,我需要去寻一味草药来。”

白羽岚见事情有缓,这才稍稍安定了下来:“我让人陪你一同前往!”

说完便指派了一队人马,随着聂青和消失在白府。

药日复一日的喂着,叶铭庭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而多多也担负起一个小男子汉的责任,日日守在叶铭庭的身边。

城外,一辆青黑色的马车外,有一个身穿褐短的仆人毕恭毕敬的向马车里里面的人请示道:“公子,莲城到了,是否要进城?”

里面传来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却在这夜色下显得有些凉意:“进。”

这两日,白府上下人心惶惶,白羽岚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整日里陪在叶铭庭的身边,喂药都是亲自来,从不假手于旁人。

白府后门里,钻进来一个身穿仆人衣服的女人,看起来虽然已经三十岁了,可仍然风韵犹存。

白羽岚见到,便觉得事情不简单,因为此人是百花楼里面的探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白府寻她的:“出什么事了?”

那个女人拱手禀告说道:“竹公子进城了,不日即将抵达白府。”

令羽空此时到达莲城有什么事,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果不其然,第二日快要晌午的时候,白羽岚正在花厅算账,便听到那个儒雅的声音传来:“多日不见,你最近可还好。”

白羽岚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你怎么来了?”

令羽空毫不客气的坐到她的对面,端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倒了一杯:“许久不来莲城,更是听闻最近你这里发生了许多事,便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白羽岚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不劳烦了,我府中都还好。”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 治病要紧

令羽空轻笑了一声,却也不点破:“我远途而来,不留我在府中歇上几日吗?”

白羽岚分明是装作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我后院里前一阵子住进了一个女戚,怕是不方便了。 ”

令羽空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既如此,过几日你便做东,请我在这莲城好好转转吧。”

“自然,今日就不送了。”

半哄半骗的把令羽空送走后,白羽岚来到了叶铭庭住的屋子里,看着他死气沉沉的脸颊一天天的瘦了下去,便有些鼻子发酸:“这几日,多多和囡囡日日来屋子里,多多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却不肯问我,囡囡还小,每日都问我,爹爹怎么还不醒啊,她还要你教她写字呢。”

说着说着,一滴泪便掉到了床上的被子上晕开。

三日过去了,白羽岚还是日日衣不解带的照顾在叶铭庭的身边,从不假手于旁人,晚上,还要和多多一起去哄囡囡睡觉,又一日,好不容易把囡囡托付给了柳语嫣,多多和白羽岚共同在叶铭庭的床前守着,突然,外面传来马鸣的声音,白羽岚神色一变,赶忙跑了出去,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的聂青和,聂青和的手中还握着一个碧绿的药瓶。

聂青和一边把脉一边说道:“已经找到解药了,只是……。”

白羽岚焦的问道:“只是什么?”

聂青和看着站在一旁同样焦急的多多:“只是此药药性强烈,需要以直系亲人的鲜血加以温和。”

还没等白羽岚说话,多多就自告奋勇的说道:“需要多少!我来!”

聂青和也询问般的看向白羽岚,白羽岚却心疼的看着多多,她的孩子啊,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不行!多多不行!”

可是现在,除了多多,好像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叶铭庭的母亲远在千里之外,目前他的身体状况怕是支撑不到了,但是多多……他还这么小。

“有没有其他的办法?”白羽岚闭着眼,艰难的问出这一句。

“娘亲!爹爹他需要我!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可以的,就用我的血吧!”多多着急的在一旁说道,聂青和似乎也预料到这个结果了:“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在服下解药之前,我给你的药方不能停。”

聂青和回去之后,多多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白羽岚往囡囡的院子走,在院子里,看到了许久未见的柳语嫣,柳语嫣和囡囡在一块玩绳子,看到白羽岚来了,她抱上囡囡来到白羽岚跟前:“囡囡睡不着,恰巧我在附近,便陪她玩一会。”

白羽岚善意的回答道:“辛苦你了,囡囡,快谢谢柳姨。”

小孩子清脆的声音显得格外天真无邪,柳语嫣在白府住了这么些时日,鲜少走到前院里来,许久不见她,只见她今晚穿的一袭碧色袄裙,衬得她整个人气质出群,许是没有那些烦心事,整个人的脸色也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柳语嫣往她的手里塞了

一个香囊:“我在你这里借住,身上也无金银,只是府中最近事情繁多,我便缝了个香囊给你,希望助你安睡。”

白羽岚细心的把香囊收好:“谢谢。”

囡囡扯了扯白羽岚的衣角:“娘亲,你总是说爹爹明日就醒来陪囡囡玩了,可是爹爹为什么还没有醒啊。”

白羽岚一把抱起囡囡:“爹爹只是做了个好梦,许是和囡囡一样,梦中有好吃的糕点,爹爹不愿意醒来,也许他醒来的时候,还拿着梦中的好吃糕点呢,我们等等爹爹好吗?”

囡囡听此,乖巧的点了点头,正要抱着囡囡去休息的时候,守着后门的小厮来报:“禀告夫人,小少爷刚刚出门去了。”

白羽岚神色严肃的问道:“什么?去哪里了?”

“奴才们派人跟着,发现小少爷去了聂大夫下脚的客栈。”

“不好,备马!我们赶紧追过去!”

白羽岚嘱托柳语嫣:“我和囡囡去一趟,你早些休息。”

说完便快马加鞭的去了客栈。

半个时辰前,多多穿着一声黑色的衣服走到了后门:“开门,我要出去。”

小厮不好阻拦,但是天色已晚,只能找了个借口:“天色已晚,奴才给少爷准备个马车吧。”

多多坐上马车,径直赶向聂青和下榻的房间,倒是把正在脱衣服的聂青和吓了一跳:“谁!”

待看清楚是多多之后,语气便放松了下来:“我的小祖宗!你可吓死我了!大半夜跑出来,你的娘亲不担心啊?”

多多一张小脸不笑的时候像极了叶铭庭:“需要多少血,用我的?”

聂青和脸色一僵,他就知道今天这个小祖宗来就是为了这个:“别想了,你娘亲不让我用你的血。”

多多一张小脸快要皱成了包子:“我难道不是爹爹的亲生儿子吗?”

聂青和哭笑不得:“小祖宗哎,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当然是你爹的亲生儿子了。”

多多一脸坚定的说道:“如今,爹爹的娘亲不知道在多远的地方,而妹妹太小,我是要永远守护妹妹的,娘亲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我早已经发过誓要守护娘亲和妹妹,做一个像爹爹一样的男子汉,就请聂大夫帮帮我,我爹爹的病拖不得了。”

聂青和看着这张和叶铭庭如出一辙的脸:“我真的没办法反驳你,但是你一定要撑住,我需要一整碗血。”

多多看着桌上的碗,抬起了胳膊,一刀下去,血流不止,而多多的眉头还是皱着,但是却没有喊疼,聂青和赞扬的看着这个小子,点了点头。

待到白羽岚着急忙慌的打开门之后,碗里面的血已经有了一半多了,木已成舟,白羽岚眼睛里的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她自认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可面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

待到血放满了一碗,聂青和连忙把止血的药粉给多多覆上,再拿布包扎好:“用这个

止血的药每天换药,不出十日,保准你连疤痕都见不到。”

多多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靠在白羽岚的怀里,囡囡握着他另一只手:“多谢聂大夫,请赶紧制药吧。”

一行三人回府,此时天色已经蒙蒙发白,多多虚弱的躺在床上,白羽岚亲自去厨房里面,拿着一张药膳单子,红枣等物更是不要钱一样的往里面添,再拿一只鸡熬成的高汤熬制而成,刚出锅便赶忙端到了多多的房间:“多多,娘亲喂你吃饭。”

多多靠在床上,白羽岚拿起勺子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又吹,确定不烫之后,才喂到多多嘴里,多多也懂事的不让娘亲担心,一口一口的喝着药膳,囡囡则在一旁搂着哥哥的那一只胳膊,嘴上念叨着:“哥哥不疼!囡囡给呼呼。”

多多不比囡囡大多少,此刻却把手放到囡囡的头上:“囡囡乖,哥哥不疼,哥哥说过,会永远保护你和娘亲的。”

柳语嫣也听说了此等的事情,连忙赶了过来,这几天里,两个孩子都待她极好,这里就像她的第二个家一样,打开门,却看到了母子三人抱在一起,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如果小时候,自己也有一个这么疼自己的娘亲,还会像现在一样,有家不能回吗?

也不忍心打扰这样的光景,便悄悄的关上门,离开了多多的院里。

聂青和在晌午的时候,终于快马加鞭的赶来了,在客栈,他用血浸泡此药足足两个时辰,药效才得以中和,让虚弱至极的叶铭庭服下才不会伤及身体,白羽岚早早的就等在院子里:”你终于来了!药怎么样了?”

聂青和脸色有些疲累,但还是自豪的说道:“我可是这莲城乃至天下的神医,有我出手,这药绝对差不了,放心吧。”

白羽岚郑重的拱手:“此恩此德,我白羽岚无以为报!以后神医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说话!”

聂青和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走吧,治病要紧!”

虚弱的多多和囡囡也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待到白羽岚喂下了药之后,屋子里的人全部都屏气凝神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半天却不见起效,白羽岚不由得有些着急:“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了吧。”

上次叶铭庭突然吐血,确实把她吓得不轻,此时已经经受不住任何事变了。

聂青和也是紧皱着眉头,紧紧的盯着床上的人,此时,一个令人激动的声音传来:“岚儿……”

白羽岚似乎像是突然定住了一样,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到了床上的人,微微睁着双眼,看向她,嘴里还叫着她的名字:“岚儿……。”

白羽岚一把扑倒了叶铭庭的怀里:“铭庭!”

旁边的哥哥妹妹也一同拥了上去:“爹爹。”

叶铭庭抱着母子三人,感激的看向在一旁站着的聂青和:“谢谢了。”

聂青和看到自己的药成功了,也由衷的欣喜:“无碍无碍!”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 夫人这是有身孕了

聂青和看到自己的药成功了,也由衷的欣喜:“无碍无碍!”

“辛苦你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一双麦色的大手抚上了白羽岚的脸颊,手下的动作出奇的温柔。话语里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些日子,白羽岚是衣带不解的照顾着他,整个人都已经消瘦了许多,看上去都是一副细瘦伶仃的模样,脸色也是苍白无色。

“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有什么辛苦的。”

脸上传来的温度十分的真实,感到丝丝的暖意,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叶铭庭的鼻子突然一酸,这些日子她是受了多少的苦啊,还担惊受怕的。一伸手将她给揽在了怀里。

“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担心的。”

白羽岚笑着点了点头,一手摸着囡囡的头。

感到头越来越重,不由的垂下了眼睑,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

眉头紧锁,眼里也满是焦急,叶铭庭察觉到了她的不对,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快去找聂青和。”

小心翼翼的将她给放在了床上,叶铭庭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然后将被子给她盖上了。

闻言,多多立马从床上跳下去,然后往外面跑,囡囡蹬着小腿也立马跟了出去。

不过多时聂青和就赶了过来。

“怎么样?”

聂清和才刚刚把脉,叶铭庭就凑上前去,一脸焦急的问道。

额头已经渗出了层层细汗,双拳紧握,但还是强壮镇定。

两个孩子也站在他的旁边,两双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的看着聂清和。

聂青和的眉毛紧紧皱着,紧接着眼睛里迸发出不可能的神色,看的叶铭庭很是慌乱,赶紧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聂青和轻轻咳了一声:“恭喜啊!”

叶铭庭和两个孩子都被这一声恭喜弄的懵在原地,聂青和紧接着解释道:“夫人这是,有身孕了。”

叶铭庭先是被这平地一声雷炸的说不出话来,还是囡囡轻轻的摇着多多的衣袖:“哥哥,什么是有身孕了啊?”

叶铭庭猛的反应过来,想要抱白羽岚,却奈何白羽岚在床上躺着,何况肚子里还有了一个新生命,叶铭庭一把抱起囡囡:“大夫是说,囡囡即将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囡囡高兴吗?”

囡囡懵懂的问到:“那,她会陪囡囡玩吗?”

多多上前拉上了囡囡的手:“会的,我也会好好保护弟弟妹妹和娘亲的。”说完却抑制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叶铭庭担心的说道:“多多这是怎么了,青和,给多多也看一下吧。”

聂青和刚刚张嘴要说些什么,却被多多急忙制止:“我,我只是有些受了风寒,并无大碍。”

囡囡却轻轻的说道:“哥哥的胳膊流了好多血啊。”

叶铭庭放下囡囡,问到:“怎么回事。”

聂青和无奈的说道:“你第二次昏倒,药石无医,我去

隐世的高医那里寻来一味药草,药性却十分强烈,需得用直系亲属的血来中和药性,这小子大半夜来找我,求我给他放血,你这才能这么快醒来。”

叶铭庭沉默,聂青和又感叹了一句:“你这孩子,与你的性格是真真的如出一辙。”

叶铭庭伸手拍了拍多多的肩膀:“你已经变成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会保护家人了。”

多多被夸奖男子汉,很是高兴,叶铭庭紧接着对聂青和说:“他还小,你记得开些药给他补补。”

又对多多说道:“你受了伤,这几日早起,便不用去训练了。”

多多猛的抬起头反驳道:“不行,爹爹都说了我是男子汉了,男子汉都是风雨无阻的,所以明天,我还要去训练。更何况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要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今后便要更加刻苦的训练!”

叶铭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抬起头对聂青和说道:“有一点你是说对了,这孩子与我还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铭庭把孩子们都哄去睡觉了,以防万一,把聂青和也留在了府里,自己便一个人守着白羽岚,白羽岚刚刚一睁开眼,就看到叶铭庭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只温暖的大手在自己肚子上放着,白羽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才刚刚醒来,我就晕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第一时间关心的还是叶铭庭。”

叶铭庭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羽岚说:“我只是太累了晕倒了而已,没什么事的。”

叶铭庭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口:“岚儿,你有我们的孩子了。”

离白府不远的一个客栈里,老板和小二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今天里来了一个看起来有权有势的人,直接出大手笔包下了整个客栈,他们行事不得不小心谨慎。

突然,楼上传来了一盏茶杯破裂的声音:“混账!”

包下此楼的人正是以温文尔雅著称的竹公子令羽空,黑衣人哪怕是面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渣,也只能直直的跪下去,主子震怒,不得不跪。

令羽空双目赤红的问到:“此事可否当真?”

黑衣人头上冷汗直冒:“禀告主子,那日我们去白府的时候,我趁机收买了一名厨娘,厨娘刚刚传来消息说,今天有那个聂青和住在府中,还吩咐底下人熬了安胎药。”

令羽空平复了一下心情:“你下去吧。”

黑衣人诚惶诚恐的松了一口气:“是!”

“叶铭庭!”

白府中却是一派和乐,白羽岚听闻自己怀孕的消息瞬时间怔愣在原地:“你,你说什么?”话语中还带着一丝丝的不知所措。

叶铭庭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肚子:“我是说,除了多多和囡囡,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白羽岚震惊的坐了起来,可把叶铭庭吓了一跳:“岚儿!你慢点!小心伤了自己!”

白羽岚还是一副没有缓过来的样子:“我们真的又有孩子了吗?”

叶铭庭宠溺的看着她点了点头,白羽岚的手

轻轻的摸上自己的肚子,碎碎念到:“我们又有孩子了……孩子。”

叶铭庭牵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以前你生多多和囡囡的时候,我没有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没能陪在你的身边,这一次,我一定会时刻不离的陪伴在你的身边,给予你最贴心的守护。”

白羽岚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之前的苦衷,我不怪你,只是下一次不管是事出有因,还是遇到危险,你都不能离开我们母子,现在是母子四人,我们既然在一起享福,那就要在一起吃苦,无论多么危险,多么艰难,我们都会陪伴着你。答应我好吗?”

叶铭庭眉毛紧紧的皱着,白羽岚伸手为他抚平眉间的沟壑:“我们是一家人,对吗?”

叶铭庭终于点点头答应了,心中却依旧在想:我怎么可能置你们母子几人的安危不顾,一旦遇到危险,便是打晕,也得让下人把你们带走,我所要面对的危险,绝对不可以让你们身处其中,如果你们出现危险,那我所做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叶铭庭翻身上床,把白羽岚拥在怀里,白羽岚霎时间红了连:“别,我怀孕了,不适合……”

叶铭庭在她耳边轻轻笑了两声:“娘子在想什么?为夫只是想抱着娘子睡一觉罢了。”

白羽岚害羞的把被子蒙过了头:“我没有……”

叶铭庭把嘴凑到白羽岚最敏感的耳垂处:“难不成,是娘子想……做点什么?”

白羽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一部分原因是不想听他继续调戏,另一方面是他灼热的气息打在最为敏感的耳垂处,引起了阵阵的战栗。

折腾了好几天,白羽岚一安静下来就进入了睡眠,倒是叶铭庭自作自受,惹得自己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一片漆黑,白羽岚也似乎走在云朵上一眼,找不到出口,一直走啊走,在白羽岚以为自己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束光亮,白羽岚便不受控制的向那里走去,走着走着,便听到似乎是从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白羽岚,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白羽岚想到了真心待自己的叶铭庭,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如今肚子里的一个小生命,她自会用命护住他们,不让任何人伤害:“喜欢。”

“那你便代我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你腹中的孩子。”

白羽岚神色一凛:“你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那人却再也没有动静,突然从虚空之中跑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娘亲娘亲!不要扔下我好吗?”

白羽岚使劲睁开眼,想要看清楚他的脸,却怎么样都看不清,紧接着,孩子的身影渐渐飘了起来,白羽岚下意识伸手去啦,却没想到孩子的身体居然这么重,一失力,整个人便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孩子!”

叶铭庭连忙抱住她:“岚儿,岚儿不怕,我在这里。”

白羽岚紧紧的拥住叶铭庭:“孩子,我们的孩子!”

叶铭庭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大手包裹住了小手:“孩子在这里,我也在这里,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们。”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 亲亲就是正事吗

叶铭庭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大手包裹住了小手:“孩子在这里,我也在这里,我绝不会让人伤害你们。 ”

白羽岚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待到白羽岚缓过来,冷汗也落下去之后,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几日我从府衙上带回来语嫣时,曾答应府衙大人要找出凶杀案的凶手,如今我们的事都已经了解了,也是时候该履行承诺了。”

叶铭庭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如今怀有身孕,许多事情不宜操劳,还是我来查吧。”

白羽岚安慰到:“他还这么小,不过,也许是知道你我的不易,到现如今一直安生着,没有闹腾我,可能她也知道她的娘亲有事要忙,所以坚强的不给娘亲增加负担。”

叶铭庭无奈道:“你想做,我自然是拦不住你,果然女人怀孕之后就变得小孩子心性了,竟然连未出世的孩子都拿来开玩笑了。”说完还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两人在被里说着悄悄话,外面的天蒙蒙亮着,多多却已经洗漱完毕,穿上练功衣去校场上练功了,叶铭庭为他找了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教头,此教头非常严厉,因为多多晚到了一会,便罚他绕着校场跑十圈,多多也咬牙坚持,丝毫不提自己受伤的事,只是支撑着跑了下来,一个半大的孩子,意志力竟然比战场上的兵都强大,教头的严厉流露出一丝欣赏,转眼间却看到了多多胳膊上的血迹:“这是怎么回事?”

多多一头大汗,嘴唇还微微发白,却依旧挺直了腰:“回师傅,并无大碍,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教头在军中见多识广,自然也不惧强权,得知多多是叶铭庭的儿子后,还三番四次的拒绝,他觉得,富贵人家的儿子都是一样的,最后,还是因为欣赏叶铭庭而收他儿子做徒弟,哪里想到他和叶铭庭一样的性子,都是坚持咬牙,撞破南墙的主,不由得多了一丝真的想要收徒的心,现在准徒弟受了伤,哪能不担心:“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等会跟我去拿,今天就不训练了,准你一天的假。”

多多却不为所动:“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要赶紧成长起来,保护家人。”

教头与他相处时间也不短,也知道他这个性子,便也不强求,只是默默减少了训练量,谁知道多多却默默的把训练量补了回来,看的教头啧啧称奇,更加确定了收徒的想法。

这边屋里,等到白羽岚又渐渐睡着了,叶铭庭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给白羽岚掖了掖被子之后,走出了内室,在外室,把萧风叫了过来,吩咐道:“沛丰可有下落?”

“回主子,还没有,不过主子中的毒乃北疆的毒,我们已经把目标转移到北疆那边,相信很快便有消息了。”

“那枫城的凶杀案怎么样了?”

萧风想了想,说道:“夫人的人一直在追查这件事,不过我们也没有携带,而且此事似乎与沛丰也脱不了消息。”

叶铭庭皱了

皱眉头:“继续查下去,要快,另外,夫人这边派黑影卫守着,不得有半点差错,如若再想之前那次一样,你知道该怎么办。”

上次的事,便是白羽岚被沛丰劫走的事,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认劫走白羽岚的是沛丰了,接下来就是要查清楚沛丰与凶杀案有什么关联了。

“可是,黑影卫是专门保护主子的……”

叶铭庭眼睛稍稍一撇,萧风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属下明白,夫人便和大人是一样的,必会竭尽全力保护夫人。”

“下去吧。帮我准备去新安客栈的马车。”

新安客栈,便是竹公子令羽空下榻的客栈,等到叶铭庭一进去,身着白衣竹叶的令羽空面前摆着两杯茶,似乎早就知道他要来一样:“叶公子请坐。”

叶铭庭也毫不避讳的坐下:“不知阁下叫本座来,有何贵干?”

的确不是叶铭庭不请自来,而是昨日有一人将竹叶送到了叶铭庭的面前,约叶铭庭今日一叙。

令羽空也不否认:“叶公子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是我竹庄里最出名的竹叶儿女。”

叶铭庭只是闻了闻,并没有喝进去,象征性的夸了一句:“好茶。”

令羽空也不做强求,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是目前为止,你所有想要探知的消息。”

叶铭庭笑了笑:“不知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信息是你的,一会你有什么用的到我竹叶山庄的,尽管开口,而我只有一个条件。”

“阁下不妨直说。”

“我要白羽岚。”

叶铭庭眼神骤然变得危险:“你休想!”

令羽空似乎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那可不一定,这么多利益摆在你的面前,你迟早会有一天来求我的。”

叶铭庭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令羽空不紧不慢的喝下手里的茶,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那就等着瞧吧,叶铭庭,如果你死了,白羽岚一定会是我的。

家中,白羽岚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到了日上三竿,连忙唤人来为自己洗漱,进来的是端着一盆水的芍药,芍药轻轻的把布巾涮好,递给白羽岚,开口说道:“主子,今天叶大人去找了竹公子。”

白羽岚一边擦脸一边疑惑到:“他们两人有什么事情要见面的。”

芍药摇摇头道:“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是竹公子约见叶大人的,似乎还给了叶大人一些利益,但是指名道姓要让叶大人把主子让给他。”

令羽空对她有意思的事她似乎早有所感:“我似乎有点这个感觉,令羽空对我太好了,超过了朋友的界限,而且一直不求回报。”

芍药小心翼翼的问到:“那,主子是怎样想的呢?”

白羽岚念念有词道:“世人皆说竹公子温文尔雅,普度众生,行粥布菜,乐善好施,但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睛一眼望

不到底,这个人对我来说,第一眼就不是一个好相处的,那时候他们都劝我带着两个孩子,差不多就行了吧,我却不愿意和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过日子,更何况我对他实属没那个意思。”

芍药不经意间看到了在门外站着的叶铭庭,灵机一动,继续问到:“那现在的叶大人呢?”

说道叶铭庭,白羽岚的神色都温柔了几分:“他啊,他大概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开始一点都不温柔,肯定不会乐善好施,可是那么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人,却愿意为了你洗手做羹汤,愿意为你变得温柔,有时候望进他的眼里,你一眼就能看出他对你的爱意,仿佛一汪温泉一样,让人想要溺毙其中……”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不像话的声音:“你可不能溺毙在我的眼中,我还等着我们的孩子呢。”

白羽岚轻轻笑开,回头一看,早已经没有芍药那丫头的影子,还贴心的关上了门:“你怎么来了。”

叶铭庭拉起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我要是不来,还听不到你对我的爱原来是这么深呢。”

说完不给白羽岚说话的机会,就堵住了她的嘴。

门外的多多牵着囡囡正要进来,却不小心通过窗户看到了,多多拉起囡囡就朝着院外走去,囡囡疑惑的问到:“哥哥,为什么我们不进去啊。”

多多磕磕绊绊的说道:“爹爹和娘亲有正事要办,我们不能进去打扰。”

“亲亲就是正事吗……”囡囡还是一脸天真的问到,多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屋内的白羽岚被亲的七荤八素的,迷迷糊糊就被叶铭庭梳妆完毕,叶铭庭刚刚起身,就被下人请走了,紧接着,囡囡拉着柳语嫣过来了:“娘亲~我和姨姨来看你了~囡囡是看爹爹走了才来的喔,没有打扰爹爹和娘亲的正事~”

来不及细想囡囡说的话,两人就进屋了,白羽岚连忙接住朝着她身上扑来的囡囡,对着柳语嫣笑笑:“平日很少见你来走动,后院着实无聊,无事了你带着两个孩子多来前院走动走动。”

柳语嫣笑着盯着她的肚子:“我听囡囡说,你要给她生个弟弟妹妹啦?”

白羽岚笑道:“是啊,有那么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里,柳语嫣似乎有些伤感:“我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我的如意郎君。”

白羽岚愣了一愣,古代的女人十六岁基本上就已经成婚了,十七岁连孩子都有了,而柳语嫣现在已经快十八岁了,放到现代正是青春年华,可是到古代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更何况如今她与家中决裂,应是背负了很大的决心的吧,因为一介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想嫁出去是很难的。

白羽岚突然想到了个法子:“近日里,叶家的军队军官都会在前院往来,你无事便待在前院里,军营里的汉子都不拘小节,万一你能嫁得如意郎君,不要忘了谢谢我啊。”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不愧是我的儿子

柳语嫣听见这话,心里的伤感去了不少,当即问道:“真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来?”

“当真,我你还不信吗?”白羽岚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说。

柳语嫣听见后,有点小开心的笑了,说:“那我到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好的,到时候一定找你过目,找到了绝对好好请你吃饭。”

“好,那就先提前恭喜你啦。”白羽岚听见后笑着回应她。

“恩恩”柳语嫣看着白羽岚笑了,这时,身边的囡囡对着柳语嫣说:“姨姨肯定能找一个好的夫君,就像我的爹爹和娘亲似的,这样美满。”

柳语嫣听见囡囡的话,开心的笑了,说:“那姨姨就借你吉言了。”坐着的白羽岚听见自家囡囡这样的话笑了起来,三人开心的笑作一团。

囡囡和柳语嫣在屋子内和白羽岚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毕竟现在白羽岚还是一个孕妇,虽然想跟他们一起出去,但是还是要养好身体,就这样,白羽岚非常郁闷的在屋子呆着,真是无聊透了。

一连几天,白羽岚都在屋子里养身体,毕竟之前因为照顾叶铭庭导致身体有些虚弱,再加上现在怀孕了,叶铭庭非常担心她,白羽岚拗不过,只好在屋里乖乖的闷了几天,养了几天身体。

叶铭庭看见白羽岚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才不再让她闷在屋子,出门逛逛。

一出门,白羽岚就像放飞的鸟似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白羽岚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情都变得很好。

白羽岚心情很好地对芍药说:“走,我们出去逛逛。”

芍药看到自家主子憋成这样,心里偷偷地笑了笑,说:“好,主子。”

随后,白羽岚便带着芍药向着外面走去。

府内,叶铭庭此时正在处理事务,听到下人的禀报说,夫人出去了,叶铭庭听见后无奈的一笑,心想这几天肯定是闷坏了吧,就让她出去走走吧,放松一下心情。

叶铭庭这时冰冷的对着空气说:“一定要保护好夫人,不可以让夫人受伤,知道吗?”

此时空气中虽然没有人,但是有一道声音从空中响起,就听见暗卫冰冷的说:“是,主子。”随后便离开了叶铭庭的身边,来到了暗处,偷偷地保护着白羽岚,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白羽岚在街上,心情很是美好的逛了起来,看着很多的东西,最后逛的有些累了,就在附近的一家茶馆休息一下。

白羽岚进去后,芍药便对着掌柜的说:“我们要一间包间。”说完便把银子放到了掌柜的桌子上。

掌柜的看到银子后,连忙笑的就想开了花似的,对着白羽岚说:“贵客,您请,您请。”

说完便带着白羽岚二人来到了二楼独立的房间内,带到门口后,便对着白羽岚说:“客官,有事随时叫我们,那我就先下去了。”

“等等,给我们来一壶上好的茶水,送过来。”芍药在一旁冷冷的说。

“好的,客官,请稍等,我们马上就送到。”掌柜的紧张的说



随后,便向白羽岚行了一礼,白羽岚嗯了一声,然后掌柜的便下楼去准备茶水了。

芍药推开了房门,白羽岚便走了进去,然后坐在桌子一旁,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没过多久,掌柜的便亲自端着茶水上前送,白羽岚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声响,就听见芍药冷声的说:“是谁?”

“是我,是我。”掌柜的听见这冷冷的声音,紧张的说。

芍药一听见是掌柜的稍微放松了点警惕,淡淡的说:“进来吧。”

掌柜的听见允许的声音后,便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脚步放轻的走了进去,来到了桌子边上,把茶水放到了桌子上后,便对着白羽岚说:“客官,请您慢用。”

随后便走了出去,临走时带上了房门,等到出了房门后,掌柜的便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下去了。

白羽岚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起来,喝完以后,白羽岚眼神一亮,心想不愧是上好的茶啊,果然好喝。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说:“岚岚,好久不见啊。”

芍药听见这到声音后,便警惕了起来,大声的说:“谁?快出来。”

白羽岚听见这声音后便知道是令羽空,对着他说:“别闹了,快出来吧。”

这时,屋内渐渐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令羽空。

令羽空一进屋内,无视芍药的警惕,来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喝完后,便放下杯子,静静地看着白羽岚,笑着说:“想我了没,岚岚”

白羽岚听见后也没什么反应,看了一眼芍药,随后便淡淡的说:“竹公子,好久不见。”

令羽空听见这淡淡的声音后,心中很是伤感,听见她这语气便知道心中肯定是没自己的位置,心中有些伤心,对着白羽岚深情的说:“岚岚,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很危险。”

听见令羽空这样深情的话语,白羽岚听见后便沉默了,心想之前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但是现在已经确定了,他真的喜欢自己,可是自己不喜欢他。

白羽岚沉默了一下,便对着令羽空说:“竹公子,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令羽空听见后,心里有些疼痛,自己很喜欢她,令羽空伤心的对白羽岚说:“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

“对不起,竹公子,我以前一直到现在,只喜欢叶铭庭一个人,只喜欢他一个人,你值得更好的,我不是你的良人,对不起,你适合更加年轻靓丽的女子,甚至是各国的公主也很适合你,我已经嫁为人妇,和你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对不起,辜负你的好意了。”

令羽空听见白羽岚这扎人心的话语,身体渐渐僵硬,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冷凝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被人推开了,白羽岚和令羽空同时扭头去看,发现是多多。

多多在将军府等了白羽岚半天,发现人还没有回来,便出来找人,来到这家茶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令羽空告白的话语,多多眼神一闪,没有进去,在门口停了起来,等到两人说完话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多多看见白羽岚后,立马走了进去,小心的抱住了白羽岚,撅了撅嘴,义正言辞的看着令羽空,说:“哼,我娘亲,是我爹爹的,谁也抢不走,我才不喜欢你,我最喜欢我爹爹,我娘亲是我们的,你不要肖想我们娘亲。”

白羽岚听见这话后,心里都替他赶到尴尬,连忙装作训斥的说:“多多”

对面坐着的令羽空心情就不是这么美妙了,听见这话后,很是尴尬,脸色都铁青了,做了一下,实在是忍不住了,令羽空猛地起身对着白羽岚说:“岚岚,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没等白羽岚说什么,令羽空就离开了。

等到令羽空离开后,白羽岚看了一眼多多,多多立马上前,说:“娘亲,我是来接你回家的,我在家等了你半天都没有回来,很想你,就出来找你了。”

白羽岚听见后,瞬间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对着多多说:“那我们回去吧。”

“恩恩”多多连忙点头说。

随后白羽岚便带着多多回到了家里。

等回到府内后,叶铭庭听属下汇报,在听到令羽空找她时,内心很是嫉妒,心想真是应该找点事给他了,再后来听到自家儿子怼他的话语,叶铭庭只想说一声,儿子,干的真是漂亮,不愧是我的儿子。

于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就看见叶铭庭在吃饭的时候,不停地往多多的碗里夹菜,笑的一脸慈爱。

随后的几天里,白羽岚都没有看见令羽空来,就知道肯定是离开了,白羽岚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随后便忘了。

这天,芍药带着白羽岚来到花园里转转,放松一下心情,锻炼一下身体,正好孕妇也是需要锻炼的,这样生产的时候才可以顺利生出来。

白羽岚在花园里转了一圈,看着这些美丽的花朵,白羽岚的心情很是美妙,伸出手来摸了摸花朵,俯身闻了闻花朵,很是清香。

就在这时,有一人忽然从天而降,两人都吓了一跳,芍药立马摆出了攻击的手势,随时准备攻击,白羽岚在反应过来后,便去看是谁,发现竟然是令羽空。

白羽岚真是吓了一跳,她以为他早已离开,可是没想到竟然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此时白羽岚看见他有些尴尬,毕竟前段日子刚刚拒绝了他,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一句话没说,瞬间来到自己的身边,随后往头上插了一直簪子,插入发鬓之中。

等到白羽岚反应过来后,脸色很是难看,连忙拿出来就要还给他,但是令羽空不接,白羽岚的脸色瞬间黑了,心想自己要是真接了,不知道哪个醋坛子还要怎样呢。

白羽岚看见令羽空一直不接,脸色很是难看,就把簪子扔到身边的芍药身上,对着芍药说:“这簪子归你了,送给你。”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这下那个大醋缸肯定又要爆

令羽空看见后,脸色很是难看,对着白羽岚说:“你”

随后令羽空又说:“这簪子送给你了,他现在就是你的了。 ”

说完不等白羽岚再次说出拒绝的话,就走了。

白羽岚看见那只簪子脸色很是难看,这时,芍药把簪子递到白羽岚的身前说:“主子”

看见这簪子后白羽岚心想自己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还给他,便淡淡的说:“随便找个地方先放起来吧。”

经过这一事,白羽岚瞬间没了什么好心情,便对芍药说:“我们回去吧。”

两人便转身想着屋子的方向走去。

晚上

叶铭庭办事归来,回到书房,刚坐下,就听到属下汇报的声音响起,说:“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主子,白天的时候,竹公子过来送给了夫人一直簪子,夫人不要,但是竹公子没有收回便离开了。”

叶铭庭听到属下的汇报后,心里很是愤怒,心想真的是应该找点事了,随后便想,不行,我不能被他比下去了,我要把自己的东西都送给夫人才行。

一想到这,叶铭庭瞬间起身,从暗格里找出了所有的账本,还有各种暗地里的账目一并拿出来,叶铭庭便带着这些账目来到了房间内。

房间

白羽岚正在床上坐着休息,听见一阵脚步声,白羽岚便知是叶铭庭回来了,白羽岚在屋内等着叶铭庭,没想到进来后,白羽岚便看到叶铭庭带着一堆的账目前来,白羽岚看到后很是不解。

刚想开口询问时,就听见叶铭庭的声音响起,说:“夫人,为夫把所有的身家都送给你。”

说完便把手中的所有东西都递到了白羽岚的面前。

白羽岚在看见这些账目时,脑海中很是头痛,心想真是麻烦,我自己连我自己的商业帝国都管不过来了,哪有空看这些账目啊。

肯定是因为白天令羽空送的那一只簪子搞出来的事,真是头痛。

白羽岚把账本推了回去,不耐烦地说:“你不用把这些东西给我,我可不想在看这些东西,再说了,你别忘了,我还拿着你库房的钥匙呢,不用这么着急,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叶铭庭听见后,瞬间就感动了,把账本扔到了一边,深情的对着白羽岚说:“夫人”随后便吻向了白羽岚,空气中散发着粉红泡泡的气氛,叶铭庭刚想那啥,就听见白羽岚的声音响起“还有孩子呢,别弄了。”

叶铭庭被这一句话说的,火瞬间就浇没了,瞬间就冷了下来,叶铭庭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了,心想这次就放过你,等到把你生出来再说。

随后便抱着白羽岚往床上一倒,说:“睡吧,我守着你。”

白羽岚听见后心里一暖,随后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白羽岚一晚好梦,睡得很好,可是叶铭庭就很是悲催了,抱着却不能吃的感受,真的是非常煎熬,软玉在怀,叶铭庭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大早醒来,就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白羽岚,把白羽岚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后,白羽岚没好气的说:“你咋的了

,没睡好。”

“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不知道吗。”叶铭庭幽怨的说。

这么一说,白羽岚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白羽岚打着哈哈说:“快起来吧,快起来。”说完白羽岚便率先起来了,叶铭庭看了一眼白羽岚,只好从床上爬起来了。

当两人洗漱完毕后,就听见囡囡的声音响起。

“爹爹,娘亲,我和哥哥过来找你们了。”话刚说完,门口便出现了多多和囡囡的身影,囡囡看见白羽岚了以后,便松开了哥哥多多的手,向着白羽岚奔过来,叶铭庭看见自家女儿这快速的身影,有一瞬间的紧张,毕竟现在白羽岚可是有身子的人,但是囡囡也是很有分寸的,跑到白羽岚的跟前,没有像平常那样扑上去,而是欢快的喊道:“娘亲”

白羽岚满脸慈爱的看着囡囡,起身伸出手来,拉住囡囡的手,说:“囡囡,早上起来还没吃饭呢吧,我们去吃饭吧。”说完正好走到多多的身边,另一只手拉起多多的手,看了一眼叶铭庭,便向着大厅走去。

叶铭庭立马起身跟在白羽岚的身后,保护着他们,四人一同向着大厅走去,从背影看去,是多么美好的一家。

白羽岚四人吃完饭后,叶铭庭率先离开,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这里并不是太安全,应该早点处理好,临走时,叶铭庭趁白羽岚不注意偷偷亲了一下,随后便离开了,等到白羽岚反应过来后,身边早已没有叶铭庭的影子,白羽岚无奈的一笑,随后便去别的地方了。

另一边,叶铭庭在偷偷亲到白羽岚后,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意,十分的开心。

这边,白羽岚一直在府内待着,十分的无聊,她心里也很清楚,这段时间真的是出了很多事,不宜出门,省的到时候给叶铭庭带去麻烦,或者用来威胁他,所以这段时间白羽岚一直在府内待着,不曾出去。

但是,俗话说的好,你就算是不出门,事情也总会找到你身上。

这天,白羽岚好好的坐在屋内,芍药在旁边陪着她,也有保护她的意思,忽然,房间内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好久没见的令羽空。

白羽岚看见令羽空后,先是吓了一跳,随后便恢复了淡定,心想这次上前来又有什么事啊,她可不想再让叶铭庭乱吃飞醋了,一想到这又是一阵头疼。

只见白羽岚淡淡的出声说:“竹公子,请问你上门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令羽空欲言又止说。

这几天,令羽空一直都在想白羽岚,但是一想到当初,白羽岚拒绝自己的样子,还有不受自己簪子的时候,就强制性的不让自己去找她,心想自己肯定是感觉错了,没准遇到别的女子也这样呢。

这样想着,令羽空便来到了这里最大的青楼,还没进去呢,便被里面的味道熏了出来,没有办法,令羽空就是了别的办法,可惜到最后都没有用,自己没有忘记反而越来越想念白羽岚,令羽空是在是没有别的办法,心想,你就认栽吧,你绝对是爱上她了,不要在反驳了,令羽空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思念,他也不想再忍了,于是就来找白羽岚了,就是现在这样子。

白羽岚听见令羽空的话后,严厉地说:“竹公子,请你自重,我是有家室的人,请回吧。”

令羽空听见这话后,心有就是一痛,可是还是对白羽岚说:“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我保护你,叶铭庭他一个人不能时时刻刻的保护你。”

白羽岚听见这话后,怒了,说:“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的夫君自然会保护我,我不用你的保护,我可以保护好自己,请回吧。”

令羽空听见这话后,眼神里全是伤痛,心里也知道肯定是不会跟自己走了,令羽空失魂落魄的准备转身离开,被白羽岚叫住了,令羽空满怀希望的回过头来,希望白羽岚可以让自己停下,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

就听到白羽岚对着令羽空说:“等一下”说完后便起身想着里屋走去,然后从屋内拿了一个东西,正是上一次令羽空送的簪子。

白羽岚出来后,便来到令羽空的身边,对他淡淡的说:“这是你上回送我的簪子,现在还给你,你带走吧,我不缺这些首饰,我的夫会买给我的。”

令羽空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本来满怀期待的以为是送自己礼物,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比之前更加失魂落魄,还夹着一丝愤怒的说:“不用了,这簪子既然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不必给我,我是不会收回的。”说完令羽空便离开了。

白羽岚看着离去的令羽空的背影,一阵心累,心想那这簪子怎么办,还是还不回去,自己又不想留着,哎,真是头疼啊。白羽岚看着这个一阵心烦,便扔给了芍药说:“随便找个地方扔着吧。”

“是,主子”随后芍药便带着簪子下去了。

独留白羽岚一人在屋内心烦的坐着,心想这下那个大醋缸肯定又要爆发了。

果然晚上等到叶铭庭回来后,醋意爆发,白羽岚心中无奈,但是有没有办法,后来还是自己亲自上手才不让叶铭庭在吃飞醋。

第二天白羽岚起来,在看见叶铭庭后,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叶铭庭小心的看向,最后把白羽岚看的自己都忍不住崩不下去了,最后笑了出来。

而叶铭庭看见白羽岚笑了以后,松了一口气,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弄得最后白羽岚已经彻底不生气了。

叶铭庭在吃了饭以后,便对白羽岚说:“夫人,今天我就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好不好。”

“好”白羽岚笑着说。

吃完饭以后,叶铭庭就一直陪着白羽岚,然后两个人上街去走走。

在街上,白羽岚一脸兴奋的看着外面,毕竟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去了,有的地方都已经换人了,白羽岚看了很多东西,身后的叶铭庭就负责结账,没过多久,叶铭庭手下的人手上就已经被占满了,白羽岚依旧兴致勃勃的逛着。

没有办法,叶铭庭只能让两人先回去。

白羽岚在前面开心的转着,身后的叶铭庭一脸宠溺的看着白羽岚,心想希望岚岚每天都能有如此灿烂的笑容。

这时,两人逛着逛着来到了一家捏泥人店铺。

白羽岚不经意之间看见了,便拉着叶铭庭进去了。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会警惕,尽量不和他接触

一进去,并没有很多的人,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白羽岚就看见屋内只有一名老者在做着,白羽岚上前,礼貌的说:“老人家,请问还捏泥人吗?”

“捏,捏,请问是捏几位。 ”老人家淡淡的说。

“四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白羽岚说,身后的叶铭庭就看着白羽岚说,一点也不说反驳的话,一切以白玉兰的话为圣旨。

“好,想必就是你们两位大人了,那请把小孩子的容貌画在一旁准备的画纸上,我先来捏你们两个人的。”老人家依旧淡淡的说。

“好,谢谢老人家”白羽岚柔声说道。

随后便看向了叶铭庭,叶铭庭立马秒懂,上前几步,来到画纸面前,拿起毛笔便画了起来,没过多久便画成了,白羽岚拿起画来看,眼神便是一亮,没想到竟然画的这么好,简直就像是一个真人站在你面前似的,就连神韵也画出了几分。

白羽岚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叶铭庭,随后便把手中的画放到老人家的桌子上,便来到了一边静静地坐着,看着老人家之前的手艺,一边等着时间,叶铭庭就站在白玉兰的身旁,守候着她。

有了大概两个时辰,终于弄好了。白羽岚在这里坐着,就听见老人淡淡的声音响起,说:“夫人,做好了,过来看看吧。”

白羽岚听见这话后,瞬间对还没看见的东西有些好奇感,连忙拉着叶铭庭上前来,仔细观赏老人家做的泥人,两人上前一看,眼神便亮了,就连什么都不感兴趣的叶铭庭也看向了这泥人,可见这泥人是做的多么好啊。

只见这泥人做的跟真的似的,入木三分,做的跟真的似的,就连一丝丝的神韵都在里面了,白羽岚看见后,眼中闪过赞赏,心想这位老人家的手艺真的很好,就连站在一旁的叶铭庭眼中也闪过赞赏,心想,这位老人家的手艺十分好,至少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一个。

叶铭庭看见了对了老人家说:“老人家,您做的真的是太好了。”说完从衣兜内拿出了一两金子放到了老人家的面前,说:“老人家,这是报酬。”

站在另一边的白羽岚并没有阻止叶铭庭的举动,因为在她看来,这绝对值这个价,稍后两人便拿起了四个小泥人,对着老人家说:“老人家,再见。”随后白羽岚和叶铭庭便转身出门走了。

叶铭庭二人在这等的时间太长,都已经快到傍晚了,二人看天色已晚,便打道回府了。

另一边,令羽空在听见属下汇报说白羽岚二人出去了,心中很是嫉妒,先是让身边的人下去了,而后再也控制不知自己内心的嫉妒,拍碎了桌子,然后自己站在原地,随后便消失在了屋子内。

没过多久,令羽空便发现了二人,便一直悄悄跟在二人身后,令羽空看着白羽岚脸上那幸福的笑容,内心深深的嫉妒,他嫉妒叶铭庭可以在她的身边,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

在看到两人走后,令羽空便进入了那间店铺,进去后,对老人家温声说:“老人家,麻烦你给我做个泥人,就是刚才的夫人那个样子就行。”

老人家一眼便看出了眼前这个人喜欢着刚才的人,但是也没说什么,

只是手上默默的有了动作,没过多久,便做好了。

令羽空接过老人手上做好的泥人,令羽空拿出了银子放在桌子上后便走了。

等回到客栈后,令羽空从怀里拿出了那个泥人,眼中闪着淡淡的温柔,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属下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禀告。”

“进”令羽空收起脸上的温柔,浑身冰冷的说。

随后,属下变进来了,一进来后,属下便在令羽空的耳边说了什么,就可以看见令羽空的脸色就变了,说:“走”,随后便离开了。

另一边,会到将军府的两人,此时正在他们的屋子里,白羽岚从怀中把泥人小心的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叶铭庭看见后,从身后走了过来,抱住了白羽岚,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随后便把视线转移到桌子上的泥人身上,叶铭庭温柔的说:“这就是我们一家,能到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在捏一个,到时候还让那位老人家捏,然后放在一起,好不好。”

“好”白羽岚笑的温柔的说。

两人静静地抱在了一起,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长,融合在一起,很恩爱的两人。

这一天,白羽岚都十分开心,她知道叶铭庭的事情绝对不少,但还是空出一天时间来陪我,我真的是这里最幸福的人,很满足,晚上在睡觉的时候,白玉兰的脸上都挂满了笑意,不知是做到了什么美梦。

第二天一大早,叶铭庭便起来了,此时天还没亮,白羽岚还没有醒,叶铭庭温柔的看了一会儿白羽岚,在额头上亲了一下,随后便起身离开了,叶铭庭他要早点处理事务,毕竟昨天没有处理,今天肯定事情不少,于是这才天不亮便起床了。

等到白羽岚起来的时候,伸手摸了一下旁边,在感受到凉凉的空气后,白羽岚一下子便醒了,在感受到凉凉的温度后,白羽岚便知晓他肯定很早便离开了,自己却丝毫不知道,肯定是没有交自己,想到这,白羽岚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随后便下床收拾,收拾好后,便吃饭,正好这时多多带着囡囡走了过来,在看到白羽岚的时候,两人的眼神都亮了,快步走向白羽岚,保育栏看见两小孩过来后,嘴角露出一丝和蔼的微笑,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头说:“肯定还没吃饭吧,我们一起吃吧。”

“恩恩”随后两人边坐下了,三人开心的吃完了早饭。

另一边,叶铭庭在这里处理昨天落下的事情,都不是些重要的事情,叶铭庭很快就处理完了,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道声音,是叶铭庭的暗卫,只听那暗卫冰冷的说:“主子,属下有重要事情汇报。”

叶铭庭听到后冷光一闪,心想肯定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冷声对暗卫开口说:“说”

“主子,我们在暗处查北疆王庭和央国的暗中交集的时候,在里面竟然发现了竹公子的身影,似乎是里面的一员。”暗卫不含感情的说。

“你说什么,可是你看错了。”叶铭庭震惊的站了起来说。

“是,主子,属下绝对没有看错,就是竹公子”暗卫肯定的说。

听到暗卫确定的话语,叶铭庭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心想他到底

有什么目的,没想到他竟然是他们那边的,那为什么要接近岚岚呢,一想到白羽岚,叶铭庭的脸色都变了,心想,不行,我得回去告诉夫人一声,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谁都不知道原来这里面竟然还牵扯到了令羽空,不行,不能再让夫人跟他接触了,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呢,现在还怀着孕,我得赶紧说一声,让夫人提高警惕。

随后叶铭庭便站起身来,对着暗卫说:“你继续盯着北疆王庭和央国那边,再派几个擅长隐匿的人盯着令羽空,以有什么举动,马上向我汇报。”叶铭庭神色冰冷的说。

“是”随后暗卫便消失不见。

叶铭庭立马起身,回府,回到白羽岚的身边告诉她这件事。

白府内,此时的白羽岚正在静静的躺在椅子上,晒着太阳,现在她是怀孕的人,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干,所以只能在这里待着了。

叶铭庭回到府中,第一时间便是来到这里,因为他知道这段时间白羽岚在哪里,果然是在这里。

白羽岚扭头一看,看见叶铭庭后,心中稍微有些诧异,心想怎么会这么早变回来了,在看到叶铭庭脸上凝重的神色后,白羽岚便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事,连忙站起来,对着叶铭庭说:“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劲,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叶铭庭来到白羽岚的身边,对白羽岚说:“夫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白羽岚疑问的说。

“夫人,我刚刚从手下那里得到消息,北疆王朝和央国那边令羽空那边好像也参与其中,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接近你,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夫人,你一定要对他警惕一点,要保护好自己。”叶铭庭神色凝重的对白羽岚说。

白羽岚听见这个消息后,呆了一瞬间,心想,没想到他竟然跟那边有联系,亏我之前还把他当成朋友,万一要是他趁此机会做点什么的话,那不就

一想到这,白羽岚心里一阵后怕,心想以后再跟他接触,一定要小心一点,警惕一些了,最好不要再跟他接触,但是这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白羽岚郑重的对叶铭庭说:“放心吧,我会警惕的,尽量不和他接触的。”

叶铭庭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就怕他对夫人做点什么,这下夫人对他有了警惕,就算做什么应该不会成功,看来要在夫人这边再加点人手保护了。

另一边,沣令在屋内突然接收到了属下传来的消息,瞬间就惊了,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便对管家说:“吩咐下去,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离开。”

“是,主子。”随后管家便下去准备了。

沣令静静的站在原地,想到了白羽岚,伸出手拿起了笔,在纸上写了起来,等到写好后,便找属下前来,并说:“把这封信送到白羽岚的手上,一点要保证她亲眼看到这封信。”

“是,主子。”属下接过信,放到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便出去了。

等到人走后,沣令冷笑一声,他真想看看在白羽岚到这封信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可惜,他就要走了。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原来是做噩梦

“夫人,这里有一封信,说是要给你的。手机端 m”傍晚时候,白羽岚正在外面庭院里坐着赏花,天空蔚蓝无边,面前的花朵鲜艳,一切都挺好。只是,侍卫的匆匆进来打断了这一片安静。

白羽岚拿起侍卫给自己的信,信的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标记,看不出来是从哪里来的。

奇怪了,怎么会有人给自己信呢?自己最近好像也没有联系什么人吧。

白羽岚不急不慢地打开了信,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越看到后面,眉头越加紧蹙,像是一个弯曲的毛毛虫,让人不可思议。

看完这封信,白羽岚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整个人的神色明显都有着一些不对劲。

“夫人,怎么了?”侍卫在旁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发出了自己内心的疑问。

“没事,你下去吧。”这种事情,白羽岚知道和侍卫讲了也没有什么用处,闭了闭眼睛,声音变轻了好多,整个人的脸上都染上了一抹愁容。

“夫人,你真的没事?”侍卫还是有点担忧,将军今天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叫自己照顾好夫人的,现在夫人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不对劲,要不要汇报将军呢……

白羽岚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有点勉强,“没事。”

“那好的。”侍卫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心里想着夫人这么不对劲,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等将军回来一定要告诉将军。

转眼就到了晚上吃饭的时间,叶铭庭还没有回来。

坐在餐桌前,白羽岚的脸色还是有一些苍白,目光似乎已经有些飘远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关的东西,就连今天的丫鬟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夫人,夫人?”小丫鬟的声音把白羽岚拉了回来。

“啊?”白羽岚有点没反应过来。

“夫人,我刚刚叫了你好久了,你一直没有回答我,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您没事吧?”小丫鬟面上满满的都是对白羽岚的担心。

是真正的担心。白羽岚为人一直很好,对下人也好,自然是赢得了这里所有的下人们的喜欢。有这么好的一个夫人,大家自然乐意。

“没事啊,我刚刚只是想事情去了,一时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而已。”白羽岚面上挂着笑容,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大家的错觉而已。

“我今天不是很想吃饭,就先回自己的房间了,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白羽岚站了起来,面前是没有动一下的饭菜。

她根本就吃不下去,脑海里全部是那封信的内容。

令羽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的,难道自己的身边真的出了内鬼?还有上次叶铭庭受伤中毒的事情,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明显就说明了不对劲。

她总感觉,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夫人,您好歹吃一点吧,现在天气逐渐转凉,你不吃一点,对身体也不好。如果让将军知道了,他也会说我们的。”后面的小丫鬟叫住了白羽岚,道。

白羽岚摇了摇头,“没事,我真的不饿,到时候将军回来,你们谁都不提起就是了。”说完,她便

扶着衣角走出了这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天很快就黑了,幕布一般的黑色天空中闪烁着点点繁星,好看到至极。在现代的时候,可是没有这么好看又安静的夜晚。

不过白羽岚也知道,安静只是暂时的。

自从今天傍晚收到了那封信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算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这样耗着也不是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叶铭庭什么时候回来。

…………

是夜。

白羽岚站在一片森林里,无边夜色,一切阴阴森森的,头顶上,是随风晃动的树影,偶尔传来一阵阵风声,把树叶吹得发响,不停地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前面一道身影,是叶铭庭。

他似乎正在别人追杀,正在快速地奔跑着,可是后面的人穷追不舍,让他根本就没有一点退路可以退,只能快速地奔跑。

后面的人追上了叶铭庭,两个人快速地战斗着,白羽岚根本看不清面前的形势,也看不清另一个人的脸,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地看着,毕竟自己也插不上手。

突然,一道长剑划破长空。

她看见,叶铭庭缓缓地倒了下去,身后血流成河,一切都变得凄凉凄凉的。

白羽岚想要上前去扶住叶铭庭的身子,奈何自己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根本前进不了半步,无论自己怎么挣扎,都靠近不了叶铭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

“叶铭庭!”白羽岚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一只手突然缓缓覆上了她已经流出泪珠的脸庞,轻轻安抚着她无法平稳的情绪,随之就是叶铭庭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做噩梦了啊。

旁边躺着就是叶铭庭,安稳的气息才让她梦里的那些迷茫渐渐消失,不过,恐惧并没有消失,还在相伴而生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白羽岚问。

“回来得有点晚,见你睡了,没有打扰你。”可能是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叶铭庭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温柔,仿佛已经融入了无边夜色之中,苍茫无边。

白羽岚深吸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刚刚做噩梦……”白羽岚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这么不吉利的梦,就让它淡忘了吧,说出来干什么呢?

“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白羽岚转移了话题,想要在床边摸到那封信,结果找半天没有找到,只能自己亲口给叶铭庭叙述了一遍。

叶铭庭皱了皱眉,“没事的。”

“这就是你今天晚上一直不开心,还不吃饭的原因?”叶铭庭问道。

两个人都没有点开蜡烛,只有外面隐隐约约的月光传了进来,这样似乎能更显安静一些,仿佛一些都很好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白羽岚问,问题出口以后又觉得自己太傻了,将军府里的都是叶铭庭的人,自己在这里问这个问题干什么?

叶铭庭但笑不语。

“所以呢?你接下来有没有什么打算?人家都已经这么嚣张,把信送到将军府里来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我总感觉,之后还有更大的事情。”白羽岚一个人觉得担心,便喋喋不休道。

她是真的害怕出事。

“别担心。”叶铭庭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温柔而有耐心,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像是深秋里的酿酒,让人的心绪能渐渐平稳下来,“我会加强守卫,安排人紧急排查的,不会有太大的事情,你放轻松一点。明天我就去找那个送信的人,一定要揪出内奸。”

“那行吧。”白羽岚的心绪也在叶铭庭的安慰下逐渐平稳了下来,但心中还是抱有恐惧。毕竟敌人在暗,自己在明,明显了就是不好对付。

“嗯,没事,早点睡觉吧,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了。都这么瘦了。”叶铭庭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宠溺,然后把白羽岚微微往下拉了一点,盖上了被子。

“晚上冷,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叶铭庭开口,声音之中藏着无限的可能。

平静下来之后,白羽岚又很快地入睡了。

叶铭庭却久久没有入睡。

其实,对于内奸,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沛丰。只不过一直没有确认而已,而且沛丰最近一直藏着,自己也根本找不到他的人,所以一直没有思考。

今天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既然送信之人把信送到了白羽岚的身上,就肯定已经要逐渐露出马脚了,正好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看来明天得去好好查找一下内奸了。

过了一天,叶铭庭坐在书房里,一个属下突然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行了个礼,道:“将军,您让我找的人真的是太难找了,不过也是那么回事,我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叶铭庭眉峰一勾,整个人嘴角都不自觉地流露除了笑意。

他们能安排内奸,自己就能找出来,毕竟在整个城里自己的声线还是不错的,这个自信自己还是有的。

“叫那边的人收拾一下,快速行动,顺着那个送信之人的方向一起去。”叶铭庭收下自己面前还没有写完的字,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开口道。

叶铭庭这戏准备亲自出发,毕竟是内奸,自己亲自见一见也好,带着人一起过去,或许那边还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呢!

“不要让夫人发现,你们动作轻一点。”末了,叶铭庭又补上一句。以白羽岚的性格,知道了一定不会就这样在家坐着的,一定会要求一起去的,他不放心。

她一个女人,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情,被那些人威胁什么的,自己根本就救不了她。她就是自己的软肋,自己断然不可能拿她去冒险的。

“是。”下属点了点头,一脸恭敬地走了出去。

叶铭庭收拾好了,走到将军府的门口,却不知道白羽岚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那里,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看起来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样子,一脸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

看着叶铭庭惊讶的神色,白羽岚的唇角又勾了勾,“出去抓人这种事情,怎么能不带上我呢?”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 和叶铭庭竟有八分相似!

叶铭庭迟疑了两秒,还是说出了自己藏在心底的顾虑:“那边打打杀杀的,我可能顾及不了你,怕你出现什么事情,你还是待在将军府里比较合适。 不要去了,等我回来。”

什么都可以当做赌注,白羽岚不可以。

他不能失去白羽岚,就像人不能失去空气,鱼不能失去空气一番,无可救药。

“没事啊,我会武功,我能自己保护好自己。我只是不放心你,想要一起跟着你去看看罢了,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白羽岚开口,也说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虽然知道自己去可能会带给叶铭庭小小的困扰,但是自己真的不能一个人在家里了。有点无趣。

“好。”叶铭庭最终还是同意了。

自己一定会尽全力来保护好白羽岚的。

这次是骑着马的,因为没有提前打算白羽岚的到来,所以没有准备白羽岚的那一匹,白羽岚和叶铭庭只得坐在同一匹马上,白羽岚坐在叶铭庭的前面。

身后是叶铭庭温暖的胸膛。

“对了,你是怎么怀疑上沛丰的?”白羽岚突然问道,目光之中有着不解,她不懂好端端的叶铭庭为什么会去怀疑沛丰。

她觉得沛丰好像也没有那么明显啊。

“看出来的。上次那次和这次,一起看出来的,他明显就是很不对劲,再加上送信之人已经找到,只需要去验证一番即可。”叶铭庭开口,声音低沉好听。

马快速前进,白羽岚的头顶总是不经意地擦过叶铭庭的下巴,两个人都有点心猿意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时候情况不对的时候,你就躲起来,千万不要逞强,要躲在敌人看不见的地方,能跑回来就跑回来,知道吗?”叶铭庭再三开口叮嘱道。

白羽岚没说话,目光飘忽。

让她丢下叶铭庭,一个人跑了,这摆明了是不可能的事情。

顺着消息,队伍赶到了赶到枫城外的一处庄子外,里面看起来似乎有点荒寥,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点生气都没有,空空如也。

一个士兵走在前面,刚想打开门,却被叶铭庭的声音招呼了回来:“不要动,有机关。”该士兵顿时吓得不敢乱动,一双眼睛求救般的来看着叶铭庭。

在叶铭庭的指挥下,他从那边走了出来。

叶铭庭随便找了一个石头,外面包裹着一层衣服,直接朝着机关的那边扔了过来,瞬间,两边的箭矢同时射了过去,衣服瞬间就成了刺猬样,密密麻麻的都是箭。

刚刚那个士兵心下一慌,还好被叶铭庭发现了,不然这幅样子就是现在的自己了。

“将军,这个……?”众人都凝视着,等待着叶铭庭的吩咐,到底要怎么过去,只能靠叶铭庭了。

叶铭庭刚准备开口,白羽岚就说话了:“这个是根据重力来的,它那边有一个托顶力,只要这样就行了。”

说着,白羽岚直接走了上去,将那边的东西稍微调整了几下,就好了。她直接站在了刚刚那个地方

,笑着道:“好了,这个机关破了,你们快过来。”

有些人不可置信,有些人已经走了上去。

渐渐的,所有人都走了上来,白羽岚嘴角流露除了一抹的自然的笑意,还好自己是穿越回来的,对于现代的数学物理知识还是很清楚的。这些在古代看起来十分复杂的东西,其实用在现代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公式就能解决。

大家都对白羽岚表示佩服,叶铭庭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不自觉的笑意。

一路走下去,一路都是机关,但好多都出白羽岚能有破解的,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她的物理和数学也不是白学的。

途中有一个机关,白羽岚怎么想都解不开的机关。最后还是叶铭庭自己亲自出手了,这个男人没用多大的时间,就把这个机关解开了。

庄园里的一些东西,更是让叶铭庭确信了沛丰的来处,那些都是北疆标志性的物品,是只有拥有的物品。没想到啊……

“我们大概还要前进到什么之后?”一路上破解这么多机关,白羽岚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便随口问了一句叶铭庭,等待着叶铭庭的回答。

她有点累,但是只能继续往下走。她知道后面面对着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想和叶铭庭一起,共同面对着身后的危险,不畏艰难。

一群人一直到了湖边亭才停了下来。

在那边,已经站着了一批人,看起来是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的,面色都有些疲惫,领头的人赫然就是沛丰了。

双方对峙,一下子全部打起了精神。

叶铭庭的眼神眯了眯,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却是冰冷冷地扫着沛丰,目光之中是冰冷的光,让人不寒而粟,退避三舍。

“叶铭庭,你算是终于来了,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还以为你临阵逃脱了呢!”沛丰站在最前面,不急不慢地缓缓开口,声音悠长。看起来很有自信的样子。

“果然是你。”叶铭庭冷冷地扫了沛丰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白羽岚护在了身后,一副不想让沛丰看见白羽岚的样子,他不想牵连到白羽岚。

“是我啊,只不过是你发现得太晚了而已,你要是早点发现,事情说不定还会不一样一些。”沛丰的嘴角满是嘲弄的笑意,静悄悄地看着面前的叶铭庭和白羽岚,心中有点闷热的感觉。

叶铭庭勾唇一笑,“那又怎样?你认为你现在还能逃脱得了吗?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我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准备。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你觉得你还有逃出去的可能性吗?”

叶铭庭一字一句,一边观察着沛丰的神色。

沛丰的神色没有多大变化,目光平静,“叶铭庭,话不要说太早了,你有人,我也有人,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也不会比我清楚太多。”

白羽岚这才看清沛丰身后的人,的确有点多。

“不对啊,沛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人,他这些人都是哪里来的?”白羽岚明显的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以沛丰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拥有这么多部队



那他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还能这么自信?

“没有央国皇帝的同意,他根本不可能拿的出这么多人。”叶铭庭勾唇,似乎已经看穿了一透。

“央国皇帝?”白羽岚微微一震,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震惊地看着叶铭庭,叶铭庭却十分淡定。

由于距离太远,站在那边的沛丰虽然没听见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是看着白羽岚震惊的神情,也大抵知道了一些。

“叶铭庭,把一个女人带来,你是想让这个女人和你一起陪葬吗?”沛丰现在那边,大声地朝着这边喊道,脸上满是得意的表情,志在必得,仿佛自己一定会得意一般。

白羽岚看着沛丰这副嚣张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不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回怼沛丰,“你错了,他带我来只是想让我一同见证一下你失败的样子。”

沛丰面色瞬间被变得阴森:“闭嘴。”

他最不喜欢听别人说着这些话了,尤其是在拿自己和叶铭庭比较的时候,他容忍不了别人一味地夸赞叶铭庭。

看着沛丰的面色似乎是恼羞成怒,白羽岚微微有点得意之情,但是还是有一点点的担忧。她该不会是把沛丰给惹恼了吧?万一沛丰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怎么办?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叶铭庭,目光之中有着担心和自责,仿佛在说:怎么办?我是不是会把事情搞砸了?是不是对不起你啊?

叶铭庭勾唇,眼里尽是宽容与平静,还有宠溺,“没事,夫人这么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夫人呢?这这是人的正常反应罢了,难道夫人不相信我?”

白羽岚笑了笑,对啊,自己怎么能不相信叶铭庭呢?那可是叶铭庭,一个神一般的传说,怎么会被沛丰三眼两语就吓到了呢?

白羽岚面带笑容。

“好了,别废话了,开始吧。”沛丰见不得明明要战争了,对面的两人还是一副腻歪的样子,让自己的心里极其不爽。

双方军队各自出动。

虽然沛丰的军队人数微微让叶铭庭有些吃惊,但是叶铭庭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经过几轮的奋战,叶铭庭的军队获得了胜利。

“你们……”沛丰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怒火。

慢慢的,他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手上的动作变得慢悠悠了起来,摘下自己脸上戴着的人皮的面具,露出面具后面的脸,和叶铭庭竟有八分相似!

就连白羽岚和叶铭庭都被震惊到了。

一个稍微大胆一点的手下怒斥道:“大胆,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冒充我们家侯爷。”

“哈哈哈。”

岂料,叶铭庭的部下话音刚落,沛丰竟然仰头大笑起来。

深沉又冷漠的声音飘荡在空中,掀起一阵阵的诡异。明明,刚才为了将沛丰拿下,部下们个个英勇力争、热血沸腾。

可在此刻,一股若有若无的寒冷却侵蚀到众人的内心,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说到你的痛处了

“侯爷,夫人,这……”部下不知所措,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递到叶铭庭和白羽岚身上。

叶铭庭紧皱着眉头,虽然他意识到自己和沛丰之间可能有着诸多的千丝万缕,但看到部下们一个个眉目紧张的样子,也生怕沛丰那骇人的笑声让妻子受到惊吓,还是大声开口道:“还愣着做什么?这样的反贼立马就地正法。”

“慢。”

白羽岚打断。

“夫人。”叶铭庭疑惑地望着她。

“难道你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我……”被白羽岚看出心思的也铭庭一时语塞,他来来回回在妻子和沛丰的身上转了几圈,这才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封王拜相,可在这点事情上竟然拿不定主意。

明白叶铭庭的为难,白玉岚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冲他微微一笑,“把事情弄清楚再做决定,别让自己后悔。”

说着,白羽岚迈着轻缓的步伐朝着沛丰靠拢,叶铭庭紧随其后,生怕她受到伤害。

就在刚才,白羽岚从沛丰的笑声里,除了听到怨恨与嫉妒以外,更多地……似乎还裹藏着一层厚厚的凄凉。

有那么一瞬间,白羽岚的脑海里竟然浮起自己在孤儿院的那段岁月,这样相同的孤苦和压抑在沛丰身上显露无疑。

很明显,沛丰是个有故事的人。

终于,沛丰笑够了,头微微沉下来,但眼睛里那震慑人心的痛恨感没有丝毫的减退,反而更加浓烈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从小是个孤儿。

之所以这样对待叶铭庭,是因为你们明明长着同样的身体,偏偏,最后的命运却是南辕北辙。

所以你不甘心,才会在白府制造那么多是非来?”

听着白羽岚的话,沛丰的眼底闪过一丝的惊讶但很快恢复正常。

“不错,我们留着相同的血液,但凭什么,我就要沦落到北疆,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而他……”沛丰恶狠狠第用手指着叶铭庭,“他却可以留在自己的国家,娶妻生子,风光无限。老天爷,本来就好不公平。”

这句“相同的血液”令叶铭庭满脸震撼,他神情复杂,担心自己可能听错了。

“你是说,你和我是……”话到后面,叶铭庭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让围在旁边的部下感到一阵尴尬,他们从没想过,那个在战场上智勇双全的侯爷居然也有不敢说话的时候。

对此,沛丰又是一阵冷笑。

“你才知道,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双生弟弟是不是?”

面对沛丰的嘶吼,叶铭庭心中竟然荡漾出一片深深的愧疚。

沛丰说得对。

无论如何,他最起码还留在了自己的国家。白羽岚紧紧抓住叶铭庭的手,眼神示意他挺住,心里面也为自己的丈夫有些不平。

她质问沛丰:“你说老天爷不公平,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自己没本事,还要看不惯自己的哥哥混得比你好,这就是你不惜一切来对付他的理由吗?”

“我呸。”沛丰涨红着双眼,“谁不知道,他要不是背后有前太子部下的拥护,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吗?”

“我警告你,对我夫人客气点。”

叶铭庭忍着心里面的千层海浪,想将白羽兰拥护在身后,却被白羽岚拦住,表示她没事。

看到叶铭庭与白羽岚如此互相尊敬恩爱,沛丰冷冷嘲讽,“少在我面前表演夫妻情深,叶铭庭,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就算我对付不了你,可你的敌人多去了。”

沛丰很是激动,整个人不断挣扎着身子,像是要随时将叶铭庭生吞活剥,部下紧紧将他按住,让他老实点,并向叶铭庭建议,将他立马处决,不能继续在这里妖言惑众。

叶铭庭明白,属下也是为他着想。沛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到前太子其实很容易就会给自己招来祸端。可看到沛丰的样子,他除了自责,更多地还有一份对不住。

“正如夫人所说,先让他把话说完。”

“可是侯爷。”属下为难,担心今天的事被有心人散落出去。

白羽岚补充道:“就听侯爷的,我们先让沛丰把话说完再说。”

属下无奈,只得服从命令,但按住沛丰的力气稍微放松了些许。

“沛丰,你自己也说了,从小就沦落到他国,那个时候,侯爷同样很小,你的境遇也不是他造成的。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他面前吗?你要是还有点良心……”

“住口。”沛丰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对着白羽兰破口大骂。

“你懂什么?你们知道我在北疆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从小就被安排进行最严苛的训练,若是敢偷懒,就会有人拿着沾满盐水的鞭子在我身上狠狠抽打。为了少点皮肉苦,也为了能够吃上一顿饭,我只得屈服。最重要的是,我堂堂的王族身份,受了那么多苦,到最后却只是一个命运掌控在别人手里的杀手,凭什么?”

一边说着,沛丰一边用牙齿咬开自己的衣服。

顿时,一条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本来年轻的身体上显露无疑。新伤和旧伤几乎已经可以交织成一块血红相见的布绸,将他原本的皮肤全然遮蔽。

叶铭庭看后眉头皱德更紧,眼神里透出一股冰冷的恨意,那帮东西,竟然对沛丰下这么重的毒手。白羽岚能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冷汗。

说起来,三人的身世竟然都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正是如此,白羽看才更加不能接受沛丰的所作所为。

“你错了。”白羽岚开口否定,“沛丰,叶铭庭之所以会有今天全都是靠他自己争取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虽然也留着王族的血液,可是并没有一开始就享受到富贵的生活。

很小就寄人在穷苦人家的篱笆下,三餐不定,日夜没完没了地干粗活,是后来,被抓起当兵打仗,他凭着自己的英勇,和敌人拼命厮杀,有好多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但他从没放弃,终于凭着无数次的战功才让自己有了今天。”

说话的同时,白羽岚也同沛丰一

样,将叶铭庭的袖子高高挽起,那些清晰可见的伤痕映入到沛丰的眼里。

“但是,成为王侯并不是他的终点,你知不知道沛丰,在外面这些年,因为叶铭庭深得人心的缘故,皇帝对他产生芥蒂,他虽然是身居高位,为了我们这个家庭和所有敬重他的下属与老百姓有一个安稳的日子,一个人在私底下承担了多少。”

这些话,白羽岚是说给沛丰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的确,叶铭庭虽然平时言语不多,但在这个家里,他真的付出了很多。

一席话后,沛丰的身体微微颤动,眼神里面有过惊讶,说实话,在这之前,他真的不知道,原来叶铭庭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白羽岚还没说完,“看到没有,上天并没有对谁公平和不公平,真正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其实,你早就有机会可以摆脱别人的控制,怪就怪,你要的太多,希望利用北疆的力量来帮助你完成你贪婪的计划,才会任由人摆布。”

“胡说。”

终于,沛丰忍不住了,他摇头不希望白羽兰继续说下去。

“你不过是和妇道人家,这些年你们又没一直在一块,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你确定你很清楚?”

说着,沛丰还露出一副同情的眼神望着白羽岚,就像叶铭庭真有什么瞒着她一般。

但白羽岚不是别人,她才不吃这一套。

“我说到你的痛处了,你不愿意承受就罢了,别想着再打其他的主意。”

见到沛丰如此扭曲的神情,叶铭庭不忍继续再刺激他的神经,于是命令下属:“把他带回去,软禁到山庄。”

“侯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下属的意思很明白,要是不当场将沛丰这个后患解决掉,那无疑给了他以后再来作乱的机会。

叶铭庭迟疑片刻,随即命令部下将沛丰的武功全部废除,再押回山庄,严加看管。

“是侯爷。”部下爽快回应,对于叶铭庭这个决定还是很满意。

当即取出银针,连着在沛丰的身上刺了好几处,随着沛丰的不断痛苦喊叫,那些应该扎住的穴位很快被完成。

“叶铭庭,有种你就直接杀了我。”

“侯爷,我们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废除沛丰的武功,今后,他都没办法去伤害任何人了。”

“启程。”

奄奄一息的沛丰一直斜着双眼,嘴里面唠叨着,总有一天,叶铭庭会后悔他今天没有直接将他杀掉。

等到部下们将沛丰带走后,叶铭庭向白羽岚投递一个感激的笑容。

“用那种眼神看我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正如沛丰说的那样,你一个女人,刚才在描述我上阵杀敌时的情景,说得绘声绘色,真是难为你了。”

白羽岚有过一丝丝的得意。

开玩笑,想当年,她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当兵打仗过的是什么生活她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

而在现实中,只会更苦更累,他们不是演戏,是真刀实枪的在干。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清楚,但她还是不舍

叶铭庭被白羽岚的话弄得心里面好受了很多,对于方才积累下来的雾霾也缓缓消散。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他很庆幸,自己能遇上白羽岚这么善解人意的忍,这是他的福气。比起那个双生弟弟,上天的确待他不薄。

两人相互扶持,回到家里。

趁着属下收拾山庄的时候,叶铭庭独自去见了沛丰。

白羽岚知道叶铭庭碍于部署和自己,他心底有好多话没有说出口。

因此,白羽岚只是悄悄跟在后面,但没有跟着叶铭庭走进关押沛丰的地方,只是在外面等着他。

毕竟,那可是和他留着相同血液的弟弟,白羽岚希望他能想开点。

等到叶铭庭出来时,白羽岚发现,丈夫面色严峻,很显然,刚才,叶铭庭和沛丰聊德不愉快。

到现在为止,沛丰肯定该对叶铭庭恨之入骨。可事实上,叶铭庭已经尽他最大的力量开保护他这个亲生弟弟了。

“羽岚?”叶铭庭走出来就见白羽岚等候再此处,面露诧异。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白羽岚一副认真的表情,“其实,我和你一样,并不真的希望沛风一直错下去,我说那么多话也只是希望他能回头,说不定,还能有救。”

叶铭庭一震,原来,白羽岚早就看出自己的心思,他刚才确实是在帮助自己。

想到刚才避开她一个人去见沛丰,叶铭庭感到一阵尴尬。

看出叶铭庭的心思,白玉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上前挽着叶铭庭走向院子里面的石凳坐下。

“不管怎么说,沛丰都是你的亲弟弟,你亲自下令费了他的武功,喊痛的是他,但其实你比他更痛。”

叶铭庭问白羽岚,他是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这么狠。

白羽岚摇头。

“你有你的立场嘛,毕竟有那么多下属看着。沛丰犯下那么多错,要是你今天没有对沛丰有过处罚,下属们会认为你也不过是个徇私舞弊之人,将来,只怕没人敢服从你。”

“谢谢你。”

叶铭庭感动吐出几个字。尽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白羽岚明辨是非的能力,不是那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女人,可白羽岚每一次带给他的震撼都是那么及时。

她的话完全说道自己的心里。

伸出手,叶铭听顺势将白羽岚拥入到自己的怀中,“上天对我这么好,今生有你这样的妻子,我别无他求。”

白羽岚很是幸福,她抓起叶铭庭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

“相公,我又怀上了一个孩子,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家又要多一个成员了。”

叶铭庭随白羽岚一起,将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看起来还比较平坦的小腹身上。

“有没有感觉到他在动。”

“嗯。”叶铭点点头,“以前儿子女儿出生时,我就没有亲眼看到他们来到人世间的样子,这一次…”

结果,那句“这一次一定不会再错过”的话终究没有传来,白羽岚意识到不对。

“怎么了?”

“没。”

叶铭庭尴尬摇

头,“这一次我算是真的服了羽岚你了,你真不愧是我的福音。”

“得了吧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懂得说这些煽情的话了,这可不像平日里的你。”

经过白羽岚这么提醒,叶铭庭才意识到,自己在她面前也把脸崩得太紧了,为此,叶铭庭特意冲着白羽岚微笑一番。

可这一笑却让白羽岚觉得他是在强装镇定,看样子,他似乎还有别的事。

“相公,是不是遇上其他事了?”

微风拂过,夜晚渐渐来临,叶铭庭叹口气。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的眼睛。”

白羽岚胸口一慌,看叶铭庭的神情,只怕不是一般的事。

“在去抓沛丰以前,我收到了京城送过来的一封信。”

说着,叶铭庭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白羽岚。

白羽岚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不禁让她眉头一皱。

原来,皇帝病情告危,京城情势紧急,他得马上回京主持大局。关键是,京城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这一去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回来。

所以,想要亲眼看到自己的第三个孩子出生这个心愿,不知道还能不能顺利实现。

明白叶铭庭的处境后,白羽岚释然一笑。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啦。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以后,无论什么情况你都不会把我一个人丢在一边,既然你要去京城,那我大不了舍命陪君子了。”

“不行。”

没想到,白羽岚此话一出,立马遭到叶铭庭的强烈反对。

他解释,白羽岚现在还在怀孕初期,是怀孕的关键时期,不适合长期奔波,要是稍微一个不小心,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对白羽岚都是极为不利的。

说得也是。白羽岚很赞成丈夫的意见。虽然不知道京城目前的情况,对于叶铭庭而言究竟面临着什么,但既然有人要求叶铭庭回去主持大局,这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因此,有很大的可能时,叶铭庭需要不断为一些事情伤脑费心,自己跟着他受点苦不算什么,可孩子经不起那个折腾。

“既然如此,相公那你就一个人放心去处理吧。争取早点完成,我相信,在孩子出生以前,你一定能赶回来,我会安心在枫城等着你回来的。”

白羽岚的话说得很真诚,叶铭庭一阵感动。再一次将白羽岚紧紧搂抱在怀中。

第二天吃饭间。

夫妻俩就将这事告诉给了多多和囡囡。

两个孩子一听,十分不舍,同时放下手中的筷子,来到叶铭庭身边,死死拽着他的衣袖。

“就是,爹,我们一家人待在这里明明很好的。”

左右各一人,生生将叶铭庭的衣服扯变形。

他抚摸着两个孩子圆滚滚的小脑袋,“孩子们,爹这次去京城也是为了我们将来的生活着想。你们听爹的画,好好与你们的娘待在家里,爹很快就会回来的。”

多多撇着嘴,“你骗人,要是京城是个好地方的话,你干嘛不直接带我们一起去?”

“就是。”囡囡眨巴着清澈得双眼,开

口附和着,“爹,你不要去京城好不好?”

叶铭庭无奈摇摇头。

两个孩子显然不乐意,其中一个不情不愿问叶铭庭,具体什么时候走。

“明天。”

顿时,两个孩子的眼睛里泛起一层层泪光,惹得白羽岚一阵心疼。

“相公,孩子们就是舍不得你。平时你公务缠身就没好好陪他们,依我看,你不如迟一天再走吧。反正,一天的时间里,京城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听着白羽岚的建议,叶铭庭心底十分愧疚。是啊,两个孩子这么小巧可爱,作为他们的父亲,却一直没有机会陪他们玩耍,更别说是亲自教他们学习各种东西了。

想了想,点头道:“也罢,那我后天再走。”

虽然仅仅是将行程推迟了一天,可这话从叶铭庭口中溜出来时,两个孩子就像忽然得到一块好吃的巧克力,兴奋得手舞足蹈。

可以想象,他们是有多么舍不得叶铭庭离开枫城。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叶铭庭将所有的事都抛开,就好好地和孩子待在一起,并教他们练习了一套简单的功夫。

事后,叶铭庭要求两个孩子答应他,在家里面,若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要靠他教的这些功夫好好保护好他们的娘亲。

“爹,我们会的。”

在白羽岚的帮助下,晚上吃饭时,叶铭庭神秘亮出两份礼物,各自送给他们。

孩子们见到礼物后,眼睛里充满繁星般的光芒,不断地在叶铭庭的脸上留下他们轻轻的吻痕。

“爹,你对我们真好。你要记住,你说过去京城不会太久,可不能食言哦。”

“那是当然。”

多多似乎不放心,当即要求叶铭庭跟他们拉钩,谁要是没有做到就是小猪。对此,叶铭庭欣然接受。

晚膳结束后。

叶铭庭与白羽岚靠在床边,哄着两个孩子,给他们讲自己在战场上的故事,直到亲眼看到他们熟睡了过去,这才起身。

“娘子,我们也该回房休息了。”

面对叶铭庭主动上前来扶着自己,白羽岚心情十分沉重,想到明天就要分开,鼻头就感到酸酸的。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刚甜蜜不久就要分开,只希望,叶铭庭能遵守承诺,不会去京城太久。

当天晚上,叶铭庭和白羽岚好好缠绵了一番。

快要三更的时候,叶铭庭从床上起身,看着还有些懒在床上的某人,叶铭庭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了宠溺之色。

“现在就要去吗?”白羽岚躺在床上,看着这人迅速的将衣物给穿戴好,只能在心下里暗自叹息了一口气。

只不过当她一从床上起来,身上便传来了一股酸痛的感觉,让她走路走的没起步就慢了下来。

还是叶铭庭过来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便帮她穿戴好了衣物,二人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当真,要现在走吗?”白羽岚明白,叶铭庭是要悄悄去走的,夜里三更天出去的时间正合适。

但清楚归清楚,她还是不舍!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以后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

夜里。

快要三更的时候,叶铭庭从床上起身,只不过现在的白羽岚想要动的话,身子有些酸痛。

见到还有些懒在床上的某人,叶铭庭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了宠溺之色。

“现在就要去吗?”白羽岚躺在床上,看着这人迅速的将衣物给穿戴好,只能在心下里暗自叹息了一口气。

只不过当她一从床上起来,身上便传来了一股酸痛的感觉,让她走路走的没几步就慢了下来。

还是叶铭庭过来扶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然后便帮她穿戴好了衣物,二人简单的梳洗了一番。

“现在已经是三更天了,当真,要现在走吗?”白羽岚明白,叶铭庭是要悄悄去走的,夜里三更天出去的时间正合适。

“乖,在家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叶铭庭的心里也很是舍不得离开她,但是他有自己要去做的事情。

现在这一个时间点,离开刚刚好,毕竟要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天亮了。

“好, 我可以等着你,不过,你一定要给我毫发无损的回来,听见没有!”白羽岚故作凶态,眼底露出来的不舍,泪光却出卖了她。

“口是心非!”叶铭庭宠溺的在她鼻梁上刮了刮,深邃的眼眸里漆黑无比,夹杂着几丝柔情,令人深陷。

“要走就赶紧走,不然,要是天亮了,孩子们就该来找你了。”白羽岚把他的手拿下来,握紧。

告诉他,平安!

叶铭庭的唇角间扬起一抹笑意,也反过来握紧了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囡囡倒不是很难缠,倒是多多,他本来就聪慧,我担心他会想要和我一起去。”

可是……

“那孩子也许是在睡觉吧?”说来,就连白羽岚都不是很确定,因为多多有时候的确是聪明过头了,却也不会代表他会……

白羽岚摇了摇头,想着怎么可能呢?难不成还要追过去吗?

“娘子不相信吗?要是不相信,要不要出来送一送啊,也好看一看,那孩子会不会在门口里等着我!”那孩子虽然聪明,但有一些东西总是和后天的修养脱不开关系。

“唉!倒还不如说,这是因为,你要我送你出去,所以才讨论多多的事儿!”白羽岚说道,看着他的眼眸微微有着一点无奈。

“娘子知道就好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该送我出去了?”叶铭庭在白羽岚的眼前就好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

白羽岚无奈的拉着他的手便往外走去。

刚刚走出门,前边见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在叶铭庭身边的白羽岚,无奈的扶额,上前去。

“多多,怎么不回去睡觉呢?”白羽岚最先上前,见到小家伙一副大人的模样,觉得真是有好气又好笑!

白羽岚摸了摸他的头发,让她摸了两下之后,就躲了开来,说道:“阿娘,怎么不叫我们一起来送?”

听此,叶铭庭自己扶额了,这一个妖孽儿子,还真是他

的种,这么聪明,心底下微微的有些欣慰起来。

“多多,你怎么聪明,又提前知道了,你会不等着,你呀,别闹!”白羽岚温柔的说道,眼里却没有半分的苛责之意。

“阿娘,多多不闹,多多也想和你一起送爹爹。”多多先前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可是这时候却低下了头来,有些不敢看他家阿娘,但是他却将目光放到了他爹爹的身上。

这两人直接臭美起来,这两人还真是相似,这时候板起脸来了!

“多多,这时候还是回家照顾好妹妹嘛,爹爹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家陪你们的。”叶铭庭也上前摸了摸多多的小脑袋,认真的审视着他。

只见他的眼眸深邃又平静,面上带着几分不舍。

“那我和娘亲一起送爹爹,记得快点回来。要是娘亲被别人给抢走了,爹爹就没有地方去哭了。”这话虽然说实在了,毕竟,追求阿娘的也不在少数。

“那我是不是该把你娘的腿打断了。”他的话才刚刚落下去,就见到对面的白羽岚直接挑眉看见他。

好像只要自己回答的不让她满意,就会冲上前来撕毁自己一样。

“爹爹放心好了,多多在家,肯定会好好的照顾好娘亲的,不过爹爹出门在外,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到时候,回来生了病,就没有人来照顾我们了。”多多把话说完之后,扯了扯叶铭庭的袖子,便回到了白羽岚的身旁。

叶铭庭听完他的话,便重新打量了他,只见他如今待在白羽岚的身边,低着头看不清眼里的思绪。

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孩子又长大了些,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可是这般聪慧,来日要承担起来的东西也会有很多。

想到他会在未来里面承担起什么样的事情,便不由得产生了几分心疼。

他不想让他的负担太重,只想让他的童年有几分安乐。

可就是偏偏如此,这一个孩子实在是太聪慧了,聪慧到知道自己的负担。

几乎每隔上一段时间,他便会成长一些,即便那时候有自己在。

若是不仔细观察,恐怕也发现不了,他是什么时候成长起来的。

“多多很懂事了,在家里懂得照顾娘亲,还知道关心爹爹,当真是一个好孩子。”叶铭庭只能鼓励的摸着他的头发,眼里想着一点泪光,又暗沉了下来。

抬起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他不敢回头,也知道自己的背后是自己的爱人,以及孩子在看着自己离开,他怕自己一旦回头,就忍不住的不想要离开了。

“我们回去吧?”白羽岚带着低着头,抱起沉默的多多进去,关上了门。

“娘亲……”多多有些哽咽的说道。

白羽岚这才看清楚,原来低头下来时,他有些泪花了。

“乖,别怕,他会回来的,我们就在家里等着他回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我们,等到天亮的时候就去散散心吧,这样就不会这么烦恼了!”白羽岚说着,便拉着他的小手,直接

走进到院子里面, 让多多先去休息一下。

同时,在外面的白羽岚突然觉得,夜里的风有些凉了。

直接上到床上,再去躺下来盖上被子,然而,怎么睡都睡不着,身体上的酸痛也已经不在了。

除了他,就连多多自己也没有睡着。

天色微亮,白羽岚便带着多多和囡囡出了府门外,他们如今的打扮,很是低调,素衣出门的白羽岚多了几分大气。

她的身边只是紧紧跟了两个孩子,左边是多多,右边只是活泼的囡囡。

刚刚一出来的时候,多多的确是有些脸色沉闷的,脸上还不加一丝憔悴,一看就是昨晚没有睡觉的人。

可是自己却也没有办法去惩罚他们,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呀,手心手背都是肉。

不过想到刚刚离开的叶铭庭,心下也了然。

“阿娘,那里有糖葫芦卖哎!”囡囡的小肥手指着一个商贩子在卖葫芦。

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显得格外的突兀,却偶尔也会有人向前去买他的东西,随后又便又走开了。

“小馋猫!走吧,阿娘去给你买糖葫芦吃!”话一落下来,白羽岚便抱起她和多多,走上前去,在商贩老板的面前停了下来。

“老板,来两根糖葫芦。”她把话刚刚说出去,边看着老板从棒上拿下来了糖葫芦,然后转交到两个孩子的手中。

“阿娘,我们有糖葫芦吃了,你看下面好多糖。”囡囡这时候扬起手里的糖,很是高兴的向自家娘亲摇了摇,让她看一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芦。

“我才不要这东西呢,给你!”

他心中不禁暗想着,这些都是女孩子吃的东西,带他一个男孩子来吃干什么,而且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看起来倒是腻嘴的很。

对于多多的嫌弃,她直接张大了嘴巴,然而看到手里拿着的两根糖葫芦,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有些得意。

“小吃货!”才不过出来一会儿,她就吃了糖葫芦,就是待会再逛下去,她真担心这小家伙的肚子能不能吃那么多。

“小心吃成胖猪!”多多说了这么一句,看着自己的妹妹不停的吃着糖葫芦,满脸的幸福呀,再看看自己,他就更是一个不爽。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呢?”多多刚把话说下来,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之后,耳朵顿时红了,不敢相信这话竟然是他说出来的。

一句凉凉的声音传入到他的耳朵里:“再怎么好看,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生出来的事实!”

“我长这么好看,还不是因为爹爹长的比你好看,所以我才长得像爹爹!”他忽然有点想念他家的这一个爹爹了。

“可惜了,你的性格就是像我,你妹妹才出了名的像你爹爹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生出来的儿子性格随着自己,样貌是随的他爹爹,小女儿的样貌随了自己,性子却随了他!

倒也继承了他爹爹的一些优良基因。

小小年纪便可以看出以后该是多么的倾国倾城了。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 就当是叶铭庭做的吧

“多多,你要不要去找个地方去玩呀?”白羽岚蹲下身子来和他对视一眼,可却得到了对方一个有些受伤的眼神。手机端 a

她就不明白了,这小子好好的怎么就忧伤起来了!

就算是叶铭庭也不至于这样吧?

“多多,吃点东西吧!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刚刚出来而已。”白羽岚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多多不饿!”刚刚说完,他的小肚子就发出了几声咕咕叫!

多多顿时就觉得尴尬极了,看下自家娘亲的脸色,不禁有些认怂起来。

“哥哥撒谎,哥哥刚刚还叫肚子了,特别饿!”囡囡这小丫头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让人恨的牙痒痒!

多多很想要向前去把这一个小丫头给教训了,但现在,她在娘亲的身边,只能干瞪着眼,就连瞪眼都是在背地里面的,着实是一把辛酸泪。

“对了,我们先去找一个去的地方吧,至少怎么着也得把你的小肚子给填饱了才行,不然待会他又饱了,又咕咕叫,饱不饱都听不清楚了!”白羽岚刚刚说完,就自己抱起了多多,就像之前和自己拉着多多出行一样。

“听阿娘的!”看他的肚子也的确是饿了,找了一间饭馆停了下来。

“多多,你觉得这里怎么样?”白羽岚看着这一个地方。

“听阿娘的,反正我饿了!”这些事情就交给阿娘去处理好了,反正她会帮自己点上一些菜的,自己已经懒得动了。

看着他这一副悠闲着偷懒的模样,还真是可爱的紧。

只有一边上的囡囡还咬着糖葫芦,等下早饭的到来之前,顺便还看着自己的小哥哥。

“多多啊,不管怎么样,出来就是要放松心情的,不要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我知道多多很聪明,但是有时候人力是有限的,也是需要休息的,现在多该给自己一个偷懒的机会了!”白羽岚这时候说他,却不会让他觉得烦躁,还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安宁。

“切,什么呢?,什么时候才会将那些饭菜上来呀,我也过饿了!”她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们,脸色呆萌的,让人忍不住的掐上一掐!

多多也确实,按照自己的心意向着自己的妹妹,伸出自己的魔爪,便是上前在她的小脸蛋上揉去。

“哥哥,把你的手拿开!”囡囡怒瞪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滑溜溜的,灵动极了。

过了一会儿了,她们点的饭菜才上桌子,两只小娃娃刨着碗里的米饭,手里的筷子还不停的往桌子上的菜夹去!

看着多多,因为自己妹妹的都能开心了起来!

简直就让她这一个当娘的,抹了一把泪,她当娘的哄不了这家伙,当妹妹的就这么好哄?

不行,看一下自己的小女儿,只见她的眼神很是灵动,小脸上有些肥嘟嘟,可爱极了。

很快,两只小娃就不需要她来抱着走路了,两人在前面一走一跳,手拉着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不懂事的小孩子

,大大咧咧的在街上拉拉扯扯。

就像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三个人在街上慢慢的走着,突然之间,白羽岚一个不注意别人的一个人给撞了一下,差点把她撞倒在地上,然而等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却看到对方一声黑色的布衣,这时候脚步飞快的离开。

“阿娘,你没事吧!”小丫头向前去,结果……

一摸腰肢,钱袋突然不见了,除了刚刚的那一个人,还有谁?

“哥哥呢?”囡囡转身四处搜索着哥哥的身影,却发现他这时候已经不见了。

这时候的白羽岚突然觉得头疼极了,他能去哪里,肯定是去刚才的那一个小贼了,迅速抱起小女儿,连忙上前追去。

身影极为快速。

她别的不会很厉害,但轻功至少还是可以用的出来。

由于她跑得太快,街上的一些个行人的原因,她给撞倒了几位人。

然而,道了歉之后立马就往上面继续追了,也不管他们了。

然后他们就只能够倒霉的骂了一声,即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街上走着了。

可是到了多多这一边,这时候,那一个灰色布衣的人已经被他追到了巷子里。

可是对方却还是有着继续要逃跑的心思,而且脚步很是有慌乱,毫无章法,能跑的多快就有多快的模样,想来也只是一个刚刚出来的小偷罢了。

灰衣服的男子这时候跑到了一个胡同里面,底下正好是一个狗洞。

他看了看之后,就立刻进入狗洞,迅速逃离。

同样的,那男孩也因为身体弱小的原因,也穿了过去,赶忙从他身后追来的白羽岚,运用轻功直接从墙壁上飞上来去,便见到了那一个灰衣服跑的男子。

刚才偷盗成功的灰衣男子,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对方居然会穷追不舍的上来,不就是丢了一个钱袋吗?

可是她们居然追得这么紧,难不成真要还给她们,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跑,不再去理会身后的人。

在高墙之上,看着那名看似逃得很快,但是其实跑得跟蜗牛一样的男人。

她从脚旁直接踢起了一个陶瓦向他打了过去,而砸中他的部位正是他的脚踝。

“啊……”他直接被砸中了脚踝,顿时失去了力气。

脚踝处受了伤,扭伤了脚,想跑起来也是极其的艰难。

这时候他已经被一个粉嘟嘟又可爱的小男孩给追上来了。

在他从刚刚狗洞上钻过来的高墙里,便是一名极其美丽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从高墙之上跃下来,走到自己的身边。

“女侠,女侠饶命啊,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他捧着那一个金色的钱袋的,在她的眼前脸色惶恐的很。

虽然脏兮兮的,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的,就连头发都是邋遢无比,灰色的袍子身上更是沾满了许多的灰尘。

“里面少了二两银子!”她冷冷的开口说道。

当真以为她会看不出来吗?

这一个钱袋里面本来是有些鼓的,可是现在却少了一些,即便她刚刚的消费,但是呢,经过自己的手又怎么会衡量不出来呢?

“你可别讹我呀,我,我虽然贪生怕死,可是这里面的,我真的没有拿!”青年人的脸上流下了眼泪来,眼上都是一片惶恐的神色。

“算了,这一件事情就不用再追究了的,你好别再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做人要有一点尊严,今日,你遇到的是我,要是遇上的是一些心狠手辣的人,说不准你这条命就没有了!”多多拿过他手里的钱袋递给了白羽岚,却见到那一个乞丐立刻就起身,逃了开来,有些踉踉跄跄的,但是却像是经历过死亡逃命一样。

三个人默契的跟在他的背后,左拐右拐的,找到了一个有些苍凉,荒草都不怎么长的古庙里面,或者是说这已经是一个废弃了的破庙。

那一个偷盗的青年笑得傻兮兮的在门外,从自己的手袋子里,拿出了二两银子,也就是刚刚从白玉兰这里顺走的二两银子。

然后冲进里面更是疯狂的说道,几乎是吼着出来的。:“大家今晚有饭吃了!”

一句话不知道被他喊了多少遍,而他这时候也和他同样的一些人一起欢呼起来。

“阿娘,他们……”多多看着里面欢呼着的人,纵然没有进入到破庙里面,但是他们在外面也同样感受到了他们的心里面的欣喜。

“走吧,我们进去吧!”话音一落, 便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一同走进了破庙里面。

“ 你们是谁呀?”一个年迈有些坡脚的老人上前来问他们。

欢呼的声响停止,而这时候的那名青年这时候也紧张了起来脸色更是一件灰白。

“我,来这里就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有手有脚,可以去种桑田农事,我这里有一些钱财,你们去购买一些种子或者去做一些小生意也是可以的!”她的话落下去,便从袖子里面拿出刚刚被他偷到,而去的一个钱袋向那一个人的怀里丢去。

他也确实接住了,但是他却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好好的把钱丢给他们?

可是听说他的话,又不禁对未来的生活有着几分向往。

“那就多谢恩人,请问,恩人叫什么名字?”他原本就是一个有几点墨水的人,虽然不是很会说话,只是有一点点文绉绉罢了。

若非是生活所迫,他也不会出去强大的一些事,只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快要撑不住了。

“这件事情你就当是叶铭庭做的吧!”她只是笑了笑,往回走去,留下了一群懵逼的人。

只有一个名字,却也让他们记住了,是叶铭庭,即便不是他,但是这也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刚刚离开破庙的三人,便回到了府邸里面。

“阿娘,明明就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说是爹爹做的呀?”小丫头问了几声,自家阿娘却只得到了对方一个神秘的笑容。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她这么说我居然是为了叶铭庭。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 居然还可以这么理解

“小妹妹不懂,可是我懂呀,阿娘真好!”他如今虽不是完全理解,但也懂得一部分。

“你爹他,不仅仅是要夺回自己父亲的皇位,可是,你们再看一看帝国里面,皇帝的无能和残暴,百姓已经苦不堪言,比起央国,这里的更要残忍!”白羽岚说道,脸色有些愁苦起来。

“是不是需要一个可以拯救天下的大英雄?”多多小小年纪,便抬起头来,沉稳地问起自己的母亲。

白羽岚看到他这副花样,不仅有些好笑起来,他当真是和叶铭庭很是相似。

“肯定是我们的爹爹,爹爹是一个胸怀天下之人,肯定可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小丫头如今是一脸的笃定,和他哥哥比起来不相上下。

“你们呀,拯救苍生可是很困难的,你们就乖乖的等着慢慢长大就好了,尤其是你多多,没事儿,别乱想太多,省得把自己给弄老了去,到时候可没人会喜欢你!”白羽岚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养到后面形成一个面瘫!

“放心吧,娘亲,我不会胡思乱想的,顶多就是想一下你跟爹爹而已!”还顺带着自己旁边的这一个妹妹。

三人有些无聊,一同生活着,然后过去了几天,多多和囡囡不耐烦了起来,而是白羽岚最先开始就忍不住了!

这几天里面闲来无事,她便去了趟百花房里面查账。

这是她创造出来的商业帝国,很大,很多,遍布两国,百花坊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可是,她本来是要查完帐就要回去的,结果刚刚出来的时候却见到了琼名,

“这么有缘,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要不要上去喝茶?”琼名问他,还指了指楼上。

白羽岚的嘴角猛的一抽,她能说自己刚刚下来吗?

但是又见到他的态度诚恳,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一同走到楼上,去点了一些比较名贵的茶来喝。

“最近的星象有变,也就说明了局势也会一同将进行变化。”琼名将话说出来,惹是观察着他的神色,便会发觉他眼底滑过一丝温柔。

“我并不感兴趣,何况我自己也并不相信这一些。”她的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心底却忽然有着一道预感袭击而来,仿佛在告诉自己,相信吧!

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白羽岚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眼底划过暗沉,在看见她的脸庞,便再次燃起了光芒,如同夜空中耀眼的星星,极具璀璨。

“那,我的生辰快要到来了,到时候你会过来,帮我祝贺生辰吗?”琼名的眼里里再次燃起了希冀!

“不了,这一段时间,我就在家里面安心养胎就好了,就不去凑热闹了,提前祝你生辰快乐吧!”她低头拿起一杯茶喝了起来,却没有注意到琼名的神色顿时白了下来。

“你,你怀孕了?”他的眼底带着几分不可置信,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可他还是不死心的在问了一句。

一双好看的眼睛往她的肚子上看去,但是却见到她有些平坦的肚子微微鼓起来,顿时明白,她说的是真的了。

可是,自己竟然还要不死心的想听她再说一句。

“是真的,我的确怀孕了,怎么了?”白羽岚疑惑地问道。

琼名放下茶盏,见到对方喝茶后,他也已经重新挂起了温柔的笑脸,只是略微的有些僵硬。

“那个,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辞!”琼名连忙起身离开,还没等她抬起头来,琼名的身影便迅速掠出厢房外面。

厢房之外,他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笑容。

若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的眼底夹杂着痛苦,他的唇角边扬起来的笑容,看起来都是苦涩的。

就连他的身影也是带着落寞,等离开了百花坊,他的身影便更是落寞起来,坐起马车回了去。

厢房里的白羽岚刚刚放下茶盏,对方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人都不见了。

这时候从暗处里面突然走出了一名红衣少女,身形有些魅惑。

“夫人?”芍药突然出现在厢房里面,差一点吓到了白羽岚。

“你倒是差一点要吓死我!不过怎么会是你,芍药?”她半开玩笑的说道,她刚刚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

可是让她意外的是,来的人居然会是芍药,芍药是谁?

她是花魁呀,身姿柔软,舞姿翩翩,体质更是柔弱,可是现在呢?

却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心底下放弃了一会儿了,想着他到底是谁的人。

“你是谁?”她不会认不出芍药,只是现在的芍药……

“我当然是芍药了,只不过,我虽然在青楼里面是花魁,不过我实力也是很高的,我的目的呢,当然就是来保护您了!”难得皮一下,她的心底可是开心的不得了的。

还对白羽岚做出了一个鬼脸!

难得见到如此调皮的芍药,总感觉自己有些不适应,只不过,保护她?

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面色便温婉了起来。

“你倒是说一说啊,你到底是谁的人吧?”白羽岚这时候已经猜到那一个人是谁了,但是却不妨碍她有着一颗逗弄她的心。

芍药看着她的表情,就已经知道,夫人已经猜出是将军让自己来保护她的,可如今,这一副模样,完全就是来看自己好戏的嘛!

“夫人都已经猜到了,还让我说什么说呀!”芍药的话落下去,想到自己出现的目的,便将玩笑的话收了回来。

本该是调皮的脸色换上了有些严肃的表情。

她走到白羽岚的身边。

“夫人,这里有人在窥探着您,所以如今,我的任务,就是安全的保护你回到府邸里面!”这时候她已经换上了一副恭敬的面容。

芍药的神色严谨了起来。

而白羽岚原本柔和的面色也随着这一句话,便开始冷了下来,隐隐的有些防备。

“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会安全的保护您回归到府邸里的,即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严肃的表情过后迅速切换到了一张妩媚的脸蛋。

她这一块换脸的功夫倒是让白羽岚叹为观止。

“夫人,想必你肯定可以猜得到,芍药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没错便是您的夫君,只不过芍药是一个死士,命不足惜。”将话停顿了之后,再看到对方比自己还要冷的神色之后,她还是选择把话给说出来了。

“属下来莲城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您。只要你安然无恙,属下便可以放心。”这就是那一位的意愿。

同样,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去守护夫人,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夫人是真的配得上将军。

“你就不怕,有一天会在我这里,把命给丢了吗?”她只是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存在,或者说,只不过是位高权重之人的棋子。

在暗中隐藏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保护自己,或者去做成某一件大事。

只是比起暗卫来说更是卑微。

最少暗卫还可以活命,可是,如果是死士的话,那一件任务完成不了,那么等待着他的就是死亡。

“怕,世界上没有人是不怕丢弃了生命的,何况是我这一个胆小的人了,可是,谁叫偏偏要守护的这一个人是你呢?”她是将军的夫人,是府邸的女主人,那么自己自然就会守护着她,虽然里面有着责任,也有着自己对她的敬畏。

命吗,自己不是早就放弃了吗?

她按照命令来行事,还需要……

意识到这一种想法之后别人迅速的摇了摇头。

“他怎么样了?”她如今还可以安稳的坐在这里喝茶,那么说明对方并不是想要自己立刻死去的。

也就是说明,自己如今是安全的。

而对方只不过是来监视自己罢了,可是监视自己的又到底是什么人呢?

“还请夫人放心,主子的本事,夫人可是最清楚的呢?”芍药回答说道,然后又看了她,面色平静起来的夫人。

“夫人,您就不着急吗?现在可是有人在窥探着这里呢!”芍药疑惑的问出口。

然而,她只是笑了一笑,随口答说道:“窥探也就是说,他想要从这里听到什么消息罢了,如果没有消息,要不要继续监视,就看他们背后主子的意思了。”

额……

她头一次知道居然还可以这么理解的!

不过好像又没有毛病呀。

白羽岚再去打量着芍药,依旧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如今多了几分英气罢了!

“夫人,你再左看右看,芍药也是芍药。”虽然夫人很好,但是那一道打量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简直就是如同火烧一样啊!

折磨啊……

看着芍药快要哭的小脸,是无奈和尊重的,明眼都可以看到她的小腿有种想跑的心思。

只不过,看着她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是在心里面忽然有些动容起来。

一个死士,没有未来,也没有任何的希望,却能活出现在像是活宝的样子,倒还真是有些可爱,就连她的心底下都微微的有些动容了起来。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 果真是一名合格的死士

若不是芍药亲口说出自己是一名死侍,白羽岚也只是简单将她视为花魁,是怎样的决心让一名女子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中行走,白羽岚真的想不到。手机端 m

芍药看着白羽岚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轻轻说道:“夫人不必过于担忧,尽管放心,你看芍药这一路不也过来了。”

“希望你能永远这么开朗下去,好了,茶水也喝的差不多了,咱们去市井转转吧,消消食。”白羽岚笑着站起身,四处环顾了一眼,被人盯着的感觉可真不好。

一路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卖吃的用的,叫卖吆喝声,人群熙熙攘攘。

“姐姐买朵花吧姐姐。”白羽岚被眼前的小女孩拦住了,只见小女孩衣衫褴褛,脸上有些污垢,但仔细辨认还是可以看出脸还是比较精致的。

“芍药,将这芍药花全买了。”白羽岚丝毫没有犹豫掏出了五两银子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银两,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夫人,我们买这么多花作何用,你是嫌弃咱们后花园不够大吗?”芍药捧着一大捧芍药花,脸差点都被挡住了。

“我买的并不是花,这天下能有多少像你我这样不愁吃穿的人,能帮则帮。”白羽岚拉着多多和囡囡,边走边教导芍药。

又约莫走了百十米,拐角的路口坐着一个算命先生,他面前摆着一张铺着白布的桌子,旁边竖着一道旗帜,上面写着:行卜算命。

白羽岚经过时,那先生突然说话了:“夫人请留步。”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白羽岚顿了一下,以为是糊弄人的江湖骗子,不想给予理会。

谁知那人继续说道:“夫人可是从天上来的?”

此话一出,白羽岚不禁转头看向那算命的,“先生说笑了,不过是左家庄出来的妇人罢了。”自己穿越的事莫非他知道,可这怎么可能。

芍药倒有些生气:“你这个江湖道士糊弄别的小姐倒也了了,说我们夫人从天上来,怕不是神仙下凡?”

那算命先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不过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夫人往后还会经历数多劫难,无碍无碍,夫人定能平安一生。”

“这话还差不多,夫人我们走吧,莫被他骗了去。”芍药拉着白羽岚慢慢走了。

“天机不可泄露啊,天机不可泄露!”那道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羽岚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士依然没有睁眼。

四人又在街上转了转,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很快,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白羽岚正准备打道回府,逛了一天,她浑身都快散架了,这时她才发现一路行人都面带喜色,交头接耳,甚是亢奋。

“这?她们都怎么了,为何这么高兴?”白羽岚疑惑的问芍药。

“夫人有所不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莲花节,因为莲城盛产莲花,莲城因此而得名,便专门挑了一天作为莲花节,在这天晚上,姑娘和年轻的才

子们互相在护城河里放莲花灯,灯上会写有对自己爱慕的人的情诗或是名字,有的人会写上祝福或心愿,所以他们才如此高兴。”芍药一口气介绍完。

“囡囡也想放花灯。”囡囡仰头对着白羽岚撒娇。

“夫人,既然囡囡想去,不然我们就去看看,一年也就这一天。”芍药也在一旁鼓励着白羽岚。

白羽岚没有办法,无奈的点点头,又饶有趣味的打趣道:“芍药莫不是想给自己寻个夫婿吧?正是二八年华,又赶上这么个日子,无妨,咱们去瞅瞅去。”

“夫人您说什么呢,又拿芍药开玩笑了。”芍药娇嗔道。

“芍药姐姐快领个哥哥回来。”多多也凑热闹。

“哈哈哈…… ”一行人笑着远去了。

快到河边的时候,卖花灯的叫卖声愈发响亮了。

“你们在这桥边等着我,我去买两个花灯回来。”芍药说着便走开了。

已经有人开始放了,各种各样,颜色也各不相同,有简单几片花瓣的,也有层层相叠的,都闪着微光飘向远处。

在远处的亭子里,有的富家子弟还摆了酒宴,弹曲作乐,好不热南。

白羽岚险些被淹没在这欢乐景象里,忽然从河的下游渡上来一条船,船体十分宽大,船头有几名衣着甚少的女子在跳舞,旁边有几个大汉在击鼓,看样子十分隆重。

“哇!那个船好漂亮啊。”多多竟直接跑上了桥。

“多多!快回来,危险!”白羽岚赶紧拉着囡囡追了上去,人潮拥挤,白羽岚勉强挤了进去,等白羽岚追上桥,看到多多趴在栏杆边上,才松了一口气。

“多多,以后切莫要在乱跑,离开娘亲你们是很危险的,知道了吗?”白羽岚心里再急 ,面对孩子却说不出来狠话。

“我没事的娘亲,娘亲你看那条船好漂亮。”多多注意力都在船上了。

“糟了,忘了芍药了。”白羽岚拉着多多和囡囡下桥去找芍药,只见芍药抱着花灯四处张望,脸上写满了焦急。

“夫人让我好找,不是说好在这里等我吗?”看见白羽岚,芍药的心才放下来。

白羽岚不好意思的笑笑:“一点小事,走,咱们去放灯吧。”

找了个人较少的空地,四人蹲下来,写上各自想说的话。

将花灯抛在河里,白羽岚明白,只有自己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即便将愿望寄托给神明也无济于事。

四人又欣赏了一会儿船上女子的舞蹈,便沿着河流准备回家,这时河里飘来一只超大的莲花,有观音大士的坐莲差不多大小,不偏不倚,正飘到白羽岚旁边,莲花停了下来,花瓣都慢慢绽放开来,随即里面竟飘出点点星光,竟然是萤火虫。

“夫人小心。”芍药说罢将白羽岚挡在身后。

萤火虫飞出去之后,那莲灯也闪着微光。

忽然从那莲灯里射出几只羽剑来,芍药眼疾手快,将剑一一挡下,随即带着白羽岚赶快离开。

“夫人,此地太过于危险,咱们先回去吧。”

“不知是谁,竟费了这么大心思,想要我的命。”白玉岚一边回想着,一边拉着多多和囡囡。

人群似乎也有些受惊,有的人也提前离开了。

在拐弯的巷子里,忽然出现了几个手持长刀的蒙面人。

“娘亲我好怕。”囡囡抱紧了白羽岚的腿。

“有娘亲在,不要怕。”

那蒙面人不由分说的便冲了上来,芍药袖子一甩,便于蒙面人搏斗起来,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芍药已将蒙面人全数打倒在地。

芍药拍了拍袖子,“夫人请放心,我会在任何时候保护夫人与多多囡囡,就是他再来十个八个,我也全然不会放在眼里。”

“真的吗?”芍药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

四人陷入了懵逼状态。

“快跑阿!!”芍药拉着白羽岚边跑边大喊“老天爷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等四人跑远些了,芍药让白羽岚带着孩子躲进一户人家的院子里,芍药自己出去将蒙面人引开。

“你们这群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侯爷的夫人也敢追杀,不过有我在,你们休想伤她分毫!”说着就冲了上去。

打斗间,芍药约莫猜到,这些人并不是什么门派,或许只是幕后黑手雇来的杀手。

芍药也打得够呛,两轮打下来,芍药的胳膊和背部都受了刀伤,这些杀手都是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冷血动物。

芍药将刀架在最后一人的脖颈上,怒声质问道:“快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便咬舌自尽了。

芍药将刀仍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去找白羽岚。

“夫人,已经没事了,咱们回家吧。”芍药吃力的说着,刀伤让她吃了不少痛,也流了很多血。

白羽岚看了十分心疼,便扶着芍药向府邸走去。

等到了府中,芍药已然晕了过去,能撑到现在,果真是一名合格的死士。

“快,快来人,先去请大夫。”将芍药扶到床上躺下,白羽岚看着芍药惨白的脸,后悔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大的风险。

“芍药姐姐没事吧?娘亲?”多多关心的问道。

“没关系的,芍药姐姐睡一觉就好了,好了,娘亲先送你和囡囡回房睡觉吧。”白羽岚起身将两个孩子送到了房间。“有什么事要记得告诉娘亲,千万不可乱跑,记住了吗?”

“记住了,娘亲。”多多和囡囡异口同声的说道。

白羽岚来到芍药身边时,大夫也已经在诊治了。

“大夫,你瞧着如何?”白羽岚焦急的询问。

大夫答道:“夫人不必担心,无大碍,只是伤口过深,失血过多造成的昏厥,待我开两张补气血的方子,好好喝着,不出五日即可痊愈。”

“好,那劳烦大夫了,管家,去送送大夫。”白羽岚这才放下心。

芍药,你赶快好起来吧。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羽岚将毛巾淌湿,替芍药擦去脸上的血污。 不一会儿,管家也拿来了金疮药,白羽岚小心翼翼的帮芍药上了药。

芍药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白羽岚这才安心的回房去了。

第二天早上白羽岚将早饭送到芍药房中,芍药见状,便立即要起身迎接,“怎的劳烦夫人亲自送饭,差个丫鬟来就好了。”

却被白羽岚一把按住,“你有伤在身,万不可移动。”

打开食盒,是一道清蒸草鱼和瘦肉粥。

“大夫说要吃清淡些,营养自是不能断的,这菜是我亲手做与你的,赶快趁热吃罢。”白羽岚微笑着将碗端起来准备喂芍药。

芍药当即感动的热泪盈眶:“夫人对芍药的大恩大德,芍药无以为报,只愿今后可以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足惜。”

“怎么还哭起来了,跟个孩子似的,做顿饭而已,不必挂心。”白羽岚替芍药擦了擦眼泪,便给芍药喂饭。

待芍药吃完,白羽岚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缓缓说道:“昨晚刺杀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昨夜我想了半宿,思前想后实在想不到除了老皇帝以外,还跟谁有血海深仇,可能是最近才树立的大敌。”

“依照夫人这样说,咱们也并没有招惹什么人呀。”芍药疑惑道。

“还有一个可能。”白羽岚神秘的说道。

芍药更觉得疑惑了:“夫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快些说与芍药听吧。”

“有可能是我的情敌,这俗话说的好,树大招风,叶铭庭年纪轻轻便战争沙场,短短几年时间便已成为王朝的侯爷,有几个女人爱慕便不足为奇,正巧借着叶铭庭去京城将我除掉,你说是不是?”白羽岚津津有味的推理着。

芍药有些吃惊的看着白羽岚,“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理,那夫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白羽岚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个歹徒这次没有得手,定是不会甘心的,我已经想了一个法子来引出幕后黑手,你就等着看好戏吧。”然后凑近了芍药在她耳边悄悄的说着什么。

五日后的清晨,白羽岚出了府邸打算去买点料子做几身衣裳,逛了好几家都没有看中,来到最后一家,那两尺高的牌匾上赫然印着四个烫金大字:江南云锦。

白羽岚大步踏了进去,“掌柜的,你们这儿可是正宗的江南锦缎?”

“呦,这位小姐,你买云缎可算是来对了地方,莲城就属我们家最正宗,平常那些个太太小姐都来我这儿一匹一匹往家运呢。”那老板一看白羽岚气质非凡,便立即热情的迎了上来。

“我平时喜爱素净的料子,劳烦老板拿出来与我瞧瞧。”白羽岚随即坐在旁边的客椅上。

老板当即笑脸相迎,这般大生意自然是不能放过,“还请夫人稍等片刻,先喝些茶水,我这就命人将料子搬出来。”说完便想里屋又喊道:“花芽!给客人上茶。”

眨眼的功

夫,从里屋出来一人,那姑娘模样清秀,让人喜欢的紧。

“夫人请慢用。”花芽将茶放下就退下了,倒有些怕生。

白羽岚坐的有些乏味,便起身在店里走动,墙壁上挂的绸缎做工极其细致,是寻常人家穿不起的绫罗,普通人家只穿得起粗布衣。

这时 ,那老板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白羽岚说道:“让夫人久等了,我身后这些都是本店最好的料子,还请夫人挑选。”

两个青年人将布匹放下就进去了,白羽岚走近了看,那绸缎触感光滑,刺绣也极为精致,果真是极品,颜色是米白,鹅黄,还有豆绿色。

“好,帮我把这三匹包起来,改日送到白府去。”说完便又将目光放在掌柜身上,“一共多少钱?”

“一共十五金,夫人。”掌柜笑得合不拢嘴。

白羽岚解下钱袋,打开倒了十金出来递给掌柜,“这十金作为定金,明日你将绸缎送来再给你五金,你看如何?”

“无妨,就依了夫人。”掌柜的也爽快的答应了,明白白羽岚也是做生意的,自然是懂这些的。

等白羽岚出了江南云锦,又在市集上转了一会儿,随即在一家茶铺坐下了,转头向身后两名随从说道:“我这会子极想吃城南的芙蓉糕,你们替我买些来吧。”

“可是夫人,芍药小姐吩咐过,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您的。”随从有些为难。

“无妨,你们只管去就是,回头我与芍药说。”白羽岚将茶杯移到自己旁边,顺手倒了杯茶。

“是,那小人便快去快回。”俩人说着便离开了。

“出来吧,已经没人了。”白羽岚眼睛也不抬,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只是还未见有人出现,白羽岚的桌子上就嵌入了一枚樱花形状的暗器。

“白羽岚你可真够大胆的,你将随从支走,就不怕我杀了你?”话音刚落,从白羽岚的身后缓缓走出一个纤瘦的身影,正是江南云缎的雪芽。

“就算是死,也得让我死的清楚,死个明白不是?”白羽岚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我与姑娘素未谋面,为何姑娘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难不成是我犯了什么滔天罪恶的行径?”

雪芽冷着脸道:“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姑娘这话从何说起?”白羽岚站起身面对雪芽。

“少废话,今日你必死无疑!”说完,雪芽便一掌拍了过来。

白羽岚巧妙避开,不知又从哪冲出八名黑衣人,白羽岚心里暗暗叫苦。

白羽岚与九人打斗在一起,白羽岚虽势单力薄,但却招招打中要害,使黑衣人哀嚎不止。

就在雪芽要尽全力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怒喝:“给我住手!”

众人一愣,都停了下了来。

雪芽吃惊的看着这声音的来源,竟又是一个白羽岚,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停下打斗的白羽岚卸下了面具,正是芍药。

“芍药,你没事吧?”白羽岚关切的问道。

芍药摇了摇头,“芍药并无大碍,多谢夫人关心。”

白羽岚将芍药扶到一旁坐下,才将视线放到雪芽身上。

“白羽岚,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今天演这一出只是为了把我引出来,不过,既然来了,就都别走了!”雪芽愤愤的说道,正准备再打。

“慢着!”白羽岚看着雪芽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是怎样发现你的吗?何苦打打杀杀,不如坐下来将这件事说个清楚?”

“我与你有什么好说的,正是因为你在,叶大哥才正眼瞧都不瞧我一眼。”雪芽当即红了眼眶。

白羽岚笑了笑“我是从左家庄出来的农妇,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唯独就喜欢听故事,我同叶铭庭在一起的时候,时长央他给我讲讲军营的乐事,因为女人是不能上战场的,他说有一次对阵杀敌,他骑着战马,混乱中他的马差点踏死一个女人,他急忙收紧缰绳,才让那名女子幸免于难,那个女人就是你吧,雪芽?”

“他怜惜你,你如今却是要杀死他的夫人,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白羽岚忽然质问道。

“才不是这样,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每次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不敢靠近。”雪芽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

“再说说你暗杀我的事情吧,那晚与黑衣人打斗时,从黑衣人身上掉下来一样物什,因当时情况紧急,我便匆忙收了起来,这才让我怀疑到你身上,你看看是不是你的?”白羽岚从袖中掏出来一方绣帕,那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芽”字。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雪芽依然不认输。

“不怎么样,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白羽岚将帕子放在了桌上。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我也不会再为难你,你且去好好生活,安安分分做人吧,芍药,我们走。”白羽岚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谁知那雪芽忽然甩出数十枚樱花镖。

芍药眼疾手快,将飞镖多数挡了回去,有一枚竟中了雪芽的肩膀,雪芽随即倒下,嘴角溢出鲜血。

“快!快去请大夫”白羽岚大喊道。

“没…… 没用的,镖上有毒…… 咳咳…… ”说着鲜血又溢了出来“你是个…… 好人…… ”随即微笑了一下,便再没了气息。

“雪芽!雪芽!你这又是何苦呢?!”白羽岚只道惋惜。

第二天白羽岚便为雪芽办了丧礼,希望她能走得安心。

“夫人如此待她,雪芽也应泉下有知了。”芍药看着堂中的灵柩说道。

“可惜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人的命最重要,你知道吗芍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白羽岚忽然说了些这番话。

芍药点点头“芍药肯定明白呀。”

不不不,芍药,你不明白,因为你没有死过。

白羽岚心里悄悄的想着。

雪芽走了以后,白羽岚的生活逐渐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 真正要走的人你是留不住的

风浪过后,一切又恢复了乏味。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吃过晚饭后,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白羽岚坐在窗边,诸多心事涌上了心头,多多和囡囡才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软肋,想着想着便再没有了睡意,白羽岚起身披了件衣服,翻了两本闲书来看。

第二天早上芍药来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正趴在桌上熟睡的白羽岚,“夫人何苦睡在这里呀,快去床上躺着罢,万一着凉了,侯爷是要怪罪奴婢的。”

白羽岚伸个懒腰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芍药着急的样子,便笑道:“这么睡脖子还真的挺酸,你不要紧张,扶我到床上去给我按摩按摩。”

芍药将白羽岚小心翼翼的搀扶到床上,随即按摩起来,“夫人以后要是想看书,差奴婢拿来就是,您正怀有身孕,要多注意身体。”

“好好,我知晓了。”白羽岚笑道,她自是跟那些个千金大小姐不一样的,身体哪有那么娇弱。“对了,你去吩咐厨房做饭吧,我有些饿了。”

“好的,芍药这就去。”随即退了出去。

白羽岚下床走到院子里,太阳照的她身上暖洋洋的,她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这一路走过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娘亲。”“娘亲!”只听见异口同声的两个脆生生的声音,囡囡和多多就奔了过来。

“我的乖宝贝。”白羽岚感觉特别幸福。

“娘亲我想玩荡秋千,可哥哥想去耍剑,娘亲你陪我玩儿好吗?”囡囡一脸可爱的样子,天真的没法让人拒绝。

“好好,咱们去玩儿荡秋千,多多你为什么会想耍剑呢?你告诉娘亲。”白羽岚坐在石凳上,认真的看着多多。

“因为我想跟爹爹一样做个男子汉,爹爹耍起剑的时候特别帅,我学会了耍剑以后,就可以保护爹爹娘亲,还有妹妹。”多多说话的语气特别诚恳。

白羽岚眯着眼睛看多多,心里不禁赞叹道:果然是我白羽岚的儿子,跟他爹一样是个人才。

“好,那这样吧,明天娘亲给你请个老师,专门教你耍剑,如何?”白羽岚心里早就有了人选——琼名。

“真的吗娘亲,太好喽!”多多开心的手舞足蹈。

等晌午吃过饭后,白羽岚就唤来了琼名,让人端了些茶水点心,俩人在后花园里坐下了。白羽岚很开心:“不管什么时候见你,你永远都是一副少年模样,真好。”

“让岚姐姐见笑了,模样虽不曾怎样改变,但这颗心早已经千疮百孔,不知岚姐姐此次唤我前来有何吩咐?”琼名带着些许疑问。

白羽岚微微一笑:“吩咐倒谈不上,是有一事有求与你。”

“岚姐姐何苦说求字,有事直说了便是。”

白羽岚缓缓说道:“你叶大哥如今去了京城,此番顺利与否,你我都不知,除去对他的牵挂,我只剩多多和囡囡两个亲骨肉,我想请你做多多的老师,教他习武,以用来防身,不知你意下如何。



琼名略一思考,说道:“这自然不成问题,我虽不懂什么名门将法,可舞刀弄枪我还是略懂一二,还请岚姐姐放心,我定会仔细教导,不会辜负岚姐姐心意。”

“我自是放心你的,明天你便过来与我们一起住吧,我让下人收拾两间厢房给你,这样也方便。”白羽岚心里稍微踏实了些,即便以后不在孩子身边,他也保护得了自己。

“好,那琼名先告退了,明天再来叨扰。”琼名起身准备离去。

白羽岚也起身说道:“好,慢些走。”便一直看着琼名离开。

第二天清早,琼名便来到白羽岚府上,随身带了一点物什。

白羽岚正在和多多囡囡吃早饭,便招呼琼名一起吃点东西,“你且将东西交给下人吧,这早餐是一天当中最重要的一餐,可不能耽搁了自个儿的身体,你就放宽心,当自己家一样。”

“岚姐姐说的是。”琼名无法拒绝白羽岚的好意,便挨着多多坐下。

白羽岚给琼名盛了碗汤,对着多多说道:“多多,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教你耍剑的哥哥,你以后要称他名哥哥,要听话,知道吗?”

“娘亲放心吧,我不会让娘亲失望的。”从刚才琼名进屋,多多就已经将琼名打量了个遍,只觉得这哥哥眉清目秀,身形消瘦倒感觉很好亲近。

多多也非常懂事,说话跟大人样子似的,让白羽岚很安心。

吃过饭后,琼名便将多多带到了后花园,人少清净,且地方宽阔。

“武术讲究身形,今天我们练习扎马步和左右出拳,先从最基本的练起。”

多多努力的做了一个扎马步的姿势,双手出拳。

“这里再抬高一点,对,双手要平稳。”琼名耐心的教着。

远处的花丛后面,白羽岚拨了拨花枝,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什么意味,转身悄悄离去。

白羽岚回到房间后,又把经商的思路理了一下,重新想了一些点子。

日子过得乏味,眨眼过去了一月。

“琼名,多多!吃饭啦…… ”白羽岚正想再说话,却看到多多正耍出一套连贯的剑法,虽剑法简单,但却如行云流水一般,剑气凌冽,起剑落剑丝毫没有犹豫。

“娘亲你来啦?多多今天将一整套剑法已经记熟,等我耍给娘亲看。”多多跑向白羽岚,近一个月的练习,多多原本白嫩的皮肤晒得有些俊黑,四肢也愈发有了力道,白羽岚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亲都知道,娘亲都看见了,多多是娘亲的心肝大宝贝。”白羽岚将多多揽在怀里。“跟名哥哥去吃饭吧,一会儿再练。”

白羽岚跟琼名走在多多后面,琼名缓缓说道:“这孩子天资聪颖,是练武的好料子,若加以训练,日后必定像叶将军一样驰聘沙场,为国效力。”

白羽岚叹了口气:“琼名有所不知,我们一家早已厌倦战争,远离尘世硝烟,让多多习武是为他

以后能自保,我自是不会让他受战场离别之苦。”

“原是如此,是琼名多虑了。”

“无妨,你又算不得外人。”白羽岚微微一笑。

到了晚上,白羽岚披了件衣服来到院子里,望着天上姣姣明月,不禁又想起了叶铭庭,此去京城已经一月有余,也不稍封家信回来,不知心里可还有我这个候夫人。

正在心里责怪叶铭庭,忽然听到厢房那边传来响声,是琼名的房间,白羽岚起身准备去看,却看到一抹黑影翻墙离去,这是怎么回事?

来到琼名门前,白羽岚轻轻敲了门,却没人做声,她便叫道:“琼名,你在吗琼名?”依旧没有声音,她将门推开走了进去,榻上的被褥整整齐齐的叠着,却没有琼名的身影,难道刚才的黑影是琼名,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第二天清早,琼名跟平常一样跟白羽岚坐着吃饭,只字未提昨晚做了什么,白羽岚虽然好奇,但却也未提及。

一天平淡无奇,晚上白羽岚给囡囡讲完故事,准备回房间时,又碰见了琼名翻墙而出,真是太奇怪了,若是出了什么大事,琼名必定会与我相商的,怎的这次搞出这名堂。

次日吃饭的时候,白羽岚试探性的问琼名:“昨晚可睡的好?”

琼名似乎在发愣,“还好。”

白羽岚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不太对劲。便又发问:“你有什么话同我说说就行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你。”

“没什么要紧的,只是太舍不得岚姐姐。”琼名忽的蹦出这么一句让白羽岚摸不着头脑的话。

白羽岚又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眉眼弯弯,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这就舍不得了,你现在不是同我在一起么?”

又到了晚上,白羽岚怕琼名再翻墙,便躲在了院墙外面的草丛里,果然,没多久琼名就一跃而出,随后便快速的离去,白羽岚正想悄悄跟上去,却眨眼不见了琼名踪影。

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第二天清晨,琼名却再也没回来。白羽岚的桌子上多了封书信,白羽岚捏着信,反复的看了几遍,上面如是写道:岚姐姐,我已经没办法再留下了,不得不走了,不辞而别还请岚姐姐原谅,若是以后有机会,琼名一定亲自向岚姐姐请罪。

白羽岚心中即便再疑惑,现琼名也离开了,些许话还是等以后见到他再问吧。

晌午吃过饭,白羽岚语重心长的对多多说道:“你名哥哥有事回家了,以后他不在你身边监督你,你也要勤练剑法,小心手生了,不能让名哥哥看到你倒退,记住了吗?”

“娘亲放心吧。”多多懂事的点点头。

“琼名已经走了吗?”芍药坦然的问道。

白羽岚点点头,“真正要走的人你是留不住的,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他也许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是啊。”芍药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别的事而叹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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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 这不是做梦

白羽岚察觉到芍药有心事,便说:“你这忧愁满面的叫我看着不大欢喜,有什么事且说无妨。 ”

芍药微微皱眉道:“芍药自知什么都瞒不过夫人,的确有一要事要告知夫人。”

“你且说来听听。”白羽岚坐在了院里的石凳上。

芍药见状便缓缓说道:“芍药原本为叶将军的死士,因受了侯爷的命令来莲城保护夫人的安危,但是前天我收到了侯爷有难的书信,如今侯爷在京城正处于危难时候,所以芍药想离开莲城,前去保护侯爷。”

“你说叶铭庭有难?”白羽岚有些震惊,立刻担忧起来。

“夫人不必过于担心,侯爷暂时安全,只是侯爷面临的处境比较复杂,具体的要等我过去才能知道。”芍药安慰白羽岚道。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芍药略微思索一下,说道:“明日清早。”

“此行去京城路途遥远,我备些东西与你罢,以防你不时之需。”白羽岚看着芍药叹了口气,芍药,真是苦了你了。

“多谢夫人。”

“上次为你购置衣服是什么时候?”白羽岚忽然问道。

“已经三月有余了吧。”芍药想了一下。

“咱们今日去采购吧,再去马场替你挑一匹汗血宝马。”白羽岚站了起来“走吧。”

两人出了白府,一路走到了一家兵器铺子里面,“你并没有什么防身的武器,且来挑一个吧。”白羽岚说完便对着里面正在打铁的大胡子壮汉说道:“师傅,有适合女人用的兵器吗?能否推荐一下?”

那大胡子壮汉随即走了出来,从墙上摘下一把宝剑递给白羽岚“夫人请看这把青鸾剑。”

白羽岚伸手接过,的确,剑身极为纤细,轻巧至极,而且剑身花纹简单,在剑柄处镶了一颗绿宝石,又显得大气。再抽出剑瞧瞧,那剑刃散发出一阵冷光,白羽岚将一缕头发放在剑刃上,吹了口气,那头发立即断为两截落在地上。

“芍药可喜欢?”白羽岚转身问道。

“芍药全凭夫人做主。”芍药看着也挺喜欢的。

“好!”白羽岚随即说道,“这剑我要了,还有一事,师傅你看一下这个你能否在今晚做好?”

白羽岚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大胡子,大胡子接过一看,是一把袖箭的结构图。

“这可是一次多发的袖箭?做是可以做,可能要费些时间,明日早上夫人过来拿可以吗?”大胡子说道,“连同那把剑,价格一共是二十金,再送夫人五枚暗镖好了。”

白羽岚将金子递给大胡子,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二十金足够普通人家用三到五年了。

大胡子也感叹道: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出手果真阔绰。

出了铺子,俩人来到一片空地上,白羽岚将剑递给芍药,“来,试试新武器。”

芍药接过,抽出剑便耍起了剑法,有时剑气凌冽,有时剑锋温柔,一套完整的剑法下来,芍药将剑收回剑鞘。

“果然是好剑,

多谢夫人。”得到新武器的芍药开心的笑了。

“你喜欢就好,咱们再去替你挑两身合身的衣裳吧。”白羽岚说道“城南有几家新开的裁缝铺,走过去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去那边瞧瞧吧。”

“好。”芍药点头道。

两人边走边聊,白羽岚语重心长的对芍药说道:“你名为百花坊的花魁,实则为叶铭庭的死士,如今你年龄也不小了,难道你一辈子都行走在人心险恶的江湖吗?”

芍药也认真的回答道:“夫人说的芍药心里自然明白,只是叶大哥对芍药有恩,芍药便是要一生都要报答的,就是了了这条性命,芍药也绝无半句怨言。”

白羽岚心里叹着气,“其实女人的一生是很辛苦的,所以她们需要安全感,谁不想过着安定,平稳的日子呢,只是每个人的使命不同,做你想做的事,你自己开心就好了。”

“芍药明白。”

两人又且聊了些别的琐事,就到那铺子门口了。

两人刚踏进铺子,老板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是什么风把白夫人您给吹来啦,这次想要个怎样的款式?我呦新进了一批云缎,这就拿来给夫人过目。”

“拿些鲜艳些的料子过来吧,给我这位妹妹做两身衣裳。”白羽岚指了指右手边的芍药,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这些人的嘴脸她见得太多了。

芍药这时也打量了一下这老板娘,她身材略显肥胖,说话时脸上带着职业微笑,眼角也有了些风霜的痕迹。

“好好,我这就去拿。”老板娘便进里屋去了。

不到半盏茶时间,那老板娘便抱着几匹料子出来了。

“白夫人你看这些料子可还喜欢,这是本店最好的料子。”老板娘将布匹整齐的放在长桌上。

“麻烦老板娘了,你且帮我这妹妹量下尺寸,我来挑布料。”白羽岚转头对着芍药说道“去吧。”

那老板娘依然热情相迎,既然是白夫人的人,自然也不能怠慢“请姑娘随我来。”

白羽岚摸着料子,触感柔软,刺绣大器,果然是极品,一共有大红色,黑色和豆绿色三个颜色,芍药的皮肤比较白,三个颜色都合适。

没过多久,芍药就出来了,老板娘随后也出来说道:“这位姑娘的身材是极好的,模样也好看,怕是穿那个颜色都好看。”

白羽岚心里道:那自然是了,芍药可是名闻天下百花坊的花魁,身段容貌岂是他人能比的。

“就这三种颜色,每样做一套。”白羽岚坐在旁边的客椅上。

“夫人,会不会多了些…… ”芍药有些吃惊。

“不多,你明日走得时候穿一套,带去一套,剩下那套我给你留着。”白羽岚缓缓说道。

“白夫人果真好眼光,那我现在就开始做了。”一笔大生意谈成,老板娘兴高采烈的说着。

“你且做快点,等晚上便送过来,我那时再给你银两。”白羽岚提醒了她一下。

“好好,这不成问题,我雇了三人做衣服,绝对能

赶出来,请夫人放心。”老板娘信心满满的说道。

出了铺子,白羽岚心里踏实了一些“走吧,咱们去南市逛逛,买匹马给你。”

“好,南市离这儿有些距离,咱们雇辆马车过去吧。”芍药提议道。

“嗯,可以。”白羽岚赞同的点点头。

“那夫人且先在凉棚下坐会,我去找马夫。”芍药说着转身走开了。

“好。”走了半天,白羽岚感觉有些渴了,便让茶铺的小二上了壶普洱,自己慢慢喝着。

听着隔壁桌子的八卦,谁家的鸡被偷了几只,哪家的老婆出轨了…… 白羽岚慢慢品着茶,着实惬意。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芍药便领着车夫回来了。“夫人,我已经讲好了价钱,我们走吧。”

“走吧。”白羽岚摸出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付了刚才的茶钱,便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三人便摇摇晃晃的向南市出发了。

“走了这么久,夫人应该饿了吧,这是我刚才买的藕饼,夫人快趁热尝尝。”芍药从背后拿出一包牛皮纸包住的藕饼。

白羽岚立即来了兴趣“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说着便用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芍药也迫不及待的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外焦里酥,软糯鲜香,好吃!”白羽岚称赞道。

随后两人大朵快颐,很快将藕饼吃了个精光。

“等会儿到了南市,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都快晌午了,要吃午饭了。”芍药馋的说道。

“就吃饭你记得最牢。”白羽岚笑话道。

“嘿嘿,要不夫人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

“嗯,也行,那你也靠着歇会儿。”白羽岚说着就倒在了座椅上。

“好嘞。”

马车一路颠簸,将芍药摇的昏昏欲睡,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好后,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梦里一直有人不断的对她说,芍药……快逃,芍药,快……快逃,夜里下着大雨,后面有好多好多人追她,她只能使劲全身的力气往前跑……可是,她怎么跑都跑不到头,只有一片无尽的黑暗,终于,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往下坠……

芍药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赶快将眼泪擦干净,怕被白羽岚看见。

不知为何,竟还会做这样的梦,芍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转头看着熟睡的白羽岚,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做梦,白羽岚就确确实实在她面前,触手可及。

芍药感觉有些无聊,就拉开帘子看外面的风景,这会正路过一条小路,道路两旁的垂柳触手可及,芍药的心情稍微好些了。

过了一会,道路逐渐变得宽阔起来,也慢慢有了行人。

“两位可是要进那城里?”车夫指了指前方的城楼。

“是的。”芍药答道。

“那两位记得早点出来,这南市有宵禁,到天黑前一定要出来,不然是要在城里过夜了。”车夫好心提醒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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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 买卖愉快是真的

白羽岚听闻,嘴角勾起,莞尔道:“多谢这位大哥的提醒了。手机端 a”

那车夫见这么一个大家夫人如此客气,挠了挠后脑勺,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讪讪笑着,又将南市这边的许多情况一一和白羽岚说道起来,作为一个本地人,他细数得倒是详细,就连哪个商铺是否走的正规进货通道都一清二楚。

白羽岚进城门后,那车夫这才停了嘴。

“这位夫人身为女子,南市上下九流皆有,人口复杂,倒是需要夫人注意一下安全。”那车夫临走前又添了一句。

白羽岚淡淡笑着表示了一番感谢后,这才大步进了市集,弄得芍药都有几分不爽利,夫人的受欢迎程度太高了,这不管人在哪里,都觉得侯爷的位置虽稳固却总有些莫名的其他颜色?

思及此,芍药免不得有几分走神,也落后了几步在白羽岚身后,白羽岚唤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白羽岚总算忍不住直接转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提高了音量,皱眉道:“芍药,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答应回复我一下。”

芍药这才恍惚着讪讪笑着道:“实在是抱歉,方才联想到些别的事,没有听见夫人说话,是芍药的错,夫人有什么要吩咐芍药的吗?”

白羽岚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最后指了指一个方向,道:“方才看见那边似乎是有卖马匹的,不过现在天色也不算太早,估计成色不会太好,正想和你说,是先去那边先看看,还是继续往前走,吃点饭菜后,再调转回来……”

芍药笑弯了眼睛,恍然,道:“但凭夫人如何处置好了,左右芍药都是听取夫人意见的,夫人如何说,芍药这就如何做。”

她这种全凭自己判断的说法,反倒是白羽岚觉得最为难办的。

“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吧。”说着,她甚至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分明是这样难过的离别时刻,在白羽岚这般活泼的动作下,倒是让芍药万分沉重的心思,都变得轻松了一些。

“毕竟,民以食为天?”白羽岚又补充了一句,这就拉着芍药速速离开了这个岔路口。

南市的宵禁落得早,但同时,这里的店却很多,尤其是在宵禁前夕,更是达到了顶峰,路面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两人稍有不慎,便会被这人流给挤的分开。

挤过了这波人潮,两人这才好不容易到达了吃饭的地方。

白羽岚捂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叹气道:“这个南市倒是个例外,但是别的集市上,到了这近宵禁的时刻,人烟稀少,自主地就渐渐散了,但是这里却是反着来的。”

一番感慨,却让芍药不甚唏嘘,她跟着白羽岚进了小店,随意找了个地方坐着,同时心情复杂,忍不住喃喃了几句:“不说是这任意一个地方的物,便是人,不同地方,不同性格的,最后的决定甚至是同样的处事方法,最后的结局都会有所不同的。”

白羽岚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并未接话。

身边本来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的感觉,却忽

然就像是这么宛如闹剧似的不断散了,但这却都是她付出过感情的人们啊。

白羽岚一瞬间的低沉并未维持太久,店小二就吆喝着将两人的阳春面端了过来,脸上带笑,道:“我们店里的阳春面每天都是有数量限制的,两位姑娘可刚好赶上了这最后的两份,可见是最近有福气的。”

白羽岚默然不语,其实在她心中,现在这样的情况,完全并非她想要的,为什么都不能回到最初?身边有着她认的弟弟,她的朋友,她的孩子,她的爱人……但现在,他们像是被这外界赋予给他们的身份地位所局限,最后变成了这般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局面。

良久,她不声不响的闷头吃面,一句话也没说,芍药心中也格外烦闷,她想,她也是理解夫人现在的情绪的,当初在莲城,与夫人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一朝一夕,每一件小事,都如在眼前,让人难以忘怀。

而今被众人簇拥着的夫人,身边的人开始稀稀落落,就连特别爱粘着夫人的琼名都不声不响的,也不知为何,就突然离开了。

思及此,芍药都要忍不住为白羽岚叹息一声。

白羽岚吃了几口面后,突然变得格外平静,平静到不知是该说什么话,心中快要迸发的情绪在胸腔里不断蔓延。

“夫人,我吃好了,我们去看看马吧。”芍药首先打破了这种安静的氛围,她实在受不了,现在这种情况,宛如窒息。

她甚至觉得,若是现在自己不开口,等待她的下一步,会否是夫人的濒临崩溃,或许侯爷不会知道,在他不断为自己的事业付出的时候,忽略了身边这个坚强的女人,即便再能将所有事情处理的面面俱到,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而已。

她承受了太多,也会需要一个人来疼爱关心她,像是低声呢喃情人间的问候。

而如今,她也要离开夫人了,单是想想,都觉得眼眶越发湿润。

“嗯,好。”白羽岚勾唇笑了一下:“我去结账。”

她将筷子往一边一搁,这就大步跨向柜台。

两人从店里出去的时候,店小二还上前为两人赠送了一个店里的福袋,据说是家庭美满,婚姻幸福之类的祝福。

白羽岚忍住没将那个福袋打开,然而心中总是难耐,又伴随着一股子的心如刀绞。

到了马市上,市面上有许多来这边的胡人在发展,但是卖的马匹却都是上层次的,看起来格外光亮,又健壮。

那胡人穿上一身胡服,稍稍留了一些胡须,金发蓝眼,眼窝深邃,但年纪看起来却颇为年轻,颇有几分异域风情,类似于她在现代时候的西方审美。

白羽岚打量他的同时,那个胡人明显也在判断白羽岚的身份,但显然的是,这个胡人小贩,的确是个眼尖的,至少在白羽岚穿的如此平凡朴素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一眼察觉白羽岚是个怎样的人,以及她的财力。

思及此,那胡人立刻很是热情地问候道:“这位夫人可是要买马匹,是我们这边日行千里的良驹?”

白羽岚

点头,也不担心这个胡人会发现她的需求,而对她要高价。

“夫人真是爽快。”那个胡人哦哟地啧啧了两声,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戏谑打量与新奇的色彩,继续道:“那夫人是看上了我这匹红色的汗血宝马?要知道,这匹马可是价值不菲,否则也不会在这里放了一天了,也没几个人能够买下。”

芍药一见这个男人眼里精光乍闪,就知道他多半心里开始想要宰夫人了,偏偏夫人的目光的确是直视那匹马,而且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忍不住插了一句:“夫人不必给芍药准备太好的马匹,只需要能够顺利离开就成,芍药没有那么多吗要求,不想让夫人破费。”

然而白羽岚却并未对她的话有什么回应,反倒是一脸淡然道:“既然是我赠予你的,不论是否焦急,我都愿意送。”

其实她心里主要是有更多的情感空虚,不知道该如何解决,但同时很难受,她不想让一个人离开自己,却没有在那个人的身上留下一点点自己的印记,就像是双方之间,并没有过交集似的,就这么断了联系。

而她现在的身边人,何尝不都是这样?一个个的,逐渐都没有了联系,消失的悄然无踪,像是,那些热闹是自己从未拥有过的。

白羽岚叹息一声,随后心中的某个想法越发坚定。

那个胡人一看这种情况,心中盘算好,道:“夫人可是要这匹马?不知夫人可否出的起这笔钱?”

白羽岚嗤了一声,笑着道:“自然,这个就不必由你来操心了。”

那胡人又报了个价,不过白羽岚又给他拨了回去,那人有些惊讶,挑眉道:“这就是这匹马的市场价,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坑你,这还是觉得和您非常有眼缘的情况下,我已经减的够少了,这位夫人难道不是不在意金钱么?”

白羽岚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敛眸道:“自然不是,而是您的价格开的太低了,我并不需要这个价格得到的马匹,而同时,想要建立起来的联系,也并非是这么一匹马,用正规加了税费后的价格卖与我即可。”

这一瞬间的反转,可算是让芍药开了眼界,她倒是还没见过,这出钱的,倒是要了个高价买?这是为何?然而夫人所做的事,总是有头有尾的,也并非是她能猜测到……

那个胡人听见白羽岚这番话后,神色间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讶,随后消失,笑着道:“您果然是个非常有趣而聪慧的人,我倒是有点看不透您,但买卖愉快是真的。”

白羽岚低笑一声道:“那就,买卖愉快。”

两人交易完成后,白羽岚还差了小厮去将马车上带来的备用的钱也拿上了,一并交给那个胡人,临走前,胡人那意味不明的一声笑,倒是叫芍药仍然云里雾里。

“夫人,您为何突然这么做?莫非是那个人您认识?”芍药好奇道。

“不认识,但我心里,已经笃定要开始做一件事。”白羽岚回以一笑。

她不能再将自己陷入一个这样由心情落差主导的被动的感情世界里,她需要振作。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一章 显然是做出了决定

芍药微微诧异,但似乎又觉得这种情形是在意料之中,她牵过那一匹俊俏的马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心情颇好,先前心里的千回百转,似乎在这个时候,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手机端 m

“夫人想开了就好。”芍药莞尔。

白羽岚点头,见芍药本想用手去碰碰那马的背部,然而却被那马甩开了去,叫她忍不住拧眉,稍稍有几分不喜。

白羽岚被弄得笑了一下,也用手碰过去,从马的头部轻轻抚摸到背部,那匹烈马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蹭了蹭白羽岚的手心,显然是一副享受的模样。

这幕看得芍药一阵惊讶,她忍不住道:“夫人怎么在人群中都十分受欢迎,如今这在动物面前,都是这么受欢迎。”

面对她一番揶揄,白羽岚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笑着道:“这我倒是也不太清楚,因为之前在候府的时候,叶铭庭倒是也说过一样的话,似乎在我的面前,倒是有许多动物都十分温顺呢。”

一谈起这个,白羽岚便想起来些从前的事,尤其是之前在候府的事情,心中难免有几分愁绪。

“夫人?”芍药连唤了两声,这才发现白羽岚现在在走神,但看她神情,联想到现在的状况,大概都能清楚现在她是在想些什么,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第二声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显得有几分尴尬,她讪笑了两声,道:“刚走神了,我们快些走吧,这边的集市似乎是要关门了。”

说着,白羽岚便极速开始步行,显得有几分匆匆的,看着颇有几分焦急,芍药很少见从容不迫的夫人走的这般快,赶紧地跟了上去。

“夫人。”芍药喘了一口气,忍不住皱眉指着那扇大门,抽了抽嘴角,苦恼道:“我怎么记得现在应该还没有到宵禁的时间,怎么今日里竟然关门关的这样快?”

白羽岚也是微微诧异,但她倒是没有显得很慌乱,只是很淡定地继续往前走,一边道:“应该可以和城门守卫通融一下。”

在京城的时候,她依靠着叶铭庭替她打点了很多,平常回去晚了些时间,通常守卫看见了是她,倒是也不会过多怠慢,城门大关,都能够在半夜给她打开。

“夫人,应该不可以,估计得等到明日里走了,毕竟之前因为边疆这两边的交火,又有现在朝廷里面的内乱,如今这里倒是管的十分严格,若是夫人在这里出示有关于侯爷的信息,可能会让别人抓住把柄。”芍药突然在一边提醒道。

现在朝廷形势毕竟如此严峻,就算是做出一些本该无伤大雅的事,也会被人放大了看,现在白羽岚就算暂时假装被除去了侯夫人的名头,但仍旧是许多人的眼中钉,她曾经是侯爷的软肋,一般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白羽岚也犹豫了一下,随后放弃了这个打算,瞧了瞧这紧闭的城门,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道:“这还真是有些不走运了,本来是希望加快你的行程速度,如今有了一匹好马,倒是还将你的行程给耽搁了不少时间。”

她话语中带有几分歉意,一如既往,白羽岚作为一个侯夫人,倒是从未摆过什么架子,这一点,便是至今,也有许多曾经的老仆称赞。

“夫人可真是为了我操碎了心呢,对待芍药,倒是有几分与对待两位小主子似的关心。”芍药带着几分笑意道。

她这番话出自真心,倒也算是一番感慨,毕竟,很少有人这般真心对待她,尤其还是这般好的一个人,她何德何能。

“芍药就算是今日里要出行,最后夜里也是要打尖儿住店的,夫人不必觉得有什么,今晚在这里住一宿,倒是也不妨事。”芍药又添了一句。

白羽岚紧蹙的眉头,这会儿总算是松开了些许,但还是愁着要继续去找个比较方便的客栈,到时候离开的也方便,更何况,这个点儿了,约摸着客栈里面也有许多人都将位置给占的差不多了。

白羽岚扶额,一间间的找过去,最后将目标定义到那些比较高价位的上档次一点的客栈里。

找了好几家后,总算是看见了一家条件十分不错,用芍药的眼光来说,那就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客栈肯定是很贵的。

“夫人,先前您付那个马匹的钱的时候,似乎是没有什么零钱了,现在还能够去住这家店麽?”芍药纠结道。

看这金碧辉煌的装潢,约摸进去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白羽岚掂量掂量了自己身上的金银财宝,最后心中计算了一下现在的首饰的重量,随后宽慰着笑道:“你跟着我就可以了,何必非得去计算这些?其他的平价的店之所以没有了,不就是因为便宜么,我看这个客栈,估计不会人满为患。”

看着白羽岚一个大步,直接往那客栈里面推门而入,芍药扯了扯嘴角,有几分讪讪地想到,看起来她似乎是抱了一个大腿。

白羽岚一进去,里面的店小二穿的和一般好人家的秀才似的服装,恭敬而守礼地向白羽岚询问过关于她的需求。

芍药跟在后边儿,啧啧两声,这样看起来,这个店的服务质量也未免太过到位了,竟然连普通的店小二,都这么俊俏,还这般温润守礼。

“给我来一个普通房间就可以。”白羽岚淡淡道。

那个店小二去同掌柜的禀告,过来向白羽岚爆出来一个天价,芍药首先皱眉了,不满道:“你们店里贵一些就好了,怎么这住的跟打劫似的,便是在京城,都没听说过有几家你们这样高价的客栈,况且那都还是上等房。”

芍药的一阵不满,倒是丝毫没有引起店小二的不满,他态度依旧恭敬,就连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反倒是认认真真和芍药解释道:“这边的南市,其实融合着三教九流,就在现在四方局势动荡的时候,这里的流动性越发强,总之,富贵的,自然是住的起,而我们这里一般是招待特殊客户。”

特殊客户?莫非还是有其他的交易之类的不成,其实是打着客栈的幌子,实际上这里也是一个黑市?

瞧见芍药投递过来的疑惑的

眼神,店小二认真地同芍药点头解释道:“的确是这样的。”

白羽岚拧眉思考了一下,随后道:“不过我可以考虑一下。”

芍药撇嘴,显然对这打劫一般的住客栈不满至极,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住个客栈,简直和买黄金都没什么区别了。

白羽岚摸了下身上的银子,往柜台上一放,随后又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几个手镯,拿了一个放下,道:“这都是真金白银打造的,我想,用来付这个房费应该不算是亏了你们。”

那掌柜的皱了下眉头,但神色很快就恢复正常,拿起来那个手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随后忍不住道:“姑娘,你这个手镯恐怕是真的不行,最近这朝廷上查的十分紧,都不能收这种御用品,您这手镯,应该是皇室里带出来的吧?”

白羽岚微微惊讶了一下,一方面是没想到这个掌柜的竟然是这么眼尖的一个人,其次是这个手镯,怎么她都没有这方面的印象,莫非是当时往宫廷里上供的时候,叶铭庭从中拿了许多?

也对,平常那些什么西域进贡一类的,最后都是到了叶铭庭的手上。

白羽岚忍不住一阵唏嘘。

“那用这个吧。”白羽岚又从自己的手上拿下来一串手链,这一串是她比较喜欢的,所以平日里都没有怎么想过转手。

她又自己查验了一番,果然这个就不是什么皇室御用品了。

那掌柜的也看着十分满意,很是中规中矩地打算给那手链定价。

然而这时候,另外有一个声音,突兀地传来,冲白羽岚道:“这位姑娘还是不要当了,这手链的成色如此好,更何况,上面都是些罕见的钻石,又雕刻的这么精妙,日后定做,指不定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白羽岚听这声音格外耳熟,然而还没等到她抬头往上看的时候,芍药就率先出了声,道:“你不是那个马贩子么?你住这里?”

她一番打量与揶揄的样子,实在是叫人有几分不爽,然而那人倒是丝毫不以为意。

反倒是对白羽岚兴趣满满,道:“姑娘的房钱,我可以先垫着,这手链全当我帮您收着,明日里你若是有时间,再来我这赎回?”

白羽岚含笑,面对这胡人明显的友好,很难说没有几分不心动,然而芍药却是千百个不愿意,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这胡人不仅来历不明,而且还莫名地和夫人有过这般多联系,实在是很难不叫人恐慌与警戒。

白羽岚却是格外淡然地回复道:“那就多谢了。”

她话语间,全然没有半点警戒的心思,让本来都要离开莲城的芍药心里着急,夫人就是这点不太好,总是胡乱接受人家的好意,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心怀不轨。

芍药撇嘴,显然是有几分生气。

她甚至出声,皱眉劝道:“夫人不妨直接换个地方吧,左右这里的房费实在是太贵了。”

“不必。”白羽岚摆摆手,很是淡定道,显然是做出了决定。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 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那个掌柜的行动也很是迅速,在那个胡人表示要替白羽岚付房费的时候,就将她的房间给定了下来,转头对白羽岚道:“二位姑娘,就在二楼最末端的那个地方。 ”

那个胡人站在楼梯转角,从上往下意味深长似的向两人看了一眼,随后朝白羽岚莞尔一笑,拿过那一串白羽岚本打算卖了的手串,随后也不再同两人搭话,就直接转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芍药在一边对二人这行动颇有微词,在白羽岚走上楼梯后,这才去询问那掌柜的一声,道:“掌柜的,你知道那个胡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么?”

她怎么那么担心,在自己离开后,夫人会被这个胡人骗到呢?

那掌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撇嘴道:“看你们这么热络的样子,难道不是你们认识的人么?你问我,我怎么会知道?”

前面白羽岚又催促了她一声,芍药没好声气地瞪了那个掌柜的一眼,这才赶紧地跑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个客栈的收费虽然是有些贵了,然而这服务的质量还算是不错,就连这里面的条件设施都配备齐全,方走进去,就瞧见一大片绸缎像是做成了一个窗帘,将两个浴桶围绕在里面,还冒着蒸腾的热气,几个俊俏的小丫鬟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敬道:“两位姑娘请用。”

一边还摆放着浴巾和一些沐浴用品,收拾的整整齐齐。

白羽岚报之一笑:“多谢。”

那两个小丫鬟离开这个房间后,芍药这才往一边的大床扑下去,双眼之间盛着的都是满满兴奋,趴在一边的枕头上,带有一点兴奋地看向白羽岚,道:“果然还是一分价钱一分货,这里的服务竟然这么周到。”

“平素里,做杀手,做保镖的,都是跟在人身后转,住的都是些风餐露宿的地方,有时候甚至连一个居住的地方都没有,不过我倒还好,比我的那些同伴们强了那么些许,至少百花坊的条件实在是强许多。”

听她在这里絮絮叨叨的,倒是都少了许多离别愁绪,白羽岚轻笑出声,随后轻轻撇过头去,冲着芍药眨了一下眼睛,道:“日后你在京城的时候,我叫侯爷也为你安排一个比较舒适的地方,不至于你现在这般困扰到抱怨。”

闻言,芍药蹭过去,往白羽岚的身上蹭蹭,随后一阵笑着道:“夫人倒是好心,不过若真那么做了,指不定这身边的同伴们,都在心里给我记上一笔了,还是算了吧。”

白羽岚也因此噗嗤笑了声,道:“这你倒是想的挺详细的,但你说的倒也是,还是不给你这么大的压力好了,不过你到时候有什么问题的话,记得和我说一说就好了,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芍药莞尔:“这是自然,芍药可不会放过夫人这个金大腿的。”

两人在一边打趣着,鼻尖飘来一阵药草的味道,让白羽岚有几分神情恍惚,这就像是在侯府的那一间药房和浴室里面的感觉,想到之后,她也快要回去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

阳台一边的窗户突然吱呀地响了一声,叫人不由得后

背生风,有些紧张。

芍药猛地一下冲窗户看过去,皱眉道:“这里该不会还带有人偷窥的吧。”

“这倒是不至于”至少她先前进来的时候,还是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过一遍的。

芍药挺直的脊背在这会儿又放松了下去,施施然冲着白羽岚看过来,道:“可能是我稍稍显得太过紧张了吧。”

白羽岚点点头,也没再多说些什么。

就在四周都放松下来之后,门口又突兀地传来一阵敲门声,白羽岚轻轻蹙眉,随后门口传来一道男声,这熟悉的不太圆润的胡人说起来中原话的口音,叫白羽岚一下就辨认了出来。

“卖马的好心人?”她稍稍提高了一下音量,询问了一声。

门口很快就‘嗯’了一下:“是我,我房间里供应了比较多的水果和糕点,但我不太喜欢,就送来给两位姑娘,想必二位姑娘舟车劳顿,指不定可用来填饱一下肚子。”

芍药听完他这话后,嘴角不自觉地撅起,不太高兴的样子,皱眉冲白羽岚看过去,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这般抵触的样子,倒是叫白羽岚轻声一笑:“无妨,我去开门就好了,你起不起来都可以。”

芍药没回话,反倒是发泄不满似的在水里狠狠地拍了一下,水花四溅,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气。

“请等一下。”白羽岚回复道,顺手在旁边的小案上拿下睡袍,将一头青丝往后轻轻一拢,随后大步去向门边,开了个小缝,看见的正是那个胡人,手上端着两个镶金嵌玉的印花青瓷盘子,摆放着的糕点都像是艺术品似的,色泽鲜艳可口,软软糯糯的。

白羽岚轻笑出声,揶揄道:“你这倒是挺殷勤的,不过为什么我们这个房间都没有提前准备这些?”

她转身一看这个房间里的桌子上,都是一片空空如也。

那个人讪讪笑了一声,道:“这边的房间,自然也是分了些区别的,您应该并不稀奇才是。”

“也是。”白羽岚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将那人双手端着的盘子接了过去,莞尔:“多谢。”

说罢,便用脚将门给踢着关上了,转身将两个盘子放上餐桌,转头冲芍药道:“你可以来尝一个?”

她自己也随手拈了一块,闻起来有一股子淡淡的花香,入口即化,很是美味,她忍不住半眯了眯眼睛,显然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味道不错。”

芍药出浴,也随手来拈了一块,吃了两口后,忍不住赞叹一声道:“本来是要去京城的,夫人现在带着我在这里修整,倒像是来度假似的。”

一点都叫人感受不到紧张感。

白羽岚笑了两声,倒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溜了一下,随后目光凛然道:“去京城后,生死未卜,前途凶险,现在这般享受当下一番,不是更好?”

她这番话说的倒是有几分肆意潇洒,让人如沐春风,芍药自然也没有扫了她的兴,陪笑道:“夫人说

的正是,左右到时候会面对更多的艰险,不如在这会儿享受一下,倒是挺好的。”

白羽岚莞尔,不再说话。

一夜无梦,她这个觉倒是睡得挺好,一点胡思乱想都没有,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事情了。

芍药虽然平日里显得很是闹腾,然而在此时此刻,竟然有那么几分乖巧,倒是与她平日里相差较大,她睡熟后的眼睛沉沉闭着,就连眉头竟然都紧紧皱着,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但很快就平整了许多,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

白羽岚忍不住想要伸手过去碰一下芍药,然而还没碰到人,下一刻,身边的人就立马睁开了眼睛,这一惊一乍的,将白羽岚吓了一跳,她往后一顿,芍药这才讪讪笑了一声:“不好意思,这都是职业习惯了,总是在人靠近的时候,都会自主地感觉到。”

“没关系。”白羽岚摆摆手。

看起来,这常年生活在一个危险的境况中,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活着,就连对这周围的警戒心都要强上许多,难怪之前叶铭庭曾经说过,她就是在一个安稳舒适的环境里生活的太久了,就连对周遭的危险都快要无视了。

白羽岚扶额,头一次觉得有这么无力。

“姑娘,楼下已经为你们备好了早餐。”门外,那小二这般说道。

白羽岚扯了扯芍药的袖子,笑着道:“我们走吧,这会儿,吃过早饭,估计南市的大门就应该打开了。”

两人下了楼去,这里的早饭也很是丰盛,在一般的大户人家里,似乎都是享受不到的,再有,白羽岚又一次看见了那个胡人,他现在穿上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一头金发全部披散下来,倒是有几分过来贸易的商人的既视感,见两人从那楼梯上下来,还冲两人招了招手,很是热情道:“两位姑娘也在这里用早饭?”

“自然。”白羽岚答道,这就扶着楼梯朝下走去。

这家客栈里,有不少客人在用餐,并且,店家很是悉心地关照着所有人的身份性别,为此打造的每个人都是独特一份的食物,白羽岚和芍药明显是江南水乡过来的南方中原人,自然被店家选取了一份家乡菜,同样,那个胡人的餐桌上,就是一份典型的那边的异域食物。

除却他们之外,其余人的菜色也都各有不同,摆放也较为精致。

“这家厨子倒是厉害得紧。”芍药吃了一口菜后,笑着道:“味道也不错,每个人竟然都做得不一样,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白羽岚笑了声:“昨日了,你还在抱怨这里的物价实在是太高,可见是物有所值了。”

说着,她的眼神飘向旁边的胡人的餐桌上的食物,还有一些生菜,主食也多为类似于面包,大多数像是糕点似的东西,用着蔬菜雕成了各种花样,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姑娘很有兴趣?”那个胡人感受到了白羽岚的目光,忍不住揶揄一番。

“不必。”白羽岚笑道:“我对你的早餐不是很有兴趣,但是你好似还对我们的饭菜更感兴趣的多。”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 你不就是为这些而来的么

那个胡人听见白羽岚这番言辞后,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夫人倒是眼尖,一眼能够看出来在下心中所想。手机端 m”

说罢,他倒是十分自来熟似的搬了个小凳子,直接往白羽岚两人旁边一坐,笑着道:“既然夫人有意邀请,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芍药一挑眉,火气有点大,这个人倒是自来熟的紧,真不知道他是哪个耳朵听见的这番话。

她攥起手中的筷子,敲了一下手中的碗,揶揄一声,道:“我倒是不知,究竟我们中间的谁与你说了这番话的,你这样缠着我们夫人,究竟是何种意味?别有居心?”

“并非如此。”那个胡人摇摇头,看起来,倒像是很真诚似的。

“不过没想到这位姑娘,竟然已经是一位夫人了。”他话语间有几分遗憾与叹息,倒是弄得白羽岚有几分好笑。

“要是不提醒你一下,指不定你这人会做出什么事儿。”芍药显然是有几分敌意。

她在这里一分一秒,就要维护自家夫人一点一滴。

白羽岚见她这般有敌意,莞尔,攥过芍药的手,笑着道:“你不必这么警戒,他的确只是一个生意人而已。”

但是芍药仍旧不太放心,就在那个胡人用餐的时候,她猛地一下站起来,随后抓住白羽岚的手腕,抱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我们都吃饱了,昨日里你的相助实在是让我很感激,只不过对于你的说辞,我却并非很相信,你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商人而已。”

说罢,她立马将筷子放下,准备将白羽岚直接带走。

白羽岚拗不过她,只能被带的踉踉跄跄地走掉了,临走前,还略微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带有几分歉意地笑道:“抱歉。”

这就被芍药直接连人带行李一并拖走了,只留下那个穿着蓝色长袍的胡人一人,他却并未感到尴尬,反倒很是淡定地在那儿慢慢享用剩下的食物,吃法还颇为优雅。

白羽岚被芍药带出来后,后者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措有多么的不合理。

“夫人,实在是抱歉,方才又是芍药在感情用事了,为夫人带来诸多不便。”芍药很是困扰地皱着眉头,显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无妨。”白羽岚摆摆手,正想着如何摆脱那个胡人,芍药这样直接明确的举动,说不定正好,也不会拖泥带水。

白羽岚转身,立马大步走向了南市城门以外,芍药皱了眉,笑了一下,随后追在白羽岚身后,赶紧地跟出城门。

两人出城门的时候,城门外之前的马车还在等着,白府里面的下人,都等着,一个侍卫问过来:“夫人,现在要离开了么?”

芍药走到一边,牵上那一匹马,抱拳,皱眉道:“夫人,我骑马走在您旁边吧?等到将您送回去府邸后,我们就别过吧。”

白羽岚怔愣了一瞬,随后眸光闪烁,有几分不舍,但很快就消失在脸上,她转过头去,回道:“那就这样吧,你再陪我这样一段时间。”

芍药敛眸,显然有几分难受,但是也很快扬起笑容,翻身坐上马,白羽岚也上了马车,芍药打马走在马车旁边。

白羽岚坐在马车里,心情有些复杂,她忍不住拉开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芍药,她一身红衣,显得格外亮丽,白羽岚又很快将那车帘子给放下了。

芍药在这江南陪伴她许久,如今她若是走了,这在莲城生活的痕迹,几乎也快消失了一半儿,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叹息一声。

耳畔很是安静,两人也都没有什么话,她再将帘子撩起来的时候,也能偶尔瞥见那一抹红衣,配上这汗血宝马,倒是有几分男子的英姿飒爽的感觉。

她仍然在车外。

耳边能听见车轮子骨碌碌转着的声音,白羽岚神色有几分黯然。

这本来算是很短的一道旅途,不知不觉,竟然走得如此之快,快到她感觉马车已经缓缓停了下来,而风吹开车帘的一角,那一抹红衣也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

白羽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随后从那车上走下来,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身边,问车夫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车夫显然有些难做道:“方才走了一会儿,夫人现在就发现了,芍药姑娘不想让夫人知道她走了,应该是担心夫人到时候会很伤心吧。”

白羽岚叹气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往事去了吧。”

她说完后,这就头也不回地直接往白府里去了,偌大一座府邸,空无一人,只剩下在这边招来的奴仆,空空荡荡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像是缺了一块。

她忍不住拧眉叹气道:“这偌大的府邸,如今竟然如此安静,安静到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从前芍药的调笑声,以及琼名冲她满园子撒娇的声音,两个孩子玩闹的声音,叶铭庭教她舞剑的声音,宾客之间,尽是喧闹声,与如今这满园寂静相较起来,着实叫人心中发慌。

“夫人。”白羽岚正愁着,耳边倒是有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来,格外熟悉,她的肩上毫不意外地被盖上了一件披风,白羽岚很是会心地笑了下。

“绿意还在这里呢,夫人。”绿意宽慰她道:“两个小主子都已经离开了,如今夫人身边空无一人,绿意是不会随任何人离开的,绿意一生只需要忠诚于夫人,绿意是属于夫人的,绿意喜欢夫人。”

说罢,白羽岚就笑出了声,转过身去,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嘴角泛起的笑容略微有几分无可奈何道:“你这倒是嘴贫,不过夫人我倒是喜欢听你说这些话。”

绿意摸了摸额角,忍不住道:“夫人就知道欺负绿意,不过那都没关系,关键是夫人竟然还质疑绿意的心意!绿意都是说的心里的话,夫人怎么能够理解为嘴贫呢?”

这满满的,都是控诉意味的话,叫白羽岚有几分好笑,正想再说她两句,不料倒是另外有个她没想到的人找上门来。

“夫人,外面有个人,说是让夫人去付钱结账。”小厮跑上门来禀告道。

白羽岚挑眉,

稍稍一思考,就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那个胡人倒是来的勤快,她本想着再晾上她几天,但是她细思一会儿,这会儿就算是他来了,倒是也无妨,正好将某些事情都提前一下。

“你让他进来吧,顺便记得从账房那边拿过来一盒银子。”白羽岚叮嘱道。

那小厮赶紧地退了下去,白羽岚端坐在小石桌一边,绿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人?夫人今日里竟然这么大方?”

一边伺候的丫鬟递过来一杯热茶,白羽岚拂了拂,抿了两口,这就含笑着道:“难道我以前是个一毛不拔的人?”

“不是不是。”绿意连忙摆手道:“夫人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夫人一看就是那种非常非常慷慨的人呢,怎么会吝啬这点儿?对吧?”

白羽岚笑了下,道:“你这倒是有趣的紧,见风使舵。”

“跟在夫人身边,这是必要的。”绿意洋洋得意道。

不过她倒是还很好奇,夫人这会儿又是结交了什么人?难道他们不是要立刻离开莲城,搬去京城了么?这会儿莲城的产业都要交给别人打理?不知道是否是这个人。

不一会儿,俞榕就见到了白羽岚,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紫衣,在显得人依旧很美的情况下,更添了几分高贵。

俞榕倒是还穿着那一身蓝色长袍,手指上戴着镶金嵌玉的戒指,一看就是豪的模样。

“夫人。”俞榕将单手放在胸前,做出一个有礼的姿势,很是尊敬的样子,倒是叫绿意对这个番邦异域来的男人,带有几分好感。

“夫人倒是比之前更加美丽。”他诚恳地赞美道。

白羽岚笑出声,摆摆手道:“还好,你不必过多夸赞。”

那端着盘子的小厮也走了回来,那个木制盒子一看就是上等木,又镶嵌着诸多美玉,金银雕花,格外靓丽。

小厮走到跟前来,白羽岚示意了一下,随后那小厮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并排着的银元,层层叠叠,俞榕笑了一下:“夫人这盒子,恐怕是要比其中的银元都要来得贵一些,可不要走上了买椟还珠的路子。”

说着,他又笑了一下,道:“夫人这礼物和要付的金钱,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多上一倍,作为一个商人,尽管很是圆滑,但还是可以再多答应夫人的一个要求。”

白羽岚笑道:“难道,你不就是为这些而来的么?俞榕?”

她一口就唤出了这个本该只见过几面的男人的名字,却并未叫俞榕感受到讶异,他只是含笑点点头,随后颔首示意:“夫人果真慧眼。”

“这次让你过来,主要是为了去京城的事情,以及京城和北疆最近的形势,我需要你帮我一些忙,若是做的好了,除却这份礼物,自然是要叠加的。”

商人重利,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因而,俞榕一点都没有推辞,直接很是爽朗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好的,夫人,不论是什么,在下都愿意一试,就冲着夫人这爽快的交易态度。”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 见面的日子也不远了

白羽岚莞尔:“如此,倒是正好。手机端 a”

说罢,她端起茶盏,稍稍啜了一口,拧眉道:“听闻你自北疆而来,现在正在做一些粮草生意?枪支器械?”

从她嘴中吐出的这非法的作为,倒像是极其稀疏平常,惹不起任何波澜似的。

“夫人所说,在下倒是有些涉猎的,夫人一看就是大方的人,在下也很希望能够与夫人做生意。”俞榕笑着道,也不见外,倒是将这里当做自个儿家一般,直接走到白羽岚身边,往她身边一坐,轻声商讨道:“若是夫人有个良好的价格,什么都不是太大问题。”

俞榕这般唯利是图的样子,白羽岚倒是十分欣赏,她嘴角轻轻扬起,带有几分笑意,道:“这是自然。”

白羽岚提了提这次从莲城回京城的事宜,俞榕打算直接将一切包办,这点倒是让白羽岚十分满意。

她思虑再三,随后提议道:“之前有说过关于粮草的事情,我想以你的本事也不难办到,在莲城这边,我并不能做出这种将银两换成大量粮草的生意,这样,到时候会直接被抓住,当成一个叛国罪处理的。”

况且,就算是她当初离开了京城,此后本该脱离京城那些权贵人士的视线,但是最终还是被那些人监视着。

不过现在这情况,她似乎也不太需要太过于考虑这些外在的东西,反正最后皇室这边无论怎样都会敌视他们。

白羽岚有些头疼道:“所以这并不能以我的名义来做,你到时候先伪装一个新的身份,然后再想办法将粮草备上,到时候我会通过一些暗号指示你怎么做,你只需要跟着我的指示来就好。”

闻言,白羽岚带有一番打量似的神情看了俞榕,道:“相信这点小事对于来说,应该不算是很难吧?”

俞榕愣了一瞬,眼前的白夫人,果然是如传闻里一般貌美,又的确是叫人心境动摇,即便现在已经是一位夫人的身份了,竟然还是如此,心中不由得感慨一番这个靖安侯权力与美人真是兼得了,况且这位美人还自带大笔金钱,还能够帮助他打理现在的形势。

“自然。”俞榕颇有些自信道:“在莲城大手笔购买粮草,自然是不现实的,徽国这边的商人,稍稍要做一点大动作,就会被皇室那边监视上,但是我们这北疆来的,倒是没有那个困扰,所以夫人将这件差事交给在下,其实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因为在下的确是有很多的门路。”

白羽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眼光总是没错的。”

说罢,她将茶盏往旁边一摆,两人又就粮草的安置于购买问题,以及关于粮草这边的价格,双方之间的雇主与被雇者的佣金问题,讨论了一番。

直到落日稍稍升起来一些,白羽岚这才微微有些疲惫,打了个哈欠道:“没感觉聊了多久的时间,竟然就过去这么久了。”

俞榕自然也附和她道:“的确是,与夫人说话让人如沐春风,竟然不觉时间的消逝。”

说着,她揉了揉太阳

穴,颇有几分头疼道:“工作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让我有些乏了,不如直接将时间往后推移一下可好?从莲城离开,约莫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若是你现在在这边还没有什么歇脚之地,倒是可以就在白府上生活几日,顺便在这期间,将我们要离开这边的事情,给安排上。”

俞榕点点头,随后笑着道:“夫人真是一片好意,在下却之不恭。”

他在白府上的话,倒是也省去了一部分去返奔波的麻烦,思来想去,倒是觉得蛮划算的。

“不过”他有一些迟疑道:“留在府上,会不会给夫人带来不便?”

白羽岚正站起身,打算离开,听见他这番话,不由得笑出了声:“没想到,以奸商出名的名号,骨子里,竟然还是有几分关心这雇主的心思?”

“夫人可算是在下的一个大雇主,况且夫人又是如此貌美之人,就算是一般人,也会如在下一样多考虑一些。”他这番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又在言辞之间赞美了白羽岚,叫人能从这话语间,心情舒畅。

她挑眉道:“不便倒是不会,只不过,是在你没做出什么其他事给我添麻烦的时候。”

俞榕听闻后,笑了一下,随后道:“怎么会给夫人惹麻烦,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称本分的商人,自然是不给任何雇主惹事,并且更加完好地去完成雇主分配下来的任务,否则,在下这老本行恐怕也是要做不下去的。”

白羽岚点头:“那就好。”

说罢,她便示意让俞榕先去休息,等到一会儿用晚膳的时候,再来用膳,她有些乏了,这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绿意抬手示意道:“先生,有请了。”

俞榕很是自然地转身离开,绿意闷声许久,还是有些不自在,这会儿看见人不在了,忍不住冲白羽岚道:“夫人怎么会突然查到这个胡人的信息,看夫人的样子,他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商人?我们白府也是做生意的,认识的大客户不在少数,也有在暗地里进行这些走私之类的地下交易,那些人夫人更加熟悉,为何不找一个自己知根知底的人?”

这个胡人萍水相逢,更何况,还并非是徽朝人,若是想要在暗中使坏,那岂非得不偿失?

白羽岚走在前面,听见这番话,答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熟悉的那些人,不会给我使坏呢?有时候,这身边很熟悉的人,才会是在你的背后捅一刀的人,而这个胡人,我自然是有办法知道他的信息,更何况,这是个漫天要价、视财如命的人,我最喜欢与这种人做生意,只要价格开的高,就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更何况,她之前都并未在任何资料上面,看见关于这个胡人的容貌之类的描述,总之,是个很神秘的人,若非上次在马市上,因为对这个人的身份有些好奇,加上他的一系列举措,她也不会想到去查,只不过,在现在局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她现在的作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妥,毕竟叶铭庭现在是面对着关于北疆与王庭的双重压力。

“夫人,需要先沐浴休息一会儿后,再去用晚膳么?”绿意在一边提议道:“见夫人最近忙着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夫人神色间都是困倦。”

说罢,白羽岚挑眉笑着道:“还是绿意平日里十分顾忌着我,别人都还没怎么注意到过呢。”

绿意笑了,抬高下颌道:“那是自然,绿意是最关心夫人身体的人。”

“对了。”她想到什么,又补充道:“两位小主子,现在好似已经安全抵达京城了,夫人不必太过担心了,侯爷来信,说是他亲自去接的两位小主子呢。”

白羽岚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有再过多言辞。

“夫人怎么好似对侯爷的近况一点都不关心?”绿意有些疑惑,夫人怎么表现得这么淡定,就‘嗯’了一声?

“他的情况,我大多数都知道,去叫丫鬟将水放上吧,我还是要冲个澡。”白羽岚揉了揉眉心,那种困倦的感觉,越发来袭。

此时,叶铭庭在侯府中,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正一手提着一个孩子,都觉得格外好笑,想必在军营里,没人会想到这两个人会这么亲近一个孩子吧?就算是平日里在侯府充当着笑面虎的凌锦,看着那般温柔,骨子里仍旧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此时凌锦的怀中抱着囡囡,小姑娘好似很是喜欢凌锦这般脸上总是言笑晏晏的男子,她欣喜道:“凌叔叔,你现在还有没有心悦之人啊?”

凌云在一边听这话,差点儿没将自己给呛着,凌锦还没开口,他便率先回道:“小姑娘关心这么多干什么?你凌锦叔叔这常年和我们这一帮大老粗生活在军营里,整日里都是操劳着这侯府中事,又是军中之事,哪里有空去想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小姑娘立马就有些不高兴了,小嘴一撅,不满道:“可是爹爹就有了囡囡和哥哥,凌小叔叔你也有心悦之人,为什么就不给这么好的凌大叔叔一个呢?”

“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有心悦之人?”凌云像是听见了重点,忍不住眉头一皱,随后挑眉,有几分严肃道。

此时多多直接站在了凌云身边,他现在年纪渐长,越发不喜欢别人将他当做一个小孩子来对待。

“不就是绿意姐姐么?”囡囡噘嘴道。

可惜了,这绿意姐姐现在在莲城,与凌云小叔叔相隔较远,当初娘亲带着绿意姐姐离开京城后,估计那么久没见过面,定然甚是想念,如今看娘亲的意思,估计这见面的日子也不远了。

凌云平日里就是个糙汉子,说话做事都是雷厉风行,如今这说起来倒是有些磕磕巴巴了,刚到侯府大门口,门口的小厮都觉得惊讶,尤其是看见凌云这个侯爷身边的铁血,竟然会有些‘脸红’?

“谁给你说的这些,整日里不知道好好学习?”凌云指责道。

囡囡瞥了他一眼,哼一声:“那凌云小叔叔你准备什么时候娶绿意姐姐呢?要是你不喜欢的话,看娘亲的意思,估计得给绿意姐姐找个好对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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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 想必还是些旧情难忘

此话一出,凌云登时就有几分不好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道:“绿意是不会答应的,夫人更不会这样乱点鸳鸯谱。 ”

他刚说完,剩下几个人都朝着他看过来,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

凌云这才闭了嘴,整个脸上都是一副正经的样子,目不斜视,但脚底已经加快了速度,这个模样,一看便是心里有鬼。

这厢,白羽岚也修整得差不多了,准备在这两日就离开。

此时,莲城这边的白府已经打包行李的差不多了,府上除了一些必要的便于日后管理莲城这边产业的东西之外,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一个装行李的小厮此时跑过来,冲着白羽岚禀告道:“夫人,如今这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问过俞榕先生那边的情况,也已经准备完毕,不知道夫人打算何时启程?”

这几日一直在修整,然而京中那边倒是也没有传过来什么消息,因而,她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做下决定,她忍不住拧眉道:“这会儿还没有收到侯爷那边的消息么?”

那小厮也有些为难,有几分扭捏,随后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似的回复道:“夫人送过去的信件应该到了,但是侯爷那边应该还会更加慢一点才会到这里,夫人不必着急。”

这对小厮的问话,听起来倒的确是有几分为难他,白羽岚也不再多问,然而心中总是有几分焦灼,想着为何叶铭庭这么慢都还没有传来信件,若是以往,想必会更加地快速。

白羽岚摆摆手,叹气一声:“罢了,你下去吧。”

她的话一说完,俞榕就从那边赶了过来,还喘着粗气,尽管已经在控制自己的语气,然而仍旧忍不住听着有几分焦灼,道:“夫人,在这边的事宜既然都一次性地收拾干净了,我们就先行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白羽岚尚且有几分头疼道:“莫非是你那边的大量购进粮草,还被人给发现了?”

这才刚刚将那小厮给叫走,还以为这些令人头疼的事情不会再来烦扰她了,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到处都是错处。

“并非如此,我做事,夫人大可放心,只是夫人也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赌注,夫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必须赌一把,夫人现在早些离开莲城,这是我的判断而已,夫人只需要遵循这一点即可。”俞榕很是语重心长道。

他这种平素里不算是什么太过正经的人,此时突然变得如此正经,倒是叫人心中生出许多感慨,并且更加正视这一次的问题。

由此可见,俞榕并非是在随便说说,更不是什么心血来潮。

“你这是知道了一些什么?”白羽岚挑眉道。

“并非完全是。”俞榕含糊道:“夫人,要知道,我们做这一行的,总是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也得留一点自己的空间和秘密。”

见他似乎并不想说这件事,白羽岚自然也不会强迫他,这就点头道:“没关系,我尊重你的职业操守。既然按照你说的这样,那我不妨选择信你

一信,你去将我们即刻出发的事情安排一下吧。”

俞榕点了点头,这就立马退下了。

俞榕一离开,绿意就在一边感慨了一番白羽岚的用人效率:“夫人请的人,总是价格这般高,但是这效率也真的不是一点两点的好,做事这么积极,竟然还用了他自己的渠道就为了保证夫人的事情都能够顺利,这钱算是花的很值得了。”

白羽岚莞尔:“你前些日子里,还在感慨这俞榕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几乎是漫天要价,可见平素里,要将这目光放的长远一点,也不至于最后因小失大。”

至少选择俞榕,她绝对是有说服力的,她也调查了很多的关于俞榕这里的情况,由他接手下来的单子,很少有完成下来出了很大纰漏的,这一点看来,她几乎完全能够肯定俞榕的工作能力。

俞榕离开没有多久,就折返了回来,一身异域的蓝色长袍,已经换上了一套简单的汉人这边穿的青衣,只要不刻意去看他那异域的长相,倒是还被伪装的不错。

“你这头发是怎么换了个颜色?”看着眼前这个番邦异域的,本该是一头金发的男人,突然一头黑发,让白羽岚有几分好奇道:“你是染了头发么?”

其实她倒是还不知道在这古代,竟然已经这么先进的有了染发的技术了?

“这倒不是。”俞榕一边将自己手上的那个包裹递给白羽岚,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颇有几分感慨道:“这都是戴上的假发,染发实在是太麻烦了,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些材料,既然要做好夫人的这个单子,自然是不会麻烦了夫人,到时候因为我这发色,反而添了些错处,倒是非我本意。”

白羽岚笑了一下,还是有些好奇他这看起来毫无违和感的假发,打量一番,他现在还真是一副斯文的徽朝书生气。

白羽岚翻了一下这个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一套衣裳,摸着这个质地倒是还听柔软的,相对的又很坚硬,她心里涌现出一个念头,随后用手去扯了扯这块衣裳的料子,抬起头,询问道:“你给我的,是黄金软甲么?”

俞榕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惊讶于白羽岚现在的观察力,他带着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道:“夫人此行目标实在是太大,但也正是因为夫人离开这里的时间,正好能够将粮草那边的动静给隐藏起来,所以,夫人出行的安全性就降低了,这件黄金软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夫人的安全。”

白羽岚忍不住皱眉道:“那需要加强这边的守卫?”

“正是。”俞榕刚回答完。

白羽岚便开始回屋里,将那一件套在里面的黄金软甲穿上,出门后,瞧见正在门口等待着的侍卫们,长长一排排,看起来格外威严,白羽岚有些无语,随后很是皱眉道:“看来,这次你还是精心准备了一番。”

正从白府门口走过来的俞榕笑了一声,道:“夫人所言甚是,这种情况下,在下自然是要对这种现象进行一番包装的。”

毕竟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况且,这件事

本来就是一个掩护,当然要做的更像一些,更容易让那些人察觉再好不过。

这样的出行,实在是叫白羽岚心中有些虚,毕竟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一样。

“算了,你这样一开口,我便很是头疼,暂且不要叫府上的其他人告知了侯爷,否则叶铭庭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余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其实就算白羽岚不说,他们也都知道,毕竟不论是在任何时候,就算是侯爷和夫人已经开始分居那会儿,只要是任何不利于夫人的事情,侯爷都不会同意的,索性夫人很多时候都非常坚持。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大步跨向那边的轿子,上了船后,忍不住站在甲板上,看了一眼这个生活的时间并不算短的地方,一时之间,心绪难辩。

等到船开始航行的时候,海上突然刮起来一阵风,白羽岚忍不住敛眸,颇有几分疲惫道:“希望到时候战火不要蔓延到莲城这里来。”

她脑海里,还有这里这些可爱的人们,一个个的热情而又淳朴,街坊邻居之间,大多也互相认识,彼此家中宴请宾客之际,甚至是会互送对方美食。

一幕幕的,从她眼前滑过,一时之间,让白羽岚心情万分沉重,战火的波澜,不仅仅是影响到两个国家的权利,更重要的,却是这些最为可怜的百姓。

“夫人。”绿意上前来,为白羽岚披上一件披风,随后有几分欲言又止道:“这些都不应该是夫人一人来考虑的,其实夫人如果在侯爷身边帮助侯爷,指不定到时候还能挽救许多的平民百姓,那才是夫人可以做的一己之力。”

白羽岚忍不住笑出声,嗔道:“你倒是知道的比我多。”

绿意含笑,这次也没有再贫嘴了,其实她心中倒是佩服夫人,就现在夫人的状况而言,其实她深陷困境,又是一个摆明了的活靶子,就是为了那些粮草能够在不知不觉分批运输到京城外,以及北疆那边,战火本就不是她一介弱女子挑起的,却非要她也去承受一半。

“令羽公子那边,给夫人来了一封信。”绿意叹了一口气,走在白羽岚的身边,一边道:“绿意并未拆开,但是看这送信人带来的言辞,想必还是些旧情难忘。”

说着,绿意有几分不爽道:“既然当初在夫人身边待了那么久,也应该清楚一些夫人的脾气,但是他既然都已经自己不声不响地走了,害得夫人将他当朋友,还有些伤心,仙子啊忽然又是这番做派,当真是不晓得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了。”

白羽岚摆摆手,伸出手去将那封信接了过来,绿意的手指还捏着那封信,显然是有些不想让白羽岚看,现在对令羽空的成见有些深,白羽岚有些好笑,一个大力扯过去,将那封信延展开来读。

这封信倒是并无越矩之处,言辞之间,表现的大致都关于对她都一些问候,这样看来,似乎是没什么错处。

“夫人,令羽公子讲的是什么?”绿意凑过来,问道,满满的都是危机感,这会儿她又坚定的站在叶铭庭这边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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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中途会不会有人埋伏

白羽岚转过头去,淡笑道:“不过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手机端 m”

说着,她将那封信笺折起来,放进衣兜里,随后忍不住拧眉道:“听起来,倒也没什么意思。”

绿意‘哦’了一声,随后也不再多问。

江上的风着实有些大了,白羽岚刚进船舱里坐着,这会儿的风就更大了些,呼啸的声音快要将人说话的声音都淹没。

绿意在一边抱怨了一声:“这边的风声怎么这么大,叫人听得都有几分心发慌了。”

旁边一个侍卫阐释道:“这边大江上就要游出海了,到时候会沿着海岸那边出行到京都,因而风开始大了一些,等会儿就要到达那边的通风口处了,船的航行,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受阻。”

白羽岚细思一阵,她们从京城里搬来的时候,似乎也遇见过这种情况,倒是不应该在这里少见多怪的。

“无妨。”白羽岚抬手道:“去将我那件外袍拿来,后面愈加往上,天气也开始渐渐寒凉了。”

在这莲城倒是感觉不出来,现在已经是初秋了,等到了京城,那边只会变得越来越凉,莲城处在南方,倒是还有一定的优势,不会感觉太过寒冷。

“还好夫人离开的时候,有备上这秋冬日里的衣裳。”绿意在一边吐槽道:“在这南方待的久了,现在倒是一点都不能感觉到这北方冬日里的感觉了,指不定没了暖炉子,得将人冻得连门都出不了了。”

说罢,绿意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不过可以看见雪了,已经许久没见了。”

白羽岚莞尔道:“正好我也是许久没见了,这次回去京城,约莫着再过些日子,京城就该落雪了。”

说着,白羽岚还甚是感慨,毕竟上一次看见下雪的时候,还在京城过了一次小年。

两人在室内修整许久,地毯边上放着升起袅袅白烟的香炉,飘来一丝丝若有似无的味道,将整个室内都铺满香味,白羽岚有几分惬意地半靠在床垫子边上,双眼微微合上,有些昏昏欲睡了。

“夫人。”绿意见白羽岚乏了,轻声在一边问了一下,白羽岚却还是没有作答,她这才拿过一边都薄毯,往白羽岚身边轻轻一放,随后皱眉道:“夫人怎么随便在哪儿就睡着了,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有几分不满,然而还是恭恭敬敬地对待白羽岚,也不希望白羽岚着凉了,毕竟最近白羽岚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整日里忙得就像是个旋转的陀螺,就连她在一边看着都觉得夫人真累。

绿意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轻轻将那门帘给拉上,冲门口两个侍卫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一点。

随后,她缓步走到甲板上,不一会儿,就有个小厮过来,道:“刚上船后,侯爷那边寄过来的信件已经送来了,但是还没到夫人手上,全由绿意姐姐转交给夫人了。”

绿意点头,接过那封信件,那小厮就离开了。

这信封的倒

是仔细,若是其他人拆开过了,估计这主人应当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下面写着几个俊秀的小字,却是十足十的铿锵有力,便是叶铭庭的署名。

绿意叹了一口气,侯爷和夫人是真的恩爱非常,便是在这中间又有过这般久的隔阂,到现在仍旧能够缓和如初,并还保持着现在这般的状态,实在是叫人心生羡慕。

她在一边走神,就连俞榕也注意到了,俞榕带有几分笑意地走过来,眼中带笑,几分揶揄道:“小姑娘是在思念自己的情郎么?”

绿意听这带有几分别扭似的胡人口音,心中萌生出一些不爽,她忍不住皱眉回道:“那也与你没有什么干系。”

“你和你家夫人还真是不一样,小姑娘你实在是太过暴躁了。”俞榕在一边吐槽一句,随意用一只手抓着栏杆,倚栏而立,颇有几分肆意洒脱。

绿意也突然觉得自己这明显的没有好声气很没有礼貌,撇嘴,回应道:“只是觉得你未免有些多管闲事了,我自然是没有好脾气。”

她这样抵触别人的样子,俞榕倒是也浑不在意,显示出了极好的脾气。

“既然姑娘不愿多说,在下倒是也不会再多问的。”俞榕很是好脾气道。

其实不仅仅是凌云在京城中,有些不习惯身边没有那个经常斗嘴的小姑娘,绿意同样也有些不习惯身边没有那个冷冰块,就算是整个人硬邦邦的像块木头似的没意思,但是没有了这个人在身边,她心里就很是不舒服,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也会在想着凌云在做什么,尤其是侯爷在京城中,面对了太多棘手的事情,她同样担心凌云会否在那些很是困难而又危险的任务中丧失了性命。

绿意这样一想,神思便飘的极远,就连身边站着的俞榕也给她直接忽略了。

俞榕很是不应景地打断了她现在的出神,道:“绿意姑娘,你这手上还拿着靖安侯要寄给夫人的信件,现在还没有给夫人看过,会否有一些不好?”

绿意这才顿了顿,撇嘴道:“夫人现在还在休息,她这几日都忙得太累了,更何况,你这本来该是包办一些琐事的,倒是将很多事情都撂挑子,撂得快。”

“你这倒是冤枉我了,在下不过是想要好心提醒一下绿意姑娘而已,毕竟夫人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够再耽搁了。”

尤其是最近这种时候,靖安侯应当是知道一些关于白羽岚的行踪,那既然如此,可见靖安侯是会在一定程度上给白羽岚提出一些建议,甚至是一些很重要的攸关生死的信息。

绿意认真思考了一番,有些迟疑道:“可是夫人很累了。”

她不论做什么事,都是将白羽岚先放在首位上的。

“罢了,我先去给夫人看一下。”想必夫人现在也会很担心侯爷寄过来的信件,会担心很多的事情。

思及此,绿意就变得更加忧愁了,她真是不想看见这些琐事摆在一堆,实在是叫人头疼。

绿意将将撩开帘子准备进去的时候,

下一刻,就看见白羽岚正站在她的眼前,两人撞了个对眼,将绿意下了一大跳,她倒退两三步,抚着胸口,颇有几分后怕似的,道:“夫人你怎么突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起来了,我一点都没有发现,你方才站在这里,当真是叫人吓死了。”

白羽岚好笑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方才走神太严重,这才连我这起来了的人,都没有发现么?”

绿意自己不说,其实白羽岚也知道,她最近这种神思不属的样子,多半是因为凌云,听说最近凌云又消失了,一般叶铭庭的左膀右臂忽然消失,就是去执行一些任务了,而需要凌云凌锦做的事情,可见这暗中的任务难度,也不是一般的强,意味着这执行任务的人,只会生死未卜,叫人担心。

绿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凝眉道:“抱歉,夫人,是绿意失职了。”

她的歉意都已经表现在脸上了,白羽岚自然也是没法责备的,相反,她看见了,只是觉得为这个女孩子心疼。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在想什么,你不必过多担心,京城中,倒是还找不出来几个能够敌得过叶铭庭身边的左膀右臂的。”白羽岚一阵宽慰道。

绿意转忧为笑,道:“绿意其实只是有一点点的在意而已,夫人说的太满了。”

白羽岚见她这样说话,忍不住笑出声,莫非以为她是个瞎子看不出来不成,绿意这明显的就是将一颗心都满满地放在凌云身上了,这就算是平日里一点没说,但这行为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绿意在一瞬间的恍神后,很快就这现在的情绪调转过去,顺手也将信件递给了白羽岚,道:“夫人期盼了许久的侯爷的信。”

她话语间还颇有几分俏皮,叫人看了,倒是生出几分好感。

白羽岚这会儿也注意到站在一边的俞榕,他现在穿的又变成了初见时候的金色袍子,不过这花样稍微有那么一点变化了。

白羽岚冲他颔首示意,这才走到一边,将那封信延展开,之前看见令羽空的信的时候,白羽岚的表情是一点都没有变化,然而这会儿,她倒是变化颇大,眼睛里都能看出很是明显都笑意。

绿意在一边偷笑,就知道,这不管是过多久,侯爷总归才算是夫人都心头宠,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两人之间就算是有那么一些磕磕绊绊,最终也会是互相道歉,最后侯爷这么一个大男人,还能够在夫人面前撒娇求原谅,实在是难以想象。

白羽岚看完后,嘴角的笑意收了一收,忍不住道:“叶铭庭倒是让我们先别忙离开莲城,但是因为这封信送过来的中途中,应当是出了点儿误差,所以日子迟了些,我们现在已经离开那儿了,那我们此行路上就必须要小心了,京城中,最近动作不断,应该是要伸到这里了。”

绿意听完这话后,表现出来的,是比白羽岚都要担心一点的神情,她皱眉不满道:“侯爷有没有说过,要是夫人离开那儿的话,中途会不会有人埋伏?”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 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听见绿意一个劲儿地问话,白羽岚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她这担心的倒是堪比老妈子似的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叶铭庭倒是没有提到过会出现什么埋伏之类的,不过要是有人中途动手脚,埋伏这种事,应该是比较常见的,如今我们在明,敌在暗,自然是没法得知对方的动静,只有自己小心一点,尽量避免不要出差错,就差不多了。”白羽岚宽慰道。

事实上,关于这次出行,到这会儿,绿意心中已经开始有几分埋怨俞榕了,毕竟夫人这么快选择离开,其中绝对是有俞榕的推波助澜,而且夫人不说,她现在甚至都还不清楚这俞榕的底细,夫人就是太容易去相信别人了,若是这俞榕是个好的也就罢了,这万一是在暗中打着她们的主意,那岂不是要完蛋。

“绿意姑娘不必多虑,在下是不会出卖自己的雇主的,要不然日后这在江湖中,实在是没法做生意了,更何况,又在哪里,能够找到夫人这样大的一个金主呢?”俞榕当真是个生意人,实在是擅长于洞察人心,他只不过是在旁边站着,这会儿基本上就一眼能够看出来绿意心中所想。

他率先开口这番话,将绿意直接噎了噎,她讪讪地回答道:“那又如何?你这人,我连底细都不知道,自然是不能够全盘相信你,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俞榕点头,应和道:“让姑娘多虑,是在下的错处。”

绿意心中哼了一声,这个样子,装的倒是还有那么几分儒雅的书生模样,谁知道这骨子里会不会是一个奸商。

绿意这样一直不爽俞榕的样子,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这整个下午,绿意都不太待见俞榕,好在后者是个十分心大的人,面对绿意这十分难看的脸色,倒是也能够做到面不改色,他依旧是在这船上忙上忙下,一边考量着这些工人的工作,一边将这些材料发挥到最好。

尤其是那批粮草,已经在暗中,运输了一批比这艘船先走。

目前,并未遇见任何麻烦。

白羽岚对他的处事,也十分放心,直到晚上用膳的时候,白羽岚邀请俞榕一起来用晚饭,总结了一下关于俞榕这最近的办事效率,绿意对俞榕的态度,才稍稍有了些缓和。

白羽岚用膳的时候,还忍不住冲俞榕道:“在船上处理这些白府中事,以及那批货的时候,没有遇见什么太大的问题吧?如果是什么有关我这边管理他们的制度之类的问题,可以找我来解决,我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俞榕自然是不会推辞,很是高兴地回复道:“实在是多谢夫人的恩情了,夫人为在下考虑的实在是很多了,在下感激不尽,但索性这边似乎没有遇上什么麻烦,也不用叨扰夫人了。”

白羽岚对待下人一向很好,甚至是单独为他们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这一点,除却俞榕亲眼目睹,也曾经听那些工人们说过,她从来都不因为自己都第一夫人的名头,就沾沾自喜,并将自己的身价抬的很高,瞧不上其他的平民,相反,白羽岚对待所

有人都很平等。

再其次就是,俞榕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这位绿衣姑娘,白夫人似乎压根儿就没将对方当作一个仆人,反倒是将绿意当作一个好姐妹似的,这一点,也完全是在俞榕的意料之外。

他做过那么多次生意,听说过很多所谓心善的那些大家夫人,不过除却一些吃斋礼佛的夫人之外,其余人就算是将下人看的很是平等,仍旧会有些偏见,他们往往都是站在高处,做出那些善事,就像是在施舍。

“夫人当真是个善心的人。”俞榕忽然提到。

绿意这会儿倒是很洋洋自得:“那是自然,毕竟是我家夫人,自然是要有能力一些。”

每次旁人夸赞白羽岚一声的时候,绿意总是会为白羽岚而开心,完完全全是感同身受一类。

白羽岚好笑道:“你这会儿在这贫嘴,倒是可爱,之前一个下午都在黯然神伤。”

她这一声打趣,又戳中了绿意,她夹了一筷子菜,闷头吃了起来,还哼了一声,一副倍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样子,叫白羽岚又有几分好笑,莞尔道:“你平日里,可是没少拿我开心,这会子说了你一两句,倒是与我要不同水火了。”

绿意闷声道:“那怎么会算是一样的么,这都还八字都没得一撇呢。”

再说了,她可是个女孩子,这怎么能够那么随意地就去和别人说这种事情啊,多难为情,更何况,她都不晓得,那个大木头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会不会其实心里对她压根儿就没想法,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岂不是要臊皮臊死了。

白羽岚虽然说是有了丈夫,有了孩子的人,但是这感情经验倒是也不算丰富,毕竟她几乎能算作是一个先结婚再培养感情的典型性古代包办婚姻了,给不出来什么太大的建议,好在之后倒是遇见了些奇奇怪怪的人,再加上和叶铭庭的这些事儿,倒是能够知道清楚一些。

“若是当真心悦一人,你定然能够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的,这又没有什么,不能因为你是女子,或者说是因为你的身份,就选择退缩啊。”白羽岚暗示道:“这喜欢一个人呢,又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若当真是遇见了那么一个人,不妨大胆一些,年轻的时候错过一些人,一些事,等到日后老了,必然会后悔的。”

白羽岚这明示暗示的,都已经说的差不多了,这剩下的就只能看绿意自己会怎么想了,白羽岚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撮合人的姻缘,算是一件大事,若非这两个人的身份和底细,她其实都了解的差不多,否则断然是不会去随便给绿意介绍对象的。

“夫人。”绿意突然出声,一阵欲言又止,其实她平素里算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说话总是心直口快的,很少这样和她说话,她现在这般,倒是叫白羽岚有几分奇怪。

“夫人也很是支持绿意么?”绿意纠结道。

其实和凌云在一处,也还有个好处,平素里,还是能够和夫人待在一处,这倒是随了她的心愿,毕竟她

从最开始,就一直笃定了,日后一定是要留在夫人身边的。

白羽岚笑了声:“这既然是你与人家,郎有情妾有意,这会儿怎么能够找我来问支持与否的呢,我只能告诉你我以为的凌云的人品还算是不错的,若是你有意的话,倒是也可以一试,毕竟不会伤害到你,你应该问问自己的心。”

绿意垂眸,手上攥着的筷子,也不知该放在哪里才算是合适,走神走的吃了几道平日里不喜欢的菜式,弄的白羽岚在一边挺感慨的。

其实她很少问过自己的心,自己需要做什么,想要做什么,她从幼年被教主收养长大,最后学到了一身功夫,之后报效教主,保护夫人来到了夫人身边多年,最后与美人煞决裂,完完全全站在夫人身边,除却这最后一件事,她面对任何不在自己把握中的事情,都是选择避开的,她一向稳中求胜。

思及此,绿意的眸色越发黯然,其实在侯府的生活中,安稳而又富足,夫人待她很好,她也很是满足,以为就这么是一生,但是现在感情成为了这个未知数,让她有些迷茫。

但是人生匆匆不过数载,思来想去,这年岁渐长,倒是没有真正按照心意大胆去做过什么事。

“夫人。”绿意忽然抬头看向她,目光之中,满满的都是对白羽岚的欣喜,道:“我想好之后该怎么做了。”

她这番话,说的倒是诚恳,眼睛里的光芒,像是笃定了她之后的行为。

白羽岚莞尔一笑:“你想清楚了就好。”

她对这些事情,一向是保持着纵容的态度。

绿意的笑容越发显得释然:“这是自然,人来这世上走一遭,本来时间就不算是多,我不想日后委屈了自己,也不想给自己留在什么遗憾。”

白羽岚点头,略微有些欣慰道:“绿意,你现在长大了。”

俞榕不知何时,直接被两人忽略,虽然这两人也没有完全明说些什么,但是他大致也能够了解了个大概,但是他一直在一边沉默者,倒是也不会插嘴。

白羽岚这会儿才算是想到了另外还有一个人,这才讪讪道:“俞榕你听我们在这里叨叨这些家长里短的情感问题,想必也是听得有些烦厌了吧。”

“这倒是没有。”俞榕赶紧的摆摆手,并不想让白羽岚误会些什么:“这怎么能够算是一些家长里短,其实选对了一个人,对自己以后很重要,是绿意姑娘的人生大事,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的。”

他这番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白羽岚笑了声:“难为你还认真的在听墙根儿。”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白羽岚这才放下碗筷,她今日里,胃口倒是极好的,一个人都能吃下这般多。

不过一会儿,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破窗的声音,叫人心中一惊,外面传来打闹的声音,刀枪剑戟的碰撞,格外熟悉,又叫人惊心。

“夫人,外面突然涌上来很多刺客!”一个侍卫赶紧前来大声禀告道。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实在是尽心尽力了

白羽岚眉头一挑,嘴唇紧抿,语气带有几分严肃道:“那些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这才从莲城离开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就有追杀的赶上来了,实在是太有刺激性了。

俞榕拧眉,面色有几分难看道:“看起来,我们布置的这明面上的幌子,倒是将对方唬住了,只不过这速度,和这行事,可能是行踪泄漏了。”

这一点纰漏,虽然在别人眼中,或许并不算是个什么大事,但是在俞榕看来,那就是自己失职的证明,他心里有几分不舒服。

“外面的侍卫,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夫人不必惊慌,只需要再等一会儿,就没什么吵闹声了,之前侯爷离开莲城的时候,有在白府上留下很多的暗卫,特地来保护夫人,如今夫人身体无恙,侯爷留下的暗卫,也算是发挥了作用。”侍卫一改之前的慌乱,忽然变得平静下来。

叶铭庭私下在白府上留下暗卫的事情,白羽岚其实有所察觉,鉴于他做出这番事,也全然是为了自己考虑,她也并未再与他计较这些。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扶额,有些不耐自己的监管能力,她揉了揉额角,想要大步跨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然而这才走到一半,就被人给拦下来了,白羽岚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个拦她的人,然而连对方的身形都尚未瞧得清楚,下一刻,就瞧见一道凌厉都白光一闪,白羽岚瞬间反应过来,毕竟是经历过训练,在身体都本能反应下,她也躲过了那长剑的攻击。

因为绿意之前为了尽早将这外面的刺客都早早解决,是而离开了房间,并且将白羽岚留在里面,也好叫白羽岚在这边足够安全,而她也能够保证,不会叫其他的人,靠近这边的房间。

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这里竟然除了外面的人,有这么一个陌生的侍卫,竟然也是其中一员,并且他本人的这个作战力,丝毫不逊于某些所谓的顶级杀手。

他冲白羽岚来攻击的力道十分强劲,速度也完全是占了上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攻击力极强的状态,让白羽岚闪避都有些困难,她被迫一步步往后倒退,因为身上并没有任何攻击的器具,只能直接用上周围的任何可以用来抵御的玩意儿。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白羽岚完全没法抵挡对方这样强盛的攻势,快要被对方击中肩膀的时候,那刺客的手上的长剑竟然被一个东西猛的阻挡了一下,而导致那长剑的方向有失偏颇,竟然没有刺中,而白羽岚也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脱离了攻击范围。

白羽岚还有些后怕,但是身前已经挡着了一个人影,将这刀剑完全都阻隔在对面,白羽岚不由得一阵唏嘘,这才看见那个能够阻挡刺客的人,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是那个所谓的,不会武功的‘普通’商人,俞榕,他可是从未向他的任何顾客提起过,有关于他的身份,以及会武功一事,这样看来,他的武功,甚至还算是上层,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有抵御这种级别的杀手的能力。

思及此,白羽岚将目光放至了正在

这边和杀手交手的俞榕身上,目光悠远,他动作格外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并且招式狠辣,一招一式,都像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那个刺客和俞榕交手到最后,像是看出了俞榕是出自哪门哪派,那刺客的双目猛的一下睁得滚圆,俞榕的这些武功的底子呼之欲出,却立马就被俞榕断绝在了肚子里,那刺客张着嘴,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俞榕一刀子捅在了肚子上,见他似乎嘴微张,要说出什么话似的,俞榕又往他身上添了一刀,并将最后一刀子狠狠地捅进了刺客都身体里,又往里面送了一点,那刺客这才咽了生气,然而满眼还是不可思议。

外面的清场倒是比这里面都更快,那些刺客的水平,显然还是不如叶铭庭特意留下的训练有素的暗卫的水平,这么一会儿过去,外面几乎都没什么打闹的声音了。

进来了一个暗卫,白羽岚一眼就认出了十二,没想到,他竟然这次还跟在她身后,做着保护她的工作。

十二这次倒是没有嬉皮笑脸,反而很是认真地禀告着外面现在的情况。

“外面的人已经清理完毕,对方有备而来,抓住的人几乎全部服毒自尽,只剩下一个被我们强制性地捆住了手脚和捂住了嘴的男人没有死去。”十二报完这番话后,又忍不住将脑袋提高了,往俞榕的那个方向看过去了一眼。

只见俞榕现在早已将那之前捅进了刺客肚子里的刀子拔了出来,并且很快将刀子清理干净,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刀子,已经被收拾的没个影子了。

白羽岚皱眉道:“现在那个人被关在这里么?”

俞榕连忙点头,道:“是的,已经送进船舱下的牢房了,已经叫人前去审问。”

“估计也逼问不出来什么。”白羽岚有几分头疼道。

因为这种事情,她实在是见多识广,就算现在抓住,这到时候审讯起来了,那也是宁愿咬舌自尽都不会说半个字的死士。

白羽岚倒是显得格外淡定,然而十二看见俞榕后,却不那么淡定了,他犹豫了半晌,还是冲白羽岚说道:“这位商人,是夫人聘请过来的么?不知道是哪里人士?”

说完之后,白羽岚这就笑了声:“你是觉得他有什么奇怪?”

其实就方才俞榕表现出来的身手,白羽岚几乎是肯定的说,不仅仅是俞榕,就算是她,也感受到一丝丝警觉,毕竟这样的身手,就算是在那些高手之间,也甚是少见。

“不过是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算不得能放上台面。”俞榕在一边笑着解释道。

然而他今日里这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在白羽岚看来,也总是觉得别有一层意味。

不过她现在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再思考更多,尤为疲惫。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你瞒着的事情竟然这么多,在这艘船上,恐怕只有你的秘密才是最多的。”白羽岚话语带刺,带有几分讽刺意味道。

“在下并非是有意瞒着夫人,只是不想

叨扰夫人更多,在合作生意上面,总是要保留一丝丝的神秘感,多学上一点东西,也预防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得以保全夫人。”俞榕解释道。

然而她只感觉俞榕这番解释格外苍白无力,真是一点都没有让人信服的能力。

白羽岚笑出声:“其实你倒是不必解释,毕竟之前你的身份一直都很神秘,就连很多人连你的人影子都找不到,可见是做足了这些功夫的,如今倒是不必因为这么一件生意就破例,你会武功的事,我自然也是不会向外界告知,毕竟也算是回报你这救命之恩了。”

好歹在这里虚惊一场,也算是俞榕救了她一命。

俞榕被白羽岚这番话弄的有几分兴趣,他不免勾唇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蓝色的商人的袍子,从头到脚,都带着金灿灿的饰品,活脱脱一副西域商人的模样。

白羽岚摆摆手,这就走出了船舱,外面的甲板上,已经被收拾的很干净,白羽岚只是一眼看过去,地板上的血迹都被拖的干干净净,这些小厮打扫的未免有些太过干净了,实在是尽心尽力了。

她忍不住皱眉环伺四周,随后眉头紧锁道:“这边瞧起来,似乎都看不出来是经历过一场厮杀的。”

此时,船已经开始慢慢地航行起来了,摇摇晃晃的,叫人有几分头晕,耳边都是那桅杆在大风的吹拂下,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响声,让人心里越发添堵。

“之前那些失败都刺杀者,是不是已经被扔进了这海里了?”白羽岚忍不住皱眉道:“是扔进了海里了么?”

“是的,夫人,还留了一个活口,目前正在逼问他关于这次刺杀事件的幕后操纵者。”有人站出来回答道。

白羽岚在一瞬间,有一点懵,随后皱眉道:“没有查看一下,这些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印记,或者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标志吗?”

白羽岚忍不住皱眉,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通过这些细节来做出判断的话,那势必是要比单纯地依靠着去对一个剩下来的活口的盘问,要来的准确的多。

这样一想,白羽岚看见那个侍卫立马就沉默了。

后者像是很为难似的道:“方才扔下去的时候,因为船上黑灯瞎火的,所以属下就并未仔细去看清那些人身上是否有什么印记,是属下们的失职。”

白羽岚摇摇头:“罢了。”

既然现在是没办法找这么一块线索了,到时候去看看船舱底下的审问室,那个唯一活着的囚犯,身上有没有什么符号就好,再者,即便是没有什么符号,总应该找找什么物品之类。

这样一想,白羽岚的表情就缓和了许多,绿意此时也赶来了白羽岚身边,听说白羽岚差点儿被害的这么一件事,变得格外地愤慨,同时还有对自己的饱含愧疚的心态。

“夫人,若是绿意之前没有离开夫人,夫人就不会差点儿受伤,绿意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她低眉,十分沮丧道。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 目前并未看出

白羽岚不由得皱着眉头,道:“不必这样过分自责,我本来也没有要对你过多苛责。 ”

然而绿意还是有些愧疚,跟在白羽岚身后走着,仔细审视着周围的场面。

甲板上干干净净,询问这些收拾的侍卫,也都没有什么线索。

她不由得拧眉沉思一番,船上点着一圈的火把,将周围照的清清楚楚,月光在这阴影之中,显得有一些阴森可怖,在甲板上突然有一点点的亮光反射,引起了白羽岚的注意,她的目光向那边看过去,甲板上卡着一小块的不知是何物的亮片。

白羽岚三两步并做地走过去,将那块亮片给取了出来,详细端详一番,也没瞧出来个苗头。

倒是俞榕看起来,似乎是有些发现,他看着那个亮片,忍不住皱眉道:“这个东西,我应该见过。”

这话倒是激起了白羽岚的兴趣,俞榕虽然作为一个商人,但是了解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并且作为一个合作伙伴,他对这项工作的所有相关事情,也都会认真地去查一查相关的资料,在这一点上,就连白羽岚都自愧不如。

“你试试。”白羽岚这样一想,便将那块碎片递给了俞榕,后者接过之后,认认真真地瞧了一下。

随后他几乎是极快地肯定道:“这应该是一种身上的配件,但是在中原来说,其实很少有这种材料的配件,一来这东西的价值不菲,当做一个身份的标志或者其他的,而用在一个群体之间,是很浪费的,但是,这在我们西域那边,并没有在中原这么昂贵。”

言尽于此,想必是听见了的人,都能够听出来他的话中之话。

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疑惑道:“照你的意思来看,这东西既然是西域的,那必然是那边的人来暗杀我的,但是在西域,我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与他们八竿子打不着,没什么干系,他们犯不着为了我的性命,到时候来触到了叶铭庭的霉头。”

俞榕不由得莞尔道:“难道夫人不知道雇人这种事么?既然在西域有那么多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中原就有相应的需求,同时,中原人既然是想要我们供应这种暗杀人的产业链,那自然是会有人暗中操作的,就像是我们经商一样,有需求,自然就有供应。”

他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出声:“可惜了,虽然我是个西域人,但是我喜欢贩卖这些信息,只要是能够赚钱,这些我都不在意,夫人要是想要知道点别的,想要查点别的,只需要再多付一点钱就够了。”

之前俞榕就救过她一命,其实钱都不算是什么大事,双方友好合作就好,因此,白羽岚很快就答应下来。

俞榕这才缓缓阐述了这个东西的由来,这在西域应该算是一种矿石的原材料,但是由于运输到中原来,运输的费用太过高昂,加上运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经过打磨之后的这种矿石产物,双重之下,这价格自然是会提上去,有一些昂贵,在中原除了大富大贵之家,还得是在西域那边有熟人的,才会用,而普通人家除了不知道这种东西存在以外,也并没有那个能力买下。

而现在这个碎片,截面并不光滑,甚至像是不小心在打斗之中,因为大力而被迫断掉的一小截,四周也并不算光滑,这样看来,这块小石头,应该算是原材料,加上他们作为死士,这东西又只能在大户人家才能用,所以推测应当是西域的杀手。

好巧不巧的,俞榕就知道一个西域那边的杀手集团,由于他们大多数都不太张扬,所以就算是内部实力还算是众杀手集团中比较厉害的,这名声倒也是传的不算远。

“既然是雇来的杀手,可见这幕后的人,更加难被揪出来,也不会知道这雇主是谁。”白羽岚听完后,不由得有几分烦躁道。

但是思来想去的,也就那么几波人,关键是难以区分是哪一派的。

“真不知道这些人,杀了夫人有

什么好处,难道是想着可以激怒一下侯爷不成?”绿意听完后,很是愤愤,不满道。

的确听起来是这个理,白羽岚就算是身陨在此,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利益可寻。

“应当是想要抓住夫人看他们现在这出手,也不太像是要一定致夫人于死地。”俞榕插了一句进去。

其实在他看来,如果那帮人是真的想要致白羽岚于死地的话,不论是使出千万种方式,也可以将这件事做到,但是如果想要活捉,就会非常难。

“如果是要活捉,那不就说得通了,现在京城里,不管是哪派,估计都想要将靖安侯的软肋给抓住,然后趁机得到一个优势。”俞榕不无讽刺地笑了声:“都说奸商奸商,但其实这些人,倒是比我们还要精明许多。”

他们在朝廷上搞权谋的,反正他是一点都不会,也没有兴趣。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倒是对我们夫人一点想法都没有。”绿意在一边怼了他一句:“你要是现在在身边下手,指不定到时候还能大捞一笔。”

俞榕笑了一下,没说话,照他现在这样的生意眼光看下来,这朝廷的更新换代是必然的,到时候这位子上坐了谁,谁又更加地适合去当一个帝王,谁又更加地有头脑,大几率是在胜的一方,他心里是有一个数的,既然心里的这个天平在这里,他就不会去做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说不定这一单之后,他赚的要比之前的大单子还要多的多。

“在下自然是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这对在下日后的信誉都是一个大问题。”半晌后,就白羽岚一人在与侍卫交谈的时候,俞榕这样回答绿意道。

也是,这个商人一看就是个精明的,指不定现在又对自家夫人产生了些什么别的想法,到时候想着将夫人送回京城后,再大捞一笔呢。

思及此,绿意突然觉得夫人说的倒是挺对的,毕竟这心中,甚至是嘴上,有着**裸的明显的**的人,也许比那些一点幻想都没有,一身正气什么都不要求的人,要好掌控的多。

白羽岚在周围询问了一圈后,忍不住再次看向俞榕,道:“既然你都知道这个组织,有办法搞到这边组织的下单子的人的信息么?”

“这倒是有一点难度的。”俞榕沉思一下,带有几分考量似的。

他既然都没有说过自己没法办到,有一点难度,那就是可以做到,但是有条件。

白羽岚一见他这语气,几乎是立马就猜出他心中所想,道:“可以加你的提成,你满意的价格。”

俞榕这就笑了,这一幕,让看在眼里的绿意心里又是一阵痒痒,不由得大呼两声果真奸商。

“三日之后,将这讯息摆在夫人的眼前。”他很是爽快。

“你到时候可别漫天要价。”绿意在一边撇嘴道。

然而俞榕很快就怼了回去:“在下将任何价格都是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会乱收任何人的费用,只不过有些信息,就是卖的会比较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是有人需求。”

这套说辞,听起来倒是一阵冠冕堂皇的,得叫一个账房先生来特地算一下这个俞榕坑的夫人的钱,到时候别突然爆出来一个天文数字。

面对绿意这样的敌视,俞榕也只是耸了耸肩,全然没有半分生气。

“好了,绿意,今晚上你也辛苦了,现在大家将外面都检查完了,就各自休息了吧,夜晚轮班的,记得安排好。”白羽岚吩咐道。

船上立即一片应和白羽岚的话的声音。

俞榕很快就和白羽岚道了别,看他这般随意的态度,估计这之后倒是挺安全的,然而白羽岚回房间的时候,绿意倒是一直跟着她,像是被先前那一场给吓着了一样,丝毫不想要离开白羽岚的身边,这让后者有几分苦恼。

“绿意,你自己回房间睡吧。”白羽岚揉了揉额角,将

挽住一头青丝的发簪给取了下来,一头墨发如瀑布倾泻而下。

她对镜开始卸妆,绿意还是在一边恭候着,听见白羽岚的催促后,还是不愿意走,还略带几分委屈道:“夫人,绿意想今晚上在夫人身边守着,绿意不想看见夫人出事。”

她的心倒是好的,然而白羽岚却还是有几分烦躁,她不由得皱眉道:“今晚上应当不会发生第二次了。”

她加你个头发全部拢至脑后,门口有丫鬟端来洗脸的木水盆,绿意给她拧了帕子,给白羽岚擦脸,递给白羽岚,纠结道:“夫人,我在你房间里摆个小榻吧,绿意之前失职,现在不想再失职第二次。”

白羽岚叹气一声,深深地觉得今晚上不答应了她的这个愿望,估计后者能够直接缠上她一碗,她擦完脸后,又用了精油,去了小榻上,半躺着,任由绿意给她做了个护理,随后这才昏昏欲睡道:“罢了,你今晚就在这边的小榻上歇一晚好了,其实我是不想让你这么疲累,你今晚才出去和那些杀手搏斗,到了晚上,叫你好好去休息一次,你也是不愿意听我的。”

“绿意什么时候都愿意听从夫人的,但是只要关于夫人的人身安全一事,即便是夫人要求,绿意也不会妥协。”后者强调道,言辞恳切,倒是叫人心中萌生出一点感动。

白羽岚叹气一声,其实现在身边对她这样好的人,虽然越来越多,然而她还是停止不住感动。

“罢了,你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总是能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白羽岚颇为无奈道。

到了夜晚的时候,绿意服侍着白羽岚去了床上睡着之后,这才悄声离开,随意地收拾了一下,便在同一个房间的小榻上浅睡了。

整整一个夜晚,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切忌不会叫今日的那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其实她心里清楚,夫人现在就像是她身边的一个亲人,她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亲人再次消失,而且白羽岚对她而言,可能是更胜于亲人的存在。

然而这晚,她本来是在等待着是否有漏网之鱼,但幸运的是,当天晚上并没有再遇上这种刺杀事件。

次日里,白羽岚醒来后,十二就过来禀告之前抓住的那个关在船舱底下的囚徒的情况,白羽岚皱眉,听十二诉说到那个囚徒也是一个字都不愿说,并且他们用过再多的酷刑,也都无济于事,再者,那个囚徒还一心想着,如何能够自杀而逃避。

这些,都在白羽岚的意料之中,她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直到听见十二提到这个囚徒身上有带着一种奇怪的石头,随后将那石头摘下来后,送到了白羽岚面前。

白羽岚从十二手上接过,这石头看起来,的确是足够天然的产品,并且,上面甚至还有许多的棱角,一点都不光滑。

她忍不住皱眉道:“这不就是昨日里在甲板上看见的那块石头的原型么?”

这样看来,俞榕当真是一点都没有说假,他竟然了解的这么多,如果仅仅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实在是不会知道这么多的信息,甚至还能

“夫人,昨日里那位也说过,如今看来,应该是真的。”十二迟疑道。

“嗯。”白羽岚皱眉:“那个人身上还有什么别的线索么?身上看过有什么记号没?有没有家徽之类的东西?”

“目前并未看出。”十二叹气:“这群人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好,并且十分有操纵人心的意识,不论是威逼利诱,都没办法叫那人开口说出半个字。”

白羽岚扶额,其实这件事算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罢了,这件事,接下来,可以交给俞榕去处理了。”

“可”十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那个人是个商人,还是由侯爷身边的人来处理,更为安全可信妥当一些”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五百章 终究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白羽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究竟是由谁来处理这件事,其实白羽岚并不关心,但最重要的是,能够将对方这群人给一锅端了,现在朝廷上,虽然说是分流站队,但是他们私下里,心中究竟是属谁,也依旧不是很明朗。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思及此,白羽岚就觉得对于她的绑架,或者说是刺杀的调查处背后的人,以及那一长串的利益链,都是必要的。

“夫人。”绿意突然唤了她一声。

白羽岚本来还在沉思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被绿意这么突然一唤,猛地一下清醒过来,应了一声:“怎么了?”

“夫人,奴婢在想,为什么夫人不直接从京城那边的人之间筛选后一份名单,再从这些人之间进行筛选呢?”绿意好奇道:“其实这样看来,会不会更加快一点?”

“现在京城那边本来就已经让侯府很繁忙,我并不想再去让侯爷更加因为我的事情操劳了。”白羽岚摆摆手,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提议。

念及夫人与侯爷的恩爱程度,夫人这样拒绝,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绿意只有叹气道:“完全可以加派我们的人手去处理这件事,不一定要侯爷身边的人,更何况,如果抓住了对方,想必也是能够帮助侯爷铲除异己的一大助力。”

白羽岚摇摇头,思忖道:“不成,如今侯爷的位置很是尴尬,众矢之的,树大招风,现在已经明确和皇族有了明显的决裂的关系,如果是现在又做出什么事情,很有可能会被很多人指责,甚至是干预,到时候侯爷成大事,必定会被所有人抵触,在人心上面若是不能服众,这日后滋生的事端,定然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绿意就算是不怎么懂这朝堂政治之事,但听见白羽岚这一席话,倒是也明白个一二,思及此,她也不会太过苛求夫人,夫人现在做到这种位置上面,再加上如今这朝堂是如此混乱的一个环境,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艘船,航行要去京城,其中的路途,并非是三两天就可以完成的,可见是一个长途跋涉的事儿,这一路艰险,估计夫人将要面对很多次这种困境。

“对了,你去将俞榕叫来,我有些进程要问他一问。”白羽岚冲绿意吩咐道。

等到俞榕来的时候,白羽岚已经叫人搬了个小榻,在甲板上面,沐浴着半边阳光,身边事丫鬟打着芭蕉扇,她自个儿面前摆放着一个小几,上面是一些简单的水果之类的东西,白羽岚一边剥着水果,一边瞧了一眼俞榕,招呼道:“要来两颗葡萄么?你们西域那边进贡来的。”

“夫人您这生活,当得了皇族出宫游玩了。”俞榕不由得调侃了一句,随后顺势就坐在了白羽岚对面的小榻上。

不过想来也是,白羽岚现在的这个身份,本来就离那么个位置差一个名头而已,她自己偏生又是江南首富,背后又靠着天大的权力,就算是这般享受,那也依旧能够说得过去。

白羽岚也回以一笑,

道:“你这话倒是冤枉我了,只不过是吃了一点西域的水果而已,我们这做生意人的,莫非是连这点儿小零头都吃不起了?”

“这倒不是。”俞榕也丝毫不客气,这小几上面,摆放着什么奇珍异果,或者说是一些什么琐碎的零食,他都不挑,自个儿高兴地吃起来,只见他这会儿直接剥了好几颗葡萄,一边同白羽岚道:“夫人倒是谈不上这吃不吃得起的问题,夫人这富可敌国的样子,就连在下,都佩服得紧,不过自古以来,这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的,一般人家,可是能够用得起这进贡之物,恐怕只有些王孙贵族,才能够享受到如此待遇。”

但是白夫人又不一样,她就算是这再富可敌国,也没有人敢有那个脑子,敢去抄她的家。

白羽岚听完后,忍不住笑出声,她当然知道这俞榕口中是指的什么。

此时日光倒是格外热烈,分明是这秋日里的阳光,偏生这日头实在是太过紧俏得紧,将人晒得有几分晕沉沉的,这俞榕倒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毕竟是从商多年,知道的许多国家的一些风土人情,和她聊起来,倒是叫白羽岚听得也是兴致勃勃,一天过去了,倒是都没怎么察觉。

他讲述到自己来到这徽朝,其实就是一个意外,俞榕本身是不太喜欢这种束缚太多的地方,但无奈这边的物价,甚至于生意都很是吸引他,在这边做出的单子,大多数都能够大赚一笔,由于商人逐利的倾向,俞榕来到徽朝之后,还是理性地决定在这边生活一阵子。

“那你当初是因为一个怎样的意外,不小心来到了徽朝?”白羽岚好奇道。

此时众人都开始准备又一日的晚膳了,外面能瞧见日落的海平面,在海天一线中,看见一片片的红光,以及似乎是要沉进大海中的烈日,这晚霞的余晖,将人都照映地有几分红润。

“因为本来是要跨过这徽朝,去你们隔壁的一座海岛之上,但是这船航行到一半,最后遇上了海盗,我也被迫提前下船,经过一阵漂流,这才来到了徽朝。”俞榕解释道。

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坎坷,可怜,叫白羽岚抑制住了这一阵想笑的冲动。

但是俞榕倒是个十分随性的人,既然现状是这个样子了,他似乎就并不想着怎么去抱怨之前发生的事情,而是着力去解决现在已经发生的情况。

“所以之后,你就在徽朝做生意了?”白羽岚挑眉道。

“是的。”俞榕不由双目泛光道:“但是之前就知道,在中原做生意,会很赚钱,所以也并没有多伤感,将之前被迫扣留的那批货,卖给了徽朝中人,最后我反而大赚了一笔,比预期还要高一些,但我实在是不怎么喜欢你们这群中原人。”

白羽岚有几分好笑,他这话倒是说的很有歧义,什么叫做他们这群中原人?好似是她现在也是这其中一员了?

“不好意思,夫人,在下有些口误,夫人绝非是这种人之一,只是大部分的中原

人,都比较狡猾,与他们做生意,很多时候都容易亏,再加上,我们运输货物的时候,本来就要划分很大一笔成本价在其中,所以有时候不得不考虑一下”

二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绿意就从那边过来叫白羽岚去用晚膳了,之前想要传递给叶铭庭的信息,也都用了信鸽给送了过去,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

绿意从之前到现在,对俞榕的各种排斥,到现在已经十分能够接受俞榕了,不过这短短几天时间,俞榕这强大的叙事能力,的确是要比说书人都要有意思的多。

大约航行了三五日,一路上都十分平安,白羽岚也放宽了不少心,绿意又在听俞榕讲故事,船上倒是吵闹起来了,有人请求叫白羽岚过去主持公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羽岚不由得皱眉,有几分烦闷道。

“是船上有人吃了晚饭,方才突然就死掉了,毫无征兆,但是其他人都没事,我们怀疑是不是他的对头下了毒。”那群吵闹的人中间,在看见白羽岚来之后,出来个还算是清楚情况的人,过来解释了一番。

白羽岚挑眉,本来再过上几日,船就可以完全航行离开这里,但是这个突发状况,又将这个行程给耽搁了一下,看船上因为这件事一片人心惶惶的样子,这件事似乎是不处理下来,就永远不会消停的样子。

她颔首,抬起手来,示意道:“带我过去吧。”

说着,她抬手,示意那个仆人指路。

仆人很快就将白羽岚带过去那个对头的房间,此时这房门口外面还围着好些人,看热闹的倒是离开了。

门口甚至是有那个死去了的男子的好友,怒不可遏吼道:“同样是为侯爷做事的,你竟然能够如此狠心,不顾同门情谊倒也罢了,现在竟然毒杀好友,当真是歹毒心肠!”

那人在门口一边怒斥着,一边又顾忌这是白羽岚的船,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也不敢毁坏这些东西。

那个被众人围堵的男子,自然是没有站出来触这个霉头。

周围的人眼见着白羽岚过来了后,自然也更加消停了,就连之前那个一直在质问着要解释,要门内男子以死谢罪的那个声音都给消失掉了。

但是那人退至一边后,还是忍不住抬头冲着白羽岚看过来,这目光之中,尽显对这件事的不满,甚至是想要白羽岚来为他维护权益。

白羽岚忍不住扶额,颇有几分烦恼似的叹息一声:“我还需要斟酌一下。”

随后她伸出手,轻轻叩了叩房门,门内的男子似乎是感觉到外面形势变了,这才支吾着问了一声:“是夫人么?”

想来,这偌大的船上,其实只有白羽岚的身份才是最好用的,自然也算是最服众的,若是换了旁人,这船上的众人,只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说起来,终究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毕竟,他们所有人都很是尊重夫人。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 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白羽岚点头,也不管这门内的人看没看见:“让我进去,我不叫他们进来,会管理好他们的行为,不会伤害到你的。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说着,里面的人竟然十分听白羽岚的话,很快就将门打开了,白羽岚只身进去,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大门就关上了。

白羽岚原以为这个男人坐在这个房间,忍受着被众人误解的状况,消沉之后,又不敢出门,但是就现在眼前的状况,恰恰与白羽岚所看见的,大为不同。

只见那人就安静地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旁边的脚下,还放着一壶没喝完的酒,这副模样,白羽岚怎么看,都觉得这人现在还有几分惬意啊。

“你想跟我说些什么?”白羽岚尚未发话,那人倒是率先询问一声。

看他这般随意的模样,白羽岚觉得倒是有趣,毕竟在这里的时候,几乎是所有人,都将白羽岚捧得太高,当真是叫她感觉和他们似乎是有一些距离似的,然而此时,这个人倒是一点没将白羽岚当成是什么外人。

“嗯?”白羽岚挑眉,道:“难道不应该是你要与我说些什么吗?”

这样看来,这个人都是不打算解释一下,他为什么就直接被当成这个潜在行凶分子了么?如果仅仅是因为一点口角,她以为没必要船上所有的人,都对他有更多偏见。

“我有什么好说的。”那人反问道:“夫人既然是来这里,不就是想要了解一点情况?也好平息这整艘船上的人的心慌?”

他这话说的,倒像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她在这里为这件事操心的不行,然而后者倒是随意自在,爱怎么着怎么着,甚至是都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头一次觉得面对自己的手下的人,都是这般叫她难以下手,这究竟是谁应该更加关心一下?难道这人就丝毫不怕到时候将他直接定罪了?

“难道你就不担心一下,到时候我抓不住人,就直接将你拉出来顶罪,顺便也能够平息怒火了?”白羽岚反问道。

后者依旧是没有反思的意识,反而很是认真地回答道:“属下正是因为知道夫人并非是这样的人,所以才能有恃无恐,夫人不会随便去冤枉一个人的吧。”

这话说的言之凿凿似的,叫她要说上一句反驳的话,就像是没了良心似的。

白羽岚按了按额角,当真是懒得与他多话了,

这最近的事情忙不过来,都要开始整理着陆京城一事了,也不知这京城现在的状况如何,到时候下船的时候,会不会遇上些什么麻烦,另外那批粮草倒是运输的快,现在都已经到港了,只剩下他们现在在背后如何运营这件事,将这批粮草成功弄进城里,或者藏匿在何处。

一时之间,白羽岚的脑中就飘过了各种各样的猜想,天马行空的,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意什么。

这样一想,她就又走神了,这会儿又是直到对方点醒她后,白羽岚这才回神:“实在是抱歉。”

顿了顿,她提问道:“既然你都说了让我问了,那我现在就直接问了,你实话先跟我说,你有没有动过杀念,我在来之前,曾经了解到,这个人应当是你的宿敌了,他曾经对你的家庭有很大的影响。”

在白羽岚讲到这里之后,这个人微不可见地愣了一瞬,随后又很快恢复自然:“自然是没有的,夫人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何必再来跑这一趟呢?”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给噎住了,随后皱眉道:“我是相信你,但是你要回答我。”

“我没有做过。”他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白羽岚望见他的眼睛里,也依旧是斩钉截铁一般的肯定,心中明了,这与她猜的倒是也大差不差。

这在之后,在与这人又交谈几句之后,他中途又饮了几口酒,显得很是淡然,白羽岚几乎是问什么,他便格外安静地回答,倒是割爱听话的样子。

交谈完毕后,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推开大门,吩咐十二,道:“去查一下死者的死因,记得一定要严查这艘船上的其他人,快一点,另外,今晚的膳食,以及厨房那边,一定要严查。”

“是。”十二回答完后,赶紧地退下。

她出了房门后,又很快阿静房门给锁掉了,她倒是不知,这船上的船员们,大多数都是她手底下的人,很少看见他们这般失去理性的时候,即便是其中关乎于同伴的死亡。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皱眉,有几分烦躁,她深深地怀疑,这艘船上,会否有人挑唆。

“你们不必在这外面等着了,不可冲动做事,现在人在里面,我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你们不可乱动手脚,否则,一旦被我查出,必定严加处罚。”白羽岚冷声道。

此话一出,白羽岚揉了揉额角,大步

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一会儿,绿意就跟来了她身边,并且很是焦急地追问道:“夫人,您没有事吧?那个人没有伤害夫人吧?”

先前她听见有人说,白羽岚来了这边独自处理这件事,并且还只身进了嫌疑犯的房间,心里就是各班惶惶不安。

白羽岚摆摆手,拧眉道:“罢了,不是什么大事,那个人也并非是你想象中那么坏,这件事,绝对不是这个人做的,我怀疑真正做这件事的人,就在这些围攻的人中间,估计是想要引起一些慌乱。”

说到此,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记住,最近一定要紧盯船上运输的重要物品,切忌保管好所有的账单,不要让有心人窃取机密。”

“是。”绿意好似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这个简单的慌乱,中间不可避免地有很大的阴谋论,思及此,绿意少见地忧心道:“那夫人一定要万加小心。”

毕竟不论是怎样的形势,最后其实都是针对白羽岚而来的,夫人才是那个最不安全的人。

十二的办事效率很快,再加上,在白羽岚没有吩咐过这件事之前,十二就已经开始着手处理这些事情,是而,现在已经将结果处理出来,并且带到了白羽岚跟前来。

“查过了今晚的膳食,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十二禀告道:“今晚所有人的膳食既然没有出错的话,这个人就是被单独下毒的,再加上船上的所有禁地,也都有人把手,没有出现什么损坏,站岗时间轮换,并未出错。”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正常,正常到白羽岚以为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其实就像是一场闹剧似的。

但是下一刻,十二就将最后留着的没说出口的最重要的线索摆了出来:“但是有一点,十分奇怪,就在今日,我们发现在船舱下面,有个由侍卫把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细节,上面隐隐发现了一点点的有人动过的痕迹,因为灰尘积的太久了,所以就算是有人刻意掩饰过,还是无法改变一些事实。”

白羽岚猛地挑眉:“仓库?”

她没记错的话,虽然那里是有人守着,但是放着的都是一些陈年旧物,是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带来莲城的,所以那个时候就有一些直接放在船里,还没有搬去白府。

那里,究竟会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呢?她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 为什么就对绿意下手

白羽岚陷入了沉思,然而她思忖片刻,还是没有丝毫头绪。

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良久,十二在一边提醒道:“夫人,是不是在京城里带过来什么东西,是对现在的侯府不利的,或者说是,很重要的,到时候可能会需要用到的东西?”

但是即便是往这个方向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当真是我记性太差,一点都不记得,只有到时候去了仓库检查检查差了些什么,不过到时候你们就不要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十二有些不放心,既然那个人的目标有些明确,容易会在那儿埋伏白羽岚,白羽岚这就补充一句:“但是会带上绿意的。”

十二这才没插上话。

这件事之后,当晚船上仍旧是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并非侍卫或者暗卫出身的,仅仅只是在白府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奴仆,他们本来就很惜命,更何况,又不是什么要为白羽岚的生命负责的人,自然而然的,害怕倒也还算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白羽岚也派了人去安抚他们,但是这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

一时之间,就连她这快要归家的人,都被影响的没了什么好心情,更何况,这个死者是跟随着她从京城来到莲城,现在又要归家了的,如今出了这状况,免不得要为他家中打点一些,若是遇见了那明事理的倒还好,若是遇上了不讲理的,到时候给了些银子,只怕还处理不了这事情。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几分烦躁道:“你们一定要处理好死者家属的事,不要让这些人到时候来侯府跟前闹。”

白羽岚回了自己房间睡觉,然而这到了海上日出的时候,她都尚未睡着。

她翻了个身,瞧见绿意在一边躺的好好的,倒是睡得香甜,不由得叹气一声,翻来覆去的,脑子里倒还是一团浆糊,索性懒得去想了。

她起身,从床边走到窗子边,目光悠远,眉头不自觉就蹙起来,此时海上已经出现一层橘红色的流光,洒在了海平面上,海天一线,有一轮太阳正在准备缓缓向上蹦出。

白羽岚在瞧见这样一幕后,心情忽然舒畅起来,造物主的魅力,总是如此令人欢喜,并且,磅礴慷慨,叫人心生敬畏。

“如果日后也能享受这些美景就好了。”白羽岚自言自语道。

在京城的时候,除了逼仄的空间,白瓦红墙,高大的宅子之外,就是京城周围竖起来的高高的城墙,站在高楼上,只能瞧见万家灯火,看不见山,也看不见海,看不见河,就像是将一个人活生生禁锢在中间一样,压抑的叫人心生窒息。

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如在耳畔,但这并非是她自己的,白羽岚一阵警惕。

她现在还在卧室,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白羽岚猛地一下转身,空无一人,她猛地私下环绕,但是依旧没瞧见半个人影。

叹息之后,那声音就变成了一阵压抑着的低低笑声,这道声

音,显得耳熟,又让白羽岚有几分没来由的心生厌恶,分明就连这个人的样子都没有瞧见,她怎么会生出这般想法?

白羽岚被自己心中的念头给惊到了。

她皱眉,瞧见躺在小榻上的绿意,却是睡得死死的,但是她自己却还是能够听见那声音。

莫非是她产生了幻觉不成?

她猛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咬牙切齿的一阵疼,这不是幻觉,这个人究竟是谁?莫非是千里传音?

她身边并非有会这种传说中的功夫的人。

“没想到,多年不见,夫人还是这么明媚动人,千里传音?这当然是不存在的,但是再近一点,也是可以的。”那个人似乎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这种诡异而又反常的情节,叫白园林浑身寒毛直竖,并且十足十地敏感起来。

“你究竟是谁!”她稳住自己的声音,询问道。

“不过是一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罢了,夫人大可不必这么紧张。”那人丝毫没有诚意道。

但是白羽岚怎么可能不注意,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这次回京城的最大敌人。

“夫人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范隐?”此话一出,白羽岚几乎是一瞬间靠着本能反应都知道了这号人。

范隐不是已经被叶铭庭发配出了京城,如今行踪不定,连他的家族,似乎都已经被叶铭庭吞并了不少势力,最后整个家族忽然消失,叶铭庭本来想着直接斩草除根,无奈这最后这群人消失得实在是太快了一些,叫叶铭庭有些措手不及了。

白羽岚拧眉,故作淡定道:“没想到,你竟然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说着,她话语中,带有几分轻视而又不屑的意思,这恰恰是范隐最为讨厌,并且憎恨白羽岚的一点,她倒是凭什么可以将一切都当做是风轻云淡,什么都不在意,她以为她自己是一个圣人么?这种模样,叫范隐恨得牙痒痒,尤其是她既然是不在意的,但却用权力将他的家底都给抄的干净得差不多了。

思及此,范隐不由得越发恨声道:“现在是不可以出现在夫人面前,不过也不远了,夫人此时在看大海,想必也是喜欢这些自然风光吧,既然如此,想必夫人到时候也很愿意去过这种市井山村里的平民百姓,不辞辛苦。”

白羽岚反击道:“就算是如此,那也应该是我情愿去做这个事的时候,才会这样做,如果是你想要击退我,那根本不可能。”

范隐几乎可以算作是她的一块心病,然而这块心病倒是有一点好,那就是在很大程度上,直接促进了她后面的成长。

但是范隐现在还知道她的行踪,若不是他本人就在此,那就是这船上还有他的人。

听见白羽岚这般自信,范隐桀桀笑了两声:“那夫人,我们拭目以待。”

说着,这道声音便消失在了白羽岚的耳边。

他为什么要突然出声,就为了告诉她这么一件事,他想要来报复她了?如果仅仅是

这样的话,那想必也没有什么作用,范隐究竟是有什么目的,他们是宿敌,他突然出声,不是故意暴露自己么?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叫他吃亏了去。

范隐的声音一消失,这下一刻,白羽岚就瞧见绿意翻了个身,醒了。

“夫人,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啊。”绿意打了个哈欠道:“该不会还在考虑着昨日里那件事怎么处理吧?”

绿意一向是个警觉的人,往常她但凡是说上一句话,或者起来的声音大了一点,她都会惊醒,然而这次却并不是这样,之前她都在房间里说过好几句话了,并且,声音并不算小,但是绿意一点感觉都没有,竟然没有醒过来。

思及此,白羽岚越发觉得,就连她现在的这个房间,估计被做过手脚,或者说,范隐会派了人,甚至是自己来做,在这边放了迷药之类的什么东西。

细思极恐。

“绿意,你现在身上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不舒服什么的?”白羽岚皱眉道,直接避开了之前绿意的疑惑。

“还好啊,就是觉得这一觉似乎是睡得有点久了,绿意实在是许久没有睡过这儿久的觉了,身上有些酸软,其余的,就没什么感觉了。”绿意坦诚道。

听她这么说,实在是感觉不出她身上是被下过药的。

白羽岚扶额,面对绿意的这番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没有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是可以直接避开一个人,只对另外一个人有效的?”白羽岚询问道。

绿意好歹是做过杀手,对于这些杀手之间,几乎可以说是必备的小玩意儿,多多少少也该有那么一点儿了解。

但是白羽岚想的倒是好的,然而真正询问到绿意身上的时候,后者一脸茫然的状态,几乎是一瞬间打消了白羽岚的期待。

“虽然绿意是不太清楚这些,但是绿意知道,现在应当是没有什么迷药能够只迷惑一个人的,不过另外一个人如果是什么特殊体质,或者说事先就吃了些什么,就可以避开的。”她诚恳道。

真是少见的安静与认真,但是下一刻,就被打破了。

绿意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夫人,您这么问,难道是,难道是因为绿意刚刚是被迷药给迷倒了么?但是夫人没事,那就是说,绿意当真是个不称职的保镖了,绿意真是好失败。”

她还真是后知后觉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无语道:“你不必这样,这应该是有人特意做过的手脚,可能是我之前吃过的东西里面,加了什么防范那种迷药的东西,你鼻子比较灵,你现在闻闻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别的味道。”

闻言,绿意点点头,这就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闻了闻,的确是有一股异香,但是十分清浅,如果不是鼻子特别灵的,定然是一点都感觉不到。

“夫人,是有的,刚才就是有人下了迷烟了!”绿意震惊道:“但是为什么就对绿意下手呢?绿意可是一点都没有线索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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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 的确是我有私心

白羽岚叹气道:“那人将你下了迷药,就是因为单独传音给的我,可以算作是一个危险前来的警告?”

绿意听完后,立马提心吊胆的,连忙追问:“是谁?他认识夫人?”

白羽岚白了她一眼,走向茶几边,端了一杯冷茶,一饮而尽,不认识的话,那还为何要特地来给她打个招呼,即便是这不认识,下了战书估计也就认识了。手机端 m

“是范隐。”她深呼吸一口气,皱眉道。

说实话,范隐这个人,几乎是老一辈的跟着她的人,都是晓得的,毕竟是个对侯府上十分不友善,又与两位主子结仇的人,实在是不想认识都难。

更何况,绿意最是清楚那个时候的事,听白羽岚一提起,果不出其然,她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范隐范隐!”她喃喃两个字后,猛地一下拍桌而起:“这个人怎么总是缠着夫人?他到底是和夫人与侯爷有什么仇什么怨?怎么一直在夫人身边,阴魂不散的,就是要缠着夫人?”

她言辞之间,格外愤慨,恨不得要扒了范隐的皮似的。

“你就算是在这里骂再多,范隐也听不见。”白羽岚淡淡道:“既然他要阴魂不散,那就奉陪到底。”

他今日既然明目张胆地过来,看起来倒是做好了盘算。

次日船已经接近了京城前面不远的一个城市,估计第二日就能够到了。

十二带来了叶铭庭回复的信鸽,白羽岚展开,扫了两眼,随后脸色越来越沉,她提议道:“有没有办法,可以早一点到京城?今晚上也可以。”

白羽岚的脸色变得有几分凝重,十二自然眼尖地看出来:“夫人,要加快那边的行程吗?如果叫人再加快一点,今日午夜前,应当是可以到的。”

白羽岚点头:“就这样处理吧。”

她看完那封信后,就将那封信给撕的粉碎,丢进了大海中,至于这封信里面,究竟是说的什么,她本人倒是也没有说过任何相关的,可见其机密性,并且很严重。

她当日里,就去检查了一遍仓库,随后又复验了一遍,确定是没少什么东西,并且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

绿意跟在她身后,看着这一箱箱的,除了字画,基本上就是夫人在京城的一些宫装,但来到莲城之后,大多也没穿过。

白羽岚皱眉道:“不过是一些简单的针织物,倒是没什么重要的物什。”

正要走出房门,白羽岚猛地一下想起来真正重要的事情,脑海里猛地浮现出一幅字画,当时她并未花费什么钱,就将这个东西买了下来,但是后面就随意放在仓库里面了。

如今看来,她觉得这幅画,可能还是有些别的用途。

“绿意,你记得当初我和芍药一起的时候,曾经买过一幅字画么?就是前朝太子亲笔的画。”白羽岚提到。

绿意仔细想了想,随后猛地想起来这茬事儿,当时她的确是随意放在仓库里了,不过因为这个东西太过贵重,便用了一个翡翠盒子装着了。



是有这么一件东西,但是之后我就将它搁置在这里,后来再也没有动过。”绿意纠结道:“但是可能需要找好一会儿。”

她环伺四周,摆满了密密麻麻的货物,将这个货架子都给挤满了,地上还摆满了箱子,实在是够乱的。

“等等。”白羽岚抬手,皱眉道:“现在先别忙找。”

如果是范隐自己没找到,这才借了她们的手来将物品找到,岂不是自投罗网。

白羽岚想到的,绿意自然也想到了,是以,后者这就住了嘴,拧眉道:“好的,夫人,这件物品,我会私下来找的。”

至少是在无人知晓之时。

因为白羽岚要求加快航行,船上有些晕船的奴仆,这会儿就晕的更加明显了,但是效果是明显的,她现在已经能够看见一些熟悉的小城镇了。

白羽岚不由得欣喜道:“已经快要看见京城了。”

这个逼仄的小城市,不论如何,那也算是她的家,她无论如何,都没法嫌弃的地方。

绿意也在一边替白羽岚高兴:“如今,夫人可以更加快一点看见侯爷和两位小主子了。”

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两个孩子和叶铭庭了。

白羽岚莞尔一笑:“我的确很高兴。”

尽管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无止尽的斗争,白羽岚忽然靠近绿意一点声音变得有些轻,道:“仓库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了没?”

绿意会意,这会儿,周围没有什么旁的人,夜色降临,甲板上都是守卫,但是也给两人留出了很大的空间,并未造成任何不便。

白羽岚接过那字画,随后细细摩挲,这幅字画年代久远,但因为材质极好,所以保存的极好,一点损坏都没有,看着这上面俊秀挺拔、苍劲有力的字,白羽岚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叶铭庭的脸,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叶铭庭与前太子是一个老师,就连这字迹都格外相似,但是先太子太过仁厚,保不住自己的位子,还害了自己的妻子,这一点,白羽岚还是更加欣赏叶铭庭这样的,逆境而上,面对自己的敌人,绝不会表现出不该有的仁慈。

一边这样想着,白羽岚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歇,这幅字画上面,正好有叶铭庭中间的‘铭’字,白羽岚细细摩挲了一遍,总算是叫她找出来有何不同,这里竟然有一丝丝凸起,往下,这纸张就变得有些薄,就像是一张短的与一张长的纸张,叠在了一起,最后就变成了这种样子。

她脑中猛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可能性,但是太过惊人,白羽岚抚摸了一下胸口,缓和了一下胸中情绪。

“夫人,您怎么了?”绿意看白羽岚现在的脸色瞬息万变,不由得好奇道。

“没什么。”在确定这件事以后,就算是她的心腹,也不能知道这个事。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何范隐现身,也要勾引她去寻找这个东西,以及他为何在这里潜伏这么久,遍寻不着,或许就算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是这么一幅画,但是很可能在哪里打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件事,万万

不能走漏任何风声。”白羽岚叮嘱道。

如果出了一点差错,不仅仅她们二人只会陷入更大的旋涡之中,这个东西也会面临更大的危机。

绿意虽然不清楚白羽岚究竟是在害怕些什么,但仅仅是看见白羽岚这如此少见的凝重表情,也在心里给自己预设了一把,加重压力。

等快要到午夜的时候,在十二的预料之中,船已经抵达京城最近的一处海域,剩下的路途,就需要人走过去了,陆陆续续雇了十几辆马车,这般动作,就算是不知道白羽岚的行程的人,估计也会被惊了。

但是在船上发生的死亡事件,似乎现在都还没有得以解决,这些人虽然嘴上是没说些什么,但的确是将这件事给压在了心底的。

白羽岚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抖开了说。

死者生前有几个好友,即便是在他去世之后,也仍旧将他好好安葬,并且想要将他的死亡原因找出来,可见这几个人的确是真性情,她将那几人找过来,询问道:“你们是不是现在觉得是我在包庇了那个人,或者说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什么的?”

虽然她很有自信这些人的确是很忠诚于她,很有可能是什么都不会说,但是如果不解决的话,这件事只能成为一个导火索,最后发生更大的变化。

“属下不能。”那人这样说道。

不能,却并不是不敢。

白羽岚莞尔:“你们能够埋怨我,如果是哪里做错了,你们一定要和我说,我并非是有意不处理这件事,因为我有证据不是那个人做的。”

“证据?”其中一人猛地一下追问。

但发声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又连忙闭了嘴。

“没关系。”白羽岚笑笑道:“现在他们在搬东西,我就勉强给你们说一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并非是他做的,并且,他认为这个仇家要死在他手上,他才会高兴,但是这并非是经过他的手,这条线索指向了我的一个老仇家,说实话,其实你们的好友,是被我牵连了。”

那三人纷纷皱眉,他们是跟在白羽岚身边的老人了,说实话,平素很少看见白羽岚身边会有什么仇人,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宽容她,甚至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去对她好。

“夫人,不知这仇家是谁?”

现在这人,也俨然是成为了他们想要报仇的对象,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猜测,是他不小心服用了一种药,这种东西本无毒,但后来他可能又吃了一种食物,就造成了食物中毒,这个药,是下在了我的饮食里面的。”白羽岚叙述完后,这才提到了范隐的名字:“你们应该还记得他,我记得你们在侯府当差也有一段时日了,就算是日后来了莲城,也会记住这个人。”

“是,属下们都记得。”那几人咬牙切齿道:“多谢夫人告知。”

“这件事不外传,的确是我有私心,不愿弄得人心惶惶,再者,我现在还无法完全确定,更不希望打草惊蛇,所以你们要配合我,不可莽撞。”她叮嘱道。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 这竟然是凌云

白羽岚的一番叮嘱,倒也是有用的,至少在她发声之后,其余几人都不敢再有微词。手机端 a

“都听夫人的安排。”其中一人应和道。

听他这话,白羽岚不由得笑了一声,道:“如此正好,那既然这样,你们就各自归队吧,等会儿安排人手那边,倒是也来的方便一些。”

她吩咐一声后,那几人便陆续退下了。

绿意走到白羽岚身边,询问了一声:“夫人,现在船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好了,要让大家开始行动了么?”

白羽岚莞尔,点头道:“让他们开始准备起行吧。”

“是。”

绿意得到命令后,就去传令给众人了,上了白羽岚乘坐的马车,瞧见白羽岚正坐在一边,旁边摆着厚厚一沓的账本子,她手上也拿着一小叠,正在清算这段时间的帐。

绿意坐在一边都不好打扰她清算账本,良久,白羽岚好不容易放下了手上那一沓账本后,绿意这才凑过去询问一声:“夫人这些账本子,都是在莲城时候清算的么?”

白羽岚打了个哈欠,有些疲惫道:“是,不过后面出现很多问题,就暂且搁置了,现在就要到京城了,在京城里面之后,说不定就懒得动了,现在我整理一遍,到时候看起来,也方便许多。”

绿意嗯了一声,又询问了另外一件事儿:“方才夫人叫那几人过来,可是为了船上那件死亡事件?”

“的确,不处理的话,到时候免得被范隐利用,他现在竟然明目张胆地来挑衅我,那就证明他很可能是有什么后台之类的,估计京城里面得小心一点,不知他究竟攀上了什么人。”说起来,白羽岚就格外头疼。

范隐这人从来都是阴险毒辣,但很少露面,本来就是阴魂不散,现在竟然还摆在明面上来了,这危险程度,简直就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范隐之前应该是被流放在塞外了,如今竟然出现在徽国,本来就有些不合理,夫人的确是应该注意一下。”绿意在一边应和道。

一路颠簸,马车先是在很近的镇子里休息了一阵,随后启程,然而马车这才准备入京,却突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白羽岚有些诧异,随后撩开帘子,往外面瞧了去,正好看见城门外士兵架着兵器不叫他们的人进去。

她不禁有一点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疑惑,暗忖京城里面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她忍不住皱眉吩咐绿意道:“你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绿意立刻赶往那个吵闹的地方,那城门守卫正和他们的仆从僵持着。

见绿意过来后,仆从点头之后,就退至一边,绿意上前,与那个守卫接洽道:“不知为何不能进城,这个时候,城门已经到了打开的时间。”

这个时候正是政治敏感期,就算是个大官,他也担不下来这个责任,守卫自然分得清楚轻重,他强硬道:“京城里面已经从上而下封锁了,我们也是奉命办事,并不是擅

做主张,还请多多谅解。”

绿意拧眉,有些不解道:“这究竟是什么大事,竟然能够劳烦到全城封锁?”

守卫显然没什么耐心去回复绿意,是以,他只是微微皱眉,道:“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能够知道这些,这都是上面吩咐的命令,我们可没办法不执行,有本事,你去说通上面的人物了,可别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

绿意抿唇,以为这个守卫实在是有些敷衍了,她的脾气也有一点上头,随后皱眉有几分不爽道:“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可也没为难你,你既然说是要大人物,那不知这靖安侯的话管不管用?”

那守卫先是一听见靖安侯,觉得整个人都被震了一下,但是这个长队伍,像是从哪里搬家来的,不过众所周知的是,靖安侯一直都是伶仃一人,只后面娶过一位夫人,后来还离开了,靖安侯是哪里来的家眷?

“小姑娘你这个话倒是好笑。”那守卫上下打量了绿意一番,他本来就长得有几分油腻,做这样一个动作,看起来就格外的猥琐,叫绿意都有几分受不了,她忍不住道:“你这是做什么?看什么看?我又没说谎话?靖安侯的话作数么?我这话有什么好笑?”

“众所周知,靖安侯在京城中一直都是一个人,哪里来的这么大一家子人?一看就知道是借的名头,不放人!放了你进去,到时候我这脑袋可就得着地了,况且啊,这会子靖安侯估计也该注意注意了吧,这京城中,人人自危的时候,谁还能顾忌得了谁啊。”

绿意听他这话,无端听出来一股火,这在京城的时候,还有谁能够用这样的态度对她们?

绿意的脸色一黑,随后怒视他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告诉你,现在坐在轿子里的人,是靖安侯十分重要的人,你现在赶紧地放人。”

那守卫将脸一扬,还是没有想要放人的样子,叫绿意心中又是一阵闷气,现在夫人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白羽岚坐在轿子中,也听见这边的吵闹声,她也下了轿子,将绿意拉回去,京城中能被封锁的这么严密,城门紧闭,可见这里面当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们这么大一群人进去实在不妥。

思及此,白羽岚细声对绿意道:“如今进去,恐怕是有些不妥,容易引起京城中的人猜忌,不如你现在让其余人都撤回去,等会儿我们两人进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人和行李,全部等到这件事过去之后,再光明正大地进京城。”

她这样一说,绿意也开始有些动摇了,白羽岚抓着她袖子的手也放开了,绿意还是有些愤愤的,一张嘴都是气鼓鼓的。

“夫人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对待,也就是夫人这样的好脾气能够受得了,若是绿意的话,指不定现在已经与那人吵起来了,不过夫人说的倒也对,绿意现在就让所有人暂且先回去之前休整的小镇子里呆上一段时间。”她这般说着,就去做事了。

白羽岚一人站在这里,身上穿

着烟紫色长裙,披着一层薄纱,头上发饰用的简单却格外精致,鞋履前端还点缀着珍珠,瞧起来颇为华贵。

那守卫眼前一亮,这种珍珠的品种,在京城的一般人家,根本就用不起,看起来,这位夫人,是个非富即贵的人物。

那守卫心中有些发虚,难免有个大胆的猜测,方才那个丫鬟一直在强调这位夫人很有可能就是靖安侯的夫人。

思及此,这守卫只感觉后背生寒。

“这位,夫人。”那守卫吞吞吐吐冲着白羽岚喊道:“可是靖安侯那位离开了京城的夫人?”

他这般大胆地问了出来,倒是出乎白羽岚的意料之外,她见他之前的态度都是十分刚硬,以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更别说什么会畏惧叶铭庭了,没想到这么快,这态度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皱眉揶揄道:“你之前不是不让放行么?说是靖安侯现在是自身难保?”

那守卫浑身打了个寒颤,恐怕这回当真是遇上事儿了,他可怎么敢编排靖安侯啊,要知道这京城现在谁人心里不清楚,这私下里,究竟是谁在掌控朝政。

“您,您当真就是靖安侯夫人?”那守卫说话都快要不利索了。

白羽岚莞尔:“这我倒是没说过,你自己如此猜测。”

守卫咽了口水,随后试探道:“您看起来就像是那位夫人。”

京城中到现在都传言靖安侯与其前妻,其实就是一种假离,不过是前夫人与侯爷吵了一架而已,这就搬去了江南那边,其实这私下里,就连这离婚书都没签上。

现在看起来,越来越像是这样。

不过白羽岚这样的身份,还这样十分平易近人地还去理会一个城门守卫的询问,这倒是少见,与传闻之中关于这靖安侯夫人的描述,越发相似。

白羽岚对于他这番话,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反驳,只是莞尔淡淡一笑而已,搞得现在这个守卫越发摸不着头脑。

她人等在城门外,而身边的这一长条马车,已经开始往反方向离去了,看起来,绿意已经叫这些人赶紧离开了,布置好了剩下的事后,她这才回到白羽岚身边。

站在白羽岚跟前,对上那个守卫,道:“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现在就要进城,既然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些事,但是可不可以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进城?”

说着,绿意本想要塞银子,但是那守卫却是有些不敢领,而下一刻,城门忽然被迫有人在里面叫人打开。

这个声音倒是格外耳熟,她的视线转了过去,那大门内有一人骑着马,着一身黑衣,英姿飒爽,但是格外眼熟,直到那人一眼先将白羽岚认了出来,很是惊讶:“夫人?”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离得近了一点了,她这才认出来,这竟然是凌云,现在这么早出城,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需要他去办么?

绿意比之白羽岚还要激动,她失声:“凌云?”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 自然是不可能选择

凌云点了下头,目光也有些闪烁,打马而来,随后冲两人看道:“夫人,绿意,侯爷算到你们大概是在今日会到,所以吩咐过了,只是没想到你们会在早上就到了,京城里面发生了点棘手的事情,所以侯爷一时抽不开身。 ”

凌云从马上下来,牵着那匹马,恭恭敬敬道:“夫人,现在我先将你们送进京城吧,等会儿我再出来。”

白羽岚犹豫道:“不必由你护送了,你现在应该还有很重要的事,你让这守卫将我们放行就是。”

凌云的眉头蹙起,有些犹豫道:“夫人,现在京城里面情况有变,所以十分不安全,这绝非危言耸听,所以夫人还是随我一起回去,也要安全很多。”

白羽岚若是再犹豫,倒是也显得有那么几分不太近乎人情,况且,这到时候出了差错,反倒连累多事。

思及此,她也不再犹豫,皱眉道:“好吧,路上你也可以和我讲讲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话到此,白羽岚这就带着绿意一起进了城门,而之前那个拦住她们的守卫,狠狠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叹气一声,还好之前他的态度还没什么太大的错处,要不然实在是惹不起,这小命就被这样没了。

凌云背过身去,看了那个人一眼,随后目光凛冽道:“这件事不允许说出去,否则军法处置。”

凌云现在在京城内的军衔越做越大,到现在为止,几乎没几个敢动他,尤其是这背后还是靠着的靖安侯这棵大树,常年累积的军中威信,倒是叫人逐渐信服,不怒自威。

那守卫连忙道是,凌云这就带着两人入了京城,他看了一眼四周,还颇有一点奇怪:“夫人没带上在莲城的人、那些物什,只身前来么?”

“让那些人先歇在旁边的城镇的,现在是特殊时期,夫人不想因为这件事儿麻烦了侯爷。”绿意在一边补充道。

凌云点点头,还是全身戒备的状态。

他看起来很紧张,这一点,令白羽岚有几分在意,她忍不住皱眉道:“京城中究竟是怎么了?”

她们现在走着的街道上,竟然空无一人,虽然说现在这个时间点未免有些早了,但是做生意的人,在从前还是有起得早的,街道上就会出现那种小的摆摊,但是现在街道上竟然是空空荡荡的,在这种入了秋的天气中,街道上的树也都已经萧瑟地变成金黄,枯枝落叶遍布街道,竟然也无人清理,倒是颇有几分萧瑟寂寥的感觉。

白羽岚揉了揉太阳穴,深深觉得京城这件事非常不简单。

凌云皱眉,十分严肃地同白羽岚谈道:“皇帝薨了,但是现在宫中还没有将这件事传出,不过可能有些流言或者小道消息。”

白羽岚眼睛猛地一下睁大,先前离开的时候,虽然说那个老皇帝看起来还是十分恶毒,但是看起来仍然健康,不过现在竟然就这么去了,在莲城的时候,曾经与叶铭庭待过一段时间,也没听说过那个皇帝身上患了什么病症。

“猝死的?”白羽岚凝眉。

看叶铭庭的态度,他巴不得叫这个老皇帝多活上几年,最好叫他活着再尝试一下各种痛苦,是不会就这么随便地将他弄死的,是谁给这老皇帝弄死的?

这个疑惑盘旋在白羽岚的心中,在听到凌云一路上的阐述得到了些许解释。

“是猝死的,昨夜皇帝去了一个妃子那儿,今日一早,那妃子发现皇帝就这么直直地睡过去了,现在那个妃子已经被关押起来了,之前并没有什么病症,身体也是健康的。”凌云有些头疼道。

现在很多事情开始提前,有些事情也必须要抓紧做,实在是叫人烦躁,现在他提早出京城,就是因为这么一件事,需要去那个妃子的娘家取证,其实明眼人谁不清楚,这种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正当圣宠的妃子做得出来的?不过是拉出来的一个替罪羊罢了。

凌云很快就将白羽岚带去了侯府,一路上倒是平安,也没发现什么人跟踪,凌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这悬着的心还没完全放下来,耳边忽然就有利箭刺破空气的声音,凌云猛地一下抬剑,将那几支箭猛地一下斩断,随后将白羽岚猛地一下推进了侯府中,他自己将后路清理干净后,随后从袖中飞出几支暗器,射向那射箭的地方,那边有人倒下的声音,凌云比划了一个手势,就有侍从过去清理尸体了。

凌云将这一系列做完,这才进了侯府大门,他整个人都有些疲惫,将大门已关上,疲态尽显,但是还是强撑着精神,那把剑握在他手中,虽然能感受到一种畏惧,但同时也越发衬托出他的疲惫。

“现在在侯府大门口,都有人直接开始刺杀了么,直接蹲点?”白羽岚瞧见这身后的大门一开,外面拖进来几个人,都已经死掉了,看这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特别专业的,估计就是京城中哪家大户的家臣。

“是的。”凌云严肃道:“京城中已经在争夺权势了,如今皇帝膝下只太子一人,但是因为死的突然,没留下什么遗嘱,太子一族,同皇后一起,想要对付侯爷,侯爷的权势过大,不放权,太子一党,一直在伺机而动,但是表面上还是和侯府在搞好关系。”

太子?白羽岚脑海中滑过那张很是温润的脸,实在是难以想象那个本该是芝兰玉树的贵公子,还是无法摆脱他的母后,以及这周边的所有人的嘱托,最终还是沉浸在了这种勾心斗角的权势之中。

白羽岚心中五味杂陈。

侯府的景物还是格外熟悉,几乎与她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让她都不由得有几分恍惚了,她一进侯府,里面的老人几乎都认识她,也格外感慨,其中有几个当初她没带走的身边的丫鬟,更是欢喜,有端着正准备洗的菜篮子拥过来的,有还在扫地的,纷纷看过来,惊喜道:“夫人。”

这声夫人,倒是异口同声,不必教导,就脱口而出:“你回来了!”

白羽岚心中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碰着了一样,她目光潋滟,道:“多谢大家还惦念

着我了,我也一直还挂念着你们。”

她言辞恳切,叫其余下人都很感动,没想到夫人离开这么久,也都还记得大家,白羽岚念着她们一个个的名字,都没出过差错,这京城中,有哪家夫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对了。”白羽岚正想去问问现在叶铭庭人呢,转身一看,凌云都已经离开去办事了,绿意在一边猜测道:“夫人是不是要找侯爷现在身处哪处?”

白羽岚还没回答,身后就有个人突然抱住了她的腰身,她身形一僵,本想要转过身去看看身边的人,但是鼻尖飘过来的木质檀香,已经将身后的那个人给出卖了,她不自觉莞尔,心中满满的都是喜悦。

腰间环着的那双手,骨节分明,却有着轻微的茧子,那是常年练武的痕迹,白羽岚垂眸,攥住这双手,摩挲了几下,随后转过身去,连脸都没看,直接扑进了身后人的怀中,他穿着她最熟悉的绣着白泽图样的月白色长袍,很是宽大,在外面还披着一件浅米色的斗篷,像极了在央国的时候,做祭司的样子。

“叶铭庭。”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闷声道。

“嗯。”他低声道。

胸腔处有些轻微的震动感,她能感受到那是心脏的跳动。

“叶铭庭。”她又呼唤了一声,极其轻微,像是喃喃自语。

“嗯。”他依旧安静应声。

两人之间,倒是也没再多说些什么旁的话,只是这样安静地相拥在一处,就已经足够。

白羽岚又呼唤了他好几声,叶铭庭都不厌其烦地应声了。

她想过很多遍,若是再相见,她会做出的事情,但是依旧是没想过,他们之间,竟然会如此安静而又沉默,似乎没反应一般,但是其中情愫,却都在这寥寥几句的言谈之间。

周边的仆人都各做各去了,但依旧有不少在悄悄偷看夫人和侯爷再次相见的这一幕,纷纷感叹,若是日后能够与自家的另一半这般恩爱,倒是无憾了,更别说,两人还是在这种权力阶层,竟然还能抵制住各种诱惑。

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一抬起头来,双目相对,便忍不住去触碰了他的薄唇,第一次这般主动的,双唇相接,意乱情迷。

良久,叶铭庭将她放开,白羽岚这才摩挲了一下他的面庞,莞尔:“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我也是。”他回以一笑。

短暂的相见后,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在白羽岚去了叶铭庭书房后,了解了一遍这些情况后,她这才意识到这些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有一股底下的势力,似乎也是想要扳倒他,在暗中援助太子,希望将他的权力给剥削掉,但如果没有了权力,几乎就是死路一条,他自然是不可能选择。

说到此,白羽岚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她的手指骨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抿唇道:“会不会是范隐?之前我在船上的时候,他就想要找一件东西,并且现在应该就在京城这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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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 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

叶铭庭听见‘范隐’这两个字,面色一瞬间就变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竟然是他,定然是早有预谋的。”白羽岚提到这件事,并非偶然,范隐又是故意透露,估计现在也能预计到白羽岚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在他眼中,其实一直都很介意范隐这个人,因为他本该早就被他斩草除根,却因为白羽岚的一句心软,又放虎归山了,他知道自己的夫人是这样的性子,但是在流放的过程中,曾经在中途派人去将他追杀,好叫他死在路上,但是竟然直接被他逃了,要说他没有算计,叶铭庭怎么都不会相信。

“那个东西,现在在我身上,我来的时候,就将它藏在衣服里面了,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说到这里,白羽岚不免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她翘着腿,满脸都洋溢着一副你来夸我的这种表情。

白羽岚将书房的门给关好之后,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将层层叠叠繁复的裙装脱掉,就剩下一件单衣之时,叶铭庭这才看见白羽岚的背上紧贴着一幅画,她将那幅画靠着自己的后背放着,只要她自己不勾着腰,那幅画也不会被折掉,也不会被人发现,她身上没提什么繁重的物什,繁琐的宫装,袖中也没法放下这么大一幅画。

叶铭庭像是明白了她来京城,为何会穿的这么华丽。

“难怪。”叶铭庭好笑道:“我就说之前你是不太喜欢穿这些太过繁琐的衣裳,觉得它们实在是太麻烦了些,但是来京城的路途这么长,这么繁琐的裙子,定然更加麻烦,所以你竟然是为了带这么一幅画。”

白羽岚白了他一眼,随后将那幅字画递给叶铭庭,声音不自觉就压低了:“你且看看这一幅字画,究竟是有什么玄机。”

叶铭庭接过,随后仔仔细细瞧了一眼,但他第一眼倒是直接看上了那印章,摩挲了一下,立马就找出了问题所在,随后挑眉看她:“这太明显了。”

白羽岚忽然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这种机关在他面前这样简单的话,那没理由范隐到现在都不晓得,以至于找这个东西花费那么大劲儿,到现在连究竟是哪一幅都不知道的好吧

“其实并不好找,如果你不告诉我这幅画有玄机,我也猜不出来,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现在就只有这里不同了,我猜的。”叶铭庭顺着她来,笑着道:“这上面是我父亲题字,爷爷盖章,现在民间恐怕也找不出来,既然留着,还有机缘让夫人得到,可见不是凡物。”

白羽岚抿唇,凑近叶铭庭,快将身子都贴在他身上,靠近他的耳朵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皇爷爷很有可能在很久之前,就将这未来的皇位给确定了?但是你的父亲可能是个仁厚之人,并未将这件事告知旁人,以防兄弟阋墙,再者,老皇帝年轻时候,突然就起了杀机,难道没有一个起因么?”

她越是这样说,越是叫叶铭庭开始重新反思这一整件事。

“夫人。”叶铭庭忽然将靠近他的白羽岚一个拦腰抱过去,在她的额头轻轻啄了一下,道:“你可真是我福星。”

白羽岚将这幅字画摊开后,认真地琢磨了一下那个印章,随后向叶铭庭询问道:“你父亲的遗物,要不然你自己来?”

叶铭庭笑了声,顺手将那画拿过去,道:“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这究竟是不是遗物,不过为夫想必比夫人更加精通一点这种机关暗器。”

说着,叶铭庭在那幅画上面摸索了一下,随后从书桌里面拿出来小工具,从这幅画的印章那处小心地开始刨,弄下来散落的金粉,白羽岚在一边倒是看得目不转睛,这种精细的活儿,叶铭庭做的倒是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印章上面抹着的那一层金粉消失后,下面便出现另外一种颜色的印章图样。

白羽岚的眼睛亮了一下,没想到这几位前朝的人,竟然这样有想法,这遗嘱,莫非就是与这个一体的。

叶铭庭十分淡定地将上面的一层刮完后,就取了另外一种工具,随后在上面进行涂抹,不过一会儿,上面的印记就在渐渐消失,随后这幅字画终究显露出它本有的色彩,一行行字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几行字,看的她整个人都格外激动,她还真是误打误撞地得到了这个东西。

修整到最后,叶铭庭就将中间隔着的这一层有着字迹的白纸抽调,下面压着的,就是前朝老皇帝留给叶铭庭亲生父亲的圣旨,在他死后,叶铭庭的生父就可以凭借这个圣旨,荣登大典。

白羽岚倒抽一口凉气:“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会随便流失在民间?”

叶铭庭挑眉,意味不明道:“夫人是在特殊的地方拿到的,可见它不仅仅是简单的民间,只是叫一个不会被人怀疑的人代为保管而已,就像我的父亲生前的那些部下们,在父亲死后,便纷纷保护在我的母亲身边,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并且夺回本该是我们拥有的东西,不过我一直都没随他们的愿。”

最后一句话,白羽岚是相信的,叶铭庭若非是考虑到这些百姓,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一直退让,毕竟,不论如何,外忧内患,兴,百姓苦,败,百姓愈苦。

“将这件东西收起来吧,现在皇帝已死,合适时机,再拿出这个,比更加早拿出,要有利一些。”白羽岚建议道。

这日夜里,宫中就又发生了变乱,皇帝的尸骨还未凉,宫中仅有的几位皇子还没将叶铭庭这个权势最大的侯爷给弄下去,就开始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了。

白羽岚听见这消息,嘴角一勾,止不住地露出一种嘲讽的神情,在茶壶里面,又添了一勺细碎的江南新茶,与绿意讲道:“现在估计最烦的是太子,他肯定没想过他这一群兄弟,倒是更加不成材。”

“宫里面,现在要侯爷进去,说是想要侯爷去做一个见证人。”绿意在一边为白羽

岚盛上一盘小零食。

这都大半夜了,外面一片漆黑,隔壁的老爵爷的狗今日吠得比往常什么时候都要勤快,月明星稀,平常夫人这时候都睡了,今日里倒是精神的很,还要吃上一些糕点,想必也是担忧着侯爷。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他们宫里的人,在这几个皇子没闹起来前,不还一致对外么?现在这闹起来争皇位的事儿,想必那有心计的二皇子一党,还有那个看起来温润的六皇子一党,估计都在惦记着呢。”白羽岚也不用筷子,直接用手剥着毛豆,一口一个。

“可是,夫人就不担心侯爷的人身安全么?”绿意在一边倒是显得比她还要忧心一点:“侯爷现在有那么多人盯着,这要是进了皇宫,到时候出不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虽然是多事之秋,宫中盯得紧,但是叶铭庭怎么会是那种不思考的人,想必现在已经有了对策,他在过去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了退路。”白羽岚又吃了一个毛豆,漫不经心道。

绿意在一边,暗叹一声,夫人这的确是很心大了。

不知不觉的,白羽岚就将这一盘子的毛豆,全给吃光了,还意犹未尽地叫绿意再拿来一碟子。

等到白羽岚都吃完了三碟子的毛豆后,叶铭庭人还没有回来,白羽岚这才有些坐不住了,绿意在一边很轻易地便看出了白羽岚的神情变化,在一边建议道:“夫人要不要奴婢去打听打听,也能够晓得侯爷现在人究竟在哪里。”

白羽岚抿唇,思忖片刻后,起身,秋日的夜里刮着的风稍稍有一些冷,绿意见白羽岚走出去的速度有一点快,赶紧地攥紧了披帛,跟上白羽岚的步伐,在白羽岚的背后,给她披上。

屋外一片黑漆漆的,守门的仆从大多也精简了,大部分人都去睡觉了,丝毫看不出来现在这紧张的氛围。

门口的守卫瞧见白羽岚过来了,连忙后退一步,应声道:“夫人,您是要出门么。”

“侯爷今日几时出门的?”

那侍卫也有点懵,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答了白羽岚问题,道:“侯爷是今日傍晚那会儿出去的,现在还没回府。”

白羽岚点了点头,她这就算是再心大,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免有些担心叶铭庭现在的情况,尤其是现在宫中又是那般情况。

侍卫在一边看着白羽岚站在那儿,前前后后来回踱步,像是有些焦虑的样子,侍卫在一边想要插话:“夫人不必着急,如果这宫中当真是有事的话,宫里面会传出来消息的,侯爷身边也会有人来报。”

但是这短短几句话,根本就没有让白羽岚的心情变得更加平静,反倒是更加焦虑。

若是当真劣势,指不定宫外围了一圈士兵,消息根本就传递不出。

半晌,她将自己身上的披帛往身上拢了拢,还是做出了决定:“现在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进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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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叫人防不胜防

白羽岚下达命令后,那侍卫还是有些踌躇而又犹豫,看起来,似乎是他并不想让白羽岚进宫,白羽岚见这侍卫许久没动一下,不由得皱眉道:“现在去安排一辆马车啊。”

要知道,侯爷将夫人的性命看的有多重,全京城尽知。

那侍卫还在扭扭捏捏,下一刻,就被绿意斥了两句:“夫人既然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再做出这种扭捏的事情了,就算是你们拦着,这夫人要走的话,也拦不住,指不定给你们找一条别的路走了,你们连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晓得。”

马车很快备好,白羽岚如愿以偿出府进宫,这个时候,宫门已经下钥了,按照正常渠道来讲,这马车必定是进不去的。

“不要用轻功进去,堂堂正正地进去,如今这马车停在外面,若是那样做,未免落人口舌,再有,我们现在用这个身份进去,如果我们等会儿被困,也能叫宫中那些人站不住脚。”白羽岚解释一番。

皇宫内的守卫,倒是有些老人,在一看见白羽岚后,就认了出来,心中震撼,但是嘴上依旧是没有讲出,马车一路上毫无阻塞,竟然直接顺利地到达了皇宫内部,甚至是后宫。

白羽岚皱眉与绿意商量道:“之前我们来皇宫的时候,这里有没有这么畅通无阻?”

这个皇宫,今晚究竟是空了么?

不过夫人到底是心大,现在这般危险的情况,找侯爷的行动倒是一点都不耽搁。

绿意跟在后边,瞧见这皇后的宫殿里这般明亮,也是有些奇怪,之前她们也并非是没在皇后宫中住过,但是这每次到了夜里,还是正常的熄灯了的,顶多就点上那么一盏亮灯,绝非是现在这般宛如要通宵彻亮一般的感觉。

白羽岚在一边白了她一眼,不由得吐槽:“这不是还在过去的路上么。”

她一站在宫殿门前,就有守门的侍卫率先将她拦住,厉声:“上面吩咐,现在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皇后寝宫。”

这是太子的母妃,太子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人,难道是斗败了?

“侯爷?哪个侯爷?”绿意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那不就是自己人么。

“那不就是我家侯爷么?”绿意在一边不由得吐槽一声:“放行,我这位夫人可是靖安侯府的护国夫人,现在就是来找侯爷的,快点放行。”

这一批侍卫,应当是后面培养起来的,不认识白羽岚倒也正常,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随后从袖中掏出那一枚靖安侯府的令牌,道:“是府上的事情。”

白羽岚一听这话,倒是对这个小侍卫有几分兴趣了,没想到,做这么一份职业,他倒是做的格外敬业,上面吩咐过不放任何人进去,也不做圆滑变通,就当真按照着这样做,一板一眼的,好似教科书似的。

不过好在里面有管理这群人的侍卫长过来了,瞧见这样一幕,随后几乎是在瞧见白羽岚的第一眼,就直接认出了她,白羽岚也认出了这侍卫长究竟是何人,双方都颇为惊讶。

吴言也是满满的惊讶,大步而来,惊喜道:“夫人。”

吴言有些不好意思,他之前在府上的时候,在夫人面前,都还是个不太成熟的小青年呢。

说着,他还不由得挠了一下头发,显得还颇有几分可爱。

这当初白夫人在京城中,有多么受叶铭庭宠,几乎整个京城的人呢,都没几个敢和她叫板的,但是现在他竟然惹恼了这位夫人,可想而知,自己这未来的生官之路,岂非没有苗头了?这样一想,小侍卫登时就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我先前不就说过我是么?”白羽岚挑眉:“拿着这张金牌,与你说,你还以为我在冒充呢?之前在守则里面,不应该将这些给背熟了么?”

“罢了,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白羽岚摆手,走在前面,吴言跟在她旁边,双双进了这宫殿,白羽岚总算是问了心中许久的疑惑:“侯爷是在这里面么?”

白羽岚抿唇,略微有几分烦躁道:“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没遇上什么事儿吧?”

现在将这皇后的宫中封的这么严实,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图的个什么,现在这样,岂不是更加叫人猜忌?说他狼子野心?

“夫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吴言犹豫了一下,还是与白羽岚讲道。

原来皇后因为和皇帝关系不和,其实皇帝最近一年广招妃子,她都眼不见心为净,甚至是直接多往皇帝身边送上那么几个妃子,免得他来找她的麻烦,皇帝死的时候,正巧就是这皇后送过去的美人,最后成为的妃子,她的嫌疑很大,加上皇后的确是有想提前将太子扶成皇帝的心思,这样一来,朝堂上很多人都在讨伐她,加上这太子优柔寡断,对待其余几个兄弟不够狠辣,有妃子为了断绝太子背后的母族势力,八皇子的母妃就给皇后下了毒,而且是明目张胆做的,叫人防不胜防。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零八章 明显是在谦让她

吴言多退一步,对这件事有些微的敏感,解释道:“尚未,只不过因为受了重伤,所以现在一直躺在宫中”

白羽岚在一边提醒他道:“既然都说开了,又何必对我遮掩一二?如果你不愿意讲的话,那就带我进去吧,我自己看。”

但他说了这么一大堆,丝毫没有提及什么核心问题,避重就轻。

她缓步走进去,吴言就在门外守着,绿意跟在她身后,颇为不解:“夫人,方才吴言不适说过侯爷不在这里么?夫人为何还要进来?”

叶铭庭瞒着她不说,她自己总得知道这些朝廷中事。

她心中不免有几分感慨,一年多前离开的时候,皇后对峙她的时候,尚且盛气凌人。

白羽岚打量了一番皇后之后,就没再怎么看过她,在房间四周转了转,像是在观察什么。

她目光所及之处,忽然瞧见墙壁一边有一块深色的部分,在这雍容华贵的墙面上显得有些突兀,她眉头一紧,将手指贴上去,蹭了两下,猩红的血迹印在手指上,尤为明显,白羽岚的脸色一黑,片刻后,她唇微微抿起,皱眉道:“这里怎么会有血?”

“夫人,您怎么了?”绿意走到白羽岚身边来,有些担心道。

而有权利进入这里面的人,就是叶铭庭和太子如此一来,不得不乱想。

“别声张。”白羽岚皱眉,叶铭庭受伤的几率实在是比较小,况且这外面都守着这么多他的人,说实话,她并非很担心。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皇后,随即离开。

白羽岚从皇后宫中转了一圈没找见人,只好出去,向吴言问了一下那死去的老皇帝现在放在何处,吴言还给两人派了两个侍卫跟着。

不过他的这一句劝慰,倒是一点用都没有,白羽岚向来是做一件事都十分坚决的人,很难有人能够直接动摇她的决策。

“皇帝死了后,准备什么时候下葬?”

白羽岚‘嗯’了一声,就没有了然后,这老皇帝既然人都死了,就连个追究死因的人也没,真是可悲,估计这揪着死因不放的那么几个人,偏生还是想着如何在这场角逐中,分得一点甜头的人,自古皇家无真情。

白羽岚抬手,示意那两个侍卫赶紧退下。

她只扫了一眼,便忽略过去。

“只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罢了。”她只一句,也没再多讲。

按照叶铭庭的行事,即便是他本人很仇恨这个老皇帝,但

是为了他本人的计划,也会尽量压制自己心中的情绪,并最终做出最符合利益的抉择。

这会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了,她察看了皇帝生前用过的桌面上的餐具,甚至是这龙床上的床单被套,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子若有似无的类似于檀香一般的味道,叫人微微有些在意。

不过,白羽岚显然不会听她的,绿意只不过是建议,但是她很快就驳回了,并且很是认真地解释道:“我并非完全在找他,还有些别的事。”

在微亮的月光下,白羽岚忽然发现桌边有件东西很是奇怪,至少她记得在皇帝宫中,不该有这种类型的熏香,这像是什么妃子用的,思及此,她大步走过去,想瞧瞧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眼前这人的目标,显然就是在白羽岚面前的那一盒香薰,然而白羽岚肯定是不会叫这人就这么得逞了的,是以,她在很快地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转向那一盒香,将之夺过去,那人追上来,和白羽岚打斗起来,这人直接用手与她搏斗,即便是在夜里,也能微微看出来这人的眼睛很是深邃而又漂亮,身高与叶铭庭相仿。

这人明显是在谦让她,保证她不出现什么生命意外的情况下,对她出手,白羽岚因此而有恃无恐,在不断退避的同时,他一只手猛地探过去准备抓住她手中的香盒的同时,白羽岚也想去扣住这人的面具,但两人都落了空。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零九章 他就是有私心

绿意尚且有些担心白羽岚,率先问道:“夫人,您没事吧?”

而不是现在这样,在她手持这个香盒的时候,就过来抢,像是非得叫人要知道这个香盒,就是所谓的证物一般。

“真正的证物,可能不是这个香盒,要不然就是没那么重要,又有点关联,所以他就算是取不到,也不会直接因为这个而暴露自己。”说到这儿,绿意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还有就是,方才见那人与夫人过了几招,招招之间,都是在谦让夫人,像是夫人的熟人似的。”

只不过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人。

她看了一眼手中香盒,笑了声:“这东西,也一并带回府上吧,不,交由大理寺卿。”

“是。”绿意听凭吩咐道。

在这皇宫的官道上,一人即便是在小跑着而来,依然改不掉那矜贵的模样,穿着一身还未换下的官服,神色间有几分倦怠,前来,一见白羽岚,双手攥住她的肩膀,有些苦恼道:“夫人怎的会想着来宫中寻我?”

她这么一个反问,倒是叫叶铭庭没法反驳,半晌,他笑出声:“是是是,夫人教训的是,的确是为夫的错处,许久不曾回去,也不与夫人通个信,这是我的错。”

莫非还是在骗她不成?

他莞尔道:“不过是之前在宫中的事办完了,一个下属报了件城外发生的事儿,这才耽搁了一下时间,没来得及回去。”

若是如此,她倒是将他精心想要逮捕的人给吓跑了

白羽岚摇摇头,蒙着面,又是在这种黑漆漆的夜晚,要想看清楚,可算是比登天还难,不过,那双眼睛

白羽岚嘴角一抽,这还真不知道是在夸谁

“不知。”他诚实道。

“绿意知道么?”叶铭庭忽然问了一声身后的绿意,叫跟在身后的绿意有些诧异,夫人和侯爷说的好好地,怎么突然过来问她?

“说起来,绿意应该更加熟悉他才对。”叶铭庭别有深意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

“你别卖关子了,你猜的是谁?不要在这里给我绕圈圈,我听着就头痛。”白羽岚瞥了他一眼。

这家伙怎么总是在她面前,装的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实际上这背地里,当真是比谁都精。

叶铭庭也没有卖多久的关子,不过片刻,他便将这件事给招了出来,有他最近的探子发现,秦羽最近有在京城出没,他武功与用毒都在上乘,若是为人所用,必然不可小觑,更何况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他要是在暗处推波助澜,只会增加很多麻烦。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后,她将那个人的眼睛与秦羽的眼睛在脑海里做了一次对比,很是相似。

见她沉默寡言,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看向窗外,漫不经心道:“夫人大可不必介意,若当真是秦羽所为,想必他也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他要求的,难道她还不清楚么?不过是在她这里受挫了,这就

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的这个行为,想着得不到的东西,毕竟除此之外,秦羽至少从没给她过任何有关于野心之类的东西。

叶铭庭少见的沉默,倒是将白羽岚给逗笑了,她施施然地看过去,眉眼带笑,道:“怎么?你这是吃醋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还膈应他呢?”

她这轻声一笑,几乎是一秒就叫叶铭庭给注意到了,后者一把将正神游天际的白羽岚给扯过去,她一个大意跌进他的怀抱中,不由得怒视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干嘛呢?差点儿将我的头给撞到了。”

白羽岚的眼睛亮了一下,欣喜而又雀跃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双唇相接,蜻蜓点水般试探,又婉转地纠缠在一处,如胶似漆,难以割舍。

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会儿,在皇帝的丧事上,众大臣一致商讨,最终由丞相来工部他们众人的结论:“皇子之中,以太子德高望重,也拥有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先皇驾崩,然而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作为储君的存在,登基是必然之事,恳请太子能够早日登基,助我徽朝繁荣昌盛。”

叶铭庭觉得这丞相倒是有趣,自己已经做出了判断,但是他当然拿不出决策,还非得来他这里问上一遍,将他摆在一个权势危及到君主,改朝换代就要被除去的奸臣似的,可惜他身负民间的极高声望,不太可能就被这样挤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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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画里的人,出来了

众大臣听见叶铭庭这么一番似乎是大逆不道的话,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看的叶铭庭觉得十足好笑,就连徐丞相的这脸色,都变了几变,徐丞相一身清高傲骨,听见这番话后,不似其他人一般踌躇而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甚至是有些愤怒,一脸不满地对叶铭庭道:“莫非侯爷是别有二心。”

树大招风,月满则亏。

其中几个明显是在叶铭庭这边的大臣,先前分明也是被惊讶到了,不过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毕竟叶铭庭要是做了皇帝,他们就可有从龙之功,更何况,凭借现在靖安侯的这般权力以及他背后的财力,要想做到这件事,并不算是太难。

思及此,有几个三朝元老都在暗叹,即便是年纪的衰老,仍然无法阻挡他们心中的壮志凌云。

叶铭庭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

这些大臣露出一副悲伤的面容,在场众人,没几个敢笑的,先前大臣们推举太子成皇的提议,本该是每个朝代极为正常的程序,然而由于现在这国情的特殊性,以至于现在叶铭庭还没点头,这些人也不敢贸贸然就直接作出决策。

是以,白羽岚和他商量了一下等到丧宴开始之后,再来这边祭拜一下,她实在对这种宴会上不了心。

他身边没什么人来搭讪,便是想来说上

两句话的,也被他这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样子给吓走了。

叶铭庭一人坐在这里实在无趣,若非是要等着自家夫人,他实在是没耐心看着这群人在朝堂上假的推来送去,像是在演戏。

“我儿,我儿在哪里?快点把我的儿子还给我!”那女人惨叫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大哭。

“来人,快将这个疯女人给押走。”他呵斥道。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没人想到他的生母,竟然会一时鬼迷心窍地去给皇后下毒,还真是拖了自己儿子的后腿,若是她不做出这种事,八皇子日后至少是个闲散王爷,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按照太子的性子,也不会对八皇子做出什么事儿。

叶铭庭撇了一下嘴角,似乎是有些不屑,好在这八皇子,于这画上的造诣,还算是入得了他的眼。

那之前趾高气昂的大臣,悄悄瞥了一眼叶铭庭,见后者并未有任何表情,这就缓缓道:“那就请八皇子将惠妃娘娘赶紧带回宫吧,若是到时候她没了神智,失了分寸,说不准,还要再错上几错,到时候这后果,倒是很难收拾了。”

旁边的侍卫也赶紧地将人给放开了,没想过,他们押着的这么一个人,竟然会是一个先皇的妃子。

八皇子身形一顿,而惠妃也猛地一下被刺激到了似的,她看向八皇子李永元的目光也变得不友善起来,推搡着他,道:“你是什么人?你干什么抓着我,我要去找我的儿子,我的元儿呢,他那么小,要是一个人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思及此,李永元的心情就一落千丈。

李永元的手不自觉捏紧。

“不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陛下没跟我说,我不知道。”她碎碎念着,一直都说着不知道。

他缓步走下去,摩挲着自己的玉扳指,目光里带着探究,道:“你的母妃经常说着关于陛下的事情么?”

叶铭庭的脸色一黑,这个疯女人一直看着他说不知道,难道还要别人认为,那个想要从惠妃嘴里套出话来的人,是他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母妃说的究竟是什么画里的人,他依稀记得母妃最近总是提到什么画,靖安侯是画里的人?又有谁会特地为靖安侯特意画上一幅画呢?目的是什么?

就算是他现在想带着母妃归隐,到时候也会被找上门来,如果当真和靖安侯扯上了一点关系,不妨从靖安侯的权势之中,得到庇佑,并可以找到一个突破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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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叶铭庭听闻这话,眉头不自觉挑起,这句话倒是有趣,这八皇子是想告诉他什么,还是想着拉拢他,平日里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不过他倒是有几分兴趣:“虽然公务是很繁忙,但劳逸结合也是必要的,这样才能提高这工作效率,有空的话,聚上一聚也无妨。”

白羽岚来的时候,李永元已经离开了,叶铭庭还留在场上,他一边若无其事地听着一群大臣在那儿唠叨,一边对着大门口的地方望眼欲穿。

她一出现,没得到消息的大臣们各自都有些吃惊,并且心里有些计划也在渐渐落空,看来,这将女儿嫁给一代权臣的梦想是要破灭了,更何况,叶铭庭的确算是京中女儿家们的梦中情人了。

“夫人,你现在才来。”叶铭庭大步上前,眉眼之间,是难以掩饰的欣喜。

叶铭庭也会意,但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那般柔情蜜意,是他不屑于掩饰的。

得知先前惠妃的事情后,白羽岚坐在叶铭庭身边,给他剥了一颗葡萄,随后递到他的嘴边,目光之中饱含柔情,道:“侯爷怎么就不想一下,画中人,既然不太可能是侯爷,那又为何不会是和侯爷很相似的人呢?”

叶铭庭的脸色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夫人真是冰雪聪明。”

“难道不一直是么?”白羽岚挑眉道。

话说靖安侯在这种公众场合,一直都是格外严肃而认真的,少见地一些戏谑,都会叫人冷场,现在只有原夫人回来了,这笑容都回来了,有不少刚入职的新贵,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靖安侯,不免有些惊讶,但也只敢在暗处惊讶惊讶了。

白羽岚并不是很喜欢应酬,但此番她进宫来,也并非是因为那么一件事,不过是老皇帝实在是够恶心的,到了这死前一段时间,就开始沉迷修仙问道,一直坚信着要追求长生,这死了之后,还下令过妃子陪葬,这后宫里,最近都是一片哭声,怨声载道,稍稍有些能力的女子,便托了这家里的方便,将自家女儿偷梁换柱进去,而其余没娘家那个实力的,只能等死。

“后宫中的妃子陪葬,是在前几个皇帝都有的么?”白羽岚忽然问道。

说罢,他还不无讽刺地道了一句:“据说是要去西方极乐世界。”

“夫人是想要救出这些要被陪葬的妃子们?”叶铭庭挑眉,询问道。

“夫人是个心善的人呢,但是”他扬长声音道:“我虽想来知道如此,但没法挽救,除非改朝换代,先皇的命令都是要被遵守的,更何况,即便是所谓温厚的太子登基,也只会遵从自己父皇的遗愿。”

其实改朝换代,不过是一念之间。

白羽岚离开宴会后,就先去了后宫,虽然没办法违抗这先帝的遗愿,但是她还是延长了下葬的时间,这倒是不会叫大臣反对,毕竟谁家都有女儿,能接回去的,倒也能够体会到这种心情,更何况,这一项,本来就很是违背人伦道德。

“夫人怎么会想着来这么个地方?现在后宫里面的女人都像是疯了一般,到时候伤着夫人了怎么办?”绿意不由得有几分担心。

绿意撇撇嘴,夫人要真是在家这般安分,就做一些府上的事情的话,那侯爷估计得省心好多,她也少操心许多,但夫人就是不听,她也没办法,若真是什么都不管了,那也不像是夫人了。

现在太子也正在皇后宫中侍奉。

白羽岚见他坐在床边的神情,有几分落寞,不免也有些感同身受,其实李宏明也算是个可怜人,毕竟他现在好歹母亲出了事,而这本该落在他手里的皇位,也如此漂泊不定,即便他的母族那般强势,依旧没法抗拒靖安侯的权势。

“太子殿下。”白羽岚出声道。

“白夫人?你回京了?”李宏明一时感慨万千,要知道,这当初白羽岚据说被休妻离京的时候,他胸中是一片感慨,甚至是想着要将人接过去,将白羽岚接去东宫,又在一边暗骂了一句叶铭庭有了这权势,与娇妻,甚至都不知珍惜。

在这种时候,还时时刻刻考虑着自己的母妃,不过他这对皇位不怎么上心的态度,也叫白羽岚有几分瞧不上。

还是白羽岚率先打破了平静:“听说太子进来时常陪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次惨遭不幸,我心中也不太好受,毕竟当初皇后娘娘待我也不薄,臣妇听说皇后娘娘是因为积压了瘀血在脑中,这才一直没醒,臣妇听说过一味草药,倒是对这个化瘀血十分有用,若是太子需要的话,臣妇可以将单子写下,到时候太子去药膳房里拿上一些,叫人给煮好。”

“那劳烦夫人写一下了。”他毫不推辞。

白羽岚如行云流水般地将那些药材写下,她微微落在脸颊边的碎发,沾了些许汗水,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晶莹剔透,想来是在走过来的路上,稍稍累了些。

“太子殿下。”白羽岚将那药房拿起,递给他,李宏明的走神这才被打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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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二章 真是拙劣的借口

李宏明将那张药方胆子匆忙接下,颇为尴尬道:“不好意思,方才有些走神了,没听见白夫人是在说什么。”

她这一番关心听起来是没来由的,但依旧叫李宏明心中有几分莫名的舒心,像是春风拂过心头。

“前两日才刚从江南回来。”白羽岚垂眸,答复道。

太子点点头,道:“夫人回京的这个时间,倒是掐算的不是太好,父皇驾崩不久,如今京城中,倒是连小宴都没法办。”

“臣妇本来就不太喜欢吵吵闹闹,回来也不太希望自己深陷这种众人送礼的局面,所以大可不必将这些时间费在臣妇身上。”白羽岚莞尔,露出她平素里惯常使用的职业性微笑,显得尤为亲和。

似有不逼着白羽岚说出点儿什么,就不罢休似的。

一番话也是在情理之中,挑不出来半点差错。

真是心大。

一个太子,未来要登基的皇帝,在这里告诉她,羡慕她和叶铭庭之间的感情。



的这一番话,倒是说的他完全没法反驳,也就只有淡淡地笑了两声,夸赞上一句白羽岚如此幽默风趣。

等到时间越发晚了,白羽岚见李宏明似乎还没有先行离开的样子,心下暗叹一声,只有下次再来了,在李宏明眼皮子底下,她倒是做不出什么四处翻箱倒柜搜寻证据的事情。

李宏明本想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又没有说出口。

白羽岚这才摆脱了这个宫殿里的沉闷气氛,大步走向出口,离开这座宫殿。

白羽岚撇嘴,瞥了一眼现在的宫殿,颇为不满道:“太子在里面,还一点都没有想走的意思,真不知道这时候,他怎么还会这么有闲心。”

“也不知道是真的对权势没**,还是装作这么云淡风轻的样子。”白羽岚离开后宫,还不忘吐槽这么一句。

“要是我也是个男子,我也会想要那个位子,太子平日虽然敦厚,但终究也是在皇家长大,更何况,他尚且还有盛世太平的愿景,希望能够出现开国之治的伟大宏愿,怎么可能是池中之物?”白羽岚撇嘴道。

叶铭庭正褪去了一身朝服,换上了一件墨绿色的常服,衬的他倒是有几分挺拔修长,如幽幽茂竹。

说到此,她忽然像是想来什么好笑的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不过这些流言里面,我觉得最好笑的,还是有人将你传成了一个断袖,言辞之间充满了对我的同情,还提到这才是侯爷不想

要再纳妾的原因。”

叶铭庭的眉头一挑,这种话,怎么越听,越觉得变味儿?

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吐息之间,像是有一把小钩子正勾着她的心房,叫人心里痒痒的慌。

叶铭庭倒是觉着她这番话好笑,不免挑逗两句:“要真是因为夫人缠着我走不了,那倒也无妨,反倒是合了为夫的心意,随了我的愿,那为夫也不想走了。”

白羽岚推搡着叶铭庭,抵着他的后背,硬生生地将人给推了出去。

叶铭庭离开不久,侯府上就又有一人来访,竟是多年不见的荣华公主,白羽岚初听闻荣华想拜访侯府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诧异,她们之间的关系可算不上多好,即便是在后来冰释前嫌了,还帮着她将那个无名给弄出了京城,但是仍然谈不上什么多好的关系。

白羽岚正要走向会客厅,绿意在一边就先是担心道:“那个荣华还会不会对夫人不利啊?”

白羽岚还是答应了荣华的拜访,不过她是不相信荣华会来与她联络感情。

“夫人,好久不见。”一道女声闯入了白羽岚的思绪,格外平和,又似乎带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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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我需要你帮助

白羽岚转身,见到了荣华,她依旧和她离开京城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穿着一身白衣衫,手腕上戴着一个极为简单的镯子,一身素净的都不像是一个公主,反倒更像是出家了似的尼姑。

荣华倒是少见地竟然在夸赞她,这让白羽岚都有几分受宠若惊,要知道,荣华从来都是个骄傲,嚣张跋扈的性子,即便是后来爱上无名之后,有些许的改变,但这骨子里的骄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如今竟然还会这般夸赞她,不知为何,本来应当是悦耳的话,白羽岚却觉得是浑身都有些不舒服了。

“我的心并不平静,所以才来寻求夫人的开导,当我知道夫人这个故人回京的时候,一半是嫉妒与怨恨,一半是羡慕与平静。”荣华淡淡地阐述着她自己的心路历程,但是最后都化作一片虚无。

荣华像是不太满意她现在的态度,撇嘴道:“白夫人你现在才是人生赢家,既然身边又有侯爷支持,又备受宠爱,我这个名不副实的公主,现在不过是混出来这么一个头衔罢了,你这会儿说出的‘荣幸’两字,还真是叫人倍感虚伪啊。”

荣华见她这般模样,也不管白羽岚究竟有没有在听,自个儿在那儿自顾自道:“想必夫人早已知道,皇帝并非是自然地老死,而是被人谋杀的吧?”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并非是什么光鲜的事情,皇室之中,也只有少数人知晓,其余人即便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也不会去触及这种权力中心,随意揣测。

如今在这京城之中,在宣布出皇帝驾崩的事情之后,这民间便出现了诸多揣测,因为先皇还算是正当壮年,却在这时候突然就直接驾崩了,任凭路上随便一个人,也不太会相信这个皇帝是自己自然老死的。

白羽岚垂眸不作声,片刻之后,还是开了口:“那公主究竟是在怎么看?公主又是知道些什么?想要告诉我些什么呢?”

即便胸中如此作想,但白羽岚的手上还是没停,仍旧在认认真真地研磨着这些鲜花花瓣,与此同时,还另外在一边引流着水,开始将细碎的花瓣粉末,倒进器皿里,显得有几分优哉游哉的,似乎对这事儿也没有那么上心。

无名?白羽岚甫一听见这个名字,都已经快要忘得差不多了,谁曾想这会儿竟然又叫荣华提了出来,她尚且还记得荣华当初突然大变,似乎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人,甚至为此不惜与她道歉和好,在最后还和自己的父皇决裂了,并寻求了叶铭庭的帮助。

她声音平静而毫无波澜,荣华不知道眼前这个白羽岚还是否和从前一样,但是她仍旧想抓住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然而白羽岚却依旧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也不去安慰她,更遑论说上那么几句贴心体己的话。

白羽岚抬手,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荣华这般卖关子的情节,实在是不对她的胃口,所以白羽岚的这语气,自然也是好不起来。

“在母妃不受宠之后,先帝变本加厉,对待我的时候,依旧十分苛刻,在京中,我一直不算是什么受宠的公主了,母妃容颜衰老,后宫之中又涌入众多年轻貌美的女子,这样一来,父皇的心思就彻底没有放在母妃身上,好在我凭借当初的一点点宠爱,稍稍和父皇走的近了一点。”荣华在一边不紧不慢道。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说皇家无情,但在其后,荣华虽然失了她母妃的庇佑,但她还是在京中唯一一个有自己的公主府的公主,皇帝待她也不算薄,她怎么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地直接谋害自己的亲父皇?虽然白羽岚对这个先帝并无好感,但放在荣华身上来看,她仍旧觉着,她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诸多皇子争皇位,都没想过要谋害皇帝,反倒是这个他曾经甚为疼爱的女儿,如此狠心地能够下得了杀手。

“其实我早怀疑过你,只不过推断出来的一些人,还是将你给排除了,毕竟哪有这么荒唐的理由。”

“你怎么会想到来和我说,你做出这种弑君大事,侯爷可不能够背上这样的罪名。”

荣华的话,一字一句充满了对自己的兄弟姊妹的不屑:“若说真有一人还对父皇有那么几分好,估计也只有八皇子了,但是出了皇后和惠妃那么一档子事儿,惠妃这番模样,想必也磨去了永元的耐心。”

“你的目的是什么?”白羽岚抬眼看她:“这么大的一件事,你就这么直接和我说了,难道不怕我直接去告发你么?更何况,你做出的这件事,目前还是我的丈夫正在背黑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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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你还想造反不成

白羽岚听见她这一声请求,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荣华估计才算是能够成大事的女人吧,这会儿竟然还能够这么淡定地和她交涉,她连底牌都亮出来了。

谁知这会儿的荣华反倒是精明了起来:“你没办法的,虽然我的作案手法十分拙劣,但他们没有查过,现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要想查,已经很难了,所有的证据,除了你拿到的那个香薰的手炉,其余的证据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下,渐渐没有了踪影,如今这会儿,都不剩下什么了。”

白羽岚只是轻轻笑了一下,并未再多加追问。

眼见着白羽岚在走神,荣华不免又劝了几句。

叶铭庭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白羽岚将这件事说与他听了一听,后者都是对此无甚感觉,这倒是出乎白羽岚的意料。

叶铭庭去了房间换了身衣裳,这才来了白羽岚对面坐下,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疲惫。

“谈不上不顺利。”叶铭庭深呼吸一口气,思量道:“只是我没想到,李永元竟然会对当年的事情也了解的那么清楚,不过还好的是,他似乎对我的身份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说明,不过他还算比较聪明,能够根据惠妃这短短的几句疯言疯语,猜出来一点眉目。”

“作为一个知名的书画家,他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得到的讯息大多虽然不太靠谱,但是毕竟庞杂,他若是聪明,自己能够整理出来有用的讯息,可见这八皇子,若不是心如止水,也会是个在私底下培养自己势力的枭雄。”

不过这和她倒是没什么干系,不过是多瞧了两眼,没想到当真如传闻之中,一直没牵扯什么朝堂政治。

“惠妃在我过去之后,看见我,就格外害怕,一直都说我是鬼,我看她年纪越发大了,但至少当初我的生父还在世的时候,算算时间,惠妃那个时候也已经是老皇帝的侧室了,如果当初被她看见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无可能。”

听他这么一讲,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可以去探探口风。

皇帝的棺材停到第六天的时候,新帝登基的事宜还是没有如常准备操办,终于有急了的大臣受不了,侯府门口的拜访信都堆了一堆又一堆了,但是连主人都见不到。

她翻着这一封封的信,其中一张字迹格外清隽的映入眼帘,让白羽岚有几分好奇似的拿起来,仔细看了两眼,是丞相写的,白羽岚撕开信封,薄薄一层纸上,徐丞相当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封信大概就是指的叶铭庭作为一个侯爷,权势极重,又一直不曾同意让太子按照着礼法早日登基,是不是图谋不轨,想要篡位。

不过这丞相这么大胆的劲儿,白羽岚倒是还挺佩服的,这至少是个忠臣良将啊。

白羽岚看的直皱眉头,将这封信随手直接压在书桌上面。

她将信奉随意搁置后,又给叶铭庭留下一封信,便带着绿意直接去了八皇子的府邸。

门口更没有什么侍卫把手,平日里就是紧闭大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这样对人家。

“请问二位姑娘是?”那奴仆穿着一身青衣,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小包子,像是书童似的装扮,年纪也不算大。

她这般说话的时候,叫人如沐春风,不仅不会叫人反感,反倒是给人以亲切感,是以,那个奴仆似乎也直接忽略了白羽岚提到的身份之言。

“没有。”

这左边的门边也还站着一个,同样的年轻,衣裳发型都差不多,像是统一进行过管理,再从这大门看见里面的摆设,与园林式的建筑并无不同,不过这里的东西一切从简,茂林修竹倒是占据了整座宅子的一大半儿,这竹子是到了春夏秋冬都绿油油的植物,现在这般,依然如此,这满园一片苍翠,叫人看的一阵舒心。

“殿下说了,夫人请进吧。”那小厮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这就将白羽岚和绿意安排进去了。

至少这些雕梁画栋,修建的工匠,绝非一般。

她刚出声,就有人在另外一条小路上笑了出声,笑声很是干净清爽,叫人听得很舒服,白羽岚甫一转过头去,就瞧见了李永元正站在那条小道上,见她转过头去,微微颔首后,示意那小厮先行离开。

这番似乎有些爽朗的样子,倒是在白羽岚意料之外,那日在皇宫中,根据叶铭庭的描述,李永元也该是一个虽然淡然,但总有些轻微的忧郁的人。

白羽岚颔首,也报以一笑,道:“毕竟要见一个人,总得先去了解一点关于他的东西,否则,这随便聊上几句,那就非常尴尬了,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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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进了宫,她就会发作

李永元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很是欣赏这位白夫人,只不过当初她轰动京城的时候,他正在四处游历,对这京城中事,也不甚感兴趣,等到他回了京城之后,这位白夫人就直接去了江南了。

“这位姑娘也坐下吧,若是一直站在那儿,未免有些劳累。”他这样与绿意说话,可谓是一下赚足了绿意的好感。

不可否认,于她自己平日里相处的人而言,她的确是挺喜欢这位八皇子的性格的。

她也将这话题回归正途,谈起来正事,道:“听说,八皇子的生母,惠妃娘娘见到侯爷之后,一直叫侯爷是‘鬼’?”

“罢了,还是明着说罢,我想,八皇子也不喜欢臣妇这样拐弯抹角地追问,八皇子认为,惠妃娘娘口中的鬼,应该是谁?”

“想必侯爷在回到府上的时候,也将这些事情与夫人说过了,但是在下还是想要讲一遍,夫人直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怀疑侯爷就是前朝太子的后代,而夫人此次前来,是想要在我这里找到证明侯爷身份的东西,因为侯爷已经不会再做一个侯爷了。”

“那些,我都不在意。”李永元淡淡道,他一边煮着茶水,给绿意和白羽岚都分了一盏,这座凉亭修建的颇高,他们方才上来的时候,走旋转扶梯都走了好几圈,现在坐在这儿,完全能够看见京城的色彩。

“夫人大可不必叫我八皇子了,这八皇子的名头,过不了几日,反正也是要废了的,反倒是夫人,贵为金凤之身,还得叫您一声殿下,夫人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或者我绘画的称号,清安。”

白羽岚扫了一眼过去,听他这般随意,笑了一声:“你这倒是有趣,不过你这般随意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按照着你的想法来做。”

不过李永元知道的的确不多,他也认真地解释了一番:“虽然知道夫人的本意,但是在下仍旧没法告诉夫人,因为母亲深受重伤,现在即便是身体恢复了,这精神上,还是不可避免地错乱起来,我也很难去揣测她的想法。”

面对这种事,白羽岚也觉得很是棘手。

要知道,这惠妃当初既然连这皇后都敢行刺,现在还没受到惩罚,多半就是惠妃现在出了这种精神错乱的原因,但在这古代,想必她背后也有人在保住她,那究竟又是怎样一股势力?

她听闻这件事,答允了这件事。

惠妃的房间,在这个宅邸的最末处,小小的一个房间,是单独于所有的楼阁独立出去的,还带着一个小院子,四周都是茂林修竹,看起来,还颇为修身养性,至少见着这样的景色,仿佛自己的心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绿意担心那个惠妃现在神志不清,会伤害到白羽岚,这就自荐先去叩门,找那个惠妃。

“这位姑娘敲我的门,是为何?”她发问道。

惠妃还是没有发作,看见李永元的同时,眼睛都有些发亮,连忙看过来,笑着道:“是元儿啊,元儿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晚上的饭都还没做呢。”

白羽岚在一边抽了抽嘴角,绿意也显得有几分尴尬,李永元咳嗽了两声,道:“母亲不能听见有关于她在后宫时候的称谓中的字,不然就会发作,现在她很是安静淡然,也是亏了这里的环境的福,进了宫,她就会发作。”

“我还在准备着做菜呢,等会儿尝尝娘亲的手艺,娘亲已经许久没有给元儿做过饭菜了,当娘亲的,真是有些愧疚。”惠妃一边说着,一边系着围裙,很是欢快地在那儿洗着菜,准备做饭。

见此,李永元在一边补充道:“母亲搬来这里的东西,都是换的新的,所以不太可能看见那些从前的旧物,一来是因为想让母亲过上新生活,二来也是不想再让母亲见着旧物忽然发作,有利于她的病情。”

不过一会儿,惠妃就将饭菜烧好了,她虽然从前一直在宫中是个养尊处优的妃子,但是这手艺倒是非常不错,估计是以前在宫里的时候,就自己动手烧过饭菜。

惠妃很是满意着这种多人吃饭的局面,还一边忙不迭地给李永元夹菜,嚷嚷着:“元儿多吃一些,免得到时候饿坏了,这些可都是元儿喜欢的,娘亲特地去买的。”

见此,白羽岚心中不免感慨万千,其实惠妃也算是个可怜人,这当初和皇帝生活在一处,好不容易丈夫成功登基,但还是惨遭抛弃,帝王的心,说变就变,这逐渐老去的容颜,又怎的比得上那些如花美眷,美人迟暮,最后成了这么一个模样。

白羽岚刚说到这儿,惠妃就有了些许反应,见李永元还是没有制止,白羽岚这就继续道:“公子为人和善,精通六艺,那位妻子曾经也是仰慕他的人之一,但无奈由于家境被迫成为公子的弟媳,却亲眼见着自己的丈夫杀害了自己曾经的梦中情人。”

就算是当初真的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怎么会在这么多年后,她才突然发作,突然想起来?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一十六章 真够狼心狗肺的

惠妃的反应,几乎将白羽岚的猜测印证的个**不离十,惠妃此时用手将头给蒙住,浑身惊恐的样子,让白羽岚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她瞧了眼李永元,抱歉道:“这件事,给殿下带来的困扰,深表歉意。”

他的双手放在惠妃的肩膀上,安慰道:“母亲,没事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都没有,我们不在皇宫里。”

白羽岚在惠妃这里,得到的讯息还算是非常有用的,也不枉此行。

白羽岚见着这一幕,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但转念还是将心思收了回去,问了一声李永元,道:“惠妃在宫里面的住处还保存的完好么?里面的东西有被动过吗?你知道她在出事前,有见过什么人?跟谁联系很紧密么?”

说罢,白羽岚又讪讪地回了一句:“问的太多了,不过这对我很重要,相信殿下也应该想知道惠妃娘娘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你知道?”白羽岚持怀疑态度。

李永元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夫人想要的东西,在下还是能够猜出一二。”

“和夫人一样,我的母亲看见侯爷的反应如此之大,联想到她说过的话,加上侯爷来了鄙府之后,又有很多次的机会将这件事得以印证,所以我很肯定。”李永元说的十分笃定,想必是手头上还有什么证据,可以把握。

从八皇子府出来之后,绿意这才在白羽岚身边插上话:“这个八皇子做的还真是明白啊。”

主仆两人步行回府,绿意似乎对这个八皇子很是青睐,一路上聊了许多关于八皇子的事情,白羽岚在一边,有些揶揄道:“那你这是在想着什么?莫非是变了心不成?若真是如此,那我还真是要替这个可怜的凌云同情一下。”

她和凌云的事情,这府上的人,基本上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没人挑明罢了,不过每次一提起来,绿意都觉得颇有几分害臊。

八皇子与她们非亲非故的,实在是没必要做到这么一个地步,绿意虽然蛮欣赏这个八皇子的人品,其母成这么个样子了,还这么孝顺,况且,这谈吐,实在是看不出来是那个死去了的老皇帝的子嗣,但是即便如此,他忽然这么热心,也叫人有些揣测动机。

绿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这个八皇子和夫人似乎是一种人,对这个京城中的事情,似乎都没什么太大的眷恋,反而是憧憬着生活在外面的世界,向往着俗世之中的平民百姓的生活。

白羽岚挑眉询问道:“怎么了?”

他跟在叶铭庭身边,从来没看见过侯爷陷入过如此狼狈的境况,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把握之中,可是这一次,似乎是失控了,对方狗急跳墙了。

“你说其他皇子

都被他抓起来了?”她一边大步向侯府走去,一边问道。

太子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侯爷去之前,可能没料到会出现这种事,什么话都没留,但是夫人去八皇子府上的时候,说过让夫人好好保重,若是有变,去他书房找到一个金色丝绸包裹的盒子,还说只有夫人才知道这东西在哪儿。”十二交代道。

“我知道了。”白羽岚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这京城之中自己内战起来,搞得这经济都在下滑,恐怕是央国非常想看到的。

侯府大门口站着一排排的士兵,看见白羽岚走过来,仍旧面不改色,她正要进府,就有士兵拦住了她的脚步,一杆长枪抵在她的面前,白羽岚的脸色一僵,有些不耐道:“怎么?现在这是要让我连自己的府邸都不能进去了么?”

看着士兵的脸色,这哪里是做客,分明就是想要囚禁她。

“不敢。”那个士兵十足机械地回答道。

白羽岚只有一瞬间的不喜,随后很是淡定道:“如果当真要我过去的话,想必也不是那么一两天的事吧?我可以进去拿一两件衣裳么?我进去了侯府,你们这么多士兵守在外面,就算是我长了翅膀,那也飞不走。”

那个士兵这才在犹豫了片刻后,松懈道:“快去快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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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比皇帝还要潇洒

即便绿意在这会儿这般谩骂李宏明,那士兵还是面不改色,直接放两个人进去了,只是听见自家主子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崩。

绿意这么一番有些退缩的提议,虽然是为白羽岚好,但是她丝毫不喜,皱眉反对道:“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侯爷不管,这时候,我才是他的左膀右臂,只有在这种时期,才是我们夫妻情分的体现。”

“两位小主子已经被侯爷藏起来了,侯爷已经计划过倘若他不测之后,如何安置两位小主子。”十二解释道:“所以两位小主子,都是安全的,夫人不必担心,就是卑职很是担心夫人的安全。”

说着,她大步走向书房那边,一边吩咐道:“侯爷定然是有退路,但也需要我里用外合。”

白羽岚环伺这书房一圈,思及之前十二提起来的叶铭庭说过的话,那个东西,只有她知道,那个用绸缎包装起来的盒子,她细思一阵,猛地想起来这个东西她究竟在哪里见过。

白羽岚的神色紧了紧,随后目光深沉,将那个盒子拿了出来,当初叶铭庭曾经告诉过她,关于这个书架背后的礼物。

这竟然是虎符,叶铭庭要送给她的,竟然是虎符,这个玩意儿能够当做一个普通的生日礼物来送出么?

不过,现在叶铭庭进宫,这所有的皇子,估计都对这个东西虎视眈眈,而现在太子想要将叶铭庭困在宫中,应该也是在找这个。

她悄声将这个东西装了起来,放在怀中,随后赶紧叫了绿意:“绿意,你将十二叫进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平常书房这个房间,除了白羽岚,即便是叶铭庭的心腹

,也都是要明确地得到叶铭庭允许进来的指示,才能够进入这个书房。

白羽岚睨了他一眼,随后莞尔道:“勉强算是吧。”

“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不要隐瞒。”她硬声道。

白羽岚这才算是放下了半颗心,道:“你告诉我,侯爷是不是在京城中还暗中驻扎了队伍?”

他当然没法这样做,才会让自己置于现在这般场景。

果然,在她提到这件事后,十二果然是犹豫了,半晌,这才支支吾吾同白羽岚道:“侯,侯爷的确是在京中有一定的军队。”

十二自然也不认识那一部分军队。

“凌锦大人不知道,但是左校尉还能找到,如果夫人现在就想找到那位大人的话,十二现在就去找那位大人。”十二提议道。

“赶紧去,如果晚些找到他,记得直接让他去太子的宫殿中来找我。”白羽岚斟酌着道。

思及此,十二立马行动去找人,但是白羽岚已经准备直接去太子的府邸了。

如今虎符在她身上,而这个书房肯定会成为那些探子重点排查的地方,哪里会想到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被她随身携带。

绿意一张脸上满是惊讶,夫人怎么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去太子的府邸上生活?她也不像是有人在逼迫她啊。

她说的话在理,但是她更加相信凌云的办事能力。

再说,现在这侯府外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太子的守卫们,如果他们当真要将她抓走,那她也没办法,再说了,与其那么丢人地离开,还不如自己体面一点,直接自己走人呢。

那守卫似乎也没敢相信,白羽岚会这么轻易地就直接答应同他们一起去太子的宫殿了,一时之间,倒是怔愣了一瞬,随后一本正经道:“多谢夫人体谅。”

堂堂一介有兵权有权势的侯府,竟然被太子威胁成这么一个样子,若是日后大臣们提起来了,指不定还是一桩茶余饭后之谈。

这座宫殿修建的富丽堂皇,虽然是独立出皇宫的,但是这个府邸里面的修缮,和这宫里面的宫殿倒是也没太大的区别,可见是砸了重金的,恢弘而又大气,再有飞阁流丹,雕梁画栋,这些上面的壁画,都是精雕细琢,大多都是出自大家手笔。

这府里面的侍女们,穿着打扮,比得上一些小户人家的小姐,个个眉清目秀,甚至有些姿色甚佳,腰间环佩珠玉琳琅,走起路来,像是潇湘妃子。

不过细看久了,觉得这些丫鬟倒是长得也有俺么几分相似。

她刚说完,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丫鬟,果不出其然,不是眉毛眼睛,就是嘴唇,或者鼻梁脸型,甚至是平静的气质。

绿意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道:“夫人你别在意,我就是胡乱说说的。”

看着是个一身正气的男子,没想到这心眼儿里,竟然觊觎着人家有夫之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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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放开手让她干

白羽岚颔首,嘴上虽带着笑,但却有十足十的嘲讽意味道:“你们主子倒是算得清楚,当真是实打实地确定出我今日里就会来这里。”

她拒绝与否,似乎都没什么用处,白羽岚也没什么反驳的理由,那丫鬟主管既然嘴上都这么说了,白羽岚只有跟着她去。

绿意在一边有些好奇道:“这个外面种的这些花,怎么都是夫人喜欢的?”

思及此,绿意不由得在一边嘟囔了几声,对李宏明的早有图谋感到一阵反感,他分明家中已有太子妃,这在外面表现得也那么恩爱,没想到这骨子里竟然还在觊觎着夫人,真是可恶至极。

那个大丫鬟正要为李宏明多说上几句,就直接被白羽岚给打断了:“你们要是将这里收拾好了,没什么别的事的话,就离开吧。”

说罢,她便领着身边的好些丫鬟踱步离开。

绿意随便找了个椅子一把坐了下去,靠在那椅背上,摆出来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在一边嘀咕道:“现在这门口都守着好几个侍卫,夫人打算怎么办?”

更何况,在她身上,还有这最为重要的能救叶铭庭于水火之中的希望,他是相信她,才让她能够拿到这个东西。

到时候,眼前的所有事情,应该都算是有了一个突破口,得以解决。

说罢,他忽然自己就笑出了声:“这偌大的京城,若是论权势,又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侯爷,侯爷连自救都不得法,更何况他人?”

他说了这么许多,然而叶铭庭就连半个字都没有给他,叫李宏明心中格外窝火,但是静下来之后,又恢复了平素的温和守礼,仿佛刚才那个因为叶铭庭不配合而愤怒不已的人并非是他。

李宏明都快要丧失耐心的时候,叶铭庭总算是动了动嘴皮子,肯定道:“太子说的倒是活灵活现的,倒是不知这画出的大饼,太子能够兑现?本侯可不是什么三岁稚童。”

思及此,李宏明不免有几分暴躁,连他一贯秉承着的君子风度,似乎都不太想维持了,正要发作之际,又来了一个小厮,小跑着来到李宏明身边,与他耳语了几句,李宏明这才立刻站起身来,打算离开,应该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说着,李宏明便跟着那个小厮匆匆离开了这里。

眼见着叶铭庭倒是还没发话,他倒也不好多说,只好话锋一转,回归正题:“夫人那边已经将东西取走了,现在似乎是打算要直接强攻将侯爷救出去。”

不过叶铭庭要真是想逃出来的话,这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难度,毕竟他只一人而已,况且这些皇宫侍卫的武功,实在是不及他许多。

叶铭庭摆摆手,好笑道:“不论夫人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的,你尽管让她放手去做就好了,尽力协助她,别的什么都不必管。”

他想过很多,还是没有预料到这件事的发酵速度会这么快。

凌云只好退下,也没再多讲,他一个本该去做着最危险任务的人,就这么直接成为了侯爷和夫人直接的传话小厮。

凌云将之前叶铭庭的话全部如实相告,白羽岚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大的欣喜,这叫凌云百思不得其解,夫人和侯爷竟然这般心意相通么?夫人是料事如神,早就猜到了?

“既然侯爷也答应的话,那我就打算开动了,今晚上就行动吧。”白羽岚淡淡道,顺便还夹了一筷子菜,示意绿意道:“给凌云也备上一份,留在这里吃吧,这个太子府倒是待我不错,甚至连这加上来的菜,那都是我喜欢的南方菜,我记得凌云也是南方人,估计也喜欢。”

太子对待侯爷和夫人这两方面的态度,当真是完全不同,这心思,就算是个明眼儿人都能看得出来,这餐桌上的佳肴,当真是用了心找的厨子来做,不仅样式看着舒服,就连这些摆盘,味道也十分不错,很是合南方口味。

白羽岚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随后凌云无辜道:“我之前的确是看见太子似乎是有急事,这才匆匆离开皇宫的,怎么会突然就直接来了府上?”

绿意赶紧地给了凌云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凌云匆忙躲去了隔壁房间,绿意正打算将这碗饭也收拾掉,以免露出马脚,谁知太子的速度更快,还没等绿意要收拾,人已经先行要走进来了,白羽岚也是眼疾手快地将那筷子给摆正了,顺带着用纸巾擦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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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出了事为你们是问

李宏明这样子,还有谁看不出来他胸中真正所想么?绿意撇了撇嘴,但还是很给面子道:“这不就是给太子你准备的么?方才外面通报说是太子要过来了,所以夫人就叫奴婢给殿下也盛上一碗。”

躲在隔间的凌云在一边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这个李宏明,不仅是想要兵符,看来这墙角都想要挖啊,这打得是什么好算盘,就夫人这座大金库,谁得到不是一笔启动资金,做什么都不必束手束脚了,又想要权又想钱的,这李宏明胃口还真不小。

“大胆!竟然敢这么和殿下说话!”太子身边的左护卫正色怒声道。

然而绿意还是瞧不得他,这么假惺惺的样子,究竟是做给谁看呢,她在心里一阵鄙视。

白羽岚并未说话,绿意又在一边呛声:“你这都是非法将我们夫人绑架过来了,怎么?这会儿还问待的舒不舒服?在这里被囚禁着,有几个人会舒服?要不然就直接放我们走呗,哪儿都舒服了。”

“夫人还需要在这里待上几日,到时候才能放夫人离开。”

李宏明当然知道这是为何,如今靖安侯在皇宫中被软禁,而她也被软禁在太子府,再有京城中都被他控制了,如果白羽岚现在一点焦虑都没有,他才会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担心自己中了这两个老奸巨猾之人的圈套。

白羽岚在心中一阵冷嗤,但还是格外礼貌地说着话:“未曾,我离开京城一年多,如今回来也不久,侯爷要真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也不会是交给我,反而应该是交给他身边的左膀右臂

,怎么会让我先行知道呢?”

这样一想,李宏明便放松了,笑了一下:“实在是唐突了夫人,不过夫人没卷入这些事,倒是好事。”

白羽岚颔首,也没说什么话。

说罢,他这才出门,一离开这个房间,便同身后的两个护卫道:“吩咐这里的人,好好将白羽岚和她的丫鬟看着,白羽岚本身就会武功,她身边的丫鬟更是武学高人,不要懈怠,到时候人跑了,出了个什么事,我拿你们是问。”

太子离开后,绿意还趴在窗子口特意看了一下,这才比划了一个手势,道:“他走了。”

白羽岚挑眉道:“要是叫你们看出来了,这还会有今天这幕?”

天色黑的很快,李宏明安排的大丫鬟很是贴心,早些时候就过来点上了这边的灯光,这小院子里一片亮堂,也特意没有将白羽岚的房间照亮。

临走之前,还去了白羽岚房间门口,以焚香的借口进去了这个房间,看见白羽岚已经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了,应该是在休息了的样子,这才放了心离开。

这在关键时刻,今晚上他们守得的确严实,明日上午,皇帝出丧,估计下午就要宣读这个继承大宝的圣旨了。

凌云很是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一阵腹诽,之前不是都说要进行强攻了么?这连皇宫都敢围剿,这么个在外围的太子府,难不成还会有心理负担。

“成王败寇,只要夫人能够斗赢,不管这民间有多少嘴碎的,都没办法扳倒夫人的根基,只要将位子坐稳之后,再多加疏导,一代君王一朝臣,有什么敢说您不对的。”凌云皱眉道。

“我们几个人一起离开,太突兀了,你先走,差遣一小部分的人形成一个小队伍,来这里接应我们,到时候随我一起入宫,这宫里面不仅有侯爷,还有些重要的人质,我担心到时候太子事不成,崩溃,最后将这些人质全部劫走杀了。”白羽岚一阵吩咐道。

凌云得了命令之后,和绿意交接着一定要保护好夫人,只留下在黑夜中的一个剪影。

凌云离开没一会儿,白羽岚和绿意就准备离开了,这墙头趴着,秋日夜里的冷风吹得人都有几分瑟瑟发抖,这会儿更加如此,白羽岚待在这墙头的这会儿,都快被这狂风吹得打喷嚏了,但是外面又守着这么多侍卫,只好一直苦苦忍耐。

两人本来是准备从这边的小院往隔壁走,再从隔壁出去,这样不太容易被外面打着火把走来走去的守卫发现,但是天不随人愿,绿意没想到的是,这个太子还是很有心机的,竟然还在隔壁安排了一些侍卫不打着火把,就直接蹲在墙角边儿,直接过夜。

这大声嚷嚷的效果,可谓是显著,本来就花费了大力气要将她困在这么个小院子,整个晚上,这个太子府都紧张的不行,提心吊胆的,听见这么一声,更加认真起来,一群人蜂拥而至。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准备给绿意添麻烦,她若是先走,绿意独身离开的可能性更大,正准备离开,结果那个被绿意拦着的男子,竟然直接震开了绿意,扑向白羽岚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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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章 你想要篡位

白羽岚神色有些紧张,但好在自己本能还在,避开了男子的一掌,他的力道竟然直接隔空震碎了墙头,叫白羽岚心里不免有一点紧张,如果方才那一掌打在了她的身上,恐怕她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你究竟是什么人!”白羽岚一边退避,一边冷着脸道:“你不是太子的人,还是你想留在太子身边干什么!”

绿意的武功不弱,再加上这会儿是和白羽岚一起对付这个男人,也没吃亏,反倒是让这个武功很高的男人落了下风,他落了下乘的时候,下面的侍卫这才准备行动,不过还没等到他们准备行动,外面就越发地嘈杂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凌云那边感觉到白羽岚这边一直都没脱开身,也感到不妙,可能是两人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这才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在千钧一发之刻,那人的一掌就要击在白羽岚身上,绿意正要上前挡,但那人在一瞬间就被突然出现的凌云给一掌打飞了。

若当真是如此,这个人应该是叶铭庭的仇敌。

绿意有意识地让白羽岚退避,凌云也在这打斗之中,将自己腰上的长剑给抽了出来,一柄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的长剑,在这人渐渐落败之势上,刺入了他的胸膛,染红了胸口一片衣裳,那人勉强撑着最后的力气,从袖中丢出一把粉末,洒向空中,冲着白羽岚而去。

“凌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竟然还在败在了你的手下。”那个人在捂住自己胸口,从这个墙上直接掉下去的同时,总算

是说出了一句话。

那人从房顶上摔下去后,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样的人太多,既然身在靖安侯府,就要做好承担这一切的准备,在北疆的战争之中,以及这朝廷上的政治之争,侯府得到的权势越大,但是这面对的风险同样也大,那些渣滓怨恨我们侯府上的所有人,所以,夫人身在侯府,还请多注意一下人身安全。”

此时太子府周围都是明晃晃的火把围着,将这府内都直接给照的通亮,白羽岚仔细看了一眼,这周围的人果然是全部换掉了,应该是叶铭庭的人将这个府邸都包围了。

里面的人听见这番话都有些惶恐,甚至还有一部分的人都不清楚是什么事情。

他一声声质问,听在凌云耳朵里,就像是一种嘲讽,他丝毫不在意:“造反又如何?你们这个太子府又能保的了多久?”

他一声更比一声高,太子府本来就是位于这个大臣聚集的地方,按理说,这里周围都是那些手握重权,很多甚至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大臣,但是在这时候,都没有一家人敢开门,因为他们心中都十分清楚,这会儿他们府上的那么一点点的家臣,不论是人数,还是力量,都没办法比得上靖安侯。

老管家说的那个将领心里一阵窝火,他甚至是有些不耐烦了,皱眉抬手,想要下令让人直接将这个老东西给处理了,不过,白羽岚却打断了他的命令,道:“不能!如果你在这时候杀了他,只会给侯爷添乱,并且,在民间更加不得人心。”

“所有的人,随我一同前去救出侯爷!”白羽岚正色道。

此时李宏明正站在准备登基的大殿中,老皇帝的出丧时间选取的十分早,就在大清早的,就直接锣鼓喧嚣地将老皇帝送走了,到了中午,李宏明便要迫不及待地准备登基称帝。

如今大殿上沾着文武百官,他正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国不可一日无君,纵然父皇去世,我的心中也很是悲痛,但是为了百姓和我们徽国能够顺利运转起来,我”

他说话就有些没经过脑子,像是赶鸭子上架,这似乎应该是太子的人,他此话一出,这个登基仪式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

越是这样想,太子越是胸中恐慌。

众百官已经是第二次在朝堂上看见白羽岚了,上一次她出现的时候,穿着的十分华丽,并且是来受到一个最高的荣誉的,先皇对她倒是十分客气友好,给她封了许多常人都难以想象的称号,但是这一刻,她的出现,显然是没有什么好的寓意的。

白羽岚穿着一身红裙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为了不让她受到危险,甚至还有士兵主动站在了白羽岚面前,就是为了这些百官不会在一个愤怒的同时,直接伤了白羽岚。

太子心中有些许的恐慌了,看着白羽岚身边全部是穿戴者盔甲的士兵,一身正气,连忙问道:“不知道白夫人现在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意欲何为?现在正是下一代皇帝登基的时候,你这贸然闯入,就是死罪!难不成,你还想要以一介女人之身,打算夺了我这徽朝皇帝之位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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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是太子害的皇后吧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目光之间,尽显不屑,颇为揶揄道:“你这算是什么逻辑?就算我是个女人,照旧能够坐上那个位子,你这完全都是对女人有偏见,看看有些男子,懦弱无能,看见这些刀枪剑戟,就只能瑟缩,便是个男儿之身,却还是不如我区区一个女人而已。”

“还是奉劝夫人一句,就算是夫人你这么做了,也是不会有人服你的。”这句话,完全威胁不了白羽岚,反倒是会叫白羽岚越发地瞧不上他。

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一声嗤笑,在她眼中,可谓是十分瞧不上眼李宏明这样的人,若是这之前的李宏明,她还要赞他一句仁君,但是现在的李宏明,她算是打心眼儿里的不喜,他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不仅心肠歹毒,还利欲熏心。

她这轻微的小动作,倒是叫一些大臣都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是何时开始,他们竟然将自己的性命放在了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并且这个小姑娘还一直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此时这其中一个四五品的官员,已经开始临阵倒戈,似乎是想要投靠到白羽岚这边去。

不过这种人虽然平日里很是惹白羽岚嫌弃,但是这会儿倒是解了她许多尴尬,故而白羽岚还算是配合道:“并且你们很多人都十分不听话,随便说上两句呢,就有人来我这里呛,实在是不能够愉快地交流,所以我特意让这些士兵将你们围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够听我把话说完。”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实在是懒得与这种人理会。

那人似乎还打算絮絮叨叨说上许多,就连绿意都有些坐不住了,绿意此时穿的正是士兵的衣服,丝毫看不出是个女子,守在白羽岚身边,听见这老东西这般说,火气就上来了,但是白羽岚制止了绿意发火。

那个老东西一阵哆嗦,但是想着破罐子破摔,在被人拖下去的同时,嘴上都没消停过。

她缓缓从怀中摸出来那张圣旨,是她和叶铭庭一起将外面镀金的书画给抠掉的那张先太子的书法,而现在去掉那些东西,正是一张册立先太子为新皇的圣旨。

“这都是前朝的东西了,白夫人拿这件东西,究竟是打算做什么?”其中一个官员倒是十分冷静地发问。

正说着,在场许多人浸润朝堂政治多年,难道还不能明白这其中含义么?联想到这白夫人曾经说过,靖安侯就是这个圣旨的持有者,这老皇帝的确是在登基之前,就对所有的兄弟以及他们的家眷赶尽杀绝,所以到现在为止,这儿才没有什么王爷。

“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靖安侯和这个圣旨有关系?这是册立先太子为帝的圣旨,既然如此,那按照夫人所言,先太子莫非是靖安侯的生父?”徐丞相替着文武百官发问道。

“证据,自然是有的!”她莞尔道,自信满满。

思及此,李宏明立马就大吵大闹道:“等等!你随便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就能够证明是真的?你手头上的这些证据,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就凭你一个人说说,你想要洗白靖安侯想要造反的名头而已!”

白羽岚冷嗤一声:“这些东西,自然会叫有声望的人前去坚定真假,你在这里胡乱咬人倒也是没有用的,不如等到结果鉴定出来后,再来我这里说一说?到时候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在说谎”

“这个东西,是先太子妃的贴身物品。”白羽岚挑眉道:“上面有绣过一段话,写着吾儿铭庭,至于侯爷为何姓叶,不过是因为当初有着收留我们的一家人,这才改了姓,更何况面对老皇帝的追究,恐怕侯爷姓了李,指不定现在根本就没办法站在这里了。”

但是,仅仅凭借那么一张手帕,也很是让人难以信服。

在一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白羽岚淡淡道:“只不过现在她已经被逼成了精神病,所以不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就算是说出口,你们也不会相信,不过我已经在她那儿拿到了当初先太子仅剩下来的一幅肖像画,和侯爷的脸比一比,你们就会知道有多相似。”

他所有的盘算,在这一瞬间全部落空。

众大臣也是一片惊惶,这竟然又关系到太子身上去了?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二十二章 朝廷的腐败要从根去除

但是白羽岚只是稍稍提起来一下,太子就连忙否认了:“白夫人,你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您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是我谋害的母后?各位不妨想一想,皇后娘娘作为我的亲生母亲,她如果出事了,我会得到什么好处么?这一切都是她的荒唐之言!”

但是这只是常理而言,但白羽岚在皇后宫殿中发现的血迹,以及动作力气强到将彩绘都给蹭掉了的细节,加上在各方势力眼皮子底下对于这件事的追查而言,她才算是发现了真相,其实太子为了完全得到皇后母家的支持,另外还将其他几个有权势背景的妃子给陷害进去了。

白羽岚抿唇,不免叹息一声,感叹一下这权势之下,湮灭了的本该美好的亲情。

“不过,众大臣以及那些受害的妃子背后的亲属不妨仔细想一想,在皇后一案中,究竟谁才真正算是真正的受利者,就不难推断出杀人凶手,你将这所有能够支持你的皇子母家背后的势力都给清除了,当然是高枕无忧。”白羽岚不无嘲讽道。

李宏明不大能够接受这次的结果,心态都有些崩了,他瘫在龙椅上,一张脸从之前的意气风发的红润,变成了如今的苍白。

思及此,其中就有大臣率先站了出来,表示自己的忠诚,道:“如今侯爷既然都被证实是先太子的后人,我们也一直都清楚,先皇登基之后,毫无建树,并且荒淫无度、修仙问道,于国于家,不仅没有献出一份力,反而追杀忠臣,一心培养自己的党派,可谓老旧”

她可不希望叶铭庭上台之后,有那么多人反对他,以至于叫他万分操心,最后也连带着她来处理那些琐碎的事儿。

叶铭庭之前被李宏明软禁在皇宫之中,徐丞相也是知道的,如今这形势逆转,加上皇室血脉的发言,让他这个李氏王朝的忠臣倒也觉得没什么可说。

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手,叶铭庭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原来他一直在外面等着,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将所有的解释权都交给了白羽岚,足见他对白羽岚的看重,这让不少大臣心里的一块憧憬也渐渐落了空,这日后往宫中送上貌美的后代,也没什么可取之处。

叶铭庭一进来,李宏明也没了先前那般激动的样子,他略显疲态地半靠在龙椅上,忽然直接笑出了声,看见叶铭庭一身黄袍加身,刺绣做工十分精良,就连这先皇的派头都赶不上他这件成衣。

他果然就是先太子的后人,难怪与那幅唯一挂在父皇书房墙上的先太子的画如此相似,这京城之中,恐怕就剩下父皇的御书房之中,才有这先太子的肖像了。

叶铭庭此时玉冠束发,加上黄袍加身将他的气色衬的十分好,他的五官又长的如同雕刻一般,这番模样,便是在京城任何一个怀春少女的眼中,那都是响当当的,称为一声“只愿叶郎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也合适不过。

“前朝余孽?呵。”叶铭庭对于这几个格外刺耳的词,倒是也没什么太多的感觉,他听见这种话,一般都是觉得他说了就说了呗,反正他也不关心,尤其是在败者嘴上说出口,就更加无视了。

“各位大臣想必也都听

清楚了夫人所给出的解释了吧?”叶铭庭挑眉,看向这些正在面面相觑的大臣们。

不过叶铭庭身边依旧有很是忠诚的,即便是叶铭庭被软禁后,他们依然是站在叶铭庭这边,希望太子能够看在他的功绩上面放过他,只不过遭到了软禁。

叶铭庭一字一顿的,口齿清晰,叫这些犹犹豫豫的大臣提心吊打,这还真是叫人胆寒。

有些真正想要改变的大臣,已经彻底对这位未来的铁血君王低头了,跪下身去,朝着叶铭庭的方向,而并非那个龙椅。

也许,从这里开始,叶铭庭就要一展宏图,将他胸中的抱负一一实现,十年卧薪尝胆,一朝得以功成身就。

这朝廷,果然是他这种从不被父皇看好的人玩得起的,有了那么一个手上都没什么权力的父皇,又怎么能够斗的赢父皇绞尽脑汁都没有暗杀掉的靖安侯呢?更何况,这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份都洗刷回去了,也许现在不应该叫他靖安侯,他只应该是李氏王朝的人。

他身后站着的,可都是真刀真枪的士兵,除了之前那些不怎么长脑袋的,也没几个敢在这会儿顶上几句,更何况,反正大家都默认了他这身份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让新帝对自己不满呢?

白羽岚看向徐丞相,发现徐丞相对此很是淡定,并且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像是对这些登基的各种反转都司空见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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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即将面临一轮洗牌

徐丞相是两朝元老了,自先太子的那一朝,就已经在为朝廷做事,那会儿还是太平之治,见过徽朝的繁华,又见过这徽朝之后的逐渐衰败,虽然有些愚忠,但却是一个身正气清的人。

“不过是一个丞相而已,老臣能有什么意见,侯爷若是为了新帝,又要改革,希望这徽朝枯木逢春,这是好事,只要是为百姓着想的好事,老臣一概不会反对。”徐丞相一身正气道:“更何况,老臣在侯爷的生父,先太子在世的时候,就已经在阁中做事了。”

无奈英年早逝,竟然在皇家集体出去度假的时候,丢失了性命,这着实叫人忍不住喊上一句天妒英才。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也能感受到这徐丞相话语之间满满的对于先太子的敬佩,联想到那幅先太子的字画,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既大气,却又丝毫不失端庄和精致,若是先太子还在世的话,指不定要比叶铭庭都要惹姑娘们追逐。

他似乎与先太子之间,还有些不得不说的交情。

“这一切,都是你给太子策划的吧?甚至于调动这些军队,如何一步步地将御林军收为己有?”叶铭庭似笑非笑道。

“我这么做的原因,不用想,大家应该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朝廷之上,又有几个是真正能为国家做事的人?而又有几个先皇的后代,是能够精于一个王朝的管理的?为国家,为百姓真正考虑过的?大多不过是一己私欲而已,而太子,至少比那些不务正业只想着和他们父皇一样享受的皇子们,好很多

。”

对于一个乱世来说,这种所谓的仁心,并不是被需要的,他需要的是一个铁血手腕的君主,能够有足够的魄力将所有的贪官污吏连根拔起,叫这些在每一笔赈灾的资金上面,都要抠出一笔钱的官员们,全部滚蛋!

徐丞相这一番耿直的话,叫大半数的大臣们都心生凉凉,这徐丞相还真是敢说,这靖安侯可不是从前的靖安侯了,从前虽然这权势极大,几乎一手遮天,但是毕竟不是君主,好歹是有点限制,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李宏明如今已经失神了,他坐在那里,也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白羽岚冲着一边的侍卫一个示意,他们就心领神会,直接上前要将人押走。

看来,徐丞相的洗脑很是成功,李宏明本来是一个心思都不在这帝位上的人,怎么着和他一合作,这态度就完全变了一个样?现在这种这一直在叫唤着自己是皇帝的样子,不仅很难看,而且叫白羽岚也十分不适应,她心里涌现出万分感慨。

李宏明抓着那龙椅的手,丝毫没有放松,叶铭庭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耐,道:“将龙椅一并带走,既然现在是新的一个皇帝登基,这姓氏也变了个样,将椅子也给我换了,老皇帝谋害我的父亲一事,我还没算个清楚,这杀父仇人坐了这许久的椅子,不坐也罢。”

这靖安侯的士兵,还真是敢啊,这什么人都直接揍?不愧是当初的铁血侯爷训练出来的士兵,联想到这未来的日子,都要在叶铭庭的注视下做,一些当初吞过钱,又仗着这家族权势大,吞钱牵连甚广,而以至于有恃无恐的一群人,也渐渐地害怕起来。

恐怕满朝之中,没几个他放在眼中的。

一众大臣本该是在这时候准备为新帝登基,愣是从这大中午的解说,等到了晚上快要下朝的时候,这朝上还没有换完东西,不过靖安侯的家底也真是够富裕的,这换上来的东西,看这成分和料子,都非常高级。

又等到天已经完全黑了,叶铭庭总算是开口发话了:“并非是我故意为难大家,而是过两天我才准备正式登基,所以这朝堂之上的装修得翻一番,也为了叫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新事物必然取代旧事物,有些东西呢,譬如说这梁上,都已经长了蛀虫了,自然是要替换,否则大厦将倾。”

“所以蛀虫呢,还是要自己先爬掉最好,也就等不到这火啊,烧在它身上,将这一窝都给灭了。”他又意味深长道。

“夫人,这些菜,合不合您的胃口?”十二在一边殷勤着道。

“你还真是懂我的胃口,谁教你的?”白羽岚有些好笑,这十二现在做的倒是越来越超出他的本分了,就连她喜欢的菜色都略知一二,也不知这背后是不是有人特意叮嘱过。

白羽岚可算是这徽朝成立几百年以来,头一个在朝堂之上用餐的人,还是一个女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叶铭庭那些若有似无的警告,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留下阴影,哪里还有心思关心这些,做了的心虚,没做的,也惶恐。

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起来,这回的改朝换代,是当真要面临一轮洗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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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四章 在其位谋其事

大臣们在解散之后,各自回到家,仍旧还是心惊胆战的,纠结着如何应对这最近的形势,这一个夜晚,注定无法安宁。

“没想到,在夫人的心中,为夫竟然还是个如此善良又心软的人。”叶铭庭似笑非笑道。

顿了顿,她继续道:“但是,说真的,你现在究竟是打算怎么处置?递上奏折坦白的,如何处理?没坦白的,又打算如何呢?”

白羽岚点头,也很是赞同他这些话,若是在登基前不处理掉,日后这些事情处理起来更加难,放任自流,还会动摇根基。

白羽岚在一阵子的半推半就之中,将这件事给揽了下来。

绿意在一边数着这一沓的拜访信和邀请函,目光如炬,道:“看来,夫人算是揽下了一个大事儿了,这件事牵涉的实在太广,那些难以清算的人,若是威胁到了夫人的安全,绿意定会严加把守的。”

思及此,绿意第一次觉得侯爷都决策有些错误。

她的态度,认真而又虔诚,绿意即便是心中还有诸多不满,还是认同了白羽岚,在她看来,在其位,尽其职的态度,也并非是任何人可以做到的。

这些送来侯府的信件和修书,其中甚至是有奏折,因为叶铭庭没确定登基后的身份之前,并不打算直接上朝,免得落人口舌,那些奏折自然而然地也送来了,绿意从门前搬到门后的桌案上,堆满了书案的一角。

这件事情虽然工作量繁重,但是白羽岚这认认真真地整理下来后,倒也还算是卓有成效。

但仔细想来,倒是也合情合理,毕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身份大头的,要想找小角色来替他们揽下所有的罪状,倒也不奇怪,但有一点,白羽岚倒是挺同情那些小角色的,那些贪掉的银子,占大部分都是被这些身份大头的人吞掉的。

“夫人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绿意见她面色有些为难,又提到了这些所谓的高层,难免不会多想一些。

夫人和侯爷的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估计心里还琢磨着最好这些人就不要自己解释,他们更乐意直接将这些人一股脑的全部消灭了。

白羽岚将所有的文案全部理了一遍后,列出来一份入狱名单,递给绿意,道:“夫人对于这些人的处罚怎么这么轻?”

言辞之间,很是恳切而认真。

麻烦事会一大堆,她才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她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麻烦了。

京城中人人自危,但是又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莫名的默契,有大臣见白羽岚如此受到候府的尊敬和喜爱,同样向叶铭庭建议,想将自己的女儿也送去,但是

被叶铭庭嫌弃了,不仅如此,还罢免了那人的职务。

而叶铭庭登基就完全不一样,他手中有着实权,想要罢免谁,想要做成什么事情的话,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李永元也出乎意料地登门拜访了,他一个帮助白羽岚拿到那些旧物的恩人,做完这些俗事之后,本来就打算不再沾染,想要遁入空门,直接躲避这些事情,但是今日里竟然有事来找她,这倒是奇怪的紧。

那小厮赶紧地应了声去了,白羽岚这才坐在椅子上,思考着八皇子的来意。

李永元很快就进入了房间,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白羽岚,还很是有礼貌地鞠了一躬,尊敬道:“白夫人,或许过两日就应该唤娘娘了。”

“是。”

“不瞒夫人说,在下的确是有些事要麻烦夫人,说来这件事也挺可耻的,但是为了友人的性命,还是想让夫人手下留情。”李永元颇为尴尬道。

“哦?”白羽岚挑眉,似乎对他今日里的这要求颇有几分意外,随后诧异道:“我倒是很奇怪,究竟是谁还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请得动一向置身事外的八皇子殿下。”

白羽岚微微皱眉,道:“那你先告诉我,这究竟是谁?八皇子的话,怎么着,也得卖你一个面子啊。”

言辞之间,不可避免的,都是可惜与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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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想清楚再放你出来

白羽岚静静地听完他这一番赘述,之后就有些头疼,道:“你又不和我说个名字,我怎么知道这人是谁?”

李永元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将名字告知了白羽岚,张雪生,这个人的名字还真熟悉,白羽岚拧眉沉思了一瞬,随后立马就想起来了是谁。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李永元的眼里升起了一抹希望,白羽岚继续道:“所以他完全可以没事,甚至我认为他其实是一个可造之材,想必之前在世家大族的压榨之下,难以施展抱负,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可以向侯爷建议让他有更多的机会。”

基于这样的考量,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这件事就可以这么办了,今日叶铭庭回来,就给他举荐。

“多谢夫人。”他是由衷的感激。

“八皇子殿下误会了,我并非是一个会因为恩情,就随便举荐人的不负责任的人,我说的这些话,完全是基于张雪生的能力,他独身一人,还能在朝堂上稳坐这么一个位子,是个可塑之才。”白羽岚认真道。

“夫人这番见解和肚量,当真是不和平常女子一样,日后徽朝得了夫人这样的国母,和靖安侯一起,想必只会越发昌盛。”他从不会说上一些故意捧人的话,此番倒是真心实意的。

既然白羽岚自己这么说,李永元倒是也不好说的更多,礼节性地微笑,随后又同白羽岚寒暄了一阵,就过去了一些时间了。

“既然夫人这般忙,我就不再叨扰了。”李永元打算先行告辞。

“不如在侯府上用了晚膳再走?如何?这会儿天色也很晚了,回去也不太方便,最近京城中常出事变,夜晚总归是不大安全。”

叶铭庭的身份,目前还在被一些老臣质疑,需要一些很是有权威的旧人,再来佐证一下他的身份,但是现在那些旧人早就被赶尽杀绝,说来,倒也没几个能够证明叶铭庭的。

李永元被小厮带着去了花厅,这边上菜倒是快,到了这个时间点,就一件件地摆上来了,将整张圆桌都摆的满满当当。

白羽岚先去小屋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裳用膳,绿意给她拾掇的时候,主仆二人这才聊了起来,绿意提到了今日里她出了侯府,说外面的街道上,那些店铺大多数都已经打开准备正常营业了,而在大理寺里面,她竟然还在监狱里瞧见了几个被关押起来的闹腾的皇子。

她反复问了一遍后,绿意还是肯定道:“是啊,我亲眼所见,也问过包大人,大人也承认了,除了太子以外,和太子当时争权的那一波皇子,都被关进去了,起初呢,还是有些家臣是要去牢狱救他们都,但是很可惜,侯爷在外面暗设了很多的人,一直到现在都未成功。”

“侯爷也真是睿智。”绿意在一边钦佩道:“之前那种情况,竟然还能直接将皇子们都抓进去了,也不怕别人参他一本。”

绿意歪了歪头,这话

说的似乎也很是有道理。

白羽岚敛眸,她说的倒也是,只不过早在做出这些事上,想着得到的利益有多么巨大,承担的风险就该同样。

“对了。”白羽岚和绿意一同出门后,忽然叫住绿意,皱眉道:“太子呢?也是被关押在一处的么?”

白羽岚瞧见早就在花厅里等着的李永元,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跑过去,嘴上不断抱歉道:“实在是对不住,我一般是有些在用膳的时候重新换上一套衣裳的习惯的,让你久等了。”

白羽岚刚刚在李永元对面坐在,绿意就想起来太子的事情了,她一个回神,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啊,我记起来了。”

“没事,你说吧。”白羽岚吩咐完后,就继续转身过去吃菜了。

“太子似乎比其他几个下狱的,看起来还要惨一些。”白羽岚夹了一筷子菜后,认真道:“叶铭庭这该不会是想软禁他一辈子吧?”

绿意抿唇,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良久,她不由得叹息道:“虽然包大人没怎么着和我说过这个事儿,但是绿意猜测,侯爷应该是这么个意思,要让太子好好想想,等到哪天想清楚了之后,才会叫人把他放出来。”

主仆二人这般聊着,倒是叫一边的李永元也提起了兴趣,顺便发表了一下意见:“其实这个结局对于太子来说,未免不是个好事,我一直知道三哥是个很要强的人,即便是一件小事,他也要做到万无一失,是个完美主义者,如今落败,结局不重要,但他一定看重颜面扫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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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六章 就想着往他后宫塞人

李永元愣了一下,随后应声,表示理解,带着温和的笑意:“好。”

“咳咳。”白羽岚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道:“其实,我也想麻烦殿下一件事。”

白羽岚的双眼发亮,有些欣喜,连忙道:“殿下猜出是什么事万一错了呢若是错了,那殿下现在都已经答应了,也是不能反悔了。”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但是在我眼中,更加希望国泰民安,侯爷来做这个皇帝,想必百姓会更加安居乐业,这才是我所向往的皇室做的事。”

李永元这个例外,也用他的行动表述了为何他如此受欢迎。

这才算是真正的人生理想了吧,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两人这次用膳倒是格外愉快,三日登基,就明日里让所有大臣见证一下,这个惠妃是如何辨认出来叶铭庭的身份的,让那些不流于实际的谬论不攻自破。

绿意在给白羽岚换上一套正式的衣裳之时,心中不免有几分忐忑,也对于夫人这大胆的想法有些不确定。

白羽岚之前也是有些担心叶铭庭都人

身安全的,但是后者似乎都没什么反应,这就叫她也没什么畏惧了。

既然侯爷和夫人都没有什么能介意的,她倒是也没什么可说,说多了反倒是叫人多了个嚼口舌的机会。

叶铭庭看见白羽岚自人群中走过去之时,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几乎是本能反应似的,他很快就将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也没再计算过什么别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羽岚是未来实打实稳拿的皇后,大理寺倒也对她格外尊敬,还特意在这里找了个特殊位置,搬了个小椅子,直接放在一边,可谓是照顾的妥妥当当。

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叶铭庭这身上既然如此深得民心,他就成功了一半儿。

他言辞恳切,只是刚刚发言完了这么一句话,就叫堂下的众百姓欢呼尖叫,一时之间,场面颇为热闹。

这挖掘出来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白羽岚倒是不知究竟有多少的民众是很关心这事儿的,不过这只要是休战期间,就会有很多的百姓无所事事,一旦没事儿干的时候,就喜欢来八卦一下。

她放眼望过去,只见在这审讯堂边上,那将外围人员和这公堂上的人隔开的一道栅栏,被这些人挤的都有些吱吱呀呀了,许多人都有一半的身子倾斜在了里面儿。

白羽岚眨眨眼看向绿意,有几分不解,绿意意味深长道:“因为在这些大臣的眼里,一位皇帝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他们只会想方设法地让他开枝散叶,即便不是为了侯爷,谁又不想将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送进宫,吹吹枕头风呢”

一时之间,白羽岚竟然觉得有几分怅然,叫她心头有些难受,就连现在叶铭庭诸事进行的都颇为顺利,也叫她不怎么看得下去。

此时惠妃正神色认真,又带有一些恍惚迷离的怅惘,缓缓讲述道:“靖安侯的生父,先太子冀,的确是被我的先皇所害,先皇还未登基之时,身为普通的小家碧玉的母亲的孩子,一直不太受太宗的赏识,在成年之后,就被太宗给逐出了宫,与其他皇子一样。”

先太子冀,母亲是前朝皇后,背后的母家是世家大族,父亲又格外爱这一对母子,并且赏识太子冀的才华,一直以来,他都受到所有人的拥戴,甚至是京城中的少女,都眷恋于他俊美的容颜,但是天妒英才,在皇家集体出去的那一次秋猎之中,他被自己的亲弟弟谋害。

但先皇没有料到的是,在惠妃刚刚准备入宫的时候,本来是作为太子冀的太子妃人选之一,即便是再不景气,也可以成为冀的一个侧室,她一向心中大胆,慕太子冀的名而来,才愿意这般委屈自己,但是她没想过最后会成为先皇的妃子。

所有的事情与细节,惠妃都讲的格外清楚,她的确是亲身经历过,才会有这般如此真实的说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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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这是在给侯爷报恩

惠妃的一面之词,不足以叫人信服,是而她很快就拿出了相关的证据,将之前她们曾经猜测出来的,放置在御书房里面的那幅肖像,叫人拿了出来。

白羽岚见那小厮将先太子冀的画像展开,直接展现在众人眼前,这画像上的男子,正值年轻,但是从眉眼之间,完全能看出来这和叶铭庭的相似度已经达到了一种境界,没人可以对此进行质疑。

“这幅肖像,是在这整个徽朝中,仅剩下的一幅先太子冀的肖像画,靖安侯和他的父亲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这些,遁入空门的皇太后也能站出来证明靖安侯的身份,早在先太子冀的妻子生下遗腹子靖安侯之后,就将这件事报给了皇太后娘娘。”

人群中一片唏嘘不已,没想到这其中的渊源竟然会如此之多。

“但是,皇太后已经是一个瞎子了,你让一个瞎子怎么能认清楚这是不是自己的亲孙子”突然闯进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惠妃说话。

联想到之前荣华与她提过一件事,她害了自己的生父,为了那个唤作无名的男子得了一丝生机。

惠妃在看见荣华之后,显得有几分惊讶,随后便是毫不在意,甚至是十分不屑。

百姓们本来也对这个骄横的公主不太满意,见荣华突然出现,说了这么几句话,其实各自的心中并不是很爽,甚至是压根儿不屑。

但荣华直接忽

视,反倒是一笑置之:“不知道,我可否和白夫人坐在一边呢”

白羽岚倒是不至于这般对待荣华,她这般询问之后,也没有拒绝,反而是轻声道:“既然公主想要和妾身一处,那就过来吧。”

听见白羽岚的话,荣华也只是微微怔愣了一瞬,就朝着白羽岚走过去了。

“夫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善良与热情。”荣华坐在白羽岚旁边,不由得幽幽道。

绿意倒是一直不太看得顺眼荣华,后者一上来,绿意就坐在一边闷声闷气的,光是看看她的表情,都知道她心中有多么的不爽快。

绿意这态度,实在是叫人有些头大,但是荣华还是不怎么关心,很是淡定地继续喝茶,看着这大堂上的一幕幕,颇有兴趣。

白羽岚在一边看的也像是在拍连续偶像剧,这件事说到底,还真是越来越复杂,叫人头大。

惠妃嗤笑一声,随后看向荣华:“你说你不想参与这些政治之争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荣华公主。”

荣华带来的解释,比之惠妃,都叫人震惊,说实话,

靖安侯自打功成后回京,在宴会上扫了荣华面子,表示只有白夫人一个妻子的时候,就已经得罪了荣华,并且后者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甚至到了后来,已经达到了恨的地步。

荣华并未在意他人的眼光,这会儿拍了一下手,随后便从大理寺的后堂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太太,被众人围护在中间,穿着青灯素衣,一脸慈祥与和蔼。

但是皇太后的眼睛,的确是从之前的迷惘,变成了现在的炯炯有神,不光是她,就连叶铭庭都有着明显的惊讶,显然,这件事在他的计划之外。

掩藏不住的欣喜,皇太后瞧了一眼叶铭庭,也是一副期待的眼神,他又转过头看向白羽岚,笑着道:“是啊,我也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我的孙媳妇儿,可真是漂亮,和我之前摸着的一样。”

“的确是荣华将我治好的,也不知她从哪儿找出来的医师,倒是还挺有医术的。”皇太后欣喜道。

皇太后出现后,这个证明基本上都已经定了下来,有什么还会比这些权威更令人信服,其实这改朝换代也罢,百姓们真正关注的是谁才可以给他们带来安定的生活。

白羽岚听得又在心中暗骂了一阵子的老皇帝了,这老皇帝,果然是死了都不得安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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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八章 你瞧得上就好

叶铭庭的身份得以证实,但皇太后却并不是很喜欢在宫里生活,她只是带着白羽岚去了一次她从前居住过的宫殿,还是她在做皇后的时候住的,叫做椒兰殿。

既然这一次是被皇太后带来的,白羽岚自然也是认认真真打量着这一处宫殿,除却它外面所表现出来的荒凉,这里子还是蛮好的,墙和那些栏杆、窗户等等,细节之处做的很是精致。

而这场事儿顺利之后,皇太后便要来参观一下现在的皇宫,而叶铭庭就直接去处理政事了,理所当然的,便应该由她这个孙媳妇儿前来照顾皇太后。

听见皇太后的问话,白羽岚未免有些尴尬,随后她挠了挠头发,讪讪笑着道:“孙媳的确是有些出神,实在抱歉了,皇奶奶。”

“那你是在想什么呢”皇太后颇有些慈祥地笑着问她。

正好这会儿仆人们都在清理门口,和里面的灰尘,皇太后正好有时间同她聊聊。

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未来,她就要扮演着那么沉重的角色,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仿佛是一眨眼的事情,让她现在都还觉得有些恍惚。

顿了一下,皇太后忽然很是坏心道:“但是我知道我这孙儿毕竟也是一根筋,他认了的事情,几乎是不会

反悔的,也不会违背的,所以你大可放心,这后宫里就你一个人就够了,也不需要什么别的人,免得叫人操心,再说了,你想想,没有了别的妃子,你就顾好自己就够了,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后盾了。”

即便是皇帝薨了,这后继有人,也不需要他们做臣子的担心,但是皇太后倒是个例外,希望叶铭庭子嗣单薄

“这生多了有什么用,还不如生的有些保证质量的呢,到时候这多出来的一堆子嗣,又在窝里横,惹出来那么多事儿,倒是叫人头疼,兄不友弟不恭,这子嗣多了有什么意思”

“好,你退下吧。”皇太后吩咐道。

“皇奶奶,您慢一些。”白羽岚喘了两口气,有些急切道。

“年纪轻轻的,倒是体力不成,我在寺庙里的时候,每日早起早睡,都是和寺庙里的和尚们一致的。”皇太后解释道,言谈之间,似乎还是有些对白羽岚这体力的不满意。

她正要解释什么,但是下一瞬就被打断了。

她在那儿翻箱倒柜的,对这里的一切布置都格外熟悉,总算是从一个角落里的一幅画背后,找到了她想要的,皇太后拿出来里面的一个锦盒,就冲着白羽岚欢喜道:“你来看看,这个我早就打算送给孙媳的,这是我的嫁妆,在阿冀出生的时候,就打算送给他的妻子,如今,也该给你了。”

如今同样在眼前的锦盒,装着的又是一个传家之宝,传给儿媳之用。

白羽岚捧着这锦盒,一时之间,心绪感慨万千。

饶是白羽岚这做生意的,什么样的好玉没见过,但是现在这块,仍旧是极品中的极品,一般在市面上都是不流通的,因为大多数都属于传家之宝,即便不是什么家族收藏之用,也会算作拍卖品。

“之前在白马寺里,我原以为啊,都不会再亲眼见你了,但是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能重获光明,见着了可爱的孙子和孙媳,如今他父亲也算是九泉之下能瞑目了。”皇太后一边说着,带有几分若有似无的叹息,但是更多的,却是释然。

被皇太后这种前人夸成花儿似的,其实白羽岚还有些不大好意思,讪讪道:“其实,也没有皇奶奶说的这么厉害,不过是喜欢开一点小铺子罢了。”

说着,她直接从盒子里,轻巧地将那镯子拿出,给白羽岚戴了上去,果然如她所说,衬的肌肤如雪,格外漂亮。

皇太后似乎不太喜欢这些客套话,她又在开始翻箱倒柜,从这大殿周围,直接搜寻到了两边的耳室内,还一边评价了一下死掉的老皇帝:“这不孝子肯定是觉得我这宫殿的地理位置又不太好,这宫内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再可以挖出来了,所以现在就直接弃掉了,也不找个人打扫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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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为了夫人改宵禁

皇太后想必是真的极讨厌那死去的老皇帝,她在白马寺生活许久,而在这长长一段时间之内,所有的苛责和遭遇,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皇帝的纵容和猜疑。

见着白羽岚在愣神的功夫,皇太后又找到了一件旧物,又叫她:“我还有些物什,也一并打算送给你,我年纪大了,也用不着这些。”

“你可别小瞧了皇奶奶啊,虽然我这后面也没权没势了,但是这之前我的身家还算是不菲的,攒下来不少好东西,知道铭儿尚在人间的时候,一直等着这一天好久了,这些东西也打算赠送给他未来的妻子,皇奶奶我当真是很喜欢你,日后铭儿要是欺负了你,告诉我。”

白羽岚接过那个锦盒,心中感慨万分,又听皇太后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得噗嗤一下笑出声:“皇奶奶您真的是太可爱了,叶铭庭他可没有欺负过我,要是他欺负我了,我定然在第一时间就来很早皇奶奶,告他的状。”

皇太后说累了,又是站在这儿讲了这般多,白羽岚就适时地去搀扶着她,将她扶到了一边的太师椅上坐着,皇太后微微笑弯了眼睛,话锋一转,道:“不过啊,我这孙儿虽然说成功起来似乎很简单,你和他在一处的时候,他就已经拥有了很多的势力,也有了手段。”

“但是在此之前,他其实是过的很苦的,母亲已经瞎了,自己又还是个孩子,你也知道的,一个单身的母亲带着这么大一个孩子,还背负着这些仇恨,这样长大,其实是很累的,后来儿媳找到了我这个老婆子,我这才在暗中给他身边的势力输送资金”

叶铭庭少年的时候,家境不好,太子妃侥幸逃难,生下她之后,就变得更加孱弱,也就只剩下那些太子的旧部一起和太子妃将叶铭庭养大,并且要躲避皇帝的追查,他们的资金不足。

“但是他从小就十分有志气,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那个时候,铭儿穿着那些民间小孩子的粗布短衫,但是站在我面前的时候,一点都不慌张,我问他到底有什么值得我资助的,我不希望我儿子的孩子,会完全没有能力,如果是这样,我不会资助他。”

“侯爷新婚燕尔之际,就去了边疆参军,想必也是他们之间的计划早就定下来了的。”白羽岚想起来她才刚结婚那阵,就得面临着这种夫妻分离的戏码。

所以现在她才会想着来多多补偿一下自己这个孙媳妇儿。

那会儿她还对叶铭庭这个人都没什么认识了,谁还能想到他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就怎么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么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侯爷

“皇奶奶的这座宫殿,瞧起来比宫中许多妃子居住的宫殿都要上档次那么多,但是为何在您搬去慈宁宫之后,没人来住这椒兰殿呢”她问出了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

她这么一说,白羽岚觉得倒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

“日后铭儿还是不需要后宫这东西,有你一个就足够了。”皇太后起身,一边要去扶着那旋转扶梯,一边摩挲着上面的镂空雕花,不免感慨道:“我在这宫里待了大半辈子了,见惯了这里的人情冷暖,还有这些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实在是太累了,你能减少这些事情的骚扰,就尽量减少一点吧。”

“当初先皇为我造的这旋转楼梯,到现在这做工都还是完好无损,可见是下了功夫的,我和先皇那般恩爱,先皇是个伟岸而又受人敬仰的明君,可惜这到了晚年,竟然被这普通妾侍的妃子之子所害,就连孩子都死在了他手上”皇太后心中有许多话,但终究是没说出。

如今这老皇帝死了,倒是个好事,也算是遭了报应了。

这些可都是她苦口婆心的经验之谈,白羽岚也听进去了,觉得颇为受益。

快到了夜里,总算是有仆人进来,通告一声:“夫人,今日里的时间太晚了,侯爷说要叫夫人和皇太后赶紧回去了,一起用晚膳,在等着二位呢。”

说着,皇太后又看向了白羽岚,不乏戏谑道:“你们这一对儿小夫妻,可还真是我想象的还恩爱,那我之前说的都没什么用处了。”

夜晚的街道上也是灯火通明,叶铭庭修改了一下法律,将这个宵禁的时间又往后推了推,这下子晚上营业的商人就变得更加多了起来,每个铺子都亮着灯,将这街道给照的明晃晃的,但是格外热闹,也不觉冷清了。

仆人连忙在一边解释道:“其实侯爷是想着给夫人一个惊喜,因为夫人常常在外面玩耍,因而时常晚归,但是侯爷担心夫人的安全,所以就特意改了一下这个法律,让夫人日后晚归,也不至于会害怕。”

她撩开马车帘子,挑眉道:“你又是怎么晓得的”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三十章 圆了她一个公主梦

白羽岚见这个仆人说的一脸信誓旦旦的样子,都将她给逗笑了,她身边坐着的皇太后也适时地添了一句:“我倒是看这小伙子说的很有道理,我的孙媳妇儿,铭儿的确是将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他从小啊,没感受到过什么家庭的温暖,你们在一起后,我看他这笑的时候都多了。”

但是叶铭庭所做的事情,她心中清楚万分,他的确是很关心她,也处处为她考虑。

“无妨。”白羽岚吩咐道:“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罢了,没关系的。”

这堵在侯府的马车莫非是有人前来做客不成这大晚上的,究竟是谁还有这能耐叫叶铭庭请进来做客,谁这么大面子

她顺便问了一下门口的侍卫,道:“今晚来侯府的是什么人”

但是这般诚恳的话,听在白羽岚耳朵里,却叫她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烦躁:“是男是女”

这下倒是叫皇太后警惕了起来,她比白羽岚都关心叶铭庭身边有没有多余的女人。

但是叶铭庭倒是很少见地直接放了一个女子进侯府,这就很少见了。

餐桌摆在花园中间,上面错落有致地点着明亮的蜡烛,映衬着周边若有似无的花的芬芳,颇有些情调。

没看出来,她这个孙子,平日里看起来都是一个榆木脑袋不开窍,但是这真要用心了,倒还蛮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这小推车应该是她告诉叶铭庭的制作方法,这下面的轮子,还是她按照着记忆里的现代的轮子改编而成的,没想到他直接按照着那图纸,将她这些创意全部都做了出来。

在皎洁的月光下,那些舞女的样貌显得格外姣好,其中一个似乎是领舞,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露腰背的贴身的异域裙子,在舞女们将她捧在中间之时,恍若昙花在夜间开放,而与此同时,那个深蓝色裙子的女子,径自朝着白羽岚飞去,最终落定在她面前,捧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夫人,请收下。”这个女子的中文声音还有些蹩脚,与她这半遮面露出来的一双睫毛如蝴蝶起舞的秋水眸联系在一起,她应该是个异域舞娘。

那舞娘又使了轻功飞回了她的舞蹈队里,继续跳着舞。

这一枚戒指,瞧起来,不仅仅是昂贵,而又精致得体现在了方方面面。

可见,这在白羽岚和叶铭庭刚刚重逢没多久,这枚戒指应该就已经在制作过程之中了。

她可还记得刚刚和叶铭庭重逢的时候,他一直在以为她是个不良居心呢,甚至还一度为了玲玲而中伤于她,不见得有什么多深厚的感情。

皇太后自然是乐意的,道:“你尽管借就好了,我自己在这儿用膳即可。”

白羽岚还在一片茫然之中,就被绿意直接牵着走了,她直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还没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怎么就突然要来给她这么多惊喜,难道他明日里不是还要登基么,今晚倒是还有这个闲心来做这些事情

白羽岚这么快就被绿意猜中了心思,有些讪讪道:“你怎么就和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这在侯府里面,绿意都能直接在白羽岚面前编排叶铭庭,叶铭庭倒是也不在意,估计这在徽朝也算得上是这历朝皇帝中的独有一份了吧。

最后轻轻地搁置在了她的发顶,用着小夹子轻巧地固定上。

“这不是我给自己的婚宴设计的首饰图么你是不是平常都悄悄和叶铭庭勾结在一起啊”白羽岚突然发问。

话语之间,明显底气不足。

绿意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在白羽岚走神这会儿,绿意已经将她所有的妆和衣裳都整理好了,这深蓝色的长裙外面,还罩着一件冰丝制作的薄衫,有些透,像皇家制作的羽衣般。

“夫人穿这个鞋子就好。”绿意不知又从哪儿找出来一双水晶鞋,很干净而又简洁,没有任何的花样和装饰,但却晃花了白羽岚的眼睛。

“夫人,怎么了难不成不好看”绿意有些疑惑,又提着那双水晶鞋瞧了瞧:“奴婢之前瞧了一眼,就觉得这鞋子美的不可方物,夫人不满意么要不然夫人试试吧,这鞋子真心好看。”

她还是在一阵半推半就中,将那灰姑娘穿的水晶鞋给穿上了脚。

“夫人。”绿意突然唤了她一声,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她们想必在外面等急了,我们快些出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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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给你一个小惊喜

绿意掐时间掐的倒是挺准的,这会儿白羽岚将将走出了房间,来到众人相聚在一处的花厅,此时明灯依次亮起,将花厅的陈设都照的通明。

皇太后旁边坐着的是花清莲,两个女人坐在一处,倒是格外有话聊。

白羽岚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听见皇太后的夸赞,微微抿着嘴角,带着笑意,道:“我也没想过他会给整这么一出,也在我意料之外。”

“要不,岚儿就坐在我身边的位置就好,正好你母亲也在我旁边坐着。”皇太后建议道。

白羽岚夹在这二人之间,但是大家也是心知肚明,这会儿的话,应该是叶铭庭希望白羽岚去那儿,他精心布置了这么一个场景,不就是为了惊喜?既然如此,白羽岚也乐得去配合一下他。

白羽岚正有一些疑惑之际,耳畔忽然传出一阵乒乓的焰火爆炸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这盈满夜空的烟花,比那星子更加璀璨,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被这漫天的焰火迷花了双眼。

白羽岚捂着嘴,差点儿就要被这一幕给感动哭了。

“侯爷可真是有心。”绿意忽然站在白羽岚身边,来了这么一句。

“侯爷只是说要给夫人一个惊喜,怎么可能会告诉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嘛,那岂不是很快就让这个惊喜泄露了,做的这些不就白费了?”绿意努努嘴。

他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袍,一头墨发用着蓝色丝绸轻轻地挽起,扎在头顶,比之平日里的发冠,倒是显得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他那身深蓝色的长袍和白羽岚这一身的蓝,倒是相得益彰,一身情侣装的既视感。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撩了一下自己垂在脸颊边的两缕头发,有些风情万种。

后者倒是一直对自己十分自信,他挑眉道:“莫非,夫人这是嫌弃为夫变老了?不够年轻?”

叶铭庭倒是也没有较真,他用一只手揽住白羽岚,一边道:“为夫知道,夫人就喜欢为夫这种类型的。”

叶铭庭给她准备的,可不仅仅是这一大家子的亲人,和这长桌上应和她口味的菜色,还在另外一边给她备上了一条由玫瑰铺成的地毯。

这一条走廊通向一个小圆桌,这里不知为何直接留出来一块空地,叶铭庭就在这儿停了下来,在白羽岚疑惑下,指了指这夜幕中璀璨的星辰,道:“这里是看月亮最好的地方,今日正好是十五,我瞧着你也应该喜欢。”

“你这件事策划多久了,我今日就去了皇奶奶的宫殿里转了一圈,你所有的事情都备好了?”白羽岚瞥了他一眼,这家伙倒是瞒的她挺深的,保密工作做的这么好?敢情哪日里就算是他将她给卖了,指不定她还在替叶铭庭数钱呢。

总而言之,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在搞这个事情。

叶铭庭带着笑意,张口又说出那几个字,但此时焰火正好又打断在他说话的期间,叫白羽岚又没听清,她不由得带有几分恼怒了,这焰火放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我心悦你,夫人。”他从不亲口说这些在他看来是肉麻、没必要的话

,但此时此刻,他说的如此真诚,又叫白羽岚的心直接软化,半颗心都偏进了他的甜言蜜语之中。

“因为从未与夫人说起过,别人都有的,又怎能叫夫人少了这些。”

“那是因为要给夫人选最合适的,自然是要上心一点的。”叶铭庭回复道。

“你是什么时候去谷底找的他们?我怎么记得你最近挺忙的,还有时间去谷底找人?”白羽岚似笑非笑地看向叶铭庭,道。

之前白羽岚的亲人尚且不待见叶铭庭,若是他还派自己手底下的人来请家中几位,最后只会是被赶出去的结果。

虽说这些家人她统共也没见上过几面,但是他们待她,倒是极好的。

侯府这会儿开始办这些的时候,那厢,宫里面已经在紧凑着准备登基的事情了,就连司天监那边,连明日的时刻都算好了,宫中四处挂着的壁灯都已经挂好了,四周全部是七彩斑斓做着各式各样的款式的灯笼,将整座皇宫都点缀地格外漂亮。

白羽岚和叶铭庭二人回到餐桌上的时候,白羽岚自己都还没怎么动筷子,这厢自己面前的碗里,就已经装满了菜,都是周围人夹的。

“岚儿怎么不再多吃一些,就你吃的这和小猫似的,身子骨都不会太好,想当初你自己一个人带大这两个孩子,辛苦地叫自己身子都落下了病根子,如今这生活条件好了,多吃一些,也有好处。”

毕竟是乳母,这个婆婆看待白羽岚也当做是自己的孩子一般。

白羽岚也很是给面子地顺着她们的话来多吃了一点,直到晚上回去之后,整个人撑得连觉都睡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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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二章 现在我来守护你们

次日宫里举办的登基大典也如约举行,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宫里面最近需要翻修一遍,从前那些旧物,想必夫人看了也觉得不大高兴,所以就打算全部换新了,至于承乾宫以及椒兰殿,就暂且搁置着,照以往的样子就好,为夫最近也有些想和夫人一起住椒兰殿。”叶铭庭说着,眨了一下左眼。

这话说得倒也是,毕竟两人刚刚躲避过一阵舆论危机,到时候这些大臣指不定还能够拿这事儿来说事,想给叶铭庭扩充后宫,免得她一**国殃民。

白羽岚被叶铭庭这话给逗乐了,他这人也当真是好笑的很,既然都要做皇帝了,竟然还这么颠三倒四的,和个小孩子一样脾气犟。

白羽岚颇为无奈地笑了一下,用手推了他一下,道:“你这还真是”

转眼间,马车就到了这宫廷外,一众朝臣都站在外面恭候着,叶铭庭先下马车,白羽岚旋即提着裙子,搭着叶铭庭的手下去,这就瞧见了这满朝文武在他们面前跪下,声音十分大,震得白羽岚微微惊讶,但与此同时,她心中也开始升腾出一股子别样的情绪。

她像是着了这种魔力,站在他的身边,无端就相信着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

周围围着的是百姓,眼前是百官,站着的是拿着旗帜欢迎的仆从和太监,中间是长长的红毯,一眼看不见尽头,再往后,是极高的阶梯,走过千百遍的道路,在此时却仿佛变得格外地长远,又那般沉重。

“我也希望陪伴在你身边。”她轻声道。

拾阶而上,每一步,都像是一个郑重的承诺,踏在人的心上。

而与此同时,两人纷纷转头,相视一笑。

这厢,叶铭庭如约举办了登基大典,徽国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民间都盼着这个新帝为徽朝带来希望之光,而在央国,却是反着来了,为央国拼死拼活,为百姓谋福利的王,也在当天去世。

此时,央国乡野里一个阴暗的小屋中,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正俯首在地上的下属,即便是这般黑暗的房间,仍旧掩盖不了他此时暴怒的心情。

毕竟在先皇的治理下,央国发展的欣欣向荣,国力完全碾压整个九州的其他大国,但是他正值壮年之际,就突然去世了,的确是有些说不过来,他的子女想必会彻查这件事。

那下属连忙认错:“我错了,主上,我不应该多话嚼舌根,主上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两位继承人都很悲伤,太女已经在着手查这件事了,她不相信是先皇自己出事。”那下属有些忐忑:“到时候万一查到我们该怎么办?”

那个下属虽然心中还是有很多疑问,并且这件事做起来的确颇难,但最终还是没敢有任何一句话反驳,匆匆应下这句话,打算退下。

那下属也不知究竟该如何作答,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是这样。”

那下属赶紧地离开了。

甚至不惜将所有的计划都提前了,分明都知道这样做的话,会出现很多的风险,似乎也在所不惜。

央国王宫内,纳卡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盖着一层金色绸缎的布,只露出一张脸,依旧那般慈祥。

纳卡的魄力比之其兄长尤甚,纳尔有些犹豫道:“如果现在将那些人抓起来,会不会全部都乱了套了?”

“当然不是。”纳尔踌躇一瞬,随即就改了口:“既然妹妹都这么做了,那就这么做吧,父皇待我们兄妹二人比之九州的任何皇室都要好,我也不希望父皇死不瞑目。”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这个懦弱的兄长,会是在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成长成为一个大人,之前,他甚至一度不愿面对任何事,甚至是躲在她的身后,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瞧不起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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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我可真是捡了个宝回来

闻言,纳卡转身瞧了一眼这个男人,纳尔从来都不是多么刚强的人,在这么短短的几日里,他竟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叫人心中生出许多无奈。

纳尔一人留在宫殿中,看见纳卡离开的身影,神思悠远,眼里透露着若有似无的失落感,他身边的侍卫走过来,同他道:“殿下,公主对您的偏见想必一两日也难以改变,当下,殿下还是需要抓住这个机会,立个大功,将先帝的出事原因查出来,也能赢得大臣们的信任。”

他的妹妹一向都是如此优秀,父皇在世的时候,又做了那么多叫人心服口服的事情,一生坦坦荡荡的,倒是他在这儿还总想着勾心斗角,这样卑劣的自己,就连他都觉得恶心。

这才是登基的第二日,叶铭庭和白羽岚都已经搬进了皇宫中,又正在新修着叶铭庭的宫殿,这会儿,他将所有的公务,甚至是其他的办公杂事,全部都搬进了白羽岚的椒兰殿中,现在的椒兰殿,比之皇太后住的时候,还要豪华十分。

白羽岚靠在叶铭庭的书桌边,后者正在茶几一边品茶看闲书,放松休息,桌案上的那些奏折和一些其他的杂物,就随意地放在上面。

白羽岚飞快地皱了下眉头,抬首看向坐在一边的叶铭庭,道:“央国的老皇帝死了。”

叶铭庭同样也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她记得这个月里,叶铭庭曾经邀请过其他国家一共来庆祝她的生日,纳卡和一些央国大大臣们,自然也在被邀请人之中。

“不管我插不插手,央国皇室最近闹出的事情,都够他们喝一盅的。”叶铭庭在一边淡淡的,对白羽岚的提问似乎丝毫不在意,在他眼中,将这些环伺在周围的国家,可算是看的够淡的。

“每个皇室成员都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而已,她并非个例,出生在皇族,就必须要面对这样的一个历练,从他们出生开始,就要面临着优胜劣汰。”叶铭庭倒是足够冷静。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郁闷,他这倒是放得开,现在分明都是个皇帝了,要比当初是个侯爷的时候,责任还要大上许多,心态倒是放的更开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想的怎么一个道理。

她面前被推了一个茶杯出来,盛着清亮的茶水,白羽岚端起来抿了一口,口味醇正。

“夫人说的倒也是。”叶铭庭看向她,似笑非笑,道:“若真有大臣这般参奏,倒是也没人会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毕竟夫人似乎还真是有这么个能力呢。”

等到傍晚的时候,白羽岚才知道为何叶铭庭这般有恃无恐,他当真是请了一个全能的保姆在身边了,不仅替他到处跑腿儿,还要替他批阅奏折,甚至是在他去莲城的时候,顶替他做过一段时间的‘叶铭庭’。

凌锦在门前敲了好几下,白羽岚才姗姗来迟地打开殿门,叫他进来。

“侯爷自然有侯爷要做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卑职不过是处理一些琐事而已,侯爷要看的,都是些事关大局的事情,卑职批阅之后,会再转交给侯爷看一遍。”凌锦面对白羽岚的疑惑,倒是讲的十分详细,半点没将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妃子。

等到凌锦抱着一摞的奏折直接消失在白羽岚眼前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想起来明朝时候的宦官乱政,尽管她本人对凌锦的人品和办事能力都十分信任,但还是免不了有些忧心这个制度。

白羽岚语重心长,头一次觉得自己简直像个老母亲似的。

白羽岚的这一番见解,属实又给了叶铭庭一个惊喜了,不过是这么一个还未成型,但正在他考虑之中的事情,如今听了白羽岚一番话,倒是觉得有很多地方都需要改进,并且也对这个危害认识深刻。

他这称呼直接连换三遍,叫白羽岚都有些好笑,自从他做皇帝以来,自己倒是最不习惯自己是个皇帝的人,但是对于她对他的称呼,其实并没什么要求,还是和在侯府一样,白羽岚和他之间,仍旧是以你我相称。

登基的前三日里,都没遇上什么波浪,白羽岚在宫里面也过着时不时串串门儿,没事儿就在椒兰殿里嗑瓜子儿吃水果的日子,也没什么人来烦她。

叶铭庭这做事的手法,虽然叫一些人暗地里斥责说是冷漠,但瞧在白羽岚眼中,倒觉得是一件好事儿,免得叫她看见了那些人,心里头糟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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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就看不出来这个湘儿不安分

白羽岚挑了挑眉,随后放下手中的一把正要继续嗑的瓜子儿,道:“让她们进来吧。”

皇太后一出现在白羽岚的身边,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一改之前唉声叹气、愁眉苦脸、对世事看淡的样子,嘴角笑的都要合不拢了。

身边站着一个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尽管已经在降低她自己的存在感,但是白羽岚仍旧能感受到她站在这儿的异类感。

不过这会儿,她倒是也没闲心再去想这些事情,皇太后直接挽过白羽岚的手臂,笑的一脸慈祥,道:“先前就听说铭儿说起过,你也住进了这椒兰殿中,他还特地将这儿给翻修了一遍,我这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我想着我这最爱的孙媳妇,也和我从前一般风光,就高兴。”

“你这说书先生是在哪儿找的,倒是很有意思,从前听别的妃嫔会唱京剧的多,但是这说书的,这般有意思得紧,竟然还没有听哪个妃嫔会的。”皇太后率先开口。

“是叶铭庭担心我无聊,所以特地从民间找的人来,倒是蛮有意思的,比我在茶楼里听到的那些,还要有趣得多。”白羽岚笑笑,这般回答。

绿意在一旁站着,倒是盯了那个粉衫女子许多眼,怎么着看,她怎么着都觉得不那么顺眼,这个女人现在要跟着皇太后过来,站在一边既不像是个丫鬟,也不像是个世家大小姐,多半是皇太后的亲戚,这亲戚什么的,要想留在宫里面,她真是再清楚不过这种操作了。

这一开口啊,绿意就深深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皇太后似乎也不太好意思开这个口,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皇奶奶也是前几日里cia晓得,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侄女

,是我妹妹的孩子,自从上一个不孝子登基后,不断削弱我母家的势力,以至于我母家里的人已经七零八落,剩下来的,基本上也都是些远方亲戚。”

皇太后说了这么多,白羽岚怎么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几条路,第一条呢,这留在宫里,成为叶铭庭的后宫一个妃子,即便是有名无实,那也算是讲究了个名头,其次呢,在宫里待久了,或者待在她身边,混出一个名头来,到时候给个头衔,能嫁的好些。

“这倒不是。”皇太后也有些愧疚道:“之前我就说过,我也不希望你受些妃嫔的苦,这好不容易你和铭儿之间是没了任何矛盾的,我也不好意思给你们之间安插一个绊脚石。”

她也并不是特别想拜托白羽岚,毕竟不论是谁,也不希望自己身边还养着一个年轻貌美,还不知是何来历的女子,万一自己的丈夫突然哪日里就看对了眼,可也防不胜防,她本身也并不希望打搅白羽岚和铭儿的感情。

但是,如果她认定的这个孙媳妇儿真是有能力的话,想必

皇太后愣了愣,其实她今日里还真没抱多少期待,白羽岚能够将人留下,如果是当年的她,只怕是人都被气死了,这般淡定的态度,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倒是叫她想起来了当年的铭儿,也是这般处事淡然,将所有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白羽岚自然也没给她脸色,摆出了一个十分适合她这身份的端庄的表情,道:“日后你就同本宫住在椒兰殿吧,只是这殿中没什么多的空位,所以需要你去偏殿那边睡。”

白羽岚虽然住在宫中,但是时不时地还是要出去在侯府上住一阵,全凭心情,如今这全京城上下,倒是也没几个人敢惹她,这个月,又正好要到她的生辰,叶铭庭放话要大办一场,有了这人力物力财力,还怕什么做不成?

皇太后这才开始向着双方解释道:“日后,你就叫她湘儿就好。”

等到皇太后和白羽岚一阵寒暄后,打算离开,白羽岚这才询问了一件事:“那皇奶奶是打算明日里就回白马寺了?日后还回来么?”

白羽岚莞尔:“那就多谢皇奶奶了,只不过,日后还是要多来宫里走动才好呢,岚儿一个人在这宫里,也觉得乏闷得紧,若是皇奶奶在的话,岚儿平日里和皇奶奶多唠嗑几句,想必也会觉得十分开心。”

白羽岚颔首:“你去吧,今日里,我吩咐着人也好将偏殿那边收拾一下。”

等到这一伙人风风火火地又离开了椒兰殿后,绿意才撅起嘴,一脸的不满,道:“夫人为何要收留她?这个人一看就是心里没揣着什么好事儿!估计就是想着勾引侯爷,不,勾引陛下呢!这宫里外,谁不知道陛下是这京城女儿们的梦中情人,她仗着一个皇太后侄女的身份一看就不老实。”

她还不信了,在宫里面待了那么多年的皇太后,即便是当初被徽宗宠的无法无天,宛如天真的小女孩,但是这宫里面,再天真的人,都会变的,再说了,后面还在老皇帝统治期间坐在后宫主位上那么久,她难道就看不出来这个湘儿不安分么?

“是。”白羽岚点头,随手剥了一个橘子,道:“所以她才需要来考验我的能力和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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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想必也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绿意对此有些不解,随后歪了歪头,道:“皇太后娘娘怎么会不相信夫人呢?奴婢可还记得,娘娘一直都很喜欢夫人来着。”

白羽岚好不容易将这宽大的袖子给挽起来之后,随意寻了个靠垫儿上,歪着躺下,桌案边儿放着一叠瓜子儿,她磕了几枚,悠哉悠哉道:“不过皇太后倒也是的确喜欢着这个侄女,我瞧着皇奶奶的态度,应该是想着我还能顺便教导教导一下这个湘儿,让她日后也能过得好些。”

白羽岚噗嗤一声笑出来,白了一眼绿意,觉着她整日里说话也颇有几分不忌口,这在侯府上还没什么干系,但是在宫里,多一句少一句话,就是人命的事情。

她正在磕着瓜子儿的手都停了下来,认认真真地看着绿意,后者连忙点点头,诚恳道:“我知道了,夫人,不,娘娘,日后绿意定然会将嘴守紧的,也争取日后不会给夫人添什么麻烦。”

绿意点头:“全听夫人的。”

越是平静,她心底倒是越觉得这事儿颇有些奇怪,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景象。

绿意不由得蹙眉,有些烦躁地大步走出去,一脸不耐烦道:“究竟是怎么了?在这儿吵吵闹闹的。”

白羽岚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站了起来,扬声道:“皇宫守卫那么严谨,怎么可能就直接攻破城门,直逼后宫呢?”

她萌生出一些警惕心,道:“什么时候的事?”

那小太监说完后,赶紧地低下头去,然而白羽岚还是看见了那深褐色的眼睛,以及这有些陌生的面孔,还有可以压低了的沙哑的嗓音,虽然和太监一样都是十分尖锐,但还是有些不同,这是一般的小太监根本就发不出来的。

白羽岚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就连绿意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联想到现在的境况,又只能无奈。

她给绿意递了一个颜色,而这时候,那小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立马被绿意反剪了双手,背在身后,那小太监也回过神来,委屈道:“不知道娘娘为何要突然绑我?”

那小太监被她这么一句话给堵了,随后又狡辩道:“但是奴才只是不在后宫做事,平日里都在承乾殿那边,后宫里当差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奴才也不过是其中一个,娘娘是贵人,怎么会记得奴才这么个小人物呢,但是奴才所言都是真的,娘娘现在要是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白羽岚晓得他也不会说实话,这就抬了抬下颌,冲着绿意示意道:“将人带下去关着,明日里叫侍卫过来提人。”

“娘娘,奴才所言非虚啊,娘娘,现在外面真的出大事了,娘娘要是再不离开,会被殃及的!”这小太监被带下去之后,还是不依不挠地喊着。

白羽岚冷哼一声,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也没想着反抗,估计打算日后赖皮赖过去,找个时机溜走吧。

“是。”

说着,白羽岚这就整理了一下衣裳,在外面随便罩了一件秋天的衫子,大步出了房门,去了羲和殿那边。

侍卫统领是白羽岚所认识的,他一见白羽岚,连忙行礼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不知娘娘所来是为何事?”

“是。”那侍卫统领有些诧异,分明皇上特意交代过不要叫娘娘知道这些糟心事,这件事情也没外泄,才刚刚发生,娘娘得到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是。”侍卫统领回答道。

白羽岚走进了这座宫殿的时候,才发现里面还围着几层,在大殿中央,跪着一排排的人,旁边有人看押着,都是这次的敌人,白羽岚皱眉看了一眼,随后朝里面走去。

白羽岚忽然在这一群人之中,看见了几个自己十分熟悉的人脸,皱眉道:“这几个不是被关在大理寺那边的牢里的皇子么?”

只不过究竟是几皇子,这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白羽岚也只是瞧了那皇子一眼,见那人目光没什么神采,大步向里面走去,而与此同时,这边的侍卫又处理了一批人,身后剑划破衣料、刺入心脏的声音不绝于耳,叫人不免脊背生寒。

沿途之中,都没人来阻拦她,想必也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三十六章 你这嘴里实在是太臭了

叶铭庭听见她的声音,随即抬头,瞧见白羽岚不过是随意披了一件衣裳,就赶来了,随意道:“近日里,都已经入秋许久了,你这倒是穿的还这般少,很是容易受风寒。”

那小太监赶紧地低下头,又往后退了一步,缩在墙角。

但很快的,叶铭庭就恢复了常态,就连之前那因为处理这糟心事儿的眉头,都给舒展开了,尽量摆出一副十分柔和的神态,去面对白羽岚:“夫人今日所来究竟是为何事?是这些反贼的事情?”

方才那场面,不仅仅是有些血腥,更加容易叫人胆寒,甚至是会盛传一些新皇暴戾的谣言,或许适合一个将军的做法,但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便有些不太合适了。

他要让这些蠢蠢欲动的人,直接看见他的决心,但凡是有异心者,必诛之。

叶铭庭听见白羽岚这回答,忽然笑出了声,他就知道,他的夫人,绝对是在这方面上的理想主义者,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并未有太多能够是靠着自己温和与善良,就可以解决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白羽岚身边,站着,莞尔:“这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抄了他们的家产,反倒是能够更多的去安抚自己的百姓和臣民,何乐而不为,善良是可以的,但是面对这种情况,夫人完全没有必要去善良一次,因为这多余的善良,只会为夫人带来危险。”

执行者看见叶铭庭过来了,身边还沾着白羽岚,也不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意思,停顿了一下,随后瞧见叶铭庭只是颔首示意他们继续,也就放心大胆地就去做了。

他话音刚落,又有一批人直接被刺死。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叶铭庭,心里一阵波涛骇浪,皱眉道:“什么机会?”

叶铭庭之前发现自己身边的太监,还带着一个小太监儿子,他的这个儿子,就被七皇子的那些亲信的钱给贿赂了,开始为他们办事,但是叶铭庭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而已。

听完后,白羽岚不由得挑了下眉头,她怎么着就觉得有些奇怪,叶铭庭这种所谓的提点,还真不知是希望他们造反,还是不希望,不过她姑且认为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叶铭庭只是莞尔看了白羽岚一眼,也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这一地的鲜血,白羽岚看着还是有些瘆人,她撇过头去,道:“这羲和殿,日后恐怕是不能随便住人了,就地处决,你也是不担心晚上做噩梦。”

白羽岚思忖着,她怎么着就觉得即便是那要翻修的帝王的宫殿,日后修好了,叶铭庭也不大可能会过去居住呢?恐怕还要赖在椒兰殿,不愿离开。



到倒数第二排,就是七皇子,他总算是瞧见了这个到现在才露面的对手,自己甚至连人家的手指头都没碰到过一根,就直接叫人将全部的亲信给端掉了。

他咬着牙齿,怒视叶铭庭,道:“你这反贼,果然是好本事,难怪现在能够爬到这皇位上坐着,哈哈哈!现在竟然来污蔑我们这皇室的正宗后代是反贼,当真是使得一手好技俩!你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

他睥睨的样子漫不经心,这更加戳中了七皇子心中的痛处,他看不惯叶铭庭这一副高高在上,恍若没将任何人看在眼中的神情,像是不将他这个对手看在眼中,十分轻视。

这话说的更加难听了,叶铭庭身边的部属甚至都想马上叫他闭了口,殊不知叶铭庭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笑了一下,叫那些部属们都有些胆寒,平日里,侯爷若是露出这么个表情,对方一定是要倒大霉的。

那七皇子激动一下,啐了一下,但被叶铭庭躲开了。

叶铭庭挑眉,随意抽过一旁侍卫的剑,猛地一下在七皇子的肩膀上扎了一刀,叫那七皇子痛的眉头直皱。

那七皇子即便是被刺了肩膀到背部,甚至是嘴里都溢出了鲜血,但仍旧是一声不吭,不会低头。

叶铭庭用了身上带着的手绢擦了擦手,嗤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将人给拖走,不要留在羲和殿,免得碍眼睛,其余人,全部早点解决了,将这羲和殿早点收拾干净,另外。”叶铭庭顿了顿,看向那执行的副统领,道:“今日的事情不允许传出去,但真有人要查的话,就叫他们自己查吧,但凡是从你们嘴里传出去,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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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娘娘可愿以一换一

那侍卫副统领有一点地疑惑,但毕竟是跟在叶铭庭身边许久的人,即便是个武夫,好歹也算是能够明白一二叶铭庭的做法,低沉有力的声音,诚恳道:“是,谨遵陛下吩咐。”

他很少和白羽岚谈起与刺杀、争斗、战争相关的事情,尽管他一直觉得自家夫人貌似对这些还很感兴趣

说着,她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吉利,随后补充一句:“不过我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若是这皇朝里,还需要你去御驾亲征的话,那也没什么将才了。”

叶铭庭终究没说什么,也就随了她去了,反倒是要先去处理眼前事,吩咐副统领,道:“另外一批人,全部关进天牢里,那几个头目拉出去斩首示众。”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等他退下之后,白羽岚才审视着这些歪在地上杀死的一批人,皱眉道:“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长相,也不像是什么异域人,都是些太子的亲信,中原人,难道你们就没抓到些别的种族的人么?”

他这话说的语调平稳,像是更多的诧异,并不在于什么有关于番邦异域人的参与反叛,更多的是为何白羽岚会晓得这件事。

叶铭庭这才恍然大悟,随后心生警惕:“这倒是例外,这个人竟然这么快找到了你的宫殿,还想将你骗做人质,还真是有些头脑,不过他这算盘注定落空,毕竟我的夫人可是这么冰雪聪明的一个人。”

叶铭庭怔了一下,随后笑道:“自然。”

白羽岚虽然并非是头一次觉得叶铭庭精于算计了,但是这会儿,她越发觉得自己对于他的权术,以及在徽朝上下的掌控力,根本就没有一个真正的认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徽朝国内的普通争斗了

,一旦涉及到那些,只能说,结局都没什么好下场,也无法得到任何人的支持。

叶铭庭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白羽岚,但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尽在掌握着的感觉,几乎是叫白羽岚在一瞬间就反应出来他的心理。

“皇上才是这整个京城里,最精于算计的人。”白羽岚突然幽幽道。

“即便是再如何精打细算,也是为了夫人能够过上更加安稳的生活。”叶铭庭在一边配合道:“我再如何千算万算,也不会对夫人不利,只要相信这一点就可以了。”

白羽岚听着下人说道的这个结果,倒是有些稀奇,这个胡人在京城里没待多久,竟然都能够直接混进了宫里面,在她面前开始撒谎,并企图哄骗了?

他们自然也明白,有些事情都自成定局了,没个什么比较大的转机,几乎是没法改变,自然就懒得去试一试了,指不定还要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这穿着深青色宫裙的夫人,头上只戴着一个简简单单的碧玉簪子,尽管这行动还颇算是优雅得体,但是这脸色已经是止不住的苍白了,走起路来,也是虚乏无力。

这接下来的话,无非是白羽岚都快要听得腻烦的那些话,说自己的孩子多么多么地无辜,又是多么多么的好,但是一不小心行差踏错,希望她能够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妇人的脸,又卡白了一点。

这妇人渐渐沉默。

那妇人猛地倒退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口中想要继续求饶的话,也觉得久久说不出口。

那妇人算是彻底被白羽岚的话击溃了,结巴道:“通,通敌叛国?”

白羽岚倒是也不怎么在意妇人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今日倒是没和几个人说过这个罪名,毕竟叶铭庭这颇有心计的样子,从前几日里,就一直映在她的脑子里,叫她有些不待见他。

那夫人哆哆嗦嗦地喝了茶,放在桌案上的时候,都不小心将被子放重了,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她看向白羽岚的神情,带着一如既往的温顺,瞧见白羽岚也在看她,连忙解释道:“我一直住在娘娘的宫殿里,但是从来都没做过什么事,但是湘儿不想做个闲人,所以打算帮着娘娘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就为娘娘做了些糕点,正端来。”

那夫人听见白羽岚那一番话后,甚至都不知该如何再为自己那不争气的孩子求情,这全无道理可说,她又和这位娘娘没多大的交情。

这夫人的眼泪勉强在眼眶里转了转,但还是没留出来,被她抽噎着一口气后,又憋了回去。

“我的孩子并非是这次事情的主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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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反将侯爷一军

白羽岚闻言,挑眉,倒是有几分兴趣,这个妇人看起来又是不支持她孩子的作为,又是各种阻挠的,但是这了解的倒是挺多。

这眼里意味着的,再明显不过。

这沉默的气氛,弄得白羽岚的耐心都没了,她本来也是个急性子,嗤了一声:“若是你再不说,等会儿估计我也没时间、没兴趣去听你讲了,你还是从哪儿来,打哪儿回去吧。”

绿意在一边要听不下去了,很是不耐烦地在一边补充道:“将什么功,抵什么过啊?他犯的本来就是杀头的大罪,这就是要砍头的,如今你这要是知情不报,就是想着维护他,还打算以此来威胁娘娘,我告诉你,别说娘娘答不答应,皇上还会治你的罪!”

那夫人越发犹豫,那湘儿倒是在一边又插了句嘴:“方才皇后娘娘说过,若是夫人现在交代清楚,还会考虑一番呢,即便是令公子最后被流放到苦寒之地,也总好过直接在明日丢了性命,那样的话,不管如何,也都挽救不了。”

白羽岚这才看向那夫人,道:“她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至于你再耽搁的话,就生死有命了。”

这夫人知道的东西倒是多,鉴于白羽岚方才那番话,难免有些慌张,将那些林林总总的事情给说的一干二净。

这个夫人也的确是白羽岚在今日里所见的夫人当中,唯一一个真正提供出来东西的人,还是有些用处,至于她那孩子的生死,她琢磨着也可以考虑考虑流放。

天色渐黑,这个时间点,叶铭庭也还没有来椒兰殿中,想必是还在处理事情。

绿意应声,随后吩咐了其他的下人去做。

偏生她站在这儿,倒是说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倒是叫白羽岚称服。

她本意是要夸赞白羽岚,至少能够不叫白羽岚这么不待见她,也能够多多得到白羽岚的喜欢,皇后的喜爱,在整个京城里,都算是一件值得人庆贺的事情。

白羽岚倒是笑而不语,也没打算再给她尴尬,但绿意一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连发几问:“你这话,说的能不能好听一点啊?你是想要做皇上的后妃么?还是想要说皇后娘娘其实就是传闻里那种弄权的吕后,日后那是要将朝堂弄得满是风雨,是祸国妖后?”

想到这儿,湘儿有些怨恨这个丫鬟,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凭什么一直在皇后身边指手画脚,甚至还对她这种小姐颐气指使,甚至是指着鼻子骂,就连皇后都还没说什么。

但她终究要忍耐下来,于是她好脾气道:“我,我没那个意思,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罢了,就算是平常人夫妻间,若是感情好的,自然也是招人羡慕的吧,我也只是想说娘娘很厉害,历史上厉害的皇后不仅仅是吕后那种专权又坏的,还有很多有能力但是又一心辅佐自己的夫君,十分美好的。”

“呵,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绿意撇过头,也懒得搭理她。

“湘儿不敢,湘儿知道绿意姑娘其实心地是好的,湘儿还是很喜欢绿意姑娘的。”湘儿抿唇,微微低了头。

绿意阴阳怪气道:“行行行,夫人你可别说了,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了她似的,我可是跳进了黄河里都洗不清。”

绿意闭了嘴,但是心里还是不服气,不过碍着白羽岚现在的颜面,自然是什么话都不能说。

绿意将满盘的棋子全部推掉了,白玉棋子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她嚷嚷道:“不不不,这局不算这局不算,夫人,我们重新来一局吧。”

湘儿在一边看着这么一幕,心中感慨万千,她从幼年时候就竖立起的,有关于那些主仆之间,甚至于那些礼仪态度,对待远近亲疏应该做到的那些,似乎都在这儿变了样,那些所谓的规则,似乎都并不适应于眼前的这一对主仆。

“好,今日里不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我就不休息了。”白羽岚示意一边的仆人,道:“你们将这些重新收拾好,我和绿意要再来一局。”

绿意撇过头去,撇嘴,闷声道:“夫人这么厉害,和我这个刚学没多久的新手比起来,多没意思啊,一直在秒杀我。”

“方才可是谁信口开河来着,这下子,倒是又开始给自己找借口了。”白羽岚唏嘘道:“想当初,我不也是作为一个新手,还反将了侯爷一军么?”

“什么时候你反将了我一军?”白羽岚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男声出现,赫然是叶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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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想不想进后宫

白羽岚一抬头,便瞧见叶铭庭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头发用着玉冠高高束起,身边跟着凌锦,正大步朝她们走来。

白羽岚只瞧了一眼,就低下头去,这两人,即便是再怎么教少女们心动,于她而言,都格外心静如水,这看得久了,那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了。

早就在民间的传闻中,听说过当今皇上,以及他身边的左膀右臂,是多么风姿俊秀,令人心生仰慕,但是传闻归传闻,亲眼所见,更加叫她心中一窒。

叶铭庭这时不时就地就来夸上他自己一句,叫白羽岚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又不是不晓得那是你故意让的,你可别得意,日后总有我不靠你让,也能赢的时候。”

绿意心里尤其不爽,但是有了白羽岚许诺留她在身边接受教导,又不能直接将这个人给撵走,她又不能多做些什么。

但是他不问,不代表白羽岚此时就不想说。

叶铭庭点头,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个状态令站在一边的湘儿稍稍有些受伤,虽说靖安侯,不,当今皇上的确是风姿尤甚,加上能文善武,又是用兵如神,这些都是重点,也都是正确的,并非谣言,但却不止如此,当今也依然如传闻里一般,眼里就只有皇后一人。

看着白羽岚颇有些不赞同的眼神,叶铭庭总算是多添了一句话,道:“既然是皇奶奶的侄女,自然是要好好相待,但是留在夫人身边,未免也有些不妥,不如直接在宫外置办一处宅子,那样的话,日后她也有了身家傍身,免得落了疾苦。”

叶铭庭听到这儿,倒是觉得奇怪,道:“但是你在夫人身边,虽说夫人的确很善良,待人友好,但是再怎么你这身份也改不了了,毕竟也是个丫鬟,不如在外面有座宅邸,当个小姐痛快得多。”

这个什么湘儿,他就不太看得惯。

她话说的还蛮诚恳,叫站在一边的凌锦都能称赞一句这姑娘,但是在场没有一位是小白,都是在这宫里面混迹多年的人了,谁还不是个老油条了,就这么一点儿功夫,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白羽岚虽然说的在理,但是叶铭庭还是对这个湘儿有点成见,不太认同,但是这种心眼太多不老实的人留在夫人身边,他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叶铭庭和白羽岚单独待在一处之后,也不用绿意跟着,湘儿自然更加没有那个身份去,只好回自己的房间,她虽然是听皇太后的话,来这椒兰殿中住着,但是身边其实还是有丫鬟伺候着的,是从原来的府邸上带来的。

宋湘儿从外面回来坐着,有些脚累,她一直都是站在皇后和绿意的身边,都没见皇后叫她坐过,还赔着笑脸,现在她回了自己的房间,想怎么来怎么来。

宋湘儿一个激灵,拧眉叱道:“你可别乱说话,别忘了你现在是在谁的宫殿里住着。”

她深吸一口气,十分不满道:“为什么一个丫鬟还能这么趾高气昂?”

她就搞不懂了,为什么小姐非得就留在宫里。

“姨母不过是念着我那死去的娘亲的好,所以才待我这般亲切,但是这对于死去的人的怀念,总不会维系太久,如今我这会儿若是依附于皇太后娘娘,她去专心礼佛,但是我怎么办?如今这后宫,甚至是朝堂上,都有着皇后插手,只有傍上了这棵大树,我才有好路。”

宋湘儿这么解释过了,但是小丫鬟的心思还是想不通,但她冷静下来,思忖了片刻后,捶着宋湘儿腿的手突然用力大了一点,叫宋湘儿直皱眉头,轻斥一声:“你怎么这么用力,我的腿都估计都被你给捶肿了。”

“什么事?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心事儿了?”宋湘儿皱眉,伸手自己揉了揉那被捶得痛了的地方。

看见今日里回来的小姐,她神色就不太对,提起来当今皇上的时候,说起话来眼睛里都带着笑,可见是上了心的,况且,如今这后宫,皇上也明确说过不会纳妃,后宫也只皇后娘娘一人,但凡是进入后宫,这日后就是飞黄腾达啊。

宋湘儿听到馨儿提起这话,瞧了她一眼,嗔道:“瞎说什么呢?日后找个好归宿不就可以了?皇上能瞧得上我么?”

“奴婢可觉得小姐一点也不差,小姐这么好看,但是皇后娘娘都待在皇上身边那般久了,即便是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儿,那也该看烦了吧,要是小姐真的这么想的话,一定可以的。”馨儿在一边撺掇道。

这些漂亮话,听听就可以了,但是不能当真,真要赢过皇后的话,远远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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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在为你考虑新人

“好了好了。”宋湘儿解开白日里的发髻,瞥了一眼馨儿,道:“你可别再多吹捧我一些了,到时候我可找不着东南西北了,你是没见过皇后真正的样子,才这么说。”

皇后不仅仅是穿着华服盛装,更有她浑身的气质,是皇帝的左右手,更是心腹,背后那般大的财富,至于其他,甚至都还没人知道。

那些嫉妒的人也真是没脑子,以为自己长着那么一副还算是能看的模样,就能代替皇后了么?真是可笑,她可不会犯这种糊涂。

叶铭庭方才用晚膳,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隔着一个屏风,在大殿的另外一边办公,这座宫殿十分宽敞,就算是白羽岚在这边玩耍,也丝毫影响不到那边叶铭庭的办公效率。

听到绿意说起来宋湘儿那边的情况后,白羽岚少见地笑了一下,道:“这个宋湘儿还算是个聪明人儿,虽然野心倒是不小,不过好歹算是个有脑子的人。”

“什么啊,夫人你怎么着还夸上了。”绿意有些小郁闷,道:“我说这宋湘儿现在分明就是实锤了这想勾引皇帝的谣言,夫人你就这么不在意皇上被那些个小人勾走了么?”

白羽岚又剥了一颗坚果,一边咀嚼着,一边道:“况且,她说的也有些道理,这女人啊,总是要年老色衰的,若是到时候皇上厌烦了我,难不成我还非得要用那年老色衰的脸,去挽留他不成?”

要是真因为夫人日后衰老了,就直接抛弃夫人,恩爱不如从前,将这从前结发的患难妻子给冷落了,那他这传言中的重情,那也算是泡沫一场了。

叶铭庭从那屏风后走过来,眼神示意了一下绿意,绿意这就很是自觉地离开了,只留下两人在殿中。

白羽岚瞥他一眼,道:“你这老大不小的了,与我撒娇卖萌,都没什么用处,若是琼名过来撒个娇什么的,都是还会心软。”

“夫人可真是好狠的一颗心啊。”叶铭庭在一边惋惜道:“想当初,我也是为了只娶夫人一个人,这才拒绝了荣华公主的下嫁,这京城里面有谁和我有牵扯,我都不愿意让她们靠近的,为夫这般洁身自好,夫人竟然还这样”

白羽岚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叶铭庭的头发,安抚道:“我可没有那么说啊,只是这日后年老色衰了,不是在为你考虑新人么?”

现在这嘴上说的好听,也不知道这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气死的话,也能气活的,那他们恐怕是忘记了当初在朝堂上,我就让士兵们押着一群人,不叫一个人离开。”叶铭庭保证道:“但是夫人还是不信任为夫,为夫真是有点小伤心。”

叶铭庭随即凑近她耳边,轻声呵气一般,道:“况且,大臣们真正不答应的原因,也是因为子嗣问题,夫人也可以的。”

次日之后,白羽岚才刚睡醒,就听见门口有太监来宣旨,白羽岚瞧见身边的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但是这被子倒是给她掖地严严实实的。

“你可别再大声嚷嚷了。”绿意从一堆小丫鬟中间走出来,直视那个大太监,道:“娘娘现在正在睡觉,若是吵醒了她,今日皇上知道的话,非得为你是问。”

这当今的皇后娘娘,可算是这历朝以来,唯一一个连圣旨都懒得接的人,若是她跪着接了,皇帝还要给宣旨的

人降罪的。

“皇上可真是为娘娘考虑啊,这不都是担心娘娘身体不好,还想着这些,操心地坏了身子,说是从前只是口头讲,皇后娘娘才会多了些乱想的心思,但是这会儿白纸黑字的,跑也跑不掉。”

这时候,宋湘儿也站在一边,听见这番话,欣赏紧了一紧,她觉得,似乎皇上对于皇后的爱意,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想象了,那她日后若真是想就是违反圣旨。

绿意猛地提高了一下嗓门儿,道:“你们可别吵吵了,等会儿你们的声音,都要将娘娘给吵醒了!”

“当初娘娘跟着皇上的时候,就那么恩爱,别人家的那些夫人,独享一段时间的宠爱之后,这夫妻之间就相敬如宾了,也就只有我们家娘娘,到了现在,还这么圣宠不衰,真是羡慕啊。”一个小丫鬟在一边叹气道,眼中都像是闪烁着羡慕二字。

那些小丫鬟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宋湘儿心中更加窝火,又十分复杂,转身就回了自己宫殿,今日里也不想再去皇后身边凑了。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到那些言官们,会在一边怎么着编排叶铭庭了,估计这嘴里的泡沫字直飞,也阻止不了叶铭庭,心里都快要气吐血了。

她心底都要为自己这不争气的娘娘给气哭了,怎么都不想着好好坐稳自己的位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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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一章 究竟是谁的错?

“你怎么了?怎么忽然又不说话,你这是在吊我的胃口啊。”说话说一半,最是叫人好奇心重,又头疼。

“就,就是,侯爷,哦不,是皇上,应该是没和夫人说,和其他人都瞒的好好的呢,但是我和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聊天的时候,听说啊,多多和囡囡两位小主子,据说是要回宫里待上一阵子了,皇上说是叫他们去国子监读一段时间,也好磨磨他们在外面养成的野性子。“绿意一口气还是将这件事给交代清楚了。

她这平素里,但凡是心里藏着事儿,总是藏不住,忍不住想将这些事儿给讲出来,对于皇上特意想给夫人留的惊喜,保密功夫还做的那般好,真是对不住了。

“什么?”白羽岚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一头墨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身上,这刚睡醒的样子,还真是有些迷离。

“真,真的。”绿意吞吞吐吐道:“本来皇上可能是想给娘娘来个惊喜,但是我这嘴,实在是不严实,那天那个常跟在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说是要添置一些孩子的衣裳,我又套了那么几句,这心里啊,就门儿清了。”

白羽岚脸上涌现出一抹狂喜,她早就想着与多多和囡囡见一面,他们当初回了京,就又被叶铭庭弄去了学堂里去学习去了,整日里被老夫子关在学堂里,都没法见上一面,叫她这心里,就像是个猫儿抓似的,格外难受,如今总算是能够见上一面了,一时之间,心里百种滋味过遍。

“真是太好了,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我的两个孩子了。”白羽岚感慨道:“现在真是很想念。”

多多和囡囡进宫的时间,并不算是太迟,也就在绿意将这件事告诉她两三日后。

这厢,白羽岚今日里正换了一身轻便的便服,打算今日里出宫玩,现在正在凌锦的带路下,去了新翻修了一遍的御花园那边赏花,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会儿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娘亲~”

白羽岚一惊,这熟悉的声音,她再是清楚不过,没想到这会儿就能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她转身,便瞧见在两侧都植满花卉的小路上,两个身穿着锦衣华服、戴着金银首饰的男孩女孩正欢快地冲着白羽岚跑过去,一边喊着:“娘亲。”

白羽岚莞尔,张开手臂,在囡囡冲过来的时候,赶紧地一下子就将人抱在了怀中,囡囡如今长得倒是俊俏的紧,脸也长开了不少,已经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了,叫白羽岚看着,便觉得心生欢喜,果然是她的孩子,这小模样,真是好看的,多多也走了过来,虽然尽量在保持着假装成年人的沉稳有力的步伐,但是步履稍稍急促着,就连丫鬟们都看得出来。

绿意见多多站在一边,规规矩矩地叫着白羽岚‘娘亲’,却也是半点都没有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情,但是看见囡囡现在依偎在白羽岚的怀中,眼里是掩藏不住的羡慕。

绿意不由得叹息一声,这多多自小少年老成,从来都是将自己看做小大人的角色

,虽说有益,但是也不向着夫人撒娇什么的,总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有时候叫人看着也觉得心疼的紧。

“多多。”白羽岚也将囡囡放了下来,如今这孩子长大了,这会儿她抱起来一个人,都觉得十分吃力,更别说还要壮实一点的多多了。

白羽岚喘了一口气,坐在凉亭子里的小石凳子上,将多多和囡囡一并揽在身边,笑着道:“你们要在宫里待多久,这京城里的国子监念书可不好玩,听说那夫子很是严厉呢,你们父皇请的夫子,即便你们是皇嗣,那也是不看你们身份,错了就要打手板子的。”

“这有什么?”囡囡率先开口,仰头道:“娘亲可知道,囡囡和哥哥在外面学的东西可多了呢,怎么会因为害怕夫子先生用戒尺,就会害怕的,父皇给我们请的先生们,都是些出了名儿的严厉,当初囡囡淘气的时候,将囡囡关在小黑屋里,就等着囡囡认错呢,也不让任何人和囡囡说话。”

她怎么着觉得,囡囡的这番话,倒是有些像在指责那些先生,在告状呢?

白羽岚笑笑,道:“那究竟是囡囡的错,还是先生的错呢?”

“虽然说是囡囡的错,但是先生实在是很会惩罚囡囡。”囡囡噘着嘴,想起来这件事儿,她还觉得有些害怕夫子呢,一点都不将她当做是当今皇帝的亲女儿,还是唯一一个公主。

“那囡囡最后认错没?如果做错了事情,的确是要认错改正的,囡囡也要学会这一点。”白羽岚在一边道:“夫子若是错了,囡囡也可以将他的错处指出来,不必顾忌他是老师的身份。”

“囡囡知道是自己错了,所以囡囡认错了,囡囡才没有因为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厉害就恃宠而骄呢。”

小姑娘年岁渐长,这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这认知也算是长了不少,不那么幼稚和娇气了,也没拿着自己的身份说事儿,反倒是待那些个平民百姓都格外友好,甚至比官员和王宫大臣都要好些,这可能就是当初为什么叶铭庭要先将两个孩子送去民间的私塾里上学。

在国子监还是有些局限,毕竟这身边的人都是些王公大臣之子,认识的人也不例外,也就导致这日后站在一个领导者的身份说事儿,总是看不见民间疾苦。

“你呢,多多,你们父皇将你们的学习的私塾都藏着掖着的,我也不晓得你们学了些什么。”白羽岚摸了摸多多的头,道:“在学校里都学到了些什么?”

“多多已经在私塾里都将所有的课程都学完了,夫子说没什么可教多多的了,让多多自己多多实践一下那些理论。”多多认真看着白羽岚,道:“娘亲不必担心多多,多多已经打算在国子监学习之后,去民间自己单独生活一阵。”

“但是你都没有学过什么防身的武功,到时候出事怎么办?”白羽岚皱眉,很不认同他这想法,现在多多才多大啊,那出去了之后,他们这皇家的仇家又那么多,难保哪一日不会直接找到她的孩子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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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极会笼络人心

虽然白羽岚这么说,但是多多明显地不赞同,闻言,多多只是皱眉道:“娘亲,多多只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再躲着您和爹爹的羽翼下了,多多该长大了,当年父皇也是这么长大的。”

白羽岚听着多多直接将叶铭庭给搬出来,觉得有些头皮发麻,她就知道,将叶铭庭搬出来,可不是个好事儿,他当年可是做过不少出格的事儿,不过这成功人士成功的路线又是不可复制的,叶铭庭虽然这样干是有些建树了,但是用在他人身上也不一定适用。

“你父皇当年那会儿,条件也不一样,那个时候本来就有着上个老皇帝在追查追杀他,怎么能一样?他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她正想说如今好歹算是安定和平的盛世,但是转念想到这南北边疆都是那般紧张的样子,又觉得说不出口。

“父皇说过,如今这边疆尚且不够安定,再加上这朝廷上下遗留下的所有毒瘤都尚未解决,日后我们若是不努力,这个王朝就不会走太远,多多应该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多多看着白羽岚,眼神格外坚定。

其实他是在当初和白羽岚生活的时候,那种苦难的日子,记忆犹新,在温饱线上挣扎许久后,这才好转许多,再到娘亲和父亲相认,才以至于现在的这番模样,他一直想过要改变这民间的百姓生活,让他们过上和平,不必受到战乱困扰,又足够富足的生活。

母子三人聊了许久,这会儿多多才勉强有些兴趣投递给白羽岚身边的其他人,至于站在一边的凌锦,囡囡早就两眼放光,黏过去了,还嚷嚷着:“凌锦叔叔,囡囡真的好久没见您了,好想锦叔叔啊。”

囡囡的性格中,最像她的一点就是,这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的样子,真是像足了一个劲儿。

凌锦半蹲下身子,揉了揉囡囡的头发,笑着道:“囡囡现在也是个小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粘人的紧。”

“囡囡就是喜欢凌锦叔叔,那又怎么了?囡囡就是一个小孩子,囡囡永远长不大。”这小姑娘说起话来不打草稿,有时候要哄人,那简直就像是嘴上抹了蜜糖一般。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道:“凌锦,你可别怪囡囡,这京城中多少闺阁少女要是真见了你,估计也是这个样子,上次出去的时候,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掷果盈车的感觉,囡囡虽然是个小孩子,但好歹也是个小姑娘,这小姑娘就是有喜欢漂亮人儿的本能。”

凌锦平素很少直接出门,他一般都还会戴上一个面具,况且,因为在叶铭庭身边工作,这日常的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根本就没什么供他独自在外面单独玩耍的时间,即便是出去,那也多半就是为了替叶铭庭办事儿的。

思及此,白羽岚又笑了一下,道:“罢了,这平日里,叶铭庭实在是太过压榨你,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出去玩过。”

叶铭庭自己想要出去的时候,就让凌锦在书房里替他批改一些奏折,这做法实在是叫

人有些头疼,要是叫她遇上这么个难缠的上司,还真是想要骂那人两句。

凌锦淡淡笑着,显得格外温柔而又儒雅,单单是他的这个笑容,平日里都能够秒杀多少的姑娘。

多多倒是注意到了白羽岚身边站着的宋湘儿,因为这两日,白羽岚出门去哪儿,可都是要带着湘儿在身边的,一来是为了锻炼她,二来是想着熟悉熟悉,或者说是看看她现在待叶铭庭的态度如何。

但是多多本能地有些不喜欢这个女人,她让多多感受到一点许久未有过的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是一种侵略性。

“娘亲,方才爹爹在送我们来御花园之后,就又去处理公事了,但是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一起叫父亲一起吃个团圆饭吧。”多多看着白羽岚,眼睛一眨不眨,但是充满着期待。

他模样长大了一点儿,但是这眼睛还是大大的,圆润的,里面是水水润润的,就像是撒满了这满池的星光。

白羽岚最是受不了多多冲着她露出这种请求的表情,让她这颗本来应该是坚硬的心,都快要化成了一滩春水。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白羽岚站起身,看向凌锦,道:“你也一起吧?”

“娘娘和皇上,你们一家人的团圆饭,好不容易才有一次,卑职去的话,应该有些不妥。”凌锦犹豫道:“再者,卑职也的确是还有些公事一并处理。”

凌锦这话可算是刚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腿边,有一个小丫头正在抱着他的大腿,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他,道:“凌锦叔叔一起去吧。”

白羽岚看见灵机你略有些尴尬,但是更多是哭笑不得的样子,有些无奈,还别说,平日里就连她都难以拒绝这两个小家伙。

“凌锦,一起去吧,你又不是什么外人,等会儿叫凌云一起,叶铭庭的兄弟,那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都是一起的,不必说那些见外的话。”白羽岚淡淡笑道,说着,还拽着凌锦的袖子动了动,要将人直接带走。

凌锦无奈道:“罢了罢了,拗不过你们,这就走。”

虽说现在多多和囡囡回来了,但是叶铭庭也没有搞什么特殊,还是直接在椒兰殿那边弄了几盘子菜,然后几个人围了一桌,就这么在一起用餐,这一点,倒是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近来,宋湘儿在这儿见叶铭庭和他身边的那些兄弟都见惯了,但是还是有些不习惯,甚至心底要透出来的羡慕,以及向往还是有些克制不住,她在自己那小门小户的堂兄家,还真是没办法见到叶铭庭这个层面上的人物,更何况,还那么优秀。

“今日”白羽岚皱眉,忽然想起来什么:“好像是个特别的日子。”

就在白羽岚想起来今天她本来是要穿常服出去,究竟是要出去干什么的时候,此时的京城里面的菜市场边,正押着一排排

的囚犯,而这些囚犯,清一色的,就是那天在皇宫内,准备造反的人,后来被叶铭庭全部给活捉了,打算全部押到菜市场那边去行刑,以至于能够做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眉头直皱,她忽然敲了敲筷子,看向叶铭庭,道:“那天我叫任通报给你,说是要放的那个人,放了么?今日里正好是他们行刑的日子。”

叶铭庭挑眉,道:“夫人还不相信我么?那个人已经关押了,打算日后流放,他只是参与人员之中,野心勃勃的一个,杀了一个不多,放了一个不少,又没什么经验,这日后即便是在苦寒之地,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白羽岚这才放下了心,若是叶铭庭给忘记了,她才是要头大,那她说的话就像是在放屁,对于那妇人的话,倒是没兑现。

菜市场上,先是在第一批,押了十个人,此时行刑官看了一眼这日头,太阳光已经够强烈了,甚至是有些刺眼,行刑官看着这些白衣囚徒,整张脸冷着,面无表情,从竹筒里抽出一个令牌,猛地一下冲着那边儿扔过去,低沉的声音变大,大声道:“行刑!”

这一声行刑,叫这下面的民众们都是一阵胆寒,这其中也有囚犯们的家人,看见自己的亲人人头落地,在这一瞬间,这人群中,不仅仅是亲人的悲痛大哭,还有那些普通群众的讨论喧哗声,那监斩官已经见过太过这种场面,冷着脸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些人,都是刺杀当今皇帝未果的囚徒,竟然想着谋反,其罪当诛,但是当今仁厚,本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是当今并未深究,只是将这些乱臣贼子诛之,祸不及家人。”一旁的官员在宣读着。

这下面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收尸,这会儿若是去了,只会被当做乱臣贼子,同样被牵连而已。

“我的孩子。”其中一个妇人在一边哭泣道,摆的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哭喊道:“我的孩儿,你怎么会死的这么惨,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做出这种蠢事啊!”

人群中有些市井里的闲人在探讨着:“这当今还算是个有肚量的人,想当初啊,那老皇帝登基的时候,将自己的一堆亲兄弟可都找了个由头杀了的,那场面啊,真是皇家无情,这当今可就是当初被追杀的那一批人。”

说话的这个是个老人,说的活灵活现,就像是亲眼见过了似的。

“这位大爷,你亲眼见过那个场面啊,这些可都是只听见那茶楼里的说书人讲了讲,我们也只是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另外一个有些年轻的人好奇道:“不过从前的老皇帝的确是张扬跋扈,对待我们这些百姓,真不是人,等到新帝登基之后,现在税也减少了,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谋反。”

这两人正在谈论着,他们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用着一个罗刹面具遮脸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倒是做的好手段,竟然这么会笼络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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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 有人劫法场!

那两个正在谈论着的人,听见这人说的这么一番话,登时就不爽了。

老人更加看不惯这个青衣人,愤愤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当今皇帝身后既有了这庞大的财产,又有那么强大的军队,还用的着非得笼络我们这平民老百姓的人心?那上一任皇帝怎么着就不这么做?如今兴修水利,减免税赋,安抚难民,这哪一件不是我们当今做的?”

这老人说的是振振有词,让在一边儿对叶铭庭这杀鸡儆猴手法还有些害怕的人,都开始敬佩起来他了,也纷纷加入这当今的拥护之中。

“老大爷说的是啊。”其中一个大娘叹气道:“那当年的时候,我们这小孩子上个私塾多难啊,如今皇上也给我们开设了公立私塾,都不用我们交钱让孩子读书的。”

这所有的人开始念着叶铭庭的好之后,就连在这儿看处刑的看客们,都对叶铭庭没了任何话敢吐槽,就怕这身边的一群百姓用唾沫星子将他们淹死。

这第一批人死了之后,舆论方向一变化,甚至是有人往第二批的囚犯身上扔鸡蛋,扔蔬菜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乱臣贼子,就是危害我们安定生活的杂碎!竟然还联合那些野蛮的蛮子,真是不将我们自己人当人看,有了这么一个结局,真是活该!”其中一人骂骂咧咧,甚至是在将东西扔完之后,直接将手头上装东西的篮子都给砸上去了,甚至有人扔了榔头上去。

这么一幕,就连一边的监斩官都有些无奈,看起来,他们侯爷的这话还真是叫人肝脑涂地啊,不过是登基不久,这些百姓竟然少见地这么拥护一个皇帝,前一个死去的皇帝,不仅死的时候连个送葬的百姓都没有,就连平日那都是对那老皇帝一阵怨声载道的,哪里还有一句好话?

“停!我理解民众的心情,但是现在这里是刑法场,不能乱了秩序!”之前那个宣读圣旨的官员大喊道。

那个被榔头砸中了囚犯,脑门上流了好些鲜血,直接给砸了一个弧出来,给脑袋都开瓢了,叫人看着都觉得疼,监斩官都觉得,就算是这后面没有人行刑,估计这么一榔头那也该离死不远了。

“行刑!”监斩官对着这第二批人下达了命令。

就在那红衣大汉正准备拿起手中的大刀砍下手底下那个囚徒的头颅之时,突然出现一支箭直接划破空气,飞速冲着那大汉而去,那大汉手中的刀直接掉落在地上,死不瞑目,而刀下的那个囚徒勉强喘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来人!有人劫法场!”那监斩官暗自镇定,随后大呼道。

此时外围围着的一群民众也开始纷纷慌乱,迅速做鸟兽散。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人们渐渐能够看见这个坐在马上的劫法场的人,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将他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又特意带了一个兜帽,就是为了将自己的脸给遮掩掉。

这个刺客的武功不

弱,就在那些侍卫准备过来同他对峙的时候,这会儿那刺客早已直接将那个囚徒给扛在了马上,随后一骑绝尘,连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追!快给我追!”那监斩官心里窝着一股子的无名火,他这次是第一次在叶铭庭的手底下做事,如今要做下的第一份工作,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给毁在了这里,到时候皇上岂不是觉得他一无是处,就连这么个事儿都办不成?那他到时候可怎么办?他可不想自己的官宦生涯就此停在了这个档口。

法场上发生的这件事,很快就传进了宫里,也很快就传进了叶铭庭和白羽岚的耳朵里。

白羽岚有些惊讶,道:“难道连那个人的身形相貌一点都没有感觉么?一点都没看见?到时候在京城里的搜查也只会是大海捞针。”

那前来禀告的侍卫吞吞吐吐道:“的确是这样的,娘娘,那个刺客来的时候,据说浑身穿的格外严实,戴了兜帽,兜帽里面还带着一个面具,他速度很快,武功也不弱,将人救走之后,也不恋战,立马就骑着马离开了。”

叶铭庭挑眉,开始在脑子里思索着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信息,随后轻轻笑了出来,道:“夫人何必这般慌张,那个刺客可不敢随意进宫刺杀夫人。”

“你还在说笑,你的犯人,可就是在这么明目张胆的情况下,直接被人给救走了!”白羽岚皱眉,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哦不对,她可不是什么太监,她是皇后。

这要是后面的事情不处理,那还怎么树立威信,第一次处刑,就叫人给劫了法场,到时候岂不是都没了信誉度?这还叫人怎么相信他所制定的法律啊?

“夫人多虑了,其实这在我意料之中。”叶铭庭淡淡道:“你下去吧。”

那前来通报的侍卫偶然听见叶铭庭这句话,一时之间,心里翻过滔天巨浪,不愧是能够在劣势之时生存下来,还能稳坐皇帝宝座的人,当今的确是将一切都算计在自己手中啊。

侍卫离开后,叶铭庭这才站起身,此时书房里面,也只剩下了两人,叶铭庭解释道:“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你以为仅仅是杀鸡儆猴那么简单么?要真是看见他们的同伙现在这么惨,被当街斩首,心里估计早就受不了了,自然就会出现劫法场,更何况,我非得挖出来他们究竟是和北疆什么人有关!”

北疆算是叶铭庭当初从军,以及发家的地点,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他对那边格外熟悉,甚至超过京城,也有自己的兵在那边驻扎,但是这时候,竟然还有人胆敢来挑衅他,为了以后的大业,只能在这个时候摸清楚对方的讯息。

白羽岚大概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深呼吸一口气,她自己果真是赶不上叶铭庭这宏观大局的眼光。

“现在你迟迟不出兵,也一直是在休养生息,估计现在正在绘制北疆的地形图?”白羽岚走过去,面对面看向叶铭庭,直视他,认真道:“你觉得我们徽朝发展的还不够富足,所以你打算先

将自己的后排给整理好了,将这些朝堂之上的所有奸细还有那些蛀虫给处理掉。”

她这话说的是肯定的语气,心里已经是笃定了叶铭庭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就她最近生活在叶铭庭身边,看着他平素里的处事,基本上都能够猜到一些。

“夫人的确很懂我。”叶铭庭笑道,随后将白羽岚拥入怀中,叹气道:“其实我自己本不是什么好战之人,只是想着日后能够将这个国家再加强一点,我也就足够放心了,那也是我父亲的夙愿。”

在白羽岚眼中,叶铭庭向来是最高大的,在她心中是一个挺拔的模样,但是这个时候,面对他露出的若有似无的失落,倒是不知从何安慰,只能将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法场被劫之后,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太平,民间的谣言也混合了叶铭庭输入的不少思想,其中就有关于这劫法场的人就是北疆那边的蛮夷,这件事不过是坐实了我们这朝中,徽朝里面有通外敌打算造反的人。

此时就在京城中的一个普通小院子里面,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正背对着另外一个黑衣男子而立,冷冷清清的声音,带有几分阴森森的感觉:“你办事太张扬了。”

那黑衣男子半跪着,闷声道:“是,属下的确是不想再看见自己的兄弟就这么死在法场上,还受到那些愚民的唾弃。”

如今自己的好兄弟头上,还有着一个血窟窿,到了现在都还没醒。

“太过冲动了。”青衣男子平静的语气中,似乎是带有一点责怪。

“属下知道自己并未按照主子的指示办事,如果主子想要处罚属下,那就处罚吧,属下不怕!但是属下的兄弟还没有醒过来,希望主子能够看在属下为主子多年尽忠的份上,给他安排一个医师。”这个黑衣男子倒是格外讲义气,这会儿还在惦念着自己的兄弟,说出口的话掷地有声,是肺腑之言。

但是青衣男子似乎也并没有任何想要处罚他的意思,闻言,只是冷哼一声:“现在处罚你也没什么用处,到时候在京城里的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自去领你的处罚。”

“那属下的兄弟。”黑衣男子犹豫道,知道一向说一不二的主子,已经是在容忍自己了,但是他还是想着为自己的兄弟争取最后一个机会,他不想看见自己劫法场之后,还看见自己的兄弟的死亡。

“我自会去请一个医师过来,但是这个地方不能够暴露了,否则到时候我们两个都走不掉。”青衣男子警告道:“你要记得,现在这儿还是在叶铭庭的地盘。”

“是,属下谨听主子的吩咐。”

“现在,我需要你帮我继续办一件事,你这个劫法场的事情发酵了,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在考虑着怎么检举你,估计民间已经自发有抓到你之后的奖金悬赏了。”青衣男子顿了顿,随后递给黑衣男子一个纸条,嘴角泛起一个诡异的笑,道:“照着这个去办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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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是令羽空谋杀的不成?

黑衣男子接过之后,在离开青衣男子身前后,打开那纸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随后眉头紧皱,主子这的确是生气了,将从前都不会考虑的最危险的任务派给了他。

白羽岚在这十几日里,都跟着多多和囡囡一处,虽然知道两个孩子的确是在国子监上学,但是还从未去过,不免有些心虚,也就打算着今日去一次。

明日里就是她的生辰,这段时间的民间的元气也恢复了不少,这会儿更加是热闹腾腾,因为她明日里的生日宴是准备大办的,就算是看在叶铭庭的面上,这场生日宴也会来不少的来宾。

这些来宾,不仅仅是徽朝人,还有更多的,其实是来自央国,还有北疆那边的异域使者,甚至这其中,还有她的老熟人。

白羽岚今早才在大厅里接见了纳卡,后者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应该是关于这最近的央国发生的大事儿,让她太过操劳,看着她身边带来的人,将那一箱又一箱的东西给不断地往她的房间里搬,不由得皱眉道:“其实你来我的这个生日宴,尚且不是什么大寿,不必去置办这么多东西。”

尤其是纳卡现在在央国的处境还不是很好,若是现在因为给她用了这么多东西,那到时候央国的那些嘴碎的朝臣叨叨起来,可算是要了人的半条命,更何况,她的皇储之位,也会受到更大的影响。

“这并非是我一人送的。”纳卡笑了一下,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憔悴,即便是这精致的妆容仍然掩盖不了,这个时候,白羽岚才感觉到,纳卡是真的长大了,当年那个元气满满的少女是真的不见了,长大了,所以才会离开她父皇为她遮盖的羽翼,最后,慢慢地开始成长。

“那还有谁?”白羽岚笑笑,道:“我可看见你一个人。”

她刚提起纳卡自己一个人,就忽然想起来令羽名也不知道那人究竟如何了。

“还有夫人的老熟人,哦不对,应该是叫娘娘,您的一个老熟人也来了,这里的东西,其实多半也都是他送的,我送的倒是上不了什么牌面。”纳卡有些忧伤道:“夫人不必感谢我什么的。”

“我的老熟人?”白羽岚疑惑询问,她怎么着记得她在央国可也没认识多少人。

“令羽公子。”纳卡补充道。

白羽岚嘴角扬起的笑一瞬间就僵硬了,令羽空当初陪伴在她身边那般久,但是在叶铭庭来到莲城之后,他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或许是久久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所以就彻底地失望了吧,想到令羽空,其实白羽岚心底里面还有些觉得对不住他,因为她的确是享受着人家的好,在莲城的时候也帮助过她那么多

“怎么?看皇后娘娘的样子,似乎是不太欢迎我呢。”令羽空忽然从门外走进来,在这大殿之上,还有些其他的小国,以及这北疆的使者,但此时此刻,都看着令羽空和白羽岚,怎么着觉得这皇后似乎是和这个什么令羽公子有点苗头呢?

他这般亲昵的样子,但是说着格外疏远的

称呼,叫白羽岚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我怎么可能会不欢迎你们?”白羽岚笑笑道:“只是想着这送来的礼物,太多了些,所以觉得有些不妥,这才多说了两句,我们几个都是好久以来的朋友,可就不要说这些叫人觉得很疏远的话了吧。”

但是令羽空似乎并不太领情,他秉承着一贯的假笑,温和又守礼,是一副翩翩如玉的公子模样,道:“虽然从前大家也的确是很好的朋友,但是皇后娘娘现在毕竟又升了一个品阶,所以我还是要守点儿礼的才好。”

白羽岚听见他这嘴上说的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当真是浑身都不太舒服,虽然他这表情甚至说话还和从前差不多,但是怎么就觉得他似乎是有些变化了呢。

这会儿白羽岚坐在主位上,又听着其他的小国进贡来的东西,过了这长长一遍名单之后,白羽岚也就差人让所有的使者各自去了他们的房间,好生休息去了,而她自己,倒是和令羽空、纳卡单独相处,三人对坐,竟然相顾无言,纳卡似乎并不是很想和令羽空说话,令羽空也觉得无所谓。

白羽岚坐在两人对面,感受到这突然冷淡的气氛,从之前按一长串的送礼列表的热闹之中,一下子过渡到这个样子,觉得有些不适应,她眉头紧皱,尽量舒缓自己的心情,以便于能够和他们进行友好沟通与交流,因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太诡异了。

“咳咳,要不然,我们来点儿酒?”白羽岚拿起桌上的白瓷酒壶,举了举,道:“这都是最近的西域使者那边进贡来的酒水,我上次小酌了两口,觉得这味道实在还不错。”

他既然都在一边当着这个和事佬了,这两人自然也不敢直接拂了她的面子,纳卡冲着白羽岚点了一下头,咧开嘴角,还是露出了笑容,道:“当然,只是娘娘的酒量不太好,要是今日里将娘娘给灌醉了,到时候徽朝的皇上可要来治我们的罪了。”

那可不仅捧场,还能够说出一两句打趣儿的话,叫白羽岚甚是欣慰,总算不是这么沉默的气氛了。

“那当然不会,要是他真的来怪罪你们,我可要先和他算账的。”白羽岚笑道:“纳卡你还是叫我姐姐吧,这一口一个娘娘的,倒是失了我们之间的情分,叫我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那好,只是方才在那么多使者面前,若是我这么叫你了,可能第二日里就会闹出些是非来,所以我才闭了口。”纳卡甜甜笑道。

但其实她心里只是很简单地觉得生疏了,自打父皇无故去世之后,到现在为止,都并没有找到杀人凶手,她已经对自己身边的人都逐渐绝望了,这种所谓的情分,自然也开始消磨殆尽,这种状况,并非是她自己所想要的,但是一个不经意间,就做成了这样。

“你呢?”白羽岚冲着另外一边的令羽空道:“你的酒量也一直不错,啜两口,应该也不碍事。”

“娘娘的要求,我也无法拒绝的。”令羽空温和地笑着。

无论是他笑着还是面无表情

,白羽岚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完全变了样,她总觉得他不仅有心事,现在还有很深的城府。

她给两个人摆上杯子,给两个人都盛好酒,给自己盛的倒是最少的一个,看着纳卡一个豪饮,而令羽空倒是优哉游哉地轻啜了一口,越发肯定了,这两人之间,有事儿!但是在她印象中,可一直都只记得,纳卡顶多是对令羽名有些意见,和令羽空一向是谈的很好的朋友啊。

难不成这央国的老皇帝一死,其实还是令羽空谋杀的不成?

白羽岚皱眉,自己也啜了一口,但是她酒量不算太好,上了这么一口之后,登时酒劲儿上头,这会儿可算是能够冲着这股劲儿问了出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在央国发生了什么让你们互相为敌的事儿了?”

这两人并不说话,白羽岚还是叹口气,有些头疼道:“在央国的话,我知道纳卡最近很伤心,如今你还在戴孝期间,还要来徽朝为我庆生,我是发自内心地很感动,我也知道央国的老皇帝一去世,现在央国国内应该矛盾很多,纳卡要面对的压力也很大,但是,你们难道不应该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么?”

令羽空作为央国的臣子,还是上一个皇帝最为器重的一个臣子,又是一颗闲云野鹤之心,不必担心他一直贪权贪钱,照理说,是个十分很好用的人,纳卡现在作为皇储,难道不应该和令羽空的关系越发好了么?

“怎么会?”纳卡勉强笑了一下,道:“我们之间可没什么矛盾。”

但是她同时也知道,有些敌人其实不是别人,反倒是跟在自己身边最近的人,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但是她也只是在怀疑而已,更何况,现在她拿不出证据,倒是也没办法状告他,他手上拥有的,不仅仅是那么一丁点儿权力,这也是为何她现在不愿意与他撕破脸皮的原因。

如果她得到的讯息都是真的,那么她甚至没有那个办法去推翻他,反而会让自己落难。

“纳卡,纳卡。”白羽岚忽然喊住她,纳卡这才从走神的状态回归正常,如今她这是经常走神,甚至有些恍惚了,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儿。

“你从之前在大殿上,一直到现在,怎么都是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生了病了?”白羽岚关心道:“你看你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

纳卡摆摆手,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最近的老毛病了,父皇死后,我就总是觉得自己有些心不在焉,总是在走神,也没什么胃口,整日里昏睡的时间也长了些。”

白羽岚皱眉,这分明就是病了,还死不承认。

“等会儿和我一起,我带你看医师。”白羽岚语气加重了一些,她可不会就叫这么个小丫头拖沓自己的病情。

但就在她说出这番话后,令羽空的脸色倒是少见地变了变,但他还是扯出一抹笑,道:“公主最近情绪不好,内心煎熬,想来,这也算是不可避免的一个原因,看看医师,可以开点补身体的药也好。”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四十五章 父皇的死与他有关

白羽岚倒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但是纳卡倒是有些若有所思地看了令羽空一眼,但是片刻之后,还是将头转向白羽岚,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三人小聚之后,白羽岚又被这两人劝了几杯,喝的有些高了,她的酒量本就不是很好,这会儿脸都红了一大半,绿意见自家夫人这明显是不行了的节奏,赶紧地冲那两位道:“二位不要再劝了,夫人现在这模样,再喝多半是要醉了。”

绿意将白羽岚正要去拿酒壶,但是下一瞬间就被绿意拽住了她的手臂,后者一脸不赞同道:“夫人,你可不要再喝了,到时候皇上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夫人你这几日可都别想出去玩了。”

回了宫之后,就被皇上发现了,结果夫人就直接被皇上禁足一段时间,不叫她单独出宫玩,现在她这么一提起来,白羽岚马上就记了起来,随后脸上一僵,讪讪道:“还是算了,我酒量不太好,你们喝。”

三人小聚之后,白羽岚就离开了,叫下人给纳卡和令羽空两人安排了很好的房间,余下的事情,都叫绿意帮忙着去安排妥当。

这么醉人的

恐怕现在两位小主子可埋怨夫人了,夫人总是对两个小主子屡屡放鸽子,因而两个小主子总是对夫人有所怨言。

绿意点头,随后便去了小厨房那边儿,给白羽岚温一碗醒酒汤,一旁的丫鬟看见绿意进来,打趣道:“是娘娘又喝多了些么?”

绿意挑眉,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来看夫人的笑话了不成?”

那个时候,还惩罚了一下他们这些伺候的小丫鬟们。

“知道知道。”那小丫鬟连忙回应。

绿意去了椒兰殿里的时候,见白羽岚已经阖上了眼,正昏睡着,她就坐在白羽岚一边,把那醒酒汤放在一边的案几上,随后在整个房间里走动,将那些个香薰都换上了一遍。

白羽岚将头撇向一边,还是没醒,但是眉头却忽然皱了起来,像是有些焦虑的样子,她的身体随后动了好几下,像是做了噩梦。

绿意很少见白羽岚做噩梦了,尤其是在夫人坐到这个位置上之后,皇上给夫人的安全感也是很足够的,又没有什么人来迫害她,夫人应该不会想到些什么令人害怕和担心的事情啊。

“无妨无妨,不过是件无厘头的事情,太过于无稽之谈了。”白羽岚摆摆手,示意绿意不用担心。

白羽岚还有些愣神,但还是顺从地接过那个药盅,一饮而尽,绿意跟在她身边久了,就连这做醒酒汤的手艺都好了不少,这味道喝起来简直就和那些可口养生的鲜汤差不多。

“怎么了?从你我这之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感觉到你有重重的心事,但是你不与我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你到底怎么了?”

纳卡看向白羽岚,她神色有些复杂,从前最是喜欢穿着央国的民族服饰,一身劲装的样子,不仅瞧起来很是潇洒,就连整个人都看起来活泼了许多,但是现在她穿着的已经不是少女的衣裳,而是作为央国皇储的衣裳,整套下来十分笨重。

当初那个活泼开朗,不怕事儿的小姑娘,仿佛就在岁月的年轮里,渐渐淡去了身影。

“说出来夫人可能不信。”纳卡勉强扯开嘴角,苦笑了一下:“我的谋臣们都建议我,如果真要坐稳皇位,须得和令羽家结亲。”

“齐家现在微弱了,令羽家因为有令羽空这棵大树,虽然令羽空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令羽家,但是那些人还是看在令羽空的面子上,根本就不敢动令羽家的人。”纳卡解释道。

“令羽空如今手握央国的一大半权力,我也不知他究竟是何时开始计划的,但是他现在在央国的情况,和当初的靖安侯没有两样。”纳卡的脸色有些难看,补充一句:“没有诋毁你家侯爷的意思。”

“是的。”纳卡直视白羽岚,努力笑了一下:“不过我不会答应的,我想,令羽空也不会,但是他一定会想要央国的那个位置。”

她也没有想过,令羽空竟然变化这么大,她的记忆里,令羽空一直都是一个心在山水的闲云野鹤,但是现在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今早在会见里面,她就感觉到了令羽空的野心勃勃,眼里闪烁着的,是浸淫朝堂多年才有的**。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四十六章 我不嫌钱多

白羽岚往前走的脚步,总算是停住了,她心中一阵惊愕,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其实不仅仅是白羽岚如此作想,就连纳卡在起初也并不相信,但是她在暗中的探子查出来的证据和线索,已经在悄然指向了令羽空。

“我从来没想过,在失去了父皇之后,原来我所谓的能力,还是斗不过这些老奸巨猾的对手,当初无非是有了父皇在我背后支持我,没什么人敢动我。”纳卡的眼神又放空了。

夫子正站在场地的边上看学生们,余光里就瞥见了白羽岚穿着一身淡金色的宫装长裙正缓缓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看起来也像是大家出身。

白羽岚淡淡地笑了一下,抬手示意他不必这般多礼:“我今日里不过是来看看你的成效如何的,顺便检查一下太子公主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学习。”

这夫子就算是拍马屁,那也算是拍的太过厉害了,将白羽岚弄得一阵哭笑不得,她叮嘱道:“夫子可不要因为这是皇上的子嗣,就偏心在他们身上,皇上其实也是因为夫子教学平等对待,才招揽先生的。”

更何况,当今圣上和当初的老皇帝可不是一个脾性,那老皇帝若是宠爱自己的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公主还是皇子,不论是做什么都不会受罚。

从那件事之后,几乎就没人敢对皇室里的皇子公主动手了。

多多和囡囡在场上玩蹴鞠,因为这些小孩子玩的战况激烈,竟然没有注意到白羽岚已经来了这里许久,并且就站在栏杆外。

“娘娘,老臣还有一件事想要同娘娘商讨一下。”那夫子有些纠结道,其实这事儿本该上奏皇帝,但是他提过好几次,不知是皇上没工夫看,还是觉得这事儿也不算是太重要,也就一直搁置。

“老师请说。”白羽岚笑着道。

“皇子和公主如今年岁也长了些,但是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字,所以老臣以为很是不妥,想来想去,皇上一直都未曾处理过这件事,但是每次老臣检查他们作业或是同学叫的时候,也该取个书面名字了。”

如今孩子大了,到时候免不得要随在他们身边,参加一些活动,总是这个小名,到了祭祀一类的比较正式庄重的场合时,也许就有些不妥。

“是。”夫子应声,这皇后娘娘说话轻声细语的,果然是很有传闻里观世音的感觉。

可惜,那种时候,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裁判如此宣传的时候,整个蓝队都拼了命似的狂欢,大喊道:“我们赢了!”

他的父亲童年的时候,也被人指责过太过凌厉。

他很少露出这般孩子气的笑容,叫白羽岚看了都觉得有点心疼,随后白羽岚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道:“娘亲日后会多多来看你的。”

思及此,白羽岚便道:“今晚回来一起用膳吧,我将你们的父皇也给叫回来。”

因为明日里就要开始准备白羽岚的生日大宴,加上这同时是为了展现现在徽朝的实力而摆设的,这国家又易了新主,不同于以往,因而这接人待客,须得展现出徽朝如今的国力,并着力要将这场生日宴办的出色。

“这个是鲨鱼肉。”端上菜的小太监这样解释道:“因为沿海那边的小国家上供也觉得没什么客新鲜的,又送不出来什么名贵的,就送了这别出心裁的食物。”

“他们自己捕的么?”

这小太监正准备长长解释一遍这些东西的由来,白羽岚摆摆手:“不必了,我知道这些。”

白羽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些无语,自己好歹是个现代人的灵魂,这要是连这些都不知道的话,这个现代人还真是白当了。

但是多多倒是有兴趣,听着那个小太监报名字,他就自己动筷子吃了一点,但是这些东西听起来还算是不错,但是论味道嘛,和它名字一样奇奇怪怪。

“娘亲可算是想起来要给我们取个名字了,我们这都八岁了,在夫子的课堂上,第一次被角乳名的时候,惹得全班同学都在笑话。”囡囡在一边顶嘴道。

等到菜上齐了之后,叶铭庭总算是姗姗来迟,看见这堂中母子三人言笑晏晏的样子,他不自觉莞尔,夫人带孩子还真是有那么一套。

“不过是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罢了,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想办一个聚会,看看各国的态度,还非得打着为皇后庆生的名头。”白羽岚回顶他一句。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不怪罪你

这话可算是对了白羽岚的胃口,叶铭庭这在朝堂上过的简直如商场,白羽岚抿唇笑了一下:“你要是经商的话,那也妥妥的是个奸商。”

“对了,我琢磨着最近要给多多和囡囡取的书面名字,总是叫乳名倒是也奇怪得紧,不如这会儿先取上一个正名吧,当初我自己带孩子的时候,也没什么水平,取不出来好听的。”

“这个,我在来的路上那会儿,已经想好了。”叶铭庭不紧不慢道,随后甚至在一边给自己添了一点酒水。

在多多和囡囡两人格外炙热的眼神下,叶铭庭指着二人点数道:“多多日后的大名,就叫叶瑞臻,囡囡呢,就叫叶竹曲吧,我们反正也没了什么亲戚祖宗,也不用按照着什么辈分的名号来取。”

看见父皇母后正在就他们二人的名字争来争去,囡囡倒是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很干净清爽,也足够英气。

“娘亲不用争了,囡囡自己很喜欢这个名字,囡囡觉得这个名字才像是囡囡,囡囡日后要做个巾帼女英雄!”囡囡倒是从小就有这么大大抱负。

“日后和娘亲从商不好么?吃穿不愁,还每日里都有不同的小裙子穿,画上美美的妆容,漂亮的首饰”白羽岚尽量在一步步诱导她。

这种刚硬的语气,的确是和她有的一拼囡囡果然是她的女儿。

囡囡又开始安慰自家母亲:“如果国不富,其他的任何事都不会有了开始,因为基础就没打好,娘亲富可敌国,囡囡就不想着赚钱了,嘻嘻。”

年纪小小,知道这般多,也不晓得叶铭庭是又费了多少功夫

,说不准这直接将人带去过议事的朝堂。

“孩儿的志向和父皇的一样,所以孩儿很喜欢这个名字。”见白羽岚看向他,多多这就表了态。

回来的路程中,叶铭庭就提起来今日进央国见白羽岚的使者们。

他看起来像是知道一点什么,白羽岚皱眉道:“是提过一点,不过没什么根据,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问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一点什么?”

想必攻打下来,夫人心中也没什么负担。

“如果仅仅是凭借我一人之词,我当然是要诽谤令羽空,毕竟给他这个老情敌说好话,对我可没什么好处。”叶铭庭冲他眨眨眼。

“这个不太好说,但是据我所知,很有可能是他一手促成,即便不是他动手,也可能是借刀杀人,他最近的动向很是奇怪,我也不知他为何行事作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叶铭庭思忖片刻,回答道。

但这毕竟是央国的事情,她能做到的只有提点一句纳卡,但是纳卡自己都说过,她怀疑过这件事情与令羽空有关,罢了,她也就不再说了。

白羽岚的生日宴上,各国使者,以及本国朝臣都来的特别齐整,站在这儿,就是满满当当的好几排,白羽岚跟着叶铭庭走上了主位的高台上坐着之后,瞧见下面的朝臣使者,纷纷半跪下来,唱到祝福的祭祀词。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但是他现在竟然还站在这儿,听着这一群人说着这些花里胡哨的话。

这倒是符合他一贯作风。

白羽岚看见这会儿令羽空也是本分地坐在下面,也没有去哪儿,察觉到她的视线,令羽空随即抬头回应她一个微笑,叶铭庭也瞧见了这么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令羽空倒是没理会叶铭庭这有些不爽的表情,反倒是更加自在,甚至高兴了一点,有眼色的大臣,这会儿都能在皇上这若有似无地瞥向他时,带出的那意味深长的警示中间,察觉到皇上对这个央国的使臣有多么不喜。

后者颇为无奈地瞥了一眼白羽岚,揉了揉额角,头疼道:“难不成我还要去喜欢我的情敌么?我很是欣赏他的才华,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仍旧欣赏,但是我这个人整日里居心叵测,觊觎着我的妻子,我就只有敌视了。”

“夫人不要妄自菲薄,即便现在夫人还并非是单身,已婚已久,还带着两个孩子,尚且有这么多人觊觎,更别说”叶铭庭挑眉,剩下的话,他不说,两人也心知肚明。

这可是叶铭庭为了她今日的这场生日宴,叫江南那边的纺织厂给特意连夜赶制,又叫人快马加鞭给送过来的。

那丫鬟赶紧地跪在了地上,今日又是个特殊的日子,台下还有那么多的臣子和别国使者在看着,她倒也不是什么多小气的人,如今更没法失了这一国之母的面子,还有气度。

那丫鬟抖糠筛似的,听见白羽岚这话,倒是身形僵硬了一把,哆哆嗦嗦道:“多,多谢娘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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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八章 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

白羽岚退下这个位置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浑身舒畅,这个上位坐着,压力真是大,一双双眼睛都盯着她的。

“算了,就不说她了,说不定她也是上来觉得太紧张,这才做错了事。”白羽岚倒是给那个小姑娘说起来好话了。

不曾想,在走到回宫殿的小路上的时候,一个大意,竟然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白羽岚忍不住皱眉,询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白羽岚听得直皱眉,对这故人,也没了好脾气,有些不爽道:“那找我出来干什么?”

白羽岚凝眉:“你现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有事说事,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会儿还要回去宴会上。”

“我在皇宫里转了转,感觉娘娘的日子还是过的不错,难怪对央国的生活也没什么兴趣。”令羽空缓缓道:“所以娘娘不愿意和我会央国生活,靖安侯的确是个有潜力的人。”

“夫人这话可真是无情。”

这厢,叶铭庭久久不见白羽岚回来,心里有一丝丝不好的预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道:“你去椒兰殿,看看夫人究竟还有多久,怎么这会儿人还没回来。”

过了许久之后,白羽岚微微睁开了眼睛,但是周围还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想到这儿,白羽岚就觉得自己窝了一肚子的无名火。

现在她应该是躺在一个软塌上,也不知道令羽空窝藏她的地方究竟是在哪里。

白羽岚的眼睛总算是能视物了,这个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这会儿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白羽岚皱眉道:“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你绑架了我?”

“怎么?看来夫人是完全没想到,夫人这般信任我,倒是我的荣幸。”令羽空在一边假惺惺道:“辜负了夫人的信任,实在是抱歉。”

“你要真是觉得对不住,还不如现在就将我放回去!”白羽岚气急,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迷药的原因,现在浑身都使不出力,勉强费了力气坐起身,就没有别的力气了。

“请夫人先去央国做客一段时间,若是日后夫人想念故国了,再回来也不迟。”这番话,实在是无赖之言,分明就是不打算放她回去。

那大太监听见下属们前来汇报,急的头上直冒汗,问道:“这宫里面儿,那冷宫那边儿也找过了么?还有没找过的么?犄角旮旯也要给我找!”

“这可怎么办啊,皇上那儿没法交差啊,这皇后娘娘该不是被什么奸人掳走了吧?”总管心里面十分焦急。

“糟了,绿意姑娘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肯定是不会背叛娘娘的,但是这次双双失踪,可能是出事了,速速过去告诉皇上。”大总管说完之后,又赶紧地拿着腰间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叶铭庭负手站在书房里面,皱眉道:“夫人被掳走,目前只有那么几个人有嫌疑。”

凌锦站在背后,认真道:“那卑职前去查探一下令羽空的住处。”

凌锦听从吩咐退下之后,叶铭庭站在房间里,有些头疼道:“看来这个令羽空不该留。”

白羽岚被令羽空从这个软塌上要转移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上了马车之后,一直在赶车,但是白羽岚心里面很是不舒服,这马车颠的她都要反胃了。

她现在很是抗拒令羽空对她的任何触碰,这都让她浑身发麻,一想到他竟然杀了对他有恩的央国前任皇帝的时候,白羽岚心里就对他很抵触,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令羽空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拂开了白羽岚耳边的发,目光里有着几乎是病态的痴迷:“我可是在娘娘身边守护了那么久,但是娘娘竟然始终不愿跟我回去,这也是没办法,都是因为娘娘,我才这么做的。”

令羽空冷哼一声,不再看白羽岚,道:“要是你付出了我这么多,但是一点回报都没有,那换做是你,你心里难受么?我仰慕夫人这般久,但是夫人一点回应都没有!眼看着你就要松动的时候,那叶铭庭又来了莲城!”

白羽岚看着令羽空渐渐有些失控的神情,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初她就想过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她劝了那么久,还是导致了这个结局。

但是令羽空现在明显没了什么理智,他丝毫不愿理会白羽岚的劝说,反倒是睥睨她一眼,随后已经有些失控道:“我和范隐可不一样,范隐是个小人,只是想着要杀了夫人报心头仇恨,而我,是真得想要和夫人在一起。”

“停!检查,轿子里面的人是谁!”本来是好好走在官道上,大半夜的,也开始因为皇后的失踪,有了巡逻队开始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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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赴的是鸿门宴

令羽空神色一凛,冲轿子外的巡逻队长道:“在下刚参加了宫里的宴会,这会儿正准备回府,你们要检查么?”

“轿子里还有别人么?”那队长道,十分肃穆地冲里面的人问道。

白羽岚坐在轿子里面,听了这话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但是他在听见巡逻队前来检查之际,就已经将她的哑穴给点了,再加上之前她身上的药性还没过,以至于现在她本来也动不了,腿软的需要一个人将她扶着,才不会摔倒。

“从马车上下来,我们要检查。”那个巡逻队长做事倒是尽职尽责,因此这会儿也丝毫没有松懈,非得要看一看这个轿子里的两个人之后,才算是放心。

就在那士兵长的人将轿帘撩开之际,与此同时,令羽空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抱了过去,直接将头压在了他的胸口上。

“你们走吧。”士兵长摆摆手,虽然心里面还有些疑惑,但还是将人给放走了。

说着,重新将白羽岚放到另外一边,他倒是坐的规规矩矩。

令羽空现在说话,基本上都是嘴上说一套,但是手上做的又是另外一套,属实没有什么好说的,白羽岚甚至已经有些懒得废那个力气和他争论,反正也是无用功。

她还是抿唇不说话,真是看着令羽空就烦,她倒不是很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还有出不出城的问题,毕竟在叶铭庭的能力下,要是想真的封锁城门,将所有的通道都派人严加看守的话。

马车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而在寂静的夜里,马车行驶在街道上的声音,哒哒哒的马蹄声。

顿了顿,他又自己补充了一句:“也对,当初我们住一块儿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没想到,到了现在,夫人也是个这么念旧的人。”

如今这会儿自己已经人在这儿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绿意已经惨遭毒手,同样被令羽空给抓了起来,就是为了用这个人来威胁她,另外一个,就是绿意现在还在宫里?不过看令羽空说话的这语气,多半就是第一个。

她这么激进的追问,正是令羽空想要的效果,令羽空一阵意味深长道:“不过是想要绿意姑娘先去一下央国熟悉熟悉环境罢了,到时候也能更好地服侍夫人。”

但是后者就像是看不见似的,直接忽略道:“绿意好歹也和我有些交情,再说了,她还是夫人这般好的姐妹,我怎么可能忍心做出伤害朋友的事情呢。”

如今她就连绿意的人影子都没看见,谈何救人。

凌锦的办事效率属实算高夫人,这会儿,除了他自己已经去过一次的令羽空暂住处,也已经命人对他进行监控,根据他得到的有效讯息,这会儿又整理出来,报给叶铭庭:“主上猜的没错,令羽空的确是嫌疑最大。”

之前他去过令羽空被安排的使者居住的地方,但是压根儿就没瞧见过人,这个时候,他就已经猜测,是不是被换了地方。

叶铭庭皱眉,思忖片刻,旋即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心里又暗戳戳地给令羽空记上一笔:“你这么说的确有道理,

按照我对令羽空的了解,他这次想要直接将夫人带出徽朝,说不准只是为了戏耍我们,或者还有别的目的。”

这足以证明现在的令羽空心中,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在这种全城封锁的情况下,带走白羽岚,那他这行为倒是令人难以捉摸,这会儿带走徽朝皇后,也不知道究竟是盘算的什么心思。

使者们都有些头疼,虽然有些不便,但是好在经过严格的检查之后,还是可以离开,也就没有为行程上造成太大的不便。

叶铭庭对于他的防范心,应该是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重了。

以至于在第三日的宴会上,叶铭庭总算是直接给令羽空下达了最后通牒,将令羽空约出来要谈谈。

白羽岚不过才失踪一日多,他就坐不住,准备对他发难了。

这怎么着,于情于理,都不该说得通,但是联系令羽空现在的行为,又显得不难解释。

从前或许还好些,毕竟令羽空也的确真的算是一个英雄好汉,也真的是不将那些名利放在眼里,做出这种风轻云淡的样子,倒是也没什么,而现在,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做出这种样子,就叫叶铭庭浑身都不舒畅。

虽说他的模样依旧如昨,但是方才那表达荣幸的样子,还真是叫人看了,就恨得牙痒痒,他倒是看不出这人表现出,哪怕随意一点觉得荣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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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换一位护花使者

尽管叶铭庭心里已经是诸多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认真道:“听闻令羽公子昨日里出的晚门,我的一个部下说是见过您的内人?令羽公子何时还有过婚事?这我倒是不知,你瞒的倒是严实。”

偏生他越解释,叶铭庭这肚子里,就憋了更大的火气,这个令羽空倒是好大的口气,竟然直接在他这个正主面前,称呼白羽岚为‘内人’,这内人这两个字是这么好说的么?

“那皇上突然请我来赴宴,不知是为何?”令羽空是时候又将这话题给抛给了叶铭庭,并且按照他这老奸巨猾的个性,实在是叫人难以信服。

这两人碰撞起来,可都是假笑的标榜。

说着,叶铭庭特意拍了拍手,就上来一堆人,身上还配着剑,他解释道:“听说你许久没来过京城,许多的民间戏法估计也没见着了,早些时候,就听说你对这些有兴趣,所以今日里,特意请来民间的戏法板子,来为你表演一出。”

但是叶铭庭丝毫没有管令羽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直接示意那些人开始准备表演。

那庭上舞剑的人,穿着一身红衣,是个少年,眼神之中有些肃杀之意,像是经过刻意训练过的。

令羽空也随即端起眼前的杯子,莞尔一笑,正准备一饮而尽,谁知那舞剑的人,离得越发近,剑锋一指,就向着令羽空而来。

那舞剑的人,随即又赶紧地抽开身去,站在庭中,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话说的,倒像是他自个儿甚是委屈似的,叶铭庭都快要为他这精湛的表演折服。

“难道你自己不明白么?”叶铭庭挑眉,随后忽然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令羽空纵横央国的王朝那么多年,再怎么说,也该有个自知之明。”

“怎么?你不开口,就想着躲避这些事情?”叶铭庭嗤道:“我倒是不知,这央国的使臣,可不管再大的官儿,要是来了别人家的地盘,别说这是我的朝堂,就算是一个小县城,要真是你去了,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如今?”

思及此,叶铭庭对这个伪君子更加不爽,现在的令羽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令羽空,不过是卖着以前的人设而已。

“若是不放肆一下,怎么能够知道皇上的底线在哪儿呢?”令羽空倒是丝毫没将叶铭庭的威胁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若是叶铭庭真的想要杀了他,刚开始就不会只是碎掉一个茶杯了。

他坐在这儿,气定神闲,根本不像是受到了威胁的样子。

狡兔三窟,现在令羽空能够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似的,甚至是不带一个人地进来赴宴,足以见得他早就做好了这后续措施。

“要是在阴间做对鬼夫妻,倒是也还不错。”他补充道。

思及此,叶铭庭冷笑道:“你可真是好样的,当初在莲城,在京城的时候,夫人可是没少帮过你,现在你的样子,还真是狼心狗肺!”

令羽空听见这话,倒是不在意,一边提着一个酒

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口饮尽,道:“果然是好酒,和皇后娘娘说的半分不差,只是,和娘娘对饮,与和皇上对饮,实在是区别甚大,皇上这杀意都快要摆在脸上了。”

在令羽空笑了一下之后,叶铭庭也放下杯中酒,从上位走了下来,凝视着令羽空,道:“你现在在央国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不清楚么?你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但是现在的你,却有很多把柄在我手里,莫非,你想要我公之于众?”

按照他的推测,既然令羽空现在没法将人带走,为的那么少数几件事,可能其中之一,就是关于他手上掌握的这些证据,他没想过自己的人倒是这么快就被令羽空发现了。

“皇上果然是一点就通,臣实在很是喜欢和皇上这样的人交朋友。”令羽空面上还带着一点笑意,在叶铭庭看来,就觉得格外不爽。

“如果没有一点心机,怎么能和皇上相比,这么多年了,安插在央国朝政上的探子,竟然一直没被发现,真不知道该称赞陛下一句什么话才好。”令羽空也将此行的目的挑明。

“如今我倒是不知,陛下究竟在央国安插了多少人,有多少人,会是陛下您的内鬼啊。”令羽空也站起了身来,和叶铭庭对立。

哦,不对,即便是生活在央国,甚至是朝堂上之人,都不会如叶铭庭这样了解,原来是央国的朝堂上,竟然有他这么多的探子,而且他的探子大多还身居高位,难怪那么多关于央国的内政,甚至是些核心机密,他似乎都清楚。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日后要是皇上再没法保护好娘娘的话,娘娘也只好换一位护花使者了。”令羽空颇有些深意道。

“既然你想要销毁那些证据,我会如你的愿,我本意是直接修书一封过去,但是现在觉得你肯定不会放心,所以直接在我的宫里,销毁已知的证据。”叶铭庭很快就答应了这个提议,这速度快的就连令羽空本人都觉得有些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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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一章 没有一个活口

“但是,你首先得将皇后完好无缺地送回来!”叶铭庭警告道:“如果你真的不守约,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履行这个约定!并且付出你的代价。”

下一瞬,那舞剑的人,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儿之后,瞬间就移到了令羽空面前,随后剑头一挑,往令羽空的肩膀上一搁,锋利的剑刃就靠着他的脖子,那舞剑的人似乎手头上用的力气大了一点儿,以至于令羽空脖子上感觉有些生疼。

令羽空不仅没有喊停,似乎也觉得不疼似的,照旧和叶铭庭说话:“陛下您身边的部下,倒是率先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已经想要杀了臣以除之而后快了。”

真到那个时候,别说还要等自己的部下这么尽心尽力地想要杀了令羽空,就连他自己,指不定就是杀他的第一人。

他尤其记得方才那个人的眼神,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了,也丝毫没有说疼,眼神是被温柔的表象掩盖住的凌厉,透露出狠厉与凉薄,这样一个人,到时候真的成为对手,只会往死里对付,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人。

按照他对这个人的了解,他现在半似开玩笑似的说话,越发有可能是真的。

“但是皇上现在放虎归山,日后要是他身在央国,想要杀了这么一个人,估计就会更难了。”凌云对此还是有些惋惜。

总不可能让他为了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直接卖掉夫人吧。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叶铭庭对最近的这些事儿,实在是烦心的不行,还有自己的夫人,被令羽空带走的这几日,也不知这境况如何。

令羽空从皇宫里出去的时候,正巧在官道上碰见准备进宫见白羽岚的纳卡,他今日里心情正好,难得问纳卡一句:“公主是要进宫见娘娘

?”

但是她刚与令羽空擦肩而过,令羽空就率先开口劝阻道:“奉劝公主还是不要去的好,反正这去了也没人。”

这个令羽空在央国里面,现在就能干出那些事儿,如今到了徽朝,想必也不会改变太多,如今只要是他想要的,不管是使出怎样的阴谋诡计,他都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叶铭庭那个人的禁忌,纳卡算是再清楚不过,要是真的想对人动手,那不管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也会肆无忌惮,会将自己的对手往死里整的那种。

但是对皇后所做的绑架一事,就连纳卡都完全没有办法认同感,甚至觉得这种行为,其实和强盗也没什么两样,于是那可讽刺道:“真是为夫人可惜,从前认识了你这么个朋友,如今竟然还利用她的信任,抓了她,用来和皇上谈条件。”

这厢,白羽岚正坐在自家客栈的天字号客房里,刚去浴房做了个桑拿,这会儿从浴房回来之后,就趴在床上躺着,半眯着眼睛,十分舒服而又惬意,绿意正坐在床边,给她捶着背。

“这个令羽公子,如今真是变得生生认不出来了!竟然这样对待夫人,把夫人抓走,依照奴婢看,估计是想着拿着夫人的性命去皇上那儿威胁去了。”绿意愤愤道。

不得不说,绿意这次嘴上说的生气话,倒是成真了,令羽空也的确是将白羽岚的性命拿去叶铭庭那儿,准备捞点儿好处。

“这次的事情,也就当还了他一个情分好了,毕竟当初在莲城的时候,也欠了他不少情分,如今他来这么一出,日后真要是在战场上相见了,倒是也不用顾念着什么了。”白羽岚让绿意闭了嘴,不再谈论这件事。

“说起来,你究竟是怎么逃脱令羽空的桎梏的?他在我跟前说过,你和我中了一样的药,所以照理说,你应该是浑身乏力的啊,怎么会突然就挣开了这个束缚,还过来解救了我?”

绿意这才笑了一下,随后从自己的耳边取下来一个耳环,递交给白羽岚,白羽岚接过耳环,这才发现她原本记得绿意耳朵上有的是一对翠色耳环,但是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绿意这才开口道:“夫人,这个耳环您收着吧,这个是当初聂神医给我用来防身的,尤其是解这种让人浑身无力的软骨散一类的毒,当初我挣开桎梏,就得多亏这个东西。”

“聂神医将这个东西做成耳环,其实是有两对的,一对是红色的毒药,也是珠圆玉润的,不知道的,估计也只会以为是简单的耳环,还有一对,就是这个碧绿色的解药了,只要咬下去,将这个东西弄碎就可。”绿意解释道。

只是她已经许久没见过聂青和了,据说他最近应该是在东南那边行医,叶铭庭想要给他弄一个官职,好叫他好生在那边安抚因为天灾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但是被聂青和拒绝了,此后叶铭庭只好在暗中叫人保护着他,让官员尽量配合。

这话可是出自她的真心,肺腑之言。

她从前怎么着就瞎了她的狗眼,竟然想着撮合夫人和令羽空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个这么忘恩负义的家伙!白让夫人待他那般好了!真是气死她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一打开这个居住点的大门,入目就是这些七歪八倒的士兵们,叫令羽空看的直皱眉头,这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儿!

令羽空大步走向那个关押着白羽岚的房间,见那床上本该躺着的人,全然没了踪影,只剩下了凌乱的被褥,不由得浑身一震,而整个府邸上,已经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来人,给我修书一封,送进宫里去!”令羽空吩咐着他身边仅剩下的心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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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 竟然还想吃霸王餐

叶铭庭收到这封信的时候,白羽岚尚未回宫,还在自家开设的客栈里修养。

叶铭庭看的一阵云里雾里,但是心底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结果,要么是白羽岚自己逃脱了,要么是另有其人将白羽岚带走了。

叶铭庭皱眉,又修书一封叫凌云带过去,笔锋锋利,带着一股子帝王合该拥有的霸气,上面直写道,现在白羽岚根本就不在宫中,是他将人弄丢了,要是到时候交不出人来,也就是他令羽空毁约。

令羽空收到这一封书信的时候,深呼吸几口气,真是一肚子的火气,这叶铭庭可真是个老贼!竟然这时候还想着打他的主意,自己贼喊捉贼呢!要不是他,他还真不相信了,徽朝里面,谁会将白羽岚给劫走了!

这分明就是**裸的挑衅!看来这个叶铭庭就是打算阴他一下了,他从哪里交人?

“对了,夫人,要是我们现在不回宫的话,到时候皇上会更加担心的吧,现在整个京城里面,都秘密找夫人,据说城门都已经开始严格盘查了。”绿意在一边担心着道。

“罢了,再过些时候,我们就回宫吧。”白羽岚穿好衣服,从客栈上面往下面看了一眼,欣欣向荣,格外繁华的闹市,还有着不停巡逻着的士兵。

白羽岚从客栈二楼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就听见掌柜的赶紧过来接待她,还一边询问白羽岚关于这次的服务评分。

“前段时间,从夫人那儿得到了一些启发,所以才又

在客栈里面设了一个澡堂,像是这种单独设的每个房间,既可以保护每个客人的**,这换洗的水也干净许多,夫人觉得给您按摩的人,技术如何?”掌柜的耐心问道。

她扫视了一眼掌柜手上的小本子,笑着道:“莫非,你每次都是用这个小本子记下每个客户的话么?”

白羽岚莞尔,对这个掌柜认真的态度有些好感,正准备再说些什么,那边的一楼客栈底下就吵了起来,将白羽岚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按照掌柜的说,他平日里教导自己的学徒,都是要将所有来这儿的顾客当做皇帝对待的,不能够歧视任何一个人,也要用足够温和的态度来对待,但是这会儿这小伙计竟然和人吵了起来。

“无妨,你先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再怎么说,万一是那位顾客的不对呢,你可就不要怪在了我们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白羽岚温和地笑笑。

掌柜的依言下去,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随后眉头直皱,而那个顾客似乎是仗着有些醉意还是怎么的,竟然想要来推搡掌柜的。

“好啊,你竟然还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我可是当今太子的舅舅!”那个人咆哮道,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那掌柜的对白羽岚再熟悉不过,知道夫人本来就是孤身一人,除了当今皇上和公主和太子两个孩子,几乎没了别的亲人,这会儿怎么可能会冒出来这么一个。

“将钱付了,我们客栈不欢迎你!”掌柜护在身边的小伙计怒视这个男人,道。

但是这个男人明显已经醉酒了,没有看出来白羽岚是谁。

一提起来这法场上劫走的男人,掌柜的也就想起来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儿了!这法场当日行刑,众人几乎都记得起那个法场上发生的事情,其中就是有个犯人被劫走了。

绿意站在白羽岚身后,似笑非笑道:“这下子,看见我们夫人,也该清醒了吧,当日悬在头上的刀,看来也没忘啊,这时候还敢上街来,倒是胆子大。”

“真是厉害的紧,我可都佩服你,佩服的要死,竟然连个面具都不戴还能上街张扬,想吃霸王餐,冲霸王浴。”绿意在一边讽刺道,她手上一个用力,那男人便痛的一阵龇牙咧嘴。

“今日你这就不算是吃的霸王餐了,这客栈呢,刚好是我们夫人开的,夫人帮你付了,真算是你好运气,不过这后面,你可就要去牢里面蹲着了。”绿意继续道。

那掌柜的看着这主仆二人还绑着一个男子离开,在店里面一群人诧异的眼光中出了客栈。

他不免有些好奇道:“这就是我们当今皇后么?”

“皇后娘娘果然是厉害的紧,还如传闻里一般貌美。”那小伙计眼里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那哪儿能有这些别的情绪啊,夫人这种人,就是供着我们仰望的,断断是没法染指的,这些在脑子里想想就是了。”那小伙计倒是有自知之明:“我这是第一次看见皇后娘娘,都觉得十分惊艳,难怪坊间那么多关于皇后娘娘的传闻。”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五百五十三章 他用夫人的性命要挟我

白羽岚和绿意刚到宫门口的时候,就碰见了常年在叶铭庭身边的那个大太监,看见是白羽岚后,那是激动的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着你们这一个两个的,见了我,就跟见了观世音菩萨似的?”白羽岚尚且还有些云里雾里。

“不过我现在就回来了,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白羽岚笑笑,道:“皇上那儿如何呢?”

这大太监说话的时候,心里都是一颤一颤的,这两日皇上见了这文武百官,尽管还在大宴期间,入狱的都多了不少,如今这大理寺卿那儿,都快要关不住这儿的朝廷百官了。

听着大太监说的这些话,白羽岚忍不住直接笑场了:“要是现在叶铭庭当真是那么做了,到时候民间还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

大太监在心里思忖着,您还不真就是了么?皇上这两日的脾气多暴躁啊,就连他这个平日里最是惯常猜测帝王心的人,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甚至一个说话不对,差点儿就要跟着那些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进号子了。

皇上也是担心娘娘要是被人劫走的消息传出去,会有人传出些不好的谣言,这才将这件事封锁了下来,在暗中调查而已。

白羽岚见着叶铭庭的时候,叶铭庭正在准备差人先去将令羽空给直接抓起来,关进牢狱里,然后再来审讯交代出白羽岚的下落。

说着,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扣入自己的怀抱中,叫白羽岚都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儿了。

白羽岚的这声质问,让叶铭庭有些莫名的心虚,因为他的确是干过这样

的事情。

白羽岚不免有些好笑,挑眉道:“你这个人还真是的,他们平日里也说我,这也不是一两次了,就只有这段时间,你可是直接将人家全部关进号子里了,到时候你看看这些其他的大臣寒不寒心?”

谁叫这些人真是不识好歹,分明在他夫人失踪的时间,竟然还给他提议要不要广充后宫?真是没眼力见儿!

他也清楚,要是做得太过了,日后他们这些人,对白羽岚定然是口诛笔伐,即便是白羽岚再贤淑,他们也会觉得白羽岚是这个国家的毒瘤。

“我想到了,到时候还是由夫人特意去放他们出来才好,虽然我之前封锁过夫人失踪的消息,但是夫人正好说是自己受了刺客突袭,所以在宫里养伤,听见这个消息后,就去我这儿求,让我放了他们。”

白羽岚回宫的消息,自然而然也叫令羽空猜了出来,因为叶铭庭也不再和他书信联系,也没说什么制裁他之类的话,想必是白羽岚成功回去了。

“今日里,令羽空来过了?”白羽岚忽然提问道。

白羽岚也觉得好笑,令羽空此人倒是精打细算的,这将她和绿意关押起来的地方,也是很偏僻的宅子,还是找的人家租住的,但是他估计万万没有想到,这绿意和她关在隔得很近的两个房间,绿意自然是能够找到她的住处的。

她有时候还会忽略掉很多的细节,以至于白羽岚因为这些小细节就出事儿了。

“令羽空这次抓你,也是有缘由的。”叶铭庭在一边补充道:“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发现央国的朝廷里,有我安插的人。”

“自然是答应他了,毕竟他用夫人的性命来要挟我。”

说着,他话锋一转,道:“还有,如果是令羽空以后窜了位,或者说掌权,那战争估计不远了,而我并不愿意和纳卡交战,毕竟双方相安无事。”

纳卡在得知白羽岚安全回宫的时候,也来了椒兰殿来看她,见白羽岚面色有些白里透红,看上去很是健康的样子,这才算是放宽了心。

她没想过,当初无论如何,应该都不会对白羽岚下手的人,现在竟然也会对夫人下手,这实在是太过难以想象。

自己那个哥哥又不怎么争气,上次在查到线索的时候,竟然生生被朝廷官员逼迫地将线索和证据给拿走了,即便是现在提起来这件事,她仍旧是生气的不行。

两人又说了好些时间,直到日头都要落了,白羽岚这才打算终止这个话题,但是纳卡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着,她端上来一个食盒,分层打开,每一格子里面的食物都做得格外漂亮又精致,个别的上面还放着几朵小花儿在上面进行点缀,的确是用了心的。

但是纳卡同时闭上了嘴,也没再开口,似乎是不太想见到这个宋湘儿,她也一直搞不清楚,为何白羽岚要将这么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无异于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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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不斩来使

白羽岚方才和纳卡正说得热烈,但是这会儿被宋湘儿打断了,纳卡也没继续,白羽岚细想了一下,应该是纳卡不想让别人知晓。

宋湘儿这会儿也算是识时务,也没吭声,就顺从着白羽岚,离开了房间。

纳卡才愿意开口,皱眉道:“其实,夫人,我最近也是才得到一个消息,但是不确定,想着与夫人有关,这才想来特意告诉夫人一声,是关于琼名的。”

那时候白羽岚想起来他毕竟是个特殊的人,也许是因为岛上有什么事也不一定,就没多想,如今听见纳卡这般说,这才提起了精神:“他究竟怎么了?”

琼名现在成为了北疆王庭的骁勇善战的大王子的军师,并且手上的权力惊人,他又特别聪明,在北疆辅佐大王子,将所有的其他小部落全部灭了,要不然就合并了,如今北疆完成了统一,已经开始觊觎中原了。

白羽岚的眉头深深蹙起,道:“琼名怎么会突然就参加了北疆王庭?那不是他最痛恨的地方么?”

“这都是我从我的消息渠道上得来的,也不知道真假,左右只是先与你这么一说。”纳卡叹息道:“但是我也从未想过,如今你们的关系竟然会变成这般光景。”

“现在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我看你身上没事儿,也放宽了大半颗心。”纳卡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纳卡还有些莫名其妙,就已经被白羽岚抓着手腕,风风火火的,直接奔去了太医署,到了晚上,太医署的人基本上都下班回家了,还留下了一部分,在这儿值夜,以备不时之需。

白羽岚这么一吩咐,下面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违背命令,也就连忙找人去了陈太医家里找人。

白羽岚瞥了她一眼,叹气道:“我只是想到一件事,所以带你来验证验证我的猜想,陈太医医术高明,要是他都看不出来,那我也没办法了,只有等到聂青和回来的时候,再给你瞧瞧。”

“还请公主将手伸出来,臣给您把把脉。”那陈太医撸起袖子,看见皇后娘娘的神情,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陈太医在纳卡的手腕上搭了一层薄薄的纱一般的布,随后开始号脉,他的神情从最开始的轻松,逐渐开始变换。

“究竟怎么样?”白羽岚询问道,心里一阵焦急。

白羽岚在一边看着也是干着急。

“娘娘也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这号脉的确是没有任何异常,但是按照老臣这数年行医经验,可以肯定公主应该是有病了的,或者说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但是现在看来,这事实压根儿就不是这样。

“这该死的令羽空!竟然这般狠毒,真是情分到头了!竟然连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女孩子都不放过!他究竟是修的什么心肠?”白羽岚发泄着心中怒气。

纳卡一说话,白羽岚就越发生气,这个令羽空现在竟然变得比他那哥哥都还不如,好歹他那个兄长虽然说是人品坏

了一点,但是于家的责任,和对纳卡的愧疚,从未消失过。

“可有什么办法,叫她的身体能够变好一些,本宫这几日里,瞧着她的身体越发不好,你看她的脸色,都很是苍白了。”白羽岚指着纳卡的脸,道:“没有血色,不像是一个正当年华的少女。”

“我是医术高手,但并非是一个用毒高手,如果是用毒高手,那么,我相信这次可能会有办法解毒,但是这种毒应该很稀有。”陈太医叹了一口气。

“这算是什么话,你没看见这玩意儿一直在侵蚀着你的身体么?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难不成,你想着日后要病弱一辈子?”白羽岚拧眉,质问道。

她还记得最初看见纳卡的时候,她穿着一身胡服,将身形勾勒的十分清楚,样貌又漂亮,又偏有一点异域色彩,手头上总是握着一根长辫子,是她的父皇特意找来最好的工匠给她订做的。

但是现在,她脸色苍白,嘴唇没血色,都靠着妆容撑着,穿着冗杂而又繁复的宫装,像是给她套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枷锁,身上背着的担子,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这是自然,你先去开药,把注意事项全部写上。”白羽岚吩咐道。

自打检查出来这个病症,虽然就连陈太医也有些说不出个名状,但是白羽岚也开始怀疑起来纳卡所有的任何东西,尤其是她的食物,这使臣之间的房间隔得那么近,如果真的别有用心,想必也会很容易得手。

如今令羽空在京城中的宅邸住宿,也不敢再入宫住在使臣的宫殿里,叶铭庭就怕自己会一个心头上火,直接将人拖出去斩了,但是这斩使臣的行为又不太妥当,要真是做了,这日后还有谁敢派来使来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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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插不进第三人

青衣男子倒是越战越勇,即便是现在他一直都不大理会他,这会儿青衣男子仍然在红衣男子对面转悠着,道:“你真的一点不心动?”

“当然没有。”这青衣男子是少见的死皮赖脸,他继续劝服道:“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我一定有办法叫你拿下皇后娘娘,到时候给她喂些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就可以趁虚而入?”

他从未听说过,不过这种类型的药,多半也是对人的身体有害的,若是真给白羽岚用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这副作用究竟有多么严重。

“当然,为了你考虑,在下可是特意带了这种药,十分有效果,就看你愿不愿意一试了。”青衣男子继续引诱道。

那小厮也显然是个自来熟,那一桌子的人也格外和气,以至于双方就攀谈起来了。

这整个京城中,有不少饭馆都是白羽岚开设的,其实叶铭庭也算不得花上了太多钱。

其中一个客人在那儿八卦,那小厮也感叹了一声:“那的确是啊,这当今皇上啊,又对我们百姓好,又会打仗又会治国,还这么宠妻,也不花心,这真是难得,要我是个女人,我也稀罕这样的。”

这倒说得也是。

他倒是不见得之前白羽岚一贫如洗,又还是个山野妇人的时候,这些人可曾说过一句般配,所有人都是不认同,还在背后说了她不少坏话,如今这会儿,这些人倒是嘴上开花了。

那小厮刚说完,秦羽拿着那酒壶,猛地往桌上一放,脸色难看,道:“我不需要他来帮我结算酒钱!”

秦羽听见这话之后,火气更大了一点,将那杯子往地上一掷,皱眉道:“滚!不用他付钱,我吃的这顿饭,自己知道付。”

他一边嘀咕道:“可真是个傻子。”

“就算是你现在在背后付出再多,你放弃再多?你看看白羽岚,她知道什么呢?她只知道你在妨碍着叶铭庭的利益,她什么都不懂,只会一直无味谴责你而已!”说着说着,范隐也有些恨得牙痒痒的。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秦羽捂着头,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里划过一抹狠厉的光,怒视范隐道:“你休想动摇我,我永远不可能和你是一种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眨眼间,秦羽猛地一下攥住了范隐的脖子,狠狠地捏的越来越近,范隐倒是也不反抗,就任由秦羽掐着他的脖子,还挣扎着说道:“你现在就是被我说到痛处了,你做过那么多事,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范隐只是笑着,但是仍旧不服输道:“你,要是杀了我,日后,就真的不能得到这个失忆药了,你,你会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哈哈哈。”

秦羽掐着范隐的脖子,后者已经快要翻白眼了,秦羽总算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最后选择了放开了他,范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得不说,他很擅长抓住一个人内心的弱点。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无利不起早,我最是清楚你,你究竟是想要从

我这儿得到什么?”秦羽直视他,目光凛冽,带着深深的穿透意味,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里面真正的目的。

但是这喝下去的酒水,在心里一阵过热,加上这脖子上的刺痛,竟然让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快感。

“怎么样?我的提议?”范隐继续问道,仿佛先前两人的冲突完全不存在一般。对他来说,确实如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终究,他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那是当然,要不然,别说无双公子会对付我,就连当今皇帝也会全城通缉我吧。”范隐唇角勾起一抹笑道。

与虎谋皮,若是一个大意,必遭反噬。

但是这烧的都是白羽岚和叶铭庭的私人腰包,想想她都觉得心疼。

“他这么多年,浪漫的时候,也不是这一两次了。”白羽岚语气平静道,仿佛已然不在意这些形式,但是嘴角向上的弧度,掩饰不住她内心的雀跃。

绿意笑容明媚的数着叶铭庭为白羽岚做的那些事,揶揄道:“那还不是为了夫人才改变成这个样子的。”

“奴婢可不敢笑话夫人,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绿意嘟着嘴,道:“倒是夫人,现在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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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你不要再说了!

青衣男子倒是越战越勇,即便是现在他一直都不大理会他,这会儿青衣男子仍然在红衣男子对面转悠着,道“你真的一点不心动?”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那红衣男子皱眉,已经有些不爽了。

“当然没有。”这青衣男子是少见的死皮赖脸,他继续劝服道“不如我们一起合作,我一定有办法叫你拿下皇后娘娘,到时候给她喂些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就可以趁虚而入?”

红衣男子皱眉“失去记忆的药?”

他从未听说过,不过这种类型的药,多半也是对人的身体有害的,若是真给白羽岚用了,到时候也不知道这副作用究竟有多么严重。

但是很可耻的是,他竟然有一丝丝心动。

“当然,为了你考虑,在下可是特意带了这种药,十分有效果,就看你愿不愿意一试了。”青衣男子继续引诱道。

二楼还有几桌客人,这个聚福堂今日人数爆满,现在又上来了一批人,就坐在秦羽旁边那一桌,有小厮正在上菜,也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那小厮也显然是个自来熟,那一桌子的人也格外和气,以至于双方就攀谈起来了。

那小厮一脸兴奋地同那桌人谈道“今日你们在聚福堂吃饭,不要钱的,这些菜啊,全都由皇上出了,今日是皇后生日宴的最后一天,皇上承包整个京城的饭馆开销。”

这整个京城中,有不少饭馆都是白羽岚开设的,其实叶铭庭也算不得花上了太多钱。

“真的么?皇后也太好命了吧,这徽朝历代以来,可就只有皇后娘娘这么好命,皇上也这般专情,如今这后宫里面,连一个妃嫔都没有,据说皇上将上次觐见要求皇上广充后宫的大臣,一下子就给送进了大理寺里边儿去了。”

其中一个客人在那儿八卦,那小厮也感叹了一声“那的确是啊,这当今皇上啊,又对我们百姓好,又会打仗又会治国,还这么宠妻,也不花心,这真是难得,要我是个女人,我也稀罕这样的。”

其余几人就开始嘲笑那个小厮,道“要是你真有皇后娘娘那样的能力和美貌,那皇上才说不定多看你一眼,但是这些你都没有的话,那你还说个什么?皇上哪能随意就瞧得上一个普通女人呢?”

这倒说得也是。

这群人又在一边讨论着皇上和皇后之间究竟有多么般配,听在秦羽耳朵里,就觉得格外刺耳。

他倒是不见得之前白羽岚一贫如洗,又还是个山野妇人的时候,这些人可曾说过一句般配,所有人都是不认同,还在背后说了她不少坏话,如今这会儿,这些人倒是嘴上开花了。

那小厮在上完了那一桌子的菜后,又端着案板来秦羽这儿上酒,还笑嘻嘻吆喝道“客观今日好生喝两盅,今日这些酒钱啊,那也是皇上包了的,客官们尽管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那小厮刚说完,秦羽拿着那酒壶,猛地往桌上一放,脸色难看,道“我不需要他来帮我结算酒钱!”

“诶。”这

小厮有些不明白,以为是这位公子给喝醉了,他犹豫道“这是皇上为皇后娘娘纪念生日特意做的,是我们的福利啊。”

秦羽听见这话之后,火气更大了一点,将那杯子往地上一掷,皱眉道“滚!不用他付钱,我吃的这顿饭,自己知道付。”

小厮被秦羽的行为吓了一跳,随后心里暗骂道这个人是在耍酒疯呢,一边这样想着,也不再去劝了,赶紧下了楼去,到了楼下之后,还和掌柜的说起了这个有些无厘头的男人,道“楼上有个顾客在耍酒疯呢,皇上这给的福利也不要。”

他一边嘀咕道“可真是个傻子。”

此时,秦羽对面坐着的青衣男子,正是范隐,唏嘘一声,随后看着秦羽现在直接拿着那酒壶对着嘴里倒,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从前那个还指使着我在背后干事的人,啧啧,无双公子,你真的一点念头都没有么?”

“就算是你现在在背后付出再多,你放弃再多?你看看白羽岚,她知道什么呢?她只知道你在妨碍着叶铭庭的利益,她什么都不懂,只会一直无味谴责你而已!”说着说着,范隐也有些恨得牙痒痒的。

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几次起义,都被叶铭庭给血腥镇压掉了,甚至还杀掉了他的心腹,实在是让他恨不得直接将叶铭庭碎尸万段。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秦羽捂着头,深呼吸一口气,眼睛里划过一抹狠厉的光,怒视范隐道“你休想动摇我,我永远不可能和你是一种人!”

范隐听了这话,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道“你还真是够认真的,实际上你我本来就是一种人,你究竟有什么好遮掩的呢?你以为你从前做过的那些事情,就不会被发现么?”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眨眼间,秦羽猛地一下攥住了范隐的脖子,狠狠地捏的越来越近,范隐倒是也不反抗,就任由秦羽掐着他的脖子,还挣扎着说道“你现在就是被我说到痛处了,你做过那么多事,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

“我要是杀了你,有几个人见过我,知道是我做的?”秦羽冷哼一声“你不用在我面前耍这些心计,你可别忘了,你这些是从谁那儿学到的,我还不知道你现在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范隐只是笑着,但是仍旧不服输道“你,要是杀了我,日后,就真的不能得到这个失忆药了,你,你会永远失去了这个机会,哈哈哈。”

和范隐打交道,的确是秦羽的失误之一,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甚至是会使出一些特别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对手。

秦羽掐着范隐的脖子,后者已经快要翻白眼了,秦羽总算还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最后选择了放开了他,范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得不说,他很擅长抓住一个人内心的弱点。

“你心动了,无双,咳咳,你想要采纳我的说法。”范隐桀桀笑了出声,整个人都有些癫狂“无双,我们合作吧。”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无利不起早,我最是清楚你,你究竟是想要从

我这儿得到什么?”秦羽直视他,目光凛冽,带着深深的穿透意味,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见里面真正的目的。

“毕竟你帮助过我那么多次,这次,当然要换做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范隐一手拿过桌上空着的酒杯,自个儿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方才被秦羽掐着脖子,现在他都感觉自己的脖子上有些火辣辣的。

但是这喝下去的酒水,在心里一阵过热,加上这脖子上的刺痛,竟然让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快感。

他想,他现在可能真的就是一个变态吧,竟然会从这些上面,感受到刺激。

“怎么样?我的提议?”范隐继续问道,仿佛先前两人的冲突完全不存在一般。对他来说,确实如此,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能达到目的,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

秦羽已经不再饮酒,他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脸,遮住,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气,缓慢又坚定道“成交,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白羽岚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终究,他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

虽然与虎谋皮,可只要能跟白羽岚在一起,他……不在乎。

“那是当然,要不然,别说无双公子会对付我,就连当今皇帝也会全城通缉我吧。”范隐唇角勾起一抹笑道。

他面容俊美,这笑容本该锦上添花的,但秦羽一向不太喜欢范隐的笑,他总觉得,范隐这个人,除却整个人阴森森的之外,就连这笑容,都有些让人不舒服,像是那地狱里面要爬上来的恶魔,生活在潮湿地方的寄生虫。

与虎谋皮,若是一个大意,必遭反噬。

而白羽岚倒是在皇宫里过的好好的,还察觉不到任何的危险,白羽岚还坐在高台上昏昏欲睡的,据说今晚上全京城都要放烟花,是最盛大的一个烟花宴,这办的就像是盛世一般。

但是这烧的都是白羽岚和叶铭庭的私人腰包,想想她都觉得心疼。

“今日里皇上将所有的酒楼消费都承包了,说是为了普天同庆,让百姓们也能够记住夫人的生辰。”绿意将一切布置妥当后,在一边打趣儿道“皇上还真是用心。”

“他这么多年,浪漫的时候,也不是这一两次了。”白羽岚语气平静道,仿佛已然不在意这些形式,但是嘴角向上的弧度,掩饰不住她内心的雀跃。

“那还不是为了娘娘,要知道这最开始的皇上,是个大老粗,在战场上刚刚回来,哪里会懂得心疼人呢,夫人那会儿不也总说他一点情调也没有,这和夫人相处久了,是又会插花,又会制造几日一次的小惊喜,啧啧啧。”

绿意笑容明媚的数着叶铭庭为白羽岚做的那些事,揶揄道“那还不是为了夫人才改变成这个样子的。”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白羽岚倒是又有些不大好意思,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总是来笑话我呢,是吧?”

“奴婢可不敢笑话夫人,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绿意嘟着嘴,道“倒是夫人,现在心里可是美滋滋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 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

白羽岚点了一下绿意的额头,也没有否认。

因着晚上的烟花大会,是全京城都在放,有些使臣也就离开了皇宫,今晚因为有些特殊,叶铭庭直接取消了今晚的宵禁,让所有人能够狂欢。

到了夜里的时候,白羽岚和叶铭庭倒是没出宫,宫里留了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就是得了叶铭庭许可之后,好不容易能出宫休息一次的。

这皇宫中的宫女太监们,一旦入了宫,能有几个可以出宫的,恐怕是要等到年纪上涨,容颜老去,这才被放出宫。

叶铭庭今日此举,倒是挺不错的,至少叫这些被关在皇宫里的人,也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

如此一来,夜里的皇宫倒是也冷清不少,白羽岚坐在房顶上,叶铭庭也提了一壶酒使轻功飞上房顶,坐在白羽岚旁边,他直接提着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一饮而下,随后又递给白羽岚,道“你尝尝?”

白羽岚顺手接过,酒香很醇厚,她回味了一下,又抛给叶铭庭,笑了一声“看来你的这品味是越发高雅了,这味道喝起来着实不错。”

“你见过为夫什么时候品味俗气过?”他挑眉回复道。

对此,白羽岚只是莞尔一笑。

“今日出宫的那些太监宫女,做过登记么?到时候要是出了宫就不回来了,那你可就亏大发了。”

“所有人,只要是这一次出去的,都做过登记,也有人做担保。”叶铭庭平日里很是心细,不仅要算计着这样那样的朝堂政事,自然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面出错。

今晚的月亮不算圆,但是在白羽岚看来,却格外漂亮,她忽然凑近叶铭庭一点,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看烟花的时候?那个时候月亮也是这样弯弯的。”

“是,几乎没有挑到过满月的时候。”叶铭庭笑笑“但是和夫人一起,不论是阴晴圆缺,总是很美妙的。”

这人,最近说话总是能够带有点儿这种感觉,虽说听着有些黏糊糊的紧,但是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她侧过身的时候,叶铭庭就从后面将白羽岚揽在了怀里。

与此同时,繁星遍布的夜空里,猛地升起一簇簇的花火,散开来,就像是掉落了五彩缤纷的星子,婉转成一朵朵鲜花,铺陈在整个黑黝黝的夜幕里。

烟花爆破的响声,将现在略有些空荡荡的皇宫里,都弄得热闹起来。

白羽岚嘴角噙着笑,用手微微捂住耳朵,眼睛都笑弯了起来“你将那些烟花都放在哪儿的,为什么我在这儿都能听见这么大的声响?”

“京城中很多地方都有放置。”叶铭庭露出一笑“为了让夫人能够看到这四方的焰火,为夫可是吩咐了整个御林军的人全部去办这件事,要是做不好,直接卸职。”

“你这分明就是公办私事。”白羽岚哭笑不得。

“朕有这个权力,难不成我整日里为了这些人,为了百姓累死累活,但是为夫还不能享受一点这种权力了么?”叶铭庭理

所当然道。

“好好好,这自是当然,不过我就想着会不会有人在背后编排我,说我呢,祸君心,日后将会耽误皇上,让皇上做出一些不好的决策。”白羽岚认真道。

“这又如何?那些人要是在背后编排,那就让他们编排好了,只要是让为夫听见一句,那就治他的罪!”叶铭庭也正经回答道“别让我抓着。”

这分明也就只有在这儿会这么说一下了,若是真到了瞧见有人说这话的时候,那也没法就直接将人拉出去斩了吧?她也没在意,当做是个笑话一般过去了。

夜晚的烟花仿佛是一场盛世繁花,叫人仿佛看见了本不该属于这个时候的盛景,最近的烟花在夜空中消逝之后,远一些的也次第绽放,层层叠叠,如波涛汹涌澎湃,最后在空中掀起一股热浪出来。

一幕幕的,叫人晃花了眼睛。

民间似乎也有应和着叶铭庭准备的这个烟花而绽放的,虽然这烟花的形状不一样,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依旧叫人看着都觉得心头欢喜。

“坊间的百姓也在为了夫人而绽放焰火,看来,夫人在坊间的地位也颇高啊。”叶铭庭打趣儿道“当初登基的时候,也没见民间是这么高兴庆祝的。”

“大家不过是一起凑个热闹罢了,莫非,你还吃醋了不成?”

“这么多人为了夫人祝贺,为夫怎么会吃醋,怕不是高兴还来不及。”叶铭庭回复道。

在漫天焰火中,她瞧见他看着这夜空的侧脸,焰火正当空的时候,便能瞧见他明显的轮廓,他的目光像是有些深远地看向远方,头发随意地用了一根发簪挽起来,身上金黄色的龙袍也有些皱皱的,松松垮垮披在身上。

白羽岚只是瞧了一眼,嘴角就不自觉弯起,谁知她这噗嗤的一声,竟然将叶铭庭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他猛地一下转头,将白羽岚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叶铭庭颇有些意味深长地一笑,道“看来,为夫的模样还算是长得比较符合夫人口味,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夫人还是这么喜欢为夫的模样。”

白羽岚轻哼了一声“看了这么多年,早就稀疏平常了,你可别自恋了。”

话刚一落下,眼前忽然落下一片黑影,白羽岚抬起眼帘,这才发现竟然是叶铭庭凑身而来,此时耳畔忽然响起来一声烟花爆炸的声音,烟花迅速地在夜空里盛放之际,他凑身过来,轻轻地贴上了她的唇。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后在他颇有技巧的一阵挑逗之中,逐渐迷失了自己。

这盛大的一场烟花,在这一刻,绽放的格外绚烂。

他们彼此足够了解对方,一吻罢毕,他抵着她的额头,道“夫人再为我生一个孩子,可好?”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整张脸羞的通红,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皇上,皇上~”就在白羽岚沉默不语之时,下面传来大总管的声音,尖着嗓子正在到处找人。

白羽岚咳嗽了一声

,轻轻地推开了叶铭庭,虽然脸上一片通红,但仍旧是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讪讪道“在找你呢,这么着急,估计是有些急事,你先忙吧。”

叶铭庭顿时觉得有些扫兴,心里为王大总管又记上了一笔,但瞧见白羽岚微微露出的有些脸红的神情,不由得又是轻轻一笑,又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退开身去,猛地一下跳下了房顶。

白羽岚一人坐在房顶上,尚且还有些微微的走神,但是脸上却是又红了一度。

叶铭庭下了房顶后,王大总管一个眼尖,就瞧见了叶铭庭正站在那儿,连忙道“皇上,老奴真是找了皇上好久啊。”

叶铭庭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叹气道“你找朕作何?这宫里面,难道还没有别的管事儿的了么?用得着你什么事情都要来找我汇报?凌云凌锦还有那些别的人呢?”

“这,这个”王大总管纠结着回答道“皇上,您可能忘了,今晚管事儿的人里面,老奴就是最大的了,其余人都被皇上放去了宫门外休息了。”

叶铭庭是想起来今日里大赦天下,甚至连一些没什么大错的罪犯都给无罪释放了。

“说罢,什么事儿?”

王大总管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紧回复道“启禀皇上,东宫那边失火了!今日天干物燥,如今火势变大,如今快要将周围的几个宫殿都给烧没了!”

“那你来找朕作何?发生这种火灾,难道不应该是你赶紧找人救火么?你这个时候突然来找朕作何?”叶铭庭听见这火灾如此势猛,心态也是格外淡定,竟然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还来镇静地叫王总管赶紧救火。

“老奴已经派人去救火了,只是这件事,须得同皇上禀告一番。”王大总管一五一十讲述道“如今旁边两个殿里面的人,也被烧死了。”

他今天好像打搅了皇上什么事儿?皇上现在看起来似乎很暴躁。

王大总管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说。

叶铭庭这会儿已经很是烦躁了,皱着眉头一阵不耐烦道“还有事儿?”

“没,没事了。”

“那你赶紧滚!”叶铭庭拧眉,快快催促这个人离开,这还真是没眼力见儿,没瞧见他现在很不想和他说话了么?

王大总管还有些懵,就瞧见皇上直接转身就走了。

他从前在宫里的时候,也是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帝王啊,更何况,这次死伤惨重,皇上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那几个宫殿的太妃还那么年轻,背后还有几个娘家支撑着,皇上也没说过怎么处理。

叶铭庭正准备过去找白羽岚,忽然听见一阵急促而短轻的声音,暗道不好,白羽岚现在很有可能出事了。

这样一想,叶铭庭火速去了方才白羽岚坐着的屋顶上,然而那儿却只留下一条披帛,叶铭庭拾起那个披帛,整张脸都黑了。

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 老皇帝怎么死的

王大总管这才正准备赶去火场,但是下一瞬,就瞧见了本该离开的叶铭庭又很快地赶了回来。

莫非是皇上打算处理这件事儿了?

抱着这种想法,王大总管赶紧凑到叶铭庭身前去,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那几个太妃娘娘的娘家人啊?”

“处理什么处理,给我找人!”叶铭庭吼了他一声,让王大总管又有些懵逼了,这究竟是又怎么了?

“找人?”王总管重复了一下。

“皇后被人掳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所有尚在宫中的御林军,全部调动起来,另外,将凌云给我找回来,全面戒备皇宫!”叶铭庭一声令下。

白羽岚竟然在他身边,被人掳走第二次,这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竟然发展至此,这次他完全都没法查出是何人。

“去给我查!”叶铭庭又吼了一声。

王总管赶紧地滚去找人了,但是今晚上全城都处于放松中,宫里面的流动性也很大,单单是太监宫女,就流动了不少。

思及此,王大总管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头发都快秃掉了,今天究竟是个什么灾难日啊,眼看着这火灾的事情都还没有处理掉,这边皇后娘娘就被人给掳走了,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命根,要是皇后娘娘出了事,真不知道

那他们这些下人的小命儿可就难保了。

王大总管心里面急得不行,他今天担任的事情可才多呢,还是赶紧地将凌云大人给找回来吧。

叶铭庭又去了之前白羽岚失踪的地方察看一番,这房顶上,打斗的痕迹都并不明显,可见那个人应该是有备而来,白羽岚的功夫虽说赶不上他的一些部下,但是对付一般人也绰绰有余,只要反抗,是会留下很多痕迹的。

而如今,令羽空一直是在他的监视之中,根本不可能做出这件事,但是除了他以外,这个京城中还有谁?竟然还会觊觎着白羽岚呢,还有这个本事,能够来到皇宫里面?

一想到白羽岚被下了药,叶铭庭心里就懊悔不已,如是令羽空,或许他还放心他至少不会在夫人在的时候,对她做出什么事,但其他人方才他就不该下去。

王大总管差了人匆匆去找正在宫外玩耍的凌云,凌云这会儿正和绿意在京城的街道上逛花市,小太监匆匆赶来的时候,绿意还挑上了一支碧绿的做成铃兰花形状的金步摇,凌云这才刚付了钱。

他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喊着凌云大人,一回头,是在宫里做了许多年的小太监,不由得皱眉道“怎么了?”

绿意也好奇道“小南瓜,怎么了?你这着着急急,咋咋呼呼的样子,莫不是宫里面出了什么大事儿不成?”

那小太监一脸无奈,道“宫里的确是出了大事儿了。”

说着,小南瓜凑近了两人,低声道“娘娘被人掳走了!现在皇上大怒,正在找人封锁皇宫,这会儿刺客应该还没有出宫门,王大总管忙不过来,宫里还突然上了大火,这才来找凌云大人回去帮忙。”

绿意一

听见白羽岚失踪了,整个人都像是一个刺猬一般警觉了起来,她心里涌现出一股子的愤怒,质问道“娘娘怎么着就会无缘无故地失踪了?还被人掳走了?宫里面没个人了么?”

上次白羽岚出事之后,宫里是加强了戒备的,所以几乎没人可以得手。

“今天,皇上为了庆祝娘娘的生辰,最后这一日,让宫里许多几乎一辈子没法出宫的丫鬟和小太监们,都出了宫门来了街上玩了,所以今日里皇宫的流动性很大,如果有人浑水摸鱼,也是可以的。”小南瓜也很是伤心。

皇后娘娘那么好,为什么总有人想着要来害娘娘,他怎么也想不通。

“好了,我知道了。”绿意皱眉,转头看向凌云,催促道“你赶紧去帮忙吧,你的武功这么好,一定能够在娘娘被带走之前,将娘娘找到。”

凌云点头,将那铃兰花的步摇递给绿意,道“那我走了。”

其实对于绿意来说,白羽岚的重要性当真是排在第一位的,再者,皇上也是将夫人排在第一位,娘娘又是半个主子,这于情于理,凌云都不可能不去找人。

一路上,凌云几乎是疾步而走,小南瓜根本就追不上。

夫人当真是坎坷,这从前在侯府的时候,或许会被宫里面的皇族所排斥,甚至是欺负过,但是现在自己成为了皇族,已经站在了整个京城的顶端,然而即便是这样,仍旧逃不过被掳走的命运。

也不知道是外面的桃花债太多,还是这运气太背。

等到凌云赶到皇宫的时候,宫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但是在叶铭庭的怒气之下,又各自排好队,分工明确,这效率倒是也不低。

叶铭庭不仅仅将所有的御林军都召了回来,甚至是还找到了自己的军队,将自己的军队和暗卫们一并投入了这个工程,如果这样还找不到的话,那他的这些人还真是没用。

叶铭庭一看见凌云,第一句话就直接问“宫里面有任何可以出去的暗道么?”

凌云愣了愣,从前这些关于机关算数的事情,那都是凌锦的事儿,所以他也没怎么关注过,叶铭庭一问,他就直接愣住了。

“应该有。”凌云犹豫道。

从前他追捕逃犯的时候,的确是有人从宫里面的暗道直接出去的。

“知道在哪儿?找人带路去盘查!”叶铭庭揉了揉额角,快要被这最近的事儿给弄得丧失了耐心。

还没等凌云回答,凌锦也从外面回来了,自告奋勇道“还是臣去吧,臣一向处理这种事情,所以比较在行,对于宫里面的诸多暗道也比较熟悉。”

机关算数这方面,叶铭庭也的确是挺相信凌锦的,摆摆手“赶紧的。”

但下一瞬,他猛地想起来什么,一下子站了起来,道“朕和你一起去!”

虽然今日放松了很多,但是这宫门还是经过登记和排查的,要是真的有人直接找上门来,那也应该有迹可循,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足以见得,这个人熟知皇宫,并且极大可能就是从暗道上来的。

但是对于犯案人员的排查,还是没法做,毕竟这个量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没法筛选。

就在叶铭庭带着人将要排查所有的这些后妃皇子一类,自个儿整出来的暗道和机关,白羽岚已经被人装在了麻袋里面,昏睡不醒,外面闹得这么厉害,她也仍旧是眉头紧皱,一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秦羽瞧见白羽岚的眉头皱的极深,不由得有些担心道“她应该没什么事儿吧?你那个药真的不会对人的头脑有什么问题?”

范隐又递给他一个小玉瓶,道“现在可能还有点记忆,这两日里估计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但是过了这两天,就忘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你要怎么编纂,就怎么编撰呗。”

范隐虽然说的轻松,但依旧在秦羽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其实是不对的,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深爱着这个人,他不想就这么白白地放手,所以他选择就算是对不住她,也要满足于自己的一己私欲。

他想,也许他的确就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和白羽岚评价的他分毫不差。

“皇宫里现在找你应该找的很厉害,你到时候该避避风头了,我看皇帝对这个几朝以来的宫廷应该还算了解,不过他知不知道这个暗道,又是一回事儿了。”范隐桀桀笑了一声“我倒是想看看,他这个失去了自己所谓的挚爱之时,他的样子。”

秦羽可没有范隐这样的恶趣味,面对他在这儿的一味评价,只是皱了下眉头,但并不予置评,因为现在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牵着鼻子走,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这是从前的他没有想过的。

这个暗道很是隐秘,出去的速度也很快,秦羽在背着白羽岚的同时,依旧健步如飞。

这个通道挖的很深,直接通向京城外面,应该是初代为了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在建国之初,就挖出了这么一个通道,避免有了乱臣贼子谋逆,也可以逃脱,不过现在竟然没什么人用。

墙壁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鼻尖飘散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还有些霉味儿,两人走在这阶梯上,都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哒哒哒哒。

头上时不时还会掉落一两颗露水,实在是够阴森的。

“你什么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密道,据我所知,你根本就没来过皇宫几次,这种通道,恐怕连皇子都没几个知道的,皇帝怎么会告诉你?”秦羽一阵质疑。

“皇帝当然不会告诉他的儿子,这只有坐上皇位之后,才能够知道,一代一代相传的。”范隐啧啧两声“不过嘛,上一个老皇帝虽然爱惜生命,但是比较蠢,不过是套了那么几句,就给套出来了,你以为那个老皇帝是怎么死的?”

秦羽挑眉,就瞧见范隐一阵洋洋得意道“别的人当然没法害死他,他这人的警惕心可强了呢,不过他整日里修仙问道,修的是什么仙?问的是什么道?那些所谓的叫人飘飘欲仙的东西,不过是让人上瘾的药物罢了?”

如果那老皇帝一日不用,之后就会犯了药瘾,疼痛难耐。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赶紧进去救人!

秦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范隐,皱眉道“这件事竟然是你做的!”

范隐倒是丝毫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道“和我有些关系而已,这登仙的药,那可不是我给的。”

秦羽也没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死去的老皇帝,整日里寻仙问道,恐怕是吃了不少招摇撞骗的道士,给的一些查不出来名头的药,又做了不少坏事,如果真落得这么一个结局,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一想,秦羽倒是也觉得老皇帝死的倒也没什么可惜。

“怎么?”范隐抬头,揶揄道“莫非你还想要为那个老皇帝讨一句理不成?”

秦羽微微皱眉,将背上的白羽岚又往上提了提,拧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即便是你这样做了,那老皇帝的死,也和我没什么干系。”

范隐桀桀地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为避免叶铭庭一行人到时候直接追上来,秦羽和范隐两人倒是也不敢在这儿待久了,毕竟叶铭庭的人已经在四处追查了。

此时,叶铭庭的人早已抵达了老皇帝的宫中,凌锦四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冲叶铭庭道“皇上,不妨去试试推开一下这一边的墙壁。”

这一面的墙壁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显得很是特殊,上面挂着一层金黄色的墙布,正前方摆着一个凳子,上面放着熏香,还有一尊佛像,是那个求仙问道的老皇帝早先放在这儿的。

如今这人没了,这会儿上面落了许多灰尘。

叶铭庭挑眉,有些不解这究竟是怎么推开,这面墙在之前,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墙壁,他见过多次,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层墙布,也合该没什么区别。

凌锦这就开始解释了“这面墙虽然是个装饰品,但是别有用处,作为皇族,怎么就会没有几个暗道逃跑?我们的人已经搜过了所有的暗道,那些妃子们的暗室小道都根本就没法通到外面,毕竟是个小成本的建筑,而皇帝的”

说着,凌锦直接自己一个人上了,他站在那面墙壁跟前,随后用手推了一推,那面墙没有丝毫反应。

凌锦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用手在四处敲了敲,的确是实心的。

这不对啊。

在余光瞥见了那个放在椅子上的佛像之时,凌锦就瞧见了这个佛像的诡异之处。

他去提了一下这个佛像,佛像纹丝不动,像是被钉在了这椅子上似的,最终,凌锦用手转了一下这个佛像,那佛像突然露出了一个笑脸,雪白的牙齿阴森森的,叫人看着都觉得有几分可怖。

随后,佛像的嘴里吐出来一条雪白的丝绢,凌锦伸手去往外扯了一下,那个眼前的这面墙果然开始移动,叫身后的人叹为观止。

这墙的确是实心的,但是在它移动之后,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便瞧见地上露出来一个黑色的暗道。

凌锦不由得叹了一句,这个设计皇宫的人,倒是厉害得紧,竟然想过这么多办法不让别人知道这个通道,难怪这墙是

实心的,结果这空的地方,竟然在地面上,上面还叠着一面墙,也没人能发现的了这空心的地下。

思及此,凌锦对这徽朝的第一代皇帝不由得萌生出一点敬佩之心。

叶铭庭的手速,倒是比凌锦想象的还要快,想必是现在心里格外不好受,加上太过焦急而引发的。

为了刺探这儿有无机关,叶铭庭直接一个暗器砸向了那通道之中,通道里面射出来一批又一批的箭,这些箭矢全部是钢铁制造,估计是刺进了一个人身上,这个人绝对活不成,这么久了,竟然还保存的这么精心。

这一轮的箭完全被射出去之后,叶铭庭就赶紧地催促道“赶紧进去救人!”

凌锦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在这里找到一些别的线索,到时候能够免去这些机关巧计带来的伤害,但是叶铭庭早已踏入了这暗道之中,他几乎完全能够肯定,今日这贼人,绝对是往这个通道走的。

尽管他还没有查清楚这贼人是谁,但是对于皇宫这么熟悉的人,也算是屈指可数。

他的猜想果然是没错的,这皇宫里别的路都是被封死了的,就算是只苍蝇也飞不出去,现在各个暗道也排查清楚了,除非那个人是凭空蒸发,那一定是往这条路逃跑了。

叶铭庭心中一阵恨极,就想着今日要是给让他抓住了那个人,一定要将他关进牢里住一辈子。

而潮湿的地板上,因为久未有人来往,上面本该有一层厚厚的青苔,尚且保持清晰茂密,而如今,上面却是有明显的脚印,将这一片毛绒绒的青苔给踩得瘪了。

“他们的确是往这条路走的!”叶铭庭冷声道。

随后吩咐前面走着的侍卫往后移一点,看一眼前面那些本该没人走过的青石板,上面果然是有凌乱的脚印。

按照叶铭庭对这个脚印的推测,应该是有两个人。

这也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白羽岚的失踪,竟然是有两个人配合着完成的,现在这个时候了,究竟还有谁能够这样做?

思及此,叶铭庭心里越发有些震怒。

范隐倒是个警觉性高的人,就在叶铭庭一行人来到这个暗道之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此时两人已经快要到了出口。

范隐似笑非笑地催促了一声“要是现在你还这样慢悠悠的话,估计等会儿你就要被抓住了,我已经听见了,那边叶铭庭的人,已经到了暗道的进口,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会突然发现这个暗道的。”

在秦羽一阵急促地使着轻功飞奔的路上,范隐在一边半是开玩笑半是打趣儿道“不过想想之前叶铭庭身边就是有些奇人,想想也不觉得稀奇,那个军师凌锦,不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么?我看那人精通于奇门八卦,估计是会这些的。”

秦羽可懒得听范隐现在这会儿的冷嘲热讽,毕竟事情已成定局,好不容易这会儿就能够欧将人带出宫,要是出了个什么岔子,他可就白费功夫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聒噪?难不成你不知道叶铭庭也会千里传音么?要是他那个听

力,发现了你现在正在这儿,这不就是无打自招?”秦羽有些烦躁道。

前面就是出口了,他心里还有些紧张,只要度过这个出口,日后,白羽岚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了!

秦羽整个人都舒畅了一些,在最后踏入这白光一片中时,听见背后真的传来了侍卫哒哒哒在青石板上跑步的声音。

这暗道里面如此湿滑,并且里面很是拥挤,叶铭庭也真是能够让这些人在下面如飞奔,都怪他之前太过大意了,甚至以为叶铭庭是不会发现的,才放宽了心在慢慢地走。

叶铭庭此时也感觉到了不远处已经有人,他怒斥道“赶快!贼人现在应当在不远处!你们赶紧一路追过去!”

其实在这个通道里面,所有人的轻功,甚至是其他功夫,都有些下滑,这地方实在是很不好使出功夫

侍卫们听了叶铭庭的吩咐,自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地往前冲。

但是等到叶铭庭和他的人来到那个出口的时候,耳畔出现的那种若有似无的声音,已经消失了,这无异于让他的心像是石头沉进了大海,一片茫然。

叶铭庭猛地捶了一下眼前墙壁,站在这个地方,能够看见外面的天色,依旧是繁星满天,甚至因为是户外,耳边还有虫鸣聒噪的声音。

这渐渐入了秋的时候,有些秋虫还在鸣叫,听着像是在为了夏日唱挽歌。

若是之前和白羽岚一处的时候,也许他还能够欣赏一下眼前这美景,这独特的有关于夜晚的星子银河,虫鸣溪水。

但此时,良辰美景虚设,又更与何人说?

侍卫们也一个个的,都是垂头丧气,因为夫人丢了,他们也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这还是头一次,皇后娘娘失踪了,并且还被贼人直接带出去了城外,如今真要将皇后娘娘找回来,想必是难上加难。

“带人回去贴告示,要在整个徽朝全国搜寻,尤其是京城周围的所有地方,甚至是客栈,用赏金去悬赏!要是有谁报出一点蛛丝马迹,就奖励!如果找到皇后真人,并且将人送回来的,更是要大奖!”叶铭庭吩咐道。

他深呼吸一口气,如今这个局面,能不能够找着人,还真是个未知数。

凌锦知道叶铭庭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也从那个暗道里走了出来,叹气道“娘娘失踪了,但是皇上也不要过多自责,想必是这个贼人早就精心计划好的,要真是有人诚心要谋害一个人,很难躲过。”

叶铭庭不语,凌锦就继续道“如今只能看娘娘能不能够自己找回来了,娘娘那么聪明,要是清醒了之后,一定会想着用任何办法,来找回家的路的。”

叶铭庭揉了揉太阳穴,眉头已经是皱的不能再皱,他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但是夫人本就是一个弱女子,要真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我也没办法站在她的身边,男女之间,毕竟是有着体力的差异的,朕真的害怕,当初令羽空带走她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受。”叶铭庭有些无力道。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她可以重新开始

听闻叶铭庭这话,凌锦少见的沉默,劫走皇后的人,想必也是功夫了得,若是那人不是夫人的熟人,是些匪徒,到时候夫人定然是凶多吉少

白羽岚这一睡,就是迷迷糊糊的三日之久,而在此期间,叶铭庭曾经不止一次地本人出宫寻找,京城周围也快翻了个遍,但都不曾找到她。

想来也是如此,白羽岚这段期间一直都是昏迷的状态,也没法向外传递任何的求救信息,自然是没人能够发现她。

此时,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里,秦羽有些忐忑地给白羽岚喂上第三天的药剂,这三日,秦羽带着白羽岚来了这个村庄之后,就开始断断续续地给白羽岚喂药了,每次喂药,他心中都十分愧疚,但是又不得不这样做。

他渴望着白羽岚能够将从前的一切都忘掉,但同时又希望能够记得起和他在一起的部分。

范隐在交代完事情之后,就又离开了,这个人一直和叶铭庭是死对头,想必现在应该又打算整什么幺蛾子,但他都并不关心。

躺在床上的人,眼帘微动,卷翘的睫毛就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秦羽见此一幕,心中越发忐忑,同时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若是那个药剂当真奏效,那么,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的白羽岚,她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也没有和叶铭庭之间的记忆。

很快的,白羽岚就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是格外陌生的场景,她有些茫然。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随后再次眨了眨眼睛,往四周看了看,脑子里似乎是有些混沌的记忆,但是也格外不清楚,依稀记得有墙瓦,屋脊,以及一切华丽而绚烂的场景。

怎么脑子里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白羽岚再次紧闭眼睛,随后再睁开,看向这个屋子里面唯一的一个活人,询问道“你,是谁?”

秦羽心里涌现出一股子的狂喜,但是又没有直接表现在脸上。

白羽岚现在已经不记得他了,这也就代表着,那个范隐虽然是个作风十分不正,满心眼儿都是坏的人,但是这制药的水平,倒是厉害,白羽岚现在不记得他,也就不记得任何和从前有关的人了。

他总算是可以重新开始。

“我”秦羽斟酌道,究竟是要说个怎样的名分,他才能够名正言顺的站在她的身边呢?

“我是你的青梅竹马,但是我们的父母不同意我们结婚,所以我们就私奔了。”秦羽说谎都不打草稿的。

“后来我们准备私奔,但是,在逃跑的过程中,你不幸从坡上滚了下去,最后我找到了你,但是现在你已经失忆了。”秦羽状似有些痛苦道“都怪我,是我没本事,所以你的父母才会这样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白羽岚看见眼前人穿的似乎有些好,看这些料子也该知道不是个穷苦人家,但是又说他没本事。

该不会是她拐走了一个什么富家小少爷了吧?那为何又是她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呢?

“难不成,是我的父母觉得你是个纨绔子弟?所以不愿意将我嫁给你?”白羽岚猜测道。

这样说起来,那就合情合理了。

秦羽犹豫了一下,随后立马就顺着白羽岚的话说下去了。

“是,我们本来门当户对,但是后来你家开始从政,做的都是些清廉官员的事情,但是瞧不上我们是商人了。”秦羽颇为委屈道。

他装这些,倒是装的格外像,白羽岚几乎是没怎么考虑,就相信了他说的话,因为看起来实在是很真诚。

并且,这个人的确是给了她很熟悉的感觉,不过,有一点,这个人说他们是两情相悦,但是她似乎没怎么感觉到对这个人的爱意,她好像不是很喜欢他,就感觉淡淡的。

“那我叫什么名字?”白羽岚皱眉道“这一摔,倒是摔得好,现在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不记得了。”

“雀儿,你的闺名叫做雀儿,书名是许彩雀。”秦羽只是一顿,随后立马就随便编造了一个出来。

但是这雀儿倒是也很符合现在他对白羽岚的定义,毕竟白羽岚现在离开皇宫,可不就是一个离开了金丝笼的金丝雀?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她倒是听说过许多俗气的名字,但是许彩雀这个名字,还真是有些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书香世家取出来的,怎么着都给她一种随便编出来的感觉。

“那你呢?你是个什么名字?”白羽岚反问他,这富家小少爷倒是长得蛮俊俏的,恐怕这世间也很难挑出来一个这般长相的。

若是她当时瞧上了人家,倒是也不足为奇,毕竟可别浪费了这白白的好相貌。

只是,她环伺四周,隐约觉得还是有些什么不对劲儿。

她似乎不应该是在这么一个场景里出现的,这里古色古香,她怎么记得自己在的地方,应该是车水马龙,这里应该是古代

“这是什么年代?”白羽岚凝眉,心情有些不太好,她似乎是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徽朝建国三一五年。”秦羽愣了一下,回答道。

这不应该啊,莫非是这个药出了什么问题?忘记了之前的记忆,应该也不会不记得朝代。

“哦”白羽岚倒是出乎意料地淡定。

徽朝,这并非是她所在的那个朝代,那么说,她应该是穿越过来的,如此,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和这个富家小少爷私奔的又究竟是不是她?莫非是摔下去的时候,就占了人家的壳子?

一时之间,白羽岚脑子里闪过许多问题。

她绝对能够记得,自己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但是应该也在这个世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日了,只不过,在往下想,就怎么也想不起来,反倒是叫白园林的头痛的快要炸裂了。

白羽岚捂着自己的头,额头上开始出了些汗水,眉头紧锁,看起来很是痛苦的样子,秦羽在一边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

如果是因为这个药出的问

题,这都是因为他的一己私心,才害的白羽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怎么样?雀,雀儿。”秦羽还没有喊习惯这个名字。

“是不是因为摔下来的时候,磕着头了,现在还没有好。”秦羽的目光扫了一下那个放在床一边的药碗,心里挣扎了许久。

最终他还是继续道“要不要再喝一点?或许会好很多,我特意拜托了这个村庄里的大夫来给你开的药。”

他眼神有些闪烁,但是白羽岚疼的并没有瞧见。

白羽岚莞尔,朝秦羽点了点头,随后接过那个药碗,将剩下的都饮了下去。

看着白羽岚的喉头滚动,将剩下的汤药都给喝掉了之后,秦羽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估计白羽岚应该会彻底忘记那些事情了。

白羽岚喝完之后,忽然朝秦羽看过去,有些纠结道“那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

秦羽愣了一下,随后道“是,我们是未婚夫妻,只不过没有得到你父母的祝福。”

他们其实本来就应该是未婚夫妻,如果不是因为叶铭庭中间的插足,他甚至根本就不必用这么一招,损人不利己,最后通过伤害白羽岚的身体,最后来得到她。

“这样啊”白羽岚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了。

她现在虽然瞧着这个很俊俏的公子很是有些好感,但是终究不想在自己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地嫁了人啊。

再说了,她现在甚至还不能够完全确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在骗她,虽然他的确是待她很好的样子,看她的眼神中,也是满满的关心。

“我可不可以要求在我恢复记忆之后,我们再完婚什么的?”白羽岚纠结道“毕竟现在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就这么贸贸然,一点感情都没有地成了婚,似乎是有些奇怪。”

虽然这么说,让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些渣,毕竟当初也是自己要跟着人家去私奔的,现在却突然又出尔反尔。

但是秦羽的耐心出奇的好,她现在甚至都已经不拒绝他了,至于这什么所谓的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儿。

于是,他很快就同意了“既然雀儿打算这么做,那就按照雀儿说的来吧。”

他说话的时候很是宠溺,但是白羽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但是这么一个极品帅哥站在她面前,说是她的什么未婚夫,似乎她也一点都不亏,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扭捏个什么劲儿,但是通过这个女人的直觉,总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怎么了?”秦羽见她沉思许久,也没再说话,担心道。

“啊,这个。”白羽岚摇摇头,笑着道“只是我方才想起来,忽然觉得挺对不住你的,所以有些抱歉,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秦羽笑了一下“齐豫灵,齐整的齐,犹豫的豫,灵气的灵,你叫我豫灵就好。”

他这随意编造名字的功夫,倒是又上一层楼。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 守在你病床前三天三夜

白羽岚笑了一下,道“你这倒是个好听的名字,听起来也觉得蛮灵气的。”

反倒是她,怎么着就像是个村姑的名字,她这父母难道不是什么书香世家的人么?

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动了动腿脚,发觉自己腿脚还是便利的,似乎身上也没受到什么伤害,随后,她从床上坐起来,在房间里试着走动了一下,感觉浑身也没什么不适。

到梳妆台前,去瞧了一眼铜镜里面的自己,果然,这额头上有着明显的伤口,这应该就是当初所谓的摔下山而弄出来的伤口。

白羽岚抬手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果然还有一点的小痛,她滋滋了一声,道“这里可以找一些药材来敷一下么?我感觉有些疼来着。”

“没问题,到时候我直接找村里的老大夫拿一些药。”秦羽笑着道。

现在看来,除了白羽岚失去了记忆,她其他方面,似乎并没有出任何问题。

这下,也算是让他放宽了心。

白羽岚又在这个屋子里转了一圈,四处看了看,这个屋子倒是修缮的比较好,也不像是什么所谓的小村庄里面的贫民房。

但她也说不上来自己会对什么古代的小村庄和普通百姓的房子,那么的熟悉,思来想去,自己可能还真的就在古代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可以出去么?”白羽岚提议道“长期待在房间里的话,估计到时候会对身体不太好,要不要试着出去走走?”

白羽岚的邀约,秦羽自然是乐意至极,怎么可能会拒绝她,于是他很快就答应道“当然!你等一下,我给你去找一件外套,现在外面入了秋了,你穿着一身单衣,恐怕出去会着凉。”

看着这个红衣公子从她眼前消失,白羽岚心里也冒出过很多念头,她似乎的确也是认识这个红衣公子,可见他应该说的挺正确的,难道他们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而且照这个对她关怀备至的样子,也不像是要害她。

秦羽很快就找了一身襦裙和一件披风,给白羽岚拿来了,都是些民间的上等货色,他最开始就料着白羽岚醒来,也该给她换一身,免得看见了从前的东西,或许会勾起回忆,但是又不大好意思去给白羽岚换,叫的也都是村里的丫鬟婆子。

白羽岚扫了一眼这身衣裳,虽然觉得很漂亮,但是心里也没多大的触动,总觉得自己还见过更多更好的。

秦羽眼尖,一眼就看出来白羽岚心中所想,解释道“从前你在府邸上,一直都是许大人的掌上明珠,身上的衣服都是靠订做的,这些不过是在民间买的一些衣裳,做工再好,也难免会有一些粗糙”

他这么一解释,说出口的话,就更加有真实性了。

若不是她从前在古代的府邸上生活过,还是个大家小姐的身份,那她怎么会看这些古代的衣裳这么眼尖?就连自己穿上身,虽然熟练,但是也觉得从前是有别人代劳。

“不过我们即便是不回家

,也能够好好生活的,我会养你的。”秦羽保证道“虽然我表面上是个纨绔子弟,但其实我没有和我的父亲说过,我自己在外面其实还有生意,这些足够养活我们了。”

白羽岚点点头,莞尔“那就多谢豫灵了。”

但是这男人嘴上的话那是一套,她方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算是个漂亮姑娘,如今趁着这大好年华,倒是有人愿意对她好,但是这哪一日红颜老去,到时候的事儿,谁都说不准,男人说‘我养你’三个字,总是不能轻信。

但这里是古代,她也没什么办法。

“那我可以一起做生意么?要不然,你有没有办法让我自己也开个铺子什么的,要是我自己整日里待在家,那岂不是就发霉了?”白羽岚提议道。

她这话倒是让秦羽有些吃惊,没想到的是,白羽岚竟然在失忆之后,还对生意这么有兴趣,像是刻进了骨子里一般。

“当然,要是雀儿愿意做的话,我就帮雀儿再弄上几个铺子,到时候我们一起坐这些生意。”秦羽满口答应道。

他这般好说话,在白羽岚眼里又提高了几分可信度。

白羽岚拾掇好之后,就随着秦羽出了房门,秦羽在她身边扶着她,虽说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但是秦羽也总担心白羽岚会不会有什么隐形的副作用出现。

是而,他在白羽岚身边,将白羽岚的安危当做第一位,就连她走在一边,都在旁边搀扶着。

白羽岚的头又有些疼了,她忍不住揉了揉脑袋,道“可能是后遗症吧,我感觉我的头似乎比先前还要疼上一些,要不然再找个医生看看?”

“医生?”秦羽愣了一下,随后道“好,我带你去找村里的医师。”

其实这整个村里,有一半儿都是他的人,这村里人的医术,也就只有他才是最好的,那些医师,不过是他用来蒙蔽其他人的眼睛,列出来的障眼法。

白羽岚瞧见这四面环山的一个村庄,像是生活在谷底似的,脑子里又闪过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但是却不成图,只是一抹又一抹的颜色,就像是个调色板似的,叫人看不清楚。

两人到了这村里的医师住处之后,秦羽上前敲了敲门,道“老先生么?我的未婚妻又头痛了,现在想让您看看,给她开一点药。”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露出脸的,是一个鬓边斑白的老人,脸上还有很多的老年斑,穿着打扮,自然是这一副古代扮相。

那老人瞧了一眼秦羽,随后低下头,用着有些苍老又沙哑的声音同白羽岚道“这位姑娘,你可算是醒了,这位公子在我们村庄里,三日三夜都没睡,出了一点事儿,可都是来我这儿拿药呢,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一下,不太擅长和这些人打交道。

“多谢你们挂念了。”

但同时,她心里又为秦羽的话的可信度添了一笔,这个村庄的人,似乎都认识了秦羽,可见她在这儿昏迷的时间,的确是

有些久了。

“进来吧,现在已经是秋季末了,这风刮着人,倒是也刺骨的很,你才大病初愈,若是在外面站久了,到时候身体可能会出现不适。”这老先生连忙将两人吆喝着进了屋。

屋里面还烧着火炉,虽说这是秋末,但白羽岚倒是觉得也不算是很冷。

见她似乎是有些疑惑的眼神,那老先生笑了一下,解释道“是因为内人的身体比较虚,所以屋中常年都会备上一个火炉,让内人能够暖暖身子,不至于被这冷风吹得再犯了病。”

他话音刚落,那躺在床上睡觉的老妪就发出了一阵咳嗽声。

白羽岚心里有些羡慕,这一对夫妻之间,好像很是恩爱,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倒是少见的很。

那老先生正在翻箱倒柜,四处找着药材,又在手忙脚乱地磨药,他这儿的东西实在是很乱,一个人站在这杂物堆里,几乎就瞧不见人影了。

再加上这个小屋子实在是不够大,总共也就两间,旁边那一间是用来储存东西的,放置的杂物比这个房间还要多。

“喏,这个是开给你的药。”老先生打包了几个药包递给白羽岚。

白羽岚顺手接过,随后又往那个老妪身上投入了视线,道“老先生你们很是恩爱啊,这位婆婆究竟是得的什么病,竟然这么严重?”

那老先生怔愣了一下,随后讪讪笑道“你们这对苦命小鸳鸯倒是不用来羡慕我们,我们都是些普通贫穷人家,当初结婚的时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凑合着过日子,现在也是相互扶持,我的老伴儿年轻时候也是很漂亮的。”

他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透出一种浓浓的自豪感。

白羽岚笑了一下,道“我也觉得婆婆年轻时候定然是貌美的,想必是村里一枝花呢,真是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

她这一声打趣儿,让在场几人都笑了一下。

那老头怎么着也不会说自己的主子喜欢的女子,比自己的妻子还差吧,自然是一番奉承“我看这位公子也是很喜欢您的,守在您身边照顾了那么久,也是不辞辛劳,现在您醒了,这位公子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最开始那几天,整个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秦羽也没有否认,只是将白羽岚手上的药包提了过去,道“那多谢老先生,我们先走了。”

他似乎并不太愿意听到关于他这几日守在病床前,多么的尽心尽力这些话,白羽岚有些莫名,但还是配合他,莞尔道“那多谢老先生了,我们就先走了。”

“难道不吃个饭再走?”那老先生提议道“现在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我看着也该吃午饭了,你们回去之后,也难得做。”

“不必了。”秦羽回绝道“我在家里做了一些,只等晚上热好就是,还特意给她做了一些补品。”

既然秦羽都这么说了,那老头自然也不敢再多违抗几次自己的主子,也就闭了嘴。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 好像是我亏欠了你

白羽岚随即挽了秦羽的胳膊,同他一起回去。

而那老头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神色莫辨,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白羽岚倒是对这个横空出现的未婚夫起了些兴趣,道“你还会自己做饭么?”

若是现代,倒是也不足为奇,但是这在古代,这些男人难道不应该是非常狂妄自大,这些做饭的事情,即便是没有丫鬟婆子,那也合该是交给自己的妻子做的。

秦羽挑眉,理所当然道“自然,我什么都会一点,虽然在他们眼中我也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小少爷,但是这些简单基础的,倒是也会一点。”

“否则怎么和父母对抗离家出走啊。”他补充一句,带着笑意。

“难道你们不是倡行君子远庖厨么?”她记得话本子里可都是这么说的。

不过在记忆深处,似乎也记得有个人很是会做饭做菜,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那个人的脸,难不成就是这位未婚夫?

“怎么?雀儿又是在想什么?”秦羽忽然询问道。

这话让白羽岚一惊,她马上就清醒过来,揉了揉额角,道“没什么,只是有点走神罢了。”

“雀儿醒来之后,就总是有些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说着,秦羽顿了顿,似乎是想表达些什么。

半晌,他试探着问道“雀儿是不是有些想起来从前的事情了?”

尽管他说的似乎很是喜悦似的,但是心里早已充满忐忑,全身充满着戒备的色彩,就等着万一她要是想起来什么,就先给她一记手刃,让她先晕了再说。

但是白羽岚摇摇头,目光里还是充满着一种散漫,感觉没什么聚焦,也没有变成他从前最为熟悉的神色。

秦羽这才缓缓放松了,笑着道“那我们回去用膳吧。”

白羽岚点点头,莞尔“好。”

白羽岚坐在客厅里,在小木桌边捣鼓着手里面的木头玩具,这是村里的小孩子送给秦羽的,后者现在正在厨房忙活。

听着厨房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白羽岚微微皱眉,她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思来想去,倒是也没想出来哪儿不对劲儿。

彼时,皇宫里看着这送来的所有文件和情报,不由得一阵勃然大怒,甚至是完全不像他自己,情绪失控,骂了句“滚!都是些废物!这偌大的一个京城,甚至在京城周围逃跑没多久,还带着一个人,都找不到!”

那侍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也断然不敢有反抗,更何况怨言。

皇上斥责他们没能力,这也是事实,毕竟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失踪了几日了,虽说是短短的几日,但是那个歹徒很有可能将娘娘已经带去了很远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能是越来越难找。

叶铭庭跌坐在榻上,深呼吸一口,侍卫已经离开了,他望着这床幔,一时之间,思绪纷飞,现在连究竟是什么人带走白羽岚,都尚未查清楚。

这也是他

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力,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上一次,还是在他尚未羽翼丰满之时,左家庄那一场大火呢。

“主子。”在隐蔽的阴影里,有一个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点婉转的动听,清冽地禀告道“主子,关于那个他们离开的通道,我已经带人再去检查了一遍,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发现了一点点奇怪的东西。”

再是一点点的别的东西,有时候也可能会左右大局,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种什么情况都不太明朗的死局。

是以,叶铭庭格外感兴趣。

“是药粉。”凌锦稍稍拧眉,像是在纠结着该如何与叶铭庭讨论这个药粉,因为它的确不同寻常。

凌锦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清楚的,悉数告知叶铭庭“应该是之前娘娘失踪的时候,被蒙在口鼻上有迷药,后面被人随意丢弃,市面上比较普通的迷药。”

“那这无异大海捞针,根本没任何特别。”叶铭庭皱眉。

“等等,皇上,臣还未说完。”凌锦继续道“但是在这个迷药的旁边,还发现了一种药剂,这药剂的粉末十分少,可能是歹徒随意丢弃迷药帕子的时候,不小心沾上了自己身上的其他药瓶,我通过太医院的器具,一件一件找了出来。”

说着,凌锦上前,递给叶铭庭一张单子,上面列举着这个药剂里面的添加物,本该是很少的分量,竟然被凌锦解析的这么清楚,这时候,就连叶铭庭都要赞叹一声凌锦的医术。

只不过,现在他很难有这么心情还去夸赞别人了。

叶铭庭的目光大致一扫这上面的用料,随后看了一眼这个药剂的结论,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随后,他的脸一寒,浑身顿现杀气,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带走了皇后,现在打算给她洗脑,要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药剂?”

这单子上面,清清楚楚地加了很多祸乱神智的东西,对于大脑都有点影响。

凌锦皱眉“这个人用这些致幻药剂似乎是十分在行,但是我并没有那个能力,能够将上面所用过的所有药剂一一列出,所以只能找陈太医列出来一部分,但是这些的确都是致幻药剂。”

他试着说出心中猜想“可能,他们在将夫人带走之后,下一步就给夫人用弄这些药,所以这也就是这么几天了,夫人甚至都没有留过任何痕迹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神智失常了,那她自然不再具有任何的威胁力。

叶铭庭忽然有些挫败,也许这次,白羽岚真的遇上了对她足够狠的人。

但猛然间,叶铭庭脑子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调高了音量,道“你说的,这是致幻药剂?这个人应该也是一个用药高手?这种致幻药剂,是不是大多数都是从能造成药瘾的那些毒品上提出来的?”

凌锦愣了一下,随后点头“是,大多数都从一些容易让人上瘾的药材中提取。”

叶铭庭脑子里猛然飘出一个和白羽岚积怨已久的人。

“你帮我查查,最近范隐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活动,究竟是去过哪里?有没有给人贩药。”叶铭庭心里的直觉,几乎就在叫嚣着范隐就是那个真正的带走了白羽岚的人,但是他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

要是当初不那么仁慈,直接将这个人给做掉了就好了!叶铭庭这样想到,恨不得直接将那个范隐立马做掉,仁慈不应该是对这种小人。

白羽岚拨着手中的筷子,看着眼前满满一桌的菜,忍不住嘴角泛笑“没想到,你不仅会做饭,而且这手艺这么好,都快要赶得上那些专业的厨子了。”

“你真的挺优秀的。”白羽岚不吝赞美道“估计你这样儿的,大家小少爷还会做这么多普通人做的事情,应该很少吧。”

可是他还说自己是个纨绔,她怎么瞧着也不觉得像是纨绔。

整张桌子上,摆着一盘又一盘的菜,精致又十分可口,但是秦羽倒是没吃上几口,反倒是她一个人,在那儿胃口好极。

白羽岚吃到最后,颇有几分尴尬,随后皱眉道“你怎么不吃啊?”

秦羽摇摇头,笑着道“不必,我看着你吃,就觉得很好了,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在你没醒来之前,就吃了很多了。”

白羽岚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她又盛了一碗饭,今日的胃口的确是太好,这桌上的菜,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消灭干净,良久之后,白羽岚对这个桌子上的菜色进行一番风卷残云般的洗礼,这桌上只剩下杯盘狼藉。

白羽岚靠在椅背上,摸了摸自己已经鼓起来的肚皮,露出一脸餍足的笑,道“你的手艺可是真好,我这会儿吃着,即便是撑着了,倒是还想再来一次。”

这俗话说得好,要想管住男人的心,得先管住男人的胃,不过她这手艺貌似不怎么样,但是这个所谓的未婚夫的手艺,倒是将她吃的死死的。

白羽岚又打了一个饱嗝,虽然很不雅观,但是在秦羽看来,倒是觉得可爱至极,他低低地笑了一下。

白羽岚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方才,方才”

“没关系,在我眼中,你做什么事,都是可爱的。”秦羽笑着回应道。

然而这话的确是叫白羽岚心里漏掉一拍,这个人的包容性竟然这么强?难怪之前这个许彩雀要跟着他跑路,放着家里的好好的千金大小姐不做。

“怎么了?你又在走神?”秦羽皱眉。

每次她走神的时候,他心里就很不舒服,因为那意味着她像是飘忽不定,似乎根本就不属于他,在他下一次眨眼的瞬间,就像是要飞走了似的。

“没有。”白羽岚摆摆手,讪讪道“只是忽然觉得你跟着我走,似乎是挺委屈了你似的。”

分明她才是那个跟着人家私奔的一方,吃亏的应该是她这个女儿家才是,但是这眼前人时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气息,叫人觉得有些哀怨?像是她亏欠了他似的。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 这是要过河拆桥么

话到此,秦羽倒是笑出了声“你这话倒是个有趣的比喻,分明是你一个大家千金跟着我这个纨绔私奔去了,还受了伤,怎么会是我受了委屈呢。”

其实,他甚至还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对不住她,现在她什么记忆都没有,也失去了在宫里的那般尊贵的身份,就剩下现在这种跟着他过的苦日子,怎么着,也应该是她受委屈了。

白羽岚摆摆手,从房间里走出去,站在门口前,看着这外面的风景,如今正是秋日末了,这漫山本该是枫红一片,但是现在已经有些零落了。

“明日里,我们去爬爬山吧?反正待在这里也是待着,我也觉得有些乏味了,在屋子里很闷。”白羽岚兴奋道。

“好。”秦羽只是犹豫了一瞬,就立马答应了,如今这在山谷里的生活,当真是他从前求而不得。

这个谷底甚是好看,虽说是个小村落,但是下面该有的都有,甚至是有个小庄子,这里面还有小河流,吊桥,每日往上面一看,就是满眼的青翠和红枫,这两者在一起竟然叫人也不觉得突兀。

这般奇妙的美景,就这么在她眼前绽放,叫白羽岚心中一动,这在古代果然还是有些好处,譬如这些景象,看起来山清水秀的,就连这河水里面鱼虾都是一清二楚,鹅卵石都瞧的甚是分明,但是现代可能做不到。

关于范隐的调查,也并非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范隐只会比以前更会隐藏,而在从前,范隐甚至都能躲过他们的一些追查。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像他那样,若是这躲不过,最后甚至会让自己生活在一些穷山沟里,或者说是直接换个身份,给人家倒上几年夜壶,他都能够忍得下来。

通过这些手段,完全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次也一样,即便是派出了很多情报员,要想着找到范隐,仍旧有很大难度。

凌锦看着下面人送上来的报告,不用看内容,就看现在这送信人的表情,他都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又搞砸了,肯定是没有找到范隐的蛛丝马迹。

“算了,你们下去吧。”凌锦有些头疼,叶铭庭那边给他的期限可不算是长,现在他还只到目前的进展,估计上报过去,最后也只会让叶铭庭希望落空。

而那个被人人喊打的人,现在正惬意地坐在一个小竹馆里,这青松翠竹,向来都是四季常青,他对面坐着的,正是秦羽,秦羽看着他的表情,可不算是好看。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羽开口,就带有很大的不认同,毕竟在他眼里,范隐就是个小人,即便是现在这个小人的确是帮助过他得到了白羽岚。

但是他对这个人还是有些深恶痛绝,或许是在这个人的身上能够看见一些他曾经,如何的卑鄙又心机的影子。

“怎么?老朋友?我可就不被允许来一次了?你这可算是明摆着的过河拆桥啊。”范隐挑眉道“你现在是达成了你的心愿了,但是我呢,可还什么都没有呢,反

倒是被人追杀。”

秦羽很快就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地就遭受了追杀呢,想必是他们现在做出的这么一档子的交易要么是暴露了,要么,就是范隐被发现了什么?

这个时候,和范隐断绝联系,无疑是最好的抉择。

“怎样?现在是在打算着如何与我断绝关系,以求明哲保身?”范隐几乎是一眼洞穿了秦羽心中所想。

这让他颇有些尴尬,但是他对于这件事,可谓是出奇的坚持,道“要是你暴露了,你还牵累到我,那我们之前的合作又究竟有什么意义?”

范隐认真道“那有什么意义?”

他又反复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桀桀地笑了一声“你这话倒是问得好,我倒是想问你一句,我帮了你,但是对我来说,又有何意义呢?你总得给我一点报酬不是?要不然,我可是完全能够直接去找白羽岚,告诉她以前的事。”

白羽岚几乎像是秦羽的软肋,只要是他一提起这个人,秦羽就快要妥协,这次自然也是一样,他皱眉道“你想要什么?”

说话间,人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范隐的神情里,充满了杀机,若是做的太过分,到时候鹿死谁手也不一定。

“这个嘛”他沉吟一声,眼里滑过一抹狡黠的笑。

“我的报酬要得不多,毕竟我也只是给你提供了药物和那些情报,其余的,也是靠你自己争取的,我可不会坑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合作伙伴。”范隐笑着道。

秦羽很是不耐烦和这么一个人打交道,他将范隐快要搭上自己肩上的手猛地一下甩开,拧眉“赶紧说,我可没什么好耐心。”

“啧啧啧,这达到了目的的人,现在可算是神清气爽了,和我说话,这腰板都挺直了。”范隐笑着道“我要的,是你手下经营的三间药铺,至于名字,我也不用说,你应该都清楚。”

秦羽手底下,的确是有几家药铺,非常有名,有名到几乎是混药商这一行的,都知道,这人一上来,可就是狮子大开口。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要用我的药铺,最后是去做什么?”秦羽挑眉,他可没忘记,范隐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才被驱逐流放的。

还不是因为毒品,要是他这个用药的鬼才,最后将他的药铺弄成了那么个鬼样子,到时候别的不知道的人,还会将他这个前主人看做是什么?

秦羽的这种卡量,自然也在范隐的算计之内。

他知道秦羽会拒绝,这狮子大开口的话,也只是说说而已了,现在将他惹毛了,对他也不划算。

范隐的眼睛骨碌碌地转,揶揄道“虽说我们是合作者关系,但是你总得给我写油水吧,既然这个要求不能够给我,那我是否可以申请,我能够得到你的一个药物研究所,或者你给我设一个。”

他知道秦羽的能力,作为一个在黑暗中游走的人,秦羽实在是个好帮手,并且,他总是能够欧完美地避

过所有人的追查。

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要是到时候秦羽来了他的这个小所里面窃取他的成果,那还算是他亏了。

“好,我可以为你设一个研究所。”秦羽嘴角露出意味深长地一笑。

范隐究竟是在想什么,他这个作为教导范隐这些东西的前辈,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但是他还是成全了他,要是这么一个老毒物的研究所弄出来,想必他手头上也可以多一份把握。

两人心里一阵各怀鬼胎。

而一个女声的出现,打断了秦羽的思考。

“豫灵,你在哪儿休息啊,我们快些下山了吧,现在有些晚了!”白羽岚站在另外一个山头上呼唤道。

秦羽笑笑,就连坐在一边的范隐都能够看出来他现在这格外美好的心情。

“啧啧,看来,这达到目的,有了美人之后的无双公子,就算是个钢铁,也能够化作绕指柔了。”范隐在一边桀桀笑道。

还没等秦羽冷嗤他一声,这人倒是十分识趣儿,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来如鬼魅,去如妖精,这个范隐,可真是个厉害的角儿,可惜就可惜在,心眼太多,最后总会交代在自己的心眼儿上面。

不过好在他现在似乎对白羽岚还没有什么威胁,如果有的话,他倒是不介意现在就帮着白羽岚清除掉这些隐患。

“豫灵。”白羽岚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秦羽这才从这个小竹馆里走出来,看见正站在这边的一个山包上的白羽岚,喊了一声道“我在这里。”

白羽岚尚未从那边小跑过来,就瞧见秦羽竟然直接使出了轻功向她飞了过去,在白羽岚惊讶的眼神中,秦羽已经几个蜻蜓点水,跨越了几个树巅上,到了白羽岚跟前。

他穿着一袭红衣,一头墨发半束半散,大部分都落在胸前,落了几缕就在额前,本就是如玉的脸庞,在这空中飞舞的一瞬间,显得尤为美丽。

白羽岚愣了一下神,就瞧见秦羽正站在她身边,轻声道“看呆了?”

白羽岚叹气道“你们这种古代的功夫,当真是要比坐马车都来得快捷,竟然这么快,那你们平常是不是都不用骑马的,这简直就像是在飞一样。”

秦羽笑了一下,道“你也可以的。”

白羽岚一愣,后者已经抱着她的腰肢,从这个山头直接往下飞了去,白羽岚浑身肌肉紧绷,像是遇上了危险一般的感觉,但是在感受到秦羽的每一次落脚都是很稳的之后,她心里也放松了。

她开始慢慢地接受这种仿佛在山林中飞舞一般的感觉。

“你一个富家纨绔,怎么什么都会?”白羽岚疑惑道。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他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尤其是这一身轻功,根本就不像是平常人会的武功,哪里能这般稳健?

“不过是小时候随着师父学了学,其实你也会的。”秦羽笑着道“只是你现在忘记了而已,我来帮你记起。”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能够单独行动

白羽岚稍稍有些惊讶,这时秦羽就已经加快了一点速度,让白羽岚跟上,她步履还有些乱,此时也算是发现秦羽其实并不是在下山,而是在这整座山上乱窜。

白羽岚因为担心自己要掉下去,抓着秦羽的手腕更加紧了一点,后者莞尔,嘴角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或许连自己都没发现,这时候的自己心情如此愉悦。

但是在秦羽的慢慢引导之下,白羽岚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好似会一点轻功。

虽说这脑子里是不记得了,但是身体的记忆依旧在。

她长呼一口气,顺着秦羽的指示开始慢慢做,疑惑道“我怎么还会轻功了?”

但是她使起来轻功倒是越发得心应手,秦羽笑了一下,说起来,白羽岚还算是他的一个师妹呢,这当初一身的武功,虽说是个半吊子,但好歹算是在美人煞学的。

是而,秦羽慢慢地弯起了嘴角,将白羽岚渐渐放开了去,后者倒是也能够在这山林间自由地游走。

看见白羽岚一直都有些惊诧的神情,他打趣道“当初你这一身功夫,多多少少,勉强还算是我教你的。”

白羽岚皱眉,有些疑惑道“没想到你还教过轻功,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你失忆了,自然是不记得这些,日后慢慢就会了,雀儿你的武功虽说不是什么上乘,但是好歹也能够保的自己一命,这都是当初让你防身的功夫。”

白羽岚在心里暗自掂量了一下,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这么半吊子的功夫,这简直就像是从前在话本子里看见的了。

她倒是也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实践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这种感觉,倒是还算不错。

秦羽自然也窥见了他的神情,笑了下,但是也没再开口。

白羽岚就自己一个人在这整座山上四处乱蹦跶,倒是也蛮愉快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白羽岚自己玩累了,这才回来,而秦羽已经将饭菜热好了,看着白羽岚额头上微微沁出的汗水,他想,或许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活方式了,他们之间也能够和平相处。

他就能够守着这样的白羽岚,一直到两人渐渐变老。

但是这个结局,其实是他偷来的,这本不该是属于他的一辈子。

思来想去,秦羽觉得还是对不住两个孩子,毕竟多多和囡囡也才那么大一点,尚且稚气未脱,现在却永远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了。

不过这种恻隐之心也只是一闪而过,片刻之后,他已经将这种心情完全给忽略掉了。

多多和囡囡在宫里面,心情都不怎么好,尤其是在听见自己的母亲出事这阵子,两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即便是叶铭庭偶尔给予的关怀似乎都没有什么作用。

“爹爹,娘亲还会回来么?爹爹在京城里的权势那么大,没有人不敢听爹爹的,那爹爹能够将娘亲找回来么?娘亲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一定很难过,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

样的坏人带走了娘亲。”囡囡一边说着,一边抽泣道。

她已经在叶铭庭的书房里,抽抽噎噎地大概有小半日了,就连宫里面的丫鬟婆子小太监,想要去劝劝两个孩子,都只能是被囡囡一阵大哭大闹地弄得离开。

这让丫鬟们有些难做,这皇上还是要处理朝堂政事的啊,毕竟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失踪以外,别的事情,皇上也还需要处理的啊,如今这两位小祖宗就在书房里大哭闹,让皇上怎么去专心处理朝堂政事啊。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叶铭庭对于两个孩子的威慑力还是有的,他只不过稍稍抬了一下下颌,就见两个孩子已经安静下来,准备洗耳恭听。

“你们的娘亲已经失踪了,但是你们现在在这儿吵闹,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我既然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就不仅仅是你们的父皇,还是更多的人的衣食父母,要是我现在因为她失踪了,就完全不处理所有事务,就会让更多人遭遇这种事。”

说着,叶铭庭在两个孩子愣神的瞬间,再询问和确认了一遍“你们懂么?作为皇家的子女,在享乐之后,同时应该承担责任!”

他补充道“虽然父皇和你们一样悲伤,前几日里,也在疯狂找人,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最终,只有一点点线索,但也不至于能够找见她。”

多多是最快冷静下来的那一个,听见这番话后,也沉默了许久,但是下一刻,他就昂首冲叶铭庭道“多多知道爹爹身上背负着黎民百姓的幸福,所以爹爹现在不仅要承受着娘亲失去的焦急,一边忙这件事,又还要处理政务。”

顿了顿,多多的眼神暗了暗,道“爹爹的确是很辛苦,所以多多也不想为难爹爹,但是爹爹能不能告诉多多,这也算是多多的请求,多多想要知道那一点点的线索,或许爹爹没办法,但多多能够得到有效的信息呢。”

叶铭庭一向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沉稳早熟,听见这番话,心里甚是欣慰,但是这件事毕竟太过危险,要真是范隐那个小子做的,那多多要是去查出来些相关的什么,到时候事情可就大发了。

他之前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妻子,现在两个孩子在他手底下,可不能够出事。

“爹爹?”多多忽然提高了声音,再次问了叶铭庭一声,后者笑笑,道“找夫人这件事情,还是留着让父皇做吧,太危险了。”

多多沉默了许久,但是垂着头,并不像是要妥协的样子。

“爹爹,多多是说的真的,虽然危险,但是多多还是想要尝试一下。”多多今日对这件事格外坚持。

叶铭庭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好受,也坚持不懈,估计他口头上这么几句劝阻也没什么用处,要是真的为安全着想,不如直接将他的目的和计划都一并列入自己知道的区间,要不然到时候他自己查起来,倒是一点都控制不住局面。

叶铭庭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想要去找你们的娘亲,那就去找你们

的凌锦叔叔吧,他现在手头上还有些线索,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遇上了危险,能避则避,不要硬扛!”

“多谢爹爹!”囡囡和多多这下倒是异口同声,也不吵架,站在了同一个战线上。

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匆匆离开书房,叶铭庭实在是头疼的紧,要是白羽岚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将两个孩子没有看好,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思来想去,叶铭庭不由得又嗤笑了自己一声,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现在这个时候,白羽岚都生死未卜,情况也不明朗,他还有这心思联想到日后。

一想到范隐,叶铭庭就猛地一下锤了那桌子,巨大的砰的一声,宣示着帝王的怒气,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忍不住一个哆嗦,皇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飙了。

自打皇后娘娘出事之后,皇上的情绪格外不稳定,时不时就要来还这么一下,看别人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

多多和囡囡一路畅通无阻地去到了凌锦的办公处,整个房间都是古色古香的布置,再加上这屋子里,摆放着无数的古董珍玩,还放着许多文人雅士应该喜欢的玩意儿。

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桌案上面的墨渍尚且还没有干涸,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就是个才华横溢的人。

看见两个小祖宗一路上像是疾跑过来的样子,凌锦嘴角噙着那一抹笑,很是温和,但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剑,几乎是不让人察觉,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早已被洞穿。

“你们来这里,是想要找到歹徒的一点信息?皇上知道么?”凌锦一见面,就开头问,但他基本上能够猜出叶铭庭的许可,否则又有谁能够知道他掌握着线索,又刚好负责着这整件事呢。

两个孩子不过是奶娃娃,虽说是有些小能耐,但是面对范隐那个心狠手辣的,倒不是对手。

“爹爹许可我们过来的。”囡囡仰起头,很是自信道“也是爹爹告诉我们,您掌握着线索,所以我们才特意前来找你的,凌锦叔叔。”

凌锦嘴角依旧是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听见小姑娘这番话,只是叹息着道“皇上怎么能够不知道这其中危险呢?想必是拗不过你们,不过你们知道了,也不能够单独行动,要是让我发现了,我可不会管你们是皇子公主,就直接将你们关禁闭。”

凌锦和白羽岚、叶铭庭的关系都十分好,几乎是革命情谊,铁一般的,况且他这个人平日里都是十分好脾气,要真是他来将两个孩子关了禁闭,足以见得,这两个孩子的确是有做错了的地方。

叶铭庭对他一向比较放心。

多多愣了一瞬,心里的小心思几乎是在这种目光下无所遁从,良久,他才有些郁闷地承认了这个霸王条款,道“我答应你,一定会配合着你们行动,不会打草惊蛇,也不会将自己的安全拿去赌。”

凌锦莞尔“这才是乖孩子。”

他走在前头,勉强算是给了两个孩子放行“跟我来吧,我将查出来的这些信息告诉你们。”

(本章完)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 我还不能够做个梦了?

多多和囡囡一直缠在凌锦身边,凌锦也将大概的事情都告知了他们,多多忍不住皱眉,心里对那个叫做范隐的人,又忌惮又厌恶了几分。

这个范隐,总是像一只苍蝇一样,一直在暗地里觊觎着母亲,真是恶臭!

瞥见了多多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凌锦忽然觉得多多当真是和皇上年轻的时候很相似啊。

这格外相似的模子,再加上现在的眼神尤为肖似,让他几乎是看了一眼,就想起来了自己和皇上年轻的时候,呆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白羽岚这段时间,在这个小村庄里,除了吃就是睡,这日子过得和养猪似的,而这个豫灵一直在她身边转悠着,不辞辛劳。

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没有生出什么太多的感觉。

不过她怎么着,也不觉得豫灵像是他口中描述的什么纨绔公子,若是纨绔公子什么都会,甚至还这般体贴的话?那她还要不要活了?这世界都快要颠倒了。

“咳咳,豫灵?”白羽岚走出房间,看见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秦羽,道“最近我们是不是呆在这里太久了,这边有集市么?我比较喜欢热闹,有集市的话,我想要去逛一逛集市。”

秦羽愣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当然,我带你去。”

不过他对于白羽岚的确是不太放心,虽说这最近他观察过,白羽岚的确是完全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宛如一个新生儿,对什么都很有兴趣。

但是白羽岚现在毕竟是整个徽朝都在重金悬赏的对象,就算是那些小地方,他也担心万一有人看见过那些画像。

“怎么了?”白羽岚凝眉,瞧见他似乎是有些为难的样子“是不是外面的集市太远了,所以我的要求,稍稍有些离谱?”

她最近在这个山谷里面可算是憋坏了,虽说这里的风景的确是优美,但是这里能玩的,都已经被她玩了个遍,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玩的地方了。

以至于现在她整日坐在屋子里,觉得十分无趣。

这古代,什么玩意儿都没有,让她宅在房间里,简直是要命的节奏啊。

“没事,也不是很远,我带你过去。”秦羽笑着道“但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羽岚挑眉,就瞧见秦羽郑重对她道“你必须一直跟在我身后,并且要戴上面纱,将脸给遮住。”

白羽岚有些疑惑,为什么,她这又没偷又没抢的。

许是瞧出了她的疑惑,秦羽放下手中正在修剪花草的大剪刀,同白羽岚讲道“这是因为我们都是从府里私奔出来的,所以我不想让许老爷将你给抓回去。”

这样说来也合情合理,白羽岚也不再由过多怀疑,就这么直接相信了他。

村庄里虽说很是安静,但是从来都没有举办过什么大型的宴会,甚至是节日一类,也没有安排过,所以总是格外安静,安静祥和虽然很好,但是这过分地安静,倒是让人心里萌生出几分不适。

很快,秦羽就直接将白羽岚带去了外面的世界,是在一个小

镇子上,这会儿正在过节日,应该是这边独有的节日,白羽岚从未听说过。

秦羽倒是很懂这边的文化,在白羽岚来这里之前,就已经让白羽岚穿上了这边独有的服饰。

这样万分勾勒身形的衣裳,穿在白羽岚身上,将她的线条勾勒的格外明显,也叫许多行人侧目。

白羽岚面上戴着一层有些厚的面纱,就露出一双眼睛,但不仔细看的话,实在是很难看出来是这么个人。

她见着什么都好奇,见着什么都想要去试一试。

秦羽拿她没有办法,只好陪在她身边试东西。

许是白羽岚骨子里的基因作祟,即便是她现在失忆了,白羽岚仍旧喜欢那些漂亮的衣裳,以及首饰和精致的家具。

她对这些衣服还有些研究,就连白羽岚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白羽岚摸着那衣裳的料子,眼中泛光,兴趣被挑逗了起来,道“这是流光锦。”

但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知道这是什么料子。

难道她以前还做过裁缝不成?怎么着她看见这些衣服的料子,心里清楚的都跟个明镜儿似的。

好在秦羽站在她身边,尚且能够宽慰她,道“你从前最是喜欢新衣裳,家里为你做了不少,所以对这些衣服的料子都很了解,毕竟平日里也是经常穿。”

白羽岚连忙点头,原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儿,害的她都要以为自己是天赋异禀了。

但是秦羽下一句明显就是在卖可怜,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的声音响起“可惜你从前过的都是些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跟在我身边,最终却要过这样的苦日子,竟然还失去了记忆,是我对不住你。”

白羽岚连忙摇头,联想到最近秦羽对她这么好的态度,她马上反驳“这不是你的错,既然我没有失忆之前,就打算和你一起走,那现在我也不后悔。”

这最后一句话,可算是戳进了秦羽的心窝,但同时让他内心越发惶恐,要是有一天,白羽岚知道了真相,他真的难以想象,白羽岚究竟会如何看待他,或许,他们连最基础的朋友都做不成。

白羽岚又同那个老板讲述了很多,最后和那个老板敲定了几件衣裳。

一样颜色都拿了一件,她眼光实在是太好,挑上眼的,竟然都是那些最贵的,虽说那老板倒是赚的钵盆体满,眼角都笑出了鱼尾纹。

他还夸赞白羽岚“这位夫人倒是有眼光,你选的这几件啊,在我们店里都快要卖断货了,这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同款啊,从前皇上尚且在潜龙的时候,皇后娘娘就设计过很多衣裳,也是自己穿,这些也是她设计的。”

就是皇后的衣裳成本实在是太高,民间因为负担不起这个价格,索性就找了个平价的布料来作为平替,最后让所有爱美的姑娘都能够穿上这些貌美的衣裳。

白羽岚听后,对这个皇后倒是感兴趣“皇后娘娘也是个有眼光的人。”

秦羽在一边听着,又瞧了一眼身边人一脸赞叹和感

兴趣的样子。

果然是同一个人,即便是身份上再怎么变,这记忆里再怎么变,骨子里还是不变的,就连现在都欣赏起来从前的自己了,虽说她尚且还不知这就是她本人。

“怎么了?”白羽岚看着身边提着众多袋子的某人,有些奇怪道“你似乎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秦羽赶紧地转换了一下自己的神情,道“没事,只是想起来一些从前的事情,所以心里有些失落。”

“从前?”白羽岚挑眉,秦羽很少提起来她没失去记忆之前的事情。

“就是之前你也很喜欢买这些东西,我们身边还有很多朋友,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再去见他们”秦羽掩盖事实道。

其实他们从前的确是有很多共同朋友,但是这些人都是白羽岚的家人,花清莲是不会赞同他和白羽岚在一起的,甚至还会将白羽岚直接送回宫,这样不能够得到父母的支持的感情,让他心里对叶铭庭更加恨。

分明之前自己才是花清莲选定的白羽岚的未婚夫继承人,直到叶铭庭的出现,将所有人都给蛊惑了,最后闹成了这么一个结局,将他出局。

白羽岚思忖一番,站定在街道上,道“你还是可以去见那些老朋友的,只要不告诉我们的父母就好,毕竟只要没人通风报信”

“算了,能够和你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快乐。”秦羽笑着道。

这时候,他们身边忽然路过几个小姐,正在津津有味地讨论着过去没多久的徽朝皇后的生辰大宴,一个个的,眼中都带着精光,艳羡道“徽朝的皇后真是有福气,要是我日后也能够有那么一个丈夫就好了。”

另外一个女孩用身体挤了她一下,道“你做白日梦去吧,这种好男人,可是掰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要真是能让你碰见,那就是你踩了狗屎运。”

“你这人,怎么这么粗鄙啊,我不过是幻想一下而已。”

另外一个女孩撇嘴道“再说了,这徽朝的皇后娘娘一直跟在皇帝身边,做出那么大的贡献,这些我可做不来,你要是能做,你也可以嫁给大人物,可惜,现在好日子没几天,就被歹徒劫走了。”

这些人在他们身边絮絮叨叨,说着说着也就离开了,但是这话倒是放在了白羽岚心上,一路以来,她都能够听见这些人讨论着徽朝皇后的生辰,究竟是办的如何如何宏大,还有关于皇后和皇帝之间的风流韵事。

白羽岚有些感兴趣,这古代的帝王,实在是很少有几个长情的,大部分都是多情而又凉薄,竟然会对一个女子这般好,倒是少见。

她一口说出自己的猜想“听这些人这么吹捧,是不是那个皇帝的后宫里,就只有皇后一个人啊?”

不得不说,她一开口,总是能够戳在点子上。

秦羽笑了一下“是这样,但是那些事情离我们太过遥远,天高皇帝远的,估计我们此生也见不到他们,还是去购买一些生活日常需要用的东西吧。”

就这么直接转移了话题。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 好奇心重会害死你自己

白羽岚似乎能够感觉到他隐瞒了什么,并且很不想和她谈论任何有关于这个的事情,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白羽岚倒也没有多问。

“雀儿。”秦羽忽然唤了她一声,道“如果有一天”

他说了这么几个字,又戛然而止,叫白羽岚也有些懵逼,但是他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顿住了,叫白羽岚弄得好生糊涂。

秦羽转身就往前走了,叫白羽岚一人留在原地,一片茫然,豫灵究竟是怎么了?好像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来。

虽然疑问重重,但是白羽岚还是追着秦羽跑过去了。

白羽岚跟在秦羽身后,两人之间倒也没有话可讲,白羽岚张了张口,终究也没有说出话来,她一个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这个人真将她给丢了,她还真是讨不到半分好。

白羽岚良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同他并排走,反而是跟在他身后一米远的样子,也不走远,也不靠近,弄得他一头雾水。

但秦羽一直是个十分擅长于洞察人心的人儿,不过片刻,就知道这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儿了。

“是因为方才我说错话了,所以你现在不愿与我说话?”秦羽纠结着问道。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态度究竟是有多么不好。

白羽岚还是沉默,秦羽微微皱眉,随后像是跨出了一大步似的,一个跨步走向白羽岚,随后用双手拥抱她。

白羽岚直接被他这个动作给弄得愣住了,也就没有反抗,秦羽抱得很紧,就像是之前就没有这样的拥抱似的。

但是白羽岚的心中却是不这么愉悦,因为这个拥抱,从来都充满陌生,她本能地不太愿意去接受,她也不知道是为何。

感受到白羽岚僵硬的身体,秦羽心里越发觉得悲凉,即便是她现在几乎完全新生,却还是本能地抗拒着他的一切触碰。

“为什么?”他忽然来了一句。

白羽岚听见还有些懵,究竟是怎么了,什么为什么?他从之前突然的一个沉默,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走掉,到现在又在说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白羽岚感觉十分头疼,也难以理解,这人究竟是对着她在说些什么。

白羽岚稍稍将人给推开,秀眉微蹙“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我们约法三章了的,你现在忽然抱了我,就是在违反条约。”

这就算是失忆了,那也是失忆前的她喜欢的人,那她现在即便是对这个豫灵有些好感,还远远达不到那种级别,完全是在重新认识。

既然是重新认识,那么她以为有些东西是必须要重新开始的。

秦羽眼中滑过一抹受伤的眼神,白羽岚稍稍有些愧疚,即便是她心里这般作想,但是嘴上这么说了,还

是很伤人

“那个不好意思,方才我有些情绪过激,但是我说的的确是我的见解,那之前都是另外一个雀儿,如果我一直都没有恢复记忆,你还想要和我在一起的话,必须得面对现在的我。”白羽岚认真道。

秦羽忽然笑了一声,但也再没有任何的语言,他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也松开了钳制白羽岚的手。

“呵。”他发出短促的一声笑,道“没关系,即便是现在的你,我也愿意按照你的方式来。”

总好过之前她已经心有所属,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是我的错,我现在要求你太多了,还对你发了一些无名火。”秦羽面带歉意,道“很抱歉,雀儿,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段时日,这个人也的确是对她很好,所以白羽岚也并不打算过多计较这件事,但是思来想去,倒是也觉得应该将某些界限划得分明才对。

是以,白羽岚莞尔“那我倒是要约法三章。”

秦羽自认为没做错太多事,但却要面对如此境况,有些不解又有些生气,但终究归于对白羽岚的无线包容之中。

两人直接站在了街道的边缘处,这会儿白羽岚才认真地将心中所想告知秦羽。

她心中所想,倒是也在情理之中,秦羽对此倒是很能理解。

听见白羽岚说着要是想让她打动,或者说是变成从前那种关系,只能慢慢相处,并且需要时间来替她裁决。

这一句话,可算是戳中了秦羽的内心,其实他这段时日里,装着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角色,过得就像是个假面人,那些他编造的事情,即便是再伪装,终究觉得用着这个身份,去得到了另外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谎言。

现在白羽岚既然自己都提了出来,对秦羽来说,无疑是一个好的选择,他一向很喜欢这些具有挑战性的事情。

“我同意,既然当初的事情,你也不记得,倒不如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秦羽的松口让白羽岚懈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里一直没底,因为这两个人既然是私奔了,感情一定很好,却非得让人家重新开始,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合理的要求,但是秦羽竟然这么快就将她的要求同意了,这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秦羽率先要捍卫自己的福利,免得叫白羽岚直接钻了空子。

白羽岚挑眉,对他的这个要求略微有一点兴趣,道“什么条件,不妨说出来我听听。”

白羽岚越是说话,越与她自己本来的样子肖似,但是在秦羽看来,却恍惚是瞧见了叶铭庭的身影,让他心里有几分微妙的不舒服,但终究未说出口。

“虽然你现在失忆了,我们是要重新开

始,但是我想要求我们还是要住在一起。”秦羽提议道“一个屋檐下。”

“这当然没问题。”白羽岚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这正中她下怀,因为她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也并不是很想自己一个人搬出去住,况且现在她失忆了,什么都不晓得。

既然两人已经把话讲清楚了,白羽岚好歹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她算是不必那么纠结了,也不用担心秦羽对她抱有太大期待。

两人很快就采购了一些东西回去,都是些必需品,白羽岚还是能够听见一些人在讨论着有关于那个徽朝皇帝和皇后的事情。

莫非,现在他们就是身处徽朝国内?

“别看了。”秦羽皱眉道“我们不是在徽朝境内,这个地方是个三不管地带。”秦羽解释一番。

因为白羽岚要是还继续在徽朝里面生活的话,那到时候很容易就会被叶铭庭发现,更何况叶铭庭手底下的人那么多,也都是些比较厉害的人物,要是真的想找到一个人,估计不会是什么难事。

“三不管?”白羽岚秀眉微蹙,道“那这里看起来还是很和平的。”

至少她记得有些三不管地带,最终都会变成一个罪恶的温床。

但是这里异常祥和,甚至都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冲突,百姓之间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甚至是邻里寒暄,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思及此,白羽岚挑眉,道“难道几个国家不会对这里进行争夺么?但是这里像是没有任何人打扰似的。”

秦羽将她带来这个地方生活,不是没有目的的,这里就像是第二个美人煞的谷底,派内一片祥和之势,再加上,足够的龙蛇混杂,就不容易被发现,还有一个巨大的保护伞,让那些窥探之人都只能望而却步。

白羽岚这么一问,秦羽倒是还没开口,那个杂货铺子的老板正在整理货柜,听见她这番话,倒是率先回答了起来“那是因为在这里有我们的神,一直在为了我们做贡献,保护我们免受侵害,到现在为止,这个地方甚至很少有外人能够进来。”

神?如果有人在古代这么说的话,那一定是出现了什么对他们来说比较神奇的事情,所以他们将之奉为神明。

白羽岚忍不住揉了揉额心,一边抱着杂货铺老板找来的一些平日里生活需要的小工具,收拾着,又双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同那个杂货铺老板询问道“神?真的是神灵么?”

“是,我们今天这个节日,就是特意为了我们的神而做的,他世代保护着我们这里如世外桃源一般。”那个老板眼睛里闪烁着很明显的崇拜之光。

但是这些,秦羽都并不是很想听。

“你要是真想了解的话,我回去讲给

你听。”

她就算是失去了记忆,但是这八卦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改。

那老板也不理会秦羽现在有些烦躁的神情,絮絮叨叨的讲了起来,他们这块地方,其实是个三国交战的中心地带,是个重要的战略位置,但是自古以来,很少有人能够进来。

每一个外来人,如果被他们的‘神’发现之后,就会面临处罚,最终要么是绞死,要么是直接灭口,都不存在于驱逐这一说,因为神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个地方的进来的途径。

白羽岚听得津津有味,看起来,这个所谓的神,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裁决者。

秦羽似乎并不喜欢她掺杂这些事情,从杂货铺子里出来之后,两个人手上都提着一大堆东西,秦羽皱眉道“要是你真的想知道的话,还不如来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但是这些江湖中事,你还是少插手一些比较好,明哲保身。”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秦羽话中已经有着淡淡的警告意味,白羽岚不由得一阵叹气,她现在怎么连个好奇心都不能够有了?

是而,她站定,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这么警告我,那可想而知,这个人倒是挺危险的,我倒是想看看今日他们说要举办的这个为神特意弄出来的什么集会。”

秦羽磋磨不过她,本来两人是要买完东西就回去的,但是白羽岚因为这好奇心,打算留到傍晚,或者晚上再回去,他们找了一个小酒馆的二楼,在靠近窗子边的位子坐下。

秦羽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美丽,就连白羽岚眼睛上都能瞧出来他的态度,她倒是不清楚,秦羽为什么一点都不待见这个‘神灵’,好歹人家也算是维护了一方百姓吧。

“诶。”白羽岚用手肘去碰了碰秦羽,道“你该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秦羽摇摇头,揉了揉眉心,看向酒馆外面,无奈道“我只是希望人在江湖,面对这些事情,可能会好奇心害死猫。”

毕竟这种事,又并不是一次两次了,白羽岚要是这么一直好奇下去,她真的会很容易就发现当初的真相,以及他骗了她。

而且,这个地方的情况,他都不是很清楚,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危险,他还真是有些束手无策。

“好了好了,下次不这样了,只是这里我们毕竟还要生活很久,总得了解了解吧,是不是?”白羽岚眨眨眼。

她这么一说,他倒是没法反驳,罢了罢了,既然现在她都在他身边,那么一切都好,也不用去特意伪装些什么。

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稍稍有些暗沉,但是要等到那个被这里的百姓都簇拥着的对象存在,那还得等到天色变得黑漆漆的,还不一定能够看见。

这些江湖人士,总是喜欢伪造一点自己的存在价值,让自己看起来光鲜亮丽,又德高望重,备受万人吹捧,弄得神秘兮兮的。

白羽岚的酒量不是很好,这一点,秦羽很清楚,为此,来了个小酒馆竟然也没有点什么酒水,就一壶,还叫他直接就分去了一半儿多。

“这个酒的味道不是很带感的,喝着就像是清水一样。”白羽岚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这期待的眼神,还真是叫人受不了。

秦羽叹气道“你这人,酒量根本就不好,还喜欢喝,你等会儿还要不要去看那个祭祀的神了?”

白羽岚撇撇嘴,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我酒量不好?”

说是这么说,但她记得当初在现代的时候,自己酒量就不怎么行。

“当初你可是和我青梅竹马,我怎么就不晓得,你这酒量简直就是三杯倒,但是自己却又是个嗜酒狂魔。”秦羽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

他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白羽岚眼睑垂了垂,没再搭话。

两人在酒馆上面等得时间也不算太久,因为这次,这个被这儿的所有百姓都供奉着的神,竟然出现的以往早太多,之前一直都是在几近半夜出现,而唯独在今年,竟然在入夜不久后就出现了。

入了夜之后,这里的所有的灯火全部点燃,让这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变得似乎有些烛火摇曳的感觉,增添了几分美感。

只听见耳边乐器声响起,夹杂着很多种腔调,似乎是又埙的哀伤,又有箜篌的声音,夹杂着琴声的曲高和寡

这些乐声组合在一起,却是无比美妙的音乐,真是叫人的耳朵舒坦。

秦羽的好奇心,甚至都被他们给勾起来了,他当初也是想过找人潜进来的,但是最终失败,这个地方周围四处,都被放过一些毒气,如果不是他们这里的人呢,整日里吃着这边的食物,那么一进来,就必死无疑。

还好他们当初是生活在那个山崖底下,吃了这么久这里的东西,这里的人也够淳朴善良,也没有将他们这种生面孔当做敌人。

奏乐声临的越发近了,白羽岚甚至直接站起来,身体的一半儿都伸出了这个栏杆,她望眼欲穿,要去看这个所谓的‘神’。

只见伴随着乐声而来,一行人浩浩荡荡,中间抬着一顶莲台,四方幔帐披散着,层层叠起,隐约能够看清里面是坐了一个人,还是盘腿而坐,就像是寺庙里砍断红尘的和尚似的。

莲台很宽大,上面就算是坐了五六个人,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白羽岚看见这个莲台,心里却涌现出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她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她不是已经失忆了么?更何况,从前想必也饿没办法接触这些,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莲台之前,有着穿着白衣的一行人,拿着乐器吹奏,莲台周围,是四个身穿粉色异域露腰裙子的女子,在四角,四人手上正各拿一个铃铛,正在摇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而之后,就是一群穿着黑色衣裳的人,神情肃穆。

这些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就连白羽岚都有些看不懂。

但是这个场景,充满着诡异,但是又叫白羽岚觉得十分喜欢。

眼见着白羽岚突然安静,陷入了沉思,秦羽心里有一丝丝的猜疑和不安。

只见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匍匐在那个莲台的周围,以显示对这个主人的尊敬。

不知名的风忽然吹过来,叫那仿若重峦叠嶂似的莲帐忽然被吹起来一角,露出了一个格外俊美的容颜,而这一刻,白羽岚几乎快要被眼睛里这一瞬间捕捉到的美景窒息。

而秦羽的脸已经黑了,这个人,是琼名!他一直跟随在白羽岚身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

是作为一个神明的身份?!

但是这个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似乎他们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微不足道。

秦羽又有些怀疑,这个人和琼名的脸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他分明通过那吹起来的莲帐,瞧见了白羽岚,可是他的脸上似乎是一点惊讶都没有,不仅如此,甚至是没什么动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只是有一丝丝对两人看见他真容的不满而已。

这又让他有些怀疑

那莲台未做半步停留,在这一声声的乐器声响中,就逐渐消失在了白羽岚的视野里。

而那些跪着的百姓,也都纷纷站了起来,街道上又恢复了热闹,百姓脸上涌现出一种崇拜和陶醉的神情,就像是被控制了似的。

不过片刻之后,就恢复正常了,众人各自做各自的事。

白羽岚回忆起方才那惊鸿一瞥,那个人坐在莲台之上,穿着繁复而又华丽的长袍,一层又一层地叠起来,逶迆在那莲台之上,月白色的外袍,里面穿着是深蓝色的衣裳,这作为神的衣服,实在是厚重无比。

他头上戴着发冠,面庞如玉一般洁白而又莹润,墨发三千披散在莲台上,神情稍稍有些出世一般的淡然。

“方才那个人,真的是长得如同天神一般了。”白羽岚感慨了一句。

其实她倒是知道自己身边这个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但是与那人气质却是完全的不同,那个坐在莲台上的神,更像是一个标志,但是超脱俗世之外的感觉,叫他没有什么烟火气息。

而秦羽也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应该只是长的像而已,毕竟这个人的神情,他是绝对不会在琼名脸上看见的。

这陌生的样子,也绝非是装出来。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两个人,但这个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思及此,秦羽有些头疼了,即便是搬到了这里,还是面对着这些无穷尽的问题。

这个人和琼名有渊源的话,到时候又要牵扯出不少事。

“你怎么了?看人家看傻了?”白羽岚用手肘碰了一下秦羽,笑着揶揄道“没想到你这么一个男子,可都被这个人给迷倒了,那这个地方有多少人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除了我们,估计没人见过他的尊容。”秦羽摇了摇头,眉心皱在一起,实在是对这事儿疑惑重重。

况且,方才那一幕,估计还是大意的,他留意到他身边还有着一副绘画的很是古怪的面具,应该是准备戴上,但是这里从来都没发生过什么意外。

在莲台经过的时候,这些百姓应该都是跪着的,又有这格外厚重的莲帐遮住,这么一来,就很难

看见他了,他索性就没带,哪能知道今日竟然还被他们瞧见了。

白羽岚噗嗤一下笑出声“也是,但是我们也该走了,你不是一直在催促着我走么?怎么这会儿反倒是你在磨蹭了?”

所谓的神走后,地上留下了很多鲜花,绵延了一路,一直通向那个神离开的方向。

哪有什么所谓的真正的神,不过是因为是这里的保护·伞,所以被神化了。

楼下很快就出现卖面具的,都是仿造着那个人的图案而做的,她记得,在那人经过之时,那些撒花的,摇铃的,还有什么奏乐的,身上通通有这种图案。

“来一个吧,这些可都是我们用自己的手,彩绘画出来的,和我们的大人的图案,可是一模一样呢。”小贩赶紧在她跟前推销,还把那些面具一一在白羽岚面前展示了,生怕她不买。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银色狐狸印记

白羽岚听见最后一句话,挑眉,重复问了一遍,道“你们大人的图案?”

莫非这个被神化的人,还将这里弄出来了图腾了不成?

“当然。”那小贩颇为自豪道“我们大人护佑我们这地方多年,我们都很敬仰他,大人来到这地之时,就曾天现异象,我们这儿的智者就将这些绘成一个图集,最后成为大人的标志。”

他说了一大通之后,见白羽岚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得有些着急,道“怎么?你还不信啊?我这面具,可是在整个云梦泽都有名的!那些大姑娘小婆子都来我这儿买呢。”

按照这些人对那个大人的崇拜,白羽岚琢磨着这小贩说的还真是挺有道理的,这也不是没可能,毕竟那个大人那么俊俏,论这吸引少女的能力,想必是通了天了。

但是她身边的秦羽倒是一直心不在焉似的,让白羽岚倒是有些奇怪,这个人怎么自打这见到那位大人之后,就总是走神,方才在酒馆里面也是。

秦羽正仔细地观察着这些面具,他直接顺手拿下来一个,那个小贩登时就吆喝道“这位客官可真是眼光好,您拿的这个啊,可是画的最像的,也是经典款,卖的最好的一款”

那小贩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秦羽也没在听的,只是眼神之中越发能见探究。

这副图案上面,有画上一直银灰色的狐狸,眼睛细长,看人的眼神,就像是要将人给吸进去似的,图上还有些花草树木,都是用的迥异的颜色,整张画都充满了一种诡异,很是抽象,但仔细瞧着,却又让人不自觉沉沦。

秦羽皱眉,这种绘画,真是有些邪门儿了,他忽然想起来今日在那莲帐被吹起来的一角,瞧见的和琼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大人的额心,就有银色的一点。

但是这种花钿,顶多也就是红的一点,这是他头一次见着银色的,初时第一反应倒是也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和这幅绘像分外相似。

“这幅画上,为什么会有这么诡异的狐狸,我可没见过这种银蓝偏灰色调的。”秦羽蹙眉“莫非你们这天现异象,是出现了什么蓝灰色的狐狸不成?”

那小贩沉默了半晌,挠了挠头发,皱眉道“这个我也只是听着老一辈儿的说的,据说大人在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就长这个样子,现在还是这么年轻,但也只是这么个说法罢了。”

秦羽猛地想起来琼名的身份,虽然他常年待在白羽岚身边,这就叫人直接忘了他本来也是个危险分子,好歹是个祭天之子,要是身世上面没出个什么问题,倒是叫人觉得奇怪。

“不过那定然也是无稽之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不老不死的呢,估计只

是些老一辈儿的传言罢了。”那小贩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不过大人一直保护着我们这片土地,应该是世代相传,但是他们从来都不露面。”

两人得到的这些讯息,白羽岚倒是没法联系起来什么,但是秦羽的心里却仿佛是泛起了一片滔天巨浪。

思及此,秦羽也只能将这些猜疑和其他咽进肚子里。

白羽岚之前身边跟着的琼名,在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去之后,白羽岚为此还伤心了很久,可惜现在人很有可能就在眼前,但是也互不相识了。

但是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琼名,到底还有待商榷。

最后,白羽岚还是央着秦羽买了两只不一样的,因为这个夜市里面,由于今天的节日,所有人都戴了面具,白羽岚也不希望自己变成其中的异类。

更何况,戴着面具这种感觉,就像是这儿正在办一个假面舞会似的。

四周都是火树银花,分外热闹,叫人沉醉其中。

美人煞里面得到白羽岚失踪的消息之时,已经是几日之后了,再等到华闽清抵达皇宫,就已经是更久之后了。

华闽清得到消息的时候,是对叶铭庭不满的直嚷嚷,他好端端的一个亲孙女,就这么直接给放在了皇宫,但是叶铭庭却没有看好她,让他的孙女被歹人劫走了。

并且,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回人。

思及此,华闽清一到皇宫,就直奔叶铭庭书房,一脚猛地一下就踹开了书房大门,登时,就有守卫站在书房门口,拔刀相向,大声道“大胆,竟然敢对皇上不利!”

还没等华闽清更加气愤地直接将人给踢飞之时,叶铭庭就率先在里面发了声“让爷爷进来,不得无礼。”

在徽朝历代中,倒也没说哪一个皇帝,竟然称呼皇后的父亲为父亲的,这几乎是不用人说,都能感受到皇帝对于皇后的喜爱。

现在这皇后的外公,对着皇上都大呼小叫了,皇上竟然还一点都没生气,足以见得皇后娘娘在皇上心中占了多么大的分量。

华闽清一进门,瞧见叶铭庭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在批阅奏折,他就心头上来了一股子的火气“你究竟是怎么照看好岚儿的?竟然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那些歹人劫走,你现在是坐上了皇帝位之后,就不上心了?”

面对华闽清一句又一句的咄咄逼问,叶铭庭非但没有任何斥责,并且还很是冷静地听着,面上也没什么不悦。

但是这在一边儿伺候着的奴才,听见这些话后,纷纷吓得心肝儿都在发颤,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勇气可嘉,在老虎的头上拔毛。

“怎么?我说了这么多话,你连一句交代都没有么?”华闽清心中越发不悦,愤愤道“要是早知道现在这个

样子,还不如当初就将我这宝贝亲孙女交给羽儿呢,好歹也是我们谷里面的人,也不会让她受了这般苦楚。”

“我会将夫人找回来的,爷爷您放心。”叶铭庭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

“找回来?”华闽清一拍桌子,反问道“你这都是找了多久了还没找着人?你要我怎么就能相信你的鬼话?”

叶铭庭沉默,皱眉道“但是还需要您的帮助,因为我发现带走夫人的人,似乎会用上某一种叫人神智失常,会对人的神经造成紊乱的药剂。”

这话一出,华闽清的态度就越发不好了,恨不得再抓着叶铭庭的领子,对着他狠狠地再骂上几句。

但是他终究没那么做,毕竟叶铭庭看起来也的确是很伤心,对他这个孙女儿倒也算是真心实意了。

“那你想要我们怎么做?”华闽清冷静下来后,问道。

就知道这次叶铭庭甚至特意向美人煞传来这么一封信,冒着自己被骂的风险,还要说,那么这件事情一定很棘手,棘手到他已经没法处理这件事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因为您是用药高手,再加上常年对这些东西都十分熟悉,所以我才会来求助您,因为我们身边医术最好的人,尚且挣扎在前线,还没有回来,如果将证物贸然寄过去,很有可能会在中途造成什么损坏”

说着,在叶铭庭一个眼神的示意下,就有侍卫拿上来一个锦盒,递给华闽清。

后者打开盒子,里面用着一张丝绢包着很细微的一点粉末,上面甚至还带着一点潮湿的泥土。

他皱眉,道“这就是那个药物?”

“对,在歹人逃走的地方,遗留下来的,目前已经查出来一个是可以叫人昏迷的,应该是掳走夫人的时候多余的迷药,还有一个,就是这人不小心弄出来的让人神经紊乱的药物。”

叶铭庭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他略有些愧疚道“是因为我没法将所有的药物全部甄别出来,所以才需要您的帮助。”

华闽清皱着眉,听见叶铭庭早已放下文书,告知他目前得到的一些线索,以及他怀疑的人。

范隐这个人,自打因为得罪白羽岚被逐出了京城之后,与之伴随着的,永远不是什么好话,名声也大了起来,但却是臭名远扬。

这个人,就连华闽清都听说过,但对于他和白羽岚的恩怨,倒是不甚清楚。

范隐在被江湖人士所清楚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用毒高手了,但是他为人极其阴邪,用药都是些格外狠辣的东西,虽然有些人害怕他,但是有些人却十分喜欢同他合作,因为他虽然处事狠辣,却是个办事效率百分百的人。

而这厢,琼玉在回到飞仙宫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有些痛

,他咳嗽了一声,觉得今日在那风吹起来莲帐一角的时候,那个站在酒馆二楼的人,似乎很熟悉,但是他的确是从未见过。

这卧床之上,绫罗绸缎备至,就连床幔都是穿着金丝银线的织物,玉瓷的枕头,檀木做成的栏杆,整张床呈一个圆形状,上面坐着的,就是所谓的神。

听见他咳嗽了一声,角落里很快就有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小童子走了出来,他额头上同样有着一个印记,是银色的狐狸,应当是刺上去的。

小童子关切地问候了一声“大人,您没事吧?”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忘记比死亡更可怕

琼玉摆手,示意他退下,稳定了声音“没事。”

但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人,道“帮我查一下,最近出现在寨子里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是。”那小童迅速离开。

虽说云梦泽的确是没办法住进生人的地方,但是有一点,倒是个例外,那就是在谷中生活的村民,是也可以在寨子里游玩的。

毕竟那个谷中的确是离俗世太远,也算是他的管辖地,要是真要买个什么必需品,只能在这边的集市进行购买,所以众人也就渐渐默认了。

更何况,那边除了四面环山以外,还环绕着十万大山,是个很难让奸细混进来的地方。

今日云梦泽办了这么大一场集会,是一年一度的,那边谷中的村民过来赶集,倒是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那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昨日里,白羽岚算得上是和秦羽满载而归了,两个人抱着都快要装不下的东西,一并回了自己的小住宅,一路上,白羽岚还在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

虽然有些嘈杂了,但是秦羽却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其实只要不碰上什么事儿,他和白羽岚能够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地过完一辈子,就知足了。

但是这些也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毕竟从现在开始,似乎身边出现的那些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他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事情渐渐地在脱离自己的掌控。

白羽岚将所有的包裹全部堆积在房间里之后,就由秦羽来收拾了,她本想也去帮忙,都被秦羽驳回了,她也不自讨没趣儿,自个儿歪倒在小榻上看话本子去了。

“你看起来也不是个常做这些事儿的人,倒是辛苦了你和我一同离开你的府邸后,现在只能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白羽岚唏嘘不已。

这让大少爷,什么纨绔子弟,来为她做个小厮使了,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是别人又没说什么,她要是反复强调,倒是显得她很矫情似的。

最开始秦羽刚刚洗碗的时候,她都能感觉到他洗碗这动作都不是很麻利,这养尊处优的日子,一下子直接从云里跌落泥端,叫人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手上只有大拇指那儿有一点茧子,这应该是常年握笔导致的,可见他只能适合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而非是现在做了一个小厮的工作。

白羽岚心里要是有那么一点愧疚,那这正是秦羽想要的。

“没关系,我说过,在你失去记忆成为另外一个人之后,我也会选择重新开始,现在,我是在追求你。”秦羽笑了一下。

这人平日里站在她身边,即便是什么话都不用说,白羽岚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并且对其他男子的颜值要求直

接增高了一倍。

单单是之前她对那个大人的惊鸿一瞥,也不足以抵消。

“其实。”白羽岚迟疑道“你不必做到这个份儿上,我会觉得,有些愧疚的。”

但是话一出口,秦羽直接变了个脸色,让白羽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良久,她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我只是觉得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没必要在我这儿就放弃了你的权力。”

说罢,她似乎有些纠结,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你不要理解错啊?”

现在这位大爷可算是她的衣食父母,对待衣食父母,加上她对这儿也不是很熟悉,难不成她还能够十分刚硬了不成?

“没,只是我以为你不想让我对你好,也不愿意接受我。”秦羽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流露出来一丝丝的伤感。

他本来就长得一副妖媚惑人的模样,如今扮出这么一副样子,倒是让人萌生出一些我见犹怜的心态。

白羽岚也是个喜欢美人儿的,不论男女,如今美人儿竟然这般伤感,她心里也有些不太舒服了。

“你可别放在心上了。”白羽岚将话本子放在一边,思来想去,还是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但是很轻,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就将人放开了,随后她笑笑道“我只是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而已。”

她觉得最近这男人的确是想的太多了,她平日里随便一句话,都能够被他听出来些什么别的意思,这意思还颇浓厚,还能让他的小心脏受到了伤害。

她都不知道究竟自己是个应该被人温柔呵护的小公主,还是这个男人是个小公主了。

秦羽面对白羽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最开始是有些微微的僵硬,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心中的狂喜,他好像是找到了什么,能够让白羽岚顺着他的办法了。

白羽岚应该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若是他强来,反倒会叫她失去耐心,说不定到时候还反将一军,但是来软的,整日里能够装一装可怜,伤心欲绝。

想必是事半功倍。

“我没事了,多谢你的宽慰。”秦羽将白羽岚缓缓推开,稍稍扬起了嘴角,笑了一下。

白羽岚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嘛!现在这样的状态才应该是最好的!你平日里,想那么多干嘛,人生不应该就是要开开心心的?”

话毕,白羽岚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榻上,继续看话本子,旁边还摆放着一盘子的水果,什么品种都来了一点儿。

“那你现在忙吧,我休息去了。”既然他愿意做,那就让他做去吧。

不过家务事这种活儿,做一次两次倒是还好,做多了就十分没有耐心了。

到了后来,秦羽还是去请了两个伙计,美名其曰是伙计,其实还是他的随从和暗地

里布置的眼线。

他的两个随从,在知道自己要开始扮演小厮的角色之后,其中一个不由得对另外一个调侃道“我就知道,主子肯定做不了太长时间,平日里在美人煞的时候,他就连平日洗衣服都不会自己洗的”

另外一个也附和道“那主子是个干大事儿的人,难道这些琐事儿还需要他来做么?”

“也是啊,主子处理的都是些大事儿,我们这些做小的,才应该去做这些琐事。”

皇宫里面,华闽清神色莫辨地走进了叶铭庭的书房,他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断定这个药物究竟是做的什么用处了。

不过,他觉得这对于叶铭庭来说,的确是很残忍的一件事。

“怎么了?”叶铭庭看向华闽清,看见华闽清的态度,心里也有些发慌,焦急道“爷爷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难不成这是什么致幻之类的毒药,还是能够叫人发疯?”

但是只要能够找到人,那些他都能够接受。

“不是。”华闽清犹豫着回答。

他瞧见叶铭庭似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个药剂能够叫人失忆,忘记从前所有的记忆,虽然这个东西很难做出来,但是这个人的确是个鬼才,将这些药剂的力度控制的十分好。”

这个下药之人,就连他都十分佩服。

“他先是将人的精神扰乱,然后刺激性地能够将人所有的记忆弄成一片空白,宛如新生,只是这个过程可能得通过刺激一个人的大脑,就会耗费一些时间,但是现在应过去这么久了,想必是很成功。”

华闽清一字一句地将话讲清楚之后,叶铭庭顿时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搭在龙椅上的手都没了气力。

如果是失去了记忆,那和死亡又有什么分别,她要是将她和他所有的过往全部忘记,现在又爱上了别的人,和别的人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其实对于白羽岚来说,这并非是什么对她不利的事。

既然无关乎人身安全,其实华闽清就并不是很担心,只是想着找到自己的孙女儿,但是换了一个孙女婿罢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这对叶铭庭根本就不公平。

“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先将岚儿找到吧,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华闽清表了态,还是愿意去帮助叶铭庭找人,虽说他心里的天平已经有些失衡了。

“那就多谢爷爷了。”叶铭庭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又何尝不是很清楚,若是到时候白羽岚人找回来了,但是又带回来一个爱人,伤害的,其实只有他而已。

华闽清有些不放心叶铭庭,但还是在叶铭庭的一番推辞之下,离开了,罢了,这个时间,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

华闽清的脑子里开始飞

快运转,孙女既然是被人绑架了,对方还费了这么多心思做出这种能够对脑子没什么伤害,特意去将记忆忘记的东西,要不是和叶铭庭有仇,就是对白羽岚十分执着,应该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但是爱而不得,最后只能使出来这么一个办法。

这么一想,就能够缩小范围了,究竟是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做到这件事?

如果到时候又出现一个孙女婿,白羽岚无论如何都还是想不起来自己的记忆,那他又该偏向谁?唉,这事儿还真是让人头疼,可怜他那两个小曾孙儿了。

“这要是岚儿一直想不起来,到时候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他叹气一声,自言自语。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有本事你上来说

华闽清本人一离开,躲藏在墙角一边的两个小家伙就露出头来,多多一脸神情复杂,关于娘亲的情况他大约晓得清楚了,但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难受。

“哥哥,娘亲要是真的忘记了我们,那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囡囡抿唇,有些难受地问道。

“不会的,娘亲就算是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也不会忘记我们的。”多多安慰她道。

想必父皇现在一定是比任何人都难受,因为就连他都清楚,父皇和母后走到一起,花费了多么大的力气。

但是囡囡还是一脸担心的样子,多多这才没办法道“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那么神奇的药呢,囡囡,你说是不是?”

多多这么一个眼神看过来,囡囡这才淡定了一点,努力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道“囡囡相信哥哥,娘亲一定会回来的。”

毕竟说是叫人直接将记忆都给忘记了,倒是也有一点魔幻了。

白羽岚如今待在这个小村落里面,倒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不仅如此,还乐得自在,更遑论还记得自己在徽朝的皇宫里还有亲人。

只是有时候会觉得心里面有些空落落的,她将这些都归咎于自己失去记忆之后的茫然感。

这段时间秦羽倒是对她格外的好,尤其是在那天她说了那么一番话之后,秦羽对她就像是对待一个新追求的少女似的。

白羽岚乐得自在的同时,也觉得人生有些没奔头。

秦羽待她是很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儿什么。

家里住的房子已经开始扩建,修建成了一个比较大的府邸,不仅如此,还请了几个小厮,更加让她平日里只懂得享受了,除了平日里去一去市集买一些东西,就是在茶馆里听书嗑瓜子儿。

这样闲的快要无聊的生活,还真是有够糜烂的。

况且,她在这儿也没什么小姐妹,一个人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人陪她在外面逛,倒是也觉得无聊得紧。

等到今天秦羽回来的时候,见着屋里又没人,估摸着白羽岚应该是又去那个茶馆听书去了。

秦羽将手头上的东西放在一边,一边开始洗菜,一边开始询问道“今天雀儿去做了些什么?”

那小厮一一汇报“今天雀儿姑娘又买了很多衣裳和水果、零食,现在在外面的茶楼里面听书,大人是要去找雀儿姑娘吗?”

秦羽摆摆手,道“不必了,就让她在外面玩一会儿吧,到时候叫她回来吃饭。”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皱眉道“对了,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状况?比如说是头痛,还有说些奇怪的话?”

那小厮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没有。”

秦羽这才在心里落下一块巨石,这么久了

,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的话,想必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只要现在将人看好了,日后避免见到一些从前的熟人,应该是不太可能会记起来。

这样一想,秦羽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白羽岚听着那说书人讲了好几遍的故事,揉了揉额角,顿时都觉得有些听不下去了,朝着那边吆喝了一声“诶,等等,你这故事,我都听你讲了好多遍了,一直都在重复着,难道你们这茶馆都没有别的说书先生了么?”

她这么一开头,这底下也有很多人在应和着道“是啊是啊,这故事都听了好多遍,虽说是这伴着饭菜小酒来听着的,但是好歹也算是出了钱的,就这么敷衍我们,倒是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这个说书人其实是和这个客栈是有渊源的,又有些家底子,所以还真没几个人敢这么说他。

今日这倒是头一回,他皱了下眉头,一看这表情就有些生气的样子。

“你爱听听,不听拉倒,我这故事讲得又顺溜,又这么多人喜欢,你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付过几次钱啊?”

这个人一看就很面生,估计是哪儿个小地方新来的,竟然还敢这么说他,难道不知道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么?

更何况,这个人都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一条龙呢?

白羽岚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这个人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最近已经能够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个豫灵,那的确是个有能力的人,就连她这花钱如流水的感觉,也一句重话和劝诫都没对她说。

有了这么一个靠山,谁还愿意做这种虚与委蛇的事情啊。

白羽岚就连这底气都站了起来,十分刚硬道“我不喜欢,但是我也是你的顾客,难道顾客都不能提个意见了么?你要是一直用这种态度来开店,到时候没几天就要倒闭。”

底下的人见有一人竟然敢这么说话,又附和道“就是啊,你这说书的,每次讲的都是那一模一样的事情,就连我的小儿子都能够背上了。”

另外一个人也抱怨道“我们都是花钱来给自己找乐子的,看你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正在花钱找罪受呢!”

有一就有二,这人言可畏,茶楼的生意本来就是很好的,要是因为这个人坏了他家的生意,倒是不划算。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那个说书的一拍醒木,大声道“既然你这个姑娘家说是我讲的东西不好听,那就由你来讲一讲,怎么样?”

白羽岚被噎了一句,但是她倒是对此并不胆怯,反倒是挑眉挑衅道“既然你想让我来讲一讲,可以倒是可以”

说话间,她语调拉的十分长,带有那么一点神秘和意味深长的味道“但是,我可是有

条件的,我可不做不付费的事情,你想要我来说一说,那我也需要你给我开工资啊,就照你的算好了。”

“哦,不对,应该还要多一点,因为你一直都是讲的重复的,但是我不一样,我可是要讲述新鲜的故事,既然如此,当然是要收费高一点。”

那个人本来就是想要白羽岚出丑,心里有气,自然一口答应下来,白羽岚莞尔,一个翻身,就直接从二楼的坐席上,跳了下去,然后又是一个轻功,直接飞去了那个说书人的位置,一下将身边的人挤开。

这下子,又是惹得底下人一阵惊叹,原来还是个会武功的,这年头会武功的,以男人居多,但是这姑娘家家的,既然这么落落大方,还会武功,可见也是个混江湖的。

白羽岚将那醒木一拍,就开始缓缓道来,讲述着在现代也算是听了几百遍的牡丹亭,等到那书中两人金风玉露一相逢之时,白羽岚甚至哼哼着唱出了两句戏腔。

“这姹紫嫣红开遍,又更与何人说”

她的声音本就带有一点圆润,如今端的这么一副嗓子,唱出来戏腔,正是那字正腔圆的效果,听得一边的观众,甚至是那个说书人都有些惊呆了。

这个姑娘家家的,看起来是个混江湖的女侠,没想到还去练过嗓子,莫非还是个伶人出身?

讲道那二人生离死别之时,白羽岚便活生生地将故事戛然而止到这儿了。

底下一群人正听得津津有味,这说书的,偏生又是个模样如此俊俏的小女子,声音又是这般好听,自然而然的,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半步。

这次断了,听见那醒木一拍,叫人心头一颤,白羽岚就开了腔“欲知后事如何,还请听下回分解。”

“这位姑娘,干脆将这个故事讲完吧,我听着倒是也想知道结局。”那个说书人倒是第一次还想着去听另外一个挑衅他的说书人讲完故事。

白羽岚眨眨眼,有些俏皮地笑“这自然是不能,毕竟你得先付了我工钱,更何况,我本不是这里的说书人,说书人应该是你才对,我可不会将故事讲完,那都是为了和你正名而已。”

“女侠将故事讲完吧。”底下的听众已经有人抗议了。

白羽岚在上头忍俊不禁,她可是那么喜欢看话本子,心里头难不成还没点儿墨水了?这种情情爱爱的小故事,她肚子里可是有几大筐箩。

甚至于那些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她肚子里都有货。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的听众们这么认真地听着一个人说书,从前他们可都是一个个地各做各的事情,喝酒的喝酒,嗑瓜子儿的嗑瓜子儿,只是在这儿找个热闹场子,为了和别人一起热闹热闹而已。”那个说书人

有些感慨道。

似乎眼前这种状态,才应该是一个地方的说书人存在的意义。

“好了,大家,明日里我会去请这位姑娘来我们这地儿说书的,明日里,大家再来吧。”

说着,那个人直接拽着白羽岚的手腕,将人给带去了后台,一路上,这个说书人还不断解释道“其实我就是这个客栈的老板,但是自己有这么一个兴趣,所以就一直在说书。”

这么一解释,白羽岚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有些人的确是整日里闲的发慌了,就像她一样,她要是没开发出来个什么兴趣,整日里甚至都不知道做什么,无所事事。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你主子都还没发话呢

那个老板坐在一边的软塌上,在小几上给白羽岚倒了一盏茶,随后缓缓解释道“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这个故事听多了,也只会叫人厌烦的,但是我还是想要讲,也算是对自己过往的一种怀念。”

这个老板讲的应该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听起来,是个俗套的事情,但是却又那么真实。

无非是一人去参军,而另外一人苦苦等候,最后那个参军的人回来之后,却是见着了自己的心上人迫于家庭压力,另嫁他人,却也没有得到幸福,最后病死在大户人家。

白羽岚听后,虽然觉得可惜,但是不知何时,自己的心肠也是这么硬了,并不能产生强大的共情,就只有伸出手去,拍了拍老板的肩膀,皱眉道“过去的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你现在应该要学着接受现在了。”

那老板摇摇头,叹息一声“我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但是那些过去的事情,总是难以忘怀。”

这自古以来,多是痴情儿女终难修成眷属。

话题回归正传,那老板提议道“方才是我不对,将那些事情都发泄到你身上来了,但是现在我还想来试试,你能不能在这儿说书?我给你开工钱?”

这个客栈的老板,人看起来还很是年轻,这会儿能够在这里开店,他应该也是搬过来的新人吧,要不然当初怎么就会跑去被迫参军去了?云梦泽据说还是一个被什么大人保护起来的地方。

白羽岚将心中猜想说出口,对方倒是笑着摇摇头“并非这样,其实当初云梦泽没有被保护的这么好,那个时候这周围围着的几个国家都虎视眈眈,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抓去当壮丁。”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时候他突然会被抓走充军,最后生生和自己心爱的人分开的原因。

“芸娘当初就是以为我死了,哪里还能够想到我竟然还捡回来一条性命呢,她的父母逼迫着她嫁去一个大户人家,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想到遇上了个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的对象,相敬如宾,最后因为生病抑郁而死。”

他倒也没有怨恨过谁,但也再没有对别的女人提起过兴趣。

“你这倒是个痴情人了。”白羽岚笑笑“难道你现在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了?”

“就这么守着这儿,倒也挺好,这客栈每日里看着人来人往,我倒是也乐得自在,收入也颇为稳定,和这儿的人接触也多,羁绊也深,不管别人是如何想往上爬,但是我只想好好守着这个客栈,然后安稳地过完一生。”

在这个乱世之中,又究竟能有几个人,能够那般平静地过完一生呢,其实大多数,就算是求一个安稳,都那么困难。

老板看见这个人神情放空,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不由得

突兀地问道“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我看你似乎不是云梦泽里的人,所以猜测一下。”、白羽岚摇摇头,很是遗憾道“不好意思,你可能是猜错了。”

看见老板疑惑的眼神,白羽岚走到窗边去,将这常年都是紧闭着的门窗,猛地一下打开,外面格外耀眼的阳光,猛地一下就照射过来,虽然有些刺眼,但是适应了一下之后,白羽岚闻着这外面的空气,深深地呼吸一下。

“这样的感觉,才是最好的。”她笑着,道“你这房间里,我一进来,就感觉到一股子的霉味儿,在这么一个环境下生活,也难怪你整日里想着过往那般纠结了,人嘛,不就是要往前看?”

这种格外禁锢的房间,最是容易叫人胡思乱想,并且容易抑郁。

那老板看见自己的房间里面,因为这打开的窗户,完全变了一个样子之后,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就连态度都变了。

“你这个人,倒真是奇怪得紧,我果然是在镇子里没见过你。”老板感慨一句。

这样一个人,若是真的在镇子上见过一次,又如此美貌的话,还真是会留下深刻的印象,但是他唯有在最近,才发现她经常来这儿听书。

“我的确是最近搬进来的。”白羽岚大大方方地承认道“但是不是什么坏人,我的确是有一个爱人,但是我现在失忆了,所以以前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你说的什么这样那样的过往,在我身上都不顶用。”

在老板有些惊讶的眼神中,白羽岚耸耸肩“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这从前的事情,要是真的失去了记忆,那就忘记了好了,反正我觉着吧,这日子还得过,难不成我整日里要去找回我失去的记忆么?”

再者,她现在身在古代,又没有什么亲人,哪里还有什么牵挂一说,现在这样子,倒也挺好。

豫灵对她又上心,她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是包在他身上的,况且,还做出很多让她感动的事情。

一个纨绔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已经是个十分勤劳的小蜜蜂了,整日里做饭都直接变了一个味道,简直是个全能。

“那你就没想过现在身边的人万一是骗你的呢?你从前的记忆要是真的找不回来,万一你从前辜负了很多人,还有很多牵挂呢?还有什么亲人?”老板咄咄逼问道。

但是这完全不在白羽岚的考虑范围之内,是以,她只是打了个哈欠,道“应该是没有亲人的。”

真有亲人,那也是这个身体的亲人,和她没什么干系。

再者,这会儿要是回去了那个许宅,不就是要变成了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标准式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终日里浑浑噩噩,一生都是在为了夫家而服务,这数不清的礼教,

都快要将她给逼疯了。

更何况,还会丧失自由,什么时候能够遨游山水中啊,估计这副身体的父母恐怕不会叫自己的女儿去这些地方。

“看你的神情,是真的没想过要和从前有太大的关联。”老板唏嘘不已。

这个女子当真是够洒脱的,说不要就真的不要,说断就断。

“当然,这些事情,顺自然就好,也不必去强求,我只希望,到时候能够无愧于心,现在能够活在当下,将自己的事情都打理好,这就是最重要的。”白羽岚嘴角噙着一抹笑。

这种感觉,叫老板都觉得心里面有些通透了。

“你说的不错,或许哪日里,我也该学学去处理一下自己的过往了。”

整日里被过往束缚,这还真是一件叫人头疼的事。

两人又攀谈了许久,老板越发觉得这个女子的确是个奇人,她的很多观点和看法都和平常人不一样,甚至讨论的话题,看的东西,都和男子无甚差别。

果然是个奇女子。

要真是这么特别的话,想必她的从前也该不会是个平凡人,或许就像现在,什么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的话,倒也算是个好事。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敲门了,这下手的轻重,不像是自己客栈里面聘请的小厮。

“谁?”老板询问。

“是来找那位被您请进屋里的姑娘的。”外面的人回答道。

这声音,白羽岚可是再熟悉不过,随后在老板询问的眼神中,点了一下头,道“进来吧。”

这是豫灵经常放在她身边,通知她什么时候回家,又在各个地方为她结账单的小厮。

这个时间点过来,应该是这小厮在豫灵的授意之下,叫她该回家了。

“你要走了?”那老板有些舍不得地问道。

和这个人交谈起来,当真是如沐春风,老板仿佛是得了一个知己,还并非是红颜知己,这人一身男子风范,叫他觉得自己好似是多了一个哥们儿。

“明日里,我会过来的,和老板说话,我也觉得十分有趣,抛开之前偏见来说的话。”白羽岚笑着道。

那老板自然是愿意的,看着那小厮将人给接走了,不由摇摇头。

在这个小镇子里,家里还有这种装扮,并且另有小厮在伺候着的家庭,恐怕是不多,尤其是在大人的带领下,其实整个云梦泽都没什么太大的贫富差距,大家都是一样的兢兢业业卖力工作。

那小厮走在白羽岚身后,心里一直在煎熬着,自己的主子对待这位雀儿姑娘这般好,但是这雀儿姑娘身边总是能够围绕着这么多的男人,他心里有些为自己的主子不公。

“怎么了?看你的表情,像是对我有些不满?”白羽岚挑眉道。

她还是有这么个眼力见儿

的。

“没有。”那小厮抿唇道“只是觉得姑娘应该自持一点,您身边最近围绕着的男人太多了,前段时间,还有个镇子里的药郎在追求您”

说着,他欲言又止,像是又觉得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名义来批斗她。

白羽岚站在前头立定,这小厮一个不察,猛地一下撞在了白羽岚的后背上,摸着自己的鼻子,低头皱眉,连连道歉。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白羽岚的神色有些怪异,揶揄讽刺道“我现在可是自由身,虽说你们的主子是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但是这不代表我现在就立马会和他一处。”

说着,她顿了顿,呵了一声“再有,我不喜欢别人总是来插手我的生活,你的主子还没发话呢。”

这话说的明明白白,那小厮也被说了个哑口无言。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我要你三倍的价钱

那小厮被这么一怼之后,也有些懵,随后看见白羽岚走在前面,旋即也步履加快,追上白羽岚,跟在她身后。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就这么走着,没多久,就回到了住处。

这会儿秦羽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案,他身上还系着一个围裙,有些花样,叫白羽岚站在一边看着觉得十分好笑。

她不自觉勾起了唇角,去挑了一下秦羽的围裙,打趣儿道“其实你穿这个围裙,倒是蛮合身的。”

秦羽知她是在揶揄他,狭长的凤眼带着一抹戏谑,将身上的围裙给脱了下来,还不忘回击一次白羽岚“这是没办法,谁叫我们家里有个只喜欢吃,但是又不自己做菜的姑娘呢。”

白羽岚知道自己理亏,毕竟在这个古代,她让这么一个大男人来给自己当庖厨,还真是有些难为人了。

但是她又并非是故意要这般做的,秦羽自个儿揽下了这么多活儿,偏生不让她做一件事,即便是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被他让手下包干了。

“知道你辛苦,那我开动了。”白羽岚一屁股坐下,在秦羽对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看着她吃的这么香,秦羽本来没什么食欲,都被勾起来食欲了。

“听说你最近在家里面闲得无聊?”秦羽忽然问道,他眼神中带着一抹探究。

白羽岚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现在失忆后,基本上肚子里就没什么太多的弯弯绕绕,大多数时候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做事。

“怎么?难不成你想给我找个东西解闷儿不成?”白羽岚挑眉,眼里多了几分兴味,她还真是有些想要些新玩意儿,毕竟现在的确是太过无聊,叫人宅在房子里,都快要发霉了。

“如果你想要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秦羽做出让步。

现在她待在谷底,没什么玩具的话,整个人恐怕也是要憋坏的,更何况,这里和外界也通不到什么联系,这样看来,也能保证一点安全,满足他的私心。

就在秦羽脑子里转的十分快的时候,白羽岚也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这古代的女人啊,总是喜欢以自己的夫家为家,并且这丈夫稍微要是不将心思花费在她身上,她就能够要死要活的。

最后大多数都逃不过红颜薄命的定律,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女人至死也没得到个善终,这都归咎于她们的思想太过狭隘了,真是被教化到以夫为天。

她当然不能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你有想要做的事情么?或者是想要的东西?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事,我都尽量帮你做到。”秦羽保证道,看着她的眼睛里布满了温柔和情意。

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她能够感觉到豫灵是当真喜欢她,但是她却毫无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

失忆了的原因。

罢了罢了,不想这件事了,真是越想越头痛。

“可是当真?”白羽岚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一脸兴奋道。

“这是自然,只要是你想要做的,我都会尽力而为。”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白羽岚提议“最近我看云梦泽里面有个客栈,那老板邀请我去说书,我想自己做做,也算是解了闷儿。”

这有工作可做的女人,心里面就是要踏实一点。

这种要求,秦羽自然应允,这也不需要他帮忙吧。

“还有,我有些想养一个宠物。”白羽岚眼睛里就像是有星子闪烁般,格外期待地瞧着他,让他顿时就有一种,要是自己不愿意答应的话,就是辜负了她。

“宠物而已,你想要的话,我就派我的人去给你找一个来。”

要真是有了一个宠物陪伴在她身边,想必她最近也不至于那般无聊,以至于想东想西。

白羽岚得了这么个回应,脸上泛起笑容,眼神明亮,心情都好了几倍,就连这胃口都变大了不少。

“哦对了,你得给我找一个好的宠物来,我可不要寻常一般的宠物,最好是毛绒绒的,那样的小动物,瞧着也是可爱。”白羽岚要求道。

她这般有些娇里娇气,又有些状似刁蛮地去要求他做这么一件事情,其实正中秦羽下怀,因为这意味着她愿意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了,这是一件好事。

毛绒绒的小动物?还要不寻常的?秦羽沉思了片刻之后,就将候在一边的近卫叫来,吩咐之后,这才满意地继续和白羽岚用晚膳。

这个云梦泽,虽然说地势非常乱,作为几个国家的交界处,又面临着这么多国家的虎视眈眈,本来应该是最难生存的地方。

但是正因为有了这些,以至于人变得越发少,加上这种地理环境使然,孕育出的珍禽猛兽不少,若是叫侍卫去大山里面找一个,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不寻常的宠物,还真是不知道该找个什么。

白羽岚最近在云梦泽里去过哪里,说过什么话,以及和什么人接触过,都是由跟在白羽岚身边的侍卫转述给秦羽的。

那个侍卫似乎还有些愤愤不平,对于白羽岚身边总是环绕着各种各样的男人,觉得她私德有亏,不仅这在外面抛头露面,还和那些男人之间暧昧不清。

没想到即便是他禀告过,但是秦羽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主子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分明就是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

思来想去,这个近卫心里越发觉得她就是一个祸害,要不然主子怎么会为了她现在东躲西藏,也不能够回美人煞,蜗居在这个鬼地方,都不能够一展拳脚。

“你可别对她动什么歪

心思,否则到时候你有的是苦日子吃。”秦羽警告道。

这从眼睛里都流露出来的情绪,可想而知这心里究竟又是如何怨恨和讨厌,叫秦羽都有些不放心让自己这个近卫去保护白羽岚了。

白羽岚如愿以偿地去了客栈说书,就在次日。

她身后跟着的侍卫,纵使心中究竟是有再多的不满,但在此时,却是连哼都不敢哼上一声,这倒是令白羽岚很是满意,这个豫灵调教人的手段,倒是还蛮厉害的么。

这个侍卫总是在她身后管东管西,还认为她这样那样的行为是错误的。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她看着这个人就十分烦躁,还不如直接叫豫灵将人换掉呢。

那客栈老板看见白羽岚今天如约出现在了这个地方,不由得面上一喜,道“没想到姑娘您竟然真的能够答应在下的请求,这真是叫在下万万想不到。”

白羽岚摆摆手,打趣儿道“同您一样,我也是个喜欢讲故事的人,昨日里我尚未讲完,今日倒还真是有这么多人来了这儿,等着我讲呢。”

白羽岚从后面的隔间走了出去,站在那个台上,看见台下的人们,不由得心头微动,旋即高声道“昨日里我正说到两人无奈阴阳相隔,今日便来给大家讲完这个故事。”

“才子佳人,端的是一种‘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追逐,情,可以使人生,也可以使人死”

她讲述着这杜丽娘究竟是如何爱着那个梦中的男人,又是如何在爱情的呼唤下,本该死去,却突然活了下来。

她正讲到动情处,眼角余光便瞥见了那个老板有些动容的神情,像是被这个故事感动到了。

等到白羽岚将醒木一拍,这个故事就这么简短地结束了,而楼下早已响起了掌声,白羽岚也置之不理,而是直接进去了隔间,全部由这个客栈里面的小伙计们善后。

白羽岚看着这老板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尚且还带有那么一点子的闪烁的泪光,在刺眼的日光下,闪烁着,发出晶莹的光芒。

白羽岚叹气一声“莫非,你是又想起来你的那个早亡的青梅竹马了?”

这个坎儿,估计这老板是过不去了,守在这个客栈一辈子,也没办法等回自己爱人的灵魂和生命,这又是何必?

但是这通通都不在她应该管理的范围之内,是以,白羽岚直接选择性无视,并且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太师椅上。

她琢磨着道“昨日里我答应过你要来这里说书,但是你同样答应过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须要给我付工钱,我想了一下,我的说书能力可不仅仅是你的水平,要是叫我留下,我得要你当初自己给说书先生定价的三倍。”

白羽岚比划道“这个

数字,差不多。”

要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就是狮子大开口,野心太过膨胀,并且这么昂贵的费用聘请,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够回本儿。

不过这个老板当然是知道白羽岚的潜力,就在白羽岚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老板点了下头“只要你讲得好,别说三倍,就算是五倍都没有关系。”

白羽岚微微惊讶,但是转眼就笑开了,嘴角带着一抹得逞的得意。

她的侍卫站在门口,听见这一番对话,心里各种滋味过遍,从之前到现在,似乎这个半主子不管做什么事,最后都是要绕到钱上面来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 你是个江湖百晓生吧

就在侍卫琢磨着这个主子是不是掉进了钱眼儿里面的时候,白羽岚早就心满意足的走掉了。

她和这个老板相谈甚欢,但是这还不够,她要是能在这里说书,估计能积攒很多的眼缘儿,但是真要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铺子,那还是十分艰难的,还需要一些启动资金。

白羽岚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子儿,撇嘴道“怎么这么烦啊!”

她不是没想过可以找豫灵来投资,给她一点启动资金,但是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许不妥,要真是拜托了他,那这就不是她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平日里吃也是花他的,住也是花他的,说起来,她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偏生这豫灵对她当真是实打实地好,在什么地方,都没怎么亏待过她。

并且待她,那是比真正娶进门的夫人都要好,还不会越矩。

白羽岚思忖着,越发觉得不能够直接找豫灵来做这么个事儿,她得自己来办。

这在路上一转悠,时间又过去了不少,路上竟然还碰见了那个卖面具的小贩,小贩还转行又在贩卖什么纪念品,和一些日常的俗物。

瞧见白羽岚,那小贩其实印象格外的深刻,因为她和秦羽当时站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姿色,在整个云梦泽里都是十分少见的,叫人看了一眼,都很难忘记。

“除了卖面具,你还做这些啊?”白羽岚蹲在小贩摊前,有些好奇道“我怎么随处可见你,你是什么都在做吧?”

“这年头,要养活自己还是不容易,什么都要会一点儿,容易保命,我要是想做什么,那都不会在这乱世活不下去。”这小贩的眼光还是不错。

白羽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那就祝福你呗,在云梦泽里面,只要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相信你们还是不会有事的。”

她听过秦羽粗略地讲过这个世界的格局,几个国家的分裂,加上这些矛盾不断,现在局势十分紧张,但是看他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子。

白羽岚倒是不难相信,要真是发生了什么,他还真能够直接带着她再去一个安稳的地方度日。

但是她一直都没有忽视过,秦羽若仅仅是他口头上说的,是个商人,还是个纨绔子弟,那他现在为什么竟然会那么多东西,权势武功,他都拥有,他必然不会是他口头上说的那么简单。

他有很多事情在瞒着她,但是白羽岚不愿意去追究,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对了,当初和您一起的公子呢?怎么没有和姑娘在一起?”这小贩的确是好眼力,瞧见白羽岚的头发半梳半披,分明就是做的女儿家的装扮,也没有茫然地就叫人家夫人。

白羽岚轻笑一声,道“他现在应当是在家吧,反正我没事情做,就出来

闲逛,我们刚来这儿。”

那小贩倒是也不意外“这整个云梦泽的人,我可是都认识了个遍,即便是叫不出来名字的,那也能够觉得面熟,可唯有姑娘你和你的对象,我从未见过,所以那天开始,就认出来了。”

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人过来买东西,这小贩索性就和白羽岚聊起天来。

白羽岚噙着一抹笑,在小贩的摊上挑挑拣拣了一遍,觉得有些东西还真是家里面缺少的,也就拿走了些,她眉眼温和“我也晓得你们这儿估计是能互相认识的乡亲邻里,不过你们这儿的大人为何这么神秘?”

那天小厮在给她推销什么那位大人的面具的时候,白羽岚就已经有些上心了。

她对这个神秘的大人,还真是有些好奇,但是好奇心害死猫,要是真的被豫灵知道她现在想去探索这些未知的东西,恐怕现在定然要将她直接关在家,不见任何人。

那小贩听见她提起那位大人,最开始是有些警惕心的,无奈白羽岚的确是生的一副菩萨像,又用着这般温柔的语调,是个人心底都对这种人难以拒绝。

这小贩看起来应该算是那个神秘的大人的追捧者和崇拜者,他讲述起来,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一般,从他嘴里听见的这个版本,就是白羽岚觉得应该最贴近事实,最真实的话。

其实早些年,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搬进了云梦泽,那个时候,云梦泽还有一个城主,但是城主并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将整个云梦泽都弄得一片乌烟瘴气,那时云梦泽还四面楚歌,周围各国开始抓壮丁。

云梦泽度过了这么多年来,最为凄惨的一段时间。

后来来了这个神秘的大人,他身边还有着众多的部下,他们全部穿着白衣,身上还有弯月和星子的图案,但是大人和他的部下全部都用着面纱遮住脸,是以,到了现在都没有任何人见过那位大人的真面目。

大人在云梦泽周围布下毒药迷雾,还有奇门八卦的阵法,在这里的水里面下了解药,如果一个人一直生活在云梦泽,即便是要从云梦泽里面出去,仍旧不会受到半分损伤,因为那个解药已经沁透心脾。

这儿的小孩儿从出生开始,就喝着这里的水质,如此过了大约两百余年,云梦泽的发展开始稳定了起来,而那位大人也渐渐不再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自打外界的人接二连三想要进来,都失败之后,也逐渐不再贸然行动。

自此之后,人们就将大人来这里的那一天,定为云梦泽的福日,这一天要举办格外热闹的典礼,就是为了去庆祝大人为云梦泽所出过的力。

白羽岚大致明白了,但是对这个大人越发好奇,她可是记得,在风吹过的一角,那个人露出的脸,

可不会是什么活过几百年的人物。

“那位大人,有没有妻子什么的?他们的这个位子,究竟是怎么传下来的?”她眨眨眼,一双秋水剪瞳布满了好奇。

那小贩挠了挠头“这个,我倒不是很清楚,但是大人似乎没有在云梦泽里面找过妻子,这些个人的事情,他并不愿意暴露,我们也只有在那一天才能看见他。”

原来是这个小贩也不知道,那这位大人做的保密性工作实在是不错。

这云梦泽里面的人,都瞒过了。

他们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搬迁过来?又是如何传到后世的?

“对了,这位姑娘,我还知道一件事,云梦泽里面的大多数人都不晓得。”小贩忽然灵光一闪,朝着白羽岚摊手道“但是,我想,我需要一点儿东西,才能够和你说,你看看,我和你讲话,这儿都没什么生意。”

白羽岚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那个侍卫心里又觉得十分不爽了,这个小贩还真是有够得寸进尺的!竟然这么裸地索要财物。

白羽岚示意他拿一些银子给小贩的时候,他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终究还是递给了那个小贩。

那小贩拿到碎银子之后,瞧见这般多的银子,越发觉得俄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富婆,再不济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只是不知何故来了这里,那感情好,他可算是抱上了大腿。

“我们云梦泽,每一年其实都是有女子进去云梦泽深处的,据说是要待上一年时间才会回来,根据很多坊间传说,是去服侍大人的,做丫鬟,但是会从里面选一个最好的,成为大人的妻子,为他诞下一个孩子,繁衍后代。”

这小贩给的这个消息,真是个重磅炸弹,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她算是长见识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诶,李湾,你在那儿叨叨什么呢?还要不要卖货了?我方才叫了你好久了!”有人高声喊道。

这小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看姑娘你给了我这么多碎银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他灵光一闪,随后笑嘻嘻地冲白羽岚道“据说大人长相十分貌美,是天人之姿,要是姑娘你对大人有兴趣的话,据说每一年的冬日,都是大人秘密选女子进宫的时候。”

他话刚说完,就直接被那个高声喊他的人给带走了。

白羽岚兴致盎然,完全忽略了身边那个护卫越发难看的表情。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能够对主子忠心一点么?他现在看着主子对她那么好,都觉得替主子不值,但是鉴于昨日里这女人对他的一番训斥,倒是也叫他摆正了自己的位置,不会再随便插上嘴。

他只是个下人而已,主子说什么,他只能跟着照做。

白羽

岚回去的时候,脑子里还在转悠着今日这小贩说的话,这小贩明面上是个啥都做的人,这私底下,倒是像个江湖百晓生,什么都能唠嗑上一句,这八卦,还真是有着八卦的好处。

而此时,就在云梦泽的深处,琼玉的暗探带来了白羽岚的资料,琼玉正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听见属下在报告的声音,这才抬起眼来,拿过那张报告单,仔仔细细地瞧了一眼。

随后皱着眉头,又是一阵闭目沉思。

查不出来源头,这倒是有意思。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就知道惹祸

这头琼玉对白羽岚的调查一无所获,反倒还引起了秦羽的一点警觉,这可不妙。

不过秦羽不知这在暗中窥伺着的,究竟算是何方势力,到底也没有声张。

只是他在白羽岚回去之后,暗中命人将人看管的更严了,并且加大了保护着白羽岚的势力。

此刻,白羽岚坐在房间里,眼睛上还蒙着一块布条,只能看清黑漆漆的一片,她方才一回屋,就被秦羽用布条将她的眼睛给遮了起来。

美名其曰说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她倒是不知,究竟是惊还是喜。

但是总归也没有扫了秦羽的面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候着所谓的惊喜。

听见房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白羽岚微微皱起眉头,朝那个方向看过去,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看不见,她嘴角不自觉地噙着一抹微笑,似乎是期待着这一次的惊喜,又似乎是万事皆在她的掌握之中。

在她这些小细节上面,秦羽当真是看出了原本的白羽岚应该拥有的那种气质,但是这种不受他掌控,又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舒服。

良久,他还是抱着手中的礼物,向着白羽岚走了过去。

白羽岚感觉到,自己的怀中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个毛绒绒的玩意儿,似乎觉得她的怀抱很是舒服,又在她怀里翻了一个身,还嗷嗷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

白羽岚的手指顺着她的新宠物头顶,一直抚摸到它的背部,顺毛,那小家伙倒是也知道享受,就在白羽岚的指尖蹭。

这模样,应该是个猫科动物,但是这体型也不像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尽管她也能感觉到这个宠物究竟是多么稚嫩。

思及此,白羽岚莞尔,打趣一声“你该不会是抓了一只老虎来给我当玩伴吧?”

话一出口,秦羽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刚想叫白羽岚亲自去猜猜,他到底是送的什么礼物给她,难不成就叫她这么歪打正着,就给猜中了?那他特地给她蒙上了眼睛不就是白费功夫?

秦羽撇撇嘴,没有答话。

白羽岚就自言自语地又来了一句“不过听起来,这似乎又有些荒唐,难不成我还能真带着一个虎崽子了,它的母亲该找来,将我撕了。”

白羽岚越这么想,越是觉得有可能,毕竟找个小老虎做宠物这种事儿,听着还真是有些荒唐。

“怎么?”白羽岚听见耳边的低笑声,有些不解“难道是我哪个环节出错了么?你在笑些什么?”

秦羽这才克制了一下自己的笑意,拧眉道“并非是在笑你。”

他清了清嗓子,莞尔“你再仔细着猜猜看?要是猜对了,有奖励。”

白羽岚皱眉,这摸起来虎头虎脑的样子,应该是个大型猫科动物没错,但是方才

她笑着说是小虎崽子,他也没有承认。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苦恼地揉了揉眉心,道“这个,我倒是想不出来,应该就是个猫科动物,就是小虎崽子吧?”

她试探着回答着,就又听见耳边耳畔还有低低的笑声,秦羽也没有再逗她,将蒙着她眼睛的布条给摘下来的同时,那小虎崽子又在白羽岚怀里滚了滚,还嗷嗷地打了个哈欠,这下子声音大了,叫人一下子就听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秦羽颇为尴尬,用手去弹了一下小虎崽子的额头,他力道控制的很好,也没有直接将它给弹飞,但也叫小家伙痛了一下,委委屈屈地嗷了一声。

眼帘重获光明的时刻,白羽岚瞧见自己的怀中果然是窝着一个小虎崽子,它额头上的王字还显得格外清晰,身形只比成年的大猫大上那么一点,是个非常小的幼崽。

白羽岚一睁开眼睛,这小虎崽子倒是十分通灵性,一下子就判断出这个时候它的靠山应该是谁。

它嗷嗷地又往白羽岚怀里缩了缩,这眼睛里还在控诉着方才秦羽对它动的那一下手,水汪汪的。

“你还真能给我找个小老虎崽子给我,要是到时候跟在我身边,被母老虎发现了,那我岂不是就惨了。”白羽岚虽然很喜欢这小虎,但是也知道老虎这种生物,虽然是喜欢独来独往,但是特别护着幼崽。

她一想自己哪日里上山,这小虎的气息被母虎发现,最后认为她是偷了它孩子的凶手,让她给一命呜呼了,那才是真的不划算。

秦羽嘴角噙着一抹笑,也去碰了碰这小虎方才被它弹了一下的额头,但是这小老虎明显对他有些畏惧,又往白羽岚怀里缩了缩。

“这小虎崽子被发现的时候,母虎已经死了,就在没多远的地方,应该是大意中中了猎人的圈套,所以我的部下就将这只小老虎带了回来,正好你说是缺一个宠物,还需要那特别的。”秦羽一番解释。

白羽岚这下倒是放宽了不少心,不再那么忐忑,但与此同时,她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怜爱的,对这只可怜的小老虎。

“到时候我可也是要成为山林的一个泰山了。”白羽岚一番打趣,但是想了想,看见秦羽微微疑惑的眼神,又觉得头疼。

她倒是忘了,这个男人并非是她从前的那个世界里面的人,不知道泰山是谁。

果不出其然,他愣了愣,道“泰山是什么?你想去的一座山么?”

白羽岚这才悠悠的向他解释了一番泰山的故事。

白羽岚坐起来,抱着这个小虎崽子,比一个几岁的孩子都要重,她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这小虎崽子看来被你们喂得也挺好,还这么不怕生人,都不像是一只没被驯服过的野虎,反倒是像个

家养的了。”

她现在将它抱在怀里,也没见它折腾几下。

秦羽讪讪地笑了声“在这个地方,野兽们都还算是比较通灵性,和人类没太大的冲突,一般也没有百姓会上山打猎,这小老虎应该就是比较通灵性的那种吧。”

他这么一说,白羽岚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来了。

小老虎在她的抚摸下,越发觉得惬意,在又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竟然毫无防备地直接睡着了。

不知道该说白羽岚抚摸着它后脊骨的感觉太舒服,还是白羽岚太过有母亲色彩,叫人看着,哦不,叫老虎看着都觉得散发着观世音菩萨的光辉。

总而言之,这小老虎一睡,还睡得十分安稳,白羽岚疼惜这小动物这么早就失去了哺乳的母虎,也没有再去对它动手动脚。

她这么喜欢这个新宠物,让秦羽松了一口气,这下白羽岚在这儿也能够有了一个心灵寄托,虽然不是放在他身上,但是放在这小老虎的身上,倒是也不错。

白羽岚这几天因为要忙着给自己的小宠物布置窝,又要弄来一些别的动物的奶给它喝,虽然下人们都要求他们可以做,但是白羽岚还是亲力亲为了。

她做着做着,心里头就生出来丝丝的熟悉感,就像是她曾经也这么细心地去养过小孩子一般。

但是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白羽岚也没有去多想,她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呢?明明都还没嫁人呢。

小老虎跟在白羽岚身边尝到了甜头,就越发不可收拾,从之前来到一个陌生环境里,十分地警惕和害怕,干什么都小心翼翼,到现在已经能够爬到秦羽头上去了。

这整个府邸,要是说白羽岚的地位排第一,秦羽第二,这小老虎就能够排上第三,整日里跟在白羽岚身边,狐假虎威。

但是正主在那儿都没有说话呢,下人们怎么可能去多说些什么,那都是越界之事。

“雀儿姑娘,今日里旺仔又咬坏了隔壁家邻居刚刚纺织好的新布,还有村东头的小孩儿被它吓坏了,两家人正来我们这儿讨说法呢。”跟在她身边许久的小厮陈墨头疼道。

这小老虎虽然是得了主子的欢心,但是有一点十分令下人们难做,因为这小老虎妥妥地是在仗势欺人,每天总是会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最后都需要他们来收拾烂摊子,夫人嘴上也没有半分抱怨。

他们这些下人也不能够去收拾收拾这小老虎崽子,让它一天比一天更加嚣张。

白羽岚端着杯盏喝茶的手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睛都懒得抬,随意道“他们找上门来,就给他们一个交代吧,还有,该赔钱的赔钱,道歉的道歉。”

这话总是情,已经不是白羽岚现在一次两次的做了,最开始她还有点生气,等到旺

仔回来,总是会忍不住打它一顿,但是隔得久了,不得不承认的是,白羽岚的心态已经很平稳了。

下人们唯唯诺诺地退下,白羽岚又叫住了陈墨,道“最近不要随意将旺仔带出去溜达了,让它这段时间就待在家里面,哪里也不许去。”

白羽岚这番话叫一部分下属可算是松了口气,就怕这段时间爱惹祸的旺仔,还能够得到白羽岚的原谅,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地又能够被他们牵出去溜达。

那样的话,只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

白羽岚发话之后,旺仔理所当然地就被关在了府邸里面,不仅如此,白羽岚甚至是限制了它的活动范围,不让它出去大厅,只能待在后院里面。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 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旺仔一只虎在后院里,呆着呆着,觉得虎生都失去了信仰,就连主人也不来看它了,它不就是去吓了吓那些害怕它的小孩子么?有没有做出什么大错。

这段时间,旺仔的食欲一直都不是很好,让白羽岚格外头疼,这小老虎可就是太有灵性了,竟然能够想到在她眼皮子底下装可怜,还卖乖。

不过白羽岚可是一点都不会心软的人,她听见陈墨报上来的关于旺仔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惊讶,反倒是吃了一口点心,淡定道“什么时候它愿意吃,就吃,把它这段时间的肉给减少了。”

让一只老虎少吃肉,简直就是要了它的命。

这段时日里,白羽岚还和旺仔在斗智斗勇,另外一头,就听说过有人要来找她。

白羽岚沉默良久,随后同意了见这么一个人。

陈墨跟在白羽岚身边,对那人有些不放心,劝道“雀儿姑娘,要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这个人突然出现,指不定是不怀好意,更别说他现在要雀儿姑娘你单独前去,万一”

白羽岚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在看见那递来的帖子下角,有一个明显的小狐狸银色印记,那之后,她的兴趣前所未有的高涨,自然不可能不答应。

她没想过,自己身上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竟然能够叫这位在云梦泽里面,被传的神乎其神的人,来找上门来。

白羽岚拾掇了一身,思忖着还是吩咐着人将旺仔解了禁,带在了身边。

虽然说小旺仔还只有几个月大,但是身形已经从之前的幼崽变成了现在的半大个人,这杀伤力还是不错的。

等到旺仔跑到白羽岚脚边,蹭了蹭她之后,白羽岚还是很慷慨地去摸了摸它。

旺仔可算是熬出了头,这段时间在后院子里面,它待的都快发霉了,偏偏不论它怎么闹腾,就算是将家都给拆了,白羽岚都能够淡定地将它继续留在后院子里。

都说这动物最是喜欢这种将自己从幼年之时养大的人,因为那个时候它们总会将这种人当做自己的母亲。

旺仔也不例外,在母虎不见之后,它就一直跟在白羽岚身边,就连这从前不吃肉的时候,都是白羽岚叫人准备的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瓶子,里面装着羊奶,最后给它喂下去的。

所以到现在为止,这野性难训的兽类,即便是再不满有时候白羽岚的决策,但还是能够一直维护在她身边。

旺仔解禁之后,在白羽岚身边蹦蹦跳跳的,就像是个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白羽岚吩咐过陈墨一行人,可以跟在她身后,如果到时候她遭遇不测,可以前来营救她,虽然这个人是说她不能够带其他人去,但是让人站在离他们谈话的地方有些

远的路上,倒是也没什么。

这个大人手底下的人,果然对这边的地形十分熟悉,熟悉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在这边穿梭着,白羽岚都快分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哪儿了,好歹她也在这儿生活了不少时间。

等到一阵左拐右拐之后,白羽岚就瞧见了那位大人,他少见地没有用任何东西遮住脸,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白羽岚眼前,哦不对,是坐在。

因为这里竟然是一块小平地,是用的这里现成的大树,砍断之后变成的木头桩子,稍稍修饰,加上精雕细琢,最后就成为了这么漂亮的凳子和桌子了,上面还摆放着一副棋盘,正下到一半。

难不成是在她来之前,这个大人去见过其他人,然后下棋才下到一半。

似乎是感觉到白羽岚诧异的眼神,琼玉微微勾起嘴角,恰到好处地笑了一下“先前见过,所以索性不带面纱。”

没有刻意拉开距离,但又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生疏。

白羽岚沉默,随后抿着嘴唇走到琼玉对面去坐下,除了方才的引路人,如今的琼玉身边并没有别的人,单单是他一个。

难道他就这么放心,不怕到时候她直接大叫一声,然后叫众人前来围观这个神出鬼没,格外神秘的大人?

指不定有多少少女芳心暗许呢。

“我从前没有见过你。”白羽岚淡淡道“但是不知你找我来,究竟是为何事?”

虽然她前来了,但是心里面的疑惑还是需要一个解释。

琼玉莞尔,仿佛就知道白羽岚会这么说。

他嘴角始终挂着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姑娘所言差已,据在下的消息得知,姑娘定居在此地之时,已经丧失了从前的记忆,那么,就连姑娘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从前的事情,又怎么能够断言从前就真的没有见过我呢?”

其实他知道,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和他没有牵连的,因为他自出生开始,就很少和外界有接触,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在那个客栈里面,就觉得她十分眼熟,但并非是合眼缘,而是心里面,有一种情绪,在告诉他。

要向着这个人靠拢。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头只过了一下,便被他扼杀在摇篮里面了,他的洞府里面,有着很多十分会巫术的先生,他曾经去看过那些人,但是得到的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后来他开始睡不好,这个女人的面孔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连他都分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分明在之前,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她。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怼的说不出口,抿唇不言,其实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记忆,是豫灵伪造的,但是又拿不出来证据,更何况,豫灵除了很少提及他们从前的事情,对她几

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你想知道你从前的事情么?”琼玉在缓缓诱导她。

这句话其实就戳在了白羽岚的心上,但是她一直都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

万一她从前和现在差距太大,又要叫她去面对一袭得很苦痛的过往?那她宁愿不知道,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过完一辈子也好。

看见白羽岚的犹豫,琼玉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似的,他莞尔,意味深长道“看来,就连你自己也在怀疑自己从前的记忆是不是真的,这应该和那个男人有关系,他可能骗了你,但是你现在已经开始犹豫了,你在迟疑,因为你不想面对。”

这话还真是够扎心的,一句一字,都说在了正点上。

要不是眼前这个琼玉还真是有些姿色,白羽岚可舍不得对美人大吼大叫,这才歇了口气,道“并不完全是这样。”

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莫名其妙来到了这地方,但是她壳子里面毕竟不完全是一个古人,她既然没有什么真正的亲属在这里,她记不记得起从前的事情,倒是也不妨事。

更何况,现在的日子过得这么好,也没必要给自己添堵。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没有好奇心的女人。”琼玉对她起了几分兴趣,她身上,似乎有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白羽岚摆摆手,瓮声瓮气道“罢了,你这句话还是别说了,我可知道自己究竟是几斤几两,我是有好奇心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就这么空手而来,见你这个神出鬼没的人了。”

琼玉觉得她的话有些好笑,也有些真诚,轻笑了一声“和姑娘说话,还真是愉快。”

白羽岚将话题引到正途上,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应该不只是想为我恢复记忆这么简单,难不成,从前我们真的认识,还有什么关系?”

琼玉摇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一种特殊的联系,自打那日见到你之后,我就夜不能寐,总是能够梦见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这是在之前的人生里,都没有出现过的。”

白羽岚揶揄道“你该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但是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高的姿色,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的美貌,都在她之上了,就算是他去照照镜子,估计也不会来找她。

“不是。”他听出来白羽岚话中的意思,拧眉道“是有某一种联系,我在想,你从前身上是不是和我之间,下了什么引子,但是我找过巫医,别无所获,只好来找你,但是我也知道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想必也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羽岚抿唇,她也知道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很苦恼,但是这没办法啊,难不成还给她脑子上来一下么?就为了

让她恢复记忆?

“你是想让我帮你?”白羽岚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清风霁月的男人,其实就是想让她帮他。

要不是在那莲台上的一瞥,或许他现在并不会有这么大的身体问题。

白羽岚缓缓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可是我帮不上你。”

她摊了摊手,也很是无奈“毕竟,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

豫灵在提到她之前的记忆的时候,也有些紧绷,估计是会阻挠她恢复记忆。

“好吧,我会尊重你的意见。”良久,他叹气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主子很在意姑娘

白羽岚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反驳。

她对于自己的过去就算是再好奇,但是也抵不过她内心的稳妥行事,在没有更加强势的把握之前,她不会去做任何风险太大的事情。

白羽岚就是这么一个人,琼玉也拿她没法,更何况,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

“那,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白羽岚试探着问道。

琼玉这人看着倒像是个好相与的,但是白羽岚的心里何尝不清楚,能一坐在这大人的位置上就是这么多年,估计也不会是个单纯善良不做作的小白花。

果然,就在她提出自己要走的请求之后,琼玉就又岔开了话题“这是姑娘养的宠物么?”

说着,他的眼神就已经瞥向了那个角落里的小老虎,那小老虎似乎不是很喜欢他,只是歪头盯了他一眼,这就又自个儿玩去了,时不时还去蹭一蹭白羽岚的裙摆,这谄媚的模样,每次都叫白羽岚忍不住给它顺顺毛。

底下的一众小厮丫鬟心里面难道不清楚么,这小老虎虽然个头小,但是这心眼儿可多着你,要不是知道跟在白羽岚身后有肉吃,估计现在还在挣扎着和白羽岚闹呢。

虽然在下人手底下倒是不羁,一到了白羽岚手中,就成了一只乖虎虎。

“对,这是我新养的一只小宠物。”白羽岚落落大方地承认了“家里还有些事情,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行告退一步。”

但是琼玉却在这个时候截住了她,他眉眼上挑,似笑非笑地拿过小木头桌子上面的水壶,给白羽岚满满地斟上了一杯之后,冲着白羽岚看过来,悠悠道“这只小虎其实本算是我的所有物。”

这还扯上什么所有物了?敢情他就是在拿小虎的性命当个东西呢。

“凡事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这个小老虎分明就是我们捡回来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空口无凭的就想要顺走我养了这么久的宠物?”白羽岚立马浑身带刺儿,将脚边的小虎给抱了起来。

而那小虎虽说平日里是太过调皮,但是这会儿倒是格外的听话乖巧,白羽岚想要怎么样,它也是在尽力配合。

琼名摇摇头,神色带着一点疲倦“非也,是因为之前这头小老虎就是我地盘上的东西,何曾想,你们的人竟然那般胆大,直接潜进我的地盘里面,还做出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他不说,白羽岚都不知道。

但是心里也攒着气,这云梦泽的总的来说,是个不算太小的地方,但是这人与人之间的地盘很容易就找不到,既然这云梦泽的划分界限都不是很明确,白羽岚干嘛就什么都没清楚的原因。

“你这话说的倒也忒好笑,这云梦泽的山野,那般多的宠物和兽类,走兽

废寝,难不成,这都成了你的不成?”

哪只后者反倒是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莞尔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说的不错,的的确确是这么个理儿。”

白羽岚将嘴唇都抿成了一道直线了,这件事还真是有够难缠的,这人说话也不明朗,总是喜欢拐弯抹角的,现在又将这件事提出来,难不成还真是有些想将这小老虎给要走?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怀中宠物。”看见白羽岚颇有些紧张那个小老虎的时候,琼名补充道“但是你得答应我,将我之前的提议考虑清楚再说。”

行吧行吧,这件事,她就知道这个人估摸着又要旧事重提,就打算着叫她同意呢。

但是看他面容难掩倦色,好似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好了,这件事情,我会思量一番的,只是你不能够暗中做手脚。”

白羽岚和琼玉达成协议之后,这才欢快地抱着自己的小老虎,回了自己的宅邸。

琼玉一人立在原地,微微有些怔愣,随后嘴角稍稍牵起,露出一抹笑,让他身边伺候着的下人们怎么着也猜不透,主子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笑,又一会儿脸色难看的?

白羽岚一回到自己的宅邸之后,就瞧见秦羽正待在家中,看见白羽岚,不由得蹙眉道“你去见了什么人了?”

白羽岚将怀中的小老虎放开,皱眉,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尚未告诉过眼前这个人,自己单独去见了琼玉。

白羽岚犹犹豫豫的样子,让秦羽的心里有些不舒服,随后,他蹙眉道“你是去见了那个被这里奉为神明的大人?”

白羽岚眼中滑过一抹诧异,随后缓缓点头“是。”

这可不仅仅只是见了一面,这还聊上了,虽然底细没有摸清楚,但好歹也算是熟稔了很多。

秦羽脸色却不是很好看,这让白羽岚有些头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儿惹到了这位大爷,但是思来想去,也只觉得自己就是去见了一个人而已,莫非,这个一直在她身后追求着的人,现在竟然吃醋了?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觉得十分郁闷,她又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这般想,秦羽下一句果然证实了她的猜测,他冷声道“见过那个人,可有觉得此人面熟?你有什么感触么?”

那个男人和琼名长得一个模样,白羽岚要是真的看见了他,那岂不是会唤醒一点她从前的记忆,如果当真是要发生这种事情,那他宁愿在此之前就直接将白羽岚绑起来,叫她没法去接触外界。

秦羽眼里面一阵风潮涌动,叫白羽岚不由得心头一悸,他至于这么饿咄咄逼问么?

“没有。”良久,白羽岚否定道“我没有觉得面熟,你这么担心,莫非真是

捏造了我从前的记忆,还是因为自觉什么地方做了亏心事?”

她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格外坚定,里面有些光彩在流动,秦羽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方才那话问得实在是没有水平,叫白羽岚平白闻到了一点点的阴谋味儿。

“并非如此。”秦羽整了整理了一下袖子,神情已经恢复常态。

他方才是想过,如果白羽岚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话,那他就选择将她直接锁在屋子里面,一直关起来,就这么和他过一辈子,倒是也不错。

白羽岚自然不知道秦羽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她只是觉得有些心累,这个秦羽似乎神智有点不清醒,竟然对她的执念这么深。

按说他们要真是以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她要是记起来了那种感情,难道不应该是叫他十分欢喜么?但是他现在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反倒是一脸恐慌,就像是她如果真的记起来,他就要黑化了似的。

但是此刻,白羽岚心里头十分不舒服,她少见地甩了秦羽一个脸色,不满道“我想自己先出去散散心。”

话一出口,白羽岚转身就出去了宅邸,秦羽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挽留,就这样出去散散心也好,总好过在他身边怄气,只怕是会更加不舒服。

那小老虎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主子现在心情不太好,所以连蹦带跳地就这么跟着跑了出去。

一人一虎走在路上,白羽岚愤愤地去踩了踩田间小路边上的鲜花,小嘴撅起,腮帮子鼓鼓的,一看就是生气了。

旺仔赶紧地在自家主子脚跟前蹭了蹭。

这明明是一只老虎,也发出了像是嘤嘤嘤一般的声音,白羽岚扯了扯嘴角,蹲下身去摸了摸这小老虎的头,叹气道“你这小家伙,前段时间还罚了你呢,现在就不记仇了?”

旺仔果然是个十分灵性的小老虎,这会儿听见白羽岚说话,突地一下子就窜进了她身后的那一片草丛里。

这个地方是个一望无际的草原,其中还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不知名的野花,五彩缤纷的,但是也不显得俗气难看,反而是更添一番绮丽。

那小老虎窜进去不久,就从那一片草里又窜了出来,但是口中却又叼着一个生物,是一只兔子,白羽岚难得弯了弯眼睛,有些高兴。

这小家伙总该不是想叫她吃了这兔子吧?用来安慰她?

这样一想,白羽岚心里一暖,随后看着这眼前景色也难得有了些欣赏的心情。

自己孤身异世,还没了这从前的记忆,这追求她的男人也不知道脑子里搭的是个什么经,总是给她一种若有似无的,很不舒服的感觉。

虽然很多时候她能在他身上感觉到亲情,但是更多时候,却直觉他是敌

人,这种极端的两种情绪,叫白羽岚有些茫然。

跟在白羽岚背后的仆从知道自家主子和姑娘吵架了,看着眼前这个落寞的背影,有些犹豫地开口“其实,主子他可能不是故意的,我们做下人的看在眼里,主子一直都很在意姑娘,所以难免偏执了一些。”

白羽岚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她心里愤愤道,这个豫灵分明就是在严加看管她,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一点点偏执了,简直就是在监禁!就算是她外出,都有人跟在她身后监视着。

如今不过是见了一个外人,就这般不痛快,他权当她是一个所有物一般。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 你不想知道真相?

陈墨瞧见了白羽岚的神情之后,也难得没有再开口,只是叹了一口气,白羽岚转过身不看他“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在这儿静静,不会跑的。”

她加上的最后一句话,听起来是那么刺耳。

的确,主子从来没有让姑娘离开过云梦泽一步,甚至是这个小镇,就连云梦泽的有些地方,都必须要他的陪同,之前美名其曰是要顾虑她的安全,但是越到后面,大家都能发现不对劲儿。

这其实就在在监禁她,将她软禁在这个地方,不得外出。

白羽岚的心里开始不痛快了,她心里一个不痛快,自然而然的,不也会给别人好脸色看,她琢磨着这次得在外面待久一点。

白羽岚跑向那个广袤无垠的草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有着一股子的草木的清新的味道。

她本来是微蹙着的秀眉,如今缓缓舒展开了,此时只余天地之间,不过是青蓝二色一线。

陈墨因为之前白羽岚的态度,是以早早地就退到了角落里去了,她一个人躺在草地上,耳边还有着野草野花在触碰着她的脸颊,有些瘙痒,让她嘴角不自觉扬起。

但是这个场景和这般熟悉的感觉,似乎曾经有过,总感觉,若是当真还有一次,那必然曾经有人也躺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这般享受着这广袤的天地。

耳畔的呼吸声,以及低沉悦耳的笑。

脑子有些疼,白羽岚揉了揉脑袋,怎么就会出现这种模模糊糊的印象?但是她的记忆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这还真是扫兴。

旺仔也在她面前嬉戏,在这略高出旺仔半个头高的一片草里面,它时不时地就要冒出来一颗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叫白羽岚不由得掩嘴轻笑出声。

养只小老虎在身边,到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反倒让她觉得生活似乎更加惬意而舒坦,尤其是,这个小老虎还这么通灵智。

白羽岚这次和秦羽的矛盾,似乎挺大,秦羽一向是迁就着她来的,但是这次竟然出乎意料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并且没有低下头主动停止这一场冷战。

而白羽岚自然更加不可能,在秦羽这般动作之后,白羽岚更加冷淡,甚至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要和秦羽修好的态度。

整个府邸都有些人心惶惶,这究竟算是个什么事儿啊,主子和主子的人在吵架,偏偏两个这次竟然都不服输,而雀儿姑娘这次更加像是铁了心肠一般,断断没有一点歇战的态度。

但是这两人之间倒是还不要紧,可是却苦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你说这些做下人的也不容易,他们整日里还要看着两人的脸色行事,稍稍不对,就会被一阵冷嘲热讽,像是大人这样的,指不定还会叫他们受罚。

这苦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这日,白羽岚又去了茶楼,她早就和那个老板约定过,每日的这个时辰,都要去他的茶楼里面说书,就当做是她的一点闲暇爱好。

白羽岚一出了茶楼,秦羽的脸色就更加不好了,连着对下人的脾气都上升了一个程度。

“大,大人,雀儿姑娘在路上偶然又遇见了那个神秘人”他话还没说完,秦羽就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叫人好生懵逼。

“大,大人,您是不是要问雀儿姑娘现在是在哪儿,要去”下人话又没说完。

就直接被秦羽给堵住了“带我去找人,要是这次还被人带走,你们就别跟着我了,换其他人上来顶替吧。”

秦羽这不咸不淡的口气,倒是叫小厮们倒抽一口凉气,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啊,先前还以为大人的性格已经改变了,竟然能够待人那般温柔,但是现在想来在,和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待人温柔那也只是对雀儿姑娘罢了,是在两人之间平平淡淡和睦相处的时候,顺带着会对周围的人也温柔一点。

但实际上,就他们这些手底下的人,心里门儿清。

大人现在和雀儿姑娘吵架了,只能是让他们来当受气包。

白羽岚可不知道现在这府邸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因为她又被这么大的一个节日晃花了眼,可能秦羽之前都没有料到,今天正好是这边的百姓给飞仙宫选取丫鬟的时候。

这个地方人人都崇拜着神秘的‘大人’,这份美差事自然而然的,让很多人眼红,再加上那天卖面具的小贩曾经透露给她的小道消息,更加引诱人。

白羽岚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看着自己身边这一波又一波地冲击,这还真是,不就是选个丫鬟,至于么?这些人简直就像是脑残粉了。

她现在被挤在这门口,真是动不得,心里也是郁结着一口气,她承认琼玉那姿色,的确是人间少有,但是这稀里糊涂的就直接去了飞仙宫里边儿,他们怎么就知道这里头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呢?

万一是对她们图谋不轨?

这次选丫鬟也只是在闹市这边贴出一个告示而已,但是姑娘们还是要自己前去那沼泽深处。

此时,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稍稍扯了扯白羽岚的衣摆后者有些微微诧异,总觉得对方是不怀好意,但是还是失口同他搭了话了,谁叫她并不喜欢在这些地方人挤人,弄得一点干别的事情的兴致毒没有了。

等到那人拽着白羽岚直接离开了这个盛大的选丫鬟的地方,两人落脚在一块溪边的大石头上,白羽岚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脸正色道“你找我做什么?不是说给我一段时间来考虑么?”

这人正是才见了她不久的琼玉身边的人,至于为何这个琼

玉打算帮她找回失去的记忆,她倒是不了解,只他口头一句,见了她的人,就觉得十分头痛,像是得了个什么相思病似的。

这种话,听听就过了,白羽岚也没在意。

须臾,白羽岚就听见那小侍卫抿着唇,似乎是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样子。

白羽岚直接给他来了一下,道“你想说什么,立马就说出来,要不然我就马上走了。”

那人这才没有再扭扭捏捏,一口气道“大人想来叫我问问,雀儿姑娘现在可是想好了?”

白羽岚对这个很是执着的琼玉也有些没办法,她深呼吸一口气,道“我想过了,还是不要找了,我对自己的过去还没什么兴趣。”

而就在此时,这个侍卫竟然直接亮出了底牌“要是姑娘不去的话,想必永远看不见你的亲属了。”

白羽岚想到这具身体的壳子,虽说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父有母,但是她要真去了,不就更麻烦?这身体的父母和亲戚,会感觉到这身体的不同吧,再说了,也并非是她的真正的家人,要是真的走近了。

一不留神,就叫对方给她套上了一堆枷锁可怎么办?不就是挖了个火坑让自己跳?

“雀儿姑娘当真不去么?”眼尖她迟疑,这侍卫又趁热打铁。

白羽岚这次颇有些坚定道“当真不去。”

话一出口,眼前就黑了下去。

白羽岚脑子里最后知剩下一句话,爆了粗口,这人儿竟然玩阴的!

这可是标准的去也得去,这不去也得去!

白羽岚的心情不爽了,她这几天心情都没舒服过。

一睁眼,她瞧见的就是四周雕刻的仿佛是水晶宫一般,璀璨无比,镶着的钻儿和这些琉璃宝石,直接将她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这莫非是将房子建在了矿物质的地下了不成?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闪烁了一下,就被白羽岚给忽略了。

她眨了眨眼,伸手触碰到的绫罗绸缎,摸起来不仅分外光滑,韧度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

但是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她多想,坐起身,就听见外屋有人在恭恭敬敬地喊道“姑娘起身了,就随奴婢前去拜见大人吧。”

白羽岚的脸色不太好,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白羽岚也随之发现自己身上的这衣裳都给换掉了,她原来那件翠绿色的罗裙,眨眼间就变成了这种看起来材料蛮不错的一种白色长裙。

她脸色一变,在她前边领路的小丫鬟,转身正准备告诉白羽岚目的地到了,瞧见白羽岚盯着她的白衣瞧了许久,脸色很黑,小丫鬟大着胆子不由得笑出了声“姑娘,别瞧了,只是之前因为推搡,您的衣裳破了,这才由奴婢给您换了一件。



白羽岚也没注意着之前在人群里究竟是否破了,总之现在这一身白衣,和这地儿还是蛮相衬的。

“等会儿姑娘去见了我们大人,不必感到害怕,大人其实很好,只是有些疑问想要让姑娘解决而已,大人一直很善良,奴婢甚至都没见大人杀生过。”这小丫鬟说起话来倒是诚诚恳恳的,便是白羽岚不怎么相信,也要信了。

但是她心里又哼了一声,这你家大人要是手头上真的有了人命,那也不会告诉你啊,谁这么蠢在别人面前杀生啊。

不过她嘴上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摆摆手叫小丫鬟离开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 你的确还有一个爱人

白羽岚一踏进这个小亭子,就瞧见了正站在水边,负手而立的琼玉,其实白羽岚统共也就见过琼玉那么几面,所以对他也算不上熟人,但也不是那么陌生。

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琼玉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咳嗽了一声,转身瞧着白羽岚,目光里带着三分柔意,道“我想,或许这次你应该考虑我的建议。”

琼玉的目光很深邃,但也足够清澈,就像是在他的眼睛里,完全是洁白无瑕,和他身上穿着的这一身白衣一般。

他偏过头来瞧着一个人,目光很是专注,就像是他的眼睛里布满的都是你这一个人,让你觉得自己受到珍视。

白羽岚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弄得打了一个冷颤,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这琼玉她不过也就见了一面而已。

白羽岚甩了甩脑袋,呵呵一声,很是烦躁道“你现在都将我本人给绑过来了,还好意思说什么让我自己做选择,考虑一下你的建议?”

就他这态度,他想要她完全服从还差不多。

“这是个意外。”琼玉的脸上少见尴尬,道“我也没想过我的侍从竟然会枉顾你的意见,直接将你,迷晕了带过来。”

白羽岚可不相信,那侍从又是他的人,他要怎么说,那就是怎么一回事儿,就是白羽岚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

琼玉又拿那一双格外水灵的眼睛瞧着她,白羽岚心头微微一动,这人要不然说的就是真话,要不然就是假的也能被他演成真的,若是如此,那演技岂不是也太高超了?

“雀儿姑娘?”他试探着叫道。

若是没错的话,他的人打探过她的名字,那些个人都是叫她‘雀儿姑娘’。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拧眉“你这么叫我,难不成我没失忆前,就是这么个名字?”

琼玉低低笑出了声,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只是我听见那些人都是这般叫姑娘的,这才跟了风。”

白羽岚的脸黑了黑,这个人看起来虽说不坏,但的确也没有达到白羽岚所认为的那种十分聪明的级别,他现在对她之前的事情也是一筹莫展,还怎么来说上一句,想要让她恢复记忆呢?

白羽岚丧气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就往那一边的椅子上一坐,脸色不太好看。

琼玉却也还是在那儿站着,若是他不动的话,简直能和他背后的那青山绿水合成一幅画,他眉眼都带着很是浅淡而平静的感觉,真像是要超脱了红尘似的。

方才那一笑,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琼玉掀起唇角,同白羽岚打趣儿道“莫非,你是想知道,自己从前究竟是不是这个名字?”

其实在他手底下探查一遍,不难发现,现在和她同在一起的人,很有可能从最开始就欺骗了她

,因为这个人将白羽岚一直锁在他的势力范围,不想让白羽岚踏出这个地方一步,所以,白羽岚才没办法离开这儿。

那人将白羽岚软禁在云梦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地方消息闭塞,除非是他这飞仙宫中的人,对于时事十分了解,为了保护这云梦泽里面住着的居民的安宁,但是其余人,都只是朴素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也没有勾心斗角。

若是要归隐,呆在这儿也很不错,并且,这里不容易进来,也很难出去,那个人想必也清楚这一点,如果现在白羽岚生活在这儿,又完全没有外界的刺激,是很难恢复记忆的。

琼玉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尽管最开始他不知那人究竟为何要这般做,但是在后来由探子打探出关于这两人之间相处的细节,不难猜出这或许又是一个用情至深的人,但恐怕,这位姑娘早有爱人。

他沉吟一声,半天没说话,这种沉默,尤为致命。

白羽岚挑眉看他,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琼玉还是保持着负手而立的样子,闻言,莞尔,只问了一句“若是你从前有个相爱至深,甚至可以生,可以死的人,但是一朝之间,你却将此人忘记,过上了另外一种安宁而舒服的生活,也同样有一个很爱你的人在你身边照顾着”

顿了顿,他目光幽深地看向白羽岚,道“你会愿意再想起来从前的所有事情,和那个当初的人从头开始吗?”

白羽岚被他这句话弄得怔了证,其实之前她也有想过这种可能。

因为秦羽的确是待她很好,但是她对他,再久,都没有生出些别的什么感情。

白羽岚不由得垂眸叹了一口气,她可能知道这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儿了。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你之前很有可能已经想过这个可能,但是你并没有打算去揭开这个事情,你选择了得过且过,你对现在身边的人有愧疚,既然又无法追逐之前的人,你一片茫然,觉得不如就这样。”

琼玉一字一句地说出了她心头所想,她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毕竟她自以为的确是不太可能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为了这种虚无的东西,将自己弄得四处追寻记忆,似乎是有些不值得。

琼玉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见白羽岚这般走神,抬了抬手,道“过来。”

白羽岚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这么听琼玉的话,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将手放在我的掌心。”他继续吩咐道。

白羽岚几乎是他吩咐什么,她就照做,而此时,琼玉很快就用左手在她的右手心里飞快地划了几笔,白羽岚手心有些刺痛,随后清晰地瞧见自己手心里滴出来几滴血。

她心里头虽然疑惑

,但是少见地什么都没问,不仅如此,还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结果。

只见琼玉的眼神闪了闪,随后略过了其中一件事,将另外一件事告知白羽岚“你的确还有一个爱人。”

顿了顿,在白羽岚震惊之余,他又多嘴一句“不仅如此,你还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你本来应该就此过上十分安稳的生活,但是很可惜,在你失踪之后,这个温暖结局似乎在出现一些偏差。”

白羽岚心中一惊,不自觉地一惊将手抽了回去,方才琼玉在提到她的过去的时候,白羽岚心头跳动了两下,难得的这两下,已经叫她心中动摇,不自觉地就开始认同这个人所说的一切。

这种心里头的感觉,永远是没办法骗人的。

白羽岚叹气道“我知道了,你没有骗我,我能够感觉到,心上似乎是有什么在动,但是很可惜的是,我心里却翻不出来任何情感。”

只是每次想要去回想从前的时候,脑子里就会猛地一片空白,甚至连最近的事情都可能忘记了,最后,她索性放开自己,也不再去想那些事。

但是琼玉不简单,他自幼就见过各种奇门异术,并且对医术和毒术都十分精通,如果白羽岚所言为真,那么,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白羽岚很有可能是中了什么毒药,或者说是蛊。

思及此,琼玉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这还真是他目前遇见过最为棘手的事情呢!

“你和我说说你的情况。”他说话声音,仍旧是冷冷淡淡的,但是白羽岚竟然还从中听出来一丝丝关心。

白羽岚这就将她的近况,从她醒来开始,讲到现在。

琼玉的表情越发古怪,白羽岚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

良久,琼玉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告诉她,毕竟自己最近的梦魇和分神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他倒是还记得,自己最初就见过这个女人一眼,就突然开始做梦,每个梦还能够叫他感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认为很有可能是白羽岚在过去和他有什么干系,但是他的确是不记得见过这么一张脸。

“我推测,你可能中过毒药或者是蛊。”琼玉推测。

他的这推测,直接将白羽岚吓了一大跳,这世上竟然还能够研制出这种叫人忘却过去的毒药么?若是真有这种东西,倒是和传说中的忘情水有的一拼。

许是瞧出来白羽岚现在如何作想,琼玉好心地提醒道“我亲眼见过这种蛊毒还有毒药,但是现在能够做出来的的确是少之又少,并且,需要的东西也都是一些罕见难寻的玩意儿。”

既然这个琼玉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说着玩意儿的确是很难弄,那当初要是真有人想要害她,想必也不会是什么普通角色



想到这里,白羽岚就有些犹豫了,这要是自己恢复记忆了,可不会遭受到什么追杀吧?

两人的谈话只持续了短短一炷香时间,白羽岚就被小丫鬟给带走了,只留下琼玉一个人站在那山水间,不远处还有个大瀑布,哗啦啦的,将这边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白羽岚叹气一声,那她究竟是要恢复记忆呢,还是直接选择忘记就好了?

越是这么想,越是心里头烦躁。

她躺在这张大床上,估摸着这琼玉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将她放出去,滚来滚去,绞尽脑汁,还是没想出来个什么好办法。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给我狠狠地查

“我怎么一睁眼,就是这么多的烦心事。”她趴在床上嘀咕道“要是豫灵发现我直接被掳走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掳人。”

“放心,我们大人一定会来接姑娘的。”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声音在白羽岚耳边响起,将她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她猛地四处张望,看看这究竟是何人。

但是半天也没瞧见一个人,之前带她进来的小丫鬟,也已经离开了,整个房间空空荡荡。

那人嗤了一声“在房顶上。”

白羽岚这才抬头,在这洞顶瞧见一片光亮,正有一张脸露在白羽岚面前,白羽岚认不出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

就露这么一张脸在人面前,看起来还有些心里瘆得慌。

那人倒是丝毫不在意白羽岚的态度,继续道“烦请雀儿姑娘在这里耐心待一下,我们大人会救您出去的。”

就说了这么一句,那张脸就消失在那光亮处,叫白羽岚有些无语,而片刻之后那张脸又倒了回来,补充道“还请姑娘想一想,我们大人对姑娘究竟是如何态度,谁对姑娘好,姑娘心里应该自己清楚,雀儿姑娘不要辜负了我们大人才是。”

白羽岚抿唇,见那脸又消失了,露出这头顶的一角,能够看见外面的星空,深蓝璀璨,无数的星子就在天上发光。

白羽岚的心里面不禁有些无奈,就是不知道这种好,究竟是哪种好,是不是在摧毁了一切之后,再来当一个生父拯救她。

但是白羽岚也没有再多想,她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这么闭了眼睛。

此时,秦羽在得到白羽岚已经被掳走了之后,神情忽然变换,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格外暴戾,就连他身边的人看来,也觉得有些恐慌,问了声“大人,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找雀儿姑娘?”

秦羽冷声“不必。”

这个琼玉,还真是有够多管闲事的,竟然直接告诉白羽岚那些从前的事情。

虽然他并非是每一件事都说对了,但是也差不多十七。

琼玉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之前他也怀疑过,他会否是琼名本人,但是在得到相关情报的有效证实后,他完全将琼玉和琼名分开,但是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秦羽目光深沉,道“先让雀儿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但是想办法安插些人手,隔三日,我再去接人。”

那小厮领命之后,就退下了。

方才大人的表情真的是好恐怖,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大人,像是要杀了人似的,大人虽然平常是凶了一点,但是大多数时候,却是一个内心十分温柔善良的人。

白羽岚就此在飞仙宫住上了三日,而在此期间,琼玉出现在她眼前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

一次,他都会很勤奋地来给她把脉,虽然白羽岚觉得她这把脉,她是不情不愿的。

不过耐不住这琼玉是个闲人,并且对她恢复记忆的事情十分上心。

白羽岚索性也就任由他怎么做了。

而关于琼玉所诉说的他因为第一次见了她之后,就开始频做怪梦,也在第二日的晚上见过。

那会儿她正好去了琼玉的房间门口,打算去找琼玉问个清楚,就听见里面传出来一次比一次更加隐忍的呻吟声,还有些做梦时候,会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声音。

白羽岚也不知道自己抱着个什么心理,竟然就直接站在那门口,将全程给听了个清楚。

等到琼玉浑身都是汗水地打开了房门,出来透透气的时候,就瞧见了白羽岚正站在门口,但是他眼神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只是在最开始的惊诧之后,就又变成了那般淡漠的样子。

白羽岚跟在琼玉的身边,在月色如水下闲走。

这时候,白羽岚才想起来,若是平常,这个宫殿门口是有侍卫守着的,怎么会叫她一个外人直接站在琼玉的宫殿外,还站了这么久?那些侍卫呢?

“方才让你见笑了。”琼玉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嘴角永远噙着那一抹微笑“我还尚未在人前表现得如此无礼,莫怪。”

白羽岚见他这么谦卑,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这件事的原因,她自己也清楚,这都是因为她,若非是她出现,其实琼玉也不一定就会得上这么一种怪病。

现在他反倒还来这么说上一句是他的原因,白羽岚心里冒出来若有似无的愧疚。

“你做梦了?”白羽岚顺着他的话说道。

琼玉也丝毫不避讳,缓缓点了下头,道“不过是梦见了一些古怪的事情,每日如此,断断续续的,加起来约莫有了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不就是白羽岚见着琼玉的这段时日么。

“你说的话,我相信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你说你没见过我,但是我现在也失忆了,莫非在我没失忆前,我们是仇家,我给你下药了不成?”白羽岚头疼道。

但是自己这性格,若是之前就被魂穿了过来,自己怎么着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儿啊。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至少是个温和守礼的人,不像是会做什么大坏事儿的,还保护了这一方百姓。

她也犯不着就和这么一个人有这么大仇,甚至是给人家下药中蛊,还是这种恶毒的蛊。

“雀儿姑娘不必自责,我方才算过,这件事,应该是和雀儿姑娘无关的,是别的事情上出了问题。”琼玉宽慰道“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和雀儿姑娘有关系,然后”

他这话说的倒是有技

巧,偏偏就在那么一个点儿的时候,就突然顿住了,叫别人浮想联翩。

白羽岚虽说没有识别出这人的谈话技巧,但是这心里头,好歹是有些良知的,这么一说,她心里越发愧疚。

两人在这月光下散步,走了许久,白羽岚和琼玉这才分开了去。

“多谢雀儿陪我,现在我已经好多了。”他莞尔笑了一下,随后缓缓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他消失在那雕花大门背后,白羽岚的嘴唇都抿成了一条直线,她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件事怎么着就牵扯的这么广,自己这失忆似乎也带着些悬念。

唉,这还真是令人头疼。

第三日的时候,白羽岚也没有瞧见秦羽来接她,但是她心里只是一阵失落之后,旋即就忘了这件事儿。

与此同时,皇宫中已经有近一月都没有再找到线索,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突破,这段时间的叶铭庭从之前的暴躁,变成后面的阴晴不定,到现在的格外冷静和淡定,虽说这说话间看着是好了的,但是叫人只是瞧了他一眼,心里头就能忐忑的不停。

叶铭庭看着这桌子上的两沓奏折,其中一沓,是标准的朝臣参奏的奏折,而另外一边,则是用着黑漆漆的外壳,很小的一本本儿奏折。

黑色的,就是那些刺客和探子,以及他隐藏在暗中的势力所留下的奏折和密信。

但是,仍旧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不仅仅是白羽岚,就连范隐这个人,都仿佛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范隐这个人,叶铭庭是知道的,如果他什么事情都不闹出来,什么事也都不参加,其实他隐蔽起来的功夫,是很厉害的,但是白羽岚现在怎么可能就人间蒸发了?

“皇上,有个很特殊的消息,不知当不当报?”凌锦从农书房外走进来,声音沉着冷静,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的密信奏折。

叶铭庭显然是有些心不在焉,凌锦又提了一句“是关于夫人的。”

他这才正常了一点“说。”

凌锦先是将那本奏折递给叶铭庭,随后自己在一边阐释这个疑点“秦羽此人,已经消失一月有余,和族中都无甚联系,而他失踪的这段时间,和夫人消失的时间很是吻合,另外,据一个探子的记录查到,那段时间,范隐和秦羽是有过一次很短暂的接触的,就在皇上和夫人举办生日的前一天。”

叶铭庭的脸色越来越黑,随后他脑子里想过无数可能。

“但是夫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是吧?”他的声音有些冰冷,但好在凌锦早已习惯。

这段时间皇上的心情十分不好,甚至夜不能寐,那群大臣还没个颜色,甚至是想往后宫里面塞人进去,毕竟皇后都被歹人掳走将近一个月了,就算是回来了,这

清白也说不准了。

不过自打皇上直接将那些想要进宫的女人全部发配流放后,朝臣们就歇了这个心思。

好歹皇上也算是有两个子嗣不是,现在还年轻,也不着急。

“着重调查秦羽!”叶铭庭看完那份密奏之后,整张脸都黑了一个度。

这段时日的皇上将朝廷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是像个工作狂一样,稍稍叫他逮着了一点错处,势必会大发雷霆,因此朝上人人自危,现在甚至有些怀念皇后娘娘还在的日子,至少皇上不会一直这么高强度工作。

眼睛里容不下一点儿沙子,稍收敛了一些钱财的人,都落了狱。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势必是个昏君

叶铭庭这次下朝的时候,仍旧没什么好心情,底下的大臣算是将法子都给琢磨了个遍,但是没有一件能够勾起叶铭庭的半分兴趣,这让他们做下人的,实在是很难做。

甫一下朝,叶铭庭就直接去了书房,他早已换下了在朝上的那一身龙袍,这会儿就穿着一件简单的月白泛着银光的简单长袍,这是白羽岚最喜欢的颜色,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书桌,开始走神。

若是她真的将什么都忘了,他会愿意成全她么?按照她的想法来,放她自由,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叶铭庭这次安安静静的,眉头从微微蹙起来,变成了狠狠地拧在一起。

一时之间,心里头闪过万般色彩,最后目光深沉,在心里坚定了某个决定,不论她是否将他忘掉,但是最终,他都不会叫她忘了他这个人,她永远是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就算是失忆后,爱上了别的人,日后一辈子也想不起来,那也没有关系,就算是日后恨他,那也没有关系,但凡是有一点可能,叫他能够找到她,他也甘之如饮。

只要她能够待在他身边,不论怎样都可以,那样,就算是完成了他的愿望了。

但是白羽岚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待在飞仙宫的这阵子,也没有想起来任何过去的事情,更不至于弄得自己像是叶铭庭那般痛苦。

只是每次琼玉在自己面前晃的时候,白羽岚都会微微走神,她似乎能够确定一点,琼玉这个人的脸,她觉得似乎是有些熟悉。

虽然这仅仅是一种直觉,一种推测,但是白羽岚丝毫没有放过任何这种可能性。

秦羽按捺在这儿的人,倒是坐得住,即便她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反倒是一直守在这里,也丝毫没有什么要将人带走的动作。

这就让白羽岚更加好奇了,这是个什么情况,现在秦羽莫非是对她颇有微词,所以不愿意将她带回去了,打算让她在这儿自由自在的生长呢?

白羽岚不晓得这件事的缘由,但是还就这么得过且过地住下了。

思来想去,白羽岚还是又去见了一面琼玉,因为之前两人在夜晚散步的那一次,两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比之前都好上许多。

这次,白羽岚要进去琼玉的住处,侍卫竟然也没有阻拦,应该是琼玉曾经有吩咐过。

一时之间,白羽岚心情莫辨。

她推开房门,便瞧见琼玉正坐在地上的蒲团上,在打坐,眼睛已经紧紧地闭上,神色有些恍惚,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

白羽岚微微抿了抿唇,还是开口了“琼玉。”

琼玉微微怔愣,随后微微睁开了眼睛,就瞧见白羽岚正站在他正对面,目光没有丝毫闪避,就这么直勾勾

地将他盯着。

琼玉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姑娘找我何事?”

白羽岚有些犹豫,却还是开口道“这段时间,劳烦你照顾,虽然我不该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想来请求一下。”

琼玉挑眉,示意她说下去,白羽岚这才犹豫着道“其实我在这飞仙宫里面待着实在腻味,想要出去走走,但是你的部下们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琼玉眼底这才夹带了三分笑意,难怪,原来是想出去玩了。

“无妨,我陪你出去玩就好。”琼玉温声道“你且在外面等等,我先进去换一换衣裳。”

“好。”白羽岚从房间里退出来,就看见那个站在走廊柱子旁边的侍卫,正看着她,并且目光不太友善。

白羽岚倒也没在意,直接略过他,便站在了这座殿门门前的庭院里,从之前那垂头丧气的脸变成了现在美滋滋的,像是心里有喜事儿的面孔,这别人不知道,他还能够不知道么?指不定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在他们老大那里得到了一些默许。

这些侍卫其实对白羽岚心里不是很满意,因为白羽岚来了这儿之后,他们的大人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像一个凡人了。

不仅很多事都因为她破了例,还有容易笑了,种种事迹表明,大人已经被拉下了神坛。

须臾,琼玉缓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道“很抱歉,让你等久了。”

白羽岚不以为意,摆摆手“无妨。”

她握拳咳嗽了一声,又从老成变成了一俏皮,随后眨眨眼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琼玉拧眉思考了一下可能性,随后认真道“听说你之前很喜欢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不妨,去那里如何?”

白羽岚耸耸肩,道“也可以。”

话音一落,琼玉就直接跟在白羽岚身后走了,留下几个侍卫在面面相觑,难不成大人就要这么直接走了么?

大人在云梦泽可是从来都没有露过面,更遑论是出现在他人面前了。

若是当真这么做了,那岂不是违背了老祖宗的旨意。

思及此,几人表情都有些不好看,看向白羽岚的眼光就越发不舒服。

但是白羽岚对这些浑然不觉,即便是她觉得有些什么了,估计也会直接装作看不见的。

不过,琼玉自然是不会叫别的什么人看见他的容貌的,是以,他是用着面纱遮住了脸之后,才与白羽岚走了出去。

此时他头上以白玉冠束发,青丝与白玉冠,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倒是显得格外分明,再加上,琼玉琼玉,当真是一如一块上好的美玉一般,不论是那皮肤状态,还是他精致的五官,就像是精心雕琢过的一般。



是当真叫别的什么人给瞧了去,那还真是会吸引不少目光,但这并不是琼玉需要的,他只会将这当做一个麻烦。

白羽岚也承认,琼玉的确是长得玉树临风,身姿挺拔,不论是走在哪儿,都会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当那酒馆老板看见白羽岚来了,赶紧地迎接道“我看你许久没来,还以为你人出事了呢。”

这话中虽然带有几分斥责,但是白羽岚也知道这是好意。

白羽岚笑笑“只是因为前阵子有事情,所以没能来这儿,爽约了,还真是有些抱歉。”

那老板明显是将白羽岚当做自个儿人,也丝毫不介意,摆摆手道“说笑而已,要是我真的介意这种小事,那我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

但是那老板下一刻的目光就移到了琼玉身上,他和白羽岚站在一起,白羽岚堪堪在他肩膀处那么高。

不是因为白羽岚身量矮,她这一米六五的个子,其实在这古代的女人之中,倒是算高的了,谁料琼玉的个子实在是有些高,这才映衬得她比较小巧。

那老板只是稍稍扫了一眼,就知道白羽岚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个贵气的人物,联想到之前她说过她最近有事儿,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人。

可他知道的啊,这个丫头身边不是有人了么?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并非那多嘴之人,也就没说自己的疑惑。

老板将白羽岚和琼玉引进了二楼的雅间,还给他们置办了上好的酒水,一系列的这服务,可算是周到。

白羽岚也感慨于这老板的热情,一再推辞,终究还是没有推辞掉。

两人一落座,白羽岚就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方才定然是那老板会错意了,他不认识你,可能以为,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呢”

但是后者倒是一点都无所谓,端着桌上的酒水,小口酌了一点“无妨,只是我在想,之前你身边的秦羽,和你一起出现在这些地方,是以的什么身份?”

白羽岚愣了愣,随后顺口道“貌似是未婚夫。”

对,就是未婚夫,她一醒来,就听秦羽讲过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其实那时候她自个儿也没在意过,再加上她现在也都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啊。

白羽岚有些郁闷,又瞥了一眼琼玉“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问题么?”

但是琼玉显然没有意会到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地走神了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是白羽岚在叫他的时候,这才莞尔道“没什么,只是多嘴问了一句而已。”

这次出来,本就是他陪着白羽岚来的,要不然,她可能都出不了飞仙宫。

那本该是说书的地方,

今日里竟然是来了一个戏子,正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戏,声音悦耳动听,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琼玉的目光却是微动,这个戏子,并非是他们云梦泽里面出现的人。

最近云梦泽里,开始出现一些生人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但好在这些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坏事,百姓们也都随了他们。

琼玉目光微沉,但是手边突地有一人正攥着他的衣袖,使劲儿地摇晃着,生生将他正在思考的思绪给扰乱了。

琼玉揉了揉额角,但是并未挣脱开。

“你看你看,这人唱的戏倒是好听,我许久没听见过男人能够唱的这么动听,要是我是个君王,估计都部分雌雄。”白羽岚难得有兴致点评一句。

这台上的戏子,不仅模样生的俊,就连这做派,那都是有板有眼儿的,极尽勾人。

琼玉勾了勾嘴角,低声“若真是如此,那势必是个昏君。”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一个白眼儿狼

白羽岚倒是也不在意,反倒是勾了勾唇,附和一声“不巧,我也是觉得如此。”

她支着下颌,似笑非笑道“做个昏君也不错,至少能够自己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比起现在这些身不由己的君王,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但是她这话,琼玉却并不是很认同的样子,他又小酌一口,悠悠然道“这世上本就有那么多身不由己,更何况是君王。”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道“不过现在这个九州上,倒是真的有不受控制的君王,因为手掌大权,所以也没有几个人敢去他那儿找麻烦。”

白羽岚有些好奇,眨眨眼,道“谁?”

“徽朝的皇帝,叶铭庭,曾经是南征北战,立下大功的侯爷出身,但是前朝暴君不幸暴毙,最后这位侯爷直接登上了王座。”琼玉沉吟一声“我算过此人一卦,是个枭雄。”

近几年几个国家之间,暗中小动作不断,大战只不过早晚的事情,而他也观察过其余两位君王,其中一个元气大伤,另外还有一个,现在也是内乱不断。

另外,央国现在也仅仅是刚刚将内乱结束,但是元气大伤之后,却是大权旁落,如今这登上皇位的人,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又如何能够率领这一帮散漫的臣子们,去征战杀伐呢。

而今,这天下统一大势,应是落在那徽朝皇帝身上,他能够凝聚君心,再加上,军心稳定,终究是天选之人。

白羽岚又一次听见了这个人的名字,未免也勾出了她几分好奇的心思,她眨眨眼,有些兴趣道“我在坊间也常常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只不过和你说的方面不一样。”

此时有小厮进来,端了两盘子的瓜子儿进来,摆在白羽岚面前,她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八卦道“但是我在坊间听说的,都是关于他这个人的感情事儿。”

顿了顿,她羡慕道“据说这个叶铭庭身边有个原配,两人之间一直很恩爱,从前为了这个原配,那个时候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上一任皇帝曾经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但是被他拒绝了。”

没想到琼玉竟然也听过这个故事,他眉眼含笑,道“此后,这位皇帝在登基之后,都一直没有纳过妾,也不选妃,夫妻之间一直很恩爱,两人之间还育有一子一女,皆聪慧可爱,帝后二人之间如此恩爱,被民间流传为佳话。”

这种感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奢望的。

白羽岚啧啧两声“在你们这个世界里,别说做到皇帝这个地步了,就算是个普通的秀才,指不定身边都三妻四妾的,可见这个皇帝,的确是很爱他的妻子。”

但是她一口气说完之后,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你们这个世界希

望他可别多想。

白羽岚身体一僵,随后观察了一下琼玉的神色,后者并无不对,还维持着先前的那个表情,嘴角稍稍掀起,噙着一抹笑。

“不错,即便是普通人家,可能都难以做到,这手握重权的男人,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物。”琼玉肯定道。

他一直在观察着这个人,能够胜任帝王一职,因为之前手握重权,虽然一直在插手这朝堂政事,但是终究是和自己做皇帝有些不一样。

但是这叶铭庭上位之后,做的竟然都是些笼络民心的活计,的确是待百姓极好,行为举止,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只是,最近这叶铭庭身边的夫人竟然被人劫走了,这倒是令他有些意外,如今叶铭庭还只是在徽朝内部找人,但是也派了很多探子去其他国家和三不管地区找人,云梦泽虽说地段好,却是个消息闭塞的地方。

即便是外面当真出了个什么大事儿,估计在云梦泽里面,都不晓得,这里就是一个乱世之中的世外桃源,风景秀美,百姓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但是琼玉不一样,他既然身为这儿的保护者,就不可能什么都不管,会时时刻刻注意着外面发生的大事。

“但是那位皇后最近失踪了。”琼玉意味不明地冲她道“估计是被有心人带走了。”

白羽岚闻言,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这么一对恩爱的人,就连神明都舍不得将二人拆散吧,竟然会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可恶。”

“难得你这么义愤填膺一场,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琼玉故作神秘地看了她一眼。

白羽岚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若是有人用这种口吻,还要告诉她一个秘密的话,她一定是不会拒绝的。

“什么什么?”她连忙应道。

许是看出了白羽岚这激动的样子,琼玉有些失笑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有趣,对这些东西这么感兴趣。”

白羽岚其实也不知道为何,但是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心里总是能够划过一抹奇奇怪怪的感觉。

“别整日整日地叫我小丫头,你也才多大啊。”白羽岚撇撇嘴。

这琼玉长得模样格外俊俏,但是也格外年轻,看起来,顶多也就比她大个两三岁的样子,还叫她小丫头,这真是让人有些头疼。

琼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切换到之前二人的对话上“皇后失踪,如今叶铭庭正在出动自己的隐藏力量开始寻找,但是一无所获,他的势力遍布九州,所以我猜测,这位皇后娘娘,要不然就是已经死了,要不然”

琼玉看向白羽岚的眼睛里划过一丝丝异样,道“就是在一个任何国家都不能打扰的地方生活,隐居是最大

的可能。”

白羽岚哦了一声,随后也就不再关心这事儿了。

但是琼玉却在这一阵对话之后,萌生出一些别样的想法,这个念头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他却有些重视。

他朝着白羽岚的方向看去,不动声色地打量她,白羽岚正嗑瓜子儿磕的高兴,听那台子上的人唱戏,也觉得颇为有趣,一时之间,整个人也就被吸引住了,直接忽略了身边的人。

这个被唤作雀儿的女人,是个意外,她出现在云梦泽的时间,他推测过,的确是在徽朝皇后失踪不久,并且,她也的确是在被那个男人有意无意地软禁在这里,那人为何不想让她出去?又编造了个什么身世。

这些,都很可疑。

厢房的门被人叩了几下,琼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蹙眉,白羽岚就随口应了“请进。”

这人果然是琼玉所想,他瞧见这个站在门口,大步向他这儿来的豫灵公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就仅仅见过几面,也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但他也感觉到了,这人对他也有明显的敌意,想必是这段时间他将这个豫灵公子安插在飞仙宫里的钉子都给拔掉了,让他十分不快。

不过琼玉显然也不在意。

豫灵就直接往白羽岚的身边一坐,道“雀儿,你消失的这段时间,我好好反思了一阵,的确是我的错,现在我来认错,你愿意同我回去么?”

这豫灵公子对待白羽岚的脾气当真是极好,没有丝毫不耐,就像是白羽岚要求他做个什么,他极大可能不会拒绝。

其实豫灵前来认错,她心里就没什么脾气了,虽然这人的确是瞒了她很多事,但是他这么一个很难低头的人,竟然这么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即便是心里头再大的火气,都能够被浇灭不少。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琼玉,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她还是松口了“你说说看,你究竟是哪里错了?”

豫灵一字一句地将错的没错的,通通都数了一遍,一条一条的,并且拍着胸脯表示“日后我定然不会再犯!”

白羽岚这才开心了些,哼了一声“要是你当真再犯,日后我也不会回去了,反正现在飞仙宫也当我是个客人。”

虽然这话她说的有些心虚,但是见琼玉并没有什么反对之词,也让她大了胆子,抬高了下颌去看豫灵,显得高傲十足。

但是秦羽却是没有丝毫不耐,反倒是莞尔一笑“那我日后可得好生检讨自己的错误。”

白羽岚和秦羽冰释前嫌之后,琼玉就插了句话“茶壶里没有水了,你再去端一些点心和茶水来吧,我有些头疼。”

白羽岚这会儿已经将琼玉当做自己人,是她的兄弟,她也知道琼玉头疼

的原因,需要喝点儿什么茶,这就应了下来,出了这包间。

等到白羽岚一离开,秦羽和琼玉两人立刻就剑拔弩张起来,秦羽冷嗤一声,看向琼玉的眼神带着一点嘲弄。

“从前都是你跟在她身后叫着姐姐,现在倒好,直接将她当做你的贴身丫鬟了?竟然还派人将她掳走!”秦羽心里早就不太待见琼名,之前就喜欢黏在白羽岚身边。

若非白羽岚只是将他当做弟弟,秦羽还能够不明白那琼名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么?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女人的眼神。

琼玉有些懵,他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意是因为这几日他的囚禁,以及那日与白羽岚私下见面。

“我从前并未见过她,更不可能叫她姐姐。”琼玉皱眉道。

“少在我面前装,琼名,你倒是越来越会了,以前怎么没觉得你是个白眼儿狼呢!”秦羽又是一阵嘲讽。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我不会放开她的

琼玉在听见秦羽提到琼名这个名字的时候,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又很快地恢复如常“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难怪这人之前一直对他很有敌意,莫非就是因为认错了人?

秦羽的神色有些诧异,但是一闪而逝,他的目光在琼玉身上流转,打量再三之后,也觉得有些奇怪,抿唇有些松动了,道“你真不是琼名?”

单说这长相,和琼名,那的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他神色十分淡漠,少了琼名身上的那种有些阴郁的气质。

琼玉颔首,对这个人口头上提出来的那个人似乎是有些好奇“你三番四次地将我认成琼名,莫非,我和那个琼名如此相似?我看你也并非是一个普通人,应该不像是那种会认错人的人。”

秦羽在心中暗自腹诽,这个人分明就和琼名长得一模一样,一般人很难区分出这二人的吧,只不过他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了,此人武功绝非是琼名可以抵抗,他的武功很是高深莫测,甚至只展示了一点出来。

既然在云梦泽守护了这么多年,思来想去,这个人的武功和毒术不高才是有问题。

这世上绝无可能出现两个没有干系的人,会长得一模一样,这个琼玉和琼名之间,定然是有着某种特殊关系。

于是秦羽咳嗽了一声,回答了琼玉的问题“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人从可曾出过谷?”

秦羽既然叫了他一声‘大人’,可见是在缓和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琼玉也并非是那种钻牛角尖儿的人。

是以,他顺着秦羽的话,道“我从前并非是在谷中长大,六岁才入了云梦泽,一直到如今,不曾间断过对云梦泽的守护,但是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即便是入世,也并未见过和我如此相像的人。”

所以今日听见这人讲起来,才格外好奇,也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能够解决这最近的怪梦的办法。

“想必大人已经知道了,我对雀儿是有所隐瞒,并且,并不打算让她离开云梦泽,她在这里生活的足够安稳,也没有面对任何的危险,现在这种状况,是我乐意看见的,我不希望大人插手这件事。”秦羽直视琼玉,一字一句道。

他语气坚定,唯有这件事,绝不动摇。

“我明白了。”后者皱眉道“但是雀儿姑娘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她能够决定自己的事情,如果你当真是喜欢极了她,那你更加应该尊重她的想法。”

秦羽撇了撇嘴,似乎是有些厌烦这人的多管闲事。

他看见这人眼睛里的悲天悯人,他几乎就可以断定这人的的确确不是琼名,因为后者在本质里,就是和他一样的人,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人做出同情这种幼稚的事情,

但是眼前这个,明显就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两人目光对视之后,如电光火石一般,最后秦羽转过头去,硬声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她放走,你可以试试,能不能够将她从我身边带走,我也并未做出任何害她的事情。”

顿了顿,他还是冷嗤一声“不过我明确告诉你,你还是少多管闲事。”

话毕,门口忽然传出来吱呀的一声,两人不再对话,秦羽就瞧见白羽岚推着一个小车子,朝着两人走了过来,小推车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果盘和小零食的拼盘,看起来还蛮可口。

但是秦羽的注意力却并未在这些食物上面,而是在那个小推车上,小推车底下是用的木头削成了轮子的形状,做成了一个小车,上面摆放着三层的木阁子,每一层都用来放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这样一个小车,比任何东西上菜,都要省力的多。

白羽岚自然也注意到了秦羽的视线,随后莞尔一笑“这个小推车是我让老板这么做的,你难道不觉得这东西十分省力么?我还给掌柜的推荐了一个菜色,打算最近上新,今日我们正好来一次,老板就给我们也弄了一个。”

说着,白羽岚身后就有小厮带进来一个锅,将两人面前的桌子收拾了一下之后,也不知是按在了这木桌子上的一个什么暗扣,那木桌子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洞,那小厮就将那锅放在了那个洞上面。

琼玉也瞧清楚了,这下面正生着炭火,烧的还蛮旺盛。

两人方才在这儿坐了那么久,竟然还没有感觉

那锅里面装着一盆子的红汤,各式各样的佐料,都加了个遍,甚至有一些,他们都不知道还能用在菜里面。

那锅底甫一放在炭火上面烧着的时候,就开始飘香了,等到慢慢烧开了之后,锅底上面冒着白烟,汤上面冒着泡儿,与此同时,白羽岚也顺手将那小推车下面摆放着的菜都给倒了进去。

小厮在三人面前摆放好蘸碟和碗筷,这就离开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儿。

白羽岚用着加长版的筷子在锅里面搅拌了几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真香。

而这时,另外两人的眼里都滑过了一抹异色,尤其是秦羽,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忘记从前的记忆。

但是白羽岚的行为举止,又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怎么?要不要尝尝?”白羽岚眼里都泛着一抹兴奋的光芒,撺掇道“真的特别好吃,随便烫个什么都不错。”

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人各夹了一筷子。

秦羽看见琼玉的蘸碟里,心里有些不满,这才多少日啊,没想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好成了这样,真是叫人有些生气。



像我这样吃。”白羽岚夹着一筷子的鸭肠子,在蘸碟里沾了沾,随后一口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脸上是一副满足的样子。

琼玉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渐渐泛起温柔,也学着白羽岚的样子,去尝试了一下自己从来都不碰的内脏。

其实对于很多王公贵族来说,都是不吃这些内脏的,他们都觉得这些东西都比较下贱,但是眼前的这位雀儿姑娘,似乎是很喜欢这种东西。

不过当琼玉也尝了一口之后,在白羽岚的期待的眼神下,他温和地笑了一下,道“味道的确很不错。”

很客观的评价。

“我就说嘛,之前那老板还不想让我这么做,觉得没有人会愿意吃,但是这些东西,在农户和屠夫那里收购,又花费不了多少钱,本钱花的这么少,但是味道又不错,定然让他宾客满朋,大赚一笔。”白羽岚自信道。

只要是有了一个人开了先例,就会有着陆陆续续的人来,客流量的事情,她从来都不担心。

“但是这些东西,就是得多用一些佐料,所以去味儿非常重要。”

每一次用的锅底里面的材料,都是她精挑细选找出来的,自己做一次,就特地尝一次。

看着这么神采奕奕的白羽岚,一时之间,秦羽甚至是有些不舍得打扰她,在她的身上,已经能够看见她从前的影子了。

但是她这么高的商业天赋,却并不能够发挥到极致,说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秦羽只是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堵。

或许,是因为他亲手剪掉了她的羽翼。

“你怎么不尝尝?”白羽岚似乎是有些嗔怪道“莫非是瞧不上我特意做的菜不成?”

秦羽淡淡笑了一下,道“没有,只是觉得雀儿最近越发神采飞扬,十分美丽,这才让我多瞧上了几眼,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回神。”

白羽岚愣住,便瞧见秦羽悠悠然地开吃起来,而琼玉已经在尝试锅里的其他东西了。

白羽岚回神后,才觉得脸有些发烫,这个男人,莫非方才是在调戏她不成?虽然她心里也十分清楚,豫灵瞒了她很多事情,但是她却没办法去恨他,因为他对她除了占有欲特别强,堪称未婚夫的楷模了。

但是她还没想到的是,琼玉的适应能力竟然这么强,竟然这么快就上道了,对此,白羽岚当真是再满意不过。

琼玉适应之后,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他并没有那么饿,但是这会儿,胃口竟然出奇的好。

白羽岚有些洋洋得意起来,打趣儿道“怎么样怎么样?”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满布着璀璨的星子。

这里面的光芒,叫琼玉看着都有些失神,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回来,莞尔一笑“雀儿姑娘的创意十分厉害,若是能够

开上一家这种店,想必每日里的流水账都不少。”

白羽岚听见这位云梦泽供起来的大人,这般点评她的创意,心里涌现出一丝丝自豪。

“也不算是我的创意了,只是学的别人的。”白羽岚笑着道。

可惜在这个古代,并没有人会做这种东西。

“那雀儿姑娘也十分厉害了。”琼玉还是不吝赞美。

在暗处保护着自家大人的影卫们,在心中默默腹诽道,这段时间,可能是大人笑的次数最多的时候了,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么?

一群影卫不免思考人生,要不要将这个女人留在大人身边算了,反正大人整日里做噩梦,不都是因为她么?这样也算是解药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我眼中只你一人

秦羽看着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心里不免有些气愤,这个琼玉看着倒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对白羽岚的态度,看着都觉得可能会有别的意思。

那分明就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究竟是心里如何作想,他便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雀儿。”秦羽忽然出声,打断了这二人之间十分融洽的氛围,他瞧见白羽岚转过头来看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做出了十足十的温柔,这才对白羽岚道“之前你说过要回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呢?”

白羽岚微微蹙眉,她知道秦羽待她一直不错,但是这次,她也有心想要揭开那些从前的事情,是以有些犹豫。

秦羽自然也看出来了,也并没有咄咄逼问,只是语气轻巧地放松她的情绪“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玩够了,什么时候回来也可以,我不逼你。”

之前二人的几次争吵,多半就是和这个有关,既然他已经决定和白羽岚好好相处,那么在一定程度内,他同样也觉得,自己可以做到这些,不仅仅是图一时之快,而是想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白羽岚一听这话,眼睛一亮,随后认真问道“真的么?我玩够了再回去?”

“是,你想要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吧,我不逼你,但是我会给你派一个暗卫去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你去哪里,一定是要和我打一声招呼的,要不然你万一出事了,我也不晓得。”秦羽叮嘱道。

白羽岚知道自己可以自由行动了,心里高兴的不行,但是还是尽力掩饰着,尽管她嘴角瞧起来的弧度,已经完全将她出卖。

“来来来,给你尝尝我最喜欢的那个。”白羽岚在锅里捞了一下,用勺子猛地一下就将一勺脑花舀进了秦羽的碟子里。

在意识到这个玩意儿是脑花之后,秦羽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为了不辜负白羽岚的心意,挑了些吃。

他的眼睛还能够瞥见在一边放着的,还没下锅的脑花,上面还有着一丝丝的血丝,看着有些瘆得慌。

等到秦羽面上淡定地将脑花吃下肚之后,顿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秦羽很快就将一盘子的脑花都吃光了,琼玉在秦羽吃后,也开始自己下菜,这里的东西,即便是有些从不吃的,下了锅,味道都十分不错。

三人一顿饭吃的酣畅淋漓,白羽岚往椅子后面靠着躺,深深地呼吸两下,发出一声喟叹,道“这可真是我来这里,吃的最饱,最满意的一顿饭了。”

秦羽愣了一下,随后皱眉,来这里吃的最饱的一顿,她还能够记得自己从前怎么吃的么?

“从前我给你做的饭菜,不对你的胃口?”他状似有些伤心地出声。

白羽岚连忙摆摆手,她可怎么会这么想呢,要知道,秦羽在她身边,帮了她那么多,而且每日还不辞辛劳,就像是一个保姆一样陪伴在她身边,她吃什么就做什么,她整日里懒得就连动手动脚都觉得累。

这般,还去嫌弃人家的做菜手艺不好,那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更别说,秦羽真是个全能的男人,不仅仅是会武功,会手工,会炼制毒药,也会给人治病,甚至是还能够下厨,并且手艺十分的好。

“只是我平日里,吃的比较辛辣,胃口比较重一些而已,但是并没有说过你的手艺不好。”白羽岚宽慰他,道“你做的饭菜味道十分好,我现在这个,不过是一锅在大乱炖,要想做出你的水平,那还真是差远了呢。”

秦羽这才笑了一下,他在白羽岚面前,可算是将自己的人设给凹到了极限,几乎都没做过任何坏事,维持着一贯的美好形象。

就连这笑容,都是精心计算后,找出的一个最适合他,也最温柔的一个弧度,来做的。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在飞仙宫里住的太久了,所以吃不惯府邸的饭菜,不打算回来了呢。”秦羽这状似失落一般的态度,叫白羽岚心里又有些愧疚。

她这个人的性格,就是有一点不好,譬如说这方面,分明就知道有个人在欺骗她,但是她还是恨不起这个人,反而还会因为这个人偶尔流露出来的伤心失落,而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

“我没有,我说了我呆够了,就会回去的。”白羽岚笑着回复道“再说了,今日之后,想必琼玉大人可也不会想着将我关着了吧,日后你要真是想见我,来就是了。”

琼玉听见这话,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不会拘着她,毕竟雀儿姑娘是我飞仙宫的客人,而不是刺客囚徒,若是一直这般对待雀儿姑娘,难免有些失了分寸。”

这人假惺惺的,一副端庄优秀如玉公子的模样,当真是叫秦羽觉得一阵恨得牙痒痒,这人又在凹什么圣父角色,要让白羽岚觉得他是个正直善良的好心人,而他,却是一个阴险卑鄙,只知道欺骗她的小人么?

秦羽已经知道白羽岚晓得他欺骗她的事情了,只不过白羽岚却还是一直没说过,甚至连一字半句都没提过,像是将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似的。

这是不是说明,她现在已经对他有些感情,所以不打算怨恨他,而是选择原谅他。

单是想想,秦羽就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心中悸动不已。

掌柜的上来之后,琼玉已经将面纱又重新戴回去了。

他看着这一锅,以及旁边甚少的菜,向着几人纷纷询问了一遍感受,做了一下调查,这才欢送几人离开。

这些步骤,秦羽越看越

像是白羽岚从前教导过她的伙计做的事情。

他忍不住拧眉,白羽岚究竟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就有些这种改不了的天分做这件事,还是已经记起来一些断断续续的事情了?

但是他又不能够问,要是问了,和他这满嘴谎言编出来的事情不同,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圆下去。

不过这个想法他很快就否定了,要真是记起来了,白羽岚早就离开了,怎么还会这么冷静地和他说话,并且,都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看来你们都很满意啊,这样就好,我可以开始大面积推广了,就作为这个月的新菜色,雀儿姑娘真是很厉害,竟然会有这么新颖的创意,做出的诸多选择,也都是对我们有益的。”掌柜的对这位雀儿姑娘可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之前他还认为,雀儿姑娘就是因为老板的赏识,开始自大起来,这才做出很多决策,并且他觉得很是不符合逻辑,也不够常规。

但是在老板的坚持之下,迈出了第一步之后,他就恍然觉得老板究竟为何这般赏识这位姑娘了。

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台上唱戏的,已经又变成了说书的,但是这次,说的却是那徽朝的皇帝和皇后之间的鹣鲽情深。

秦羽的神色有些微变,但是并未显露出来,却被琼玉捕捉到了。

白羽岚听见这一出,挑眉道“怎么会想到说这么个故事,这徽朝的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感情,我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什么版本的都有,但是现在这人既然是登上了皇位,后宫里怎么可能就会一直保持着一个人呢?难道就不纳妃了?”

“自古君王多薄情,现在一时半会儿不纳妃,估计是红颜未老,要是真等到红颜老去的那一日,孰是孰非,倒也真是难说清楚。”白羽岚嘴角一勾,听见这戏折子里的故事,也仿佛就是在透过时光,看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这倒是让秦羽放心了不少。

之前白羽岚少不了问他这些相关,对叶铭庭的感情戏还十分感兴趣,他都不知该如何对她讲述。

那个他的情敌,也是她从前的夫君,甚至还与那人孕有两子。

这么一出,琼玉已经在观察着秦羽的表情变化了,但是后者倒是一点都没有感觉似的,他观察的细致入微,这般都没看出来,要不然就是当真没有什么干系。

要不然,就可能是这个人隐藏的太深。

后面这个可能,他觉得最真实,因为秦羽这个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藏了很多事情,是个心思深沉,又很有手段的人。

三人并未因为这次说书人的变化,而留在这里,酒足饭饱之后,白羽岚提议可以去花楼坐一坐,被另外两人严词拒绝。

看着这两人一个愤怒,一个神色莫辨

的样子,白羽岚撇撇嘴道“不过就是个花楼么,和酒楼也没差,至于么?再说了,我看这花楼比普通的酒楼还要好一些,里面还有着漂亮的女子,在伺候着呢”

剩余的话,白羽岚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那两人截断了。

“我眼中只有你一个人,去什么花楼?”秦羽没好气道。

这般直白的话,白羽岚听得都有些臊皮,但还是忍着没反驳,只是耳朵上悄然爬上的一抹红,泄露了她心里的心思。

这人可真是没羞没臊的。

“雀儿姑娘身为一介女子,去花楼似乎有些不妥,对你的名声有些损坏。”琼玉温和道。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根本就是认识

白羽岚微微蹙眉,道“若是装扮成一个男儿的话,倒是也无妨,别的什么人也看不出来。”

但是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秦羽定然是不会同意的,果然此话一出,秦羽的整张脸就冷了下来,不赞同道“即便是你不想露馅,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里面都是些淫-秽的东西,到时候你见着那些不好的”

秦羽话说到一半,又欲言又止,但是白羽岚何尝不能够明白他心中所想,是以,她只是微微瞥了后者一眼,竟是什么话都没说,叫秦羽心里像是一只小猫在挠痒痒似的。

他瞧见白羽岚一脚要向他前面迈过去,赶紧地一个大步站在了白羽岚跟前,凝视她,眉头微微蹙起,抿唇道“你不许去。”

白羽岚一挑眉,开始有些不满他这举措,眼见着白羽岚这小动作,若是秦羽平常的七巧玲珑心,想必是极快地就反应过来了,但是这次,他竟然是一句圆滑好听的话都没说,径自挡在他面前,道“换个地方。”

秦羽真是少见的这般强势。

白羽岚虽说没有表现出什么不痛快,但还是有些遗憾,难不成她都不能去能去瞧瞧美人了?且不说她这个喜欢美人的体质,就是不喜欢,那这好不容易能够在古代瞧瞧这传说中的青楼酒家,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算了,不去就不去吧。”白羽岚可算是松了口,琼玉这才放下心来,他方才是真的以为白羽岚要去那地方,心里还有些震惊。

毕竟即便是在云梦泽里面,人们之间的固定思想,也是以为这花楼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喜欢去的好地方。

那都是些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还有不务正业、沉溺于酒色的人才会耽于此地。

虽然琼玉本人倒是不怎么这么认为,但敌不过大众的思想。

但是他见白羽岚这般失落的样子,又有些自责,是而宽慰了她一声“若是你觉着这里无聊,我倒是还有个好去处,这儿的人都很喜欢去,是他们工作闲暇之余,会去休闲玩耍的地方,你可有想去?”

那是琼玉从前见这个云梦泽里面的人,甚少出去,常年里闷在这么一片地段,未免让人心里憋闷,也就顺遂了这些人的心愿,在这儿建了一个供人休闲玩耍的地方。

最开始还没几个人尝试,但是后来有一就有二,逐渐地,这里经常宾客满朋,但是并不收任何费用,只是有些小贩看见了商机,会来这儿贩卖一些小玩意儿。

有这么好的事情,白羽岚这个憋坏了的人,自然是满口答应“去啊,为什么不去?我早就在这儿待闷了,这个云梦泽,就这么大点儿个地方,玩来玩去,就这点儿面积,我都腻味了。”

偏偏她还知道,她还出不去。

这就叫人更憋闷了。

琼玉含笑,带了两人前去。

白羽岚站在三人中间,左右手站位分别是琼玉和秦羽,秦羽倒是率先不满,他现在怎么觉得,自己走在这两人中间,倒是他更加显得像个第三者似的,这个认知叫他十分不满,但是又没法直说出来。

否则白羽岚又得和他气上一气。

这块地儿果然是有很多的新奇玩意儿,其中大部分的小玩意儿都是用着木头雕刻而成的,白羽岚看着觉得十分新鲜。

琼玉的创造力果然是很强大,这些东西拼起来,放在这么一块地儿上,就像是现代的游乐场一般,虽然结构还不算是很精,有些简陋,不过还是能够让白羽岚玩的开心。

这种下面有着轨道,上面用着一辆木头制成的小车子,可以在上面滑动,就像是现代的铁路轨道似的。

这一件玩意儿很快就吸引了秦羽的注意,他看见白羽岚早已飞快地跑去那小飞车上面玩耍了,自己和琼玉站在一起,气氛突然十分尴尬并且凉飕飕的。

“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造出来的?”秦羽有些好奇道。

先前白羽岚一溜烟跑过去玩的时候,对这些东西似乎很是熟悉,甚至问都不用问一声,就直接上手了,那老板说起来,还没有白羽岚明白。

这件事就很可疑了,琼玉又怎么会如此清楚这些,若是如此,关于白羽岚的事情,他都十分关心,自然是要了解一番。

琼玉丝毫没有感受到他的敌意似的,十分温和地讲解起来。

“其实这是我一个灵光乍现的时候想起来的。”琼玉淡淡地讲解道“然后一想起来,就准备着手将这个东西做出来,不过,这个东西应该可以不止用在这么一个用途上。”

琼玉说着说着,忽然就沉默了起来,其实他的想法是没错的,因为这个轨道若是能够普遍用,在战场上,完全能够占据有利优势,甚至于后备用的军用物件都可以更快运输上去,而且军队也能够迁移的更快。

琼玉想到的,秦羽怎么会没有想到。

后者揶揄道“可惜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脆弱,十分容易破坏,要是一朝被破坏了,真是劳民伤财还不讨好。”

琼玉没有再说话,此时白羽岚也已经玩了一圈从那边向着两人跑过来,看她额头上微微沁出的薄汗,都能够感觉到她这次玩的究竟是有多么开心。

但是一想到这种开心是因为琼玉,秦羽的脸色就见不得那么好。

“我先前就说过,你可以去试试,真的十分有趣,比那些在花楼里的小玩意儿有趣的多,还不花费什么钱,我看你们这儿,就只知道那几样,不是在吟诗作赋,就是一些很无趣的事情,一点都

不刺激,也没什么新鲜感。”

白羽岚这一字一句的吐槽,让琼玉眼底也泛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也觉得这世道上没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便是自己有时候灵光一现,都会将这些东西记录下来,用在现实中,就是因为这世道上几乎没几样能够满足他的心里,那种挥之不去的寂寥。

不论是在外面的世界里,还是在云梦泽,都没有几个人,能够清楚他的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也没有能够提起来他兴趣的东西。

但是白羽岚不一样,他似乎觉得,在这个人眼中,能够发觉很多有趣的事情,这像是他这漫长的生命以来,在黑暗的夜空里,盛放出的花火,照亮了这余下寂寥的人生。

那种眼神又出现了,秦羽心中不悦,站在白羽岚跟前,将琼玉的视线给挡了去。

“既然你玩的这么开心,那日后多来几次就是了,只是现在,雀儿你要不要试着去看看医生?”秦羽一本正经道“你来这外面也很久了,我一直担心你的旧疾会不会再犯,所以这才又枉顾你的意愿问上一句。”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白羽岚犹豫道。

她自个儿觉得那个什么从山上摔下来的旧疾,似乎都没有再犯过,所以也没在意过,秦羽今天忽然提起来这么一件事儿,她这才想起来。

最终,在秦羽将各种手段和办法都使出来之后,白羽岚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这件事,但是答应的也够不情不愿的。

不过条件是,琼玉也跟在一边,和她一起去看那个医师。

秦羽咬牙切齿,还是妥协了,若非如此,想必白羽岚现在还是不会愿意去答应这个事情,这还真是令人头疼,这究竟谁才是她更应该相信的人啊?

他这段时间在白羽岚身边待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现在她竟然还是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的陌生人。

“豫灵公子,有请吧。”琼玉勾起嘴角一笑,显现出他大度而又从容的模样,白羽岚看着的确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秦羽在暗中呸了一声,直接跳过姓氏叫名字,这人还真是有够装熟的,他们之间,有那么熟么?别说熟了,就连这融洽的气氛,那都是装出来的,这个人不去做个台上的戏子,那还真是可惜了,想必能够红遍大江南北。

秦羽很快就将白羽岚带去了,那个他平常给白羽岚看病的医师处,但是琼玉可不比白羽岚,他见过各色各样的人,若是真的造了假,或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便是那人不说,他也能够有办法叫那人嘴里吐出真相。

这个大夫的确是和云梦泽里的其他大夫有些出入,但究竟是为何不像,他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大夫,你瞧瞧雀儿现在身体状况如何?自那日摔下

山后,我就一直担心着雀儿会旧疾再犯”秦羽说话态度十分诚恳。

白羽岚也记得这个老先生,当初还叫着她和豫灵两人是夫妇来这,她印象颇深。

那老先生在三人的目光洗礼之下,开始给白羽岚诊脉,一套-动作下来做的有模有样。

琼玉倒是能够判断,这的确是一个医师,他动作娴熟,别的地方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是有一点,他觉得很是奇怪,那就是这个老先生,似乎对秦羽的态度有些太好了,好的有些奇怪,让人觉得这两人之间,根本就是认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 我会尽力的

琼玉的这种感觉并非凭空而来,而是这个老先生每一次诊脉之后,都能够往豫灵的方向看过去,像是在征询着什么人的意见似的。

别的不说,就连秦羽自己,都在琼玉的注视下,感觉到了今日老先生举止的不妥。

他低声咳嗽了一下,那老先生慈祥地一笑,温声道“夫人身体是没什么问题,就算是之前从山上摔下来的旧疾,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需要调理一下身子,未免后面落下什么病根儿。”

这老先生竟然没有听他的示意,让白羽岚出现点儿什么旧疾,好叫他能够拿出什么理由来,将白羽岚留在府上静养。

秦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是很高兴的样子,道“如此甚好,之前我还在担心着,要是雀儿你的身体不太好,那可就有些麻烦了,现在听见你的这个好消息,我真是为你高兴。”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其实她都想吐槽一句,豫灵这模样,看着是很为她高兴的样子,但是这女人的第六感,就直觉告诉她,他分明就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很高兴的。

估计心里面还在计算着,她为何没有有些旧疾,然后想办法将她留在府上。

虽说她心里清楚的跟个明镜儿似的,秦羽对她究竟是如何的想法,但是他的这种喜欢,还真是叫人受累。

“怎么了?”秦羽瞧见白羽岚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询问道“莫非是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这般关切,叫白羽岚心头那一丝丝不满,又给消失殆尽。

那老先生一眼便能够瞧出来,这个穿着白色衣裳的男人,虽然说是用面纱遮住了脸,但绝非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想必这医术早就高过他不知多少倍,若是他真的在这些事情上做出什么幺蛾子,那白衣男子定然是瞧得出来。

就算是瞧不出,估计这心里头对白羽岚的‘病情’也很是了解,根本就不需要他来诊断。

这厢,白羽岚还和两人待在一块儿,互相试探着,彼此之间也算不上多信任。

另外一边,叶铭庭的人的确是很有效率,尽管白羽岚失踪这么天,但是派出去的人,却是有增无减,不仅如此,叶铭庭甚至还特地将白羽岚的画像复制了很多副,叫每个暗卫都携带上。

在这么多日的高强度搜寻之下,总算是有了一点苗头。

那是一个妇人透露的,据说在皇后娘娘失踪的那些天,曾经有个男人戴着自己重伤的妻子,路她家门口,还讨了一碗水喝,那时她并未留意过这个事情,但是在马车离开后,地上曾经也出现过一种粉末。

她家的鸡不小心啄到了,就直接昏过去了,直到第二日才醒过来。

这种小事情,都让凌锦给

查了出来,不仅如此,凌锦还特地在那一小块土地上,刨出来一块儿土,随后特地交给太医院的人,经过他们检查,发现那的的确确是当初迷了皇后娘娘的药。

这种迷药的强度十分大,即便是在市面上都很少见。

根据这次事情,凌锦对这里进行了盘查,并特意询问了那一家农户还有没有其他的很奇怪的事情。

那农户表示那‘重伤’的夫人的确是一直没有醒过,马车上的男子也并未下过车,是他的随从下来讨的水喝,但是那晚上风特别大,因而她见过那个男子的面孔,虽然是在黑夜中,但是因为他穿的十分俊逸,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这才叫这位农妇记得那般清楚。

凌锦听见这重头戏一般的线索,眼前一亮,随后从袖中拿出来一张凌锦的画轴,在农妇面前摊开,眼前含着期冀,道“是否是这画上的男子?”

那农妇犹豫了一下,随后也不是很确定道“的确是很相似,但是黑夜里,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但那模样和这上面是分的相似。”

凌锦心里面已经有个度量了,若说之前还只是皇上怀疑,那么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没想到,这个秦羽胆子竟然这般大,夫人果然是他掳走的!凌锦听得一肚子窝火。

“来人,沿着这条路,去找秦羽,无双公子!”

这件事情,将由他亲自去报给叶铭庭。

后者得知后,这一封信笺被他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但是他很快就平复了情绪,作为一个君王,不能够这般将自己的情绪用在自己的工作上面。

“去给我将华闽清找来。”叶铭庭很是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他之前还残存着一线希望,但是现在,这个劫走她夫人的人,竟然是那个她的娘家人,这倒是叫他如何处置,稍微处置不当一点,就会遭人诟病。

更何况,他现在都不知道,这美人煞内部里面,究竟有没有人知道,若是知道,那岂非是默许的,他们还是想承认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而非是他现在的身份,白羽岚的丈夫?

天可怜见,就连华闽清都没有料到他的乖徒儿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所以叶铭庭的人找来的时候,他还正在考虑着如何破解那劳什子的失去记忆的解药。

他听见这个消息后,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徒儿对自己外孙女儿的执念,竟然已经深刻到这般地步,若是从前,指不定他会笑得合不拢嘴,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的外孙女儿已经有了丈夫孩子了。

这么一个美满的婚姻家庭,就连他这个做外公的,也不想看见这么一幕悲剧发生。

要是哪一日白羽岚知道前因后果,受伤的,也只会是他啊。

他当

初就不应该听女儿的馊主意,这两人还没见过面,就让徒儿去做自己外孙女儿的未婚夫,让他后面有了这不该有的念头。

华闽清叹气一声,还是大步去了御书房,看见坐在御书房里面的龙椅上的叶铭庭,此刻半个身子都隐在了黑暗中,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之前叶铭庭可是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十分顺溜,是将他当做自己人的,但是现在这副样子,估计是在怀疑他了。

华闽清皱眉,又叹气了一声“我并不知道是羽儿带走了岚儿。”

他口中,将这两个人的名字念得如此熟稔,再加上这两个人都是华闽清的心头宝,这次出了这么个事情,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靠在一起,叶铭庭心里头就十分的不舒服,但是他又不能治华闽清的罪。

“但是我相信,您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秦羽,您是他一直都敬仰的师父,我有信心您一定可以做到。”叶铭庭的声音带着三分凉意,叫听的人,心里头像是有冰水流过,刺骨冰寒。

但是华闽清并不怪他这般同他说话,反而是很愧疚道“我也没办法,现在羽儿并不服我的管教,自他成年之后,我就已经不管他了,现在他知道自己带走了岚儿,一定不会被美人煞接纳,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回来过。”

他就说嘛,为何这么一段时间,都没有再瞧见过秦羽在美人煞里面教导小孩子,他还以为是羽儿在外面的工作太过繁忙,再加上,这最近他又私下里多开了几家药铺,想必是脱不开身。

哪里能够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叶铭庭冷哼一声“我知道美人煞作为一个门派,还是这么一个大门派,不可能没有办法叫一个门徒回去,既然能够管教,那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服从。”

叶铭庭的声音忽然就提高了一下,道“如果到时候我自己亲自抓住了他,那我可能不会顾及您的颜面,直接将他就地正法,带走当朝皇后,私藏,这本来就是大罪,没有判他一个株连九族,那就是我的容忍了。”

叶铭庭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违抗他的旨意。

但是华闽清只是沉默,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管这些小年轻的情情爱爱,要不是因为关乎到他的外孙女儿,怎么会有精力去做这种事。

“我会考虑考虑的,但是用了我的办法也找不到人,那我也无能为力。”华闽清总算是妥协了。

他知道以叶铭庭现在的手段,要是真的想要找到秦羽,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到那时,就算是他求情,羽儿定然也是少不了苦吃。

他不想让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孩子遭罪,还是让一

步好了,让一步,终究也出不了什么大错。

华闽清的退让,让叶铭庭勉强算是比较满意了。

“那就多谢爷爷了。”他总算是又回到了这么一个称呼,但是华闽清的心事还是放不下去。

这是美人煞里面的禁术,一般的门徒,都是不被允许使用的,但是今日他就要触犯到这个禁术,就为了找到这个不孝的徒儿。

此时此刻,华闽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这件事告诉花清莲,这是她的干儿子和亲女儿,想必会让她更头疼,但是若论处置的话,也是她更有话语权。

“我会尽力的。”他叹气道。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为了维系这种容颜

白羽岚在这医师那儿不过是待了一阵子,就和琼玉走掉了,等回到飞仙宫的时候,整个宫中都有些躁动,毕竟琼玉这次单独待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

之前琼玉从来都没有离开飞仙宫,这可算是头一次他离开的这么久,他的部下都有些担心,毕竟大人可是千金之躯,若是有了半点闪失,便是他们的罪过了。

是以,琼玉甫一进府邸,就听见几个部下一个大步上前,同他殷切道“大人,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都十分担心大人在外面的境况。”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还将视线不断向琼玉身后的白羽岚瞟去,暗含不满。

琼玉随手将自己的面纱摘掉,递给那部下,他揉了揉眉心,大步走进了飞仙宫,吃了一口茶,白羽岚自然是紧随其后,在琼玉的对面坐下,这步骤,简直就像是将飞仙宫当做自己家一般。

虽然有些部下心里有生出些不满的心思,但终究还是被琼玉的眼神给压下去了。

“日后便是你想要在飞仙宫住多久,就住多久吧。”琼玉发话了。

这让跟随在他身边许久的一些老人心中生出些不满来“大人,这恐怕有所不妥吧,毕竟雀儿姑娘在飞仙宫还没有待多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雀儿姑娘的身世,这样做的话”

那部下的言下之意,不过就是一句,他们可是连白羽岚的身份都还没摸清楚,这人品和其他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万一白羽岚就是有些图谋不轨呢,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叫琼玉会受些委屈。

白羽岚还能够不理解这些人想要表达的意思么?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皱眉道“这可是你们大人的意思,我可没有半句话来唆使他做出这个决定。”

她可不想背这个黑锅。

甭管他们信不信,反正她是这么说了,爱信不信。

他们大人还能够受到她这个‘妖女’蛊惑了不成,这男女之间,要是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儿,那究竟是谁能够委屈谁啊,这可说不准。

“好了,别说了,这件事,我自有分寸。”琼玉不容任何人打断的,飞快做下了这么个决定。

那些人纵然心里头有些不愿意,但终究还是同意了,白羽岚也算是这个时候,才明白琼玉平常在这些人中间的话语权,竟然这么强大。

她不由得挑了一下嘴角,道“你们大人都这么说了,难不成,你们还要怀疑么?”

他们大人说的,自然是没法辩驳,所以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白羽岚身上,见她‘洋洋得意’,目光饱含谴责,似乎是有些责怪她蛊惑了他们大人。

“是,大人。”部下得了这么个命令之后,纷纷退下,只在房中留下这两人。

这两人之间,一副欲言又止

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心中是有多么不满似的。

两人单独留在房间里面,竟然相顾无言,虽然琼玉倒是没能感觉到尴尬,但是白羽岚却是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你是什么时候来这个飞仙宫的啊?听你最近的言谈之间,也感觉不到你是个在这儿土生土长到长大的人。”

貌似是先前在什么地方长大之后,现在才搬过来的,若是如此,那先前小贩在她这儿透露的什么飞仙宫选丫鬟的小道消息,就是做了假。

也就不存在说是,选丫鬟其实是为了从中间为历任的大人选择一个妻子,最后能够孕育后代。

虽然白羽岚之前也不是很相信这么一个观点,但是在许多人不断的熏陶之中,也就在慢慢接受了,直到后面遇见了琼玉本人,这才勉强没有跟风逐流。

琼玉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白羽岚竟然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良久,他这才带有一点点嘲笑似的,对白羽岚透露了一点有关于云梦泽的秘密。

“其实在此之前,我的确是在外世长大,但是我并非对云梦泽的一切不够了解,因为在此之前,族中已经有长老,会对我每日每日的去灌输这些思想,在来这儿之前,我就已经熟知了日后将要面对的任何问题。”

琼玉这般淡然的态度,的确像是将所有事情完完全全地套牢在手心,不知为何,白羽岚心里忽然萌生出一些别的感觉。

这种感受似曾相识,是否曾经有一个人,也是在面对所有事情的时候,这般稳妥而又淡然,像是将天下都不放在眼中。

“你从小学习的,就是有关于云梦泽的所有事情?那每一任的大人,其实都并非是同一个人,对么?”白羽岚好奇道。

这坊间传闻未免也有些太过虚假了,当真是什么都可以胡乱编造。

她就说了么,要是真的一直没有变过的话,那岂不是几百岁的老妖精了。

“自然。”琼玉勾了勾唇角,道“但是每一任的岁数也都不小,我们一直都保持着年轻的容颜,每一个历任者,都会至少在这个位置上坐上百年。”

白羽岚听见最后一句话,一口水差点儿没从嘴中喷出去,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咳嗽了两声,吃吃道“坐上百年?若是我在外面听见的那些话没错的话,我猜你现在在这个位置上,都坐上了不下十几二十年。”

她再联想到之前他说过的,在族中还曾学习过,并且在外世待上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想而知,他现在

“那你现在多大岁数了?”虽然她瞧着他这模样,也就是个二十出头。

琼玉眼中含笑,带着一抹戏谑,揶揄道“不过是四五十岁,还算不得老。”

四五十岁

白羽岚的脑子里一直在过着这几句话,简直像是一盆冷水淋在头顶,人家的四五十岁,也就长得跟她二十几岁的样子不差。

甚至看起来,还要嫩上许多。

“我族中一直以来,都有一些养颜的药,后来又经过很多人开发,将这种药做到了一种极致,最后用在了我们每一任大人的身上,虽然每任大人归去的时候,大约有个百来岁,但是容貌一直维持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琼玉解释道。

所以民间一直都有着鹤发童颜的说法,这话倒是不假,因为他的族人,一直都是这么一个状态,他自小就是在这种状态下生活着的。

白羽岚还久久没有在这种冲击下回过神来。

她不由得一阵艳羡道“那你现在是四五十岁,你长得还是一副二十出头的模样,若是等到你百来岁了,还是这般年轻,到时候我看着定然都老的掉牙了,若是见着了,却认不得,指不定你还可以叫我一声奶奶。”

这话分明是打趣儿,但是也却有可能,不过琼玉却并不是很欢喜的样子,他对于自己这不会衰老的,用着药草维系着的容颜,也而并不是很在乎。

白羽岚这么一番话,他反倒是用一副很随意的态度,回答道“奶奶倒是叫不出来,老婆婆倒是认真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正要反驳。

琼玉就换了别的话题“这从小就开始培养的,用药草维系着的容颜,其实也并不是什么令人艳羡的东西,我们的头发照样会变成银色,灰白色,只是脸上不变而已,其实这种事,生老病死,都是顺应天意罢了。”

他们族人为了制造这种药剂,又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精力,不仅如此,作为他们这种传承人,一直以来,都必须要保持着一种高强度的工作,并且,自幼时开始,就开始在那些瓶瓶罐罐的药草里面泡着,就是为了维系这种容颜。

等到长到二十多岁,基本上容貌就不会再改变了,但是这生理机制,却还是会衰老,上天赐给一个人一件东西的同时,也会收回一件恩赐,这对于他来说,同样适用。

因为他自小身体素质就不是很好,并且虽说精通于很多奇门八卦,于那些需要身子骨的武学方面,却是没有造诣,即便是学会了,但是在短短的几招之后,就没了使出这些功夫的力气。

不过这些,他都并未告诉白羽岚,这是他的弱点,同样也是他族人的弱点。

白羽岚还兀自沉溺在这种艳羡的情绪之中,撑着下颌,琢磨道“但是美貌毕竟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东西吧,不论是王侯将相,估计都希望自己能够容颜不老,虽说还是会生老病死。”

琼玉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会儿两

人之间气氛还算是不错,但是秦羽在一回家后,就得知了一个坏消息,这糟心的事情,还并非是一两件,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叶铭庭那边,似乎已经查到白羽岚的失踪就是和他相关,现在正在全力调查这件事。

他的部下将这件事告知秦羽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狠狠挨骂,但是心里面颤抖了许久之后,竟然没有听见他家主子的处罚,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奇怪。

这才又一口气将另外一件事,一并报了上去“谷中的教主,以及华大人,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只是还没有对外声张,现在教主正在通过密信给你传消息,想让你去见她一面。”

教主是主子的干娘,从主子小的时候开始,就宠着主子长大,但是现在也说不准会是个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 赤裸裸的窝里斗

果不出其然,秦羽在听见这句话之后,脸上直接没有了笑容,甚至有些难看,他深呼吸一口气,拧眉道“她叫人带了什么话?”

部下犹犹豫豫道“就,就是,教主大人说,现在让您将雀儿姑娘带回去,她既往不咎,要是你没有这么做的话,她就要用家法了,但是你也可以选择去见她一面,她会考虑考虑,若是不见,做个懦夫的话,就按照上面的话来办。”

教主大人对待主子一向很宽容,一直视为己出,其实他一直觉得,要是主子按照着教主大人说的话来办,想必教主大人会网开一面,说不定还能够答应了主子的要求,让雀儿姑娘和主子在一起呢。

但是现在看见主子嘴角这冷笑,实在是觉得瘆得慌,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的好。

“你下去吧,我再考虑考虑。”秦羽少见地这般平静地说完这句话,甚至都没叫人感受到话中的怒意。

这让他的部下越发觉得恐惧,主子现在的这种状态,应该才算是最为恐怖的吧,什么都不说,像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那属下还算是有眼力见儿,很快就直接退下了,就连半个字都没再说过。

秦羽坐在太师椅上,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的形状,在看不见的地方,手臂已经是青筋暴起,他早就知道,如果他的干娘知道他将白羽岚掳走的话,定然会想办法将人从他这儿带走。

无论如何,在她心中,自己就是比不过叶铭庭那个女婿,即便是白羽岚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也想过,他的干娘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白羽岚带去皇宫!

思及此,秦羽一掌拍在那木桌上,木桌子扛不住这伤害,哗啦啦一下,就直接碎掉了。

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他的眼前!

华闽清正在和花清莲争论这件事,最开始,花清莲就有些想使用那个禁术,来迫使秦羽回美人煞。

但是却被华闽清阻止了,他实在是很难看见这个自己很称心如意的徒儿,遇上这么一种事,他知道,自己的徒儿心目中,将这位干娘看的很是亲近。

“你既然当初捡回了这么一个孩子,还将他养的这么大,就不应该做出这种事,现在两个孩子都是你亲近的人,你要是一碗水端不平,就让我来带。”华闽清对花清莲可谓是从未用过这么重的语气。

这让花清莲微微吃惊,这个父亲,对她一直都是十分纵容的态度,但是今日父亲和母亲竟然都不同意。

她犹豫道“可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影响到了岚儿,岚儿本来在宫中尚有机缘,这日子也是过的顺风顺水的,我看叶女婿也待她十分好,这样难道不是很好么?为何羽儿却是执迷不悟!”

她在心中已经将叶铭庭默

许成为自己的女婿了,她还曾经给秦羽下过蛊,但是这都没有阻挡住秦羽将岚儿带走的脚步。

花清莲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这件事不论别的人如何说,她都要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丝毫不愿动摇。

见此,华闽清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我知道岚儿小的时候,你没有将她养在身边,所以一直以来,都对她有些愧疚,但是即便是愧疚,这想要求得解救的方法也不是这么做的,羽儿那孩子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

其实对于华闽清而言,即便是他心里有几分欣赏叶铭庭,但也绝不会将叶铭庭当做一个最佳的女婿首选。

因为毕竟秦羽才是在他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多多少少的,这感情也更加深厚,当初要是这两个孩子真的要走到一起了,说不定华闽清是那个心里最高兴的人。

花清莲最后还是在华闽清的劝阻下,妥协了,但是这不代表她心里头没有再想过这种可能性。

“罢了,若是他来见我一面,我会考虑不用那个东西的。”花清莲揉了揉眉心,一下子就坐在身后铺上软软狐裘垫子的太师椅上,有些疲倦。

这些年头,她很少遇见这么让自己操心的事情了。

秦羽的部下,几乎都不知晓他们一直像对待主子一样供着的雀儿姑娘,其实就是美人煞教主的女儿,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了。

秦羽在收到花清莲托人带过来的信之后,其实心中就有了个数,这件事,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是以,他当天就召见了自己的几个心腹,这些心腹大多数都是直接独立于美人煞的,大部分都是直接听取他的言论,而并非是要去考虑美人煞那边会怎么做。

见着眼前并排站立着的五个男子,纷纷脊背挺拔,站在他的面前,不卑不吭的样子,倒是让秦羽能够欣赏几分。

他也丝毫不藏着掖着,既然打定了这个主意,就率先开口道“之前住在府上的雀儿姑娘,其实就是教主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白羽岚。”

他略微有些低沉的嗓音,叫人听得有几分瘆得慌,但是此刻,众人都忽略了这种诡异的感觉,而是直面上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整个徽朝,甚至是其他几个国家都在找的一个女人。

果然是他们主子掳走的,之前他们作为部下,虽知晓这谷外事情,但是却从不会直接道破,见到徽朝皇后的画像之后,他们就有些觉得像是雀儿姑娘,没想到,这还真就是!

其中有一个人不太沉得住气,听见这么一个惊天霹雳的大新闻,不免有几分震撼,随后犹豫着询问道“但是现在多方都在查探白姑娘,主子此举,得罪了多方势力”

虽然他们也晓得,自

家主子,那就是不怕事儿的,但是未免有些担心。

毕竟这可不算是一家两家的追杀,而是几方势力的一并侦查。

秦羽并未在意这人说的话,反而是挑了下眉头,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怕了?”

那心腹连忙低头,认错道“并非如此,只是属下担心大人的暗卫而已,区区属下的性命,不足一提。”

这在连忙撇开了自己的关系之后,还赶紧地去拍了一下马屁。

在一人表忠心开头之后,其余几人也纷纷开口“属下愿意为主子万死不辞!”

秦羽勾了勾唇,目光里带了三分意味深长,打量着几人,但是视线略微凛冽“万死不辞?”

他的声音像是个小勾子似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下。

“那你们从前可是一直在美人煞教中长大,又是在里面学的武艺,如此说来,教主也算是你们的主子,若是现在和教主对立起来,那你们还要帮谁?”他这话问的好不刁酸,但是却又在情理之中。

现在他若是还不选择放人,那花清莲势必会对他出手,在她身边待了这些年,他可算是知道,自己和白羽岚,在她心中,究竟孰轻孰重。

听见这话,难道他们还能够说要誓死追随教主不成?

这几个心腹言辞恳切道“当然是追随主子,教主虽然于我们有恩,但是在教中所学,不过是每个弟子都会的武学,和跟随在主子身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主子是我们会一直追随下去的人。”

秦羽这才算是满意了,他摆摆手,道“好了,不用说了,既然将这件事告知你们,就是因为后面有事情会让你们去做,但是白羽岚的身份暴露,你们迟早也得知道。”

不过他后面的话倒是没说,要是谁有异心的,只会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被他就地正法,以防止更大的危害。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跟随在他身边的心腹,又如何能够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内心戏,纷纷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秦羽点名其中一个心腹,差使他去办这件事“告诉花清莲,就说鸿门宴,我会赴约的,但是选择做母子,还是做仇人,全在她一念之间。”

那心腹听后,心里头又忍不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就知道现在小主子和教主大人关系不好,就是没有想过,还真的会有一日,让这两人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唉,这该如何是好?

私心里,他们还真不想面对这么一个情况,当初还有兄弟还在美人煞里面做事,这简直就是裸地内斗。

“是的,大人。”那心腹很是听话,领了命令之后,还站在那儿不走,再等到秦羽告诉他没有旁的事儿后,这才快速离开。

那人消失的倒是很快,在黑暗中,就没了

半个影子。

留下的四人仍旧是冷汗涔涔,另外有秦羽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是诡谲。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但凡是这人要是真的经受不住诱惑,做出些越矩的事情,他也不会念着这旧恩情。

秦羽的话,很快就带到了,花清莲看着这曾经的门下弟子,捎过来的口信儿,气的肝疼,果然是她捡回来的孩子,不过是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都和她对着干了!

倒是华闽清很是欣赏秦羽这次的作为,感叹一句“这才当真算是一个真正的男儿,若是因为你放出去的那番话,就让他退缩了,那老夫只能说,他不过是一个懦夫,即便是他不愿意,我也会亲自去将岚儿带回来。”

“他还有别的话么?”花清莲冷冷地扫视了一眼这个小报信员“就这么不想再喊我一声干娘了?因为我对他不好?”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 这究竟是为何

那派来的使者,最开始本就是在教中长大,如今在这旧主子施展威压的面前,以及在自己刚刚表完忠心的新主子那边,两边不好做人。

“主子一直都很敬重教主大人,并非是教主说的那样,只是这次教主大人想要将白姑娘召走,这才和教主大人生了嫌隙”这小使者倒是蛮会说话。

分明是母子之间,非得弄成这么个样子,之前他们都不觉得有一日自己会在这两人之间做选择。

“你倒是会说话。”花清莲嗤了一声“走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叫秦羽带着岚儿来见我一面,如果通过我的考核,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年轻人的感情事,我也懒得管。”

主子和他这娘亲之间,已经就此事交涉过无数遍,这还是头一次,花清莲对这件事松口,那小使者连忙替着自家主子道了谢,飞快地离开此地,就像是担心花清莲会突然反悔似的。

华闽清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女儿,他现在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这女儿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只要不是对岚儿有害的事情,他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在叶铭庭那边,似乎不是很好交代。

碧色天空,一如泼水洗过,不知不觉,在谷中已经待到了这个季度的冬日,如今外面落了雪,这满山的树,竟然也四季如青,绿的叫人挪不开眼睛,松树的枝丫上积着皑皑白雪。

白羽岚弹出一颗石子在那松树枝干上,那枝干一抖,随后落了一大摊白雪到地上。

这谷中的确是个好地方,即便是冬日里落了雪,但是这温度仍旧不是很冷,维持着四季如春的状态。

“昨日里,下了些淅淅沥沥的小雨,今日这上山的路,一定不是很好走。”琼玉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突然的出声,叫白羽岚整个人都惊了惊,随后她拍了拍胸脯,美眸一瞪,嗔了一声“你这人走路都是没声音的,突然出现,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琼玉也没想到自己会给她造成这种困扰,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道“方才一直也没怎么注意,很抱歉,雀儿姑娘。”

顿了顿,他这才道明这次的来意“我听说雀儿姑娘收到豫灵公子叫人送来的信件,说是想要带你见一见你的娘亲,可是确有其事?”

白羽岚愣了一下,也没仔细去想为何琼玉对她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她驻足在那飞流直下的瀑布跟前,目光忽然有些放空“确有其事。”

琼玉的眉头忍不住微微蹙起,其实他现在已经查到白羽岚的身份了,只是他一直都不知如何开口,之前因为白羽岚而做了很多噩梦,如今可能因为本人就在飞仙宫常住,所以那噩梦竟然也出奇的消失了。



不知自己究竟是否有私心,总之现在,他并不想告诉白羽岚,有关于她的身世,似乎在她知道那些之后,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她,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不会是雀儿姑娘,而是应该和某人并肩而立,身居高位,一同俯视着这天下,带着常年上位者的气势,同他陌生而有距离地说话。

眼见着琼玉沉默的这会儿时间,白羽岚难得有这闲工夫在临走之前,关心一句“怎么了?难不成,你不想我去?”

就她自己而言,她有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若是这次去见了那位母亲,或许在此之后,她会发现很多自己从前都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自己经常会神思放空的原因。

“一定要去么?”良久,琼玉总算是憋出了这么一句。

虽然他人可能没法感觉到,但是琼玉自己才发现,自己说出这么一句话,声音是有多么的艰涩,但是他又努力掩饰了一下,他不想叫白羽岚察觉到他话语中掩藏着的那一股不舍。

白羽岚嘴角微微牵起,像是要缓和这种离别气氛,冲着琼玉眨了眨眼睛,道“不说这些了,今日里,我走了,也不是不回来,不过是去见一个人而已。”

说着,白羽岚用右手胳膊肘去抵了一下琼玉的胸膛,笑道“不若来一盅?”

琼玉自然而然也没有再这般伤感,这的确并非是他的一贯作风,是以,他唤了个丫鬟,吩咐着这二人去带了两罐子的桃花酿过来。

这两罐子的桃花酿,是他当初刚来这谷中的时候,就已经埋下的了,这酒的度数十分高,若是沾上了那么几滴,都能觉得飘香四溢,两三杯下肚,也就有些迷迷糊糊地醉了。

也不知为何,他私心里,直接叫丫鬟给两人,一人拿了一坛。

白羽岚接过那小巧的瓷罐子,是天青色的,上面还绘着仕女图,看着颇为赏心悦目,想必这价格也定然不菲。

白羽岚揭开这上面的塑封,深深地吸进去一口气,瞬间觉得人生大圆满了。

她赞不绝口“这桃花酿比你上几次拿出来的几罐,都要好,我就说嘛,你定然还藏了不少好东西,现在这是看我要走了,特地来饯别的么?”

琼玉但笑不语,其实不单单是这么一个原因,有很大的一个缘故,则是因为之前的每一次,那人总是会来飞仙宫里蹭吃蹭喝,琼玉自然没有拿出上等的酒来招待。

要是次次如此,想必还没等到那人来接白羽岚离开,他这飞仙宫就要被吃空了。

白羽岚直接双手捧着这一罐子的酒,啜了一口,神色有些迷离,一脸满足的样子。

这也是两人格外熟悉之后,琼玉才知道白羽岚竟然嗜酒如命,偏偏她酒量又不是很好,这么矛盾的事情,偏偏就在她身上

发生了,但是琼玉并不厌烦,反而觉得醉酒之后的白羽岚很是可爱。

她平日里戒心其实比较重,看似容易亲近,其实很少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内心,还会端着架子,一旦稍稍有些醉意之后,整个人就显得可爱多了,有时候还会撒娇闹脾气,就跟个小孩儿似的。

白羽岚不过是喝了那么两口,初时只觉得这酒的烈性也不大,但偏生这味道和香醇度很高,叫她心中欢喜,这就又喝了好几口,半个小罐子的酒水下肚。

不过须臾,她可算是感觉到了奇怪之处,这酒的前调倒是味道不重,但是后劲儿很大,偏生她可不只是啜了那么一两口,现在这番模样,已经是双颊泛红,有了几分醉意。

对此,琼玉虽然有几分歉意,但更多的,却是在意料之中。

无怪乎他使出这种从未有过的损招,而是他希望白羽岚今日还能够在这儿留一晚。

不知是为何,白羽岚最近总是能够梦见一些很奇怪的画面,有和某人之间斗嘴的画面,也有一并躺在那蓝天白云,碧草连天下的肆意潇洒,纵马驰骋的快活,但是这些感触,却只是叫她能够共情,却没法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就在最后一幕中,她似乎感觉到一丝丝异样,在和她分手之后,男人毅然决然决然地往上坡上走。

身后是追兵和刺客,分成两股,无一不是在觊觎着他们两人的命,那男子攥着她的手,紧紧的,像是要将她纳入自己的身体中。

他步伐极快,即便是在这两股追兵的追击之下,仍旧游刃有余,但她却是个拖累,很大程度上,减慢了男子行走的速度,身后似乎出现了弓箭手,那男子似乎也有所感应,在那箭飞射入白羽岚的身体之前,猛地一下将她推开。

余下的,便是她眼中这漫天的血色,他胸口的那一抹红,一直在晕染,最后那男子七窍流血,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地面上是刺目的红色,叫人的心都寒了。

白羽岚还是看不见那个男人的容貌,却是能感觉到发生在他身上的所有事情。

不知何时,她仿佛看不见这身后追兵,也瞧不见任何追杀他们的刺客杀手,四周一片寂静,本是夏季尚有蝉鸣的青山绵延,此刻却忽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将一切的污秽通通都遮掩掉。

白羽岚眼中干涩,她忽然觉得自己哭不出来,只是蹲在那人身侧,站在这崖巅边,身后就是那看不见底的崖底,还飘散着白雾。

她握着那死去的男人的手,他攥着她的手逃跑的时候,尚且有着能够温暖她的心的温度,此时,却已经是冰的仿佛在雪中冻过。

景致飞速地转变,她攥着那人的手,仿佛走过四季轮回,最后,身下站着的土地,却忽然

就空了,那已经死亡的身体,就这么在她眼前直直地往下坠,在那坠落的过程中,她已经瞧不见这个人的身影何在。

她心里忽然猛地一疼,这究竟是为何。

一种心中绞痛的感觉袭来,她只手碰了碰自己的面颊,有着温热的东西,在流淌,她将手放在眼前,本以为是落了泪,却不想,手上红红的一片片黏液。

是鲜血。

此时此刻,白羽岚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的床边站着两个人,秦羽显然对琼玉很是不满,昨日里就说好今天来接人,但是这人可好,直接将人灌醉了,今日都还没醒过来。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 竟然忘了这么一茬事

“不,不要走。”她的嘴上开开合合,从之前很是细微的声音,到现在勉强能够听清她究竟是说了些什么。

秦羽的脸色一黑,不知琼玉究竟是做了什么,不过是喝了两坛子酒,但是白羽岚现在好像是做了噩梦,并且还被梦魇住了。

“你干了什么?在酒里面下了迷幻剂么?”秦羽的脸色一冷,咄咄逼问道。

这件事,琼玉还真不知情,他只是打算叫白羽岚留在这儿住一晚,谁曾想到,白羽岚心底似乎是很有多的执念,平日里都不曾对任何人提起,但昨日醉了之后,她似乎状态就不是很好。

而且,行为也孟浪很多他想,她应该是将他当成了什么人。

秦羽坐在白羽岚床边,也不让丫鬟近身,自个儿攥着手帕,给白羽岚擦拭着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微汗水。

她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

“我没做过手脚,那只是最为普通的桃花酿,只不过年份稍久了一点,是以,后劲儿还颇大。”琼玉解释道“我知道她的酒量不怎么好,但是也没想过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秦羽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很令他不喜的想法,但是他还不能排斥。

片刻之后,他做下了决定,也不知是对何人下了命令“去找范隐那家伙要一份药剂,说明现在的情况。”

那不知哪儿的一个暗卫,忽然就从这房间里窜了出去。

琼玉大致能够清楚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听见秦羽的这语气,不由得皱眉道“你是不是,就是用的这一招,让她记忆全失的?”

秦羽嗤笑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但是这段是假你,你可是半个字都没和她透露过一句,不知是我居心叵测,还是你居心不轨。”

秦羽这似笑非笑的态度,再加上他的这一番说辞,其实当真是叫琼玉的心里猛地震了震。

他垂了垂眸子,他一直自认为清风霁月,从来都不屑做这种事,但是他却还是选择了纵容,这无异于放虎归山,让秦羽变本加厉。

就连秦羽的身份,他都查了出来,两人之间,竟然还能够那般默契地在很长一段时间,一起吃酒。

“你根本就不想告诉她,你也希望她能够一直待在这个谷中,然后陪你说说话,解解闷儿,承认吧,你对她,根本就不是寻常的朋友之间的关系,你别隐瞒了,你以为,在我的面前,你还能够藏住你现在的心思么?”

秦羽每一字每一句,都戳在了他的心上,他的确是动过一些不该有的念头,肖想过本不该肖想的人,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该和他有交集。

因为无论是她的丈夫叶铭庭,还是现在将她拐走,让她失去记忆的曾经的未婚夫,都有着正当的名头,能

够和她有交集,但是他,本就不该有任何的念想。

思及此,他叹了一口气,随后目光凛然地看向秦羽,少见地冷了声音,不如他平日格外温柔的声线。

“我知道我曾经是有过一些本不该有的想法,但是我并不会选择将她圈进在谷中,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应该和一些男人一样,能够在一个更外广阔的世界里,在更高的天空翱翔。”琼玉淡淡的声音响起。

这让秦羽颇为意外,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琼玉这样的,被自己的族人保护的够好,一生或许都以为自己是个救世主,怀着悲天悯人的心,就算是有了喜欢的人,一旦此人对他没有别的念头,或许永远都不会踏出那一步。

不仅如此,他可能还真的就会选择在这人身边默默守候。

这断然不是他的作为,若是他爱上一个人,却不能和她相守,那又有什么意义?那种所谓的救世主,永远不可能是他,他也永远不会成为那种人。

秦羽冷哼一声“我们行事不一样,你可就别管我了,我想要的,一定要得到手,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让云梦泽招来无妄之灾。”

叶铭庭那边,可不会放过任何对白羽岚不利的人。

琼玉也丝毫不在意秦羽现在这般浑身警戒的态度,只是淡淡道“我说过不会插手管,那就不会插手。”

他不会因为一己私念,将自己的百姓置于危险之地。

秦羽莞尔,没再说些什么。

如今两人之间都开诚布公了,其实不知这件事的人,唯有一个还躺在床上的白羽岚而已。

白羽岚如今还被梦魇着,她在梦里面看向这浩然天地,都并未有那个她一直在追寻着的人,即便是想要追上去,也只能瞧见他的一个背影,萧萧瑟瑟,她只要上前想要扑上去,那个身影就会消散。

她似乎永远也不能够拥抱那人。

他穿着一身玄衣,身姿颀长,背脊挺拔,一头墨发用着镶金线的玉冠高高束起,余下的,便一直披散在后背上,像是瀑布一般。

周身的这般气度,不当是一个普通人,更像是身居上位许久的人。

就在她最后一次扑向那人之时,这才瞧见那人竟然稍稍侧过一点身来,叫她稍稍瞧见了半边面孔,五官立体,扫过来的目光幽深,微微上挑的凤眼仿佛饱含深情,生的是俊逸非凡,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的心,不自觉跳动了一下,不单单是因为他宛如神袛一般的面孔,更因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是那人,还是在她的眼前直接消失,但是这次,却叫她瞧见那镶金线的玉冠,上面竟然是雕刻成了一个五爪金龙盘旋的形状。

这一幕,叫她心头狠狠一动,随后心底有个强烈的

念头,她要找到他!

白羽岚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梦里的事情也随着她的睁眼,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心中仍旧是有着那个执念,还在催促着她要找到那个人,找到那个人

白羽岚清醒后,目光稍稍有些涣散,随后在听见秦羽的声音之后,这才慢慢聚焦起来。

“现在头疼么?你昨日里喝了许多酒。”秦羽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手上还给她端着一碗醒酒汤。

但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在打量着白羽岚,端看她有没有任何别的表情,有没有任何的异样。

好在白羽岚的确是没了什么太奇怪的神情,只是刚刚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茫然,这也算是正常,秦羽并未去过分追究。

“多谢。”良久,白羽岚才算是回过神来,接过那碗醒酒汤,一饮而尽。

而琼玉看见白羽岚,未免有些尴尬。

昨日里,她应该是将他当成了叶铭庭,虽然她一直都叫不出名字,也不知她朝思暮想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她竟然很是热情地想要和他拥抱,还给他灌酒,好在他酒量不错,幸未犯下什么错。

昨日里那个拥抱,温香软玉的感觉,也一并在他念了几遍清心咒之后,好了许多。

白羽岚打量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人站一人坐,旁边还候着许多丫鬟,手上端着盆子,攥着毛巾,稍稍一怔愣,随后笑开了“让你们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秦羽松了一口气,还好白羽岚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你怎么就喝了个酒,忽然就被梦魇住了呢?你梦见什么了?”秦羽也不知为何,或许是担心她想起来什么,问的话,都变得焦急了许多,这般急切的语调,叫他有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白羽岚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傻,现在他这般问话,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很缺德的事情一般。

白羽岚的眼神有些闪烁,随后磕磕绊绊道“没什么,只做了个噩梦,让我现在还没回神。”

她印象中,有个男人,但是现在,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个男人的脸,但是不知为何,她并不想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关于那个梦里的男人的事情。

因为她虽然没瞧见脸,却也能够清楚的知道,那个男人绝非是眼前的‘豫灵’,或许,豫灵就连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事情,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身上,挥之不去。

“今日不是要去见我的母亲么?如今天色正是晌午,应当还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吧?”白羽岚有几分歉意道“是我昨日里太过放肆了,竟然忘了这么一茬事。”

“没关系,你的娘亲很爱

你,我和她知会一声,换成明日里吧。”秦羽很是贴心地宽慰道“你现在先好好躺躺,好好休息一下,我叫人去开两副药过来,也好受一点。”

白羽岚点点头,很是认真地听从了他的这个建议。

而另外一边,琼玉听见秦羽说是要去开药的时候,眉头皱了皱,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既然他都说了不会管这件事,那他就会信守诺言。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这个地方空气稀薄,叫他喘不过气,也不知道是因为良心的谴责,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 早就发现你在骗我

那去取药的丫鬟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两个小布包,布包里面装的鼓鼓的两袋子中药。

秦羽吩咐了两个小丫鬟去将这副药剂煎了,自己倒是守在床边,时刻关心着白羽岚的动向。

他递给白羽岚喝了一口白水,看着白羽岚渐渐没有再出汗,关切道“现在感觉好些了么?”

白羽岚点点头,之前那稍稍有些晕眩的感觉,也好了许多。

她稍稍蹙眉,道“没那么严重了,多谢你们关心了。”

半晌,白羽岚从床上坐了起来,心里头有个念头越发确定,她可以无比肯定地说,这次去见她的母亲,会是这个梦的转折点。

“不必去知会母亲了,今日我们就去见她吧。”白羽岚直接出乎意料地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让秦羽都有些懵。

他可记得,之前白羽岚可不是这么一个态度,她甚至对要和花清莲见面有些抵触。

她在失忆之后,分明就和花清莲没有见过一面,却对见花清莲有那么大的敌意,就连秦羽自己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缘由,但那时候,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若是她不愿意见花清莲,那倒是极好的。

这至少十分省事儿,免去了很多麻烦,也不必叫他一直在用着一个谎言,再去圆另外一个谎言。

有些时候,说谎说得多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什么时候自己说得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他心里厌恶着这种状态,但是又不得不去说着这样的话,如此往复之间,一直在循环。

眼见着秦羽一直没有回答,白羽岚有些疑惑,她披了一件薄薄的外套在身上,微微蹙眉,看向秦羽,道“你不想今日去见母亲么?莫非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

这话说的秦羽进退两难,其实他和花清莲之间的关系,本来就算不上多好,但是开始为了哄白羽岚去,也就编了些谎话。

“我和母亲的关系自然不错,只是今日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所以我有些担心,这才同你说了这么一番话,若是你坚持着要今日去的话,那便今日去吧,也无妨。”秦羽在白羽岚面前,很是擅长善解人意。

白羽岚颔首,莞尔道“那就今日里去看看母亲吧。”

这次,秦羽没有再继续谈其他的话,点头答应了。

那两个丫鬟也很快就回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煮的很是浓稠的中药汁,其中一个丫鬟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秦羽行了一个礼,恭声道“姑娘的药已经煮好了。”

秦羽颔首,随后将那一碗药汤端过去,放在白羽岚跟前,道“先喝了这一碗药汤吧,会缓解你的头痛。”

虽然白羽岚心里头已经有了几分疑惑,她眼神之中,有几道暗光,很快滑过,没叫人看清。

随后还是接过了碗,吹着气儿,小口小口地喝着。

秦羽瞧见白羽岚心中没有半分怀疑的,将整碗药汤都喝了下去之后,总算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巨石。

如此这般,倒也好,这药汤的确是能够叫她暂时忘却头痛,但何尝不是在让她忘记那可能记起来的一点点记忆呢。

白羽岚喝完之后,觉着浑身的确是舒服了许多,脑子里困扰着自己的梦境,似乎都消失了个干净。

两人拾掇好,她偶弄琼玉告别的时候,琼玉的眼神闪烁,在皑皑白雪之中,瞧见白羽岚站在这之中,大片大片的雪,将她的身形衬托的格外渺小,听见她说道“等我见了母亲之后,再回来同你下完那一局尚未走完的棋局。”

琼玉愣了愣,嘴角牵起,一切情绪最后只化为一声虚叹“好。”

可是这一次,他的预感又一次灵验了,因为她离开了谷中,时隔那么多年,才回来,这一别,几乎是永别。

秦羽很是舍不得让白羽岚深一脚浅一脚地在白雪地上走路,但碍于对方的要求,这才不太情愿地陪她一起走着离开这儿,没有坐轿子,也不用轻功。

秦羽对花清莲也有着不小的防范,因为知道是她要同白羽岚见面之后,提早就打算了见面的场地,绝不会让白羽岚出现在美人煞的谷中,因为那般的话,极有可能让白羽岚有去无回。

见面的地方,和谷中隔得很近,但是毕竟要出谷,秦羽这次难得要求白羽岚将面纱带上。

“在云梦泽待了这般久,要是去了外边,被人认出来,找到了进来的办法,日后对云梦泽的百姓也没有好处。”秦羽这般道。

但是白羽岚思来想去,倒也没有发现过这两件事之间,究竟是有什么联系。

不过她还是将面纱带上了。

两人穿的格外朴素,白羽岚对于这个即将要出现在她身边的所谓的母亲,也有几分好奇,她坐在马车里面,就开始询问了“你之前告诉我,我们是私奔来的,所以我的父母亲也不知道我们在何处,现在她是怎么找来的?”

秦羽一愣,他知道之前他骗过她,说她是出身书香世家,他是纨绔子弟,私奔逃出来,现在这些条件的确都不是很成立。

该怎么解释,她这多出来的母亲,其实武功在整个江湖中,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这教派,还是鼎鼎有名的邪教,虽然他也不知道美人煞究竟是为何就成为了邪教。

眼见着秦羽沉默了,白羽岚咧嘴笑了一下“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不是什么私奔出来的小情侣。”

秦羽怔了证,少见地结巴起来“那那”

那她为何就这么直接默认了?她也分明没有想起来任何的记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白羽岚突然笑了一下,道“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的确能够感觉到你对我的好,对我如何喜欢,但是我却感受不到自己对你的感觉,只有那种朋友之间,或是亲人之间的情感。”

秦羽有些颓废,他没想过,自己一直在瞒着的事情,竟然会是以这么一种形式被白羽岚揭开,她没有任何的证据,单单就是这么几个字,就叫他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是,我骗了你。”这次,他总算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问题,叹气道“因为我一直都清楚一件事,不论你是否有之前的记忆,你都不会喜欢我。”说到最后,秦羽难得有些颓废。

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不如那个叶铭庭了,分明他对她也足够好,就算是论才能,他也是有名的无双公子,坊间不知有多少的女儿倾心于他。

但是这放在白羽岚身上,一切就都不成立了,她似乎完全不在乎那些外在的条件,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和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述的感觉,就这么直接将一个人定了型。

“感情这种事,没法勉强的。”到了最后,白羽岚这般同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失去记忆之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喜欢什么人,但是现在,我也觉得,那个藏在记忆深处的人,对我很重要。”

马车里面忽然安静了下来,能听见车轮子骨碌碌地在地面上转,是马车里面唯一的声音。

两人之间,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白羽岚先开口“这次你要带我去见我的母亲,想必你也不会是很情愿的,应当是有着苦衷,我不会让母亲惩罚你的,我们还会是很好的朋友。”

而至于那些有关于她失忆之前的事情,估计母亲会同她说道。

此时此刻,她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失忆,是因为喝了秦羽带来的药。

秦羽还是没有回答她,反而变得越发安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呵。”良久,他忽然发出这么一个声音,让白羽岚有一瞬间神经兮兮的紧张感。

“我若是想要只和你做朋友,那还至于会成为现在这个死局么?在谷中的每一日,我自问从未有过任何亏欠你的事情,我从未对一个人如此好过,今日你却是这样待我。”秦羽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如此可笑。

非但是费力不讨好,竟然还被发了这么一张好人卡,实在是可笑至极。

白羽岚能够感觉到他心中悲切,是以,也没有再次提过这件事。

他也没有阻止这马车的进程,小厮还是将两人拉到了那一处宅子面前,这个生于犄角旮旯里面的小宅子,若是不叫人仔细去观察,还真是最容易让人忽略的那种。

修的规规矩矩,用着青瓦石墙的材料,砌成最简单的四角

翘起的飞檐,整个宅子平平无奇。

秦羽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这次他直接忽略了白羽岚方才说的那一番伤人心的话,仍旧是扶着她下车,但是白羽岚这次有些抗拒拥抱,所以将她抱下车也就不在考虑之中了。

她进了这宅子,里面的布置也格外简单,或许是久了没有人居住,宅子里面有着一股陈旧的房间的味道,以及青苔淡淡的湿气,白羽岚闻着觉着十分舒服。

她跟随在秦羽的身后,在房间里东转一下,西走一条回廊,总算是到了那个很偏僻的一处小亭子,修建在一片翠竹之中,面积很小,只有三个小石凳子,就没了别的空间。

石凳上面坐着一个十分美艳的妇人,头上挽着格外漂亮的发髻,簪着镶金嵌玉极其华贵的首饰,眉眼之间十分温润,身形窈窕,即便是一个侧脸,白羽岚都能感觉到这个妇人定然是个不简单的。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 他也要唤我一声娘亲

她自问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容貌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但是竟然有这么一个貌美的娘亲,她还真是有些没想到。

美妇人的石凳旁边,还放着一柄长剑,再观她的身形动作,都像是个练家子。

白羽岚不由得拧眉,她可以肯定秦羽是骗了她的,因为这美妇人就是个武林中人,这般的话,那她的孩子,也会是个武学世家,和那劳什子通弄过考科举平步青云的仕途之路,完全不一样。

何谈她是一个书香世家出身。

见着这美妇人之后,秦羽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了,她应该和这个美妇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两人在花清莲身后站定,她就已经察觉出来了,只是迟迟没有同两人搭话。

花清莲转身,打量了一遍自己的女儿,同时也发现白羽岚正在打量她,目光里的确是没有一丝丝熟悉感,全然将她当做一个陌生人,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未免有些心塞和难过。

良久,秦羽半屈下膝盖,拱手道“干娘,人我已经带过来了,干娘若是说话算数的,就应该遵循我们之间的承诺。”

花清莲不屑地嗤了一声“我会欺骗你么?你倒是忘记了一件事,你能够和我在这里讨价还价,究竟是用的什么底牌?”

秦羽的脸色一白,他知道,自己利用花清莲对这个女儿的感情,让花清莲同意了他很多的请求,但是这所有的请求,都并未叫花清莲失利,只是将白羽岚让渡出来而已。

也是在这么一个节骨眼儿上,花清莲这才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秦羽伪装起来的实力,究竟是有多么强悍。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但干娘还是不要过火了才好。”

好啊,现在这般年纪,威胁起来她,倒是做的一套一套的,花清莲冷哼一声,心里已经是对秦羽十分不满。

她瞧见自己女儿这茫然的表情,心里头又十分心疼。

“岚儿,你现在可还好?最近的生活如何?”她抬手,示意白羽岚走过去,坐在她身边,白羽岚从心底就对她生出来一丝丝莫名的感觉。

花清莲这般招手,她自然也是很温顺地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

“还好,母亲。”白羽岚不清楚,这个人口中叫的小名儿,也却非现在豫灵告诉她的这个名字‘雀儿’。

也许现在这个豫灵,就连他自己的名字,也没准儿就是假的。

“还好,最近一直在谷中生活,能吃能喝能睡,闲暇时间还能够出去玩耍,还有人伺候着,好的不能更好了。”白羽岚笑着道。

她这话说的倒是事实,她真的是被豫灵公子当成一头猪一样的在养。

花清莲被百余丽娜这番话弄得有几分茫然,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秦羽说的没错,其实白

羽岚失去记忆之后,就像是风筝没有了线,没有那高墙的束缚,她就变成了自由的鸟儿。

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她也足够快乐。

秦羽听见这番话后,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即便是白羽岚现在对他没什么感觉又如何,只要日后他能够有耐心地去慢慢培养,总有一日,白羽岚能够发现他身上的好。

花清莲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了。

自己女儿失了记忆,但是这活着的状态仍旧好好的,她还真是拿捏不准,白羽岚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也不知该不该告诉白羽岚,有关于事情的真相,或许,她在知道真相后,过的不如现在开心?

眼见着花清莲现在的神态,秦羽心里头已经摸了个清楚,花清莲现在多半是在犹豫了,这正是他希望的效果。

果不出其然,花清莲看着白羽岚许久,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过得好,就好。”

她伸出手去,像是想要触碰白羽岚的发顶,想要去摸一摸,但伸出去一半儿,却又缩回去了,足见她心里头的犹豫和彷徨。

白羽岚却是主动地蹭上去,往她手心里蹭了蹭,道“我从前便有些印象,有个似乎是我娘亲的人,这般喜欢揉揉我头上的碎发。”

顿了顿,在花清莲诧异的目光中,白羽岚的目光格外柔和,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我很喜欢娘亲这般来揉我的头发,也没想过在那个印象中的母亲,竟然这般美丽。”

花清莲被她这番话说的动了心,随后她才目光慈祥地去揉了揉白羽岚的头发。

后者似乎也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花清莲竟然有一瞬间觉得,现在这个白羽岚,才是她最喜欢的女儿,因为她会在一个陌生的丈夫和她之间,选择她这个母亲,而且,她还对这个母亲,如此亲近,这是她从前都没有想过的。

她也忘记了自己之前和自己的不愉快

“母亲,我有件事想问你。”白羽岚瞧见花清莲现在似乎是心情十分好,便恰好讨要在这个时间,询问道“母亲见我的第一面,并未叫我雀儿,可见这些都是豫灵公子诓我的。”

顿了顿,她看向花清莲,目光十分热烈而真诚,叫人都不想再继续骗她。

“我的真正的名字,叫做什么?”

花清莲少见地皱眉,她深深地叹气道“既然你现在的生活过得很好,又何必再去追寻从前的过往,即便是你去追寻了,你也记不起来,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这还是花清莲头一次站在秦羽这一边,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教主虽然是个冷面冷心的人物,却对这个女儿格外喜爱,但是白羽岚因为自小并非在她膝下养大,又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叫白

羽岚和她之间生分了不少,教主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对她再亲近一些。

然而在现实中的情况却是,白羽岚虽然待她这个母亲也十分好,很是恭敬,却总是缺少了母亲和子女之间的那份感情,更不用说是在她面前撒娇和依赖了。

白羽岚秀眉微蹙,随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道“虽说那都是我失忆之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想,我还是有必要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的。”

“你的小名叫做岚儿,书名唤为白羽岚,我想,你对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在这些话本子上面,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这个名字,背后代表着什么。”花清莲叹气道。

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尤其是还面对着她这般热切而真诚的目光,还真是叫人没法拒绝。

白羽岚心里虽然有些震惊,但也不是很强烈,之前她瞧见过那徽朝皇后的画像,便觉得和自己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况且,豫灵似乎很不喜欢她去听那徽朝皇后和皇帝之间的感情故事。

不过自己听见人亲口证实,还是有些震撼。

秦羽的眉头也是以抖,教主竟然就这么直接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还有,他的名字也不叫什么豫灵,而是秦羽,坊间都唤他一声无双公子。”此时,花清莲的目光泛着些温柔的光芒。

即便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在面对着自己死去爱人的孩子,唯一一个精神寄托,便是在这儿了,可谓是想要将人宠进骨子里。

“果然,我之前也猜测过,你不是叫做什么豫灵,毕竟连我的名字都是造假。”白羽岚轻飘飘地瞥了秦羽一眼,虽然没什么别的含义,但还是叫秦羽很是心虚地别过头去。

秦羽一人坐在花清莲和白羽岚的对面,但是整个人都不在状态间。

“他有句话倒是没有骗你。”花清莲突然顿了顿,笑着道“他的确是你的未婚夫,我将他养在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按照着你的未婚夫的标准来培养的。”

但是这个笑意不过一眨眼,转眼,花清莲就有些懊悔似的叹息道“或许,当初是我太自私,并不该这么做。”

也就不会让秦羽现在执念这么深,同时毁了她的两个孩子。

虽然秦羽是按照着自己孩子的喜好来培养长大的,但终归是自己亲手,一点一滴将人带大,若说没有感情,那几乎是不可能。

“未婚夫?”白羽岚挑眉“可是,这白羽岚的丈夫,难道不是那个徽朝皇帝么?”

她这么提到徽朝皇帝和白羽岚几个字,说的倒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叫另外两个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现在白羽岚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竟然还对徽朝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么?

白羽岚瞧见这两人诧异的目光,讪讪笑了一

声“我只是有些好奇,毕竟你们也知道的,我现在没什么记忆,所以也没什么感情。”

至于对花清莲如此亲近,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个孤儿,一直很渴望这种母亲温柔的感觉,而花清莲完全满足了她的任何幻想。

白羽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但是我在话本子里,没听说过白羽岚是有未婚夫的。”

就是讲述过这个白羽岚,身边的蓝颜知己究竟是有如何如何多,最后她摒弃掉所有的蓝颜知己,和徽朝的皇帝一起相守。

“的确是有未婚夫的。”花清莲肯定道“毕竟我亲手养大的,他也要唤我一声娘亲。”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 长得很像她的父亲

白羽岚微微惊讶,有些诧异地瞧了一眼秦羽,但很快就收了回去。

自打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徽朝皇后‘白羽岚’之后,总是觉得不是很真实,去徽朝皇宫什么的,对于她而言,的确是有些遥远。

“可,可是我还是和徽朝的皇帝在一起了。”她犹豫着说道。

这说明之前的白羽岚,对这个未婚夫应当是没有那种越界亲情或者友情,而达到爱情的感觉。

“是的,你没失去记忆之前,的确是很喜欢那徽朝皇帝,就算是拼劲了一切,也要选择和他在一起,和我,和我之间的关系,也没有那么亲近。”花清莲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伤感。

那时候的白羽岚总是有些生分,不如现在这般,还会撒娇,渴望亲情。

但她断断不会因为一己私念,便替她做了决定。

是以,花清莲只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很是认真地看向白羽岚,道“若是你想记起记忆之后,就回去皇宫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并且会全力给你身边配置一些暗卫,让你平安地回去。”

顿了顿,花清莲又话锋一转,道“若是你尚未记起,或者记起之后,也不打算回去,那我也遵从你的意愿。”

白羽岚听见花清莲这话之后,很明显的,开始犹豫起来。

其实她现在根本就没记起来什么,突然就多出来个丈夫,即便是做了一些心理建设,于她而言,还是有些不大习惯。

眼见着白羽岚这般犹豫的姿态,其实花清莲的心里就有个数了。

若是在以往,她定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失去记忆的白羽岚,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我想再考虑考虑。”白羽岚斟酌道。

因着之前她一直在做着那样一个梦,她心里头就有些发虚,梦里的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原本的丈夫,只不过现在完全就忘记了梦中事。

听见她这番回答,花清莲难得的沉默了一瞬。

一时之间,她也说不清楚秦羽的做法是对是错,因为失去了记忆以后,她现在生活在皇宫外,倒是也难得自在,就连她自己心里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秦羽知道白羽岚的选择后,心里难得松了一口气。

“既然母亲和岚儿这般久没见,若是要叙旧的话,可以暂且在这处宅子住一段时间,也解了母亲的思念之情。”秦羽很是懂事地发言道。

但是白羽岚却不怎么领情,她提议道“去谷中不也一样?如果是母亲的话,想必也会很喜欢这个地方的。”

花清莲自然知道云梦泽在什么地方,之前调查的时候,她都有些诧异,秦羽的确是早有预谋,也将这些做到天衣无缝,一个和外界没交流的世外桃源。

不论是外面的搜查力

度再大,于这谷中而言,都并未有何作用。

“不必了,我这般的身份,估计也很难进去。”花清莲叹了一口气“这里面对进入的人,要求十分严格,我这身份,恐怕进去,也只是会暴露他们,给他们带来灾难。”

秦羽和白羽岚也没有再强迫她去云梦泽。

就这样,两人就在这云梦泽外面的一处宅邸住下来。

天凉,有雪,这段时间,街道上时不时地就能够瞧见鹅毛大雪纷飞,白羽岚站在庭院中,用手去空中接了一片白雪。

她着一身黄色的冬裙,外头披了一件深蓝色的大氅,勃颈处还有这毛绒绒的狐狸毛似的装饰。

先前离开谷中的时候,尚且说过回去要和琼玉喝上一坛,当做最后的一场饯别礼。

倒也不曾想过,这一出了云梦泽,就已经是半月有余,也没有再见过第二次,离别一向是这般突然,来的猝不及防。

她在这宅子里和母亲、秦羽生活在一处,倒也别有一种感觉,冬日里就会烧一个火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木煤炭,用来给室内升温。

秦羽给她身边配了一个小丫鬟,叫做绿意,但是这姑娘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带有一种欲说还休,也不知是为何。

她曾向秦羽打探过这绿意姑娘为何总是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告诉她,绿意曾经是她身边的丫鬟,是旧人。

白羽岚叹气一声,既然同样和她一起离开了皇宫,想必这姑娘对她这个主子的尊敬和忠心,当时无二。

“夫人,您该回去了,在这雪地里站着,难免会受些风寒,夫人身子一向不大好,要是受了风寒,想必也是好几日都不能下床的。”绿意从房间里小跑着过来,又给白羽岚披了一件大氅在外头。

白羽岚不由得失笑道“你还真是将我关心到心里头去了,我可没这么娇弱,这点儿风还是吹得的,只是这屋中略有些热了,我又喜欢这白雪,才出来透透气,,要不,你得将我闷死啊。”

绿意撇撇嘴,这会儿已经和她熟稔起来,就懂得开她的玩笑了。

“夫人就喜欢这般不爱惜自己,喜欢新鲜玩意儿这一点,倒是一点没变。”

白羽岚被她这番话弄得有些好笑,不由得莞尔道“我从前也很喜欢新鲜事物了?是什么样的新鲜事物?”

“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有些东西,奴婢都没怎么见过,但是夫人做出来,就十分的好用。”绿意实话实说。

白羽岚这才勉强反应过来一件事,这之前,她应该就在这一具身体里面了,那当初和那个徽朝皇帝结婚的自己,难道就是现在的自己?

她一瞬间就陷入了沉思,而绿意忽然不觉,还在一边滔滔不绝道“夫人赶紧地随我回屋吧,再不

济,这出来,外面还在下着雪和小雨的天气,也该多穿上两件。”

绿意在一边絮絮叨叨,而后者还是处于沉思之中。

眼见着夫人这么个样子,绿意心里头也不怎么好受,偏偏这犯罪凶手还就在身边,她还不能够直接将这件事给捅出来。

她当初之所以能够找到夫人,还是因为教主大人念及他伺候白羽岚最是贴心,又是个格外忠心的人,这才有想过密信召见她,要她来白羽岚身边,继续兼任这丫鬟和保镖。

她自是欣然应允,但是唯有一件事,不得透露出白羽岚所在位置,并和过去切断联系这一点,让她心里头有些郁闷的紧。

“明日里,我们去山寺里头祈福吧。”白羽岚提议道。

绿意微微怔愣,随后忽然想到了教主大人,以及这个夫人曾经的未婚夫,也是自己的师兄,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大人不会让您单独去山寺的,要是去的话,应该也要他们陪同。”绿意斟酌着道。

“不会。”白羽岚忽地笑起来一下,道“我自己去说,母亲她们会答应我们的。”

瞧着白羽岚这一番信心满满的样子,其实绿意心里头都没个底儿,毕竟教主和师兄对夫人看的十分严格。

就连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子周围,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的人,在周围的暗处守着。

虽然绿意也不清楚,分明那么支持夫人和皇上在一起的人,教主现在怎么就一点都没有打算站在皇上身边呢?甚至打算帮着这个罪魁祸首将事情掩埋起来,最后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秦羽师兄让夫人失去了记忆,但是现在的夫人似乎更容易变地快乐了,除了时不时地发呆走神,平常很容易就会笑。

她的身上,像是卸下了一个重担,以至于现在像是浑身都变轻了。

白羽岚这么说了,也就打算这么做了,很快的,她就率先去了花清莲的住处。

她甫一推开门,花清莲正端坐在书桌旁边,认认真真地在写着什么。

听闻白羽岚将门一下推开的吱呀一声,她抬起头来,将那桌案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状似随意地用一本很厚很大的书,将之前她写的东西盖住了。

“岚儿忽然来找娘亲,是为何事?”花清莲对于这个女儿,可谓是无限的纵容,几乎是她的条件,花清莲基本都能够答应。

“这”白羽岚犹豫着道“听闻山寺那边种了梅花,很大的一片林子,在隆冬之时,就会绽放,映着白雪皑皑,红的鲜艳欲滴,我瞧着十分好看,也想去山寺看看梅花。”

花清莲不疑有他,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除了瞧梅花,还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么?”

“应该,没有了。”白羽岚目光有些热烈地冲着

花清莲看过去,满眼都是期待之意,便是个普通人,想必也很难抵抗这种眼神。

良久,白羽岚莞尔道“若是母亲也很喜欢的话,也可以同我们一起去,还可以为家里人祈福。”

花清莲又有一点被这个小女儿给唬住了,但即便是她在说着一些甜言蜜饯,她也甘之如饮。

这个女儿,长相偏向于她的父亲太多,有的时候,她看着这么一张脸上的五官,都有些分不清楚现实和过去的回忆。

“好好好,你便是想去,那就去吧,母亲可不能为你做什么决定,之所以有时候你出门还要我陪去,也是不放心你的安全。”花清莲莞尔,伸出手,在白羽岚的头发上揉了两下。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一眼便能爱上

当白羽岚得到了花清莲的许可之后,整个人都带有点儿容光焕发的感觉,和绿意走在一处,十分自豪地同她道“我已经得到母亲的许可了,不过今日里,有些晚了,就明早去吧。”

不过花清莲似乎是有事情要做,还很棘手,她也邀请过自己的母亲同去,然而被花清莲拒绝了。

她当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绿意瞧见现在这活力满满的夫人,不自觉嘴角翘起。

果然,夫人不论是和谁在一处,都能够将对方的情绪带动的十分高兴。

这或许也就是为什么他们都这般喜欢夫人的原因之一。

“好。”绿意答应道。

但是白羽岚在离开她的视线之前,绿意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之前夫人和皇上十分恩爱,但是夫人现在似乎并没什么太强烈的念头,要回去徽朝。”

她之所以敢这么一问,大部分原因,还是归咎于那两位都不在这儿,才能提一提叶铭庭。

也不知道这秦师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竟然有这么一种能力,直接将教主都说动了,让教主暂时都不要管夫人的事情,还能够替他隐瞒。

要知道,在最开始,教主并不赞成秦师兄做这件事,并且还打算在查出来这件事之后,就将白羽岚带走,但是现在计划似乎完全改变了。

不知道这是本人太有手段了还是怎么一个情况。

“说实话,在这儿待的这段时辰,我都没有遇见过那位从前的丈夫,并且,我对他一概不知情,要是我现在回到徽朝,估计也只会是一问三不知,在宫廷里,要守的礼节也很是繁琐”白羽岚一一列举出自己不想回去的原因。

这让绿意心中一阵挫败,估计夫人要是一日不恢复记忆,就一日会将皇上当成个陌生人。

她在心中暗叹一声,看向白羽岚的眼神里,又出现了那种悲悯的感觉。

次日白羽岚将要去山寺里头祈福,秦羽正好这阵子不在家,她便和绿意两人前去,绿意对于她来说,身上的确是带有一点让她十分熟悉并且亲切的感觉,让她一直都十分亲近她。

虽然她像是藏了许多心事,很多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感觉,之前的绿意,定然不是这般喜欢皱着眉头的模样,一定是娇俏而可爱的。

她上了马车,花清莲还拉开了车帘,握住了她的手,道“在外面,万事小心。”

白羽岚回握花清莲的手,双眼因为带笑,微微眯了起来,显得有些憨厚可爱,道“娘亲就放心好了,我不过是去那寺庙里祈福罢了,也许今日不过夜就回来了呢,不过是这么短短的时辰里,母亲不必过多担心。”

花清莲何尝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担心些什么

,但是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看着白羽岚的马车缓缓朝着街道的尽头驶去。

她身为美人煞教主,这教派在民间又是什么邪教,难免就会遇到一些脑子一热的人,最后发生点儿不可控力的事情。

再然后,便是关于叶铭庭的事情,她根本就不相信叶铭庭就会这么轻易地放手,让白羽岚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生活中,按照她对那人的了解,恐怕是会一步步精心经营着,然后找上门来,说不准还要算一算账。

思及此,花清莲就觉得十分头疼。

这马车很快就往山脚驶去,这座山寺毕竟是建在这座小城之外的,沿途越往山寺走,就变成了越走越高的山路,再然后,就是积雪越发地厚实了,不过这里的树却是四季常青。

即便是白雪皑皑,它们的树梢上,还可以承载很多积雪。

白羽岚忽然想到了什么,车夫吩咐道“尽量避开积雪太多的树,免得到时候积雪落下来,这么厚实,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她看的这种新闻可不算少,因为积雪从树梢上掉落,最后直接将人活生生地给砸死了,这种事,也不在少数。

但她话音刚落,这里便出了事儿。

听见那雪将枝丫都给压断的声音之后,她嘴角一抽,连忙吩咐绿意道“赶紧走!这雪得砸死人!”

与此同时,那车夫十分歉疚地架着马车要离开这片小树林,但下一刻,那马却是被前面落下的一大堆掉落的雪给惊吓了,嘶鸣一声,随后打了个转儿,就要换个方向跑路。

绿意也只来得及要将白羽岚带走,就在她尚未将白羽岚带走的同时。

那马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渐渐地开始缓慢地走路,而本该砸在他们头上的积雪,却像是四散而去,没了声息。

白羽岚喊了车夫一声,却是没人应她。

她悄然撩起来那车帘子,往外一看,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身姿挺拔,鸦青长发直直地垂落在背后,像是黑色的瀑布,他穿着一身玄衣,上面绣着精致的银色绣纹。

他负手立于那树巅上,周围是从中间炸开的漫天飞雪,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在她心中震了震,他只露出一双眼睛,微微上挑,是极好看的凤眼形状,剑眉微蹙,眉目含情,望进她的眼中,像是穿过了千山万水。

“没事吧?”他缓缓开口,声音如泠泠珠玉坠地一般动听。

这让她有一瞬间想到,他的声音,或许就像是那高山雪水,化成水珠的时候,滴在冰冷的山涧里,发出悦耳的水滴融入小溪的声音,有些冷,有些像跳动的音符。

白羽岚少见地心中跳动了一下,随后脸色微红,半垂下了头,瞧不见她的眸子带有如何神情。

“没事,多谢大侠救命之

恩。”她轻轻回道。

但是这么一幕场景,仿佛在她心中演练过千万遍,却从没有一刻如此时来的这般真实。

那男子听见她在称呼他为大侠的时候,先是一个怔愣,随后发出淡淡的笑声,听在白羽岚耳里,她也觉着,从未有过一个人,能够笑的如他这般好听。

“无妨,不过是路过之时,见姑娘有难,顺手相救而已。”他简简单单地一笔带过。

但是白羽岚却不想就这么直接结束了话题。

这在古代好不容易就遇见个这么俊俏的小郎君,瞧见他这一身穿着打扮,也是出身不菲,站在树颠上的这般动作,做的如此轻盈美观,她猜测对方一定是个江湖里面的名门家族的大侠。

若是现在不留下人家的姓名,这指不定日后就很难再见到了。

白羽岚犹犹豫豫的,这会儿一直没有放下帘子。

那‘大侠’似乎一眼便发现了白羽岚的意图,轻笑一声“叫我叶子就好,这是在江湖里面的代称。”

白羽岚有些尴尬,她这般动作,竟然叫对方这么容易就发现了她的意图,这还真是有些丢脸。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你就唤我雀儿好了,母亲说我的声音和黄莺歌唱一般好听。”

虽然这些都是她自个儿编的,但是这个名字经过她这么一解释,也难免带有那么一点儿好听的文艺范儿,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也不错。

那男子听见白羽岚报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又是低低笑了一声,但是这次,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这番语气之中,带有那么一点儿莫名其妙的东西,像是有点儿苦涩,还是遗憾。

但具体是什么,她一时之间,却又说不上来。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他这般评判了一句之后,随后便朝着那山上飞去。

这人的轻功使得跟个仙儿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个凡人。

白羽岚瞧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那种感觉似乎有点不真实,她也会出现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么?

她一下子放下那车帘,捂脸,方才自己的行为真是好,好蠢啊。

只有这次,绿意竟然少见地对她一点儿意见都没有,并且,不曾说上她一句错处,反而很是关心她,还上来对她一阵嘘寒问暖的。

“夫人不必觉得难堪,遇见这种优秀的男子,还是这般美好的英雄救美,是许多女儿家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绿意打趣儿道“夫人应该庆幸能够遇上这么一次,奴婢瞧着那公子长得定然也是极好看的。”

白羽岚挑眉看向她,顺便吩咐了车夫按照着原计划往山上寺庙走。

绿意揶揄道“那公子便是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都

这般好看,更别说这骨相下面的皮囊了。”

白羽岚细细思索了一番方才瞧见那人的情形,随后赞同道“你说的的确是这般,那公子模样定然是极为俊俏的,又这般有气度,想必出身不凡。”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单单指瞧这几样就会这般心动的人。

“只不过,最吸引我的,却并非完全是这几样。”白羽岚凝眉思索,自己都不怎么明白。

瞧见绿意聚精会神地盯着她看,她便笑了一下道“因为我觉着他给我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让我能够十分喜欢上的那种感觉。”

绿意听得撇撇嘴,这都忘得干干净净了,还能够在她面前撒狗粮。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 完全不同的感觉

“夫人。”绿意出声,眼眸晦涩不明,尚且还没说完下句话,就听见白羽岚添了一句“可别叫我夫人,即便是在之前有过一任,但我现在还是自由之身。”

绿意默默地闭上了嘴,很想告诉白羽岚一句,你都有两个孩子了,这俩孩子岁数还不小了,估计是教主大人故意没有提到这件事,现在这情况若是还能算是个单身,那全天下的人,也多半都是单身了

“好的。”她有些郁闷道“您就一眼觉着,这个人很对你的胃口?”

白羽岚挑眉,她怎么着就觉得绿意似乎对方才那人有点什么误解呢?还是,她其实认识那人?

“你认识那个大侠?”白羽岚忽然面带微笑,有些惊喜道。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叹气一声道“但是你这话说的倒也挺对的,我本来就是有家庭的人了,这对象还是个一国之君。”

要是她突如其来地想去找个人嫁了,那小命不就得玩完?

绿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姑娘现在知道了?姑娘没失忆前,和国君其实是很恩爱的,国君也是一表人才,姑娘和国君站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格外登对。”

马车在哒哒地前行着,绿意这时候也同白羽岚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国君和夫人相识之时,国君尚且是草莽之身,夫人却还是和国君成亲了,在此之后,两人还有了一对孩子,后来国君去参军,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将军侯爷之身,一时之间,风光无俩。”

“但是侯爷却放弃了上一个老皇帝的赐婚,表示只要夫人一个妻子,这之后,力排万难,和夫人一起经历了许多磨难,最后成为了皇帝,但是国君却还是选择不纳后宫,这京城之中,又有谁不羡慕夫人这样的命运呢。”

就连她说起来,都能对这一切,不甚唏嘘。

可惜现在夫人完全忘掉了那些过往,就像是个新生儿,什么都不知道。

白羽岚听完绿意这番话后,难得突然变得沉默,良久,这才冲着绿意道“还有两个孩子?”

绿意点了点头,瞧见白羽岚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由得心中叹气,夫人若是恢复了记忆,估计会对这阵子发生的事情都矢口否认。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寺庙的山脚处,自下而上,便能瞧见这长长的阶梯,瞧不见尽头。

“这来寺庙求签的人十分多,但是许多人都止步于石阶的中途,转而去了别的寺庙。”那车夫在一边解释道“要是姑娘觉得这石阶太长,不愿走的话,我们这就回去。”

“毕竟这冬天里,外面十分寒冷,若是叫姑娘身子骨冻着了,这石阶上也全是积雪化成的水,又有些青苔,摔着了,倒是不划算。”

白羽岚莞尔“

不必,你在石阶下等着吧,若是见我们许久没下来,便来山上住一晚,倒也不错。”

“是,姑娘。”那小厮应下了之后,白羽岚就开始准备拾阶而上。

绿意见这外面的风尚且有些大,还给她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斗篷,和这满地积雪相应和,倒是一番别样的景色。

白羽岚笑了一下,不乏夸赞道“你倒是个贴心的。”

这长长的通向山顶的阶梯,上面积着厚厚的雪,上面没有脚印,想来是冬日里寒风刺骨,这攀岩而上的勇气,倒是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她不自觉莞尔,道“这倒是叫我想起来一个典故。”

绿意跟在她身后,以防她大意摔下来,好接住她,听见她这么一提,顺口问道“怎么了?什么典故?”

“是一个得道高僧爱上一个女子的故事,但是俗世并不能容忍他们相爱,所以得道高僧曾经一叩一拜,爬过九十九级阶梯,为了在佛祖那里求得这一段姻缘,不负如来不负卿。”

白羽岚说完之后,还带出了一丝轻笑“你是不是觉得也十分动听?还是觉得不切实际?”

绿意摇摇头,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

并非每个相爱的人之间,都会有一个好结局,这般不被俗世所看好的爱情,即便是最后在一起了,也终究会归于悲剧。

绿意忽然许久没有说话,让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有些奇怪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绿意,道“你怎么了?”

绿意强颜欢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点不好的事情。”

她这般模样,分明就是有些过往的伤心事。

其实绿意曾经来过这里,这四周的景物,都是她所熟悉的,尽管有些模糊,但发生的事情,却印象很深。

毕竟,这整个美人煞里面的孩子,其实大多数都是教主捡回来的,教主的确是对他们有恩的,将他们捡回来之后,还能教他们武功,让他们的人生充满了另外一种可能。

等到白羽岚走到这台阶的中间之时,便在这台阶之上瞧见了一个脚印,她不由得皱眉道“这儿下面都没有脚印,怎么突然到了这半山腰,就有了人的脚印?”

就算是落雪,也不该是有一块没一块的。

绿意这会儿也回过神来,瞧见那地上的满地积雪,上面有着突兀的脚印子,猜测道“应该是有人从半山腰的时候,开始爬台阶,可能是会武功的人吧。”

只有会武功的人,之前就在这山路的周边树林里窜,到了中途的时候,才从旁边的丛林里走过来,往上攀爬。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就有人出现在白羽岚面前,还帮她们挡了那树上落下来的积雪。

该不会是皇上竟然私自出宫之后,还特意跟来夫人身边

,为了上山拜佛吧?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转了一圈之后,果断成型。

按照但是看到的那姿态,以及神情,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就是叶铭庭

白羽岚虽有疑惑,但也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不过一些地方还是有些不一样。

“莫非是那方才救我们的大侠,也是来这山上礼佛。”白羽岚仔细一想,越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

绿意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来夫人还真是喜欢上了皇上扮演出来的这么一个角色,只能说明圣上还真是有些费心,想尽办法地去让夫人重新认识他,并且喜欢上他。

“咳咳。”绿意的声音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她解释道“夫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是个有家室的人啊。”

她一提醒她有家室,就连对她的称谓都变了

白羽岚提着裙子往上爬,虽说这外面是有些寒冷,但是她爬了许久之后,额头上都生出来细细的汗水,她不由得擦拭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深呼吸一口气,便进去了一口冷空气,呛了她一下,她咳嗽着道“这石阶还真不是吹的,果然很长。”

“姑娘可是自己说过的,要自己爬上山,然后再去寺庙里求一支签。”绿意打趣道“莫非姑娘现在就已经放弃了?”

她这样揶揄了一声之后,白羽岚瞥了她一眼,道“当然是要自己爬上去,才显得有诚意,你看这段时间,这里甚至也没有别的人去求签,我们要是爬上去了,那山上的住持,也会感动于我们的诚心。”

绿意心中尚且还是有些暗喜,若是姑娘这会儿上去了寺庙里,她可以肯定,百分之百就会遇见皇上,到时候夫人说不定还能够和皇上再续前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夫人还是这样和自己原本的丈夫和孩子这么陌生。

白羽岚很快就加快了速度,上了山,累的她一阵气喘吁吁,往身后看见这山下的阶梯,长长的,都瞧不见尽头,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我可算是爬上来了,这天都已经是暮色,想必今日里还得在这山上住一晚。”

之前她来的时候,母亲倒是也没有同她提起来过,这个寺庙的阶梯竟然这般长,能够直接耗费一个下午的时间,但是看见这眼前绵延的好几座寺庙,心里头便觉得值了,这山上的寺庙果然是建的要比那些别的寺庙好的多。

况且,还十分有韵味儿。

这个时候,寺庙的周围,开着满眼的梅花,叫她心里头未免有几分欣喜。

“爬了这么久,果然还是有所值得的。”白羽岚在一边啧啧两声道“这山上看风景,与山下看风景,当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山上的空气,也叫她觉得颇有些不同,让人一阵

神清气爽。

入眼山下,除却那长长的阶梯之外,还有着浓重的雾气,几乎看不见山脚,便被那些雾气给遮住了,青山绿树,一览众山小。

“夫人,这外面有些凉了,夫人等会儿冷了,估计身上会有些汗水,在这寒冬里,未免会让夫人着了凉。”绿意在一边劝道“夫人不如现在就去寺庙里坐坐,一来是避了风,二来,可以求个签。”

“等会儿身上的汗水都干的差不多了,把衣裳弄干些,休息好了,再来这外头看梅花,倒也是一样的。”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用温泉水铺的地暖

白羽岚自然也觉着绿意这番话说的实在有理,她拧眉道“你说的倒也是,现在就去寺庙里头坐坐吧。”

她往前走,又忽地转过头来,提醒绿意道“你要不然就直接跟在我身边走,走在我旁边吧,不必非得让出来一个距离,这样倒是显得有些生分,我有时候说话,倒是也觉得奇怪,还得转过头去和你说话。”

绿意认真道“夫人这点,倒是还和从前一样,不喜欢我们分出来主仆之间的等级。”

白羽岚沉默,这当然会是和从前一样啊,要是从前她就已经在这身体里住了许久了,那证明她就是现代人思维,怎么可能会受得了这种主仆之间等级分明的关系。

她轻笑一声“那本来就一直是我,我也没怎么变过,不就是失去了一段记忆么?过段时间,也能够找回来。”

绿意笑着回道“夫人一直这样就很好。”

反正和侯爷如果相遇的话,夫人要是能够找回记忆的话,那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白羽岚前脚一踏进寺庙的大堂,后脚就看见一个小和尚正站在那蒲团旁边,看向她的目光一阵清明。

“师父一早就料到姑娘今日会来,但是没想过姑娘竟然这么早就爬上了山。”那小和尚甫一见白羽岚,就这般同她说道。

白羽岚有些疑惑,这寺庙里的住持莫非还真是神机妙算了不成?她这才刚上山,就能够提前预料到她要上来了?

她少见的沉默,随后疑惑道“你的师父呢?”

“师父目前尚在后厢房里,有些事情,教导我,若是姑娘来了,能够先来迎接姑娘。”

白羽岚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姑娘上来可是要求签?”那小和尚继续道。

“正是。”白羽岚莞尔“但是你师父不在的话,你也可以吗?”

“师父吩咐过,这求签一事,并非是需要一个大师在,才能够开始,即便是我作为师父门下的弟子,也是可以的。”

小和尚说着,很快就上前去拿了一个签筒,开始摇晃,随后递给白羽岚,道“施主摇一支出来吧。”

白羽岚接过那签筒,开始飞快地摇了几下,往那地上一掷,一支签便出现在了地上,她将签筒递给那小和尚,拿起签来,仔细瞧了两下,还是没有琢磨出来这是个什么意思。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她递给那小和尚,道“这是什么意思?我瞧着,倒也不像是在说我似的。”

但是细细一想,又觉着有点道理。

莫非,是她那已经遗忘在旧时光里的丈夫,她失去了记忆,那也算是相见争如不见了,有情倒也算不得有情。

良久,白羽岚叹气一声,道“这还真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那小和尚

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这般清透的人,便是这样瞧着,都叫人觉得心生好感。

“虽然施主不明这其中的意思,但是这的确是个上上签,施主的感情会很顺利的。”那小和尚笑着道。

白羽岚点点头“那倒是还好,我最近诸事不太顺,本就是为了来寺庙里求一个上上签,也叫我心里踏实一点,可见佛祖也愿意如我的愿。”

那小和尚莞尔“施主不太像是十分信佛的人,这般话,一般的吃斋念佛放老太太,都说不出来。”

顿了顿,他很是赞扬和欣赏道“施主是个很豁达的人。”

“那寺庙里今日可能借宿一宿?”

白羽岚目光沉沉,笑着道“你方才也说了,我爬上这座山,已经是不太容易,这会儿外面都是傍晚了,估计下山的话,也不会太安全,我想主持大人,也是个慈悲的人,一定不会让我一个小女子露宿野外的吧?”

那小和尚瞧着白羽岚,便也觉得十分欢喜,听她这般说,自然就应下了“师父不会让女施主露宿野外的,这天外面很是寒凉,地上都是积雪,下山的路不太好走,这阵子没什么施主上山,所以弟子们就懒了许多。”

“这台阶上的积雪,也就没有清扫,一个脚滑的话,很容易就这么摔下去。”

这小和尚看着便是个善解人意的,白羽岚不自觉莞尔,眼中带了几分笑意,道“你这个小和尚,还真是会说话。”

白羽岚这会儿和小和尚畅聊到一处,这边,绿意已经在观察着这座寺庙了。

这寺庙不仅是站在外面看着,就觉得十分豪华,便是在这里头瞧这些墙壁和摆设,以及这些墙角边缘上长宽高边缘上刻着的雕花,都是一等一的好看,并且十分精致。

一看便是有人下了大手笔修建的,况且这寺庙还是修建在山上的,不论是搬运这些材料,还是就地取材,都是有难度的,这施工费一定不少。

这寺庙也忒有钱了点儿,叫她都觉得不太正常,若是在乱世之中还有这么一个寺庙,总觉得是发展了一点儿什么不正常勾当

不仅是绿意这么想,白羽岚方才一进来,看见这些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有这镶金的佛像,都觉得这寺庙定然是做了什么黑事儿的。

“姑娘拿了签之后,就随我去后厢房歇息吧。”

小和尚去将那寺庙的大门关上了,屋内的风就小了许多,他又清扫了一下方才两人进来的时候,带上的泥土。

白羽岚不免有些尴尬。

这寺庙的后厢房,是经常用来招待一下晚归的客人的地方,通常他们花费了一个晚上爬上山,正好能够在这个山顶看见云海里悄然升起的太阳。

那喷薄而出的一瞬间,通常是这里的

人们最喜欢这寺庙的一个原因。

自然而然的,后厢房经常都要住人,后来主持就做主,将这里的寺庙扩建了,并且预设了许多的厢房。

白羽岚在第三次转了一条走廊之后,总算是忍不住道“你们这后面扩建了多大?这走廊这般长?”

“再走一条走廊就到了。”

那小和尚说的果然没错,再走了顶着雕花柱子的走廊之后,白羽岚便觉得这后面让人眼前一亮,这边是一片小竹林,也没有怎么破坏这里的植被,就直接在植被上面建了一个一排小竹屋,算得上是就地取材。

最后面的那个竹屋,分了两层,单独立在最后,第一层还特意装了一个坝子,用来晾晒衣裳,养养花花草草。

走廊的旁边,甚至是在这竹板子构造的走廊上,走着走着,就能遇见有些竹子从架空的走廊底下钻了出来,就立在走廊的正中间。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有些环保,估计环保的都能够直接被这些竹子摧毁了。

“姑娘,你的屋子就是那最后一间。”小和尚手一指,便是那最后一个小独栋的竹屋,和这边一排排连在一起的,完全不一样。

“这看起来便是个很好的厢房。”白羽岚沉吟一声,揶揄道“这住持该不会是认识我吧,我一上来,就给我这么好的待遇。”

“里面有炭盆,还有单独的洗浴场所,一套备用的换洗衣物,姑娘晚上睡觉可以穿。”想了想,那小和尚又添了一句“这换洗衣裳都是崭新的,一次性用的,姑娘不必担心有人穿过。”

他这么一解释,白羽岚都快要觉得这寺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

白羽岚在一脚踏进这屋子的同时,总算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出“小和尚,你们这独栋的小竹屋,平日里,还有些客人上山的时候,会入住么?”

“有的,只是比较少见,大多数就住在这边的一排的厢房里面。”

他也不知,主持似乎对这个姑娘很了解,还有些尊敬的意思,让他好生接待,就连来之前,就特意嘱咐过一番,弄得他都快要觉得这个姑娘可能是个什么贵人了。

但是她一身穿着打扮虽然贵气,却也不像是哪个王侯将相里面的大家小姐,身边也没跟着那么多的丫鬟婆子,也没听她提起来过自己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还是按照着住持特意吩咐过的话做了。

这竹屋里头,的确是收拾的干净利落,再有,样样东西都很齐全,在一楼的旁边有个单独的小居室,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见白羽岚的目光在那小居室上逗留,小和尚笑道“这就是寺庙里唯一一个单独不需要烧水就可以洗澡的地方。”

“据说是下面有地暖,上来的水,就是温泉水,还是流通的,可以直接用来洗浴,主持知道这点之后,特意做了一个引流,让其他洗浴之后的污水,能够从山上排下去。”

白羽岚打开这小居室,瞧见这些打通竹节之后做出来的管子一类的东西,抿唇,这还真是叫人有些吃惊,这住持精的简直就跟个穿越过来似的。

不仅仅是之前这一排排的厢房,更有这小竹楼的构造,和现代的旋转扶梯极其相似,再加上这个利用地暖,还做水管倒流的行径。

该不会是个古代的理工科大佬吧。

她发自内心地感叹一句“你们住持,是真的很厉害,这些寺庙的构造,和设计,都是他做的么?”

“是。”小和尚给了个肯定的回答,越发叫白羽岚佩服这个大佬。

而此时,在某一间厢房中,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手持一盏茶,对面坐着个长眉白须的老者,身穿着红色袈裟,对这个年轻男人却很是恭敬。

“签也抽了,现在也暂住竹楼了,一切都和您预设的一样。”住持眼一笑,便像是个活的罗汉。

那年轻男人快要碰到杯盏的嘴角轻轻牵起,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做的很好。”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心里头还是有点膈应

此时白羽岚还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她瞧着这小竹楼的环境倒也不错,再加上今日上山的确是有些劳累,自然便打算在这儿修整片刻之后,再商议着其他事儿。

眼见着白羽岚两人似乎是已经打算在这小竹楼休息了,那小和尚不由得补充一句“对了,这位女施主,这一楼的位置,已是有人居住了的,所以施主只能上二楼住一晚。”

白羽岚挑眉,他方才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直接变了卦。

“那施主住的也不是很久,您不需要担心。”小和尚十分体贴道。

但白羽岚的确是比较喜欢这小竹楼,也就懒得去计较这些事情,她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那就这样吧,只是这个一楼的小居室,是一楼还是二楼使用的?该不会是要叫我们一起公用吧?”

她故作惊吓,免不得还是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了。

她可连这一起要来住这儿的人,性别都不知道是不是同性呢。

“那位施主并不喜欢在这儿沐浴,所以您大可放心,这小居室,女施主可以放心使用。”

小和尚这么一番话,叫白羽岚心里舒坦了不少。

看在这小居室的份上,怎么着也得在这儿住一住,她之前都没发现过,在古代的地暖,是否也能够像现代那样泡温泉一般舒服。

“这位女施主,和您一起住的话,会不会有些挤了?”那小和尚瞧了一眼绿意之后,稍稍有些犹豫道。

白羽岚倒是丝毫不担心绿意在自己身边,有何挤不挤的问题,要是绿意离开她身边,指不定自个儿还会面临着什么别的有心人想来谋害她呢。

“没关系。”白羽岚摆摆手,道“她在我身边,我反倒是觉得很安全,所以你不必让她离开我单独住了,我们一直都是住在一处的。”

见她这般坚持,那小和尚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稍稍点了点头,这就转身替她们合上了门,还带了一句“等会儿晚上要是来吃饭的话,须得在天刚黑的时候就来,否则这儿可就没有饭了。”

白羽岚颔首,应道;“知道了,真是可爱的小和尚。”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么小小年纪,没有在自己父母身边承欢膝下,就要开始在寺庙里过着这种整日打坐,又十分劳累的生活了。

这让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唏嘘,说到底,还是这乱世的问题。

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这些百姓看着倒是挺平静祥和的,但其实心里头就是十分不安定,每个人心里都十分虚,面对这前一秒得到,后一秒也许就要失去的状态,也就免不了会开始挥霍,在一阵纸醉金迷里面,变得奢

侈糜烂。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再叹一声。

“夫人何必这般一直在拧眉叹气呢,若是长期如此,会早些衰老的。”绿意在一边打趣儿道“这二楼的床和摆设当真是很对夫人的胃口才是。”

这修缮的简直就是按照着夫人的口味,一点一滴地去调的,搞得她都要以为这是皇上特意打算的,为了追求回夫人而特意做的手段了。

但是皇上怎么会和这么偏远的一个地方的寺庙和住持关系这般好,反正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原因,所以也就没觉得是皇上的计划了。

白羽岚瞧见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床铺,她心中一动,一下子就扑了上去,被褥什么的,都是换的上好的,这寺庙这般有钱?

就连换这褥子,都能够这般来,平素要是没有人常常居住的话,可想而知,这寺庙究竟是有多么富有

"姑娘要去这楼下泡个澡么,到了晚上,疏通一下筋骨,晚上睡的时候,也能够舒坦一些"

"你说的倒也是"白羽岚趴在床上,脸贴在褥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今日里太过疲累了,要是真的去泡个澡,的确是会舒服些"

绿意笑了一下,指着那床头旁边的小柜子上面,道“这上面,还摆放着浴巾呢,那些洗澡的物什,和睡衣,这寺庙里也准备的忒齐全了些。”

她上前去那着那上面镶着花边儿的衣裳,仔细瞧了瞧,又抖开,在手上掂量了掂量,拧眉思忖道,这衣裳怎么就和夫人的尺寸那么像呢,简直就像是量身定做。

不过白羽岚倒是没想那么多,她接过绿意递给她的竹篓,里面放着那些毛巾和一种做的像是肥皂的东西,还有些别的小玩意儿。

白羽岚蹭蹭蹭地下了楼,随后往那下头的小居室跑了过去,就在楼下的侧门儿。

她一打开那小居室,里头就冒出来一股腾腾的热气,熏得人有些懵,但是这种热气却叫人觉得十分舒服。

白羽岚嘴角不自觉弯了弯,至少在她有记忆的这段时间,可是一直都没去泡过温泉,平素都是在木桶或是浴池里头洗的,倒进来的温水。

说实话,还真不是很方便。

这屋子里的雾气,将里面的一切物什,弄得有些影影绰绰,白羽岚能够凭借一点点屋子里的结构的轮廓,往里头走,摸索这里面的沐浴的地方在何处。

她眼睛比较尖,乍一看,这雾里头,怎么像是有个模糊的人儿?

这大半夜的,不应该啊。

再说了,这小竹楼,她今傍晚进来的时候,尚且还只有她自个儿在这一栋居住呢,怎么就会莫名其妙地多出来这么一个

人?

白羽岚不自觉拧眉,还是抱着一份好奇心走了过去,她猜想的果然没错,在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之时。

她眼睛猛地一个瞪大,伴随着‘啊’地一声尖叫。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这里面怎么会有个男人!

她双手一下捂住眼睛,手上提着的小竹篓,都啪嗒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止不住深呼吸一口气,心里头还是有点郁闷的。

不过她方才瞧见那人身姿颀长,肌理分明,当真是极好的身材,叫她也觉着十分养眼,但,但关键是这人似乎刚出浴,什么都没穿

还好她的视线没有乱瞟,否则,那岂不是要长针眼的节奏!

那被她看光的人,竟然没生气,轻笑了一声,揶揄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看光了我,却为何自己却先叫起来了,弄得好似是我对姑娘做了什么非分之事似的。”

这人话语中似笑非笑的,一听,便像是个她很早之前,就熟悉的人,正在用着她熟悉的语言,在同她说笑似的。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失礼,再加上,那会儿她也并没有敲门,就这么率先打开门进来了。

“是我的错,方才没有敲门,你现在好了没,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也没必要一直这么嘲笑我吧。”白羽岚心里头有几分郁闷道。

那人的确是没有再过多挤兑白羽岚,白羽岚听见那人出水的声音,哗啦啦的一声,都能叫她脑子里想到他出水的画面,不由得双颊绯红。

她怎么着就会想到这么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心中有些懊恼。

又是一阵衣裳翻飞,布料摩擦的声音,白羽岚还是不敢将遮住双眼的手放开。

但是那低低的声音,已经在她耳畔流连,格外地悦耳,富有磁性。

却是叫白羽岚听得一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头还在扑通扑通地跳,鼻尖萦绕着的,都是那人刚洗完澡之后的清香。

“将手拿开吧,你去洗,我出去了。”那人要与白羽岚擦肩而过之际,白羽岚可算是将手拿开,瞧见了那人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瞧见他脸上已然戴着一张银色面具,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该不会是,那之前在山下的时候,将她们马车顶上的积雪给扫落的大侠吧?

那银色面具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白羽岚几乎能够肯定,就是当初那位大侠。

真是尴尬,当初她分明就是要去和这位大侠道谢的,现在竟然叫她看见了这位大侠的,咳咳,没穿衣服的样子,这像是个什么样子啊。

小居室的房门咚的一声关上了,白羽岚

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道“可算是走了。”

但是她看着这温泉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别扭,方才那位大侠可就是在这里泡过的。

虽说她心里头也晓得,这水的确是活水,就算是方才有人在里头泡过,那到现在为止,这水又是已经清过一遍了。

可是心里头还是有点膈应。

她将衣裳一件件褪下,用脚尖碰了碰那热水,确定温度刚好之后,才下了水。

虽说这温度正好,小居室里的香味也还不错,但是她怎么着就觉得浑身有点不舒服。

白羽岚半靠在这水池里,脑子里滑过的,却全部是方才那位大侠站在这里出浴的场景,就觉得一阵脸红心跳。

她这次泡澡,当真是泡的有够郁闷的。

绿意瞧见白羽岚脸色微红,身上的肌肤都泛着一点点的粉红,她又许久没上来。

一阵打趣儿道“怎么?姑娘觉得这山上的温泉水,的确是要比家里用的好一些?”

白羽岚瞥了她一眼,将之前的事情大致掠过,告诉她“我猜,下面一楼住的,应该是那位大侠。”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觉得你有些可爱

绿意一听见那位大侠这几个字,心里头紧了紧,这不就是皇上么?他果然是直接追到了这小地方来了。

皇上对夫人是真的上心,即便是在夫人将所有事情都忘记的手,还能够锲而不舍,真不知道这段时间,这偌大的徽朝,又是交给谁在打理。

“夫人。”绿意出声,关切道“今日已经有些晚了,不如就先暂且歇息吧,明日里还能够早安滇起来,去看看这外面的朝阳。”

白羽岚应了声,但脑子里还是没有从之前那一幕反应过来。

她趴在床上入睡,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由得直皱眉,有些苦恼,烦躁地想道,这男人的身材干嘛那么好,还叫她给看着了。

现在都让她有些想要流鼻血的冲动。

绿意并不打算和她睡在一起,那小和尚也似乎是知道这二人之间应该是主仆关系,是以,本该是一间房,却从中间用了个屏风隔断,在屏风背后又放了一张床。

那张床明显就要小一点,分明是留给绿意入睡的。

白羽岚也没强求,她自个儿也不太喜欢和人一起睡。

但几许辗转之后,还是睡不着之后,白羽岚索性直接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看着这头顶的房梁,眉头微蹙。

最后叹了一口气,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尤为明显。

“罢了。”她自言自语道“晚上出去转一圈再回来睡吧。”

这山上也没什么她能够想到的危险,一片竹林,整个山顶都被削掉了,形成了现在这么一幕的大片寺庙,连接在一起,像是一个单独修建在山顶的小村庄,很是养眼。

白羽岚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此时已然是深夜之时,这漫漫的月光,洋洋洒洒落在地面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清辉。

其实在她起床的那一瞬间,有被子滑落的声音,下床的时候,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绿意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就已经醒了,这是作为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

白羽岚离开房间的时候,绿意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可不打算去拆了这一桩姻缘。

绿意将被子往身上提了提,直接将整张脸都给遮了起来,神情惬意之间,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估计夫人这些所作所为,应该都在皇上的预料之中吧。

白羽岚出了房间之后,便随意地在这青石台阶上随便溜达,她不自觉脸上带笑,在月光的笼罩之下,就像是披上了一件月白轻纱的丝绸薄衫。

“今晚月色真美。”她感叹一声“莫非这山上的月色都是这般令人向往么?”

她这么一阵思忖着,深呼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带着竹林之间特有的清香

,让人神清气爽。

“果然在古代的时候,应该多出出户,在外面走走,指不定身心都能够愉悦不少。”她不由得努嘴道。

青石台阶旁边,就是一片小竹林,地上月色如水,又被竹叶交错着,变成了一道道可爱的剪影。

晚上的寺庙,很是安静,除却住持那边的屋子方向,以及香客上来拜佛的地方,点着灯光,其他地方,一概是漆黑一片。

白羽岚往那深山竹林里头去,也不知是为何,平素她最是害怕深夜去这些地方,心里头总幻想着有着孤魂野鬼,但是这次,她竟然大着胆子往里面去,并且还乐在其中。

“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

她忽地想起来自己在现代读书的时候,在课本上看着的这么一句,心里面这么想着,嘴上就这么念出来了。

她随意寻了块青石板上面坐着,感受着这几近冬日的凉意。

一个不察,身边竟然出现了男人轻轻地噗嗤笑一声“没想到,姑娘还很有文学造诣。”

白羽岚一惊,这大半夜的,虽说这年轻男子的声音还算得上是的确好听,但是她害怕啊!

能不能不要随便出声,这种时候,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那男子出声之后,身形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离她不远处,中间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站在另外一个青石板上面,身上穿着一套银灰色的袍子,腰带一丝不苟地束着,勾勒出完美的身线。

脸上戴着一张银狐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目光清明,又似乎有些灼灼。

但白羽岚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眼神中,并未看出半分恶意。

她嘴角抽了抽,自打在山下遇见之后,她这一天里,能偶遇这位大侠的次数,可谓像是在抽彩票。

“这,这位大侠?”白羽岚犹豫道“你怎么,大半夜的也还在这里啊?”

虽然她心里还想着要问一句,是不是打算跟踪她来着,但终究是没问出口,人家还救过她呢,这么问,是有些不太好。

“晚上睡不着,可能是受惊了,所以特意来这外面散散步,说不定等会儿困了,就会回去。”那人轻飘飘道“但是姑娘怎么会这么晚,还在这外面乱走。”

“晚上可不是什么安全的时候,要是真想散步的话,不如白日里在竹林里走走,那时候,寺庙里还有很多人也没歇息。”

白羽岚听见他说受惊了那句话,登时脸就变得有些红,好在天色很黑,只有月光能勉强看见人,这人压根儿就看不见她的表情,也算是解了她几分尴尬。

她深呼吸一口气,总得要面对这人的,好吧,可不能一直

这样扭扭捏捏,便是她自个儿,都会心里不舒服的。

“可是白日里,也瞧不见这么美丽的景色。”她怼了一句“夜晚的竹林,应该更加动人心。”

那人又是一声轻笑,弄得白羽岚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姑娘说的是,方才你吟的那一句诗,就很好地诠释了这么一番美景。”年轻男子很是开明地同她笑着回答。

白羽岚被他这一声夸赞,弄得又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是这人这般说话,也忒有点轻浮了,难不成,他对任何别的女孩子,也是这样?先前在山脚下的时候,还以为这人是个很高冷的个性。

但是那人却没有丝毫要靠近她的打算,白羽岚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人家说不定也没有那个意思呢,她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你就不担心,我其实也是一个坏人。”那人见白羽岚似乎一点都没有躲避他的意思,不由得好奇道“要是我真得想要做什么,或许你现在不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顿了顿,他神色复杂,犹豫着道“以后要是遇见了别的男人,深更半夜里面对的话,还是要注意一下,即便不是晚上,白日里也得防范一点。”

白羽岚听他一本正经地讲述着关于她的事情,止不住笑出了声“我平日里可算是警戒心很强的人,不会是这般。”

那人站的远远的,但是白羽岚不用看,就能晓得那人脸上现在是带着什么样的表情。

她好笑道“当然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你在树下救了了我们,否则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么重的雪,还是固体的,少不了得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觉着你是个好人,所以并不是很害怕你。”她补充道。

但其实她私心里,还有个别的原因,说来也好笑的紧,因为她的确是觉得这么俊俏又有气质的一个人,加上这浑身上下穿着打扮也挺高贵的。

估计人家也不会稀罕做这种事。

打家劫舍什么的,实不像是眼前这位看着便是个君子的人所为。

那蒙面人听见白羽岚这番话,不自觉笑了一下。

他最是明白白羽岚心里在想些什么,记忆便是没有了,但是其他的东西,还是不会变的,白羽岚的性格,自然也是不会变的。

估计现在心里还在琢磨着,模样这么俊俏的一个人,应该是不会做那种勾当的。

思及此,他莞尔道“姑娘这样信任我,倒是在下的荣幸。”

白羽岚没有再说话,转而梗着脖子去看向了这边的其他景色,有个人站在这儿,也蛮好的。

对面那人负手而立,也在她对面,站了许久。

白羽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嘴角却悄然向上扬起,暴露了她现在格外美好的心情。

他知道的,白羽岚虽然喜欢晚上在外头散散步,但矛盾的是,她十分怕鬼。

叶铭庭每次只要一想到白羽岚最是害怕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时,都会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你晚上一个人在外头,不害怕么?我看许多普通的小姑娘,单单是晚上出门,心里头就已经有些害怕了。”良久,叶铭庭出声道。

白羽岚没看他,心里头一阵犹犹豫豫的,胆子大的时候,自然是无所畏惧,但是方才这人忽地一下提起来这件事儿,她便能够想到那可怖的东西。

“不。”她还是昧着良心,说着谎话“我和一般的女孩子也不一样,当然不害怕一个人走夜路。”

那人不知为何,竟然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弄得白羽岚一阵心虚,还暗暗有一点懊恼。

怎么嘛?难道是个女子,就该害怕一个人走夜路么?她可是个女汉子,捶捶胸膛,无所畏惧。

“你笑什么?”她话语间,已然带有一点郁闷了。

“没什么。”叶铭庭收敛了下笑容,道“只是觉得你有些可爱。”

尤其是装着水逆退散所有牛鬼蛇神的时候,叶铭庭又笑了一下。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直白的表达方式

白羽岚可不认为这人是这个意思,她鼓着腮帮子,心里头有些烦躁,闷声道“不信算了。”

“我可没说过我不信。”叶铭庭笑着回复道“只是我方才忽然想到,现在时辰有些晚了,我不打算在这一个地方停留,据说这边还有个比较高的地方,正是白日看日出的好地方。”

“现在我有些困了,打算休息,明日里再来看日出。你打算去睡了么?”

见他眼里似乎是一阵似笑非笑的样子,白羽岚心生不满,也就没有答应。

他倒也不强求,说着,他就转身,打算出了竹林这边的小坡。

白羽岚强硬着拒绝了这人一起出竹林小坡的要求,但是心里头已经有些发虚了。

那人不知是不是身有正气,单单是站在那里的时候,白羽岚就不觉得这周围有什么,但这人只是离开了一下,白羽岚瞧着这四周,也没什么鬼心情去欣赏风景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看着这些剪影,像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尤其是这竹林深处,怎么这么黑啊!

耳畔传来微风吹在竹林里发出的沙沙的声音,像是有着出世那些玩意儿的脚步声。

白羽岚的脸色一暗,飞快地转身,猛地一下冲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跑过去,但是她脚上穿着的,还是小和尚特意为她们准备的睡前类似于拖鞋一般的东西。

又是绣花儿的布鞋,观赏性十分强,这会儿用来下山,只觉得十分不好用。

她心里头跟在打擂鼓似的,再加上想象力实在是太过于丰富,以至于这会儿竟然叫她总觉得自己身后跟着什么脏东西,又赶紧加快了步伐。

白羽岚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就应该和那人一起下山。

她逞什么强啊,要什么面子,反正那位大侠,应该也是愿意和她一起下山的,不过是陌生人,难不成还怕别人嗤笑了她不成。

白羽岚跑着步,速度越发加快,与此同时,自个儿的脚步,却像是有些跟不上。

她上山的时候,不觉下山的路竟然这么长,现在往山下走,竟然找不着之前上山的那条青石板台阶了。

白羽岚的脸色冷了冷,都快要郁闷的哭出来了。

那竹林之间的风声越来越大了,加上这半夜里,在外头待久了,身上渐渐地有些冷了,心里寒意更甚。

这雪水化了之后的地面,竟然如此潮湿,一个不察,白羽岚竟然直接从脚一滑,翻了一个滚儿,往前一摔,直直地往前面滚了出去

这究竟都是遇见的什么破事儿啊!

白羽岚摔得一阵头痛,偏偏这会儿倒是让她找着了那下山的青石板路,她竟然直接

越过这小片没有竹子的空地,一路滚到了青石板旁边,最后又往下滚了几下,才被一颗结实的路边的竹子挡住了去路。

就这么大面积地一路摔,竟然也没将她直接给摔晕了。

白羽岚手臂想要往上抬一下,都没了力气,疼的她眉头紧皱,嘴里嘶了一声。

她总算是不顾形象地直接咒骂了一句,下一瞬,正准备站起来,殊不知,这脚倒也给摔坏了,稍稍一动,就疼的不行。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白羽岚欲哭无泪道。

总算是靠着那石阶边儿坐了起来,后背靠着青石板上,随后自个儿目光一阵澄明,用手扭了扭自己的脚踝,有些郁闷道“这还要怎么走回去啊。”

“姑娘,你怎么走的这么快,抄的什么小道走的么?竟然到了我前面去了。”山上走下来一个人,赫然是方才那位大侠。

她正站在隔她十几个台阶的上边儿,即便是隔着一张面具,也能够猜出他面上露出的,一定是十分诧异的表情。

白羽岚有些懊恼。

这特么算是个什么破事儿啊!

“滚下来的。”她这话倒是没有恶意,本来就是一路滚下来的。

但是说起来,却的确不是很好听。

白羽岚郁闷道“现在估计走不回去了。”

叶铭庭见她这般架势,似乎从没有看见过自家夫人这般狼狈的模样,他长身玉立地站在一边,半天没动,肩膀抖一抖的,像是在憋笑。

白羽岚还能够不清楚这人在想些什么嘛!没想到,他竟然和他表现出来的那个样子,差了那么远,根本就没有那么温柔!

“要笑,就笑吧,反正都是这个鬼样子了。”白羽岚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叶铭庭发誓,他绝没有想过自家夫人会突然变成这么个样子,因为之前他走的比较慢,就知道白羽岚肯定是会很害怕那些不存在的东西。

所以他没有走很快,就是为了等她。

但是没想到,她自个儿估计是心里头有些害怕,走的太急了些,加上这边的积雪化了之后,这里就会很滑,也就导致了她现在这番模样。

“姑娘可需要我来帮忙?”他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挤出来一个足够好脾气,有形象的笑容,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多半都是回不去了的。”

顿了顿,她十分郁闷道“若是大侠能够帮我一下,在下感激不尽。”

白羽岚都这么说了,叶铭庭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现在的夫人失去记忆之后,没有之前那般过尽千帆之后,过于冷漠而沉稳的状态,反而更像是个小女

儿家家,能够使些坏脾气,又特别容易撒娇耍赖。

在叶铭庭眼里,现在的夫人,就像是活过来一般,或许她现在这样子,才算是她的真性情。

之前将她束缚在深宫里,她能够将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唯独对她自己,却是万分苛刻的,整日里身心疲惫的,去琢磨着应对朝内朝外每一个人的态度,势力分配。

叶铭庭深深地叹息,也许夫人更加适合山水,若是哪一日这山河安定下来,国泰民安,他更加想要让她露出现在这般的笑容,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不需要戴上任何的面具。

“我带你回去。”他应声,声音轻飘飘的,在白羽岚耳朵里,却像是天籁之音。

她目光热忱地看向那人,带有几分钦佩?感谢?仰慕?

这些通通不计,叶铭庭只觉得,这是他在这一个多月以来,心里最为安定的时刻。

他将手递到白羽岚面前,白羽岚看向他,目光灼灼,随后朝着他伸出手去,心头是微微的悸动。

“谢,谢谢。”就连这说话都该死的结巴了,她有些懊恼地想道。

他的手掌很是宽阔,竟然能够完全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掌心里,很温暖,像是寒冷的冬日里,在家里的壁橱边烤火。

叶铭庭一个用力,便将白羽岚扯了起来,随后将人搭在自己的背上,语带笑意“你环住我的脖子吧,我背你回去。”

说着,白羽岚也配合着,勉强能够趴在他的背上。

手放在他的脖颈边,还有些羞涩,他的背十分宽阔,完全能够承重,让她能够安心。

鼻尖有着一股清晨竹叶上面带着的露水的清爽的感觉,淡淡的松山林风的味道,让人闻着十分舒服。

但是这个味道,也叫她十分熟悉,像是记忆里的味道,让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能想起。

但至于为何这般熟悉,她却又说不上来。

两人之间一路无话,就这么直直地朝着山下路走去。

她几乎不能听见他踩在青石台阶上的声音,不知是因为她的心跳声音占据了她的耳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大侠,我一直这么叫您,也很奇怪,您上次让我叫你叶子,但是这个代号,我觉得更加奇怪。”

叶铭庭没有说话,就等着看她下句是要说什么。

“不如,你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她状似不经意提道“日后要是我想找你的话,倒也方便得多,您说是不是?”

叶铭庭快要没被她这要联系方式的办法给呛死,这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话,还有这直白的表达方式。

一时之间,他心里头真是一言难尽,要说吧,自己干嘛

要吃自己的醋,白羽岚现在本就是失去了记忆,也不记得他了,再见一面,都还能凭借着这一股子的感觉再次爱上他。

这合该是个值得另外欣喜的事情,但是这只要一想到今日要是别的人这么做,也会得到她的青睐,他心里就觉得十分不爽。

罢了罢了,可别钻这个牛角尖。

等到叶铭庭已经将她背到小竹楼的楼下时,这才缓缓地回答了她之前的那一句话“算了,你就先叫着我叶子吧,日后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说着,叶铭庭又瞧了一眼这上楼的木梯子,犹豫了一下之后,便直接背着白羽岚上楼了,直到将她放在二楼房间的门口,这才将她放下。

放下之前,还能够十分贴心地帮她靠着这面墙上,好叫她不必用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腿儿。

白羽岚一度郁闷。

虽然身上疼的让她快要龇牙咧嘴,但他将她她身子扶着挂在门边的这个小动作,却让她的心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这,这个人,怎么能够这般温柔。

“你现在身上的伤势还十分严重,要不然,等会儿弄点究竟消消毒吧?”叶铭庭提议道。

方才他借着月光,勉强能够看见她身上伤口的位置,虽说没有瞧见皮肤,但是仅仅凭借身上那擦伤的痕迹,以及那布料磨损的程度,叶铭庭基本上就能够推测出伤势的程度。

的确是擦伤磨皮很严重,估计现在很多地方都直接给磨破血了。

“你等等。”叶铭庭将人放稳之后,这就转身匆匆离开,他使得轻功,白羽岚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就没了影子。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 角落站着一个人

白羽岚可没有就直接站在门口傻傻地等人,而是在那人离开之后,直接推门进去房间。

果然,这脚不仅崴了,还受伤了,疼的她很想出声,但又不想打扰到绿意睡觉,也就忍了下来。

但终归不是个办法,白羽岚往床上躺下去之后,绿意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夫人好像受伤了?

她这种体质,本就是稍有个动静,都能给醒了。

绿意假装自己这会儿才醒过来,出声询问道“夫人?”

白羽岚蹙眉,抱歉道“不小心把你吵醒了。”

绿意从屏风那边出来,瞧见白羽岚身上有些脏污,赶紧地就上前去察看,还别说,夫人这次身上当真好多擦伤。

这会儿她稍稍弄开了一点衣服,露出了雪白的皮肤,尤其是白嫩的大腿和小腿上,都有明显的淤青,还流了血,现在有伤口的地方,都已经结了薄薄了一层痂。

白羽岚叹气道“还是叫你看着了,本来不想吵醒你的。”

“夫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受伤这么严重,却还是要瞒着我,你究竟有没有将我当做好姐妹。”绿意有些愠怒道。

白羽岚知道绿意是担心她,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闷声没再说话。

“我给你找点药,消消毒,顺便敷上一层。”

说着,绿意又瞥了一眼她的伤口,还有白羽岚额头上出现的那几处口子,郁闷道“估计你现在的这个腿,明日里,是下不了这么长的阶梯。”

听她这么一说,白羽岚也想到了这点,有些郁闷道“那就在寺庙里多待上两日吧,等到伤口结痂完成好些了,没那么疼了,再下山。”

“对了,绿意你给母亲传个消息吧,要是明日里没回去,母亲估计会很担心的。”

绿意应了声,便率先推开房门,打算出去,但是一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竟然站着一个戴着银狐面具的男人。

绿意心里默泪,该不会是夫人和皇上在一起的时候,摔倒的吧,现在皇上这是特意过来送药了?她该不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就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冲房门里的白羽岚道“我给你拿了些药和酒精过来,你用来消消毒,倒是极好用的。”

绿意接过那一个朴素的蓝色报复,皱眉道“多谢你的好意了,我会给夫人上药的。”

那人颔首,带着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先前你们夫人受了伤,也是我没注意到她。”

话毕,他便转身离开。

绿意见着叶铭庭离开,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这是个什么鬼情况?皇上要是去演戏,在台子上妥妥的

是个名角儿。

瞧瞧这目不斜视,眼中不带一丝感情的无情形象,是多么的真实啊,真实的她都要以为这人是真的不认识她家主子了。

绿意将那沉甸甸的药拿回去之后,随手就直接将门给一下关上了。

“夫人,你先将外衣脱了吧。”绿意打量了白羽岚一身,衣裳都给破了,估计得再去找这寺庙里的小和尚,讨一套禅服过来。

白羽岚嗯了一下,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将外衣给褪去了,只留下一件肚兜和下裤在身上。

绿意看的也有些脸红,目不斜视地在白羽岚的伤口上面涂抹酒精,疼的白羽岚眼泪水都要飙出来了。

“等,等等,等等。”白羽岚一阵叫唤着道“这酒精擦在身上,也忒疼了些。”

疼的她现在眼泪水都要掉出来了。

且容她缓一缓,也许会好上许多。

绿意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现在给白羽岚上药,夫人果然是金贵一点的人儿,这身娇肉嫩的样子,自然是没法和她这般的糙汉子相比,毕竟夫人不仅没学什么武学,甚至是没做过什么重活儿。

绿意揉了揉额角,道“现在好些了么?”

白羽岚知道自己方才那番作为,的确是显得有那么一点儿娇气了,这下摆摆手,舒口气道“来吧来吧。”

先是消了一遍毒之后,已经好多了,这次再直接往身上上药,就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她心里头忐忑着的那块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好歹没那么疼,勉强还可以忍受。

绿意照顾白羽岚的感受,给她上药的时候,直接一气呵成,很快就敷了薄薄的一层药粉在上面,随后在她的伤口上打了几个绷带。

“好了,夫人。”绿意将那绷带打结的地方一剪,眉目温柔道“明日里需要拆开来,重新上一遍药。”

她正要收拾东西放下,去自己的床榻睡觉,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白羽岚,叮嘱道“你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趴着睡,免得压着了伤口,明天给烂了。”

白羽岚沉默,连忙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这么地在她耳边啰嗦。

“我知道了,等会儿会注意的,你先去休息吧,这都快要后半夜了,明日里,你不是还很想去看看什么云海里的日出么。”

白羽岚提到去山上看日出这件事之后,绿意果然心动了,嗯了一声,便去屏风一边,上了榻,去自己床铺上休息去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绿意均匀的呼吸声,其实白羽岚趴在这床上也不怎么睡得着。

这两日里,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和那人有关,她抿了抿唇,

暗自叹气一声,心想道,这不知是与生俱来的缘分,还是什么鬼孽缘。

她现在可是个有夫之妇,虽然她心底并不是很想承认这么一件事,现在她连自己的丈夫的样子可都不记得了,但是两个孩子的确是无辜的。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着,白羽岚的眼皮子也支撑不住,耷拉下来,也进入了梦乡。

其实白羽岚晚上睡的那般晚,白日里的时候自个儿并不是很想早起,奈何绿意对大清早的起来看日出这件事,十分有兴趣,还是将白羽岚给被迫性地强制起来看日出了。

白羽岚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整个人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全靠绿意在一边帮着她拾掇着,最后才勉强收拾妥当。

不过白羽岚还是没什么想去凑热闹的心情,绿意现在就像个好奇心重,又分外欣喜的游客尽管白羽岚已经对这些东西很是不敏感了。

她昨日里晚上也是那么晚睡觉,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精神么?真是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反正她又不急于一时半会儿回去,明后两天,估摸着还会在这个山上待一阵子呢。

但是事实上,白羽岚还是跌跌撞撞地出了门,身边有着绿意抱着她的胳膊肘子,她现在腿上受伤了,也不打算让她过多运动,扶着她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在绿意的加持之下,白羽岚总算是到了寺庙里特设的观日台,上观日台的路,都是些石阶,一大早就有小和尚前来清扫地面了,是以,这地面上很干净,也没有青苔和白雪,叫人容易摔倒。

观日台上,四角摆放着几个神明的石像,正中间有几把长椅,东边的栏杆中间,设立了一个比台子更高的平台,供人能够直接站在那上面观看日出。

白羽岚此时就和绿意站在这平台之上,是这整座寺庙的制高点。

此时还是凌晨四五点钟,太阳已经在云海里泛出了金光,却仍旧隐匿其间,蠢蠢欲动。

这会儿的天空和那水天一线的地方,还是灰蓝色的,带着一点儿暖色调的橘辉。

据说日出的时间很短,只是在那喷薄的一瞬间,就完成了所有的过程。

绿意自然不让白羽岚坐在那椅子上看,她眼中闪烁着些光芒,像是有些兴奋的样子。

她记事以来的最后一次看日出,便是母亲尚且在世的时候,等她们看完了日出,她在小厨房的柴火堆里,瞧见亲人们的鲜血如那太阳迸出的金暖色光芒一般刺眼。

在那之后,她眼中的太阳,都是血色的。

不知是此时心境不同,还是别的原因,她这会儿面对这些,竟然能够平静下来



“出来了。”绿意突然出声道。

好歹没让两人在这尚且沾染着露水的凉意中,等待许久,旭日便从云海里升腾而出,光芒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

它缓缓地从一个小点,渐渐地放大,光芒从最初浓郁的金黄色,渐渐变成阳光的淡金色,眼见着这阳光越发刺眼。

两人都不由得心生欢喜,这世上,无论是何人,在面对着大自然带给人的美好之时,难免将人的心情都能带动的很不错。

这世间所有,仿佛都能够从此时重新开始,一切的一切,在万物虚空面前,似乎都不值得一提。

白羽岚的脚站的久了,本来就拧着了筋骨,这会儿越发有些疼痛,是而,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之后,她自个儿正要出声提醒一下绿意,她似乎看的有些出神了。

也不知在想什么。

殊不知她这次一转头,就瞧见了在平台下一方的角落里,竟然站着一个人,他几乎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里,但这时太阳完全升起之后,四周骤明。

白羽岚也瞧见了这人的轮廓和身形,赫然是那位大侠。

“先前上山的时候,便打算今日里来看日出,不曾想还在这儿遇见姑娘,实属有缘分。”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位大侠,在她面前的时候,似乎变得有那么一点不够高冷了,还表现地和她似乎很亲近的样子?

(本章完)



第六百章 脸皮和城墙角有的一拼

白羽岚沉默半晌,思忖着这人说话虽说有些不中听,但也的确是事实,不过她每次遇见他的时候,除了那第一日的救命之恩,后面两次都是倒霉事

好吧,她果然还是不能将自己的这背运气怪罪在别人的身上。

“绿意,我们先下去吧,我的脚站着有些痛了。”白羽岚疼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一开口,说话便带着嘶了一口气。

绿意也有些愧疚和尴尬,她为了一己私欲,非得将夫人给拉上来,陪她看日出。

瞧见白羽岚似乎十分痛的样子,有些尴尬道“夫人,是我的错,你搀着我的手,我带你下去,先在椅子上坐坐。”

白羽岚嗯了一声,这就按照着之前的方式,跟着绿意下去了。

叶铭庭全程之中,一直在看着她俩,但一点都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搞得绿意都不由得想在心里头吐槽了,皇上也真是绝了,这不是要帮夫人找回记忆么?

就他这么一直站在一边白看着,能找得回来记忆,那才有个鬼了。

白羽岚坐在椅子上休息时,叶铭庭这才慢悠悠地走过来了,他戴着的银狐面具,能够露出他优美的下颌,以及薄唇。

白羽岚的目光忽然扫向了他的薄唇,目光有一瞬间的停留,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就像是电线短路了似的,在滋滋作响。

不过她还是没想起来,这种感觉是为何。

“昨日里送来的药,可还管用?”好在他也不算是无可救药,好歹也能够来上一两句关切的问候。

“好多了。”白羽岚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只是现在还有稍许疼痛。”

“需要找人接一下骨么?”他视线一扫白羽岚现在的腿,意味不明道“你摔下去的时候,骨头应该是错位了,如果忍着一点疼痛的话,将骨头摆正,好得快。”

白羽岚神色微怔,随后心中有一番愠怒,但面上还是要保持微笑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那你也没有问我啊。”他很是无辜道。

尤其是这般无辜的语气,才是叫她一阵无语,这人怎么看着,怎么像是故意的。

她之前怎么就觉得他是个一身正气、温柔善良、人畜无害的好公民呢?

“那你现在需要我帮你正骨么?”

不可否认,在看见人家勉强还是个帅哥,还这般热心的情况下,白羽岚其实丝毫不可耻地觉得之前自己定然是带有情绪去看待的他的问题,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

“你竟然还会正骨。”白羽岚没掩饰自己话语中的惊讶,道“这么全能。”

叶铭庭瞧见她晶晶亮的眼眸,不由得心头一暖,是有多久没

瞧见她这般姿态了。

这次事情,就当给自己放了一个小长假吧。

“当然,不仅如此。”他意味深长道“我还会些其他的,什么都会一点,涉猎虽广,但也并非样样都精。”

他说的自己这么全能,但是白羽岚却打心底里,就莫名地相信了他这一套说辞,也不知是为何,总是看见他这一双眼睛的时候,就觉得格外真挚,不像是什么说谎的样子。

“那就多谢你了。”白羽岚从善如流地抬了一下自己的腿,搁在椅子旁边的扶手上,道“可别给我弄错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你也不要砸了你的金子招牌啊。”

叶铭庭嘴角噙着一抹笑,倒也没再说些什么,直接坐在她旁边,抬着白羽岚的脚踝,在白羽岚正目不转睛打算看着他的手法的时候。

他手头竟然猛地咔哒了一下,白羽岚尚未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双眼一下子就通红了,噙着一抹泪水,水汪汪的,叫人看着十分可怜。

虽然叶铭庭知道她这副可怜倒霉的模样,自己实在是不该笑的,但就是忍不住,他的肩膀抖一抖的,显然是在偷笑。

“你方才就说的忍得下这一点点疼痛,我的天,大侠,您对一点点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这是一点点么?这分明是直接将我的骨头给折断了一样疼痛啊!”白羽岚控诉道。

痛不欲生,在古代还不打麻药的,直接上了一个手术刀子,然后速度飞快地立马就完事儿了

“方才你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其实那个时候,你并不会觉得很疼痛,但是如果直接告诉你,估计你就会一直念叨着,只会比现在痛。”

叶铭庭这一本正经的解释,白羽岚的脸上还是青一阵白一阵的,但很快就好了许多。

“还有,我认为的一点点疼痛,大概也就与这个状态差不多。”叶铭庭补充道“姑娘可能是平日里生活的比较好,在下却只是一个常年在外奔波的汉子,自然什么疼痛都不会怎么害怕。”

当初身上中了一箭的时候,为了给自己的弟兄们拖延时间,以保证能够歼灭敌军,他甚至直接没用麻药,用小刀自己在身上动刀子,将那支箭刨了出来。

就连随行医师在做这个事儿的时候,手上都快要忍不住抖了,还是他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才让医师的手没那么抖,否则本来没个什么大问题,非得让医师给做出大问题。

白羽岚沉默半晌,随后幽幽道“那我这副身子也没办法啊,本来这世道上的女儿家都被家里养的白白嫩嫩的,很少受到这种伤口。”

她说的倒也没错,这个时代的女性,大部分都是大门

不出,二门不迈的,哪能遇见什么很大的危险啊,能弄得像她现在这样遍体鳞伤了么。

白羽岚收回了脚之后,的确是觉得自己错骨的那地方,舒服了许多,之前疼痛果然是一时的,现在自己的伤口定然比之前那会儿的好许多。

她自己站起来,虽说还是有些走不动路,但已经没之前那般疼痛了。

眼见着白羽落站起来,还用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圈,叶铭庭就觉得十分好笑。

“多谢你了,大侠,之前就没看出来直接骨头错位了。”白羽岚真诚感谢道。

“若是真的要谢的话,不妨给我准备一餐好吃的,这个寺庙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素食,我已经吃的有些腻烦。”叶铭庭似笑非笑道。

白羽岚深深地觉得,眼前这个人,也许压根儿就学不会客气两个字该怎么说,当真是十足十的自来熟。

但是她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答应了这人的要求。

绿意瞧见白羽岚这一点头,也不知是何滋味,这两人兜兜转转的,竟然还是走到了一起。

等到晚上的时候,叶铭庭自然就留下来和两人一起用餐,白羽岚最开始并不是打算自己做饭的,这寺庙里头,其实是有着伙食的,她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去做。

就算是后面她答应了叶铭庭的请求,但心里头也是在忽悠着,打算等会儿叫绿意去帮她做。

但是叶铭庭此人却像是有着洞察人心的特异功能似的,就在白羽岚邀请他之后,他十分不客气的答应了。

并且,叶铭庭甚至还上去了那小竹楼的二楼,并且瞧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羽岚,此时屋中已然没有了绿意的身影,他目光一阵晦涩莫测,随后似笑非笑道“难道姑娘是打算叫您的丫鬟去做饭么?”

白羽岚一阵尴尬,那人却是一点不觉,反而越发递进,带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道“若是如此,那姑娘岂不就说了谎了,这与姑娘方才答应我的,似乎有所不同。”

白羽岚嘴角一抽,有一瞬间想要抽这人的冲动。

她都说了要请他吃什么大鱼大肉了,既然如此,这人还真是穷追不舍,竟然还有这么多要求,又要这又要那的。

眼见着白羽岚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但是这人似乎还察觉不出来似的,反而是挑眉继续道“姑娘莫非是想要违约不成?”

哟呵,这都还谈到什么违约的问题了。

她之前将将认识他的时候,怎么着就没瞧见这人的厚脸皮,和城墙拐拐有的一拼。

“自然是不会违约的,我说话算数,但是之前也没说过要自己亲手做吧,交给别人做,能吃到你想要吃

到的不就成了。”白羽岚淡淡道。

“方才姑娘可不是这么说的,姑娘自个儿既然觉得是欠了我的恩情,那就自个儿偿还呗,像是现在这般,找了旁的人,便没有什么意思了。”

叶铭庭这话说的也忒有点理,叫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没法找到别的理由来反驳

她哑然,随后那人就乘胜追击道“所以说,现在姑娘觉得如何?”

自然,自然是没法反驳的。

白羽岚好似是输了这么一场辩论赛似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郁闷道“既然你说的是这般,那就这般好了,我现在去厨房。”

就在白羽岚离开房间的时候,男子露在面具外面的下颌,嘴角微微牵起了一个弧度,像是有什么得逞了似的。

但是白羽岚却是一点不察。

她去小厨房的一路上,还在暗自思索着,这算是个什么缘由,她怎么着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他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条件,关键是她似乎还才认识这个男人不久。

良久,她没想出来个名堂,可能是初见的时候,觉得此人甚好,也就存了个极好的第一印象,况且,这个人待她还算是不错的,还帮她正骨。

既然如此,便是帮他做点儿什么,倒是也没什么。

想通了之后,白羽岚就觉得舒服多了。

此时,叶铭庭正在这房间里转转,白羽岚和绿意来这小竹楼的二层居住,但是并没有带什么行李,是以,这个屋子里头有些空空的。

或许,他给这房间里添点儿什么东西,也不错?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白羽岚从外头回来的时候,瞧见那男子正站在那竹屋的阳台处,看着外头的风景,很久没动,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出声了“你要得饭菜来了,还打算站在那儿吹冷风?”

叶铭庭这才转过头来,看着绿意也不知是从哪里找到一张小圆木桌,放在这屋子的正中间,上面放着热腾腾的饭菜,果不出其然,荤素皆有。

这菜色做的十分不错,便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他不由得莞尔道“看来,白姑娘的手艺实属不错。”

白羽岚尚且还在腹诽之中,听到他忽然这么叫了她一声,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怔愣,一脸疑惑地转头冲他看过来,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姓白?”

她好似也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姓氏吧。

叶铭庭怔了一瞬,随后说起来谎话,完全是不打草稿的,一本正经同她扯犊子“自然是你身边的这位姑娘告诉我的,先前我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他看向绿意,也不知是何缘故,总觉得里头带有一点警告的意味。

“后来觉得你们两人之间,我总是叫姑娘姑娘的,不是很好区分,万一我是叫的你,她也觉着是叫她呢,所以我思虑再三,最后才去问了那位绿衣姑娘,有关于你的姓氏。”

这谎话说的完全满分,压根儿就找不到半个反驳的理由。

绿意却是在心中一阵吐槽,这才多久没见,皇上这扯谎的功夫也是渐长,当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方才竟然还想着要警告她不要说漏嘴,想想都觉得自己才是夫人和皇上之间,最憋屈的那一个

“过来坐吧,尝尝我的手艺。”白羽岚招呼道。

但是说到一半儿,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好似我也很久没露过手艺了。”

她忽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绿意,道“之前我有给母亲做过饭么?还有秦大哥?”

绿意正准备为白羽岚布菜,听见她这么一句话,吓得差点儿没手一抖,直接将夹起来的菜给弄掉。

白羽岚也没想过自己怎么会在提到母亲和秦羽的时候,她的反应这么大,之前一直是好好的啊。

她疑惑道“你怎么了?母亲和秦大哥待我十分好,最近一直住在一起,我却是什么也没能帮他们做一点,怪有些遗憾的,也有些尴尬,所以帮衬着一点儿倒也算是好的。”

绿意忍住没有去看皇上现在的神色,要知道,教主大人可是没有告诉夫人,她现在这之所以记不起来往事的缘故,很有可能就是秦羽串通范隐所为。

也不知这作为是好是坏,总之因人而异,冷

暖自知。

但是她知道的是,就在这一瞬间,皇上的脸色定然是很难看的。

绿意稳了稳自己的手,给白羽岚布菜之后,这才在一边坐下,回答她的问题,故作淡定道“教主大人身边也有很多大厨师在做,都是五湖四海来的很吃香的手艺人。”

“虽说这是小姐的一片心意,但是绿意觉得,教主定然是觉得夫人能够在她身边陪伴她,便觉得十分好了。”

这是她的真心话,因为教主大人很有可能的确是这么想的,因为之前小姐和侯爷在一起的最初,其实教主大人并不是很赞同。

一来是因为这的确是有风险,二来,哪一日侯爷登上了皇位,这事情就更加扯不清楚了,夫人也会被禁锢在宫中,日后相见很难。

毕竟是找了那般久,才找到的亲生女儿,如今聚少离多,任谁心里都会有些不痛快。

她叹了口气,道“夫人不必担心那般多的,秦大哥,应,应该也是不会怎么在意的。”

虽然,她很不想在皇上面前,还和夫人讲讲秦羽的事情,总觉得,夫人是在当着他的面出轨似的。

但是不知为何,这会儿她偶然瞅见了叶铭庭的表情,却发现皇上的表情,竟然难得表现的十分平静。

莫非,这是她看花眼了不成?皇上以前可不就是一个有名的醋王么?要说现在这状况,他早就该大发雷霆了,指不定心里头一阵不爽了。

“不知白姑娘口中的这位秦大哥,是姑娘的什么人?”叶铭庭挑了两筷子野鸡,吃了两口之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但是这会儿白羽岚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她诧异地看了叶铭庭一眼,这人竟然还关心着她的家里事么?

“就是,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哥哥。”白羽岚随意道。

这是她的母亲亲口告诉她的,但是她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就连她都知道这是假的。

“不过,我小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同他一起长大。”白羽岚说着说着,止不住思忖着道“但是我想过很多,在他眼中,我的确是占据着他的童年,以及青年时期。”

也是在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很久之后,她才通过一些丫鬟小厮之间,知道了很多秘辛。

譬如说,秦羽虽说是被母亲养大的,但是母亲一直是将他当做自己的未婚夫养大的,也就限制了他很多的权利。

秦羽自小就培养了这么一个未婚夫的观念,再加上,他甚至要学习很多讨好她的技巧,按照花清莲对她性格的猜想,而来做出了一副和她完全相适应的性格。

除此之外,甚至还画了很多她从一岁到二十岁的画像,虽说很多都和她不

是很相似,但她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在秦羽的眼中,她现在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符合他一直以来的价值观的一个人。

叶铭庭听见她的话之后,难得沉默。

“为何?你们不是没有在一起长大?”他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对于现在这完全没有了过往记忆的白羽岚而言,有些突兀,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去问。

“因为我的母亲将他从小按照着我的兴趣培养,虽然那些都不是我的兴趣,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确是有些亏欠他。”

白羽岚自知这问题有超纲了,话出口,就开始转移话题道“不谈这些,我今日可是露了一手,这山鸡,还是绿意今日一大早去山上捉的,本来是要给我调理身体的,算是便宜你了。”

她神色间有些自傲,弄得叶铭庭都有些好笑,但是他想到方才白羽岚的话,在沙场上向来都是无往不利,并且在无论是何逆境的情况下,都能够镇静翻盘的人。

在这么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并且伴随着一点害怕。

只要是面对白羽岚的事情,他总是这样,总是忍不住会失了分寸。

“那你,喜欢你的秦大哥?”他半开玩笑似的道“毕竟在你的口中,他不仅十分优秀还十分痴情,你的母亲也很欣赏他。”

白羽岚戳了戳碗里的饭,支着下颌,也不知心里头是在想着什么,但她知道的是,自己现在思绪很是混乱。

她当然知道秦大哥对她究竟是有多好,但是她就是有很强烈的一种感觉,她没法对秦大哥动情,或者说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或许和那签上说的一样,反正我总是觉得对秦大哥,我差了那么一点儿感觉,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叶铭庭挑眉,笑着道“什么感觉?”

“不知道,或许是不太适合当一个情人的感觉。”她半开玩笑似的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按照母亲这么说,我觉得虽是亏欠了他许多,但是感情这事儿吧。”

她捏着筷子在碗里头搅拌了一下,郁闷道“那也是强求不来的,我要是真因为这么一种愧疚和他在一起了,那才是对他不住。”

“此后他的这一生,可就被我毁了,再说了,我现在,应该,应该算是半个有夫之妇吧”

她说着说着,就觉得十分头疼,她这是在干嘛啊,为什么总是提到一些自己的私事儿?还是在一个没认识几天的陌生人面前。

白羽岚不由得捂脸。

但是这会儿叶铭庭可不再表现地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了,他很快就吃了一碗饭,绿意自动去给

他添饭。

此时屋中就剩下了两个人,男人有一瞬间的没说话,片刻之后,他忽然朝着白羽岚看过来,目光有些深邃,片刻后,盯着她目不转睛道“你的嘴角有一颗饭粒儿。”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讶然,目光里带着茫然似的看着叶铭庭,在这么一瞬间,发觉这男人的眼中,竟然像是带着光芒,似乎是有着漫天的星子,璀璨着,将一颗眼睛都点缀的似乎在闪烁。

见着白羽岚的这么一个怔愣,叶铭庭嘴角一扬起,轻笑了一声,道“在这里。”

白羽岚此时好着呢个在用着手擦拭自己脸上的饭粒儿,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弄上的,反正她自个儿也没啥感觉。

但是他的手轻轻地擦拭在她脸上的时候,竟然叫她心头有一瞬间的悸动,心里头像是突地一下,被什么刺激了一下。

“在这里。”他笑了一声。

白羽岚没注意他手上是否有摘下来的饭粒儿,仅仅是盯着这银色面具下的眼睛,在不自觉间,她的脸已经红透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 绝不轻言放手

叶铭庭瞧见白羽岚这番模样,有一瞬间的好笑,她怎么着就记得之前白羽岚在他面前可算是一个厚脸皮的形象,哪里是想着现在这般,这般轻易地就脸红了。

白羽岚很快地就转过头去,心里头一阵忐忑,吃着这饭菜都觉得食不知味,先前那触碰在她脸颊上的手感,像是一阵风吹拂在脸庞上。

不仅柔柔的,还带有一丝丝痒意,她想过很多和一个意中人见面的场景,但是从没有此刻来的这般真实。

绿意很快就盛着饭菜端过来了,她的视线扫过坐着的这两人身上,假装漠然不经意,径自将饭碗递给叶铭庭,却不想发现都会发现似的,能瞧见那人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这还真是,快要掩饰不住的喜悦,有些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

也是在夫人离开皇宫之后,皇上很难再次这般放开胸怀地能够笑的这般肆意吧。

平常的时候,她都知道,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个笑面罗刹。

“这顿饭菜,的确是做的十分不错。”他毋庸置疑地笑一声,道“可见你家白小姐,的确是个全能的,什么都会一点儿。”

这桌上的饭菜现在像是被谁风卷残云了似的,这会子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看来,这今日的饭菜,很是对他的胃口啊,白羽岚暗自想道。

叶铭庭已经起身离开饭桌了,半点没有将这个房间当做是白羽岚的卧房的自觉,他往那竹床上一坐,笑着道“我一直都很喜欢吃肉,所以”

“这寺庙上的食物,当真是很不对我胃口的很。”

“你在这寺庙上,住了多久了?”白羽岚也放下了碗筷,思及之前见到这人的第一面,不由得问了声。

他应当是在这上面住了许久,毕竟不会吃素吃到像是他现在这么一副状态,让他觉得这般厌烦的。

白羽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人实在忒可爱的紧,若说他什么缺点都没有的话,反倒是像失去了一点儿烟火气息。

但是这次却不一样,他有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缺点,反倒是叫他整个人觉得越发可爱得多,不仅如此,还能够让人觉着这人很好相处。

“大约,已经待了十来天左右吧,这山寺之中,即便是再过开化,总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法吃肉,这对于一个无肉不欢的人来说,实在是酷刑。”

叶铭庭说着,便露出了一副十分难受的神情。

白羽岚又是一阵笑,绿意忽地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大电灯泡,站在这两人面前,当真是亮的发光。

“不过白姑娘手艺这么好,看来白姑娘在这山寺养伤

的这段时间,我可算是享福了。”叶铭庭话语中带有一丝丝兴味盎然道。

白羽岚瞥他一眼,视线里带有一丝丝无语,道“我在外面摆个小摊子,那也得有人给我出钱买东西呢,你现在这分明就是白嫖。”

绿意忍不住捂脸,白嫖夫人才侯爷面前,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了。

这般有些放浪的词汇,也能够随意地从她口中吐出。

叶铭庭在听见这番话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他似笑非笑道“当然不会是白,白嫖。”

说这话的时候,他都觉得有几分尴尬,尤其这话还是自个儿夫人亲口说的,这就很,叫人有些头痛了。

“作为回报,在下自然会给姑娘送一些玩意儿,虽说也不算是太值钱的玩意儿,但保管姑娘会喜欢的。”叶铭庭这般信誓旦旦地这么一说,弄得白羽岚这都还没看到礼物的影子呢,心里头竟然都有一丝丝小期待。

“那好,我就等着你所谓的,要给我的回报。”白羽岚莞尔道。

两人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在楼上楼下住着了,但是那礼物的影子却是还半点儿影子都没见到,白羽岚却是率先察觉出来一件事儿,那就是叶铭庭现在这出现的频率越发少了。

眼见着自家夫人这失去了记忆,都难以逃过这皇上的魔爪,绿意真是想给自家夫人和皇上的神仙爱情给跪了。

失去了记忆,还能够凭借着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就能对另外一方产生这无限的好感。

她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要是并非是我自己亲眼所见,指不定我还会以为,这是哪个话本子里出来的情节,压根儿不会相信是现实里面出现的。”

两人呆在这山上,约莫已经有着两日了,她前些日子里,给教主大人传过消息回去,到现在,也还没收到教主大人的回信。

白羽岚一大清早就被皇上给诓骗走了,这会儿,已经不在了屋中,绿意正巧瞧见一只鸽子出现在二楼的竹栏杆上。

她眉头一蹙,随后大步走过去,将那鸽子弄了下来,格外利落地直接将那鸽子脚边绑着的,十分隐蔽角落里的信件拿了出来。

一个小竹筒里,装着的这袖珍信件,若非是她们教中人,倒是很难察觉这么一个地方。

她一目十行地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迹,随后眉头微微蹙起,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教主大人莫非是发现了皇上跟来这地方了,所以让她们不必这么急着就回去么?言语之间,似乎还叫她们不必担心,不要多想?

此时,就在白羽岚这段时间常居的偏僻宅子里面,待客的厅堂,坐着两个年轻人,还有一个

美妇人。

美妇人正是白羽岚的亲生母亲,花清莲,一个红袍年轻人,秦羽,而另外一个青衣年轻人,赫然是凌云,他此时便服出行,穿着比较简便,但是一身杀神的气息,却是半点掩藏不得。

“是叶铭庭让你来的。”还没等凌云开口,秦羽便冷冰冰地开口,甚至是没有半点疑问,直接是一句陈述句的语气说道的。

花清莲也蹙了眉头,其实她对于这一个女儿曾经的未婚夫,一个女儿后来的丈夫,都还挺满意的,也并不会去故意针对谁,但是这次叶铭庭直接派人过来,便叫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满。

凌云却是半点不惧这二人,他心里早就对这红袍男子十分不满了,也不在意秦羽的态度。

虽说之前大家都有过合作,但现在秦羽竟然直接夺人之妻,料想是个男人都会觉得难以忍受!还是他主子一直以来都很珍重的夫人!

弄得现在主子也不在还没坐稳的皇位上,多稳固稳固自己的地位,就跑来这穷乡僻壤找人了。

“此时我来,只有一件事想要和你们商量。”说着,凌云甚至直接掠过秦羽,看向花清莲。

这明显就是被人看不起的样子,秦羽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丝毫没理会,反倒也开始无视凌锦,将人当空气似的。

“关于我女儿的事?”花清莲皱眉道。

前两日里,美人煞教中就不太安定,竟然在一次的部下出任务的时候,被一个正道积极分子给发现了,还找到了她们的聚居点,后来又遇上了许许多多的麻烦。

虽然最后得以成功解决,却叫他们美人煞元气大伤。

花清莲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头疼道“之前美人煞教中出现的一系列的事情,都是你们做的吧?”

凌云拱手,做了一个很是抱歉的手势,道“大人并非是故意这般做的,只是夫人一直在帮着犯罪凶手,将夫人藏起来了,所以主子这才做了一点手脚,但现在美人煞依旧无事。”

他这番话,话里头的意思,可不就是现在他之所以没有动美人煞,还是因为讲了这么一番情面,若是到时候双方撕破脸皮,到时候也就没有这遮羞的必要了。

势必要对美人煞做些什么了?

这种被人威胁着的感觉真是叫人不爽之极。

花清莲冷笑着看了凌云一眼,不由讽刺道“虽说我们美人煞的势力,并不如你所想象的那么强,但是也不是好惹的,要是叶铭庭真对我教中子民做出些什么。”

她冷笑一声“只能说,到事后可别说是我不给你们面子,真要打,我奉陪,我玉面罗刹,也不是个卖女儿求荣华富贵的人

,只要是她真正喜欢的人,我就会支持。”

凌云倒也没想过,花清莲的态度竟然在这一瞬间,变得这么强硬,她的确是很看重这个女儿。

尽管都没见过几面。

“但是想必夫人也知道的是,现在皇后娘娘根本就不记得从前的往事,要是真的按照这么一个做法来办的话,未免有些不公平,当真是对娘娘好的话,应该给他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顿了顿,凌云补充道“更何况,想必夫人也知道,娘娘在宫中还有两个稚子,稚子何辜,双亲自他们小时就分离?”

不得不说,最后这一张感情牌,算是打在了花清莲的心上,她还记得这两个孩子,的确是乖巧懂事又十分听话,小小年纪就面临着家庭破败,对他们来说,未免有些残酷。

秦羽听见这番话之后,也暗道不好,他就知道,要说什么能够打动夫人的心,恐怕就只有这个是最为重要的一点。

毕竟那两人之前,的确算是一对正常夫妻,幸福美满,还有着一双儿女,恩爱的整个京城都艳羡着他们之间的爱情,就连话本子都写了好多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想到这,秦羽不由得有一瞬间的黯然,他在桌下的拳头不自觉握起,不,他绝不会轻易地就说要放弃。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三章 你是不是对我有兴趣

花清莲在和她商量着的这一瞬间,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她想着,自己这儿女之间的事情,便看他们自己好了,左右她也没法替她们决定这日后的事情。

免得日后当真是有哪日里有人想起来了,到时候来怪罪她,那才是叫她没法做人。

“夫人觉得如何?”这凌云看起来都是个战场上的莽汉子,实则竟然还十分懂得这谈话的艺术。

她揉了揉太阳穴,当真是要被这些后代的事情,给操碎了心。

要是哪一日她当真是心脏不好的话,那指不定就是被这些人给气着的。

“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年纪大了,也力不从心,管不着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既然叶铭庭他打算重新追求我女儿,要帮她找回记忆,那就试试吧。”

说着,她眼睛里还带着一抹戏谑的光芒,似乎是对这么一场角逐十分感兴趣。

其实她好久没看过什么好戏了,但是这发生在自己后辈上面的事儿,还真是够她看看戏的。

花清莲这口头的应声,让秦羽心中略微有一瞬间的黯然。

“母亲,您当真想好了?”他犹豫道“要是岚儿一直都找不回这记忆,也对叶铭庭一直形同陌生人,那到时候您她该如何自处?”

花清莲耸耸肩,年纪大了,这玩心竟然还大发了,她笑了一声,道“那当然是看好戏喽,我瞧着这叶铭庭要是真的想做到的话,也不是没可能。”

说着,她笑着看向秦羽,道“之前你不是觉得自己没机会么?现在岚儿失去记忆了,你不妨试试,这是公平竞争,万一岚儿就和你在一起了呢?”

秦羽苦笑一声,他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但是当初在谷中待了那般久,她都能够直接跨过他,还和那琼玉的关系搞得那么好。

他知她心中并未将他当做一个爱人,而仅仅只是一个韩浩的朋友,仅此而已。

情之一字,一往而深,最为无奈。

“你不去试试,又如何知晓?”花清莲看着秦羽的目光,透露出一丝丝肯定。

这好似是母亲很少给予他的肯定,她从前对他的要求十分高,但凡是错了一点,便会被她严厉苛求达到完美。

秦羽沉默一瞬之后,随后目光凛然,颔首道“母亲吩咐的,孩儿自当全力以赴,我不会将岚儿拱手让人的。”

不过花清莲的心中又何尝不知自家女儿心中的想法,之前女儿和秦羽生活在一起那么久,也没见这两人之间产生过什么感情。

这感情一事,又如何是这一时半会儿的,能够解决的。

她叹了一口气,这阵子岚儿在寺庙里待了两日了,也没说过

要什么时候下山,她估摸着这会儿叶铭庭就应该是在那山上,这会儿应该相处的还算是十分融洽?

她现在鼓励秦羽,打得就是让他日后若是得不到就放弃的想法,毕竟当初也是她一手促成了现在的结果。

父亲说的没错,当初她一直对这个孩子太过苛刻,将他当做一个岚儿的暗卫似的在养着,压根儿就没给过他什么多余的宠爱,甚至是过于严厉了,她的确是亏欠他。

凌云得到想要的结果之后,也知花清莲自己说过之后,就不会再阻止,这才拱手同花清莲告辞。

花清莲也没有再留人。

说实话,她推测叶铭庭这恩赐是隐姓埋名,偷偷来这儿找人,这点,就令她足够欣赏,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放弃那还没站稳脚跟的皇位。

又有几个人有这样的勇气呢?

此后的美人煞面对的麻烦骤然减少了许多,而秦羽也通过了一些别的渠道,发现了叶铭庭就在白羽岚前去祈福的寺庙上。

他心里一阵思绪难辨,即便是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到叶铭庭竟然这么早就找到了白羽岚的藏身之处。

尤其还是在这个山寺上面,白羽岚已经待了好几日了。

他越是想,越觉得大事不好。

此时白羽岚在这山寺上面休养生息以及养伤,还算是情况比较好,除了时不时地可能会面对着某个人前来讨要食物之外,她在这山上简直就是过了一个桃源乡般的生活。

但是这却不同于谷中,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觉得这件事很无趣,反倒是生活在其间,让她惬意却半分不觉没意思。

这会儿,叶铭庭正站在一楼的阳台下,这位置正好可以瞧见白羽岚的二楼。

他在楼下喊了一声“今日我偶然在寺庙的梅花树下挖到了一坛陈酿,打开一点封口,就能够闻到那中间极其好闻的醉人味道。”

说着,叶铭庭还显得有点陶醉似的,道“你要去尝尝么?”

这人当真是也直接将寺庙当成是他家开的

这两日里,一旦她说自个儿没有什么做菜的材料啊,或者是这样缺,那样缺啊什么的,他总能变着法儿的拿来,不仅如此,这人似乎和寺庙里的关系极好。

这儿都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那可都是别人特意酿造的,你偷偷去给挖了,这样不好吧,万一是什么埋在那儿的情怀呢,我也听说过有些上山祈福的青梅竹马,会埋上一坛,等到婚娶那日,再挖出来。”

叶铭庭听见她这犹豫的话,不由得笑出声,揶揄道“这几日里,姑娘不是跟着在下到处蹭吃蹭喝,过的肆

意潇洒么?先前怎么不觉着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了?”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弄得有些臊皮,她的确是一点都不在意之前叶铭庭究竟是从哪儿弄出来的食物,反正他给了,她就吃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没有防备心了,别人给什么,她就给吃什么?

但是容不得白羽岚这般细想,她只十分别扭地反驳道“是个人,看见好吃的好喝的,就想吃喝了呗,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缘故。”

叶铭庭笑了声“是是是,那你现在要不要喝?”

白羽岚抿唇,半晌,她讪讪笑道“自然是要喝的。”

跟着这个人在一起相处的久了,感觉自己都变得厚脸皮了

不管白羽岚之前是用的什么话来推脱,总之,她最终还是去了叶铭庭所说的那一片小梅花林。

在寺庙里时不时练练武,又打打太极的绿意,再一次瞧见自家夫人又被皇上忽悠着走了,实属有些头痛,皇上这人委实忒会做人了点儿,将夫人的个性是摸得透透的。

也没有主动进攻,但也没有保持着太过暧昧,这般相处的距离委实拿捏的好,让人在这一段相处之间,倍觉如沐春风。

梅花树林,此时一片茂盛,红色的花朵下,是看起来颇为老旧的细枝干,与皑皑白雪之间,像是绘成了一副水墨画。

这人今日里穿的倒是也与这雪色应和,一身红衣似火,像是要将这雪都给融化了似的。

她之前见他总爱穿些非黑即白的衣裳,也没见过这般热烈的颜色,如今看来,却是觉得养眼非常。

他很适合穿这种鲜艳的颜色,衬的他雪肤红唇,竟不似他平日里那般英气逼人的模样,带有一些魅惑与妖气,像是一瞬间,就从话本子里的大英雄,变成了一个大反派。

此时,他正拿一个小铲子,在一株梅花树下铲着,很快,那树下,就被他撬出来一个小罐子,这罐子的外表看起来,也像是大户人家所用的。

上面绘制着繁复的花纹,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文字,十分扭曲,看着像是什么很久以前的文物了。

“这是用的很久之前的古法做的陶罐,里衬还是十分干净的,据说是第一批会酿酒的爱酒人士特意找人制作的,用这种陶罐来酿酒,味道十分不错。”

叶铭庭在一边详细解释,但白羽岚几乎都听不清了,她此时的眼神完全被这罐酒给吸引了。

确切的说是,因为叶铭庭已经在之前打开了一点口子,现在以挖出来,这酒香便如雾气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她闻着几近要沉醉其间。

白羽岚的双眼泛光,这绝对是上上乘,甚至还可能压

根儿就买不到。

看见白羽岚这眼神,叶铭庭还能够不了解么?他的夫人,不仅仅是个爱酒人士,却还是个易醉体质,但是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直接忽视她自个儿易醉的特点,仍旧喜欢喝。

叶铭庭递给她,但是白羽岚到了这会儿又有些犹豫了,她还是这若是什么相爱的青梅竹马之间弄来的嫁娶酒,她现在直接将别人的心意给喝了。

岂不是罪过?

叶铭庭笑了声,难得解释道“放心吧,这并非是那些嫁娶酒,其实这东西,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已经埋下了,现在不过是重新挖出来而已。”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十几年前?大哥您现在多大?”

她现在熟了之后,也不叫什么叶子大侠了,总觉得怪怪的,直接一口一个大哥。

叶铭庭似笑非笑道“你对我的岁数这般有兴趣?小姑娘,莫非你是对我有兴趣?”

白羽岚这酒都没喝嘴里,直接被自个儿的口水给呛着了,她咳嗽了好多声,将眼泪都要咳得飙出来了。

伸手往叶铭庭身上指了指,道“我,我对你有兴趣?”

“难道不是?你好像很关心我啊,可能是想要对我图谋不轨。”叶铭庭拉长了尾音,意味不明道“想当初,你见我第二面,就看了我的身子。”

白羽岚眉头一挑,嘴角一抽“算了,你还是别说了,等会儿可别又语出惊人。”

(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 关键时刻出场

叶铭庭听她这话,止不住嘴角上扬,肆意大笑两声,道“我胡说的,你可别当真,当孩子呢的虎,就是我罪过了。”

这笑容,可一点都没叫她觉得有半分罪过的意思,白羽岚在心中吐槽一顿。

“十几年前,我不过也才十来岁,现在算不得多老,和姑娘的年纪,应当也没差多少吧。”叶铭庭补充道。

“这下,白姑娘可以喝了吧?”他笑了一声,认真道“若是这酒放的太久了,难免会没有之前的好喝。”

白羽岚听了他这番话之后,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将那酒坛子抱在怀中,心里头有几分触动,深深地吸了两口,闻了一下,啜一口,啧啧两声,道“味道果真不错。”

白羽岚这声赞美,才算得上是叶铭庭所想要得到的内心的认可。

他不自觉莞尔“当初虽说没用什么高级材料,但是每一样加进去的制酒的原料,都是我经过精挑细选的,最后还特意去山上找的在梅花枝头化成的雪水,将其他的都泡在一起。”

顿了顿,他眼中泛起一抹笑,道“但是想着日后有命归来,就算是给自己犒劳的奖赏。”

听到这儿,白羽岚也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诧异地冲着他看过去,挑眉“有命归来?”

她此时正喝了一口小酒,整张脸都是红扑扑的,加上唇畔更像是染了一层水润的光泽,这会儿搭着她现在的面孔,显得有些红红的,格外可人。

“你难道是要去参加什么会一去不返的事情,看你这番穿着打扮,武功又那般高强。”

白羽岚不自觉声音开始上挑,眼中闪烁,有些兴味道“莫非,你是什么要去参加什么武林盟主的竞选?”

她这是在话本子里看的太多了,脑子里总是能够装点儿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虽说在古代的生活实在是有些平淡,过着勤勤恳恳的日子。

但是她想过,自己既然有个那样的邪教母亲,还有个那样的师兄和未婚夫,以及一个当皇帝的丈夫,这古代应该也是有武林盟主这样的人吧?

思及此,白羽岚就觉得越发好奇了,若是真有这号人物,想必她便能够直接在现实里面看话本子了。

活生生的,真人演绎。

叶铭庭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揶揄道“白姑娘你还真是有够幽默的,竟然能够联想到什么武林大会。”

说到这儿,他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那白姑娘你可是见过真正的武林大会?”

白羽岚摇摇头,诧异了一下,笑了声,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又不是什么混江湖的人,我可是全身都不会一点儿武功,既然并非是什么江湖人士,当然没见过。”

说着,她看向叶铭庭,挑眉道“难道这种武林大会什么

的,莫不是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一点么?”

叶铭庭笑了下,道“我也不了解。”

白羽岚眨了眨眼,瞅着叶铭庭,目光里有一瞬间的不解,弄得叶铭庭不自觉笑出声。

但是她自个儿浑然不觉,抱着酒罐子,已经缓缓地往一边的梅花树下,靠着树干,缓慢地倚着树,直接往下滑下去,最后她便靠着那树干,有些迷迷糊糊的了。

即便身下是白雪,似乎还有点因为身体温度化成的水,沾湿了衣裳,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

她发问的时候,还往嘴里倒了两口酒水,看起来很是享受的样子。

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叶铭庭暗自想道。

“你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想必也知道有些人不是什么江湖门派里头的人,不过一介散漫游侠罢了,哪里会去参加这种正统的大门派来选举武林盟主的选拔赛。”

白羽岚晕乎乎地抱着酒坛子,像是了解了似的点了点头,装作有一瞬间的思索,片刻之后,她脑子似乎总算是清醒了那么一点儿了。

她一个双眼放光,看着这对面的青年男子,崇拜道“但是据说游侠都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她一只手支着下颌,摇摇晃晃道“我可算是记得,一般的那些不出世的大侠,通常都是自个儿单独修炼,等到那些正道人士都没法对抗大反派的时候,才会出现。”

说着,她又身形不稳地似乎是想要站起来,还比划着动作,道“就是这样,一下子,嘿咻嘿咻,就将对面解决了。”

白羽岚现在本就是晕乎乎的,一副醉态毕露的模样,更遑论此时她似乎是有些精神恍惚,以至于她现在一个不察,脚底便是一滑。

但是这摇摇晃晃的样子,竟然也没有觉得自己要摔倒了,就还抱着一个酒坛子,一副状态不在线的样子

就在她快要摔倒地上的时候,嘴里念叨着的,还是好酒好酒,这让叶铭庭颇有点头疼。

他一手将白羽岚接在了怀中,一边念叨着“白姑娘?白姑娘?”

白羽岚却是半天都没有回应他,弄得叶铭庭有一瞬间的尴尬,还有一点的愠怒,这随随便便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就直接昏倒的样子,可还算是正常?

总之,他现在心里有一丢丢的不爽。

“你这酒量,也就一天变得比一天更差了。”叶铭庭认命地将身边人直接给揽在怀中,随后一手捞过她怀中的酒。

大口喝了点儿,啧,他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果然,还算是有点儿烈性,这后劲儿也还有点足。

良久,叶铭庭还是将白羽岚直接给背回了小竹楼二楼,开门的正是绿意,此时白羽岚已经是醉的没有丝毫要清醒的迹象。

绿意算是早就料到这场景

了,但是乍眼一看,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侯爷还真是使出了不少力气,竟然在这么短短一段时间,就能够做到这些,不可否认,是个人才。

既然白羽岚根本就醉的不省人事,这两人之间,也没必要一直在掩藏了。

绿意看见叶铭庭的第一眼,就直接改口道“皇上。”

她似乎是想要接过白羽岚,但是叶铭庭却是有一瞬间的犹豫,让绿意愣在空中的手略微有点尴尬。

这都还没在一起呢,现在就腻歪的不想让别人来碰了?绿意心中一片郁闷。

半晌,叶铭庭可算是将他眼中这个宝贝的不能再宝贝的人,交付到了绿意手中,还不忘记地嘱托了一句“她现在醉的有点厉害,估计醒来会有点头疼,记得煮碗醒酒汤。”

“是。”绿意在叶铭庭面前,没有自家夫人撑腰,就是个毕恭毕敬的小丫鬟。

“嗯。”叶铭庭沉声,随后又嘱托了一句“方才她直接倒雪地上去了,所以身上可能会沾染上一点雪水,会化在身上,将衣服打湿了,你记得给她换一下。”

她该说皇上这的确是考虑的事无巨细么?

“奴婢知道了。”绿意点头应道“皇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吩咐么?”

叶铭庭思忖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就这样,也没别的事儿了,日后你还是要少称呼我为皇上,即便是私下的时候,也叫我叶公子就好。”

“微服出行,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叶铭庭临走前,还补充了这么一句。

绿意也是躬身应了句好,才见叶铭庭走掉。

看着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夫人,绿意真是有些头痛,看起来,皇上这次是认真的,打算在夫人什么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开始追求夫人么?

虽然想想这种感觉,还是觉得蛮刺激的,但是她也觉得风险太大,这万一到时候要是出了点儿什么变故,到时候可就有的皇上苦头吃了。

不过看夫人现在的状态,要是没有点儿意外,答应也不是没可能。

凌云在处理好花清莲那边的事情之后,自然就是跟来这山寺上面,一来是为了保护叶铭庭,二来是为了确认这次事情的顺利进行,也好早日催促皇上回宫处理政务。

三来么,他自然是有自己的私心,绿意离开皇宫的时候,他心中便这般想过无数回了,若是有一日他当真能够再次相见,他必然会将心中之言宣之于口。

此时,绿意正在房间里给白羽岚拖下去外边穿的衣裳,又正去小厨房给她整一碗醒酒汤,床上的那位,即便是醉了,这会儿还依然在念叨着“再来一口。”

而楼下逼仄的小居室里头,叶铭庭正坐在床榻边儿上,看着这站在自己对面的下属,神色莫辨。

“卑职

已经将花清莲那边处理好了,主上果然神机妙算,那花清莲,的确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次听见主上您说要亲自来找娘娘,该,该是。”

他迟疑了一下,道“该是保持着一种看戏的态度,观望。”

也就是说,她并不表示会站在哪一个人的立场上,只是全凭她自己的喜好,在给胜利者添砖加瓦,而输了的那一方,她很有可能也不会帮助。

叶铭庭笑了一声“在我的意料之中。”

花清莲此人,在众多的调查结果之中,一向都是这么一个性格,和他所料也没差。

“近日,你就在这儿待上小半个月吧,记得和方丈交接,将北疆王朝那批人的资料全部拿到,大概这之后,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去另外一个地方生活。”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 夫人最是怕蛇

凌云在听见这一番话的时候,就直接给愣住了,但只一瞬,他立马反应过来,硬声道“卑职清楚了。”

“其他事情,你自己看吧,在山寺的这段时间,将正事处理好了,其他你自己随便,我一概不管,就当做给你放了个假。”

对于这些事情,白羽岚一直是极力促进感情,叶铭庭也和她差不多,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随便那人怎么做,只要不干扰正事即可。

凌云笑了一声,道“卑职知道了。”

或许,他才算是个蒙在鼓里的人,在皇宫中的其他人,也许心里都已经清楚,却也只是装作不知。

这次可以出来的人,提名有好几个,他也没说是全力争取,论武力值和谋略的,大有好几人可以超越他,皇上身边的能人一向众多。

然而,最后却还是他成为了那个陪皇上出行的人。

这其中含义,想必是不想知道,心里头也能够清楚了。

在山寺的这段时间,其实在叶铭庭看来,那是十分惬意而又自在的,除却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如人意,譬如说,白羽岚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她眼中,秦羽那就是她十分亏欠的哥哥。

免不得要在某些事情上,偏向于秦羽。

秦羽上山的那日,正是在白羽岚喝醉后的次日,叶铭庭带着她去了寺庙里的吃斋念佛的地方,他和这寺庙里的人都很熟。

两人方坐在那儿没多久,就有过不下五人前来打招呼。

白羽岚愣了一下后,眸色莫辨地朝着叶铭庭看过一眼,皱眉道“你那日说过在这山上待的也不算久,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就和他们处的,像是异父异母的好兄弟。”

“不过是关系好一些罢了,你不也看到关系好的好处了么?随便在哪里生活,这都是需要一定技巧的,虽说和并非必要,但是你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的话,更受益。”

此时,叶铭庭的手头边,已经堆砌着一堆的粮食了,都是那些寺庙里里头的小和尚给拿过来的。

白羽岚沉默了半晌之后,嘴角一抽,夸赞道“那你这人缘关系,属实不错,莫非,你在他们面前,会是一个十分平易近人的态度?”

“并非如此。”他否定道“为什么一定要平易近人的时候,才会得到好人缘,我只不过是在他们面前露了一手功夫而已,现在他们对我都是心服口服的。”

白羽岚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那是崇拜上了。”

这几日里,她的腿脚已经大致好的差不多了,也在一点一滴中,琢磨出来叶大哥此人的一点脾性,譬如说,他这人吧,除了在她面前以外,在别的人面前,都

是漠视的样子、

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就是一股子的气度,完全就将别人隔离在和他交友这范畴去了。

正思及此,白羽岚脑子里又想到了什么,身体一愣,随后冲着叶铭庭咳嗽了一声道“我想问你个事儿,就说之前我在雪地里喝醉倒之后,有没有做过或是说过什么胡话?”

其实叶铭庭还算是比较清楚白羽岚的一点就是,她虽然是个易醉体质,但并非是那种醉了之后,就开始满嘴胡话的那种人。

不过这次,他如往常般的,又起了要逗弄她的心思,皱眉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虽然你醉了之后,是对我,做出来些非分之举,但白姑娘你毕竟是个女子这些话,又怎么好在你面前说呢。”

白羽岚一阵无语,那你现在还不是说了?还带着这一股子的无辜语气,是在控诉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非分之举了么?

她便是这样一想想,就觉得十分郁闷,难不成还要她在这饭堂里头,这般多的人面前,去问问究竟是什么非分之举?就怕他语出惊人。

想了半天,白羽岚还是决定了什么都没说。

“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未免损坏白姑娘的声誉。”他用着十分“正常”的音量说出这句话。

白羽岚现在是想要拍死他的心情都有了,这还叫不要同外边儿说,他这就是在故意说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两人在饭堂并没待多久,白羽岚蹭吃蹭喝,的确是够本儿了,虽然寺庙中禁止吃荤,但是这些素菜,不知为何,今日总是要比往日里好吃多了,简直比得上她和绿意两人开小灶。

方一出了房门,白羽岚就瞧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赫然是秦羽。

他正刚好从山下上来,此时正穿堂而过,也没求签,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袍,愣了一瞬,停顿在这回廊之上,这方向,应该是去找方丈的,但是在这中途中,竟然遇见了她,这就有些尴尬了。

尤其此时她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人。

秦羽和叶铭庭对视一眼,就认出了双方是谁,但都默契地压根儿没提对方的真正名字,这是游戏规则,很显然,两人都没有要打破这个规则的意思。

“岚儿,你上山欺负这么久,莫不是遇到了危险?”那人一脸关心道,看那表情以及对叶铭庭的眼神,她不想也知道,秦羽现在心里是在想些什么,约莫就是叶铭庭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你误会了,这是我在路上遇见的一个大侠,他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来的时候,差点儿被树上那般厚重的积雪该砸中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们,后来我的腿扭曲骨折了,

也是他背我回来的。”

白羽岚言辞之中,也有着感激之意。

秦羽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但他心里头早已吐露出千万个词汇。

叶铭庭站在白羽岚身边,这会儿听他这么说,似笑非笑道“白姑娘是自己人,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秦羽心中冷哼一声,说什么举手之劳,也真是好意思说得出口。

“岚儿,你和这位侠士,很熟?”

说实话,叶铭庭听见秦羽一直在岚儿岚儿的叫着,颇为不爽。

“不用站在这里说话了。”白羽岚在一边打圆场,这两人之间,怎么着就觉得有一股子的火药味儿。

她故意直接避开了这个话题,虽然秦羽心里面明明清楚,白羽岚现在这回避的样子,估计就是对这人十分有好感。

尽管清楚这个事实,但当这件事摆在面前的时候,又让他十分不舒服,乃至沉默。

“你还有别的事,要去见方丈么?若是如此,便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方才一阵吃饱喝足之后,叶铭庭说是要带她去后山试试猎野鸡,白羽岚现在这心里头还是一阵蠢蠢欲动呢。

她从前在府邸吃的时候,可没有在山上吃的香,叶铭庭每次猎回来的野鸡,做菜后,香的她都要多吃上几碗。

眼见着白羽岚这明显就是在将他推开的节奏,秦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黯然,但他仍旧没有放弃的念头。

“你们这急匆匆的又是要去哪儿,等会儿我去见完方丈后,再来找你。”秦羽尽量还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好。”白羽岚和他大致说了下行程后,这就和秦羽分路了。

这个时间的后山,还能听见清晨的鸟鸣,竹叶上面全是露水,整个场景颇有点湿漉漉的。

白羽岚深呼吸了一口,四处张望道“虽然听见了有鸟叫的声音,但是我连个它们的影子都没看到,你平日里都是怎么找的,我可从没有在后山见过野鸡。”

叶铭庭瞧见走在他前面的白羽岚,穿着一身鲜艳的红色斗篷,在这片竹林里头瞎蹦跶,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单单凭你这么一直在到处瞎逛,估计也找不出来这野鸡在哪儿。”

白羽岚眉头挑了一下,一个转身,正要回头怒视叶铭庭,看看他是怎么着就能找到的。

殊不知,这一转头,竟然直接撞上了某人的胸膛,将她的脑袋撞得她直接憋出了一眼眶子的泪水。

这人的胸膛是铁做的么?拿钢筋水泥锻造的?怎么着就像是撞上了铁板儿。

白羽岚揉了揉自个儿的额头,愤愤指责道“你走路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和我靠这么近!”

“为了贴身保护姑娘的安全。”他面不改色,一本正经道“这后山还不止有野鸡这些良禽,更有些其他的小动物。”

说着,他指尖也不知弹出去个什么暗器,单是寒光一闪,竹枝头就有个绿色的长条物猛地一下自空中落下。

待到那玩意儿直接落地上之后,白羽岚这才看清楚,整张脸都变白了

“毒,毒蛇。”她一瞬间就结巴,欲哭无泪道“你还是贴着我走吧,这里还是挺不安全的。”

她可怎么忘了,这竹林里头最多的蛇,就是竹叶青,不过她打死也没想明白,就这冬天里都会去过冬的蛇,怎么着在这大雪天还会出没?

叶铭庭看着小心地跟在自己身边的白羽岚,一只手还非得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身边亦步亦趋,不自觉莞尔。

他可记得,夫人最是怕蛇。

“应该是快要入春了,所以提前醒了。”他在一边慢悠悠解释道“这边的后山竹林,地面上的枯枝落叶比较多,应该还会有些烂草蛇,只不过不太容易看出来。”

“我现在要是回去,还来得及么?”良久,白羽岚冷不丁道。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 场面一度尴尬

叶铭庭瞥了一眼她正挽着自己胳膊的右手,不自觉莞尔,道“当然不行。”

末了,她补充一句“现在刚开春,应该还有些别的生物在,到时候给你找上一堆,可以做一顿大餐。”

他提出来的这个诱惑,叫白羽岚难免不心动。

“上次我特意给姑娘露了一手厨艺,其实我这人吧,在这方面上,也颇有造诣,只是寻常时候,都没什么机会去做。”

他这人说的倒也是,毕竟这人一整日里都在皇宫里待着,那宫中又有御厨,这样那样都是人伺候着的,他怎么着也都不做什么事情。

不过这些,他自然是不会和白羽岚说的。

白羽岚随着叶铭庭的描述,脑子里已经显现出来那样的一个现场了,心中一动,咽了口口水。

“等,等会儿猎到了山鸡,你还会给我做么?”白羽岚转头看向叶铭庭,一双杏眼睁的鼓鼓的,饱含期待。

叶铭庭看的不由得嘴角上扬,笑了一声“你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最管不住自己的嘴,喜欢吃些零嘴。”

白羽岚努努嘴,什么小姑娘?这是在叫谁?她么?瞧着他说的岁数,还有这身形,这模样,她怎么着也都瞧不出他会比她大上多少。

不过叶铭庭顿时又是话锋一转,补充一句“但是我这人啊,要是真打算做菜的话,必须是自己最喜欢的食材,否则,我这人就没什么要做菜的心情。”

白羽岚撇嘴,这人不就是想要她跟着一起进山么,就算是知道她很害怕这些毒蛇。

“那你武功这么高,要是在山上自己找的话,肯定比带着我这个拖油瓶强。”白羽岚冲他眨眨眼。

叶铭庭笑了,反手一带,便扣住了白羽岚抓住他胳膊的手,笑着道“那怎么着,遇上了危险,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啊,我可不是这么没良心的人。”

“再者,除了蛇类,也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你就跟着我走个过场,现在还在我的面前抱怨着很累呢。”

这最后一句话,绝对就是针对她的,分明就是觉得她想要不劳而获,还打算吃好的,特意来讽刺!

白羽岚想要撇开他的手,自己往前独自走,然而身边这人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眼就能够看清楚她心中意图,一把就直接扣住了白羽岚的手腕。

竟然还给她来了一个挑衅的眼神,道“莫非,你打算直接溜了?我可说了,先前我来的时候,可就看见好几个蛇洞,要是你被咬了,可不要怪我。”

“才不是!”白羽岚怒瞪他,道“我就是想往前走。”

她气的快要直接跺脚了。

叶铭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夫人现在这是忘记了自己大家夫人的身份,少了那些本该可能会拘束,矜持的东西,转而就变成了这般活泼可爱的样子。

“你竟然还在笑我?”白羽岚看见他竟然笑出来,心里一时越发有些生气。

“我可没说过我在笑,可能是你看错了。”他耸耸肩,无辜道。

白羽岚嗤了一声,这人还真是能够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这嘴都上扬得不知多高了,明眼人直接就能够看出来好吧!难道他现在笑了,还要特意去告诉别人一声他笑了么?

白羽岚表示此人脸皮子真不是一般的厚。

但两人这样一路走着,倒是相安无事,除了中途里会拌两句嘴,但这人明显也是个毒舌,压根儿不打算谦让女士之流。

将白羽岚也是气得够呛。

一路上,她也没有看到什么动物,飞禽走兽,这大山上的,还是在一座山巅巅,要是真能够看见和山脚一样多的走兽,那才是她眼睛瞎了。

不过这山头的鸟是真多,这儿一大片竹子,是给很多的鸟提供了栖居之地。

但是她愣是没看见山鸡。

这才是奇了怪了,若是这现代没见,倒也算是正常,但是这在古代的时候,工业也并非那般发达,飞禽走兽什么的,应该很多啊。

“一直都没看见山鸡,要不然。”叶铭庭指了一指空中飞过去的一群不知名的鸟儿,提议道“将那些打下来,我觉得也可以炖一锅汤。”

大哥您的提议实在不错,但,但是这实在是有些不妥吧,这么多,也不是你用来吃的吧,她怎么看,都觉得这群像是观赏性的,鸽,鸽子?

只不过和现代的鸽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

“也,也可。”半晌,白羽岚还是没有多少底线似的答应了叶铭庭的要求。

她想,这又不是她提议的,到时候要是寺庙里哪个大佬养的,她直接甩锅给这人。

两人相视一尬笑,叶铭庭刚说了这么一番话,白羽岚立马就看见了这野生的山鸡!

她大声地尖叫了一声,吼道“在,在那儿!赶紧的!诶诶诶,你快去打啊,我刚发现了一个。”

叶铭庭先是被白羽岚这动作逗笑了,她此时不知使出来的什么力气,直接甩开了他之前轻轻地钳制在她胳膊上的手,叉腰站在那雪地里,有些微微躬身四处搜寻着。

这动作声音那么多,他也不知道白羽岚这么做的话,野鸡跑哪儿去了。

但是他看着她四处瞎蹦跶的样子,不自觉就十分想笑,心情格外愉悦。

他也四处瞧了几眼,这竹林四周,并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

,要是真在这附近的话,再怎么着,也都会发出声音的。

白羽岚到处搜寻着,怕不是恨不得将所有的犄角旮沓里面都找完,但是叶铭庭只不过是四处扫了一眼,指尖立刻就多出来一根针,泛着银光。

他将这指尖银针猛地一下往那处射去,一针准了之后,又飞出去一针,霎时,两只山鸡就直接从那一簇簇竹叶间掉落了下来。

摔倒在地上,一个不省人事的模样,就像是醉了一样,身上也没有出现什么伤口。

白羽岚可记得方才她遇见青蛇的时候,这男人手里头猛地射出去的飞针,都没见血,那玩意儿就直接昏了过去。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皱眉,而不出她所料,叶铭庭很快就蹲下来,在那山鸡身上翻了翻,随后将两根针分别拔了出来。

“你这针上该不会有毒吧,中一个倒一个。”白羽岚抿唇“要是有毒的话,都不能吃了。”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这人用针当真是和现代用枪有的一拼,这么溜,一下一个,又准的一批。

叶铭庭转头过来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那怎么办?上次我就是用的这个针,打得山鸡,但你也吃了。”

白羽岚脸色一红一白的,有一瞬间的难看,片刻之后,她沉默道“那,那应该是没有毒的吧,你看我现在还是活蹦乱跳的,再说了,你不也吃了么?现在你还好生生地直接站在我的面前呢。”

她这么急急地安慰自己,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就是喜欢麻痹自己,譬如说明明自己心里头都清楚了,偏偏还要编造一点谎话,来欺骗自己。

再说了,他说什么,她便要信什么?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难怪那么容易就被秦羽骗了。

“你笑什么?难道你还希望听我说一声哥们儿你中毒了?”白羽岚撇嘴道。

叶铭庭摇摇头,将两只山鸡串起来,随后顺手一提,笑了一声,道“骗你的,上面不过是擦了一点麻药,让它们暂时昏过去了而已,回去之后,还是活蹦乱跳的。”

白羽岚愣了愣,随后嘴角一抽,不自觉朝着这男人靠过去一点,道“那,那你方才在那会儿的时候,岂不是就用的这东西扎的毒蛇,意思就是它压根儿就没死吗?”

“用的毒针。”他这次倒是没有再骗她。

白羽岚心里又是一阵郁闷,这个人总是喜欢拿她开玩笑,还总是喜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逗弄她,看她笑话。

真是可恶至极!白羽岚生气地想道。

两人回去小竹屋之后,白羽岚就发现一个穿着红袍子的男人正站在竹屋一楼的楼梯转角处。

一身红袍鲜红似血

,站在一片青色的建筑物和饰品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白羽岚这会儿也愣了一下,随后心里不免有些虚,这都是个什么鬼,她又悄悄地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

唉,为什么她又感觉到那种莫名其妙的氛围了?

等到走近了之后,秦羽看着这两人这般亲密的距离,已经是在朋友之上的站定距离,还有叶铭庭手上的两只山鸡,心中一痛,但面上仍未表现出来。

“方才在方丈那儿打听了一下你住在哪儿,我就直接找过来了,应该不会打扰你吧,岚儿。”这人说话倒是带着几分诚恳的样子。

却是弄得白羽岚越发尴尬,良久,她讪讪笑道“没,没什么,你要来找,就找就是了呗。”

“不过我来这儿之后,等了你很久,你才回来。”秦羽有一瞬间的情绪黯然,随后他垂头道“你是和这位大侠一起去山里找野味儿去了么?”

白羽岚又是尴尬地扫描了一眼叶铭庭手中的所谓野味儿,认命道“确是这样。”

“这山头的野味儿,的确是很香,这位大侠的手艺也很不错,上次烤的那肉啊,滋滋滋儿地冒油,可香了,我一直念念不忘。”白羽岚为了活跃气氛,一个劲儿地在说。

但显然,另外两个人,似乎没什么捧场的念头。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 应该不太可能

叶铭庭可算是插话道“直接进我的屋中一坐吧,看你们站在这外面叙旧的话,难道不觉得外面还有些冷么?”

他这简直就像是主人一般地发话,让他心里属实不舒服。

不过秦羽还是为了顾忌叶铭庭的脸面,终究是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三人坐在房间中,白羽岚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耐不住心里头对食物极强的执念。

叶铭庭这会儿已经出了房间,打算去外面给这山鸡烫死拔毛。

他这人看着就是个金尊玉贵的样子,像是江湖里头哪个大门派的公子少主,但是这会儿做起饭菜来,那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白羽岚在屋中将热水烧好了,这就正要提着一壶水过去烫山鸡。

秦羽大步过来,想要接过白羽岚手头的热水壶,道“要不然我来吧,你容易烫着。”

“不用不用,这点儿小事嘛,我自己来就好了。”她说到做到,自己臂力一下子就直接发挥到极致,猛地一下提起来这热水壶,小碎步跑着去了室外。

叶铭庭正站在外头,将那山鸡都放进了桶里头了,也不知是不是白羽岚的错觉,她总觉着方才好像看见了那山鸡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挣扎着逃出来似的。

但下一瞬间就直接被叶铭庭摁在了桶中,没了声息

她撇了撇嘴角,暗道这男人还真是有够直接的。

白羽岚提过去一壶水,直接放在那桶边,叶铭庭就直接将那壶水往桶里头倒,那水里头的山鸡的腿还抖了抖,就彻底没了声息。

白羽岚瞥见了另外不远处,有着一滩血,皱眉道“你该不会是刚刚一个人在这儿放血吧。”

叶铭庭点点头“怎么,有什么奇怪的么?”

“难怪”白羽岚嘟囔一声。

“你观察的这么仔细,方才你还在室内的时候,不会就是一直在观察着我吧?”叶铭庭挑眉道。

那眼神简直就像是在说,你这人竟然在角落里觊觎着我的美色这么久。

“我只是观察能力比较强,谁说的是在观察你?”白羽岚反问道“你这人最大的一个坏毛病就是,过分自恋。”

叶铭庭轻笑了两声,没有反驳“一般自恋而已,倒也没过分突出。”

他手头提着那山鸡一个起身,随后也不知又是哪儿拿出来的小刀,手脚麻利地将山鸡给解剖了,还直接吩咐白羽岚道“你去再拿两个碗过来,这两只山鸡的内脏还可以拿出来炒一盘鸡杂。”

白羽岚又飞快地跑去给叶铭庭找碗去了。

瞧见白羽岚在这儿上上

下下地四处乱跑着,手忙脚乱的,秦羽也不知自己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只是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该如何说,如何做。

叶铭庭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单独的小橱柜,专门用来放这些餐具和厨具,白羽岚都不知,这寺庙里还会单独给人备这些?

她翻找了一下,竟然刚好什么东西都是一对,不由得心生惊奇,这是什么骚操作,难道这入住这小竹楼的,还刚好都是情侣不成?这寺庙特意给夫妇准备的度假专属?

白羽岚将两个大碗摆在叶铭庭面前,喏了一声“应该还装不到这么多。”

叶铭庭这边收拾了多久,秦羽就站在门前看了多久。

等到两人双双进屋之后,秦羽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可以插得上话的地方。

对此,他有一瞬间的不满,皱眉道“岚儿,你和这位侠士认识了多久?就这么亲密,似乎有些不妥。”

白羽岚皱眉,她在现代的时候,可要比这放的开多了,这难不成就不能有个男性朋友了还是怎么的。

“你不用担心我,这位侠士人很不错,不会有什么的,再说了,这会儿他正打算给我做饭呢,我们怎么还能怀疑他?”别说秦羽怀疑不怀疑,反正她对这位侠士有种莫名的好感。

秦羽被怼的不知所言,半晌后,总算是反应过来,皱眉道“岚儿,你和这人关键是都没认识多久,在江湖之上,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叶铭庭正在小厨房做着菜,凭借着惊人的听力,听到这句话,脸上瞬时变成冷笑,暗道,这个秦羽当真是厉害,他还能够认识白羽岚不久么?

怕不是比他秦羽这厮久的许多。

这人竟然也好意思说得出口。

不过一会儿,小厨房里就飘出来一股子的饭菜香,弄得白羽岚本是在听着这边的人发声,但竟然不自觉就被吸引过去了。

她这心思飞得贼快,这会儿秦羽说话啊,她是真的心不在焉,不仅如此,心里还在乱糟糟地想,这菜怎么这么香,她在府上的时候,吃那些清淡的,都快要吃吐了。

果然只有爆炒才是真爱,最最关键的是,这个侠士怎么着就有这么多种调味料,她分明记得,在这个年代,那些厨子虽然炒菜是还不错,但就是差点儿感觉,她琢磨着应该和调味料有关。

白羽岚连忙比划了一个手势,同秦羽道“算了算了,秦大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等会儿该开饭了,我先去小厨房看看。”

说着,还不等秦羽开口,白羽岚就直接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秦羽看着白羽岚离开的身影,手不自觉握成了

一个拳状。

下一秒,白羽岚就直接出现在叶铭庭身旁,在他身边转悠着道“真香。”

伴随着这一声虚叹,她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副陶醉其间的样子,弄得叶铭庭一阵好笑,道“你在外面等等吧,等会儿做好了叫你。”

白羽岚摇摇头,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就要在厨房里面等,大侠,你可不会是害怕我窃取你的手艺?”

他当然不会,叶铭庭哭笑不得,也不知现在这副样子的白羽岚,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对了,我倒是有想要求教叶大厨的,就不知叶大哥会不会收留我这么一个小徒弟了。”白羽岚颇有几分俏皮道。

叶铭庭轻笑一声“你这个小丫头,倒也真是好笑的紧,要是你真的不想要知道的话,又何必过来问我呢?说罢,究竟是什么?”

“就,就是。”白羽岚瞧了他一眼,双眼泛光,目不转睛道“我就是觉得,你做的菜,也太香了一点儿,你要不然直接告诉我,你究竟是用的什么调料,我也好来搞一份。”

其实那些所谓的调料,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初的白羽岚想方设法到处搞来的,并非他一人所为。

他也不知,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的调料下菜的。

叶铭庭将那旁边用着小的瓶瓶罐罐装起来的调味瓶,递给她,道“你看看这些调味料,基本上就是用的这些,另外,炒这个的时候,我还特意又放了一点干辣椒,所以会有点辣。”

但他知道,自家夫人就是喜欢吃辣

白羽岚看了一眼这些瓶子,上面还有很多简笔字,标注着每一样东西是什么的替代品。

她忽然皱着眉,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位侠士,若非她知道这人绝对是个古人,那她单看这上面的字,估计会猜测此人是个现代人。

该不会是哪个同胞留在这儿的吧?

“白姑娘怎么了?”叶铭庭注意到她瞧着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有些出神的样子。

莫非,就这么些调味料,也能够牵扯出来回忆?

叶铭庭有一瞬间的狐疑,转而就是皱眉否定,道“这应该不太可能。”

“什么不可能?”她耳尖,竟然没有直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能够过来同他对话。

“没什么。”他很快就掠过了这个话题,将锅里的东西一个腾空而起,翻了一下,道“好了。”

说着,他直接从旁边扯过去一个超大号的盆,将一锅都给倒了进去。

“过去吃饭吧。”叶铭庭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这些调料是什么呢?”白羽岚撇嘴道“

这上面是你写的字么?”

叶铭庭点头“但上面的这些东西,也不是我自己发现的。”

叶铭庭将这超大号的盆子摆放在桌子上,面具直接挡去了他的表情,但此时的他,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就连秦羽都没法影响到。

叶铭庭又炒了两三个小菜,和这些放在一起。

四菜一汤,尤其是叶铭庭的手艺,当真是极对她的胃口,要不是这两天才认识,她都快要以为自己和这人相处不下五六年了。

白羽岚拇指大动,催促道“赶紧吃赶紧吃。”

叶铭庭看着她目光盯着这桌面上都没动过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笑,道“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一起抢。”

白羽岚愣了一下,难道她吃的很狼狈么?她琢磨着坐直了一点,随后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吃相,最后判定自己并没有做出那般举动。

但是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一点介意,但是她吃的时候,还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弄的别人也能够胃口变好。

“看着白姑娘吃饭,我的胃口都会变得十分好,能多吃上两碗。”叶铭庭揶揄道。

要不是白羽岚知道这人没有恶意,她还真是有些想要怼上一两句。

“我虽是不拘小节的人,但是你这样形容一个姑娘家,也未免有些不妥吧,直说我狼吞虎咽呗。”阴阳怪气的。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 你倒是聪敏的紧

叶铭庭听她这声颇有些赌气一般的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夸你可爱,倒是丝毫不领情,你自己非得往那方面想,可不是我说的。”

白羽岚微微转过头,瞪了叶铭庭一眼,随后又开始刨着自己的饭,这人还真是的,要不是因为他的手艺这般好,她才不会愿意去搭理他呢。

这两人之间一阵娴熟的互怼之中,却是叫秦羽感受到一种自己被排斥在外的感觉,这让他十分不悦。

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听母亲说,你这次在山上待着有些大意了,不小心让自己从山上摔了下去,将腿摔伤了,现在还严重么?”秦羽问得十分轻声。

生怕白羽岚会因为他的语气而变得不理睬他的话似的。

他方才听见自己的语气,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究竟是在何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个就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人,这般卑微。

“也没有多差劲。”白羽岚捶了捶自己的腿,皱眉道“现在你不也看到我一直是活蹦乱跳的么?”

“最开始你在回廊那儿见着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站的笔笔直直了。”白羽岚的口气十分轻松,见她眉宇间也都是一派释然,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儿影响到她的心情。

“那就好,母亲在家中,还十分担心你,你生病了,她也因为一些俗事缠身,没法过来帮你,所以有些愧疚。”秦羽顺口接道。

他这话中之意,颇有几分意思,要知道,当初美人煞教中,就是因为叶铭庭派人去做了点儿手脚,所以花清莲这才会有些忙不过来,最后才会没时间过来陪白羽岚。

不过叶铭庭丝毫不在意,要是他不这么做的话,难道花清莲上来之后,会对他有个好态度,指不定现在还打算拆散他二人,撮合着她的干儿子和亲生女儿呢。

“要是你先回去的话,帮我给母亲带个消息,就说是我很好,也不必让她多担心了,这操心那操心的,一整天的,哪里还能够操心的过来呢。”

秦羽却是愣了一下,道“难不成,你不打算回去了?”

白羽岚身形一怔,也想到这茬事儿,摆摆手,讪讪笑道“你说的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我是上来祈福的,但是现在却一直逗留在此也有些不妥当。”

叶铭庭补充一句“这也无妨,据说令母常年也不会在此地,有自己很多的政务要忙,想必现在也耽搁了不少。”

他说的正事很多,即便是这正事不多,过不了几天,那也能够变得很多了。

白羽岚不解其意,但秦羽可不会不明白这话中之意。

“这也不

一定,母亲是个很厉害的人,一些些小事大多数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做,想必也不用事事都要亲为,就和某些皇帝有些相似,总不能民间朝廷都事无巨细地报给皇帝吧。”

秦羽给白羽岚夹了一筷子菜,样样都夹在了这白羽岚喜欢的菜色上面。

白羽岚食欲大增,又多刨了几口饭。

但是这动作落在了叶铭庭眼中,就让他格外地不舒坦,这究竟应该是谁的夫人,他用得着这么了解么?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对我的胃口。”白羽岚拍了拍秦羽的肩膀,兀自点头肯定道“若不是我知道我们不是亲生的,我还真要以为你是我的那什么双胞胎哥哥才是。”

秦羽苦笑一声,双胞胎哥哥,这又是什么比喻,其实他心中倒是知道一点,那就是,只要是扯上了什么血缘关系的肯定,多半就是被发了好人卡。

他微微垂头,笑着道“你这怎么这么会胡思乱想,我可没有什么双胞胎妹妹,而且我们也没有这血缘关系。”

白羽岚笑着道“也是,你就权当是我在胡说。”

“不过,我的确算是你的兄长了。”至少从前也是看着她的事情长大的。

母亲塑造了一个不存在的白羽岚的形象,而那个幻象之中的人,却是和他举案齐眉,相携手走到最后的。

这桌饭吃的还算是愉快,至少后来的场景勉强算的上是融洽了,白羽岚可算是在心中放下了一块巨石。

绿意也不知是去了哪里,今日回来的倒是有些晚,乍然看见秦羽,有一瞬间的惊讶,随后恢复了淡定。

这下子算是糟了,皇上现在铁定心里头没舒坦到哪里去,这一步舒坦,总是会找人开刀。

尤其是她瞧着皇上现在这笑的格外灿烂的样子,心里头就是一阵暗道不好,这分明就是笑里藏刀的典范啊!

“我之前听说过一件很好玩的事。”叶铭庭走在白羽岚一边,冷不丁道。

“什么什么?”白羽岚一阵好奇,连忙催促着问道。

无怪乎她这般模样,那实在是因为之前叶铭庭的确是带着她去玩了好多好玩的新鲜事物,这生活里整日都是过的这般有滋有味,有吃有喝。

以至于只要叶铭庭又提到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她就格外地激动,恨不得现在就长了一双翅膀,能够飞奔而去。

叶铭庭看见白羽岚现在的样子,有些好笑,半晌,他才将自己快要绷不住溢出嘴边的笑容给憋了回去“昨日里,看见山脚下有一家猎户娶妻,正在摆宴。”

白羽岚撇嘴,嘟囔道“这算是什么新鲜事儿,不过是娶亲罢了,这年头,谁还没有娶过亲啊。



“这当然是有由头的。”叶铭庭这断句断的精妙,当真是一字一句都不愿意放开白羽岚的好奇心,恨不得现在就直将人提起来,来一句你亲我一个我就告诉你的表情。

“猎户的妻子,是他的养女。”顿了顿,叶铭庭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白羽岚的表情,果不出其然,白羽岚露出了差异和想要继续听的表情。

“那猎户”他放缓了声音,讲着趣事儿,直让秦羽插不上一句。

那猎户本是个想要考取功名的秀才,但是屡次落第,不由得心灰意冷,他家中早有妻子,不久之后,妻子发现自己怀孕了,而此时猎户穷困潦倒,就连这抚育家中妻儿的钱财都没有了。

他便离开了这小地方,也撇开了妻儿,又仗着年轻有几分英俊,和县城上的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结了亲,随后派人去追杀自己的妻女,为了不让她们暴露自己在大户人家面前的美好形象。

殊不知,这次刺杀失败了,妻子掩护女儿,让女儿独自逃走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白羽岚听得暗骂一句那猎户就是个畜生,现世版陈世美,但叶铭庭说的,自然也勾起了她的兴趣。

她连忙问道“那猎户呢?后来呢?现在和他又和什么鬼养女结婚了是个什么情况?”

三人此时就坐在一个小亭子里面,白羽岚想听故事的时候,就往叶铭庭那边挪了挪,支着下颌,靠在那石头桌子上,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叶铭庭嘴角扯出一个笑,随后便继续讲述起来。

他出门时候,换了一身红裳,一笑,丹凤眼便微眯起来,看得见长卷而翘的睫毛在扑闪着,鼻梁像是用玉雕刻出来似的,不知为何,这是她头一次,觉得说书的人,比话本子还吸引她注意。

那猎户之后便成功和大户千金结了亲,如愿成为了这个县城里的一个有钱人,想到之前的功名尚未考取,就一门心思地又开始钻书本,好在有了岳丈家的支持,好歹得了个秀才。

又去买了个小官吏来当当,他由此开始敛财,一日复一日的,便变得越发贪婪,也开始觊觎着自己岳丈家的财产,四五年后,岳丈去世了,猎户就开始本性暴露。

他逐年开始纳妾,丝毫不管自己妻子的感受,家里是抬了一个又一个,最开始千金还有些伤心,后来也开始淡然了,终日里就在礼佛。

有一日,猎户和一群狐朋狗友去游湖,竟然在那画舫上瞧见一个十分貌美的舞姬,正在荷叶上跳舞,身姿曼妙,当即就入了猎户的眼,那猎户今日里,便是要纳那位歌姬。

白羽岚听到这儿,不由得一阵恶寒,浑身一抖

,道“那个歌姬,该不会就是他当年逃脱了的女儿吧?”

叶铭庭淡淡笑了一下,道“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这个歌姬并非他的女儿,而是千金的养女,一直资助着养在外,并不为人所知。”

“那千金想要害猎户?”白羽岚支着下颌,微微沉思道。

她思来想去,也就觉得这可能性最大,毕竟现在属于自己的财产也都被这个入赘女婿给抢去了大部分,日子过得还不如自己之前舒坦,这男人又拈花惹草好不快活。

看着就觉得十分不解气。

叶铭庭抬起手来,去叩了一下白羽岚的额头,轻笑道“你倒是聪敏的紧。”

“你之前就给了提示了好不好?一点意思都没有。”白羽岚撇嘴道“继续,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要讲那个养女吧。”

“养女最后拜入了一个教门,成为了那个教派的一个得力助手。”

“那和猎户都没关系了啊。”白羽岚皱眉道“你这故事都不完整。”

“这不是故事,就是现在马上要发生的,今日,养女就要有所行动了,你要去看看么?”叶铭庭笑着提议道。

尽管白羽岚总觉得,这个人的笑容,总有些意味不明的,坏坏的感觉。

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 第一个反对

叶铭庭轻笑了一声,他最是喜欢白羽岚这般被他一步步哄骗着走的样子。

“你对什么戏剧性的事情,都这么有兴趣的么?”叶铭庭忽然问了她这么一句。

白羽岚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又立刻摇摇头,黯然道“也并非全是如此,我知道的是,戏剧性的东西,总是会伴随着一点夸张和大幅起落,而这些,并非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了的。”

她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本来只是抱着一种调侃的态度,但听见她这番话之后,都让他开始真正地深思起这个问题了。

“大起大落,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万一一个大起以后,就没有再落下过呢,都是些圆满结局。”

“那也叫人有些心惊胆战吧,再说了,这种故事的话,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飞上枝头变凤凰?”白羽岚撇撇嘴,十分无语道“这天下,倒是有那么多人,有这个想法而已。”

只不过只能空想罢了。

空想空想,大部分就是个白日梦而已,压根儿不必当真的。

叶铭庭又是一声轻笑,道“你倒是想得开,估计这寺庙周围的一些出家人,都没有你这个觉悟。”

白羽岚随意拨动着眼前的果盘里的水果,撇嘴,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愁个什么,总是心头有些难受,但至于究竟是为何难受,却又说不上来。

“那我们今日要下山,我的腿脚还没有好全,估计不太行,会旧疾复发的,我不想落到老了的时候,再来得上个什么一点都不想得的病。”

叶铭庭打量着这四方景色,轻轻笑了一声“要是你真的没法走,不如就让我背你下去吧。”

秦羽当然是第一个反对,但是等到次日清晨才起来没多久,小竹楼那边就有着叽叽喳喳在吵闹的声音了。

在这寂静的寺庙之中,显得尤为明显。

秦羽从床榻上起身,眉头紧锁,随后一打开房门,便瞧见了那竹楼的顶上,站着两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人是站着的,而另外一个人,却是被那人背在背上的,一人穿红衣一人蓝裳,这奇怪的色彩搭配,却在这一瞬间,让他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和谐。

秦羽狠狠地暗骂了自己一句,他竟然会觉得自己的情敌和自己想要追求的人之间,很和谐,很般配?真是让人自己打心底瞧不上自己。

白羽岚也瞧见了他,本来还在争执,这会儿看见他,冲他打了个招呼,叫了声早。

秦羽也僵硬地笑笑,回了句早。

她对着他的时候,眉眼里都是一阵阵的抗拒和疏离,然而在面对叶铭庭的时候,却完全不是如此,尽管一直在吵架闹脾气,也好过这

般不温不火。

“这算是什么。”秦羽低低地自问一声,随后自嘲道“即便是再来一次,感情仍旧是天定,根本就抓不进手中。”

他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快要相信那句话,很多事的确是强求不来的。

叶铭庭稍稍地使出了一点轻功,就跳到了另外一座很高的寺庙建筑顶上。

白羽岚有些恐高,猛地一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嘴角一抽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要下山么?你要在这顶上望风景啊!”

这山顶上,本来就是最高地了,此时叶铭庭所站之地,应该是这最高之地上的最高的一座塔,是这儿的一个塔,上面供奉着历代以来的众多寺庙住持羽化飞升后的残骸。

也就是舍利子。

“没想到,这个舍利子还是真的存在的,不是什么话本子里头凭空冒出来的。”白羽岚打量了一下这里供奉着的一些陶罐,最后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供奉的很高的佛龛上。

那上面正摆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即为舍利子。

“一直都是存在的。”叶铭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突然站在了她的身后,冷不丁来了句“只不过现在世道很乱,供奉的人也少了,民间传言就变多了,多是些风言风语而已。”

白羽岚从这塔上看见外面的风景,一览众山小,是在刚登山的时候都感觉不到的状态,因为这儿已经不算是小了,基本是连成一片,压根儿就看不清楚这下面的森林。

能瞧见偏偏的云彩,和一阵的云雾翻腾。

“这塔上,可都没有下去的路,他们上来的时候,该不会就是像你这样,用的武功吧,还是直接端来一个梯子,准备往上爬?”白羽岚皱眉道。

这塔上面,让她心里头可谓是有些腿软。

叶铭庭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这塔里头的舍利子,也不知出于是何心理,竟然在这一瞬间,让他对这座塔,叹了一声气。

“你怎么了?”方才这情绪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么一瞬间,就突然变得这么沉默,好像是被什么伤感到了似的。

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推测而已,只是一瞬间,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她怎么会觉得这人因为一座盛放舍利子的高塔,就多愁善感呢。

“因为这个塔,勾起了我的又一个故事,有些伤感。”他这么直白地说出口,让白羽岚是半点都没察觉出他的伤感。

“你的故事还挺多。”白羽岚嘟囔道。

“是。”他笑了声“但我只是知道很多别人的故事而已,而且,今日下午,这个猎户大婚之日,你也一定要去。”

“一定?”

“是。”他点

头,随后在白羽岚的一个诧异下,猛地一下就直接将人给公主打横抱起来,在这寺庙的顶上飞檐走壁,丝毫都没觉得有何不妥,她都快要觉得自己是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了。

但等到叶铭庭将她放下来的时候,还拍了拍手臂上的衣服,一脸嫌弃道“你长胖了。”

白羽岚那方才冒出来一点的粉红泡泡,登时就变成了想要给他来一下的拳头。

叶铭庭轻巧避开,还似乎有些挑衅的意思在里面“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武功也变弱了。”

“你说的这么了解我似的,我都不知道我的武功是个什么鬼样子。”白羽岚瞥了他一眼,不悦道“我看我现在的状态也挺好的。”

她方才那几个出手,都不觉得像是自己的动作了,但却能够得心应手地做到十分熟练。

就连她自个儿,都有些诧异,莫非,她尚未丧失记忆之前,做那个什么皇后的时候,竟然还是会武功的?

不等她暗自在这冥思苦想,叶铭庭就已经伸出手来,对她动手了,他出手极快,又像是毫无章法,却几乎快招招命中她的命门。

尽管白羽岚知他并不会真的动手,但每一次快要别得逞的时候,还是止不住捏了一把虚汗。

就在叶铭庭一招一式出击的同时,白羽岚也不知自己触动了自己神经里的哪一根弦,竟然叫她随心应手地接过了叶铭庭的所有招式。

她旋即猛地一下怔愣,随后招式就用的越发得心应手,并在此时,脑子里像是闪过了什么虚拟的画面,就像是在她眼前一幕幕地播过,彷如人生的走马灯。

眼前的人似乎一下下变得模糊了,他像是没有脸上的这一张面具,而是裸地,只是用着他的视线看着她,带着戏谑,带着丝丝笑意。

那面容本来是很模糊的,却是一点一滴的,变得逐渐开始清晰起来,就在她想要伸出手,快要触及眼前那人的面孔的时候,那似是而非的梦境。

刹那间,却在这一瞬间崩塌,那人的面目又变得像是有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在遮掩着,压根儿看不清楚。

白羽岚快要用手触及他的面具之时,叶铭庭同样也有一瞬间的怔愣,旋即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收回了自己本该出手的剑。

两人伫立在一片竹叶青青之中,剑气将之前周围的竹叶都给削掉了,地上落满了一地的青竹叶,她的手半伸在空中,触及在他的面具之上,而叶铭庭此时则是负剑而立。

他少见地没有去调侃白羽岚,而就是那么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不过有一只手已经稳稳地扣在了她的手腕上,让她没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白羽岚清

醒过来之后,也有些茫然,但随即而来的,便是一阵铺天盖地来的尴尬,不过此时她脑子里很乱,很让人头痛,压根儿就叫人无法想起这件事。

她看了看叶铭庭,眉头微微蹙起,随后用另一只得空的手捂着额头,一阵头晕目眩,随后猛地一下往后倒了下去。

叶铭庭微微抿了抿嘴唇,随后将人猛地一下接在怀中,目光有一瞬间的锁紧。

他方才那一番动作,就是有着刺激性的,他正在通过一步步地重蹈从前的事情,将她深层次里面的记忆,完全引出来,而此时他的剑术,也不过是将之前每日教导她练剑的动作做出来了而已。

但是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那一段记忆,应当是在她的脑海里微微浮现出来一点,让她有些不知今夕何夕,以至于现在在快要想起来记忆的时间里,头痛的直接皱紧眉头昏倒。

叶铭庭抱着白羽岚回到小竹楼的时候,也正好看见秦羽也在白羽岚的房间里,他有些不悦道“即便你现在是她兄长,难道也不能避点儿嫌么?”

说着,他扫视了这周围一片,道“这里虽然只是一个短暂的住处,现在也能算是她的闺房,男女大防,你可不要忘记了。”

除了兄妹关系,别无其他,仅此而已。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 她是来复仇的

秦羽闻言,暗自捏紧了拳头,他心中窒闷,却又无力反驳。

片刻后,他冷嗤一声“这就不劳烦您纡尊降贵的操心了,皇帝想必忘了,你才是那个生人吧?若是论此事,率先也得是你先离开。”

叶铭庭顺手将白羽岚放在床上,听见他这颇有点挑衅的话,竟然也不生气,他负手而立,站在白羽岚床边,目光注视着白羽岚,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魄。

“生人还是熟人,这也不是你说了算。”他挑衅道“或许再过几日,你就要叫一声妹夫了,总好过某些人,恐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有进展。”

若非现在白羽岚的记忆中,秦羽所扮演的角色尤为重要,他还真想叫凌云直接将人抓去天牢里头关着,省事又省力。

白羽岚本是在昏迷中,这会儿忽然头痛欲裂,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叶铭庭挑眉,有一瞬间的嘲讽的眼神,呵了一声“估计就是你灌的什么药,让她现在不仅神智不太清醒,还能时不时忍受这种折磨。”

叶铭庭说着说着,他话语之中所带有的嘲讽的含义就越发明显,让秦羽很是不舒服。

虽然,这是事实。

“准备一碗添加了舒缓神经的药剂的热水,否则明日里都下不来床。”叶铭庭即便是离开了宫廷,这随意就指挥他人的习惯仍旧是一点没变。

秦羽怔愣了一瞬间,虽然有些不爽叶铭庭这说话的方式,但他还是照做了。

白羽岚现在的情况,说他心中是没有半分愧疚,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等到秦羽离开后,叶铭庭这才下了楼,翻箱倒柜的,找到了一方丝帕包裹着的药丸,带上楼,用内力震碎成粉末之后和着热水,给白羽岚渡进了嘴里。

叶铭庭在来的时候,聂青和就给了他这个药丸,一来是的确可以对白羽岚的病状有用,又不能刺激她现在的神经,只能通过一步步的调理来进行。

二来是这种药丸的形式,十分容易携带。

因而,叶铭庭带了聂青和给的一个周期的量,一直在白羽岚吃的东西里面慢慢加,今日里让她忽然想起来这一点回忆,估计再用了这个东西,应当事半功倍。

白羽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她有些懊恼自己竟然会昏过去,还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估计这会儿下山也来不及了。

殊不知,在黄昏的阴影里,白羽岚正好看见一抹修长的剪影倚靠在雕花大门边上,很安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白羽岚瞧了一眼之后,愣了一下神,像是恍惚想起来这场景竟然似曾相识,她哑声,片刻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叶大侠?”

综合着这人自己给自己

做的一个外号的称呼,还有白羽岚平日里喜欢叫他大侠的这一特点,最后白羽岚果断是得到了这么一个称谓。

她的预感一向是很准,这的确是叶铭庭,听见她这个喊话,叶铭庭很快就转过头来,看着她,笑道“还以为你会更晚一点醒,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白羽岚撇嘴,是她拖了时间没错,但又不是她故意的,旋即想到自己晕倒的事情,白羽岚有一瞬间的迷茫,道“我近日精神状况不是太好,应该是之前大意失忆的缘故,所以您要多担待了。”

“总是会看见一些没失去记忆之前的画面?”他询问一声。

白羽岚点点头,的确如此,有心插花花不成,无力插柳柳成荫,大抵就是这样了。

她也没有刻意地说是要去记起自己的记忆什么的,但是它似乎自己就开始转动了,但是之前她很想想起来什么的时候,却是半点都没法记起。

“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够下山去了?”白羽岚犹豫道“我看你似乎是很想去的样子,但是我似乎是拖累了你。”

就凭最近叶铭庭说着话本子这厉害的嘴皮子,一阵活灵活现的,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似的,这让白羽岚不得不怀疑,那个所谓的山脚下的猎户的相关人士,是不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他现在不仅对这猎户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有意对这整件事插手。

叶铭庭反应很快,听见她这般说,连忙否定道“拖累倒是没有拖累,要是你真的要下山去,我想,我应该还是能够带你去的。”

他补充一句“我武功一向不错,带你上山下山,应该都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不过是费一点体力而已。”

即便是在最开始的时候,白羽岚都尚未昏倒,那不也是定的让他带着她下山么?就白羽岚现在这要好不好的脚,估计也走不了几步下山路。

“虽然猎奇是有一点,不过你当真不认识这猎户,或者是猎户的什么人?”白羽岚颇觉得有几分好奇,笑着问道。

“和你有关系,而非是我。”他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大步走向白羽岚的床边。

白羽岚心中微微有几分震惊。

叶铭庭带白羽岚下山,果然是花费了很短暂的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这会儿迎新娘子都已经迎过了,在这座宅邸四周,都是挂着喜庆的大红色布条,扭成了一朵花。

府内一片喧闹声,皆是宾客之间的寒暄,这猎户发迹之后,虽说人是混账了点,但是有了资本和结交权贵这两点之后,混的还是风生水起的,他办个纳妾的小宴会,都能有不少人来参加。

看着这大门上,挂着的红绸

,白羽岚不免有些感慨道“也不知这正室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这红色都快要正的和正红色有的一拼了。”

要是这猎户纳妾的衣裳穿着更是如此的话,还真是翻了天了。

但她转念又是一想,这猎户纳的妾侍本就是夫人自己人,经此一举,不过是又让夫人心中为他记上了一笔罢了。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一声,这千金也真是够惨了,最后被糟蹋在这么一个猎户身上。

“你进去的话,有请帖么?”白羽岚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叶铭庭,皱眉道“这种小聚会,没个请帖估计还进不去。”

除非他愿意翻墙,但是那躲在角落里的样子,还怎么看好戏。

“当然。”叶铭庭笑了一下,随后顺手从袖中拿出两张请柬,道“双份。”

那管家打量了这两人一眼,旋即就直接将人放进去了。

今日来这府上一趟,在寺庙里常穿那套,以至于被穿破了那套,也被搁置在了箱底,两人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

甫一进了这大门,里面的确是宾客满朋,人声喧哗,四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二人进去之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关注,就这么待在一角,叶铭庭戴了一张面具,自然也没什么人来搭讪许是觉着他是哪里来的什么黑恶势力,不打算招惹。

但是看向白羽岚的视线就有些多了,不过见叶铭庭一身煞气地站在她身边,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随即也自动默认了这二人或许是什么夫妇之类,便没了人来询问。

新娘子还在房间里,这猎户做了老爷之后,也没有急着去洞房,而是在外面一阵应酬。

白羽岚端了两碟子的水果到叶铭庭跟前,看着站在那其中一桌在敬酒的猎户,打量了一下,这长相,年轻时候的确是能够看的出来是个美男子,可惜这老了之后,身体发福,加上留了胡须,脸上多了油水,看着也就有些油腻。

果然这人的气质,的确是会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而改变的,他这周围一堆朋友,已经是少了许多读书人,都是些肥头大耳的生意人,有那么几个读书人也是趋炎附势的。

她啧啧两声,从碟子里拿了一个橘子剥起来,絮絮叨叨道“你让我来看好戏,不会是就打算看着这猎户是怎么办婚礼的吧?”

她觉着也不会这么简单,估计这婚礼不会这么容易办下去。

叶铭庭轻笑一声“你一向懂我,当然知道我是个什么意思。”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你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么?”

她手中橘子一剥完,手里忽然就空了一下,叶铭庭自然而然地接过,吃了几瓣,道

“谢谢。”

白羽岚眉心一皱,神色复杂地打量了他一眼,道“算了,反正你平常帮我的也不少,带我吃的也不少,我就将就着你好了。”

“你带我下山的时候,可是告诉我,这个猎户今日的婚礼,和我还有关系的。”她四处打量一下,确认自己是没有来过这里。

“难不成是我之前来过?”她喃喃自语。

“你没有来过。”叶铭庭的视线忽然放的很远,看向了宴会上的某处,随后莞尔道“往东南方向看。”

白羽岚一个转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是第一个就瞧见了那群丫鬟小姐的一堆里,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

怎么这个人长得这么像绿意?虽然她现在也就和绿意相处不过月余,但她心中总有一种和她认识很久了的感觉、

“你没猜错,就是绿意。”她非他肚子里的蛔虫,但这人却是将她的心思给看得透透的。

“她来做什么?”白羽岚皱眉注视了一会儿,此时绿意穿的这一身淡粉衣长裙,外面还罩着一件藕荷色的外袍,头上梳着极其精致的飞云髻,插着美丽的珠钗。

分明就是个小姐装扮。

“她来复仇的。”叶铭庭嘴角一勾,笑着道。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 能够致人于死命

白羽岚身形一怔,绿意从未和她提起过在这里,还有过这样一段过往。

她看向叶铭庭,眉头紧锁,道“这件事,你一开始就知道?”

不管叶铭庭究竟是如何这般快知晓的,她总觉得有一点怪怪的,这位叶大侠,实在是有些奇怪,竟然能够这么清楚有关于她们的事情,甚至是对她的喜好,都格外清楚。

眼下绿意这番处境,也让她没空想些其他的。

旋即,她又瞧上了绿意那边,此时那些莺莺燕燕纷纷朝着这边走过来,绿意正好看见她站在这人群之中,有一瞬间的疑惑,不过她掩饰的极好。

那诧异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就瞬间不见了。

带头的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大户,看见白羽岚和叶铭庭二人穿着不菲,料想是哪个不喜抛头露面的大户人家的千金少爷,也就多关注了一些。

她甚至上前来搭话,笑着询问一声“你们是贾大人哪里的亲戚呢,从前在贾大人的宴会上,没有见过二位,但见二位谈吐修养十分有度,想必也是好人家的。”

白羽岚轻笑一声,暗道这人说话也是好笑,他们二人也尚未做过什么事,更遑论和这些人讲话,也不知是哪里体现出来的谈吐和修养极高。

但她既然这般奉承了,她自然也不会去戳破,免得弄的众人尴尬。

“是一些有渊源的远方亲戚,家里人和贾大人有些交集,但是这次贾大人的宴会没什么时间来,也就让我兄妹二人来了。”白羽岚十分温柔地同她说道。

在四周分布着的一群人,听见这番话之后,瞬间打起了精神来,不因其他,白羽岚竟然是亲口承认了自己和她身边的这位公子,是兄妹关系,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可就有机会了。

白羽岚兀自沉浸在和那夫人的谈话之中,自然就直接忽视了那些听着墙角跟的人。

“家父让我们兄妹二人正好出来办点儿事儿,这次正好碰见了贾大人的这次宴会,顺便就来了。”叶铭庭也算是间接地帮着白羽岚圆了谎了。

她皱眉道“那姑娘和公子贵姓?”

那夫人怎么也没想过这个小地方,会有看着这么贵气的人,一人是娇美动人,一人是芝兰玉树,这是哪户人家人家这般好运气,若是得了这联系方式,日后能做个亲家也不错。

“这个”叶铭庭嘴角勾起一笑,意味深长道“就不太方便透露了。”

弄得一副神秘叨叨的样子,越发能够勾起人的好奇心。

那夫人眼见着叶铭庭似乎是铁定了心思不打算告诉她,也就没有再过分勉强,但是心里还是不甘的。

白羽岚也递了个眼神,示意着那边站着的绿意,笑意吟吟道“这位小姐是哪家姑娘?”

她眼眸之中是兴趣满满,那夫人方才和这些小姐夫人们也是聊得来,尤其是绿意扮演的这位小姐,更加是夺得了她的兴趣,这会儿听见白羽岚问了一声,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同她介绍道“是老秦家的女儿。”

“只不过之前一直养在深闺之中,称病卧床不起,现在好不容易好了许多,这才来参加的这个喜宴,也算是冲冲身上的病气了。”

白羽岚眼神一个扫过去,暗含审视,虽然绿意自认无愧,但在白羽岚的这个眼神之下,未免还有有几分心虚。

之前她可是表过许多次的忠心,这次事情却是半个字没有和白羽岚提起。

她的武功极好,原本是打算将这件事直接处理掉之后,再快速上山,若是白羽岚当真是问起来的话,也就推辞一句是给她抓野味儿去了,也就无需解释。

不过现在这情况却不是很好过。

“没想到这位凌小姐也在这里,之前一直在那边讲话,讲些话本子,没瞧见姐姐,是我的错。”白羽岚还没开口,绿意就率先讲起来。

白羽岚一怔,凌小姐?她还真是会现学现用,这个名字,她可是还没听过。

她噗嗤一声笑了“你不必自责,之前我也未曾告诉过你会来,遇上了,不过是一句缘分,一句碰巧罢了。”

话中之意,恐怕也之后他二人能够知道了。

白羽岚似乎不是很追究她此次的欺瞒,绿意将头转向叶铭庭那里去,看了一眼,神色复杂,要是夫人来了,还能够毫无芥蒂地待她。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夫人或许是知道了她的情况,但是这么多年以前的意见旧事,更何况,还是一件小人物身上发生的事,要是能查清楚

皇上也太让人害怕了,这种算计的能力,莫非是当初她跟在夫人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将她给调查的一清二楚,教主大人给她伪造的身份,根本就没有骗过皇上。

前方是那猎户,也就是如今的贾大人,酒过三巡了,妇孺之间,他倒也不必过来敬酒,白羽岚自然而然的,免受了这场无趣的敬酒事,况且她酒量又十分的不好,要是真的让她喝上了,估计待会儿叶铭庭就该直接背她走了。

“原来你们竟然认识啊。”那夫人有些惊讶,打量着这几人,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优秀的人总是和优秀的人在一起。

那边已经是一阵热热闹闹的,贾大人的狐朋狗友们,已经围绕在他的身边,簇拥着让他去洞房,说是要闹洞房呢。

这贾大人酒过三巡,早已经是喝的恍恍惚惚的,一身酒气,听见这些人在吹捧着他,又是一个劲儿地吆喝着忽悠着,弄得这贾大人的兴致越发高涨。

“你们别催别催,我马上就要去洞房了。”贾大人的脸因为喝的醉醺醺的,而有些红,说话的时候,鼻音和喘气的声音也特别大。

白羽岚听得直皱眉,这猎户还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竟然变成这么一副样子,让人倒胃口。

“你们要去闹洞房么?”那夫人看着这热闹的气氛,免不得也有一点想去凑热闹。

但是白羽岚这人,就是个不喜欢凑热闹的人,听见她这话,就委婉拒绝了“家父不太喜欢我去参加一些太过热闹的事情,会严厉责罚于我的。”

叶铭庭心中憋笑,白羽岚还真是装的一副像模像样的,从他这个视线看过去,此时白羽岚正微垂着头,一副想又犹豫着的样子,却又十分遵守礼教,墨守成规。

她的本性如何,想必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才知道。

“是的,家父对妹妹的管教的确是很严格。”叶铭庭补充道“更何况,妹妹喜静,想必也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景,夫人若是要去的话,便带着大家一起去吧,免得让我兄妹二人坏了兴致。”

说罢,那夫人又是一番劝说,但叶铭庭二人言辞拒绝之后,便扫兴离开了。

家教这般严,想必就算是个大户人家,那也不是个做普通的商人生意的,估计还是个官宦书香世家。

不过那夫人临走前,倒也问过绿意,但是同样被绿意福了个身抱歉一句“让夫人挂记在心了,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去,夫人等会儿去闹完洞房之后,不妨和我们分享分享,想必从夫人口中讲出的,定然是比话本子都有趣。”

那夫人被绿意这一番不留痕迹地溜须拍马之后,有一瞬间的心满意足了,自然也就没有再多加劝。

她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这,去闹洞房去了。

此时,现场就剩下三人,除了吃吃喝喝的,还有些醉鬼以外,这宴会上的人要么就是去了别的地方潇洒去了,要么就是和一些宅院里头的丫鬟们偷情去了。

剩下的,估计也没功夫站在二人身边听墙角。

“你什么时候下山的?”白羽岚开门见山道。

“今日。”绿意很诚实“姑娘想必知道了我的事情,所以我不想过多辩解,因为那也是在骗夫人。”

白羽岚皱眉道“你要是不和我说,我如何能知?”

更何况,叶铭庭此人好生让人生气,他就是故意藏着掖着不打算告诉她,打得就是这么个鬼主意。

绿意有一

瞬间的诧异,犹豫着看了叶铭庭一眼,这才道“莫非大侠尚未告诉姑娘?”

“只是说了你来复仇的,或许我也能够猜到不少,你莫非是他前妻的女儿?”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倒是一无所知了。

绿意缓缓点头,像是想起了沉痛的过往,就连平日里最是喜爱开玩笑阳光活泼的样子,都消失殆尽。

“从前我是侥幸逃脱了他的追杀,而母亲,却死在了那座寺庙里,就是姑娘现在所待在的寺庙,我看见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过往重新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她的语气饱含着痛苦与无奈“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本事,无法将母亲从这个魔鬼的手中救出。”

“母亲本有一个相恋的爱人,但是那人却是一个和尚,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得道高僧,在寺庙里的地位比方丈都备受尊崇,世俗的偏见总是能够致人于死命。”

她叹了一口气,讲述着那不为人知的悲惨过往,而此时的府邸,一阵灯火通明,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色喜绸悬挂着让整座府邸都充满喜庆。

而她口中的那些过往,却是和这一切,如此不搭。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 新娘中了毒

绿意的母亲,算的上是一个小家碧玉,在一次父亲生病之时,遇上了云游四方的得道高僧。

他住进了那座府邸,将府邸的老爷药石无灵的疑难杂症给治好了,但是却不要任何的报酬,就打算离开此地,此时府邸的千金却是对他芳心暗许。

无奈这位大师早已看破红尘,面对此等儿女私情,也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匆匆告别,甚至还教导她一番,劝她放下。

可是千金是个很执着的人,抛弃了家中优渥的环境,在大师打算悄然离开之际,跟在了他身边,这位大师又将她送了回去,如此重复了好多遍,一二来去,这位大师不知为何,竟然当真能够被她打动,在最后去府上的时候。

这位声名远扬的得道高僧竟然准备还俗,那老爷的思想也并非封建,听见他说的这些话,竟然没有丝毫反感,准备将女儿嫁给他。

无奈大师的弟子见他久未回寺,此时又是战乱纷飞的时期,这三不管地带,因为徽朝和北疆之间的兵戈相接,动荡无比,寺庙里接济了不少难民,更加难做。

大师接到这紧急的事情,禀明了一切,就回去处理事情,将所有的一切资金和难民周转问题处理妥当之后,向众人诉说了自己还俗的意愿,遭到了众人的强烈反对。

随之而来的,便是这些自己看重的后辈和弟子,竟然趁他不注意,将他软禁在了寺庙之中,而方丈也来苦口婆心地劝诫。

后来他们也有许久没和他谈论此事,只是在一月有余之后,将千金的一个信物带到了他的眼前,并且告诉他,千金已经在寻找他的路程之中,不幸遇难。

其实那些人早已想过将这位红颜祸水给处理掉,但是这却违背了他们的道义,是以,最后只是骗了这位高僧。

高僧得知此事,心灰意冷,从此不问俗事,终日将自己关在高塔之上,也不愿再去看见那些自己的后辈和弟子们。

千金却是当真千里迢迢地寻人,她家中有几位兄长,不愁她敬老,而他们妥协的条件,便是在三年之内,若是她再找不到高僧,就必须忘记这人,选择回来正常婚嫁。

在她一家一户,一个个路人的不懈寻找下,果然在这个三不管地带找到了高僧所在的寺庙,但是她想要上去找人,那些人却告诉她高僧早已云游四海去,让她放弃,断了尘缘。

自此之后,她便在这山下驻扎下来,打算等到高僧有一日云游四海归来,找他讨一个说法,却是无奈年年复年年,三年之期早已过,家中父兄前来寻人。

那时她喝醉在酒馆之中,遇见了后来的猎户,他那时还是个秀才模样,很是清隽好看,她以为那是

她心上人,竟然是糊里糊涂地在酒馆里和他有了一夜。

事后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高僧,索性隐姓埋名,此时猎户待她极好,热烈追求,后来又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这才和猎户成了亲,只是没想到,那些通通都是他婚前殷勤。

婚后却是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此后的事情,白羽岚大概也都清楚了。

“我并不恨母亲深爱着的那位高僧,只是我恨这座寺庙里的人,通通都是虚假无情之人,最是恨的,便是这猎户,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自我记事以来,便对母亲多加打骂。”

“他落第数次,便对母亲有过多少次的打骂,母亲甚至被逼的连娘家都回不成。”绿意恨声道“我在他派人来刺杀的人手中活了下来,就是天意。”

她躲在那寺庙中的佛像背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刺客一刀毙了命。

侥幸的是,她最后竟然在这山上躲藏的寺庙之中,发现了年轻时候的爱情。

她假装问起来大师的事情,这么多年以来,她依旧耿耿于怀。

寺庙之中也早已忘记了大师年轻时候的事,有些新进来的小弟子,也听说过几句有关于大师从前的逸闻,同她谈起当年的事,让千金不禁悲从中来,大哭在这山寺之上。

只是后来这位在塔上闭关的大师,在知晓她‘死’后,就抱着必死的心思,在修炼过程之中,竟然走火入魔,最后一阵大彻大悟,羽化圆寂了。

他死去的时候,还很年轻,正是她和猎户成亲的那一年。

他死之后,寺中之人将他的尸首火化后,竟然留下了舍利子,那座佛塔也被寺中之人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大师最后生活之地的参观地。

“母亲死之后,为了圆她生前的梦想,我将她的尸体给火化了,爬上了那座不能被人触碰的高塔,将她的骨灰撒在了舍利子和整座塔上。”

绿意用着这种淡淡的语气说出的这么悲惨的一桩爱情,让白羽岚心中滋味难辩。

“我想,你的母亲,和那位高僧,想必在下一世,一定会重逢的,他们会很美满地在一起。”白羽岚唏嘘不已“这猎户却是的确该死。”

“也许吧。”她也从未将这个人当做她的父亲,只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她皱眉道“你之前刚在美人煞学成的时候,也尚未想过要回来复仇,可见你是有着你自己的想法的。”

她说的的确是没错,绿意心中早已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她并不想让那人死的那么痛快。

因为当初他对待自己的母亲是那般无耻,那么多年的折磨,以及最后为了荣

华富贵而杀害自己妻子的行为,让她只想让他身败名裂、家财散尽之后,才死去。

“等到他洞房的时候,我会策划一切的,这个时候不做,就什么都晚了,我已经和他的夫人合计好了,到时候只管和离。”

绿意胸有成竹,话中之意,不过是让她只需要站在这里看戏就好。

白羽岚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既然绿意想要这么做的话,她想她只需要支持就好。

不过须臾,洞房外头的人都挤了一堆,都是些在撺掇着看好戏的,那些狐朋狗友们,纷纷吆喝着让猎户快点儿给新娘子挑盖头。

“快点儿啊,贾大人,你这都成了多少次亲了,怎么这次竟然这么不行啊,是要被新娘子的美貌给吓着了么?”一个公子哥儿喊道。

贾大人听了这话,可算是一阵热血沸腾,登时就拿起了一边喜娘手中的喜秤,将新娘子的盖头给挑开,那新娘子果然是美貌绝伦。

实则今日里的这个派头,根本就不像普通的一次纳妾,这地方的人都知道,贾大人心里头十分宝贝这位新来的美姬,虽然这美姬的出身不是很好,但是胜在美貌又有才艺。

不仅如此,这地方的人,有多少的王孙公子都觊觎着这位美人儿,但是偏生美人儿是一点都不心动,这贾大人也是砸了不少的钱,最后才将这身价千万金的美姬给娶回了家。

费了这般金钱又是这般实力,怎么能够不拿出来显摆一下?更何况是这般貌美的人儿。

那新娘娇滴滴的坐在喜榻边,果然是饱了这么多人的眼福。

“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大美人儿啊!”其他人在一边吆喝着道“贾大人,你这才是真的有美人缘啊!”

那些人的吹捧声,让这位贾大人当真是心里又是一阵飘飘然,不过他嘴上不断放大的笑容并未保持多久,就突然消失了。

新娘子的嘴角,突然渗出了鲜血,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像是吃了一个有着颜色的果子,让她本来十分美艳却雪白的容貌上,添了几分妖冶。

但此时却没人敢欣赏。

这场面吓得贾大人和一众宾客脸色大变,这结婚当天,新娘似乎就中了毒,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大人。”这女子的声音气若游丝,看起来似乎十分难受。

“我的心脏有些痛。”她的声音越发有些低了。

贾大人脸上只剩下一抹显而易见的震惊之色,心脏痛?完了,他前几日才将她从花楼里赎回来,这么快,就出了事!

“快些叫个医生过来看看吧!”其中有宾客赶紧催促着道“这姑娘看起来病的很重啊,贾大人,你这今

日估计是享受不了美人福了,快点叫个医师吧,否则等会儿人没了,才”

后悔莫及还没说出口,贾大人就大手一挥,叫人赶紧去找医师了,不过一会儿,就有个背着大药箱的留着白胡须的老先生走了进来,匆匆忙忙的。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赶紧上前,蹲在那新娘子的床前,粗老的声音道“请姑娘将手拿出来。”

女子的皓腕雪臂露出之后,老先生在她的手腕上搭上了一个白色薄纱,随即开始诊脉,不过片刻之后,他的眉头越皱越紧,随后沉声道“姑娘的脉象看起来很是紊乱,是大病啊!”

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可算是将贾大人给急坏了。

他连忙匆匆问道“究竟是什么大病?有这么严重?该不会要出事吧!”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 这只是开始

那老医师听见猎户这般急切的心情,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看着却颇为慈祥。

“是血液里的问题,需要至亲之人以血做药引子,其他的药材,老朽都已经有了。”那老先生笑着道“如果没有亲人的话,想必日后的夫妻关系也是可以的。”

夫妻关系?又没有血缘,这个老医师该不会是来招摇撞骗的吧?

猎户一阵狐疑。

“如果大人不相信老朽的医术,那也没有办法,但老朽保证,若是叫老朽来做此事,保管新娘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好,如若不然,大人完全可以给在下定罪。”

他这番话说的颇为真实,其实猎户的心里已经是有些动摇了,他给自己强行打了一副镇定剂,随即认真道“那就让你一试,要是真的一点效果都没有,本官为你是问。”

看到这里,白羽岚已经有些猜出来了绿意的用意,或许贾大人死不足惜,但是那般匆匆轻易地死去,难免会让人觉得便宜他了。

白羽岚皱眉,站在这群人的一角,众人的注意都被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给吸引过去了,自然是没有人注意这里多出来的人。

老医师从药箱里递出来一柄小匕首,在烛光摇曳之间,闪烁着寒凉的光芒,那猎户吞了吞口水,旋即还是将那匕首拿了过去,闭着眼睛,手都抖动了半天,但还是下不了手,周边的看客一阵唏嘘。

这贾大人当初将这美姬娶回来的时候,就费了不少功夫,如今竟然还是要为了这位美姬,让自己大婚当天身上见血了,属实不易。

“还是你来吧。”贾大人犹豫许久之后,还是将匕首交给了老医师,道“往我手上割一刀子。”

全程中,看官们不论是唏嘘抑或感叹,都是表情戏份最丰富的,就连白羽岚都在关注着事情的进展,但唯有一人,却是格外淡定,那便是坐在床榻上的舞姬,她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被人给很重地擦掉了,还留下了一条痕迹。

可她的神情却是十分平静,看着这周围吵闹着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似的。

也对,面对这个自己养母的丈夫,的确也生不出来什么别的情绪,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但现在,只怕这心里头也是恨极这位贾大人。

老医师加你个匕首接过,叫人拿了个小瓷碗过来,对于割贾大人的手臂这件事,心中丝毫没有波澜,甚至是毫不客气,说让他割,他就狠狠的割出来一个大口子,血液一瞬间就流了出来。

滴落在那盛满清水的碗中,散开,将整碗水都给晕染成了红色,而用完了他的手臂之后,老医师就格外冷漠地直接在他的伤口上打了一个结。

“你去休息吧。”老医师很是平静的声音,让疼的龇牙咧嘴的贾大人

心里头的那一股子的无名火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这算是什么鬼玩意儿?这老东西要是当真治不好的话,他当场就叫人将他拖下去,关进大牢里面。

所幸,贾大人还算是能够控制的了自己的脾气,只是默默地退开了去,表情却是极其凶恶。

老医师又轻言轻语地再同舞姬重复了同样的话,要她几滴血。

联想到方才老医师割他的手臂之时那般作态,贾大人是一百个不愿意,道“你这老头子是在做什么呢!本大人还没见过有什么药,是需要人血的,还对人血有要求的!你诚心来搅乱本官的婚礼是不是!”

老医师仍旧是极其平静的,闻言,只是摇了摇头,又看向美姬,道“你愿意试一试么?”

那美姬却是半点反抗都没有,直接就将自己的手给伸出去。

这幕看的贾大人心里头又是一阵快要气吐血。

所幸,老医师对待这位美姬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轻轻地割破了一个小口子,滴了几滴血之后,就将她的手臂给细心包扎好了。

整个过程之中,无一不是在昭示着他对于这二人的巨大区别,让一众宾客都有几分噶那个起来。

那碗中的鲜血竟然在短暂的流动之后,开始交融起来,而这一幕,隔得远了的人似乎是看不见的,但离得近了的人,却是发现了。

其中一个老爷指着那碗,一副震惊十足的表情,大喊道“这,这血,交融在一起了!贾大人,这是你的亲人么?”

那老爷喊话之后,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看着这交融的鲜血,纷纷都是一副震惊担忧的神情,他们这究竟是遇上了什么机密事件?

这美姬,本来也就是生活在民间,更何况,后来一直是在青楼里头待着,做了许多年的花魁,身世也尚不明朗,要真是贾大人年轻时候在哪里一夜留情之后,女人生下的孩子,如今怎可了得?

贾大人也有点慌,他是怎么着也没想过娶回来的美姬会是自己的女儿,这根本就不可能啊!年轻时候他虽然眠花宿柳,但是一直记得白日的时候,给那些青楼女子一碗避子汤,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莫非是有他的竞争对手在搞他?

“你这老头子,究竟是使出了什么手段,竟然这样污蔑本官!要知道,你污蔑朝廷命官是犯法的!你这人好大的胆子!”贾大人怒急攻心,也不管这是不是他的宴会了,大吼一声道。

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了,他的名声可就全毁了,下半个月的选举提拔想必也没了戏。

“你是张友志那人诚心派人过来害我的吧!他一直都想着和我竞争下一个的提拔人选,想出这种损招来污蔑我!”贾大人愤愤道。

乍然一看,还以为他说的十分有

理,但细细想来,只会觉得荒唐无比。

那老医师显然是没有在意贾大人说的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一阵狗急跳墙,不知所措。

“老朽从未骗人,只不过今日发生的这件事,只是个意外,老朽也没想过,这世上的荒唐事当真是比戏剧里面都要奇妙的多。”

“竟然当真有发生失误娶到自己亲生女儿的事情。”那贾大人淡淡道。

他这话说的当真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让贾大人气的一阵牙痒痒。

而此时,坐在床上的美姬,总算是露出了从开始到现在的唯一一个表情,尤为悲戚,看着贾大人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要是贾大人觉得是老朽故意所为,那么就请让贾大人亲自来端上两碗干净的水,我们再来试一次。”老医师的神情一变不变。

但是贾大人却是有那么一点慌了,如果到时候当真检测出来,这就是真的,那该怎么办?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试了一次,当两滴血融合在一起时候,贾大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次的全过程都是有着宾客看着的,就算是后来的去厨房里端清水,也是有人陪同的,但是此时此刻,这些却还是如先前一样,直接就证实了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结果。

“大人。”那美姬双眼都噙着泪水,随后在这么开口一下之后,立马就晕倒了。

众人不甚唏嘘,这贾大人的婚礼还真是变成了一个笑话,也让一些妇人回去之后好好教育了一遍自己的儿子和警示了一些喜欢拈花惹草的男子。

让他们彻底记住了这件事,在外头乱来的时候,也一定要做好某些措施,否则最后的下场便是这个样子。

只要一想到之前贾大人对这位美姬有多宠爱,众人便有多恶寒。

等到宴会散尽的时候,满场皆是一片凄凉。

贾大人现在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善后事,他有想过立马处理掉这位美姬,因为她的确是阻碍了他的仕途,但一想到现在众人都知道了这么一件事,他若是故意为之,难免哪一日不会东窗事发。

再有,他当初将这位美姬赎回来,可算是花费了不少钱。

贾府一阵寂寂,因为贾大人看着这满目的红,觉得十分刺眼,因而让丫鬟小厮将所有的红色丝绸全部给收了起来,免得他看着觉得心烦。

此时此刻,就在这地方的一个小酒馆,周遭的环境虽说有那么一些嘈杂,但里面的人倒是玩的开心,有貌美的纸穿着一条红色长裙的舞娘正窈窕地走下来,莲步微移,一个眨眼间,便到了这下面喝酒的酒客之间。

白羽岚想到今日里那场景,又是觉得替绿意解气,又是心疼绿意的,她浅酌了两口小酒,道“之前那先生应该是在碗中下了什么

药粉,所以那血液才会融合的,不过后来的那血液的的确确是没加任何东西,是用的你的血?”

之前去端水的人,分明就是贾夫人的亲信,如果能够复仇的话,想必是极愿意的。

后来就是众人监督了,根本就没可能在里面加任何的东西。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老医师给美姬放血的时候,特意将自己的手上染了血,其实是将绿意的鲜血抹在手上了,最后滴下去的,其实是绿意的血,自然就会融合。

也唯有在自己的手上动作,才不会那么容易地就被人看出。

“姑娘很聪明。”绿意莞尔补充道“这只是开始罢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不辞辛苦,费尽全力

白羽岚正端着酒盏的手一愣,随后皱眉道“如果现在手上沾染了朝廷命案,你会被通缉的。”

即便这贾大人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是她并不想让绿意就因为这么一个人渣,葬送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姑娘放心吧,这世上有多少的奇案冤案至今不曾被破解,我想,也一定是有这么一个缘故在里面,所以姑娘,您不必担忧。”反倒是让她过来宽慰她了。

白羽岚失笑“叶大侠的武功格外高强,要是真到了你被通缉的那一天,就让叶大侠带着我们一起逃跑了。”

绿意一阵哭笑不得,姑娘不管是什么时候,最后也都会和皇上的关系搞到这么好。

要是她知道,其实‘叶大侠’只要一开口,基本上就不会有人敢通缉她了,也不知姑娘到时候会是个什么表情。

叶铭庭仿佛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他支着下颌,皱眉道“你说的,也的确可行,带着你们两个逃跑,凭借我一人之力,应当可以做到了。”

绿意心中暗暗吐槽,皇上还真是会给夫人接话来着,无时无地不给夫人捧场啊。

“最近知府那边刚好要对这边进行考察,就是为了选出来下一任的知府,上届知府正好要被调任中央,这位置就这么空出来了,这里的大小官吏,无一不眼红。”绿意嗤笑道“可惜了,现在他这一桩丑闻传出去,恐怕升官无望。”

说着,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补充一句“估计今晚他还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被算计了,会去特意取血试验一下。”

“没关系么?”白羽岚皱眉道,要是被这个贾大人发现了,到时候他们这群演员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绿意一阵轻笑“没关系的,她那里,已经特意备上了我的一瓶鲜血,以备不时之需。”

次日贾府传出来的消息便是这样,贾大人果然不是很相信这么戏剧化的一幕,于是,他派了人去美姬那里取血了,因为得知美姬的‘身份’,他对这位美人也是格外的厌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是将血取走之后,他自己再次试验了一遍,结果竟然还是一样

不得不说,这贾大人的心理素质还算是真的强大,在遇上了这么一件事的同时,竟然没有丝毫波澜,还是平静地面对,首先是对散布流言的人进行了严处,现身辟谣以证实这件事其实是虚假所致。

可是他的对手却是不会放过这半点机会,一听闻这位有权有钱的竞争对手竟遇此事,不惜花费大力气将这件事宣扬的整个地方的小百姓都快要晓得了。

而这事儿也传到了知府那里,贾大人的名字很快就在上面被杠掉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

虽然贾大人身边的那

些人通通都是些狐朋狗友,也有些纨绔子弟,但是对于贾大人曾经在青楼的时候,就格外喜欢和那舞姬腻歪在一起,说没有过一夜情,于青楼女子而言,这压根儿不可能。

只要一想到这事儿,每次贾大人的生意合伙人在谈判和贾大人有关的生意的时候,整张脸就和遇上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事儿一样难看,还是摆在明面上的。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贾大人心里头也是不舒坦的紧,回去之后,就开始想对这位美姬进行打骂,但奇怪的是,每次他想要对这位美姬做什么的时候,都会发生让他更倒霉的事儿,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法打骂。

最厉害的一次,就是他在气冲冲地想要冲进那美姬所居住的地方时,竟然在路过自家一座小阁楼的时候,竟然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瓶给砸中了脑袋,当场就将他给砸懵了。

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这位美姬是什么上天降下来惩罚他的人。

贾大人倒抽一口凉气,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来这小院子找过茬。

白羽岚当时就躲在小阁楼的一角,看着这楼下的贾大人,憋笑都快将人给憋坏了。

叶铭庭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怎么从前没看出来,白姑娘对这种做恶作剧的事情,也是情有独钟呢?”

白羽岚瞥他一眼,道“我这可不是在恶作剧,是在惩罚坏人。”

贾大人派人上来搜过,无奈那会儿白羽岚和叶铭庭早已离开这个房间,正在一个房顶上看着这上来搜查的小厮。

小厮搜查的一无所获,再看这小阁楼就是当初夫人的娘被贾大人气病的地方,最后甚至是一病不起,就这么去了。

此后这地方就渐渐地没了人居住,房梁上都是蜘蛛网,晚上的时候,还有老鼠在咯吱咯吱地咬着木板子的声音。

那几个小厮背后以凉,赶紧地就转了个身,匆匆下了楼去。

怪道,这地方还真是邪门儿的紧,总是觉得背后似乎是有冷风在吹似的。

估计是这贾大人平日里坏事做多,现在是报应来了,其中几个小厮这般想道。

这段时日,贾大人为这件事忙的焦头烂额,已经快要疯魔了,此时他正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头痛地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一张横肉遍布的脸,此时肉到处甩了甩,一脸凶相,呸了一声,道“真他娘的遇上了灾星,竟然叫老子遇见了这么个鬼事情!”

都让他快要想去拜拜佛,去除霉运了。

这民间估计也是他那竞争对手落井下石,现在竟然都编出来了恶霸的故事了,讲的便是那大婚当日,发现这新娘子竟是自己哪日里眠花宿柳留下的女儿。

“老爷,有人说是要拜访您,是个大师,说是您最近霉运连连,想必是遇上了什么风

水问题。”那小厮说的条条是道“那大师看起来,也是个很有本事的,身上还背着一柄大刀长剑,穿着打扮,也是那道士模样。”

“而且也不像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人,操了一口南方的吴侬软语。”

至少他看着,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虽然贾大人一直以来,都不是很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道士,但是这会儿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闻言,他催促道“去叫那大师赶紧过来,要是能让我这运气重新回来,我花费重大赏金都要聘请他。”

那小厮匆匆地出去找人了。

白羽岚十分嫌弃地瞥了一眼叶铭庭这穿着打扮,眉头不自觉皱起,嘴角下撇,道“你这一身破破烂烂的,是去哪里捡回来的?”

虽然洗的是干干净净,但偏巧这衣裳实在是太过于破旧了,干净也拯救不了。

“找道士借的。”叶铭庭现在也取下了自己头顶上的金冠,取而代之的,就是个简单的木簪子挽了一个发髻。

“白姑娘你可别嫌弃这一身衣裳,这身衣裳那人可还是保留过很久的,等到我穿过了,可是要还回去的。”叶铭庭补充道“据说这道馆和寺庙里头,一旦是这种衣裳,那是金贵的紧。”

“你原来那一身呢?”白羽岚想到,看着都是那么贵的一套衣裳,他要是真直接给了那道士,她才是要心疼的要死。

“让人帮忙保管着了。”叶铭庭随意回道。

其实是这次凌云出来,就是给他做了保姆,当真是生活上工作上,什么都要关照着。

凌云心里一阵欲哭无泪,但还是迫于淫威,最后还是答应了叶铭庭的诸多请求。

“你还真是为了这件事,不辞辛苦,费尽全力。”她意味不明道。

很快,贾大人的请求就如期而来,一想到叶铭庭这忽悠的模式,白羽岚心里头就是一番五味杂陈,又觉得十分好笑,也不知那贾大人要是被耍的团团转之后,究竟是如何作想。

白羽岚也随他一同去了这府邸,但是她穿着打扮上,却是极尽奢华,看着便是个贵人,至少还是这个小地方不太可能有的那种级别。

她带了一张面纱,跟随在叶铭庭的身后。

不得不说,叶铭庭这次极其心机,她竟然不知他会易容术,方才两人应那小厮寻找,来此地之前,叶铭庭是特意将两人的面孔都弄了一下。

如今,她总觉得自己现在的这张面孔怪怪的。

也是直到见着绿意之后,才明白过来,绿意一见到她从房间里出来,就直接冲上来抱住了她,大哭起来。

原来,她是易容成了年轻时候的那位千金,绿意的母亲,而叶铭庭,她不用脑袋想都猜得出来,多半是易容成那位大师了,但是他根本就没见过

那位大师,竟然还能凭借寺庙里最老的住持的描述,以及大师生前的画像,生生将面孔做的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贾府。

有那么一瞬间,贾匡业差点儿以为自己是见到了多年以前就死去的原配,以为时光回溯。

而她身前的这位道士,虽然穿着打扮比当初的那个和尚破旧了一些,但是那格外俊朗到世无其二的容貌,却是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但是这位姑娘戴了面纱,他只能从眉宇间窥探一二,虽想窥其容貌,却似乎不妥,毕竟他有求于人。

“贾大人,你最近身缠厄运,但再过一段时日,只会愈演愈烈,最后落得个身败名裂,家财散尽的下场。”叶铭庭装的倒是蛮像,一本正经道。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可以再选择一个

贾大人听得越发恐慌,看见叶铭庭就像是看见了一个救星似的,赶紧询问道“那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现状?”

他问得十分急切,让白羽岚一阵唏嘘不已,只有到了身败名裂和家财散尽的时候,这些人才会有恐慌。

只怕平常的时候,只会觉得有恃无恐吧。

叶铭庭是铁了心在和这猎户打哑谜,他莞尔道“大人最近是时运不济,又屡次三番地遇上些奇事,坏了大人的气运。”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这屋子似的,道“这些,我在路上就早有听闻,只是今日里,一位贵人拜托我前来此地,助大人脱离这一场苦难。”

这贵人究竟是何人,似乎也没个明朗的信息,贾大人心里头越发焦虑起来,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选择站在他这一边的。

“不准备给在下留个位子坐坐么?”叶铭庭忽然来了一句。

他从一进屋到现在为止,的确是一直都站着的,但是白羽岚怎么着都觉得叶大侠似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为难一下这位贾大人。

白羽岚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笑,道“是啊,这位大人,我们来这里为你置办风水,也未曾说过要收取一分半两的银钱,怎么着是连坐都不打算请我们一下了?”

她仅露出在面纱外的眼睛熠熠生辉,笑着的时候,微弯了弯眼睛,显得尤为动人,让贾大人有一瞬间都晃花了眼睛。

这让他不禁想起了自己最早的那位妻子,她也是有着一双极其动人的眸子,每次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像是攒了一束光,让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叶铭庭瞧见他的目光一直黏在白羽岚的身上,不由得紧蹙了眉头,十分不悦,他十分不喜有人将目光搁置在白羽岚的身上。

“贾大人,似乎你这种看女性的眼神,有些不妥当吧。”叶铭庭在一边提醒道。

贾大人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即迅速地转过头去,将目光定格在院子里的其他一处,咳嗽了两声,道“这位大师,我们去那边的亭子里细谈吧。”

“也有小厮备上的水和糕点,大师也好歇歇脚。”贾大人现在这副样子,是一脸殷勤,虽说白羽岚看的膈应的紧,但是心情却是愉悦的,就像是给绿意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白羽岚很快就跟着叶铭庭去了那小亭子,在庭院中央,这园林般的建筑中,还修了一个小湖泊,正中间是一个亭子,如今冬季了,这荷塘里头,是空空如也,却有这一池浮萍。

这贾大人的确是个会享受的,白羽岚啧啧两声想道。

贾大人又再三看了两次白羽岚,眉头微微蹙起,

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不该说。

“要说就直说,别站在那里扭扭捏捏的,看着都不像是个男人。”叶铭庭也看不下去了,皱眉回应道。

那贾大人闻言,越发觉得有些尴尬,随后嘟囔着道“这位姑娘是大师的什么人?”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语又有些不妥,他又赶紧补救道“大师别误会了,其实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位姑娘好生面熟再者,大师谈论事情的时候,也丝毫不避讳着她,也就有些好奇。”

叶铭庭在心里冷嗤了一声,不过是想着再次见到和他第一任妻子格外相似的面孔之时,心里生出些忌惮罢了。

还有方才那面孔上流露出的神态,叫他瞧了实在是觉得恶心。

也有一瞬间质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不应该给白羽岚易容成猎户第一任妻子的样子。

适才叶铭庭在走过去的路上,算是将猎户的这从前到现在的底子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这猎户心里头又敬重了这大师几分。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的时候,也只觉得叶铭庭会忽悠人的本事是越发渐长,他虽然说的足够让人理解,但唯有一点,却是完全不透露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这点着实叫人头大,却也最是能够忽悠人,也能叫人信服。

府上的小厮十分殷勤地将茶水端上来,沏的是那上等好茶,便是那江南水乡捎上来的,白羽岚一闻见这清香,就大致知道是个什么货色。

叶铭庭饮茶和食用糕点的行为举止,丝毫挑不出半分错处来,每一个手势,简直就是礼仪的模范。

“大师,您方才提到了我最近的运势,可否现在告诉我化解之法,要是真有用,我一定给您准备上最好的金银财宝,哦不对,大师是大师,怎么会喜欢我们这些凡物。”

他这个人还真是有些机灵的,立马就直接改口道“不过大师您可以告诉我您所在的道观,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我都一定给道观里捐钱修楼造香火,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

殊不知,他这番话不但没有起到任何积极作用,反倒是叫另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怒骂一声伪君子。

装的可真像,白羽岚在心中嗤道,真以为自己从前做过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这么直直地过去了么?

且不说当事人所遭受到的伤害,便是单单以一个路人的角度来看,他这作为都值得旁人唾弃的。

“大人所说的事情,在下可以帮大人做到,也希望大人能够帮在下两件事情。”

贾大人一听这件事是要报酬的,其实心里头早就欣喜去了,他最是害怕的,便是那不需要任何

物质报酬的人,因为那样的人,的的确确是最没办法掌控的。

而现在既然他有所求,就必定会尽最大的力气帮着他做事。

“大师尽管开口,只要是本官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尽全力办到。”贾大人拍着胸脯保证道,一脸地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叶铭庭微垂着眉眼的时候,还是一副嘲弄的样子,看向贾大人的时候,那神情就又变得和蔼可亲。

不得不说,就连白羽岚都有一瞬间地佩服这位变脸大师。

“首先,大人所说的给道观里面捐钱,也算是我的本意,这是其一,其次么,最近我的确是没什么地方住,我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谓,偏偏身边跟了这么一个娇气的姑娘。”

他停顿了一秒,看向白羽岚,眸中似乎是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这般同她道“我自己风餐露宿倒是没问题,但是她跟在身边,就颇有点不妥了,你安排一个好的住处。”

实则贾大人觉得这件事有一瞬间的怪异,但至于是什么地方怪,他又说不上来。

仿佛当年的事情就在他的眼前再次重演了一遍似的。

不同的是,当初的那位大师,是个和尚,这次就直接变成了一个道士。

“好好好,大师所说的这些,通通都没有问题,只要大师能够解决在下的燃眉之急,所有的一切都好说。”贾大人一脸奉承道。

他甚至还站起身来,给这位看着穿的破破烂烂,颇有几分寒酸的道士斟茶。

这一系列的动作,可算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这忽悠人的功夫日渐上涨,不仅如此,甚至还能靠这个吃饭,真是厉害,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

“那大人按照着在下所说的话,去办事,就没错。”叶铭庭叩了叩桌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却莫名让人心中萌生出一种信服感,似乎他就是那个值得信任的成熟稳重的人。

片刻之后,贾大人在一边听得直点头,叶铭庭说的头头是道,一本正经。

白羽岚则是满头黑线,有些郁闷嘟囔道“还有这本事。”

几人交谈之后,应叶铭庭的要求,贾大人单独给他们准备了一个院子,环境清雅舒适,且独立于贾府之外,是贾府的别苑,免得让他们受些平白无故的火气。

这也算是他想的周到了。

“你可别多想,注意着点儿吧。”两人坐在马车里头,叶铭庭坐她正对面,凉凉道。

“你以为这贾大人是这么好忽悠的,现在虽说是信了那么一些,但是将我们送过去别苑,不就还是有另外一个念头么?等着监督我们呢。”

估计就是在找着他们有没有什么破绽



这最近的坏事一连又一连,却突然来了这么一个说是可以解决他所有的麻烦事的人,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商人了,怎么着也不会这么单纯无害地傻白甜,去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

叶铭庭猜的果然没错,就在他们到达那府邸门口的时候,那几位送他们来这里的人,似乎也不打算急忙离开,而是就留在门口,美名其曰是等着两人看房。

“要是大师觉得这屋子住的人不是太舒适,可以选择再换一个,我们老爷吩咐了,随便大师怎么挑都可以。”那家丁说的恭恭敬敬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就有这么好呢。

“有劳了。”叶铭庭十分客气道。

随即,他就转身进了那屋子里头,没有回头,似乎对这些人格外放心似的。

而与此同时,贾大人站在屋子里,一想到之前看见这二人的光景,就越发有些后怕,旋即吩咐了一个心腹道“快去查查,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场景,以及这么相似的人,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早已垂垂老矣,还会以为自己出现在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日。

他走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早已长有老年斑,以及那松弛的皮肤,皱眉道“原来我,已经这么老了啊。”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 其余的捐了

白羽岚与叶铭庭两人共住在那房间里之后,白羽岚便开始警备起来,将这间屋子的里里外外全部都给检查了一遍。

这只是一间极其简单的屋子,只不过这地方有一点不太好的就是,住宅太过偏远,距离闹市有些远了,除了这交通不太方便,条件设施等等,都还算是不错的。

白羽岚随意往一边的椅子上一倒,翘着一双二郎腿,手中还攥着一个苹果,啃了大半口,道“这地儿尚且还算是看的过去,我们权且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倒是也不错的。”

叶铭庭听得眉头一挑,戏谑道“莫非你是不打算回去了么?在下可还曾记得姑娘当初是说过,你的母亲和兄长都管的很严,不会叫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过夜呢。”

他这话说的一阵阴阳怪气的,让白羽岚心里头怪是不舒服,她嘴角向下一撇,十分不满道“怎么了嘛?难不成你还嫌弃我和你同居一间屋子了不成?”

“这倒是没有。”叶铭庭负手而立,虽然心中早已有了一丝丝窃喜,但是他面上总是不会表现出来。

“只是在下觉得,姑娘对于在下,的的确确是很放心。”叶铭庭话中一阵意味深长。

这是不是意味着,白羽岚现在是完全将他当做自己人了?

他既然这般想,也丝毫不扭捏,便大大方方地直接问了出来,得到关于白羽岚的回答,倒是在他意料之外。

白羽岚闻言,从桌子上一下子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叶铭庭的身边,伸出手,往他的肩膀上猛地拍了一下,嘻嘻笑道“你是我好哥们儿,我还要跟着你开开眼界呢,要不然我一个人怎么行走江湖?”

这也勉强算是间接地承认了他就是自己人了,不过这方式,似乎是有那么一点儿特别。

白羽岚见他神色也算不上是有多高兴,这才有些不舒服道“怎么了?莫非是你还不想成为我的朋友了?”

她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话语中已经是带了明显的不舒服,就连心不在焉的叶铭庭都能够听得出来。

他好笑道“当然高兴,姑娘这般厉害,不仅貌美还十分聪慧,便是在这江湖之上,要是打算评个称谓,那也是响当当的第一仙子。”

这人说话多多少少带有些故意为之的感觉,若是旁人,白羽岚定然会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此时,却是一点都不曾觉得不适,反倒是心中像是泛了蜜糖似的,甜滋滋的。

“算你会说话。”白羽岚瞥他一眼,嘴角却是不自觉勾起一笑。

她顺手将手中的苹果核儿给扔墙外头去了,那边登时就响起一阵闷哼,不过瞬间就没了声音。

“偷偷摸摸

的,非得听点儿墙角,也不躲得隐秘些,就连我这三脚猫功夫,都发现了,属实不算是个好的暗卫。”白羽岚一阵嫌弃。

“那是因为你的武功正在恢复。”叶铭庭忽然补充一句。

白羽岚也没细想,毕竟他这话说的有几分没头没脑的,她的武功正在恢复?她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就有武功,是受到什么重创之后,才变为如此的啊。

是以,白羽岚随手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果汁儿,就往屋里头去了,也没在意。

叶铭庭看向白羽岚离开的方向,先前那都快要溢出来的温柔,在她背过身去的那一刹那,瞬间就变为了冷厉,他瞥了一眼墙角的某处。

“将周围的人都清理掉,别让我再看见。”叶铭庭冷冷地吩咐了一声,那阴暗的角落似乎有什么离开了似的,发出风声刮过草丛的沙沙的声音。

其实白羽岚对这些都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她并不想被束缚在母亲的管束下,那样她就彻底成为了一个古代女子,而并非是她自己。

她不喜欢那种整日里待在宅子里,和一群丫鬟婆子,小姐贵妇人一起斗来斗去的日子,如此,便还不如漂泊在江湖。

日升月降,好几日里,贾大人的人都在这周围蹲着,叶铭庭去了那贾府好几次,又从贾府上完好无损地回来,如此好几日里,像是什么都没有变,但又像是什么都变了。

但是她能够知道的,便是在这偏院的府邸周围,贾大人派来观望的人,却是变得越发少了,平日里,她都没见着几个家丁过来转。

叶铭庭有时候也不带她一起去,便将她一个人留在这宅邸,她晓得他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公子哥儿,是以,当白羽岚发现自己身边应该是有着人保护的时候,也没表现出任何惊讶。

这位叶大侠,若是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一个江湖之中的少见的大家少主一类,估计在江湖上,随便叫个名字,都是响当当的那种家族,白羽岚这般推测着。

不过她的想法还没有得到证实,就又瞧见今日里出去的叶铭庭很快又回来了,身边还跟着绿意。

自从那日婚宴之后,她就没有再见过绿意,这会儿见着了她,不由得有几分疑惑,随后皱眉道“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启禀姑娘,绿意这几天都是在为这件事奔波,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步。”绿意眼中像是闪烁着光芒似的,看着白羽岚的眼神锃亮。

白羽岚觉着她这眼神,准没好事儿,尤其是现在叶铭庭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像是对绿意将要说出口的话,有些不满似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让我帮忙?”白羽

岚犹豫着道。

“夫人猜的没错。”绿意思及自己想要求助的事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苦恼地挠了挠头发,皱眉道“其实是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不知何故,巡抚大人正要从朝廷之上下来视察,那知府那边既然隔得有些远了,所以绿意就想着,干脆就让这个巡抚大人来发现一次这位贾大人所做的恶事。”

绿意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让白羽岚听得直皱眉。

她的大概意思是,就让白羽岚去献舞?然后再陈述冤情,只不过为了吸引这位巡抚大人的注意,就要苦了白羽岚了,她可能得早些准备,而且还要避开贾大人的注意。

因为在最后一步之中,她还需要白羽岚来帮助她将当年的冤情和她所不知道的那些故事吐出,沉冤昭雪。

白羽岚有些头疼,绿意还真是什么都能够来请求她,她可是个现代人的灵魂啊,现在压根儿就不会跳什么舞,这不是难为她么?

“你说的,我倒是没什么想要抗拒的,只是有一点,我并不会跳舞,所以根本就没办法混进什么舞女堆里啊。”白羽岚有些为难道。

“这不算是什么。”叶铭庭忽然站了出来,也不知这两人究竟是达成了什么协议,以至于先前叶铭庭分明就是有些不想同意的样子,这会儿倒是还帮着绿意说话来着了。

白羽岚皱眉道“不算是什么?我可是连最基础的舞蹈都不会,纯粹的一个乡里丫头。”

“我可以教你,而且,这次你去的话,可以试试祭祀舞,这种舞蹈比较简单,又很容易学,况且,若是独舞的话,也会很漂亮的。”如此一来,完全没问题。

几人商酌了一下之后,白羽岚勉强算是答应了这件事,虽然答应的也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

此时的贾府,贾大人看着自己蒸蒸日上的事业,心里头不免有一阵狂喜,那个大师果然厉害,让自己先前那么惨淡的已经黄了的生意,都能够起死回生。

现在贾府上的流水账都已经有很大一波,除了日常支出以外,收入大概算是平日里的三倍。

现在贾大人看见这位大师,都恨不得给他跪下来行个大礼。

但是叶铭庭却是坚持着要离开这地方,声称贾大人的劫数已经解了,他和贾大人之间尘缘已了,现在不必留在这里了。

贾大人一看自己的财神爷和这棵需要庇护的大树即将离开,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连忙劝道“大人啊,您不妨在这里多留上一段时日可好?我受了您这么大的恩惠,怎么能够不知恩图报呢?”

其实究竟是想什么知恩图报,还是想要再多吞上一笔,

倒是耐人寻味。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将这尊大树给套牢一点罢了。

“不必,贾大人现在的生意和生官之路都已经很稳定了,我也不必多留。”叶铭庭再三拒绝道“我不可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所以,多谢贾大人款待了。”

说着,叶铭庭便转身就要离开,在众人都看不见的方向,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估计这贾大人人生之中最辉煌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时刻了,希望他能够好好珍惜吧,这种时间不多了。

距离他死的时间,也不多了。

贾大人又赶紧地派人前去拦住叶铭庭,非得给他拿了一个皮箱子,佣人一打开,里面装着的,就是满满当当的金条,看着都叫人的眼睛都快要闪瞎了。

叶铭庭眉头都没皱一下,全数退回,但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最后还是接受了一块金条,道“算作是本尊的路费了,其余的,贾大人自己便捐去给这里的贫民们吧。”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 诠释刚与柔的美

叶铭庭此举更是让贾大人笃信,这位大师果然就是个厉害而又不贪财的角儿,可惜了,他现在执着要走。

要不然,他倒是还愿意将这位菩萨给供着。

叶铭庭出了贾府之后,就直接将白羽岚也给接走了,不仅如此,他还顺带着将那宅邸值钱轻便的东西也给全部顺走了。

此举看的白羽岚是目瞪口呆,她看着叶铭庭背了一个小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给倒腾到那当铺里头去了,揶揄道“你之前不是在贾府的时候,一件东西都不要的么?”

这会儿倒是直接将人家的别苑都给搬走了。

“要是不带点儿报酬,到时候路费都没得地方去报销。”叶铭庭面不改色道。

他说话倒是言之有理,让白羽岚竟然是忍不住在心里头一阵赞同。

良久,她撇嘴道“那之前你在那贾大人面前一分钱都不收的,就是在做做样子了?”

“当然。”叶铭庭此人就算是承认自己心里头打得小心思,也是极快的,丝毫都没有辩驳。

这让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良久,她总算是忍不住,道“你倒是厉害的紧,门门儿都是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不算清楚一些,还怎么行走江湖?”他笃定道“总不能够沿途都是乞讨过去吧?”

她没法反驳他,因为他说的也的确是那样。

白羽岚因为要去给那个巡抚献舞,又由叶铭庭提出的祭祀舞,是以,在离开那个地方之后,叶铭庭就又单独找了一个房子。

这座府邸的装修,怎么着看,都觉得快要不输于贾府的样子,白羽岚倒也没有深究叶铭庭究竟是怎么着找到这个宅子,还说服这住宅的主人,让他们住下来的。

她觉得这个地方住的很舒坦,就这样住了下来,这宅邸的主人,倒是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她询问过叶铭庭,后者直接告诉她,因为这座宅子的主人常喜欢周游各处风景名胜,是以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

白羽岚有些讶异道“这年头流寇盛行,也不是怎么太平,这宅子的老爷心这么大?”

就不怕去了哪座山,就被那座山头的匪徒给劫了去?

这般一想,她越发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你不必担心,这宅子的主人去过很多地方,也都是安全回来的,我是和宅子的管家交接的,那位老爷人很不错,若是有着迷途的旅人,他也会很热心地伸出一把手。”

说罢,白羽岚也渐渐地放宽了心。

这座宅子,和贾大人的府邸隔得还是颇有些远,白羽岚在这宅子里头住上之后,每日里的早晨,雄鸡方鸣晓

,叶铭庭就直接将她给叫起来了。

当真是容不得半分马虎。

她这才算是晓得,在叶铭庭手底下做事儿,那定然是有着极大的耐力,最后定然是能够出才的。

他对于属下,当真是能够巽寮的一丝不苟。

叶铭庭从最基础的舞蹈手势开始教导,他的手一勾,整个人往后倾斜一下,脚稍稍后撤,手腕开始柔软地勾起几个手势,形状优美。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长袍,上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银色暗纹,看着颇为华贵,面如冠玉,带着华贵的气势,却做着这般温润如玉的动作。

双双比较之下,当真是叫人觉得充满了魅力,白羽岚竟然有一瞬间看的痴了。

他做完这一套之后,便提手起身,站直了与她说话“看清楚没?只与你演示了几个手势,你照着做便是。”

白羽岚愣了一下,颇为尴尬道“抱歉,方才没怎么记住,就只记得个大概,但是每一样都照旧做出来,就不行了。”

叶铭庭皱眉,显然是还没有考虑到现在的白羽岚似乎是将之前的记忆都忘得快要差不多了,所以问她什么,基本都是记不住的。

他沉声,最后又妥协道“算了,一个动作一个的来。”

他又按照着自己之前做过的手势,只做了第一步,冲白羽岚道“现在可看清楚了?”

白羽岚站在他身边,思及方才叶铭庭的动作,也有模有样地学着做了一遍。

但是叶铭庭却是在看了第一眼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了,他这嫌弃的眼神,便是白羽岚不仔细着去看,都能心里门儿清。

白羽岚正要将手缩回去,站直身体,叹气“是我太过愚笨了,演示这么多遍,我也没有半分韵味儿,很僵硬,我没这个功底。”

“无妨。”叶铭庭只传来短短二字,就立马将白羽岚快要缩回去的手给抓住了,并轻轻将她的手腕扣住,皱眉道“没关系,你本来就没什么底子,慢慢来就好。”

说着,他靠近了她的身体,她鼻尖都能闻见他身上带有的淡淡的松山峰林的味道,十分清爽。

他轻轻地将她的手带过去,按照着他的步骤,缓慢地做出他要求的动作。

白羽岚一颗心都分成了两半,她知自己现在这状态显然不好,叶大侠分明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在教导她,而她反倒是在走神。

“再这样转一个手花过来就好。”叶铭庭提醒道“等到你正式上场的时候,手上是要拿一个摇铃的,作为祈福而跳的舞蹈,必须跳的孔武有力,却又不能失了女子的温柔。”

白羽岚心中默泪,他先前难道不是说的,这

个祭祀舞应当是他所说的所有舞蹈中最为简单的么?怎么着现在感觉真么难啊?

但是她的身体却不知是何原因,就在他带着她精准地做出那些动作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似乎都有些变化,最为明显的,便是她做出这些动作的同时,竟觉得似曾相识。

她的身体有着记忆,并且做起来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觉半分奇怪,等到叶铭庭直接都将第六个手势都教完之后,白羽岚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看来,你十分熟悉这套舞蹈,很有天赋。”叶铭庭不乏赞美道。

然而从他的视线看过去,此时的白羽岚脸上已经布满奇怪和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所以叶铭庭并不觉得有什么。

白羽岚似乎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又按照着之前叶铭庭教过的六个动作,做了一遍,依旧是熟悉而又流畅。

她的心里头不免忐忑起来,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竟然是个极有天赋的舞蹈家,先前是干错了行么?”

叶铭庭但笑不语“既然先前的动作都熟悉了,现在开始学其他的姿势吧。”

白羽岚皱眉,旋即诺诺道“好。”

叶铭庭靠近她,只要她鼻尖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那一股味道,便觉得心烦意乱,整个人的脑子里,都已经不再是简单地装着练习,而是多了许多东西。

她微微垂眸,叶铭庭神色认真,丝毫没有别的心思。

她又敛了敛自己的心神,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快要呼之欲出,她不知那究竟是何物,但却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她的心房。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理解了么?”他这次一连直接做了这套舞蹈的一半的姿势。

但是白羽岚竟然出奇地全部理解了,虽然脑子里还是懵懵的,但在听见叶铭庭口述让她将之前他教过的那一套跳一遍之时,她竟然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将之前的动作完全做了出来。

她偷偷瞧了一眼叶大侠的神情,他竟然十分淡定,似乎她此举并未有任何一点可以使他震惊,这让白羽岚心里头颇有几分不爽。

她收了手势,听见叶铭庭在一边敷衍似的夸赞了一句“做的不错。”

白羽岚不自觉莞尔,但整个动作还没继续完,就听见他又继续道“可惜要是能赶上我,还差很多。”

白羽岚快要笑起来的嘴角,猛地一下又耷拉了下去,十分不爽,十分,不爽。

叶铭庭却是没理会她失落的情绪“我自小,学习任何东西,都是一遍就会,这舞蹈也是一样,只要看见老师跳了一遍,就自然会了。”



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抽了抽嘴角“你该不会是个神童吧。”

“曾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他淡定道。

甚至还踱步去了小石桌旁边,给自己端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其实叶铭庭还没告诉她的一点就是,她当初在皇宫的时候,就已经学过祭祀舞,因为作为皇后而言,这种舞蹈是必须要会的,这是徽朝自古以来的一个传统。

所以她现在跳这个舞,身体是有着记忆的,便是身边跟着一个人,在她面前跳完一整支舞蹈,只要她是跟着跳的,一次性能够跳到结束也说不定。

“要不然,你试试将整支舞蹈在我面前一次性跳完?”白羽岚提议道。

她说出口之后,就有一点后悔了,她也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神童,哪里还能有这种本事了。

只不过,她方才忽然想尝试一下,尤其是在自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异常之时。

叶铭庭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丝毫没有犹豫。

她这个时候才算是记起,这个祭祀舞很多时候,是男子跳的,它更适合有武功的人来跳,跳的孔武有力,却又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将刚与柔的美,诠释到极致。

即便是叶铭庭现在手中并没有那串摇铃,但白羽岚却恍若在他的手中看见了那串不存在的摇铃,在他的手中挽出来一个漂亮的手花,发出悦耳的铃声,沙沙作响。

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是在她梦境之中常出现的身影,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此时正和眼前玄衣人重叠,在跳着这支华美的祭祀舞。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 这是个老毛病了

他有力却不失柔美的玄衣身影,此刻在空中翻出一个漂亮的翻转之后,平平稳稳地落在了她的面前,墨发稍稍有些凌乱,此时散落了几缕在她的肩膀上。

因为剧烈运动的原因,他额头上起了薄薄一层汗,面上有些泛红,却是越发显得动人。

他薄唇轻启“一眼可学会了?”

即便是一阵玄衣,在他身上穿着,用来跳祭祀舞,白羽岚都觉得,他要比那穿着白衣跳的祭司,都要显得更为高贵。

白羽岚忍不住敛眸,她甚至觉得,若是再多看他一眼,指不定整个人的心神都快要被吸进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子竟然能够这般地迷人。

她听见自己显得有些吃吃的声音,在回答着他的提问“勉强能够跳下一套,但应该火候不足。”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能够这般聪明了,当真是只瞧一眼,就能够完全学会了不成?她像是对这套祭祀舞,有着天生一般的感觉。

此时的叶铭庭微微颔首,随后退至一边,将整个场地都留给了白羽岚,提醒道“现在,你可以试试跳完一整套,动作准确即可。”

白羽岚哦了一声,随后便在场地中间站定,双手稍稍侧到一边去,手上挽出一个漂亮的手花,做出一个抱月摘花的动作,双腿微曲,是斜倚着的姿态。

随后在叶铭庭的吩咐下,她右腿稍稍往前一伸,突然猛地一个向上抬起,往空中踢了一脚之后,整个人便开始快速地舞动起来。

她思及先前叶铭庭所跳过的所有动作,本该觉得乏力的人,此时却像是打满了鸡血,精神旺盛。

这些动作或有简单,或有复杂,她做起来丝毫不含糊,一个行云流水,便将最初的那些招式给一一做出。

她越是跳,越是觉得这些动作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似的,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而脑中,却也同样出现了一个翩翩起舞的身影,生成的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却让她心中黯然一痛,这究竟是什么感觉。

等到最后的那个空翻之中,白羽岚一个腾空而起,那脑中本该是模糊的印象,却猛地一下与现在自己做出的动作重叠。

那是一对颇为贵气的男女,琴瑟和鸣,双双正在跳着这个舞蹈,他们之间,做出来尤为和谐,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幅画,完全可以勾勒出来。

白羽岚最后的收尾没有做好,她仅仅是将那个动作做完之后,就猛地一下站定在地上,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茫然,随之而来的,便是这大脑中,持续的剧烈的疼痛。

白羽岚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头,皱眉,汗水如豆大滴

下。

那对夫妇的身影,像是在她脑海中放射出来一个投影,她疼的快要说不出话。

叶铭庭尽管心中早有预料,此时此刻,还是很快地站了出来,走到她身边,将人往自己怀中一带。

他的确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存心想着要让白羽岚记起来那过往,尽管若是执意如此,白羽岚必定是会受些疼痛,但他却直接忽略了这一点。

叶铭庭在她的身上按了几处穴位,随后白羽岚的头疼就缓解了不少,他将她圈在怀中,即便是过了这么久,仅仅是凭借一种熟悉的感觉而做的动作。

都让他觉得,能够这般自然。

“现在好些了么?”他轻声问道,如春风拂面一般,让人心里舒服。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总算是缓解了一下,道“好多了,方才当真是疼的我恨不得在这地上打滚。”

说罢,她便不再言语,显得尤为沉默,等着这头疼的感觉能够缓上一缓。

白羽岚在发现自己竟然是蜷缩在叶铭庭的怀中时,整个人是有些惊讶的,他此时还戴着那张几乎将整张脸都能够遮完的银狐面具,看起来格外神秘,却有些冷漠。

白羽岚想要起身,略微抱歉道“实在抱歉,我,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晕过去了。”

叶铭庭宽慰道“说不定是你生了什么病,但是你现在却还不是很清楚。”

白羽岚细思一阵,倒也没发现自己身上究竟是有个什么问题,良久,她叹了一口气道“可能是最近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吧。”

她自个儿心里头清楚,她方才分明是将眼前的叶大侠,直接看成了她梦中的那一位情郎,她自知自己这种行为实在有些不妥。

这就咳嗽了两声,转了一个话题,道“我刚才是当真将那所有的一套姿势全部给打出来了,可见,我也是个很聪明的神童了。”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这洋洋得意的语气,让本该忧心的叶铭庭,又转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道“你这个丫头,当真是不知关心何物,你现在生病了,倒是还更加关心自己的舞蹈去了。”

白羽岚正要辩驳些什么,想要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叶铭庭的怀中起身,无奈后者力气极大,竟然一个掣肘,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白羽岚整个头都被摁在了他的胸膛上,有些喘不过气的同时,心头有萌生出一种尴尬的感觉,咳嗽两声道“我能不能,自己走啊。”

话音刚落,白羽岚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个腾空而起,她这才匆忙地勾住了叶铭庭的脖子,他走的极快,但是步伐稳健,让白

羽岚心头还算是放宽了心。

只不过这般姿态,还是叫人有些涩然。

她不自在地将头给转过去,随后皱眉道“其,其实,我自己走就可以的,只是头痛,身上还是好的。”

但后者显然是没有理会她这番辩解,直接将她当做一个病号处理。

他刚才看见白羽岚脸色煞白的同时,心中早已在自责,因为这剧烈的头痛,她现在就算是自己走路,也是脚步虚浮,堪堪无力的。

白羽岚这一路上,竟然相对无言,她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竟然会觉得心里头有一丝丝的异样感觉,即便是最开始,叶铭庭带着她下山,又是一阵两人之间的单独旅行。

她都从未将他当做一个异性看待,而只有此时此刻,她却忽然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优秀出色的男人。

鼻尖能够轻易地嗅到他身上独特的味道,让她心里是一阵七上八下的,扑通扑通的,跳的像是在打鼓似的。

他走的极快,很快,叶铭庭便将她轻轻放置在了一个小榻之上。

“我去给你准备一些药。”说罢,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直接转身走掉。

这让白羽岚有一瞬间的失落。

叶铭庭走出房间之后,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了显而易见的变化,他深呼吸一口气,若是再看见几次,她这般无辜的神情,想必,他很有可能下不了手。

因为让她恢复记忆,已经成为了他目前的一个极其明确的目标。

这个药,叶铭庭几乎都要熟记于心,一旦某个场景涉及到她记忆中的一个地方,勾勒出她的回忆的框架之时,白羽岚自然就会因为想起过往而觉得头疼。

与此同时,他就需要去熬制一些能够食用的药汤,前几次已经有了经验,这一次,叶铭庭做的依旧得心应手,他甚至早已在此地备好药材。

等叶铭庭端着一个盛满药汤的小坛子过去的时候,白羽岚正半靠在床栏杆处,手上拿着一本杂书,似乎在走神。

叶铭庭走过去,一把就将她手中的书给拿了下来,这才发现她手上的书,都是拿反了的。

这是一本医药书,上面写着的密密麻麻的,有关于什么玄黄、奇经八脉和一大堆药材的名字,她是一个字儿也看不懂。

“将这个全喝了。”叶铭庭直接不由分说道。

白羽岚愣了一下,虽说知道叶铭庭这语气不是很好,但心中仍旧是感激的。

她也知道,叶铭庭现在就是关心着她,更何况,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毛病,就连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白羽岚接过那个药碗,也不闻这药汤上面飘散着的一股子的中药味儿,直接闭着鼻

子,就开始一饮而尽,这还真是传说之中的豪饮。

她口中苦涩,却仍旧是十分感谢叶铭庭,她感激道“多谢。”

“不客气。”这番对话显得两人生疏了许多。

“我这个病是老毛病了,至今也没叫那些医生看出来个什么名堂。”白羽岚叹气一声,直接往身后的软垫子靠过去,整个人都倚靠在那上边儿。

“不过,我也不怪那医生,毕竟是我自个儿的问题,这生病的源头,我自己都不清楚。”白羽岚继续补充道“只是最近老爱做梦,总是能够梦见一些,似曾相识,似是而非的场景。”

她这个概念说的颇为模糊,但叶铭庭几乎是一瞬间就秒懂了,不为其他,因为那些她所梦见的东西,他掐指一算,就觉着应该是他们之间从前的过往。

只不过她什么都忘记了,却又有一个意念在等着记起来,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么一个局面。

“做梦?都是同样的,相似的梦?”叶铭庭忽然道。

白羽岚也没那个闲心思,非得对叶铭庭藏着掖着,避着,是以,她爽朗地回答道“的确如此。”

叶铭庭心里头忽然就有了个底,那看来多半是和他推测的差不多。

那个药物虽然是控制住白羽岚的一部分记忆,但毕竟是人为处理,所以多多少少会有点毛病,只要不长期服用假以时日,这个药物的控制能力就越越加缩短。

直至有一日,能够完全记起。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你缺了感情

叶铭庭眉头紧锁,看着半靠在软榻上的白羽岚,一时之间,心绪莫测。

她瞧着十分疲倦,现在喝了一碗他熬的药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气色还是很差,他靠近白羽岚的床榻边上坐着,闻言软语道“现在觉得如何了?头还有那么疼吗?”

白羽岚摇摇头,这才让叶铭庭心里头放宽了一点,好在没有伤到白羽岚,要不然他定然是愧疚不已。

白羽岚这次练舞,足足有三日里都在反复着头疼,因为叶铭庭的调理,这才变得好多了,白羽岚也重新开始去学着练舞。

只不过这次练舞,似乎没有之前的顺利了,可能是到了后面的瓶颈期,以至于白羽岚做出那些动作,便觉得自个儿似乎是身体僵硬,要想查查自己身上有哪些毛病。

她也查不出来个所以然。

这日她已经是练到最后的步骤了,做了好几遍,却是如何都没有到那种地步。

叶铭庭对待她也十分的眼里,但凡是她错了一点,便开始指出她的错误,不满意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掖着。

她最后的这几个步骤,叶铭庭的的确确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叫她重新做了好几遍,但是还是没能达到他的目标。

白羽岚擦了擦你满头大汗,继续开始做那个连贯的动作,却还是得到了否定。

“不行。”他一口咬定道“要是当日里,你就是这么来跳,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甚至都不能进入最后的宴会。”

叶铭庭声音冷漠,带着一股子明显的严师的态度,让白羽岚心头不禁有些失落。

“还差了点儿东西。”他思忖着道。

站在一边,打量着白羽岚,目光凛冽,思索着究竟是为何他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分明白羽岚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精心打磨与考量的,按理说,不应该存在这种问题。

突然,他灵光一闪,颔首冲白羽岚道“你差点儿感情,你的神情太过于僵硬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之后,觉得他这番话也有些可笑了,自己不过是去表演一个舞姬的舞蹈,难不成还非得在这方方面面,都得经过精确的考量么?

而且,面对那个前来视察的知府,她也没办法摆出那般勾引人的姿态。

叶铭庭像是体会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戳破道“如果你当真是有心想要救那个人,或者是想将某个人置于死地,那你必须做到自己足够狠。”

白羽岚诧异道“可是你要我去做这种勾引人的事儿,我是当真做不来。”

叶铭庭抿唇,看向她的目光并不似平常,而是一个常年深居高位的人的审视,他冷声道“这算是什么勾引

人?要是你当真想成大事,就必须舍弃这些小节。”

“你不过是做出一个含媚的神情,算不得是那种事,况且,现在的你,根本就做不出来。”她的感情是完全僵硬的,像是被迫忘却了所有的情感,成为一个木偶人。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弄得愣了一下,随后开始仔细地思索着自己的状态,她似乎很少有过这种感觉了,也没有再对任何人动过心。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忽然有一阵怅然若失,这究竟是何缘故?

“舞者的精髓,就在于这种神态之间,但凡是一个神态,能够抓住一颗人心,那就算得上是一个舞者的巅峰,即便是这个舞者的技巧和动作尚有瑕疵。”

“这是一支祭祀舞,也不例外。”他补充道。

“那我可以试着改一下。”白羽岚嗫嚅着回复道。

只不过这究竟是改的合不合适,那她可就没办法了。

白羽岚想着脑子里所谓的情感,和若有似无的媚态,开始跳起来,初时,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也无法酝酿出那种神情,但经过叶铭庭的再三开导之后,便觉得得心应手起来。

“想象着,眼前的人,其实是你的情人,你跳的这一支舞,本不是在宴会上,而是在你的情人面前跳,你们携手,想着要一起走过这漫长的一声。”他一字一句地叙述着。

这个情郎,与你相识甚久,你们之间真心相爱,同时也是最了解对方的那一个人,琴瑟和鸣,那些普通的情侣之间往往会出现的吵架,在你们之间,也不存在。

现在,你们一人弹奏着箜篌,一人开始跳起艳丽的舞蹈,夫妻之间,如胶似漆。

这番话说的的确是叫人动容,甚至是白羽岚现在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构想出那个场景了。

她心下动容,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感伤,这种情绪也不知从何而来,分明自己也未曾遇见过什么感伤的事,她却不自觉地心中一疼。

现在她开始跳那一支艳丽的祭祀舞,穿着叶铭庭为她特意定制的广袖长裙,跳舞的时候,仿佛整个人融入其中。

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二月腊梅,一支争春,脱颖而出,在某一瞬间,于枝头绽放的喜悦,却又饱含着寒冬万物具的伤感。

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眼中半含着泪水,带有丝丝水光,眼里是万千柔情,只为眼前佳人,欲说还休,欲说还休。

叶铭庭竟在这一瞬间,被这个场景给震撼到了,他知道白羽岚最是适合这一支舞,因她作为皇后,作为他之妻时,跳祭祀的舞蹈,为整个国家祈福的时候,最是动人。

思及此,两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开始神游天外



他像是透过白羽岚的眸子,看见了那过往,就在他的眼前,却是半分都不可触碰。

那时二人也是一人弹着箜篌,一人跳着舞,或是在林间,或是在皇宫之中,甚至不需在意任何外人的眼光,便是这般逍遥自在。

但是现在不同的是,他已经无法伸出手,在她最后下腰的那一个动作之后,将她顺手拦腰抱起来,再对她说上一句“夫人果真好美。”

他那常常挂在嘴边的夫人二字,现在就像是生了锈,叫人没法开口,便是在心中一阵隐隐的疼。

白羽岚一个起身,目光潋滟,总算是恢复了一点自己的状态,她叹息一声,站直身子,就这么定定地瞧着叶大侠似乎是有些傻了的神情,不由得凑过去揶揄一声“叶大侠这次是可满意了?”

要说这几日里,他对她的要求不可谓不高,让白羽岚都觉得一阵头疼,不过她也自知自己的表演差点儿东西,也就没说些什么。

但是这人严厉起来的时候,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叫人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很不舒服。

叶铭庭反应过来之后,略觉尴尬,皱眉回应道“勉强算是入了我的眼。”

“能入叶大侠的眼,那也证明是我了不得了。”白羽岚随意找了个草坪坐下去,也甭管那地方脏不脏。

她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呼吸几口气,这祭祀舞跳的人累的要死要活的。

“我说。”白羽岚挑眉打量他,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我看你的穿衣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侠客,我不会信。”

她知自己身边能人众多,就连秦羽其实在外头的名气都不小,只是在她面前从来不提及这些而已。

是以,这些人的名头绝对不会是小了的,但是现在她都没怎么摸清他的来头,尤其是她现在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平日里戴着面具,即便是没戴面具的那几日,都是易容成绿意母亲很爱的那个大师。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支着下颐看他,她身上总算是凉快了一些,汗水也没再往下滴。

只是风吹过来的时候,稍稍有些凉快了,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叶铭庭便将自己身上的外袍递给她穿,轻轻地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注意到他在拿这件斗篷的时候,手指微微屈起,只用了三根手指捏住,提起放下,又给她披上的时候,甚至都没怎么碰到她,轻飘飘的。

若非这斗篷还有点儿重量,她都要以为自己身上空无一物了。

她注意到他靠近她的时候,露出穿在玄色衣袍里面的白色里衣袖口边上,竟然都

是绣着的金色暗纹,只是这绣纹虽极为精致,不凑近细看,却压根儿瞧不出来。

非富即贵。

“怎么?你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我么?”白羽岚挑眉问道“你可是将我的老底子都摸得一清二楚的,现在不打算和我交代一下,也太说不过去了,该不会是你的身份太过显赫,所以没办法告知他人?”

“猜对了一半。”叶铭庭淡淡道“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而已。”

“你是哪户人家的大家公子?”白羽岚又好奇地问上一句“没听说过江湖武林有什么十分厉害的姓叶的大帮门派,只是徽朝有一个姓叶的皇帝。”

说起来,这皇帝也和她颇有渊源,唔,大概是这么个原因,自个儿才记得如此清楚吧。

在提到徽朝有个姓叶的皇帝时,叶铭庭显而易见地愣住了,但他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状态,半个字都没说。

“不过我想嘛,你应该也和那个皇帝没什么干系,我是没想过,会有皇帝直接抛下帝位,往民间跑来了。”白羽岚啧啧两声“只不过我看你就是个富家公子哥儿。”

她长吟一声“只是这姓氏上面,怕不是已经骗了我。”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 为了随你的心意

叶铭庭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去,道“你猜的也大差不差,我家族中,也的确十分富裕。”

大概就有一个国家这般富裕的样子吧。

白羽岚愣了一下,撇撇嘴“难怪呢,何曾见过你为生计而奔波过。”

他莞尔,戏谑一声“那你要是跟着我,也不必因为生计奔波,能做个只用享清闲的太太。”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嗤了一声“算了,你还是不要和我开玩笑了,你分明知道的,我之前说过的吧。”

“说过?”他反问一声,皱眉“你说过什么?”

白羽岚神色暗沉,微微垂头道“我,其实已经有夫君了。”

她的声音颇为艰涩,叫人听着便觉得心头微震,转而便衍生出巨大的失落感。

他听见自己略微难受的声音,也说不清楚是在听见白羽岚提到她的丈夫时,这般失落的表情,还是能够因为她现在的变心而高兴。

“你不喜欢你之前的丈夫么?”

“也不是。”她摇摇头,话语中在提及自己之前的那位丈夫之时,满满都是陌生感“在民间的话本子里,都说是个很有魅力的人,模样生的俊俏,又极富有军事谋略,会诗书六艺,是个很厉害的人。”

顿了顿,她支着下颐叹气道“或许,作为她的妻子,是受众人羡慕的事情,但是,我失忆后,就没了任何的感情,自然无法体会到那种感情。”

最后一句,带了些遗憾的味道。

叶铭庭又问她“那你想要恢复记忆,和他在一起么?”

后者摇摇头“现在的我,是新生的我,如果没了记忆,即便是个再优秀的人,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名词,我不会付出自己的情感,就是如此冷漠。”

她看向一个不知名处,双眼放空,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她的目光里,却是半分都没带有情感。

叶铭庭突然笑了一声,尽量压抑着自己心里的那份苦涩“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的你,和他经历过很多让你难以忘怀的事情呢?只不过在你失去记忆之后,就只有他一人有着这份回忆,这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白羽岚愣了一下,显然是还没考虑到这个问题。

但是这个下午的对话,并未在叶铭庭心中停留太久,便遭到了他的回击,他十分洒脱似的回答道“这算是什么,如果真的爱,那就顺遂自己的心意不就好了。”

他这番话,就像是一个忠告似的,时时刻刻印在她的心中,让白羽岚不免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她看向眼前此人,像是有一阵风划过自己的胸前,让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心中

却是没有半分惊讶,这种时不时的感觉,并非是她一时所能感受到的,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时常有这种错觉。

自打白羽岚那日之后,将那支祭祀的舞蹈跳的足够好,叶铭庭也没有再拘着她,全凭她自己的意念来做事。

临近去给巡抚大人献舞的时候,绿意才在一个多月之后现身,白羽岚早起之后,便在前厅看见了她,她略有几分憔悴似的坐在客人的位置,与叶铭庭面对面。

瞧见她走过来了,绿意勉强扯出了一个微笑,不过白羽岚能够感觉得到,她心里该是藏了什么事儿。

“姑娘如何?”绿意缓缓问道。

“最近在叶大侠的指导下,学的倒是差不多了,也勉强能够过叶大侠的眼。”白羽岚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叶铭庭,揶揄道“你可是不知,他平日里看着倒是十分松散的样子,实际上,竟然还是个喜欢吹毛求疵的人。”

绿意心中默默吐槽,要知道,皇上现在的这个态度,已经算是好的了,在皇宫里的时候,面对他的部下时,严格之程度,堪比那教导了先太子的太傅大人。

一点都不像是皇上这个年纪的人。

恐怕整个徽朝,也只有姑娘一个人能够让皇上放宽他严苛的要求,绿意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夫人这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让她真为皇上感到同情。

“那就麻烦夫人了,夫人若是今日随我去那献舞的舞姬住处暂且休息的话,明日便可慢慢过去,明日走的话,就须得叶大侠带着夫人一起去了。”绿意提到。

白羽岚正要同绿意说道今日就去,不过叶铭庭倒是率先一步反驳了回去“明日里,我带她去。”

他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压根儿不容人拒绝。

白羽岚定了定,随后皱眉看向绿意,道“你都还没问过我的想法,就这么擅自地帮我做了决定。”

她语气中颇有些不满,叶铭庭自然而然算是看出来了,他轻笑了声“可是你似乎很喜欢我做出这个决定。”

这话噎的白羽岚有些膈应,良久,她憋了一股子的气,一脸不爽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很喜欢这个鬼决定了?”

叶铭庭用手支着下颐,笑了一声,沉吟一声道“先前难道不是你说的,打算在离开之前,在这个地方多走走么?”

白羽岚思忖一番,好似自己之前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她心里头虽然是很不想去那个巡抚那儿,不过她也想过很多,要是真想成事儿,估计这会儿还是得先去那地方先考察考察。

见她沉默,叶铭庭就顺带着煽风点火道“譬如说,最近这儿似

乎有个庆祝春日到来的百花祭,据说很热闹,明日里要走的话,今晚正好去看看,倒也不妨事。”

“百花祭?”白羽岚反问了一声,随后喃喃自语道“难怪最近这周围这么吵闹,原来是有这么个原因。”

她说罢,又听见绿意在一边添油加醋道“应该是这边的一个习俗,在京城里,是不会搞这种活动的。”

绿意此时倒是要一心向着皇上啊,等到皇上和夫人又重新在一起之后,她现在要是作死,到时候有得是她的苦头要吃。

不得不说,叶铭庭忽悠人的功夫,的确是有一套的,听见他这般一番话,让她的的确确是心动了。

良久,白羽岚总算是笑开了去,却还是强装着不悦的样子,抬高了下颌,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道“既然你们说的这么有趣,那我不妨就去看看吧。”

她做出这般勉为其难的样子,叶铭庭心里头早就已经笑开了声。

他的夫人似乎这点性子一直都没变过,很多时候心里头明明想的不行,嘴上却总是偏偏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二人吃了不少苦头。

他就是因为相信了她嘴上的那一套说法,才以至于让她离开了一年多,和那几人一同生活在莲城,给现在的自己招致了这么多的麻烦,

“那就应夫人所言好了。”叶铭庭莞尔“今日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去看看了,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开始了。”

白羽岚点点头,应声道“好。”

说实话,她自打来到古代之后,也属实没有参加过什么大型活动,实则她心里头也是蛮想去体验体验的,就是可惜了,至今都未曾去见过一次。

绿意在通知完这个消息之后,就又离开了这座宅邸。

到了下午的时候,宅院外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很多人都在开始布置着场地,整个地面而被弄得格外花俏,就连这周围很多地方,都挂上了很多红绸铃铛等物什。

地面上还撒上了很多的红枣枸杞等物,一些装饰的格外漂亮的店铺,上面还摆放着鲜花珠串,即便都不用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却依旧能够表现的格外夺人眼球。

放眼整条街道上望过去,她瞧见的是花影重叠,莺歌燕舞。

一眼望尽,便是满地的落红,像是在地面上染上了鲜血,红的鲜艳,红的剔透。

“这些人迎接春日所用的鲜花,为何全部是这种红色的,虽然喜庆吧,看着也有些怪,像是人的鲜血一般。”白羽岚在一边吐槽了一声。

周围的店铺都是一列一列地齐整地摆着,摊贩上面的小贩开始吆喝着,还多了许多平

常时候都没有卖过的东西,白羽岚看着也都觉得新奇。

她随意走到其中的一个小摊前去,仔细地瞧着这上面摆放着的物什,眼中是一片兴致盎然,她注视片刻,随后转过身看向叶铭庭,道“你觉着这簪子可好看?”

顿了顿,她手上又拿起另外一支金步摇,再次提问道“这支金步摇呢?”

看见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叶铭庭眼中的那片墨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暖了,化成了一片水光灿烂,他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儿,嘴角泛起一阵柔意,肯定道“很好看。”

白羽岚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叶铭庭就随手拿了一支同款的金步摇,信手插在她的发髻上,那金步摇其上有两只雕刻出来的蝴蝶,用的是金箔做成的,但凡是人轻轻一走动,这蝴蝶便在发髻上振翅欲飞。

这般精巧的小物什,竟然也会出现在这民间随意的一处小摊上。

“怎样?可好看?”她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瞧着他,目光是纯粹而又鲜明的。

他就像是被她摄了魂似的,竟在这个瞬间,像是个毛头小子似的,直接愣在原地。

叶铭庭的目光,透过现在她戴着金步摇的这番模样,回溯到多年前,她在去他的刺客训练营时,在山脚下的村庄里住的那几日,同样是火树银花,盛大的节日里,她穿着那地方的民族服饰。

这般抬起头来,问他一声“可好看?”

声音娇俏,便是这么多年,依然并未忘却半字。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人

白羽岚等了许久,也不曾听见他有说过半个字,不由得想再问一声,总算是再听见了那人回答一句“比京城花魁有余,更胜大户千金。”

白羽岚莞尔,忽然觉得叶铭庭这厮说起来这种情话,那也是顺溜顺溜的。

她嘴角含笑,却还是嘴角向上弯起,嗤道“我平日里怎么就没发现,你惯会这样夸耀人,随口就来,也没个度。”

不过白羽岚现在的这个表情,便是稍稍关注一下她的表情,都能够晓得,她现在心情是好是坏。

叶铭庭和她相处这么多年,还能够不清楚她现在的心情?

他笑了一声,道“全是我的肺腑之言,断断没有半分的谎话。”

他甚至是还比划了一个手势,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手势,信誓旦旦道“如有半分谎言,便让我此生只得苦难,任何的财富,年轻,美姬,通通与我无关。”

端的是一个爱别离,怨憎会的下场。

她不过是随口开了这么一个玩笑,也不曾想过,他竟然会这样认真,弄得白羽岚都有些恍惚了,她讪讪地回应了一句“你干嘛这样给自己下毒誓,不过是个玩笑话罢了,你竟然这样当真。”

叶铭庭失笑“可我是认真的。”

她忽然怔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这般态度,莫非是在向着她表白?白羽岚越是这么想,心里头越发像是小鹿乱撞一般扑腾,让她整个人都好生不自在的紧。

这两人在一个小摊贩面前,打情骂俏,弄得人家小摊贩都有几分不大好意思了,吆喝两声“两位客官,这两支簪子和步摇,到底还要不要啊?”

他这摊贩面前摆放着的金银首饰,虽说有很多都并非是真的金银,但好在是做工格外精致,即便是假的,也能够让它看起来,像是皇亲国戚大户人家用的金银首饰。

另外还有人也一并走过来,凑近了,随手也拿了几支簪子,问那摊贩,道“这几支是怎么卖的?”

那小摊贩又连忙和那人细细地讲解起来。

白羽岚却是在听见那询问的人的声音之后,有一瞬间的怔愣,这个声音这般熟悉,究竟是何人?

她思虑片刻之后,随后稍稍侧过叶铭庭身边去,去瞅了一眼那人,可是这一看才让她心里头都震惊了一下,她可是记得,琼玉从未出过谷,即便是出行,都是戴着面纱,身边有很多人跟着的。

可是现在,她却是见着了一个活生生的琼玉,穿着他平日里从未穿过的白色之外的其他颜色的衣裳,是一件天青色的长衫。

此时‘琼玉’也看出了眼前人是何人,他身形一怔,随后目光几经变幻,丝毫没有顾忌

白羽岚身边站着的叶铭庭。

‘琼玉’猛地一下大步上前,抓住白羽岚的胳膊,双眸已然是含了几分泪光。

她不过是一月有余没有见过琼玉,怎么他现在情绪这么激动啊?白羽岚心里头有几分疑惑。

“姐姐,自我离你而去之后,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每日只要记起关于姐姐的一切,就觉得难受,现在却是叫我亲眼再次与姐姐相逢,不辜负我最近一直以来,求香拜佛。”

他一声比一声更高,说的是振振有词,更是叫人动容,而对于白羽岚而言,却只是觉得一脸懵。

什么?琼玉为何要叫她姐姐?她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弟弟?况且,琼玉这叫法,着实奇怪。

不过这片刻,她却也反应过来一些事情,眼前此人,似乎是和琼玉有那么一些出入。

白羽岚思及此,随后冷静道“你不是琼玉?”

虽说白羽岚倒是递延都没瞧出来个名堂,但是叶铭庭却是只一眼便认得这人是谁了,他浑身戒备起来,随后直视琼名,道“你找她,可能是认错人了。”

琼名愣了一下,再联想到之前她对自己的反应,有些疑惑,却也断定这人是在说谎,这天底下,哪里有这种竟然能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姐姐,你莫不是装着的不认识我。”琼名说话间,泫然欲泣,他这般清秀的面孔,做出来这些东旭哦,倒是叫人看的便心生怜惜。

白羽岚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她莫非是真的就是张路人脸,怎么走到哪儿,都能够有人来认亲?

之前叶铭庭给她弄得那副绿意娘亲生前的样子,就没人前来找她认亲,一恢复到自己的面孔,就陆陆续续出现这般多的‘熟人’。

不过她也并非是心思冷漠的人,听见琼名这一番感人至深的话,倒是有几分动容。

“你是与你姐姐走散了?不过我可真不是你的姐姐,你的姐姐与我模样长得肖似么?”白羽岚皱眉,打量了一眼琼名之后,愣道“可是,我觉着你与我长得便不是那般相似。”

琼名微微垂眸,随后用着苦涩的声音回复她道“不是我的亲姐姐,却更胜我的亲人,姐姐待我极好,便是这世间,也是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的。”

他说的勤勤恳恳,叫白羽岚都觉得要是拒绝他于心不忍。

不过她狠不下这个心,可不代表她身边的这尊煞神狠不下心。

当初在皇宫和莲城的时候,叶铭庭早就看不惯这个琼名的做派了,你说他好端端地去做个光明磊落的人不行么?非得用一些小计俩待在夫人身边,甚至还在夫人身边卖惨?

好多次都让夫人的心思完全偏在

了他那一边,叫人心里头堵得慌。

白羽岚那会儿怜他是个没爹没娘,还备受人追杀,从小就过的不如意的孩子,自然就对他十分好,但是现在白羽岚完全没了记忆,他就算是这会让欺压了他,那也叫人没办法。

思及此,叶铭庭嘴角一勾,笑了一声“你可能是真的认错了人,不过见你穿的也是这般富贵的样子,想必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自然是不会缺少那点儿银子,要是真的来寻你姐姐的,千万可别在这路上耽搁了。”

叶铭庭在开口的时候,就算是隐藏了声线,仍然是被琼名听了出来。

他在北疆的这段时间,可不是白待的,学到了很多的奇门异术,虽说有时候并不能派上什么用场,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全然无用。

听见叶铭庭的声音,琼名几乎就肯定了眼前此人就是白羽岚。

不过她眼神之中那一股子的陌生的感觉,却是骗不了人的,她是当真不认识他。

前阵子皇宫之中,一直在寻找失踪的皇后,莫非是被什么人掳走的时候,强行失去了记忆?

不过那都没什么关系,只要是他的姐姐,一切都没关系,琼名这样安慰自己道。

极力地忽视自己心中那莫名的失落感。

“我是没认错的,姐姐待我那般多年,想必姐姐现在是因为什么缘故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不识得我。”琼名趁机表忠心“虽说我看着穿的还有几分人模狗样的,但一直是在居无定所,当初和姐姐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个归处。”

他说的凄凄惨惨戚戚,弄得白羽岚心里头又开始柔软起来。

她不禁在心里头暗骂自己一句,当真是没个头脑了,竟然重视这么容易就因为别人的一人之言,开始感动起来。

不过她还真是据说失去了记忆,现在的自己也完全不记得那过往。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皱眉道“罢了,你现在就直接唤我雀儿姐姐吧,不过这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就不在少数,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不认识你的,但却认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

但是这个人她还是不要在外面透露的好,毕竟琼玉的身份很特殊,要是遇上了什么有心之人,就有些不大好了。

琼名却是在听见这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之时,并未有半分喜悦,沉浸在他眸子里的,是一闪而过的震惊,随之而来的便是厌恶。

只是他面上的情绪,白羽岚是一点都没瞧见。

那小摊贩听见这几人在这儿唠嗑,还堵在他的摊子前,心里头不禁有些堵得慌,再者,现在是这个节日的高峰期了,外面都是一阵人山人海

的,现在的生意是最好的。

他吆喝了两声,郁闷道“几位大人,你们到底要不要买啊,后面还有很多人呢,我背着这个箱子走了很远的路,要是今日里做不成生意,被别的人给抢了,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

白羽岚颇有些尴尬地往后倒退了一步,讪讪笑道“老板,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转身,便瞧见身后果然已经从之前那寥寥几家的摊贩,变成了现在人山人海的场景,那些小摊子,也是一个挤一个的摆着,就连摊子面前站着的人,都是摩肩接踵的。

白羽岚便同那位小贩道“先前那几件首饰,都包起来吧。”

叶铭庭闻言,便打算掏腰包给白羽岚付钱,殊不知,他摸索了好一会儿,竟然是没找到自己的荷包。

叶铭庭的面色颇有一瞬间的尴尬,之前一直都是下属跟在自己身后,从来都没有带钱的习惯。

琼名自然也是瞧见了这么一幕,心中一阵窃喜,随后就要从自己口袋子里拿钱出来。

不过在下一瞬间,就被白羽岚抬手挡住了他的手,她摇摇头,示意道“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我们萍水相逢,不必你特意来帮我付钱,这说不过去。”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 来日我必追究!

琼名却是坚持道“姐姐,我们并非是萍水相逢,即便是姐姐不记得我了,我也还是你一辈子的弟弟,没有姐姐在的地方,就不能称作是家。”

白羽岚之前一直都是硬着心肠同他回复,但是现在听见他最后说到‘家’这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她对于这个字,向来是比较敏感的,现在听见这番话,不由得心头有些酸楚。

她在现代的时候,在孤儿院,常看见其他的孩子被别的家庭领走,但是到了她这儿,却因为年纪大了一些,所以一直不曾离开,但是在她心底眼里,福利院就是她的家。

只是她还渴望着,自己能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很难实现。

白羽岚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叫另外两人都有些茫然。

不过叶铭庭却只是一瞬的,不过一会儿,他便拿出了自己的玉佩,当给了那摊贩,豪气道“用这个玉佩换那几个首饰吧,你拿去当铺,也能当个不错的价钱。”

那小摊贩愣了一下,接过那个玉佩,这块玉佩一看成色便是极好的,估计就算是一整个王朝,都找不出来几块,他从前在京城里也做过生意,见这玩意儿,也都是在一些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才有的。

便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甚至都没有成色如此之好的玉。

白羽岚虽然看不懂玉,不晓得这玉佩如何贵重,但心里头也是清清楚楚的。

她随即皱眉,十分不悦道“我说过不需要你非得帮我这一下,要是你这块玉丢失了,到时候找也找不回来,就是我的罪过了。”

叶铭庭反倒是比她还冷静,他低声道“没关系,反正只是一块玉而已。”

说的他好像是有金山银山,拥有一个国家似的,白羽岚在心里头不满道。

他这人行动里十足,说要用玉佩给白羽岚当这个东西,就要用这玉佩来当,顺手便将白羽岚给揽着走了。

白羽岚挣扎数次,但后者却依旧是拿着这点儿小玩意儿,给美人哄开心的态度,让白羽岚气的牙痒痒,最终却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今日里承了此番情,到时候她还回去不就成了。

琼名站在两人身后,还在摊子面前,瞧见叶铭庭揽着白羽岚而去的样子,心头一阵怒火焚烧,手指不自觉握成拳,青筋暴露。

就连站在那一边的小摊贩都看出来他现在外泄的情绪,劝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啊,总是喜欢为一些红颜而吵吵闹闹的,要是哪日里为了五斗米折腰,想必也不会去想这些东西了。”

“这该放手的时候还是要放手,年轻人,不要总是

和自己过不去,你说这好几个王朝里头,还能没有别的红颜知己了?非得和别人争着一个心有所属的人?”

这小贩倒是絮絮叨叨地开始说起来琼名,虽说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但是琼名现在心里头就是格外不舒服。

“你说她心有所属?你怎么就看得出来她现在就心有所属了?”琼名反问道。

他说话间,也是一阵戾气纵生。

那小摊贩知道惹着他生气了,但是这小贩胆量的确是挺大的,即便是知道如此,却还是要强行劝诫道“你现在还年轻,什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遇不着啊?你看先前那位姑娘,虽说和那位公子吵吵闹闹的,但是这哪一样动作不是在纵容着的?”

单单是比着在白羽岚心里头对着这两人的偏心程度,就可见这二人孰轻孰重。

“你看她的眼神,看那位公子的时候,是否是不一样?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那小贩一边叹气,一边劝告道“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琼名心里也是这般想的,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别的人都在劝他要放下,他甚至自己心里,已经认同这句话了,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总是不会顺遂自己的心意的。

他定定地站在长街上,看着烟花十里,红绸千条,满目的喜庆之间,他却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行至一座花楼下的时候,不少姑娘都在对着她抛媚眼,还一口一个的公子好生叫着,他看见这些女人,模样也都是妍丽美艳的,但他就是提不起兴趣。

他知道,自己心中也许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从始至终,自那日她在侯府门口,将他捡回去,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也选择要庇佑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只认定这一个人。

此时正是百花节,同时也是花魁的节日,花魁在阁楼的台子上,正要朝着下面扔绣球,这会儿下面挤着许多人,都已经将前路给堵住了,就连叶铭庭和白羽岚也不例外。

他二人走的十分快,但还是挤在了这拥堵的人潮里面。

“我们这位花魁娘子,可从未露过面,今日里就要将她的初夜明码拍出来,各位大人要是今日里错过了,那日后”那老鸨掩嘴笑了一声,道“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白羽岚闻言,扯了扯嘴角,这老鸨打算卖花魁的开包日,也不带说的这么个风尘的样子,难道就不会变着法儿的文雅一点么?那又不是你青楼里头的随便一个什么姑娘。

不过这花魁娘子倒是个好脾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上头,手上抱着个绣球,见她一双潋滟的眸子里头,也没有半分喜悦,但就是这分清冷,反倒是招来更

多的人觊觎。

“快些抛,老子有的是钱,就等着冷秋美人儿春风一度。”底下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喊道。

白羽岚听见这番话,不由得往那边看过去一眼,撇嘴道“要是真让这个人得到了这位花魁娘子,这花魁娘子还真是够惨的。”

琼名正好瞧见白羽岚此时与叶铭庭在窃窃私语,心头不免有几分不爽快,但还是推着前面的这些人,要往白羽岚站着的地方走去。

他连续喊着“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不过现在这哄闹的人群,哪里还能够听他这些话,早已经在花魁娘子要抛绣球的时候变得疯狂了,一阵人潮涌动,琼名都快要看不见白羽岚现在究竟是在哪儿了。

“别挤!”他心里头总算是有一股子的火气发出来,皱眉怒声道。

顺手便是一个弹指叩在那几人身上,叫那几人疼的直叫唤“什么人!竟然敢打老子!”

不过最后还是淹没在了这拥挤的人潮里。

等到琼名总算是瞧见白羽岚方才头上戴着的发簪之时,直接将人群往两边拨开,大步往那边而去。

而此时那楼阁上的冷秋娘子,也已经将手头上的绣球往下抛过来,这目标倒是十分明确,就连站的还颇有些远的琼名都看出来了,这分明就是丢给了叶铭庭。

琼名在心头不免窃喜了一瞬间,要知道现在白羽岚就在旁边,到时候看他怎么解释。

果不出其然,那绣球在丢向叶铭庭之后,似乎是直接黏在他身上了。

叶铭庭的脸色一黑,此时绣球花正好黏在他的袖子上,甩也甩不掉。

旁边的人都在起哄,而大部分的却是在继续打算往前来抢那绣球花,叶铭庭往后退了两步,就带着那绣球花也往后退。

一部分劝道“这位公子哥儿都带着自己夫人来了,怎么还来接这绣球?还拿着不放?不如给我们。”

另外一部分也开始附和道“是啊,你这让你自家夫人看着,得多伤心。”

白羽岚的脸色其实已经有些变了,因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就是叶铭庭现在带着那绣球花正在退避,莫非,他就真的这么喜欢这位花魁?万种风情?

白羽岚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怎么一种滋味,总之就是不舒服。

叶铭庭见白羽岚转身要离开,心里也开始急了起来,连忙道“夫人等等。”

“谁是你的夫人?”白羽岚反问道“你我不过是相识几日,现在正巧是在顺路而已,叫了这声夫人,未免有些不妥吧?”

她语气恶劣,也不像是在宫里的时候,懂得隐瞒情绪,就这么直接地冷着一张脸,愤愤道

“现在去找你的花魁娘子,这么美的人儿,你怎么能辜负别人?”

叶铭庭看得出来是白羽岚在生他的气,心里是一半儿高兴,又是一半儿郁闷,高兴的是白羽岚现在是又一次喜悦他,不悦的便是这青楼的确是有些过火,竟然在这上面沾胶水。

琼名赶紧地追上去,喊道“姐姐,别理这个负心汉,我和姐姐一起走。”

他攥住了白羽岚的衣袖,看着颇有几分可怜,却让叶铭庭心里格外不爽。

这会钻空子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强,他心中冷哼。

他猛地一下将自己的袖子挥剑斩断,那绣球也随着袖子落下,众人这才明了,原来这绣球竟然是沾了胶水的。

“今日之事,来日我必追究!”叶铭庭冷冷地放下一句话,一双眼如鹰冷厉地看了一眼楼上的花魁娘子和老鸨,随后大步而去。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 不是个简单的人

花魁娘子明显被叶铭庭的举措弄得愣住了,但她眼底泄露出的不满仅仅只停留了一瞬,便被人群之间的吵闹声给淹没了下去。

那下头的人大多数都是不满花魁娘子方才之举的,甚至有人直接嘴上喊了出来“冷秋姑娘莫不是就打算找个这样的大户人家过门,也好半生不用操劳?”

“明面上倒是说的好听,说什么公平竞争?我看这根本就是在暗箱操作。”底下的人一阵愤怒道。

那些人都是不嫌将事儿闹大的样子,让站在绣楼上面的老鸨面上有几分尴尬,良久,她嗫嚅道“这就是个意外,我们都不知道的,还是今日里冷秋来抛绣球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件事儿,各位不要介意啊,我们下次做个绣球,一定给你们检验。”

但是下面的人却是丝毫不买她的账,纷纷愤愤道“别想着还来骗我们了,就是想着我们在为你家花楼多花些钱,免得新开的醉仙坊给你抢了生意过去。”

说罢,不知是何人在下面吼了一句“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冷秋的手忍不住狠狠地紧紧攥起,只不过半字未说。

她转身进屋,没有半分解释,就听见下面的一半人对她的谩骂越发狠毒,叫老鸨听得都有些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这些恩客都是一个样子,不过是贪图冷秋的美色而已,一旦有任何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说到底,这些嫖客却是要比妓子都要无情的多。

老鸨也没有再多做解释,直接关门让那些多嘴的人闭嘴。

而下面还有一半儿的人,算得上是真心喜悦冷秋的人,在听见这些人这般谩骂她的时候,却也同样并未帮她说上话。

等到冷秋一进屋子之后,她便将门关上了,一人站在屋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良久,她对着镜子里头的人喃喃自语“难道你真的就是这么一个痴情的人么?”

说着,她忽然莞尔苦笑了一声“你对我的时候,可没有这样温柔过。”

更遑论会放下他最重要的一个目标,选择去追随着另外一个人。

若是在从前,这样的叶铭庭,是她远远不曾想过的。

而此时在白羽岚这一边,叶铭庭早已将人给追到,此时她身边站着琼名,他追上来的时候,两人纷纷转身,琼名也带着敌视的目光看着他。

白羽岚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她不应该因为另外一个人的悲喜,而感染了自己才是,怎么就会因为他接了一个绣球,就性情大变地对着他。

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尽量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道“你怎么还要追上来?”

就在她开口的同时,叶铭庭也同样质问出了他胸中隐隐欲出的话语“你为什么

会生气?”

两人同时为对方的话而愣住,与此同时,白羽岚却是率先开口道“既然你是有这么一个艳福,却还要来让我去跳什么祭祀舞,我时间都浪费在你这里了,但是你却想着抱如花美眷。”

但是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站不住脚,这番话,怎么着听见都觉得是一对小情侣之间在打情骂俏,那生气的一个小女生,正在对着另外一个人发脾气,质问他为何要不守诚信,偏偏投入了另外一人的怀抱。

叶铭庭愣住了一下,随后眼里便是化开了笑意,道“那我追你上来,就是你说的这样,我想要你帮我去处理这件事。”

白羽岚一个转身,就打算抽身而去。

这厮的回答着实叫人觉得不爽至极,这算是什么?要用得上她的时候,就非得投怀送抱,用不着的时候,就打算将她直接丢弃,当她是个什么货物不成么?

白羽岚胸中是越想越气,便打算直接离开算了,然而叶铭庭竟然大步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将人往后一带,这一个过程,完全发生在琼名的意料之外,他也没来得及阻止。

而此时的白羽岚就直接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硬生生地被拖拽到了叶铭庭的怀抱之中。

她整个人都闷在他的胸膛,虽然挣扎了一下,不过反抗无效,被他直接给禁锢在了怀中。

白羽岚心中有气,想去推拒他,但是后者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她的气力在他的面前,属实就算不够看的,因而,她也渐渐放弃了挣扎。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白羽岚质问道“你先前还去接那花魁的绣球,现在又来搂别的女人,我看你的艳福是真的不浅。”

叶铭庭闷笑一声,一点都不因为她酸里酸气的话生气,反倒是笑开了道“你先前问我为何要追上来。”

他沉吟一声,忽然觉得现在已经到了可以道出心意的时候,是而,他铿锵有力道“因为,我欢喜着你,也觉得对你一见如故,这才会想着一直待在你身边守着你。”

白羽岚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白给弄得有些心慌意乱,她承认,就在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口,可耻地跳动了一下,但是,她答应过自己的父母,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况且,她一想起自己据说还有个在京城之中的两个孩子,就觉得有愧于他们。

“先前姑娘走的太急,所以没有看见,那位花魁娘子其实做了弊,她在绣球上面弄了一种胶水,能够将东西直接给黏在身上,所以我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甩开。”叶铭庭解释道。

然而白羽岚却是半个字都没法听他的这番解释,心里头就像是有着一头小鹿在四处乱撞。

她一时

之间,竟然不知该用何种态度来面对他,其实她自己的心意,她自己何尝不是清楚一二,只是想着自己毕竟不算是个明正言顺的单身,就觉得有悖伦常。

“那姑娘现在觉得如何?”叶铭庭开口询问她的意见。

此时白羽岚许久都没有说话,而她自己也觉得十分心虚。

站在一边的琼名眼见着这当年的事情,又要发生在他的眼前,不由得心生悲凉,这两个人之间,一直分分合合,可从来都没有一次,是真正的分开了的。

也不知这两人之间,是不是当真就是这样,是天生注定的一对。

他是真的对白羽岚,有缘无分么?还是真的,就只能做她一辈子的弟弟?可是他一点都不想,一点都不想要成为她的弟弟啊。

许久,白羽岚总算是听见自己略微干涩的声音回答着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比黄金白银还真。”他一口笃定道“只是就担心你不会相信着我说出口的话。”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了一声,她怎么就不会相信他说出口的话,就是担心,他现在对她的一番表白,会变成一江春水,付诸东流。

“如果,我说如果。”顿了顿,她微微垂下了眸子,笑了一声“如果我是说,我并非是一个未婚女子呢,要是我其实有着丈夫和孩子呢?虽然他们可能不知我死活,我也不记得他们。”

叶铭庭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如果她还有着丈夫和孩子,那他又该如何自出,但在思及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心中也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人,不就是他么?

可是,现在的时局,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真相。

眼见着他沉默,白羽岚便在他这个愣神的瞬间,将自己从他怀抱中抽身而出。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她忽然笑开了声“毕竟在这个古代,要是真的有这种女人,岂不是要被浸猪笼?”

这本就是个对女性不公的古代。

她叹,况且她那丈夫还不是个简单的人。

而且听说也是个十分好的人,她要是当真有着半分责任心,或许就不应该真的在外头有什么外遇,等到时机成熟,还会回到那个地方生活。

不过,她真是不知道失去记忆的自己,若是真回去了,又该如何自处。

“我不会介意的。”叶铭庭突然出声道“我想,若我是他,一旦得知自己最爱的人爱上了旁人,不会放手,只会拼命去夺取,不会管这中途究竟是会有多么的困难。”

这还真像是他的处事风格,白羽岚不自觉笑出声。

“那我再给你一段时间,我打算考验考验你,还有,我的前夫那边,我得去瞧瞧现在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她一口就直接将身为徽朝皇帝的

叶铭庭定位成了前夫,这还真是有些肆意妄为。

不过叶铭庭却并未说什么,这本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又何必去因为自己在争风吃醋呢?

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

“好,要是他不同意的话,就让我去和他说。”叶铭庭失笑道。

琼名站在一边,眼看着叶铭庭这副得逞了似的笑容,觉得分外刺眼,他心中冷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如此痴情呢,这分明就是他自己一个人,竟然还在夫人面前欺骗她。

即便是这种欺骗情有可原,仍旧叫他觉得十分不舒服,甚至心中生出丝丝愤怒。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 你有没有孪生兄弟

这个镇子上的百花祭办的很热闹,在解决了两人之间的心中刺之后,叶铭庭就带着白羽岚在镇子上闲逛,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让叶铭庭给她买了好些东西。

总之是大包小包的提着,就差没来个马车来拉了。

“你买这么些东西,我也不怎么用得着。”白羽岚纠结地同他解释道。

虽然她心里头其实是十分欢喜的,毕竟哪个女人在收到这些礼物之后,不会开心?

白羽岚自然也是如此,但她就是觉得太过于破费他的钱财了,她一向不是一个单单只收受对方给予的好的人。

“都是你用得上的。”叶铭庭补充道“我瞧着你也很适合这些衣裳和首饰。”

最最关键的是,之前白羽岚在京城的时候,喜欢的那些东西,他可都是在心里头记得一清二楚的,就算是现在,直接搬出来,那也是半点都没有迟疑。

他也能够断定,白羽岚就是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果不出其然,就在叶铭庭买完之后,白羽岚虽说有半分迟疑,不过还算是很喜欢的。

“你真是什么都能摸清楚我的喜好。”白羽岚思忖片刻之后,迟疑道“可是我记得,我从未和你说过这些,在此之前,也没有同你出来买过这些衣裳。”

叶铭庭愣了一下,随后顺口回答“因我平常就观察着你的偏好,自然而然,久而久之,就渐渐地知道你究竟是喜欢着什么。”

这下算是又在白羽岚心中刷了一份好感度。

琼名在一边嗤之以鼻,之前就在一起生活过那么长的时间了,还好意思说是一直在观察着夫人的喜好,所以才知道的,真是虚伪。

虽说白羽岚还是没怎么承认这个弟弟,但是看在他和琼玉长得一模一样,必有些渊源的关系,就将人留在了自己身边,也没有再赶他走。

目前看来,这人还算是比较安分,也没有打什么坏心思。

只不过,就是他和叶铭庭两人之间,都不怎么看的对眼,双方都互相看不惯,时不时的,都能因为一件小事情就吵起来,这让她有些头疼。

她在中间调解过好几次,都没有什么用处。

不过叶铭庭就像是天生克制他似的,随随便便就能够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却还是屡败屡战,不辞辛苦。

但是这俩人也能够勉强维持表面上的平衡,也算是让白羽岚心里头宽慰不少,要是真的闹僵到她都没法管理的地步,她又是个极为心软的人,很有可能舍不得去赶什么人走。

叶铭庭提着的包裹太多,就在白羽岚询问琼名一声,需不需要跟着她走的时候,当然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叶铭庭就格外不要脸的将手中的包裹全部都递给了琼名,美其名曰道“你既然要做雀

儿的弟弟,我给雀儿买东西,那你就出点儿气力,帮着雀儿提着一些,要不然雀儿也合该提不起来这么多的东西。”

他这一字一句的,表明了是站在白羽岚这一边的,也全部是在为着白羽岚去考虑,叫人是没办法做出半分反驳。

虽然这反驳的话说不出口,但是琼名心里头却是堵得慌,他可什么时候就说过非得要叫叶铭庭来买这些东西了,就算是叫他出钱,让叶铭庭出力,那也是妥妥的。

眼看着这二人又要争执起来,白羽岚连忙当和事佬“要不然,还是我来吧,毕竟这都是给我买的,让你们来帮忙,又出钱又出力的,多不好意思。”

她这一番话,直接遭到了两人的一致对外不同意“不可。”

最后两人还是得到了一个诡异的平衡,也不知这二人究竟是说了什么悄悄话,一会儿就这么和平了?

白羽岚狐疑地看了那两人一眼,心中不解。

叶铭庭这厮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就前往了北疆,难不成,他在那边还安插了很多的眼线,还是早已经派人将他盯着了?

琼名心里头一阵胡思乱想,随后便是更多的猜忌以及忐忑,要不是因为他拿捏着他的把柄,他才不会这么去听他的话。

他现在忽然好希望夫人的记忆可以早点回来,就不会让他屈服在叶铭庭的掌心了。

琼名随着两人来到他二人的暂居宅邸,白羽岚率先告知他“我们应该是只会在这里住上一晚了,然后就要离开,要是不介意的话,最近这段时间,就会随着我们四处漂泊,这种生活,可不是很多人喜欢的。”

她终究还是秉承着自己的良心,将这件事同琼名吐露。

不过后者似乎完全不介意什么风餐露宿的日子,反倒是趁机表了一番忠心“姐姐要去哪里,我便随着姐姐去哪里,因为姐姐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宿。”

“当初姐姐同样也是在四处漂泊,我也随着姐姐,现在何尝不是同当初一样。”

说着,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似的,嘴角一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可惜,现在姐姐完全不记得我是何人,更遑论能够记得起当初那些往事。”

这会儿的琼名,穿着一身天青色长衫,又露出这般受伤的表情,当真是像只受伤的小鹿,让人不自觉从心里头就开始怜惜。

白羽岚心里头那阵的母爱都被勾起来了,她不自觉皱眉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现在不是还能够跟在我们一起么?只要你愿意跟着,那日后就跟着我吧,我不会介意的。”

白羽岚却是完全不知,自己已经算是入了琼名的套了。

白羽岚失忆前后,虽说没了记忆,但是很多时候的性情却是一模一

样的,琼名也和她相处过那般久,自然而然就知道她是个什么心理状态,也能够拿捏住她心中所想。

便是能够把控到这些,就能够很好地掌控着白羽岚要说出的什么话,又要做的事。

她就是很心软,能够在可怜的人和动物面前,露出最柔软的表情,做出最温暖人心的事情。

琼名很快就笑了起来,看着颇为阳光,他笑着道“姐姐果然自始至终,都还是会念着我的,琼名真是好开心。”

“你叫琼名?”白羽岚的关注点瞬间移了个位。

琼名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知她忽然提起自己的名字是为何。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惊讶道“姐姐,你该不会是想起来什么了吧?莫非,你记得起我?”

白羽岚摇摇头,明显不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她震惊的。

她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琼名,而那人唤作琼玉,容貌一般无二,就知道是有什么联系,现在就连这名字都是这般肖似。

她想,或许她可以在回到谷中的时候,去同琼玉说上一说今日的事情。

或许,他身上那所谓的家族传训和禁忌,也和这个有些关系。

一时之间,思绪都不知道是飞到何处去了。

琼名也有一瞬间的茫然,道“这个名字,是有什么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他忽然想到之前自己是一点都没办法接近夫人的,但是因为后来夫人看见他的时候,直接将他错认成为另外一个人,这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而他想到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他没想到,就连姐姐,这个他生命之中的唯一救赎,那个人,都想着要将这一束光,从他的眼前夺走。

思及此,琼名不由得直接攥紧了拳头,嘴唇微抿成一条直线。

“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半晌,她忽然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同他确认道“你有没有什么有血缘关系之类的孪生兄弟?”

琼名猜的果然没错,不过此时他并没有去承认这一点。

他茫然地摇摇头,道“没有,姐姐你是不是认错了什么?这世界上,相似的人那般多,姐姐可能就记错了。”

白羽岚也讪讪地笑了一声,毕竟将一个人错认不是什么好事,况且又是这么一个心理脆弱的少年。

她摆摆手,道“别想这件事儿了,我知道你心里头不舒服,我不会将你错认为其他人的,既然你喊了我这一声姐姐,那我日后就是你的亲姐姐了,我会待你很好,但是你也要学会听话,不要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琼名狠狠点头“当然,我会做到的。”

“那你现在好好

休息吧。”白羽岚退出房门,顺便带上,临走之前道了声晚安“好生歇息,明日里还要出远门。”

月色如水,庭院里积水空明,就像是她第二次见到叶大侠的场景。

白羽岚的嘴角不自觉露出一笑,这还真是一段孽缘。

“你在笑什么?”叶铭庭的声音忽然从她背后传来,加你个白羽岚直接吓了一大跳,她猛地转身,喘口气道“你这个人,能不能好好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啊,走路一点都没声音,还非得出现在我身后。”

她一阵抱怨,但是叶铭庭却是没有半分表情。

白羽岚忽然觉得很奇怪,他这会儿难道不应该还在调侃她么?怎么就会这么沉默?

随即,一阵厉风刮过耳畔,她只听得一声“小心!”

只见眼前的人,瞬间就变了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孔。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 睡不着是因为我

白羽岚一个措手不及,那个青面獠牙的人手持刀刃,在她眼前滑过,出现一道寒光,不过身后人却是反应的更快,不过瞬间,就将她一下拖拽回了自己的怀中。

另外一只手便直接接住了那人的臂膀,那刀刃侥幸没有落下来,却让白羽岚一阵后怕,不过那人显然是没有放弃,一个眨眼,便又从另外一只袖子中拿出一把匕首,同时向着叶铭庭挥去。

白羽岚脸色大变,暗道不好,眉头紧皱,冲着叶铭庭大声喊道“小心!”

叶铭庭一个转身,勉强躲过了这场灾难,与此同时,也从自己的袖中射出自己的暗器,几枚银针像是梨花雨似的冲着那人而去。

那人显然是没有料到,就在躲避之时,竟然一个不防,让那针落了几支在自己的身上。

纵然那人身上中了几针,然而动作依旧是没有半分迟疑,招招式式之间,都是要置叶铭庭与死地。

叶铭庭为了避免白羽岚受伤,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便将她猛地一下给甩了出去,叫她隔得自己远远的,同时还在防着眼前这个男人再对白羽岚使出暗招。

不过短暂的争斗之中,那黑衣人明显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适,叶铭庭应当是在那银针上面淬了毒。

这边的打斗声很大,方才已经在房间里休息的琼名,也是个练家子,此时已经听见这边的动静,心里头不免有些担心白羽岚,很快就夺门而出,赶来白羽岚这边,看她有没有受伤。

就在琼名出现在这里的同时,那黑衣人就只见琼名露了一个脸,就猛地跳上房顶,在夜色之中潜逃离开了。

白羽岚见此,不由得皱眉头,心中暗道,这个人莫非是认识琼名的?还是这个刺客,其实就是追杀琼名的,现在看到她和琼名的关系走的比较近,所以打算过来了结她?

若非如此,她怎么着也不觉得自己就会招惹出来这么一些江湖人士。

眼见着那人逃走之后,叶铭庭就赶紧地抛来白羽岚身前,将她浑身都打量了一遍,放心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口的同时,再次确认一遍道“方才身上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吧,细小的刺痛也算。”

白羽岚思来想去,随后摇摇头,让他放心道“没关系,一点事儿都没有。”

叶铭庭这才算是被她稳住了,松了一口气,看着那刺客离开的方向,皱眉道“也不知道我们一路走来,是得罪了什么人,我看这个人也很面生,方才交手的时候,他用的都是一些很奇怪的路数,我之前并未和这样的人交过手。”

很奇怪,就像是什么邪教或是隐秘的部落那些地方,部落的人用的一些什么路数。

他之前就算是出宫,也考虑过这些问题,就是为了免得让白羽岚免于一些杀身之

祸,所以特意隐瞒了自己的行动,还让那两人在宫里头帮着他隐瞒一众大臣。

思及此,叶铭庭不由得将自己心中怀疑的种子播向了琼名,这个小子之前就离开过白羽岚一段时间,瞒着白羽岚去了北疆,现在又出现在这儿,难免不会叫人想到和北疆之间有勾结。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琼名连忙举手发誓道“琼名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听见声音就急急忙忙地跑出来找姐姐了,一路以来,琼名和姐姐有这么多相处的机会,要是真的想动手”

说着,他的话语忽然变得小声起来“早就出手了”

其实白羽岚也没有怀疑过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弟,但是她倒是考虑过一件事,那就是他有没有自带什么祸害,这种可能性也是颇大的。

她自然也将心里头的这个念头同琼名说了出来,眼见着她这般询问,琼名也有些黯然道“琼名虽是孤家寡然,但一直以来都是在江湖之上生活,要是真的有结仇了的地方,或许琼名自己也都不会知道。”

这番说的好生可怜,偏偏又搭配上他这样的腔调,最是叫女人能够心软,但是叶铭庭可不会这样想,他一想到这个人要是待在夫人身边有危险,就恨不得立马就将眼前这个人给除去。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叹道“算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不过日后我们都要小心提点着一点儿了,免得叫这个人钻了空子,无论是谁受伤,都不会是我想要看到的。”

最后这番话,倒是对得上叶铭庭的胃口,他笑了声,道“在下当然是不会受伤,不忍心瞧见雀儿为我伤心掉眼泪,那样我会心疼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揽到他头上,只要是好的,都能这般自恋一番。

“对了,既然今日里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可见你一人生活在这儿也是不安全的,我们几个人的房间又隔得有些远,不在同一个院子,要是那人还潜伏着没有走,到时候我倒是没什么,雀儿可就不安全了。”

说着,他提议道“既然这样,我今日里便同雀儿待在一个房间吧,到时候雀儿要是真的打算叫我,也好有个照应。”

白羽岚愣了一下,虽说她勉强算是承认了他的身份,但是这么快他们就同房而居了,似乎是有些不妥。

她迟疑着道“这恐怕不太好,毕竟男女之间授受不亲。”

在一边的琼名心里头就更加膈应了,他也附和道“叶大侠这么关心姐姐的安全,不如就直接在门口打个地铺,到时候姐姐在房间里一喊,叶大侠也能够立马就去援助,也能够防着别的人从房间外进来。”

白羽岚其实觉得他这

个提议也不怎么好,要是叶铭庭真的打算去帮助她,为了她的人身安全,那她怎么着也不能够让他在外面打个地铺,真要是这么做了的话,那她算是个什么人啊。

但是之前那种事,她也不想再经历地第二次了,毕竟她还是想着要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的,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

思及此,白羽岚虽说有些动摇,但还是欠缺一把火候。

这会儿叶铭庭就再次提议道“既然这样,那等会儿我睡在外堂吧,中间要是隔了一个屏风,又隔着一块空地,也不算是有什么不妥,我们江湖儿女,应当也不是这般拘小节之人。”

叶铭庭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怎么一阵做作扭捏,似乎不是很好。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琢磨着还是不要再这么一直拒绝好了。

是以,她很快就同意了这个说法,看着琼名不同意的眼神,示意两人不必再争吵。

“这个提议很不错,到时候也能够防止那人卷土重来。”

白羽岚就这么敲定了,倒是让叶铭庭有一丝丝暗喜。

琼名回到房间里之后,就一直在思考着那个时候从房顶上猛地一下跳走,使出那般好的轻功急速离去的背影,拧眉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甚至是还有意避着他,莫非是怕他看出来他的招式和身形,所以很快就选择了逃走?

他脑子里一时思绪万千,也难以想起来个所以然。

不过要是真有人敢背着他伤害他的姐姐,不管那人是谁,他都不会饶过这个人。

白羽岚回到房间里之后,虽说还是睡在一直以来的那个房间,中间还隔了这么大的一扇屏风,但是她的心中就是有些忐忑,尤其是一扇屏风的对面,还有着低低的呼吸声。

他的声音不同于其他的男子,很是粗重,晚上睡觉的时候,甚至还有些粗鲁的动静,扰得另外一个人都没法安睡。

相反,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很是明显的一种贵族子弟的既视感。

很是守礼有度,矜贵而又自持,他睡在那边,除了这清浅的呼吸声,以及那因为月光照射下来,而有着影影绰绰的光影的小榻,白羽岚压根儿都感觉不到对面还有个人。

半晌,她竟然还是睡意全无,光顾着去盯着对面睡着的那个人了。

她叹了一口气,她自己究竟是怎么着了,遇上了这人之后,就总是频出差错,现在还莫名其妙地接受了人家的表白,要说她自己之前,也是不会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话。

思及此白羽岚翻了一个身,尽量不让自己去注意那边的动静。

但是那边的人却像是发现了白羽岚的心境似的,他的身上似乎是装了眼睛,竟然在这么个时候,还能够注意

到她的动静。

“你是不是还睡不着?”他忽然发声询问道。

白羽岚的身形僵硬了一下,这个人,总是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现在都是三更半夜了,你还睡不着么?”白羽岚惊讶道。

她以为她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是睡着了呢。

叶铭庭失笑道“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同你睡在一间屋子,心里头便有一点喜悦,也就睡不着了。”

他这话说的,让白羽岚的脸有忍不住有些赧然,这厮,还真是随口就要来一句情话,她要是知道这人是这么个德行,就不让他住自己的房间了。

“你睡不着,也是因为我?”他忽然又反问道。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 开始接纳他了

白羽岚身形僵硬了一下,有些郁闷,这个人,还真是,说的让人总是心烦意乱的。

还好现在的天是黑的,要不然要是叫他看到了她现在的脸色,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她思忖道。

眼见着白羽岚半天都没有回答,他轻笑了一声“其实,要是让我和雀儿同睡一张床,或许我现在已经入睡了,雀儿身上总是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

白羽岚的脸色又跟着他的这番话,不自觉地赧红。

她暗自又啐了他一口,这人还真是,本来就睡不着,现在她都觉得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这声音扑通扑通的,恍惚之间已经能够直接从她的胸膛里头蹦出来,叫特觉得好生不自在。

“算了,你别说了,明天还要去那个钦差大臣那儿呢,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白羽岚垂头丧气道。

虽说叶铭庭现在根本就没法看见她的神情,但是她还是转了个身,好似这样他就完全无法窥探她心中的想法了似的。

这似乎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铭庭听见那边的动静,嘴角不自觉翘起,今晚,应当是一夜好梦。

他其实说的都是他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一直都这般想过,要是能够将她再次拥入怀,将她抱在怀中睡去,那才算是一个安稳。

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很香的味道,就像是清晨的露水,正沾染在灌木丛上的感觉,到了晨曦出起之时,那种淡淡的阳光的味道。

可惜了,现在他们都没能够有一个完整的拥抱。

虽然这个晚上她睡得不是很安稳,但是白羽岚在和叶铭庭讲过话之后,在一阵心里头的不自在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直接入眠,而这一次,她睡得很是安稳,或许是心理因素作祟。

她觉得这个房间里头,都是那股子的松山林木香。

极其好闻,就连从前经常做的那些梦,竟然也都一下子消失了踪影。

不过叶铭庭这晚上却是没睡着,他整个人都沉浸在和白羽岚待在一起的一朝一夕,不想放过每一刻,也在观察着这个暗夜之时,那黑衣人会否还会再来。

次日绿意请来的马车,很快就出现在了府邸的门口,等到绿意进来找人的时候,意外地瞧见了琼名,她的眼中滑过一瞬间的讶然,随后便恢复了原本的神情。

等到白羽岚洗漱完毕来的时候,绿意更是没有再多看琼名一眼,琼名亦然,没有对绿意有过多关注。

不过绿意还是有些恍惚,现在的这样的场景,就像是回到了当初在莲城那会儿的日子,琼名一直在姐姐姐姐地叫着,而她也一直跟在夫人的身边,看着夫人为了琼名这个弟弟以及那几个人之间的争宠而格外头疼。

不过那都是过

去了,她也知道,这些都不太可能会回到从前。

她在自己的好友那儿了解过,琼名之后是去了北疆,虽不知具体做的是什么事情,总之是与夫人意愿相悖的,那之后,她便不太愿意将这件事告知夫人。

她不想让夫人伤心,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又重新见到了。

白羽岚瞧见绿意之后,伸了个懒腰,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来了,其实我还没怎么准备好。”

“没关系,等过去了之后,那边的丫鬟婆子会给姑娘化妆换衣的。”绿意宽慰道“姑娘只用跳完舞之后,就找钦差大人伸冤就好。”

白羽岚耸了耸肩膀,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做这件事,不过最近那祭祀舞倒是跳得不错,现在也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就连她都最自己跳祭祀舞的场景有些期待,要知道,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在这么大一个场合献舞什么的呢。

白羽岚展颜,顺便拍了拍绿意的肩膀,道“我说的可不是这件事,只是昨日夜晚有人想来刺杀我,可算是让我虚惊一场,所以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不过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要是她刚从现代穿过来,就遇见了这么可怕的一件事,她定然是会被吓得不轻,但是昨日里自己好似就遇见过千万次似的,竟然反应那么淡定,是这个身体的记忆么?

不过她思来想去,倒是没思考出来个所以然,索性就放过了自己。

“刺杀?”一听见这事儿,绿意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虽说她能够让夫人去跳这个祭祀舞,去为自己伸冤,但是她从未想过要将夫人置于危险之地。

这件事,一来就是皇上有把握的,二来不过就是跳个舞,也没什么别的,那钦差大臣,她也是暗中了解过的,总之,夫人是一点危险都不会有。

但是昨晚夫人竟然是遭到了刺杀,绿意有些紧张地攥住了白羽岚的肩膀,焦急询问道“没事吧?夫人?”

她说着,还拉着白羽岚直接转了个圈圈,就怕她身体上出现什么问题。

“她没事,昨日里我和那人过招,他手头上没有什么太大的怪招,也没留着什么后路,所以你不必担心雀儿现在身体上受了什么。”叶铭庭走了出来。

他的话,一向都是绿意的镇定剂,既然皇上这般关心夫人的人,都没说什么的话,那想必就是真的没什么事情了。

绿意舒了一口气,眉头却还是没有舒展开“我会查出来此人是谁,免得姑娘日后再遇见这种事。”

叶铭庭颔首,默许了,随后几人便上了马车。

白羽岚又在路途上,给绿意和琼名之间互相介绍了一遍。

毕竟绿意一直都是心向着她的,对待她,倒是比什么家人都要紧

张得多,现在她的这个弟弟,看着也是个对她很好的人,虽说她没什么记忆。

到时候可以去问问自己的母亲,母亲知道自己曾经身边跟着什么人,想必会十分地清楚。

绿意神情复杂地听着白羽岚同自己介绍琼名,还是向着琼名表示了自己的一番友好。

虽说她心里头并不是这般想的。

那个钦差大人的府邸虽然是有些远,但也并非是那天绿意说的那般远,叶铭庭没有带着她去使出轻功什么的追赶,也并不会误了时辰。

因着绿意今早实在是来的比较早,所以他们还有这个时间。

但还是赶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坐在马车上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头,白羽岚的旁边就挤着叶铭庭,他身上那扑鼻的松木香,又飘进了她的鼻尖,让她浑身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思及昨日里她整个无梦的夜晚,虽睡得有些沉。

但她能顾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鼻尖飘散着一股子的松木香。

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瞬间的心神荡漾。

偏巧这马车走的还有些颠一颠的,叫她好几次都‘不小心’地被迫给将脸印在叶铭庭的胸膛。

这让白羽岚分外尴尬,一两次的时候,她还会说上一两句抱歉,不好意思。

但次数多了,白羽岚逐渐地就直接麻木了,她甚至都不想解释这是因为马车太过于晃的原因。

之前上马车的时候,绿意就借口自己和琼名方才认识不久,没让琼名和她坐一起,而是直接将她和叶大侠撮合到了一起。

这让白羽岚后来都要去忍不住怀疑绿意的用心了。

她是不是早就想着这么做了。

平日里,绿意就一直在撮合她和叶大侠。

“没关系。”叶铭庭忽然在白羽岚又一次撞进了他的怀中时,开口道“你不必这么拘束着自己,你可以直接靠近我怀中的,我可以让你依靠,这马车一直摇晃,要是多来几次,我都担心你的脑袋会不会给摇昏了。”

白羽岚也被他这番话给弄得有些愣神。

但是这会儿脑子里像是装了浆糊似的,竟然也没有思考到他们为何就不让车夫驾车稳一点呢,而是让她直接靠在叶铭庭怀中。

鬼使神差的,白羽岚看见叶铭庭这锃亮的眸子,他眼中就像是有着一束光,黝黑黝黑的,却又闪烁着光芒,像是,像是那珍贵的黑曜石。

他看着你的时候,让你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珍藏,像是他心中的瑰宝。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同意了他的提议,稍稍靠过去一点。

叶铭庭就直接一只手罩住了她的头,将她深深地压进了自己的怀中,白羽岚也不由自主地竟然伸出了一只手去环住了叶铭庭的腰。

这个小动作虽说是漫不经心,却是让叶铭

庭的嘴角的笑容不自觉放大了好多倍。

他知道,白羽岚现在算是在心里头慢慢开始接纳他了,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欣喜,等待了这么多年,似乎都有了结果。

叶铭庭的身姿很是挺拔,即便是在这么晃动的情况下,他也是坐在白羽岚的身边,稳坐如山,竟然一点都没被动摇。

白羽岚靠近他的怀中,整个人都埋了进去,这么久的路途之中,也没有一次被摇晃着再次东歪西倒的。

她嘴角蔓延起来一股笑容,闷声道“不愧是个练家子,像是棵大树一样。”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 钦差欲哭无泪

叶铭庭和白羽岚两人在这马车之上,一直保持着这种亲密无间、互相依偎着的状态。

场面一度叫绿意觉得不忍直视,而琼名潜藏在袖中的手,却是一阵紧紧地攥起,又放松开,如此反复,面上却是半点都没有表露出半分情绪。

等到白羽岚已经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瞧见这个钦差大臣暂居的房间,竟然修缮的这般豪华,但是现在她的目光却是半点都没有被那些身外之物吸引。

反而是在进屋之后,那些丫鬟婆子给她开始装扮的时候,才被自己给惊艳到了,眼前便是一面铜镜,十分古老,上面还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看着便是一副典雅贵气的样子。

白羽岚不由得啧啧了两声,道“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因为钦差大臣要来了,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表面上的辉煌与富贵罢了,其实谁的心里头不是清楚的啊,这个世道上,根本就没有几家是真正独善其身的,多多少少都是有受到外界的影响的。

不过等到妆娘完善了最后一道妆容的时候,白羽岚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之间,竟然都有些恍惚。

她知道自己是很美,但是却没有体会到自己竟然也能够在有一日,能够美成这个模样。

白羽岚不由得莞尔,心绪难平。

那给她装扮的一个小丫鬟赞美道“姑娘可真是极好看的,即便是不上妆,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但是现在只稍稍装点了一下,就美艳的不可方物。”

说着,她又环伺四周,悄声道“定然会是这批舞娘中,最为好看的人儿。”

白羽岚听得她这一番赞美,不自觉勾起了嘴角,这个小姑娘,还真是擅长于讨人欢心呢。

不过白羽岚觉着这种话,自己听着受着可就好了,可断断是不会因为这话而骄傲自满的。

“多谢你的夸赞了,其实我只是个一般人罢了。”她笑着回应道。

这般谦虚有礼的女子,今日在这钦差大臣的宴会上跳一次舞蹈,想必到时候定然也会是飞黄腾达,被哪位达官贵人看上了,日后富贵无量啊。

白羽岚可没有理会这么多,因为还有一炷香时间,就要排到这个舞蹈的表演时间了,她还需要再准备一下,确保不会出差错,不仅如此,在这个情况下,她还得和其他的舞女去排队。

而另外一边,和叶铭庭并排而站的琼名冷笑一声,负手而立,道“没想到,你倒是这么放的宽心,让她堂堂一国之母,去跳这么一个普通的艺伎才会去献媚的舞蹈。”

叶铭庭丝毫不在意这人对自己的质问,反倒是淡定地回应道“祭祀舞并不是什么人都会跳的,这么正宗的祭祀舞,只会是王公贵族,在重大的祭祀时候,才会为国祈福而

跳,怎么从你嘴里,就变成了什么下档次的东西。”

他的话语之中,倒是没有半分的质问,以及不喜。

叶铭庭此人,一向是将自己的感情掩藏的十分好的。

琼名冷哼一声“说到底,还是要叫她去献舞,为了讨好人而跳的舞蹈,和别的舞蹈都没什么区别。”

叶铭庭是心情好,才能和闲着解释了一两句,现在琼名一直在这么咄咄逼人,反倒是让叶铭庭丧失了和他对话的兴趣。

以至于他直接转身走掉,临走前还给琼名留下了一句话“凡事不要那么较真,将自己一直摆在别人不可触碰的高位,要不然,我劝你还是不要下山了。”

他这语气之中的轻蔑之意,便是琼名没有去刻意分辨,仍然能够感觉到出来,因为这上位者的谈吐,已经是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头,半分没有改变。

叶铭庭也不需要改变,他与生俱来,就适应位置。

可是这种不被人看在眼里,无足轻重的状态,真是叫琼名感觉到恼怒。

不过须臾,白羽岚刚站在一群舞女中间,等待了没多久,就听见前面带她们出来的人喊了一声,又做出一个手势,就是示意她们能够出场了。

就在她前面的舞女,和自己同队跳祭祀舞,做伴舞的人都匆匆走掉了之后,绿意却忽然出现了,叫住了白羽岚。

她有些惊讶,转身一脸诧异地看了绿意一眼,道“怎么了?”

绿意显然是跑过来的,她现在还是气喘吁吁的样子,随后深呼吸一口气,从自己怀中拿出来一个物什,递给白羽岚,道“我担心夫人会遇上什么危险,所以特意将这个东西带来,要是夫人遇上了什么事,在场上没办法避开的话,就将这个东西打开吧。”

她又递给白羽岚一颗药丸,道“这之前,先将这颗药丸吃下,没什么副作用,到时候真发生了事情,可以保你一命,要是没出现什么动静,就当做一个补品好了。”

白羽岚应了声,便依言将那药碗给吞下了,那香囊也被她系在腰上。

这个小荷包做工很是精致,明显是有人精心下过功夫的,白羽岚瞧着也是十分喜欢,便是放在自己的腰间,也是丝毫不会影响美观。

“好了,我先去了,要不然等会儿就我一个主舞还没去,便有些说不过去了。”白羽岚莞尔道。

她可不想让别人觉着她是在耍大牌。

白羽岚说完,人便匆匆走了。

绿意站在先前的位置,看着白羽岚离开的方向,还有片刻的惆怅,夫人现在都已经不记得当年的那些事情了,竟然还能够愿意这么帮助她,真不知道她当年究竟是何德何能,才会认识夫人这样美好的人。

可能是上辈子做了一辈子的好事儿吧。

白羽岚款款上场,她莲步微移,手袖微甩,走的是极尽优雅的样子,那台面上的人,瞧见白羽岚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不好了,场上一片哗然。

有惊讶于白羽岚的美貌的,更有的是,那些跟随着钦差大臣身边的红人,从前更是见过白羽岚,心中波涛汹涌,之前皇城之中,一直是在讨论着皇后娘娘究竟是去了哪里,没想到现在就在这里看见了皇后娘娘。

这算是他们八百年来修的福气么?要知道,皇城里面可是给了百万赏金。

大多数不知她是何人,知的也是寥寥几个,这个钦差大臣是个十分耿直的人,第一眼瞧见白羽岚的时候,神情就不对劲儿。

当今皇上身边可就只有夫人一个人,而且听说过当今可是个最为容易吃醋的人,便是知道皇后娘娘和任何男子有过接触,便是个女人,都会吃醋。

更兼有雷霆大怒,以及给这个人记小本本。

钦差大臣的脑子里头,很快就滑过很多内容,竟然无暇开始关注这美丽的舞蹈。

此时白羽岚穿着一件水红色的纱裙,衣裳从领口开了很大一条缝,显得格外性感,在与此同时,这衣裳却又设计的很是保守,根本就露不出来个什么,却能见她身形款款。

舞如游龙,但面若桃花,整个人站在这一群舞女之中,就像是一朵牡丹,正艳压群芳,配合着这清雅的舞蹈,又似乎是一朵雪莲,出淤泥而不染。

耳畔都是编钟声由低到高,一声一下,有些停顿,却又十分连贯。

这就像是一个国家正在祭祀,而眼前的人,便像是这盛大的祭祀场面的巫女,不仅身形曼妙,更兼有蛊惑人心的作用。

钦差大臣刺客也通过这略微有些庄严的音乐声,辨别出来这分明就是徽朝的祭祀舞到,只有皇亲国戚才能够跳的。

只是这舞蹈上面,略微有些显得欢快,应当是改良过的版本。

纵然眼前这般美妙,他心里头还是闪过很多的念头,更多的便是恐惧,这要是让人往上面参奏一本,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政治生涯,恐怕就是要耗费在这里了。

钦差大臣的心里,此时只剩下一片欲哭无泪。

良久,那编钟声总算是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白羽岚手中的长袖也是以甩,随即使出了轻功,在舞女们抬起来的白布上走动,最后落在钦差大臣的面前。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舞女们很快就将白布铺展在地面上,白羽岚穿着洁白的长袜的脚上,沾染上墨水,随后她在那白布上一阵飞舞,很快,几个大字就呈现在众宾客的眼中。

而白羽岚此时一个甩头,也看向了钦差大臣。

半蹲下身,同钦差大人道出自己的祝贺。

那下面的人,被这个场面给震

惊了,一时之间,全场寂静,片刻之后,响起来一阵吆喝声和喝彩声。

白羽岚微垂着的脸颊,泛着一抹不容易被任何人察觉出来的笑容。

其实最后这个场景,并非是叶铭庭教导的,而是她自个儿琢磨着的,夜半的时候,自己会偷偷的练习,她在现代的时候,好歹也算是看过那么多的电视剧和脑残剧的人了,脑子里也勉强能够想到一点这些东西。

叶铭庭坐在嘉宾席上面,看着自家夫人这点小得意,也轻笑了一声,随后饮了一口酒。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 有人想要害他

坐在叶铭庭旁边的人,不明原因,凑过来也同他唠嗑一句“这个舞娘,之前我都没在这小地方看过啊,怕不是要比那京城里面的花魁娘子都要来的厉害。”

“真真是色授魂与,颠倒众生啊。”那人又感叹了一句“当初有幸去一次京城,见过皇后娘娘当初去选举那些花魁娘子的场面,也是端的一副睥睨天下的气势,那时候我也见过其他的花魁娘子,但是那么宏大的舞台,还是比不过眼前这位别出心裁。”

更遑论她的舞蹈跳的媚而不俗,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舞蹈,竟然能够跳出这种庄严与挑逗、美感同时并存的感觉。

他这么想了,也在嘴上这么说了出口。

叶铭庭此时心情极好,开口道“那应当是徽朝的祭祀舞吧。”

那人听得愣了一下,别说有些人不能够跳祭祀舞了,单单是观看这种舞蹈的人,应该都不会是一般人。

他提了一口气,朝叶铭庭看过去,他浑身穿的倒是极为矜贵和斯文,一看便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但又比那些未出世的小公子们,多了一份桀骜,甚至是一份霸气。

应该是某个贵族,或者已经自立门户了,那人心下判断道。

“阁下莫非是京城里面的什么皇亲国戚?”他旁边那人欣喜道“我也有个亲戚在那上头工作,后来改朝换代,因为之前就跟着靖安侯,做了个小兵,接过一路直升,现在已经是个御前侍卫了。”

说着这个亲戚,这人还有些自豪,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叫他给搬了出来。

叶铭庭只是笑而不语。

可惜了这位仁兄还真是不知,什么御前侍卫啊,那都是用来保护皇上的,现在你身边可就坐着皇上了,要是真知道的话,岂不是到时候可以回去吹一年?

白羽岚表演完后,她的目光悄悄扫过那嘉宾席上面的一角,同样得到了叶铭庭的回以注视,并且是让她格外热血沸腾,外加鼓励的眼神。

白羽岚登时就直接被打了一罐子的鸡血,她猛地一下振奋起来。

果然吧,她当时都觉得他肯定会在这个时候,被他精妙的舞蹈所震撼的。

白羽岚洋洋自得地想到。

只不过叶铭庭尚未告诉过她的是,他之前老早就在半夜的时候,发现她自个儿一个人提溜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去那小树林里头练舞,只不过他不忍心打搅她。

同时,也愿意成全她这一点小心思,所以也就一直都没有戳破。

此时白羽岚这么一次舞蹈,俨然得到许多人的心,甚至有些人在盘算着,要不然直接将这个舞女给接回了自家好了。

她也没有忘记正事。

本来就该表演完毕之后,就应当是要下场离开的,但白羽岚却是矗立在了场上,其

他的舞女有些不明所以,有个本打算离开,又动了动身子,最终还是没有走。

钦差大臣不敢怎么着这位皇后娘娘,但是又想着现在这么个场景,不能在外头公开她的身份。

是以,他好脾气地同这位姑奶奶询问道“不知雀儿姑娘是有何事?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白羽岚总算是等到了这么一句,何止是一句话想说,她心里头可是有着千言万语呢!

白羽岚朝着钦差大臣福了个身,差点儿没叫钦差大臣给跪下去,您可是千金之躯的娘娘啊,还是皇上唯一的一个女人,太子和公主的母亲。

现在竟然和他俯身?天啊,这难道不是享受了太后和皇上的待遇么?

“启禀大人,小女子的确是有话要说。”白羽岚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是带了半分的哭腔了。

这钦差大臣听见娘娘是这么个语气,心里头都是拔凉拔凉的,这年头,究竟是谁还该欺负娘娘您?就凭皇上那个醋性极大的人,你告一状,估计那人就没了。

“我的贴身丫鬟,当初是贾大人的原配的孩子,但由于贾大人没发迹之前,一直都夏宁这要娶高门千金,甚至是派人前去追杀他的妻女,不惜一切手段,又抹黑他的妻女”白羽岚缓缓将当年之事陈述出来。

那在场众人,听见这么一番秘辛,有的便是当初看着贾大人发迹的那群人,一听见这番话,一时之间,唏嘘不已。

要知道,最开始他们也只以为贾大人只是花心,娶了那么以为高门千金,做出鹣鲽情深的假象,硬生生是将千金的家产给骗到了手,随后便将人家丢弃。

现在弄得那位千金还在吃斋礼佛。

唉,没想到,这前头,竟然还有以为这么作孽的原配,这个贾大人真是没了心了,竟然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对自己的妻女赶尽杀绝,真是比陈世美还绝。

那贾大人此次自然也是要来参加这宴会的,此刻听见有人这般控诉他的罪行,登时吓得汗水直流。

要知道,这位钦差大臣,就是被上面钦点下来,为了整治这种歪风邪气的,要是他这种作风不良,还闹出追杀妻女的事情的话,那他可不止是没了官做了,估计是要下了牢狱,甚至是会被秋后问斩。

他越是这么想,越是后怕,赶紧地从那嘉宾席上站了出来,大声喊道“大人,我冤枉啊,我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还请大人明鉴啊!”

这喊冤声可不低,整个府邸估摸着都能够听见他的声音。

但是钦差大臣看了一眼自家的皇后娘娘,再看了一眼这个肥头大耳的官员,其实心里头已经是摸清楚了一杆秤了。

之前他来此地之前,就知道这边的贾大人最是贪污,就连他的同僚都

来提醒过他几次,说是要彻查这个贾大人,也算是上面的旨意。

只不过他还没开始查人,没想到现在竟然已经有人前来告发了,这告发的人,还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孰轻孰重,一眼便知。

钦差大臣正打算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但是下一刻,白羽岚就又一口道出贾大人贪污的罪行。

“我已经吩咐过我的人,前去查了一下,最近贾大人的收入暴增,又急剧增加扩张自己的店铺,可见是拿了极高的收益,我想着贾大人之前经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这一月以来的收入更高,更何况,还进行了某些非法交易。”

说着,白羽岚直接扔出来一个重磅炸弹“前段时间,这里查出城,我亲眼瞧见贾大人的仆从给城门守卫塞了钱,让那些守卫没有检查,便直接放行,后来我有个婢女武功极高,便亲自去探查了一番,发现那上面竟然是军火。”

她猛地一下看向跪着的贾大人,冷声道“我的婢女,亲眼所见,贾大人在和北疆做军火生意,只要那边肯提供钱,贾大人就让我们这边的铁匠,偷偷给他们做。”

这一顶帽子,可算是扣在人的身上,都能够重千钧,直接将人压死。

白羽岚总算是明白了叶大侠之前究竟是为何要去贾大人的府邸住上那么一阵子,后来甚至还帮助了贾大人那么多,其实并非是打算真的帮他。

而是在让他的账簿里面,出现更多的非法交易。

不仅如此,贸然多出来的钱,更会是朝廷审查的重点对象。

钦差大臣要是缴获了这么大一笔财产,到时候拿回去京城,也算的上是倍有排面的,更何况,还解决了这么大一个贪官。

贾大人此时整个人都快要抖如糠筛了,他知道最近自己的账户里头,的确是进来了很多钱,他这个人一向是爱财,也会做一点非法生意,但是不敢做大。

毕竟他的胆子还是小的,可是最近自己账簿上多了很多钱,光顾着高兴的同时,就开始筹备钦差大臣的到来事宜了,一时之间,倒是也没有刻意去查查那些账户里头的钱,究竟是靠着什么手段到手的。

贾大人欲哭无泪,他就知道之前来了个什么得道高僧,但是自己也没有注意其他,这个人又是为何要帮自己,估计他帮自己就是为害自己。

“大人,请您明察啊,我最近生意的确是做的大,但是贾某一直都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更何况是军火生意,便是借给贾某一百个熊心豹子胆,贾某都不会啊。”

说着,他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直指白羽岚,指责道“之前我府邸上来了一对年轻男女,那男的给我做了很大一笔生意,贾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生意,就知

道赚了钱,现在就有人前来指控贾某,苍天怜见,定然是有人想要害贾某!”

可惜他这番话,倒是没有几个人肯相信,因为在这些人眼中,得知之前贾大人竟然派人去追杀自己的妻女,不仅是让那些女眷格外痛恨,也让一些大臣和清流不太看得起。

连这种没良心的事情都可以做了,那么就算是做一点军火,应该也是没什么吧。

可惜贾大人还在倾诉自己本是没罪的,但是钦差大臣早已在他身上定了罪。

一个是皇后娘娘在指责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一个是你一个本来就是贪官的人在为自己辩解,早就应该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钦差想道。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 赌赢了让你为所欲为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钦差大人笑道“如果你真的没罪,就算是到时候上面查起来了,你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这钦差大人说起话来,也倒是一套一套的,但是白羽岚听着却是一阵窃喜,看来,绿意的指望,很快就可以落实了。

“大人明鉴。”白羽岚猛地往地上一个大叩首。

这行大礼的姿态,倒是让钦差大人想到了皇后册封的那一日,与皇帝登基就在同一日,那时,皇后便是做出这般姿态,冲着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钦差大人即便是指派下来的官职十分大,但是在京都的时候,官职也算不得是有多么让人仰望,是以,那时候,他还只是站在一大堆官员里头,只瞧见了皇后那特定的一身凤袍,华丽的在那日光下头,金光闪闪,泛着光泽。

而他就听见耳边有些大臣赞叹着这位皇后母仪天下的姿态,更兼有后来那朝拜结束之后,就在当日的宴会上,大臣里面探讨着这位兼备美貌与智慧的皇后。

言犹在耳。

“当初这位皇后就这么有眼光了,早就打算着嫁给了我们当今圣上,如今可算是捡到宝了。”一个大臣感叹道。

也只有每一个朝代的开国国母,基本上才有一些是草根出身的。

这位皇后可倒好,先朝虽不说是有多么贪污,但是也不至于就直接给换了朝,但是却在这个时代,就这么直接变成了皇后。

更何况当今十分宠爱皇后,只留了她一位皇后在宫中,甚至不纳妃,这让所有人都有些感慨。

“皇后娘娘和皇上情比金坚,更何况也并非是贪图富贵而嫁,皇上有意让皇后娘娘同他一起垂帘听政,都被娘娘拒绝了。”忽然有个大臣在人群里头出声道“娘娘推辞说是不想做个弄权的人,只和皇上好好过就行。”

一群人又是唏嘘不已,这历朝历代,但凡是后宫里头的女人,要是沾上了权力,任谁都不会半点不曾心动,但是皇后娘娘却似乎是个异类。

众人探讨的同时,大多都是对这位皇后的赞同,甚至是拥戴。

这些话,也让一边不怎么了解皇后娘娘的钦差大臣听见了。

他一个同僚和他小酌了两杯,也感叹了一句“我当初其实也是娘娘提携的,她看我虽说是寒门出身,却是意外的刻苦,所以十分看重我,后来有了娘娘的庇佑,才算的上一路扶摇直上。”

他这个同僚,他是知道的,因为当初他也是看上了这位同僚,虽然官场混的很好,却是半点都不曾沾染上那些歪风邪气,所以他也愿意和这样的人为伍

只是可惜,后来这位同僚没什么身家背景,在入仕途的道路上,受了不少的挫折,当时更是很多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他想要做官,

便是难上加难。

没想到,竟然是这位娘娘开始了他的官宦之路。

这让当时的钦差大臣,对这位娘娘也不禁有了些好感。

后来又偶遇过一次娘娘的车轿,本来该是他站在一边让路,但是车撵过去的时候,不知是娘娘看见他手上抱着太多的公文,还是因为其他,便让他继续直行,而命令自己的仆人将车撵扰了一下路。

这虽然是一件小事,但是他仍然是记在心中许久。

甚至现在,他都能听见,当初坐在车撵里头的白羽岚,层层叠叠的纱绸,挂在那车撵上面,将她的脸给遮了个严严实实。

不过当时正巧是有一阵风,稍稍掀开了这个车撵之中的风景。

他偶然瞧见坐在里面的人,着一件深红色的长衣,外头罩了层层叠叠繁复的宫装,却只是懒懒地披散在她的肩头,朱唇轻启,同那些太监们吩咐“将车撵绕开,别打扰这位大臣办公。”

那些太监很快就遵从了她的意见。

而此时,这位娘娘正对着他行大礼。

钦差大人此时恨不得立马就走过去,将娘娘扶起来,再喊一声娘娘您这是折了老臣的寿命啊。

可惜,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早已发现一处不对劲儿,白羽岚此时的神情很不对,他分明都是没有见过他的样子,他这种官员虽说在朝廷里头,让娘娘记忆深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娘娘对这些似乎很陌生。

她似乎真的不认识任何官员,在他面前的时候,也的确是做到了一种恭敬的态度。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他甚至觉得民间有个推测很有考究,娘娘是不是被人掳走之后,就失忆了,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回到宫廷之中。

越想,他越是这么觉得。

心中更是暗自下了一个决定,现在他需要将娘娘稳住,尽量能够让她留在这里,然后和宫里的人通报,免得到时候要是娘娘被什么人给骗了,那该如何是好。

“贾大人便由着我们这次带来的其他官员,去做个检查吧,贾大人放心,是不会冤枉你一分一毫的,本官一直都是秉公办案,要是你犯了错,不会放过你。”说着,他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道“但是,你要是没罪,我也不会想着法儿去处罚你。”

他在朝廷之中,也一向是颇有清名,要不然,也不会派遣他出来,让他来审核这些贪官污吏了。

那贾大人差点儿没直接给吓晕了,但还是镇定地跟着那钦差大人的随从离开了。

他知道,要是现在反抗,他瞅了一眼这周围站着的带刀侍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估计到时候反抗倒是没成功,自己先死在这几把刀下了,做了个亡魂。

府上的事情,要率先叫人去处理处理了,要

是在他没回去之前,还能够挽救,那他还有得救。

白羽岚也随着钦差大人离开了,那钦差大人看着她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复杂,不过白羽岚完全可以断定,这并没有半分别的想法在里头,他对她,不仅仅是尊重,甚至是有一丝丝的敬意和畏惧。

“白姑娘先暂行在府邸上休息一段时日吧。”钦差大人好脾气道。

这位钦差大人还算是年轻,又受到了皇上的赏识,如今势头正盛,再加上,这位钦差大人身边竟然都没有过红颜知己,现在已经是京城里头的待嫁少女心中的香饽饽。

现在这位大人将这位舞姬邀请着在府邸上歇息两日,在场众人,尤其是这位大人的好友,不禁啧啧赞了两句“难不成,这个老铁树,是要开花了?”

他没有见过白羽岚,自然不知道她就是当今皇后。

再者,这是个小地方,也没有几个人会进京,所以不认识白羽岚身份的人,占大多数,一些随着钦差来此地的人,也都没有几个有身份能够去见皇后的,唯一几个都是偶然遇见的,才知道这其中秘辛。

不巧,那位好友正是坐在叶铭庭身边,同他一直叽叽喳喳的人,此时也理所当然地在吐槽着。

他瞧见这身边的人,突然就直接捏紧了酒杯,随后对着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道“这不可能,他并不是喜欢这位姑娘。”

眼见着他这么笃定,就连这人也有了丝丝兴趣,扬声道“要不然,我们打个赌?就赌我这哥们儿是不是铁树开花了。”

叶铭庭被这人弄得哭笑不得,半晌,他回应道“你和我赌什么?我这个人,一般都不轻易打赌,但是如果真的要赌的话,我在想,你能够给我什么?”

那人犹豫了一下,就是打个玩笑的赌罢了,这人竟然突然这么较真,让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这究竟该怎么答话。

是以,他愣了愣,随后一股子的少年气突然盈满了他的胸腔,认真道“要是你真的赢了,这段时间,这在府邸上的任何事情,都由你做主。”

叶铭庭莞尔,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突然一个挑眉“成交。”

这一声成交弄得那官员有些猝不及防,这人就这么胸有成竹?

再说了,其实他打这个赌约,并非是打算着非得赢,而是这些年来,他看着自己这位好友,心里头都不是滋味啊,他身边的莺莺燕燕都换了不少人了,但是这位好友却似乎是个万年光棍似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他表现出来的,似乎对女人是一点儿没兴趣,就让他万分着急。

今天看见他似乎对这个舞姬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同,这让他瞬间燃起了斗志,要是真让这两人凑合在一起,可算是了却了他的一个心愿。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觉得自己变成了他妈似的,整日里都在操心着这些有的没的,现在甚至还关心起自己好友的姻缘了。

这个赌约一打下来,很快就得到了两人的默契认可。

这位官员甚至将叶铭庭直接带到了后院,就让他这段时间就待在这里,包吃包住。

无怪乎这位官员当真是没认识叶铭庭,实在是因为之前他就算是上了朝廷,那也只能算是个芝麻官儿,在中央,他只能站的比较远,和皇帝也没什么接触,再者,叶铭庭此时一直戴着面具,几乎一直没有露过面,单是凭声音,他实在是没法知道。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 当今皇帝有眼光

叶铭庭来到后院之后,就在四周转了转,他瞧见前面有几个丫鬟正在端着一个托盘,叽叽喳喳地正在讨论着什么。

他就大步上去,十分有礼的同那几个丫鬟询问“方才几位姑娘是在讨论些什么呢?是不是方才在外头的舞姬姑娘?”

他此时用的便是那位和绿意母亲相爱的得道高僧的面容,再经过一点改良,和自己改了几分相似,一综合,的确是少有的美男子。

那几个小丫鬟瞧见这般俊俏的一个少年郎,穿着贵气,还这般温柔有礼的来问她们,其实好几个都春心荡漾,觉着这种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瞒着的必要。

其中一个丫鬟率先开口道“是先前那位舞姬姑娘,正在前头的厢房,外头虽说是歌舞升平,但我们大人很快就回来了,对待这位姑娘也十分好,适才叫我们去给那位姑娘拿一些东西,将她奉为座上宾。”

正说着,又有一个丫鬟抢先接话道“是啊,我们从来都没见过哪个姑娘能够这般入了我们大人的眼睛,我们大人本来就十分优秀,京城里头都是不少人趋之若鹜的,可惜现在大人三十而立,竟然身边连个妾侍都没有。”

“大人待人极好,我们都很是为大人感到可惜,现在好不容易可以有个红颜知己,我们都很开心,跟着大人开心。”一个黄衣丫鬟道。

叶铭庭又听见这一群小丫鬟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说的都是她们大人怎么怎么好,现在却是好不容易能够遇见个瞧得上眼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

叶铭庭也觉得这群小丫鬟的确是有些可爱,估计是这位宋大人平日里的确是待人不错,不仅仅是丫鬟,更有他身边的其他的官员们,都非常喜欢他的人品。

他虽然是出身大家,但是却丝毫没有被那些世家门阀所影响,而反倒是因为这些,让他对一些大家里头把持朝政,甚至是影响科举选拔人才的进度,分外反感。

他一个世家公子,却抛却一切,选择了站在世家门阀的对立面,并且站在了清流之首。

这让叶铭庭都有些唏嘘不已,而也因为此,让他选择了这位有骨气的少年,现在也成为了一个有担当的青年。

“不好意思。”其中一个丫鬟自知失态,冲其他几个丫鬟使了个眼色,现在这位公子分明就是过来冲她们询问事情,但是她们却是因为自己在讨论,而直接将别人给晾在了一边。

再者,这位公子一看就是他们这里的座上宾,要是得罪了这么个人,让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抱歉啊公子,我们方才讨论大人,都忘了,忘了您在这里这件事。”那个率先开口的丫鬟也很是抱歉地说道。

“没关系。”叶铭庭摆摆手,道“那位舞

姬姑娘的房间怎么走?可否告知在下?”

他问得十分温柔小心,也没让人觉得有半分冒犯,是以,那几个小姑娘很块就直接将地址抖落出去了。

“就是你斜侧边的那条走廊,走过去转头的第三个房间就是了。”其中一个小丫鬟飞速回答道。

等到叶铭庭信步朝那个地方走过去之后,有个丫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红衣姐,你方才就这么告诉他了,万一他是和大人去抢人的呢,那位姑娘之前在台上那么出彩,要是真的有些人想着打姑娘的主意,不就”

那她们大人的桃花运,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啊。

她说的倒是有一定道理,这也让其他几个姑娘反应过来,纷纷皱起眉头,道“你说的倒也是,不过强扭地瓜不甜,要是那位雀儿姑娘和大人是真心可以互相喜欢,在一起之后,也不会有别的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拆散了感情。”

那红衣姑娘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这位公子,也不该是什么普通人,甚至是有着一种威压,估计是比大人的身份更加高的存在。

她心中的念头不过是一闪,可没想到,这种念头,才往往是靠近了真相。

叶铭庭走到那厢房门口的时候,还没敲门,就听见里头有两个人正在交谈。

“不知道姑娘是打哪里来的,出身在何地?又是什么人家呢?”一连好几个问题,直直抛给了白羽岚,白羽岚有些怔愣,随后不解道“大人为何问我这么多的私人问题?”

虽说她也知道是个私人问题,可是白羽岚还真的就不敢不解释。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还要去给绿意平反呢。

再加上,这位大人对她未免太过客气,竟然在只见过一面的情况下,就给她送了这么多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十分喜欢她,想要将她直接纳入府上呢。

但她心里头知道不是这样的,因为这位大人的眼神十分清澈,一看就是个清官,不仅如此,还是个位百姓着想的好官,也不会动女色这个东西。

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现状给他说了说。

但是这位大人还是不甘心,继续问道“那姑娘从前一直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么?”

白羽岚又犹豫了一下,她难不成还给他说,自己是个邪教头子的女儿么?按照他这个脾性,岂不是想要立马将她就地正法,还是将她押着,直接去找邪教,然后美人煞就来个团灭?

“是。”她背着良心回答道。

宋大人心里头还是不相信的,他基本上可以笃定,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京城里头苦苦寻找着的皇后娘娘,只不过她现在分明就是有所隐瞒。

而她究竟是故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知道,是因为失忆,所以自己随意捏造了一个身份。

宋大人心里头一阵苦恼,就是想要眼前的人,承认她自己的身份。

就在此时,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

宋大人有些惊讶地看向门口,那门外的人,都没有直接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本来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是有些失礼的。

他一直站在清流之首,但是有一点,却和世家大族的公子们格外相似,那就是很多事情,都是十分讲究的,不仅仅是礼数,还有很多细枝末节,都足以透过这些,了解到他之前那优渥的从小生长的环境。

只是眼前这人,给了他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让宋大人有一瞬间的茫然,在一瞬间的茫然之后,他便像是开了窍。

他在皇帝身边做了许久的事情,对于皇帝的身形,可算是了如指掌,但是这个男人虽然和皇帝不是一张脸,却又有几分相似。

再加上,这身形,是完全没法变的,还有他的动作。

宋大人心里头忽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白羽岚,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叶铭庭,心里头直接翻起了一阵滔天巨浪,他该不会是,立马就要揭开一些什么秘密了吧。

想着想着,宋大人的额头上,都忍不住一直在冒汗。

眼前这个男人,他可以说是有着百分之百的肯定,他就是皇上,但是他应当也是不会承认的。

宋大人犹豫着道“阁,阁下是?”

叶铭庭冲他笑了一下,这笑容,算得上是让宋大人直接打了个寒颤,怎么着,都觉得和当今有了那么几分神韵。

宋大人的眉头是越皱越紧,他心里头是一阵七上八下,恨不得直接当一个鸵鸟,直接躲进地上,这身上自带的上位者的气息,细节和动作,真是太像了。

在传闻里面,听说过皇上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不仅仅是他能够凭借许久的蛰伏,成为一个皇帝,还因为他的武功据说极高,这天底下,恐怕是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当今陛下。

他常年浸淫战场,也是靠着这军事起家,最后成为一个侯爷,逐渐掌握军权,也赢了民心。

如果真是要叫这在武林之中的人来做一下这易容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说叶铭庭当真真是可以做到的。

“不过是在场的一个宾客罢了,不值一提。”但是叶铭庭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随即有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也是这位姑娘的朋友。”

他说到这朋友两个字的时候,这两字咬的极重。

宋大人一听见,差点儿没直接因为他这突然给使出的威压,给吓得立马将自己的老底子都给透出来,再将叶铭庭的真实身份说出口。

不过他

也适时地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白羽岚,发现这位娘娘,竟然格外淡定地在一边剥葡萄,这些晶莹剔透的葡萄,也是之前宋大人命人给白羽岚带上来的小点心。

宋大人瞧见男子的眼神直接穿过他,看见坐在一边的白羽岚,宋大人立马解释道“方才请雀儿姑娘进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想要请问他。”

他很想在皇上面前,撇开和娘娘的关系啊。

偏偏白羽岚又在这时候添了一句“大人的确是很好,还给我送了很多东西,怕耽误我的时间,果然是朝廷之上派下来的清官啊,还能体贴民心,这当今的皇帝有眼光。”

这,这是在火上浇油吧。

这当今的皇上,就是个醋王啊,他现在可以断定,眼前这位雀儿姑娘,应该就是娘娘,但是皇上一紧找到人了,不过现在这位失忆了

“哦?”叶铭庭挑了一下眉头,笑意吟吟道“在下也觉得大人一定是个难见的清官。”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 我等你亲自告诉我

宋大人浑身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一向标配是个醋王的皇上,竟然在娘娘面前,还夸赞他是个清官,虽是说了好听话,但却让人不自觉浑身一颤。

他在御书房帮忙工作的这一段时间,可算是摸清楚了叶铭庭的一点点脾气。

要是当初的皇帝,最是暴戾,并且做了诸多坏事,但他更能够让人摸清楚,可是眼前的这一位,就不一样了,虽然当今是出了名的为百姓着想,不仅如此,还兼备文韬武略。

可是当今也是最难以让人莫不清楚想法的人,性情多变,许多人可多久栽在这一点上面。

宋大人一直战战兢兢工作了这么久,可不想就这么栽在了眼前的棘手事情上面。

他游移不定,随后深呼吸一口气,笑容满面道“公子说笑了,那不过是民间传出来的一些小道上头的说法罢了,也不是什么正规上面承认的。”

“不过在下可是听说过,大人是受到朝廷赏识,这才派过来,让大人为这些人主持公道,抓捕贪官污吏。”叶铭庭补充道。

罢了罢了,眼前陛下应该也不会是打算着就这么给他来一道吧,只不过是在说了他几句而已,再说了,他又没有对皇后娘娘有什么非分之想。

按照陛下这腹黑的属性,估计现在觉着他是个耗子,陛下是猫呢,皇上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逗弄一些自己手底下的大臣,甚至有时候还会捉弄娘娘。

想开了以后,宋大人又琢磨着皇上现在还没有告诉娘娘她自己的身份,也就放宽了心,他不知皇上是何打算,但是皇上这么做了的话,他只需要在一边配合就是了。

“还是陛下十分t恤我们这些办公大臣啊,整治贪官污吏这一项,也是由陛下提出来的,满朝文武百官,莫不推举陛下的英明。”宋大人面不改色地在叶铭庭面前夸赞道“要不是陛下,估计当今世道,还有许多的贪官污吏纵横,整个徽朝并不会如现在这般繁荣昌盛。”

叶铭庭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逗弄这个钦差大臣。

他在白羽岚对面的太师椅上随意坐下,好似这地方就是自己的房子一样。

他这次之所以让白羽岚是过来和这位钦差大臣献舞,并要求平冤,打的就是这么一个算盘,要知道,当初宋大人一直事于当今尚书房,尔后和他颇有接触。

按照叶铭庭对这位宋大人的了解,此人心细如发,也见过白羽岚一面,若是到时候真见上了,估计能够认出白羽岚究竟是何人。

不仅如此,自他登基以来,此人就极为忠诚,加上这清廉的特征,不大不小的官,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白羽岚听见宋大人也是这般评价叶铭庭,不由得好奇,她手头上还剥着一颗葡萄,一口下去

,嘴唇上都沾染了水泽,看着尤为动人。

此时,她朱唇轻启,道“这位皇帝,在民间的风评一直都很好,我还以为他也是有意为之,不过挺你这在宫里头做官的人,都这么说,我也有些好奇,莫非,这徽朝的皇帝,当真是这么体恤民心?”

宋大人偷偷地瞧了一眼,后者倒是半分神色都没变,似乎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干系一般。

不过这可算是难为了宋大人,后者浑身冷汗,快要把自己给吓死了,这该怎么答?皇上可就在身边呢,他还能说他半分不好么?回宫之后,他还想不想要这官职了?

“当然。”宋大人一口咬定“当今圣上是个非常出色的人,不仅懂军事韬略,在战场上打过许多胜仗,是由着将军出身起家的,后来又由于前朝皇帝性情格外暴虐,也不体恤百姓,这才”

白羽岚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这些话,她在话本子里头都听得快要腻烦了。

要是真能够在一个官员面前问这种话题,其实她更喜欢听一点秘辛,譬如那些皇室里头的逸闻。

接下来,白羽岚就说出了一句让宋大人脸色大变的话。

“那当皇帝嘛,不是人人都想当的么?这改朝换代,也是常有的事儿。”

说着,她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道“不过,我倒是觉得,虽说当今皇帝是什么都没说,那前朝的末代皇帝,也可能是真的暴虐,但是绝对经过当今的添油加醋,指不定还做过什么手脚呢。”

要说这当初在做大臣,做将军的时候,手握重权,难道心里头就一点不羡慕这些东西么?白羽岚轻嗤,这自古以来,不臣之心,之前要是显露的话,估计这小动作第做的不少。

宋大人听得是一头冷汗淋漓,皇后娘娘还真是敢说啊,况且娘娘现在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就是当今圣上的妻子,她都能够这般贬损皇帝,虽然他心里头也是能够想想,但是却一个字都不敢照搬。

那是会掉脑袋的事情,更何况,他之所以遵从,愿意为眼前的这个皇帝效力,的确是因为他做的够好,也深得民心。

“哦?”叶铭庭忽然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之中,他笑了一下,眼睛微眯道“没想到雀儿姑娘是这么看当今圣上的。”

白羽岚挑眉,不知他这阴阳怪气的话,究竟是为何,犹豫着道“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那可能是你不了解当今皇上,因为这皇位本该就是他的。”顿了顿,他继续道“你看过那么多的话本子,难道它们一点都没有说过这一点么?”

白羽岚犹豫一下,随后眨眨眼,道“我知道的,不过这些都是言情话本子,讲的都是那个皇帝和他的妻子之

间的爱情,后来强行圆满了这个故事之后,我还以为这个线索,其实就是个外挂呢,不过是坐着自圆其说,压根儿没这回事。”

说罢,她眨眨眼,手头又剥了一颗葡萄,笑眯眯道“没想到,这竟然都是真的么?你为何知道内情?”

叶铭庭莞尔“当初在皇宫里偶然待过几日,所以知道一点。”

“那你这身份挺大的啊,难道不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世家,还是什么大派里头的少主和教主什么的,皇帝都要敬你三分?”

正说着,叶铭庭突然将头伸过去,眼神示意了一下白羽岚手头的葡萄,白羽岚眨眨眼,有一瞬间的讶然,但后者却是丝毫不在意。

白羽岚心里头的懊恼可不是一点半点的,要知道,现在都还有个人在一边看着呢。

不过鼻尖飘来的那股子的松山林风的香味,却是越来越重了,白羽岚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呼吸不过来。

像是山头有掠过一阵风,飘散在她的鼻尖,而她曾经在山林之间奔跑,身上沾染了满身的灌木丛的味道,极为好闻。

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这和她那个噩梦像极了。

那个抱着她,在一众追兵的抓捕之下,与她纵身往崖下一跃的人,似乎身上就是这般的气味。

眼见着她一个愣神,似乎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白羽岚怔然地将自己手头的葡萄,喂进了叶铭庭的口中,这让他颇有一点讶然,因为白羽岚在外头,一直都是表现得十分羞涩的,今日里竟然这般配合他,就连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

不过,他咀嚼着自己口中的葡萄,汁水四溢,还是很欢喜,并觉得这种事情,日后可以多来几次。

然而坐在一边的宋大人,心里头可不是这么想的。

这两个人,现在都有一方失忆了,别说皇上还能够找到娘娘这件事,让他觉得十分惊奇,单单就是说,娘娘现在竟然还能够重回皇上的怀抱,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恍惚是不论这两人之间,会遇到什么事情,似乎都无法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白羽岚愣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又做出了什么事情,但好在她的心里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做了就做了,也没有再多难为自己多想。

“你刚刚在想什么?”慧眼如叶铭庭,方才白羽岚那一个怔愣,他就看出了她在走神,而走神之后,竟然便随着自己的心意,和他做出这种亲密动作,可见,她想的应该是对他有利的东西。

宋大人你们现在都在面前秀恩爱,丝毫不考虑我们这种单身狗的感受了,这房子还是我的房子么?算了,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算了吧。

“没什么。”白羽岚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闪,似乎并不

是很想和他提起这件事情。

难道要告诉他说,就在你还没来之前,我就已经做过有关你的梦了么?说他们之间,其实是有缘分的,因为她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反反复复的做梦。

然而在他到来之后,却是连一个梦都没有了。

叶铭庭见她似乎并不是很想说的样子,自然也没有再强迫她,他笑了笑,道“算了,你不想说那就算了,日后等你哪一日想着要告诉我了,再告诉我吧。”

他这话说的很是委屈,就连白羽岚听着,也觉得不是滋味。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 清官也好女色?

白羽岚睁着一双杏眼,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许久,但最终还是没有宣之于口。

若是,若是那个梦中的人,是她那个从未谋面的丈夫,而那个丈夫又待她如此之好,那她该怎么办?她并不是很想辜负别人。

可是,她不想伤害到眼前的人。

白羽岚神色之间,明显是在复杂地纠结着什么事情,但是叶铭庭没有揭穿,有些事情,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较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宋大人不懂这两人之间又出现什么情况了,总之现在气氛诡异的安静。

作为一个合格的大臣,这会儿自然是要为自家顶头上司排忧解难的。

是以,宋大人认真地提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和雀儿姑娘还有没有空,我们在这内室,似乎你们也觉得无趣,不如我们现在先出去,再看看这热闹的晚宴。”

他今日里离场比较快,是以场上仍旧是歌舞升平的样子。

不过现在就他们三人单独处在一个房间,让宋大人倍觉亚历山大。

叶铭庭挑眉,看向了白羽岚,后者悄然低了低头,是同意了的。

“宋某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公子,不知公子?”在走之前,宋大人想着还是要去询问一下叶铭庭的意见,以及皇上这分明就是知道他在这里办案。

他现在还特意将娘娘送过来,要是他没长脑子,可能才不知道皇上是有事情要麻烦他。

白羽岚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处在这个房间,是而,她很快地就选择了离开。

“那叶大侠就先和大人聊着吧,我先去外头了。”白羽岚率先告辞。

她在走之前,叶铭庭又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整个人拽了回来,一个趔趄,就有扑进了他的怀中,她眨眨眼,就听见身边的男子低哑着声音同她道“在外面小心点儿,我要一会儿再出去。”

说着,他又从那茶几上头拿了两袋子的零食,递给白羽岚,道“将这些带去宴会上磕着玩儿吧,要不然那宴会上面的零食,可不会让你这般喜欢。”

白羽岚惊讶了一下,因为他的确是对她的爱好分外熟稔,就像是和她生活在一起很多年似的。

他拿出来的两袋子,都是那堆零食里,她最喜欢的。

白羽岚闷声应了一下,随后便离开了。

而留在房间里的叶铭庭,很快就将门给关上了。

房门一关,宋大人有担心外头有人听墙角,毕竟皇帝现在只身在外头的事情,的确是让人棘手,若是叫有心人得知,恐怕一朝一夕就引来众多刺客。

熟料,叶铭庭倒是率先开口,他还坐在之前的太师椅上,不过此时的姿势,明显就放松了许多,看着宋大人的眼神也不太一样,那是长居上位者的气势。

“说罢,外头没

人,朕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宋大人猛地一下单膝下跪,道“下官不知,陛下竟然驾临此地,是下官的失职。”

叶铭庭轻笑了一声“朕要是想着瞒人的话,你要是想怎么查,也是查不到的,这和你没关系。”

“陛下,您是什么时候从宫里出来的,可是宫中,您,您仍然是在正常办公。”他在走之前,甚至还去见了一面陛下,也没发现不对劲儿啊。

“几个月了吧。”叶铭庭笑着道“不过朕这次出行,除了朕的几个心腹,就只有你知道了。”

宋大人一听见这番话,顿觉自己压力又大了一点,他怎么能够辜负陛下的期望。

他知道陛下的那几个心腹,都是战功赫赫的人,也都是极有能力的人才,如今他竟然能够和那些人相提并论,他心中有几分欢喜。

“陛下要臣做什么,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连忙表忠心道“陛下的事情,臣不会同任何人说起。”

正说着,宋大人也是意识到什么,说起自己的推测“陛下,请问方才那个是娘娘么?娘娘是不是,已经失忆了,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

虽然这是他推测的事情,不过现在看见皇上略微皱起的眉头,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由得在心中叹息一声,皇上和皇后之间,走过这么多艰苦的岁月,又最后双双登上了那个至高之上的位置。

而就这种日子还没过上几日,竟然就遭此横祸。

其中一个人忘却,而另外一个人却是能够记起从前的所有事情,这无疑是对记得所有事情的人,最大的一个折磨。

“你说的没说,她的确是失忆了。”叶铭庭说起这件事,先前那本还有几分的笑容,就顿时消失了个干净,而他抓着那扶手的手指,也在缩紧。

他显然是对这个掳走皇后娘娘,还让皇后娘娘失忆的人,分外痛恨。

不过他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叹息道“可惜了,朕现在并不能够对付那个人,否则,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白羽岚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和他闹掰的,那他之前一直铺垫起来的所有功夫,就白费了。

宋大人有一秒的迟疑,随后就反应过来,陛下为何说的不能对付,那估计是娘娘身边的人。

“那陛下现在打算怎么做?”宋大人询问道“下官一定配合陛下。”

“先让她在你的府上住一段时间,没多久,我估计她应该会在近日,想起来所有的事情。”叶铭庭胸有陈竹道“现在已经是第一步了,只要再等到聂青和从京城里过来就可。”

“可是,陛下皇宫里的政务,那又是谁受理的呢?”宋大人犹豫道“难道陛下将这个交给手下的人做,难免会有人起反心。”

其实宋大人这人,一旦对他认定了的君主,就是极为忠心的,现在他这话,也是百分百地在为叶铭庭考虑。

后者笑了一声“你考虑的很是周到,要是真有人不想让我回去的话,估计我就做不了皇帝,还会被追杀。”

顿了顿,他让宋大人宽心道“不过你放心,朕来此之前,那人就已经为了表忠心,将朕的神医给的毒药吞下,有一定的时期限制,倘若朕遭遇不测,那宫里的人也会暴毙,除了朕手头的药,无解。”

其实他并不想让那人这么做,因为他一直都很相信那个人,但是凌云却深知帝王心,他若是不这么做,也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有一日,动了这个心思,毕竟再正义的人,也难以逃脱长居高位和权力的熏陶。

宋大人这才算是放了心,可见皇上的确是做出了十全的准备,并没有因为要来找娘娘,就失了宫里的布局。

“这段时间,你暂时先不要告诉她,她是皇后娘娘,朕知道,她已经从那些民间的告示里头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她身边的人现在也没有瞒着她,只是她一日没有想起来过往,对于皇宫,应该也是不想去的。”叶铭庭叹息道。

他知道白羽岚的性子,她并不愿意在宫里面被锁着,只能看见紫禁城的四角天空,她最向往的是自由。

宋大人有一瞬间的怔然,因为皇后娘娘竟然是如民间传言的一般,当真对那宫里的权势,是半点都没有兴趣,志在山水,唉,这世间,有此思想的女儿,又有几个,仅仅是儿郎,都志在仕途。

若非这苍生艰难,世道上战乱祸事不止,他也定然是不会在这里为官,做一个闲人雅士也不错。

叶铭庭再草草地交代一下白羽岚的处境,随后告知他,给白羽岚身边加大守卫,她身边今日应该是有人想要对付她。

他打算在一个最佳时机,让这位钦差大臣,揭穿她的身份,让她没办法再从心里逃避。

同时,叶铭庭足够了解白羽岚,她这人,一旦你不逼她一把,她还是会当缩头乌龟,直接忽视这件事,选择逃避。

况且,即便她不说,他也知道,她心里头,定然是很想自己的那两个孩子的。

说起来,他也有几个月没有见过多多和囡囡了,他实在是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总是没什么时间陪他们。

白羽岚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四处闲逛,先前宋大人应该已经是吩咐过丫鬟的。

所以她们见到白羽岚的时候,十分欣喜,争着抢着要来伺候她,还将她的位置,直接提到了钦差大人的旁边。

白羽岚坐在这最高的位置,心里头有些茫茫然,这些小姑娘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还有,这下面地方官员们的表情,似乎也

有些奇怪

不过她心大,也没有再多想,反倒是在磕着那袋子里头的瓜子儿,又剥了一颗果仁儿,她这个人,最是喜欢吃坚果,可惜这些东西,有的很难找,也比较贵,她自打离开自己的府邸之上,就没什么钱财去吃了。

没想到现在这位宋大人的府邸上,竟然还备着,让她颇觉得有几分稀奇。

那底下的地方官员们,也开始动了一些歪心思。

不是说这个宋大人,不仅不好财,也不好女色么,怎么今日里,来了个舞姬,就收了呢?

虽说这舞姬长得的确是美,也非常有才艺,但是这开了先河,他们是不是也可以另辟蹊径?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不要靠我这么近

白羽岚一人坐在那台上,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情去理会这些事情,她就等着叶大侠和宋大人什么时候才出来。

她盯着眼前的一碟子的零食,眉头微微蹙起,心里暗叹一声,叶大侠应该是瞒了她不少事情,要知道,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什么人,就能够去京城和皇帝皇后有过一面之缘。

同时,她心头又在打鼓。

母亲告诉她,她没失忆之前,自己的丈夫不就是那徽朝的皇帝么,高高在上,若是有过一面之缘,那他又是个什么身份?不仅如此,当初的自己还和他相识,那他应该也一眼就能将她认出啊。

白羽岚脑子里思考的乱七八糟的,像是装满了一团浆糊,手头剥着壳儿的动作,也有了些微微的迟缓。

她身边忽然出现一个人,将她不小心咬在嘴中的手指给抽了出来,摩挲了一下,道“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入迷?”

白羽岚这才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瞥向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咬破出血了。

没想到他对她的影响,竟然是在不自觉之中增大了,而现在的她,竟然也会因为这一点点的分神,将自己的手指都咬破了而不自知。

“没什么。”她摆摆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道“那你既然偶然见过皇帝皇后一面,那你可见过之前的皇后是何模样?”

她突然的这么一问,让叶铭庭不自觉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应道“你对这个皇后娘娘,似乎很是关心的样子。”

叶铭庭轻笑一声,对于白羽岚这几乎是明摆着试探他的问话,直面应对“应该是,看到了一眼,不过没那么清楚,具体的,我也记不住了。”

白羽岚愣了一下,只看了一眼,那又是看到了什么,她心里头急的跟猫儿在挠痒痒似的。

那他岂不是发现她和那宫里的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然后得知真相。

“那你到底还能不能记住那娘娘的长相?”她咄咄逼问道“那个娘娘,是不是和我有几分相似?”

其实她自己都问的心虚,因为她也清楚明白着,自己分明就是那个皇后娘娘,却还是偏要去问这种蠢话。

叶铭庭轻启嘴唇,舌尖在上颚打了个转,随后若有似无地激起了白羽岚散落在心底的那一丝丝恐惧和侥幸。

“不经你提醒,我还没发现,原来雀儿竟然和徽朝的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他意味深长道“据说皇后娘娘不小心被奸人掳到民间来了,不过现在下落不明,雀儿,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皇后娘娘吧。”

最后这一句话,直接将白羽岚心头的那一根弦崩断。

她就不该这么问,简直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羽岚懊恼地想到。

与此同时,叶铭庭突然凑

近了她,将还在游移不定,心中惊惧的白羽岚拢到自己怀中,低低地在她耳边轻笑了一声“你这么认真作甚?要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就当真了?”

他这话说的一个峰回路转,叫白羽岚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她在这里战战兢兢这般久,接过他就突然给她来一句,是骗她玩儿的?

越想,白羽岚越觉得有些生气。

她就说嘛,他一个武林中人,怎么着就有那个能力,能够直接去京城,甚至还是去的皇宫里头,和皇帝皇后有过一面之缘,这分明就是天方夜谭。

白羽岚思及此,恨不得就在他脖颈边上咬上一口。

“那你之前和那位宋大人说的时候,也都编造着骗他的了?”白羽岚咬牙道。

“当然。”后者十分厚颜无耻地回答道。

听他这分口气,白羽岚就知道自己多半就是被他耍了,而宋大人也是被这个人唬的神神叨叨的。

他忽悠人的功夫,可谓是又上一层楼。

白羽岚坐在那上首位置,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叶铭庭来吻她的时候,她竟然也没有半点拒绝的意思,反而是很期待着他这个绵长而又温柔的吻,就像是她梦里许多次的有过的那样。

但是等到叶铭庭要结束这个吻,抽身而去的时候,白羽岚可才算是露出了自己的尖牙,狠狠地在他的嘴皮子上咬了一口,登时就见了血。

叶铭庭啧啧两声,没想到失了记忆之后的白羽岚,不仅是比平日里更伶牙俐齿,还喜欢咬人,也下的去嘴。

“怎么?没看过我咬人?”白羽岚抬起下颌,十分不爽地看了叶铭庭一眼,不满道“叫你之前故意欺骗我,还逗我玩儿。”

叶铭庭轻笑一声,知道她这番指责,但却没有半分要怪她的意思,反而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这动作又是弄得白羽岚浑身都不舒服,恨不得逃脱他的禁锢,拒绝这种揉弄。

“你想要咬的话,随便哪里,都让你咬。”他虽然这般澄澈的望着她,似乎就是在阐述方才的那么一件事情罢了。

白羽岚的脸却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咬什么?他还禁锢着她在他的怀中,将这几个字说的这么暧昧,到底是想怎样啊?白羽岚咬牙切齿地想到。

这人这番话说的就是这么叫她能够胡思乱想,直接就从眼前的这么一个场景,幻想到了各种不和谐的事情。

“雀儿是在想些什么呢?”他忽然在她耳边吹气,道“莫非,是与我相关的事情么。”

他声音略带有些沙哑,低沉,却尤为勾人,这般声音,也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很多次,只不过每一次,她也都没抓住那个梦中的声音,就像是永远

记不住那个梦中出现过的人。

良久,白羽岚叹息一声,先前那本该暧昧的氛围,也消散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忽然响起一个咳嗽声。

白羽岚有些诧异地看向那个方向,这才发现了之前的宋大人一直都是站在那里的。

不过他究竟是看了多久,还一直都没有制止,这才是白羽岚关心的,但同时,她又直接将头给歪进了叶铭庭的怀中,这场面,甚是尴尬。

她现在这动作,无异于那沙漠里的鸵鸟,将头埋进了沙子里,便以为别的人什么都瞧不见了。

叶铭庭笑了一声,她靠近的胸膛,便能听见他低沉而又轻快的笑声。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之前他在之类故意挑逗她,要不然她才不会这么没面子的,下头还有这么多人,她可还是个女孩子呢!

叶铭庭颔首,示意宋大人道“大人。”

他只轻轻的一声,下头的人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宋大人之上,还是之下,因为他的声音之中,也没有听出半分的卑微,反而更像是随意和一位老友打招呼。

不仅如此,那位钦差大人似乎也像是认识这位公子哥儿似的,竟然还微笑了一下回应。

这算是让下头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要知道,眼前的钦差大臣虽说是个清官,也是标配了好接近,但是却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能够同一个人心无芥蒂的正常办公,但你要走进他的生活,还获得认可,那还真是少之又少。

眼前这位公子哥儿究竟是什么人啊,竟然这么有面子的?

而之前坐在叶铭庭身边的那位官员,眼睛都瞪得跟个铜铃似的了。

他才和这位打了个赌约,现在这人就软玉在怀,抱得美人归了?可惜他家那位大哥,竟然还半点都不觉得可惜,甚至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他现在可算是相信了那句话,他这位大哥,的确是对这位美人半点想法都没有。

许久,那下头的人在看见宋大人之后,也不敢再往这上面看,各自在下头交头接耳,絮絮叨叨的,好似一些妇人一样,十分爱八卦。

白羽岚耳尖,自然也是能够听清楚那么几个字的,虽说只有几个字,然而足以让白羽岚清楚那些人就是在讨论的自己。

这其实少不了要怪上叶铭庭一番,这人当真是极,极

算了,他这人脸皮子就是厚的慌,非得喜欢在一些大众场合里头,来调戏她一番,还要打情骂俏,弄得每一次她都要觉得不好意思,她的脸皮子还是十分薄的,可经不起这些。

最最让她无奈的是,她每一次都能够中招,算是栽在这个人的手里头了。

“今晚就住在宋大人的府上吧,他热情款待。”叶铭庭忽然同白羽岚咬耳

朵道。

后者受不住他总是凑得这么近地同她说话,将他推开了一点,道“你下次说话别靠我这么近。”

叶铭庭挑眉,心里头多半也是清楚白羽岚为何这么说,因为她没失忆之前,每次他凑近了,在她耳边说话,她整个人都是酥酥麻麻的,便是现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仍旧是半点都不曾改变。

他低低的轻笑了一声,殊不知,白羽岚也最是受不了这个,她又闷声道“你别笑了,你现在可是在和宋大人一排坐呢,下头这么多人,一点没个正形。”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 判决他三日处斩

白羽岚一人坐在那台上,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情去理会这些事情,她就等着叶大侠和宋大人什么时候才出来。

同时,她心头又在打鼓。

白羽岚脑子里思考的乱七八糟的,像是装满了一团浆糊,手头剥着壳儿的动作,也有了些微微的迟缓。

白羽岚这才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瞥向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咬破出血了。

“没什么。”她摆摆手,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道“那你既然偶然见过皇帝皇后一面,那你可见过之前的皇后是何模样?”

叶铭庭轻笑一声,对于白羽岚这几乎是明摆着试探他的问话,直面应对“应该是,看到了一眼,不过没那么清楚,具体的,我也记不住了。”

那他岂不是发现她和那宫里的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然后得知真相。

其实她自己都问的心虚,因为她也清楚明白着,自己分明就是那个皇后娘娘,却还是偏要去问这种蠢话。

“不经你提醒,我还没发现,原来雀儿竟然和徽朝的皇后娘娘有几分相似。”他意味深长道“据说皇后娘娘不小心被奸人掳到民间来了,不过现在下落不明,雀儿,你该不会就是那个失踪的皇后娘娘吧。”

她就不该这么问,简直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白羽岚懊恼地想到。

他这话说的一个峰回路转,叫白羽岚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她在这里战战兢兢这般久,接过他就突然给她来一句,是骗她玩儿的?

她就说嘛,他一个武林中人,怎么着就有那个能力,能够直接去京城,甚至还是去的皇宫里头,和皇帝皇后有过一面之缘,这分明就是天方夜谭。

“那你之前和那位宋大人说的时候,也都编造着骗他的了?”白羽岚咬牙道。

听他这分口气,白羽岚就知道自己多半就是被他耍了,而宋大人也是被这个人唬的神神叨叨的。

白羽岚坐在那上首位置,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但是等到叶铭庭要结束这个吻,抽身而去的时候,白羽岚可才算是露出了自己的尖牙,狠狠地在他的嘴皮子上咬了一口,登时就见了血。

“怎么?没看过我咬人?”白羽岚抬起下颌,十分不爽地看了叶铭庭一眼,不满道“叫你之前故意欺骗我,还逗我玩儿。”

“你想要咬的话,随便哪里,都让你咬。”他虽然这般澄澈的望着她,似乎就是在阐述方才的那么一件事情罢了。

咬什么?他还禁锢着她在他的怀中,将这几个字说的这么暧昧,到底是想怎样啊?白羽岚咬牙切齿地想到。

“雀儿是在想些什么呢?”他忽然在她耳边吹气,道“莫非,是与我相关的事情么。”

良久,白羽岚叹息一声,先前那本该暧昧的氛围,也消散了个干净。

白羽岚有些诧异地看向那个方向,这才发现了之前的宋大人一直都是站在那里的。

她现在这动作,无异于那沙漠里的鸵鸟,将头埋进了沙子里,便以为别的人什么都瞧不见了。

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之前他在之类故意挑逗她,要不然她才不会这么没面子的,下头还有这么多人,她可还是个女孩子呢!

他只轻轻的一声,下头的人也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宋大人之上,还是之下,因为他的声音之中,也没有听出半分的卑微,反而更像是随意和一位老友打招呼。

这算是让下头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要知道,眼前的钦差大臣虽说是个清官,也是标配了好接近,但是却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能够同一个人心无芥蒂的正常办公,但你要走进他的生活,还获得认可,那还真是少之又少。

而之前坐在叶铭庭身边的那位官员,眼睛都瞪得跟个铜铃似的了。

他现在可算是相信了那句话,他这位大哥,的确是对这位美人半点想法都没有。

白羽岚耳尖,自然也是能够听清楚那么几个字的,虽说只有几个字,然而足以让白羽岚清楚那些人就是在讨论的自己。

算了,他这人脸皮子就是厚的慌,非得喜欢在一些大众场合里头,来调戏她一番,还要打情骂俏,弄得每一次她都要觉得不好意思,她的脸皮子还是十分薄的,可经不起这些。

“今晚就住在宋大人的府上吧,他热情款待。”叶铭庭忽然同白羽岚咬耳朵道。

叶铭庭挑眉,心里头多半也是清楚白羽岚为何这么说,因为她没失忆之前,每次他凑近了,在她耳边说话,她整个人都是酥酥麻麻的,便是现在,这个身体的记忆,仍旧是半点都不曾改变。

(本章完)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六百三十五章 你为何要这般做

贾大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后,另外一人也很快就入了她的视线,那便是许久不见的绿意。

她一瞧见白羽岚,就对他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大礼,让白羽岚在诧异之余,还觉得自己有些心虚,其实她也没做什么事,现在这个局面,就连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实在是搞不清楚,这个宋大人怎么就会将她看的这么重,像是在对待什么顶级上司一般,他要是真的认出了她是皇后,那他也该表现表现,可是他这番态度,似乎又不像是将她认了出来。

“若非是姑娘愿意帮助绿意,绿意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让他身败名裂地死去。”绿意哽咽道“如今我母亲的大仇已报,我的心愿已了,日后只求跟在姑娘身边,便别无他想。”

白羽岚摆摆手,皱眉道“你不必这般感激我,其实就那个贾大人而言,他不过是早一点死和晚一点死罢了,他作恶多端,又的确是贪官污吏,钦差大臣下来之后,第一个整治的,应该就是他。”

她补充道“我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了这么一件事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绿意还能够不清楚么,她的这位娘娘,向来心善,即便是帮助了别人,也只会觉得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足以让别人放在心上。

她只是顺遂了自己的心意,去做的这么一件事而已。

不过受到她恩惠的人,即便是嘴上不说,但心里仍旧是要多敬上几分。

绿意便是这其中一人。

“对了,你可曾看见过叶大侠,我今儿个一大早就没见这人,到了现在都已经是晚上了,还是没回来,他是去办什么事情了么?”白羽岚询问道。

但越是这么问,绿意便越是在心中暗笑,这两人,即便是都隔着一条记忆的洪河,还能够做到这般亲密无间,当真是许许多多的夫妻最羡慕的,更何况是帝后。

“大侠去办事了,今日贾大人落马,应该是去抄家了。”说到此,绿意忽然有些沉默起来“贾大人的所有财产都要充公,可怜他的妻子,虽说是斗垮了这么一个恶人,但自己也什么都没拿到手。”

这些财产,后面都要归于朝廷,说实话,皇上这恐怕是打算在里面淘一点有趣新奇的小玩意儿,用来哄着夫人开心。

她猜的倒是没错,这个贾大人虽说是地头蛇,恶事也做了不少,一个地方官员,做了这么多年,又是个有名的贪官,家里头还怎么着会没有些奇珍异宝。

估计都是遗落在民间的好东西,叶铭庭还真就是冲着这些东西去的,顺便扩充一下自己的小金库。

这拆家大军浩浩汤汤的,叫叶铭庭看着都不自主露出一番嗤笑,这些人还真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再怎么都能够不择手段。

这贾大人落马,看戏和幸灾乐祸的人,真的不少。

这家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地被翻出来,全部用着特大号的木箱子,装着贵重的物品,一箱一箱的,一直都在往外头运。

贾府的老管家,看着这些东西慢慢地遗失,还没开始悲痛,就直接被官府的人给带走了。

叶铭庭也随意进出了几个贾府的房间,他就知道这几个房间里藏了不少好东西,他当初在贾府暂住的时候,就已经注意过,不过那时候,也只是想着看看,但一直都没有动手。

现在他直接抬手,屏退了自己身后跟着的人,一个人在那里琢磨着要私自拿走一些什么东西,白羽岚才会喜欢。

这厢,白羽岚听见绿意的话之后,犹豫了一下,也要求去贾府。

她一路上听见绿意念叨了几句,笑着道“还不是因为我想着去看看那位贾大人的妻子,她既然也肯狠得下心,玉石俱焚,也要叫贾大人身败名裂,将他送上断头台,但是她若真是一个人,未免也有些孤苦。”

“那夫人是打算过去做什么?”绿意蹙眉道“即便是夫人过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白羽岚轻笑了一声“我也不求真能做到什么,只求问心无悔便好。我想着这样做,便这样做了。”

“还有,她既然是有个干女儿,我最近在琢磨着,能不能帮她的那个干女儿弄个好人家的户口,也好过现在这样的黑户状态,到时候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

白羽岚考虑的倒是极为周到的,毕竟当初她只是想着要去复仇,其实那位姑娘当初嫁给这贾大人的时候,就算的上是一辈子都给毁了,然而她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绿意莞尔“夫人说的极是,我这就带着夫人过去。”

白羽岚对这里并不是很熟悉,但是绿意会施展轻功,一出门,就直接攥着她的手,在各个房顶楼台上面穿行,很快就到了贾府。

白羽岚自主落了地,此时的贾府已经是空空荡荡,不剩下什么了,唯有几个房间的门口,仍旧是还堵着很多人。

她转过头去询问绿意,那个贾夫人的吃斋念佛的房间究竟是在哪儿。

然而,还不等绿意回答,她便瞧见了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那就是叶铭庭,后者也注意到她了,眼前一亮,便向着白羽岚大步走过来。

“我还以为你就在府上等着,没想到,你竟然也想着过来了。”叶铭庭笑着道“不过你来了正好。”

白羽岚挑眉,莞尔道“怎么?莫非是你还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不成?”

“你猜的真对。”他笑笑,随后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白羽岚,道“打开看看。”

这个小盒子,是漆黑色的,看着倒是普通,但凑近

了一点,还能够闻到这上头淡淡的香味,白羽岚微眯了双眼,单手将盒子给打开了。

一刹那,几乎是要闪瞎她的双眼,这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整块翡翠,丝毫没有打磨过,看着成质,应该是上等的。

“你是在哪儿找到这么个好东西的?”白羽岚讶异道“这种一丝杂质都不掺的翡翠,是真的很少见了,还这么大一块。”

尤其是还在古代这么一个技术不发达的地方,要是真让一个工匠去找,的确是非常难找的,而且这块翡翠一丝杂质都没有,是完完全全的晶莹的墨绿色。

“是在贾大人收藏的珍宝里面找到的。”叶铭庭面不改色道“这个贾大人,虽说是个喜好剥削别人财产的人,不过收藏这方面,倒也算得上是一行独家。”

他又将翡翠收了回去,道“我向来不喜欢赠送你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这个翡翠我觉得最好的礼物,回去之后,我再拿去加工一下,就可以给你特意定制一件礼物。”

白羽岚莞尔,他还真是有心。

礼物这种东西,向来是一个人送给另外一个人的心意,如果是别人用过的,难免会叫人心生膈应,不说别人,反正白羽岚心里头是有着这么一种洁癖。

“但是现在我先不忙着回去,得先去找一下这个贾夫人,我打算帮她的干女儿落户。”白羽岚同叶铭庭告辞,但是后者却也没有先回去,反而是直接跟在白羽岚的身后,一同去了那个贾夫人的所在地。

贾夫人的小院子是单独独立出去的,就像是和这里的院子,没有丝毫关联似的。

白羽岚只是浅浅地扫了一眼,随后便肯定了这里就是贾夫人的住处。

她大步走过去,敲了敲这个小木门,门里面还飘散着一股子的佛前的焚香的味道。

不过许久,这里头都没个声音。

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又敲了几下门,这动静声极大,这里头要是有人的话,再如何也该听见了。

“有人么?”白羽岚再次问了一遍,皱眉道“有没有人啊?我找贾夫人。”

片刻,没人发声。

叶铭庭可没有白羽岚这般好的耐心,登时就一脚踹开了这本就脆弱的木门,白羽岚便瞧见了歪倒在小榻上的一位女子。

她和白羽岚印象中的出家女子完全不同,此时正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地上落了一把水果刀,以及一地的鲜血。

白羽岚大惊失色,这个贾夫人莫非是自杀了。

但是身体却要比她的思想反应的更快,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过去,探了一下贾夫人的鼻息,随后眉头紧皱道“她现在还有得救。”

白羽岚还不曾撕下布条去给贾夫人止血,身后就有个人飞速地推开了前面站着的几人,冲

进了人群堆里,跪坐在贾夫人的面前,哭泣道“娘亲,你为何要这般做。”

“那个人有什么好的,整日里在青楼里头寻欢作乐,何曾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位发妻?”来者越说越是伤心“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去,就直接弃了女儿,女儿愿意为母亲做这般多的事,都及不上母亲的铁石心肠。”

这个人正是那位青楼里头出来的花魁,也就是贾夫人的干女儿,此时她穿着一身简便的青衣束身,头发随意地扎起,不做花魁打扮,依旧十分娇媚,而现在她却是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白羽岚眉头一皱,随后便将身边的人推开,随手撕了榻上的布条,先给贾夫人包扎了,止住血最是要紧,其余的事情,后面再说也不迟。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 他恶贯满盈死有余辜

“你唤什么名字,在青楼的艺名,或是贾夫人给你取的名字?”白羽岚做完这一切事情之后,突然抬头问起那个姑娘。

顿了顿,白羽岚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皱眉道“对了,还是说贾夫人给你取的名字吧,你现在毕竟都从那里出来了,用着也不是很好。”

“夫人并未给我取名,只一直唤我小名,还是小时候走散了,亲生母亲给我挂的玉坠上写的名字,就不方便放姑娘知道了。”

“可”白羽岚犹豫道,那她之后总不能一直你你你的称呼吧。

这样多不方便啊。

那姑娘自然也知道白羽岚的意思,顺口回应道“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就叫我寒樱吧。”

她也并未提及半字,那在秦楼楚馆之中的名字。

白羽岚知道她心中伤痛,自然也没有刻意地去揭人伤疤。

好在叶铭庭医术极好,他只是在这房间里找了一些备用的医药品,就直接对贾夫人使用了,贾夫人的命,就这么被挽救了回来。

白羽岚看着床榻上躺着的贾夫人,不由得叹息了一声“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着就一根经,她要是真的就因为那个贾大人,就去自杀的话,也真是叫人想不通。”

至少,对于她而言,面对这种死渣男,她不仅连头都不想回,同时,现在这个局面,她更加是乐意看见,最好是早点儿东窗事发,让他绳之以法。

贾夫人穿着的红艳艳的嫁衣,看的出是做工格外精细的上等货,她现在住在这么一间小木屋,还是和贾府隔开的,想必身上也不会剩下多少钱财。

贾大人虽说给她攻击,但这件嫁衣,应该造价不菲,不是存钱就能买得起的。

这约莫,应该是贾夫人当初出嫁时候的嫁衣。

“娘亲平日里最是喜欢这一件嫁衣,她虽然整日里吃斋礼佛,但是得空的时候,就会去房间里摩挲这一件嫁衣的料子。”寒樱在一边补充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母亲虽然一直在私底下打算对付贾大人,但心底,仍旧是放不下的。”

要是真放下了,何必又在这贾府里头搞一个吃斋念佛的地方呢,直接去哪个寺庙里头,就当真是看开了,超脱红尘。

白羽岚只有叹息一声,这世道之上,参不透的情爱,属实是多了去了,只是没人宣之于口罢了。

白羽岚在外间休息,守在贾夫人床榻前许久的寒樱,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瞧见白羽岚和站在一边的绿意,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分不清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

“你应该就是贾大人的亲生女儿吧。”她淡淡地说着肯定句,十分笃定。

可是白羽岚却依旧是捕捉到一丝不平常的感觉,她皱眉道“你们,难道还互不相识?



难道不是合作过许久了么?怎么还会互相不认识?白羽岚有些诧异。

“嗯。”她轻描淡写地概括道“之前只是母亲让我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也知道贾大人其实有个亲身女儿,一直在和母亲联系,但是母亲并不打算让我见到姑娘。”

绿意微微蹙眉道“见或不见,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和贾大人年轻的时候,很相似。”寒樱忽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白羽岚觉得有些奇怪。

果不出其然,就听见寒樱接下来又提到许多事情,她随意在白羽岚前头坐下,道“母亲知道贾大人的心里,一直住了一个人。”

绿意愣了一下,就听见寒樱絮絮叨叨“可是那个人,并不喜欢他,但他们还是生活在一起许多年,直到有一天,他在去寒山寺给妻子祈福的时候,见到了妻子整日里盯着的画像的主人,便是寒山寺的得道高僧。”

“他妒意渐起,但这位大师不仅备受推崇,亦武功高强,他和那人根本没有可比性,那日之后,他并未告诉自己的妻子这件事,却在妻子偷偷看这幅画的时候,心中暴虐渐起。”

绿意隐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捏成了拳头,她深呼吸一口气,道“这并不是他对我母亲和我,家暴的借口。”

寒樱没有接话,仍旧是在淡淡地陈述“在他的女儿出生之后,他渐渐地开始平静,可是直到有一天,街上出现一个和僧人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在大街上,他的妻子并没有顾忌他,和那人拉扯,甚至哭泣着要和他离开,为此,不惜抛下自己年幼的女儿。”

“他没有对你家暴过,这些惩罚,都在日复一日的嫉妒之中,用在了你的母亲身上。”寒樱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可是你不知道,贾大人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可是我的母亲,却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我也认为不值得,但母亲她,却深陷于此。”

寒樱变得落寞许多,吐露出的话语,却是能够直接颠倒白羽岚的认知。

“那时候,追杀你们母女的,并非是贾大人,而是夫人,但是贾大人一直都没有去洗清自己的这个罪责,而是默默背负起来,他知道你会恨他,也渴望再见一次自己的亲生女儿,即便他现在变得这般不堪,却也是诸多原因造成,而当年的事情,都是母亲做的。”

绿意浑身一怔,她的确是忽视了很多东西,譬如说,她小的时候,母亲整日里浑浑噩噩,她并不想生这个孩子,也没有那个精力去管她,最开始的时候,父亲是仁慈而温柔的,带着一股子的之乎者也的书生气,虽有些腐朽,却待她极好。

可是后来,她经常看见父亲和母亲之间争吵,最愤怒的时候,父亲甚至会殴打母

亲,那个时候,她已经在不自觉地和父亲拉开距离,这种一步步陌生的感觉,究竟是何时开始的呢。

绿意忽然沉默,如果说母亲并非想生下一个和自己不爱的人,有的孩子,她其实也一直在顾着自己,而厌恶她,直到她们到了寒山寺之后,母亲才渐渐对她有了那么几分仁慈的母爱。

“知道你们被刺杀之后,贾大人曾经找过你,可惜,一无所获,他以为你死了。”说着,寒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父母本就不该在一起,这原本就是个错误,那之后,贾大人就再没有第二个孩子,即便是寻花问柳,他也深知,自己是不会有血缘的。”

而在那一天发现血液融合的手,他第一反应是有人做了手脚,而还有一个猜测,那便是你回来了。

寒樱所阐述的事情,带给绿意的感叹实在是太大了,她都快要接收不过来,同时,心里也在极力排斥着这一种可能性。

绿意深呼吸一口气道“然而,他犯了数重重罪,你说再多,也没用,救不了他。”

“我并非是要救贾大人,他并非算是我的养父不过是个恩客罢了。”寒樱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进这房间里,叹气道“只不过希望你们能够让夫人再见一面贾大人,我想,这样的话,夫人应该会选择生的勇气。”

如果没了这个选择,或许贾夫人醒来之后,也不见得就不会寻死。

“我知道是三日之后问斩,我想,三日的话,应该足够了,能安排他们见上一面。”寒樱恳求道“算是我求求你们了。”

白羽岚神色复杂,她觉得这件事,似乎也并不应该由得她插手,但是绿意报复,似乎也恨错了人。

尽管,贾大人也能够算作是罪魁祸首之一。

“那你就安排他们见上一面吧。”绿意转身,闭眼道“我先出去走走。”

白羽岚知道她心里头接受了太多的矛盾,有这些情绪,便是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也是好的。

在场只留在了她和寒樱两个人,但是另外一个人却是神情恍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种沉默压抑而诡谲,让人有些难受的氛围,让白羽岚恨不得立马就去找叶铭庭去了。

不过这一切,下一代毕竟是无辜的,白羽岚犹豫着还是提议道“你要不要选择再落一个户,我可以帮你去和宋大人沟通沟通,毕竟你现在的身份,日后也容易被拖累。”

尤其是贾大人一落水,这些人都是墙头草,恨不得一人来一次落井下石的游戏。

寒樱呵的笑了一声。

白羽岚忽然有些茫然,莫非是她太过张扬了?自己说个话,像是自己有靠山的状态一样。

她沉默了一下,随后咳嗽了两声“我只是去和宋大人提个意见,不过

我也拿不准他究竟会不会答应。”

寒樱这次轻笑了一声,道“只要你去问,他一定会同意的,寒樱先谢过姑娘了,虽然寒樱本想拒绝姑娘,但寒樱在秦楼楚馆里待久了,世道人情见多了,姑娘这般好意,寒樱也不会放着好处不要。”

毕竟除了夫人以外,她自己还需要自己生活,总不能今日里就直接跟着夫人去了。

“那好,既然你同意,我就先帮你找个好人家,挂个名,日后有了宋大人这个人情,想要再嫁一户好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她高兴之余,竟直接忽略了寒樱那句,她要是去说,宋大人一定会同意。

寒樱看着白羽岚笑起来的容颜,不由得眸色低沉,也就她这般好命的人能够随意在这世道上游走了。

她在秦楼楚馆待了那么多年,阅达官贵人无数,要知道,当今皇后娘娘的肖像,本是满城皆有,却在某一夜,全部销毁,她嗤了一声,约莫,是已经找到了人吧。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 我有这么可怕?

白羽岚答应了给寒樱办户口之后,就寻思着应该去和宋大人商量商量了,不过她瞧着寒樱这神情,似乎也没有表现出多么强烈的欢喜,也不知是在考虑些什么。

不过她既然敲定了主意,就要准备开始行动了。

白羽岚和寒樱道别之前,她忽然又叫住了她,让她颇有几分怔愣,她讶异地转过头,询问一声“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妥么?”

寒樱微微垂了眸子,似乎是想请求她什么事情一般,她许久沉默,不说话的样子,倒是让白羽岚先行急躁了起来。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同我说呀,你不说的话,怎么知道我会不会考虑呢。”白羽岚好脾气道。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这个其实才算是真正的仇人之女,唉,绿意现在跑开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寒樱自知自己的要求有一些过分,再者,她的干娘,也不能算作是个好人,甚至还是个背负着罪孽的人,这叫她又如何开口。

不过最终为了自己的那一份情谊,她还是厚着脸皮开口道“我知道干娘犯下许多错事,但如果在贾大人死刑执行之前,她不能看他一眼,估计下次干娘的自裁,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只希望干娘能够好好的活着”

她这一番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为何,弄得白羽岚心里头都有几分烦躁。

不过她嘴中还是摆摆手,叹气道“罢了罢了,我会再和宋大人说说看的,他应该会同意这不情之请。”

等到白羽岚总算是离开此地时,她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这般好意了,莫非是我太善良,她琢磨道。

叶铭庭见到白羽岚从这边出来,直奔宋大人的临时府邸时,就已经猜到了白羽岚的打算,他凑过来,并排走在白羽岚身边,他的轻功极好,便是一直跟在白羽岚身边,也快过她一直在疾行。

白羽岚扯了扯嘴角,有些郁闷地瞧了身边人一眼,喘了口气道“你这么不疾不徐地跟在我身边,还真是有些打我的脸啊。”

熟料,后者竟然耸耸肩,仿佛不以为意似的道“你要是练武有我这么多年,那你也会做到像我这般轻松。”

这,倒说得也是,毕竟就连考取功名,那也是要寒窗苦读数十载的吧。

白羽岚转过头,继续走。

“你是不是打算在给那位寒樱姑娘找个名章言顺的户口,同时,还答应了她什么不情之请。”叶铭庭没来由地问道。

他之前因为避讳白羽岚给贾夫人治病,一直都没有进去,在外间待着,现在竟然猜的丝毫不差,该说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呢,还是蛔虫呢?

她不由得嘟囔一声“你不是猜到了么,还要来问我?”

后者轻笑一声

“夫人真是的,总是喜欢答应一些别人的不情之请。”

夫人?白羽岚倒是没怎么听清楚后面那句话,反而是这么两个字,在她脑子里转了许久,他怎么突然就会叫他夫人。

但是这声夫人,却是叫她没来由的觉得熟悉,不仅如此,还同时有一种奇妙的错觉,似乎,他当真是她名正言顺上的丈夫似的。

不过叶铭庭丝毫不觉,反而继续问道“你答应她什么事情了?要是棘手的,让你不好做的,那我可不会答应。”

白羽岚撇撇嘴,郁闷地想到,这人,什么时候竟然让她发现,他竟然有这般大男子主义?

白羽岚虽然施展轻功比较吃力,但好在速度还是比平常快上许多,就这么到了宋大人的府邸。

她在中庭落地,就瞧见宋大人正坐在一个石头桌子旁边,而就在她的面前,还站着好几个中年男人,白羽岚瞅着,越发觉得和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几个男人很是相似。

她不经意瞥了那几个人一眼,那几个人就有些抖如糠筛。

不仅如此,尤其是在瞧见她身边的什么人时,就更加抖了,甚至有一个,差点儿没将手中的文书都给抖落了。

白羽岚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几人是怎么着一回事儿?

她究竟是长得这么可怕,还是有别的原因让他们这么害怕她呢?她寻思着自己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人神共愤的事情吧?

宋大人也看见她来了,登时就直接起身,道“雀儿姑娘,你怎么也来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本官么?”

白羽岚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讪讪笑道“的确是答应了别人一点不情之请,所以才来找你的。”

不过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客气,她寻思着自己也是要来找别人办事,但是现在搞得好像是她在吩咐他办事似的这让人多难为情啊。

“哦哦,是什么事情呢,要是下官能够帮得上忙,那下官一定是不辞辛苦,也会帮你办到。”宋大人一本正经道。

这就让白羽岚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他真的是太过于客气了,让她都觉着有几分尴尬。

“也就是一件小事,之前不是判了那个贾大人的案子么,我打算请求让大人安排那贾大人的夫人,能够在贾大人服刑前,再看他最后一眼,也当是个人情了吧。”白羽岚有些愁眉苦脸地道“那个贾夫人因为这件事,今日里就已经自裁过一次,所以”

没想到,这位皇后娘娘,当真是和传闻里,一样的善良体贴,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请求,也能够找他来办事。

更何况,这个贾大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若是他身边的人,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而自裁,说到底,即便是他,都有可能会选

择视而不见啊。

白羽岚不知道这位宋大人的脑子里能一时之间,就脑补这么多的内心戏,她就静静地期待着这位宋大人的回复。

但是宋大人也没让她等太久,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如此之快,让准备了一肚子的措辞的白羽岚,顿觉无用武之地。

白羽岚放松下来之后,又提了之前给那干女儿寒樱转户籍的事情,宋大人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她都有些觉得,眼前的宋大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她皇后的身份了,毕竟她没有整容,一直顶着这么一副脸,走在这大街上,要是真看见过那寻人启示,指不定早就认了出来。

但他不该一直都不曾提起过这件事啊,发现皇后娘娘,这可是徽朝的大事儿了。

宋大人同意之后,白羽岚这才发现,叶铭庭早已坐在之前宋大人坐着的位子,吃了几口点心,看着颇为自在,即便是在宋大人面前,他表现出的态度,可不像是普通的草民见了官的状态,更何况是这么大一个官。

而这位宋大人,对待他的时候,也似乎表现得有些尊敬。

“大人,之前的报账,还要继续么?”那站在前头的几个人有些坐不住了,连忙问道。

叶铭庭坐在那儿,比宋大人坐在那儿,压力更大,让他们浑身不自在,至于说谎话这种事情,便是更加不可能了。

虽说白羽岚不明白,但是叶铭庭心里头可清楚的紧。

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全是因为这些人在这些地段有权有势,又格外熟悉这些地势和这些地方的规则,便是高官下来,要是他们真打算在下头做什么手脚,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

自打昨日里贾大人出事之后,许多人都十分惶恐,其中尤以那些和贾大人有过勾当的人优先。

他们知道这件事情很有可能会躲不过,与其直接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也就有了昨夜到今日清晨,一直都有的刺杀事件,他们买通杀手,准备对付宋大人。

不仅如此,对白羽岚和叶铭庭也都有些愤恨,找了许多人,围在这个临时府邸周围,就打算将所有人一并处理了。

殊不知,这些人低估了叶铭庭的实力,就在昨日夜里,叶铭庭让白羽岚在房间里睡得极香,给她用了一点特殊的迷香,便是外头再怎么打斗,也丝毫都没有影响到她。

随后,叶铭庭就一举吩咐了自己身边的暗卫,他们都是做杀手出身,也都是些顶级杀手,这些人在他们面前,都是一些小喽喽。

叶铭庭不仅一口气将这些人处理掉,也同时使用了一些非法手段,逼问出幕后主使者,随后,将所有人一网打尽,用的手段,有些极其残忍,尤其是对着白羽岚动手的人。

但是这一切,白羽岚

一概不知,甚至是这周围血流成河,不过一晚上,就直接被叶铭庭叫人收拾干净了,只是飘散着一股子轻微的血腥气味,别的,便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官员,也都是见证了那一幕的人,但好在当时那些人再怎么劝他们,他们也因为胆子小,不敢去做这种事,最后逃过一劫,却听自己的仆从说了这件事,让他们都有些心里惶惶然。

现在看见叶铭庭这个杀神,恨不得五体投地,跌在他眼前。

这还真不是没骨气

“你们都怎么了?我有这么可怕么?”白羽岚将心中话说出口,看见几个人抖得更厉害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 毕竟是真心为她好

白羽岚对这个新认识的人,明显兴趣颇大,两人不仅从之前提到的铺子,直接谈到了盈利,到了最后,竟然还能够提起当初的那些过往。

也顺带着说到了家室问题。

知他家中已有妻儿,白羽岚虽然从他的话语之中,以及那微微的叹气声之中,能够感觉得到,眼前的人,似乎是曾经对她有些想法,但是她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对你的家人,日后她们才是能够陪你走完一生的人。”

其实她不说,他都知道,白羽岚虽然失忆,但是她是个聪明人,但凡是他稍微流露出来任何一点别样的情绪,都完全能够被她察觉。

思及此,李永昌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果然,无论如何,白羽岚都只会是和那人天生一对。

他这次从江南赶过来,要说没有私心,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就在皇城之中,那关于白羽岚的所有告示,全部都被撕下来时,他就已经确定了,皇帝已经找到了白羽岚的踪迹。

为此,他不惜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打听到了一丝丝消息,大致能够知道,白羽岚应该是在这边的一块范畴内行动,是而,他来到来这边,不断地寻找,不断地试探,就是为了能够和白羽岚偶遇。

并且他基本上能够确定白羽岚是忘记了从前的事情,所以他抱着一丝侥幸,期待着或许在白羽岚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能够得到他一直以来都梦想着的事。

可惜,天不遂人意,不论如何,白羽岚始终都不是那个他可以肖想的人。

看见李永昌有那么一点失落,其实白羽岚心里何尝不知,她就是为了让他歇了这个心思,能够在她失踪之后,暂且放弃自己的妻儿,还留下一大堆账簿不做,生意不管,千里迢迢来寻人,她就知道,这人曾经对她的情谊有多么深重。

站在槐树下,看着石桌边上坐着的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地谈话,中途又经过这么一番失落,随后那两人才复又谈了起来。

叶铭庭倒是毫无表情,甚至嘴角知不知往上翘起了一点。

这让宋大人有一点懵逼,难道皇上看见这幅场景,不该是立即上前,直接就将那个人给处置了么?怎么还会看着笑?莫非是被绿了?

“想什么呢?”叶铭庭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无语,随后他捂着额头,无奈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方才是夫人直接拒绝了那人的好意?”

即便是夫人这么爱财,且喜欢买铺子赚钱的人,还能够抵抗这样的诱惑,可见,夫人的定力,还真真是算的上强的。

皇上的听力这么好的么,他站在这儿,连皇后娘娘的笑声,听得都有那么一点模糊。

“罢了,你不必非得去听,况且你也没有内力

,也瞧不见。”叶铭庭提到。

这还真是能够在我们宋大人的身上,狠狠地扎上一刀的角儿。

这不会武功,又不是他自己可以选择的,难道您以为谁都和皇上您一样天生资质,直接文武双全,学点儿武功就跟吃个饭一样简单啊?随随便便就可以直接上战场杀敌,还这般英勇最后直接将先朝皇帝的权力都给蚕食了,自己都坐上了帝位。

你这种的,顶多算是个万里挑一,算不得常见,他撇撇嘴,在心里头补充道。

好在叶铭庭除此之外,倒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白羽岚和李永昌聊天结束之后,就直接过来寻找叶铭庭了,但是她寻遍了整个府邸,都没瞧见他人在哪儿。

白羽岚踢了踢自己脚下的一颗石子儿,郁闷道“这人,该不会就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吃醋了吧?”

虽说白羽岚对他其他的性格并不是太过于清楚,但两人在确立了关系之后,叶大侠惯会吃醋的性格,算是直接刻进了白羽岚的脑子里。

便是她平日里和女子聊天多说了几句,但是和他就没那么多话的时候,他就直接会生气,甚至是会想着法子将那些人从白羽岚眼前给调开。

问他的时候,得到的永远是一副我不介意,我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呢,但是下起手来的时候,倒是一点都没有手软,白羽岚在心里头吐槽一番。

“我可没那么容易生气。”一道声音,忽然自白羽岚背后出现,随后人就出现在了白羽岚的眼前。

正是叶铭庭。

“更何况,之前夫人已经是明确拒绝过那人了,我又何必吃这种飞醋呢?”叶铭庭笑笑道,顺手将白羽岚揽进了自己的怀中,他身上的清香,扑面而来。

白羽岚暗自想道,之前你吃的飞醋还少了么,让她总觉得自己是飞来横祸。

“之前是和贾大人商量着今日晚上,可以给死刑犯贾大人一个时间,让贾夫人见他一面,过了这个时辰,明日里就看管的很严了,宋大人也不能够徇私。”叶铭庭忽然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在她的额头上抵着。

他轻笑一声“夫人就派个人去通知一下贾夫人吧,今晚还是要看严点儿,出了事,上头的人也饶不了宋大人。”

宋大人正在书房里头看最近的公文,此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又再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一脸莫名其妙,分明自己最近也没感冒啊,甚至快要入春了,也没有穿少几件衣裳,怎么就打喷嚏不止了呢。

白羽岚垂下眸子,闷声道“知道了,我也不想连累了宋大人。”

同时,她心里又在暗想,这上头的人,还真是管的有些严,可她知道她那据说是夫君的人,应当是一位明君,但这位明君,竟然

也是个赏罚分明的主儿,便是要惩罚人,也是一流的。

到了夜晚,白羽岚早就让绿意去通知过,贾夫人可以今晚去见人。

与此同时,就在这牢狱外头,宋大人也加大了守卫的人数,避免有些人在做一些小动作。

白羽岚和叶铭庭两人都趴在房顶上,看着这牢狱门前,过道上的人来来往往,人数多了一倍。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一声,道“宋大人还真是有些警惕心,我之前可就没有想到这些。”

单单是想着如何帮人了,但是这些人万一反咬她一口,到时候她躲都躲不及。

叶铭庭轻笑一声,道“你常年又并不浸淫官场,也不处理什么事情,自然是想的没那么多,若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是在意料之中。”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这一番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想不起来是什么地方觉得奇怪。

良久,她闷声地瞪了叶铭庭一眼,压住声音,气愤道“你竟然在明里暗里地讽刺我是一头猪!你才是一头猪!什么都不想呢,就等着过年的时候被宰了。”

虽然经受了白羽岚一通乱骂,不过叶铭庭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笑出了声,他怎么着就觉得,失去记忆的夫人,当真是越发可爱,有时候,就连他都不知道究竟是该用怎样的形容词去形容她。

“好好好,我是猪好了吧,夫人说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夫人是貌美如花聪慧可爱明艳动人的仙女下凡,为夫总是说错,下次定然是不会记错了。”叶铭庭笑着道。

不过白羽岚还是心头不爽,瞪了他一眼,愤懑道“油嘴滑舌。”

但是在别人面前,他似乎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总感觉没几个人想接触,更别说像现在这般对她骚话连篇。

“等等,贾夫人过来了。”叶铭庭低声道。

随后他便同下头的一个守卫打了个手势,所有的本在监察的侍卫,就通通变换了一个阵型,中间留出了能够让人进入的一条通道。

白羽岚见此,便要跳下房顶,被叶铭庭一只手拽住了袖子,他皱眉道“让那贾夫人和贾大人相见便是,你去作甚?”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冲他眨眨眼道“我知道是那两人见面,不过我也是有正事的,我得去求证一下,另外,万一这贾大人有二心,想要逃跑的话,我在里头待着,也可以应对一二。”

叶铭庭撇嘴,喃喃自语道“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

白羽岚一个挑眉,这人是在说什么?什么叫做她那点儿三脚猫功夫,他最近是升级了自己的毒舌能力么?怎么总是在挑着各种各样的点在怼她?

“你说什么?”白羽岚的声音大了一点。

“我是说,我是

真的非常担心夫人一个人过去,但夫人的武功并非是那般极强的,难免会受到伤害,所以不赞同夫人前去。”叶铭庭瞬间就改口道。

白羽岚还没发作,就直接被他扯了下去,后者美名其曰道“既然夫人都打算下去,那为夫自然也是义不容辞,要去保护夫人的人身安全才是。”

罢了罢了,好歹他这个人最近就是有些喜欢怼她,但好在他毕竟是真心为她好。

其实她自己一人去,就连自己的心里都没个底儿,这贾大人万一就有党羽呢,譬如说是什么当晚就要劫人什么的,她可是拦不住。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 你可曾爱过我

叶铭庭和白羽岚一同下了房顶之后,就瞧见了一身素衣的贾夫人,这和白羽岚对她那一日一身红装的装束,有了些许不真实感。

那日的贾夫人,才是真的艳丽,即便是容颜易老,但仍旧风韵犹存,而此时的她,似乎平静了许多,就连神色都带着一点点的淡然,像是看透了这世间。

她瞧见了白羽岚,便也推测出来这位就是当初从房间里将她救活的那位恩人,即便是她心底并不希望任何人将她救活,但这人的一番好意,她还是十分感激的。

思及此,她便同白羽岚鞠躬感激道“多谢姑娘那日相救,否则我也站不到这里来了。”

白羽岚摆摆手,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道“这不过是一件举手之劳的小事而已,但我知道你心中心结未解,我救得了你一次,却救不了你数数次,我想你应该需要自己参透才算得上是真正的自救。”

她这番话说的有些云里雾里的,但贾夫人却是将每个字,每句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叹气道“妾身知道,今日便是妾身了却这一切尘缘的时候了。”

他们三人已经到了牢房内部,外头的狱卒之前和白羽岚打了个招呼,让他们早点探监完毕,在下一班的人来到之前,必须结束。

贾夫人一路上也沉默了许久,等到快要到那贾大人的牢房门口的时候,她才倏地同白羽岚道“我知道您神通广大,定然是个很有背景的大户人家的千金,也知道您打算帮助我唯一的干女儿,所以我恳请您,一定要善待她,这是我最后的愿望。”

白羽岚听着她这番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难不成,就她说劝了这么多次,她还是要自裁不成?那她带着这贾夫人来此地,究竟是何意义啊?

白羽岚有些郁闷地皱眉问道“莫非,你现在还没放弃自裁?”

贾夫人淡淡地笑开了“不过是一具肉身而已,不过妾身并不打算如此做,妾身身上的罪孽太多,打算从此归隐佛庙,为自己曾经的罪孽祈福。”

她一说起罪孽二字,不知为何,白羽岚就想起来自己曾经听到寒樱说过,当初派出去杀害绿意母女二人的人,不是贾大人,而是这个看似非常无害,当初才不过十八岁光景的千金大小姐。

白羽岚的心中就是一寒,当时的她还是那么年轻,并且由于家世良好,又还有恩爱宠溺她的父母,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竟然会做出这种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白羽岚叹气道,可以说是一报还一报了。

不多久,他们便到了贾大人的牢狱门口,叶铭庭站在白羽岚身边,身体呈警戒的姿势,似乎是在提防着会否有人在这个逼仄的场景之下,会对白羽岚出手。

此时的贾大人浑身

虚弱,正躺在那破烂的草席上,他本是有些发福的身材,如今不过这么两天,就消瘦了不少,就连脸上的横肉,都少了许多,并且有些下凹,勉强能看得出来他曾经的风光霁月。

要是能够让一个大户千金,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做出那么多的错事,可见那个男人又是该有多么的英俊逼人,不仅如此,还有极强的个人魅力。

贾大人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裳也是脏兮兮的,不知为何,他此时比起之前在宴会上看见的时候,要显得平静了许多。

他瞧见贾夫人出现的时候,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一副平静的样子,就连语调都没有上扬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可以说是,贾夫人现在绝对是六根还不清净的人,因为她在看见贾大人的同时,整个人已经变得有些动然,就连眼睛里,似乎都快要溢出泪来。

但她还是足够平静地问道“你现在,还好吗?”

说罢,她忽然又觉得这句话用在这里,十分的不妥,于是,她改口道“我给你带了一些饭菜,我知道这里的伙食不太好。”

说着,贾夫人便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提食盒里端出来各种各样的饭菜。

这些饭菜都做得十分精致,就连那个饭,都是经由主人堆砌成一个漂亮的树叶状图案的,不仅如此,还在上头用水果点缀了许多。

不过再精致的饭菜,似乎都没让贾大人提起多大的精神,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眼睛就又闭上了。

这和之前白羽岚看见的贾大人,还真是差异颇大。

不过,他似乎对她和叶铭庭更感兴趣。

他没有理会贾夫人,反而是对白羽岚问道“你们就是之前在我的账簿里做假账,骗着我做下一系列的违反律法事情的,那两个人吧?”

白羽岚愣了一下,虽说她心里头知道这个贾大人自己也是做了不少坏事,有了如今的境遇,那也算的上是死有余辜,但是对上贾大人此时的态度,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心虚。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即便不是我们做的,你也逃不过这次的事情。”

说着,她撇嘴道“只不过是我们加速了你现在的境遇罢了。”

躺在草席上的贾大人笑了一声,似乎也并没有多么歇斯底里,这和白羽岚想象的,着实有那么一点不相似。

“怎,怎么?”白羽岚犹豫着道“你现在已经入狱了,没办法翻盘了,你的事情,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熟料,他并非是关心这个问题,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声音有些干涩,问道“你,你是不是,我的女儿?”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当初她和叶铭庭去见贾大人的时候,为了迷惑他,叶铭庭和她特意扮相绿

意死去的母亲和那个高僧。

如果真的长得那般相似,现在被他认为是自己的女儿,也无可厚非。

看着他期待的眼神,不知为何,面对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白羽岚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怜他。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并不是,你的女儿就在我身边,但是今日贾夫人来见你,她并没有来,她很恨你。”

听见最后一句,贾大人明显有些颤抖,良久,他声音颤巍巍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一定是十分恨我的。”

唉,眼前的这个本该恶贯满盈的贾大人,在这一刻,却似乎是变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似的,他的头发似乎是在一瞬间就斑白了,半点都没有从前那般油腻的贪官的样子。

白羽岚见此一幕,心下有几分动容,良久,她终究还是心软道“不过她是我的人,如果我现在唤她,她会来到我的身边。”

但是眼前的这位老人,却仍旧是摇摇头,失落道“不必了,与其看见她憎恨的眼神,就让我一直留着从前她小时候的记忆就可以了。”

白羽岚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眼前的这位老人,只是觉得他当真是既可怜又可恨的。

“当初,究竟是你找人去刺杀的她们母女,还是你的妻子?”白羽岚想了想,决定这件事还是要问出口,这可关系到绿意。

没等贾大人开口,贾夫人就率先认了错,她眼泪纵横,哭泣道“是我当初犯下大错,我不该在年轻的时候,仅仅因为我的父母纵容我,便看不起她们,用我的权势得到了这些,最后也是我的报应”

贾夫人絮絮叨叨许久,她一边哭泣着阐述着从前的过往,一边忏悔,和那日寒樱说的,其实没差多少。

猎户在和千金在一起之后,再没有过孩子,这并非是千金本意,而是猎户自己断绝了自己的可能,他服下了一种药,让他此生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也是我对不起阿娇,当初我一醉之下,便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如今看来,便是我禽兽不如,才做出这种事!”贾大人悲戚道“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了后来的事情,阿娇也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和她爱的那个男人,也许就会有了结果。”

可惜这世道上,哪里有这种十全十美的事情,一个人若是犯了错,只能用另外一件事情去弥补,久而久之,一件错事又一件,逐渐地叠加起来,最后就铸成了大错,再也挽救不回来。

思及此,白羽岚叹息道“不过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也知道,她恨错了人,但也不全算是,因为你也足够可恨。”

顿了顿,白羽岚闭了闭眼,道“不过,我可以想办法让你在临死之前,见你女儿一面。”



在这种牢狱,对于绿意来说,或许并不算是个事儿,也只有京城的天牢,才是算是能够关得住绿意了。

思及此,白羽岚很快就给绿意传了个暗信。

绿意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为了避免有时候没办法放信鸽,便有一种香味作为两人之间联系的方式。

白羽岚将这种香味放出去之后,也就平静下来和那两人交谈。

也就是在此时,她总算是听见了贾夫人其实最想问的那一句“玉郎,你可曾爱过我?这么多年以来,哪怕只有一个瞬间。”

贾夫人这么一问,在场几个人都心思各异。

恐怕就连是贾大人,都应该忘记了,自己当初还有这样的一个小字,玉郎玉郎,辗转在口中,听着便是个书生气的人的名字,想象到一个少年的模样。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 死在奸夫淫妇手中

这和眼前贾大人略显油腻的一张脸,略有些冲突,白羽岚扯了扯嘴角,暗自叹一句,这还真是岁月不饶人,再怎样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此时的贾大人只是略微冷淡地看了贾夫人一眼,嗤笑了一声“从未。”

但白羽岚却还是眼尖地发现之前贾大人的确是神色有些不太对,还是对这位多年的发妻,有些愧疚的样子。

贾夫人眼中所有的光芒都消散了,她喃喃自语道“也是,我年轻时候犯下那么多的错事,但凡是你说你有一丁点儿的欢喜着我,我便也不会相信,这都是我的罪孽,落得个这样的结果,倒也是个好的。”

贾大人并没有说上一句话,贾夫人带来的饭菜,他也一口都没吃。

等到叶铭庭总算是掐着时间,打算催促着贾夫人赶紧离开牢房的时候,绿意已经追寻着白羽岚散发出的香味前来。

她本来就离得不远,在牢房外头的一个地方,等着白羽岚,同时,她心中更有许多疑惑和不解之处,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再来给夫人添乱了。

夫人传信让她来此,她便是不用想,也能够知道是个什么缘故。

这多半是因为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个寒樱说的,也是真的,一时之间,她说不清楚自己心里头是个什么感受。

绿意站在这里的第一眼,便瞧见了自己那个分外憔悴的父亲,此时的他,看着十分沧桑,让人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和心肠,同他讲道“是你让姑娘找我的,你现在都落到了这步田地,怎么,这会儿想起来,同我这个被你扫地出门的女儿说话了?”

她眉宇之间,已然是带有一点薄薄的讽刺,看着他的眼神,是十足十的轻蔑和嘲讽,让他心底不由得一阵阵的疼痛。

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亏欠了这个女儿的,也早就料到了若是再次相见的场景,但却从未有过一次,如此时的真实。

他的女儿视他如一个仇人。

贾大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心头的那些话全部都给压了下去,与此同时,他点头道“是我想让那位姑娘叫你来见我最后一面的。”

贾夫人在得知绿意就是贾大人那失散多年的女儿之时,心中仍有不敢,但终究是被她咽了下去,她的罪孽也并非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楚的。

此时心中更是生疼,因为绿意的面孔,和那个人是如此相像,想象的像是让她想起了那被尘封在过去的回忆,而那些回忆,却也足够让她追悔莫及,还含有一丝丝的嫉妒。

“我听说,当初派人杀我们母女的人,其实另有其人,并非是你做的。”良久,在一片沉默之中,绿意总算是问出了这么一番话。

贾大人

的喉头有几分干涩,但是他却许久都并未承认,看来就算是在绿意面前,他还是打算着护着这位贾夫人,因为他知道自己失事,贾夫人未来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自己死了就算了,但是绿意现在仍旧是怒气未散,并且她还是抱着想要复仇的心。

单单是因此,他便不能够轻易地暴露,若是说出口,那岂不是直接将贾夫人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绿意定然会去杀了她报仇的。

没有等到贾大人的肯定回答,绿意心中依然是有些愤怒,她脸色一变,冷哼道“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好心,为了荣华富贵,真是什么都可以抛弃。”

就连妻子和女儿,都能够狠得下心,直接杀害,还有谁,能够比得过他这个人?

白羽岚看着这一对父女此时的状况,有些犹豫,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要是她去插一手,会不会有些不大妥当。

不过叶铭庭倒是什么都站在她这一边,看出她这欲言又止的状态,将她的手轻轻地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声音分外温柔,与她耳语道“如果你真的想做的话,就做吧,毕竟在他死之前,要是没有道出真相,绿意也会一直有这个心结。”

叶铭庭说的倒是有道理,白羽岚自然也犹豫了,毕竟这件事也关乎绿意,她知道,绿意自从来到这个地方生活,长期以来一直都有这么一个心结,要说这个心结有多深,恐怕就算是她,也没办法轻易估量。

因为她将这件事,埋藏在心底很深,深的几乎是从未宣之于口,便是后来因为请求她帮忙,多说了两句。

那也是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一直隐藏着自己心底的杀意和多年的愤恨。

有了叶铭庭的鼓励,白羽岚便想开多了。

她展颜同绿意道“当初那个杀害你母亲的人呢,其实就是贾夫人,寒樱所说的,都是真的。”

说着,她还朝着贾夫人看过去一眼,挑眉道“贾夫人,你说是吧?”

贾夫人一直在絮絮叨叨她自己的罪恶,其实就算是她不说出口,白羽岚也能够感觉到当年的很多事情,应该是和她脱不了干系的。

是以,后来白羽岚便想着进来求个证。

或许是贾夫人当真是看开了,也可能是因为方才贾大人有意无意的袒护,总之,贾夫人现在像是被人定住身一样。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白羽岚的话,她眉眼微垂,从这个角度,倒也能看出她优美的轮廓弧度,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坯子。

“是,当初的事情,和我都有关,而你的母亲,也的确是我找的刺客,让他们带上了我偷出来的玉郎身上的信物,误以为是玉郎所做,等到玉郎派人去找你们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你们都已经死

了。”说罢,就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而此时的绿意心中才是冲击最大的,她这么多年以来,所坚持着的复仇的愿望,甚至说是复仇的决心,所奋斗的目标,所恨的人,似乎通通都在这一个瞬间,变了一番模样。

一个人的信仰若是崩塌,当真是很难猜能够修补回来。

绿意摇摇头,即便是面对这样的亲口所述,她也逼着自己不愿意相信。

“不,肯定是你和他串通好了的,我当年可是亲眼在佛像背后,看见了那个带头杀人在和人交谈的时候,亲口说的,是他派人指使的!”绿意现在甚至是有一点歇斯底里。

贾夫人摇摇头,叹息一声,她此时看向绿意的眼神,都带有一种莫名的悲悯。

这种眼神,也并不知究竟是在可怜自己,还是可怜现在复仇信念崩塌的绿意。

“因为我的确是以玉郎的名义,去和杀手集团交涉,但他们只收钱办事,从始至终,也没有见过所谓的委托人,出面的,只有我而已。”贾夫人想起这些过往,不仅格外痛苦。

但她似乎也不见得有多么后悔。

白羽岚刚从她脸上读出来这种情绪,下一刻,她便从嘴上说了出来“我知道你一定十分痛恨我,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才是真正的你的杀母凶手。”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装作和我一样的境况,编造出这种谎言,最后甚至和我联手,将他送进去监狱?”绿意愤怒道,她的手也一指在牢房里头十分颓废的贾大人。

“如果我告诉你的是所谓的真相,你就不会再去找他了,也就不会和他相认,我并不希望见到你们相认的场面。我想有自己的孩子。”贾夫人说着,整个人已经是十分的平静“可惜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

她将贾大人之前的所作所为一一告诉了绿意,最后补充道“我一直都很爱他,即便是他最后变成了那种样子,也没有改变过我的爱意,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从未接受过我,我就想着干脆毁了他好了,同归于尽,让他身败名裂。”

这样,她就可以和他一起转生,两人一同来世再续前缘。

所以她不畏惧死亡,从来都不!

贾夫人的想法,着实让白羽岚够惊讶的,她这种思想,实在是太过于超前,一时之间,白羽岚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何感受。

要么奢求一个人能够爱上自己,要么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和那个人同归于尽,如此的极端,如此的决绝。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劝说绿意道“你的父亲,在你幼时和你关系似乎很好,虽然和你的母亲常有打骂,但你年纪很小的时候,是不是家庭环境仍旧很和

谐?”

绿意愣了一下,随后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年幼,她们家的过往,开始转变的那一天,始于母亲进了寒山寺烧香祈福,那之后,家里就开始不断地吵闹,没有止尽。

“是。”她有几分闷闷道“可是,后来母亲还是死在了这一对奸夫淫妇手里。”

说到最后,她看向贾夫人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一样,这是白羽岚从未见过的绿意。惊诧之余,却又有些心疼。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 打扰二人世界

她猛地一下就近身上前,捏住了贾夫人的脖颈,冷笑道“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竟然是如此歹毒!枉我好心地相信了你那么久,结果你才是那个隐藏在幕后最大的恶人,你平日里看着我在你身边团团转,很得意么?”

贾夫人在面对绿意如此强势的杀意,竟然丝毫没有紧张,甚至也不害怕她,她就连喘口气都已经有些吃力了,但是仍旧表现的十分平静。

“如,如果,你要杀,杀我的话,就,动手吧,我自己的罪责,自己,来承担。”她吞吐着将这番话说完之后,已经快要接近晕眩。

此时的绿意却是将她放开了,贾夫人跌坐在地上,看着绿意一脸嘲讽地看着她,道“我并不想在姑娘的面前动手,免得脏了姑娘的眼睛。”

绿意这猝不及防地提到她的名字,让白羽岚颇有几分尴尬,但眨眼间,绿意就直接走到了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似乎是并不打算再看这一对夫妻的样子。

而贾大人方才看见贾夫人受到那般对待,先前也是有些想要阻止的,但他力不从心,单单是想要开口,都觉得自己没什么立场。

贾夫人在面对这生死灭顶一般的状况后,便瞧见了贾大人略微有一点担心的眼神。

她忽然就觉得值了,她总算是在他看着她日渐冷漠的眼神之中,获得了一点别的情绪,这让她那般欣喜。

这至少能够证明,她在他心底并非是可有可无的。

等到这场闹剧总算是能够终止的时候,外头的狱卒打开通道口的大门,打出刺耳的吱呀一声,他也没有看这里的闹剧,直接同几人道“时间到了,安排一下早点出去吧,否则就要被发现了。”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同绿意道“如果你现在要和他告别的话,就趁早吧,过两日,就再没这个时间了。”

她不会徇私枉法,即便是当初绿意的母亲也并非是他杀害的,但是他仍旧是在后期做下不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也贪污。

绿意犹豫了一下,在白羽岚和叶铭庭已经转身走出房间之后,她却在两人离开之后,仍旧犹豫着停留了一下。

等到白羽岚已经是没了踪影之后,绿意这才缓缓地转头,盯着贾大人看了一眼,嘴唇微张,却只是哑声吐出了几个字。

就连贾夫人都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不过这时,贾大人却是笑了。

他这次的笑,并非是平日里在官场之上长袖善舞的时候,而是对着她格外真诚。

不过绿意只是晃了一下神,随后便目不斜视地转身走掉了。

在外头的人又在催促之后,贾夫人总算是也依依不舍地离开。

尽管在最后的时刻,那人也对她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知道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答

案。

等到绿意走出来的时候,白羽岚看了她一眼,后者倒是没什么表情,但是眼角的那一股子恨意,却是没了。

贾大人知道,绿意那句说的话我原谅你了。

他等了这句话很多年,但直到现在,才勉强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至少,现在释然了,就算是下了地狱,也不至于会愧对她的母亲。

贾大人安排处斩的日子,就在明日了。

自那晚绿意见过贾大人之后,竟然也没有再次去牢房见人,不仅如此,甚至是在白羽岚面前,压根儿没提过这么一个人。

白羽岚搭着一双腿在叶铭庭的腿上,叶铭庭正在给她剥着坚果,给她一口一个喂过去,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再没多久,她就再也不会见到贾大人了,只能是天人永隔。

“夫人唤我何事?”绿意大步走过来,疑惑道“莫非是最近的出行,还有什么没安排妥当的吗?”

白羽岚摇摇头,抬手让她凑过来再近一点,随后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明日里贾大人就要问斩了,真不用去看么?”

别说是见最后一面了,绿意甚至都不打算去刑场给贾大人收尸。

不过那一日的确是会有很多人,但白羽岚盲猜,他们大多数应该都是百姓,并且是过来扔鸡蛋的。

白羽岚其实问出这番话的时候,也有些犹豫,但绿意似乎并不怎么介怀。

她摇摇头,淡淡道“不需要了,事情都解决了,我也没必要再去关注这件事,我知道夫人是担心我日后会后悔,但是夫人不必担心,因为我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是怎样的,夫人这几日的行程,还需要再安排妥当一点么,用不用我再去清点一下。”

绿意说着说着,就连这话题都给岔开了,白羽岚不由得有一点郁闷。

等到她人格外平静地走后,白羽岚这才用手肘子抵了一下叶铭庭,郁闷道“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去淌这趟子浑水?绿意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叶铭庭又给她嘴里喂了两颗腰果仁,笑着道“我当夫人是在担心什么。”

说着,他轻笑一声“你这是白担心了,绿意她,只是在你的面前表现得一点都不在意罢了,如果贾大人那天处刑,她会出现在法场的,只是现在,她不过是担心自己早点出现,会克制不住情绪罢了,她一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白羽岚咀嚼了一下嘴里的果仁儿,眉头紧锁,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片刻之后,叶铭庭又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红枣,她叹气道“那是我多此一举了。”

不过这个事儿解开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和叶铭庭现在的行为,颇有一点熟悉感和不对劲儿,这是个怎么回事儿啊?她怎么着就觉得自己和

叶铭庭现在这种老夫老妻的状态,当真是太熟悉了,就像是从前就有过无数遍似的。

她的视线开始往下移,随后就看见了自己搭在叶铭庭的大腿上的长长一双腿,郁闷道“我怎么好像做这件事,都已经做习惯了。”

叶铭庭闻言,闷笑了一下,她当然算得上是做习惯了,毕竟当初他们之间相处的岁月,可是一点都不短暂。

更何况,当初白羽岚就十分习惯性靠近他身边,坐也是没个正形的。

不过白羽岚能够这样依赖他,倒是深得他心。

白羽岚琢磨着道“该不会我们之前,就已经有过交集,还是什么好友吧。”

虽说她是抱着开玩笑的意思在同他说话,但心里头已经是在打鼓了,就怕这人嘴上突然来一句,你刚好猜对了。

叶铭庭又是一声轻笑,但他心口不一,嘴上仍然是说着“怎么会,从前若是我就认识你,我们初见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还会叫不出来你的名字呢。”

白羽岚皱眉,他似乎说的也有道理。

故此,她倒也没有再多想,多想无益,目前倒是思考一下现在的处境比较好。

他提议过,这次的事情要是完了,就要带着她去离北疆很近的一个地方办点事,那里由于常常兵戈交接,是而甚是危险。

为此,她知道他也准备了许久,毕竟白羽岚深以为,自己过去,那注定是要搞拖累的,自己的武功不是很强,况且,对于现在这个局势,也没有太高的见解。

白羽岚头一次因为自己的不够优秀而头疼,要是她真的记起了从前的事情,即便是能够做一个首富的商人,也该能帮上许多忙,可惜她现在要是回去了,不就要被强迫性进宫了么?

“白夫人。”一个清越的声音突然唤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白羽岚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很熟悉,她抬眼看过去,果然是那人。

前几天,一直追在她身边,说自己曾经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她倒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合作伙伴所言不虚,因为后来也招过人去调查过这件事,得到的结果,与他说的大同小异。

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合作伙伴,曾经是对她动了真情的,可惜她曾经一颗心都扑在那丈夫身上,倒也直接明了的拒绝了他,甚至给他安排了一个妻子,他竟然也能够平静地接受,并最后有了孩子,一家人过得安稳而又幸福。

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稍稍缓和,白羽岚也没有给他一个期冀,所以他也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

现在的李永昌,才算得上是她真正的,不掺杂着一丝一毫别的心思的好友。

“原来是李大哥。”白羽岚瞧见李永昌来之后,笑着喊道“什么风儿又把你给吹来了,之

前不是说现在正在忙一个业务么?”

李永昌知道她的心意不在他身上之后,性情上也有些许改变,随后就开始在这里谋求商机了。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商人,在任何情况之下,都能够找到商机,当初他一直鼓励着白羽岚去经商,也是看重了她的一些闪光点,最后还间接促进了她的成功。

说到底,李永昌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了。

“忙完了,听说你最近又要搬离这里,所以来这里找你。”顿了顿,他看向叶铭庭,淡淡地笑了一下,道“不过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 她就是他的破例之人

白羽岚的脸有些赧红,她轻咳两声,眼神有些飘忽道“但说无妨。”

叶铭庭此时也没有阻挠他的意思,颔首道“你是要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么?所以想来这里找夫人?”

他一口一个夫人,倒是说的格外顺口,好似从前就说了无数遍似的。

白羽岚倒也并非反感,但却有些犹豫道“这既然你作为我的挚友,已经找到我,已经确定了我并未受伤,那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回去了?要是你长期没回去,便是你的家人,应该也会担心的吧。”

不过听见白羽岚这番拒绝,李永昌的眼神倒是黯然了下去。

他知道白羽岚并没有对他有任何别的想法,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追寻上去,做一段时间的旅伴到也不错。

看着他犹豫的样子,白羽岚深深地叹息了一声,要是她此时当真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到时候要分不清楚到何时,究竟是怎样才能将这些理清。

“就当我是出来放了个长假,日后也没什么时间能够云游四海。”李永昌笑着道。

他这个模样,似乎也叫人觉得半分没有留恋,故而,白羽岚也不知道该拿什么理由去拒绝他。

她心中又是一阵暗叹,便是欠了个人情,也是很难还的,尤其是在面对一个人的感情之时。

“罢了,我们此次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平和又安详之地,如果稍有不慎,就会面对生死,如果这样,你还想着来游玩一番的话,那就一同吧,但是不能打搅我们的行动计划。”白羽岚认真同他讲道。

这话说的又叫他有些犹豫了,不过思来想去,却还是想着同白羽岚一起离开。

这种执着的劲头,就连白羽岚都有些唏嘘不已。

等到李永昌离开之后,白羽岚这才扶了扶额头,叹了一口气,叶铭庭揉了揉她头上的碎发,笑着道“若是不想让他去的话,何不在最开始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不过他这话似乎也并没有多期待白羽岚会回答,转而他就继续道“罢了罢了,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是重情之人,要是看着这么一个人一直可怜兮兮的,估计你就会心软。”

他知道自己夫人这个心软的毛病,还真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够改掉的。

更何况,就算是之前,他知道自家夫人的这么一个弱点,也一直利用着夫人的这个特点,为自己谋求到不少的福利。

白羽岚努努嘴道“我这个人,一直都有这么个心软的毛病,看来是不太适合去做这种拒绝别人的事情”

一旦是自己觉得无害,且又对自己比较好的人,总是难以对人下重手。

次日,很快就到了贾大人的行刑时间,因为他是第一个被抓进监狱里透的贪官,这些百

姓多少能够听说一点,再者,在这个地段,贾大人的名头,一直都是百姓们喜欢谈论的话题,不仅如此,他的名头还是少见的臭。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皱眉道“这些人,估计是过来吐口水的,我看那些从京城里头押出来的贪官,关在囚牢里,所有的百姓将那些官路都给堵上了,就是为了在他前进的路上扔臭鸡蛋,以及那些菜叶子什么的。”

这些民众,一向都十分仇视这种类型的官员,恨不得一人上前给官员来一下。

如今的贾大人,就是这种倒霉鬼。

与白羽岚说的不差,这些百姓,的确是站在菜市场门口,开始对着台上的人发难。

已经是要行刑的贾大人,还遭到了许多百姓的唾弃,甚至是扔了臭鸡蛋上去,场面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虽说那执行官,也是觉得贾大人现在的情况,实属是活该,但现在的局面,却是非常影响到执行人员的效率。

是以,他在上头大声喊道“维持秩序!任何人不得靠近行刑。”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道“落了势,现在竟然落得这么一个局面,也不知道究竟是可怜还是可恨。”

不过好在现在的贾大人,已经是极其平静地跪在行刑台上了,纵然他现在浑身都被绑着,但是却比之前他的任何一个样,都叫白羽岚看得顺眼。

不过她环伺四周,还真是没有发现绿意的踪影,莫非,她当真是不打算来看贾大人最后一面了。

不得不说,白羽岚现在还真是对这位贾大人有些同情的。

贾大人的头上和身上,都是臭鸡蛋液,和那些烂菜叶子,看着十分狼狈,但是等了许久之后,白羽岚这才发现他似乎也是在人群里搜寻着什么人,还是有着几分期待的。

便是用脚指头想一想,也能够知道现在的贾大人,定然是在看绿意究竟还有没有出现在刑场上,能够为他送终,见他最后一面。

然而等到那行刑官大喊一声“午时已到!行刑!”

他伸长了脖子,也再没有看见他那个最想要再见到的人。

午时已到,只见那血液猛地一下飞溅在四处,随后贾大人的人头落地,只剩下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身体,就这么孤零零的遗留在那刑场上。

靠得有些近的百姓身上溅到一点血,顿时觉得晦气万分,也就连忙走开,还暗自唾了一口“死了还这么埋汰人。”

白羽岚不由得皱眉,若是之前,她定然觉得这人说话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却忽然觉得这人的话,有些难听,就算是个死者,也不应当用这般的语气去说,难道不应该是死者为大么。

其实她心里头最过意不去的就是,万一绿意听见了,定然是要伤心一阵的,只不过

她嘴上向来是一个字都不会说。

“夫人在想什么?还要呆在这儿么?我看绿意到现在都没有踪影。”叶铭庭挑眉道。

他四下看去,之前看热闹的那些人,都已经纷纷离开,现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人流惨淡,再加上之前贾大人行刑,又是刚刚入春的时候,还有些寒凉,加上这氛围,叫人觉得阴森森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白羽岚摇摇头,不知为何,还是想要坚持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上头死的人,是不是命令着不允许收尸?”白羽岚觉着这再怎么也算是绿意的亲生父亲,要是尸骨就一直这么摆放着这上头,被人直接扔进乱葬岗,也有些

“这种罪名死掉的,应该也没人敢去收尸,估计都巴不得脱离一下关系,万一到时候就直接牵连到自己身上,来了一个株连九族,那可就划不着了。”叶铭庭笃定的很,毕竟他对律法和人心都了解的透彻,说罢又笑着道“莫非,夫人还有这个善心,想将这贾大人的尸首给收拾一下?”

他这话说的虽然是笑吟吟的,但白羽岚完全能够感觉到他话语之中的寒冷,甚至是一点讽刺和揶揄。

白羽岚知他心中所想,毕竟是那样的一个身份,除了当初对待绿意幼年之时,还有那么一丁点儿人性,但是后来他所做的事情,那些荒唐事,可不值得别人对他能够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白羽岚是一介女子,自然是没有想过这些,但叶铭庭不是,他是一个君主,是统领徽朝走向繁荣富强的人,看待这些的眼光,必然是着重于大局,而并非是眼前的一丝丝小情。

而对于贾大人这种人,如果是叶铭庭处置的话,恐怕只会杀了他,以儆效尤。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也知道绿意心里过不去,随便找一块土,直接挖了埋了也行,到时候绿意有天想去凭吊,也能够找得到地方。”

白羽岚虽然知道叶铭庭怎么想的,但还是按照着自己的想法来办事。

许久,叶铭庭叹气道“算了,现在还十分寒冷,你就穿着这么一点衣服,在外头闲逛,就算是我,也有些担心你的身体,你随我先行回去吧,我会派人在这里看着的,要是绿意也不打算来的话,我就让那手下来做事,将他的尸体搬走。”

叶铭庭自身是有着许多原则的人,但一旦是遇见了白羽岚,许多的原则,就直接会被他自己打消掉,在宫里头甚至都有许多宫人,要是犯了什么错,就去找皇后娘娘,只要娘娘愿意帮忙,小罪也就可以逃过去了。

不过白羽岚也是个十分讲理的人,若是那人当真是妨碍了叶铭庭什么事情,她也是不会选择出手帮忙的。

当然,也只限于小错误,原则

性的问题,白羽岚自然会赏罚分明。

思及此,叶铭庭的嘴角都忍不住弯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即便是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心思善良,可绝不会做出因为善良而十分愚蠢的事情。

白羽岚思考了一下叶铭庭的做法,倒也觉得没什么,是以,她点了点头,寒风吹得她咳嗽了两声,随后,她便跟在叶铭庭身后,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就在白羽岚离开之际,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黑影,很快地掠过那刑场,不过须臾,那刑场之上,连着人头和那尸身,都已经没了踪影。

这一切,白羽岚浑然不知。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 不要暴露身份

月色渐渐将整个森林都染上了一层月辉,森林之中,一人着绿意而立,身姿挺拔,却颇有点单薄,此时,她浑身都沾染了不少泥土,看着有些狼狈。

她的身前有着一抔黄土,正隆的高高的,摆在她的眼前,不过黄土前头,却是没有一块墓碑,像是刚挖成的。

绿衣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抔黄土,耳畔响起寒鸦鸣叫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森林里面,听着便觉得有些可怖,但她仍旧是直愣愣地站在那处,半点没有缓过神,也不在乎这四周的景象,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她曾经想过很多此时的场景,大多都是大仇已报,看着那些官差们将他的尸首,直接扔到乱葬岗,一阵快意,可真到了此时此刻,她甚至没有等到那些人将他的尸首随意扔到乱葬岗,就先行将他的尸体给捡走了,还亲手给他挖了一个坟。

她嗤笑了一声,不知是自嘲还是其他想法,但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还在凭吊?”一人突然自暗处走来,身姿颀长,声音有些刻意隐藏过的低沉。

“凭吊倒是没关系,不过明日里,就要启程了,你的心思,也该放在夫人的安全上了。”那人不由得有几分警告道。

夜里出行,他穿了一件斗篷,长长兜帽将他的容貌都遮去了大半,此时的他,便是那暗夜之中隐藏的杀手,看着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瘆人。

“卑职清楚。”绿意一见来人,态度立马就恭敬了起来,之前的情绪也收敛了不少。

叶铭庭颔首,扫了一眼那有些隆起的土地,淡淡道“和夫人也说一下吧,在她失忆之前,你们情同姐妹,现在我看她也是十分在意你的,你若是和她多交谈一下,她定然会很高兴的。”

绿意又应了声是。

谈完了这些关于白羽岚的事情,叶铭庭便讲起了正事“到时候去了北疆的交界,我需要你帮我去见一个人,你将我手中这个物什交给他便是,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之前我说过,此行格外凶险,等到那处之后,你的任务便有点繁重,前期你先跟在夫人身边,后面我会给你伪造一个身份,让你去和我的一个线人交接。”

这些,都在叶铭庭的布置之中,他将全局都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是个可怕的男人,或许只有在夫人那里,才能够看见他最人性化的一面,一旦夫人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就好似变了一个人,叫人心中生寒,完全是一个冷血君主的模样。

“卑职知道了。”绿意低头陈述道。

叶铭庭今日出来,看着也不会像是要来吩咐她这么一件小事的,应该只是顺便。

是而,绿意也就多问了一句“皇上是否还要去别处?需要绿意跟随么?”

叶铭庭摆摆手,难得皱了下眉头,道“罢了,你不必跟去,我今晚应该不在府上,你回去守着夫人的安全,最近这段时间,你一直心思难定,我怜你尚且还在失去亲情的时候,也就没有过多追究,但夫人最近遇见的麻烦事也是越发多了,若有不甚,夫人可能就会出事。”

说着,叶铭庭本来难得温柔的声音陡然一变,严厉道“要是夫人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大人说的是,绿意最近的确是非常不称职,愧对夫人一直这般相信卑职,绿意一定会一直守护着夫人的安全。”她说这番话,绝对算是发自肺腑。

对于她来说,的确是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夫人待她那般好了,即便是那死去的母亲,也是一心想着自己的情郎,根本就没考虑过她这个女儿的想法。

只有夫人,在她身边的时候,一直都是将她当做一个真正的亲人来看待的。

叶铭庭率先离开了,往森林的深处而去。

绿意也不再看那地上微微隆起的黄土坯子,目光却是坚定了一点,随后,飞快离开了这个森林。

最近以来,夫人身边总是会出现许多想要对她不利的人,甚至是想要刺杀夫人,为此,皇上特地派去暗卫,暗中在查这件事,整个事情都指向了那个罪魁祸首,便是那北疆之人。

不过,她和皇上两人,虽然有些苗头,但却一直没告诉过夫人。

现在的夫人虽说仍旧十分聪明,但却有一点,那就是太过于单纯,单单是凭借这一点,她便不想染黑夫人这张白纸,更不想让她瞧见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坏事,还是好事。

绿意急急忙忙回到临时府邸的时候,月色正黑,里头也没有任何的声响,显得格外安静。

绿意心中担心白羽岚会出什么事情,也不敢做停顿。

此时,内宅里头忽然传出来一声兵戈相接的声音,绿意的脸色一变,步伐顿时加快,心中有些隐忧。

夫人该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但很快,那声音就彻底变成了一边倒,那个正在往内宅里头入侵的人,正一步步地杀掉外头守卫的人。

这利刃刺入心脏的声音,叫人格外熟悉。

白羽岚还浑然不觉,她今晚睡在另外一间客房,源于入睡之前,叶铭庭同她讲过,让她暂行先睡客房,便是之前那些外客睡的地方。

她翻身睡了一觉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口渴,正想要唤丫鬟去给她沏茶。

但是她唤了一声,仍旧是没有听见丫鬟的回答声,她心下便觉得有些奇怪和担心。

平日里,就在门口,一定会有丫鬟在门口守夜伺候着的,她要是半夜起来喊个什么,都会有人回答,但是此时,她竟然

没听见半个字。

心中疑惑的同时,白羽岚也提高了警惕心,她先前唤的声音很小,此刻更加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因为在这种黑夜里,一个人但凡是有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让人倍感压力。

外头忽然有个十分熟悉而又让人恐惧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那是刀剑划过人身体上的皮肤,才会出现的。

她眉头紧皱,被杀的人既然一点呼救声都尚未发出,就直接被那个人给结果了,而且除却那杀人的衣料摩擦声,就连任何一丁点脚步声,都没听见,可见,这个潜进来的刺客,他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

思及此,白羽岚心下巨颤,这么强的刺客,是为何要潜进这府邸杀人。

显而易见,他们就是在找一个目标,而这个目标的身份定然是不低的。

除却此,宋大人也应该不会招惹到这种人,她忽然联想到自己之前在原先的府邸上时,有个晚上,就有个甚至能够和叶大侠打斗在一起的人,想要刺杀她。

思及此,白羽岚背后的汗水都冒出来了。

她心下一颤,随后垫着脚,轻手轻脚地将自己的被子给折叠起来

究竟是什么人,非得置她于死地?要知道,她从前到现在,也可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着就会出现这种对她不依不挠的,就算是她曾经是个宫里头的皇后娘娘,在那些话本子和民间传言之中,她也不是个狠角儿啊!

虽然,能够混到皇后这个位置,她忽然也觉得自己曾经真是个宫斗之中的战斗机。

另外三个刺客在搜寻了一片之后,来到他们主子面前,那位主子戴着一张漆黑的面具,身穿暗黑色金色锦文镶边的长袍,听见一种下属纷纷禀告道“卑职驽钝,到现在为止,尚未发现皇后的行踪。”

不曾想,那戴着面具的男人,露出在面具外的嘴轻轻咧开,发出一声低沉的笑“还真是有趣,去搜查那些男人的客房。”

叶铭庭走之前,看来,就将这个女人给藏好了,也不知究竟是怎么藏的,还能叫那女人一无所知,自己即将被刺杀。

他轻轻地叩了一下那桌面,正是白羽岚平日里最喜欢坐在那儿嗑瓜子儿的位置。

这人显然也不愿再多做麻烦的事情,每到一个房间搜查,一旦这里面的人并未入睡,下属们就会戳破了窗户纸,往里头吹迷烟。

好巧不巧,白羽岚的位置,正好能够瞧见那窗户上多出来的一个小洞口,钻进一个很长的管子,在她这个角度,那管子正好有些反光,直接就叫她给看清楚了。

白羽岚暗道,这个剧情还真是所有古代的武侠片中,最经典的了,没想到今日里倒是还能叫她给闯见

了。

她连忙屏息,便瞧见那外头的人,推开了门,四处搜寻了一下,不过看见这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就连床单都是一丝不苟,一看也不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下属们再来禀告的时候,那个面具人,却是格外平静,这和他们平日里看见的少主,似乎是有些出入,要是平日里他们做错了什么事,也没办好,少主可是会勃然大怒的,现在为何这般平静?

“回去,今晚估计找不到人,不要暴露身份。”面具人很快就判断好形势,做出决策道。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 这是一种王公秘术

绿意进府之后,只见地上都是七歪八倒的家丁和仆从,不过地上却没有血渍,她皱眉,蹲下身去探了一下那倒地之人的鼻息,还有呼吸。

这些人是用了什么办法,并未伤及性命,而是直接将人放倒,可见就是在找什么人。

她心下忧虑,匆匆跑向白羽岚的房间,里头空无一人,不过被子也是叠的整齐,就连床上都没有温度。

夫人不在这里?可是侯爷今晚出行,身边也并未带着夫人,那夫人是去了哪里?

此时此刻,正在被绿意念叨着的白羽岚,蜷缩在柜子里,腿都要麻了,先前果然是有人进来查了一拨,好在她先将那被子给叠好了,鞋子也给藏好了,那人才没了疑心,以为这中间并没有人暂居,转而离开了。

她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她这三天两头的,都能够遭到一次刺杀,要不然就是绑架,真是命途坎坷。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和什么人结了仇,这人才非得一个劲儿的要派人前来追杀她。

虽说现在外面,她并没听见什么声音了,但她仍旧是心有余悸,压根儿还不敢去外面蹦跶,就怕万一那帮子人,忽然又折回身来。

她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群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之前听见隔壁几户也有开门的声音,可见是在一间一间地搜寻。

她等着等着,眼皮子都在打架了,不由得觉得有些心烦意乱,她怎么还会在这种情况下打瞌睡,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睡着了。

再等了一会儿,门口忽然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白羽岚那快要闭上的双眼,也紧紧地透过缝隙盯着那外面,她手掌都是紧紧地捏着,已经有些出汗了。

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心情复杂了一点,那人在月辉下的光影,分明是个女儿身,她心中隐隐有些熟悉感,半晌,仔细瞧清楚之后,才发现这竟然是绿意。

绿意今晚上也不在府上,今日贾大人也死在刑场上,她不用猜,就知道绿意定然是去给贾大人收尸去了,不在倒也正常。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在绿意转了一圈之后,总算是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心,将柜子的门给打开了。

之前的那一拨人,和绿意定然不是同一批,她考量道。

“我在这里。”随着那门吱呀一声打开,白羽岚从柜子里冒出头来,她心有余悸道“你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果然是绿意,她表情也有些焦急,显然是很担心和挂念她现在的境况,白羽岚这下总算是放松了,好在绿意及时赶回来,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才会从那柜子里出来,估计至少得等到明日早上。

绿意见白羽岚浑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身上是没受一点伤,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夫

人没事就好,可算是将她都给急坏了,要是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皇上那儿她过不去,就算是她心里头这个坎儿,这辈子也都过不去了。

“夫人知道我今晚要出去?”绿意讶异道“难道是之前的贴身丫鬟没有伺候到?”

白羽岚摇摇头,淡淡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因为我之前观你神色十分不对罢了,猜到这也算是我走运了,你分明就是有心事的样子,看起来,应该这心事还十分难解。”

绿意轻笑一声,似乎是觉得白羽岚这神棍的模样,有些有趣。

她站在白羽岚身边,顺手将门给关上了,又环伺一下四周,确认没有敌人之后,这才放心和白羽岚交谈。

“夫人果然是聪慧非常,不过我想,夫人最近身边应该不会怎么太平,下次我还是不要再离开夫人这么久了。”

绿意这话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一提起先前那一批人,白羽岚心里都觉得后怕的不行。

她急着问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那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我看似乎是针对我的。”

绿意点头道“的确是在找夫人,我来之前,本想着要先来寻夫人,保障夫人的安全,谁知就在夫人的房间,就听见这群人的头子和他一群下属在说着什么,故而特意去听了一下。”

随后便得知这群人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为了找到夫人,这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就算是夫人有些树敌,但那些人的首领的声音,她绝对是能够分辨出来的,现在她没察觉到是何人,足以可见,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新的对手。

这很可能与她们即将去的地方有关。

绿意将自己的这番观念讲解了一遍,白羽岚听了之后,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道“但我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不去那里的。”

“没关系,只要绿意在夫人身边,保夫人周全,那便什么都不是难事,绿意绝对不会叫夫人遇上这种事情的。”她坚定道。

瞧了一眼外头的月色,月亮正是挂的最高的时候,绿意瞧了眼白羽岚这睡眼惺忪的样子,劝道“夫人现在早点睡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还能够睡上好一阵。”

白羽岚点点头,她现在的确是有睡意,现在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困意深深,竟然都忘了绿意一直是叫她夫人,而她竟然也没察觉,好似习惯性似的接受了。

过了一会儿,白羽岚一沾上床榻,就直接进入了梦乡,绿意瞧着,不由得嘴角轻轻牵起,绽出一个微笑。

夫人若是一直这么没有烦恼,那该有多好。

她一人站在黑夜里,茕茕孑立,颇有些孤单,但脊背挺直,却是异常孤傲,就像是坚持着

守护什么东西似的,像一棵白杨树,站在那里。

次日清晨时刻,叶铭庭就已经回来了,绿意大步走出房门前去迎接他,并顺口将昨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现在这个时候,府上还有许多人都没醒,据她推测,这其中,应该是有许多中了昨晚的招,到了现在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叶铭庭听得眉头直皱,他昨晚分明就已经解决了一批人,怎么还会有人又来抓人?莫非这两拨人,根本就不是一批的?

“昨晚你听见那几人讲话,有什么地方,提到过身份,或者一些特殊的字眼么?”叶铭庭皱眉询问道。

要知道,之前追杀白羽岚的,除了那一拨,其他都是他能够摸清根底的人士,倒也不至于防不胜防。

绿意摇摇头,拧眉道“之前听那几人说话的时候,没提到过什么奇怪的字眼,不过他们似乎不是打算刺杀夫人,也不想惊动这个府邸上的人,所以在没找到人之后,就直接撤了。”

这些人,似乎对于抓住白羽岚,还有那么一丁点儿佛系,似乎抓没抓到,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很重要。

叶铭庭便叫绿意带他前去那些人的房间察看伤口,据绿意口述,这些人都是被放倒失去意识,却没有流血的情况,这种场景,即便是在江湖之上,也算的上是少见的,应该能够从这上头得到一些线索。

思及此,叶铭庭便开始找了个特殊的到现在都没醒的,并且受过伤的人,查探他的情况。

闻讯而来的宋大人也被眼前的情况搞得有些心慌,尤其是现在皇上可是还住在他的府邸上,这要是在他的府上出了事,那他后面的日子就不用熬了。

叶铭庭除却武艺高强,就连这医术,也勉强算是和聂青和同出一个师门下,不过叶铭庭毕竟算是外室弟子,再者,他并非一直待在里头潜心修学,是而医术也就仅次于聂青和之下。

此时他查探了一下这几个还没醒的人的情况,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有些许纠结,这算是出于一个什么原理,才会导致现在这种状况?

虽说这脉象平稳,不管怎样,似乎身体上都没个什么问题,他挑眉吩咐道“将这个仆从身上的衣裳都给我脱掉。”

旁边的小厮按照着他的话做,而就在脱下最后一件里衣之后,叶铭庭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儿在哪儿,那躺在榻上的昏迷着的家丁,胸口上有一块地方,和其他地方的颜色并不相同。

他伸手探了一下那处,发现这一片皮肤之下,似乎受伤的厉害,但表面上却看不出分毫。

他灵感乍现,立即吩咐人将其他几人的上衣也都通通给脱掉,果不出其然,这和他猜测的大差不差。

宋大人也看出来了一点门道,却还是

不解,本着对皇上十分敬畏的心情,再加上他现在的疑惑,连忙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啊?这些人,莫非是受到了什么巫蛊之术?”

这个年代,但凡是一些不能够被人理解的,少见而难以解决的术法,都要被称为巫蛊之术。

叶铭庭摇摇头,眉头紧锁道“这应该是一种秘术,如果不出我所料,是北疆王公贵族才会的一种东西,我曾经在那边见一些忤逆皇室的囚犯身上有过。”

特意用来惩罚一些不听话的罪人,不过眼前的这个,都要轻得多。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 她是在向他请罪

宋大人乍一听叶铭庭的这番话,脸上尽是疑惑之色,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叶铭庭,提出自己心中的疑虑,道“这那不知为何,府上怎么就会出现这种秘术,既然按照大人的话来说,这是北疆王庭才会的一种秘术。”

他顿了顿,犹豫道“那么,按照这个说法来看,难不成昨日里潜入的贼人,却是那北疆王庭的贵族,他们怎么会以身犯险,来到中原中部地区,还潜入他人府邸呢。”

难道不是直接派个人来执行任务不就可以了么?宋大人暗想道。

但是他看着,叶铭庭正在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那些昏睡着的人的景象,忽然灵光一闪,随后猛地一下自己就反应过来,暗自道,这莫非是针对着皇上来的?他们已经得知皇上已经从宫中出来,还是在民间。

越是这般想着,他越发觉得有些后怕,若是皇上当真是有着什么不测,那他们国家可就又要陷入动荡了。

要知道,现在的徽朝,应该算是着几个国家之中,政治最为稳定的,因而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自叶铭庭坐上皇帝位那日起,国家便从内部开始改革,越发清廉,不仅如此,百姓安居乐业,也就更加富强。

要是哪一日当真又开始动荡起来,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光是想想这个可能性,宋大人便在心中开始否定地想到,他一定要去杜绝这个可能性,坚决不能够让当年的事情重新发生一遍。

叶铭庭在给那几人的头顶上刺了几针之后,便摘下了白手套,站的离那几个人颇有些远的位置,嘴唇微抿,皱眉道“这几个人,过一会儿就应该会醒了,你们不必担心,另外,日后多注意一下防守和安全罢。”

说着,他看着从人群之中挤进来的白羽岚,同他投过来好奇和想听科普的目光,不由得嘴角弯了弯,同众人简略地介绍了一下这个秘术。

“北疆的一些王公贵族,为了保留这项秘术,并未向外公布究竟是哪一条血脉才通此术,但是也因此保留了此术不会被民间的人学到和破解,在他们对自己不听话的罪人惩罚的时候,就会施展此术,让此人痛不欲生,却又醒不过来,终日只能瘫软在床上,做着日复一日的梦。”

或许是这么解释着,这么些人不会觉得这种惩罚不会太过严厉,毕竟和中原的千刀万剐以及油煎等等罪行,实在是算轻的了。

白羽岚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神色间颇也是这么个态度。

叶铭庭忽的笑了一声,道“一旦沉睡太久,不就和那些瘫痪了的人一般?这么做,不仅仅是拖累了家人,等到他醒来的那一日,早已浑身不能动弹,还会疼痛无比,这么说来,你们还觉得不可怖么?”

周围的人唏嘘一片

,无一不是在心中怒骂这些个北疆王庭的人。

“要是真有这种刑罚,倒是和中原的剔筋骨有些相似,毕竟有许多的邪教不就喜欢这么做么。”说罢,她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讪讪笑道“不过么,也并非是所有的邪教都是这样的,也有好的。”

譬如说,她的生身母亲,不就是这样。

她也没觉得美人煞有什么地方做的像个邪教了,反倒像是个变相的邪教组织。

不过叶铭庭显然重点并非是在种类,他朝着白羽岚走过去,忽然将她拥入怀中,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昨日里,夫人并未有事,我很高兴。”

白羽岚以听,柳眉倒竖,有些许不满道“这么说,你昨日就知道有人要来刺杀我。”

她的声音低低的,仅容她二人能够听清,但却有几分咬牙切齿,叶铭庭轻笑了一声。

“难怪你做完非得要我去睡另外一个房间。”白羽岚心中有几分生气,道“你知不知道!昨晚要不是我提早醒了,躲进了柜子里,早就被他们找到了,现在你可就看不见我正站在这里了!”

她当真是要被这个人气死了,要知道,昨晚上,他提前离开,本来就是知道这件事的,要是能够告诉她,让她警醒一下倒也好,她总是能够找到躲避的办法的,但他竟然知情不报!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白羽岚开始将叶铭庭往外推,不过她的气力显然是不如叶铭庭的,折腾了半天,这人的桎梏也是半点没松。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叶铭庭连忙给她顺毛道“所以不想让夫人处于忧虑的状态,那时候我也遇见了绿意,有她在你身边护着你,便不会有事。”

这两人在这儿打情骂俏,那厢,昏倒的几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醒了,他们都是一些普通的奴仆,但是现在竟然遇上了这种大场面,不由得有几分诧异,与此同时,还顿觉担忧。

毕竟昨晚上似乎是有什么人潜入,但是他们也不知为何,就那么直接给睡了。

要是府上的大人们,因此而遭受到什么刺杀一类,那他们可就犯了大错了。

“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你们身体上现在还有没有后遗症,譬如说,身体上还有许多地方觉得十分疼痛非常?”宋大人率先问道。

他这人,一向是个将百姓的身体健康给挂在首位的人,是而,经见此事,自然也不会先去问责奴仆。

是以,白羽岚对这位宋大人不免又多了几分欣赏。

“没,没事。”那几个仆从结结巴巴道,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随后赶紧从床上坐起,不过又被宋大人给直接又按在床上了。

“你们先躺一下吧,身体没事就好。”宋大人站在他们一边,有几分担忧

道“不过我得先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如实回答。”

“是,大人。”那几个仆从依言回答,显得有几分毕恭毕敬。

宋大人着才一一问道“昨晚上,有人袭击你们,是在何时?”

那几人犹豫着报出时间,约摸折合成晚上两三点左右。

“有没有看清楚那几人的面貌?”他继续问道。

那几个仆从这下便有些犹豫了,沉思几秒,道“虽然晚上很黑,他们行事也非常迅速,但我想他们并没打算伤人性命,应该是在找人,在他们行动的过程中,我窥见一个人的大致身形和面貌,但具体也并不是很清楚。”

“描述一下?”

“那人身形高大,应该并非中原人士,不仅如此,他们主子的中原语言十分好,并没有带那边的口音,来的时候,身上似乎是穿了一个斗篷,其余全身都是黑的,也看不清,身形”他站起身来比划了一下,道“大概与那位公子差不多高。”

他指的就是叶铭庭,要知道,叶铭庭其实算的上是一个混血了,他的母亲那一脉,身体里有着另外一个民族的血统,他也遗传不少这种基因,因而,他的容颜虽有着中原人显年轻的特点,肤白柔和,但五官却格外深邃立体。

因此,综合了两者优点的他,十分受京城中的少女喜爱。

也源于此,他的个子很高,据说在战场上,敌将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他个子大约有一米九几,在一众侍从中,显得尤为明显。

看来,叶铭庭说的没错,那些人,就是北疆王庭里的,但是他们的目标去似乎是她,她什么时候和北疆王庭扯上了关系,即便是在徽朝皇后期间,话本子里,也是丝毫没有提及他和北疆王庭有什么关系的。

白羽岚心中有些不爽了,估计就是想将她抓住,和徽朝的皇帝做点交易。

宋大人得到有效的信息之后,心里头都凉了半截,要知道,皇上可不能在他这里出事啊,这些果然是对皇帝打算图谋不轨的北疆人。

当初皇上就是因为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从而开始了他一生的辉煌,攻打北疆多次,况且,每一次都是胜利归来,多多少少和那北疆的人结仇,如今他好不容易来了民间,要是不抓紧了这个机会,日后要是再想对付他,可就比现在难多了。

面对宋大人的忧心忧虑,叶铭庭倒是直接甩手不介意道“无妨。我们今日里便打算离开此地,到时候再见该是许久以后,至于那北疆的人,我也该去会会他们了,你不必担心,只需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好即可,这朝野上下,如今还需要宋大人这样的人,将毒瘤除去。”

说罢,也不待宋大人反应过来,便带着白羽岚大步离开了

这个房间,去厢房里收拾东西去了。

宋大人愣了半晌,随后他目光坚定,心里头饱含了对叶铭庭的敬畏,既然皇上多敢于以身犯险,将这个国家打理的更好,他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官员罢了,又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呢。

不过等只剩下白羽岚和叶铭庭、绿意三人的时候,绿意却率先半跪下来,道“昨日夜里,绿意回来较晚,等找到姑娘的时候,那些人早已将所有地方都搜查了一遍,是绿意的错,绿意没有尽到职责保护姑娘。”

眼见着她这般自责,白羽岚也有些过意不去,她连忙去将绿意扶起来,也全然不知,其实这是绿意在同叶铭庭请罪。

“好好的,行什么大礼,你又并非是我的奴隶,哪里能够什么事情都将我给包了的,我不怪你,你快些起来。”

叶铭庭同样颔首道“起身吧。”

绿意这才起身,心中仍旧还酝酿着几分愧疚。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 匿名去找聂神医

一所秦楼楚馆之中,用着镶金嵌玉的大手笔,打造了一处算是辉煌的宫殿,大殿显得格外宽敞,上有陈设的金丝楠木做底的软榻,与中间是空出的一处空间,用画着南朝山水名画的屏风隔开。

四角竖着几个檀木雕刻成镂空花藤的灯架子,其上摆着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房间都照的亮堂堂的,那空出的位置,用的是波斯进口来的绒毯,绘有敦煌飞天的画,奢华之至。

此时的屏风这头,有个男子正半躺在那软榻上,他用一只手支着自己的下颌,扫过来的眼神,满含风情,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长衫,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若是白羽岚正在此处,指不定得喷鼻血出来。

他的声音也十分动听,屏风那头是正在歌舞的舞姬,她们舞姿动人,穿着的衣裳略有些轻薄,甚至还露出自己的纤细的腰肢,像是话本子里的美人蛇,愈是危险,愈是叫人心醉。

“撤了,换下一场。”虽然软榻上的男子,容颜如玉,一颦一笑,又这般叫人柔情似水,但他说出话之时,却显得格外冰冷,让人陡然从阳春三月,霎时坠入隆冬腊月。

“没听见么!要不要本座来指导你们一下?”那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薄怒。

虽则仅仅是这么一丁点的怒意,却叫那另外几人心中有些惊慌。

这位客人,向来是最不好脾气的代表,若是惹得他不快,她们的前几个姐妹,便是栽在他手里的。

仔细看这人的眼睛,便会发现此人眼神虽有些凌厉,但他的目光却有几分灰暗,似乎是根本瞧不清楚眼前的场景。

她们中间的一人连忙诺诺道“奴婢这就退下。”

这个房间如此华丽,便是这所青楼之中,特意为他开设新修的一间,大部分都由他出资,所有来这里献舞的女子,通通都是经过严格的筛选。

她们也不知,这位公子,似乎瞧不见,却又纵情声色,还要让最好的舞女前来给他跳舞。

传闻这位公子容貌无双,世无其二,是少见的绝色,且男女通吃,不过他每次让舞女前来献舞之时,都会叫人在和中间的舞台中间,隔一扇屏风,再者,这位公子的武功极好,稍稍靠近,便能被他察觉。

据说曾经有一位舞女,仗着自己颇有几分姿色,一直是被人宠着的,还是个北疆王庭的大贵族包养着的,她对这位公子充满了好奇心,是故,曾经在跳舞的时候,故意凑过去,想要一睹他的容颜。

不料,这位公子直接将人给一掌震开,让那位舞女直接就落了残疾,不过也因此,她目睹了这位公子之后,即便是身带残疾,仍旧是念念不忘,足以见得,这位公子,究竟是何倾国倾城的容颜。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大贵族面对这位将他

最宠爱的舞女,被打成残废之后,竟然无动于衷,要知道,这人可是北疆少有的爱面子,即便是他不关心这位舞女如何,也会关心自己的所有物遭受欺侮,自己脸上无光,但此时此刻,那位大贵族什么都没做。

流丹叹了一口气,从舞台上退下之后,有些小姐妹纷纷凑上前来,眼中泛光,一个个叽叽喳喳道“流儿姐,这次你进去献舞,可是看见那位公子的面容了?”

流丹愣了一下,看着这群人期待的目光,轻笑了一声,道“这般好奇作甚?忘记了当初悦榕的结局了么?到目前为止,整个北疆,恐怕还没人见过那位公子吧。”

虽然她也很好奇,不过她更喜欢明哲保身。

一群小姑娘们失落道“流儿姐都不能见着,我们也是没戏了,只有最出名的领舞,才能带着她的舞蹈团队去献舞。”

“我们这些都是小角色,什么时候才能够去那儿献舞啊。”

虽说她们知道那位公子一直都是个十分不好伺候的人,但难得的是,每个去的人呢,也是优待非常,不仅如此,还能够得到几乎平常三四倍的聘请价钱,这又如何能够不让她们心动。

毕竟条件这般好,还能够得到这种优待,或许那位公子心情不错,说不准还能一睹仙姿。

不过,可惜她们并非都是如流丹,悦榕这般的顶级舞姬。

此时,正又要换一批舞女的星辰阁,正迎来又一批的人,不过此时,她们都被一群身着盔甲的人给挡在了外面。

便是在方才,有个戴着诡异面具的男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作战需用的盔甲战服,气势汹汹地走在她们前面,并且进入了星辰阁,那星辰阁前面守着的管家,也并没有一丝阻拦。

祁连胥穿着的军靴,走在这温香软玉般的房间之中,这绒毯是如此柔软,都能被他一步步砸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那斜倚在榻上的男子,却是浑然不觉似的。

“没成功。”祁连胥直截了当道“这个女人被保护的不错,昨天去,没搜到人。”

那屏风后面的人,也并未有半分指责,他冰冷的声音响起“我已料到,让你去办事,多数不会成功。”

闻言,祁连胥嗤了一声“那我的好哥哥,不也没自己动过手么?”

“却还要我这个弟弟,一直都在为你忙前忙后。”他讽刺道。

祁连煜丝毫没有怒气,这倒是和他之前在舞姬面前的状态,完全不同。

“罢了,他们快要来这里了。”他淡淡道。

“我倒是不明白了,你要去抓那个女人干什么?”祁连胥有些暴躁道“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哪里找不到,我看你刚才赶出去的那一批的领舞,长得就不错。”

“都是些空壳,没了美貌,

还剩下什么?”他冷嗤道“附和男人,不过只能成为当权者的附属物。”

“你该不会是打算用她去要挟徽朝皇帝吧?虽然我看那民间传的倒是厉害,不过我看这个女人再怎么也影响不到一个皇帝,再说了,我道听途说,这个女人对自己也可狠,你要真抓了她是为了要挟徽朝的皇帝,说不定,下一刻,她就自绝在你面前了。”祁连胥努努嘴。

他见祁连煜半晌都没回答他,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大步上前将那屏风给移开了去。

自己这个哥哥,还真是叫人有些无奈,分明都看不见了,还喜欢去折腾那些人给他跳舞,跳的好坏,他能分清楚么?

屏风被移开之后,略有些刺眼的光线便照在了祁连煜脸上,他眉头紧了紧,有几分不爽。

“前段时间,倒是去找医师询问过,他推荐了徽朝聂神医,不过当初在战场上和徽朝军队对峙的时候,我倒是听说,他们的军医可就是那聂神医,既然是你的死对头的属下,我琢磨着,也合该不会前来帮助你。”祁连胥叹气道。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却还是没法成真,这怎能叫他心中不感慨。

自打兄长的眼睛失明之后,兄长就性情大变,不仅对身边的人脾气不好,对其他人也更狠了,稍有不慎,便是废掉他人经脉,甚至是女子,都照做不误。

现在的兄长,真的就是个杀人机器,他从没在兄长的身上,找出任何活着的痕迹。

毕竟从前的他,可是著名的‘曲有误,煜郎顾’,即便杀人如麻,好歹也有半分人性,而如今,这半分人性,也没了。

“还有别的人么?”祁连煜皱眉道“如果当真没有,便是叫那个叶铭庭的属下,前来治疗,我也没话可说。”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当初既然败在叶铭庭麾下,但他的确佩服那人的军事策略,才能够在出其不意之中,让他直接马前失蹄,兵败如山倒。

“没有了,问过那聂神医师出何门,只说是那个门派的长老,已经宾天了,只剩下聂神医一个人传承了这门药谱。”祁连胥心中有愧。

当初若非兄长挡了他这一劫,那么现在这瞎眼的人,便是他自己了,这也是为何,他屡屡纵容自己的兄长,犯下那么多错事的缘故。

也为他处理了不少的凶案。

“那就匿名去找聂神医。”祁连煜果断决定道。

他断然没有过那人是自己对头,就不会取舍,还要硬气地选择不接受任何援助的思想。

祁连胥得到了指示之后,颔首,将长剑给直接扛在自己肩膀上,四处打量了一番,待瞧见这头顶上的房顶,竟然是画成了一副星轨图,与众星捧月的画面,直接遍布了整个房顶,甚至每一颗星星,都是用的小

巧的夜明珠点上去的。

如此奢华,到了夜晚,即便不用开天窗,都能瞧见一片星空,难怪兄长将它命名为星辰阁。

不得不提到的一点是,自打兄长出事以后,他享受生活的劲头,就越发起势,用一句奢靡到铺张浪费,完全没法简短地形容那种状态。

只能说,这位兄长,的的确确是过得比那当朝的皇帝,都要奢侈的多。

“哥哥,你这平日里开销还是稍微省点吧,虽然你手底下的场子不少,不过现在也是时候可以准备下一次出战的物资了。”

祁连胥看着这奢华的房间,不由得有些头疼,要不是家底子在那儿摆着,他是真的担心自家兄长可能会因为支付不起这高昂的日常开销,而被各路商家抵制,还被追着要账的样子。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 应该是个贵人

祁连胥并未在这里逗留太久,他兄弟二人,一向是相依为命,处处都是互相扶持着的,而兄长自从大病一场之后,他便常为兄长的病情四处奔波。

只不过当初那一场战斗之中,兄长的眼睛伤的比较严重,是以,一直都没找到能够治好兄长眼疾的医师,而也正因此,兄长的性情变化也有些大,他性格之中,本就有几分喜怒无常,而现在由于这眼疾的二次伤害,如今的性情便是越发阴晴不定,甚至杀人都不眨眼的。

祁连胥离开之后,星辰阁又恢复了原样,祁连煜仍旧是在一批又一批的招揽舞女进来,又一批一批地赶出去。

这日,流丹迎来了一位十分特殊的客人,她虽是个头牌,但却向来洁身自好,又擅于诗书琴画,样样精通,平常还能给一些人做一点心理辅导,所以指明她的客人,并非全部都是这青楼的客人,还有些是为了找个红颜知己,能够聊聊天谈谈心。

不过今日里指名她的人,让她颇有点诧异,全因这竟然是个女子,却还能进来这里指名她。

其实在这个地段生存的女性,大多数都是很没有地位的,多半是依附着男子而生活着,否则就是地位低下,常受人欺侮,但也正因为这段地区的这么一个特性,导致这里的青楼赌场,甚至是人口贩卖奴隶,都十分繁荣。

流丹在给自己描着修长的眉毛时,脑子里已经开始转开了,既然有个这般的姑娘还能踏进青楼点名她,足以可见,这姑娘的身份显然是不怎么低的。

她对镜梳妆完毕,这才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婆子,去请那位姑娘进来。

她对于指名的人,是可以具有选择权的,不过这次因为那姑娘花的手笔很大,以致于这个青楼的妈妈桑,都没问过她的意见,就直接将人给她带过来了。

不过也就是个小姑娘而已,这个年纪,要是真想找人做做心理疏导,大部分都是源于什么感情之类,流丹也就抱着这么个想法,去见了白羽岚。

当她看见白羽岚的第一眼,就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所认为的,通通都是错误的。

这位姑娘穿着一身雾霾蓝色的长裙,外头罩着一件深蓝色系的袄子,裹在外头御寒。

那罩着的深蓝色的袄子,领口缀着貂毛,瞧着便是格外华贵的,一看便不是什么平常普通人家都用得起的。

但最让她惊讶的便是,这位姑娘模样也是生的极为漂亮,一双翦水秋瞳滴溜溜地往你身上一瞧,便能觉得整个人都酥麻了,她身上还带有一股子她也不怎么清楚的高贵气质。

那并非是一般的小贵族就能够拥有的。

看她的模样,面色红润,也没什么烦恼的样子,与她所想的,为情所困,丝毫搭不着边。

想来

也是,便是她这般的条件,且不说这不知名的高贵身份,单单是她的脸,就能够叫人想要好好和她过下去了。

“这位姑娘,是您指名的流丹?”她施施然冲她行了个礼。

白羽岚淡淡地笑开了,她的眼睛里像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光芒,冲她眨眨眼,便叫流丹在某个瞬间,觉得这冬天的积雪都要融化了。

“正是,不过你不必拘于大礼。”她眨眼,道“这种繁文缛节,本就不是怎么适合我,我也不喜欢别人对我太过拘礼,总之,就像是江湖上的那种豪放一点的态度就好。”

这还真是个别出心裁的要求,至少在她从前应对的其他客人面前,她是没遇见过,但那些客人普遍都是男人,喜欢女人能够温柔贤淑一点,看着就伏低做小,那种就是他们喜欢的,自然不喜欢让她豪放一点了。

“姑娘是个很有趣的人。”流丹温婉地笑着道。

白羽岚摆摆手,将自己外头罩着的厚袄子解开,随意坐在一把梨花木椅子上头,也没顾着什么形象,直接就翘起二郎腿,但片刻之后有觉得不怎么舒服,索性就直接将另外一整条腿,都给搭在自己另外一条腿上了。

看着就像是个民间的那种二流子似的,地痞流氓。

不过流丹并不介意这种,反倒是觉得这种行事作风,她很是喜欢。

“那姑娘这次指名我,是想着同在下咨询一些什么事情呢?”她低低地询问道“我看姑娘似乎没什么烦恼的样子,不知是否是打算打听什么事情?”

她这猜测倒是一猜一个准,白羽岚打了个响指,道“你猜对了,我也不再和你客套了,今日我花了大价钱,就是打算来你这儿询问个事儿,是关于那星辰阁的主子的事情。”

星辰阁的那位,最近的一次指名,就是这位流丹姑娘,她初来乍到,也没什么线索,但姑且可以知道的是,当初那打算拐走她的人,就是和那位星辰阁的主子有些关系,不仅如此,叶铭庭此行,也是和这位有些关系的。

思及此,她叹了一口气,郁闷道“我一直都想了解一下关于那位公子的事情,不过他从来都只点名舞姬,所以我也没有机会能够在见上一面,为此,颇觉遗憾啊。”

不过流丹窥她这神情,倒也不觉得她是因为情迷那位公子,所以才会这般失落,与此相反的是,她总有一种直觉,她是在打探什么消息,而这个消息,就和那位公子有关,甚至这种消息,应该不是普通的下层百姓能够接触的。

“那姑娘想知道些什么?”顿了顿,流丹很是认真地看着她,道“但我所知有限,那位公子就算是招舞姬进去,同样会在中间隔很长一扇屏风,将他的软榻,和我们跳舞的

地方,隔开,也正因为此,我们从没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说到这儿,她也将之前有人因为出其不意,去瞧了一眼那位公子,结果直接就给打残了了的事情,告知白羽岚。

“所以那位公子喜怒不定,如果姑娘不是打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找他的话,建议姑娘还是放弃吧。”流丹没来由的忽然想着去劝了一番白羽岚。

后者皱眉,显然是对这个结果有些诧异,要知道之前调查那位的时候,可一直都是溢美之词,虽说其中有提到过他性情暴虐的,但也占少数,她也因为仅仅是道听途说,因此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所以在听见这番话之后,心中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他身边还有没有过什么人?譬如说是除了他在星辰阁的其间,见过什么其他的人,身份不同的。”白羽岚继续追问“可以告诉我么,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流丹被她这般期待的眼神看着,便是不打算说多,也开口将她知道的说出了。

这些在那些召见的舞姬之中,并不算是什么秘密,况且,她自始至终,也没有见过那个公子本尊的面容,这样看来,似乎也算不得是出卖了客人的。

“前几日里,我离开之后,就又找了隔壁家的舞姬前去,不过她们只是在门口等了许久,只瞧见一行军人打扮的头子,进了那房间门口,应该是和那里头的公子在商量些什么,待那人出来之后,公子也再没有让人进去,却还是给人发了同样的报酬。”

这可算是个大新闻,白羽岚的兴致登时就起来了,她双眼之中,都闪烁着光芒,连忙问道“那个军装的男子,舞娘可见过容貌?知道是什么人么?”

流丹摇摇头“每个人都是戴了面具的,再加上,他们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人,都必须个个低头,也正因此,只大概清楚身形,不过若是现在站在眼前,也是认不出的。”

那个星辰阁的公子,一看就不是个一般人,接触的自然也不会是一般事。

白羽岚闻言,不由得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唏嘘不已“那这样说来的话,就很难再找到他的踪迹了。”

甚至是连半点线索都没问出来个所以然,唯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那个在星辰阁门口出现的军装男子,不过那个军装男子

白羽岚思忖片刻,随后眉头稍稍挑起,道“那个军装男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征?身高或者别的什么?”

半晌,她犹豫着问道“譬如说,他有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口音,究竟是哪个种族和国家的?”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打算派人去抓捕她的男子,是个北疆人,还是王公贵族,总之,身份是不会低的,如果能够通过这

个找到一星半点的不同,或许,也算是一个收获了。

流丹愣了片刻之后,随后歪了歪头,秀眉微蹙,道“这我也是听隔壁那姑娘亲口说的,不过并未自己亲眼所见,所以也并不能给你百分百的肯定。”

她犹豫道“那个人身形格外高大,在这个片区之中,虽说来自中原地区的人也有些高大的,但身高这般高的,倒是少见,所以我推测,再加上,他说话的时候,虽然中原话很是流利,但的确是带有一点胡人口音。”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 姐姐跟了你就吃亏

白羽岚同她道谢,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这次对那个星辰阁的公子所探知的,勉强算是个尽头了,也该回去了。

“姑娘,您就问这么几件事情,就走了么?但是您之前付的价格实在是有些多了,这样吧,日后姑娘要是还打算来一次,我再给姑娘算一次免费的。”流丹建议道。

白羽岚回头,冲她笑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接受了你的好意了,走了。”

流丹不由得失笑,自己作为一个女子况且能够被那姑娘的笑容给晃了眼睛,可想而知,她身边合该似乎不缺乏追求者的,不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贵族。

白羽岚琢磨着这件事情,就这么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途中还残存着几分郁闷。

之前叶大侠叫她前来这里查一下这星辰阁的公子的情况,不过她拿到手都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也调查过许多人的口径,但是说出的话,也都差不多,大多数都说这位星辰阁的公子防范的实在严谨,几乎连人都没见过他真实的样貌。

为此,就连白羽岚都萌生出一点好奇心,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据这里的百姓说,那星辰阁的公子,是最近这几年才出现的,但是为人性情喜怒不定,就连身边请过去伺候的丫鬟,都没窥见过真容。

不仅如此,她们甚至还是个厉害角色,买来丫鬟之后,还要教习她们武功,叫她们去过非常严苛的训练。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这么一个人,连消息都做得这么严实,她这么个初来乍到的人,还真是有点难搞。

白羽岚刚回去,打开他们来此,刚刚租住下来的一个庭院,甫一开门,就瞧见另外一人一手微抬,做出打算开门的手势。

她愣愣地盯着这人几秒,随后抿唇,诧异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不喜却从她面上表现得非常明显。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人产生这么大的反感情绪。

“没想到,我们见面会这么快。”那人笑了一声,声音却有些刺耳的紧。

白羽岚脑子里忽然像是滑过那夜晚之中在鸣叫的枭,发出的声音,桀桀的像是暗夜之中隐藏的魔鬼。

“我可没见过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府邸?”白羽岚皱眉道。

就连她都不知自己向来第温和的语气,怎么就会突然一瞬间,变得这般锐利。

这人一身青衣,单看他的长相,勉强还有几分俊秀,但整个人却心思邪意,以至于看着让人觉得十分不喜,就像是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你,想着要对你做一点不法之事似的。

“夫人为何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戒心呢?”那人又是一声笑,道“夫人不是说过,我们都是陌生人,在下亦是第一次见夫人,夫人似乎对在下十分不

友好。”

两人僵持片刻,白羽岚就猛地一下被身后一个力道给扯开了,琼名敌视地看着眼前这人,心里一阵反胃和微怒,他眉头皱的紧紧的,警告道“我告诉你,日后离姐姐远一点,不要再靠近她!”

那青衣人,正是范隐,当初设计秦羽去带了药,让白羽岚失忆的罪魁祸首。

范隐耸耸肩,大步跨过门槛,从这门口大步走出去,带着一份意味深长的笑容,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琼名说一句“日后总有你求得上我的时候。”

“白羽岚,我们来日方长。”这最后的一句,当真是平白让人背上汗毛倒竖。

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好,不仅是阴森森的,跟个鬼似的,还似乎对他们怀有敌意。

白羽岚没来由的,被这人弄得心情实在是不好。

“姐姐,你没事吧?”琼名连忙在白羽岚身边关心道“姐姐,日后你千万不要和这人接触了。”

白羽岚摇摇头,示意他放心。

“不过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之前你不是说你有什么事情,要暂时离开一阵么?我们走的比较匆忙,我也忘了给那宋大人留言了,真是抱歉。”

琼名确定白羽岚的确是没受到什么伤害之后,这才算是放宽了心,他松了一口气之后,这才同白羽岚解释道“我可是找了姐姐好久,是后面又去问了宋大人,可知道你们一路向北,再找了之前的仆人,这才拼凑出来的线索,我还以为是姐姐想要扔了我。”

两人这般谈着之前的事情,不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庭院里,她这才瞧见叶铭庭正休闲的坐在庭院之中,他身后有一棵梨花树,因为正好在盛放的阶段,这会儿像是沾染了满身雪,还落了一些在叶铭庭的肩头。

他此时穿着一身梨花白的长衫,身上戴着用金丝银线穿着的木质佩饰。

他瞧见白羽岚进来了,这才抬起头来,笑了一声“夫人此次进展如何?”

白羽岚顿时都有些泄气,走过去,往那石桌子上一趴,叹气道“你说的倒是没错,这人的确是难对付的紧,我都问了好多舞女了,但是她们都没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的。”

所以她现在算是毫无头绪。

“不过,最后一个舞女,就是流丹,告诉我,那个人在昨日里,就接见过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看装束和口音,应该是北疆那边的人。”白羽岚支着下颐道“我看,应该就是那一批想要绑架我的人,没差。”

不过现在线索不是很明朗,就算是得知了这一点,她也没把握能够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

叶铭庭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我知道你一来这边,得知这件事之后,就一直在竭心竭力

地去办这件事,现在有了一些线索,已经是很好的事情了,更何况那人本就是个硬骨头,很难啃的。”

有了叶铭庭这一番话,白羽岚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要是这个一直想对自己下手的人,一直找不到突破口的话,那她岂不是玩完了,整日里估计都得提心吊胆地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惨遭暗害。

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啊。

“之前我倒是听说过,那人很是喜欢舞姬,虽然是会被逐出门外,不过因为酬劳很高的原因,加上这些人对他的好奇,所以去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只要遵守一条,就是不能够越矩,也不能去见那人的真容。”叶铭庭见她这般颓废,不由得安慰一声。

“你说的这个,我也知道。”

“所以,你可以考虑一下,装扮成一个舞女,混在其中,然后”叶铭庭暗示道。

不过就是这么做,太危险了,毕竟那可是人家的地盘,就算是叶铭庭派人在暗中去保护她,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这番话一提出来,就立马遭受到两个人的反对。

两人同时发声。

琼名对这种行为很是不满,他反驳道“要是姐姐因此而遭受到那人的反击,怎么办?难道你不知道上一个这么做的舞女,已经被废了经脉了么?你这是安的什么居心?”

比起琼名一脸愤慨的怒斥,白羽岚倒是显得相对平静,她淡淡道“要是真打算找到想要暗害我的人,这位星辰公子可是不可能,但我现在大概已经知道是个什么人了。”

她将之前流丹告诉过她的那个带着一队军的首领说出,又大致说了一下心中的想法。

“这人中原话十分流利,口音上也是个中原与胡语的结合体,一看就在中原待了许久,嫌疑最大,这星辰公子,这么久都没出过这个三不管地带,动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证据呢?”

“大,大概就是我的直觉吧。”她一直都很相信女人的直觉,在听见那个人的描述之后,心中这个想法,就已经不可抑制。

叶铭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白羽岚瞪他的眼神之中,他摆摆手,笑着道“我也认同夫人你的观点,不仅仅是因为直觉,而是因为一些线索,通过一些朋友知道的。”

那一批人是想要绑架夫人的人,而那位星辰公子,则是他此次旅行的目的,这可是个难缠的对手,也是他徽朝的隐患。

或许别的人仅仅是知道此人来历不明,极有权势,但却不知他的身份,对他身上的其他一切,也都是一知半解,而他不同,他一早就知道他的来历,且再清楚不过。

这种人,要么最后招降,要么就只能杀之。

“我说,你就别让姐姐去做这件事

了,她和你的这些事,也沾不上关系,至于要对姐姐不利的人,我会去处理的,可不劳你动手。”琼名在一边揶揄道“一个大男人,还总是想着叫姐姐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真是觉得姐姐跟了你,还真是可惜的很。”

叶铭庭可不愿意理会他这种小孩子,在吃醋的样子,反正他不管是如何心机盘算,白羽岚估计也不会回头看向他。

他还是知道白羽岚的喜好的,一向都是喜欢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至少得给她一种安全感,而现在这般年轻的琼名,显然是不符合白羽岚的这或者那个择偶标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 只要是姐姐,都可以

白羽岚对叶铭庭的纵容,几乎是从细节里都能够体现,琼名也不愿意去凑这个霉头,他有些郁闷,明明姐姐也一向是个那般自主独立的人,甚至自己开了全国连锁店铺,又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丝毫不比一个男人差。

不过就是她这般优秀的人,怎么着就在叶铭庭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白羽岚抚了抚琼名的头,淡淡笑着道“你不必这般激动,虽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姐姐好,但是姐姐心里也是拎得清楚的,并非是一时听别人说个什么,就去做什么。”

“不过你说的倒也是,这的确是有些危险的,万一被别人刺杀死了,自己都不怎么知情的。”白羽岚笑着道“所以你也算是给我提了个醒,日后我不会再自己一人前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琼名哼哼两声,这才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言。

次日里,歌舞坊开始选一些外来的舞姬,说是要给星辰阁里面的那位献舞。

据说是因为那位很是喜欢一些盛大的舞会,所以这次需要的人数可不少,但是那醉仙坊可是没有这样的能力,因而开始向着外界打算招揽一些舞姬,只充作伴舞就好,也不需要多么精美的舞蹈功底。

白羽岚听闻这个传闻之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她双眼熠熠生光,赶紧地给结了那小贩的钱,匆匆提起购物袋,就要开始往府邸跑。

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着也都要利用一下,要不然要等到下一次的机会,就要等到许久之后了。

她急匆匆地赶回去之后,屋里却是没个人影。

昨日里,也是在这个时间点,就让她瞧见了那个诡异的男人,正因为此,她到现在都还有点心理阴影,以致于不敢久呆。

不过好在她在屋子里等待了一些时辰,好在琼名就率先回来了,他看见白羽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是有些心事的样子,率先上前问道“姐姐,你今日里有些什么烦恼吗?不如和我说说,虽然我也不一定能够解决,但说不准也能让姐姐心里舒坦一些。”

白羽岚眼睛亮了一下,随后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许苦恼的样子,道“我在考虑一件事,不过你昨日里不是很赞同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所以,我也有一点犹豫。”

“姐姐但说无妨,虽然我不放心姐姐一人去做,但我可以跟在姐姐身边,保证姐姐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琼名诚恳道。

他都这般说了,要是她还这么藏着掖着的,让她心里也不怎么说得过去。

白羽岚索性就放开了和他讲,道“就是,星辰阁最近里面的公子说,要看一场百鸟朝凤的舞蹈,但是醉仙坊的人手不是很够,这才需要人来帮帮忙,招揽一些打边角的舞姬,用不着多好的舞蹈功

底,只需要做做样子就是了。”

她双眼泛光道“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啊!之前那星辰公子都是要求非常出色的舞姬进去,所以要是按照这么一条道路,那基本上就是没戏的,但是现在这完全就能够叫人有机可乘,我可以通过这条路进去,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穿帮。”

琼名思忖片刻之后,随后通弄过白羽岚笑了笑,他格外温和道“姐姐的想法我暂且算是知道了,不过我不是很能苟同,姐姐去的话,那可是要亲手去掀了那人遮掩面孔的屏风的,要是”

白羽岚也叹了一口气,随后低下头来,这么好的机会不去,那不就是浪费了么?

“不如这样,我可以跟随在姐姐身边,扮作一个舞女也无妨,毕竟听说那人眼睛似乎是瞧不见,我若是扮相好,也不会被发觉,这样我就可以跟在姐姐身边,保护姐姐了。”琼名提议道。

他眼睛里闪着的小星星,都叫白羽岚没办法拒绝。

转瞬间,她就答应了他的这个提议。

也不等到叶铭庭回来,就先拉着琼名去了那个醉仙坊察看情况了。

据说这三不管地带秩序十分混乱,但也正因此,来此的人,大多数都十分喜好享乐,因而这里也有不少姑娘,是十分心水那星辰公子的,即便是他骂名也不少,但这些姑娘都能够给他洗白。

白羽岚叹气道“要是这般的话,到时候这竞争压力定然会很大,那平常那些不能够进去星辰阁的女子,必然也是要博上一番了。”

待两人到了醉仙坊门口,果不出其然,这里的门口都已经堵死了,全部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看着也不过二八年华,啧啧,都是一个比一个的美貌。

就连这种被那些王孙公子趋之若鹜的姑娘,竟然都对这星辰阁的公子这般有兴趣?她都要经不起这些人的跟风热潮了。

白羽岚被这群人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忽然一个姑娘直接踩住了她的裙摆。

白羽岚一个重心不稳,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摔倒的时候,那姑娘还在往前头挤,而琼名又隔她比较远,因而,根本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不由得心中暗暗吐槽,这就在古代,也能够发生踩踏事故么?

“大家不要拥挤!”就在醉仙坊的第二层阁楼,忽然有一个女声响起,十分冷静清凉,便是短短的一声呼唤,就直接叫这些人不再那般热忱。

“若是因为今日里你们太过热情,就叫自己失了那女子本该有的矜持和柔情,那你们就在这里,就可以开始减分了。”那楼上的姑娘继续缓缓道。

白羽岚听得有些熟悉,这才抬头往上看,没想到竟然是前日里才见过的流丹,她可怎么就记得,流丹并非是在这个醉仙坊里

工作,而是在另外一家。

不过好在她的话很有用,这些姑娘开始注重自己的形体之后,秩序都好了许多,那踩到她裙子,并且这些前仆后继的姑娘差点将她弄倒的场景,总算是没有出现。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丫鬟婆子,开始给这些人疏通通道,将这些人给排列的十分整齐。

她继续抬头看向那本该站在上面的流丹,心中情绪复杂,这次,流丹也算是帮了她一回了。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流丹忽然冲她这个方向看过来,还露出了一个很是短暂的笑。

她甚至都觉得,流丹的出现,约莫就是瞧见了她,这才开始疏通人群的。

罢了罢了,她都觉得不是太可能,他们不过是见了几面而已,哪里就来的这么大的情分。

等到她总算是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上的时候,总算是缓了一口气,端起自己桌子前的茶杯,就开始猛灌几口。

由于两人的坚持,那丫鬟又将她和琼名安排着坐在一起。

临走之前,那丫鬟还神色莫测地打量了一番琼名,意味深长道“纵然公子长相比女子都要俊美的多,但是这百鸟朝凤,和这次招揽的舞姬,都是需要女子,不收龙阳之人。”

白羽岚的嘴角抽了抽,心中憋笑,但是那丫鬟早已直接端着案板离开了这里。

但那丫鬟刚转了一层,到了她们下面的那些女子前面,同样是开始准备给那些人奉茶的时候,白羽岚这才同那丫鬟解释一番道“她是我的妹妹,只不过平日里喜欢男装。”

眼看着自己身边坐着的人,整张脸一青一白的,白羽岚都觉得好笑不已。

不过那小丫鬟说的倒是,这个招揽舞姬去跳百鸟朝凤的活动,的的确确大多数都是女子出席,不仅如此,整个场上,她到现在为止,都没瞧见一个男人。

毕竟就连这场上的女子,很多都是因为那传说之中星辰公子的绝色,这才费尽心思也要去那里表演一番的,若是没有这个需求,还真是很难有人会去,虽说酬劳不错,但这个三不管地带,出高报酬的人,也算是比较多了。

被人误以为同样喜欢星辰公子,那怀疑他好龙阳,也不是说不出口。

“姐姐,你要是想笑,那就笑吧,我不会介意的。”琼名在一边闷闷道。

不过他嘴上这般说,白羽岚倒是知道他心里头还真是不会介意,自他们相处以来,白羽岚算是发现了,基本上只要是她做的事情,即便是有些不合他的喜欢,他都不会表现出什么不喜,总是用一种十分纵容的眼光看着她。

仿佛她做坏事,他都能够赞上两句。

“算了,我并非是在故意嘲笑你,而是你就这么跟着我来了这个地方,姐姐心里也是有些过意不去,让那

些人对你有些眼光,也是姐姐考虑不周。”白羽岚捏着下颌,思量一番,道“要不然这样?”

她将心里那个早就想同琼名商量的,将他打扮成女装的样子的想法,与他讨论了一下。

琼名有一瞬间的沉默,不过就在那台下丝竹管弦之声忽然响起来之时,琼名就答应了她,这么一个别人向自己提出,便会被自己拖出去斩杀的想法。

只要是姐姐,似乎都可以,他没什么好介意的,纵然从前的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女装的时候。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不会饶过他

白羽岚稍稍惊讶了一下,她倒是没吓你改过琼名竟然会答应的这般快。

这古代的男子,大多数都是有些大男子主义的,别说穿女装,就算是那些竹林雅士,大多数也奉行着一句,君子远庖厨的话,虽然她心中并不是很苟同。

这会做饭的男人,多帅啊,就像是她身边那位,从前在寒山寺的时候,她可是蹭了人家不少好吃的。

白羽岚拍了一下琼名的背,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我可就期待着了,要不要我给你找几件衣裳?对了”

白羽岚抬了抬下颌,示意一下琼名的喉结,皱眉道“你这个喉结可得处理一下,要不然别人一眼就看穿了。”

琼名笑了一下,道“我知道的,姐姐,若是在江湖之上常年行走,就连这一点易容术都不会的话,那可算是白混了。”

白羽岚眨眨眼,最终没说些什么。

这个地方正好修建的像是一个鸟巢一样,周围都是环绕成一个圆形状,从场子中央,往上,便是一层又一层的座位,场子是方形的,但周围旋转着的这一排排座位,却是圆形的。

这样刚好方便了上面的人去看舞蹈,也能够容纳更多的观众数量。

此时那场子中央,已经缓缓走进去一个人,就是方才在醉仙坊里面的阁楼上发话的流丹,她似乎是在这些舞姬之中,十分有威望,身边还跟着些小丫鬟,而台上坐着的观众席,也几乎是没有敢瞧轻她的。

白羽岚忽地向身边的一个女子询问了一声,道“那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角色呀?为什么你们似乎都这么敬重她的样子。”

那女子像是看什么傻子的眼神,盯了白羽岚一眼,道“你恐怕是个外地人吧?我听你的口音就不像是本地人,这位流丹姑娘,要是你都不知道的话,日后恐怕很难在我们这里发展下去啊。”

白羽岚一脸茫然,道“我知道的是,她是个顶级的歌姬,受到很多人追捧,也成为了香玉楼的头牌,但是也是一个收价很高的花魁啊,这里收价高的花魁,也不止她一人,为何你们都这般”

那人知晓白羽岚是真的不懂,也算是半个好心人,这就同白羽岚八卦起来,道“这位姐姐那可是和其他几个不一样的,单单是她从来不接客这一点,那可就是我们这里的独一无二,不仅如此,她完全有能力给自己赎身,不过是因为打算在香玉楼这个护身所待着罢了。”

这姑娘,又和白羽岚讲了许多民间逸闻,这些事情,通通也没有什么根据可以找到,不过民间传闻倒是很厉害。

据说这位姑娘,那可是和香玉楼的老板那是一起的,两人之间,也没有分的太清楚,所以她并非是一个完全的赚钱工具

,而是半个小老板了,在私底下帮着那香玉楼的老板打探情报,又探求一些秘闻,做的都是普通的姐姐们完全做不来的事。

“那这么说,她是一个刺客和细作?”白羽岚挑眉道“如果是这般的话,那岂不是早就应该将她抓起来了,怎么现在都还没人管呢?”

“唉,小姑娘,你还是太年轻了,那流丹姐姐,身边可是有好多高官门阀的,你以为说抓就抓的啊,再说了,她手上握着这么多把柄,要是自爆了怎么办?我们这个三不管地带,本来就很混乱,这些上头的高官,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哪里能管的这么全面。”

白羽岚连连点头,这人说的也是,要是真有那么多把柄在手,估计打算除之而后快,都得多掂量掂量一阵子,不能冲动行事。

“但是你们这些可都是无凭无据的,还有什么其他的地方,叫你们这么敬畏么?”白羽岚继续追问道。

“她是我们这里跳舞功底最好的舞姬,光是星辰公子那里,都去过两三次了,她舞蹈功底好,又是个长得极美的美人,更何况,手头上的权力也不仅仅是止于那香玉楼,因为常年都要接一些别的楼的主持晚会,所以经常到处跑,但也正因为此,她在很多的地方都有人脉。”

就连现在的这个醉仙坊,她都担得上是一个前辈。

白羽岚啧啧两声,忽然想到前几天她花了钱去找她做什么心理咨询,实则是问的一些隐秘的机密,但是问什么,她基本上都能知道许多。

甚至那是在她走后才有的消息,她也与她讲过,可想而知,应该是在同后面进去的人了解过的。

这么一个女人,当真是适合做公关,要是真退隐了,还真是浪费资源。

不过她还真是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要是这人说的是真的,那流丹岂不是身后应该也有个很大的老板,而且这个老板定然也不仅仅是一个只混商界的,想来是牵扯到什么巨大的利益,同时也让流丹前来做个细作。

下头的声音忽然越来越大了,好在那声音听得的确悦耳,是音铃声和钟鼓声。

白羽岚将视线投下去,这会儿,应该是在海选一批人了。

不过是招揽十来个舞姬,竟然都能分批选拔,并且还将之前在第一面因为长相不过关就筛选出去的人,不算在内,剩下的人,分批选拔都要选拔三次。

白羽岚抚了抚额头,这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姐姐放心,你一定会过的。”琼名在她身边安慰道。

不过白羽岚这眼神一往下看,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好了,那跳舞的人,为何是如此眼熟?

白羽岚心中在一阵打鼓,那姑娘,穿着一身绿色碧螺裙,因为裙摆修剪的很宽,正好适合

用来跳舞,在场中央一个旋转,那裙摆登时就像是一朵绿色的花一般绽放,她的头饰就变成了花心。

这人的功底很强,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有力,她一对水袖甩在空中,像是炸开了烟花一般绚烂,四周都是鼓,她一边跳着,一边加你个自己的水袖甩在那鼓上,鼓点声便清脆的响起,逐渐地开始密集。

但细听下来,却发现每一道鼓点声,似乎都带着一种韵律。

众人都沉浸在这寂静肃杀的氛围之中,那姑娘的武功想必也是极好的,因为在她跳舞的同时,她也在场上开始飞舞起来,就像是在一只旋转的精灵。

待那鼓点声开始歇下之时,那绿衣姑娘足尖轻点,整个人就开始在那十面鼓上开始飞舞,她似乎整个人都没有重量似的,在那上头开始跳舞,那鼓竟然还是架的稳稳的。

一舞毕罢,所有人都开始鼓起掌声,而唯有两人,却是愣住了,其中一人,便是白羽岚。

她看着这场上的女子,她化了精致的妆容,但她依旧是可以瞧清楚她的面容,那面容就在她的记忆之中,刻印的那般熟悉,而这个舞蹈,却也叫她熟悉的头痛。

“那不是绿意姐姐么?之前姐姐说绿意姐姐有事情离开了,但是她怎么会和姐姐来的是同一个地方,她之前没有告诉姐姐么?”琼名在一边冲着她眨眨眼问道。

而白羽岚,却头痛的眼睛开始有些一闪一闪的黑,像是快要昏过去了的感觉。

不过在这种状况之下,她似乎看见了一些光影,那些自以为自己快要记不起的光景,许久没出现过的头痛,似乎在这个瞬间,全部都掀翻了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琼名赶紧揽上白羽岚的肩膀,心中一阵焦急,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状况,他还记得,刚才姐姐还在和他愉快地说话。

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他记得之前,姐姐就是因为回忆起来一些从前的东西,所以脑子就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现象,也会昏倒。

那之后,他就没有再求过姐姐能想起来所有之前的事情了。

怎么办?之前姐姐出现这种状况,他们是怎么做的?

但是这次,白羽岚勉强还是能够坚持的,她摆摆手,叹气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头痛,这都是老毛病了,你让我缓一缓就好。”

琼名有些心痛白羽岚现在的样子,他一言不发地将白羽岚揽入自己的怀中,闷声道“姐姐,日后我不会再让你发生现在这种痛苦的事情。”

就连绿意为何在场上,又为何会做出这种事情,又是为了什么要去星辰阁,所有的一切,他通通都不关心,只要姐姐好,他就觉得好。

不过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一度觉得,这些事情,定然

是和那人离不开关系,要不然绿意怎么就会突然来这里跳,当初那人给姐姐编的舞蹈,当时知道的人也没几个。

更何况,绿意不会在没有姐姐的同意下就跳这个舞蹈的。

除了那个人,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人会这么做了!琼名咬牙,要是让他知道,叶铭庭是有什么目的,打算利用姐姐做什么事情的话,他定然会饶过他的。”

“现在好点了么?姐姐?”琼名轻声呼唤道。

不过半天没有听见怀中那人的回答,他有些心惊地去探她的鼻息,松了口气,原来是昏过去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 五年之内宛如新生儿

白羽岚这一个梦做的扑朔迷离,便是场景,都换了好几个地方,她瞧见好些熟悉的场景。

在那亭台水榭之间,有女子正在一处亭子之中跳舞,她水袖纷飞,湛蓝色的裙装,旋转开,像是一只从森林之中飞出的蓝色花纹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那女子的身形莫名叫她觉得有几分熟悉,让她心中不自觉产生几分疑惑,却也并未深究,但那人灵动的舞姿,却叫她怎么都没法忘怀。

她旋转了好几次,但白羽岚却一次都没瞧清楚那人的面孔。

白羽岚没来由的想起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梦,每一个人都如此鲜活,尤其是那一对情侣,从山崖之上跳下去的时候,就连她的心,都止不住地揪了揪。

这个女子,似乎和那人有些相似。

她自己似乎是在一个虚空之处,没有形体,却能立在半空之处,瞧见这画面之中的场景,格外清楚。

须臾,就有一个男人,大步走过去,手上还拿着一件墨蓝色的斗篷,轻巧地给那姑娘披上了,虽说她似乎瞧不清楚那两人的表情,但心中早已滑过二人相视一笑的状态。

“夫人,侯爷,该用膳了。”突然,一个绿衣女子忽然出现,声音宛如黄莺。

白羽岚瞧见那绿衣女子,心中一颤,如果说是那一对夫妻是徽朝的皇帝,和他的妻子的话,那绿意岂不是很早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了?难怪现在她看绿意,似乎一直都很在意她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她身边跟了几个月。

当初那些她和叶铭庭在一起的细节,想必绿意也是晓得的,她心中有几分颤抖,道“所以绿意一直是在欺骗我?”

她什么都知道,却从不与她提起过,就这么看着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么?

场景又是一个转换,这一回,她瞧见一场盛大的晚宴,其中有一人华服身居高位,手头有婢女前来为她盛上最好的酒水,而与此同时,台下已经开始歌舞,击鼓奏乐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显得十分热闹。

那台下的人,跳着的舞蹈,便是她初初瞧见的那亭中女子跳的那一支舞蹈,但是两者风格完全不同,因为绿意个人较强势,武功也十分霸道,就连这舞蹈,都带有几分那般感觉,这与白羽岚的,不尽相同,后者倒是显得更柔美协调一些,属于意境流。

这万人比舞的场景,可谓是叫人心生艳羡,也像是展现了一个盛世的辉煌,白羽岚瞧着,心里头也是一软,颇有几分放松,但眨眼间,这盛大的筵席,立马就变得人人紧张起来。

筵席之上,竟然有黑衣人横空刺出,直奔那高台之上的女子,那女子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眨眼间就反应过来,猛地一下往旁边靠过去,那黑衣人的剑,刺入了那椅子上,

横穿过去,若是真有人还坐在那儿,想必是会被弄个对穿。

白羽岚看的都有些后怕,那绿意女子登时横空飞上那高台,将那白衣女子护在自己身后,怒斥了一声什么,便和那人格斗起来。

绿衣女子似乎是不要命似的,在那黑衣人最后奋力要与那白衣女子同归于尽之时,她明知自己用身体去挡,并同时将剑刺进那黑衣人的心脏,是个一损俱损的办法,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剑刺进黑衣人的心脏,而自己的心脏,只与那黑衣人的剑,差了那么一点距离。

那剑头刺偏了一点,扎进了她的肩膀,不过她只是脸色煞白,一点伤感的神色都没露出,反而是对那白衣女子询问道“夫人,你现在没事吧?”

白衣女子显然很是焦急,摇摇头,坚持着要将绿意带回去治疗。

绿衣女子放心之后,这才松懈了下来,那伤口流出的血,就更加的多了。

白羽岚一时之间,心绪复杂,绿意从之前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待她这般忠心,甚至不惜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将她完好无损的保护好,这次,约莫是想着遵循她的意见吧。

毕竟她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一直将这件事瞒在鼓里。

“现在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可以醒过来?”琼名在一边焦急地冲那医师问道。

自白羽岚一昏倒,他就将人抱走,加速回家,请了个医师。

他知道姐姐失去记忆之后,脑子经常会觉得疼痛,所以一直都是留意着的,但是苦于防不胜防,他没想过,姐姐稍稍沾到一点从前具有刺激性的事件,就会昏倒。

“这位公子,你放心,这位姑娘只是因为心力交瘁,又有许多事情积压在心头,所以显得有些过于焦虑了,她心神不稳,所以会经常昏倒,应该是大脑受到一些刺激,最近需要让她放松心情,尽量带她出去散散心,最好不要想太多事情。”

可是这医师说的,他倒是觉得,姐姐一件也不会听,且不说姐姐现在总想着要去找那罪魁祸首,更何况,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姐姐是对从前的事情有感觉的。

如果叫她发现了一点踪迹,她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将那些事情查个清楚的,这可不是他想阻止就能够阻止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劝劝她。”琼名认真道。

那大夫又给她开了一张药方,道“让她多平心静气,这还年轻,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积压在心底,不妨和人说说,也比一直这般焦虑来的好”

这大夫一直在絮絮叨叨,琼名却一点都不嫌烦,甚至是十分专注地在听着这大夫的建议,像是个好好学生。

那大夫忽然瞧了琼名几眼,道“你们是姐

弟?怎么听你刚才叫她的名字,似乎你们也并非是同姓?长得也不像。”

“哦,我们是认得姐弟,姐姐帮助过我许多,我又无处可去,就跟在姐姐身边。”琼名解释道。

那医师随即投过来一个我懂了的眼神,揶揄道“这世道上,姐弟倒是不少,但是有情人啊,倒是难做。”

说罢,他又嘱托了一些医嘱,让白羽岚按时吃药,这才缓缓离开。

医师最后的话,在琼名心底留下一处暖意,他说的没错,亲人总是要比情人来的重要,如果姐姐有一日没和那人在一起了,也会和别的人在一起,但是他作为她的弟弟,就不一样了,他可以永远陪在姐姐身边。

只要让他能够陪在姐姐身边,什么都好,他也并不肖想别的东西了。

忽地,门猛地一下被推开,叶铭庭疾步如风地走进来,眉头紧锁,焦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叶铭庭头发尚有几丝凌乱,整个人的衣裳也穿的没有平日里那般整齐,想来是收到他的消息之后,急急忙忙地赶回来的。

琼名神色莫测,他微微垂头,道“姐姐现在据说只是因为心力交瘁,所以才昏倒的,她应该是知道许多事情,但并未和别的人说过,一直在想”

说着,他猛地一下直视叶铭庭,后者已经坐在白羽岚的床边了,一脸愧疚地瞧着她。

琼名的目光有几分凶狠,他愤恨道“是不是因为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一直在处心积虑地想让姐姐知道从前的事情,然后好将她带回王宫,你根本就忘记了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让她有了这么多的重担,却还是打着喜欢她的旗号!真是卑鄙!”

如果不是当初他没有将姐姐保护好,也不会让姐姐遭到了那样的毒手,以至于记忆全失,还得了这种奇怪的毛病,总是昏倒,还心力交瘁。

“昨日里,我就瞧见那个范隐来过这府邸,姐姐自然是不可能叫他的,你却让这么一个害过姐姐的人来这里,我看你就是想着要实施你心里的那个计划!”琼名心中早有怒气,就在昨日里看见范隐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将那个小人处之而后快!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希望她能够恢复记忆,但这并不代表完全是我的私心,我已经了解过了,她现在身上中的这一种毒素,对她的身体很不好,如果没有早一点根治,只能够一直麻痹她的神经,最后在五年之内,就会落得神志不清,将所有事情完全忘记宛如新生儿。”

这才是他最后下定决心,即便让她现在痛苦一点,他也要做的事情。

琼名被叶铭庭的最后一句话给震撼到了,他从没想过这个东西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他还记得那个范隐曾

经还来他身边给他推销过,但那个时候姐姐已经失忆了,他不想做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呢,也不希望姐姐在恢复记忆之后去恨他,所以拒绝了,没想到他的决定竟然是这般正确。

那个东西,竟然像是毒药一样,一直在蚕食姐姐的健康。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是那个范隐?”琼名反问道。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如果那个秦羽知道现在的情况,该不知道究竟是何种后悔莫及。

“嗯。”叶铭庭点头,他深情款款地瞧着白羽岚昏睡的模样“也同样叫我的私人医师给她瞧过,都是一样的结果。”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 那些人真该死

琼名瞧见床榻上尚且在昏迷的白羽岚,眼眸微垂,神色上稍稍露出一点懊悔,道“只有她能够恢复记忆的话,才能够让她的病情得到好转么?”

他不希望姐姐那般一直强势的人,有一天会萌生出这样的痛苦,那样对她太过残忍了。

夫人即便是受伤,想必也不愿意面对现在的境况,一个强势的人,如果骤然心智全失,变成一个神志不清的人,他极不愿意看见这样的结局。

“是。”叶铭庭承认道“那种药,因为一直潜伏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初时只会因为药效不够强,让一个人短暂性失去记忆,但其实那是在残害一个人的身体,只是副作用太多,唯独这一点迷惑人的判断。”

这也是范隐为何会用这一点去迷惑了秦羽,从而让秦羽做出这种后悔的事情。

“那人可真是该死!”琼名攥紧拳头,恨的牙痒痒,这个范隐当初本就是一直想着要招惹姐姐,孰知姐姐压根儿就对他没什么感觉,但是他现在竟然得寸进尺,想着要报复姐姐,姐姐没有害他就算好的了。

他竟然能够想到这种恶毒的法子,将姐姐也拖下深渊,那从前的事情,他并非是一点都不曾听说,还算是了解一些当年的内情,他们范家就算是被赶出去,那也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这又与姐姐有何干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一直拖着,打算一直在开发姐姐的记忆,一直让人做出那些从前叫她印象深刻的事情么?不如就直接告诉她?我觉着阿姐其实隐藏了很多事情,她那么聪明,又接触过那么多人,又喜欢话本子”

说着,他的声音略有些停顿,随后认真道“说不定姐姐现在基本上已经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甚至于她的身份,但是她没有记忆,所以她一直都不打算说出口而已,她并不想回到皇宫。”

殊不知,就琼名的这一番仿若推测般的话语,反倒是猜中了白羽岚的心意。

叶铭庭听罢,眉头稍稍蹙起,心中思绪纷飞,琼名说的不无可能,按照白羽岚的性格,她的确很有可能会这么做,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内,他也是这般推测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便按照他之前的原计划来走。

“如果真是我说的这样,我也没什么要求的,即便是你将阿姐带回宫中,她要是能因为瞧见徽朝熟悉的建筑,以及那些物事,能够恢复些许记忆的话,已然足够,我不会再阻拦你。”琼名像是释怀了似的,认真同叶铭庭商议道。

他一向是知道的,阿姐一向是逞强的人呢,如果真让她知道自己日后将会变成那么一个鬼样子,想必会心中崩溃。

作为亲人,不管阿姐日后去同谁一处,又或者是谋向何方,他都能跟随

在阿姐身边,这样看来,他并不亏。

叶铭庭忽地笑了一声,打量了琼名一眼道“没想到你竟然还长大了,和从前的你倒是有些不像。”

琼名之前虽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占有欲,但那眼神之中,裸的将白羽岚视为所有物的眼神,可是改变不了的。

譬如说现在,他的眼神已经是变了许多,甚至多了许多柔和,似乎和从前的少年郎,完全不是一个人,这才像是一个人成长之后的模样。

之前的琼名虽说年纪不大,但由于一直生活在那世外的孤岛上,也沾染了许多那儿的习气,嗜好杀戮,并且性情上阴晴不定,只有在白羽岚面前的时候,才会稍稍表现出一点点乖巧,虽然他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他的性格并非是这样。

只不过白羽岚也一直心甘情愿地被蒙在鼓里,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是那么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思及此,在白羽岚没醒过来之前,这二人就已经悄然达成了一个不为她所知的协议。

白羽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日头有一些高,她眨了眨眼睛,抚平了一丝丝干涩的感觉,她四下打量一番,瞧见这房间的摆设布置,珠帘玉串,几乎挂满了整个房间,门口是用的金丝檀木篆刻成花纹的门框,就连窗棂台上,都种着一盆紫藤花。

在这个季节,已经缠绕在整个窗棂上,瞧着便叫人觉得生机勃勃,心情舒畅。

她从床上坐起,这地面上竟然也叫人用的不知名的类似于玉的石头,铺满了整块地面。

她忽地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和衣裳,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都已经换了一件,是十分柔软的月白绸缎长裙,看这装扮,应该是晚上穿着睡觉的。

下地时,用的那拖鞋,都是用的兔绒缝制的。

里屋有一张桌子,是用的汉白玉做成,上头放着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

白羽岚喉头有几分干涩,上前去给自己沏上了一盏茶,直到饮了好几盏之后,这才缓解了一些。

她这是进了什么销金窟了么?白羽岚心下震颤。

而与此同时,门口也被人给吱呀一声给推开了,她施施然望向那外边,整个人也不知究竟是在期待些什么,无法抑制住那颗跳动的心。

从外屋走进这卧室的人,正是叶铭庭,他换了一身行头,穿着金光闪闪的长袍,头发轻巧地挽了一个髻,用一只汉白玉簪子给束缚着,剩下一半多长发就这么顺着他的脊背逶迆及腰。

这是她头一次发现,他的长发竟然比她都要留的长一些,并且乌黑发亮发质极好,像是一头墨色瀑布似的。

他身上少见地配上了琳琅珠玉,还有一个精致的香囊。

加上他面白如玉,丝毫不像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侠客

,这般打扮起来,竟然肖似那些世家公子似的,还是个纨绔公子,因为的确是有那么一旦花哨了。

当真是配得上一句话,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怎么?看呆了?”叶铭庭笑了一声,随后也不知是从哪儿拿出一柄折扇,在自己脸庞摇了两下,嘟囔两声“难怪,我瞧那些世家公子,总是喜欢这般打扮,原来是你们女子皆喜爱这般相貌。”

白羽岚咳嗽了一声,微赧,她转过头去,道“你是不是还傅粉化妆了的?”

怎么瞧着他的唇色都要显得比这更娇艳一点,让她忽然想到一句话你的唇上落了樱桃汁。

眼见着白羽岚的耳朵,已经悄然爬上一点点红,叶铭庭了然于胸。

他轻笑一声,半是揶揄道“夫人可是在想些什么?”

“咳咳,你还是别叫我夫人的好,我们尚未成亲,这般叫一声,似乎也有一些奇怪,让别人听见似乎也有些不妥。”白羽岚掩面。

她可真不想说,是因为他今天的声音,带有几分沙哑,说出口的声音太过性感,加之又是在唤她夫人,这着实让她有些把持不住。

这才让她感觉自己这般狼狈地不想听见他唤她夫人。

叶铭庭毕竟与白羽岚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白羽岚现在这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他还能够不知道么?

“未来我们难免是会成亲的,就这么一直叫着,让夫人听习惯了,难道不好么?”叶铭庭继续低低地在她耳边吹风道。

她稍稍侧过头,便有瞧见他轻启的薄唇,像是刚吃了一颗熟透的樱桃,那樱桃汁水就这么染在他的唇上,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尝一尝。

她这么想,便也不愿束缚自己,一个猛地转身,就扑进了他的怀中,搂上他的脖子,稍稍用力,踮起脚尖,便吻上了他的嘴唇。

这个变数来的叶铭庭有些猝不及防,他眼神有些躲闪,不过也就是眨眼的事情,便更热烈地回应她,无处安放的手,也紧紧地揽住了她的腰肢,让她与自己贴的更近一点。

白羽岚本身只是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不料叶铭庭竟太过热情,竟将她吻得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这感觉却也格外熟悉,似乎她曾经有过这般的经验似的。

不过她在现代的时候,可从没有过男友啊,莫非,莫非是之前那个据说是她失忆之前的丈夫?

“你在走神?”他忽然将她放开,用手指弯曲弹了一下白羽岚的额头,眼睛里带笑道“下次可不许这样。”

白羽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瞧见他还在盯着她看,耳尖一红,头往前栽,就埋进了他的胸膛。

叶铭庭发出一声笑,引得他的胸腔都有些微的震动。

“这是怎么了?”片刻后,白羽岚

忽然问道。

“嗯?你是说,现在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吧?”他从善如流道。

“啊,就是,我怎么一醒来就换了个地方了,是琼名带我回来的吧,对了,我们是换了住处么?”她眨眨眼问道。

叶铭庭笑了声,道“你猜的没错,因为你的身体原因,我换了一处住房,这段时间,在这三不管地区要从事我想做的,现在这个房子也不错,交通也还算方便,住的也更舒适。”

白羽岚却忽然沉默许久,有些闷闷道“我忽然觉得,你可真是个名正言顺的土豪。”

是她完全没想过的超过普通的世家的存在。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 来一个我杀一个

白羽岚在搞清楚现在的状况之后,也安之若素地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那日,叶铭庭告知她,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不仅仅是交通问题,还有就是对于她的病情也能够有用,至于究竟是为何,他倒也并未与她细说,不过透露了一点信息就是和她的那个失忆有些关联。

白羽岚忍不住揉了揉额角,郁闷道“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绝症,看你们都像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就连一向对这些小事儿看得很开的人,琼名甚至都有些变化,她几乎没有开口问过,都能够感觉到琼名的失落,他像是失了元气似的,与她说话都有几分心不在焉。

这让白羽岚的心中就更加慌张了,她端起小椅子,坐到了琼名身边去,幽幽道“现在他可是走了,你要不然?试试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琼名瞧着白羽岚这般期盼的眼神,心差点儿就软了,想将一切事情都告诉她,但他张了张嘴,却还是哑声了,说不出口。

这算是什么啊!阿姐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他现在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将那个范隐给千刀万剐!

思及此,琼名心中的愤怒越发蹭蹭蹭往上涨。

“姐姐,过几天,叶大侠会告诉你的,阿姐现在就不要问我了,我真担心看见阿姐,就藏不住话。”他皱眉叹气道。

其实白羽岚又何尝不清楚,要是她非得去刨根问底,按照平日里琼名对待她的态度,那着实是藏不住一丁点儿的事儿。

罢了罢了,既然他们都不想告诉她的话,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够让她直接去逼问人家吧,至少她现在还做不到。

“这房子估计得费不少钱吧,不过就算是花了同等的价位,估计也是没几个人会愿意将自己的主宅出租出去吧。”白羽岚开始转移话题,说着说着,她忽然又问道“这房子我看似乎也没住人过,许多东西都还挺新的,像是装修不久的样子。”

琼名也没再同白羽岚提起之前的事情,顺着她的话道“是,这里的确是没住过人,早些年,这里就被他盘下来了,修成了房子,最近才装修上,算是一间新房吧。”

白羽岚当然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是何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若说是普通的侠客,远不止会如此富有,就算是一个世家公子哥儿,那也没法在早些年就直接过来盘下这么大一处住宅,还能修缮的站富丽堂皇。

白羽岚心中一时思绪纷飞,甚至连觉得叶铭庭和她相识,都是他有意为之了。

“怎么了姐姐?你有想起什么吗?”琼名忽然眼前一亮,询问道。

“想起什么?”她一脸诧异地反问道。

“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个房子现在的修缮十分熟悉么?”他疑惑道,这

个地方,他都觉得熟悉的很,除了一样的富丽堂皇,这个地方,还有一点就是不仅是布局,还是那些物什的摆放位置,都和当初叶铭庭特意为姐姐修缮的一所宫殿很是类似。

那时他虽然因为心中有些愤懑而离开,但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姐姐,故而又偷偷回去瞧过几次,那房子和这儿,可是相似的很。

不过难为那人一心想着让姐姐复原,甚至在姐姐昏迷的这几日里,找了那么多的能工巧匠,将这儿特意给修缮了一番,就是为了将这个地方做的和姐姐曾经在宫中住的宫殿大差不差。

可惜姐姐现在是一点没感觉。

“唔,我今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倒是觉得有几分熟悉,只不过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那种感觉,像是自己曾经在这儿住过一样,没来由的,出现这种感觉,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在意。”她转过头看了琼名一眼,眨眨眼道“你现在提起来,我才觉得那应该并非是我的错觉,这种直觉应该是正确的。”

“对了,阿姐,之前选拔舞姬的前两场,都已经淘汰了,今日里她们就要开始排练一下,明日里就献舞,那位流丹姑娘来找过你,说是愿意给你一个人情,让你混在这群人之中,给你留了一个位置。”琼名歪了歪头,道“我觉得阿姐应该会很愿意,所以代你答应了。”

“阿姐,你不会怪我吧?”瞧见白羽岚摇了摇头,眼睛里都在闪烁着光芒的样子,琼名冲白羽岚笑了笑道“我就知道阿姐你不会的。”

不过这件事,不能够让叶铭庭再知道了,要是他现在还知道的话,指不定还可能会阻止她的行动。

白羽岚啧啧两声,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我想了想,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的确是出了一点问题,要是随意去的话,会不会到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会的,我会跟在阿姐身边,要是你想做的话,那就做吧,我支持你。”琼名信誓旦旦道。

她醒来之后,甚至连自己为何会昏倒都记得不太清楚,只大概记得自己是在观看舞姬的选拔之时,不知是何原因而昏倒的,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她最近似乎是脑子有些问题了,好几次,都在不同的地方莫名其妙地昏倒,她可是个女汉子,怎么着就变得这么柔弱了?这让她心中生出一点不喜。

“门外有人在敲门。”琼名忽然道。

“隔这么远,你都能听见”白羽岚有些诧异。

这会儿她也反应过来,这个府邸上,却也没有一个服侍的人,别说管家了,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

“他说过两日里能送来两个人,做阿姐的贴身服侍,若是在市面上随便选择一些丫鬟小

厮,他不会放心阿姐的安全。”琼名笑着道。

“你去开门吧,别让人在外面等太久,万一是流丹差人过来请我过去瞅两眼她们的舞蹈呢,要不然就算是我混进去,到时候也会让她们乱了套,牵连别人。”白羽岚笑了一声,道“快去。”

琼名甫一打开门,就瞧见门口站着好几个女人,穿着华服盛装,打扮的也像是贵妇人似的,瞧着不像是一般人,像是一些大户人家人家的小姐,她们来这里作甚?

琼名眉头一紧,有些许不快,但还是处于礼貌地问道“你们是?来府上找谁?”

“啊,这位,这位小公子,是不是那位叶公子的弟弟啊?我们想要找这宅子的主人。”为首的一个女人还算是温和地说道。

不过这丝毫没让琼名的心情好起来,反倒是叫他更加烦闷,这些个女人,他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是来找茬的,不像是个好人。

“找他做什么?”琼名冷冷地反问道。

他站在这门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打量这些人的眼光都带有几分冷厉,这和那位公子可不像是个兄弟,虽说模样也是生的少有的俊俏,但这小的看着怎么就这么冷冰冰的呢,似乎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不仅如此,这位公子似乎还并不打算放她们进去。

其中一人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嗔了他一眼,道“我们和叶公子可是朋友,怎么这上午才见过,下午要来探访一下府上,就这般对待我们啊,我媚娘可是从没有被人拒之门外过。”

琼名瞧了一眼这个女人脸上带着的厚厚的妆容,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不说出来个所以然,就让你今日里尝试一下被人拒之门外的感受。”

那女人显然有些娇怒了,愤懑道“这又不是你的宅子,叶公子的宅子里,你也不过是暂居”

“媚娘!”那为首的女子立马呵斥道“注意分寸。”

琼名冷哼一声,道“有没有拜帖,还是说,你们有他的亲笔信,说了你们可以进来?我告诉你们,被自作聪明,你们这样的女人,我可见的多了,要是现在还不收手的话,到时候惹怒了他,可要比现在被我拒之门外,惨得多。”

那为首的女人,显然也是被他这番话给激怒了,她好心好歹是和他轻言轻语地说话的,也没有这样的坏语气吧,但是眼前的男子似乎像是给点了炸药桶似的,对她不仅十分不耐,甚至还这么恶声恶气。

“我们虽然没有叶公子的信,但朋友前来拜访,难道还非得要提前去印个章么?”她心中有些怒意。

白羽岚眼见着琼名去了许久都没回来,又听见那门外有人在吵吵嚷嚷的,她不由得缓步走过去,打算瞧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一去,还没走到门口,琼名就猛地一下摔门关上,叫白羽岚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

她讶异道“你方才是在和敲门的人在理论吗?”

琼名一见是她,一个转头过去,神情都直接变了几变,先前那宛如修罗的样子,转瞬就成了温柔无害的小白花,同白羽岚笑着道“那些人应该是没什么好居心,我已经打发走了,姐姐就不要多操心了。”

方才琼名直接摔门拒绝那几人进屋的时候,最后一句话就是“知道你们这几个人的嘴脸,就是想打他的主意,看看这房子有多值钱,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再来骚扰一个,我就杀一个!”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 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白羽岚也不疑有他,总之琼名的确是为她好的,她也不能怀疑人家,就算是他的性情好好扫有些暴躁,但初心终归是好的。

琼名搀着白羽岚打算回屋休息休息,让她换身衣裳,好去醉仙坊,不过这会儿那门口的敲门声又出现了,不仅如此,甚至还越来越大,琼名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在白羽岚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整张脸都冷硬下来,心中暗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只要敢影响阿姐的幸福,他非得将这群犯贱的女人来一对杀一双。

“那些人怎么还在门口,要不然再去瞧瞧?虽然你说的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总不能一直让她们在外头这么敲吧。”白羽岚提议道。

琼名很快就答应下来,他笑着道“阿姐说的对,毕竟我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日,现在不处理一下,着实也说不过去。”

琼名雷厉风行地走到那门口,一个大力拉开,眉头紧皱,嗤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说过不欢迎你们进来!没长耳朵?还是没有脑子?这座府邸,不欢迎任何外人进来!”

这四五个女子本就因为琼名先前的态度有些害怕他,尤其是他说到杀人的时候的眼神,就像是真的一样,如果她们再来闹事,他就会真的动手。

不过显然这其中还是有个人没长脑子,她本是在江湖上混的还算不错的杀手,却也难登杀手榜顶,以至于后来因为这个花楼行业酬劳十分高,让她都动心,这才来这边的知名花楼里做了一名舞女。

又因为她本身有武功,所以说跳舞的时候,在一众普通的舞姬中间,十分容易出彩。

也因此走红,身边不乏追求者。

方才这人虽然让她感受到危机,不过她心中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如果因为这么一件事,就退缩了,那还真是枉费了之前的武功。

“你既然并非是叶公子,就不应该对我们这么粗鲁!”红翎义正言辞道“你怎么就能够代表叶公子,现在你不过就是暂居在叶公子的房子,有什么资格对我们说出这样的话?”

琼名眼神微眯,随后轻声保证不会被身后的白羽岚听见他的话,这才道“那你们呢?一群外来人也好指指点点?怎么?仗着你这么一丁点的三脚猫功夫,就打算和我斗?我杀人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

白羽岚走过去,瞧见五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有些诧异,随后很是温和地问道“你们来府上,是要找人么?叶公子?”

那几个人眼见着白羽岚这般温柔,胆子立刻就大了起来。

之前那个趾高气昂的女子,这会儿忽然变得很是温柔地同她道“我们是想寻叶公子,但叶公子似乎不在府上,所以打算参观一下叶宅,也可以在此等候一会儿叶公子

。”

白羽岚的眉头轻轻地蹙了蹙,道“那等他回来再说吧,他一向不喜欢旁人在没经过他允许的同意下,进房子的,若是强行为之,指不定会招致他的厌烦。”

“那请问姐姐是叶公子的什么人?是妹妹吗?”看白羽岚这么年轻,也不像是他的嫂嫂和母亲什么的,她又穿的矜贵却又不露富,容貌白皙而又精致,想必是个真的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他早上和她温存那会儿说的话,微微低垂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

她捏着手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温婉地回道“我是他的妻子。”

门外五人登时就愣住了,她们之前来的时候,可是没询问过鸨母,那位叶公子是否有妻眷的,只是觉得他这般年轻,又似乎不意在情爱,应当是没有的。

这么看来,是她们失算了,那位公子还在这么三日里修缮好这么大一间宅子,估计是金屋藏娇呢。

莫非是藏在外头的妾侍?但妾侍可不会自称妻子。

红翎有几分懊悔地想,她好不容易瞧见这么一个会武又会文,模样又生的如此俊俏的男子,竟然已经有妻眷了,似乎还十分恩爱。

琼名见这几个女子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不由得嗤笑一声“怎么?这下可是满意了?别总想着去破坏人家的家庭,他可是最喜欢在外头留情的人,你以为要是收到了礼物,或者说”他瞥了一眼红翎,讽刺道“受到一句赞美,就以为人家真对你有情了?”

“也不瞧瞧自己都是些什么样子,簪花戴银的,好不俗气。”

他声音尽量压得低一点,只叫他身前那几人能听见。

那泼辣的女子气的将手绢都给拧皱了,都无法发泄这胸中的窒闷。

她媚娘竟然会被人羞辱俗气不堪!这当真是奇耻大辱!

白羽岚没听见,以为是因为自己的话,而导致那几位姑娘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她好声气道“若是姑娘是倾慕他的才华而来,可以在外头等一会儿,待他回来的时候,再让他决定,我没法邀请你们,上次我让小贩挑了些东西进屋,都被他说了许久。”

外头的几人愈发艳羡嫉妒,这姑娘分明就是被叶公子给养在了金丝笼里,不让她受伤害,也不让她出门。

眼见着她姣好的面容,既大气,又透露着一丝丝妩媚,她们做这行的,哪能不明白,这姑娘估计是过的很滋润的。

“没关系,夫人,我们只是来找找人,现在叶公子不在,我们也不强求的,只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再来奉上拜帖。”那为首的女子同样温柔回道。

“阿名没给你们添麻烦吧,他性子有些急躁,又不怎么会说话,所以可能会说些不怎么

好听的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才好。”白羽岚继续温和道。

便是瞧见她这般温软的样子,纵使有再多的脾气,也很难发出去了。

“阿姐,我可没说很重的话,只是她们之前没和我沟通好,这才将他们拒之门外的。”这位小公子,一瞧见白羽岚,整个人的态度立马就变了,之前那浑身都能感受到的杀意,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消失。

他笑起来是极好看的,便是当初在莲城,这位小公子的性情又有些古怪,时不时还瞪人一眼,都能让你毛骨悚然。

但就是他这么一个存在,还备受那些姑娘们的追捧,可想而知,他的模样有多俊俏,如今长开了,更加让人怜爱。

不知为何,白羽岚脑子里忽然就滑过这么一串想法,她心中有些没来由的惊慌。

莲城?她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一个地方,莫非是在她失忆之前曾经去过的地方?和琼民一起?

琼名走到她身边,搀着白羽岚的胳膊,道“阿姐,这都是误会,你可不要又误会了我。”

这位小公子站在白衣姑娘身边的样子,可丝毫让她们想不起来之前堵在门口的男子,是如何阴冷。

他现在似乎就真的像是这个年纪的一个孩子似的,在同白羽岚撒娇。

“好了好了,阿姐又没说你有什么不对,你可不要再摇晃我了,我都要被你摇昏了。”白羽岚头疼道。

不过她可知道,这小家伙,就会在她面前装傻卖无辜,要真是论起来做坏事,整个三不管地带,他要是待上两三月,前三名坏人头子得有他。

她不过是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有个人在唱红脸,她就唱个白脸,装个温柔无辜的大家小姐不就好了。

“你们还有别的事吗?”琼名盯着眼前五个女人,冷飕飕问道。

恐怕在场只有白羽岚一个人没有感觉到他话语之中的威胁之意了。

“没,没有了。”媚娘张扬跋扈惯了,但今日里瞧见这个小恶魔,才让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杀意,就像是那些在青楼里得过一日且一日的杀手一样,在刀口上舔血,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未来。

不,这个人让她觉得还要更可怕一些。

“那就好,各位姐姐慢走,我就先关门了。”琼名只是手上弹了一颗石子儿过去,就将那大门给砰的一下关上了,关门声震得门外几人不免有几分后怕。

走远了一点,那媚娘这才愤愤不平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儿道“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有个装修的好看一点的房子罢了!以为自己是个皇帝呢!还要杀我!有本事来杀啊!”

其余几个人宽慰道“也是,那叶公子那般温柔体贴人的人儿,怎么着会有这么一个弟弟,我方才看他的眼神,就像我上次服

侍的一个亡命天涯的杀手似的,那眼神,没杀过人的,绝对不会有,我们还是不要触霉头了。”

“媚娘,你可就别酸了。”她旁边方才都没讲过几句话的黄衣女子道“我看那房子,说不定比有些皇宫可都修的豪华,我当初在北疆王庭做丫鬟的时候,可都没见过那里头修的池子壁上,都是用的汉白玉建造,更别说着宅子占地面积,位置又如何。”

另外一人连忙添了一句“你们没瞧见么,那地面儿都泛着光,那水似乎还是活水,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叶公子是什么人啊,来我们这里,还这么阔绰贵气,想必他们都不是一般人,你们可不要想着自己要爬上去,就做出些后悔莫及的事情啊。”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 有本事你们去抢

那群人离开之后,白羽岚这才冲着琼名打量了一下,啧啧两声,也不再掩饰自己。

“你是不是方才恐吓她们了?”白羽岚挑眉看他,单看琼名方才的那态度,以及后面那几个女人不免后怕的眼神,瞧见她的时候,都像是看见了鬼怪似的,受惊吓的不行。

思及此,她自然是想到按照琼名的这个性格,要真是不耐烦,还露出杀意恐吓的话,倒也算是正常。

她可不相信自己认的这个弟弟,会是个什么简单的傻白甜,就只知道维护她,也不怎么出手伤人。

反之,琼名身上的秘密可不比叶铭庭少。

不过她乐得装傻,既然琼名不打算将这些事情告诉她,她自然是会像对叶铭庭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都不晓得。

“姐姐。”琼名忽然声音拔高了一点,道“你站的那么远,你听见了?”

白羽岚缓缓点头,似笑非笑,发觉他有些担心的模样,笑着道“虽然我都听见了,可是我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是觉得你的样子帅毙了,这么维护我的话,我要是还责怪你,那我岂不是罪过了。”

琼名瞬间莞尔一笑,道“我就知道,姐姐可不会是一般人,不会听见这些话,就害怕我的。”

姐姐除了失去记忆,其他方面,还真是和当初一模一样,本质上是没什么区别的,穷农名松了一口气暗自道,要真是变成了那种只是善良而没胆量没头脑的女子,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对待阿姐。

但是思及叶铭庭说的那件事,琼名又沉默了下去,如果姐姐当真是有一天,发生这种事的话,他只会在心中责怪自己,没有将她保护好,而不是认为姐姐是那种坏人。

“琼名?”白羽岚用手肘去碰了一下他,道“想什么呢?等晚上的时候,去香玉楼瞧瞧流丹姐,商计一些具体事项,被到时候出了差错。”

“知道了,阿姐。”琼名又叹了一口气。

他像是装着心事,不过又不打算告诉她。

白羽岚耸耸肩,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这厢,那五个女子回了青楼,红翎倒是眼尖,第一个瞧见就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隔了一串珠帘,正是那叶公子和一个不知名的人,似乎是在喝酒谈论些什么事情。

红翎走着走着,忽然就没都动了,她身后的人推了她一下,嗔道“红翎,怎么了?赶紧回去换一身衣裳啊,今晚轮到你表演舞蹈了,别到时候叫人来催你。”

“嗯,多谢阿紫姐姐。”她嘴上这般答道,但是眼神还没有从那上面移开。

先前她们一群姐妹之中,有个女子说的倒是真的,叶公子并非是普通人,如果她们真是因为想攀上一个英俊的公子,同时还能得到荣华富贵的话,最好

也不要去找叶公子,因为很有可能那些东西还没得到,人就先一步没了。

若是真要选的话,还有那么多的备选人物,没必要一直盯着他一人。

红翎叹了一口气,忽地想到那日,她在街上被一个有钱恩客想要强行占便宜的时候,那人却一招被叶公子给制服,那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心中当真是对戏子和舞伎完全没有任何偏见的男子。

可惜

也不知是谁传漏了这个消息出去,叶铭庭正好和他的一个眼线在谈论正事的时候,门口忽然就有人咚咚咚地用力敲门。

叶铭庭只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就丝毫没有别的情绪了。

“主上,需要我去开门吗?”他对面的女子毕恭毕敬道。

这位姑娘穿的是上等的彩霞缎做成的外衫和里衣,本极难驾驭的颜色,穿在她身上,却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让她瞧着就连眉眼之间都含了三分情意,与慵懒的倦怠。

但此时此刻,她坐在叶铭庭的对面,却是正襟危坐,一举一动之间,与在任何一个娱乐场所截然不同,像是个具有职业素养的杀手。

“不必。”叶铭庭抬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彩衣也丝毫没有怨言,只是恭敬地躲进了这个包厢的桌底。

这个地方没什么藏人处,只有这桌子之上,因为铺上了很厚实一层桌布,长长的流苏和布料,直接逶迆到那地面上去了,不过因为地上延展开的是一层绒毯,倒也不会弄脏。

叶铭庭甫一打开房门,就瞧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的和牡丹花般娇艳的女子。

她身形稍稍有些微胖,面颊恰好是圆圆鼓鼓的,瞧着整个人都有些珠圆玉润,又换上了一身水红色的襦裙,她正是之前的那个唤作媚娘的女子。

叶铭庭打量了那女子一眼,眉头微动,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找错门了?”

媚娘愣了一下,随后僵硬在原地,看着叶铭庭,指着他,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他,他竟然不知道她是谁!她在这片地带,可也算得上是个许多人都晓得的女子。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昨日里,他就夸过她漂亮而可爱,但仅仅是这么一会儿,他竟然都直接给忘了?甚至问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昨,昨天我们见过面的啊,叶公子。”媚娘即便有些受伤,但仗着自己的容貌,再有她对这叶公子的坚定之心,再次装可怜道“叶公子莫非是一点都不记得媚娘了吗?”

叶铭庭自然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谁,他记忆力一向很好,大多数仅有一面之缘的人,都会记得很清楚,但他现在并不想招惹这些是非。

“抱歉,叶某的确是没什么印象。”叶铭庭诚恳道。

媚娘眼睛一酸,想到自己连受到几次

羞辱,心里一时不痛快,转身就要往外跑。

这时,她身后一个女子立刻抓住了她的肩膀,站在她身侧,同叶铭庭道“你当真是不记得她了么?”

“那没关系,我们还可以进去聊聊,今日再认识一下也无妨,对吧?”

“不用了,叶某近来事务繁忙,恐怕还没有这个时间,来同二位聊天。”这么裸的一番拒绝,倒也算的上直白。

黄衣女子也不好再做邀请,她可还是拉不下来这个脸皮,于是她十分客气地回复了自己的意思,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媚娘备受打击,即便是回了自己的屋子,也是拉着一张脸。

“媚娘,什么好男人你没见过,至于因为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这样吗?”其中一人劝慰道“还有那么多的绿树去让你采撷呢。”

媚娘还是苦着一张脸,心中颇有几分不快,她可是头一次送上门去邀请一个男人,还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说不准他就是口是心非呢,这哪个男人见了你这种尤物送到嘴边,还一点都不心动的?”那女子又继续道。

媚娘脸上又多了一点颜色,似是在思考着此事的可能性。

熟知适才那黄衣女子倒是回复的快,并且格外无情。

“他是真的拒绝,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想法,但我能感觉到,他很容易隐藏情绪,不过我们要是再多呆一会儿,估计会被他羞辱的。”

说着,黄衣女子啧啧两声“人家可是真的毫无波澜,我们又何必自讨其辱呢,媚娘,这世界上,可不是所有男人,都甘愿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他们可都是些野心家,你不要再抱幻想了,前几日里,我听说你身边那个小公子被你耍性子多了,现在都心灰意冷了。”

媚娘哼了一声“我才不喜欢这种男人!整天小家子气的很,还文文弱弱的,连武功都不会,日后真要出个事,能指望的上他?”

黄衣女子听罢,笑了声,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虽然那小公子是限制了你的行动,不过人家还不是为了你好,更何况,你现在遇上这种痴心的可不多了,人家可是连正妻都没娶呢,若是别的那些臭男人,能抬回去做个妾侍,都算是好的了。”

大多数,甚至连妾侍都不如,只是生活在底层,过着苦日子,等哪一日容貌衰老,便被彻底厌弃了,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好过。

可惜这小姑娘现在眼光高的很,瞧不上那普通的员外家的公子,眼睛里只盯着那些来此地的达官显贵,都是些各国的大人物,可惜那些人,家里头美丽的女子何止是一两个?怎么又只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的容貌而停下脚步。

“你们别说了,整天都听见你们在念叨他,真要这么

喜欢,自己去抢就是!与我何干!搞得好像是你们的男人一样,他就那么好,让你们在这儿天天念叨!”说着,媚娘便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之前安慰她的女子叹气道“还这么任性,总有一日,她会后悔的。”

媚娘虽然沦落风尘,但从前好歹也算是个小家碧玉人家的女儿,锦衣玉食的供着,等到了青楼之后,也是许多人追逐的对象,甚至不惜为她一掷千金,一生过的顺风顺水,没什么不顺,心气儿自然也高了。

“你管那么多作甚,你自下层的青楼爬上来,好不容易和妈妈签了契约,现在可就珍惜着点儿时间往上爬,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若是她一直这么作,你不就能爬上去了么?”黄衣女子笑笑。

反正这位子上坐谁都一样,说着是一掷千金、受人追捧的花魁,卖艺不卖身,但其中辛酸,又有几人能知?她只需要在背后静静地看着就是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 真下手能怎么办

叶铭庭回到位子上,彩衣就从桌底钻了出来,动作利落,她犹豫着开口道“那几位姑娘觊觎主子,需要彩衣将她们做掉么?”

不知彩衣这次究竟是怎么了,忽然同他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这倒是叫他有几分奇怪,那几人一直住在这小居之中,又长期处于公众视野,若是随便就杀了人,善后也很麻烦,他稍稍挑眉,很快就拒绝道“不行,日后不要乱动这种念头。”

彩衣这才微微垂了头,不再同叶铭庭提起这件事,但她心中仍旧对那几个女人很是不满,真真是觊觎谁不好,非得来觊觎她的主人。

“今日频频有人出现在这,再来继续谈,未免会叫人怀疑,我先离开,过两日里再来。”叶铭庭吩咐道“记得不要将自己暴露出出现在这里过的事实。”

“是,主人。”彩衣低眉回答道。

叶铭庭这就离开了小居,而彩衣站在屋中,看着叶铭庭离开的地方,驻足了许久,才消失在这个房间之中。

这厢,白羽岚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伙同琼名一同离开了房间,这才同身边人说道“我们只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会不会颇有些不妥啊。”

琼名闻此,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阿姐,之前可是你一直在央求着我将你带过来,现在可又是你在念叨着这样做是否有不妥,既然你都打定主意来了,何必还去管那些呢。”

白羽岚沉默了一瞬间,随后认真地点点头道“你说的倒也是,既然做都这么做了,还在乎这些么,我可不打算想这么多,让自己头疼。”

两人在流丹的屋子里等了好些时辰,人都还没来,琼名有些不耐烦了,去差那小丫鬟问道“流丹现在究竟还在忙活什么?她现在不在香玉楼么?”

那丫鬟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个所以然。

这就让琼名的心中越发不愉快了,他皱眉道“这可是她之前先通知我们这个时辰来的,若非如此,我还何必在这儿等这么久,去和你的主子传达一下,如果她真是有什么很棘手的事情,也暂且搁置一番,不要叫别人等你这么久,实在是听都没听说过。”

“顶多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她再不来就算了,我们就先离开了。”琼名冷冷道。

眼见着琼名因为别人放了她的鸽子,就大怒的样子,白羽岚在一边坐着,可谓是半点都插不上嘴,毕竟琼名这也是为了她好,她还能说些别的不成。

那丫鬟道了声是,这就缓缓退了出去。

琼名知道自己先前那番态度,那着实是不像一个有求于人的人,在找他人求助的样子,更让她觉得,这,的确是很大爷的样子。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郁闷道“如果真要是在外头,那就算是半柱香时

间,人也没办法赶回来的啊。”

琼名简直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哼的一声“你以为她真能隔得远,只不过肯定现在脱不开身而已,才会编造出这么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圆上一个谎。”

说着,他的目光变得格外深沉,道“就是阿姐你,总是拿什么好的推测,去以为别人,才屡屡受骗。”

白羽岚被他说的有些无言以对,她似乎还真是他说的那样,总是让自己像个傻白甜似的,做出一些十分智障的事情。

“抱歉,两位,我来迟了一会儿。”一人撩开珠帘玉串儿,推门而进,她款款走来,白羽岚能瞧见她脸上细密的薄汗,以至于脸上晕染开的红晕。

想必是急匆匆跑过来的,白羽岚这般想道。

虽说白羽岚知道她也是急匆匆赶来的,但心底还是扎了一根刺,琼名说的一点没错,她的确就隔得不远,就是自己有些私事,一直在她们这里拖延时间。

“无妨。”白羽岚摆摆手,表示自己的宽厚大度,道“本来我现在也无事”

她正要说完下半句‘等一会儿也无妨的’。

但琼名立马就截住了下半句“希望你以后至少还是要做到准时吧,别总让别人在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的耍大牌呢。”

白羽岚从来没有现在这个瞬间,希望琼名能够直接将嘴巴闭上。

不过半晌之后,她还是叹了一口气,道“琼名向来是有些口直心快的,希望姑娘你不要介意。”

流丹愣了一下,随后笑着回复道“不会的,我不在意,对了,回归正传吧,之前让你过来,就是打算让你来试试一些基础的舞步,你能够跟我来这里练舞的地方,然后混在舞姬之中,排练过几次,然后我们来试试,你应该不会被发现。”

白羽岚立刻从椅子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灼灼道“那现在就可以去吗?”

“是的,就是今晚最后一次排练了,明日里,就要直接去星辰阁表演了。”流丹笑着道“今日里你去试一试,应该没什么难度,你只要熟悉一下流程,等舞蹈的时候,可以在里头只做个摆设就是。”

白羽岚愣了一下,心中默默道,之前就猜测过自己是个摆设了,不过做个摆设也不错,免得到时候还要去连累人家。

几人走过去的时候,白羽岚这才一边走,一边同流丹絮絮叨叨讲道“这些舞姬一选上来,都会跳百鸟朝凤吗?”

“这可是个很大型的舞蹈,就算是磨合期,也不能就这么几天就搞完了吧。”

“那些姑娘们,都会一些这个舞蹈,只需要稍稍的点一下就好,再说,那个星辰阁里的公子,想必也并非是在意这个舞蹈能够多么精致,他听舞者们的脚步

声,也能够清楚整段舞蹈是否符合他的要求。”流丹笑着道“所以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白羽岚微微垂了眼睫,心下放松了许多。

她走到那个房间之后,便瞧见房间里有许多舞伎都在各自练舞,很是认真,这让白羽岚有些自愧不如,她可真是一点舞蹈都不会的节奏,也似乎没什么别的特技,真是愧为女人啊。

“现在,我们要再来排练三次,之前那个空缺的位子就补上了,然后我们就解散,明日里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发挥。”流丹站在一众人面前,脸上还带着几分微笑,看着很是和气动人。

白羽岚瞧见这些各有千秋的女人们,心里暗道,不知这次的领舞究竟是个什么人,又是如何绝色,才能在这样一群选拔出的舞姬之中脱颖而出。

不等她再多想,那个舞姬便已经款款走到了她的眼前,是个她不认识的女人,长相偏向于胡人一点,五官有些深邃,也足够高,足够白,应该是个胡人和汉人的混血。

她一站在这群人之中,不跳舞的时候,尚且还好,可她的脚步稍稍一个旋转,开始在舞台中央飞快地舞动之时,白羽岚的眼睛就亮了。

她真正诠释了这一支舞蹈,而这舞蹈仿佛是天生为她而生,她就像是真正翱翔在天的凤凰,又穿着这么一身金光闪闪的舞裙,越发叫人觉着舞姿灵动,仿若抓寻不住。

“她竟然能够给你这么强烈的感觉么?”一边的流丹冲着白羽岚笑了一下,本该是很具有善意的笑容,却叫白羽岚捕捉到几分猎人在抓捕猎物一般的感觉。

“还好,只是她长相和舞蹈,与这百鸟朝凤挺配的,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约莫说的就是她了。”白羽岚诚恳道。

这话说的,流丹有几分笑意,道“没想到,姑娘竟然还这般喜欢美人。”

“这很正常的吧,本来女人也会更加喜欢美丽的物事,我瞧着也觉得十分不错,除了欣赏,难道我还要做些别的么?”白羽岚笑着道。

“那你过去就站在中间不动就是,她会教你摆出一个动作,等会儿顶多也就那么几个动作,然后就站在正中间,不需要怎么挪动脚步。”流丹说着说着,就开始吩咐那些人开始工作了。

那些人听见流丹的话之后,态度也开始大变,一个个的整装待备,开始和白羽岚排练这最后的三次。

那姑娘瞧着白羽岚,也很是欢喜,白羽岚被她牵着手的时候,还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孰知,她下一句就开始冲着她道“我来教你这几个动作,这一式,你得将手臂稍稍延展开,往外舒展一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羽岚直接给圈在了怀中,声音温柔的好似能够滴出水来似的。

“看好

了,按照着我步骤来慢慢做。”

她之前让白羽岚觉得还有几分不太好接触,但此时此刻,白羽岚几乎是快要溺在她的温柔之中,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姑娘,方才那高冷的表情,就像是她在做梦似的。

这时,琼名却走到了流丹的身旁,声音出乎意料地冷淡了不少,警告道“我告诉你,不要打她的主意,否则,有你好看的。”

“哦?不知道我要是真下手了,你又打算怎么做呢?小弟弟?”流丹的声音上扬,明显就带有几分挑衅,弄得琼名心中越发烦躁不已。

他真是恨不得,杜绝这些女人在姐姐身边的可能性。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次日白羽岚顺利能够去星辰阁,不过当晚回去的时候,还是被叶铭庭发现了,后者狠狠地训斥了她和琼名一番,就差没将她们直接关在家中了。

不过次日里,白羽岚还是换了身衣裳出来了,趁着叶铭庭还没发现的时候。

她很早地去了香玉楼,发觉流丹竟然一直在等着她,这让颇有些诧异。

流丹正站在香玉楼的一楼窗口,本来一行姑娘们早早就要出发,也好过去换舞蹈的衣裳,但由于流丹强制性让她们在这儿等人,也就导致那些姑娘们也同样一并被留在了这儿。

白羽岚一去的时候,不少人心中还有些怨言,但看在流丹的份上,又不好意思开口。

“咳咳,真是不好意思,家里头出了点事情,所以没办法,晚来了一点。”她正说完,身后就有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但众人一敲过去,那发出清冷声音的人,竟然是个穿着烟紫色齐腰襦裙的男子。

不过他遮掩的很好,不仅喉结不知是怎么掩饰了,还有那面容,竟然还带有妆容,却丝毫不叫人觉得媚俗,反而只能从心底称赞这么一个美人,这叫白羽岚着实有了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就连白羽岚见了都只能从心中叹服,同时再来一句震撼,琼名也真是太会玩儿了吧,说是要穿女装,立马就穿,还真的随她要去星辰阁。

“你,你要是去,该作为个什么身份啊,丫鬟吗?”白羽岚皱眉道。

“就丫鬟吧,我是你的丫鬟。”琼名朝着流丹看过去,笑着道“流丹姐姐帮人会帮到底吧。”

流丹耸耸肩,这个忙,她倒是帮了,不过琼名这穿罗裙,竟然比女儿家都要娇媚动人,这一点,倒是他一直都没想到的。

就这般,在一群人的窃窃私语,以及对琼名的偷瞄之中,众人踏上了去星辰阁的马车。

白羽岚上马车的时候,琼名就率先上去,再将她搂上去了,一举一动,极为贴心,若非他一直在陈述他只是这位白姑娘的弟弟,流丹觉得自己现在都会怀疑他就是白姑娘的情人。

星辰阁距离这儿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它虽然是个星辰公子盘下来的青楼,但是后者将它做的非常好,甚至将它原本并非是很受欢迎的地段,弄得现在人人趋之若鹜。

它是单独出红灯区以外的一所高端会所。

“你今日里,这般出来,叶大哥也知道么?”白羽岚冷不丁问道。

琼名愣了一下,随后神色便不是很友好了,他有几分郁闷道“他当然知道,还夸过很是漂亮呢。”

这还夸漂亮的作风,还真是有几分叶大哥的风范,那人总是喜欢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去吐槽别人。

白羽岚噗嗤笑了一声,道“你不用说,我现在都仿佛能够猜出他

看见你的时候,那表情是个什么样子的。”

说到这儿,琼名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烦躁道“我早知道他会是这么一个德行,本来是绕道走的,但是因为你率先出了房子,所以我从后门溜走的时候,就被他当场抓住了,看见的我装扮,和我设想的他的反应差不多。”

白羽岚努力憋笑,道“下次你还是和我一起吧,不过你穿这身罗裙,竟然是比大多数的女子都要美得多,这倒是肯定,我可没有挖苦你的意思哈。”

“能让姐姐如此开心,是琼名的福分。”他认真道。

白羽岚忽然有些不自在,倏地将自己的头撇过去,瞧着那窗外,眼神之中颇有几分不会所措,自己这捡回来的便宜弟弟,怎么就这么着能够惹人怜爱。

许久,总算是到了星辰阁,星辰阁的地势十分独特,修建在一处制高点,半山腰的一块巨石翘出来的地方,这倒是颇有几分星辰阁公子的作风。

“这星辰阁公子还真是会享受。”琼名在一边幽幽道“这地方虽然是个制高点,但是一来能够布防山下,二来又能控制山顶,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还对于冰法很有讲究?”白羽岚倏地问了一声。

琼名点了点头,随后用手往那山下苍茫茫地一指,她这才发现,这下面原来还是有一条通道的,但却是条羊肠道,很是细窄,不过能够更轻松不绕弯路地穿过两座城。

可若是有人要通过这条路,这羊肠小道的两侧边上,都是峭壁悬崖,如若有人埋伏在那上头,恐怕只会全军覆没。

白羽岚啧啧两声,道“那山顶之上,还有绳索制成的梯子垂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情趣呢,但你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这分明就是下面失算了,也可以从下头很快地到达顶上,也或许,那云梯,本身只是个迷惑人的东西,真正的出路,又在别的地方。”

不过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发现,却叫白羽岚越发肯定了那个军阀和这位星辰公子之间的联系,以及对自己的构陷,甚至是这几个国家之间的暗战。

这表面上仅仅是用着几张纸换来的和平,似乎已经没办法再将这种破碎的局面再次修补过去了,只能做到战,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若是哪一位君主能够改革策略,并做到那些,想必能建造一个真正的王朝,而非是现在的小国家而已。

此时琼名的心情也很复杂,因为那个流丹,她看着姐姐从内间门口消失的背影,心里头就很是不自在,这究竟是个什么跟什么啊。

昨日里,那流丹冲着姐姐看过去的眼神,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异性恋女人,反而给她一种十分荒诞的感觉,譬如说,那个女人,实际上就是对姐

姐,有那种不可告人的念头。

琼名深呼吸一口气,一时之间,有些烦躁,没想到他是防范完了那些臭男人,竟然还要来防这种女人,不过这些地方的女人一直以来都在那种地方工作,要真是男女通吃,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别的嗜好,总归也是有可能的,琼名揉了揉额角,心中顿时有些郁闷。

等到白羽岚一行人进去之后,那屋子便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口站着好几个打扮的神神叨叨的男子,穿着也是广袖长衫,偏于阴柔,将整张脸都化得雪白雪白的,还弄了一张红唇,白羽岚之前进去的时候,便对那几人几番侧目。

心里暗自想道,这些人还是阴气太过重了一些,丝毫没有男子的气概,她瞧着也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没有叶大哥来的好看,娘娘的。

“等会儿可别分心,否则还没表演完,是会被呵斥的。”流丹在一边握着白羽岚的手叮嘱道。

白羽岚连忙点头,这就跟着她们进去,心中也是有几分忐忑,尤其是对那个从未谋面,并且有些危险的星辰公子,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

她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又在担心自己的发髻给弄乱的情况下,赶紧将手撤了下去。

鼓点声先响起,接着,便是那编钟声正在被舞者敲击着,随之,那古筝的奏乐也如小雨点转成了大雨倾盆,第一批的舞女便这样上了台。

白羽岚是在第二批上台的,她的动作虽说不是很多,但由于也算是个重要角色,堪比凤栖梧桐的梧桐,是而,就在那人上去的时候,她也随即立马跟了上去。

她脚步轻点,如履平地,头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有这么强的舞蹈功底,似乎刻印在了自己的骨子里,让她觉得格外熟悉,与生俱来就会一般。

抱着这种疑惑的思想,她竟然丝毫没有停顿地,行云流水般跳到了那舞台中央,随后按照昨天那胡人姑娘的指示,开始摆弄着动作。

昨日里,她卡壳了许久,一直磕磕绊绊,总是有那些地方是不对劲儿的,但这次,她像是开了窍似的,竟然丝毫没出差错,就连那胡人姑娘,都朝她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果然,是压力战胜了自己心中的忐忑么,白羽岚自我安慰地想到。

而由于她的动作几乎都做完了,就开始摆成一个姿势,站在中间,这会儿,她便有了心思去瞅那个屏风背后了,这山水画的屏风,做的尤其精致,不仅如此,它也做的十分厚,叫人压根儿连想看见里面人的形态都做不到。

再者,虽说这个房间是有着夜明珠照亮的,但终归是有些模糊,又常年不必有阳光,就越发难以看清那屏风之后。

屏风之后,似乎就像是隔开了一个世界,又不出声,就越发不知那人情况。

白羽岚心里有些怄,之前她进来的时候,因为是侧边过来的,根本就没法瞧见那屏风一边,再者,这屏风极高,这舞台又很是宽阔,她要是真的想跳着过去,都不可能。

即便是百鸟朝凤这样的舞蹈,这么多人,这舞台之上,竟然都能够装得下,并且丝毫不能靠近边缘,也就是说,她压根儿连靠近屏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是想办法绕过屏风,去瞧见那背后的人儿了。

这和她之前设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 找个人代替你

白羽岚的舞步轻移,心里头却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这着实叫她心头不快,她都筹谋了这般久,竟然算到最后,却恰好还差了那么一点。

那屏风后,却也是许久都没有声息,像是压根儿就没有人在背后听着这一场百鸟朝凤似的。

本身舞蹈就在于叫人用的眼睛看,他这人,就是有些奇怪得紧,只需用耳朵去听那脚步声是否出了差错,不过她是怎么都想不到,为何他不直接弄个暗室或者别的什么,可以瞧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瞧不见里面的。

即便不是用那些,便是带一个面具也行啊,反正你让舞姬都在跳舞,她们又不会去关注你长什么样子,跳完了再让人走就是。

思及此,白羽岚越发觉得这男人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莫非?其实根本就看不见?

白羽岚在这里有些混乱地想着,转眼间,就轮到她跳最后的一步了,她足尖轻点,腾空而起,似是奔月,向那位胡人姑娘所扮演的角色奔去,与此同时,身体也如蝴蝶一般,在她身边旋转,手头动作也不停,红绸开始四处飞舞,犹如一条快活游动的鱼。

鼓点声越发响亮,伴随着整段舞蹈的,舞台之处,有如何热闹美丽,那屏风背后就有多冷淡,背后压根儿没传出来过一丁点儿的声音,让人心中着实有些不快。

白羽岚都这般想了,那些有过许多舞蹈经验的舞姬亦是如此。

这算是什么?她们在外头也并非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子,身边都是有那么多人捧着的,若是有这么一出百鸟朝凤,哪处没有掌声。

不过见到那流丹姑娘在这片区如此的火,前呼后拥的,对此都这般平静,似乎也说不上什么话来。

这般的姑娘,竟然都没有人为之喝彩,那其他人也罢,不仅没有她夺目,更别谈什么还要吸引那星辰阁公子的眼球了。

真是叫人气馁呢。

是在那胡人姑娘将白羽岚猛地一下抱起来,滑去她肩膀上,又舞动着格外柔美的舞姿,白羽岚手脚延展开,摆出了一个飞天的姿势,随后两人鼓点声将歇,而耳边传来的则是那编钟的厚重声响,一点一点的,逐渐开始消失。

所有的音乐,也逐渐远去,似是经历了极大的欢愉之后,无端萌生出一股空落感,那百鸟朝凤的舞台上,随着凤凰的离去,所有的鸟类也哄散离开。

良久,那屏风之后也没有什么声响,只一瞬,流丹就迅速判断好了形势,吩咐道“下去吧。”

一句夸奖也无,便让她们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

不过这星辰阁门口虽说是有许多广袖长衫,还傅粉的少年郎,但之外的,便是穿着一身黑衣,行动有素的不知何处的侍卫。

单单是那些侍卫冷

冰冰,做事一丝不苟又格外没有人情的感觉,都能够判断出他们是个怎样的存在,这些舞姬也丝毫没有敢闹事的想法。

“天色已晚,山路难行,留下去客房歇息一日,明日再行离开。”那屏风背后的人,丝毫不像是在对她们做出一种诉求和客气,更像是命令似的。

流丹愣了一下,作为这次负责的组织人,她率先回复道“是。”

这位星辰阁公子,可是从未在这儿留过人居住啊,今日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舞蹈尚可,只是有许多漏洞,有个亮点,但同时也是个缺陷。”那屏风背后的人,说话的声音带有些微的沙哑,却不像是天生的,白羽岚有过从医的经历,能听得出来,他是有什么病,并在掩饰。

不过此人的声音格外好听,虽然有些冷冰冰的,但却尤其低沉有磁性,说话的时候,就像是有一只猫儿在你的心里挠痒痒。

白羽岚都觉着他的声音很是不错。

不过相比于她这般淡定的样子,流丹的心里可是多了许多恐慌,若是要跳这舞蹈,虽然很多地方这位公子是没有限制,但她却懂他话中的含义,她带了一个有武功,却并没什么舞蹈功底的人前来,而此人正好经过几日的舞蹈培训。

是以,她的舞步并非有那么多差错,只是与常人有所不同。

这位星辰公子深不可测。

“组织人,你违背了和我管家之间的约定,不过,今日本座不愿与你追究,那位姑娘,就交给管家处置吧。”那屏风背后,说话的人似乎是起身了。

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去,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流丹的心中在打鼓,讲心里话,她也是不愿意白羽岚出事的,当初的琼名说的没错,她的确是有些变态,因为在很多女人中间,她是个异类,她虽然也有几分欣赏和喜悦男人,但她同时也对美丽和优秀的女人很感兴趣。

思及此,想到白羽岚很有可能会被那位处置,她心中就开始迅速地思考策略。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星辰阁的大房间,并被这里的管事安排住处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策划,是不是可以找一个其他的人进行替代,那位公子也没有瞧见过白姑娘的脸。

不过思考到一半儿,她就对自己否定了起来,这根本就不可能,这里的人,既然只有白姑娘一人有武功底子,却不太熟练舞蹈,万一他查起来,到时候就是两个人为此送命了。

“流丹,你在想什么?莫非是之前那人说的一番话?我看你整日都心不在焉的。”白羽岚突然站到流丹的身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是不是因为我?他听出来了?”

流丹整个人冷不丁地抖了一下,眉头紧紧蹙起,道

“你怎么知道?”

说到一半,她又觉得自己很是愚蠢,竟然会问这种蠢话,她扶了一下额头,道“我打算找个人顶替你,这位星辰公子当初因为一个人欺骗他,那人就失踪了,不过据我的小道消息传言,有人在不久之后的山里,发现半截残肢,以及衣衫。”

“能够辨认出那姑娘的身份,看那痕迹,应该是被喂了山里的狼了,这山里,晚上的时候,畜生就很多。”流丹叹气道“我不希望你去触霉头,虽然你的确是为这人来的,但现在不是接近他的好时机。”

流丹不过是才和白羽岚接触过那么寥寥几次,就算是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现在竟然同她提起这掏心窝子的一番话,就连白羽岚都倍感意外。

她拨开流丹握紧她肩膀的双手,道“没关系的,我身边是有人保护着我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直懂得这个道理,如今我既然要达到我的目的,就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的机会,说不定,我还真能见到他呢。”

她莞尔一笑,不知为何,流丹总觉得,这现在的局面,甚至都有可能是她设计好的,她早就料到会被那人识别出。

莫非,这就是她们今晚被留在这里的原因。

要知道,从前可一直没听说过星辰公子会因为那些姑娘们回去晚了不安全,就让她们能够在这里的客房住一晚的。

同行的所有姑娘,并没有一个感到害怕,这种所谓的异类,大家心知肚明说的不是自己,因为只有白羽岚一个人是特殊的,她并未经过任何的选秀,是直接被流丹提上来的,不过那日她们见她已经跳的很好了,不比学习过多年的舞姬差劲。

但即便是如此,也能够被那位公子听出来,这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可,可是”流丹心中有些犹豫。

她从前就知道自己是个双性恋人,但除了自己的一个青梅之外,就再没其他看得上眼的女人,如今时隔年,好不容易再遇见这么一个她格外珍惜。

尽管她身上有很多的秘密。

然而白羽岚一意孤行,并不打算听从流丹的话,她笑笑道“那又怎么样?如果我不去,也只会牵连到你,到时候我还是会被逼迫着去,现在我们是在他们的地盘,难不成就在这里反抗么?恐怕到时候我们都走不出这个大门。”

“可以找个人代替你。”流丹的眼睛闪闪发光,道“下次我再找个时机让你进来。”

“不了。”白羽岚摇摇头,道“首先,我不希望她们这些无辜的姑娘因为代替我而死,其次,他一定会辨认出来,那些姑娘也知道他是找的我,不会去的。”

最后一点,白羽岚嘴角泛起诡异的一笑,她,的

确是故意的,让那个人发现,她并非是真正的普通的舞姬,而是一个有预谋的,故意打算来靠近他的人。

流丹说不过她,只能眼睁睁地带着白羽岚去找那个管家,而那位白姑娘的弟弟,现在也没找见人,不知是去了哪里。

等走到管家的厢房门口,流丹又犹豫了一下,手停留在敲门的半空中,转过头问她“确定好了么?”

“嗯。”白羽岚点点头,肯定道“你放心吧,如果我出不来,你就带着这个东西,送到我的府邸上去,会有人取走的。”

说着,白羽岚递给她一个小荷包,上面绣着一幅莲花图,以及一个模糊的背影,霎是好看。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 外强中干的发言

流丹纵然不舍,却还是敲了敲房门,很快,房门便从里向外打开。

站在白羽岚面前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胡服,还带着一副白色手套的男子,颇为白皙干净,五官清秀,瞧着颇有几分文绉绉的感觉,不过白羽岚往下瞧,他身形匀称,步伐有力,应该不像是个简单的读书人而已。

他个子很高,白羽岚在女子之中,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但是这压根儿不够在管家面前看的,他要比白羽岚高一个头多,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白羽岚,就让后者颇感不适。

这身高,还真是叫人有压迫感啊。

“这就是那个小姑娘么?”管家询问。

他和流丹勉强还算是认识,因为流丹算是这蓝京地区,最为善舞的女子,不少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身边自然也不乏那些跳舞美丽的女子,正因此,管家常让她介绍人来。

她也算是破了星辰阁的例了,一人便来此跳过三四回舞蹈,其他的,大概是一次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人就留在这里吧,我会给她安排住处的,你可以离开了。”管家同流丹谈道。

不过这管家现在的态度尚可,也没让人有觉得他下一刻就会挥刀霍霍向牛羊,还要给白姑娘安排一个住处,故此,虽然流丹有些担心,却也没什么理由再留在这里,她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流丹一走,管家便迅速进了屋,但转眼间,他发觉白羽岚竟然还直愣愣地站在门外,不由得有几分不快,皱眉冷冷道“你,跟着进屋。”

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总觉得她会干扰到少主的行动,而之前那个甚至都进来献舞过三四次的流丹,都没让她有过这种危机感。

门被猛地一下关上,管家立刻的脸色瞬间就又降低了好几个度,冷冷的目光冲着白羽岚扫过去,就像是往她脸上扎冰锥子似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故意接近少主有什么目的!”他冰冷地叱问道。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笑“不过就是被你们少主叫来的,又不是我故意要来的,恐怕别人还避之不及呢,谁知道我是不是下一刻就惨遭你的毒手。”

管家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心思,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你心中没点数么?心机深沉,非得装着无辜的样子来接近我家少主,你究竟是哪方面的人,对我家少主窝藏坏心。”

这管家还真是够咄咄逼人的,捏着她打算不放手了是吧?

白羽岚新中欧冠一思量,随后眨眨眼冲那管家道“我之前已经说过,我就是个普通人,你非得这么认为我是个什么包藏祸心,有多么大能力还能够算计你家少主的,那你就尽管自己去查好了。”

她耸耸

肩,一副你随便怎样的样子,搞得这管家越发窝火。

他从事这一行以来,还是头一次见过这种女人,不仅丝毫没有胆怯,反倒还不以为意,又故意装着无辜,非但如此,她甚至还有些挑衅?

管家还算是个比较冷静自持的人,尽管面对这种情况,他仍旧只是生气了一瞬间,随后就置身度外,脸上也不再表现出什么太多的感情。

他冷哼一声,道“就算是你还怂恿着少主不告知我,你的身份,你这种毒瘤,我迟早也会将你除去,不会叫你威胁到少主大业。”

“哦。”白羽岚放在虽然是斜倚着靠在那柜子上,但是她站累了,也就寻了个小板凳上面坐着了,那上头还有些水果和糕点,被切得好好的,放在那盘子上,碟子也是极好看的,上头还绘着许多的花纹,一连串的,也不知道是在为了表现出什么意思。

不过她寻思着,这几套餐碟,应该是一套的,上面都有这种类似于敦煌莫高窟似的那种壁画的手绘。

她一时之间,瞧的有几分入神,竟然直接忽略了管家。

这可算是叫管家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这女人,她还真是有些厉害的紧,他这么堂堂一个人站在她面前,她竟然都能够直接给忽视,更别说,他还在刻意地表现出不太友好的信息,不曾想,她还能这般坐得住。

管家是越想心中越是郁闷,又再次联想到大人之前的吩咐,心中越发不快,他眉头紧紧地隆起,随后冲着白羽岚冷漠而又带有几分警告道“好好在这里面待着,晚一点的时候,少主会亲自来找你的。”

说着,他便要离开这个让他不是很畅快的房间,但一想到少主竟然还要来亲自见她,心中又是一番桎梏。

临走前,这厮还冷声不屑了一番“真不知道这种女人是哪里能够被瞧得上了,少主竟然还要亲自来找你,要是我能处决,非得直接给扔进后山的狼场做饵食算了。”

白羽岚耳朵倒是第一次这么尖过,听见了这人的说辞,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一声,看来之前流丹告诉过她的事情,竟然是真的,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竟然当真会将人丢进那后者能够地方给狼做饵食,真是恶毒至极。

不过

白羽岚盯着这桌子上的糕点,陷入了沉思,她不过是抛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饵食,为什么这人就这么容易上钩呢,要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就会莫名其妙对一个有心思混进来的女人感兴趣?

不应该是像上次那个女人一样,得到直接给丢进后山喂狼的结局么?

白羽岚可谓是百思不得其解。

良久,她深呼吸一口气,可能是想到什么来折磨她的办法吧,要不然这个星辰公子能来找她作甚?

这糕

点之上的壁画,让她联想到之前众人一块儿进入这星辰阁之前,那紧闭的一扇大门上面,便像是泼墨画一般,绘着这种形形色色的图画,像是很长的一块版图,她琢磨着,这种画,应该在某种事情上面,是有一种寓意的,很可惜,她并不是很了解。

或许,如果她当真是找到了这种画上面的寓意,她也能够勘破这图画上面的含义才是,最后能够一举将这些人给一网打尽?

白羽岚在房间里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那所谓的星辰阁公子。

那管家也的确是个狠人,或许是有担心她会不会泄露这里的信息,叫她发现更多,担心她逃跑?

他竟然直接将那门给从外面锁上了

白羽岚上前,捣鼓了许多下那大门,却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听见那大门上一直在甩动着的锁的声音,她心中有几分烦躁,狠狠地踹了一下那大门,闷声道“竟然直接将我给关起来!要让我出去逮住你,叫你还在我面前耍威风!”

她话音刚落,房中就出现轻轻的一声笑,可算是将她给吓得一个激灵。

她浑身一抖,四处张望,瞧着道“什么人!”

可是她本就是一个人待在这里面,又怎么还会有别的人呢?

她心里更加瘆得慌了。

难不成是那个什么管家,打算出尔反尔,想要直接找个人,将她直接在这里面给处决了,然后又担心他的主子会发现?所以特意将她弄到这么一个房间来?

“什么人?要是你再不说,我会亲手将你揪出来!让我抓住你,可就有你的好看了!”白羽岚装作恶狠狠道。

不过那声音的主人,却是半天没有发声,显然是对白羽岚这外强中干的发言,并不是很感冒。

不过须臾,白羽岚就瞧见,先前她站着的那柜子突地竟然开了,一个男人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立在那处。

他身姿颀长,又十分挺拔,看着就像是一棵白杨树似的。

男人的面孔虽然不甚清晰,但勉强能够大致通过那面纱背后的隐隐绰绰的线条,大致能够推出他必定是个极其美丽的男子。

用美丽这么一个词语,或许有几分不妥,但白羽岚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词汇。

大致就是芝兰玉树,世无其二吧。

他头上戴着一个斗笠,垂下来的轻纱将脸都遮住了大半。

“就算是你找出我,你也打不赢我的,小姑娘。”他嗤笑了一声,大步走过来,但还是和白羽岚隔着三四米的安全距离。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虽然现在对她的态度,似乎是有几分嘲讽的意思,不过因为他的声音好听,白羽岚都快要忽略他话语之中显而易见的恶意了。

啧啧,她可真是一个死声控。

“你,

就是这个星辰阁的主人了吧?”白羽岚打量着他,心中滑过许多讯息,这和传闻之中大致能够对得上的一点就是,星辰阁的公子,的确是很俊美。

但是,他虽然人很冷漠,但白羽岚现在还没从他身上感觉到那种逼迫人的弑杀感。

“你费尽辛苦,打算将我找出来,说罢,现在我来了,你打算找我作甚?”他轻飘飘地问道。

可是白羽岚却反击地问道“你既然是问我,我打算找你作甚,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瞧不见他的脸,但白羽岚能够感觉到,那斗笠下面的面孔,定然在这会儿挑了一下眉毛。

“但说无妨。”他话语之中带有三分笑意。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 是不会放过她的

白羽岚直视他,像是想要看穿这个人的内心似的,语气坚定道“你来见我,又是有什么目的?”

那人这下算是比之前要放松许多,他闲步走到那桌子旁边,懒懒地坐下,调整了一个自己颇觉得有几分舒适的位置,闲闲问道“看来,你是觉得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说着,他似乎是在打量白羽岚,道“不过我觉得你这种,也不是我的胃口。”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对不对你的胃口不要紧,关键是,你不是根本就看不见么?怎么?难道你现在还要我来说,你其实没有失明?星辰阁的公子,既然有这么多怪癖,那些人将你信奉的跟个神明似的。”

她顿了顿,十分挑衅地走上前道“其实,你就是失明了,你看不见东西,虽然这世上也有许多很有出息的盲人,他们虽然看不见,但仍然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不过。”白羽岚一顿,又弯腰躬身向他,靠的有些近了,那人竟然也没有将她推开。

“我猜测你恐怕并非是先天性的失明,而是后天的,你的武功极其深厚,你创建了这种和官员,军队,商人都有合作的神秘组织,掌握着许多人都不知道的信息,但却用这么一个方式来掩盖这里的罪恶。”

说着,白羽岚的话语越发激昂起来,她的目光灼灼,分明知道对方压根儿就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穿眼前的这个人。

“你不愿意一直这么失明下去,你烦躁,发怒,但你却又无能为力,目前一直在用这种方式来发泄你心中的愤怒。”

白羽岚一字一句,几乎都戳在了祁连煜的心窝子之上,不论是他的管家,还是他身边最得力的那些人,都没有看穿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我知道的一点是,你虽然现在是发怒,愤恨,但也仅仅是你的表象罢了,这地方,除了这些作用,应该还隐瞒着更多的不为人所知的事情。”她四下打量一番,道“更何况,我现在知道的是,你现在估计是找到你的医师了。”

祁连煜又换了一个姿势,坐在那处,他虽然眼中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不过却并非是全瞎,只能瞧见外面是如彩绘一般的模糊的水彩色,一大团一大团。

如今白羽岚在他眼中,便是一个穿着彩色衣衫的姑娘,身形并不算很高,却也不低,大致能靠在他的肩膀下一点刚好。

现在这模样,他猜想,这应该是在低下头来瞧他。

祁连煜忽然就笑了出来,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那么几分兴趣,她费尽心思地想要让他来找她,但却又暴露出自己的一点讯息,不可否认,她抓住了他的把柄,因而让他的确是上钩了。

“你之前在房间里,手上抱着花

,跳舞的最后一瞬间,将那种花香给传递了出来,但在此之前,你早就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并非是什么专业的舞姬,而是一个业余的,不仅如此,你还显示自己会武功呢,你的内力,并不是你所表现出来的这么一点点。”

说着,他率先笑了出来,声音不大,却显得格外清脆,听在随便一个女人的耳朵里,都能够因为他的声音,而让人沉溺下去。

白羽岚扶着额头,心中有些郁闷,这人还真是,让她颇感无奈啊,这要是个定力不好的,估计就被他给诱惑到了,现在估计早就将心里头那些东西都给倒出来了。

正想着,他忽地又来了一句,声音还是那般懒懒的样子,带着几分沙哑,道“那种花香,我之前就已经吩咐人去寻过了,那是可以治疗人眼睛的一味药材,你既然知道的眼睛失明,就用这个来找我。”

“说罢,你究竟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他忽地将一条腿儿给直接靠在那长凳上面,支着下颐,半笑着道“只要是你可以想办法给我寻到这药草,或者往大了说,你可以治好我的眼睛,你有什么事有求于我,我就可以帮助你。”

白羽岚瞧着他这姿势,那简直就是比某些邪教里面的某些人,都要骚气的多,她身形一抖,嘴角抽了抽。

要不是这人气质清冷,随便给别的人来做出这种姿势,那还真是叫人都能给想歪了。

“前段时间,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军装男子,究竟是你的什么人?”白羽岚忽然道“我想要知道这个人的信息。”

没想到,她一说出这番话,那人手指有一瞬间的僵住,显然是对她的话开始有些警惕。

“你想要他的信息,做什么?你们有什么纠葛么?难不成是开了窍了,你是他的什么红颜知己,给闹到这里来了?”说着,他嗤了一声,道“那你的眼光还真是有些不太好。”

白羽岚皱眉,他可率先说出这种关系,其实她之前也有想过,如果仅仅因为当初她对刺杀她之人的怀疑,而导致她现在查人,若是这二人有些什么关系,还十分亲密的话

那恐怕,此人现在是不会放过她的。

更何况,按照之前那人手指微微僵住的样子,可想而知,星辰阁的公子,应该和那人有很强烈的联系,并且,两人不会是什么死对头。

那就是,兄弟了。

“她途经扬州的时候,曾经来见过我,与我不过是一段时间的恩爱,却许下了我海誓山盟,如今我一直找不到他人究竟在何处,现在才来找到他。”

这些都是她顺口一编,至于为何是扬州,她寻思着之前在那处,与扬州隔得是在是太近了,如果从北疆下来,应是会途经扬州。

果不出其然

,在她这番言辞之后,星辰阁的公子,警惕心就下降了许多。

“啧啧,没想到我这个弟弟,竟然还有这种福分,让一个女人直接找到了我这里来。”他笑了一声道“不过,我这个哥哥可没办法帮他负责。”

“他既然都和你在一起那么久了,你一点都没发现他身份的异常么?可真是个蠢女人。”他言谈之中,颇有几分嘲讽。

白羽岚也不甚在意,她耸耸肩,道“所以现在我来找您了,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告诉我一二呢?”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 比皇宫如何

白羽岚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留在了星辰阁,次日那些舞姬们要离开的时候,她也没能走人。

不过那个星辰阁的公子倒也没有再来第二次,那日一番谈话之后,她就待在了这儿,但那人也没再来第二次。

她被允许能够随意地在这儿四处走动,只要是除了那位公子的房间,就能够随意出入,为此,她也能常常见到那位管家,管家大人对她那是实打实地眼见烦,生怕他不喜她的事情没人知道似的,每一次经过她的身旁,都要哼一声。

她忽地想起那日流丹离开的时候,还向着管家打听她的消息,可惜那管家一点不留情面,只道一句她必须留在此处,就没了后文。

流丹走的时候,那哭的才叫一个劲儿地伤心啊,白羽岚小小地叹气一声,这可真是罪过,让一个姑娘家家的,因为她,落得这么一个伤心处。

白羽岚闲适地坐在小亭子里,手头还拿了个酒杯,一直在那儿晃啊晃的,看着她的的确确不仅很闲,还心情愉悦。

这位管家大人又坐不住了,他刚处理完主人后院那些事,见此一幕,一个大步走上前去,正要将白羽岚手中的酒杯夺下来,白羽岚却猛地一下反应过来,随后反将他一击,那杯子中的酒水一滴都没洒落,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中。

白羽岚冲他挑眉,有几分挑衅的味道“你心中对我不痛快,干嘛要用这个杯子来发泄?直说不就好了,对了,管家大人,我今日里似乎也没地方招惹您的吧?”

这看不惯归看不惯,但是他这明目张胆地想要做什么,那也太过于不给她面子了吧。

“哼。”他睨了白羽岚一眼,眼中讥讽意味更甚,道“你手里喝的,这可是少主亲自酿制的酒水,谁知道你是不是偷来的!你这个女人,果然是心思重,之前恐怕就在预谋如何勾搭少主了吧!”

白羽岚欲言,下一瞬,那管家又多话起来“还有,不要叫我管家,我和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中原人可不一样。”

她撇嘴,对此人着实有几分无语,道“那叫什么?”

“郭执事。”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子,脸色仍旧难看道。

这叫法,也还真是够现代的,白羽岚啧啧两声,暗自想道。

“那好,郭执事,我首先得同您说一声,这酒,我可不知道是你家少主自己酿制,独一无二的东西,但是你不妨想一想,我怎么能够拿到这种东西,我又不能进他的房间,还不是你家少主之前说,那屋子里的东西我能够随意动,我不就挑上了这么一瓶酒么?”

至于这酒的味道,她还不敢恭维呢,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找优越感的。

比起这种小孩子做的丝毫没有味道感觉的酒,她还是觉得自己在现代的酒,

喝了这些之后,那种对比感就更加强烈了。

“你家那个少主可是精明的很,难道他还能够被我骗了不成?”白羽岚讥笑道“不要总将这种事挂在我耳边,我整日里听得都要起茧子了,更何况,还是这般无稽之谈。”

总是在说她骗不骗什么的,她就不信了,如果那人自己不是有意的话,她这般小手法,还能近了他的身不成,更别说现在是他们有求于她呢。

不过一物换一物,搞得好像是他们多吃亏一样。

“大家都是明白人,之前你对我的态度,我可就不计较了,这之后嘛,我可是你的客人,对待客人应该是个什么态度,你们少主没有教过你么?”白羽岚站起身来,用手点了点他的胸膛,眼中半是戏谑,半是嘲讽。

郭玉心里虽然大为不快,但他毕竟跟着少主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少主究竟是怎么了?如今这个女人的确是对少主有些用处,他自然不能坏了少主的事。

可是,他就是从心底里厌恶她。

他调整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皮笑肉不笑道“那多谢姑娘提醒,郭某的确是对姑娘失礼了,姑娘请慢用,晚些时候,会有人带姑娘去参观一下这个地方,尽地主之谊。”

白羽岚轻笑一声,知道他心里不快,是强撑着这般同她说话,指不定现在心里头还是想扒了她的皮,她却仍旧心生恶意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这样不就好了,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

郭玉虽然极力想避开白羽岚的这种触碰,奈何白羽岚这厮还真是能给个杆子就往上爬的特性,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战他的耐性。

“还请姑娘能够自重。”面对白羽岚的靠近,他脸色涨红,憋出了这么一番话,又猛地一下往后退,但白羽岚依旧可以分辨出,他这就是被气红的。

啧啧,看来还是个暴脾气,恐怕现在想扒了她的皮吧。

白羽岚挥挥手,从这儿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揶揄一番“记得给我找个导游,免得我在这儿迷了路。”

郭玉看着这个女人大步离开,哼了一声“等少主恢复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下次可不要再这么鲁莽了,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他倒是没注意到,少主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他背后。

莫非,方才,少主就站在不远处,在听他们的对话。

“少主。”眼见着祁连煜的出现,郭玉连忙就躬身行了个礼。

“日后属下不会违背您的旨意行事。”之前祁连煜的确是交待过他,要将白姑娘当做一个座上宾来看待,可惜他一直处于自己的偏见之中,所以并没将少主的话放在心上。

祁连煜抬手,将那桌上的酒瓶拿起来,已经是没了重量,她喝完了

,忽地笑了一声“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就是自家少主这最后的一句话,让郭玉心中不由得生出更多的恐惧。

心里也愈发坚定了,等到少主的病情完全好转之后,就要将白羽岚除之而后快的打算。

白羽岚躺在大床上,双手抄起垫在脑后,两条腿儿翘成二郎腿,嘴里还含着两颗糖果,眼珠子咕溜溜地转,那个郭玉说是要找人给她当导游。

啧啧,她怎么就觉得他没安好心呢。

他可是一直都不待见她,她心里可是摸得清清楚楚的,今天虽然她是反击了一下,不过这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没什么力度可言,他也不像是个会听得进去的人。

难道是找个人打算来监视她?

白羽岚是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一个可能,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也不知道现在琼玉去了哪儿了,几天了,也没和流丹她们一起离开在这个星辰阁,她也是没见着一次人。

“咚咚咚。”有人在敲门。

合该是送晚餐的人来了?

她随意趿拉着拖鞋,就这么直直地走了过去,就听见门口是个很软糯的女子的声音,并非是平日那给她送晚餐的。

“姑娘,我家公子叫您过去和他一起用膳,由莲香带你过去。”这小姑娘的声音还真是够软糯的,听得她都是浑身酥麻。

不过,她还是不太喜欢这种太嗲的,还是个糙汉子来得实在。

白羽岚猛地一下打开门,站在她眼前的姑娘,倒也和她认知里的差不多。

她穿着一身海棠色的襦裙,面容很是娇美秀气,扎着一个飞天髻,像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侍女。

“你们少主,怎么称呼的?”她跟着这侍女走了一路,见她似乎也不愿多言,便率先同她讲起话来。

“我们不敢妄称少主名讳,若是姑娘想知道的话,不妨去问问少主,想必少主定然十分乐意告诉姑娘。”她的声音虽然软糯,但说起这番话来的时候,却是格外坚定,丝毫不见拖沓。

白羽岚在心中啧啧两声,这儿的人,口风还挺严谨的么。

沿路是类似于一条阁楼通道类似的长廊,仅容两人并排走过的宽度,但却长的叫人一眼望不见尽头,两侧是落地木窗,每一扇窗子背后都是一间单独的房间,房间门口各自放了一盏长明灯。

白羽岚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两侧的长明灯,将整条长廊映照的多了几分魔幻的色彩,暖色调打在那些墙面儿的壁画上,平添几分诡异。

到了这条走廊的后面,那些每个隔间门口的长明灯也开始渐渐消失不见,愈发黑暗,直到最后一道房门,这才从里头传出来一种深蓝色的灯光,那姑娘才在白羽岚跟前停下,同时转过头来,温婉地笑着道“就是这里了,姑娘

,请进吧,少主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冲她颔首,那姑娘半开了一半儿的门,这就退至一边,等待白羽岚走进去,又缓缓掩上房门,便候在一边了。

若说先前白羽岚还不明白,这里的灯光,为何是蓝色的,待她进去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里面都是用的夜明珠在发光,周围遍布或多或少深蓝色的珠宝,玛瑙,镶嵌在墙壁上,做成珠串挂在帘子一角。

再由这几乎遍布整个房顶的夜明珠映射过来,就像是一座海底宫殿,格外恢弘,之前走廊边上的每一个隔间,从这个房间,都可以推开门而去,或者说。

她微微瞠目,所有的隔断可以通过机关一瞬间打开,便成了现在这般,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宫殿。

“如何?可还比徽朝的皇宫好看?”一个清冷的声音在白羽岚的耳边响起,伴随着不自觉的夜里的凉意。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 觉得这件事格外荒唐

白羽岚整个人都快要僵硬了,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来回答他。

可比徽朝的皇宫好看?这话中的意思,难不成,他已然知道她的身份?要不然怎么就会问她,来和徽朝的皇宫相比呢?

“这两处,各有千秋,这阁楼间修建的富丽堂皇,却是别出心裁,上面用的夜明珠来进行点缀,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美感,如在浩渺星辰之下。”白羽岚眼中闪烁着的,便是这整片头顶上的夜明珠,所映射出来的光芒。

“而徽朝的皇宫,与大多数皇宫相似,都是修缮的富丽堂皇,说到底,这些皇宫,也大同小异的,而徽朝的皇宫却又从中独辟蹊径,修建了许多新奇的东西,自然也是美的。”

她身后的那人自然是将这番话给听得一清二楚的,祁连煜缓步走到她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想到,姑娘还这么有见解。”

“但是姑娘怎么就对徽朝的皇宫那么熟悉呢?恐怕整个徽朝,也没多少人能这么清楚宫内的构造吧。”祁连煜没来由地,又这么一问。

不过白羽岚如今已经是调整好了心态,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慌张,反倒是开始主动出击。

她忽地一下就转过身,这令祁连煜都有几分措手不及,之前也没想过她会这么快就镇定了,她不该更加慌乱一点么?

论武功,她既然比不过星辰阁里的人,论智谋,似乎也不是很出彩的样子,就这般,竟然能如此平静地和他讨价还价,倒是有意思。

白羽岚转身瞧见祁连煜的身形之后,心下一惊落下一块巨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将后背留给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心里头总是有些瘆得慌的。

还是这样直视对方,叫人来的舒服。

“恐怕您还没在徽朝的民间待过,那么多的话折子,将宫里头的东西可是描述的绘声绘色的,大多数的百姓心里也能够描述一个形概,难不成,若是没有进过皇宫,就一点不能了解这些东西么?”白羽岚反问道。

“那当然不是。”祁连煜自己就反驳道“就像是我在这个地方,眼睛也看不见,却仍旧能够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甚至风物形貌,都略知一二。”

“不过,你说的话,我也并非是完全相信,但至少你编造的,我是勉强可以一信。”

祁连煜说着,就开始往前走,在这种半黑夜之中,祁连煜倒是比白羽岚能看路,他适应黑夜的环境,就算是在暗夜之中行走,也是半点都没有拖沓。

他往前前行,那隔在每一个房间中间的隔断,依次从中间往两侧收去。

行一步,便如平地生莲,层层叠叠次第打开的隔断,像是一场绚烂而诡秘的浮世绘。

“你这是要去

哪里?”白羽岚之前进来的时候,便知道这个阁楼处处皆是机关,道路错综复杂。

若是并非常年在这里面待着,进来了,指不定就很容易在这里面迷路。

“跟紧我就好了,要不然,你站在原地试试看,你能不能照着原路返还之前的住处?”他说话间虽有几分笑意,但其中的揶揄也是白羽岚完全没法忽视的。

他这分明就是,在讥讽她蠢。

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不快,她回身忘了一眼身后的路,本是平地走来,那从中间打开的屏风隔断,竟然全部又合拢了,但位置却似乎是变了。

屏风上面绣着浮世绘,占据着整整一面屏风,那浮世绘又颇有几分花俏,好似满目充盈着绚烂的花朵仙鹤。

白羽岚思及之前他那番早有预料的态度,虽有窒闷,却仍旧不太情愿地开口“你既然都将我带离开了几步,我倒是不知这儿该怎么离开。”

这所有的屏风,隔断,通通都是他用来做成隐秘逃生之路的机关。

如今看来,这当真是不一般,她之前或许有几分小瞧了他。

“喂,我总不能一直公子公子的叫你吧,不如你给我报上一个名讳,到时候我就可以用这个称呼来唤你,另外,我姓白,亲近的人都喜欢唤我雀儿姑娘,但你我也不算多熟,我自报家门,你可以叫我白姑娘。”

说着,她上前打算拍一下祁连煜的肩膀。

“你总得也告诉我一声你的称呼吧,我也不是你的属下,不可能会叫你少主少主的,我们可是自由合作关系。”白羽岚明知这人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眨眨眼,道“若是你担心我又知道你的什么重要讯息,不妨也只单给我说一个姓就好。”

祁连煜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会儿估计打算着怎么将他的底子给翻出来呢。

“复姓祁连。”他低低地回答道。

他不再多言,白羽岚倒也没不知趣地继续刨根问底。

她紧跟着祁连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走丢了。

同时,脑子里也开始不断地思考着,究竟是哪里的人,才复姓祁连,她怎么就记得,就算是北疆王朝那边,王室也不是这么一个姓?

白羽岚脑子里有些混乱,不过她要是不知道,这也没什么,到时候回去再问一遍叶大哥就好了。

他通晓天下诸多事,应该还是清楚的。

这一路不知是转了多少个方向,屏风又从中打开,闭合上多少次,现在完全都不能看见回去的路。

就连祁连煜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自己竟然有一日还会带一个人来到这么独属于他的禁忌的地方。

眼前只是如之前一样的屏风般的门,上面仔细而精致地勾勒着浮世绘的图样,与先前两人途经的那几条路

,似乎没什么分别。

“这就到了?”白羽岚疑惑道。

“嗯。”

祁连煜一手推开这扇房门,这间屋子不比之前那几处,是亮堂堂的,扑鼻而来的,有一种涩涩的味道。

白羽岚眉头紧皱,心情复杂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因为没有灯光,白羽岚从袖子中掏出来一个火匣子,也就擦亮了一瞬,就被祁连煜挥手就给灭了。

在白羽岚诧异的目光中,他难得有点心思解释道“这里不是很适合让你照亮了看,所以还是不要打灯了。”

他倒是在夜里行走如履平地,反正白天黑夜对他来说也没甚分别。

白羽岚努努嘴,尽管心中不是很甘愿,终究还是只能跟在他身后。

祁连煜的身上同样有着一种让人印象可以很深刻的味道,这倒是和她在叶大哥身上闻出的松山林风的味道很是相似。

不过这是一种更浓郁一点的香味,他这么慢悠悠地踱步在她身前,直接就让白羽岚鼻尖一直飘散着这一股子的香味,清冷的雪松子,浓郁起来,像是一片葱郁的森林,却叫人有些恐惧,仿佛能够在那漆黑黑的森林之中迷了路,遇上凶狠的猛兽与皎洁的月光。

呵,这不就是眼前这人无比真实的写照么?外表看着不过是个斯文的公子,但实际上胸中猛兽的恶,可不算是比那些穷凶极恶之人来的少。

祁连煜又打开了不知道一个什么通道,白羽岚竟然能够从一块屏风之后,瞧见长长的一条阶梯,让白羽岚瞠目。

“往上面走吧。”他说着,瞧见白羽岚似乎有几分犹豫的样子,率先走到前面,揶揄道“你担心什么?若是我打算害你,你也走不到这个位置上来。”

白羽岚不发一言,随后便跟随着那人的脚步,往上走。

越是到了上面,她越是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供人用来看星星看月亮的地方,他带着她走这么远,就是为了带她来这里看星星?

不管她如何想,都觉得这件事格外荒唐。

她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出来,白羽岚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是祁连煜率先笑了出来“恐怕是你命大,若是我中途改变主意,现在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白羽岚细细地想来,也觉得是如此,那么多机关,但凡是她中途说错了一句话,指不定现在祁连煜就心情大变地将她带去了一个修罗场。

她努努嘴,对自己愈发肯定,果然应该保持少数,否则那还真是多说多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索性小女子入了您的眼,这才没被丢去喂了豺狼虎豹。”

这话说的酸里酸气的,祁连煜倒也不甚在意,他随意指了一个方向,道“我本是自己来此,带你过来只是顺路。”



你瞧瞧那个方向,是不是很美?”随着他说话间,白羽岚也看见了那个方向的景象,的确像是一幅画一般,美不胜收。

这里是个露天的地方,头顶是一片星空,不知为何,从这个地方去看星空,能瞧见繁星璀璨,少有云彩,即便是夜晚,仍然能瞧见这夜空并不是黑的纯粹,而是带有一点海底的深蓝色,晕染在天边,活像一幅水彩画。

耳旁虽说无蝉鸣鸟叫,却有微风吹拂,让人心中格外安静。

身侧便能瞧见淡淡的云彩,这才让白羽岚头一次觉得自己爬的究竟有多高,至少是泰山那般,一览众山小。

“星辰阁的由来,也是源此。”那人嗓音低沉,带着迷惑人的色彩。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 真实的写照

白羽岚整个人都快要僵硬了,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话,来回答他。

“这两处,各有千秋,这阁楼间修建的富丽堂皇,却是别出心裁,上面用的夜明珠来进行点缀,使得整个房间都充满了一种莫名的美感,如在浩渺星辰之下。”白羽岚眼中闪烁着的,便是这整片头顶上的夜明珠,所映射出来的光芒。

她身后的那人自然是将这番话给听得一清二楚的,祁连煜缓步走到她背后,低低地笑了一声“没想到,姑娘还这么有见解。”

不过白羽岚如今已经是调整好了心态,倒是没有先前那般慌张,反倒是开始主动出击。

论武功,她既然比不过星辰阁里的人,论智谋,似乎也不是很出彩的样子,就这般,竟然能如此平静地和他讨价还价,倒是有意思。

还是这样直视对方,叫人来的舒服。

“那当然不是。”祁连煜自己就反驳道“就像是我在这个地方,眼睛也看不见,却仍旧能够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甚至风物形貌,都略知一二。”

祁连煜说着,就开始往前走,在这种半黑夜之中,祁连煜倒是比白羽岚能看路,他适应黑夜的环境,就算是在暗夜之中行走,也是半点都没有拖沓。

行一步,便如平地生莲,层层叠叠次第打开的隔断,像是一场绚烂而诡秘的浮世绘。

若是并非常年在这里面待着,进来了,指不定就很容易在这里面迷路。

他这分明就是,在讥讽她蠢。

屏风上面绣着浮世绘,占据着整整一面屏风,那浮世绘又颇有几分花俏,好似满目充盈着绚烂的花朵仙鹤。

这所有的屏风,隔断,通通都是他用来做成隐秘逃生之路的机关。

“喂,我总不能一直公子公子的叫你吧,不如你给我报上一个名讳,到时候我就可以用这个称呼来唤你,另外,我姓白,亲近的人都喜欢唤我雀儿姑娘,但你我也不算多熟,我自报家门,你可以叫我白姑娘。”

“你总得也告诉我一声你的称呼吧,我也不是你的属下,不可能会叫你少主少主的,我们可是自由合作关系。”白羽岚明知这人看不见,却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眨眨眼,道“若是你担心我又知道你的什么重要讯息,不妨也只单给我说一个姓就好。”

“复姓祁连。”他低低地回答道。

她紧跟着祁连煜,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给走丢了。

白羽岚脑子里有些混乱,不过她要是不知道,这也没什么,到时候回去再问一遍叶大哥就好了。

这一路不知是转了多少个方向,屏风又从中打开,闭合上多少次,现在完全都不能看见回去的路。

眼前只是如之前一样的屏风般的门,上面仔细而精致地勾勒着浮世绘的图样,与先前两人途经的那几条路,似乎没什么分别。

“嗯。”

白羽岚眉头紧皱,心情复杂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白羽岚诧异的目光中,他难得

有点心思解释道“这里不是很适合让你照亮了看,所以还是不要打灯了。”

白羽岚努努嘴,尽管心中不是很甘愿,终究还是只能跟在他身后。

不过这是一种更浓郁一点的香味,他这么慢悠悠地踱步在她身前,直接就让白羽岚鼻尖一直飘散着这一股子的香味,清冷的雪松子,浓郁起来,像是一片葱郁的森林,却叫人有些恐惧,仿佛能够在那漆黑黑的森林之中迷了路,遇上凶狠的猛兽与皎洁的月光。

祁连煜又打开了不知道一个什么通道,白羽岚竟然能够从一块屏风之后,瞧见长长的一条阶梯,让白羽岚瞠目。

白羽岚不发一言,随后便跟随着那人的脚步,往上走。

不管她如何想,都觉得这件事格外荒唐。

白羽岚细细地想来,也觉得是如此,那么多机关,但凡是她中途说错了一句话,指不定现在祁连煜就心情大变地将她带去了一个修罗场。

“那索性小女子入了您的眼,这才没被丢去喂了豺狼虎豹。”

“你瞧瞧那个方向,是不是很美?”随着他说话间,白羽岚也看见了那个方向的景象,的确像是一幅画一般,美不胜收。

耳旁虽说无蝉鸣鸟叫,却有微风吹拂,让人心中格外安静。

“星辰阁的由来,也是源此。”那人嗓音低沉,带着迷惑人的色彩。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



第六百六十四章 第二条,你猜对了

白羽岚僵硬了一秒钟,随后目光也愈发清澈起来,她微微侧过脸,便有微风将她鬓边的几缕头发给吹了起来,衬的她容颜颇有几分娇美。

身边的人轻轻嗤了一声,道“原没想到,姑娘竟然还通晓诗文。”

“这倒不是,姑娘如是如此,恐怕之前也不会能顺利进入百鸟朝凤的排演之中,还能想办法将我给引出来。”祁连煜不乏揶揄道。

不过夜里一直在这上头吹着冷风,倒也有着丝丝凉意,她倒是想提议先离开了算了,不过身边的这个人,似乎暂时还不打算走。

她不自主地打了个喷嚏,上来的时候,也没多添上几件衣裳,她现在浑身都被这冷风吹得凉凉的,头都有些变得重了起来。

“你披上吧,这夜里的寒风,像你这种武功底子的,还是个弱女子,也受不住。”他的声音冷冷淡淡的,仿佛就是在陈述着这么一个事实,别无其他的意思。

山上的寒风到了夜里,的确是吹得人,头都有点懵懵的,本身山巅的温度也要比下面低。

“没有练过武功的普通人上来,估计得裹上一层棉被。”白羽岚将那外套裹在自己身上,将整张脸都给遮掩了起来,杜绝一点点的寒风能够入侵到她身上的意外。

这姑娘还真是,就这么怕冷么?他可是知道,她虽说不是会什么盖世武功,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她内力的确不是一星半点的强,估计是她身边的哪个高人,为了让她能够自保,给她偷偷传输过内力。

白羽岚又打了个喷嚏,郁闷道“你今日里将我带上来是作甚啊,我们还得在这上面待多久?要是再晚一点下去,估计还没等你找到聂青和,我就比你还先病倒了。”

在月光的衬托下,她算是第一次能够清楚地看见这个男人的脸。

这并非三言两语就更概括,若说叶铭庭给她的感觉是足够的俊朗,带着一种侠士的气息,那眼前的男人,就像是一个能拽人下地府的妖鬼。

他穿着凤凰锦缎做成的长袍,上头绣着精致的花纹,从衣服的下摆,一直蜿蜒到他的勃颈处,这种花纹,尽管格外旖旎而绚烂,却叫人平白无故生出一种奇怪的危险感。

还在冲着他的脖颈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不过,倒是有人更快了一步,立刻将她拽住,往他身边一拉,道“你怎么了?突然在走神?差点儿你就摔下去了。”

他的行动远远快过他的思考,登时就一个上前,将人给拉了回来。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心气儿高,即便是失明了,也费尽千辛万苦,将自己训练的完全和正常人一样,他不允许自己有什么地方是落于旁人,更何况是周围都安上护栏。

不过现在,他想着,要不然还是装一个的好,如果有别的人,不小心掉下去,那可就麻烦了。

她说着就要往下走,也不知道是在担心什么。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头,当真是快要炸裂了。

白羽岚自个儿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

白羽岚翘着脚,坐在之前郭玉和她吵过架的小板凳上,眉头皱的紧紧的,直到她等到郭玉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才吆喝了一声“嘿,你等等,等一下。”

但是这些日子,白羽岚在星辰阁待着,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至少没让他逮着,到现在为止,他对白羽岚的态度,倒是要比之前好许多。

郭玉眉都快皱成川字型了,足以见得他现在心情何等复杂。

“执事大人,你知道这几天儿的祁连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白羽岚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身上给盯出来一个窟窿似的。

白羽岚这就觉得越发不对劲儿了,他要是当真不想告诉她,大可像之前一样直接了断的拒绝了,要是想说呢,也可以像平日里替她解答诸多疑问一样平静。

“难言之隐?如果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难言之隐,那你肯定不会告诉我,既然大家都都知道,多我一个又何妨。”白羽岚用手肘子去抵了抵他,笑眯眯道“你说是不是啊?执事大人。”

“诶,那你是说还是不说?该不会”白羽岚的声音打了一个转儿,道“我可以治好他这个怪毛病吧?”

他连忙将脑子里那些古灵精怪的思想摒除,他这是年纪大了,都开始没有原则了么。

第二条?白羽岚眨眨眼,回忆起自己说的话。

“说说看?”眼见着他怀疑的眼神,白羽岚又赶紧地拍了拍胸脯,保证道“诶,我可告诉你啊,我不会动歪心思的,你放心,不会谋害你家心肝宝贝的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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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五章 你给我滚出去

郭玉神情动容,似是回忆起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让白羽岚平白也增添几分伤感。

“其实主子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是很好,但他很不喜欢别人将这件事说出去。”郭玉叹气道“主子从小,就是在一个特殊的环境下长成的,他从六岁起,开始泡药浴”

八岁之后,一直在接受各种名师的指导,不仅于武功之上,更兼有医学、兵法、六艺,样样都需要精通,每日里都要去泡百毒汤。

那汤里,放着天下间各种奇珍异毒,虽然对身体同样有奇效,但却也格外伤身。

而常人一旦一直泡在那种药汤之中,定然会生出些怪毛病,并忍受非人的折磨。

他身边会配备更多的学童,与他一道学习,但更多的却是培养出他不信任别人的心态。

那些学童,大多数都生活在他身边,但在每一轮的学习结束之后,先生会将他们所有人关进一个房间,然后只留一个人活下来。

就在这一轮又一轮杀死自己同伴的戏码之中,祁连煜已经麻木不已,他从来都不会认真地去交什么所谓的朋友,因为朋友这种生物,对于他来说,不是背叛他,就是被他杀死。

不过萍水相逢而已,用不着怎么上心。

祁连煜过着这样的日子直到十八岁,老主子第一次让他出去战斗,而就在战场上,他终于显现出这种模式所带来的不对劲。

那次和敌军对战,祁连煜直接手刃了所有的敌军,并且下令屠城,老少妇孺通通没有放过。

但是屠城之后,祁连煜却好似一点都不记得这件事,他在老主子面前,能力本身就极强,又温和有礼,格外懂事,十分讨人欢心。

老主子走之后,他理所当然地坐上了这个位置。

第二次变化的时候,这件事又立马抖落了出来,祁连煜在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将他幼年之时的那个秘密训练所的人,给全部处死了,其中甚至包括他的导师。

但这件事过去没多久,他似乎又忘记了,甚至有一次还询问过自己的下属,那个训练室怎么会突然没有了。

郭玉说了这么多,白羽岚可算是明白了不少,同时,她心里也能够推测出大半的原因,为何祁连煜会有这么一个状态。

他,应该是有人格分裂症,不过这在古代似乎并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只当人是疯魔了。

“他现在应该有两个人格。”白羽岚拧眉,将自己的揣测说出“就这么着和你说吧,他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人就是你所谓的善良的少主,而另外一个,估计是在训练室造出的魔鬼,他知道祁连煜的一切事情,甚至每天发生的,但他无法主导身体权。”

这么说来,可能有一些科幻,但好在郭玉

勉强还算是听懂了。

要是旁人,恐怕只会在这儿说上一句白羽岚在妖言惑众,但郭玉很相信她的说法,因为自少主长大,他一直待在少主的身边,也亲眼看见过少主屠戮之时的模样,那的确是和平常天差地别。

“那该怎么办?这种病症难道不会伤害到少主的身体么?”郭玉担忧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少主的第二个人格占据主导,最后第一个人格就彻底消失了呢!”

白羽岚点点头,思忖道“你说的这个,不无可能,也是当真发生过的,不过你家少主这么多年都安然无事,那个人格应该并没有害主人格的心思。”

郭玉听完一席话,忧心忡忡地离开了,像是打算去找这种事情的解决办法。

不过这两个人格说到底,那都是少主,他并没有任何资格去偏心任何一个。

再有,当初在训练室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看见过幼时的少主手刃一个敌人,手法极其残忍,在那人死后,还狠狠地捅了几刀子,但在月光的照耀下,手持匕首的祁连煜,尚且稚嫩的脸颊,却轻轻地笑起来,似乎眼前死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估计那个时候,少主就已经有意识地去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去保护自己了吧!

眼见着郭玉离开,白羽岚又拈了几块桌上的糕点,咀嚼了几口,眼角带笑,这郭玉虽然有时候脾气是不太好了点,但其他方面,那还真是无可挑剔。

她啧啧一声,又吃了几块,入口丝滑,满是香甜。

白羽岚回去的路上,总觉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但猛地一下转头,身后却又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她心中犯怵。

这该不会是闯见鬼了吧!鬼神鬼神,我可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儿,您可不要再来跟着我了啊!这可真是要人命的活计!

她这么神神叨叨的念着,嘴上竟也不自觉地念了出来。

隐藏在暗处的黑影,嗤了一声,这还真是个小神棍。

“祈求鬼神可没用,那些都是虚的东西,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得了自己!”那个阴影处的人,没来由地倏地出声。

白羽岚吓了一个大跳,那黑影处却是迅速出现一个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衣,一手掐着白羽岚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然后在月光之下,细细地观察着她的容貌。

“也不是什么出色的人,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就会觉得你好呢,这种柔柔弱弱的女人,究竟是哪里能够夺人眼球了。”他歪着脑袋,一脸不可思议道。

白羽岚已经快要只出不进气儿了,她死命掐着那个男人的手,又是拍打,又是踹。

你他么想要研究女人,能不能先将老娘给放下来了!

白羽岚脸色涨红,眼看着就要出事儿了,

那人总算是有良心地松手,将她给放了下去。

白羽岚一个落地,就止不住地抚着自己的脖子开始猛地一阵快要咳出肺一般,开始咳嗽。

“你该不会是弱的要死了吧!”那个始作俑者,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带有些嘲讽的意味讽刺道“这么弱,就被我捏一下就要死掉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人倒是脸大,他要是能够试试,被人提着脖子掐着这么久,还能够一点粗气都不喘。

白羽岚看见他都没好声气道“有本事,你就自己试试!”

那人果断摇头,故作思量,道“这不成立,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用在我身上的可能性。”

似乎嫌自己话说的还不够,他又适时添了一句“谁叫你这么弱小,竟然随便一个人就能够握住你的命脉,随便掌握你的生死。我可不会,所以我不可能被人这么对待。”

那人这么一本正经地解释一番,反倒是让白羽岚胸中越发气闷,恨不得现在就给他捅一刀子!

“你要是真的想试试,我也可以帮你体验一下,濒死的快感。”白羽岚忽然朝他笑了一下。

祁连煜被她这个莫名的笑,弄得怔愣了一下,随后像是被晃神了似的。

“你为什么要笑?”

眼见着白羽岚从地上坐了起来,整理好衣衫,打算进屋的时候,祁连煜猛地一下上前拉住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

“我愿意笑,怎么?你管得着么?你又不是祁连煜。”白羽岚冷嗤一声。

就冲这厮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她都不想怎么搭理他的,要不是为了对他弟弟守株待兔,她早就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白羽岚挣脱了一下他的臂膀,没有挣脱开,随后她眉头紧皱,道“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

话说到一半,联想到之前他的反应,白羽岚心绪愈发复杂了。

她直视眼前的‘祁连煜’,猜疑道“你该不会是,已经恢复了眼睛吧?你现在能够看见了?”

白羽岚的声音拔高,道“你要是现在的确是看得见了,你就回答我!怎么主人格却还有眼疾。”

“啊呀呀,这可不像是你应该说的话,你别那么着急嘛。”他这种骚气又带有一点赖皮的感觉,让白羽岚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正经的!你是不是,眼疾已经好了!”

要真是好了,那之前的祁连煜的主人格,怎么着就仍旧看不见呢!

白羽岚心中越发多的疑惑等待解释。

孰知,祁连煜竟然趁她一个不注意,将她猛地往房间里一推,随后跟随进去,单手便将门的栓给拴好了。

他身上的气息扑鼻而至,让白羽岚心头不免萌生出几分恐慌和来自于未知的求知欲。

“你,你要干什么?

”她戒备道“小心等会儿我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你让我尝尝味道,我今晚都出不了这个门。”他忽然凑近身,在她耳边吹气道。

白羽岚浑身一抖,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骚气!

这和她认识的那个禁欲的祁连煜,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这两个人,除了共用这么一个躯壳子之外,其他方面,那还真是风马牛不相及!

“你,你可别乱来了,小心等会儿我对你不客气!”白羽岚倒退两步。

“逗你玩的。”那人忽然又大笑两声“你不要这么当真嘛!开个玩笑还不可以了?”

“什么恶俗玩笑,我看是你的主人格一直都没有解放天性!”白羽岚对他一阵龇牙咧嘴,指着门口呵斥道“你现在赶紧给我出去!”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 果然是个小娃娃

白羽岚的话,那是完全没有威慑力的,至少对于现在的祁连煜来说,就是这么个样子。

现在的祁连煜,不仅很无赖,还十分骚气,甚至喜欢大笑出声,做出的事情,也是有些不修边幅,显得很是潇洒肆意,但正是因为这份潇洒肆意,白羽岚却是笑不出声。

要是这个杀人狂魔,等会儿潇洒肆意地突然又想屠戮别人的生命,那她的小命可就交代在这里了!

尤其是,她现在可是什么任务都没有完成呢,老公孩子热炕头,一个都没有,这么早死了,那也太可惜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祁连煜突然笑出声“你不要这么怕我,我看你也不是很怕他,他在外面可不经常露面,这名声嘛,想必你调查过,那也好不到哪儿去,哪个人不怕我们的。”

白羽岚冷嗤一声“你现在随随便便就想杀个人,你让我将你和他当做一个人,那还真是不太可能,你喜怒不定,便想着要杀人泄愤!”

说着,白羽岚想到方才她进来遇见祁连煜之前,就听见不远的一处,传来了一个人的惨叫声,随后,祁连煜就到了。

祁连煜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好笑,首先,她不仅在面对他时候,仍旧是如此淡定,其次,她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能够看出他的人。

其他的所有人,都只以为他每次的出现,不过是祁连煜疯魔了,而直接忽视了他的存在。

可惜,他为保护那个人而生,却也注定了这辈子定然会灭亡。

所以,他很高兴,有这么一个人,能够认出他,知道他的存在,这样,他似乎在在世上停留的这些时间,也不算是荒废,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好似有了意义。

“为什么?”他忽然喃喃自语道。

白羽岚眉头一挑,他这是在和她说话么?

“喂。”白羽岚喝了一声“什么为什么?”

祁连煜却忽然朝着她逼近,目光之中带着一种决然与决绝,道“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存在?”

他猛地一下扣住白羽岚的肩膀,目光锐利,逼问她。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这人莫非是又要犯病了么?

她还是暂且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等会儿对他态度好一点算了!

“我,我曾经跟神医学习过,偶尔自己也会琢磨一点药理的事情,所以对于医学这方面,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研究,更何况,上次我曾经见过一个和你状况差不多的男子,现在再看见你这情况,猜出是这么个缘由,那也不是奇怪的事儿吧!”

祁连煜若有所思,他忽然退开一步,给白羽岚留下一个安全的距离,随后目光猛地一下沉下去,道“那个人的结局呢?你最后有没有医治好他,他身体里的

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消失了?”

那些人,以为祁连煜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消失了,那才是他真正的正常。

殊不知,当初在那个训练室的十几年时间,老头子都是将他丢在里面自行训练,就像是一台杀人机器,没有感情,没有朋友,而所有的才艺,也都必须要学会。

一旦是哪个地方不能够达到标准,就会得到十分严酷的惩罚,譬如说,会将那个人的身体倒吊起来,撒上盐之后,再狠狠地鞭打,直到将那个人抽的鲜血淋漓为止。

而他曾经目睹过自己的一个好友,死在了那样的刑罚之下。

一地的鲜血,和持续了一整日的牢房的惨叫,让他至今都不能够忘。

在冲出那个所谓的将所有人都扔进去的洞中时,那个身体里的软弱家伙,根本就不愿意对自己的同僚下手,也是由他来出手。

面对敢因为实力的差距,而来欺负他的人,他毫不犹豫地将人骗走之后,用匕首在他身上捅下他欺凌过他的次数。

这一桩桩,一件件,只要是涉及到暴戾和血腥的事情,通通都由他承包了。

而他身体里的那个善良的人,什么都不用做,他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着胜利的果实,直到有一日,他偶然发现,那个身体里的他,似乎也开始被他同化了。

白羽岚其实不怎么愿意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在他的意识之中,其实他是单独存在的,他并非是附在祁连煜身体里的一部分,而是一个个体。

如果他会消失,就像是人类之于死亡一个道理。

如果就这么直接告诉他,他会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死去,那该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并不愿意说,但‘祁连煜’是个多么聪明的人,他便是看着白羽岚的表情,都能够猜出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这一点,倒是和祁连煜如出一辙。

“你不用说了。”看着白羽岚欲言又止,他抬手制止道“我心里清楚,我早晚会消失的,就在他渐渐学会我身上的这些奇银技巧,以及所有的武功与心狠手辣之后。”

白羽岚索性坐在桌子一角,给他从架子上拿出一坛子酒来。

“尝尝。”她递给‘祁连煜’“这酒可是你的主人格酿造的,味道十分不错,但一直摆放在这里当做装饰品,那些人都不敢喝,如今你这个正主倒是一口都没喝上。”

“叫我逑就好。”他忽然没来由地来了一句“这是我的名字,我并非是祁连煜,我生于他的意识,但我又是个独立的人,现在,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存在。”

“如果有哪一天我消失了,就没人能够再去保护这个孱弱的少年郎了。”他惋惜道“可惜当初,我一直是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会保护

他一生无忧。”

“你现在已经做到一半了,这个地方,足够安全,他也常年不怎么和外界那些人交流,所以他是很安全的。”白羽岚宽慰道“你不必那般忧心了。”

但是逑摇摇头,显然这还远远不够达到他的标准。

他叹息一声“就在当年,他一直生活在训练室,那个地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仅对待每一个人都十分严,且选拔方式十分不人道,能将一个活生生的正常人,都能够被逼疯。”

“我将他保护下来,因为他还有很多的心愿没有完成,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个亡命之徒,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是在他遇见危险的时候,我都能够挺身而出,将那些人全部都给杀了,一个不留活口,我所见到的,全部都是鲜血。”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皱眉道“但不知为何,这次我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鲜血与尸体摆在我的眼前,我第一次开始享受那些所谓的人间的东西,并且能够停留很久。”

白羽岚拧眉,细思一会儿,倒也没想出来个所以然,她也不是没想过祁连煜受伤的事情,但是那天晚上从山顶下来之后,祁连煜似乎也没有外出过,再加上逑也证实过,他醒来的时候,身上是没有伤口的。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初在训练室的时候,那个庄子那么多的刑罚库罚,这个少年郎一直都在祈求着自己能够早日离开此地,并且过生稳定安宁的日子,但是一直不能如他所愿,所以我单名一个逑字,求得便是这因果。”

逑一口少年人的声音,但话语之中,已然是一副很沧桑的样子,像是勘破了红尘,又像是那种漂泊在红尘之中的旅人。

“你今年多大了?”白羽岚抱着一坛子度数低的桂花酒,和逑碰了一个杯,笑着问道。

“我看你这态度,可和你现在的这具身体很是不搭啊!你的年纪多大了呀,大叔?”

“果然是个小娃娃!”他忽然哈哈大笑两声,道“不过三十而已。”

那和她在现代的年纪,似乎也差不多嘛,也就比叶大侠大上三岁的样子。

白羽岚笑了声“那你可不能算是个大叔了,要不然这该有多少人都是大叔了,估计四十多岁,那都是老爷爷辈儿的了吧。”

“总比你这年轻的小姑娘强。”他一本正经道。

白羽岚在心中呵呵两声,老娘要是报出自己现代的年纪,加上在这古代还生活过的年数,那还真是比你都大啊,难道你还要叫我一声大婶儿诶。

不过那人倒是也没有计较那么多,白羽岚愿意叫他什么,他就随着她高兴,叫什么,毕竟这么多年了,倒是头一次有人和他说话,让他心里都是乐开了花儿。

两人

又碰了一下酒坛子。

“你可不要喝多了,万一等会儿你醉倒了,我可不会在这儿守着你,我看你这酒量也不是很行。”逑十分嫌弃地打量了她一眼。

其实他私心里,就是想着她要是一直不醉,能够就这么陪伴在他身边,就好了。

要是等会儿醉倒了,万一明日里,他一醒过来,那又是祁连煜占据整个身体的主导权,岂不是亏大了。

更何况,这还是他头一次有些嫉妒祁连煜,能够完全地去支配着这一具身体,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触碰自己想要触碰的人,闻见鸟语花香,走遍大江南北。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不和你计较

白羽岚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灌醉的。”

更何况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坛子,轻笑道“我手中这坛酒,可是和你手中那一坛完全不同,这个喝着和水也没多大的分别,只是普通的饮料罢了。”

逑哈哈大笑两声,显得十分畅快,道“你这姑娘,还真是个明白人,亏我先前还觉得你十分豪放,原来也是个装装样子的。”

“豪放倒是不一定会体现在这些方面。”白羽岚笑了一声,道“难道那些大侠,都是因为喝过烈酒,才所以能成为令人尊崇的大侠么?”

“总是比不过你这种年轻人的狡辩,我就不同你争了。”逑狠狠地灌下两口酒。

那酒水顺着他的脖颈,从领口流入衣襟之中,将他的衣裳浸透地能勾勒出他的身体曲线。

这夜逑在这儿待了很久,将自己心中多年的那些事情,大部分都同白羽岚说了个清楚,从幼年的祁连煜开始,他逐渐诞生出意识,直到后来他每一次出现所做的事情,总是能够让那些身边的人惊讶万分。

并且,他们都很害怕这个时候的他,更甚于平日里冷漠的祁连煜。

这让他本来曾一度感到失望,并且因此愤怒,但现在也逐渐淡然处之,并不会去刻意追求那些东西了。

白羽岚听着他这一桩桩的事情,时不时还能给出自己的一点见解,倒是也能句句说在点子上,让逑时不时开怀大笑。

这已经很久没叫他体验过了,不,是从不曾体验过这种感觉。

逑一直都十分兴奋,等到他又一次讲述了一遍自己的见闻之后,回过头去,询问白羽岚“那个人,你说是不是该杀?”

他话刚说完,身边也没有人回答,便眼尖地瞧见,白羽岚原来已经睡着了。

她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面色泛红,许是那酒水即便再是不容易醉,但喝多了还是会有点上头。

逑若有所思地一手提起白羽岚放在桌上的那一坛子桂花酒,猛地灌了一口,啧啧两声“这酒果然和水似的,竟然喝这种酒都能够喝醉,酒量也还是真的差劲。”

白羽岚早已昏在桌子上,一点儿没声。

思虑片刻之后,逑最终还是将白羽岚抱了起来,随后单手将人给放在床榻上,还十分贴心地给她掖好了被子。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恨不得给自己捶两下子,他怎么会做这种贴心体己的事情!一点都不像他!逑心中懊悔道。

这小丫头还真是能够逼得招人疼。

他正打算离开之时,床榻之上的人忽然翻了个身,口中喃喃着什么,他尚未听清,她便又继续喃喃了两声。

“小丫头是在说什么呢

?”他一阵好奇,蹲下身,凑过去细听。

这才勉强听清楚了小丫头的声音“叶,叶铭庭。”

逑的脸色登时一变,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月华如水,逑的脸色却格外难看。

他盯着一个空寂之地,目光沉沉,祁连煜是的确只能摸索却不可能肯定他的存在,也不了解他,但他却不一样,他完全知道祁连煜的世界,知道所有有关于他的事情。

譬如,叶铭庭,这个祁连煜一直以来的对手,甚至,间接弄瞎了他的眼睛。

而现在这个女人,竟然在睡梦中都在呼唤着一个祁连煜的对手,逑冷笑两声,这还真是够有趣的。

若是他知道此事,不知道他究竟会做出什么反应。

白羽岚迷迷糊糊地醒来,这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情,她晃晃自己沉重的脑袋,果然宿醉的后果就是,次日清醒之后,头会像是痛的快要炸了似的。

依稀记得自己是和祁连煜在一块儿的,哦不对,是祁连煜的另外一个人格。

白羽岚有些懊恼,这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儿啊!那个他莫名生出的人格,竟然会和她关系这般亲近,当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郭玉不是说过,那个人格十分难缠,甚至对人一点也不友好,每年祁连煜开始性情大变的时候,他们很多亲信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足以见得这人的嗜杀。

她昨晚竟然还能够那样坦坦荡荡地在和这个人谈论那些大道理,唉,这可真是叫人秃头。

头疼的时候,她莫名就想到了自己在府上的日子,宿醉之后,还有人贴心地送来醒酒汤之后,才让她睡着,平白生出一丝丝惆怅,不知道现在叶大哥怎么样了。

门外有人咚咚咚地敲门,十分粗鲁。

可以说是她自打入住这里以来,都没有过这种体验,这个星辰阁,还有谁是这种暴脾气?

难道不会被郭玉给立马修理了么?

“开开门,丫头,我给你送醒酒汤来了,诶,小姑娘,你赶紧地开门啊,别让我站在外面闹笑话!否则我今天就将你就地解决了!”门外的人大喊着。

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清越明亮的,这种少年音,配合着他这种大叔的叫法,还真是别有一番味道,莫名的搞笑。

白羽岚小跑过去,郁闷道“这分明就是你自己的声音太大,你是想让更多人知道你过来给我送醒酒汤吧?我可不想和你扯上那么多关系,你那些婢女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淹死我。”

更别说,在这种地方,成为众矢之的,那可是要被玩到掉脑袋的。

白羽岚一阵忧心忡忡地开门,就看见‘祁连煜’穿着一身火红的胡服,劲瘦的腰身,用一根黑皮腰带束着,袖口用红色绸缎扎紧,他一头长发

也是用银钏子给扎紧了,留下一束长发直直地垂落在腰间,干练张扬而又性感。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穿衣风格,和那个什么主人格,相差的还真是十万八千里。

他二话不说,一手直接拎小鸡似的将白羽岚给提起来,就往外头飞奔。

在一众侍卫纷纷低头垂眸的场面下,白羽岚欲哭无泪,不就是昨晚和他喝了个酒么?怎么这人今天这么不正常?她可是要成为星辰阁今晚的饭后谈资了!

“诶诶诶,大哥您诶,可不可以正常一点啊大哥!”白羽岚叹气道“您这可是要让我后面的日子不好过啊!”

还有,昨天他还没解释过,为何他竟然能够视物!而真正的祁连煜,其实眼睛看不见啊!

直到他施展轻功,又飞了很远,他们来到一个距离星辰阁已经很远的地方,这是一个山谷,谷中是一块湿地,中间有小溪流过,为这一片区域带来盎然生机,肥沃的徒弟浇灌着花草,让鲜花盛放。

白羽岚眼前一亮,但脑海之中,却滑过一个相似的场景,以及一个怀抱着两三束鲜花的男子,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穿着月华锦的长衫,坐在一个小石凳上,手中拿着一柄剪子,正在修剪花枝。

但这熟悉感只是闪现过一瞬,便彻底消失在她的印象中。

她似乎能感觉,那个男子,正幽幽地看着她,向她投来一个哀怨的眼神,她却没法瞧见那人容颜。

“愣什么神啊!”逑用手肘捅了一下白羽岚,嗤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在怀念什么从前往事吧!”

他想起昨晚上,这个女人夜里睡着了,还能够迷迷糊糊地喊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就难免不快地想要去讽刺她。

白羽岚摇摇头,叹气道“没有。”

她蹲下身,用手拨了拨眼前的鲜花,眉头微蹙“其实我从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一旦非要去想,就总觉得力不从心,头痛的快要裂开一般。”

眼见着白羽岚现在怏怏不乐,逑又开始懊悔自己方才的言行。

他咳嗽了两声“本尊带你来,可是要给你散散心的,你就在我这儿搁这脸?一点都看不出喜悦的样子!本尊心中十分不快!”

白羽岚挑眉“你要是看着我不顺眼,送我回去便是。”

“本尊何时说过看你不顺眼,算了,还是你喝醉了的时候让人省心。”那人说罢,便又将白羽岚提起,随后他施展轻功,走在那花草之上,竟恍如在一片漫无边际的花圃之上,腾空飞起来一般。

白羽岚放眼望去,她的足尖似乎滑过众多不知名的花朵,虽然隔了一层绣花鞋,却也叫她感觉自己好似能感受到那花瓣触碰脚尖。

倏地,他加快速度,竟带着白羽岚,在那悬崖峭壁

之上飞速行走,这身体倾斜,心惊的感觉,让白羽岚心跳加快。

强劲的风刮过她的耳侧,带来巨大的呼呼的风声。

“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对着这大风喊出来!”身边的人提高声量,大喊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白羽岚猛地一下叫喊出来。

但这并非是她乐意,而是此人的确是太过放浪形骸了,从那高处又猛地一下降落,再飞速升起的感觉,堪比她在现代坐过山车。

一上一下的,心跳的都快要炸了出来。

这人究竟是有多少用不完的内力啊!白羽岚在心中默泪地想到。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 你很了解我

不过白羽岚只分心一瞬,就立马被眼前的美景给震撼到了。

逑待在祁连煜身体里的这段时间,倒是也不断白待,他常日给自己找一点新鲜感和刺激,热衷于追求新事物。

正因祁连煜的主人格,一直都是过分地固执自守,将自己每日里的事情,也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像是一个机器人,容不得任何一件事情,出现半点偏差。

逑一直认为他的主人格,过的日子简直都不像是个人,太过于禁欲自持。

白羽岚忽然没来由地笑了一下,道“你倒是会挑地方,我在这里好歹也过了小半个多月了,愣是没发现有个这么美丽的地方,之前祁连煜倒是给我带上去一次观星台,其他的,可就没有了。”

话说到此,逑忽然带着白羽岚,直接停留在一块坡上,从这儿往外看,竟然是瞧不见那谷外的出口在哪儿了。

“我告诉过你的,那家伙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整日脑子里都是当初那个老头子,给熏陶出来的东西,一点都没有活出自我。”逑哼了一声。

这么个好地方,白羽岚不过是恍神了几秒钟,就忽然眼尖地察觉有那么一丁点儿不对劲儿。

譬如说,这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鲜花和草地,偏偏就在他们现在停留的这个地方,却显得最是旺盛。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之前她刚站在谷口的时候,只看见那边的鲜花和草,虽说也很茂盛,但是却长不到这么高,尤其是这里也并非是靠着水流来的,但是花草竟然能够达到半人多高。

白羽岚拧眉,本是怀疑过这得天独厚,或是什么天然地理优势,但是她挣开逑的桎梏之后,蹲下身,仔仔细细地瞧了一遍她那身边的鲜花水草之后,便越发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有一种,药的味道。

就,就像是她曾经闻过的,常年飘散在某人身上的药草香。

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便是真正的药草,也断然不会有这种味道,必须需要再一次的加工,而现在,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味道?

她既然都能够发现,那逑自然也不例外,眼见着白羽岚被这个玩意儿分心,他虽然有几分懊恼,但心里却不乏在赞叹白羽岚这敏锐的观察力。

“这里的东西,你千万不要轻易去碰。”白羽岚忽然挺直腰背,皱着眉头警告道。

虽然她对祁连煜的观感并不是很好,然而眼前的这个逑,却算是一个十分称职的大哥,待人也算是比较豪放,让她还抖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亲人的感觉。

逑有些不解,他皱眉,旋即立马就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为何?”

他不是个扭扭捏捏的文人,一直都在打打杀杀,所以也不需要拐弯抹角,更不爱祁连煜的那一套。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和你有关的东西?”他继续追问,目光如鹰一般尖锐。

白羽岚却是丝毫不怵,耸了耸肩,随后立马就报出自己心中猜想,也没有去欺瞒他“的确是这么着一回事,但是我和你也说过了,我这个人,失去过记忆,对什么都记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也很难受,但是我现在可以凭借女人的直觉,告诉你,这里的东西不好惹。”

白羽岚一直坚持着要逑离开这里,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但是逑不愿离开,最后她不得已哄骗了他,自己找到了祁连煜为何会失明,而他却仍旧看的清楚的原因,这才叫人给支走了。

等到那人一走,这里的药味儿就越发浓郁了。

白羽岚仔细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物,的确是丝毫无缝,避免了自己会弄到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让自己会嗝屁的可能。

半晌,她又扔了一个小玩意儿去那地面上,那小玩意儿完好无损。

这下子,白羽岚可总算是放宽心,她足尖一点,轻轻地跳下这一块山坡,到了那奇怪的一片土地之后,鼻尖的药香充盈的她脑子有一点胀痛。

但是她却抵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分花拂柳而去。

虽然理智在告诉她,不要去轻易靠近这些什么危险的东西,但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却又在催促着她快点前进,因为冥冥之中,她似乎就是和那背后的东西,有什么牵扯,只是她一直不知,被蒙在蛊中而已。

这些花草因为长得过于茂盛,等到人真正下去的时候,她这才发现,那些花草完全可以可以将她的视线都给遮挡了,人站立在其中,是完完全全没办法找到出去的路。

除非当真有人在这里面留下什么线索,并且做出标记,才有可能会轻松地离开。

她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同时心中又有些发憷,毕竟这种未知,或多或少地会给人带来一种恐惧感。

尤其还是眼前,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场景,她总是能够在脑海之中,幻想出,会否突冲出来一只野兽,将她猛地一下掼倒在地,然后将她给活剥生吞了。

“有人吗?”她走了许久,那药香的味道开始更加浓郁起来了,但是她却遍寻不着任何线索。

就连这一片花草的区域,她都没有走出去,一直在这其中周旋。

或许是为了回应她的期待,过了一炷香时间,白羽岚听见的轻轻的脚步声,因为身边杂物太多,所以那些花花草草碰到人的身上,弄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也就掩盖不住那人过来的声音。

她的心中开始突突突地跳着,就有着一种期待,又有一种恐惧,究竟是哪一种占据上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半晌,她听见那边的人对她说了一

声“白羽岚。”

他一口就直接将她的名字给道出,白羽岚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的更厉害了,不是她随便在这里那里到处胡诌的名字,而是她的真名。

带着这个名字从前的一切,她都忘记了的那个名字。

“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那人如释重负道。

听这语气,却并非是她从前的敌人,应该是一个故人,白羽岚想到,不过及一竟是哪一个故人,竟然大费周章,找到这里来了。

要知道之前跟着她一起进来星辰阁的琼名,现在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这会儿,她竟然还能遇见来自于徽朝的故人,看来,这位故人与她那是交情匪浅啊!

“你,是何人?为何一直不露面,却非得隔着这么一种朦朦胧胧的场景,和我说话,就不担心,我觉得你是个坏人,然后直接将你弄出来,和你大打一架?”白羽岚戏谑道。

然后,她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的越发近了,得寸进尺道“或者说,让星辰阁的人知道你的存在,然后过来找你?”

说着,她的声音陡然一变“说!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人听见白羽岚这般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你这个女人,过了这么多年,倒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对着我这么凶巴巴的样子,也是一点儿没变,我倒是不知,原来一个人失忆之后,这性情也是半点不会有变化的,看来以后可以多研究研究了。”

那人说话赛有三分笑意,但是他似乎也不打算再和白羽岚卖关子,再等了一会儿之后,他便吩咐着白羽岚,示意她现在完全可以按照他说的话过去。

白羽岚听着他的指示,开始一步步往前走,然后眼前突然一阵豁然开朗,这里往下,竟然又是一块谷地,只是没有人想过,它怎么就能被人这么隐藏起来。

这一片的鲜花,又开始变得比较低矮,就在她目光所及之处,能够看见一间小木屋,而小木屋的旁边,就是一个用来抽水的东西,在不断地转动。

药香四溢,身边忽然出现一个男子,穿着天青色的长衫,目光清冽却又有一丝丝的温柔,他看着白羽岚片刻之后,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皱眉道“你现在的样子,和我预想的,还真是差了很多。”

白羽岚浑身愣了一下,道“什么?和你预想的?你虽然是我从前的旧识,但在我看来,你似乎比很多其他的旧识,更加的了解我。”

那人愣了一瞬后,随即笑开了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了解你的身体健康状况,因为我一直以来都是你的主治医师,你和叶铭庭两人,有了个什么毛病,不都是来找我的么?”

白羽岚这下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

这不就是聂青和么?聂青和是堂

堂一个闻名九州的已是大人,一直以来,都在为叶铭庭工作,这使得不少的人在嫉妒,但是他却依然为了叶铭庭兢兢业业,尽管很多人开出更高的价码,但是他依然丝毫不心动。

白羽岚听说书的说多了,脑子一活络,就想起来了这件事。

咳咳,可是到目前为止,她似乎和那个祁连煜说起过这件事,有关于聂青和的事情,并且还利用她和聂青和的关系,来做诱饵,让他这条大鱼上钩

而现在人家本尊,可就好端端地站在她的眼前。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想起我来了?”聂青和笑了一声“我本以为,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神志不清,变成一个痴傻小儿了呢。”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 你对我有意思

“痴傻小儿?”白羽岚又重复了一遍这番话,疑惑与火气就上来了。

“你以为脑子被驴踢了,成了痴傻小儿了?”她皱眉,但不过一瞬,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下转头,冲已经往小木屋走过去的聂青和,大喊一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事?”

她记得在民间的说法之中,关于聂青和的看法,可谓是褒贬不一,尤其是这其中关于他性格和医术的。

虽然这厮后来也仅仅是因为她的观点,开始救人,悬壶济世,但在此之前,他可是一个救人就要收费,收费还很大头的利益主义者。

不过有一点,若是经过他断定的某一种病情,那基本上就坐实了,不必再去想着什么翻盘之类的了。

思及此,白羽岚神色之间,一言难尽。

她小跑着追过去,跟在聂青和身后,道“你方才那番话,究竟是何意?你知道些什么?虽然当初的记忆没有了,但是我出事,是不是有些意外?”

说着,她一边嘟嘟囔囔道“既然是失忆了,那肯定是有个意外,就是不知道这意外究竟会不会蔓延到现在。”

“咳咳。”聂青和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意外那肯定是意外,就是你现在打算什么时候回皇宫?你现在待在这儿,那估计过段时间,你就彻底意外了。”

“说的这么糊里糊涂的,像个神棍一样的话,我也听不大懂。”白羽岚撇嘴道“你这人,当真是奇怪得很,你要说就说,不要给我卖关子,我回不回皇宫,那和这些东西有什么关系?”

她这一番咄咄逼问,弄得聂青和也有一点无奈,怎么夫人这不过是失了个亿,现在倒像是失智了似的,换了一颗心,跟个少女似的,还能冲人撒娇耍无赖。

聂青和这就将之前她为何会失踪,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情等等一切,全部告知白羽岚,道“所以后来叶铭庭找到了你被迷晕的那后者能够药粉,带回皇宫,交给我去研究,那之后,我才发现,这种东西,除却能够让人失忆宛如新生这一点,还有个副作用。”

说着,他轻轻地煽动了一下那药罐子下的火,火焰明灭之间,他继续道“这就是我为何回来此,并将你引过来的缘故。”

白羽岚挑眉,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他旁边,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种药,虽然能够让人忘记之前的事情,但却也能让她一直忘下去,你现在所拥有的记忆,是在你失去记忆之后,所重新开始形成的记忆,但从这个时候开始,你却会反复做梦,或者开始走神遐想到从前的事,不过你一旦想,就会开始头痛,逐渐地,侵蚀你的神经。”

顿了顿,他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羽岚,皱眉道“久而久之,你

的神经便会出差错,然后忘记现在也能记住的所有事,一切清零,就连你的基础常识,是何年代,完全不记得,像是一个出生的婴儿。”

白羽岚愣了一下,猛地一下窜起站着,心中惊骇如巨浪在她胸中拍打,她神色复杂地冲他道“那你这话说的,岂不是我就是个痴傻儿呗?”

难怪他之前说她现在为什么还是这么清醒的样子!

白羽岚被这个认知弄得有几分恍惚,随后她眼睛圆睁,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语调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度“那之前你们难道没有发现过么?”

然后就硬生生地只能看着她现在在这里,然后一个眨眼间,就可能直接出事了么,然后变成痴傻儿?

“所以我前段时间,从战场上面回来之后,将宫中的一些事情清点好,这就直奔你这里来,并且找到了你的踪迹,然后使了一点手段,让你出现在这里。”

白羽岚现在心里已经是凉了半截,她加快步子,去了房子里面坐着,然后就用一只手撑着她的下颌,目光有一瞬间的涣散,对于现在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倒霉遭遇,算是真正的寒透了心。

“夫人可不要现在就丧失了斗志,我可以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告诉你,你现在的这种情况,完全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羽岚,十分坚定。

就连方才已经在心中熄灭了一半儿火焰的人,此时也不免有几分跃跃欲试。

她的目光又重新亮了起来。

她并不想,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因为这种事情,而早早地失去了性命,她还有大把时光,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

“究竟是什么办法?”

“我这次来此,正是因为这个办法。只有找回你之前的记忆,再配以我给你特定制作的药剂,你才能够完全摆脱现在的困扰,然后彻底脱颖而出。”他话语之间,说的十分肯定,几乎没有能够让人质疑的瞬间。

白羽岚心下也不免松懈了几分,然后她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原来兜兜转转,还是要找回之前的记忆,然后回到皇宫之中么?”

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纵然那可能是她从前生活的地方,但现在的她,只想在这个世界上多走走,多看看不一样的风光,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充实,更因为,她并不喜欢被那些条条框框约束着。

聂青和的提议没过去多久,白羽岚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睡不着,那日下午,他在一片药草之中,与她说过一些关于她过去的事情,以及,有关于她和叶铭庭之间的感情。

再加上现在这或者那个情况,如果不能够想起从前的过往,那么她将要面对的事情,就会开始变得痴傻,而一旦变得痴傻了,她还

谈何去向何方,不过是一个生活尚且不能自理的人罢了。

再回过神来,她就已经没有再瞧见那个聂青和在何方,仿佛之前她误入一间小木屋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意外而已。

“你怎么了?怎么从那日开始,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的?”逑走过来,疑惑地询问她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让你看起来一直是十分忧虑的样子。”

不过他思来想去,倒是也没考虑到有什么事,能够让她担心到现在完全都是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

白羽岚敲了敲自己手中的碗碟,随后强颜欢笑道“没什么。”

她状似释然的样子,反倒是叫人怀疑,这丫头,这两日里,都没怎么和他说过话,难不成,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发现他和祁连煜不是一个人的外人,就这么快开始没意思起来了?

逑想想就觉得无趣,他便打算着要让白羽岚重新变得快乐一点,他这么想了,也这么做了。

他猛地一下拽起白羽岚,道“今日里,这边有个节日会,城里很热闹,是徽朝和北疆都没有的,但是这几个国家里的人呢,在这一日,若是有想要交易的,都会出现在这座城池里,所以众人也开始将这日定成一个节日,每到这日,万家灯火,千家祈愿。”

说着,他行走在飞檐碧瓦上,迎着一头银色的月光,嘴角是止不住地上扬的笑容,道“从前我就想过要来这里参观参观了,但是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时间,就算是有时间,也没人和我一起,这么热闹的场景,我要是一人,反倒是显得有点扎眼。”

如今正好他能够将那个主人格一直压制到如今,正好能够出来逛一趟。

思及此,逑不仅有释怀,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他这举措,也弄得白羽岚有几分茫然,随后,她凝眉片刻,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便失笑道“你这样一直想要让我开心一点的作为,搞不好,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逑浑身都愣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喜欢?他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和勇气去喜欢什么人呢?即便是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但是那些势力无论有过多少次的洗牌,也都不会再改变。

只要是和他靠近一点、亲密一点的人,都会惨遭横祸,最后死于非命。

逑的眸色变得有些幽深,便像是那夜中盛开的幽昙花。

“你说的是什么玩笑话?我们下去看那些人放花灯吧,我这把年纪,倒是一次都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此时那万千灯火,错落有致的摊位摆放在一条条长街上,络绎不绝的宾客像是走马观花一般,出现在这些街道上,又有那些烟花爆竹,耍杂技的

穿插在其间,将整座城市弄得是一阵热闹非凡。

这本该是一座以交易和买卖为主的城市,那些见不得光的地下东西,就常常出现在其间,并且大多数时候,这里混乱糜烂,同时有充斥着几个国家暗中在竞争的苗头,如今竟然这般热闹非凡,倒是有一点出乎意料。

“这一片区域,平日里,究竟是归谁管理?”白羽岚忽然没来由的问了一声。

“大概是各路军阀,以及黑势力,只要是有权有钱有势的,大部分可以在这里落得一席之地,大家心里也都是有着一杆秤的,平常都井水不犯河水。”逑一边解释着,一边将人松开,把她放在一个青石小巷中。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 你觉得我比不过他?

此处灯花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却仿佛能够透过这一片片绚烂的烟花,望见那阿哥时光尽头的人。

她似乎从前也有过这种经历,那人从人群之中穿过,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为她摘来灯谜的头等奖,笑靥如花,冲她伸出手,曾对她温柔地说过些什么话,她却也不怎么记得了,只有那绚烂的焰火,却像是怎么都挥之不去。

“你怎么了?这么热闹,你还能发呆啊?”逑站在白羽岚身边,有些郁闷地皱眉道“是不是前面那个灯谜的奖品你很有兴趣,要是真有兴趣,本大爷我就给你夺过来!”

虽则那人说得很是诚恳,又格外贴人心意,但是白羽岚却是止不住地一口笑了出来。

这人当真是有意思的很,说这么个些有的没的,还因为她在发呆,瞧着抑郁的紧,便将她直接从屋子里给拖了出来,非得让她笑上那么一笑,才会放心。

这么一想,白羽岚心情也愉快不少,总之不要让身边这个关心她的人,也坏了心情。

“要是你真的打算去帮我拿那个最高的奖励,那就去呗,不过我倒是觉得,你这种喜欢打打杀杀的人,约莫着也合该拿不到才是。”白羽岚轻声笑道。

她前面说的话倒是还好,但是最后那一句话,就彻底炸了他的毛。

他眉头一挑,眼神一瞪,然后心情不大愉快道“什么?你竟然说什么我这种打打杀杀的人,不会这下玩意儿?想必你是觉得我比不上祁连煜那小子!认为我是个四肢健全头脑不发达的蠢货!我告诉你,本大爷,现在就要去拿下那个最高的奖励!”

他说的铿锵有力,倒是不容人拒绝的样子,弄得她本人也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白羽岚撇嘴,一脸郁闷道“我可没说过,认为你是那种人啊,这可都是你自己说的,与我无关。”

说罢,逑倒是个血性的人,他一说完,就直接大步走过去,将那些围绕在摊贩前面的人,都给挤开了去,一时之间,有许多的姑娘小姐书生都十分不满。

“什么人啊,这么粗鲁,直接挤进来了,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啊!”

但是逑稍稍转过头去,一脸阴鸷的眼神瞪了他们一眼之后,那几人也就不敢再多做声张,咽下了这口气,最后还是不敢惹这尊煞神。

要知道,这片区域,有的是那种不要脑袋的人,龙蛇混杂,万一就遇见一个混不吝,那可不就完蛋了,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嘴皮子快,就直接给丢了小命儿。

“老板!把灯谜给我猜!”他一吼嗓门儿子,大声道“全部拿过来,我就要拿那个最高的奖励!”

白羽岚站在人群外,却也能看见他这么一个高个子,站在一群人之中,也丝毫没有被压

下去,反而刚好因为比人高那么一个头,就好似有一个头在那里头在走一样。

白羽岚噗嗤笑了一声,瞧见方才那场面,老板一脸尴尬的样子,又让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劝阻。

但她就这么一打算,身侧忽然又神出鬼没地出现了一个人。

他在她耳边轻声地道了一句“夫人,好久不见,你竟然会在这里和这不知道是何人的男子,一起逛这里的节日会,当真是完全忘记了从前的记忆啊。”

可怜他们侯爷,还一直在寻寻觅觅那么多年,只是不知,佳人早已将他忘却,还直接有了别的小白脸。

看看那个站在人群之中,露出来一个头的男子,容貌白皙如玉,带着一股子的阴邪劲儿,一看就是不怎么练正道功夫的小白脸儿,索性这长眉凤眼,雪肤红唇的,又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他们夫人,要着是被这人的皮囊给一时之间迷住了,倒是也说得过去。

白羽岚咳嗽了两声,听他这话,基本能够推断出他的心里想法。

她郁闷道“你可不要多想,我和他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关系,只不过是因为我在做一件事,才故意靠近的,但是后来又阴差阳错的出了一点意外,这才让他没有什么戒心。”

要是原来的祁连煜,别说能够将她带出来看什么节日会了,便是让她出了那个门,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对了,我正有一件事要问你来着。”她忽然眉头皱的紧紧的。

一直没想清楚,为什么在祁连煜身上,他就一点东西看不见,完全没法视物,但是那人却不一样,现在这样子,那恐怕就是个真的丝毫没有失明的人。

他们两个人,却是共用一个身体,精神分裂而已,怎么着这身体上的机能也会不一样啊。

她将自己的这个猜测说给聂青和听,后者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随后很快就解答了她的疑惑,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能清楚地告诉你一件事,如果这其中一个人格,可以视物,而另外一个不行,那就证明一件事,另外一个人以为自己不能视物,是假的,是臆想。”

也就是说,祁连煜在受到一次伤害之后,便以为自己不能够视物,可能那段时间,他是真的没办法视物,但是后来,他的眼睛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他心里障碍还是那么认为的,一直没办法坚持自己睁开眼睛,一见光就习惯性闭上。

他说的这话,不无道理,似乎在目前,也就只能用这么一个歪逻辑,将这件事情给理清楚了。

那边,逑已经通关到最后了,看他那个势头,似乎是自己不能够拿到最后的奖品,能够直接将那个老板的人头给当场削了一般。

那老板立刻就出了最后一道题“公子,这

最后一个谜语,要是你能够猜对了,这最高的奖励,就送给您了。”

说着,他就递给了逑一个很大的灯笼,逑顺手将那灯笼下面挂着的一张字条给扯下来,然后一目十行地看完。

猜一种动物,早上四条腿儿,中午两条腿儿,晚上三条腿儿。

逑看着那个谜语愣了一下,然后就没有说话了

之前的谜语,不过是一点字,以及其他的小把戏,他虽然自己没有去学习过什么知识,但他好歹也是和祁连煜一个脑子,要说关于那些诗书琴画,还有六艺等等,他都是非常精通的,但是眼前这个略微有些俏皮的小谜语,反倒是难住了他。

眼看着逑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羽岚皱了下眉头,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冲聂青和道“我先过去解谜,你要不然自己先逛逛,之前你的提议,我答应了,我愿意回皇宫,将我的记忆找回来。”

说着,她便大步流星地往那个方向而去。

聂青和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笑,不知道现在没有记忆的夫人,会和皇上该如何相处呢?光是想想,他现在就止不住地想要兴奋起来。

白羽岚一进人群,逑就有些不自在了,甚至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那老板,就算是他现在这么好的一副皮囊,看着也没什么攻击性,肤白貌美的,但是老板现在还是给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们做灯谜这一行的,也这么不容易的啊!

偏偏能够遇见眼前的这一种杀神。

“出的什么题目,老子都看不懂!”他嚷嚷一声,和他今日里这身干练的胡服装扮倒是挺搭配的,但是一看他这弱柳扶风,精致的小白脸儿模样,就觉得格外不搭。

众人甚至在心中默默吐槽,这位公子哥儿,看着倒是斯斯文文的,说话怎么那么粗鲁,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出来的,跟个山里的土匪似的。

“老板,把谜语给我看一下,可好?”白羽岚温柔地冲那老板笑了一下。

偏生这一笑,又给逑看见了,他心里莫名生出来一股子的不舒服的感觉,笑什么笑?以为别的人没有被她迷倒么?就要对什么人都笑一笑?真拿自己当个活菩萨了似的。

那老板又瞧了瞧逑一眼,再瞧了一眼现在温柔的白羽岚,最终还是将手中的灯笼递了过去。

白羽岚不过是打量了一下,登时整个人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似的,在别人看来,或许以为她是在沉思,但逑不过是一眼,就能够断定,白羽岚现在是走神了。

她最近怎么老是神神叨叨的,总是在走神,现在和他站在一起,就算是在猜谜,都能够堂而皇之的走神,真是!

不过一瞬间,白羽岚就抬起头来,冲那个老板笑了一下

,道“这是人。”

那老板笑了一下,道“奖品是你的了,姑娘,就在那边,这位公子和您是一起的吧,让那位公子过去拿一下奖品可好?”

奖品在一片水域之中,那上面飘着的花灯,每一件,上面都挂着一件奖品,而最大的那个,就是一等奖。

因为这里的人,虽然龙蛇混杂,但是大多数,却都是会武功的,老板也不担心,会有人拿不到那个礼物。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 不想卷进是非之中

不等白羽岚答应,逑就率先从这个地方施展轻功,飞了过去,他在那水池之上,也依然如履平地,目光淡淡的,一手捞过去,就将那花灯给捞了起来。

随后又足尖一点,从那水池之上飞来,玄色的绸缎在空中飞舞,衣衫翩翩,一头墨发,不知为何,散落了许多,披在他的肩头,他甩了两下,随后在万千莲灯绽放,星星点点的光芒之中,踏着月色,冲着她飞来。

她心中忽然猛地震了一下,那个她曾经在心中心驰神往的人,在梦中出现过那么多次的人,也是这么,义无反顾的,在一片夜色如墨之中,冲她飞来,白衣翩然。

她身边有着万千的灯火,人声鼎沸,在她耳朵里吵吵闹闹,但那时,她的眼中,似乎只注意到那一人,他手中似乎也攥着什么东西,似乎是给她带来的礼物。

眼前的逑,似乎和那个梦中的人,意外的,重合了。

一时之间,白羽岚心中涌过万千种情绪。

逑到了她的面前,便将手头的东西,递给她,眸色深深,却似乎在发光发亮,虽然他有些不情愿自己输了这一场比赛,却依然抵不过他心中那一份莫名的欣喜。

“给你,这并非是我拿到最后的谜题,才得来的奖励,但好歹我走了所有前路,让你只用踏出一步,就可以得到眼前的礼物,这便足够了。”说着,他捧出手中的东西,眼中似乎是在发光发亮。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她将那莲灯捧在怀中,就瞧见了里面的礼物,是一块完整的,不经雕琢的绿油油的翡翠。

她愣了一下,原想着这卖花灯的老板原来是这般有钱,不过这儿的大多数人,都是些隐藏土豪,这么一想,她倒是也不觉得有多么的稀奇了。

眼见着白羽岚站在人群之中,抱着花灯,手中还攥着一整块翡翠在细细端详的样子,她跟前还站着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一个青衣男子询问他前面站在水池边的男子,打趣道“怎么?后悔么?你现在这可是在给自己戴绿帽子。”

白衣男子将眼神收了回来,瞧见那一池的莲灯,嗤了一声“我看你就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非得搅浑了才好。”

青衣男子呵了一声,耸耸肩膀道“这可就是你的脑回路清奇了,要知道,这现在的女人,大多数都是见异思迁的,况且,夫人本就是那么出色又特立独行的一个人,又被你培养的会诗书琴画,身边要是有那么几个追逐的,那也是很正常的。”

说着,他嘻嘻笑了两声,道“我可告诉你啊,你一直在用别的人,站在她身边,不断地呈现从前的任何一个让她难以忘怀的场景,可就不怕哪一天,她是真的会以为,那是别的人。”

“如果能够将一朝皇帝,当做是别的人,还能有人冒认。”他顿了顿,揶揄道“那我可真是很服气的,完全可以造反自己称王了。”

白羽岚心中再清楚不过,她自己究竟是何人,又与何人是那种关系,随便拿一个人能够糊弄到她,那几乎是没什么可能的。

聂青和哑然,丧气道“罢了罢了,你们这种小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可说不上话,你爱咋来咋来吧,可别玩脱了。”

说着,他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而叶铭庭一人,站在与他们不过是隔了一片池子的距离却好似分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他眸中有几分苦涩,若非是不得已,他又如何愿意就这么放任她,身边站着别的人的影子,再重复着他们当时的场景呢,那每一个场景,都是他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现在这个举措,就像是让其他人,插进了他们的回忆之中。

他痛苦,他嫉恨,可他,却无能为力,因为这样,她才能够找回当初的记忆,并且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白羽岚站在那个地方,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她凝眉,忽地转过头,朝四周望了一遍,为什么她总觉着似乎有人在暗处看着她似的。

“怎么了?”逑见她四处张望,也跟着往周围看了一眼,却一无所获,并没有看见什么东西,便觉得有几分好奇。

“没什么。”她忽地摆摆手,笑了一声“不过是我的错觉罢了。”

这里她也没什么熟人,要说那两个人,现在都没见着人在哪儿,竟然也没来找过她,久而久之,她自然也没有再去想那两人何时再来。

“那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再去其他地方逛逛?”逑提议道。

他的眼睛里都在闪着光,显然是对现在的这个场景,十分有兴趣,跃跃欲试的念头,都已经快要溢出他的眼眸。

“好。”白羽岚的眼睛弯弯的,带着一抹笑意,看着格外的柔和,道“那我们就去转转吧,我也没在这个庙会逛过,看着这眼下的场景,倒是觉得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她琢磨着,随后支着下颌,点点头,目光轻轻地扫过周围的火树银花,含着七分笑意。

白羽岚和逑两人单独离去之后,叶铭庭的眸色便越发深了一点,不见几分笑意,等这几日过去之后,他就要将白羽岚重新带回自己身边。

白羽岚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她有意无意地与那人拉开了距离,和逑是一前一后地隔着一点距离逛的。

但是他的身形一直在她眼前晃荡,她的脑袋就越发不清楚,总是闪过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那些万千灯火之中,有着一个男人的背影,身姿挺拔,走在人群之中,却一点都没有被淹没在那人群中。

她看着

前方的目光有一点涣散,脑海里却是往事如过年时候的贴画一般,一张一张的,将她所有的意识都给侵占了,只剩下那仿佛年画一般的画面,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个人,难道就是她从前的夫君么?他为何一直不曾回头,她从不曾看见他的脸。

她身形晃了晃,旁边的小贩是个热心的,冲着尚走在前面的男人喊了一声“那位公子,你家这位,快要昏倒了!”

逑只愣了一下,便要转身回来,将白羽岚揽下,却不知,一道黑影比他更快,等他转身那一瞬间,那人便将白羽岚带走,消失在了茫茫人群之中。

叶铭庭一直跟在白羽岚身后,但是因为他的计划,他一直没办法现身,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却精准地发现,白羽岚的确是受到现在这样的场景刺激了,所以她肯定会昏倒,他便身体先于意识,神色匆匆地赶过来,就是为了和她能够再多单独相处这么一会儿时间。

白羽岚这一昏迷,就直接不省人事了,就算是现在叶铭庭扛着她一阵飞檐走壁,白羽岚也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宅院侧门砰的一下被人踹开,叶铭庭急匆匆地进来,手中还抱着一个人,那人怀中还有一盏灯,正在幽幽地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聂青和一听见那砰的一声,就立即赶来,瞧见这么一幕,他微微有那么一点震惊,随后有几分揶揄道“想不到啊,这刚才,是谁在和我冠冕堂皇地说,自己要多么多么地奉献,让夫人能够完全恢复记忆之后,再将人接回来,现在这才多久啊?”

叶铭庭没有理会他这般揶揄和嘲讽的意思,反倒是将人直接给带进了房屋,然后便皱眉吩咐聂青和道“你赶紧给人把把脉,她最近只要是一遇见从前的事情重合之后,刺激了记忆,但是人也是一度昏迷,初时还只是个把个小时,最近就是好几天才能够醒来了。”

逑在人群之中找了白羽岚许久,却仍旧是一无所获,他脸色一冷,将之前那个摆摊的小厮给抓了起来,坐在上首,看着那个小厮哆哆嗦嗦地跪在下首,他尽量逼着自己态度友好一点地问“之前你喊我的时候,那位姑娘可是已经昏倒了?你看见那个劫走她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吗?”

那小厮连不跌地回应道“那会儿我看那姑娘已经是身形不稳,看着快要倒地了,我就赶紧地叫公子您了,但是后来有个白衣男子快您一步,但是他行动很快,小的并没有看见他的真面目,只看见了一身白衣。”

逑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这整个庙会之上,穿白衣的男人何其之多,单看这一身衣裳,恐怕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受。

他眉头紧蹙,但看着这下面的小贩,却又

没什么情理去处罚他,是以,他只是颔首,皱眉道“你下去吧。”

说着,他便消失不见了人影。

那小厮看着周围这一片空荡荡的场景,心里一个打寒战,先前这群人来抓他的时候,看着凶神恶煞的,并且个个武艺高超,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这儿得罪了什么人,现在看来,这几位身份都不一般啊。

不过他怎么记得,在那个白衣男子的腰间,似乎还有一个青狐玉佩,因为质量上乘,当时有过一道光正反射在上面,他一眼就有了印象,不过他还是什么人都不要招惹,那白衣公子显然也不是个小角色。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 你会弃她于不顾么

白羽岚昏睡了许久,梦里她似乎是听见自己身边有两个人一直在叽叽喳喳,吵个没完,但是她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说,你可不要将这些事情都怪罪在我身上,要不是你当初坐上了皇帝之位,就飘了,疏于防范,让人直接将夫人给劫走了,哪里还能够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聂青和怒视了他一眼,心中也是愤愤然,十分不舒服。

要说他和夫人的关系,那也是铁哥们儿,当初知道这个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在边境的疫情一直耽搁住了,他哪里还能够弄得这么晚了,才回来找人,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这么病入膏肓的样子了。

“朕,我没有怪罪于你,只不过,她现在如果按照我的那一套办法来实行的话,我就问你一句,她会不会身体上出现设么症状?”叶铭庭皱眉看他,道“受到什么刺激,然后就彻底忘记从前,或者结局只会提前出现?”

聂青和看着正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面容本该是娇美,却在此时泛着苍白的白羽岚,眉头皱的紧紧的,然后他舒了一口气,有些郁郁道“你说的不错,但是就现在而言,她还没有突发并发症,只不过你的担心是对的,现在我只能给她先开一些药。”

“让她在不知不觉之中,将这些药给服下,好歹也能够缓一些时间,因为现在的事情对于她的记忆,过于刺激,因而只能让她镇定一下。”聂青和解释道“你想办法每晚混进去,但是你本人这几天还是不要露面了。”

月上中天,叶铭庭一人坐在院子里,还是睡不着,宫中尚且有很多事情并未处理,而现在的白羽岚,却仍旧是身体抱恙,他已经设定好了几个从前两人一起经历过的场景,让它再现,但是现在却又出现了差错。

叶铭庭猛地一下拔出自己腰间的长枪,随后目光凛冽,在空庭之中,一阵挥舞,剑法凌厉,婉转成漂亮的剑花,他目光沉沉,一招比一招狠厉,几剑击在那庭院之中的树上,破了那大树的枝干,划出一道长痕。

最后他猛地一个使力,那剑便飞了出去,狠狠地扎进了那石桌之上,插进一寸多,石桌开裂。

叶铭庭颓然地坐在石凳上,闭目深呼吸一口,心中郁结仍旧未散,却好了许多。

“现在发泄完了?”聂青和从暗处走了出来,揶揄道“你现在的样子,这么发狂,可是一点都不像一个运筹帷幄之中的皇帝。”

叶铭庭嘴角咧了咧,自嘲道“我什么时候都不像个皇帝,初时,我只是为了复仇,做下那么多在暗中勾心斗角的事情,将所有的权力拢在自己手中,大权在握,最后得以报仇,将那老皇帝诛杀。”

说着,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凝视着那一柄插在那石桌之上的剑

,目光沉沉,声音有些沙哑道“后来,我是因为一个人,愿意去为她赴汤蹈火,因为她的心愿,将这天下的百姓都安顿好,从此获得一声仁德的好名声。”

“从始至终,我嘴上说的那些因为苍生的话,不过是口头之上,为了让自己好看一点罢了,而真正让我有动力的那个人,却不曾被上天庇佑,反而要让她遭受那么多的劫难。”他说着,甚至扯开嘴角,又是一声轻嘲。

“何其不公。”

聂青和听完她的话,有一瞬间的沉默,夫人的确是个很好的女人,从前不曾奢望过更多,一直在店铺里做着她自己的本分工作,后来,进了侯府,除了那两个机灵古怪的孩子,夫人的本性,甚至可以说是比一般的男儿,更加心怀天下。

她有时候说出的见解,甚至让他都觉得她,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呢,更遑论叶铭庭,会出现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就算是在兴修水利、经营商铺、玩弄人心之上,那位夫人,恐怕比那些只会口头之上空谈治国的秀才们,更加懂得,如何让一个国家,变得富强。

“是很不公。”他坐在叶铭庭身边的那个石凳上,遥望着这一地如水月色,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在他的心底上,白羽岚也是他的最好的挚友。

“但是你不能就此放弃,如果就连你都觉得崩溃了,又有什么人,能够来救她呢?”同时,聂青和反驳他道“你现在只不过是觉得眼前这一切,都太过超出你的计划,你一直不喜欢有什么事情超出你的计算,现在夫人让你完全无法掌控,你害怕失去她。”

聂青和一字一句,完全都说在了点子上,让叶铭庭心中也是一抖,他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害怕失去他,非常地害怕,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都很是想不开,甚至仅仅是因为眼前的这么一点小磨难,就觉得心头窒闷。

他像是快要在水中溺毙的人,紧紧地抓着唯一的浮木。

“如果她当真是到了最差的那种情况,你会弃她而去么?”聂青和给他倒了一杯酒,声音淡淡的,很是清浅地询问他“你会么?”

叶铭庭立刻坚定地回应道“不会!”

即便是在夜色下,他的目光,依旧是没法被这无边的黑夜给掩盖,灼灼生辉。

“我永远不会放弃她,不会弃她于不顾。”

他像是在阐述着什么誓言似的,声音铿锵有力,遥望着那屋中的昏黄灯光,嘴角忽然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只是他还得把握着这一线生机,但好坏不论,只要她能够待在他身边,那就足够了。

白羽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境,和从前那些仅仅只有一个片段的,完全不一样,它像是在讲述着一个很长很长

的故事,一对恋人从相识相知相遇的故事,最后两人历经磨难,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还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夫妻之间分外恩爱。

这和她曾经听过的一个话本子之上的故事,十分相似,她心中有那么几分疑惑,但见着那夫妻之间,恩爱的如胶似漆的样子,又是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终究是没有去追究什么对错,这么温暖的家人,该是多么幸福。

这是头一次,那个梦中的男人,穿着一身玄色长衫,正在家中的小湖之上的凉亭里,手中握着一卷书册,眉眼温柔,他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蝉在不断地鸣叫。

湖中的锦鲤,围绕在亭子周围,欢快地游动。

那男子忽地轻声笑了一下,步履款款,走到那栏杆处,为那水中的鲤鱼撒了一把饵食进去。

他的声音格外好听,就像是珠玉坠地一般,泠泠然然,清脆的少年音,却又带着一点磁性“想必你们是在等着夫人给你们投喂饵食,可惜夫人今日出去游园了,倒是不能回来,却将你们养刁了。”

白羽岚听得心头莫名生出来一阵温柔的感觉,像是有一股暖流自心头滑过。

她现在可以断定,这个男子,应该是自己那失忆之前的夫君,叶铭庭,只是她只能在梦中见过他,却不曾记得他在现世之中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夫人今日里,倒是回来的迟了,这般时候,我等了都这么久”他说着,忽然听见身后有银铃一般的笑声,接着是一个女子欢快地冲他跑过去。

那个女子穿着一身绫罗绸缎,却修剪的格外修身,仿佛这样能够让活泼爱动的她,变得更加方便一点,她一见那玄衣男子,便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一把将他抱住,那男子习武多年,身体健壮,被她这么一扑,倒是也丝毫没有往后倒退一步,反倒是稳扎稳打,将人给拥住了。

那女子又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娇笑一声“你这人,好生无赖,之前哄骗的我去外面游园,结果是你早就谋划好的。”

那男子挑眉,很是兴味地听着她在絮絮叨叨“你说,是不是你特意在那儿给我弄了一个惊喜,还让人给我来了一次找谜语?非得让人将我从一个地方,又猜谜去另外一个地方,这才拿到这小玩意儿。”

说着,那穿着烟紫色罩衫的女子,从袖中摸出来一个小盒子,一打开,里头是一块尚未雕刻的翡翠,完完整整的,虽然长得有些像个怪石头,但那晶莹翠绿的颜色,倒是真让白羽岚开了眼界,要找到这么大一块,还是中间毫无瑕疵的翡翠,想必他也下了不少功夫。

“可还喜欢?”男子笑了一声,揉了揉她的脸颊。

“当然喜欢了!”那个女子眨眨眼睛

,十分兴奋道“你说,你是不是偷偷看了我的设计图纸?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想要这种翡翠?”

她当时设计的那个珠宝图,就是需要很大一块完整的翡翠,才能够将那个最重要的部分,雕刻出来,嵌入那金银打造的簪子之中。

“怎么?为夫还不能看了?”那人笑了一下,又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两人之间,亲密非常。

白羽岚却在此时,心头一震,这块完整的翡翠,她昨晚上,就在那个庙会之上,有过一块大小差不多的,并且也是如此毫无瑕疵。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 你以为本尊是个废人么

白羽岚的心中宛如在打擂鼓,她梗上了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梦中的世界,这比往常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来的真实的多。

她眉头紧蹙地看这儿那梦中的男子,在和妻子小声谈话间,他也悄然从那人的肩头上缓缓抬起头来,这是白羽岚第一次发现,这人的容貌越发的清晰,她是头一次在做关于他的梦境之时,唯一一次,她像是看见月色之中的幽昙花,在不疾不徐地绽放了自己的芳华。

那人只不过是飞快地露了一张面孔,白羽岚就能在一瞬间,确定,赛事就是冲她来的,而那个眉目如画的温柔男子,便是她从前的丈夫,叶铭庭,那种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几乎在一瞬间,将她完全包围,让人喘不过气。

有什么像是在脑海之中主动剥落,她眼前的景象,又是在不断地震荡,又开始瓦解,像是瓦砾一般快速消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但她还是被魇在这么一个场景之中,难以挣脱出来。

那方,叶铭庭看见正躺在床上的白羽岚,身体在不断地摆动,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似的,未睁开的眼皮儿下,眼珠子不停歇地左右滑动,还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极小的闷哼声。

“聂青和!”叶铭庭忽然大声喊了两下,将那个还埋首在后院研究病例的聂青和给召回来,难得脾气不是很好地直接吼了一声“快点过来!要是这几日里,她还没醒的话,唯你是问!”

聂青和在后院,听见叶铭庭这颇为不爽利的语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对夫妻之间,外人看着总是鹣鲽情深,但是这可为难死了他这个一直在宫闱之中任事的大夫,隔三差五地就要被叶铭庭威胁一两次。

外人看来,这似乎是一种殊荣,但只有他一人知道,担上多大的殊荣,也就得为这殊荣做多少的事儿,又窝藏着多少的秘密,不能宣之于口,全部烂在心里。

聂青和给白羽岚开始看病的同时,不忘关注着白羽岚的一举一动,他给白羽岚把脉之后,就瞧见叶铭庭眉头皱的紧紧的,哪里还有点帝王至尊的样子,反而就像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男人,在担忧挂念着自己的妻子。

“应该是这段时间让她经历的‘梦境’,虚虚实实的,太多了,她现在思维有一点混乱,估计分不清楚,现在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中。”他停顿了几下,若有所思道“但长此以往,必定不会是个好结果,所以在下特意给她重新制作了一种药香,只需要再轻轻地闻一下,便可以迅速清醒。”

说着,他眸色沉沉盯着白羽岚片刻,同叶铭庭商量道“现在,将她一个人暂时送过去,那个星辰阁里的人,暂时不会对她有什么恶意”

聂青和想的这个法子,和星辰

阁所盘踞的那一块老地盘,不无关系,譬如说,那一块地盘之上,有一处就连星辰阁中的人,都不甚清楚明白的禁地,目前只有逑和那个郭执事,两个人对那处稍作了解,并且偶尔会出现在那里。

经过他一直以来的勘察,那一片看似无际的鲜花和嫩草,像是天然沃土,为天地之间,孕育出这么一块风水宝地,但其实是人为所做,这一片的鲜花锦簇,实则是种下的药草,开化所致,这里面的药草,大多数都有着致幻的作用,开花期间,会诱人产生幻觉。

“如果侯爷稍作了解,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当初侯爷与祁连兄弟二人交战,也曾率兵在这么一个类似的地方,有了平生所唯一的异常战败。”聂青和直视叶铭庭,很是平静地对他道“但是这对夫人而言,只要利用得当,只会是一个加速治疗的风水宝地”

他的眉头紧蹙,紧盯着白羽岚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仿佛他只要有一瞬不曾注意到她,她便能够消失的彻底无影无踪。

良久,他的眸子之中闪过一抹温柔之色,随后缓缓点了点头,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白羽岚醒来的时候,是伴随着一种很奇怪的莫名香气睁开眼睛的。

她一直在被那个梦魇给缠绕着,好不容易摆脱了,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像是卸下了心头的一块巨石。

入目,则是一片片的珠帘缀玉,看着尤其豪华,用的是一种特殊的木头所制成的床,室内没有点熏炉,她却能闻见一种特殊的香味,很是浓郁,想必是身下的床所带来的。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沙哑地说出一两个字“水,水。”

屋内的细微响动,都能够惊动到门外的人,外头一个丫鬟赶紧打开了房门,一边吩咐通知着其他人,白羽岚可算是醒了,一边又开始搁在白羽岚身边忙活。

她这次一昏迷,等待的日子,比之从前,都要来的久一点,足足等到四五日的时候,她才勉强醒了,并且身体格外疲惫乏力。

她被侍女扶起来,给她缓缓地喂水喝,但她心中却一直在念叨着之前的事情,那个有关于她梦境之中的事情,以及那一张男人的面孔,不断地在她面前晃荡。

说实话,那个人,她隐隐地觉得有几分熟悉感,却也只是到现在,才迟钝地发现,她身边的叶大侠,姓氏为叶,模样上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觉得格外熟悉,而直到昨天做的那个梦,那个梦中她一直看着她和一个男子之间,鹣鲽情深,恩爱非常的日子。

而等到她真正看见那一幕的时候,才惊觉他们同样姓叶,并且,长着相似的面孔,她可不敢说,这俩人之间,就完全没有一丁点儿

苗头,甚至有个答案,在胸中呼之欲出。

门口有人着一身紫衣长袍,腰束暗色镶金缎带,头上是一丝不苟的白玉冠束发,穿着一双黑色长靴,冲里面走进来。

他冷冷的目光轻轻扫了一下眼前的场景,便叫人脊背生寒,那些服侍着她的丫鬟们纷纷都低垂着头,随后除了那个在她身边扶着他的丫鬟,其余人,通通都下去了。

祁连煜看着黑漆漆、空洞洞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羽岚,让她止不住从脊背骨上打了个寒颤,这人的眼神,怎么就像是蛇一样,一直追随着她,像是蛇类缠绕在她的身体上,吐着蛇信子耀武扬威似的。

“你要是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说了吧?”白羽岚懒懒地看了他一眼,憋出来这么几个字。

她现在已经清醒许多,已经基本上能够分清楚,现在的人究竟是祁连煜,还是逑,如果是逑的话,他或许并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她这么久,连句话也没,不仅如此,还阴冷阴冷的,无时无刻不在给人造成隐形的压力。

那人嗤笑一声“你是缘何弄成这副模样,又被人送到这里躺着,像是一点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这些,你都没有印象了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羽岚就开始仔细地回忆那些细节,在庙会之上,她因为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直接被人给劫走了,那人并非是逑,她能感觉到,但是后来,便彻底没了印象,醒来的时候,又躺在这个地方了。

白羽岚微微凝眉,道“你便是问我,我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星辰阁向来守卫严谨,那个人能够做到这些,还丝毫不被人察觉,将你放下之后,就直接走人了,如果是你这种水平的话,想必问你也是不知道的。”祁连煜有几分揶揄道。

随后,他颔首示意那最后的一个婢女退下,那婢女躬身领命,随后便将白羽岚给轻轻地放倒在床上,还给她掖好被角,这才小心离开。

白羽岚挑眉,直视祁连煜,道“那按照你现在的这个情况,你不也是在我这里试探,究竟是什么人会知道这里,还能悄无声息地进来和离去么?这么说,你不也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牙尖利嘴。”他嗤道。

不过本人倒是走的离白羽岚更近了,在白羽岚略微有几分抗拒的情绪下,他半坐在白羽岚的床边,然后端起了旁边丫鬟还来不及给白羽岚喂的汤药,要亲自给白羽岚喂药。

白羽岚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抽了抽嘴角,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在装瞎呢。

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变成逑之后,眼疾就完全好了的神奇的事情,要真是心理作用的话,这人的心理因素,未免也太过强大了一点。

“张嘴。”他吩咐

道,声音冰冰冷冷的,全然没有几分感情。

“就你现在这样子,等会儿该不会将汤药都给撒到床上了吧。”白羽岚撇嘴道。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在心底暗暗地小瞧我,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本尊眼疾之后,岂不是就变成了一个废人?”

他这一声突然变高的反问语调,让白羽岚不禁想到那些被扔去喂狼虎等宠物的丫鬟和歌姬,她不由得有些怂,罢了罢了,不和他计较,还是逑看着顺眼一些。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 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白羽岚略微张开一点嘴,然后这人就十分准确地将勺子给送进了她的口中,白羽岚脸色有几分讪讪的,这勺子戳的她腮帮子疼,果然不是个会伺候人的主儿。

她吞咽下去,随后冲着那人笑笑道“要不然,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她说的倒是有几分诚意,但是却被那人给直接忽略了,祁连煜一脸自顾自地冲白羽岚道“你现在身体不适,据说很是虚弱,还是我来吧。”

他冷淡的神情,以及这手下粗暴的动作,却只能让白羽岚联想到一句话,那就是,本公子都愿意伺候你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丝毫没有感恩戴德,还十分感谢本公子的话,偏要和本公子对着干。

白羽岚心中一番暗忖,要是让你来伺候我,恐怕这病痛尚未折磨到我,你可得将我先给折腾死了。

“咳咳,我自己还是可以的。”白羽岚又是一番推辞,还伸出手去,要将那药碗夺过去,殊不知,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倒是手脚利落的紧,猛地一下就将药碗弄开了去,让白羽岚一脸茫然。

他右手舀了一勺子,塞进了白羽岚口中,这次倒是比之前好,没那么粗鲁,牙龈也没有被戳到。

就是她免不了还是被呛了一下。

白羽岚无法,只好咽着这难喝的药汤,然后目光仔仔细细地在祁连煜身上打量,说是这种双重人格倒是也挺有趣的,譬如说眼前这一幕,祁连煜虽然和逑同为主人格和此人格,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在一个人身上发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纵然是同一个身体,只是换了穿着风格。

“你看我做什么?”他一边给白羽岚喂着药,一边皱眉询问道。

他眉头轻轻地皱起来,嘴唇微抿,倒是在这或者那个禁欲的人身上,添了一番别样的色彩,显得比原来那冷静自持,又格外冷漠的样子,多了几分风情。

“你怎的知道我是在瞧你?”她反问道“你又瞧不见。”

那人轻嗤一声,下一道喂人汤药的手,就加重了力道,白羽岚差点儿没给这汤药呛死。

“你这个人,倒是下的好重的手!”白羽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咳嗽道“我可又没说假话,这分明就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

虽然逑竟然完全可以看见,但是他看不见这一点,倒是让白羽岚存疑至今。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反问道“所以说你这么蠢,被人卖了还在给人数钱。”

他后面那句话,带有一点微微的嘲讽,让白羽岚混的浑身都不舒服,很是膈应,她也由得本心同他怼道“那你身边的人,都知道你瞧不见,怎么能说我是在信口雌黄么?”

“罢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他忽然就沉默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一言不发,

弄得白羽岚坐在这儿,也是一度尴尬,他却还在给她喂汤药。

其实这种喂药的事情,的确是有点亲密过度了,至少在白羽岚眼中,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应该是这样的,之前祁连煜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心态,并且也对她没有什么很是亲密的行为,但是现在竟然突然就对她这般亲密。

这让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异样的感觉,并且对他这样的居心,深深地存在疑虑。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很久,久到白羽岚都能原地打禅了,她昏昏欲睡的,瞄着那碗里的没剩下一两口的汤药,琢磨着这人死皮白赖地非要喂药,喂完了总算是可以走人了,她便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这会儿,在祁连煜将那个药碗放下的同时,忽然挑眉,冲着白羽岚专注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或者见过,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同时住着两个人,性格不同,作风不同,甚至除了身体以外,他们就是各自为主。”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黑黝黝的眸子忽然变得很是幽深,像是一汪黑色的潭水,又像是一颗黑色的珍珠,要将她给看透似的。

白羽岚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一个激灵之后,随后摇摇头,又在他的目光之下,点了点头,说真的,她现在都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是打算说什么。

“有还是没有?”他又重复着问了一遍,这次加重了声音,带着一丝丝逼问的意思。

白羽岚旋即点了点头,郁闷道“你问我的时候,你是不是自己已经有了认定了”

她基本上可以断定,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头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说不准的话,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分饰两角了。

他忽然让自己坐着的地方,往里面靠了靠,在白羽岚有些抗拒的情况下,忽然转过身去,双手撑在她的身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黑洞洞的眼睛,其实与常人无异,白羽岚只觉得这会儿,他就像是在看透人心似的,让她心里一冷。

她双手去推拒他,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传言这位祁连公子,可并非是一个重欲的人,他身边美姬无数,要真是有什么癖好,想当然的,也不会在这会儿才显现,是以,白羽岚只是有一点轻微的危机感。

她还能够十分冷静地和他对峙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却丝毫没有惊醒祁连煜,他反而凑得更近了,有轻微的鼻息在她耳边磨蹭,让她心里头痒痒的,却又是从骨子里抗拒。

“你见过另外一个我。”他几乎说的是肯定句,笃定白羽岚和另外一个他相处过。

“今日我醒来,便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一个人,还在奋力地想要争取这个身体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一股子的冷漠劲儿,甚至是一点杀意。

白羽岚皱眉道“你这几日里,自己去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么?”

她忽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气力,突然猛地一下就将眼前这个男人给推开了,还不满愤愤道“你现在自己不清楚自己的情况,就来找我一个弱女子撒火!你有什么本事!”

他在没防备的情况下,被白羽岚推的往后面倒退了好几步,一双眼空洞洞地瞧着她,让她心越发的不爽利,这人果然是没有作为逑的时候好。

虽然那人平日里是嗜杀了一些,但好歹那性情之上,也算的上是摸得着的,对她也是难得的好意,但是现在这个男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整个人十分冷漠,看着清淡的不管人事的样子,却心思城府比谁都深。

最重要的是,还动不动就动什么将人送给狼狗当食物的歪心思!

白羽岚心里头琢磨着,得将眼前这个男人给甩掉才行。

“你要问的话,怎么不去问问你身边的郭执事,他整日里管着你的饮食起居,是最了解你的人,要是你真的有什么事,或者身体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他会不知道么?”白羽岚冷哼一声“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现在我大病一场,你要是真问什么,也不知道。”

说着,她倒也不理会那人,翻了个身,便躺进了被窝之中,准备睡觉。

白羽岚这番态度,甚至是她今日里的冒犯行为,要是放在往日里,他早就不耐,准备将眼前这人给扔去了后山喂狗算了。

不过今日里,他心头却是萌生出几分莫名的念头,在心里头缠缠绕绕的,一直都不愿意离开,而现在那一股子的情绪,就出现在了白羽岚身上。

他怎么会突然莫名其妙地会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情绪?

之前也不过是仅仅一点有兴趣罢了,但也仅此为止,倒是身体上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以及身上多出来的伤口,和一些痕迹,都在告诉他,他身体不被自己控制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他出了房门,顺便还带上了门,终究是没有对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子产生杀意。

一路漫步在星辰阁,看着这些熟悉的景物,以及他隐隐约约想要走的地方,他生出许多奇怪的记忆,或者说是印象,但自己却从未感觉发生过。

其实在最早发生过这种事情的一次,祁连煜就有过猜疑,因为当初在那个禁闭着的训练室,很大一个宅子,那其中就是一个残酷的修罗场,但凡是不合格的,最终都是要被淘汰的。

而他在经历过最残酷的一次,将同门全部都诛杀在自己手中之时,就曾发生过这种情况,他迷迷糊糊有印象的时候,就看见更多的人死在了自己手下,

甚至是自己的师父,但是父亲只是夸耀他,长大了,已经是一把足够优秀的刀了。

后来在战场上,众人见他如修罗,他通过一些人口中得知,自己是屠了一座城,老少妇孺都没放过,凶狠的如地狱之中走出的恶鬼。

可是他完全没有印象,自那以后,大部分人都嫌他有着过分的凶煞之气,而对他敬而远之,他也渐渐地习惯了自己一人,身边也不会跟着丫鬟小厮,每到一段时间,他都会发生这种情况。

想着,祁连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心中有几分窒闷,便听见了他最为贴心的管家走了上来,关切地询问道“您是不是又为那些莫名的印象,头疼了?”

祁连煜忽然想到之前白羽岚说的那一番话,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最信任的管家,他究竟瞒了他多少事呢?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不敢半分欺瞒少主

郭玉不明祁连煜的这个眼神,但是他心中隐隐地有能感觉到什么。

旋即,他倒也不再犹豫,微微躬身,右手稍稍横在胸前,做了一个恭敬的行李姿势,与祁连煜道“少主,您似乎是有些心事,不知是否和属下有关,若是主上要问什么,那属下定然知无不言,绝不会有半分隐瞒。”

在祁连煜面前,他从未隐藏过什么秘密,唯有一件,关于他双重人格的事,他也并未有心瞒住,只是等着哪一日,少主能够自己发现之后,他自然会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完完全全地吐露。

祁连煜深呼吸一口气,又叹了一声,心思很是复杂,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位老人,几乎是从小的玩伴,他几乎没什么对他隐瞒的,也丝毫不怀疑他的居心。

他拂袖,一手背在背后,目光沉沉,声音也带有些嘶哑“我曾经做出过屠城的事情,尽管后来我并无印象,但也在事发的那些地方,求过证,这些都是真的,若是旁的医师见这种情况,恐怕只会道上一句这人是得了失心疯,但我心中清楚,我每一件事都经过思量。”

说着,他在长廊之上踱步,看着那庭院之中盛开的梨花如雪,目光深深,就连一向很是懂祁连煜心思的郭玉,此时也拿不定主意,自家少主现在究竟是如何作想。

他只能在一步步地试探之中,询问出他话中真意。

“那少主是如何看待在少主不知道的时候,‘少主’所做的事情,会深恶痛绝么?”他拧眉问道。

说实话,这两个性格都是少主,他并不希望少主因为自己的性情不定,或者是变了一个人格,就开始否定另外一个自己,甚至自我伤害。

听见他问得这般轻声细语,俨然已经有些向那个人靠拢的感觉,祁连煜不由得嘴角一牵,嗤了一声“怎么?莫非你是希望现在的我不存在,过于优柔寡断,不配做你的少主,恨不得最好马上换了一个人不是?”

郭玉连忙摇头,否认了这件事,他可不敢这么说,更何况,他一直以来对少主是一片丹心,从未有过半点越矩,甚至不曾萌生一点对少主不利的想法。

郭玉跟在祁连煜身边,也看了那一片盛放如雪的梨花,微微垂眸,不卑不吭道“下属自跟在少主身边已久,从未生出过任何其他心思,但少主似乎已经不是很相信属下了,属下也并非特意隐瞒少主,而是担心少主更会因此性情大变,想必少主自己也知道”

他说的欲言又止,无端带起祁连煜心里头一股子的火气,就这么大的事情,这些人,就和他那个老头子一样,嘴上说着什么我是为了你好,实际上不过是为自己服务而已!现在这件事也没告诉过他,还是他在察觉有异之后,才开

始慢慢将事情的原委揪出来的。

祁连煜眉头一皱,一拂袖,那大片的树梢枝头的梨花,便当真是像雪花似的,震得簌簌落了下来,春季里在飘雪的样子,让人心头有几分凉飕飕的。

“你都能够告诉那种不知名的小丫鬟,却不能告知我这个少主么?将你所知道的,全部给我讲出来!不要有丝毫残留!”祁连煜冷声吩咐道“想必前段时间,就是我身体里住着的那另外一个人,爬了出来,占据了我的身体和意识。”

最让他觉得可恨的是,这个人明显是还要比他更瘦欢迎一点,他今日里尚未开口之际,这整个星辰阁之上,甚至还有人开始偷偷看他,有的也能毫不顾忌地和他说话,这在他开口以后,就完全消失了。

那些人便开始变得毕恭毕敬,做出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让人心里是格外的冒火。

“是。”郭玉敛眸,缓缓将他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细细地都给讲了出来,而前几日里少主和那个姑娘之间的互动,他则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陈述了一个大概,要详细的,倒是也无话可说。

祁连煜听得直皱眉,郭玉说过的大多数事情,其实他都尚有印象,那些从仆人口中得到的讯息,的确是他现在没有的记忆。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小姑娘,或许要比郭玉知道的更多一点。

“你都和‘他’相处那么久了,怎么连他的一点讯息都没办法搞到?”祁连煜皱眉,有几分不爽道“这么不了解‘他’?还是有故意隐瞒?”

他最后一句话拔高了音量,带有几分呵斥的味道,让人心中震了震,而与此同时,郭玉脑子里也开始不断地转,联想到很多事情。

听闻祁连煜这最后的一句话,他连忙单膝跪下,诚恳道“少主,属下绝对对您没有丝毫隐瞒!属下以自己的性命发誓,属下所知道的,仅仅只有这么多,倒是那位姑娘给属下提起过关于您现在的状况,不过属下并不是很相信。”

“讲!”他冷冷吩咐道。

“那位姑娘说过,您其实身体里是有两个人格,只是您现在的这个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虽然是共有一个身体,只不过并非一种精神和性格,但你们的确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甚至连名字都可以叫不一样的。”

郭玉索性将他在白羽岚那儿知道的真真假假的事情,也都一并给托了出来。

他没说一句,就让祁连煜心中是止不住地烦躁,并且联想到那些有关于自己身体中的另外一个人,就格外地膈应,通过之前郭玉的陈述,他基本上还能够判断出另外一个线索,那就是,那个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另外一种性格,似乎知道他,而他却不知道那个人。

他心中负闷,有几分郁结在胸。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他摆手,将目光放在了那长廊深处,而这条九曲宛转的回廊,最后则是能够通向白羽岚的厢房的。

郭玉瞧了一眼祁连煜的动作,随后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这就直接退下了。

等到郭玉往后又走了几步的时候,祁连煜忽然又唤了他一声“等等。”

“少主还有何吩咐?”郭玉清清冷冷的嗓音,一贯冷静道。

“她是不是,和这几天的我,待在一起很久,并且还单独出去过?”祁连煜眉头一挑,厉声询问道。

看他这姿势和动作,想必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定要刨根问底,得到一个答案。

不过郭玉心中另外一番见解,若是说这是两个人格,两个人,倒不如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两个人,都是多面派,而少主,只不过是将那一面显露过多,又十分抵触那个更强的性格,而让人印象深刻罢了。

他自己本人,则是在一直逃避着自己的另外一个性格。

郭玉点了点头,承认了白羽岚这段时间,经常同‘他’单独出去的事情,因为有的时候,就连他,甚至都找不到白羽岚被那个人带去了什么地方,完全没法追踪。

见郭玉承认,祁连煜忽然觉得这件事都变得好玩了起来,他嘴角咧开一笑,带着几分得意,以及一丝耐人寻味。

“看来,这件事开始有趣了。”他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很久没见过有趣的事情了,而现在他在自己身上,却发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点,自然是心头兴奋。

郭玉冷不丁瞧见祁连煜的这个笑,登时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默默念道,如今的少主,却是不知,他现在的这副笑容,以及这种恶劣的性子,开始逐渐向那个偶尔出现的少主了。

不等郭玉反应过来,这会儿,祁连煜已经从长廊之上消失,出现在白羽岚的厢房之中,然而此时的厢房中,却是空无一人,他站在房间之中,有些怒气。

甫一转身,就瞧见这刚来的小婢女,手中的木托盘都没端稳,竟然直直地给落在地上,他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然后瞧了眼那案上的一碗轻粥。

“姑娘呢?”声音清冷,虽未有斥责之意,却仍然能叫人心中生寒。

“姑娘,姑娘现在不在房间里的话,那应该是出去休息散步了。”那婢女诺诺道。

看着这婢女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弄得祁连煜心中更是火大了。

这种小心翼翼的女人,还真是叫人心生厌烦,看着就娇气的很。

“行了。”他不耐烦道“将地上收拾好,你走吧。”

“是。”那婢女依旧跪着。

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但凡是让星辰阁的公子有一点不如

意的地方,都能够直接被人给拖进后山喂狼了,这里的下人们,大部分都是很害怕这位公子的。

初时,尚且还有些女子心中对他格外憧憬,时不时地都想着要去勾搭和悄悄偷看几眼,但想要勾搭的,最后都死于非命,而偷看的,被挖去了眼珠子。

这位大人,看着清冷温润,什么都不在意似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后来几乎没有人敢去接近他,只有那些在星辰阁之外的女人,才会心中想到这个男人。

不过最为奇特的一点就是,这位公子每一年,总有一段时间,会格外冷酷,喜怒不定,脾气暴躁杀意外露,但却不会对下人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更别说随便处死一个人,剜人眼珠,也就是由此,没到这段时间,那些姑娘心里都会挠痒痒似的。

而前几天,公子就变了性情,只不过这么快,就又是原来模样了。

“等等,她平日里,都是去哪些地方散步?”

那小姑娘连番回道“庭院还有后山,姑娘都很喜欢去。”

这个姑娘,的确是个例外,不仅在星辰阁安然无恙地生活许久,还和公子关系匪浅,见公子也似乎对她有些别的意思,小丫鬟登时也琢磨着,日后要不要抱紧这姑娘的大腿。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 今日要葬送在此?

长亭十里,中间连着长长的阶梯,铺设在好几座山头上,一眼望过去,像是盘旋在山头的一条巨龙,时值春夏之交,百花盛开,陌上繁花似锦。

然这时绿意却也率先一步窜起,一片生机勃勃的盎然之意。

不过这后山,历来因为祁连煜的所谓暴行,一直都没什么人敢于踏足,便是进来的,大多数也都是戴罪之身,没多久就身死荒野了。

但那都是和她脚下的土地,有些隔阂的地方了,在这边的一处小树林,才有他养的豺狼虎豹,如今她脚下的土地,皆在山巅,是一座坡和另外一个坡连接起来的地方,倒是和那个血腥的充满味道的地方,没什么交集。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啧啧两声,有些感慨地想到,在这么个鬼地方,杀了个人,跟死了一条狗似的,果然在这种乱世中,还真是只有武力称霸啊。

脑子里正想着什么人,那人就很快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了。

只听得身后有人唤了她一声,清清冷冷,又带有一丝丝阴寒味道的感觉,让人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看来你在星辰阁里待的还算是不错,看着也挺乐观的。”那人忽然凉飕飕地笑了一声“可是之前我带你来到这禁地的?吩咐丫鬟准许你进来的?”

完了完了,这个人,该不会是真去问了郭玉,那厮还将一切都给抖的干干净净了吧,现在他啥都想不起来,莫非是想着要来从她口中套话逑的消息。

还是说,想要对她下手啊!

“紧张什么?”祁连煜忽然大步上前,与白羽岚并肩,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会儿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却只让白羽岚觉得浑身冰凉。

“你这么紧张作甚?”他又重复了一遍,还沿着白羽岚的额角,食指轻轻地往下抚去,最后在下颌角转角一点,稍稍提了一点气力,转了一个弯儿,将她的下颌抬起,轻飘飘道“你看,你都出汗了。”

他这人说话,有的时候,感觉就是轻飘飘的没什么气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瞎眼的病秧子,但是,只要是在他身边做事,稍稍亲近一点的人,基本上都能够知道这人的秉性,又是多么的可怕。

就连白羽岚没来多久,听见他这反而越发轻的,让人能错觉以为是温柔关怀寒意的嗓音,都知道,这是他开始发怒的标志。

不过这人的声音就跟个小钩子似的,虽说有一种死亡的恐惧,但又十分撩人,勾得人心中颤一颤的。

“你要问什么?你就说。”白羽岚脊背忽然挺直,将祁连煜停留在她的下颌的手拍开,目光直视他,尽管这人看不见,但做出的事情,从没有一件,是盲人能够做到的。

他现在这空洞洞的眼神,就这么看着她,

都让白羽岚觉得压力很大,尤其是在经历过逑的事情之后,她还知道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生理上的真瞎子,是个心理上的问题

这么一想,就更加心虚了。

“不要借着这由头碰我。”白羽岚色厉内荏道。

后者非但没有受到她的威胁,反而是退后一步,轻声嗤笑一声,却还带有那么一点儿莫名其妙的愉悦,让白羽岚都觉得有些懵逼。

“你笑什么?要说什么赶紧说,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你,等到过段时间,我就得走了,到时候你要问人,可就没几个人有我的胆子和你争了。”白羽岚好心提醒道。

她难得愿意给这个人一次好心的机会,就全凭这人能不能够好好把握了。

殊不知,后者的脸色却像是夏日里的天空,那真是说变就变,听见白羽岚说要走的那句话,他就开始不爽了。

祁连煜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拎小鸡一样,直接往腰上一拦,捞起,像是手上挂了个无足轻重的小物件儿,这时候,他便直接将白羽岚提着给直接往山脚飞去了。

白羽岚挣脱不得,他的气力就像是一根钢铁链子拴在了她的腰间,而这个方向,白羽岚的脸色剧变,整个人也开始挣扎的越发厉害了。

她猛地一下低头,狠狠地咬在祁连煜的手臂上。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竟然要亲手将她扔去那个特意养着豺狼虎豹,以人肉饲养的树林里,像那些女人一样,被这些豺狼虎豹所食!

白羽岚这一咬,就是发了疯的,不要命似的,开始狠狠地报复在祁连煜的身上,祁连煜的手臂上渗出了浓稠的鲜血,将衣袍都给打湿了,却因为在较深色的玄衣上,没办法看出血迹的样子。

不过这一片濡湿的痕迹,以及她摸上去一手的血,通通够告诉她,她这是下了多大的狠劲儿,而这个人竟然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然而白羽岚也没那个勇气,能够直接将人的肉给咬的撕下来,停手了。

祁连煜这个没良心的,就在抓着白羽岚来了这树林入口处的时候,只是轻轻地整理了一下袖子,挑眉冷嗤一声“怎么不继续了?”

白羽岚一阵尴尬,便看见他丝毫没有理会自己那被咬到肉都快掉了的手臂,径直往里面走了。

“还不跟上?”一会儿,祁连煜发现白羽岚并没有跟着他进入那小树林,一声呵斥从树林里传来。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被我抓住直接绑进去;第二,自己走进来,保你无事。我这个人,说到做到。”祁连煜的声音自树林里传来,最后还不乏恶意地恐吓白羽岚道“要是你等会儿离得我太远了,让猎狗,豺狼给吃了,那我可就帮不到忙了。”

这人最后一句,绝对是故意的!

白羽岚心中愤愤,在一众侍卫毕恭毕敬地行礼下,白羽岚还是憋着一肚子的气,进了小树林,这个吃人的地方。

里面阴森森的,因为树木过于繁茂,再有夏日快要到来的原因,光线不怎么能够穿透这个地方,她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睁的圆鼓鼓的,像是一颗绿色的夜明珠,不过在眼前这个时候,她可没心情欣赏这个,反而是心里扑通通得跳着,担心的要命。

这些,分明就是生存在这一片森林里的野兽。

白羽岚听见耳边那些野兽发出低吼,喘着粗气,打算冲着白羽岚飞驰过来,将她当做一顿晚餐!

她心里噔噔噔地开始跳,然后倒退两三步,开始找着这地上有没有什么树枝一类,能够使出剑术,好歹也能够对付一些,再不济,她也要使出轻功爬上树。

这个祁连煜当真是坑!将她拐进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看好戏吧!

不等她分神,那前面的狼便一个飞跃,冲白羽岚跳过来,目露凶光。

说时迟那时快,白羽岚往身后一点,蹬在那树上,危急时刻,这手上的内力都要比平日里强不少,她看见那插进了狼的脖颈里的树枝,嘴角抽了抽,她什么时候,内力竟然这么强了。

其他的狼看见自己的同伴竟然死在了这个人类手中,纷纷要来报仇,一起拥在白羽岚的这棵大树之下,那些狼开始刨着那棵树的根部,甚至开始尝试想跳上来,或者爬上来。

白羽岚折了一根树枝,站在树上,神经紧绷,就等着对这些敢上来的狼,一招必杀。

她在这上头蹲了很久,也没有听见祁连煜的声音,登时心中有些冒火,大吼一声“祁连煜!你耍老娘是不是,你特么将老子骗进这树林里,站在里面看好戏!还说个屁的不会将我扔进去!”

白羽岚站在那树上,感觉这棵树已经有些摇摇晃晃,心里一阵郁闷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怒气,要是被这些畜生吃了,她宁愿死在人的刀枪手下,也比这体面。

她的声音很大,就连在外面守着的小士兵,也都听得个一清二楚,他们的大少主,这么阴晴不定的一个人,还真是第一次被人骂,他们还是听不见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

那个被白羽岚一直骂着的人,总算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就在那树快要摇摇晃晃,要倒下去的时候,一道黑影猛地一下闪过,从空中接过白羽岚,还是像捞一条咸鱼一样,将她挂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煜某来晚了,姑娘可不要介意。”

白羽岚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还不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么?恐怕就是她方才咬了的那一口,他就在等

着这个机会呢!想要报复她一番!

白羽岚心里头置了一股子气,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因此而了解,反而是变本加厉,那些狼,闻见了祁连煜手臂上的血的味道,就变得更加兴奋了,它们简直就像是变异种,一个比一个跳的更高,一群狼,全部追着她二人。

看着这一群狼凶狠的样子,白羽岚心中一阵欲哭无泪,与此同时,是深深的无语,这些他饲养的狼,竟然还会追主人!果然是忘恩负义!

“你养的这些狼,现在连你都想要吃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她心中愤愤道“该不会,我今日里,就要葬送在此吧!”

“你很勇敢,不会的。”他忽然淡淡笑了一下,这一次,没有揶揄和嘲讽,是足够真诚和发自肺腑的笑。

白羽岚眉头一挑,祁连煜怎么会有这种神情,这,不该是那个人么?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 这么大的魅力

不等白羽岚反应过来,那厮就直接提着她开始在树林里飞奔,待他抱着她一举跃上了最高的一棵树枝上头,他袖中飞出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暗器,猛地一下便朝那一群牲畜而去。

白羽岚只是一个不察,那群狼便一个个发出呜呜的声音,毙了命,而剩下的,也因为忌惮,而不敢上前,一时之间,场面看着颇有几分滑稽。

不过白羽岚心里可没什么心思想这些,她只是心中诧异,为何祁连煜竟然能够对他亲手养出来的这一群牲畜下这么重的狠手,要知道,当初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随便就将那些想要爬上他的床,或者那些犯了事儿的人,给直接扔进树林中。

权当是给这些狼当做口粮了。

一时之间,白羽岚心中百味杂陈。

那些狼还在呜呜呜地叫着,格外的凶狠,在黑暗之中,眼睛里泛着的绿光,叫人单单是看着,就觉得心头生寒。

白羽岚攥着祁连煜袖子的手,不自觉使出了更大的劲儿,那人轻声笑了出来,平日里冷冷的声音,笑着倒像是夏日里的山泉水,在叮咚咚地流淌着,十分悦耳。

“怎么?怕了?”他轻声道,不乏有几分戏谑。

“我从前就没有听说过你这样的人,既然自己心头也是害怕的紧,还敢往前面冲?你今日里出现在这个后山之中,想必也没人怂恿你来吧。”

白羽岚讪讪点头,就听见那人又继续道“那就是你自己觉得好奇,然后来此,打算开开眼界,又独自散步,可这是我后山的禁地,没我的准许,你私自来此,本就是不妥。”

他这本该算是责罚意味的话语,经由他这么一说出口,却反倒是叫人觉得不那么带有责备性,却似乎是有一丝丝的嗔。

白羽岚甩甩头,将自己脑子里这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通通都给甩出去,当真是令人烦躁的紧,这厮总是能够带给她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让她胡思乱想,这可真是要不得。

“那我之前走的也不是这条道!”白羽岚硬声道“是你,非得将我给送进了这里头,当真是叫人气愤的很,要不是这样,我会被你的狼群追杀,现在还让你杀了你养的那些宠物么?”

说起来,还是这个人自作死受,谁知眼前人只是轻声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他足尖轻点,只让白羽岚觉得脚下生风,随后两人就很快地离开了此地,他带着白羽岚坐在山巅上,周围都是虫鸣声,还有那漫无边际的夜色。

她看着这远山含黛,层林叠起之间,却更像是一只正在趴着并且潜伏着要伺机而动的巨兽,张牙舞爪的,叫人觉得怪害怕的。

不一会儿,她皱眉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她现在已经不想在这里待着了,想到自

己刚才差点儿就要被那些吃人的狼给吃掉了,心里头就是一阵瘆得慌,别说待在这里,让她坐在这里一刻,她都坐不下去。

然而男人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听见白羽岚这么说,反倒是耸耸肩,做出一副很无谓的样子,丝毫没有要带她走的心思。

白羽岚看着这人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心里头未免有些生火。

“你这个人!你非得带着我来到这么个恐怖的地方,现在你还不愿意将我带走!你是什么意思?我之前可是在山头走的好好的,被你抓下来!”说到这里,白羽岚心中就有着很大的一股子火气。

她抿唇,心里十分不满道“你知不知道,刚才你要是晚来一步,我可就死了!你说吧!”

他指着祁连煜,心里头也对他很不满,即便是他方才因为救她而将多少的狼给杀死了,这一点都没有改变她现在对他的不爽。

“你现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还是我哪里惹到你了,你将你的目的说清楚,我可不想要再不明不白地被你再扔进去一次了!”

说完,白羽岚心中还在暗暗吐槽这个祁连煜,还真是没人性!

世人皆说逑是一个没人性的疯子,竟然做出屠城这种事,不仅如此,他当初还杀了他的恩师,以及同门,通过一路的拼杀,最后才上位,但是在白羽岚看来,那个屠城的人,尚且是有几分良知的,所做,也不过是一个人的私欲而已,人总是要为了自己活着,而对付他人。

可眼前这个人就不一样了,他喜怒不定,甚至不知道因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就可以将另外一个人置于死地,这一点,让白羽岚心中甚是恐慌,他接触过情爱,接触过忠诚,但依然如此,他将一切视之为无物,而逑却是反之而行之。

思及此,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盯着他,再次道“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和我说清楚!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做,做了对不住您的事儿,您可也给我说的明白,也叫我不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了。”

和这么一个人生活在一起,她现在就想回到叶大侠的身边,好歹那还是个正义之士,待她也算有情有义!尽管但他至少不会对她做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周围都是一片清风,别无他物,白羽岚扯着自己脚下的青草,很是想念那个有温度的另外一个人格,逑。

旁边那个像是石头一样的人,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像是开了窍,他总算是能够好端端地和白羽岚说话了。

“我并非是想至你于死地。”他淡淡地开口,却让白羽岚心头窜着一股子的火,然后燎原。

说的都是屁话!

“那你要将我扔进去!可别告诉我,你觉

得有意思,好玩!”白羽岚恶狠狠道。

要不是她打不过他,她现在看着他的脸,恨不得在上面扇他两掌。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他垂下眼睫,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我下你给看看,你在这种危急时刻,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所以我将你扔了进去。”

他静静地陈述着自己的真正原因时,白羽岚在心中又是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果然是个变态!竟然有这种嗜好!看来之前她是不够了解这个人,还觉得他还挺温柔的。

“那现在呢?你还打算做什么?”白羽岚冷冷道。

变态的思维,不是她等正常人能够反应过来的,所以她也没指望过这位还会对她做出什么正常的事。

“我在想,怎样一个看着俺么平庸的女人,可以玩转几个国家,让那么多的能人为他倾心,甚至愿意为之倾国。”他又是这种平稳的语气,叫人听了有些恨的牙痒痒。

“如何一个人,有这么大的魅力。”他支着下颐开支啊沉思,就连白羽岚在一边的注视,他都仿若看不见,一个人自言自语。

“并且知道很多未知的事情,可以看透一个人,他是不是他?”说到这儿,祁连煜就朝着白羽岚转过头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在透过她,看着什么其他的人。

白羽岚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她用手狠狠的推了他一下,这人倒是也丝毫没有躲,反而是任她推,太一个趔趄,差点儿没从这山上给摔下去。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人今日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看着神经兮兮的。

他因为被她推了一下,身体倾斜,外边罩着的衫子稍稍滑开一些,偏生他今日里又穿的比较单薄,便露出了形状优美的锁骨。

他的目光一直凝聚在白羽岚身上,语气幽幽道“这么一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她为何能够看出我不是我,他并非他?”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他才是他?

“你疯了吧?”白羽岚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这人的眼神,虽说平日里,她也觉得没什么焦距,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却觉得他的眼睛灰蒙蒙的,就像是放大了一样,只剩下了眼珠子的黑色,叫人心中凉的很。

“我没疯,你这么了解我,你知道我的全部,你怎么能够说我疯了呢?”他反问一下,随后歪了歪脑袋,看着格外的怪异,不仅如此,还有些瘆得慌。

他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白羽岚的胳膊,然后目光紧紧地盯在她身上,在白羽岚挣扎的过程中,猛地一下将她直接给推倒在草地上。

白羽岚心中一阵扑通扑通的,心脏快要挣脱自己的身体,她能够很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现在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

机,眼前这个男人,要不是失了心,就是发了疯。

不管是哪一种,他现在看着就像是要做坏事的那个人。

她狠狠地用自己的手腕去推他,道“你醒醒,你醒醒!我是谁?你是不是入了什么梦魇,还是中了什么毒?”

然而那人的眼睛还是没什么焦距,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就这么将白园林的手腕,给摁在了草地上,他力气大的,直接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红痕。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 他还没死透

白羽岚眉头紧皱,心中郁结,他凑的愈近,白羽岚心中就越发窒闷,想着该如何将眼前这个男人给甩开才好。

祁连煜凑得更近一点,他喉头发出一声闷哼,凑近白羽岚,就像是要吻她似的,这可让白羽岚打了个激灵,她猛地一下将头往一边偏过去,一肚子的火。

“你闹够了没有!你看清楚我是谁!”她心中焦急,一条腿得了势,猛地一下踢向眼前这个男人。

祁连煜虽说神智上不是多清楚了,但身体反应的本能,却还是一流的,他绷紧了身子,在白羽岚尚未反应过来的同时,避开了白羽岚的攻击,并且用另外一条腿,桎梏住白羽岚。

他的头稍稍往下跌下去,贴在了白羽岚的颈肩,却一直没动。

“神经病!”白羽岚气急,骂道。

但是那人却像是丝毫没有听见似的,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就连她耳边本来粗重的呼吸,也在这个时候,忽然变得平稳,悄悄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白羽岚凝眉,她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但是她现在就想着该怎么去挣脱身上这个男人,她推拒他,发现这会儿他竟然也没有再施展力气,去控制她。

白羽岚觉得有些奇怪,这男人不应该啊,她刚才只要一反抗,他就会变本加厉地缠绕上来,生怕她跑掉似的,怎么现在就完全变了一个样儿?

她用胳膊肘去顶了一下他,随后目光如炬,又想办法将自己的腿给抽了出来,她这所有的动作期间,那人竟也丝毫没有动她。

她有些狐疑地从这人身下爬了出来,而祁连煜一直没有动静,无声无息地就那么躺在那儿。

她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在这人的呼吸还算是正常,她一脚将他踹到正面向上躺平,透过这稍亮的月色,能够瞧见他的面色不是很好,泛着潮红,却又有一丝丝的青白。

不伦不类的脸色,她看着心情复杂。

刚才他们两人不过是经过了一下那片养着狼群的小树林,怎么着就这么一会儿,他就会发生这种让她措手不及的状况,就算是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发觉这其中的不对。

她忽然又想到刚才的那一番场面,心头又是一阵火大,伸出手去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脸,对着这张俊美无铸的面孔,她下起手来,倒是也丝毫不手软。

月光倾泻在这个山头,她看着身边一片树林,在黑暗之中,显得有一些张牙舞爪,心情复杂,方才祁连煜带着她上山的时候,都是施展的轻功,他走的很快,又对这边的地势很熟悉,也没让她岔了路,但是现在

她瞄了瞄这四周茫茫远山,她一个武功弱鸡的人,该怎么才能下得去啊!就算是她自己下得去,她也

不认识那个路啊!

白羽岚一阵欲哭无泪。

真是越想越气,她又狠狠地踹了一下祁连煜,最后一脚气力大了些,将那人差点儿给将从这山头上踹下去,白羽岚又赶紧地将人给拉了回来。

一夜过后,白羽岚嫌这山上的风太大了,当晚还是将祁连煜的外袍给扒下来,让她搭在身上取暖的。

祁连煜到了第二日仍旧没醒,但他们却被郭玉给发现了。

昨晚祁连煜和她一夜未归,加上郭玉大概能够猜到祁连煜来的是什么地方,他又没能够和祁连煜联系到,今日里就直接出来找人了。

不得不说的是,当郭玉看见她身上盖着祁连煜的袍子,而祁连煜的脸色给冻得青白,过管家的脸色可不算是很好看,甚至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可让白羽岚就不好说话了,她本来就很不爽昨晚祁连煜的作为,既然想要报复祁连煜一下,她放着祁连煜的袍子在那里,难道不用白不用么?

“我昨日里探过他的脉息,不过就是凉了一个晚上,不会冻死他的。”

白羽岚耸耸肩,随后看了看这么高,尚且还没有什么很正常的路,能够让她下去的,不过就是一个巨石一般的山头,然后周围都是空空荡荡,七八十度的倾斜角,只能通过轻功往旁边较矮的山巅飞过去,然后逐渐落地。

她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还好昨日里没有冒险,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这里竟然都是一片怪石嶙峋,随随便便浪一下,说不准,就直接将命都给玩没了。

她眼尖地瞧见郭玉似乎是打算背着祁连煜,就要直接走人,她心中焦虑,不免大喊了一声“你现在是要将我丢在这里么?他这个人,昨晚上可是差点儿对我不轨!我不过就是顺了他一件衣裳而已,还给他把脉,仁至义尽了吧!你现在竟然打算将我扔在这里!”

白羽岚只要是想一想眼前这个男人的作为,就觉得十分愤怒,更过分的,她还没有做呢!她还没有将这个男人给直接踹下去呢!

郭玉看见白羽岚这么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没来由地笑了一下,他知道白羽岚或许是有很强势的内力,但是武功上,却的确是不行的。

眼下这么一个局面,要是真将她扔在这儿,她还真是回不去。

郭玉这人,即便是笑,那也不是个好的,总是在想着怎么去恶整别人,包藏祸心,现在白羽岚看着他这幅样子,还真是想将他给踹下去。

“我会吩咐人过来,将您给接回去的。”他淡淡笑了一下,就直接背着祁连煜离开了,两人逐渐消失在这一片怪石嶙峋之中。

白羽岚看着这二人离开,身上还披着祁连煜的那件外袍,山头的风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真

是个没良心的。”白羽岚踹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头。

不等一会儿,她便瞧见眼前一个青衣身影向她飞来,是个眉清目秀的侍卫模样打扮的男子,他随后在她面前恭敬蹲下,声音也是一副秉公执事的样子“还请白姑娘快些上来,由卑职带白姑娘回去。”

他微微低着头,白羽岚也看不清楚,眼前这个男子在看见,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分明是男子的外袍时的眼神。

她懒得想,这就随他回去了。

白羽岚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心头还是忍不住在想昨晚上的那件事情,对于祁连煜的性格,她再是清楚不过了,那厮就是个工作狂魔,外加对女人,那着实就是没什么兴趣的,但是现在,竟然会发生这种,对她这样的非礼之事。

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两人昨日里,不过就是出现在那个养着狼群的树林里一会儿而已,但是后来,就没有任何奇怪的动作了。

莫非?还真是那个小树林有问题?白羽岚在心中恐惧地想到。

如果当真是这样,那么,当初那些本该直接送进去要死了的女人,其实,是在树林里,还发生过那种恶心人的事情?或者说是,那些狼,被催情了

白羽岚一想到这儿,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若是如此,那还真是再残忍不过。

忽然,有人在门口叩了几下,将正在沉思在自己世界里的白羽岚给弄醒了,她一副警惕的态度,质问道“谁!”

那门外的人愣了一下,随后谦卑道“是方才带白姑娘回来的人,现在有郭执事的命令,要给姑娘送一件东西。”

白羽岚愣了一瞬之后,随后嗤了一声,她可不相信,那个郭玉难不成还会因为她抢了他家主子的袍子,还要来给她送东西,这天底下,哪里来的这么好的事情!

她冷哼一声“什么东西?就在门外说!”

白羽岚这般冷淡的态度,倒是让那人也有些没料到,他顿了顿,随后诚恳道“姑娘,不行的,郭执事说过,要让姑娘亲自拿,卑职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并没有能够阻止郭大人的本事。”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还是上前去将门打开了,她并非是那种会因为要对付一个人,就牵连到其余小人物的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心头还是有着一股子的,解不开的郁气。

她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小侍卫,看着身形蛮瘦的,但是她方才靠他背上的时候,她倒是能够感受到那人身上一身的腱子肌,十分有力。

她一开门,那侍卫就大步进屋了,白羽岚一个不察,他竟然直接将大门给关上了。

白羽岚浑身愣了一下,盯着那人看了半晌,随后眉头紧皱,有几分不爽“你在门外

,将东西给我就是了,怎么还要进女子的闺房。”

“都是公子名下的客房,都是一样的。”他甚至还在周围打量了一番,让白羽岚心里不爽至极。

正要开口,制止这人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谁知那人忽然就没有再继续了,反而是对着白羽岚目光戏谑开口道“没想到你住的地方还挺好的,看来日子过得不错。”

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那人话语之中的怪异,只是皱眉反驳他“干你何事?”

她下一句话,可就说不出来了,那小侍卫缓缓地撕下了自己脸上的最后一层阻隔,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孔。

与此同时,白羽岚的瞳孔猛地放大。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九章 郭某愿一力顶罪

这小子,见她这般惊讶的样子,就像是觉得自己的恶作剧成功了,咧开嘴角,轻轻地笑了一声,欣喜地唤了一声“姐姐,好久不见。”

出乎她的意料,眼前的这个小公子,正是她认来的弟弟,琼名。

她许久没见过琼名,自那日他们本是一同进入星辰阁之后,琼名就此不见了踪影,她为了避免行踪,也一直没有回去过府上,所以至今不知琼名究竟是去了哪里,而现在,他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心中反倒是愤怒多过于惊喜,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琼名,心中不满道“这段时间,你究竟是去了哪里?”

“你知不知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就这么消失了,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不是!”她厉声质问他,进了一步,抵着琼名的脚步,目光之中暗藏愤怒。

就差没用一只手,将琼名给提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说着,白羽岚背过身,不再看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如果你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作风,那好,我告诉你,日后就不需要认我这个姐姐了。”

琼名也被白羽岚这一番动作,弄得有几分茫然,他不知道,为何白羽岚会突然变脸,他理解白羽岚心中对他的担心,但是还是仗着自家姐姐的心软,一直没有改正,反倒是变本加厉。

思及此,琼名的眉头紧了紧。

他用着清亮的少年音,同白羽岚说话,还带着几分青涩,让她能够多添几分怜惜。

“姐姐,下次不会了,其实之前,我没告诉姐姐,就是因为害怕姐姐担心,只是没想到反而适得其反,还请姐姐恕罪。”说着,琼名甚至要下跪。

白羽岚瞥见后,终究还是心软,转身便将人给扶起来了。

她的眉头还是没有松下来,语气倒是有了几分缓和“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其实我最近以来,通过在星辰阁内部打探,已经找出了那位星辰阁公子的弟弟,但是目前他人正好去了徽朝,恐怕就在这两日里,就要回来了。”顿了顿,他直视白羽岚,一瞬不瞬道“姐姐,那个人,就是当初想要抓姐姐的人,目的是为了用您去要挟徽朝的皇帝。”

这个,白羽岚倒是心里门儿清,毕竟她可是徽朝的皇后娘娘,和皇帝之间,也是一副伉俪情深的样子,更有民间传言,如果是叶铭庭为了她,甚至是连皇帝之位,都可以不坐。

不知道目前为止,有多少个人,都是因为她的那个身份,对她动了歪心思的。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十分头疼,这么个身份套牢在身上,可谓是也给她带来不少麻烦,再联想到当初聂青和曾经告诉过她,要是在这两月有余,还记不住当初的事情,那她就会

变成三岁小儿,别的真正的三岁小儿,那是自小的天真与可爱。

不过这要是放在她身上,那可就不成立了,简直就是一个傻子和智障啊!

眼前的人,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半天没有开腔,在白羽岚用疑惑的目光去盯着他的时候,琼名这才凉凉道“姐姐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姐姐失忆之前,是徽朝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金之躯,备受荣宠。”

白羽岚听着他念着的这几句话,其实心中不是没有震撼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知缘何的忧伤。

似乎那个他描述中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有着她的名字的人。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千金之躯,备受荣宠

她曾经在市面上,看见过那个徽朝的皇后的画像,他们将她画的跟个九天玄女转世一样,不仅如此,还有着菩萨心肠,当真是和现在的她,搭不着边。

“姐姐,你是知道的。”他笃定道。

当初叶铭庭在和他提起关于白羽岚的记忆恢复之事,他就知道,姐姐肯定是知道自己是谁,只不过,她记不起来那些过往,没有那些年的感情。

白羽岚直面这个直白的问题,在琼名快要将他看穿一般的眼神之中,颓然地往那板凳上一坐,叹了一声“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谁,是什么人,又为何身边会有那些人,包括你,都能够隐隐约约地猜到身份。”

只是,她不愿意去面对,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

“你不愿意面对。”琼名又是一句话戳穿了她,道“可是姐姐,就算是你愿意当一个缩头乌龟,将所有从前的事情,选择性遗忘,但那都不是真的,姐姐,你迟早得知道所有的事情,你是勇敢的,和其他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琼名说着,走到白羽岚面前,蹲下身,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将头给搁在上头,白羽岚也没有拒绝。

琼名微微闭了闭眼,随后笑了一声“我印象中的姐姐,一直都是一个善良温暖,嫉恶如仇,却不优柔寡断的人,她坚韧果断,却又格外的有远见,如果面对困难,定然是迎难而上。”

顿了顿,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白羽岚,笑了一声“我知道的,姐姐,你心中并非是不想找回记忆,只是你现在面对那些于你而言,很是陌生的东西,就会担心和害怕,但是姐姐,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这一边。”

他这般说着话,用那样真诚的眼神看着她。

白羽岚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也温润下来,她知道,自己在宫中还有两个孩子,她从小就是孤儿,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从小也过着这种没有亲人的生活。

“让你去调查那个要掳走我的人,没想到,你就是过

来给我打心理战的。”白羽岚笑了一声。

“想必姐姐也是遇见过聂青和的,祁连家的两个兄弟,都需要聂神医,姐姐不会有事的,更何况,那个祁连氏就算回来,星辰公子也会保护姐姐的,我们现在是需要这两个人的一点点用处。”琼名狡黠地冲白羽岚眨眨眼睛。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摇摇头道“我知道,你们从一开始,或许就并非是打算来找什么真相,否则不会这么多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你们就是为了招资源,而我,也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罢了。”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当做那一个环节,以及,叶铭庭和琼名之间,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叶大侠,就是叶铭庭吧。”她忽然将琼名一点点从自己的腿上挪下去,然后目光沉沉,站起身来,也不知道她透过闭上的窗户,是在看着外面的什么。

琼名点点头,在心中为叶铭庭点了一根蜡。

“叶铭庭自从你失踪之后,就开始寻找你,后来便在安排妥当一切事情之后,私自出宫来了这里。”

说到这儿,就连琼名都有点佩服那厮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的举措,这江山稳定还没多久呢,现在就丢下了自己的权力,直接来找妻子了,也不知道该说他是个痴情种还是什么。

白羽岚微微垂头,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笑意,兜兜转转,没想到,最终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其实当初,我就有所感觉,因为,即便是一个人的记忆没了,但是感觉还在,我能够感觉到,在碰见他的时候,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悸动,那是一种完全没有过的体验,就像是我们前世似乎是恋人一般。”她说着,一手搁在自己的心口上,目光流连。

这种表情,琼名见得太多了,他的记忆之中,白羽岚一直都是一个很有能力却不贪心的女人,不过每一次在和叶铭庭对话之中,他却能够感觉到在她,有了更多的贪心,或许,她最贪心的,就是情,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

“姐姐,你似乎和以前越来越像了。”琼名在一边打趣道“姐姐从前也和我说过这么一样的话。”

白羽岚莞尔,却没再多说。

琼名的到来只是一个意外,不过他现在已经申请过让上面的人,将他调在白羽岚身边贴身保护了,所以两人也勉强能够说的上话。

不过一想到那个弟弟要回来,她心里便忍不住地开始焦躁,因为那人可是知道她的长相的,一眼就知道她是何人,而祁连煜那里,她倒是不怎么清楚,不过她也懒得理会。

郭玉也在当日下午来找她了,恭敬地对她行鞠躬礼的时候,还带着一份歉意,不过,这并不影响眼前人的优雅。

“先前对姑

娘的态度属实不周,郭某愿意赔偿姑娘,以作道歉,但是现在,郭某有一件不情之请。”

白羽岚冷嗤一声,她就知道是关于什么人的。

“是祁连煜?”

郭玉点头,观察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表情,但是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他便顺杆往上爬,道“昨日里,的确是少主有些旧疾,姑娘还请担待。”

白羽岚冷哼一声“别再给我假惺惺地说这么多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请白姑娘,可否去见一面我家公子。”他声音沉沉,似乎遇见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 同一条船上的人

白羽岚仅仅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她身边的琼名站在离她大约两三米远的地方,看着白羽岚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她可是记得的,姐姐本来是不喜欢和那人打交道的,但究竟是什么时候,姐姐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若说叶铭庭作为姐姐名正言顺的丈夫,的确是不容得他有任何置喙,他也没有那个立场,能够去嫉妒,但是这个男人,就让他很看不顺眼了。

走到那人房间门口,郭玉便在门口停了下来,目光直直地看着白羽岚,道“姑娘,请。”

这里,其实并非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房间,因为门口都是用的一个石门做成,看着令人着实有几分瘆得慌。

白羽岚拧眉,迟疑了一下,就听见了郭玉在一边催促道“郭某以自己的性命担保,这里面,并没有会害姑娘的东西,姑娘可以放心进去。”

不过他这么说了,白羽岚倒是越发觉得瘆人。

“嗯。”她点了点头,最终还是推开门进去了。

琼名犹豫了一下,足尖稍稍往前一点,还是停住了脚步,守在门外。

郭玉打量了一眼这个小侍卫,眼中滑过一抹不知名的复杂情绪,可琼名一直本本分分地垂着头,倒是让他抓不住一丁点儿的奇怪之处。

这里倒像是一间暗室,四周本该是一片漆黑,却因为用了夜明珠点缀,以致于这四周都显得有些阴森森地发亮。

白羽岚皱眉,心中已然有些瘆得慌了。她顺着这诡异的泛着青光的屋子,不断地往里面走,心里在暗骂郭玉那个王八羔子,竟然将她送进来这么一个鬼地方,凡事自己不去跟他的少主亲力亲为,都是要让她来。

她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事情。

曲径通幽,越往里面走,光线便强了些,等到白羽岚一过转角,刺目的光线,将她适应黑暗的眼睛,都照的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快要睁不开了。

她的眼前,是一张寒冰床,不知怎么做的手脚,放在这里,倒是一点不曾损坏,也一点都没有融化。

祁连煜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那寒冰床上,身姿颀长,身上的衣裳已经经由丫鬟换过了,穿着一件深蓝色绸缎做成的长袍,上面用金线勾勒出精致的祥云图案。

一头青丝,如月华般倾泻在冰床上,像是一滩墨色山水画,他容颜精致如玉琢,骨节分明而白皙的双手放在腹上叠起,安静如斯,睫羽轻颤。

此情此景,即便是白羽岚,都觉得备受震撼。

不得不说,祁连煜虽然有时候干的事情是混蛋了一点,但是这模样,还是一顶一的好,至少在她目前见过的男子之中,也就秦羽能够比拼一下。

至于叶铭庭,她总怀疑那并非是他的真面目,想必

是因为她没有记忆,所以他还在她面前有所保留。

那寒冰床上的人,忽然嘤咛了一声。

白羽岚凑过去,站在床前,去探了一下那人的额头,又抓着他的手,摸了一下脉息,并没什么异常,就是额头和身体凉了一点,但是这么个冰床上睡人,不冷才怪。

“娘娘亲。”那躺在冰床上的人,忽然喃喃道,还冲着白羽岚的手掌靠过去一点,蹭了一下她的手心。

这一声娘亲唤的白羽岚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抿唇半晌,揉了揉额角,道“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母亲,不,不要抛下我。”那昏迷中的人,似乎是感觉到白羽岚要抽身而去,又往前靠近一点。

终究还是不忍心,将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一只胳膊就被这厮缠住了。

白羽岚眉头皱了皱,心情有些复杂,就连坐下的寒冰床所带来的寒凉,都直接给她忽略了,她从未在星辰阁听说过关于祁连煜的母亲之事。

甚至连郭玉都没跟她提起过,却原来这位母亲对他的影响是这么大,还是说,之前有过什么不为人所知的事情。

郭玉就直接这么将她给送了进来,半个字都不舍得同她吐露,她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坦白说,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羽岚轻轻地推了祁连煜一下,然而眼前这人睡得倒是够死的,半点都没有被她吵醒。

她眉头皱了皱,随后又再次去摇了一下他,眼前人只是有着喃喃细语声,眼睛却始终是紧闭着的,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心中有几分诧异,有几分疑惑,祁连煜竟然一直没醒,她心下掂量着,又去给他把了一下脉,还是没有异象。

没有异象,就是最大的异象。

聂青和教给她的这种古代的把脉手段,她并未学的有多么炉火纯青,是以,对于现在的情况,她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白羽岚抽开祁连煜的手,从这个石洞里出去,一打开门,果然瞧见郭玉还站在门口,当是在等着她说结果。

“怎么样?”郭玉十分焦急地询问道。

白羽岚叹着气,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缘故,才导致现在尚未清醒,我医术不精,若是你真的想要让他快点醒过来,还是去找正规的医师吧。”

不要来找她这种半吊子了,她顶多就是现代的知识,懂得比较多而已。

郭玉闻言,微微垂下眼睫,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半晌,他点头,同意了白羽岚的说法。

“可否问一句,他是否时常这样?”白羽岚忽然在一边问了一声“经常出现这种情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寻医问药,最怕的就是这种有所隐瞒,讳疾忌医。”

不过郭玉这个人,这次

的嘴倒是很严,即便白羽岚说的一字一句,都感觉很在理,但是他却丝毫没有动摇,反而是缠着求助白羽岚了。

“我之前已经让很多星辰阁的大夫看过了,但是他们都束手无策,星辰阁的医师,即便是在这九州,医术也是很能值得肯定的,少有人能及,不成之后,所以才会想到来找姑娘。”

言下之意,别的正规医师,恐怕是要什么神医级别的,才能够对祁连煜的病情有所帮助。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郁闷道“既然你都说了连他们都没有办法,那你现在来找我,那也是没有用的。”

“请白姑娘现在能够暂留于此,再观察一下少主的病情,属下会为姑娘准备好一日三餐,就劳烦姑娘多待几日了。”说罢,郭玉便恭敬地朝她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站在了门口,这行为动作和眼神,其下含义不言而喻。

白羽岚被他这动作给噎了一下,心中憋闷,却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按照郭玉现在这番动作,现在想来是打算将她给软禁在这里,陪同祁连煜,自主要的是,打算让她能够治好祁连煜。

白羽岚负气地坐在寒冰床边,目光如炬,盯着眼前这人,免不了有几分不爽利。

要不是因为祁连煜现在病着,那外头的郭玉又属实是烦人的很,她现在,怎么就会被软禁在这里。

门外,琼名心中也有些焦急,他并不能够进去,所以不知道姐姐在里面如何,在郭玉面前,他又没办法暴露身份。

好在她方才发现姐姐其实也并没有在那里受到什么欺负,看着完好的一个人儿,这下才放宽心不少。

白羽岚被迫待在这个房间,有三日多了,祁连煜一直都没醒过来,而这段时间内,都是郭玉在到了饭点的时候,进来给祁连煜喂吃的。

如此往复,白羽岚也待在这里,百无聊赖。

外界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摸不到个准信儿,在这个房间门口,郭玉还派了人把守在门外,当真是叫人插翅难逃。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头疼,随后揉了揉额角,道“你要是真打算将他治好,我这段时间,可没有再看见过其他的人进来。”

这也让白羽岚狐疑不已,若非是她勉强还算是信任眼前这个男人,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有打算篡位了,夺了这星辰阁的一把手位置。

郭玉奇怪地看着她,总算是说出这几日以来,唯一算是有点儿用的话。

“白姑娘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也是到了现在才开始怀疑郭某是否有所图谋,那证明郭某平日里,为人处世倒是很得人心。”他一边在那儿自夸自擂,一边擦了擦自己刚喂完药的手。

“这段时日,整个星辰阁都是人心惶惶的,要是少主还没有醒过来,

恐怕他们都会针对郭某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了。”顿了顿,郭玉又看向她,目光中不知是流出怎样的一种情绪,她看不懂他。

“白姑娘这么善良,想必不会忍心叫郭某直接被千夫所指,最后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他意味深长道。

也不等白羽岚反应过来,就转身大步走掉了,半句话都没给白羽岚留下。

白羽岚凝眉,又看了一眼寒冰床上躺着的祁连煜,冷哼一声,恨不得直接将床上的这个人从上面踹下去。

她何时答应过要帮助他们了,还有这个郭玉,不过就是仗着现在星辰阁只有他在给她撑腰而已,要是他垮了,后面她也没法出去,这才来将她绑在同一条船上!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一章 只要少主无事就好

白羽岚又看了一眼寒冰床上躺着的人,除了那日她刚刚进来这个洞穴,后来他就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音了,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上面。

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声和心脏的跳动,想必她现在都会断定眼前这个嘴唇苍白的男人,已经是魂归西天了。

“你要是还醒不过来,到时候我死了,肯定得将你拉下去陪葬!”白羽岚看着这病床上的男人,恶狠狠道。

他每日里,喝的都是一种特制的药剂,就像是现代的植物人在打针输液似的,全凭此吊着一条命。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又去碰了一下这人的脸,随后狠狠地双手将他的脸搓圆捏扁,用尽气力,直接将祁连煜的脸弄得泛了红,还着红色的指痕。

不知道她方才因为气愤地想要在他脸上留点儿什么东西的时候,压着他身体的哪儿了,让她忽然感觉到眼前的祁连煜,心脏似乎在方才跳了一下。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会突然猛地跳了一下呢。

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聂青和同她说过一个案例,关于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身边陪伴着他的妻子,苦守寒窗数载,总算是感动苍天,让那个男子醒了过来。

她之所以印象比较深的是,当时聂青和说,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有灵的鬼神之说,要知道那些能够被治好的人,多半都是因为医术,也不存在什么感动苍天,他去诊治的时候,就发现那个人潜藏在身体里的一种病。

但是因为他的妻子照料的很好,所以那男子一直没有瘫痪,等到病在机缘巧合之下好了以后,自然而然的,就醒了过来,身体机能又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就如旧能够活蹦乱跳了。

白羽岚念及那时候聂青和说过的关于这种病情的治疗办法,伸出手去探了探他腰间的一个穴位,随后根据着自己也不知道的那么邪乎的熟悉感,直接就在那穴位处点了一下。

祁连煜就随之猛地动了一下,就像是按着了一个机器人的身体上的某个发条,机器人便开始活动。

白羽岚心思活络起来,依次按照穴位点了一遍,虽说这躺着的人,还是没有醒过来,但是身体所带来的反应,却是让白羽岚再欣喜不过的。

没想到聂青和还真是一个奇人了,也难怪被人称他为神医,遇见过这么多杂七杂八的病情,倒是自身完好无损,还给写了一本这样的簿子,将见闻都给录了下来,以造福后世。

白羽岚啧了一声,大概有苗头怎么办,但是经由她操作起来,倒还是个半吊子,效果并不是很显著,想来也是差了那么一点药材之类的东西。

这厢,琼名已经将白羽岚被人囚禁在这个小房间的事情,汇报给了叶铭庭,但是后者却丝毫不担心,反而是让

他不要叨扰白羽岚现在的情况。

这样一番结果,差点儿没让琼名给当场掀翻了叶铭庭这个老狐狸。

叶铭庭要是有这么淡定的话,要么一点,那就是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并且对于现在发生的情况,尚在掌握之中。

而另外一点,那就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正义感极强的人,就是这整件事情的操纵者,一切预料,一切发生的或者正在发生的事情,或许,就是这个人所策划的。

光是想想这么一种可能,琼名就觉得瘆得慌,后背生寒。

聂青和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又出现在了叶铭庭的院子里,在这里走着,他就像是在巡视着自家的宅子似的。

叶铭庭正端着茶盏,给自己斟了一杯,随后目光凛冽道“交给你的事情,办的很好,不过现在开始,聂青和,或许你应该考虑考虑,该怎么善后了。”

这整件事情,其实都是两人合谋准备的,因为从一开始,叶铭庭就一直在贯彻着要给白羽岚找回记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而这次,他就毫不犹豫地利用了祁连煜身上本就带有的这种天生的疾病,让他提前昏倒了,并且发作起来,短时间之内或许也是没办法解决的。

白羽岚曾经和聂青和一起去救灾的时候,亲眼见过这种疾病,这是她记忆之中,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后来他让聂青和在她失忆之后的第一次重逢时,就提起这件事,并且告诉了解决办法。

“解决?”聂青和听见叶铭庭的话之后,不由得笑了一声,道“皇上,恐怕这次得需要您亲自前去,卑职之前就告诉过皇上,因为这个病例有一点特殊,在那么一个被精心布置好的房间之中,等到祁连煜被治好的时候,夫人恐怕会染上一点意外。”

说着,他揶揄地冲着叶铭庭笑了一下,道“而且这件事,想必皇上也不会愿意让别人代劳的。”

叶铭庭抿唇,心情有些复杂,要知道,现在的白羽岚还没有恢复记忆,若是贸然和她说这种事。

聂青和随意地坐在叶铭庭对面,看着眼前的玄衣长袍男子,一身贵气,金冠束发,啧啧一声“夫人的性格是什么样子,难道您还不清楚么?夫人反正不都是最喜欢美男子么?皇上还会因为这一点退缩?”

顿了顿,他拈着一点茶叶子,扔进杯中,幽幽道“更何况,现在皇上您可不是皇上,而是叶大侠啊,这朝夕相处也那么久了,我就不信夫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虽然若是那般的话,聂青和会止不住地在心里笑开怀,总算是可以看到叶铭庭栽跟头了。

但是吧,要是他真的是栽跟头了,想必他这个跟在后面出谋划策的人,恐怕是会死得很惨的。

叶铭庭垂眸,丝毫不在意之前聂青和若有似无的挑衅和怂恿,反倒是垂了眸子,心中又像是沉甸甸地痛苦着,又像是总算可以放下那么多的事情,坦白所有,重新面对。

两者夹杂在一起,让他竟不知该说如何是好。

白羽岚待在这个房间越久,越是觉得浑身都不是很舒畅,甚至是有一丝丝难受的感觉,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她上午的时候,将自己记忆里的那些招法,都在眼前人身上施展了个遍,但是仅仅是那么一会儿的清醒,片刻之后,就不见丝毫影响。

她看着这眼前躺着的男子,也觉得心中一片郁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出的了这个破地方啊!难道祁连煜要是死了,她就要待在这里守灵么?

“这个郭玉真不是个东西,自己想不出办法,也非得想办法将被人给熬死了。”白羽岚愤愤道。

“咳咳。”门口忽然传来两声咳嗽声。

虽后,郭玉便和他身边的随从进了门,照旧是要端了一碗不知名的汤药,应该是要给眼前这个人喂下去的。

白羽岚沉默了,看着那小厮将药灌下去的时候,本该是躺着为鱼肉的人,竟然开始不配合,并不愿意去吞咽那汤药。

白羽岚看的眼睛都冒了光,莫非是,她之前的法子是有用了!

而此时,郭玉的眼神却顿时犀利了起来,他瞪了一眼白羽岚,呵斥道“你干了什么!他现在怎么连汤药都不喝!要真是连汤药都不喝的话,到时候公子要真是出了意外,身死,他那么喜欢你这小丫头,我就让你去给他殉葬。”

白羽岚浑身打了个寒颤,随后目光同样凶狠地看了郭玉一眼,心中愤愤,她吼了一声“你要我来给他看病,不就是将他的性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这个半吊子,难道你还真以为我有本事能够医好一个那么多医师都不行的病人?”

白羽岚往祁连煜身边一坐,冲着郭玉是一阵龇牙咧嘴,道“你不要以为现在祁连煜病了没醒,你就有办法对付我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真是个有了权势就欺压人的东西!亏她之前还觉得这管家看着还蛮顺眼,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她瞎了眼。

两人还要争执,白羽岚耳朵尖,听见那病床上躺着的人,似乎是咳嗽了两声,这是自这四天以来,祁连煜唯一一次发出了声音,之前的时候,祁连煜都是一言不发,躺在那冰床上,就跟个死人似的。

郭玉的脸色变了变,他的眼神有些惊诧地看了一眼祁连煜,随后快速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搏,又掐了一下人中,想要将祁连煜的眼皮子提起来一下,然后还是将手放下,作罢了。

“你干什么!”白羽岚将郭玉的手给打掉,道

“你不要随便去碰他!我可是好不容易做到这么一步的,你到时候将我的功劳毁于一旦,你的主子可就真的没戏了!”

尤其是,这个人还跟着她藏着掖着那么多的讯息,要知道她本来就没摸着什么门道,他还隐瞒了这么多病情,让她更是难以下手。

这么一想,看着郭玉就更觉得厌烦。

“滚滚滚!”白羽岚直接将郭玉和他身边带着的小厮给轰了出去。

那小厮看见这女人对郭玉这般不尊敬,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您”

“无妨,只要少主无事就好。”郭玉抬手,制止了小厮继续说话。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 还要劳烦姑娘一阵

门内,白羽岚坐在床边上,看着那床上躺着的人,目光浅淡,随后叹了一口气。

她从指间摸出来一根针,这是方才她从那两人身上摸出来的,她目光凛冽道“现在可是你自己送到我手上来,让我帮你的,要是治不好,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哪里出了差错,可不要怪我。”

白羽岚敛眸,随后心思也活络起来,狠下心,猛地一下扎在寒冰床上那人的腰侧,床上的人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白羽岚的眼睛亮了一下,果然有效。

须臾之后,她胆子大了点,将那针扎进了睡梦中那人的头顶的某处,稍稍地一点点地捻下去。

那人苍白如玉的面孔,脸上有了些许的变化,睫羽微颤。

“这倒是算得上一个出乎意料的惊喜。”白羽岚莞尔,看着那寒冰床上的人,眼角有笑意。

“不,不要”昏睡好些日子的人,总算是有了一点起色,能够发出沙哑的声音,尽管途吐词仍旧不是很清晰明朗。

白羽岚心念一动,随后将人半拖半抱起来,靠在墙边上,又给那人的勃颈处扎了一针,那人登时又闷哼一声,俊美白皙的面孔上,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扎完之后,白羽岚就直接将人给扔在那儿了。

而这时,高宅大院里,琼名已经将白羽岚被迫待在那里的消息,传递给了叶铭庭,后者微微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现在的局面,不管怎么来说,最终结果应该都是因你而起,虽然我们本质共同都是要救姐姐,但是你和我却不一样,你现在的态度,完全就是在伤害她,要是她因此而受伤,我不会放过你的。”

琼名面对眼前这个身着深蓝色华服,头戴镂空金丝缠白玉发冠,身姿颀长有力的男人,一身贵气逼人,他微微抿了抿嘴唇,如今来看眼前人,可还能瞧见半分当初的叶大侠的模样。

也亏得他当初掩藏的好,姐姐是半点都没发现他的身份,否则以姐姐的聪慧,猜到自己竟然遭遇过那么多的算计,也不知道她心底究竟会怎么想,还是会远离了眼前这个男人。

叶铭庭一手挽住了另外一只手的袖子,随后过滤了一篓子茶叶子,他神色间一番淡然,顺手又沏了两盏茶后,推了一杯到自己的桌子对面去,他抿了一口茶后,才看向琼名,道“来一口?”

琼名愣了一下,坐下,眉头还是皱的紧紧的,抿唇揶揄道“你倒是想得开,现在姐姐在那里受到那么多磨难,你还有这么个心思,能够安心在这里煮茶。”

真不知道姐姐怎么就会喜欢这么一个男人,总是在算计她。

“令羽空已经掌握了央国的权力,如今稳定了他自己的势力,

也找到了夫人的踪迹,如果现在再不做点什么行动,相信他会以最快的速度来这里,用武力将人劫走。”

说着,叶铭庭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幽深地盯着琼名看,道“如果你希望你的姐姐,最后被令羽空带去央国,那现在但可阻止我。”

“央国距离此地,远远要比徽朝更近,若是他有意带领武力做此,你以为轻易可以拦住么?”

他这番话说的颇为讽刺,看着琼名的眼神也有些犀利,让人背后生寒。

琼名愣了一下,随后掩藏在袖中的拳头紧握,但他的神情已经将他心中想的什么,都纷纷透露出来。

“那个人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放弃?”琼名的语气有点怪异,嗤道“以为能够忤逆姐姐的意思,将人带走么?”

就算是他,都不舍得这么做,这个人,也休想!

“现在,你听我说,等到祁连煜醒来之后,就速速将她接回来,郭玉那里,我自由安排。”叶铭庭直视他,口吻却就是一副吩咐命令,而并非商量的感觉。

琼名冷哼一声,却还是将自己面前的一盏茶一饮而尽,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就这么一言不发走掉了。

白羽岚在这个房间里,统共待了近小半个月有余,而另一边,琼名倒是也从未来联系过她。

她心里隐隐地觉得总有点事情要发生,但是又不确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整日里就变得越发烦躁了,恨不得将那冰床上的人给拽下来,前几日里,分明很有起色,眼看着都要醒过来了,结果这两日,又没什么声息了。

白羽岚戳了戳那寒冰床上躺着的人,一脸苦恼道“我可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祸害了呢,可比你那个弟弟,都还要要了我的命了。”

听说祁连煜的弟弟,这段时间,应该是要回来了,但是现在,她倒是压根儿没瞧见那个人的存在,他倒是也一次没来见过他哥,不仅如此,就连郭玉来的频率都变少了。

真是奇怪得很。

耳旁传来细微的咳嗽声,一点一点的,像是喘着小口的粗气。

白羽岚正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瞎转悠,又一听见这么个声音,整个人都有点清醒了,她双眼发亮地冲这个方向看过来,果不出其然,那个本来像个病秧子的男人,已经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双剔透的蓝眼睛,看着格外有神。

不过此时他嘴唇苍白,手臂无力,想来是没什么气力。

眼看着他几乎和昏迷的时候没区别的样子,就这么静静地瞧着她,不知为何,白羽岚心中萌生出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片刻后,她又很快地将这种想法,给抛之脑后。

两人对视,祁连煜竟不知说什么,他在遇见白羽岚之前,一向是非常安静的,常常都在那屏风之后,静

静地听着那外面跳舞的舞姬的脚步声,以此描摹出自己在未曾失明之时,所看见的歌舞盛景。

而现在,当他彻底能瞧见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最为清晰的模样时,却又觉得,或许自己还是瞧不见的好。

瞧不见的时候,不会清晰地知道她是谁,更不会有这么明确地明白,自己和她之间,是有着多么长的鸿沟,家族和国家的死敌。

没错,在此之前,祁连煜是见过白羽岚的,而且,起因并不是很美好。

祁连煜闭了闭眼,苍白的嘴唇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总算是醒了。”白羽岚有些高兴地同他道“要是你一直都没醒,真不知道,我还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才能够从这里离开,你不知道,那个郭玉,竟然那么碍事,直接将我关在这里半个月了!”

说到这儿,白羽岚气鼓鼓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肚子的火气。

要是让她现在再看见郭玉,她恨不得将他的脑袋都给拧下来。

“扶我起来。”两人之间愣了半晌,祁连煜还是与她开口。

现在的白羽岚,根本就没有从前的记忆,要是真算起来那些事,想必她自个儿也是不怎么清楚的。

他现在刚醒,白羽岚倒是也懒得计较祁连煜的这种命令一般的语气,也就抬了一只胳膊,将人给扶起,靠在墙面上了。

“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料了。”他忽然开口道谢“郭玉的事情,实在是抱歉,毕竟他一直忠心为主,可能冒犯了白姑娘。”

要知道,祁连煜这个人,属实很少给人道歉和感谢,便是这么一个情况,都弄得白羽岚有几分茫然。

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人究竟是说了个什么鬼东西。

“哦哦。”她反应过来,摆摆手道“没关系,现在你醒了,我自然就可以出去了,只要我能够出去,别的,倒是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还伸手,冲祁连煜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祁连煜被眼前白羽岚的笑容弄得愣了愣,随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可是现在我仍旧很虚弱,恐怕,还得劳烦白姑娘在此多待一段时日了。”

说着,他笑着补充一句“不过我们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不必再继续留在这里,倒是勉强能够让白姑娘消消怒火。”

白羽岚虽然心有不甘,但终究还是答应了他这番话,毕竟这也算得上是目前为止,最好的选择了,她也不可能一直被捆绑着留在这里。

郭玉得知祁连煜醒来的消息,远比白羽岚猜想的要早很多。

其中一个缘故就是,这段时日的郭玉,其实已经很少来到这里了,但是就在祁连煜醒来的当日,他竟然都能够准时地

来到这个房间,并且还同她鞠躬道歉,最后将人给接了出去。

说实话,要不是因为最近郭玉所做的一切,白羽岚都快要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他来策划好的。

祁连煜十分虚弱,一个武功那般高强的人,现在竟然是一副脚都不能下地的病秧子,属实让白羽岚感叹。

不过他武功底子在那里扎着的,便是现在这把病弱公子的样子,白羽岚都没法打得过,不仅如此,白羽岚还亲眼见了他坐在轮椅上,手中飞出的针,竟然直接杀死了一群刺客

庭院里丫鬟小厮们去收拾的时候,白羽岚心里还是一阵颤颤的。

“怎么了?你受伤了?”旁边祁连煜看她神色不对,关心道。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世人皆有欣赏美的权利

白羽岚摇摇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示意自己并无任何伤口。

“只不过,这些刺客怎么就会在你刚醒过来,就来袭击你了?莫非这消息走漏的这般快?”顿了顿,白羽岚犹豫着道“况且,我知道星辰阁向来是在防守一事上做的滴水不漏,照理说,也不该有什么漏洞,可是今日里”

她这番欲言又止的话,其实祁连煜心中何尝不明白,只不过他不曾点破而已。

他嘴角勾起一缕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笑意,看不清楚他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白姑娘果然聪慧无比,的确,这个星辰阁中,出现了那么一点点问题,不过现在,我已经在着手解决了。”祁连煜这般极淡又胸有成竹的话语,让白羽岚也不觉得有什么担心了。

毕竟这当事人,看着似乎都那么有把握,那应该是有眉目了,也不需要她这个半吊子去插上一脚。

那些在清理庭院之中的尸体的人,已经清理完毕,这才有人上前来,同祁连煜禀告发现的线索和进度。

祁连煜不过是在里面躺了半个月,不过出来两三日,就将所有的掌权收回来了。

不得不说,这人在自己手下里,还埋了那么多的暗线明线,难怪能够将这些权力这么集中。

白羽岚也很快将自己心中疑惑提了出来“你就不怀疑,这里面的人,或许是你的星辰阁里,是出了什么内奸,他们熟悉地势和机关,就是想要了你的性命呢?”

祁连煜闻言,莞尔,许久才勉强笑了一声“你倒是挺担心我的,不过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之前你说过的这一点,我自然是考虑过,早就在星辰阁尚未成立之初,我就已经在所有门内弟子身上,设下了一点点有趣的小东西。”

说着,他嘴角勾了勾,冲着白羽岚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道“这点小东西,足以让他们能够乖乖地听一下我的话,不至于为了点什么身外之物,就出卖星辰阁。”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心中对眼前这个男人,越发的忌惮起来,这男人还真是够厉害的人物,竟然早在那么久之前,就能够预判到这些,并且还做出了足够的措施来进行预防。

她推着那人的椅子,抿唇道“那你当我是在瞎操心了。”

白白让她耽搁这点儿时间,还同他费这么一点儿嘴皮子。

后者听见白羽岚这番话,不由得被她给逗笑了,道“不论你是否猜到点子上,但是白姑娘的心意,祁某是领会到的。”

白羽岚此时已经是在推着他的椅子,准备要回屋,没曾想,却又被他抬手拦了下来,祁连煜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道“先别忙着回去,或许今日里,我还能见见故人呢。”

顿了顿,他刚好的眸

子,宛转出一种诡谲莫测的瑰丽色彩,若是有人瞧见他这番神色,想必会惊艳于他眼前所见到的美人神韵。

“去星辰阁的歌舞坊吧。”他语气平平,就像是在谈论着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的问题。

白羽岚倒也没再多嘴问他,那个人是谁,便直接推着这轮椅,带人去了那个她第一次隔着屏风见面的地方。

从这个临近屏风背后的秘密通道走过去,倒是和她们最开始一行人从走廊里过去,感觉完全不同。

之前她来此的长廊,两侧都是落地的隔间厢房,用的雕花镂空的红木窗做陪衬,而这边的通道,是很狭窄的一条隧道,两侧用的是夜明珠在细细地装饰,上面还有别的会发光的石头,细碎的像是镶嵌在石壁上的星辰。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目光里满满都是兴味。

不得不说,眼下这么一番场面,白羽岚不可谓不佩服祁连煜这般懂得享乐的情趣,知道给自己找这么多的东西,来供自己消遣用。

“你倒是很懂得享受嘛。”白羽岚伸手摸了一下那墙壁上镶嵌进去的东西,神色间已经不经意显露出来一丝丝愉悦。

不论这些东西造出来是何意味,但毕竟是人,那就总会喜欢美丽的事物,她自然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前朝被灭之后,仍旧会保留下来之前瑰丽的建筑。

“于这些建造方面,说实话,我也并不是很懂行,全权交给郭玉找人一直在负责,我只是提了一下我的要求而已,这些石头,也是那工匠师父留下来的,说是用这个做成我想要的星空石壁,效果会十分不错。”

白羽岚推着这轮椅前行,一边还啧啧叹了两声,这祁连煜虽说是个阁主,但说到底,他倒是更像一个公子哥儿,整日里享受着风花雪月,好不快活。

“要是你想要做这种布置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人给你设计一个,也并不需要多难。”祁连煜直言道。

他这话说的颇为真诚,倒也不似在开玩笑。

“罢了,只不过纯欣赏而已,你就不必给我破费了,免得哪一天郭玉又来我面前转悠,说我是在诱惑你,让你失了你的理智,然后想着法儿的,要过来杀了我呢。”白羽岚嗤道。

毕竟之前她可是记得第一次见郭玉的时候,她想着法儿的能够在星辰阁留下来,结果,那厮倒是一板一眼地在警告着她,让她不要靠近祁连煜,小心着点儿自己的小命,还说要是发现她有问题,将她给扔进后山喂狼,她现在可都记忆犹新。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那间歌舞坊的屏风背后,这个地方,的的确确是一点儿都看不见屏风对面的场景的,若说当初的祁连煜是真瞎,那她也勉为其难地能够相信。

不过一提起后

山喂狼这事儿,她就想起当初祁连煜似乎是神志不清的那次,以及后来并发的这么多件事,到现在为止,却都没有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

她愣神间,身边的人,突然唤了她一声“扶我去那小榻上靠一会儿,这椅子修整的不是很舒适,有些硌着我的腿了。”

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到祁连煜身边,伸手将他半扛半抱着,把人带了起来,随后扶上了那一边的小榻,她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小榻,都是做的有多么地精致,下面用的是一种很是高级的木料,做成镂空雕花状,每一个雕刻出的图案上,还细细地沿着边缘缀着金丝。

上面用着天蓝色的锦缎,做成小榻的垫子,十足光滑有光泽,一层薄薄的被衾,一丝不苟地叠在小榻上。

待白羽岚将他轻轻地放在那小榻上时,他便顺着轻巧地靠在那榻上,拿过那月白色缀着蓝边儿的被衾,盖在腰侧,一手支着下颌,就那么半寐着,墨色长发如瀑散开,就那么铺散在小榻上,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如玉面庞,芝兰玉树。

恍似一看,指不定还以为是哪个神仙妃子。

她没来由地想到,之前红玉说,有个姑娘,在听了那坊间流传广泛的传言之后,因为好奇祁连煜的容貌,在心里幻想着这人是如何一个让人醉心的风流公子,不惜混入歌舞伎中,在跳舞蹈的时候,偷偷往屏风这里靠过来瞧,结果,被挖了双眼。

那女子却依旧痴迷星辰阁的公子,回了坊中,也疯疯癫癫的,整日里就在想着如何能够再睹芳容。

仔细一想,她就觉得毛骨悚然。

而自那以后,这里的人,更加断定了这位公子定然是有仙人之姿。

虽然眼前的男人,若是论容貌才情,甚至是谋略心计,都是九州少有,但他却也的确可怕,要是可以的话,她并不想招惹这种人。

“看我这么久做什么?莫非你也是倾倒在了我的容颜之下?”他眼睛不曾睁开,却像是在眼皮子上都装了一只眼睛似的,一口一个准,让白羽岚有几分难堪。

她面色变了变,将头转开,闷声道“你怎的觉着是我在看你了?这里修缮的这般好看,便是我四处多敲敲,难道不可能?”

那人轻笑一声,嘴角微勾,道“你可别忘了,我当了多久的瞎子,白姑娘的眼神,灼热的,可是快要将我的身体都给灼穿了,难不成我还不能察觉到?”

白羽岚愣了一下,愈发羞恼,她初时只觉得这人与她待在一起久了,还真不觉得有那种惊艳的感觉,但是现在,她重新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却忽然能够明白,那些姑娘,为什么会对她那般痴迷,以至于最后在受到那种对待,仍然少不了痴情种。

果然是有

一张妖艳的脸,足以乱人心。

美色,不仅能够祸君王,就连女子也会痴迷于此。

“那你就当是我被你现在这副病恹恹的美人样子给惊讶到了吧,有美一人,在水之涘,清扬婉兮,自古以来,人人都有欣赏此的权利。”她深呼吸一口气,扯开嘴角笑道。

没等到他回答,就岔开了话题“不过,现在我倒是还有件事想请教你,你等的人,究竟是何时到?别的不说,我们来的时间已经迟了许久,而他,现在都还没见着人影。”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 这是我的宠姬

过了这些许时辰,不见人来,祁连煜倒是很淡定的样子,竟丝毫也不觉不妥,反而是镇定地解释回答道“莫急,说不定还是你的老相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羽岚挑眉,有几分诧异,更多的,却是对来人的探究。

她知道自己当初是个怎样的身份,即便是听了话本子,也合该知道自己身边纠纠缠缠的是哪些人物,但属实也叫她想不起来,是何人能够和这位星辰阁的公子,有所关联。

想想,也觉得叶铭庭是不可能了,之前还假扮着叶大侠,很起劲儿呢,整日里跟她身边晃悠。

“想不出来是谁?”那人半倚靠在小榻上,闭着眼睛竟然都能察觉出她现在是在想什么,白羽岚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开口。

罢了,等等看究竟是什么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白羽岚琢磨着大约从下午等到了晚上,这才等来了人,她吃着小厮端来给祁连煜享用的糕点,轻咬了几口,翘着二郎腿,一副惬意十足的样子。

祁连煜倒是半阖着双眼,也没再同白羽岚唠嗑些什么,沉默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这时,耳畔就传来一声声类似于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哒哒哒的,一声声脆响,让白羽岚整颗心都剧烈地抖动起来,一下下的,几乎像是在她的心上走动。

片刻之后,白羽岚总算是抬起头来,虽然知道隔着一个屏风,应该也瞧不见什么,但她仍旧是抵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啧啧,这么想见你的老相好?”那个正靠在床榻上,半阖着双眼的人,忽然没来由地来了一句。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撇撇嘴,他这是是在额头上开了一个天眼,怎么什么都知道的那么清楚?

“人之常情。”

祁连煜倒是也没回答她这番话,那脚步声愈发临近了,寂静的房间之中,他能听见那星辰阁的大门关上的轻巧声音。

“你来的,很早。”祁连煜也没等那对面的人说话,就率先开了口。

“至少比我预料的早到许多,怎么?莫非是想着要见故人了,你这个一向都十分不在意任何事情的人,现在倒是变得积极起来了?”祁连煜轻声笑了一下,带着些许不知名的意味。

白羽岚听这两人熟稔的语气,就已经开始在肚子里,猜测那人究竟是谁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和他这么熟悉,并且平日里,倒是也没在他嘴里听见过一字半句,这次竟然都遮的严严实实的。

那个屏风背后的人,声音很是好听,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稳,抑扬顿挫,很有节奏感,颇有磁性。

白羽岚在屏风背后,虽不觉这声音有多么的让人心生欢喜,但总归说来,她那萌生出来的一点点其他的感觉,便是那种熟悉感

,让人心里跟猫儿在抓似的,痒痒的很。

瞧见她这般东张西望,又有些坐不住,时而支着下颌沉思,时而叹气的样子,祁连煜不由得摇摇头,觉得好笑。

“站在那外边,半天不说话做什么?既然今日里,是你有求于我,那规则自然是该我来制定。”祁连煜微微起身,手指在那桌案上轻轻地敲击着,眼里是人瞧不见的诡谲莫测。

此时,正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总算是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嗤道“你算的很准,也猜到了今日里,我会出现于此。”

顿了顿,他继续道“现在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如果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那我可以现在立刻带她走么?你我都知道的,迟早有人会比我先到一步。”

白羽岚耳尖,脑子也算是没什么问题,听见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这人当真是好的很,她这几日里,还好生生地伺候着他呢。

他倒是好!竟然早就在盘算着将她卖了!

她琢磨着这个所谓的故人,想必从前和她也不会怎么对盘,毕竟他都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想着通过这种交易的方式,来将她带走!

白羽岚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觉得堵得慌,猛地一下转过头,瞪了祁连煜一眼,但又觉着那屏风背后的人,或许是不知她就在这后面,想了想,还想多知道一点信息,也就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祁连煜轻笑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何会突然变得有些轻松,在那人提出这个要求的同时,他就清楚的知道,白羽岚心中对那人会有了芥蒂,以及怀疑和猜测。

如果能够让两个人之间关系破裂,那么怀疑和不信任,永远是最快的,结果会是最坏的。

“哦?”他声音带有三分笑意,问那人道“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运筹帷幄,很有耐心,现在就为了一个女人,不和我谈判一下利益得失,怎么这么着急就过来要人,你就不怕,那批人很快找到你么?”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要知道,我的好伙伴,你现在身边的仇家,可是不少。”

白羽岚听见这两人之间在打哑谜,心里也是将自己之前看过的,关于皇后白羽岚的身份,以及生平事迹的话本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究竟是何人,能够仇家遍地。

“祁连煜,我劝你还是不要给我打哑谜,你现在的样子,也和我之前认识的所不同,这么划算的一笔交易,你非但没有早些同意,还在这儿和我猜谜,怎么?莫非你也是看上哪个女人了?”

“我?呵呵。”他笑出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悠闲地啃着糕点的白羽岚,道“你想多了,我可没你们这种好本事,随随便便因为一个女人,将自己搞

的这么狼狈。”

说话间,白羽岚又转过头瞪了祁连煜一眼。

祁连煜挑眉,心下暗忖,这女人还是挺有意思的,平日里就跟个小猫似的,看着温顺的很,和谁都不招惹,一惹毛她,就立刻炸毛了,顺便还会挠人两爪子。

尤其是在和一个人混熟了之后,这种状态就尤为明显。

突然萌生出一点,不想将人给随意交出去的念头。

他闭了闭眼,罢了,他怎会是因为一个女人,就可以失了自己的判断能力的人呢。

“我可没和你猜哑谜,只不过,你给我条件,还不够而已。”他清声道“你算算看,这几座城池的势力,你空口无凭,交给我一个看着光鲜亮丽的职位,又给我丰厚的赏赐,但是,里面的人照旧是你的人,若是我的势力版图去了那处,岂不是迟早都是任人割的韭菜。”

“就算是我想做什么,那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看你来之前,才是将算盘打得好,精细的很,将我都给算计进去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花一说完,那对面的人,就突然笑了一声,像是被祁连煜这般谨慎小心的做法给逗笑了。

半晌,他清朗的声音响起“说我的算盘打得精,可是普天之下,和我做过交易的人,恐怕是没有一个人,如你这样难缠,就算是叶铭庭,一旦确定好双方利益之后,他是坦坦荡荡,交人交货。”

叶铭庭?白羽岚心中猜疑更甚,怎么又会和她之前的那一任丈夫扯上了关系,这两人之间,也认识?难道还是对头?

白羽岚小心翼翼地朝祁连煜挪过去,直接坐在他的榻边,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目光凶狠,在他手心里写着字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

那人即便是胳膊都被掐出血了,竟然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是很淡定地在白羽岚手心里回写道和你一样。

言下之意,你骗了我多少,我大概是清楚的,我也就依着你给的信息,骗了你多少。

白羽岚从头冷到了脚,心中郁郁,不过那人又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不过我现在是在拯救你,推你一把让你看清别人的真面目。

白羽岚心里五味杂陈,这段时间,她是和祁连煜相处许久,可也算是清楚他的行事作风,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去帮一个人,更何况,还是一个没和他相处多久,也并非是星辰阁的内部人员。

这也就意味着,她并不算是他的自己人,但是他现在说是在帮着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为自己谋利益,还是像他口头上说的一样。

那屏风外的人,许久没听见祁连煜说话之后,又是武功奇才,眉头一皱,警惕道“屏风背后,还有别的人?”

之前白羽岚自打他进来之后,就默默

地在吃糕点,不过一声都没发出,脚都没动一下,方才因为去了祁连煜的榻边,也就挪动了一下脚步,因而虽然极力克制,可还是会有小小的声音。

在这种有着武功天赋的人面前,完全无所遁形。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沉默着,并未作答。

祁连煜却是并不忌讳,笑着道“是我的一位宠姬,前段时间呈上来的女子。”

白羽岚看着祁连煜带着笑意的面容,心下一时五味杂陈,拿什么宠姬堵人,这里的人,不都知道,他几乎是看了一次舞蹈,就将人轰走么?还因为人家女子瞧了他一眼,就直接将人废了的。

不过屏风外的人,倒是没有怀疑,只是哼了一声“看来房间传闻倒是真的,星辰阁的公子,有了舞姬,就连一月五次的舞蹈都不看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 他是第三者

白羽岚沉默许久,随后愣了一下,眼睛笑得弯成了一轮月亮。

随后冲祁连煜看过去,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深长,像是有几分得意和幸灾乐祸的样子,然而祁连煜那儿,却也丝毫没有神情上的变化。

说到底,他本就不怎么在意那些虚言,若是用得了的谣言,他还能用来遮掩几分自己的真实目的,达成自己的目标,若是不妥的,便不予理会就是。

白羽岚便是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是在说的她。

这段时间,可没有人比她在祁连煜的身边待的更久了,没有人能比她心中更清楚不过。

“我现在只多加一个提议,将周越的那一块地赠给我,并且,将你的人,全部驱逐出境!”祁连煜果真是在坦坦荡荡地提议此事,是半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说出很过分的要求,或是强人所难。

那头的人,许久没出声,这倒是叫祁连煜带了几分笑意,道“怎么?犹豫了?”

他嗤了一声,食指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眼角带笑,道“这平日里,总是夸张地在吹嘘着,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深情又可靠,要比那徽朝的皇帝好了不知多少倍,可我在这里,根本就没看见你的诚意啊。”

这种普普通通的激将法,便是个明眼人,就能够瞧出祁连煜的心眼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可我也不喜欢被人威胁,这完全就是两码事,祁连煜,我奉劝你一句,见好就收,否则等到叶铭庭来的时候,恐怕你是什么都捞不到。”那人冷声道。

虽然白羽岚不知那周越之地,究竟又是一块什么风水宝地,但她基本能够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个地方定然是对九州势力有很大作用的一个地方,譬如说,就像是古代的十六州一样,具有重要的战略定位。

总而言之,这两人今日里的谈话,铁定是谈不拢的。

不过那个屏风背后的人,今日竟然被留在了这里,祁连煜倒是也心大的很,竟然都不担心那人会将星辰阁摸得透透的,哪天为了报复他,来给他一记重击。

她推着祁连煜的椅子,前去药房,一路上,他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像是在沉思着什么,也难以叫人看清楚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你都不想知道,方才那个人是谁么?”他突然冲白羽岚问道。

“莫非,你已经猜到是何人了?”他忽然又问了一句。

白羽岚推着轮椅的手,忽然顿了顿,她眼角带笑,道“你以为我是个神算子么?随随便便,就能够猜到这么多,你不是也清楚,我现在基本上没了记忆?”

其实白羽岚这番话说的祁连煜还是有几分心虚,毕竟之前他可是伪装的那么好,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然而,就算是白羽岚的接近,以及

,让人心里跟猫儿在抓似的,痒痒的很。

瞧见她这般东张西望,又有些坐不住,时而支着下颌沉思,时而叹气的样子,祁连煜不由得摇摇头,觉得好笑。

“站在那外边,半天不说话做什么?既然今日里,是你有求于我,那规则自然是该我来制定。”祁连煜微微起身,手指在那桌案上轻轻地敲击着,眼里是人瞧不见的诡谲莫测。

此时,正站在舞台中央的人,总算是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嗤道“你算的很准,也猜到了今日里,我会出现于此。”

顿了顿,他继续道“现在你抓住了我的把柄,如果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那我可以现在立刻带她走么?你我都知道的,迟早有人会比我先到一步。”

白羽岚耳尖,脑子也算是没什么问题,听见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这人当真是好的很,她这几日里,还好生生地伺候着他呢。

他倒是好!竟然早就在盘算着将她卖了!

她琢磨着这个所谓的故人,想必从前和她也不会怎么对盘,毕竟他都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还想着通过这种交易的方式,来将她带走!

白羽岚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觉得堵得慌,猛地一下转过头,瞪了祁连煜一眼,但又觉着那屏风背后的人,或许是不知她就在这后面,想了想,还想多知道一点信息,也就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祁连煜轻笑一下,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为何会突然变得有些轻松,在那人提出这个要求的同时,他就清楚的知道,白羽岚心中对那人会有了芥蒂,以及怀疑和猜测。

如果能够让两个人之间关系破裂,那么怀疑和不信任,永远是最快的,结果会是最坏的。

“哦?”他声音带有三分笑意,问那人道“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运筹帷幄,很有耐心,现在就为了一个女人,不和我谈判一下利益得失,怎么这么着急就过来要人,你就不怕,那批人很快找到你么?”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要知道,我的好伙伴,你现在身边的仇家,可是不少。”

白羽岚听见这两人之间在打哑谜,心里也是将自己之前看过的,关于皇后白羽岚的身份,以及生平事迹的话本子,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究竟是何人,能够仇家遍地。

“祁连煜,我劝你还是不要给我打哑谜,你现在的样子,也和我之前认识的所不同,这么划算的一笔交易,你非但没有早些同意,还在这儿和我猜谜,怎么?莫非你也是看上哪个女人了?”

“我?呵呵。”他笑出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悠闲地啃着糕点的白羽岚,道“你想多了,我可没你们这种好本事,随随便便因为一个女人,将自己搞

湍急起来,相互厮在发泄着什么心中的愤怒,又有丝丝拍击在巨石之上的沉闷,不过缓过来之后,就又是长长一叹,从那高山之上,跳跃去深潭之中,从此,没入深不见底的清潭之中,像是掩盖着谁人的心思,也如那明镜,变得如此深沉。

白羽岚站在这里,许久不曾一动。

她听见那琴音渐渐地消失了踪影之后,便觉得心中又忽然多出来一股子的奇怪的失落感。

莫非,这弹琴的人,正是先前那个隔着屏风见面的人不成?

白羽岚心中抑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故人呢?

而这一头,青衣小童,手上抱着一件单薄的披风,从屋中出来,道“此时正是料峭春寒,与夏日交接的时候,公子前段时间染了风寒,北方又还是没回暖的时候,怎么突然会想到在这里弹琴?”

一位清隽的男子,身姿修长,穿着金丝镶边,绘有细致暗纹的白色底金线图的长袍,一头长发用金玉发冠挽的很是规整,又留了那么一缕直直垂下,此时他十指随意地搭在那琴弦之上,骨节分明,清冷的眉眼,带了几分落寞。

青衣小童子给他披上那件披风的时候,男子还手握成拳,咳嗽了两声,像是久染风寒。

“公子。”那青衣小童皱眉,有些忧心道“您自与星辰公子打交道以来,一向是掌握先机,不分伯仲,如今单单是因为那位姑娘,就恐怕到时候只会被掣肘,拿不到主动权。”

顿了顿,他观察了一下男子的神色,小童子又继续道“那位星辰公子向来是比较狡猾的,如今这番局面,他定然得拿到足够的甜头,才会放人,不如直接交给徽朝的皇帝,将人带出来之后,我们再将人劫走就是。”

“他要周越之地。”男子喝了一口小童子端来的热茶,毫不避讳道。

这一下,可算是惊了那青衣小童子,他登时脸色大变,显然是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嘴唇一抿,道“公子可万万不能答应,周越之地,乃是我朝命脉,公子刚坐稳皇权不久,如今这么快就做出这种令臣下寒心的举动,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小童子担心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然而令羽空并非是担心此,而是关于白羽岚,他若是现在贸然带人走,她迟早得恢复记忆,且不说如此,据他得到的情报来看,现在的她,仍旧是和叶铭庭纠缠许久。

若是丢了周越之地,可白羽岚却还是没能得到,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可是小童子不这么认为,他自从跟在公子身边数十载,可谓是再明白不过公子的想法,也当然知道公子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有多深,既然有多深,就有多容易错事。

偏偏那个女人对公

子却一点都不好,一颗心都扑在了徽朝的皇帝身上,人家也正是一对举世皆知的恩爱夫妻,就这一点来说,也不知道说那个女人坚贞好,还是说她薄情寡性,还是说,公子其实才是那个第三者。

眼见着这位小童子欲言又止,令羽空直接抬手制止了他说话,道“我会考虑清楚的,你不必替我着急。”

他方才弹这一首曲子,不为其他,也有一点自己的私心,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爱自己呢?他总有预感,即便是她失去了记忆,又或许,她心中本来就只有那一人,但她终究是会被触动的,尽管只是知交之情。

而这厢,白羽岚一等到药房的门打开,她就率先站在门口,先是张望了一眼里面,接着道“那个弹琴的人,是你认识的那个客人吧?”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 你的人我可不敢罚

祁连煜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一声“他倒是脑子转得快,这么快就要见面了,你这个老相好,倒是这么一点儿时间都忍不了啊。”

白羽岚沉默一瞬,随后挑眉道“你可别将老相好老相好的,一直挂在嘴边上,我听着不舒服。”

这至少在话本子里面,她和那个徽朝的皇帝是十分恩爱的,现在从他嘴里脱口而出,倒像是她在脚踏多少条船似的。

祁连煜被她这话弄得还有几分奇怪,看着白羽岚怔愣了好一阵子,不过片刻之后,他登时就回过神来,嘴角轻牵,露出一个笑“那就依你的话,下次不再提了。”

不过祁连煜说的倒也是实话,次日晚上的时候,他就安排了她和这位故人见面,似乎那日将她带去星辰阁的背后,听见了两人的墙角,其余之外,并无打算对她藏着掖着。

甚至于,祁连煜还为那人特意设了一个晚宴,除却星辰阁外围防守的人,几乎都可以来享受这个晚宴。

四下莺歌燕舞,十分热闹,然而星辰阁除却守卫的人之后,人数并不算多,故而正好将所有的位子坐满,显得很是整齐。

那祁连煜口中的故人,也正出现在宴会开始之初。

四五个十六七的少女,穿着火辣的裙装,露出纤细的腰肢,脚踝上系着清脆响着的铃铛,环抱着鼓,一边敲击着鼓,与铃声奏出美妙的音乐,一边足尖轻点,挑出曼妙的舞蹈,赏心悦目。

在鼓声和铃铛响彻整个大殿之时,那位故人身着一袭蓝白色广袖长袍,黑发用相应色的绸缎紧紧束着,身负一支长笛,就那么款款而来,仿佛脚下生莲。

他身侧跟着一个白衣小童子,头上扎着个跟包子似的发髻,瞧着蛮可爱的。

白羽岚坐在祁连煜一侧,瞧见了那位故人,他的眉目,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待到那人已经站定在祁连煜跟前的时候,身侧之人才含笑问她“怎么?可还记得他?”

他说话的时候,白羽岚能感觉到其中有些看好戏的味道,或许是打心底也觉得是在看笑话。

白羽岚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失去了的记忆,哪里是那么容易,你说要记起来,就会记得起来的?”

看白羽岚的眼神,他也知道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祁连煜握拳咳嗽了两声,抬眼看那人道“别来无恙,一年不见,令羽兄倒是愈发意气风发了。”

令羽空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独独在白羽岚身上停留的时间久了一些,不过待他发现白羽岚瞧他的眼神则是冷冷空空的,全然没有半点熟悉感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灰心丧气。

原来,调查得回来的结果,竟然是半点没错,她当真是将当年是忘得一干二净。

不论是叶铭庭,还

是他,通通都不记得了,前尘往事,一笔尽勾销。

白羽岚感觉到这个仿佛跟神仙差不多的男人,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迅速离去了,心下不知为何,竟然掠过一丝丝惆怅。

片刻之后,这一股子的惆怅,又很快被她从脑海之中甩过去。

“别来无恙。”他冲祁连煜甩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拂袖而去一边落座。

白羽岚看着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应该是温柔却清冷,却又表现的十分体贴,总是能够事事考虑得仔细,逢人就是一张笑脸迎人的样子。

尽管他现在表现出如此,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不过,她究竟是为何觉得这样不对,又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方才,那人投在她身上的眼神,似乎停留了很久,一双眼睛之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视线,又转而回到那宴会上正在跳舞的舞女之中。

身旁一人抵了一下她的手肘,白羽岚转头去,便看见祁连煜似笑非笑的眼神,挑眉,以眼神示意她去看那个贵宾的方向。

“有好戏看了。”祁连煜笑了声。

白羽岚顺着他的指引,往那头看过去,便发现那人身边正有一个女子,是在为他斟酒,但是只一瞬间,那女子便佯装自己快要摔倒的样子,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令羽空身上倒过去,那手中的酒,本要洒到那人身上。

殊不知,那人明显就是个厉害的练家子,脚下一顿,猛地一转,就直接躲了过去,猛地看了那人一眼,眼神狠辣,将那女子的胳膊猛地一拽,再往前一扔。

那个娇滴滴的姑娘,便直直地摔在了前面的台子上,甚至生生地给从胸腔处逼出来一口血,精心挽起来的头发,也散乱了,衣襟凌乱,看着十分狼狈的样子。

“你就是这么服侍人的,没想到堂堂星辰阁,还有这或者那个低素质,一点礼仪教养都没有的女子,真是佩服你们阁主教育人的方式。”他出声讽刺道。

那女子脸色难看,此时被扔于众人视线之中,难免有些难堪,身侧都是她身边的同袍,平日里她因为舞技和自己的美貌,难免总是要高人一等,如今受到这般羞辱,心里自然是有些气不过。

祁连煜在白羽岚身侧,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嗤道“我就知道,会发生现在这一幕,这红菀平日里看着倒是鬼精灵的,到了这种时候,脑子却不怎么灵光,这人看着就像是那么好勾搭的人么?”

最后一句,他甚至是用了一句半笑半讽刺的意味来说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对那人意见那么大。

“之前也有过类似的事情?”白羽岚询问他。



者耸耸肩,无视红菀向着高位这儿投来的几分求助的眼神,同白羽岚侃道“是有过,不过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所以她们现在要是不记得,倒是也情有可原。”

说着,他的眼神又变得有几分趣味了,看着白羽岚颇有几分打趣的意思,道“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目前能近的了他的身的女子,只有一个人。”

说着,他挑眉道“猜猜是谁?”

联想到之前祁连煜说她和那位公子的关系的时候,那眼神和语气,白羽岚后背一寒,啧啧,总该不会是说的她吧?毕竟他还说,她从前和这位是老相好?

就算是她对此人无意,那就冲他刚才看她的眼神,她也觉得,肯定会有那么一点儿故事的,那个唯一能够近身的女子,总该不会就是她吧。

看着白羽岚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化多端,祁连煜笑了一声,道“看来你的脑袋还是很灵光的,那个女子,自然只能是你。”

世人皆言,这位竹公子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又待人温和,加上识兵法知六礼,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仅如此,身份又很尊贵,世家出身,从出仕以来,就备受皇帝青睐,一路节节高升,使央国多少女子趋之若鹜。

即便是,现在他已经窜了前朝的位了,但是整个王朝之中,竟然没有一人去指责他僭越和造反的,反倒是能够称赞他的好德行,单单是冲这一点,他就不得不佩服这个心机和手段都很高明的男人。

“在央国,坊间百姓,朝中百官,哪一个不是说他最为好接近,且有着翩翩如玉公子风?”说着,祁连煜为自己斟了一盏酒水,啜了一口,啧啧两声,道“可是我最为清楚他的,他是个什么人呢?你看今日里发生的这种事,就能看出,此人可是没有半点怜惜之情的。”

说着,在白羽岚疑惑的眼神中,他笑着道“但凡是要靠近他的女子,多半是被他遣走边疆了,要不然就是下场凄惨。”

可是这世间,竟然像是被蒙了心似的,竟没一个人,能够相信他们以为的温文尔雅的王,在骨子里,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德行。

“我最开始,也是你说的那些人一样,那么以为的,毕竟,他看着的确是很好相处,有些叫人如沐春风的样子。”就像是那话本子上说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祁连煜嗤笑一声“那是自然,对你是不同的,毕竟当初可是因为你,差点儿错了王位和权力,若非你选择和徽朝的皇帝走了,现在他估计可不会有这么大的成就呢。”

“小女子知错了,还望大人海涵。”匍匐在地面上的女子,总算是认清了自己的现状。

不管她在星辰阁混的多么风生水起,少主的性情也是变化多端的,上

一刻是晴,下一刻就是倾盆大雨了。

少主平日里只似乎很少管这些琐事,通通交由郭玉进行打理,但就算是发生了什么,少主也依旧不会来管她。

认清了现实之后,红菀便选择果断认错,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做出一个恭敬下跪的姿势,头抵在自己的手背上,整个人行了一个大礼,道“小女子只是星辰阁微不足道的人,并不能够代表少主的行事作风,小女子愿意受罚。”

“星辰阁公子的人,我可不敢轻易罚。”令羽空冷哼一声,也不再追究,只是很扫兴,就连这宴会都没看下去,便早早的离了场。

令羽空一走,红菀心头便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她本想悄悄退下,但是碍于这里的规矩,并不敢这般做,不过心头仍旧是很忐忑得紧。

按照郭管家对这里的规定,她今日里的行为,是触犯了星辰阁的法则的,若是没有挽回自己的罪过,便要受到剧烈的惩罚,其中之一,便有将人直接扔去那后山的狼群之中,再无生还!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七章 还有心情勾人?

宴会上的舞女还在自顾自地跳着舞蹈,水袖轻扬,似乎没有一个人能够在意眼前的女子,她们都不在乎,也像是司空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

“你怎么了?”祁连煜发觉白羽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皱眉道“是因为他走了,你现在就觉得不自在了?我查过你的资料,看你从前还拒绝的挺利索的。”

“要我是你,估计都不一定有你做的这么利索,陪伴了一年多了,竟然心里也是毫无波澜,啧啧,真不知道你是薄情还是痴情。”

“不是,你别打岔,自从他快要来的前几天,你的状态可就一直不是很对啊,总是来我这儿找一些让我很不舒服的话来说,怎么?难不成,我可以以为你是在吃醋么?”白羽岚一阵反讽回去道。

祁连煜猝不及防被她噎了一下,随后从半靠着的太师椅上坐直,稍稍凑近白羽岚,目不转睛的,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道“你以为我是在吃醋么?都说对自己有意的人,才会这么关注,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现在也对我有意思?”

“少给我打岔。”白羽岚皱眉,用手肘抵了他一下,一脸不爽道“我可不是在担心那人,至少我现在看他就是个陌生人,我还能失落不成。”

“那你在看什么?星辰阁可是一个秘密组织,按理说,平日里可没有什么宴会,这都多久了,好不容易办一场,可不要就这么毁在了他的手里,当然,我也不希望白姑娘你,不高兴啊。”

虽然这人说的这番话,她听着也不觉得有几分诚意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你的子民而已,我干嘛还需要和你一起承担?”

“因为白姑娘善良啊,现在看见我的一位舞姬似乎是要受到些非人哉的惩罚,估计是想要拯救她呢。”

不得不说,祁连煜这个惯会猜测人心的老手,当真是将她心里给摸得透透的,一猜一个准,白羽岚不得不叹服这人洞察人心的能力。

不过现在,她看见那个仍旧保持着跪姿的女子,心中有些感慨,虽然她是想着要去勾引人,但是也不至于是死罪。

而现在,两个身穿盔甲的壮汉,正直接上前,要将那个女子拖走,那女子脸色灰白,竟然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就这么直直地跟着人走了。

其余人都像是常常看见这一幕了,一点都没有同情,仍旧是各玩各的,仿佛就连这,也只是其中的一个表演或者插曲罢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胸腔之中,有许多情绪正在涌动。

“你想要救她?”祁连煜又问了她一遍。

“她要是被带下去的下场是什么?”白羽岚皱眉道。

这个女子,她总算是记得为何这般眼熟了,在每一次的星辰阁

内部的排练舞蹈之中,她常常看见她的身影,每一次,都是那一群舞女之中,最为瞩目的一个,想来树敌也众多。

偶有几次,还来给她送过几次早晚餐,虽说看她的神情,不太愿意做这种粗活,但是性情耿直,什么都敢说,总比那些在心中打小九九的人要好得多。

“大概,”他顿了顿,随后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一般,片刻后,他轻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是些酷刑罢了,我星辰阁之中,面对行为失了规矩,不遵守规则的人,向来会是酷刑,最后将人送走罢了。”

酷刑?她忽然莫名想到那次进去小森林里面的时候,在夜晚看见的那一群狼,一个个发出的凶狠的怒吼,像是要将人撕碎了似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后怕。

加上后来祁连煜身上所突然得来的一种病情,真真是叫她有些后怕。

若是所有酷刑都是这般,那这个女子果真是要难逃一死了。

“我想要救她,我相信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不会拒绝吧?你们星辰阁还真是等级分明,规矩森严,对一个活生生的人,都能够做出这种事。”

恐怕不是将当年的纣王所会的刑罚,都能够学到精髓。

祁连煜倒是也不在意白羽岚的看法,他耸耸肩,闭了闭眼,回想到自己每一次在战场上厮杀的过程,以及所谓的父亲家主大人,在培养他和弟弟的时候,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

将他和那些牲畜关在一起足足三月有余,又何曾想过,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呢。

“自然不会拒绝白姑娘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他嘴角一牵,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随后在下巴上点了点,道“不过现在,我相信白姑娘也可以答应在下一个小小的要求吧。”

白羽岚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随后沉默片刻道“好。”

“抱我一下。”他的视线不自觉飘过那隔得很远的一个转角处,笑容转为挑衅。

白羽岚仍旧在愣神的时候,那人就很快反应过来,张开了手臂,挑眉道“怎么?不过是一个朋友之间简单的拥抱而已,还是你以为,会更多?”

白羽岚心中虽疑惑他此举是为何,但也并未多想,这就倾身过去,很有距离感地抱了他一下,浅尝辄止,虚虚的靠着而已。

但是祁连煜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忽然双臂收紧,将她紧紧地拥在怀抱之中,白羽岚被迫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膛上,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觉得他的胸腔都在剧烈地抖动着。

这是为什么?

鼻尖像是草原上的风,肆意自在,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又混合着不知名的一种香料的味道。

“好了。”他忽然将白羽岚放开,重新恢复成之前那种懒散的样子,含笑看着她。

还没等白羽岚反应过来,他就抬了抬手,郭玉便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说实话,白羽岚倒是一直没注意到郭玉究竟是站在哪里,这么神出鬼没的,真真是快要将她的心脏都吓得要跳出来了。

“让那些人,将那个女人放走吧,这次就不计较了。”祁连煜吩咐道。

郭玉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虽知祁连煜的处置有多么地不妥,又会引起多少其他人的不平和不公,但依旧是那么平淡的样子,既然收到了上司的吩咐,就要执行。

“好。”郭玉点头,随后退下。

在他退下的同时,白羽岚总觉得那家伙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但又不确定究竟是不是他看的。

郭玉很快就通知了自己的下级,让那两个盔甲将士将人给放走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白羽岚都能感受到那个得知自己不必受到处罚的女人的喜悦。

红菀看着那高位之上坐着的两个人,心中五味杂陈,要说自己感谢,那是有的,但是

她看了一眼少主身边的女人,心里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清晰地知道,今日里,必然是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少主便愿意将她给放走。

要是放在以往,少主绝不会在她们这些小人物身上,有一丁点儿的关注的。

更遑论变成此时这番模样。

“少主已经不打算治你的罪了,怎么?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还希望去受罚么?”一个盔甲壮汉看见红菀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这儿,不由得有几分不满道。

少主竟然为了这么个鬼女人破了先例,可真是让人厌恶。

从侧边的走廊冲出来一个橙衣姑娘,赶紧地将红菀拉去自己身边,一边皱眉道“你怎么还傻愣在这里,少主的性情多变,要是等会儿在高台上看见你还傻站在这儿,改变主意了,你还真是想去送死啊。”

说着,那橙衣女子一边斥责,一边将人拽走,还冲那两个盔甲壮汉道歉道“两位大哥,辛苦了,我这就领着红菀走。”

橙衣女子拖着红菀一直在往一边走,红菀倒像是失去了活力似的,任由那人拽着她,也丝毫没有反抗,同样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说不清楚是劫后余生,还是因为其他。

等到两人总算是回到了舞姬的房间之后,那个橙衣女子总算是憋不住心中的火气,将人往房间里一扔,门一栓,就狠狠地质问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在这种宴会上,你还有那本领和心情去勾人啊?”

她真是越想越觉得生气,她怎么就说不动这个傻妞呢,就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张扬跋扈,不会耍心眼儿,今日里定然又是被哪个小贱人给蛊惑了,要不然怎么就能干出这种蠢事!

她又不是这里

的新人了,一年前的时候,可不是没有舞姬见那位公子生的俊俏,想去勾人,结果转眼就被少主给处罚,那位公子的脾气可不好惹,身份又神秘的很,一看就不是个能随便靠近的主儿。

红菀仍旧沉默不语,像是心里装着很多事,看的橙衣女子只觉得心中火气更大了。

她指了指红菀的脑袋,手指就戳在她的脑门上,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橙衣女子看了一眼门外的走廊,确定门外无人之后,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你说说看,你喜欢谁不好!你怎么就会喜欢少主,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么?你说,你今日里,是不是有人在唆使你!”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为什么我不可以爱他

橙衣女子想都不用想,都能够知道这个女人是在想些什么,肯定是和谁打了赌!

听到这句话,一直沉默在自己世界里的女子,才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为什么不可以喜欢少主,少主没有规定,哪些人不能够对他心生爱慕。”

果然是这样!橙衣女子心中愈发生气,道“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好多次,少主不可能会和任何星辰阁的女子在一起,你不要再多想了。”

别的不说,就拿今日里,少主明明是亲眼看见她有难,然而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如果真是对自己的心上人,还有谁能够做到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为什么星辰阁里的女子不行?难道是因为我们出身低贱,还是说身家没落,再没有了可以争取的资本么?”红菀看着眼前的橙衣女子,目光从一片澄明,愈发地浑浊,渐渐地像是开始泛着潋滟的水光。

“都不是。”看着红菀的样子,程楠总算是忍不住了,她伸手摸了摸红菀的头发,道“我是亲眼看见你来到星辰阁之后如何生存的,也知道,你受了多少的苦。”

“我可以让你在这里过的顺风顺水,但唯有一条,不能喜欢少主,一点都不行。”

“为什么?”她连问了好几遍为什么,执拗而受伤。

脑子里,满满都是那两个坐在高台的人,极少的宴会之上,她只因为斟酒上去过一次,少主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清清,又慵懒自在地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那个时候,她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在少主心中占上一席之地,然后要对少主加倍的好,让他重拾笑容,然而现在,她一件事都没做到过,但是那个女人,现在坐在少主身边的女人,做到了,甚至,比她想象中要更好。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告诉她,少主是不可能会对任何人动情的,她们让她断了念想,然而她现在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少主是对那个女人有意的,她在那位公子的桌前,可以清晰地看见少主和那个女人的相处模式。

从前,没有过一个人能够和少主并排坐在那个高台处。

“没有为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收了你的心思吧,下一次,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程楠闭目深呼吸一口气。

因为少主,是永不可能会动情的人。

这厢,白羽岚从宴会上退了出来,一人漫步在院子后的竹林小院,踱步慢慢地走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这所有的事情,堆积在一起,像是雾里看花,她什么都瞧的不真切,但是心头却像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触动,不论是陪伴她许久的叶大侠,还是现在相处甚久的祁连煜,以及那位不知名的故人。

走了大概

半条路,她又听见了昨日的琴声,悠扬婉转,只不过较之昨日里,多了几分哀伤。

她知道那是谁,今日出现在宴会上的那个公子,面对在星辰阁都算的上貌美的女子,不仅丝毫没有心动之说,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地直接将人给甩到了众目睽睽之下,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态。

白羽岚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她倒是想再去见一见这个人,不过联想到之前祁连煜同她说的那番话,又显得有几分犹豫起来。

思虑再三,白羽岚还是往那里去了。

她听着琴声,甚至是还绕了好几条道,这才到了眼前之地,周围都是茂林密竹,那人仍旧穿着那件在宴会上的袍子,白底蓝色点缀的图案,广袖衫上从后背蜿蜒到前面的衣襟之处的,她看的不真切,却总有一个冥冥之中的感觉,让她觉得那是神兽白泽。

若真是白泽,那此人的身份想必就算是低,也不会低到哪儿去,难怪自带一股子的傲气。

“你来了。”那人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待她站在那里之时,就率先开口道“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后面这一句话转的,就像是一个小媳妇在控诉着什么负心汉似的,白羽岚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到。

“这首琴曲,是你自己谱的么?”白羽岚岔开话题,想到他今日里在宴会上的举措,又不想靠近了,免得重蹈覆辙,对于祁连煜的说法,她并不是很在意。

“我在各种形式上的宴会上,听过许多出名或者小众的曲子,可没有一首,是你这般的。”

“好听么?”他倒也没回答,继续弹着,不过现在已经平缓了许多,倒是丝毫没有什么激烈的节奏,像是湍湍流水,在一汪江洋之中柔和地流动。

不得不说,这种颇为舒缓的曲调,很是合她的心意,像是在春日里,微风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很好听。”白羽岚点点头,眸子很是明亮。

令羽空甫一抬头,就能够看见她现在这像是盛满了月色流光的眼眸,璀璨的像是装满了一整条星河,他是不是就在从前,也是被这么一双明媚而又不含杂质的眸子给吸引的呢。

往事如数而来,一件一件的,让他仿佛看见了从前的日子,究竟是怎么一个活法,而现在,他又是怎样的一个处境。

令羽空手下的琴声越发悠扬,有得意,也有失意。

“你和祁连煜之间,看着倒像是挺水火不容的,不过我猜,想必也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情吧。”白羽岚在一边眨了眨眼睛道“先前我可都没有看见过祁连煜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表情和胜负欲的。”

令羽空被这句话逗笑了。

“你倒是唯一一个这么来形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人,要知道,从前可没

有一个人敢在我或者他面前这么说话。”令羽空这番语气,顿时又叫白羽岚想到之前那个被拖下去的女子,不由得眸色一暗。

“你们都喜欢用酷刑?”白羽岚不自觉脱口而出。

说出这句心里的话的同时,白羽岚恨不得立马给自己一个巴掌抽醒自己,要知道,她又不是这两人之间的有什么干系的人,也没什么资格能够去问这句话吧。

白羽岚有些苦恼,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本也不期望他回答,反倒是令羽空认认真真地在同她说话了。

“你是这么认为我的?”他忽然略有所思地反问了一句,让白羽岚也有一点懵。

“也,也不是。”毕竟之前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她也不觉得瞧着这么清风霁月的人,会是一个喜欢用酷刑的人。

眼前人笑了一声,道“那你倒是对我高看一眼。”

话一顿,他继续道“不过我向来和祁连煜不同,他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又自幼年之时,一向被祁连家主贯彻着那么一种观念,幼年的时候,便事在修罗场里生存下来的,现在即便是喜欢库罚人,倒也不算稀奇。”

“我虽有过对下属和敌人的刑罚,却并不残忍。”说到这儿,他笑了一声“在下向来喜欢心理攻坚战。”

把控人心,往往要比从生理上的屈服他人,要来的有用的多。

毕竟,若只是因为刑罚而屈服于一个人,那这个人,迟早得有一天,会因为这么一个缘故,而造成他的反叛,而他亲手调教的属下,鲜少有会背叛他的人呢。

便是敌方,也受不了心理与生理的同时折磨。

“祁连煜与我说过,我们是从前认识的人,不知道您姓甚名谁?”白羽岚讪讪道“因为我失忆了,所以从前的事情,的确是都不怎么记得清楚的,但是唯有一点,我清楚我应该是认识你的。”

令羽空听见白羽岚这番话,不由得轻笑出声,这算得上是他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事情了吧。

没想到她从前倒是做的足够绝情,而如今,竟然叫他发现,她竟然在失忆的情况下,还能够记得他这么一个人,属实叫人心生欢喜。

“是的,我们是故人,你可以叫我令羽空,虽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直呼过我的名字了。”他说着,忽然还有些淡淡的感慨。

白羽岚也不知道怎么说,眼前这人,像是与她从前认识的他,多了许多沧桑感。

令羽空,她似乎知道这个人,但是她知道的令羽空,是在九州大陆如今的形势图上看见的,是,央国如今的王,相传为人似清风明月,受到央国上下喜爱,老一辈的王死后,王女和太子之间争夺地位,后来王女得到令羽空的支持,成功上位。

而这一位,就成为了王女的

唯一王夫人选。

然而就在大婚当日,太子出现,刺杀王女,王女久病难治,死后,太子入狱,而这位王夫,便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当今央国的王。

即便是,大婚并未举办成功,他仍旧是成功地成为了央国的王,竟然还受到那么多的百姓拥戴,也是一位九州的传奇人物。

她还记得当时她看这段记载的时候,总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里头的猫腻绝对少不了他的手笔。

“是,央国的令羽空?”她坐于他对面,支着下颐问道。

那人手中琴弦叮的一声,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后清风霁月的公子点头,笑意不减,道“是。”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 我的命可比你的值钱

这下轮到白羽岚惊讶了,她的食指轻轻地叩击在桌面上,眉头止不住地紧紧地蹙起,果然真是那个央国的王。

她这前半生,还真是有够华丽的啊,这徽朝的王,以及这央国的王,都能够一样勾搭一个,着实是了不起了。

“有什么问题么?还是说,你从别人那里,听到过一些有关于我的奇怪的不好的传闻?”令羽空将那已经被他弄断的琴弦接了一下,一拂手,仍旧可以响出足够清脆而又美妙的音乐。

白羽岚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半晌,赞了一句“好生厉害,弦断了还能够这么若无其事的继续弹奏,你是我目前看见过的第二人。”

令羽空听她这番话,不由得好笑道“第二人?那第一个是谁?祁连煜么?”

“倒也不是。”白羽岚摇摇头,叹气道“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姐姐。”

“她当时在弹琴的时候,被贪官想要强行拖走,但是她本人不愿,拼死挣扎,最后被判了个死刑,在行刑的时候,抱着她的琴,弦断了,手上还被弄出了鲜血,仍旧是面不改色地继续弹奏,声声泣血,却又格外好听。”

她现在都能记得,那个场面,那位姐姐满手鲜血,摸着琴弦,本就是残缺的琴弦,却叫她弹奏出杜鹃啼血,窦娥鸣冤的既视感。

“弦断了也可以再续,无弦也可叹心中诉求。”令羽空一字一句道“即便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有些东西,也是一辈子都不会磨灭的,印在骨子里。”

她总觉得,令羽空的这番话,还有别的一番意思,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冥冥之中,总觉得,是有些关于自己的。

“弦断了也可再续。”她喃喃,像是俨然被这句话勾起了什么回忆似的。

“所有的事情,只要是你自己想,便都是有救的,就怕你自己,人不救你,你不自救。”令羽空别有深意道“只要你想,什么都可以从头再来。”

“你是说的我的回忆么?”顿了顿,她眨了眨眼睛,看向眼前人,一副不明其他的样子。

“你觉得是,那就是的。”他又丢出来这么一番不明不白的话,弄得白羽岚稀里糊涂的。

“可是有时候我是在想,或许我并不需要这些回忆,因为我有了这些东西,反而让我更加不知做什么了。”白羽岚说出心里话,道“我总是会想到,自己从前是个怎样的人,又做过怎样的事,或许,我还有从前的责任没有去尽到。”

就像是她失去记忆的前段时间里,还有着一男一女两个可爱的孩子,而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再见到那两个孩子。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可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就算是逃避也没办法的,它会永远地留在那里,并且一直困

扰着你。”

白羽岚就这么直白地对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说了这么多话,别说是她自己,就连令羽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纵观她现在的想法,倒也不是难以理解,是个正常人,都会有这么多的纠结。

“其实,你现在和你从前,是差不多的,你就是你而已,失去了记忆罢了,不代表那就会让你的性情都大变了。”令羽空轻声道“如果我是你,或许会遵从本心,不碍于任何人对你的劝阻和安排,想怎样做就怎样做。”

“难怪你说自己最惯于洞察人心,你一开口,可真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怎么什么都知道啊。”她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一双杏眼,笑的弯弯的,像是一轮皎洁的月亮。

令羽空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露出了一年多来,唯一一个真心的笑容,而非是那种伪装在脸上的假面。

现在的白羽岚,其实真的和他认识的那个女子一样,她仅仅只是失去了记忆罢了,但是性情却是永远不会变的,或许她要是能够生活在他身边,没准他能够多活几年。

隐藏于暗处的小童子,瞧见这一幕,忽然又觉得自己之前对主人的阻拦是多余的了。

世人皆说主人是多么一个温和的清风霁月的公子,以为他当真是什么都不用做,便单纯凭借他的一副浩然正气,就能够走到现在这一步。

但只有他亲眼看见公子究竟是如何地艰辛地走着这每一步,自打从出生开始,公子虽在世家,却备受世家冷落,就连他那个父亲,都对这个儿子不管不问,母亲也在寒冷交加的夜晚因为没钱治病而冻死。

离开令羽家之后,公子起势,那也是因为当初的先皇,为了用另外一个正面的好形象的人,去克制那个权势滔天的国师大人,以免那个国师大人迟早得有一天会篡位,让先皇的皇位岌岌可危。

后来的后来,公子的每一步,都走的更加艰难,这才得到了现在的局面,就算是他,都忍不住为公子痛心。

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的爱他敬他的,那些人,不过都是为了权势而攀爬的小人而已。

而公子不知何时带上了那么一副面具,永远带着一副笑容,让人不知他心中作何想,其实有的时候,公子要是出现一点生气的样子,他或许都会好受许多。

如今,公子竟然在白夫人面前,又露出那种轻松而富有真意的神态,他在想,是不是,他真的不应该阻止公子和白夫人认识了。

白羽岚这次倒是和令羽空在这边的竹林处,聊了许久,她整个人也跟着对方说的话,放松了许多,和这人说话,倒是不用考虑太多,甚至都不会觉得有多尴尬。

难怪祁连煜跟她说,在央国有多少女子对这位令羽

公子趋之若鹜。

“那白姑娘现在是准备要回徽朝了么?”令羽空旁敲侧击问道。

白羽岚正要回答是,但下一刻,却如鲠在喉,她记得,之前自己在屏风背后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祁连煜似乎是要用她作为筹码,来和眼前人做交易

她话锋一转,犹豫道“还在考虑中。”

“我这可就一会儿不见我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和令羽公子遇上了?也不叫上我,啧,看来,令羽公子这可是计算的好,早早离席恐怕就是等得这会儿吧?”祁连煜插了进来,他屏退了自己身后一种仆从,让他们守在那竹林之外。

令羽空冷哼了一声,道“本是独坐幽篁里,待明月来相照,现在让祁连兄来了,一口气,就直接带了这么多人,便是幽居,也成了闹市,如今看来,又有什么好停留的。”

祁连煜倒像是没听出他这一番讽刺似的,自顾自道“那我可是不比你,总有人花重金想来刺杀本尊,若不是身边长期跟着这么多人,哪里还有那个命数能够活到今日呢?”

说着,他的眼神瞥向白羽岚,道“本尊的命可是很值钱的,现在又加上了一位白姑娘,可就是双倍的价钱了,别人不惜命,本尊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这人在令羽空身边的情形,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祁连煜么?

“若是真被打扰了兴致,不如,我这就将白姑娘先行带回去,毕竟是独坐,白姑娘在此,难免也会打搅你的兴致。”祁连煜呛他道。

“不必了。”片刻,令羽空憋着一口气,回道。

白羽岚知道令羽空是个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人,但是现在,她根本就不需要可以去观察一个人的神情,便是就这么直接只看他一眼,都能够感受到这人扑面而来的怨气。

白羽岚真想在心里为祁连煜点根蜡,估计后面几日里,这两人又开始相爱相杀了。

“说说看,之前你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是叙的什么旧?”说着,祁连煜拨了拨白羽岚的耳后头发,含了三分笑意道。

白羽岚正要回答,一侧脸,就瞧见自己耳边猛地一下飞过去一个黑黝黝的东西,在月光下,一闪而过,泛着一层光。

她几乎是在心中立刻笃定,那根本就是什么暗器!

和这两个人坐在一起,怎么危险指数猛地一下就暴涨了这么多!

果不出其然,祁连煜已经用两指将那一枚暗器给夹在了手指中,目光里依旧是带着笑意的,神情都没怎么变,但是整个人都冷了几个度。

“你不要碰她。”令羽空猛地一下弹了手下的琴,却像是施展了内力在上头似的,平白给人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祁连煜嗤了一声“你倒是当起了护花使者来了,你得摸摸清楚看看,你现在是她的什么人啊?能够有这么大的权利还来管起白姑娘的事情了?”

他说话间不由得有些讽刺。

白羽岚坐在这两人中间,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遇见这种修罗场一样的场面,她简直就像是在里面被翻来覆去煎炸炒一样难受。

祁连煜忽然猛地将她一拽,直接扯进了他怀中,随后笑着道“叶铭庭到目前为止,可都没管呢,令羽兄要是没和我达成合作之前,想必,日后也你没有任何的份儿,毕竟,我们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 定然是和她有关的

令羽空按在琴弦上的手,一个用力,剩下的几根琴弦也全部被他崩断了,琴弦铮的一声,格外刺耳。

他随后将那古琴轻放在石台上,目光清清冷冷的,就这么扫过聂青和。

虽然他并未说一个字,然而白羽岚却能感受到他隐隐的怒气,她一个不经意瞧见他本是洁白如玉的手掌心,因为方才将那琴弦扯断,而以至于他现在掌心里渗出了丝丝鲜血。

只不过他很快将手放进袖中,并未叫人看清楚。

祁连煜轻笑一声,又端起一盏酒水,一饮而尽,对令羽空方才的举措,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嗤道“一年多前,你可不是这么一个性子,能够眼睛都不眨的,将我人诛杀在大殿之上,现在,倒是多了一颗心了。”

这人说话之间,就算是白羽岚没有刻意去细品,却也感受到其中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

整个星辰阁的人,似乎都知道,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惺惺相惜的,即便是知道双方都是对手,但是仍旧很尊重对方,并且看重对方,很多时候,利益往来还是十分频繁的。

倒是没一个人提起来过,还有这件事。

白羽岚没什么太大的爱好,但是喜欢听八卦这一点,倒是一如既往。

如今听见这么一丁点儿苗头,眼睛都放亮了,就这么直直地瞧着那两人。

“小丫头,旁的正事你倒是一个都没感兴趣的,但是这些小道消息,很能勾起你的好奇心么。”祁连煜啧啧一声。

他一开口,白羽岚就浑身打了个寒颤,猛地一下转头,将祁连煜的手给从她腰上扒开,瞧了一眼他,心中阵阵疑惑。

小丫头,这可不像是祁连煜经常会对她说的话,这分明,分明就是祁连煜的双重人格的第二人格,那位大叔,逑,最喜欢叫她的一个称呼。

这还真是叫人毛骨悚然,逑已经很多天不见人影了,在祁连煜身上,也没有显现出来,一直都是保持着祁连煜的主人格状态。

而她盯着祁连煜看了很久,他也依旧是神情不变,丝毫没有逑的那种神态,却叫着她小丫头。

“怎么了?”祁连煜也被白羽岚这眼神看的有些奇怪,他抬抬手,拢了拢袖子,挑眉道“到今日里,才发现我比你那些从前的老相,不,从前的那些朋友,都要俊俏的多,一时之间,看的目不转睛了?”

分明是打趣的话,却叫一向不容易喜形于色的令羽空,愈发不痛快。

他不管祁连煜从前身边是有多少女人,又是怎么和她们相处的,但是就白羽岚而言,他不允许他多有一点接触,更遑论是这种调戏调侃的样子。

“星辰公子真是被这里的穷乡僻壤的人,给捧得太高了,一时之间,都要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自视甚高,总有一天,会掉的比谁都快的,还望您能够切忌这一点啊。”令羽空冷笑道。

“我,我想我还有事,先回去了。”白羽岚忽然出声打断这两人又要对峙的氛围,皱眉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祁连煜神色不变,心下却暗道,她这态度,分明就是有问题啊,方才,他是哪里说得话不对么?看起来,她很有心事。

白羽岚一人离开那处,整个人都有些忧心忡忡的,她现在待在此处,全然是劣势,却从不见叶铭庭和琼名现身将她带出去。

加上近日里,祁连煜竟然能够说出逑的口头禅,这两点夹在一起,她便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里头之间,看似毫无联系,但是她总觉得,两者能够联系到一起。

莫非,叶铭庭和琼名他们,其实也早就料到,但是却不选择出手,因为一个他们在私下里,就已经协商好的事,达成了共同意识。

耳畔是夜晚近夏时候的崇明生,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在这一场人人算计的计谋之中,她似乎快要找不到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她急匆匆一赶回房间,便将房门紧闭,整个人背靠在那门板上,忽然觉得有些脱力似的,从那门上渐渐地滑下去,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这么一点挫折都要受不了了。”有人在黑暗之中嗤了一声。

她分明记得房门是紧闭的!

白羽岚一个反应过来,随后目光锐利地看向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呵斥道“谁!”

但是那黑暗之中,却并没有人在继续说话。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按照之前自己听见那说话声的方向走过去,不料,方才那声音有响了起来“别找了,我在这里。”

那声音,分明就是从她头顶上传来的!

她后背一凉,差点儿打个哆嗦,随后她蹙眉不满道“下来!”

说着,她又去找了这房间里的油灯,全部点亮,这才叫她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此时正靠在房梁上,就这么直直地瞅着她。

白羽岚恨不得将这个人从那房梁上给抓下来,要是她不点灯,就这么被一个人在暗处这么盯着,还通弄过她这么正常的说话,属实不太可能。

反倒是将她吓出心脏病,那倒是百分百。

“啧啧。”那人又佯装叹气的样子,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我是谁了?可真是无情的很啊。”

说话的人,正是祁连煜一行人苦苦在寻找着的聂青和。

要知道,祁连胥前脚去找聂青和,那厮后脚就直接踏上了来寻找白羽岚的征途,可谓是完美错过,想必祁连胥此行,是不可能会圆满了。

“当然记得。”白羽岚坐回太师椅上,闷声道“我倒是还将另外一件事给记得

一清二楚的,你当初可是告诉过我,没过多久,我的智商就要重新回到婴幼儿,然后跟个傻子似的,了结性命了。”

虽说白羽岚说这番话的时候,有些淡淡的不满,但是却并无不信任,毕竟聂青和这厮从前据说和她关系还是不错的,也没那个本事和心来骗她。

更何况,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她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倒是有一定点儿的了解,每次想起从前回忆的片段的时候,就会头痛无比,以及其他症状,几乎和聂青和说的不差了。

“你现在来此,又是要告诉我什么?”白羽岚努嘴道“总该不会是,我没几天的命可活了吧?很快就要变成痴傻儿。”

这人嘴里可不要想着他能吐出什么好话,她琢磨着,见医生呢,多半都是身体有问题了,现在再见聂青和,指不定她现在身体出了多大的故障。

“这倒不是,其实前段时间,你得了个好机缘,如今倒是能多几天可活,说不定,在你变化才能痴傻儿死去之前,还能有机缘将你的病给治好了呢。”聂青和从房梁上跳下来,半是玩笑半认真地同她道。

这副似真似假的语气,弄得白羽岚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厮的话。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自己方才的发现,如果真是有人能够在帮助她将这个病治好。

那么,为什么不是叶铭庭呢?他一直都不出现,这可不符合逻辑,很有可能,他早就得知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而唯一能够让他和琼名两人和好如初,还能合作的事情,定然是和她有关的。

看着白羽岚的眼睛骨碌碌地转,聂青和嘴角泛起一抹笑,说实话,他最是喜欢看白羽岚这般机灵的样子。

可惜后来入宫成为了皇后,为了保持一个端庄,能够让人信服的模样,最后非得让自己装的那么正经成熟,也叫他觉得白羽岚变化太大,十分不适应。

如今倒是正好,可惜啊,没多久,又要被关进那华丽的笼子里了,聂青和在心中叹气道。

“别看我啊,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真要知道什么,也无可奉告。”聂青和撇嘴道“你要是真想知道什么,也别想来问我的,你可是会拖累我的,到时候我那么早就完蛋了,你可得负全责。”

天知道叶铭庭那个人,在对待夫人的事情上,有多么的上心,真要他来横插一脚,估计现在脑袋都不在自己身上了。

“好吧,我不问你就是了,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一件事,我想你肯定能知道。”白羽岚眨眨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道。

一看她这眼神,聂青和就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你问,真要我能够回答的,就可以告诉你。”聂青和此次来,本就是有意告知白羽岚最近的情形,也好

能够监督她不要被令羽空拐跑了,毕竟这从前,夫人还是和令羽空之间有着不小的牵扯。

“那好,我问你,祁连煜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逑的记忆,也就是,他们现在,是一个人?”虽然今日里,祁连煜掩藏的很好,但是她心中的直觉,总是挥之不去。

他就知道她要问这个,方才那匆匆忙忙的神情,他就知道不对。

聂青和在白羽岚的注视下,点了点头,笑着道“你猜的没错,他们现在,就是一个人。”

顿了顿,他意味深长道“说起来,他这个怪病,还是夫人治好的呢。”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 他们是一个人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看向他,眉头紧皱,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她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冲聂青和而去,严肃问道“如何解释?”

怎么会是她做的,她只记得,自己只是帮助过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的祁连煜醒来罢了,什么时候让两个人格都并在了一处。

若当真是她所为,那她其实就是杀死了逑的凶手。

他不应该,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聂青和正要回答,突然响起来一声敲门声,从一两下的轻轻几下,变成了最后越来越重的声音。

“等会儿。”白羽岚看了一眼聂青和,示意他从窗户那边先离开。

聂青和笑了下,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

白羽岚这就去开门,迎面而来的,并非是祁连煜的温柔问候,而是一个和祁连煜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五官英挺,带着一股杀伐决断的气质。

眉眼之间,瞧着很是凶神恶煞的,想来是来者不善。

白羽岚脑子里开始飞快地转动,试图搜寻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这段时日,她虽说仍旧没有记起来那些过往,却有一件事,让她一直在心里藏着。

她已经能够记得少部分的回忆的片段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看见的熟悉景物,都能够回想起很多的场景,都是从前的记忆,而头疼的症状,也在减轻。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属实不知道是谁。

不等她再做反应,一身挺拔军装的男人,就猛地推了她一下,将她推的往后倒退,手肘撑在那茶桌之上,这才稳住了身形。

她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我可是星辰阁的座上宾,你这样做,就不怕少主的处罚么?”

那人嘁了一声,对这个威胁不仅不以为意,反倒是变本加厉,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瞧见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正在打量着她。

这种仿佛是在挑商品似的目光,叫白羽岚浑身都不舒服,她闷声道“我不管你是何人,现在,请你立刻,滚出去!”

说着,白羽岚信手一指,抬了下下颌,看向门外,道“请你出去。”

那人眉头一挑,轻笑了一下,说不清楚是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情绪,道“我为什么不可以进我的管辖领地?星辰阁?可不是只有一位少主。”

白羽岚整个人警铃大作,若说星辰阁还有的另外一个少主,那不就是祁连胥么?那个祁连煜的,曾经想要来抓走她威胁聂青和的弟弟!

也正是她最初进来的时候,本要寻找的人,这可真是狭路相逢。

“怎么?被吓懵了?”他伸手去钳住了白羽岚的下巴,眼睛微眯,痞里痞气的,笑着道“这能骗到我哥,可是骗不到我,奉劝你日后还是夹紧狐狸尾巴,不要露出来了。”

“说吧,聂青和现在在哪里?”他使了气力,将白羽岚的下巴捏的生疼。

这人手上有着明显的后茧子,显然是常年习武所成,要真是硬拼,她几乎是没有什么胜算几率的。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扯了嘴角,笑着道“我怎么知道?你要是真的调查过我,也该知道,我早就失忆了,你说的那个人,我也不清楚,不了解,更没有见过。”

话一说完,她下巴被抬高了一点,这就瞧见了房梁上,聂青和竟然躺在上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下面的场景。

这,可真是刺激的很他竟然没走!还在这里看她笑话,真是好样的!

“哟,宁死不屈啊。”祁连胥笑道“看来,我得来点更狠的,你才会说。”

话毕,他放开了钳制白羽岚的手,随后冲门外喊道“来人,将她给我带下去,好好整治一番,总会开口的。”

在白羽岚惊诧以及指责的目光之中,他耸耸肩,笑眯眯道“别人害怕你的身份,我可不怕,要知道,我们和叶铭庭,可一直都是死对头呢,你还期望着有人来救你么?”

屋外进来的士兵,身穿盔甲,像是刚从战场上回来似的,一个个面目冷凝,看着白羽岚的眼神毫无波动,像是在看死人似的。

白羽岚心中一颤,如果真要被这个死变态带走了,她肯定是不死也要脱层皮,那么在此之前,她得从这里逃走。

白羽岚后退两步在,转而立刻想到房梁上那个看好戏的,要是她真是惨遭劫难,她定然得拉他下水,亏她还一直不愿说出口。

她猛地往后倒退,就被祁连胥抓住了胳膊,猛地往前一甩向士兵,那些士兵便也不顾白羽岚的挣扎,她的每一次拳脚,都能够被人轻松地制住。

这些人,根本就是训练有素,专门用来保护祁连胥的。

白羽岚心下一凉。

听见那祁连胥在一边嘲讽似的笑道“奉劝白夫人还是不要挣扎的好,免得还没到刑场,可就将您这一身细皮嫩肉给折腾得青青紫紫了。”

他这番话,听得白羽岚是气得肝儿疼,这个人一出现,就准没好事。

她从前逃过一劫,现在这就是在羊入虎口。

“呸!你要是真将我带去刑场,我想你这星辰阁,恐怕也不会存在多久了!除了叶铭庭那里,以及你哥的庇佑,难道我身边就没有更好的大树供我依靠么?”白羽岚讽刺道“也就只有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兵痞子,才会随随便便做出这种事。”

“啧啧。”祁连胥倒是没有被她威胁到,反倒是先笑出声,道“我当你要说些什么呢,原来这么牙尖嘴利的,之前没发现,不过现在也不晚,等会儿先将你的嗓子给废了。”



羽岚面色不变,只是冷哼一声。

那士兵将她押出了房间的同时,祁连煜便从和令羽空的棋盘前回来了。

他早就不怎么放心白羽岚,而如今一来,就看见这么一幕,白羽岚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因为之前的挣扎,导致现在衣衫不整,一副被欺侮过似的样子。

虽然她面上没有显露出分毫,但祁连煜却是上了心,他脸色猛地一变。

登时上前一步,一掌过去,将那两个士兵给击飞,将白羽岚拉到自己身边。

这两个人,他最是熟悉不过,这就是他那个好弟弟身边的近卫,常年在他身边保护作为将领的弟弟。

“大少爷。”那两个男人看见祁连煜之后,分明就收敛很多,退后两步,恭敬道“小少爷吩咐我们要将这位姑娘带下去,还请大少爷不要妨碍公务。”

“妨碍公务!他这可是私务!用着身边的资源,去干些满足一己之私的事情,真当我这个兄长看不出来!”祁连煜冷哼一声“让我这个好弟弟给滚出来,回来没和我打声招呼,倒是先来找到了我的人!”

很快,祁连胥就慢悠悠地从房间里,优哉游哉地出来,他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一副看戏的表情,道“兄长怎么这么着急就来找人了?还以为兄长要和您的旧人,多叙叙旧呢。”

祁连煜脸色不善,道“要是我不来,估计你现在都能够翻天了!”

他话一出,祁连胥先是一愣,随后直直地看向祁连煜,惊喜道“哥哥,你的眼睛好了!”

这么多年的寻医问药,倒是从来没好过,医生看了那么多,都是摇摇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白羽岚,啧啧一声道“是你治好我哥的?聂青和是不是就在星辰阁?”

他最后这句话,倒是叫白羽岚心里跳的越发快了。

虽然那厮方才是在看好戏,但是她仍旧不希望他被抓住。

“没有。”白羽岚摇头,神色冷淡道“你兄长醒来的时候,眼睛就好了。”

思及此,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聂青和承认过,现在祁连煜和逑就是一个人,心里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逑的眼睛是能够看得见的,而祁连煜,有了心理上的疾病,所以一直觉得自己瞧不见,如今两个人格混合了,他同时得到了逑的性情和眼睛,自然是看得见的。

不过,她却并不是很高兴。

“那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祁连胥笑嘻嘻道“方才是我错怪白姑娘了,还让手下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还望白姑娘莫怪。”

亏这登徒子说得出来,看他这表情,可是一副奈我何的样子,哪里是有半点的认错道歉的模样。

比他不说话的时候,还叫

人讨厌。

祁连煜虽然很厌恶之前祁连胥的作为,但总归这两人是亲生兄弟,感情深厚。

他也颇有歉意道“家弟也是着急我的病情,白姑娘受到了惊吓,是我的罪过,我会给白姑娘备上薄礼,还望白姑娘不要再生此气。”

白羽岚在心中冷哼一声,要是再晚来一步,她可就完了,这两人倒是说的轻松。

但是她面上倒是不显露,淡淡道“罢了,我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这里可是您的地盘啊,小少爷。”

说的讽刺无比,又夹枪带棒的,显然是对祁连胥根本就不可能释怀,然而那厮却是笑嘻嘻道“看来白姑娘也挺中意我的,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了,倒是意外。”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 你能让我恢复记忆?

白羽岚听见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狠狠地扫了他一眼。

心中不爽至极,却也不愿再同这人纠缠下去,只想着早点将人打发走就好。

毕竟,那屋中还藏着一个人呢,要是被发现了,指不定是怎么吃不了兜着走的。

“既然你知道是弄错了,那就请你早点离开吧,现在夜深了,我还需要休息,就不送您走了。”白羽岚冷冷道。

祁连煜看着白羽岚,有几分欲言又止的感觉。

要知道,之前他从那个房间里醒来的时候,就隐隐地能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他似乎莫名对白羽岚多处一些好感,甚至在很多事情上,能够独独对她网开一面。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将白羽岚当做一个普通的手中利器罢了,这张牌能够捏在他的掌心里,就意味着他能够得到更多的资源,甚至是免死牌。

他也说不清楚道不明这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一种心态,似乎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无时无刻地不在引诱着他,让他对这个女人好一点似的。

不等祁连胥开口,白羽岚就从祁连煜身后走出,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将门紧紧地关上了。

那厚重的门,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看着这紧闭的大门。

祁连胥这才向自己的亲哥哥走了过去,眼中含笑道“怎么?我的好哥哥,这是万年老树要开花了?这会儿动了凡心了不成?”

祁连煜并未理会他的这般言论,只是拧眉深思,他倒是不认为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差的克制力。

然而最近发生的接二连三的事情,以及他自己莫名其妙对白羽岚的态度,却让他不得不进行反思。

他揉了揉有点疼痛的头,道“罢了,这件事,你不要再提了。”

“哥哥,我可是好心提醒您,这个女人可是我们手上一张很好的牌,还希望哥哥,不要用这么一张好牌,打了一场最差的局。”祁连胥笑嘻嘻地在他耳边警醒道。

他临走之前,却没有过这么一丁点儿的担心。

因为兄长的确是很多年都对女子没有半分兴趣,再加上因为后来失明的关系,导致兄长的性情大变,对很多人都是暴戾残忍的样子,别说女子没办法忍受,便是这里的很多忠心的下属,大多数时候,都快要窒息了。

祁连煜听着自家弟弟的这番警告,深呼吸一口气,最后还是听进去了,纵然他心底有那么一股奇怪的意念,在催促着他定要对这人好些。

但是理智却将这一股意念压了过去,更何况,目前他正在调查这期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郭玉似乎不愿多加开口,他就只能找些别的办法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祁连煜摆摆手,皱眉道“这件事你不必再多加提醒我了,为兄心中

自有分寸。”

祁连胥幽深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兄长,嘴角露出一抹笑,要是从前,他倒是很相信自家兄长的自制力,可是现在,他却不是那么确定了。

不过这会儿两人正是兄弟团聚的时候,他自然也不愿多提那个女人的事情。

他一手搭上祁连煜的肩膀,笑着道“那大哥,我们去小酌一杯?庆祝你的眼睛这么快就复明了?都没有请到聂神医,竟然这么快就好了,当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啊。”

祁连煜脸上倒是不见多大的悲喜,反而是微微蹙眉,这显然是和祁连胥预料之中的反应,相差太大。

但是他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这次也辛苦你过去跑了这么久一趟,放下了那么多事情,为兄也是该感谢你的。”

说着,两人便各怀心事地离开了。

白羽岚听着这二人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心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再加上她抬头看见的那个人,仍旧是在房梁上屹立不动,看她的神色松懈之后,就从房梁上又下来了。

当真是对之前的险境,一点都不惧的样子。

真不知道该说他胆量大还是什么好。

“你方才要是被发现了,可就是羊入虎口了,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地在别人的敌窝里面逃出去么?”白羽岚挑眉道,神色间有些愠怒。

显然是被方才发生的场景,弄得心情着实不好。

一想到刚看见的那个祁连胥的态度,以及他那未来似乎是有着针对她的计划的样子,她就一阵肝疼。

“看来,夫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担心属下,属下虽然感激不尽,但是也想多说一句。”顿了顿,他含笑看着白羽岚,随后随意地去寻了个凳子坐下,还优哉游哉地喝着茶,看着是半点都没有从方才那险境下逃生的样子。

白羽岚果真是高看了这个男人,他这可不是一般的心大。

聂青和压低声音道“我早就料到,方才祁连胥回来,再怎么也会有一点风声,祁连煜迟早回来找你的,虽然我不知道现在逑的记忆还在不在他的身上,但是我观察他很久了,定然还是有后遗症的,他如今可不就是待你不同?”

这反问,问的白羽岚是半点都辩驳不出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是懒得和你计较这么多。”

她揉了揉额角,头疼道“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听的,你们一个两个的,又瞒着我那么多事情,我不过是区区一介妇人罢了,哪里还能够明白那么多。”

一般来说,白羽岚说这种话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代表,她的确是怒火丛生。

聂青和过去一边给她捏肩膀,含笑道“夫人可不要这么容易生气,要不然还没等返老还童,先未老先衰了。”



是个人,就说人话。”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

“祁连煜如今待你不错,这段时日,你不必担心那个祁连胥给你使绊子,更何况,我不是还在这里待着的么?”聂青和笑着道。

“这么危险的地方,也每个人支援,你倒是待在这里,很自在的样子,到底是有什么勇气让你一直留在这里。”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十分无语。

要说这人胆子大,但是平日里,让他去个什么危险的地方给人治个病,他也觉得自己小命不保,打死都不去。

分明是可以用毒药杀死人的时候,他也曾经因为过他害怕那人抓到他,报复他,而迟迟不愿出手,最后还是她和叶铭庭两人去将那个官员惩治了。

等等,白羽岚愣了一下,她怎么会想到这么多。

而且,她方才脑子里想到的事情,在脑海里过滤出来的画面都有了,这根本就是她从前的回忆啊!可是她不是失忆了吗?就算是曾经有过在记起从前的事情的时候,那也是在梦里,醒来的时候,又大多数都忘得七七八八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而如今这段时日,自己的记忆,明显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她似乎在不知不觉之中,记起来很多从前的事情,并且脑子里也没有觉得痛过。

就她没察觉的时候,提起来什么事,就能够联想到从前的什么事,就像方才那般。

“怎么了?”聂青和发现白羽岚的神色不对,眉头一皱,有些担心道“身体有什么不好的不舒服的地方么?”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但又马上点点头。

这下弄得聂青和都有些疑惑了,他一手抓住白羽岚的手腕,给她把脉,这会儿倒是丝毫没有顾忌什么主仆之分,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了。

他看她脉象平稳,似乎也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聂青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是诧异而又疑惑的,联想到之前她说的那番话。

他挑眉道“记起来从前的事情了?”

白羽岚怔愣许久,随后缓缓点头,道“我似乎,能够记起来很多从前的事情。”

她的眼神之中还有些迷茫。

方才就记起那么几件零星的琐事,但是心里却是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之前和叶铭庭之间是如何相爱。

她努力又想回想几件事,但是却丝毫没有想起来了。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疼道“可是除了方才开口的那几件事,现在别的,没有完全记起来。”

“没关系。”聂青和嘴角翘起,显然心中喜悦。

“这种事情,想要急,也急不来,慢慢来就可以了,反正你没多久,应该就能够知道所有从前的过往。”

他这副成竹在胸的语气,让白羽岚不由得心生怀疑。



后她猛地一下看向聂青和,道“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并且一直在暗中帮我治疗,你能让我恢复记忆?”

她这话声音大起来,聂青和赶紧地捂住她的嘴,道“我的姑奶奶啊,你可不要这么大声,等会儿将人全部召回来了。”

顿了顿,他解释道“再说了,我只是因为这个祁连煜的病情实在是很少见,所以才选择留下的,还可以多多观察一下他的病情,研究一下病例,让我的这个医学小册子更加丰富一下而已。”

他耸耸肩,道“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喜欢些疑难杂症。”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三不管地带

白羽岚只愣了一瞬,又在脑海之中,猛然浮现出来别的事情。

一个身着青衣,坐在小药炉子面前,一本正经地同她讲着歪理,道“对于我这样的神医而言,那肯定是疑难杂症,尤其是眼前这样的,才能让我有点兴趣了。”

在阳光明媚之中,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屋中的境况,道“喏,那屋里头的人,得的那病,我之前可从未见过,倒是能够成为一个好素材。”

她印象之中,有过那个病人的模样,身上起着满身的红疹子,像些长在身上的红疙瘩似的,甚至有些都溃烂了,密密麻麻的,看着叫人后背发麻。

然而那个青衣男子却是熬药加施针,忙的不亦乐乎。

面对着病床上那个浑身看着格外膈应人的男人,丝毫没有半点嫌弃,尽到了作为一个医师的责任与担当。

不得不说,她当时看见那一幕的时候,还是很感动的,聂青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医师。

然而这件事还没过去多久,他就又刷新了她的认识。

在那之后,又有过一个病人曾经来找过他,但是聂青和的态度却是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那人并非是患的什么绝症,却也叫一些医师没法医治,不得已,又来寻求聂青和的帮助,但是后者拒绝了那人的请求。

白羽岚忽然神色有些奇怪地看了聂青和一眼,一个劲儿的意味深长,问出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道“你是不是,以前从来都不救治那些你不感兴趣的病人?”

聂青和愣了一下,从先前的诧异,转眼间就笑开了,道“看来白夫人是记起来很多啊,不过您说的这点,那倒不是,看来您光记得我不好的一面了,也罢也罢,有些起色就好。”

白羽岚撇嘴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了,你在暗中帮着我恢复记忆,但是我问你,你却一直不承认,啧啧,看来,是和叶铭庭、琼名之间,都有联系了。”

聂青和自知失言,随后咧嘴讪讪笑着道“你可别听我一面之词,就这么瞎猜测啊,我这个人说话也不是很靠谱。”

自祁连胥回来星辰阁之后,星辰阁上的气氛就不是很对,平日里是极其安静的,每个人都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现在,隔很远,都能听到祁连胥的声音,以及一众人开怀大笑甚至是纵酒奢靡的样子。

整日里,伴随着莺歌燕舞,丝竹管弦之声,从未间断过。

祁连煜一向嫌弃祁连胥的生活过分嘈杂的很,两个人直接一人住东苑,一人在西苑,就算是中间都是长廊阁楼的建筑将两人的距离隔得挺远,但是祁连煜仍旧是觉得不够似的,还在祁连胥外头围了个围墙。

如此一来,他真是做到了眼不见心为净。

真不知道,这一个老头

子生下来的两个儿子,性情上面怎么变化这么大。

大儿子虽说表面上残暴邪佞,但是骨子里却是个不近女色,却作风严谨的人,没人能够看透他的想法,但是小儿子,却是个混不吝,整日里肆意的很,作风完全不受任何人约束,并且过于自我,是个叫人觉得很麻烦很头疼的人。

白羽岚看着这眼前的一条长道,忽然不知究竟该往哪处去,能够避开那人。

前来接引她的郭管家到了,冲白羽岚做了一个恭敬的鞠躬礼,随后摆出他那惯常笑面虎一样的表情,道“随我来。”

白羽岚默不作声,就这么跟着郭玉去祁连煜的住处。

这个地方,她都待了大半个多月了,但是直到现在为止,都尚未怎么搞清楚,这里的路,究竟是怎么走的,或许是禁制太多,即便是里面土生土长的人员,也不一定能去过每一个地方。

“昨日里,听闻白姑娘遇上了我们这里的混世大魔王?小少主?”郭玉走着走着,忽然就同她唠嗑起来,虽然听得出来他的话里也没积分好意。

但是白羽岚还是秉着好心的态度,认真回答道“的确,怎么?现在想来看好戏,可没那个机会了。”

郭玉只是轻声笑了一下,并未多说。

白羽岚正觉这人奇怪的很,照理说,星辰阁里面的人,包括星辰阁内发生的任何事情,他这个魔鬼管家都应该是知道的,昨日里那么大的动静,他非但没出现,反而今日里还假惺惺地来问她一句。

若不是因为要来恶心她,那还真是叫人诧异。

思量间,两人就已经到了祁连煜的住处,这儿砌着高墙,走进里面,倒是发现修缮的是一片富丽堂皇,虽说用料并非是黄金钻石,却是砌的汉白玉阶,不知是何名贵物做的墙,门内正大厅门前,还有着一座玉雕的麒麟,正在喷水。

祁连煜正半靠在一块玉榻上,给身前的锦鲤喂食,一头青丝散落在榻上,逶迆的像一幅山水墨画。

白羽岚眉头一挑,这位星辰阁的公子果然是家大业大,也难怪随随便便一请,就能够找到一堆人来给当初的一个‘瞎子’跳舞,这出手,实在是阔绰的很啊。

她深呼吸一口气,听见郭玉在前面躬身禀告道“白姑娘已经带到了,少主还有什么吩咐,如若没有,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他话一说完,祁连煜就摆摆手,示意他先行退下。

郭玉一离开,白羽岚站在原地,就觉得颇有几分尴尬,看着她站在那儿,颇有几分局促,又不知道该干嘛的样子,祁连煜不由得笑了声,心头莫名涌过一丝丝暖流,抬了抬下颌,道“过来。”

白羽岚眨眨眼,这就走了过去。

她心底倒是清楚的,其实自己现在待

在星辰阁,虽然是长伴在祁连煜身边,在外人看来是风光无比,至少她是唯一一个能够接触这个男人,却没有被他直接呵斥出去的人。

但是她何尝又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在将她当一个顺手的丫鬟使呢。

也不知道在她背后暗自琢磨着筹划的人,究竟是在做什么打算,是要叫她留在这里多久?

“心不在焉?”祁连煜觉着今日里的白羽岚,话似乎少了很多,不仅如此,还老是走神,便是看她那个表情,都知道她的心思定然是飞得很远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白羽岚猛地一下回过神来,道“只是在想事情罢了。”

“什么事情?”他尾音勾了勾,发出一声轻笑,道“可否与我一说?”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下“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我就不同你再多说了。”

“昨日里,因为祁连胥欺侮你,而我并没有惩治他,所以你很生气?”祁连煜在一边自顾自地猜疑道。

这倒是叫白羽岚诧异不已,他怎么就觉得,她会认为她一个来此不过区区百余日的女子,就能够影响到他,甚至因为她去惩治他的弟弟?

她脑子里还没有浸这么多的水,自然是不会自恋到如此地步。

于是,白羽岚摇摇头,回答说不是。

之前郭玉带她进来的时候,称呼祁连胥为小少爷,但是却也并未称祁连煜为大少爷,就是少爷二字,可见,在他心中,是将祁连煜当做一个真正的少爷,这个星辰阁的未来的继承人来看的。

白羽岚心中叹气,她怎么就发现了这么多的猫腻呢?发现这么多的细节,是不是要被灭口啊。

“今日我需要出去星辰阁一趟,你是想与我同去,还是留在这里?”

祁连煜这倒是百年都难得见一次来征询她的想法,白羽岚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了,难不成,她还真是踩了玛丽苏光环?

现在最近这段日子,祁连煜对待她的态度,还真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啊。

“留在府中,若是之前,定然是可以的,但是现在多了一个您的弟弟,恐怕我要是没了你的庇护,他可能更想将我拖进什么私人监狱。”顿了顿,白羽岚耸耸肩,道“我可不想尝试一下那种感觉。”

祁连煜被她这番话弄得轻声笑了一下。

她言下之意,莫非是说她就一点都不害怕他的么?要知道,他要是真想动手的话,恐怕她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祁连煜这次去的地方,白羽岚并不是很熟悉,并且,在这三不管地带,地方足够狭小,若是连去的路都不认识的话,那也真是挺稀奇的。

而现在,她就在这一片茂林修竹之中,寻寻觅觅许久,跟在祁连煜的身后,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怎

么走,就瞧见了一处很大的住宅。

这倒是颇有一点那聊斋志异里头的精魅妖怪住处的感觉。

不过她私下猜测,这应该是在外头设立了八卦阵,估计没个本事,还真是难以走进这一堆竹子里面的宅子门前。

“少主奔劳许久,进屋的时候,多歇歇吧。”郭玉在身后提醒道“毕竟这件事,也急不来,少主前段时间,身体刚刚恢复,这边,我已经着手将大部分事情处理好了,只等少主点头。”

不愧是一个尽职尽责、尽心尽力的管家,白羽岚看着郭玉神色不变,身姿挺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许多汗水。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 并未征求您的同意

先前三人一同前来这处时,因为这里的地形复杂,叫人难以找到方向。

郭玉身为星辰阁的管家,定然是不能够叫自家少主受些委屈,自告奋勇地挺身而出,可谓是费了不少气力,为了避过险境,身先士卒,亲自去走了一遍,再来接的祁连煜。

就连白羽岚都快要被这人作为一个普通管家,却做到了这么多的事,而感动到了。

祁连煜听见郭玉的话,随后点头同意“现在人应该还没到齐,先去休整半日也是好的。”

在一片碧玉翠色的竹林之中,这朱红色的大门,显得格外明显而突兀,不过白羽岚倒是觉得,这还挺搭配的。

祁连煜的手搭上门环,轻轻地叩了几下,一下接着一下的,很是有节奏,白羽岚忽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这应该是一种奇怪的暗号,是祁连煜和这里的人辨别身份的一种密码。

随着他放下手,陈旧的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发出吱呀的一声。

来者对待祁连煜态度还算恭敬,微微垂头,完全露出的身形单薄,穿着一件暗红色的长衫,用一张狐狸面具将整张脸都遮的严严实实。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公子请进。”

祁连煜这就带着他们两人进了这屋子,不得不说,这里头的修缮,也显得很是妖魔化,像是求仙问道,还是信奉图腾之类似的。

正前方就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在上头雕刻了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像是山海经里头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不仅雕刻的动物看着很是凶煞,它身上还显现出厚重的一层黑色,这儿其他地方显得如此干净,就算是走廊里的每一个花盆处,都是清扫的干干净净,怎么着那石雕上,会出现这污垢。

显然是有人故意所为。

思及此,白羽岚只觉这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人已经等了公子许久,公子随我来吧。”那红衫男子催促道。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侍从,都是穿的这种红衫,应该是他们现在的这个口中的大人,颇有点这方向上的恶趣味和偏好,她在心中啧啧两声。

红衣侍从顺着白羽岚的视线看过去,神色淡然地解释道“是我们供奉的神兽饕餮。”

说着,又与祁连煜道“公子许久不曾前来,这里的供奉已经比之前多了几十余人,自然是颜色深了些。”

说罢,他就在牵头走着,给几人开路了。

然而白羽岚一路上都只觉得心中不安,她的猜想多半都是真的了,这个地方果然是拿着活人祭祀,那石像饕餮上面的黑色污垢,并非是什么真的污垢,而是,人的鲜血。

许是放久了,也就黑了许多,看着也就像是污垢似的。

她一阵恶寒,这都是什么年头

了,既然你们连完整的工作体系都造出来了,竟然还需要做这种愚不可及的事情,拿人命开玩笑

祁连煜的眉头皱了皱,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侍从将他们送到那位大人的门口之后,就守在房门前,不再去了,郭玉也一同站在外面,目不斜视。

白羽岚见这两人的反应,刚踏入的半只脚,又收了回去,却猛地一下被旁边的人给抓住了手,将她往前一扯,白羽岚差点儿往前倾倒摔下去。

“一起进去。”祁连煜淡淡开口。

不过她一听见他这语气,心下就暗道不好,这话说的,显然就是在命令她,等会儿可不要耍什么心眼子,乖乖儿地进去就好。

白羽岚哼哼两声,还是跟在他身后不太情愿地进了房间。

两人一进去,大门就猛地一下被关上了。

这砰的一声,叫她心脏都给吓得颠了颠。

入眼是小桥流水似的建筑,还单独造了一座小亭子,曲水流觞,和最里头影影绰绰的场面,用一个巨大的绘着千里江山的屏风隔断,算是在室内弄出来一副山水秀丽图。

这位大人,倒是还挺懂得享受的。

“煜儿来了”那人甚至都没转过身来,就这么隔着一扇屏风同他讲话,这倒是颇有几分祁连煜的既视感。

之前祁连煜可不就是最喜欢玩这一套么隔着一个屏风,在鉴赏着如花美眷。

那人显然清楚祁连煜身边跟着一个什么人,清冷的嗓音,莫名多出了几分威严,语气平稳,倒是不觉有什么不对。

“是你打算迎娶的那个姑娘”

“正是。”祁连煜的目光像是穿透了那隔断的屏风,看见了隐藏在背后的人似的。

那人冷哼,呵斥道“你要是在这个年纪,总算是打算找个女人一起,我倒是不介意,但是你现在找的是什么人你去将徽朝的皇后,还有过两个孩子的女人找来,如今那徽朝的皇帝,四处在寻找她的踪迹,我还不信你能够瞒到几时。”

这一段对话,发生在白羽岚的一片懵逼之中,这两人是在她面前说什么呢

祁连煜竟然还说要迎娶她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就算是让她重生一次,都不会相信的。

“她既已失忆,便不再是从前那个徽朝的皇后娘娘,而是如今的白姑娘。”祁连煜不卑不吭道,丝毫没有因为那人的话而有所缓和的意思。

看来,这两个人之间,很有故事啊白羽岚在心中啧啧一声,指不定又是一场怎样的好戏。

“我看你是已经着了魔了,竟然会做出这种荒唐事若是你的父亲在天有灵,见你所为,定然连棺材板都压不住”那里面的人呵斥道“果然是个妖女,先前进星辰阁的时候,我就应该早点斩草除根”

说实话,这人说的,多半都是一些废话,符合所有典型的反派都会对女主的言论。

不得不说,至少在现代的时候,她瞧见这种反派口头上的话,不止一两次,标准晚上八点档。

“多谢叔父操心了,不过父亲的棺材板要是那么容易翻车的话,我想,估计在叔父夺权的时候,就跳出来了吧。”祁连煜不咸不淡地回道。

不得不说,祁连煜甚少与这个所谓的叔父互怼。

因为这个叔父的态度,显然有些奇怪,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似的。

他从那屏风背后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宽袖长袍,如他的声音一样,是个中年岁数的男人,头上已经骤然生出了几缕银发。

他一脸震惊,以及怒不可遏,道“现在因为这么个女人,你都能够和我顶嘴了你可不要忘了,当初你究竟是靠什么能够走到这一步来的”

他一声又一声的质问,道“现在翅膀硬了,就要恩将仇报了”

“本来只想叫你过来敲打敲打,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态度”

“叔父这话说的可真是有趣。”祁连煜忽然扬声,带着讽刺地笑道“不如说,叔父只是为了一己私利而在这条权力之路上,给我指了两下,但是侄子我心中我可是清楚的很,搭了个顺风车罢了,也用不着叔父一直在反复强调着这句话。”

祁连煜和祁连胥不同,他本是一个喜欢在与人对话之中,打太极的人,就算是说什么,也不会那么直,但是现在这一刻,倒是和那个不管天不管地的混不吝似的。

他看不惯的地方,就这么直接开口讽刺了,半点不给人留情面的,即便这个人是他叔父。

这一点,倒是,有那么一点点,像逑。

一想到逑的消失,白羽岚心中就多有几分失落。

她正在走神期间,就感觉到那个叔父正目光凶狠地一直在瞪着他,这裸的目光,便是她不用转过头回去看,都能够清晰地感受到

“叔父您不同意没关系,这次我过来,并非是要征求您的同意,只不过是来告诉你一声罢了。”

说罢,祁连煜便转身抓住了白羽岚的手,将人直接给拽走了。

后者尚且还一脸懵逼,这,这都是个什么情况啊

意思就是,她被祁连煜叫过来,就是为了在他这叔父面前进行挑衅的么

白羽岚的心里拔凉拔凉的,这简直就是被人当做了挡箭牌啊,指不定今日里过后,这位看着就很牛逼的大人物,会差使什么人物来将她除之而后快啊

光是想想,都觉得瑟瑟发抖吧

一出了房间,那位绛紫色长袍的男子,就在背后发出怒吼,道“给我将他们两个拦住”

这突然的变故,郭

玉却像是早已料到似的,神色间都没有半点诧异,带着他们两个人朝着大门的方向而去。

祁连煜健步如飞,带着她跑的跟在飞檐走壁似的。

她只能感觉到耳边是猎猎风声,一边气喘吁吁地在他身边叨叨“我天啊,你要是再直接拖着我的手随便跑,那我还没跑出去,就先死在你的手里了。”

那人听闻白羽岚的话,只愣了一瞬,随后眼疾手快,直接将白羽岚拦腰抱起,旋即直接施展轻功,想要从房梁上绕出去。

殊不知,他们一登上房梁,就被早已等在上头的侍卫们,给赶了下来。

她仰头,只瞧见祁连煜的神色不是很好,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那一批人,有些诧异似的,似乎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 为何要背叛我

祁连煜只是愣了一瞬,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换了另外一条道。

但是两人尚未走到之时,眼前立马就出现了一圈人,一行一列,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每个人的手上都持着武器,就这么直对着他们。

祁连煜的脸色有点难看,落在那大门处,只见周围四方,都是包围着他们的人,目露凶光,祁连煜眉头一皱,总算是没有再多加挣扎。

而白羽岚也反应过来,他们是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

在两人身后,郭玉已经没有了身影。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在祁连煜耳边轻声道“你已经猜到了对吧是不是你的忠心管家,已经背叛了你”

祁连煜的脸色有点难看,但是并未说话。

四方都是黑衣人,看着架势,也都像是练家子。

双方对峙,那些人竟然也不敢轻举妄动,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吩咐过他们。

一会儿,从那群黑衣人之中,走出来一抹青黑色,白羽岚的心里就凉了半截。

哦豁,这下完蛋了,郭玉可不就是穿的这身衣裳么

果然,那人露出的面容,赫然是郭玉。

祁连煜看着这位管家的神色越发复杂了,他抿唇道“你为什么选择背叛我”

郭玉沉默。

“呵,今日里我早就备好退路,一旦我准备离开,就会有人累接应,而你,却在这里全部设上了你的人。”祁连煜气极反笑,道“既然现在主仆情分已尽,那我也没有多少要说的,你们尽管上吧。”

一声鼓掌声猛地响起,随后是爽朗的笑声,绛紫色的衣袍彰显了此人的身份。

“真是好笑啊,我的好侄子,现在众叛亲离的感觉可还好”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既然有办法可以给你权力,当然在我不高兴的时候,也能够收回你的权力。”

说着这个人十分猖狂地笑了一声,道“可能我的好侄子不知道吧,您这忠心的小管家,可就是我从很久之前就安插在你身边的,怎么能够算得上背叛呢不过就是回归旧主而已。”

白羽岚心里一阵恶寒,这个老男人,竟然这么有心计和城府。

白羽岚清晰地听到身边男人沉闷的一声,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够保持你的初心,为他做事,可见,你的意志力也是很强大啊。”白羽岚在一边插了一句。

而那个紫衣男人,很明显就对她十分不满,先前这叔侄两人,也都是因为她才吵得架,至少这位叔父是这么认为的。

要真是被这人给抓住了,那可能真的是要生不如死了,唉。

白羽岚在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一根蜡,为自己这不幸的遭遇。

“你这个妖女是在辩解什么”祁连严冷哼一声道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妖女,这一步还不会这么快就走到了给我带下去”abc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几人上前要将祁连煜绑住,殊不知祁连煜猛地一下抽出刀直接抹了那几人的脖子,白羽岚站的近,都有鲜血猛地溅在了她的眼前。

“不要碰我我自己会走”祁连煜冷道。

那几个侍卫倒在地上,剩下来上前的侍卫们,也都心有余悸。

上前的时候,也都不敢再钳制他,毕竟就算是自己因此而死,主子也不会因为他们性命的丢失,而责怪眼前的这个少主。

“带下去”祁连严脸色愈发难看。

此时此刻,昏暗的月光,透过这么小的一格子小窗子照进来一丝丝光芒,地面上还算干净,不是什么稻草铺的,还有老鼠在四处乱跑的地面。

整个牢房却依旧是阴森森的,一张床,一条铁栏杆,直接阻断了她的去路。

白羽岚和对面的祁连煜只能对着一条过道相望。

“这次,你可真是害死我了,我现在几乎能够预感到自己的死亡究竟是多么美妙,估摸着是受到了所有的苦难,才会凄然死去。”白羽岚为自己叹气道。

“是我没有算到。”祁连煜倒是很快承认错误,让白羽岚有几分诧异。

“你就算是现在跟我哭爹喊娘,我可都没那个本事,让你能够出去啊,你跟我道歉呢,我就心领了,但是最好还是能够将我带出去,我可不想淌你这趟浑水。”白羽岚一屁股坐在自己唯一的家具,那一张小床上。

她拍了拍身下的床,道“这里的床,倒是软软的很舒服,一点都不像是一个牢狱里面的床,看来你的叔父还是对你挺上心的么”

“如若不因你的缘故,你以为,少主会落到如此境地么”一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他对于白羽岚颇有几分嘲讽之意,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违背少主的意思,将这个女人早一点赶走。

“什么意思”白羽岚一脸诧异,随后便是郁闷道“我又没做过什么对不住你们少爷的事情,可不就是你卖了他么”

她嗤了一声“好意思说我”

再说了,没看见她今日里,都是被拿去当挡箭牌的么谁知道那个劳什子叔父,现在是在发什么疯啊。

“他本打算让少主一直坐到那个位置,他这把岁数了,你以为争夺权力容易,但是让他提早步入死亡的事情,他会轻易做么要不是因为你,怎么会有今日之事。”郭玉愤愤不平。

这人一来,就是对她劈头盖脸的一顿指责,偏偏白羽岚深深觉得,他这番指责,属实是来的莫名其妙,一来是因为这厮才是那个背叛的人,二来么他有什么证据说因为她啊,她都是一个受害者了

这郭玉脑回路清奇啊,

难道他还以为自己是个英雄么一点都没有背叛祁连煜么。

祁连煜显然是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失了心,此时看见他,竟然都没有多问几句为什么,只是用很淡的语气说了声“你来了。”

仿佛早就料到此人会现在就来似的。

“少主,此次是我违背了少主的本意,为少主做下这种不能让少主接受的事情,我知道,自己抵抗了少主行事的一贯准则,但是”他话没说完,就闭了嘴。

忽然,就像是转换了一种语气似的,道“少主就怪属下好了,您的叔父,倒是一直在为少主考虑而不得已为之。”

说罢,他便往祁连煜门口弹了一颗石子儿进去,道“再会了少主,只要少主能够早日想通,想必您和大人之间,是能够重修旧好的。”

话毕,他就转身走掉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而眼见此幕的狱卒,转身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祁连严。

“果然是我培养的棋子,真是够忠心的。”他忽然笑了一声,却叫人不寒而栗。

也不知道这话说的究竟是郭玉忠心原主,还是新主。

这厢,祁连煜神色淡淡的,捡起来了那块石头,越看,眉皱的越发紧了,看起来似乎很是着急的样子。

这下弄得白羽岚都有几分被情绪感染到了。

她询问一声“怎么了”

但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得实在是弱智,毕竟要是有情况的话,一定是有个人在通风报信,如此说来,方才郭玉进来的时候说出的第一句话,与他后面突然改变的语言。

不得不说,她很明白,郭玉应该是在掩饰着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却也要给别人透露一点信息,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而这里,定然是有别的监控的,难怪他方才话锋一转,甚至立刻改变了自己的观点,仿佛变了一个人。

这般思考着,她就开始冲着祁连煜比手势,虽然自个儿比划有些乱七八糟,但是那人竟然还是看懂了,并且还给了她回应。

他就这么直接地将那一颗小石头,扔到了白羽岚跟前。

她对着月光,在那个唯一的窗口处,细细瞧着自己手中的小石头,上面竟然用着刀雕刻成字,一个个棱角分明,霎是好看。

其上只大概表达了一个中心意思,让祁连煜能够将自己保护好,剩下的事情,以及其他的安排,都交由他来做,他会将自家少主接出去的,只消少主能够消消气。

他现在都是在虚与委蛇,之前得知祁连严有个很大的阴谋,便一直作为这样的双面间谍,留在祁连煜身边。

白羽岚看完,只觉得这真是完全没办法理解,郭玉不是一向很精明么怎么到了这会儿,竟然就糊涂了,还能够说是

因为少主所以才去虚与委蛇,要是之前直接告诉祁连煜不就行了。

更何况,祁连煜自己本是有计划的,并且行得通,若非因为他,也不至于会被困在这里啊,这算是帮倒忙

“咳咳。”白羽岚在一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那你呢,你现在还有别的计划么”

顿了顿,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扒着栏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叹气道“要是真如他所说,一直在这里等着他的话,我猜啊,这万一他要是反悔我们岂不是就都完了,再说估计等到花儿都谢了,都等不到怎么办。”

这话说的虽然无理了一点,但是实用啊,这郭玉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谁知道他心里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六章 祁连煜快救我

祁连煜自然也不会是那么好对付的人,虽然看了郭玉写给他的这番话,却丝毫不为所动。

其实在他眼中,只要是有过背叛行为的人,就不会再委以重用。

他虽然今日里束手就擒了,却也是还有着备用计划的人。

白羽岚隔着一条过道,都能够看出这人一副心里有诡计的样子,毕竟她怎么想,都觉得祁连煜怎么会那么好对付,也不太可能将全部的精力和信任,都托付在一个人身上。

要是掌权者都是那么一副傻白甜的样子,还怎么能够做到手握重权。

白羽岚正在思量之际,就瞧见那人的眼帘稍稍掀动了一下,露出一笑,道“还是你比较了解我。”

白羽岚真是很想拼命摇头,我可不了解你这种当权者,要是真了解了,岂不是就要死的透透的了,这年头,多少权臣心腹不是因为这一份了解,就命丧黄泉的啊!

她在心里都能够给在安排一场大戏。

“等一日吧,我这好叔父,为我们的这个牢房,都打扫的挺干净的,住一晚倒是也不错,明日里,自然会见分晓的。”祁连煜说着,一点都没有负担地往一边的床上倒下了,不过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白羽岚真不知道是该说他的心态太好了,还是不值得相信能够带她出去啊!

“想那么多干嘛!”

躺着的,本该睡着的人,突然又出了一声,将白羽岚吓得差点儿倒退三步。

“你,你,大半夜的装睡,还吓人呢!”白羽岚愤愤道“你看着牢狱里,再怎么宽敞干净,那也是牢狱里啊,乌漆嘛黑的,我都没法睡。”

她嘟囔一声“我这眼皮子一闭紧,一个个灵异鬼怪的故事都能够将我的脑子给塞满了!”

平日里她晚上睡的时候,还是有着灯光照着的呢,这牢房里,打扫的再干净,也有一种死人的气息,都不用她去特意感觉,都觉得阴森森的。【!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真,真是叫人瑟瑟发抖!

说了半天,对面的那人跟个木头人似的,就呵了一声,是半点没有给她回应。

鬼知道这个关押人的地方,死过多少人!

她往回走,就要上床的时候,耳边像是在吹冷风似的,突然发出了一个男人轻轻的呻吟声,极轻极淡,在这黑暗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白,就听见那隔得极近的声音,发出了她誓死都不想听见的词“救,救我。”

这不是什么鬼片经典套路么!

这该死的冷风又是怎么透过那扎实的围墙,穿过来的!

在这种灵异十足,毛骨悚然的氛围之中,四周除了那仅能通过小窗户照亮一角的月光,别无其他能够看的清楚的光芒。

白羽岚只能往前跑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栏杆,冲着对面的祁连煜道“有鬼,有鬼!”

一声喊得比一声急促。

这下搞得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祁连煜都不由得坐了起来,眉头挑了挑,看向了白羽岚,他怎么没想到,这个至少是在民间传闻里的贤良淑德的皇后,据说勇敢果断又坚毅。

怎么就会被这种小事给吓得不轻,看她的脸色都快要发白了。

不过,这倒也是有趣的很。

祁连煜的嘴角轻轻勾起来,看着眼前的女人眸中带笑,道“不过是狱中有人要死了罢了,你着什么急?哪里来的鬼?我怎么没”

话还没说完,祁连煜的笑就僵在了嘴角。

一个白色面孔从他面前一闪而过,像是个鬼魂似的,飘荡着

“救,救我。”还发出了呻吟的声音,和他方才听见的一样。

他这才注意到,就在白羽岚的隔壁,那个墙角下,有个男人正蜷缩在一角,只有一张极白的面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容貌。

这场面却叫人毛骨悚然的,这么黑暗的一片区域,就看见一张白色的脸。

“是,是你旁边的牢房里,有个人快要死了。”祁连煜只僵硬了片刻,立马就反应过来,同白羽岚解释道。

不过,他之前怎么着就没发现这里竟然还躺着一个人?这人究竟是谁,看着要死不活的,怎么还一直关着,也不杀。

不过显然没有人能够回应他的疑惑。

白羽岚已经从这一面墙,移到了另外一面墙旁边靠着了,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倒是也和那个快要死了的人,有的一拼。

“我能不能申请换到你的牢房里面去呆一晚。”

白羽岚现在都不敢回头,就怕一转身,就能够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玩意儿!虽然这人已经解释过是要垂死的人,但是她仍然是心有余悸。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祁连煜被她这要求弄得笑了出来,道“我可做不了主,要是你想申请调过来,可没有多的床位给你睡的,我自然是不会让你,你就只能睡地上了。”

“我将这里的床搬过去。”白羽岚欲哭无泪道“这里还怎么住人啊!我宁愿有老鼠,都不愿意遇上这种事!”

顿了顿,她总算是在惊恐之中回过神来,闭了闭眼,道“都有人要死了,怎么还不叫人过来治啊!虽然是囚犯,但好歹也是个人,没到刑期”

话还没说完,一张用朱砂画着诡异图案的面具,出现在她眼前,就这么平直地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瞧着她,一动不动。

“啊啊啊啊啊啊!”白羽岚猛地一声大叫“祁连煜!祁连煜!祁连煜!”

她紧紧闭上双眼,心脏都快要跳到极限了。

恐怕她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让她心脏跳得这么快的事情了。

“救,救我!”那个躺在地上蠕动的男人,轻轻地呻吟道。

白羽岚心里都快要崩溃了,道“我可救不了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你要是真想被救,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随便乱爬!不要半夜吓人!”

说话期间,白羽岚都没有睁开眼睛。

她从来都不害怕权谋斗争,更不惧与那些世家小姐刁蛮女子争斗,也不担心战死沙场,可唯有一点,她最害怕那些虚无的东西!譬如说,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那些虚无的灵异鬼怪,她真的是怕的能够哭出来了!

“这是不是你说的在我隔壁的那个人,他怎么能够从牢房里面出来的!”白羽岚真是心脏都快要被吓停了。

但是等她说完,她就反应过来一件事,要是这厮真能够从那个牢房里出来,岂不是也有本事能够钻进她的这间牢房?

她后背生寒,为自己这个突然来的想法感到窒息。

果然不出所料,耳边那个声音越发近了,根本就像是在靠着她似的。

“是,就是你旁边的那位狱友,现在他已经在你的牢房里了。”祁连煜淡淡道。

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

“祁连煜,你赶紧将这个人给我弄出去啊!我可不想等会儿睁眼,就把我自己给吓死在这个牢房里面了!”

她越说越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道“想想我还是个如花美眷的年纪,正是大好年华,却要早逝在此,还是因为被吓死的,真是叫人同情,祁连煜,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好歹我是做了你的挡箭牌,要不然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着,甚至还用手揩了揩自己本不存在的眼泪,道“你就忍心看见我这么一个大好年华的少女,就这么死在牢房里吗?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啊,您这么一个善良温柔,端方雅正,玉树临风,又是万人迷的男人,就忍心看见我这个挡箭牌死在这里么?”

她说的越多,祁连煜越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得不说,只有在白羽岚遇上了这种让她害怕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忽然想到,白羽岚骨子里可能就是这么一个人,但是平日里跟谁不熟,就没有表现出来,不知为何,想到此,他就觉得有几分莫名的失落。

那她是不是在叶铭庭和徽朝那边,就是这般模样。

白羽岚只感觉到自己手上横着一只手臂,抓紧了她的手,她心里吓得肝似乎都在颤抖了,但是仍旧佯装镇定。

这,这是谁的手啊!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他现在已经被

我抓起来了。”祁连煜淡淡道。

白羽岚这才缓慢睁开眼睛,看见的,果然是祁连煜这张如花似玉的面孔,她真是没有一刻觉得祁连煜这般赏心悦目。

“那个人呢?”白羽岚忽然问起。

虽然,她并不是很想看见那厮面具背后的面孔,因为每一个灵异片里面,总会有一个好奇心占据最大的女主角,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她,没有好奇心。

祁连煜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人就在她左前方,白羽岚这才看见角落里缩着一团,戴着那个让她估计这半个多月都会做噩梦的面具。

“都能爬这么久,不带喘口气的,我看你根本就不需要找人治疗吧。”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随后道“我看着需要治疗的人是我!我需要治疗心脏病!”

不过,等等,她盯着眼前人许久,祁连煜,他是怎么跑出来的?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 我是从前的旧人

祁连煜看了一眼白羽岚,四目相对,气氛一瞬间沉默。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里的锁,比较好撬开。”

白羽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了他半晌,随后抽了抽嘴角,道“你是认真的?”

她嘟囔一声“既然早就能够撬开这个锁,竟然还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

“你可别再乱看了,等会儿我担心你会因为自己被吓到直接休克过去。”祁连煜在一边忽然来了一句。

他不说还好,白羽岚几乎都能够忘记那个可怖的爬行动物,他这么一开口,又将她从之前的那种恐慌之中扯进去了。

白羽岚梗着脖子,心里泪流成河。

“那我们今晚是不是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整晚才能走对吧?”白羽岚反问道。

就这么一个怪物待在这里,她要是还能够安然睡觉,鬼才能够睡得舒坦呢,指不定到了半夜,能够将她从梦里吓醒,再吓晕,如此反复。

在得到祁连煜点头示意她耳朵猜测是正确的同时,白羽岚的内心已经凉了半截。

与此同时,白羽岚一贯开始挣扎着谋求自己的地位,缠着他道“你要是放任我一个人留在这边,我就能够吵到你睡不着觉。”

她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而那角落里,被祁连煜直接用绳索打包的某个蠕动的怪物,却像是没有骨头似的,竟然滑溜溜地摆脱了两人,并且因为察觉到她身边的人有危险而不敢靠近。

白羽岚看见那一坨东西,虽然还是个人模样,不过更像是个人体蜈蚣总之一言难尽。

还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白羽岚急中生智,猛地一下抓住眼前男人的衣裳,抿唇道“不管了,你要是不将我带过去,我死也要巴着你过去!”

祁连煜只愣了一下,随后有一瞬间的茫然,紧随其次的便是憋笑的样子,他奇怪地看了一眼白羽岚,要笑不笑道“还没想过,原来你这么热情的。”

这要是叫徽朝的皇帝看见了,指不定这心里得气炸了,明日里就要来将他的星辰阁给捣坏了。

两人之间讨价还价,而祁连煜最后也被迫妥协,将白羽岚接了过去,并要她保证,明日清晨之前,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个要死不活的玩意儿,如今还在白羽岚的那一间牢房,两人离开之后,伴随着叶铭庭的上锁,那东西也只是缓缓爬回了自己的牢房,并且用那个面具一直对着他们的方向。

途中那要死不活的东西,还一直在念叨着“救,救命,救救我。”

白羽岚前半夜是一直睡不着,直到后半夜里,跑到祁连煜的床边去坐着,然后就打了个瞌睡,小小地昏睡了一会儿。

纵然如此,在睡梦里,却也还是总在做噩梦。

动不动就是什么灵异鬼怪的东西,要不就是那个恶心的怪物。

睡前,她一直注意到那东西在角落里,似乎对两人虎视眈眈,又碍于对祁连煜的威慑力有些害怕,因而一直没有上前。

随着白羽岚传来匀长的呼吸声,祁连煜这才睁开了眼睛,见她是打瞌睡的模样,虽然坐在床边,但是整个人都靠在墙壁上,一张脸就这么撇过去,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祁连煜笑了一下,随后将人给轻轻地放倒在床榻之上,自己就起了身。

他缓缓的再次打开了牢门,见那角落里的面具的神色,已经布满疑云,更多的是警惕。

这么不合常理的一个东西,出现在这里,他可不信,自己这位叔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想必也是精心策划过,让这个怪物出现在此,达成他的什么目的。

祁连煜自认,似乎在此地并没有什么可以供他这位叔父所图谋的,真要算计什么,难道不应该是在星辰阁的时候,就有所图谋。

再联想到之前白羽岚的表现,显然是对这类东西十分害怕,而只要他一出现,这东西似乎就不敢近身,又不是什么神鬼之物,难不成,还能够预测一个人的运势和强大与否了么?

他越是这么想,就越发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祁连煜到那东西面前的时候,他似乎很想逃开,但是祁连煜并未给他这么一个机会,而是狠狠地将那东西给踩在脚下。

这一脚下去,他已经能够很清楚地判断,这个‘人’的确是无骨的,像是被抽了筋,将骨头也全部给剔掉了。

这么看来,倒真像是一条巨大的,会蠕动的虫类,祁连煜浑身一震恶寒,虽说能够对付,但是这的确是叫人恶心,什么人能够遭受到他这位丧心病狂的叔父这样对待。

“还会说话?”祁连煜冷笑一声“看来,你的脑子还是很清晰的,值得一用。”

说罢,正要伸手去掐这东西,却突如其来一阵恶心的感觉,他伸手回去,扭过头,皱眉道“本来这些事情是要下人来做的,今日里倒是便宜了你了。”

说着,他一只脚踩在那‘人’的脸上,坚硬的军靴鞋底摩擦在那人的面孔之上。

“说吧,你究竟是那位叫来干什么的?我可不相信,就是一个简单的犯人,你分明就是有所企图,不仅如此,你的目标似乎就是我身边的姑娘,要是不愿意如是回答的话,我可有的是办法,叫你比现在都痛苦。”

祁连煜冷声,随后脚下也加大了力度,像是要将那人给碾碎了似的。

“怎么?不作声?”他从腰间抽出来一把精巧短小的匕首,蹲下身,在那‘人’的面具背后挑了挑,于他的脖子上

划出一道轻微的划痕。

细碎的血珠不断洇湿了那人勉强能看做是衣裳的领口。

那下面的人立刻在疯狂的摆动,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喊叫一般,像是要挣脱祁连煜的禁锢,而祁连煜却加大了匕首的力度。

“别和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可不是那个女人,会因为你装神弄鬼,就怕的要死,我折磨人的手段,可不比你们那位大人差。”祁连煜警告道。

这可真是叫人恶心呢。

祁连煜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的皮肤似乎已经和那面具融到了一起,那面具根本就没办法从那人的身上给撕下来,一旦开始撕扯,甚至能够将那人的皮肤都给一并扯了一半下来,露出那人皮肤之下的血管。

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这场景,还真是和他那些地下的刑场都有的一拼了。

“这个老东西,年纪这么大了,竟然还有这种恶趣味。”祁连煜在心中不由得有几分鄙视自己那位叔父。

“想好了没有?”他逮着这玩意儿的头发,就狠狠地往身后一揪,用了大气力,也不打算再将那人的面具给弄下来了。

“是,是严大人让我来的。”他总算是承认了。

不得不说,祁连煜还算是能够把握人心的一个人,这个‘人’被折磨成这么一个鬼样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看着都遭罪得很,偏偏他都没有选择自杀,还因为苟活于世,要继续去害别人。

显然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即便是这样子了,还要坚持着活着。

他肯定不想今日里就死在这里。

“啧,这么快就招了,难道你就不怕你的大人,会责怪于你。”祁连煜讽刺道“你现在身上这是什么缘故?那老家伙,是又琢磨到什么有趣的别的玩法了么?”

虽然他这么在问,但是话语之中是掩饰不住的对祁连严的轻蔑。

“我,我知道你们是对手关系,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你会对付他,我就大仇得报了,我已经关在这里十年有余,整日里生不如死,但是我却心有不甘,苟活于世,若我有一日要死了,就会被灌上最好的汤药,将我抢救回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十载,他整日里都在心里数日子,看着这一角天空,已经不知年月,受到这种屈辱,却还是要为了少受一点痛苦,而为他做更多的坏事。

“我本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加之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为他多做一两件伤天害理之事,我已经习惯了,只是没想到今日里遇上了一个高人。”

这人说话的声音,的确是有些苍老,上了年纪,十年之前?祁连煜的脑子里开始飞快闪过很多画面。

那个时候,这位叔父还跟在父亲身边,能有什

么人值得他这么痛恨的?

况且,那会儿他还在训练营,甚少能够出来,对这些属实是有些不了解的。

“想必是祁连府上的老人。”祁连煜将脚收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面具下的面孔虽然看不见,但是是个明眼人,几乎都能够感受到他的激动,那玩意儿身体颤抖,甚至想要蜷缩成一团。

祁连煜也算是见过不少刑罚了,但是眼前这个人活成这么个样子,他见‘他’似乎要蜷缩,立马倒退一步,皱眉道“直起来,不要跟个虫似的。”

看的他直反胃。

那人一动不动,想起来自己曾经的过往,不禁悲从中来,曾经,他也并非是这么一个难看而令人作呕的模样。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 来世上走一道不容易

“我本名桑楠,是前主人的管家,那个时候,祁连严还只是家主的一个下属,虽然二人为兄弟,但却只有表面关系,私下里,一直是在互相唾弃。”沉默了许久,那地面上的东西才缓缓开口。

桑楠?祁连煜其实对这个人的名字很是耳熟,也非常熟悉。

他那时候不过十几岁,但是仍然记得从训练营里偶尔出来的几次,父亲身边的管家,是一个沉默的中年男人,长得中规中矩,干事能力却是一流。

父亲很多事,都交给了这位处理。

不过后来他和祁连严合作的时候,据说这位管家就背叛了家主,也正是因为他手里掌握着的那些资源,让祁连严完全能够顺利继位。

啧,父亲被自己的‘忠心’下属背叛,这位下属却一直是这么一个鬼样子,丝毫没有得到好处,他真不知道该什么是好了。

难道还是他那个父亲,能够在天显灵不成?

“我曾经听说过,早些年的时候,你就叛到了祁连严的旗下,你这颗棋子用完了,他这么快就扔了,还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才能够让你生不如死?”祁连煜难得有这么一副闲心和一个人多说几句话。

这件往事缓缓道来,几乎能够书写一本书的爱恨情仇。

原家主,也就是他的那个亲生老父亲,与自己的亲兄弟最初的感情是很好的,两人甚至携手将他们两人的父亲的其他孩子给斗倒了,最后成功夺下祁连家的产业。

那之后,北疆王朝刚刚结盟,掌握权力最大的家族登上首脑之位,拓跋家却有很奇怪的一点,他们家族生男子居多,而少有女子,唯一的公主被捧成掌上明珠。

两个兄弟作为一代大家族的掌权人,又年少有为,北疆皇帝本就有意撮合,自然而然这两位兄弟就常常与公主一起玩耍,这位公主又是个豪放的,常在草场纵马驰骋,喜好与她的那些兄弟们无差别,从小就向往战场。

而这就导致了祁连严为了得公主欢心,去战场上厮杀,为自己博一个将军的名声。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祁连煜连连告捷,却在某一次物资匮乏的情况下,差点被围剿,而北疆的皇帝担心自己被涂后围,拒绝出兵援助。

祁连严正要战死疆场之际,公主乔装入了那城池,逼迫了皇帝出兵相助。

祁连严得救之后,公主却不幸身消玉陨,死在乱箭之下。

兄长祁连厉悲痛不已,就在公主去前线的同时,已经与他订下婚约,而在公主死后,祁连厉一度消极不已,而祁连严却在此时,表示公主即便是去世,他也要与之成阴婚。

为此,两位兄弟已有嫌隙,双方都认为公主是喜爱自己的。

而皇帝为了解决这两人在朝廷上拉帮结派互相对付对方的

风气,不得不将两人召过去,告知祁连严,公主是与祁连厉早有婚约,而去救他,则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心智不输于男儿的女子,见不得她父皇的这种作为。

若是一朝寒了臣子的心,那必然是一点半点完全没办法弥补的。

公主以己身拯救了皇帝的决策失误,皇帝一直觉得愧疚自己这个女儿。

但是祁连严却并不相信,并且,他甚至还嫉恨起来自己的兄长,而祁连厉也埋怨自己的弟弟,最后两人兵刃相向,在祁连严的手下,不小心杀死了祁连厉在青楼楚馆里的一个小情人时,这个矛盾爆发到了顶点。

加上权势的渴求,对于祁连家的家族遗产的分割,祁连厉差人暗杀了祁连严联姻的妻子,以此断绝了那位女子背后的娘家势力,而桑楠,就是那位祁连严联姻的妻子的兄长。

在祁连严将祁连厉斗垮之后,又想起来往事,偶然得到了公主在去往战场之前写下的遗书,内容无他,是关于祁连厉的,她希望他们兄弟两人都能够好好相处,并且,她心中早有爱人,而对他们两人,只是纯粹的兄弟之情。

她将两人当做真心相待的朋友,像是桃园三结义,可以为之生为之死,却不会产生爱情,她在离开之前,担心过自己可能不会再回来就留下此书信,本是要为了和祁连厉解除婚约,能够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

祁连严的妻子之死,也与他的兄长无关,而是因为兄弟两人权力的集中,皇帝为了分散他们的权力,暗中做下。

祁连严那之后痛恨自己,也一并恨上了那位公主,最后将这份仇恨转移到了帮助他打垮他兄长的桑楠身上,将他折磨成现下这个鬼样子。

这么长的一段故事,真是叫人不甚唏嘘,祁连煜在一边拍手笑道“原来,我的这位整日里浪迹花丛的父亲,竟然还是个痴情种。”

那躺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人,猛地颤抖起来,面具下一双浑浊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祁连煜看。

在月光之下,他当真清晰地看见了那悬挂在他腰间的玉佩。

“少,少主。”

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然而贪生怕死的性格,却叫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什么将他杀了以泄愤的话语。

“无妨,你不必这么怕我,今日里听你讲了这么久的故事,快要天明了,你得告诉我那好叔父,你已经做成了你的目标,否则,我可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或者说,让你从前的朋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好不好?”祁连煜恶意笑道。

“不不不,少主放过我,我不想让人知道我现在还以这个样子苟活于世,会,会被他们当成怪物的。”桑楠请求道。

如今他因为受到多年的爬行,双腿已经黏合到一起,双臂

更是和自己的躯干并和,不仅如此,整个人当真是像一条虫子,只会蠕动,脸上已经烂的只能靠面具遮挡。

或许是人到了一种极限,甚至是能够爆发出别的一些本事,就比如他,现在通过自己的的经脉爬行,也觉得毫无压力。

他现在深深地觉得,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祁连煜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笑着道“那就好好听话。”

到了清晨的时候,祁连煜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牢房处,将白羽岚给轻轻拍醒,挑眉冷冷道“该回你自己的牢房了,怎么?赖在我的床上可不想走了?”

白羽岚本来好不容易陷入深度睡眠,这会儿一见到祁连煜,还有些没能清醒过来,听见他这下半句话,整个人都猛地清醒了。

她精神了一下,随后腾的一下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躺着的地方,抿唇道“我,我怎么会睡在你床上?”

半晌之后,她狠狠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清醒过来,她现在是在牢房里面,以及,还有一只不知名生物。

门外似乎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祁连煜眉头一皱,随后在白羽岚一脸懵的情况下,直接将她甩进了对面的牢房里,顺手锁上。

又以白羽岚快要看不清楚的速度,回到了他自己的牢房,将门给锁上了。

那开门的人,正好在此时,走了进来,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状态之后,给两人分别递上了餐盒。

“大人给二位准备的早餐。”那侍卫许是知道这两人身份也不一般,况且上面的态度又捉摸不定,故而还不敢怎么放肆。

祁连煜颔首,随后示意那人道“好了,你现在走吧。”

“吃完早饭之后,大人还想见两位一面。”那侍从梗着脖子,就那么立在那儿,公事公办道。

“好,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祁连煜要是不知道这人打得是什么鬼主意的话,兴许现在还能猜猜这位叔父是什么都图谋不到,所以想来求和,或者试探。

啧啧,今日里,他倒是翻新了对这人狠辣程度的认识。

今日里,他倒还真是来试探的,只不过,这种试探,可不是什么所谓的谈判试探,而完完全全是一个对白羽岚身体状况的试探。

这位叔父的野心也挺大,他原来还觉得他是在密谋筹划什么,想要扳倒北疆王庭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他胃口倒是想要吃掉九州啊,可真是不怕撑死他。

“这人还有这么好心?”白羽岚看着那送上来的餐盒,心里堵得慌,她之前看祁连严见她的眼神,都不觉得这祁连严能对她做出什么好事儿来,指不定在怎么算计她。

尤其是昨晚那一次,真是能够将她的魂儿都给吓掉了。

“这里面,怕不是有毒吧?”白羽岚犹犹豫豫

道。

祁连煜笑了一声,虽然白羽岚是胡乱猜测,不过他想到自己得到的讯息,还是不怎么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就这么没了的,好歹曾经也算是救过他了吧,眼睁睁送别人去死,还是很不道德的。

若是白羽岚知道,说不定还真能为这人少见的道德感给唾弃两口。

“虽然没什么毒,但是你还是不要吃的好,真要吃了,身体上也出不了多大个问题。”祁连煜淡淡道。

白羽岚几乎是一瞬间就断定了眼前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当机立断,道“算了,我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的,生命来世上走一遭,可不容易啊。”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 你认识的那个人不是我

两人之间商量着就这么将食物完好无损地端出去,似乎,也有那么一点不妥当。

这祁连严一计不成,到时候再生一计,铁定是让人防不胜防了。

两人这么一合计,就琢磨着将那些食物弄了一部分出来,然后碾碎成粉末,从那唯一的小窗口里倒了出去。

很快,先前那个进来送饭的侍从,就来传唤两人了。

那侍从看了一眼祁连煜,有些纠结要不要给他套一个枷锁,毕竟祁连煜可与白羽岚不同,那人身上有着深厚的功力,若是他忽然不受控制,当场不就可以逃走?

即便是追捕回来,定然也劳心劳力。

祁连煜抬了抬下颌,示意那人不要这么紧张,他揶揄道“你们大人胆子不就那么大么?他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在那侍从尚且还有一丝局促的时候,祁连煜又适时地添油加醋一句“我且先告诉你,如若我想离开,你们是防不住的。”

这话说的颇有几分狂妄自大的嫌疑,然而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那侍从愣了愣,闷声闷气道“少主请。”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能冠冕堂皇地来叫他少主,这还真是讽刺而又可笑,从前父亲部下的旧人,现在反倒是都能够联合外人,来对他进行打压了。

思及此,祁连煜就觉得心里憋着不止一点子的火气。

祁连严仍然是在白羽岚初见他的那一间屋子里,盘着双腿,像是在调养生息,或者是在练功打坐。

但是现在的他,看着倒是比之昨日里,要显得憔悴些许,这让白羽岚有些疑惑,这不应该啊,他昨日里能够成功抓住祁连煜,还将她给一并抓了起来,一举能够拿下这星辰阁里头的权力。

可眼前人,仍旧是穿着昨日里那一身绛紫色的长袍,面色冷凝,容颜颇有些苍白,几缕碎发落在他的额前,泛着灰白,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短短一日里,竟然变化这么大。

不知为何,白羽岚心里倒是特别感慨。

祁连煜负手而立,站在这乍然苍老的祁连严身前,昨日里听过的那些过往便悉数从脑海里传来。

当初祁连严和祁连厉为权力争夺,为女人争夺,而现在他不仅悔意丛生,甚至是还遭到了应有的报应,真不知道是该报以同情,还是其他。

“叔父,非得见我们一面,不知叔父是有什么要求么?”祁连煜嘴角轻轻翘起,又露出了他那个经典的招牌笑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是叫人看着瘆得慌。

祁连严缓缓睁开了颇有几分浑浊的眼睛,冷哼一声,目光如鹰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祁连厉,冷声道“我倒是小瞧了我这个侄儿,你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这很好,不过,你却将这种

心狠用在了维护你看中的女人身上!”

说着,他猛地咳嗽了一声,一口鲜血顿时从嘴里喷了出来,在嘴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祁连严顿时捂住他自己的胸口,面色比之前愈发苍白,显然他受到的内伤很是严重,只不过是强撑着坐在这里的。

白羽岚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以及瞧见祁连严现在的状态,尚且还有些茫然,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祁连煜不是和她一起被关起来了么?怎么着又能够去威胁和祸害到他了?

“叔父所言有差,若非叔父有这么高的觉悟,并且精心策划着要将我身边的人都算计进去,牢牢按照你的掌控来控制我,我也做不到这一步。”

说着,祁连煜上前一步,却仍旧是保持着一个安全范围,他眼中带笑,却是格外冷厉,像是要看穿眼前人究竟是如何作想似的。

“叔父这么多年来,一直练着这种歪门邪道的武功,想必身体早就大不如前了吧?”说着反问的话,却用着陈述的语气。

显然,祁连煜十分笃定这件事,以至于,他现在裸地在祁连严面前抖露这个事实。

祁连严的话还没说出口,但是他的表情倒是率先出卖了他,他十分惊恐地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祁连煜似乎已经对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心里将每一件事情都能够摸得很清楚。

“侄儿可并非是这一两日才知道的,而是心里早有个数,不过就是在看看,叔父是打算什么时候会对侄儿出手。”

关于郭玉,虽然他算的上是他的一个心腹,但是作为一个上位者,又怎么可能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全部告知自己的一个普通下属呢?

这根本就于常理不合。

这剧烈的反转,白羽岚在心里琢磨着,简直可以演出一个精彩的话本子了。

那祁连煜为何昨日里不下手,还要等到今日,难道什么事情都料到了的话,就没有备下其他的后路么?果然天才的脑回路是叫常人难以理解的。

这个问题,直到祁连煜成功从房间出来,并迅速掌控了整座宅子之后,都没有得到解答。

困难的打斗,以及那些需要用脑子的所谓智谋,全权交给了祁连煜来做,而白羽岚一人就在祁连煜的保护安全范围,闲着没事儿做。

她闲逛着这里的环境,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在保护着她的安全。

这里修建得倒是很有特色,她之前进门的时候,只看见过门口那一尊巨大的饕餮,让她留下深刻的印象,上面甚至还用极多的人血覆盖,是这里的竹林清香,以及宅子里焚烧着的熏香,都没办法所除掉的。

现在这后院,与普通宅院差别不大,但是这里有条林荫小道,两侧都是齐齐的圆滚滚的石墩

,竟不知是通向哪里。

“姑娘请止步,这里并不属于公子的保护范围之内,对于此地的地形地势,我们也尚且不算明了,若是姑娘在此地遇上了变故,恐怕我们也会无能为力。”一人在旁边对白羽岚进行劝阻道。

虽然这人说的倒是挺有道理的,但是她还是有强烈的好奇心。

“姑娘还是要去么?”那侍从皱眉道。

“若是姑娘要去,属下们定然也会跟着您的。”

他知道很多的女人,就是好奇心太重了,但凡是遇上点诡异的事情,总忍不住去八卦一下,这丝毫不稀奇,果然是麻烦的很。

“不了,我这个人,比起什么好奇心,更怕死。”说着,白羽岚就要转身离开。

留下几个侍从一阵茫然,面面相觑。

这,这个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

本就平静无风的竹林深处,竟然遇上了狂风一阵大作,那些零落的竹叶,甚至是更多的灰尘与残渣,猛地一下刮向了众人。

那几个侍卫深感眼睛像是让碎渣子吹进去了,白羽岚更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眼睛被这怪风吹得一阵生疼。

当即有个侍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在眼睛睁开之际,立刻大喊道“快去找白姑娘,白姑娘不见了!”

那大风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十分温暖的怀抱,鼻尖传来熟悉的味道,她几乎是一靠近那胸膛,能够感受到他炙热的心跳声,以及,那松山林风一般的清香。

是,叶铭庭?她在心里暗忖道。

这段时日里,她已经能够想起来很多从前的事情,几乎每一件,都能够和那个人有关,他在她过往的生命之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角色。

“叶铭庭?”她忽然直接开了口,唤道。

那抱着她的人,身形一抖。

这已经是多久了,他没有听见过那个人,如今想来,只觉得心下情绪复杂。

果不出其然,这个将她带走的人,就是叶铭庭本人。

就在他要将她放下去的时候,她正要睁开眼睛,眼皮上却覆上了一双冰凉又带有清晰的薄茧的大手,又缓缓给她缠上了一条蒙眼的缎带。

白羽岚诧异,疑惑道“怎么要缠个绷带,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更何况,你现下做的事情,我也能够猜到个七七八八,有什么不能看的。”

叶铭庭被她噎了一下,随后低笑出声“并非如此,而是你曾经所认为的叶大哥,或许和现在你即将要认识的,有很大的差别。”

白羽岚愣了一下,什么差别不差别的?

但她旋即想过来,之前她在梦里面看见的,那个她丈夫的面孔,似乎和现在这个有所差别

虽然每一次她瞧的不是很真切,但的确

不是一个人,也就是说,他前来找她的时候,是改变了自己的容貌的。

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作为一国皇帝,要是连易容都没做,就这么直接跑来找她了,中途上遇见的杀手,可能多如牛毛,数都数不过来。

叶铭庭牵着她的手,开始缓缓往前走,他心里并没有个底。

这在对所有事都能够有分把握的他身上,倒是很少见,可是在面对白羽岚相关的事情上,他总是不能够稳重自持,很多时候甚至都失了分寸,丢了自己引以为豪的计谋和忍耐力。

“再等一会儿,毕竟你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我想,你可能不会很适应,我想给你这么一小段时间,让你做好心理建设。”叶铭庭平日里冷漠的声音,在这一刻,倒是格外温存。

(本章完)



第七百章 我一直在等你

白羽岚听见这人怪温柔的声音,不由得心中一暖,随后嘴角咧了咧,露出一个笑,道“你之前骗我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心理负担。”

叶铭庭愣了一瞬,随后猛地一下就反应过来白羽岚说的什么。

他笑了一声,也并没有反驳这个显然的事实。

“之前不过是担心夫人会嫌弃我罢了,只能在暗中让夫人慢慢痊愈,记起来从前的一切,所有一切只能在背地进行,看着夫人在眼前,却是不能直呼其名,实在是叫人难过。”叶铭庭莞尔“但是看来我的成果也并非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厢,几个部下在发现白羽岚失踪之后,留一人将消息报给祁连煜,另外的人,纷纷开始寻找白羽岚。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自家主子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竟然是半点神色都没有变过,一副了然在胸的感觉。

这可叫那个前来报信的侍从有些纳闷儿。

然后就听见了眼前这个男人询问的声音,道“她是在哪里失踪的?”

“禀告少主,在后宅有个很长的通道那处,周围很长一条道,用石墩依次摆放成长线。”那侍从犹豫着道。

少主在此地待的时间很长,照理说,这里的大多数地方,他都了然于胸,虽谈不上在对这个前家主支配的地方,关于那些隐藏下来的秘闻,少主是否全盘皆知。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少主至少有很大程度的参与。

果不出其然,祁连煜只是眸色幽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便直接挥手让他走了。

祁连煜身在前方监工,要将这处宅邸给改建成一个与原来不同的样子,与此同时,能够在改建之中,找到之前隐藏在这座宅子下的阴谋。

但是手下纷纷来给他禀告各种消息的时候,祁连煜却显然走神了。

这在他们的主上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而如今,这种事,就亲眼发生在他们眼前。

难不成,主子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白姑娘了,现在白姑娘人不见了,少主连对自己的事都不上心了,之前都谋划了多久的?

“你们先下去吧。”祁连煜微微皱了皱眉头,揉了揉额角,便猛地一下坐在太师椅上。【~…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他刚说了让这些人下去,就又有一个人不知死活地上来,像是要禀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恭敬道“郭玉已经找到了,只不过现在没有人能够控制他,我们都试过办法了,不过郭管家似乎是被人在身体上种了什么东西。”

在听完这位侍从的禀告之后,祁连煜显然从之前的愣神回过神来了,他皱眉道“带路,我亲自去。”

郭玉对祁连煜而言,的确不是一样的,毕竟郭玉陪伴他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两人几乎可以说是在一起长大的,感情

十分深厚。

就算是那日里,他亲眼看见了郭玉背叛了他,甚至是将他亲手送到了他那位叔父手里,他仍然是在心中相信着他,不过是为了配合他那位叔父,在演着一个只让他看的假象罢了。

而如今看来,他的判断果然没错,郭玉应该就是有被胁迫的嫌疑,才会做出这种事。

郭玉现在被关在一个牢房里面,他的脸色显得很是难看,甚至是泛着一点青白,与从前斯文又守礼的管家,相差甚远。

他深呼吸一口气,与郭玉之间隔了一面牢房的栏杆,皱眉道“我没想到,会是以这种的方式再来见你一面。”

郭玉靠在那墙上,闭了闭眼,随后不带什么感情地同祁连煜道“要杀要剐,单凭少主处罚。”

尽管他现在青筋暴起,额头上也都是清晰可见的经络,衣服披在身上,也显出凌乱感,像是被他自己抓破,还是因为什么原因弄出来的,他还是能够保持着最高程度上的优雅和矜持,即便格格不入。

就算是祁连煜,在这里,也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个男人的坚毅和对自己的严厉苛求。

“少主不愿意惩罚我么?一个英明的少主,应该果断处决任何对少主有威胁的人,对少主有过背叛行为的人,不该如此心慈手软。”郭玉敛了敛眸子,深呼吸一口气。

他的双眼一睁开,看着祁连煜的眼神就变得十足凌厉而有神,灼灼的,像是在逼迫着他做下这个决定。

“给我一个理由。”他皱眉道。

显然,祁连煜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这么做。

在此之前,他处死过很多人,甚至用嘴严厉的刑罚,在牢狱里将人折磨致死。

然而到现在为止,他从未杀过一个与自己一同长大,并且还有着情谊的人。

“之前你告诉过我,是有缘故才会这么做的,并且会将我救出,可是转眼间,你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知道,之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祁连煜一字一句地逼问,他心里很清楚,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现在给一个人开了头,势必会有下一个人的效仿。

但他,还是选择了这样做。

郭玉摇摇头,一双黝黑又明亮的双眼,忽地紧闭,但是紧闭着双唇,不再说话。

双方僵持了许久,郭玉都不打算开口,祁连煜又不能对他做什么,这样耗下去,只能拖时间。

就在这时,郭玉忽然脸色一变,捂着胸口,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祁连煜能够清晰可见郭玉现在这痛的整个人都在痉挛的样子。

就在他的眼前,郭玉捂着胸口,慢慢地从那堵墙上滑了下去,整个人就缩在那个角落里,好不狼狈。

看着这么一个自己曾经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

,而现在就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不得不说,是个人都会有所触动的。

“来人,将牢门打开,带人进去给他治疗!”祁连煜吩咐道。

他声量猛地一下加大,像是在战场上的时候一样吩咐人似的,气势汹汹。

一些侍从不敢上前,这就撺掇了祁连煜身边的副官同他禀告,齐副官算是知道内情的人,此时不畏祁连煜的怒火,挺身而出,公事公办道“少主,如果现在打开牢门,郭玉就会立刻跑出来,甚至会伤人,已经加大搜寻范围,找过很多人为他诊治。”

顿了顿,他叹息道“但是没有一个有用。”

祁连煜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轻而易举地打开了牢房,随后一脚踏入牢房内。

一旁副官要劝阻的声音刚刚卡在喉咙里,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只能忧心地紧随而入。

郭玉在祁连煜面前的时候,这状态显然是要好了许多,比起在之前的医师面前,他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去伤害眼前的人。

“少主。”他压抑而沙哑道。

声音充满了嘶哑,一头凌乱的长发下,一双眼睛里的红血丝,简直快要溢满整个眼眶。

“不,不要,靠近属下。”他费力许久,这才拼凑出来这么几个字,属实让人看着心里揪得慌。

他知道他又要搬出什么大道理,率先开口“如果我现在没法救我的一个属下,那日后又谈何能够作为他们的庇护伞,又有什么人能够忠心地跟着我?”

这几声反问,让郭玉蓦然沉默。

他,竟然没法反驳。

可是,他不应该让少主费尽周折地来挽救他,甚至因为他的自以为是,将少主引诱到了一个那样危险的地步,如果不是少主聪慧,早已看出祁连严之前的打算,恐怕现在早已是后患无穷。

“不必自责,这里面虽然有你的谋划,可未尝没有我的计算。”

这里忙的快要抽不开身,那边白羽岚倒是在叶铭庭的引导下,直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平生,之前的记忆,都只是零零碎碎拼凑起来的,完全没有现在这样连贯。

而就在叶铭庭摘下她遮掩用的绸缎之后,眼前那张俊美的容颜落入她的眼中,她脑海之中,所有的记忆,就像是潮水一般涌了进去,快的叫她反应不过来。

心中澎湃的情绪,也纷至沓来。

这漫天的飞花之中,她瞧见眼前这个男人,背后是广袤无言的青草和大片鲜花,有着溪水从他们脚下缓缓流过,水车在缓缓地转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

她的记忆一下就回到了之前两人一同殉情摔下悬崖的那次,崖底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鲜花,无人能知的深谷,以及,他们在那下面过了一段野营的日子,像是

寻常夫妻一样。

在皇宫的时候,他对她的百般庇佑,群臣的力荐,通通都被他无视,只让她一人住中宫,甚至将他的乾坤殿都不住,搬来了她的宫殿。

白羽岚的眼睛愈发有光,她目光灼灼地瞧着眼前人,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我在梦中,知道自己有一个一直在等待着的人,他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会跨过千山万水来找我,就像是我梦中的那样。”她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不断扩大。

“只将我一个人捧在手心,面对流言蜚语也毫不动摇。”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微微垂了头,缓缓靠在他的胸膛上,眼里晕染出水光。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 他时间不多了

她话一开口,几乎是将全部的事情都想起来似的,让叶铭庭有几分出神。

叶铭庭张开双臂,将眼前的人给揽进了自己的怀中,嘴角噙着笑,道“日后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了,我不会让我们再一次分离。”

眼前的面孔比之前叶铭庭伪装成叶大侠的时候,不仅五官要好看许多,器宇轩昂,甚是肆意嚣张,带有一点属于上位者的气势。

这远非是之前的叶大侠所能够比得上的。

两人重逢这才没多久,这就有人打断了他们之间的相遇时间。

这个人是叶铭庭早就安插在北疆王庭之中的,后来为了更好地监控祁连煜的动向,便叫他直接从北庭调了过来。

如今他要是亲自来报事,那铁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

叶铭庭还是有些被打断的不悦,他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道“也难为你还能够找到这里来,也算是操了不少的心。”

说着,他便看见眼前的黑衣人朝他行了一个礼,看了一眼白羽岚,在得到叶铭庭的许可之后,他双手抱拳,躬身道“主上,祁连煜那里出事了,祁连煜身边的那个管家的病情恐怕是拖不住了,想必如果不能够救治,三日必亡。”

白羽岚尚且头还埋在叶铭庭的怀里,听见那人口中说是祁连煜身边的管家要完蛋了,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郭玉。

她忽然想到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郭玉之前像是背叛了他们,甚至因为他,她和祁连煜两人不得不受了一日多的牢狱之灾,而在那日出事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借着探监的名义,前来和祁连煜解释过。

他做这一切事情都是有预谋的,也的确是为了他的少主好。

白羽岚不是祁连煜,更并非郭玉,自然没法去评判他这么一个人。

但是郭玉除了在最初的时候,待她十分不好,后来却是多次护了她,甚至在祁连煜中途又发生多次奇怪的时间,待她不好的时候,也拉了她一把。

若是她现在就这么直接走人,甚至不愿意伸手帮一把,是不是不太厚道?

白羽岚的脑子里在滴溜溜地转,而叶铭庭作为长期监察过白羽岚生活的人,自然二人了如指掌,他也明白白羽岚是在考虑什么。

他的夫人,不管是什么时候,就算是失忆了,都不会是一个忘恩负义之辈。

眼见着叶铭庭是半天没有开口,那黑衣人犹豫了,默认主上是不打算救这个郭玉,要舍弃这颗棋子了,正要禀告叶铭庭后退下。

却不曾想,叫他听见了主上正问了一句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语气温和“夫人打算怎么办?是要放过那个人么?”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冲身边的这个人眨了眨眼睛,挑眉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干

嘛要问我?我的决定起作用么?”

她可只是一个小透明的人物而已,顶多就是身边的这个靠山,比较厚实,经得起人折腾。

叶铭庭轻轻笑了一声,道“你将自己看的这般低做什么,只要我站在你的身边,随便你说什么,只要合理能够开展,就会制定什么计划。”【!…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这大话说的

白羽岚抬头瞥了他一眼,耸耸肩道“那好吧,其实我还真的是有点想要救郭玉的,虽然,你们看起来应该算是敌人了吧。”

估计是当初叶铭庭在并未就任皇帝之前,一直担任着一介权臣的职位,他将手底下的人掌控的很好,不管是人心,还是玩弄权术,自有他的一套,加上这厮又是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想来想去,好似他要做什么事,朝堂上那帮老古董

那还真是明显地劝谏不到自己的陛下呀。

“你下去吧,先将郭玉的病情控制住,时隔多年,我也得和祁连煜会会了。”叶铭庭虽然这嘴上说的是够云淡风轻的,但是心里已经在打起了主意。

让他去救郭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会暴露出他的弱点,甚至是让别人有机可乘。

他断然是不会给别人这种机会的。

他正想着,又唤了一个暗卫出来,吩咐一声“去将聂青和给我带过来。”

“等,等等。”白羽岚犹豫着道“现在祁连胥可是很想抓住聂青和,你让他过来,那不是羊入虎口么?”

“就凭他,也抓得住?”叶铭庭嗤笑一声,随后安抚她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聂青和有事的,天子一诺,一言九鼎。”

说罢,他忽然低了头,冰凉的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白羽岚和叶铭庭双双赶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瞧见郭玉被祁连煜用铁索绑起来,禁锢在栏杆上的样子,他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十分狼狈,看着白羽岚和叶铭庭的眼神,称得上是,不友善之极。

白羽岚摆摆手,扶额,算了,这种事嘛,她也表示理解了,毕竟现在郭玉看见祁连煜的眼神都是这个鬼样子,难道对她这个外来人,还能够好了不成。

身旁人仔细地瞧了一眼郭玉之后,将他上上下下给打量了个遍,随后眉头皱的紧紧的,道“他现在已经彻底神志不清了,三日之后,就会死。”

就算是亲人在身边,照样也会失手杀了。

郭玉一头乱发之下的眼睛,露出来,白色的部分,已经变成了猩红色,脸上更是青筋暴起,一片乌黑涂满了原本很是干净斯文的面庞,就像是从地府里爬上来的恶鬼。

白羽岚不由得后背一凉,随后敛眸道“郭玉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祁连煜平常不动声

色的面具,就在这个时候,也几乎快要崩塌,他控制着自己心里稍有波动,带着些许震惊的语气,敛眸道“目前我身边能够调动的人,都已经找来,但是对此症状,完全没有用处。”

说着,他深深呼吸一口气,道“找不到究竟是何病毒。”

他忽然正视叶铭庭,目光里少见地带着一丝求和的神态,道“叶铭庭,我知你今日来此,定然只会是和白羽岚有关,但是现在,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治好他?如若郭玉无事,我不再给北庭拓跋氏提供物资加持。”

拓跋氏一路以来,靠的不仅仅有他那无与伦比的军事力量,更兼有良好的军事物资,毕竟这年头打仗,要是一边连物资补给,以及更好的兵器盔甲设备粮草也无,那么就证明这个队伍几近废了。

叶铭庭对眼前这一幕倒是兴致不少,他可是记得,这位星辰阁的少主,不仅是北疆王朝的世家大族的公子,他在私下里的势力也盘根错杂,加之黑白两道之上的产业众多。

也就导致了一件事,星辰阁很有钱,非常有钱,有钱到四处去开店铺置产业,然后又越滚越大,像是一个雪球似的,最后就富可敌国,又私下设置军事力量,为了让北疆王族放心,这些年来,不断地给王族提供物资,可以说这北疆一大半儿的税务,都是他交的。

但是这些年来,北疆王庭似乎是有些动作,可能是发现了祁连煜的军事武装力量,加之这无尽金钱的支持,让他们动了更大的贪婪之心。

若真是为此,那叶铭庭不可否认的是,祁连煜的确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不仅得了好处,还占了便宜,却叫别人对他感恩歹毒,属实厉害。

叶铭庭轻笑一声,道“当然,我已经找人来救他了,有五成把握。”

“不过”他故意说话卖关子,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就这么直白地盯着白羽岚,笑了一声道“之前夫人已经与我说过这件事,我已然答应了她,那便不会食言。”

祁连煜身形一晃,有一刹那的怔愣,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敛了眸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他总是能够很快地将情绪收回。

聂青和很快就被带了回来,他穿着一身青衣长衫,一根玉簪将头发简单地挽起来,五官和面庞较温和,温润如玉,颇有几分那种神医的既视感。

他瞧着这里站着好些人,眸色有几分微妙地打量了白羽岚一眼,带着笑意的嘴角微微咧开,道“夫人现在是记起来了?”

现在的白羽岚,与叶铭庭挨得极近,像是要肩并肩地靠在一起了。

她叹口气,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聂青和“还不算是完全能够想起来,不过,也差不多了。”

见到叶铭庭的真面孔之后,这记忆如潮水一般,忽然就像浪花似的拍打,一会儿就来那么一下。

聂青和笑了一下,也不言语,便径自去给郭玉进行医治。

祁连煜看了一眼眼前此人,眉头紧锁,却也没有阻止,这个向来深居简出,甚少能够找到本尊的神医,当初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能够找到这人,如今倒是因为白羽岚的一番话就出现在这里。

他不知心中是该如何作想。

“他怎么了?”白羽岚看着聂青和已经皱起了眉头,不由得有几分忧心道。

聂青和抿唇,又伸手去掐了一下他的脉搏,在身上好几处按了一下,这对眼前的郭玉有着很明显的作用,让他的发狂显得稍稍有那么一点儿平静下来的趋势。

这时聂青和才缓缓开口,抿唇道“不容乐观。”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 所做都是为了我

“不容乐观?”白羽岚又反问了一遍。

眼见着聂青和就这么着顺着她的视线再次点了点头,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心塞塞的感觉。

郭玉难道就这么快就要出事了么?

“还有没有办法能够救得了他?”她凝眉问道。

心里已然涌现出一抹焦急。

“倒也不是没有。”聂青和缓缓站起身,看着蹲在角落里,较之前安静许多的郭玉,沉思道“需要找到这个毒的源头,应该是有一个母体的,由这个母体,再注射到更多的人身上去,现在他已经病入膏肓。”

顿了顿,他继续道“很显然,他早已被种下了这种东西,需要长时期得到一种药来缓解疼痛,但是这种药是不能够间断的,给他下毒的人,应该就是为了这样控制他。”

听完他说完后,祁连煜率先焦急问道“大概是多久了?”

聂青和抬手伸出食指,眉眼上挑道“一年了。”

这一年以来,郭玉身上都种着这种毒,也就意味着郭玉并非是临时兴起,而是早就在帮着祁连严做事了。

祁连煜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无力,他背靠着墙面,敛眸,叹气一声“你说的母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种毒,上次我见,还是在你们北疆多年前的战乱时期,那时我前去北疆寻找一种草药,但是遇到了一个村庄突发流行病,当时我也并未查出问题出在哪儿,对这种病有了兴趣,就在村庄逗留数日,最后虽然死了很多人,但是我在给一个女人号脉的时候,发现了端倪。”

那个女人则是村民染病的根源,他发现在所有感染者之中,只有那个女人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后,还没有死,并且除了一直患病,整个人形容枯槁以外,她的身体,竟然没有其他的并发病。

后来他将这个特例安排在药铺照料,一次偶然间,发现这个女人感染普通人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而其他的感染者,不过是百分之七十左右罢了。

在其中一个作为她儿子的感染者死后,那个女性感染者抱着她儿子痛苦许久,他检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死去的男人,身上感染的症状竟然减轻了。

严查许久,这才发现这个女人就是这场瘟疫的解药,只是她作为一个本体,却不能够自救,最后而死。

“所以现在只有找到母体,然后将母体的血提出,再通过药物对这种血进行分解,才能够将郭玉救回来?”白羽岚顺口道。

现在的郭玉,也是形容枯槁,不仅如此,甚至是面色灰白,经过一日,脸上都爬出了黑色的纹路,显然是死亡正在对他号召。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敛眸,感慨万千。

“最后只剩下一日半,分头去找吧,要是真能够

找到的话,就算是死神在眷顾他了,若是找不见,那也无法,神医都没办法相助。”

眼下刻不容缓,自然也没有了寒暄的那一套,白羽岚就和叶铭庭一组,聂青和与祁连煜一组,并且还派出了许多得力手下,开始将整个府邸翻了个底朝天。

白羽岚几乎找的都是这里十足偏僻的地方,甚至许多地儿都落了青苔,生了灰,因为叶铭庭站她身边,她倒是也不怎么担心和害怕,只用放心大胆地往前走就是了。

这条路是之前叶铭庭将她掳走的时候,她所站着的地方,周围都是石墩儿,应该是摆成了什么图案,范围很大,白羽岚平面看着也不知是何物,只是觉得有些诡异罢了。

“这些石墩儿摆成了八卦图。”一旁的叶铭庭猝不及防来了一句。

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一听就嗯了一声扬起。

叶铭庭忽然就将她抱了起来,整个人腾空而起,找了个制高点,白羽岚就瞧见眼前黑一块白一块的石头,究竟是摆成了何物,整一个八卦图。

这宅子真是属实诡异的很了,前面是饕餮在被祭拜,而这里,一条通幽小道,却被摆成了一个阴阳八卦图,她掩下心中情绪,随后认真道“你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么?”

虽然她心里知道,就算是叶铭庭清楚,也不一定会告诉她,但是她仍旧是偏执地冲叶铭庭抬眼看过去,双目执着而又坚定。

“这里的结构,是不是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叶铭庭来这里巧合之极,郭玉的病重,甚至是聂青和的及时来到,以及她的反应,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的他,深不可测。

叶铭庭没想过她会突然这么问,在这个瞬间,就有些被她唬住了,他敛眸,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定定地瞧了她许久,道“没错,如果我当真这样做了,那夫人会原谅我么?”

被人算计的滋味,不管是换成什么人来看,心里多少都是会觉得不舒坦的,叶铭庭自然料得到白羽岚现在的这个状态,可是他却有些患得患失,心里已经出现了怯弱的情绪,他不希望就因为这种小事,就让白羽岚对他竖起来一个高墙。

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反应,就在叶铭庭心中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之时,白羽岚忽然抬起头来,踮了踮脚,一把抱住了叶铭庭。

她靠近他的唇,辗转反侧,这是她在失忆之后,头一次这么直白地做出这件事,从前的她,大多时候都是被动的那一方。

叶铭庭只是迟钝了一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做出了回应,将白羽岚揽入自己的怀中,目光渐渐地转为深沉。

她已经浅尝辄止,却被他又按头索吻,将她亲吻的快要不能呼吸。

她只能轻轻地拦住他宽厚

的脊背。

一吻罢毕,白羽岚这才气喘吁吁地将他拉开了距离,眸子里含着水雾,说出口的话十分温软,就这么俏生生地同他道“我早有猜测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

说着,她捧着他的脸,言笑晏晏道“我知道,你会担心我害怕你居心叵测,从而不愿与你相处,但是我想说,不是的,我非但一点都不会害怕于你,反而会觉得我的心上人是一个很值得托付的人,因为他非常聪明,又运筹帷幄,却完全是在为我着想。”

久不见人,原没想过,白羽岚现在这说情话的功夫,也是一溜一溜的了。

叶铭庭又低下头亲了一下自家夫人的额头,果然还是自家夫人好,不仅仅是在军事谋略,甚至是商业财力支持上面帮扶着他,还能够这般地去理解他包容他,此生能得此妻,该是天大的福气。

“既然夫人信我,那我们就去这下面瞧瞧吧,相信夫人会满意现在你所看到的。”叶铭庭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在角落里的暗卫只能面面相觑,这都是多久没有看见皇上这么肆意的笑,好似娘娘不见了之后,皇上不仅仅脾气不止是暴躁了不止一两点,甚至整日里都是眉头紧锁的样子,一看就是严肃的要人命的样子。

“好。”白羽岚很快就点头道。

叶铭庭这就抱着她下了高楼,这里似乎像是禁地一般,左右都没什么人,白羽岚看着就觉得瘆得慌,而且越往前走,这里的竹子就变得密集了不少,甚至粗壮高大很多。

全部聚集在一处,就像是将所有的阳光都挡在了世外似的,里面都是阴森森的,看的人心惶惶。

她敛眸,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条路修建的这样长,若非她还能够瞧见这靠近边上的墙壁,都快要以为已经出了这个宅子了。

“到了。”叶铭庭站在一片竹林之中,直对着一块空地道“就在这里。”

“这里,没什么人啊,更没什么物”白羽岚犹豫着道“莫非是下面有地下室?”

叶铭庭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忍不住伸手摸了下白羽岚的头顶。

随后她很快就被叶铭庭抓住手,往前面大步跑了几步,又不知转了多少个弯,这里完全没有人走出来的道路可寻,也不知道叶铭庭是怎么着能够辨识路的。

叶铭庭停下的瞬间,白羽岚总算是站定了,气喘吁吁的抬起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红瓦高墙,看着便觉得是大户人家的地方。

“这里,和进来的大门很像。”白羽岚回想起来进来之时,所看见的景象。

“的确如此,毕竟是一人所建造。”叶铭庭莞尔道“夫人还是很有洞察力的。”

可是

她没想过,这个修建这建筑的人,竟然是这样厉害,可以做到将整个建筑都做成一个八卦阵的样子,在里面设下这种非寻常人可以解锁的机关。

“夫人,随我一同进去吧。”叶铭庭同她发来邀请,却不容得她拒绝,就牵着她的手带她踏入了这朱红色的大门。

房门内,阴暗潮湿,遍布着一种腥味儿,混合着腐烂的气息。

这味道,让她闻见,就觉得心底发慌,又十分地倒胃口,她皱眉看向四周,到处都结着蛛网,落下极厚的灰尘,只不过他们如今走的这一条,却是在灰尘之中,铺开了一条路,干干净净的,显然有人经常走动。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 她不相信琼名

白羽岚身形僵硬了一瞬,却还是步履不移,坚定地朝着这人为走出来的一条道的深处走去。

这道路的尽头,显得那么可怖。

叶铭庭倒是气定神闲,显然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并无任何脱离轨道的痕迹。

“夫人不必担心,即便是有什么,我也会帮你看着的。”叶铭庭握紧她的手,露出轻轻的一个笑。

白羽岚拧眉,看向那黑洞洞的地方,密闭空间里传来的腐烂恶臭的气味,变得越发清晰,她忍不住用另外一只得空的手去捂住自己的鼻子,蹙眉道“这里面莫非是有死人?要不然这种尸臭味怎么会这么严重?”

之前聂青和提起来过关于郭玉的病情,说是要寻找母体才能够解决,并且在他的阐述之中,她已经有个很大的疑惑了。

既然郭玉已经被这种疾病感染,还是被认为注射的,这又是一种传染病,怎么着也得感染更多人啊,但是现在整座府邸目前只发现了郭玉一个人有这种疾病。

她敛眸,忽而想到那晚在她身边徘徊的一个戴着面具没骨头的人。

同时将这件事情也告知了叶铭庭。

叶铭庭正要说话,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个长廊末尾的房间,窗棂上面布满蛛网和灰尘,唯有那门上的把手倒是连生锈都没有,也不曾落了灰尘。

白羽岚正要推开门进去,就被叶铭庭止住了她的脚步,他从袖中拿出来一个一方裹起来的巾帕,递给白羽岚,道“吃了里面的药,可以用这个捂住口鼻。”

白羽岚眨眨眼看他,这男人,果然是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药丸恐怕也是叶铭庭早叫聂青和拿来的。

若是别的人贸然进了这个屋子,恐怕大事不妙,就会死在这里面。

她打开这方巾帕,将上面摆放着的药一口吞了下去,这才看向他,道“你不用吃么?”

“没关系,这种地方,还没法感染上我。”叶铭庭等到白羽岚将药吃下去,用方巾将连遮住之后,这才放宽心,将门给拉开了。

白羽岚没想过,这里面,竟然是要比她之前在外面隐隐闻到的恶臭,更加让人作呕。

她缓缓走了进去,这昏暗的房间,几乎看不清楚里面是个什么场景,叶铭庭察觉她有些不适应,锐利的眼神扫过这里的每个角落。

随后她猛地一下将那遮挡着日光的窗帘给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囚笼,笼子里面困着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披头散发,将整张脸都给遮挡的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皱眉道“难不成,他就是那个母体?”

日光照进来,这个人的反应更加强烈了,他的双手本来是锁着镣铐,却仍旧是在疯狂地摆动着,仿佛是

要从那个囚笼里挣脱出来,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野兽一般的呜呜声,嘶哑着,低吼着。

这个母体,看起来,倒是要比聂青和描述之中的那个母体,还要严重的多,他甚至已经完全丢失了人性,并且浑身都发生了病变。

从那些乱发之中露出来的眼睛,已经充血到没有了眼白,甚至连黑色的瞳仁,都缩的小之又小了。

白羽岚在心中缓缓叹了一口气,好好一个人,就变成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属实是叫人心中有几分同情和怜悯。

也不过就是个权力的牺牲品罢了。

叶铭庭凝视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笼子,几乎有两米多高的正方形,这人衣衫褴褛,早已不算是个人了。

他眼尖地发现这人的指甲都长到了一个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地步,泛着青灰色。

“现在他能够病变成这副样子,已经是被祁连严关押了至少四年以上。”叶铭庭顿了顿,皱眉道“一年一次的病变,他现在若不是因为那母体的力量撑着,一旦没有了那病源,会当场死亡。”

说着,叶铭庭时不时地观察着这四周,这里的其他物品几乎都已经被搬走了,但是地面上还较为干净,有着许多凌乱的脚印,在日光的映照下,那日光照下来,这地面上有着一根针,正反着光,在这空无一物的地面上,显得尤为明显。

眼看着叶铭庭朝着那根针的方向走去,白羽岚这才皱眉,犹犹豫豫地问道“这根针?”

“莫非就是用的这东西,来控制他的?”

她这么想,倒是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这里就剩下这东西了,在这么一个阴暗的地方,若是有一件东西具有攻击性,那这件东西就存在着很大的嫌疑。

更遑论之前聂青和提到过的传染病源。

叶铭庭蹲下身,随后又从袖中拿出一方巾帕,将那根针包了起来,道“让聂青和去看看,他要比我专业很多。”

他隔着一张巾帕捻着手中的那一根细针,已经发现这上面还有别的东西,沾上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玩意儿,那针尖儿上还隐隐地有一层凝固着的黑色不明物体。

叶铭庭看见那黑色的凝固物体的时候,眼神难得的深了深,他像是知道些什么。

“你早就知道母体在这里?”白羽岚现在找到这东西之后,也没个打算,就在想着,是不是要立刻去找聂青和告知他真相,毕竟郭玉的病情同样是刻不容缓。

可是,不知道叶铭庭是怎么想的。

叶铭庭摇摇头,敛眸道“实际上是猜的,这也是我头一次来此地。”

“那你方才做出的事,看着都觉得你似乎很熟悉似的。”白羽岚反问道“你还给我吃了药,还让我蒙上了巾帕。”



当初在战场的时候,也有过感染之类的病情,当时聂青和就是这么做的,更遑论,你如今面对的这就是一个最终的感染源,若是不做好措施,你今天就会在这里感染。”叶铭庭挑眉道“夫人平日里过于心大了,有些细节,还是要注意一点好。”

叶铭庭并没有选择现在就去将这件事告诉聂青和,而是在四周东敲敲西磕磕的,像是在找什么机关似的,白羽岚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便站在一边瞧着,她往后倒退一步,给叶铭庭留出位置来。

她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突然发出了咔擦的一声。

叶铭庭的脸色猛地一变,随后大步朝着白羽岚走过来,神色有几分难看。

眼见着白羽岚还要动,他出声制止了她的动作,道“不要动!”

叶铭庭少有的对她说话忽然严厉起来,将白羽岚都唬的愣住了。

叶铭庭猛地一下将她一把抱起,往一边抱起来放下,然后他探出了一只脚,在那木地板上探了探,那下面果然发出了轻轻的回音,这下面竟然是空的!白羽岚心中不免震惊。

他很快就用匕首将那地板给撬了起来,一种不可言喻的味道扑面而来,白羽岚的眉头几乎都快要拧成一股麻花了,这个祁连严还真是有够小心的,在这个密闭的空间,竟然还要设置这么一个小阁。

这并非是通往什么地下地道的地方,而是在这下面放着一些东西。

叶铭庭从那小阁里面掏出来一个包袱,他戴着白色的手套将那些物品给分别翻了翻,查看了一下这里面的物品,这才认真道“回去记得先把手洗了。”

白羽岚愣愣地回了一声嗯。

包袱里面放着的物品,长相都很是奇怪,上面还有着厚厚的一层污垢,一看便不像是用来做什么好事用的。

“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你回去报信,我”他忽然停顿了一下,道“出来吧,跟在我们身后多久了,现在还不现身?”

话一出口,那暗中果然有个人发出了声音,像是有几分埋怨似的,道“你之前要来见姐姐,竟然骗我说是出去执行任务,叶铭庭,现在姐姐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你倒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话说的,句句都是对叶铭庭的极度不满,白羽岚皱眉道“琼名?”

这么多天了,都没有看见过琼名,后来她恢复了大部分的记忆,也没有现身过,倒是聂青和与叶铭庭依次现身了。

她话音刚落下,就能够看见一个身穿白袍的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瞧着模样还有几分斯文。

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变化,但是白羽岚大体还是能够分辨出眼前人就是琼名的。

“你跟着我们来这里,作甚?”白羽岚皱眉

道。

毕竟现在郭玉生死不明,而唯一的办法就是眼前的这个感染源的母体,但是若有人在暗中截胡,那就有大变故了。

并非是她不相信琼名,而是当初她可是将琼名离开之事记得一清二楚,并且后来琼名也没有再出现过,她的一些线人曾经与她表示过,琼名已经投奔去了北疆王庭

琼名眼中滑过一抹受伤,又让白羽岚有些犹豫起来了,是不是她说的话,有些伤人了。

“没关系的,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想的。”琼名反倒是在一边自个儿宽慰起来。

白羽岚抬了抬手,还是没说出什么重话,道“既然来了,那就站过来吧。”

(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 夫人果然厉害

琼名过来之后,三人算的上是旧人重聚了,不过叶铭庭的眼神可算不得什么友好。

两人之前合作的时候,勉强水火相容,现在合作一旦结束,自然就是针锋相对了。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琼名直视叶铭庭,露出讽刺的一笑,道“你不过就是因为自己达到了你的目的,现在就想要将我踹开罢了。”

虽说琼名说的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但是叶铭庭还是矢口否认了,他揶揄道“若是你仍旧如往日那般能够专心对待岚儿,我想,这种敌意还是会很少见的。”

言下之意,他就是对白羽岚有些别的心思,还是对她不利的,虽说白羽岚心底也清楚这整件事之中,琼名可谓是待她没有半分可以挑刺的,但是她同样也十分清楚,琼名当初不辞而别去了北疆,断然不会像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更遑论他那身份摆在那里,若是不出仕或者找到庇佑之所,几乎没有可以容身之地。

白羽岚心下复杂,但还是摇了摇头,不愿意去深究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既然来了,现在你就去送个信吧,将人带过来,这里需要有人守着,既然你能够跟进来,我想,应该不止有你,还会有别的人。”

琼名立刻就反应过来,不由得有些生气,道“那这里岂不是有危险,你让阿姐随我一同回去报信,她若是留在这儿,到时候恐怕是要受累的。”

白羽岚却是没有片刻犹豫,十分果断地道“我不走,虽然我知道自己在这里可能会碍事,但是我有自保能力,也能够尽微薄之力护着叶铭庭。”

叶铭庭一生杀伐果断,驰骋沙场多年,这倒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要尽她的力量来保护他。

虽然旁的人,会觉得这件事有些可笑,但是叶铭庭却是打心底里觉得十分温暖。

叶铭庭的确是想着要让白羽岚先走,但是却在看见她这般坚定的眼神之后犹豫了,若是他现在违背她的意愿,直接将人送走的话,恐怕她到时候一定会一直记恨着这件事的。

说不准两人之间,还能够因此而产生隔阂。

从前的时候,因为他并不信任她而导致最后两个人之间多出了很多本不该存在的矛盾。

“罢了,你先去,我会护她周全的。”叶铭庭示意琼名先行离开。

琼名心中看着两人又很是生气,但说到底,这又关乎于姐姐自己做的决定,他并不好说些什么。

良久,他皱眉道“若是姐姐有什么意外,我定然第一个找你。”

叶铭庭能够感受到这里来的人,不会是一两个,既然祁连严能够在外面布下八卦阵,又在里面弄了暗格,这里应该还会有守着的人,但是到现在为止,都并没有出现一个。

他不由得有几分担忧起来,毕竟那些人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若是白羽岚遇上他们,还真是很难缠。【…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他递给白羽岚一个小药包,道“等会儿用这个防身吧,你吃了我给你的药,不会有事。”

这些毒药的粉末,几乎都是致命的,没有什么治愈的可能,完全杜绝了那些人的反击。

白羽岚接了过去之后,这才皱眉道“这次来的人,都是来势汹汹,且有准备的,你不会有事吧。”

“没关系,对付这些人,我还是能够应付的了的。”叶铭庭摆手,并不是很在意。

琼名离开没多久,这里就热闹了起来,她这个武功不怎么样的人,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肃杀气息。

要说祁连严也才被捕一日,他的余党当然不可能是那么快就能够清除完毕的。

因而现在这情况,的确很是棘手。

一批黑衣人是统一的服装以及一样的打扮,只露出一双眼睛,冲两人而来,招招狠辣之极,显然是要将两个人都往死里整。

白羽岚同样严守以待,叶铭庭在对付他们的同时,白羽岚自然也没有闲着,她戴着特殊的手套,直接将整只手都涂满了那毒药,随后手持长鞭,冲那些人而去。

这还是头一次叶铭庭看见白羽岚在他面前使鞭子,之前她的武功都并不是很好,所以也很少出手伤人,更遑论是同他并肩作战了。

白羽岚挥起鞭子来,倒是比他的长剑还要快,多次都直接直愣愣地甩在那些人的身体上,打得皮开肉绽,让那些人的衣衫都直接破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和翻出来的皮肉。

白羽岚招式比有些黑衣人都狠辣十分,毫不留情,从她的面上丝毫都看不出当初在客栈里面温温柔柔的老板娘的样子,她穿着一身黑衣劲装,头发用的金钏子稳稳地扎起来,就有一条小辫儿在四处甩来甩去。

她眸色渐深,看着那些人的目光狠辣十足,像是个暴躁的小辣椒似的。

叶铭庭不由得从心底发出感叹,原来一眨眼的功夫,自家身边的小姑娘,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当真看不出来,难怪之前夫人能够那样淡定并且有把握地对他说,让她留下来帮衬一点,这何止是一点点的帮衬,简直堪比一员大将。

等到结束之后,他有必要好好问问自己的夫人,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羽岚只讲究如何取得胜利,也不会刻意要求公平,在她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在鞭子上淬了毒,一旦打破一个人的皮肤,那个人很快就会中毒身亡。

而如今有好几个都是一脸青白,显然是中毒颇深的样子了,还强撑着在同他们打斗,最后狂喷了一口鲜血出去,直愣愣地倒下了。

其中一个人发

现白羽岚似乎有些难对付,登时就开始直冲白羽岚而来,似乎是打得要和她同归于尽的算盘,他紧逼白羽岚,那厢叶铭庭也被人缠住了,分身乏术。

而就在此时,她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持了一把匕首,与那黑衣人近身搏斗起来,且两人竟然是不分上下。

这倒是让叶铭庭刮目相看,白羽岚的匕首划破了那人的胸膛,那人又要动手来夺白羽手上的匕首,匕首掉落在地,那人的伤口却被白羽岚徒手抓了一把,登时就变了个颜色。

那人脸色虽然被面纱遮住了眼睛,但是白羽岚却也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恐惧,而只是碰了一下,这人就直接倒地不起了。

其余人也通通被叶铭庭给制住了,一时间,整块地上都是倒着横七竖八的尸体。

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唏嘘,这些人来势汹汹的时候,恐怕还不会想到,现在竟然会落到这么一个结局,真以为她是完全什么都会的么?在叶铭庭身边只是一个累赘?

其实在之前的时候,白羽岚就已经会一些武功了,但是碍于她的武功基础底子并不算是很好,也就导致了她从来不会轻易地和一些人硬碰硬,功夫上面很少用到,偏巧这身边保护她的人也很多,她使用武功的几率也就更加小了。

而就在她记忆恢复的同时,有关于从前内力的修炼,与那些功力底蕴似乎通通涌了上来,这让白羽岚登时就觉得浑身似乎都充满了气力。

不过这两日里也没什么机会施展,今日正好碰上这些刺杀的黑衣人,倒算是给她练了练手。

“你是什么时候惯于用鞭子的?”叶铭庭忽然走过来,问了这么一句。

之前他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一直是用的剑,而他教的,大多数时候也是剑,他很少看见过白羽岚在他面前用鞭子,今日里倒是叫他直接开了眼界。

“很早就会了,用鞭子要比剑,让我更加熟练一点,只不过之前很少用罢了。”白羽岚看着手中的长鞭,不知为何,忽然陷入了深思。

但是之前自己似乎也很少用鞭子,这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

“夫人果然厉害,于武功,于经商,甚至在治理政务上,都很有造诣,为夫可能是积攒了八百年的福气。”叶铭庭毫不吝啬地夸赞。

但是白羽岚仍旧还没从自己方才的武功之中走出来,她不由得眉头紧皱,深思起来这个问题,她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会这么熟练?叶铭庭提醒的是,之前就算是用鞭子,也的确不是这般常见,叶铭庭教导她的是剑法。

况且,她手里头的这一把淬了毒的长鞭是怎么来的,她又怎么知道这上面淬了毒?

她是不是还忘记了什么事情,而就连叶铭庭都不晓得?

“怎么了?夫人?”叶铭庭看她似乎十分忧虑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担心道“是不是用了太多的精力,现在有些头晕脑胀?”

白羽岚迅速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没事,可能是我想多了。”

到时候回去得将这件事查查,怎么会那么奇怪。

“你们没事吧?”很快,琼名找来的人就赶到了,一看见这地上这么多具尸体,而他们只有两个人,琼名不由得忧心,赶紧上前来看看白羽岚有没有受伤。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 活着不如死了

白羽岚淡淡地笑开了,抬起手来,给他看了看,道“我没事。”

琼名之前见她身上被溅了很多血,心中焦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看清,但是现在才发现,那些竟然都是别人的血。

琼名不由得有些诧异,之前他可是记得姐姐很少动武的,并且武功也谈不上有多好,但是现在他竟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不认识眼前的人似的。

姐姐原来藏得这么深。

不过他脑子里想的事情,只是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而已,但是很快就没有再多去计较这件事了。

那边祁连煜本要吩咐人去收拾这些尸体,翻翻他们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却被白羽岚制止了,她眉头微蹙,抬手道“这些人你们不要随便碰,他们都是叫我用毒杀害的,现在身上的毒,还残存着并没有清理干净,如若现在动手,想必你们也会被波及。”

祁连煜愣了一下,显然他处理过很多关于这样的事情,自然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做出了应对措施,吩咐道“做好防护措施,去将这些人给收拾了。”

所有人纷纷领命,便开始动作了。

祁连煜见白羽岚无事,视线就落在了那巨大的笼子上,笼子里的人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几乎都要辨别不出性别,但是祁连煜能够肯定这个人是个少年。

他皱眉道“听闻病源的母体,大多都是女子,而眼前这个,竟然是个少年,倒是少见。”

但是话音刚落下的一刻,几乎是所有人心底都有几分对眼前这个母体的忌惮,事出反常必有异,这眼前的母体,很有可能要比之前的所有母体,都显得更有杀伤力一点,必须要小心应对。

“现在母体已经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做?”叶铭庭冲聂青和看过去,道“要打开笼子,在他身上提取血么?”

聂青和虽是一个神医,但此时他就是一个医痴,当初在那个村庄里,那样凶险的一个情况,他都能够做到那种地步,逗留那么久,就是为了研究一种病毒。

而现在这实验体就摆放在他眼前,可想而知,他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聂青和带着颇有几分欣赏的眼神,缓步走到那个笼子面前,伸手摸了摸笼子上的栏杆,眼里是一片满意之色,他莞尔道“我追寻了多久的完美实验体,一直都没有找到过,没想到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

白羽岚这下算是亲眼所见聂青和究竟是对这种医术到达了有多么痴迷的一种境界。

“当初在那个村庄里的人,可没有眼前的这一个难对付。”聂青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提起来一个药箱子,他在那药箱里面翻翻找找,便找出来一套器具,眉头紧皱道“现在这个人不是很好控制,到时候放出来更容易伤人。



他从药箱里拿出来一个折叠的导管,然后将那根长管子给弄直了,管子的构造很是奇怪,前面有一个尖锐的口子,后面有一个圆滚滚的类似气囊似的东西。

她皱眉暗道,这东西怎么就那么像是一种抽血的导管呢。

“你们自己小心一点,我要开始抽血了,他等会儿可能会发狂,到时候很有可能会殃及到你们身上。”聂青和说完,还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他就着目前站的位置,直接将那导管伸了进去,这管子看起来也是很坚硬的存在,稍微用了力度,便扎在那人身上。

那被锁着的人果然是开始发狂,甚至带动着那些铁链子都开始不断地摇晃着,那铁笼子也震了震。

聂青和应该是除了要抽血以外,定然还往里面注射了什么东西进去,那尖端应该是有异物。

聂青和看着自己这边的气囊里抽了不少血之后,就退了一步赶紧离开,那人果然发狂,猛地一声怒吼,从嘴里吐出来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聂青和反应的很快,他身上防护措施又做的不错,自然是半点都没有能影响到他。

而旁边祁连煜凭借着自己的武功和警觉自然也避开了,站在前面的,倒是有几个侍从没有躲开,那血迹一粘在皮肤上,立竿见影,整个人都开始抽搐,脸上沾上了血迹的地方,迅速开始腐烂。

随后整个人慢慢蹲着弯曲在地上,脸色青白发灰,就这么直接死了过去。

叶铭庭警惕心大作,将白羽岚护到自己身后,随后皱眉看向聂青和,明显对他之前一直不报真实情况的事情,有些不满,道“毒性怎么会这么强?只是一碰,就直接中毒而死?”

甚至那些血迹,都没有进入皮肤组织,也没有进入身体里和血液有过交集,只是粘在了皮肤表面上而已。

祁连煜也有些不满,自己莫名其妙就死了几个忠心的属下,而且还只是因为这种事而死的,一年到头,能够培养出来的合格的死士,压根儿就没有几个,的确是浪费资源。

然而聂青和倒是最看得开的那个人,他笑了一声,耸耸肩,道“你们可不要对我有什么意见,这个人身上的毒素早已积压了不少时间,一个清醒的时候都没有,方才我做事的时候,可是率先告诉过你们的,可是他们自己没有做出更好的防范措施。”

祁连煜心中有气,但是想到郭玉还在等着救治,生平头一次,没那么容易暴戾地发泄怒火。

“你继续吧。”祁连煜皱眉道“可不要让人白死了。”

此时的聂青和,已经将那个囊袋从管子上取了下来,并且带着皮手套,将囊袋里面的血迹给倒进了随身的小玉瓶之中,就用了火匣子将那个囊袋给直接烧了。

“还

有地上的这些人,都直接烧了,这种东西留在外面,到时候很有可能会大面积地传染疾病。”聂青和皱眉道“这个轻易不要随便搬走,你们也别想着现在将他杀了,目前传染的还只有郭玉在明面上,既然祁连严被你们控制了。”

他思忖道“要是祁连严不配合,到时候他们只会将疾病传染的范围扩大,另外,祁连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不清楚,不过他的缓解办法,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你们要是不想这一片的百姓都受到波及的话,还是不要随便动手,我需要的血液都必须是鲜活的。”

这话放出之后,叶铭庭饶有兴趣地看向祁连煜,祁连煜撇过头去,两人虽然仍旧对峙,但却能够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话也还真像是聂青和亲口说出来的,好似就他不关心百姓的性命,而只让他们注意着点儿似的。

这个房间很快就被双方人马纷纷封锁起来,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叶铭庭与祁连煜不知道究竟是去哪儿了,白羽岚也不关心,她现在倒是对聂青和手里的玩意儿很感兴趣,这个人的确是够超前的,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境界,在这么一个古代,当真算是一个神医了。

白羽岚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聂青和此时心情极好,难得来问一句“怎么?你是不是对我手上的东西很感兴趣?”

白羽岚如捣蒜一般点头,道“你是自己发明的么?”

聂青和笑了一声,耸耸肩,道“难不成还是剽窃的别人的?我作为一代神医,自然而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可惜,目前我只是在这方面发现它的作用而已,还是因为上次那个传染病的事。”

不能直接接触,只能做个这种东西。

“你方才是不是往那个人身体里打了点儿东西进去?”白羽岚追问道“后面的这个囊袋,是拿的什么动物身体里的囊做的吧。”

“聪明,看来你要不是叶铭庭的夫人,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收做徒弟啊,现在找个称心如意的,又聪明的徒弟,实在是太难了,不过现在,叶铭庭要是知道我这么做,肯定会找人砍死我的,再说了,那家伙”

还算是他的半个师叔,只是整日里都装着一个只有武力没脑子的皇帝似的,装模作样,半点都不肯透露他的医术到达了什么地步,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让他直接认白羽岚做个师妹呢

“我当时就发现,用那种囊袋,完全能够将血液从人的身体里吸出来,并且还能挤压进去,后来又用芦苇吸水尝试过,发现这种方法十分好用,在面对一些传染病人的时候,这种方法,可以让医师避免受传染。”

“我给那个怪物的身体里注射的是

一种可以引发躁郁症的东西,所以才会那么快就发狂吐血,恐怕后面几日里,都会十分狂躁,若是有人靠近,只会加剧这种病症,不过到现在为止,我所做的,都是让他病情能够得到缓解的事,只是这怪物什么时候彻底好了,也就死了。”

最后一句话,叶铭庭也说过一样的。

白羽岚不由得敛眸,深思,在治愈的过程之中,也是在走向死亡的路程。

不过眼下他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真是活着不如死了。

“但是我今日里倒是有个有趣的发现,要不要听听?”聂青和忽然像是兴致上来了似的,来了一句“我当初治疗那个村庄里的母体病源时,母亲因为儿子的死而更加的疯狂,还记得么?”

白羽岚点头。

“这个人,我发现他的身形和穿着打扮,尽管年过许久,却很像是那个本该是死掉的儿子。”聂青和看着白羽岚,眼里已经闪烁出异常兴奋的光芒。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 她也感染了?

白羽岚心中顿时掀起一片波澜,掩饰不住的惊涛骇浪扑面而来,她犹豫着道“之前是你亲手诊治判断的那个少年本该死了?”

聂青和丝毫没有迟疑地点头,显得十分肯定的样子,道“我确是亲手诊断的,那个孩子当时已经没有什么治疗的可能。”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似的,凝眉沉思道“我甚至已经验过气息,当时病源的母体也正是因此而发狂。”

顿了顿,他又像是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膀,笑着道“不过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若真是发生了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事,也不算奇怪。”

白羽岚心中却并非是仅仅担忧这么一点,而是关于这整件事的幕后谋划人,聂青和当初即便医术不如现在高超,却已经是佼佼者。

年少再如何也有了神医之称,而他竟然没有发现,若那个被锁着的人,当真是最初发现的病原体的儿子,就有的思量了。

“我知你在担心些什么,不过若真是遇到这样的对手,我倒不觉得吃亏,反倒是很有挑战性。”

聂青和眸子晶晶亮,哪里像是有半点害怕担忧的人。

摊上这么个遇事儿反倒变得更加兴奋的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白羽岚还是将这件事暂且压在了心底,毕竟现在还没个准头,万一搞错了,到时候还弄的人心惶惶。

一整日里她都没瞧见叶铭庭和祁连煜,白羽岚倒是也不怎么着急,就待在聂青和的屋子里,看聂青和整日捣鼓着他那些仪器。

有些东西是他现做的,搭了个临时架子,还在庭院里搞出来一个帐篷,颇让人有些意外。

他一边忙活了整日都不嫌累,还叫白羽岚在一边帮着他打点下手,做点儿杂活,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你的鞭法很厉害,上面还淬了毒,这毒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只要气力大了,将人打的皮开肉绽,毒药一旦沾上了内里,不过一柱香时间,对方就会死去。”

聂青和似乎对这种毒素十分明了,讲起来也头头是道的,但事实的确是他说的那样,一旦沾上血肉,不过一柱香时间,人就没了。

“这毒虽比不上今日里那个母体喷出来的血,但是工序复杂,也不是一两日就可以造出的,给你这鞭子的人,显然是个有来头的。”

看着白羽岚一脸茫然的表情,聂青和一手捣药,一边抬头与她阐述“你的记忆并未完全恢复,若是有什么不记得的,也很正常。”

他说着说着,就已经将药碾的粉碎了,便将一整碗的药末倒入了药罐里,又加了许多草药进去,最后从袖中拿出来一个小玉瓶,滴了两滴猩红的

血液进去。

她知道那玉瓶里装着的是什么,那沾到皮肤上就可以立刻让一个人死亡的毒液。

站在聂青和的药房里,真是每一步都在刀尖上行走啊,像是个化学实验室似的,还要弄好特殊服装,戴上特殊手套。

她敛了敛眸子,心下思绪翻飞,总觉得聂青和好似什么都知道似的,藏了很多事情,但是嘴巴却紧得很,那是一个字儿都不愿意往外蹦的。

“你过来。”聂青和抬眼看了她一眼,道“帮我扇扇火,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白羽岚哦了一声,这就到了他面前,接过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不过这事儿她倒像是做过千百遍似的,竟然如此熟练,这倒是让白羽岚有些不自在。

沸腾起来的热水中升腾起的白雾,里头像是还带着一点儿别的味儿,有些辛辣。

她在这里扇火的时候,聂青和就去做别的事儿了,看他整个院子里到处乱转,额头上都累的冒了汗。

不过一会儿,他又端了一锅药材过来,要给白羽岚下水煮。

她愣了一瞬,嘟囔一声“没想到你为了这次的病情,竟然这么劳心劳力。”

“上次那村庄里的瘟疫一事,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如果这次没有提早做准备,这件事处理完的时间,定然会有所延迟。”聂青和的神色难得有几分沉重,道“到时候延误了回京的时间,会带来多事不变。”

聂青和这次倒是没有同她开玩笑似的,脸上总挂着一副若有似无的笑容,他这次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白羽岚都被唬住了,再者,她心里何尝不清楚,叶铭庭离京,就是因为她的事,这么看来,自己倒像是一个罪魁祸首似的。

这日聂青和属实很忙,白羽岚在一边帮忙也是忙了一会儿就又休息一会儿,直到最后聂青和让她在一边小憩一会儿,这稍稍的一会儿休息,竟然叫她直接给睡到了次日。

她听见耳边像是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事儿,窸窸窣窣的,一直没停。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这片区域本不该你管,就算是接手了,想必也不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利益。”这声音清润而斯文,似乎是聂青和。

“如若现在放弃,也算是及时止损。”那人揶揄道“所有人一并处死之后,将尸体全烧了,这一片也都止于硝烟灰烬之中,你不会有什么损失。”

然而这番话却并没有叫那人动摇,反而愈发肯定地来了一句“你究竟有没有把握能够治好这些人。”

那斯文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有一定的概率可以治好,但是现在看来,也说不准。”

白羽岚还没听见另外一人的反驳,她的眼睛便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目光触及那两

人,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你醒了?”那人果然是聂青和,此时见白羽岚醒来,三步并做两步走来,一手搭在他的额头上,给她量了量体温,眼角带笑道“看来,你的体质挺不错的啊,这么快好的差不多了。”

白羽岚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相较于平常,要稍稍显得困难许多。

她努力地呼吸了一口气,道“我生病了?”

话说出口,竟然带着一点轻微的嘶哑,让她自己都颇觉得意外。

她不由得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捂着额头,神色不太好看,道“莫非是感染了?”

“你想多了。”聂青和在一旁揶揄一声“旁的人还巴不得不被感染呢,你现在倒是率先怀疑起自己得病了。”

白羽岚当然也不想,但是她这突然来的病倒,非常不符合她平日里的作风啊!毕竟这常日里,她很少会得病,但是不过是劳累这么一日,就病倒了。

看着她脸上蔓延出的忧虑,聂青和难得发了善心似的,同她道“你不要多想,到时候没病,都要给你愁出病了。”

白羽岚这才缄默不语,祁连煜也看向了她,神情复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看他的样子,倒像是要利用她似的,这眼神颇让人有几分不快。

“如果她也得病了,你,以及叶铭庭,还会不会直接丢下这里不管?”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聂青和脸色不太好看。

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祁连煜,不喜道“若是白夫人因为这件事出了大问题,到时候你一定会比面对现在的情况更加艰难。”

他这话祁连煜心里早就想过无数遍,若是动了一个白羽岚,想必是对好几个人同时开战,所以这年头虽然起来过,却也很快就直接消失了,直到看见白羽岚现在的身体情况,他才想过这么一个可能。

毕竟,白羽岚也和他相处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那时候白羽岚可看不出来是个容易生病的人,而昨日他和叶铭庭离开没多久,白羽岚就在这儿帮了一会儿忙,就病了,可不像她。

“你说的,我都想好了,既然我说过要用条件交换这些人的性命,我就不会食言,你只要治好这次的人为瘟疫,北疆王室那边,我不会出一份钱给他们的军队。”祁连煜这下话已经说到绝路,是退无可退。

很明显,聂青和对这次的谈话十分满意,他眼底蔓延出一抹笑意,道“既然你现在是答应了我,那到时候希望北疆王庭出了什么事,也希望你不会出一分钱。”

若是答应了聂青和的这番话,那就是摆上明面来的通敌叛国。

聂青和说这番话,何尝不是叶铭庭在心中所想,北疆王族,要是没了这么大的一棵摇钱树,想来都不会支撑的太久。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陷入沉思,眉头轻轻蹙起,这件事,显然有些难办啊。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么一个单选题,是帮,还是不帮?”聂青和句句都在逼问。

白羽岚以为按照祁连煜这种只看重利益,而不重人情的人,定然会选择那让他有所依附的权力地位和金钱,但是他竟然选择了救这些人。

她看向祁连煜的神色不由得显示出明显的诧异。

祁连煜自然也发现了她的视线,微微挑了挑眉头,道“怎么?觉得我不会是这种人?还是说,你以为我对北疆很忠诚?”

最后那番话,白羽岚倒是不认可的,她从来不认为祁连煜是个多么忠诚的人,因为利益在上,他就能够选择投奔另外一方的怀抱。

她感到意外的,是祁连煜竟然因为救这些他本家的,和他没多大的干系的人,放弃了在北疆的地位,算是重创了。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 恐怕你们不是亲兄弟

白羽岚摇头,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你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此话一出,祁连煜就陷入了沉思,良久,他也只给出了模棱两可的回答“大概,是突然善心大发要为自己身后事积点德吧。”

白羽岚可不信这样的鬼话,不过祁连煜这明摆着就是不想说,她自然而然地也不会再去追问些什么。

祁连煜和聂青和之间,应该达成了一个什么微妙的协议,在这之后,他便离开了,聂青和从外面给她端了一碗药进来,放在她的床头边,道“喏,快喝了,要不然你体质这么弱,到时候更容易感染风寒,这时候感染风寒,可容易出事。”

白羽岚这才慢腾腾地坐起来,看着这漆黑的药汁儿,心里头就是一阵苦闷。

她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一旦是遇到聂青和,十有就要出事儿,而且这出事儿的结局,还总是以苦涩的药汤画上句号。

“叶铭庭呢?”在她昨日到今日生病的过程之中,都没瞧见叶铭庭的身影。

莫非,是不在府上了,去其他地方了?

“他去处理一些杂碎了,早就该处理了,直到才开始做,我倒是还觉得晚了呢。”聂青和似笑非笑看向白羽岚,揶揄道“别的不说,有个人倒是能够让他明目张胆地替你出气了,当然,也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暂时将他软禁起来了,你要是不想看见的话,也见不着。”

白羽岚被聂青和这似是而非的话,弄得有几分茫然,他这是在说谁呢?

叶铭庭是帮她去收拾什么对她人身安全还有威胁的人了?

这厢,被迫锁了武功,等于一个常人似的青年男子,被关在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宅邸之中,细看下来,才会发现,这里同样是祁连家的本家之一的住宅。

祁连胥此时正被堵在那大门口,怒骂门口的士兵道“你们究竟是叶铭庭的狗,还是祁连家养的死士?现在竟然来偏帮着叶铭庭来对付你的主人了?真是有本事啊!”

然而祁连胥的怒火,也只是让那个死士有短暂的羞愧,而只在这一瞬间之后,他就听见了那死士仍旧是半点语气都没变过,就这么直板地同他道“这是少主的命令。”

虽然祁连胥一直被他们称作是小少主,但是祁连胥实则并没有少主的实权,甚至是很多在老家主交接下来的那些暗中势力,他都并没有完全清楚有哪些,更遑论掌握。

但唯一肯定的就是,祁连煜不仅仅拥有着那些资源,他更加能够运用上这一批的资源,是实打实地将所有的权力都紧紧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一群走狗!有奶就是娘!”祁连胥在一边唾弃了一声,愤然而去。

他站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怒火就开【…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始蔓延,也不知道那个阴险狡诈的人,究竟是给他吃了什么药,让他现在竟然完全使不出任何的功力,甚至连最基本的轻功,都变得很是困难。

他忍不住一把捶了一下那桌子,脸色难看,道“叶铭庭,迟早有一日,我得收拾了你!”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哦?你想要怎么让本王好看?”叶铭庭竟然就这么直接从大门走了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后心头一股火气窜上头,愤恨道“你有本事别算计到我哥身上,来控制我!”

他现在竟然连辨别这个从正门大摇大摆进来的男人,都无法辨别出来,可想而知,这要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他肯定会死得很惨。

“那也是计谋之一,兵不厌诈,既然祁连煜能够对付你,那我为何不用他?”叶铭庭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他看来,只要是用什么,能够让计划成功,他当然就用什么计划了。

反观祁连胥倒是一脸震撼,像是被他惊到了的样子,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道“你,你不是盛行高风亮节的作风么?此举简直就是小人之流!”

他越说越是气愤,显然是没有料到,叶铭庭竟然会是这样一个人。

叶铭庭嗤笑一声“你在外好歹也算是一个将军,怎么就会这么单纯?难道一个人在民间盛行他高风亮节,又洁身自好有美德的传言,你就真的能够信了?”

祁连胥也是在后面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番话,的确是有些可笑了。

世人之间,即便是盛传高风亮节的传言,也不一定就代表这个人一定是高风亮节的,毕竟一个人怎么能够仅仅只通过外界对于他的平价,就开始凭空捏造出一个形象呢。

可能是叶铭庭在民间为了维持好自己的良好声誉,将这个名声做的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民间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他上位之后做的那些勤政爱民的事情,通通叠加在一起,这就自然而然地造成了现在叶铭庭这几乎是完美的口碑,给了他这么一个错觉。

“有什么有用的,自然就用什么,我可从来不会在意其他的小细节的。”叶铭庭将这里完全是当做自己的家,就这么一下就坐上了太师椅,抬眼看着眼前气的快要爆炸的人。

他的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却让人无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寒意。

“让人去给祁连严送药的人,恐怕就是你吧。”叶铭庭似笑非笑地看向了祁连胥,道“这么早就想着直接给自己的叔父一个痛快,我看你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说着,他似乎觉得很是不过瘾似的,揭露出来一个更大的阴谋,道“更遑论,你和你的那位叔父,恐怕关系过于好了,就像是



说到这儿,他甚至又在轻轻地叩击了一下桌面,一下一下地,直逼人心,话语却是如此地温和,道“亲生父子一般。”

说到这儿的时候,祁连胥脸上的神色都快绷不住了。

然而他仍旧勉强着自己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为了挑拨我和兄长之间的关系,你竟然还能够瞎编出这样的谎话。”

他无所谓地笑着道“看来叶铭庭,你的骗术和套话能力,也降低了啊。”

“你以为我会对你这种毫无根据的鬼话中计?”他冷哼一声“不管你是用怎样的话骗到了我的兄长,但是我告诉你,他不会对我见死不救的!”

最后一句说的掷地有声,整个声音都拔高起来,也不知究竟是想着要给自己一个底气,还是在自己欺骗着自己。

要,要是兄长他真的因为自己和他并非亲生,就想要对自己斩草除根怎么办?

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兄长虽然待其他人一向是不怎么上心,冷漠十足,但是待他,却让他无话可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长断然不会因为这么区区一个血缘上的关系的小事,就断绝了两人的关系。

祁连胥很快就在自己心底自我宽慰。

“就算是血缘不能够击破,那你联合了你的亲生父亲,要谋害他呢?这种背叛的滋味,想必在经历了郭玉之后,他还想被经历第二次么?”叶铭庭忽然又淡淡地来了一句。

偏偏他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声音越轻,话里的威胁力度就越大。

就像是此时此刻,他就这么平静地讲出了整个祁连本家,都不知道的惊天秘闻,将他所有的阴谋论都说的一干二净,偏偏,这毁灭人的事实,在他看来,似乎都是云淡风轻的小事。

祁连胥在心里,已经是泄掉了大半儿的气,像是在这一瞬间,被人搓圆捏扁,让人翻不起身来。

眼看着祁连胥的内心已经几近崩溃,这人当真是最擅长于攻击人心,这就笑眼弯弯道“你可要想好了,就连我这一个外人,都能够查到的事情,你想想看,你的兄长,会不会知道什么苗头?”

裸的威胁,偏偏他还不能够反抗。

“说罢,你想要什么!”祁连胥这下总算是自暴自弃了,他几乎毫不怀疑,这个人真要是想做什么,他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与坊间传言的那个明月清风一般的君主,简直就是两个人,这个人老谋深算,只要是有用的技俩,那还真是不要原则,就能够随便使出来。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道“三件事。”

祁连胥就算是被气得咬牙切齿,仍旧是眼冒怒火地冲他,心不甘情不愿

道“说!”

“之前你对我夫人动手的事,我会要求要报复回来,这是其一。”叶铭庭直视他,像是要将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其二,交出这次病变的血清。”

“其三,我还没想好,不过你暂且要帮我做一件事。”叶铭庭要求的时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的祁连胥差点儿是又要被气晕过去。

这是没了内力之后,就连这扛打击的事情,都变弱了。

“那我有什么好处?”他反问道“难道就仅仅让你不将秘密透露出去?我做了这么多,到现在为止,又要替你做这三件事,岂不是很亏?”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 狸猫换太子

叶铭庭在听闻他这番话之后,这才懒懒地抬起头来,像是在看什么笑话似的,瞧了他一眼,道“你这是被我囚禁,在有求于我,而不是我在和你做谈判和交易。”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大发慈悲心肠,若你还是有点小心愿,只要不是越过线的事情,我还是能够勉强满足你的小小愿望。”

祁连胥听得直想要赶紧将眼前这个男人给除掉了,这人做将军的时候,当初在战场上,也仍旧是他将他们给逼到了穷途末路,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把握住了他们的命脉。

尽管他现在心不甘情不愿,但仍旧是答应了这丧权辱国一般的协议。

“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小心愿,若有本事,便将我从这里放出去!”他嘴上硬,但是心里却早已清楚,就算是现在不答应他的要求,自己也根本没什么机会能够翻出什么浪花来。

还不如先顺势而为,到时候再随机行事。

“好。血清交给我吧。”叶铭庭抬了抬下颌道,见他似乎仍旧有点犹豫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现在的处境。”

这句话算是直接戳在了祁连胥的心上,他脸色难看,最终从自己衣服的夹层里面拿出来薄薄的一层绢帕,那绢帕是两层布叠在一起做的,此时他将两层撕开,里面竟然是湿润的,应该是用了什么东西隔开。

就在此时,祁连胥总算是戴上了皮手套,冲守在门外的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打水过来,顺便准备一个小瓶子。”

那几个侍卫仍旧是半天没动,直到得到了叶铭庭的指示之后,这才赶紧去准备那些需要的物件儿了。

等到那些东西都找到之后,祁连胥将小瓶子里盛了些水,随后将绢帕塞了进去,等到浸泡良久,这才将绢帕抽了出来,拧干,用火匣子毁尸灭迹。

纵然是叶铭庭,看见方才的那一番操作,仍旧是被怔住了,要知道,祁连胥将那血清直接浸入了巾帕之中,且那血清甚至都没有沾湿外面,密封性做的极好,一般人要是随便看见这么一张巾帕,还真是难以想象这东西,会是罐装的血清。

思及此,叶铭庭不免觉得今日里自己的决定还算得上是有远见之明的。

祁连胥将那小瓶子盖紧,递给叶铭庭,道“喏,这就是血清,既然现在祁连严已经死了,你们要是想一时半会儿就将人救下来,恐怕这可能性也不大,有了这血清,交给聂青和,想必这里的百姓都能够有救了。”

祁连胥看着也并不像是这样一个心怀天下的人,更遑论是对他人的生死这样在意,这样的他,今日里发言,倒是让叶铭庭有几分些微的诧异。

叶铭庭同样戴上了一副戒指之后,这才

勉强接过了那个瓶子。

看着瓶子里的红色液体,他旋即陷入了沉思,祁连胥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的条件,且不说这祁连胥一直在心里和他们有矛盾,况且之前也在战场上将他们的部队赶尽杀绝,一直逼到边疆开外多少里。

这么多年了,这一对兄弟之间,一直是在心里暗自计算着他,找着时机,想要打击他的。

罢了,等回去之后,交由聂青和再看一遍,到时候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也能够更快地解决。

“多谢。”叶铭庭露出一笑,随后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这瓶血清,便转身离去。【~!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叶铭庭离开之后,祁连胥一个人站在府中,心中情绪复杂,更甚想要除掉这个令人不喜的人,当初他没有动成手,果然是错误的。

现在竟然连他和兄长的矛盾也挑起来了,都怪那个女人!

这样一想,祁连胥不由得猛地一下捶了一下身前的木桌子,他虽内力全无,但现在桌子已经出现裂痕,显然是用了全力,而他的手掌也变得一片通红。

白羽岚这两日里,没有瞧见叶铭庭,但是她自己倒是病恹恹的,总也是提不起来精神,其他人尚且都在忙碌的时候,她一个人待在聂青和的住处,在院子里帮着做一些添柴倒水的小事。

不过这连着两日,可也都没瞧见叶铭庭。

直到有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神色慌张地同聂青和报告道“不好了大人!祁连严突然死了。”

祁连严死了,就没人知道这里究竟为何会成为现在这样,而如今,这里又为什么会出现这般多的感染者,并且似乎一般的药也都对他们没什么用,应该是变异过的。

正在忙着煮药的聂青和连头都没抬一下,就这么随便回答了,道“我早就知道了,你还是同别人去报告这件事吧。”

白羽岚听了倒是有几分诧异,他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的么?人都没有出户,甚至她也没有看见过有人前来和他禀告过什么事,不见外人不出户,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那小厮也显然是有些懵逼,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愣了一瞬,道“那打扰大人了,小的就先告退了。”

聂青和或许是注意到了白羽岚现在看他的神情,笑了一声,一边扇着火,又打开那药罐子的盖子,用大勺子在里面搅了搅,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就问。”

可白羽岚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的时候,他便自顾自地回答起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几天,你没发现外面的活动越发频繁了么?昨日里,有个叶铭庭身边的亲信,来找我要了以为药草,这药草一般会是用来治一些几乎快要断气的人,让他们起死回生。”

说着,他不由得莞尔,嘴角不起自觉翘起,道

“叶铭庭本身就是个医师,现在他要这么一味药草,可想而知是要救什么人,能值得他现在救的人,除了在我身边的你,还有谁?定然是影响全局的。”

白羽岚敛了敛眸子,深深感觉自己住在这儿,似乎都没什么用处似的,什么都没办法去为他们做,也没有这样敏锐的洞察力。

“你不必自卑,我这都是积攒多年以来的经验罢了,你又没有这样高超的医术,若是来问你要这味药草,或许你都不会知道这是个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

她坐在小板凳上,看着聂青和又端起来一盅药罐,放在一边凉着,然后重新换了一罐,换了些新鲜的药草,又重新来煮了一遍。

今日里,他都不知道研磨了多少的药材,而到现在为止,又煮了多少罐的药汁。

耳边忽然传来军靴踏在地面上铿锵有力的声音,像是踏在了她的心底上,让人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喏,你盼星星盼月亮的那个人,总算是要来了。”聂青和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时,甚至还不忘转过头来,冲她调侃,白羽岚愣神,随后站起身来,便瞧见一人着绘有金色玄鸟的长袍,大步而来。

他目光凌厉,却独独在瞧见白羽岚的时候,变得柔和了不少。

此次他显然是率先来找聂青和的,一见聂青和,便将左右的人全部挥退,只留白羽岚一人站在两人身边。

“祁连严就是祁连胥杀死的,他与这人合作,但是现在祁连严显然是处于劣势,既然他不想要被暴露出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他下了毒药。”叶铭庭一边说着的时候,眉头紧紧蹙起,显然颇有些顾虑。

“当初我就知道,这件事定然是和祁连胥脱不了干系的。”听完叶铭庭的话,聂青和反倒是十足安静地在同他说话,道“所以现在你拿到血清了。”

这么肯定的话,却让叶铭庭笑了出来,调侃道“不愧是我钦定的军师,果然对所有的事了如指掌。”

“祁连胥本就是祁连严的子嗣,只不过瞒天过海一直过继在祁连厉身边,除了少数人知道,现在大部分人都蒙在鼓里。”聂青和淡淡地陈述着这个事实。

将在一旁认真偷听的白羽岚,都给惊了一下。

这么说来,其实祁连胥一直都不是祁连煜真正的弟弟,而算是他的伯父的儿子,而这个伯父,还是他的死对头之一,那不就是仇人之子么?

越是这么想,白羽岚越发觉得浑身都在出冷汗,若是祁连煜得知这个事实,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那现在,祁连煜本人知道这件事么?”白羽岚犹豫着询问。

“应该不知,我也是前段时间,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祁连胥的血迹,再和祁连严的进行比对的,阴差

阳错两人血液相融,这才着手去调查了此事。”聂青和淡淡道。

这种事属实多了去了,但凡是大户人家,尤其还是那种族群极多的,子嗣一类,一旦出了差错,就容易被人掉包。

况且,这还是自己的亲兄弟做的,想来是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祁连严和祁连厉斗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这老了之后,倒是被人算计了一把,白白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叶铭庭唏嘘道。

(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 这个他,不言而喻

叶铭庭随意往客厅里一坐,双腿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道“我现在暂且答应了祁连胥一个小要求,和他做了个不大不小的交易,所以现在不会透露出关于他的事情,但若是别人自己查,我可就管不了了。”

祁连胥和祁连煜之间,虽然本质上不是什么亲兄弟,但是白羽岚知道的是,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倒是十分的浓厚。

若非一般事,绝对没法动摇两人之间的感情。

祁连胥又究竟是怎么会想到,用自己的亲生父亲,去算计自己的这个关系极好的兄长?

按理说,这个所谓的父亲,和他的接触也并不多,并不会有多么身后的感情啊。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聂青和在一边补充了一句,道“若是当真感情身后,越发身后的人,就越是不容许背叛,两人之间要是有了误会和欺骗,被有心人利用,自然而然,不仅会关系破裂,更会反目成仇。”

若当真是聂青和这样说的话,那也不是不可能,若有祁连严在中制造误会,推波助澜,到时候反目成仇的几率也属实算大的了。

“对了,血清给你,他藏得实在是非常隐秘,这般轻易就交出来,我也不是很放心,你拿去之后,顺手提取一部分测一测吧。”聂青和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扔给聂青和。

白羽岚知道叶铭庭会医术的时间不久,但是他却几乎从未自己动过手。

“他就是懒。”聂青和捏着那小瓷瓶,戴好手套之后,这才打开小瓷瓶的盖子,仔细瞧了一眼,冲白羽岚道“若非到不得已,他绝不会动手的。”

“原来堂堂皇上也是会犯懒的么?”白羽岚在一边眨眨眼睛。

“有那么多的得力助手,他只用站在背后指挥不就行了,能做的了多少。”聂青和在一边凉凉道。

这时,白羽岚也想起来当初叶铭庭的身边,是有着很多的得力助手的,譬如说凌锦凌云,以及聂青和,还有一众将领。

思及此,白羽岚笑开了,调侃道“那这个皇上倒是做的挺放松的啊。”

聂青和在得到血清之后,整个人的研究兴趣都被提了起来,自然而然的,也没什么心思在这儿同两人唠嗑了,不过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白羽岚忽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最初两人还没怎么在意,白羽岚又克制不住地咳嗽了一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这一咳,竟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到终于缓过气儿来了,她不由得将手放置自己的眼前,看着这掌心里的鲜血,十足刺眼。

她,不过就是得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风寒而已,怎么会突然得了这种病?

白羽岚赶紧地将手放下去,手半握着,好

叫人不能看见上面的鲜血。

叶铭庭眼尖,自然第一眼就瞧见了白羽岚手上鲜红的血,大步走来,眉头一皱,道“将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道“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些污秽之物。”

这次聂青和也有了几分警觉,这两日里,白羽岚也都是在隐忍地咳嗽着,但是他并没有完全在意,这次白羽岚竟然会咳嗽的这么厉害,看叶铭庭的态度,似乎应该还咳出了血。

就在他精神上开始斗争的同时,白羽岚也被迫将手摊开,叶铭庭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把握住白羽岚的手腕,就连声音都不自觉严厉了几分,尽管他心中清楚不该对白羽岚用这样的声音说话。

手上的血迹并非是一星半点儿,而是以小片儿了,看着格外瘆得慌。

“你竟然会咳出这么多血?”他质疑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白羽岚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便是她这么一个表情,叶铭庭几乎可以肯定,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叶铭庭将白羽岚的手腕放开,看向聂青和,神色间透露着威压,格外逼人。

“你知道她得了什么病?”叶铭庭皱眉道“如果你知道还瞒着我,聂青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

最后这句话放的倒是挺狠的,白羽岚看叶铭庭的脸色已经不是能用难看二字来形容了。

他现在简直就是处于极度暴躁的状态,几乎快要将人赶尽杀绝的程度。

聂青和也是有几分疑惑,走了过去,只是扫了一眼白羽岚这手心里的鲜血,整个人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形,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你这两日里,有吃了府上提供以外的其他食物么?见过什么奇怪的人?还是遇见过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聂青和神色严肃地问道。

见他这般神情,白羽岚也猜他定然是不知情的,但是她自己都不晓得是怎么一会事儿,就连之前,他们都说她只是得了一点儿风寒罢了,不至于出事。

白羽岚如实相告,这两日里,她的确是没遇见过什么怪事,更遑论能见到别人。

而聂青和也在此时才发现,白羽岚的脸色的确是太过于苍白了,这和一个正常人的脸色,是完全不一样的,白的有些可怕,甚至是一点红润都没有。

若是普通的风寒,也断然不会如此。

他伸手去摸了一下白羽岚的额头,发现温度竟然很低,十分冰凉,又转而去把她的脉搏,此时白羽岚的脉搏显得倒是挺平稳的,难怪之前他会只断定为风寒而已。

聂青和给她看了一遍之后,叶铭庭又来了一遍,但是他却发现了端倪,将给她把

完脉的手抽回,随后皱眉道“她的脉象看起来虽然平稳,但是十分虚弱,像是精气神被什么蚕食了一般,而且到现在为止,还在不断侵蚀她的身体,绝对不可能只是风寒。”

叶铭庭都亲自下口了,聂青和自然而然要慎重许多。

他将自己的医疗器材带过来,将白羽岚手中的鲜血采集起来,道“我先去给你看看,检查一下,希望能够得出一点成效。”

既然这段时间,在整个府上爆发出了大面积的瘟疫,可想而知,要是真有人体弱,感染的几率属实偏大,是他之前掉以轻心了。

“这段时间,你和我一起住。”叶铭庭吩咐道。

尽管他是用的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同她讲话,白羽岚仍旧觉得心中一暖,毕竟在得知她现在身体抱恙,甚至还有可能会是传染病毒的情况下,还愿意和她住在一起,的确算是不可多得的感情了。

聂青和却是不允许,他以良臣直谏的方式同他道“大人不可,大人和夫人住在一起,非但是对夫人的病情没什么改变,反倒还有可能将大人一并给牵连进去。”

他说的苦口婆心,道“如果大人出事,想必这就不仅仅是这么一个交界处的百姓安全,而是整个徽朝的,您的子民,都会乱了。”

白羽岚也深谙此道,毕竟他可并非是她自己一人的丈夫,更加是一个国家的顶梁柱,承担着应有的责任,不该只因为她一人,而弃掉那些肩膀上所担着的东西。

“不必了,虽说现在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何会犯这种病,但是我相信聂神医定然会将我治好的,你要是担心我,就常来看我就好,不必非得和我同住一屋。”白羽岚委婉地拒绝了。

可是最终,叶铭庭还是不愿妥协,最后三方折中,让叶铭庭暂时住在白羽岚的隔壁。

晚上的时候,聂青和又来给白羽岚把了一次脉,认真地看着她道“这段时间,当真是没有过别的人来找你么?”

白羽岚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像是不知该如何作答似的,犹豫了一下,她的眼神明显有些闪烁“没有。”

这一闪而过的犹豫,丝毫没有逃过聂青和的法眼,能够让白羽岚在见过之后,却一直在谎称自己没见过的人,那定然是她身边的熟人,还是很有交情的那种,才会让她一直在偷偷地偏帮着。

甚至在遇见这种事之后,都没有说出口,若是方才叶铭庭站在那儿,会有些许施压,那么现在只聂青和一个人在这里,白羽岚的压力显然是要小了不少。

“跟我说实话,因为你现在很有可能是被传染了,且还不会是一般的感染,如果你想要变成那天在笼子里面看见的那个人一样,你尽管不必和我说。”聂青和向来温柔的神情,

少见的严肃。

“我知道叶铭庭定然会保下你,但是你一辈子生不如死,就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也几乎没有自己的心智那样活下去么?”聂青和追问道“你愿意过那样的生活么?”

当然,是不愿意的。

白羽岚心中泛起波澜,但是她之前并非是要故意隐瞒,而是,那个见她的人,就是叶铭庭。

“那日晚上,我感觉有人在窗子边唤我,但是我不确定是谁,也没敢去,那人就朝我扔了一块玉佩,我瞧见,才发现是叶铭庭的,待我走近窗边,唤我的人只剩下了一个背影,说是思念我许久,这才来见我。”

她顿了一下,神情颇有几分落寞,道“我瞧着那人的背影,也是他的身量。”

这个他,不言而喻。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 最后三方折中

聂青和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心下却不认为这件事是叶铭庭所为,若是有人故意伪装成叶铭庭,前来算计白羽岚,倒是有可能。

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好友,断然不会是那种置情义于不顾的人,若他当真是那种人,那他就不会选择暂且抛下那宫中的王权富贵,前来追随着白羽岚到这里了。

“你说那人是大人的身量,甚至还能够抛出他的玉佩?”聂青和反问了一句。

若那个人连叶铭庭的贴身玉佩都能够拿出来,想必来头也不小,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听见他问,白羽岚便将怀中的玉珏拿给他,道“你看看,这是不是他的东西?我之前曾经亲眼在他身上见过。”

若非自己亲眼所见,又怎么会有那么一丁点儿怀疑他呢?毕竟,就连是她自己而言,都并不想怀疑那个人。

在那之后,她本来只是染上的丁点儿的小感冒,就变得更加严重了,自然而然,便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有时候亲眼所见的,也未必是真实的。”聂青和在一边补充道。

他定睛瞧了那玉珏一眼,果然是叶铭庭的贴身玉佩,也难怪白羽岚这般没有防备。

“定然是有心之士在利用他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你没什么防备地接近。”

说着,他举起那一块玉佩,在白羽岚的眼前晃了晃,道“这块玉珏,暂且先收在我这里,既然是有心之人在利用,那么这玉珏我先拿回去研究一下,很有可能,就在这块玉珏上面,就有东西。”

否则,他实在是想不到那个冒牌货又究竟是在利用怎样的办法,让白羽岚如今的症状一而再,再而三的进行恶化。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聂青和既然有点怀疑这块玉佩有问题,那想必也是不能留了,更何况,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那晚来的是什么人。

“我有可能,患了这里的流行病么?”她忽然忧心忡忡地问了一句。

这的确是这段时日里,最为困惑她的一件事,她亲眼见过那些流行病患者,究竟是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以及在患病其间,又是如何不能自理,甚至做不到控制自己,那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真是叫人看了就心惊。

聂青和本在看那手中的玉珏,听见她这么一声,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皱眉道“只要没有经过明确的肯定,就不能够断定,是传染病,如果当真是传染病,想必我也早已被你感染了吧。”

就是这症状,着实能够让人误会是这里的传染病,且已经有些严重了,不过在细节上仔细斟酌,还是能够发现这其中的不同之处。

听见这个回答,白羽岚难免松了一口气,她莞尔道“那就好,只

是我现在还不能够怎么确定,现在听见你这样肯定,我便相信你。”

这突如其来的肯定和相信,都让聂青和有些虚了,人家这是挑明了态度,这么相信他,要是他误判错诊了才当真是丢面子里子。

“你放心吧,如果你当真是患上了这里的传染病的话,我也能够帮你解除的,毕竟现在我们连血清都拿到了,你不必那么担心。”聂青和在一边宽慰白羽岚道。

虽然他心里也没个底,但还是硬着头皮这么说了。

面对他这番笃定的话,白羽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也并未多言,但是她的眼神里,有着很明显的肯定和鼓励。

聂青和在拿了玉佩,询问了她的病情之后,也没有久呆,这就早早离开了,以免被人发现。

而白羽岚躺在屋子里,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

今日里,她恐怕又睡不着了。

这样想了一下,她忽然又觉得喉头发痒,咳嗽了一声,又粘了不少的血在手掌心上。

她看着掌心里的鲜血,神色之间布满犹豫,像是被动摇了似的。

次日一大早,白羽岚刚到客厅,便看见在客厅里正在摆放着菜品的叶铭庭,他穿着简单的青衣长袍,素雅简单,没什么装饰,但身前竟然围了一张围裙,勤劳地做着这些琐事,瞧着倒是十足十的温柔。

像是居家的小女人,白羽岚想到这儿,忽然就笑出了声来。

叶铭庭旋即转过身来,瞧见她,笑了声,道“你来了?”

白羽岚点了点头,朝他走去,看见那桌上倒是色香味俱全的六碟小菜,不过并不像是这里的丫鬟做的,不仅风格不像,也不怎么注重摆盘和美观,但是味道的确是香飘十里。

“这些饭菜,不是丫鬟小厮做的吧?”白羽岚试探着问了一声,她一问,叶铭庭就很是自豪地抬起头来,道“你尝尝?”

说着,他递给白羽岚一副筷子,但是还没等到她自己用筷子夹着去试试,便瞧见叶铭庭率先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肉,目光温柔,道“尝尝。”

白羽岚顺着他的筷子,咬了一口,入口稍稍有些焦,很香,有些嚼劲儿,里头却是嫩的一咬就破,佐料也是放的适中,不咸不淡,有点偏辣,却正好对她的口味。

白羽岚的眼睛一亮,其中的喜悦便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叶铭庭自然也不例外,他笑着道“夫人觉得好吃,那就多吃点,时隔一年多,倒是第一次给夫人做饭。”

上次给她做饭的时候,还是在他当异性侯爷的时候,后来因为争权夺利,渐渐的,就没有了时间,再后来,做了皇帝,就更忙了,后来白羽岚就失踪了,让他又苦苦寻找了多年。

“那日正好要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现在想来不着急

,毕竟这里并不是很安全,等到你身体好了,我就给你一个大的惊喜,想必你也会很喜欢的。”叶铭庭坐在她身边,笑着同她道。

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的的确确不像是什么大门大户之间的侯爷和夫人,或者说是皇帝和皇后,倒像是一对简单的平凡夫妻之间,在唠嗑着家常似的。

白羽岚忽然又回想起来当初的一些事,想着想着,嘴角便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我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做饭,我记得你之前是个将军,后来又加官进爵,成为了一个权柄一方的侯爷,最后做到了现在的徽朝皇帝,可算是享尽了荣华富贵,怎么也会自己下厨?”她将筷子咬在嘴里,就这么笑嘻嘻地看着他瞧。

不等他回答,她又追问道“不是说君子远庖厨,我见过这里许多男子,也大多都是不会这一套的,便是有些官员热爱美食,喜好自己动手,那也很少,多半都是人生失意,仕途不顺。”

说着,她抬了抬下巴,显然是在示意他,你一路走的这么顺风顺水,竟然还能够有闲心做这件事?

叶铭庭忽然自嘲地一笑,问她“你以为,我一直都是这么顺风顺水么?”

没有了之前的记忆的白羽岚,自然是不记得不知道的,她皱眉道“至少我在话本子上看见的,是这样,现在我也只想起来一点从前的细节,并不是很清楚,还在思考和摸索中。”

“我本是前朝皇子,老皇帝继位前,暗杀了我的太子生父,那时母亲尚且还有孕在身,带着我东奔西跑,就是在这混乱的时期,我竟然还能够顺利地来到这世上,母亲留给我谋士后,又给我娶了一位夫人,这就撒手人寰了。”说到这儿,叶铭庭敛了敛眸子。

他看起来显然有些落寞和伤感,白羽岚嗫嚅道“抱歉,是我,不小心戳了你的伤口。”

“无妨。”他抬手,之前的落寞恍如镜花水月,消失的一干二净。

快的几乎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都是之前的陈年旧事了,如今老皇帝已死,旧仇已报,如今看来,也没有什么尚未完成的。”说着,他顿了顿,看向白羽岚,道“若是当真还有一件事未完,那便是你还没回到我身边。”

“当初的我隐姓埋名,参军入伍,一路摸爬滚打,又要忍受着皇帝的猜疑,才走到这一步,风餐露宿的时候,自己做点饭菜,打点野味儿,不仅能够充饥,还比那些压榨小兵的炊事班做的要好的多。”

白羽岚听着,忽然觉得有几分感慨,每一个成功的人士,看来都有一段苦痛的时光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她在脑子里这么过了一句,竟然就这么脱口而出

了。

叶铭庭愣了一下,随后眼角蔓延开笑意,道“夫人果然是与众不同,与从前一样,嘴里常常吐出一些奇言,让人耳目一新。”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就又听见耳边那人继续道“还十分有哲理。”

这可都是她盗取的名人名言啊,又不是她说的,那些名人名言,那的确是,非常的有哲理啊!

本应是两人一同用膳,然而白羽岚的这个胃口的确是好极,整个桌子上五菜一汤,都被她吃的干干净净,只留下杯盘狼藉的一片,还顺带着打了个饱嗝

“要是你的身价不贵,我开店,定然将你邀进来做个厨子!”白羽岚眨眨眼道。

叶铭庭听见他这番话,眼角蔓延出笑意,轻笑一声道“若是日后还有那个机会,我常给你做。”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一章 没头脑最容易利用

白羽岚挑眉,在又喝了一口汤之后,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还这么清楚,这一桌子菜,恐怕就是按照着我的爱好来的吧。”

叶铭庭敛了敛眸子,看着她依旧是那笑意盈盈的样子,道“当初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若是我还不清楚你的口味,那我这个丈夫,做的岂不是太失败了。”

瞧着他格外俊朗的面容,以及这通身华贵的气度,即便是身上围了一件围裙,都丝毫没有能够影响到他的这番气度和美貌,白羽岚在心中感叹一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这般痴情,真是个二十四孝好男人。

她这算是踩了狗屎运,能够与这男人做成一对夫妻啊。

白羽岚看着他的眼神,猛地亮了一下,转而又扶额叹息道“可是我失忆了,现在也没能够想起你喜欢的是什么,那我的确不能够算是一个好夫人。”

昨日里自己还怀疑着他来着,想想都觉得看他都要心虚不已。

也不知道叶铭庭究竟知不知道有个人在模仿着他。

“既然吃饱了,要出去散散心么?这两日里我一直在忙着收拾这堆烂摊子,也没什么空来陪陪你,你一个人一直被闷在这屋子里,想必也十分无趣。”叶铭庭同她提议道。

白羽岚自然也没多想,很快就答应了,还穿了叶铭庭给她准备的一件出门穿的外裳。

同聂青和打了个招呼过去之后,白羽岚比阿尼和叶铭庭出了这房间。

与此同时,祁连煜那边派来一个姑娘,说是要送给白羽岚当做服侍她的丫鬟,以白羽岚现在生病在床,需要人服侍为由。

若是白羽岚来见的话,定然会发现这个女子,艺名唤作红绸,就是当初在迎接令羽空的宴会上时,那个因为要勾引令羽空,最后被令羽空损了颜面的人,后来又因为她的劝说而免受牢狱之难。

那个女人当然不是真的想来服侍白羽岚的,而是在祁连煜向府上征人的时候,让自己的姐姐将自己送来。

这段时间,少主的状态有目共睹,自打那个女人出现之后,少主的喜怒哀乐,似乎都在围绕着那个女人转,现在那个女人最后还是回到了她的丈夫身边,而少主,却像是失了魂儿似的,终日都丧失了生气。

这让她如何能够不生气,她一直那么心心念念的少主,是最好的人,如今却栽在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况且,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就不牢阁主费心了,让阁主请的人尽快回去吧。”聂青和就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就让自己身边的小厮去将人赶走。

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心中生怒,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眼巴巴地冲聂青和看过去,蹙眉道“这位大人,少主也是好心,况且据说您的

院子里,都没有一个丫鬟和婢女,用的都是些小厮,那都是男人,怎么能够服侍好姑娘呢,终究是会有忌讳的啊。”

这人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好不要脸。

然而聂青和却是丝毫没有动摇,若是白羽岚不记得,他倒是记得清楚,令羽空的晚宴,他也是出现在那上面的,当时便瞧见这姑娘在被带走,以及后来又被释放之时的恨意,让他记忆犹新。

毕竟是关乎于白羽岚的事情,他当时也上了心,有些人分明是被恩人救了,还念着那个要杀她的人,而去嫉恨这个恩人,也算是个奇人。

“我说了,这里不需要,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聂青和冷冷道。

女子又哭求了许久,却还是得到一个不能进入的话,她不由得心中生了几分忐忑,毕竟在少主那里,只分为两种人,有用的和无用的,如果她今日里没有能够派上用场,那到时候少主定然会随便处置她的。

说不定就让她今日就消失。

但是她在门外闹了几次,那大门竟然直接被聂青和碰的一声关上了。

思及此,红绸越发不敢回去,可还是硬着头皮回去禀告少主,途中一个白衣男子突然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俊美如精心雕刻出来的白玉,丝毫不比少主差。

红绸心中有几分小鹿乱撞一般的感觉,佯装羞怯的样子,低眉问道“不知这位公子,究竟是有何事?”

她当初在宴会上的时候,并未仔细去瞧那个勾引的人,更遑论晚上的时候,灯光毕竟有些昏黄,将人的面孔至少都遮挡掩盖了不少。

自然也就没有发现,眼前的人,就是那个少主的常客,令羽空。

“听说你要是现在回去,祁连煜会惩罚你们,并且很有可能会因为办事不利,送入牢房伺候?”令羽空忽然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

他这般作态,便是个小女儿都要不能够把持的住,令羽空也的确是故意的。

“这,你如何得知我是”她惊讶,但转瞬就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不就是在聂青和门口闹了一番么?也说过自己是祁连煜让来伺候白羽岚的。

“姑娘方才在那边的宅子门口,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便是令某只是路过,也听见了不少关键的信息。”令羽空继续似笑非笑同她对话。

这人果然是个少女杀手,至少在和红绸对话的时候,的确是让她心跳的如小鹿乱撞。

听见令羽空的话,她不由得又有几分苦恼,分明自己就并非是那般没有教养,喜欢大吼大叫的人,但是今日里,却因此而损了颜面。

这都怪那个女人,若非是她,她又怎么会在这么一个芝兰玉树的人儿面前失了面子。

若是少主不喜欢她,甚至还要折磨她,反正都是一

死,那还不如也多试一次,看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出手相助。

或许,这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呢?

红绸心思电转,不过短短片刻,就想了这许多,再看着令羽空俊美的脸庞时,不自觉露出一抹笑容来。

“你不必紧张。”令羽空忽然轻笑一声,道“姑娘既然不想面对那样的待遇,那就不要回去了,祁连煜那个人我知道,他要是真遇见什么没用的属下,可是一点都不会手软的,除了”

说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揶揄地看向红绸,道“除了前段时间,一直住在星辰阁里面,被当做座上宾的一位奇女子,据说星辰阁的阁主,待这位姑娘,可谓是掏心掏肺,无所不至。”

他刚说完,红绸的眼里,已经萌生出一股子的恨意,她当然知道,究竟是哪个人,能够让他们这高高在上的少主,另眼相待,甚至就连这段时日,惩罚都轻了不少,是个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

她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掌心里,就像是要掐出血来似的。

“不过就是个一时新鲜的玩物罢了!”红绸咬牙切齿道。

但是她忽然又觉得在眼前人面前,有些失态,随后便又假意地腼腆地笑了一笑,道“抱歉,失态了,实在是那个女人,过于惺惺作态了,假装失忆留在我们少主的身边,博取同情,让我颇看不惯。”

“在下亦觉得姑娘是个能够义愤填膺的侠女,对这种事情,定然是愤愤不平的,不过姑娘可有办法能够惩治她呢?据说那位姑娘身边的能人异士甚多。”令羽空脸上还是挂着那万年不变的笑脸面具。

可是她没有,红绸在心中不由得有些丧气,而且那么一个女人,她身边竟然还有那么多的能人异士保护,还那么忠心!

就算是方才那位神医,都长得上上乘,更遑论民间传的神乎其神的徽朝皇帝了。

她究竟是有什么,能够让这么多人都来护着她!

“姑娘不必忧心,在下有办法。”令羽空笑着道“姑娘若是有意,便随我来。”

不得不说,令羽空在诱骗他人的时候,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至少红绸是半点都没有怀疑到他身上来,还十分相信他。

不知道是他这嘴惯会骗人,还是这张脸生的太过诱人。

在红绸得到令羽空给出的消息之后,嘴角泛起诡异的一笑,这下那个女人就要栽在她的手里!

待她离去之后,令羽空冷冷地看向红绸的背影,吩咐身边的死士道“务必保护好白夫人,事成之后,这个女人就杀了吧。”

“是。”那死士又立刻消失在阴影里,像是从未有人出现过。

令羽空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方才被红绸碰过的手

,将那手帕都扔了去。

“真是个没头脑的愚蠢之人。”他冷笑一声。

不过正好这种愚蠢之人,最是能为人所使。

这厢,白羽岚倒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叶铭庭带她出来透气之后,她才知道他所谓的透气是什么,碍于他身体不怎么好的缘故,叶铭庭便将她圈在怀中,带她一同骑马,她的马走的不快,但是叶铭庭操纵得当,出了竹林之后,这一片一望无尽的草原,清新美丽。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随货脑子里猛地一下滑过许多熟悉的场景。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二章 有人埋伏

“可还喜欢?”他轻轻地拢住她的腰肢,将头抵在她的肩膀上,贴近她的脸庞,道“从前你可是最喜欢这种草原的。”

那时候,尚未住在宫廷之时,白日便拘泥于侯府内以及各店铺下大大小小的琐事,夜晚方能有些空闲,瞧尽夜里的十里长安灯花,万家灯火,喧哗的闹市。

后来进了宫,便越发拘束,有时候守着宫廷的规矩,为了不给他添麻烦,便在宫中给自己解闷儿,但终归不是她心中所向往的世界。

后来在皇家秋狩之际,两人落入了悬崖下,望见那瀑布流水,碧草繁花,她难得才有了兴致,他的夫人,合该是无拘无束,能畅游在天地间的人,而不是笼中的金丝雀。

“喜欢。”白羽岚的眼睛都亮了亮,她咧嘴笑了笑,道“原来,你将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来看这个,这个惊喜,我很是欢喜。”

说罢,她稍稍侧脸,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巧的一吻,笑声如风中在摇曳着的清脆的铃铛,对他道“奖励你的。”

叶铭庭登时就起了兴致,本来是骑着马在这片草原上慢慢地走着,但是他忽然用鞭子抽了一下马背,加快了速度,白羽岚都能听见那急速刮过去的风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没有半分害怕和拘束,反倒是沉浸在这一场迅疾的奔跑之中,她的眼睛里亮的仿佛有星辰在闪烁。

“驾!”叶铭庭又喝了一声。

她忽然幻想出一个青年得志的将军,在凯旋归来之后,纵马驰骋,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样子,俊逸潇洒,意气风发。

两人在草原上又转了一圈之后,便寻了一个地方下了马,躺了下去。

“等到这里的事情办完了,我们何时回宫?”白羽岚在一边询问道。

虽说最初她心里是十分抗拒回宫的,但是现在想到如果是和身边的人一起,好像也很不错。

“我回去了还能自由出宫么?”她忽然侧过身来,定定地瞧着他。

“可以,但是你需要带着暗卫或者侍卫一起,如果没有我陪同的话,不然,按照外面现在这混乱的局势,那些人虎视眈眈,定然是将你当做眼中钉的,你的身份会让你很危险。”

白羽岚笑了一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能够自由出宫,要不然整日里跟着那些人虚与委蛇的,她可要累死。

“那就多谢我的郎君了。”她冲他眨眨眼道。

在外面放风的时间不能太久,叶铭庭目前倒也没想好究竟何时回宫,不过待处理完所有事之后回宫,时间上应该大差不差。

白羽岚心中倒是知道的,叶铭庭和别的人做皇帝的原因不一样,他从前是个有声望又有金钱的权臣,朝野上下,根本就没人能和他对着干的

那种。

就算是皇帝,明里暗里地针对他,都要掂量着三分。

他做皇帝,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关于他从前的身份,以及对当时效忠皇帝的恨意,要报仇雪恨,只有这一条弑君之路,再加上对于现下黎民百姓深陷苦海的同情,让他担负了这份责任。

否则,按照从前的吃穿用度,也与现今差不了多少,甚至空闲时间较多,人也过的比较安稳。

两人前脚才刚踏进府邸,后脚就有小厮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同两人禀告道“大人,神医叫您过去一趟,说是东西已经做好了。”

白羽岚愣了一下,东西?莫非是解药已经研制好了?就等着她们去取了?

她这一个愣神,却突然见叶铭庭一脚将那小厮给踹倒在地上,正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鲜血,正目光凶狠地看向两个人。

白羽岚还没从这眼前的变故之中反应过来,有些诧异,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叶铭庭怎么会突然对这个小厮动手?

叶铭庭的声音一瞬间就冷了下去,呵斥道“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有何居心?”

不过这种话,一般都是不会有人回答的,更遑论是想着要来害他们的人。

可叶铭庭征战沙场数年,后又做了这么多年的权臣和皇帝,对待这种奸细和敌人,向来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法子,恩威并施,或者是严加刑罚,绝非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就在那小厮似乎是要动手自尽之时,一个暗影从角落里猛地一下飞出,眨眼之间,便将那小厮身上的匕首给震开了去,用绳子将那人双手反绑,打了个死结,顺便直接将他的嘴巴都用绢帕给堵上了

这人瞧着倒是眼熟,像是叶铭庭身边的暗卫,等到处理完这事儿后,那暗卫才半蹲下身,似乎是在等着叶铭庭给他做一个指示。

“带下去,务必将主使者和这次的目的交代清楚。”叶铭庭冷冷道。

那暗卫领命之后,便要带着人退下,但是视线一扫过白羽岚的时候,明显透露出十足的惊喜,若非叶铭庭本人还站在这里,白羽岚有理由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跑上来与她认亲了。

思及此,待那暗卫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之后,她整个人还有几分恍惚,神思不属。

“吓着了?”叶铭庭在一边问了一声。

“没有。”白羽岚摇摇头,眼睛弯弯地瞧着他,道“只是方才觉得有几分诧异罢了,你是怎么那么快就发现这个人不对劲儿的?”

“还有,那个暗卫,似乎认识我?哦也不对,我们从前本来就是一起的,认识我倒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个暗卫似乎和我关系十分不错的样子。”

白羽岚提出自己的疑惑,与叶铭庭一边走,一边聊着道

“可惜你方才站在这儿,他看着我的时候,像是高兴的立刻就要来和我说话,但是估计是怕了你,不敢上前。”

“的确。”叶铭庭点头,道“你算是他的恩人了,现在我常将他安排在身边做近卫,也是拖了夫人你的福气,他当然是该感谢你的。”

他三言两语便将当初的事情给讲清楚了去。

这个暗卫叫十二,当初犯了错,办事不利,那时的叶铭庭处罚自己手下人的手段,倒是要比处罚敌人还要来的厉害,不死也要脱半层皮,后来这位十二幸得她的求情,勉强躲过了一番惩罚,后来又越发的发愤图强。

到了最后,甚至在她让他有意无意的指导下,成为了暗卫长,也是叶铭庭目前的得力助手,因而现在见了白羽岚,倒是比见了他的这位主子,都要高兴的多。

“原来我从前也是有这么忠诚的小弟么?看来混的是不错。”白羽岚掐着下巴,思忖道。

“你若是真想要人跟在身边,想要多少个崇拜你的,我就能够给你找来多少个。”叶铭庭在一边补充道。

尽管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算了算了。”白羽岚摆摆手,叹气道,这个男人的占有欲还挺强的啊,这都能吃醋,干脆日后叫他九州第一醋王好了。

虽说方才那个小厮是一个前来假的报信人,但是叶铭庭还是带着她去了聂青和的住处,一打开门,便是一股子药味儿扑面而来,将整个庭院弄得都快要飘起来一层薄薄的绿色的药雾了。

白羽岚捏着鼻子,咳嗽了几声,唤道“聂青和?聂青和?你人还在里面么?”

这里头不仅药草熬出来的雾气很重,就连烟味儿也挺重。

感情她就出去这么一会儿,聂青和自个儿在里头,都快要将房子烧了不是?

听见她的呼唤声,里头勉强还回了声儿,看来这人还是没被呛死在里面。

过了一会儿,她便瞧见聂青和脸上沾着许多粘稠的绿色液体,从里头走出来,若不是他穿的这一身眼熟的袍子,她还要以为是哪个妖怪。

“你,你怎么给自己整成了这么个鬼样子?”白羽岚指着他的脸颊道“这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难道是你熬药草的时候,锅炉给爆了?”

聂青和摇摇头,开始给自己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着脸上的药汁儿,淡淡道“出了一点儿意外,不过”

他眼睛亮了一下,道“我研究的东西,开始有成效了,那血清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将它稍稍改了一下,如今需要去找一个人来试试药,基本能够断定,这就是解药了。”

白羽岚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了,眼睛猛地一下睁大,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果然是个医学奇才!”

说着,她也不管聂青和身上沾着的那些奇怪的液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交给你果然是没错的,这才几日,你竟然就给做出来了!真是太厉害了!”

“方才,有人想要带我们来这里见你,说是你的解药已经做出,但是那人鬼鬼祟祟,是个细作,我想,你这里应该是有危险,如今那人被抓,不知那些想要出手的人,还会不会出现。”叶铭庭打断两人喜悦的氛围,将方才的事情说出。

聂青和猛地一下冷了脸,声音沉静下来,道“别动!小心,周围有诈!”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三章 和你在一起就足够

闻言,不待白羽岚反应,她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进了怀里,紧的快要让她呼吸不过来。

白羽岚挣扎了两下,无法,便就这么放任他去了,她不由得暗自思忖,还真是关心则乱。

难道他这是忘记了,她当初和他一起面对刺客的时候,鞭子也挥得那般熟练且毫不手软?她本可不必这样被保护在身后,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别担心,我们来的时候,我就早已安排好了人,在外面接应,将这伙人一网打尽,若是赶不尽,也能挫伤他们的元气。”叶铭庭皱眉道。

他自己都在费力地躲避着这些密密麻麻的箭羽,倒是想着还要来安慰一下她,让她不要受惊。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要置他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么?

不过现在她并不想让叶铭庭分心,尽量是顺应着他的动作来,等到那些弓箭渐渐消失的时候,白羽岚这才猛地一下挣脱叶铭庭的怀抱,将腰间缠绕着的绳子给解了下来,随手一挥,便挡去了不少的箭矢。

正因如此,她也给了叶铭庭一部分反应时间,在她的反击之下,叶铭庭已经将腰间佩剑给拔出,与她并肩作战。

他剑法凌厉如斯,依稀可见在战场上遗留下来的肃杀之气,长剑折射出冷厉的寒光,映照出他冷厉的面庞,面对敌人之时,丝毫不心慈手软。

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知道他们之前派来的细作,已经被叶铭庭抓走,现在埋伏在外面,在没有得手之后,竟然也丝毫没有要现身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白羽岚便没再听见对面有动作的声音,却仍旧是丝毫不敢放松。

只听见身边人低声与她道“小心,人还没走完。”

然此时叶铭庭的人呢,已经冲着那一拨人追了出去。

白羽岚冲他点了一下头,便开始留心周围。

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那边有任何动作,她拧眉道“人好似已经离开了。”【…¥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在不远处靠墙的一棵树后,那双本该盯着她瞧的眼睛,已经从墙后消失了。

“嗯。”叶铭庭刚要将腰间长剑收入剑鞘,就在此时,突然一支弩箭猛地一下发射过来,气势汹汹,接二连三,这个弓弩手显然是个好手,每一支都极其有力,且招招对准的就是叶铭庭,连发数十箭。

叶铭庭刚闪过一支,下一支已经快的他几乎闪不过去,毕竟方才已经打了一场体力战,他如今的气力自然是没有最初好。

“小心!”就在叶铭庭躲过身前一支弩箭之时,他背后猛地一下也窜出来一支。

白羽岚本想用鞭子将那弩箭给挥掉,然而身体却早已快过手上的动作,她猛地一下将叶铭庭推开,那支弩箭擦着她的手臂皮肤而过,因力道

极大,竟然能够直接蹭破她手臂上的皮肤。

弩箭上显然是涂了毒,就在她手臂上蹭破了那一箭之后,那块皮肤,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猛地一下就泛黑了。

毒效极强,只是一瞬,白羽岚就已经两眼发昏,眼帘使劲儿抬了抬,最后还是撑不住地合了上去。

临昏倒之前,她还不由得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叹了一口气,要是今日里因此而死翘翘了,那她还真是有够倒霉催的。

叶铭庭脸色一片铁青,只听得他的长剑划破虚空,带着凌厉的剑气,将围墙边的大树震得树叶簌簌落下,然而那树后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叶铭庭自然也耽搁不得,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事情,能够赶得上白羽岚的性命。

聂青和方才因为和他的部下一同前去追人了,整个庭院里,只剩下他的近卫和亲信。

他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打横抱起,心中已经翻腾出一片苦涩,这已经是多少次,她要为了他,受这种无名伤。

只怪现在他硬顶着这个让人忌惮的身份,和他在一起,永远不能够像坊间的普通百姓一般,享受平静安宁的生活,注定要过上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

“我不在乎。”回忆深处,一个身着烟粉色纱衣的女子,就这么俏生生地盯着他瞧,道“我不在乎,只要是能够和你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说罢,女子在时光的深处,冲他回眸一笑。

“可是我在乎。”他看着怀中的人,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心中酸涩感,挥之不去。

他将白羽岚放平在床榻上,给她探了探鼻息,又开始把脉,她的身体情况,显然不容乐观,那毒实在是来势凶猛,针对他的,必然是想要他最好能够立刻毒发身亡。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这是之前聂青和给他用的续命丹,以防离开皇宫之后,被人盯上,身受重伤,而他这个御用神医,也什么都帮不上,只能将自己珍藏起来的宝贝,这药草难找,炼制难熬的续命丹全部给了叶铭庭,也才三颗。

他用手要将这颗药丸塞进白羽岚的嘴里,但是白羽岚的嘴唇却是半点都没有睁开,她嘴唇也已经泛了青色,整张脸在灰白的程度上,还有些发青。

他看着她半晌,旋即含上了那一粒药丸,随后缓缓地凑近她的嘴唇,将这颗药抵进了她的喉咙之中。

等到看见她将药给彻底吞咽下去,这才抽身而起,去药房翻箱倒柜地找药材,平日里他翻动那些药箱的时候,抓药材的时候,最是沉稳不过,就连当初的师父,都对他冷静自持这一点赞不绝口。

然而现在,他要抓药的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好几次都抓错了药材,又重新来过。

“主上,您不如将药方

写出来,由属下们煮药熬药去,主子也可以夫人。”十二忍不住从阴影里走出来。

叶铭庭这才动身去写药方。

“相信夫人这样善良的人,定然能够逢凶化吉的。”十二同样也十分难过,因为夫人是他见过最好的人,这么善良又对每个人都很好的人,要是就这么遇难了,他想,那可真是天道不公。

“但愿如此。”叶铭庭将药方递过去,道“不要将药弄错了。”

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皱眉吩咐道“将我那一套最完整的针拿来。”

十二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就去寻他们这次带出来的东西了,主子会医术这件事,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也许久没有再动过他的医术了。

现在夫人出事,主人总算是也将自己荒废许久的医术也拿了出来,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叶铭庭得了那套他曾经格外熟悉的针,熟稔地抚摸着这布袋上面的纹路,已经有些磨损,心情复杂,随后他看着床上躺着的人,道“希望这也是我的新开始。”

他动手为白羽岚针灸,要将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每一针,扎在人的身上之时,都觉得十分熟悉,尽管多年不曾动手,然而现在却依旧是没出半点差错。

更何况,他从未如现在这般这么认真而又忧虑地去为一个人诊治,从前都是救不下来,便也不会多过执着,然而这次不一样,他的心境同样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希望自己的诊治再如何也要起到一点作用,不要再让她倒在他的眼前。

“从前我也知道一个人的滋味,却并不如现在这般清晰。”他沉声道“但是习惯了你的陪伴之后,我不愿再孤身一人。”

他将白羽岚半抱起来,让她盘腿坐在床上,随后自己盘腿坐在她身后,一掌拍向她的后背,白羽岚的身体里尚且还有毒素作祟,他趁着现在施针的空档,同时开始为她逼出毒素。

被他这么用力地施了两掌之后,白羽岚猛地一下吐出两口鲜血,血液从嘴角溢出,已然是黑红色的。

叶铭庭寻着她的穴位,开始为她疏通经脉,用针将心脉护住,随后又开始将她手腕的毒素全部逼至一处,整整一个晚上,他都没有从房间出来,比他在战场上厮杀,都要更加消耗内力。

等到天将明的时候,房门才打开,叶铭庭穿着一件长衫,披着一件玄鸟外套,一头青丝未束,冲门口守着的近卫道“药端过来。”

虽说这些人都是他的近卫,但是叶铭庭做事向来是要留个心眼儿的,譬如说现在他几乎都是将事情交给十二来进行打理的,至少在对白羽岚的事情上,十二足够上心。

下人很快就端了药上来,叶铭庭也并未让他们进屋,而是自己亲手为

白羽岚端进去。

他要关门的时候,忽然又问了一句“聂青和,还没回来么?”

近卫垂下头,禀告道“启禀主上,一日未回,但昨晚的弟兄有捎消息回来,无碍,只是那边的事情有些棘手,聂神医也正在查。”

查来查去,不过就是那么几股势力,叶铭庭又再问了一点细节,便端着药进去了。

相较于昨日里,白羽岚的脸色已经要好了许多,如今面色虽苍白,但依稀可见红润的生气,他看着白羽岚,神色便温柔了起来,知道她喝不下去药,便循着昨日里的法子以口渡药。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四章 做过千万次

白羽岚这次醒来的时间,倒是比之前快,醒来的时候,她想要抬抬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酸软无力,床边似乎还趴着个什么人。

她微微使出气力,朝着那方向转了个身,侧身过去,便瞧见叶铭庭正一脸疲累地躺在她的床边休息,就连她方才这动静,他都没有醒过来。

可想而知,他现在一定很是虚弱。

她便是不用脑袋想,都能够知道叶铭庭定然是因为她中毒昏倒一事,而变得这样虚弱的。

房间里还摆放着许多的东西,入眼便是一个里头晕染着血色的铜盆,以及,旁边放着的一排排的针,还有灰黑色的药汁,洒在地上,狼藉一片,好生凌乱。

白羽岚叹气一声,随后用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了摸叶铭庭的脸,他虽然是昏睡着的,但是幸好并未出什么差错,只是脸有些凉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症状,可能只是有些虚弱。

晨光里,光束映照在他的面孔上,将他的脸部勾勒的轮廓分明,睡着的时候,这般虚弱的样子,眉眼也显得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柔,她忍不住用自己的指尖去描摹他的轮廓,像是在抚摸着什么艺术品似的。

她从前在回忆里的时候,也瞧见过他的容貌,那个时候,她就在想,这个青年帝王,竟然如斯俊美,就算是他并非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想必京中也定然会有许多女儿家什么都不贪求,便想要嫁给他。

这一幕,忽然和她记忆里的某一个瞬间,重叠起来,她忽然愣神,指尖停留在他的嘴角,像是做过千万遍似的。

回忆深处的那个人,也曾经在她这样的抚摸之下,轻轻地将头抬起来,冲她戏谑地一笑,甚至是还去打趣她“夫人对为夫的这副皮囊,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啊。”

她指尖下的那个人,忽然动了动,眉头轻轻地舒展开,眼睫如蝶羽轻颤,忽地就这么睁开了,眼神还有几分迷蒙,像是刚刚醒来,还是被人闹醒的那种。

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孩子气的神情,不由得心头一软,道“你昨日里一夜没睡?”

“嗯?嗯。”他瓮声瓮气地回应了一声,声音里还带有些没睡醒时候的模糊不清。

她即便是不问,心里都清楚,他这般劳累的模样,可不像是昨晚就睡好了的样子。

他现在身上就着了一件单衣,如今两人对视,叶铭庭的眼神总算是对焦了,瞧见对方眼睛里自己的模样,不由得双双笑出声。

两个人,都是这么一副病弱的样子,脸色苍白,倒像是一对落难鸳鸯。

叶铭庭现在睡醒了,那副孩子气的样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他有些威严的眼神,但对着白羽岚的时候,还是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可还好些?”他问,昨晚他折腾了一宿,今早给她诊脉的时候,发现她的脉象几乎已经平稳下来之后,这才放心了许多睡过去。

也因为逼毒,让他现在内力耗损过多,同时也有些虚弱。

“好多了,我现在只是觉得身体虚弱了一点,就连之前身上那状似风寒的东西,都似乎没有了。”白羽岚冲他狡黠地眨眨眼睛。

当初她就知道,叶铭庭自个儿是会医术的,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他使用过,她也没有问过,毕竟可能就是有自己的一点难言之隐。

没想到,他的医术竟然能够出神入化到这个地步,聂青和曾经说过,叶铭庭其实算得上是他的师叔一辈儿的人,如今看来,若是叶铭庭不做个皇帝,单单是从事这一行的话,想必也是顶尖级别的一个神医。

“嗯,昨日里疏通你的毒素之时,顺便去清了一下那顽固在你体内的所谓风寒,那的确不是什么风寒,而是别人给你种下的一种慢性的毒药,只是症状表现为风寒而已。”叶铭庭解释道“还算是逢凶化吉,那种下来的毒素,和你体内昨日里那一股毒,竟然冲撞起来。”

“最后我便想办法以毒攻毒,将这二者全部清除了。”

说罢,白羽岚正想说些感谢的话,就听见叶铭庭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斥责她昨日里的那一番作为,道“下一次,断然不要如此胡闹!”

“我不需要你以身犯险来救我,知道么?”叶铭庭状似有几分生气的样子,冲她道。

然而白羽岚却是丝毫不惧,反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道“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是自己想这样做来救你,全然是不得已罢了。”

“哦?”他饶有兴味道“你说说看,你又是怎么着一个不得已法?”

白羽岚旋即凑近他一点,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嘴唇上小啄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笑,道“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也把持不住。”

尤其是现在,他这般虚弱苍白的样子,与他平常那在战场上能够挥斥方遒的模样,倒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看得她就是心痒痒。

叶铭庭轻笑一声,道“好了,别闹,我看你今日里就是觉得我看着虚弱很好欺负吧。”

不得不说,你还真是猜对了,白羽岚在心中暗忖道。

然而她表面还是没有那么说,而是笑开了去,道“你这么说,倒是我我罪过了,不过你说说看,看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因为救我,而将自己弄到这么一个地步,便是个人,都要动心吧。”

倒是她率先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似的,这般轻佻地对他说话。

“既然夫人欢喜,那便是最好的。”叶铭庭轻笑道。

他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要是她像方才那样,早晨的时候,要是这样亲了他一下,指不定现在会被他加深这个吻,或许还会一番也说不定。

可见,昨晚她身体里那个毒,的确是有些太过猛了,至少叶铭庭的身体,到现在还有些吃不消。

两人收拾完起身之后,门口守着的亲卫这才松了一口气,昨晚他们都知道主子究竟是花费了多少时间,才将夫人救回来。

就怕夫人到时候没问题了,但是主子却先一步倒下了,那可就麻烦了。

思及此,那几个人才将今日的事情上报“从昨日半夜,就有个姑娘想要求见夫人,说是她愿意来为夫人诊治,是专程派来做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的。”

“鉴于那人口说无凭,因而属下并未将那个女子放进来。”

叶铭庭倒是率先有几分恼意,道“那个女子是什么人派来说是要服侍夫人的?”

“她自己说是星辰阁的阁主送来的。”

“祁连煜?”白羽岚惊讶道。

从前在星辰阁的时候,祁连煜也并未说过,要请人前来服侍照顾她,那个女子,怎么看,她怎么着都觉得不是个善茬。

“算了,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如今也被你们的主子藏起来了,想是也不需要别的贴身丫鬟,只要你们主子将我的人给交出来就好。”白羽岚摆摆手道“那个女人,你们看着点儿。”

这种多出来的事儿,按照她这么多年看剧的经验,要不就是对她心怀怨恨,要不就是别的什么原因,想要谋害她,否则怎么会非要做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还要等在这门口不走的,半夜三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一个定时的炸弹,还是不要放在自己身边的好。

叶铭庭只听见她前半句,不由得挑眉,有几分兴致道“哦?我的夫人怎么能够这么肯定,你的贴身丫鬟,是被为夫藏起来的呢?”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是白羽岚可不相信他的鬼话,除了他,她还真是想不出来有谁,能够将绿意给藏起来,那个时候他还是伪装成叶大侠的。

现在想来,绿意定然很早就认出了他,每每看见他的时候,甚至都有些敌意,想必也是因为生气他害她受了那么多的磨难,所以才会对叶铭庭有那样的敌意。

不过后来这两人关系又好了许多,想来是因为开始合作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头疼道“说罢,我这么一个贴身的好侍女,究竟是又被你派到哪里去了?”

“当初去星辰阁的时候,需要一个人去扮演花魁,混在其中做个眼线,但是想来夫人的资质的确不够,遇上危险难以逃脱,更何况,为夫也不想让自家夫人去做个花魁,整日里抛头

露面,也就”说到这儿,两人自然是能够心领神会。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有几分郁闷道“那你就是让她去那儿做花魁了?”

难怪那日她就在舞姬大赛之上,看见了绿意,想必叶铭庭在这儿安插的人不少,绿意去的时候,也有人做接线,展开的很是顺利,也有前人引荐。

尽管,她早就知道自家身边的侍女,是个能人,不仅武功上颇有造诣,甚至在其他方面,就连一些小姐都比不得。

思及此,她不由得叹气一声,道“难怪,那日我还瞧见她了,她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叫我好生伤心来着,这都是你搞的鬼。”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五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叶铭庭瞧见自家夫人这般气鼓鼓的样子,不由得好笑道“那也是因为她也不想叫夫人去,这才答应了,绿意一向以夫人为首,可不是一直都听从为夫的话。”

白羽岚也不再同他争辩,只问了一声绿意大概是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的事情,之后也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当初她就知道,绿意虽然是死心塌地地要跟在她的身边,但是就一直在她身边做丫鬟,难免是大材小用了一些,思及此,她愈发觉得,绿意要是不跟在她身边,指不定都能够换个女将军的位置来坐坐。

叶铭庭因为内力耗损过多,这两日里也没再出去,他闲暇无事,便继续开始研究聂青和尚未做完的解药,并且时不时听一下有关于聂青和一行人的行踪。

已经过去两日,聂青和一行人竟然还没回来。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道“会不会真的出事了?毕竟之前聂青和虽然也常常玩消失,但是每一次,可都是留下了些线索和信物交代的,如今怎么就一个侍卫一直在传递消息,他本人却是半点都没消息传回来?”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永远是出奇的准。

就在这时,聂青和一行人正被困在一处竹林密集处,这里已经被人早早布下阵,布阵的人,想必是在下一盘大棋,这里布下的阵,不仅每一个都是十分难解,且范围十分大,解了一个又必然还有另外一个。

想必是布阵的人,也知道和他们正面对上讨不了好,同时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态度,这个阵法,几乎是只进不出,也就越发增加了难度。

最初那些人不惜花费一大批人,引诱他们来此,最后被他们斩杀在此地,他还以为是一个陷阱要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已经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然而等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等到过那幕后之人。

他忽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陷阱,但并非是针对他的,而是在拖延时间,在这里,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

其中一个叶铭庭手下的死士前来问他,道“大人,下一步我们还是要在这里寻路么?”

聂青和眉头紧皱,有几分头疼道“如若不然,我们又还能够做些什么呢?这里已经被布下了这么多的阵法,只能寻路。”

那死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同聂青和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道“大人,卑职想到一个办法,虽然这里四周都布下了一个又一个重叠的阵法,就算是突破了一个,仍然还会有另外一个在等着我们,但是这头上,却并没有任何的阵法,能够困住我们。”

此话一出,聂青和顿时觉得醍醐灌顶,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过,既然下面全部都被布满八卦阵,不花费个十天半个月当真走不出,到时候即便是能够解阵,干粮和水也

不足以支撑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但是天上的路却并没有任何阻拦,更何况,在此之人,都是会武功的,在叶铭庭那几乎堪比魔鬼训练一般的锻炼下,这些人的轻功自然了得,若是从上离开岂不更快。

从最开始,这就像是一个迷宫,很多人很难能够走出迷宫,殊不知能够爬上修建迷宫的壁垒,在这壁垒之上,完全能够看见迷宫的全貌。

“不愧是叶铭庭带出来的人,在战场上打过仗?”聂青和赞许道“就是不一样,有头脑。”

那死士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道“之前是皇,叶大人手下的将领。”

聂青和将所有的人全部召集过来,同他们商量这对策的可行性。

与此同时,叶铭庭也开始对白羽岚提出的那番话有些担忧,毕竟这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出来传信,还是同一个小兵,着实奇怪,聂青和本人,却一直都没什么表示。

“没有我的指示之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就先待在府上,不要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叶铭庭嘱咐道。

之前白羽岚可就是吃了太多这方面的亏,这次可不能够在同一条路上栽下去了。

更何况,现在这场景,他总觉得像是一场阴谋。

“十二,你让人去将祁连煜叫过来,我要见他本人,希望他能够抽出时间过来,毕竟之前还是聂青和将郭玉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你就告诉他,现在郭玉可以有完全好的机会,就问他来不来,如果来,不出意外的话,在三日之内,可以解决这里的瘟疫。”

十二领命,原话带过去,但是祁连煜早在之前,就收到过一封匿名信,告知他,如今祁连胥被叶铭庭囚禁了起来,不知情况如何,希望他能够仔细考虑一下和叶铭庭之间的合作关系。

十二看见祁连煜犹豫的神色,心中不由得为夫人又多了一分气,虽说这本不该是他区区一个普通的近卫能够做的,但他还是思考一番,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卑职知道您待夫人一直很不错,所以才想要多嘴来提醒您一句,不要轻信小人谗言,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要用心去判断,毕竟您是知道的,夫人的性情和脾气,断然不要因此而伤了和气。”

说罢,十二便像是一道影子一样消失在暗夜深处。

祁连煜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当然是知道白羽岚究竟是个什么性格,若是因此而冤枉了她身边的人,定然是要和这个人不死不休的,她嫉恶如仇,又护短的彻底,虽然曾经他竟然很庆幸白羽岚是这么个性情。

可是他同时也清楚,在白羽岚的心中,和他关系最好的时候,却是那个他的另外一个人格,而并非是现在的他。



如今得到了那所有的记忆,那个在他精神深处的灵魂,似乎在不断地拷问他,问他为何不相信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罢了,就再信她一次。

祁连煜看着这窗外的月色,便能够回想起当初白羽岚和逑在一起的场景,肆意放松,断然没有在与他站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小心翼翼,揣测心意的样子,那样更像是潜伏在一个敌人的身边,而并非是一个朋友。

“我究竟,该如何对待你呢,白夫人。”祁连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半点都没有松懈。

“去告诉叶铭庭,明日里我会去见他。”他缓缓开口。

那突然出现的一封信,尽管让他调查到祁连胥被叶铭庭软禁在一处宅院,甚至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短期时间内封印了他的武功,但是他也想过,那封信为什么要突然来告诉他?

必然也是有着什么企图的,希望他和叶铭庭会当场就打破这合作的关系。

他不是个傻子,必然也不会全然轻信,至于祁连胥,到时候先去叶铭庭那儿问个究竟,若是因为当初他那个弟弟想去将白羽岚绑回去,就这一件事,估计都能够构成叶铭庭这样做的理由。

红绸去了好多次,甚至都没能踏进门口一步。

这算是在令羽空的意料之中,毕竟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个女人真能做成什么事,不过是埋下一个引子,好让这次的争斗能够来的更猛烈一些罢了。

下人来报祁连煜要去见叶铭庭的消息时,令羽空正把玩着一支玉雕的芙蓉花,他最是喜欢这种花,大概就是因为她很像这芙蓉吧。

笑起来的时候,总是一张芙蓉面,言笑晏晏的样子,脸上还泛着一点海棠红,又娇又媚。

“随他去吧,这本来就只是使了个绊子而已,本王也并没有想着要通过此事能够让他们两败俱伤,按照祁连煜的性子,估计更想要一查究竟,那就让他更痛苦一些好了。”

知道有两个他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他。

但此时,他虽然说的这般云淡风轻,然而这手上握着的玉雕芙蓉枝,已经被他捏碎从中间断开。

“可,可是大人您和祁连公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应该是十分好的才是,怎么会突然反目成仇了?难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为美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么?

“多嘴!”令羽空冷声道“下去!”

那下人有些后怕,他今日竟然鬼迷心窍地敢去质疑王上的决定,王上今日里竟然没有惩治他,他这可真是劫后余生。

令羽空闭了闭眼,将手中的玉雕芙蓉猛地一下向地上掷去,脸色难看,为什么她身边总是能够有这么多人?在扰乱他一池心水的时候,抽身而去做的这么容易。

在他帮了

她那么多之后,竟然还能够对他挥刀,只是因为他对付了一个她身边的叶铭庭。

如今,竟然连祁连煜也和她称兄道弟,却为何偏偏要拒绝他一个人?

此时,高墙红瓦之内,白羽岚登上这里的高楼,本要从这一览这三不管地带的夜晚,但冷风还没吹到她身上的时候,身旁一件长袍便扔了过来,搭在她的身上,将她给裹得个严严实实。

“大病一场,还能够有这气力晚上爬上来吹冷风?”叶铭庭关心的话语之中,略带责备。

即便是他现在脸上仍旧有些苍白,与她相比也快没差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六章 定不负相思意

白羽岚斜睨了他一眼,嘴角已经不自觉翘起,笑了一声,道“彼此彼此。”

“你不也见着我晚上爬上来,就上来寻我么?”她说的时候,眼角带笑,让本该有几分苍白的容颜,瞧着都多了几分气色。

不过叶铭庭为她疗伤治病,同样耗费了不少的气力,可想而知,他的身体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叶铭庭方才扔给她的长袍,也正是他方才用来防风所以才披在身上的,现在让给了她,倒是不知他自己同样也大病一场,也病情加重。

“祁连煜那边差人传来了消息,说是会亲自来见。”叶铭庭虽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然而视线却不自觉开始往白羽岚身上瞟,毕竟之前白羽岚可是和叶铭庭之间相处过那么久的时间,那时他也并未现身。

甚至,他都没有向着白羽岚透露过他的身份,白羽岚脑海之中,并没有关于他的记忆,若是在此期间,为那人留下心中一席之地,也难免正常,可若是如此,他当真是从未有过一刻,如这般因此想要杀了一个无辜之人。

白羽岚明显对这件事有些兴趣,听见他这么一说,转过头来,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神情也黯淡了下去。

“怎么了?你认为这次想要阻挠我们治疗瘟疫的人,就是他?”叶铭庭反问道。

除此,他还真是没有想过有什么原因,会让白羽岚心生抵触情绪。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夜晚的风吹在人的身上,让人都清醒了几分,她眉头微蹙道“并非如此,我反倒是相信祁连煜的,他断然不会做此事,我心中是明白的,只不过尚有一两点疑惑未解,所以”

“夫人为何这样相信他?祁连煜虽说并未平端作恶,但是也造了不少的孽,可谓是个亦正亦邪之人,心思也让人捉摸不透,若是他当真这样做,其实,也算是还有可能。”叶铭庭不知为何,心中并未这样想,却这样说出口。

或许,当初是利用的祁连煜还唤醒了白羽岚的记忆,虽然他本该是要感谢那个人的,但是心中却总也跨不过去那一个坎儿。

“你吃醋了?”白羽岚反应过来,拢了拢外面搭着的长袍,随后将之解下,靠近叶铭庭,将袍子裹在两个人的身上,笑着道“徽朝第一醋王?”

虽然叶铭庭嘴上那是半句话都没说,可是他几乎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够感觉到他现在心中所想。

不说别的,叶铭庭还真是喜欢这样,口不对心。

似乎在很早之前,她就记得他有这么一个习惯。

叶铭庭看着白羽岚对上他的时候,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有几分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挑眉道“夫人何以见得?怎么会以为为夫是吃醋了呢?”

虽然他的确是对祁连煜有很强的敌意。

“看你的眼神不就知道了?”白羽岚耸耸肩,打趣道“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这不就是明摆着的说,我现在生气了,你怎么现在还不快来哄我?”

“再说了,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对祁连煜有这么强烈的敌意啊?可不就是源于我么?”白羽岚补充道“之前你都是一直很理智公平地对待所有事的,说出的所有话,也都是十分具有参考条件,甚至是有理有据的,怎么会突然这么来一句?无依无据难以评判。”

眼见叶铭庭哑口无言,白羽岚不由得觉得好笑,她掩嘴轻笑了一声,道“你说说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一个理儿?嗯?”

叶铭庭被她这般头头是道的言论弄得好笑,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后将那外袍拢紧,将两个人都拢在这一件外袍里面,拉进和白羽岚的距离。

他忽而单手抚起白羽岚的脸颊,将她的脸颊抬起来,轻轻地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他眉眼带笑,似乎被这温柔的月色添了一份柔意。

“这段时日里,我曾经想过,我的夫人,应该会变成怎样一番模样,是该活泼明亮,还是美艳泼辣,或者说是变得温婉可人?”说着,他顿了顿,道“但是我后来才发现,不论是变成怎样的你,都是我的心头好。”

“不管你变成了怎样的一副模样,都是我认为最好的模样。”他的眼睛里,像是有着星辰大海,此时汇聚成滔天情谊沉淀在万丈星河,温柔道“因为我爱的人是你,所以你怎样都无所谓,你就是你,无需为我改变什么。”

此时夜色如墨,月色像是一条锦缎铺泻而下,满天星辰闪烁的像是黑幕里点缀了一片钻石,阁楼上的灯光昏昏沉沉,晕染出一层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就像是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她就这样望进了他的眼中,像是不自觉就要沉溺进去。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捧住他的面庞,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容颜衬的柔和些许,那如画般精致的眉眼,却像是能够勾魂摄魄,偏偏那人还用着这样的眼神盯着她瞧。

她尚未回答他,但是却回应了他的吻,将本要在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后,就要抽身而起的他,一把拽了下来,一番厮磨。

良久,她微微喘了一口气,脚底才缓缓地触在了地面上,她看向他的眼神同样缱绻而缠绵,微微启唇“我心如君心,定不负相思意。”

其实在之前,她尚在祁连煜的星辰阁的时候,就已经记起来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但是那时候,她已经对回忆之中恩爱的那个人念念不忘,但是从未见过那人本尊,只能在梦中相见,却已然勾出她心中压

在底下的思绪。

她将祁连煜当做一个知交好友,但是却从未将他往那个方向上去想过,她想,祁连煜亦然,她在梦境之中,一直在盼着自己那从前的夫君能够前来寻找她。

也怀疑过当初叶铭庭伪装成的‘叶大侠’,但是她并不想由自己亲手来拆穿他,而是想着,他或许也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不会隐瞒身份,即便是守在身边,也不愿露出真面目。

后来,直到他找到她的那一刻,她看见那张在梦中永远只有背影的人影,就这么显现出了他的面孔,梦境与现实重叠,波涛汹涌的记忆扑面而来,那个时候,她就在想,这才是对心爱之人的感觉,因为会心动。

她的心,随着他心跳不止,便是瞧一眼,都觉得喜悦万分,更遑论他那般深情地与她讲述着屡次三番寻找的痛苦,以及三秋思念。

叶铭庭忽然猛地一下将怀中人抱紧,那披风就这么直直地掉在了地上,他也不管,与她额头相抵,道“我亦然。”

她心跳加速,他忽地低头开始轻啄着开始吻她,情深处,他便将白羽岚一个打横抱起,使了轻功,从阁楼上飞跃而下。

一夜无眠。

次日祁连煜前来拜见的时候,白羽岚就听见侍卫在门外踌躇着咳嗽了两声,然后唤她道“夫人,大人现在已经去和祁连公子见面去了,不知夫人可否同去?大人吩咐过,全凭夫人自己意见了,只不过还是让卑职们能够在最晚的时候通知夫人一声,别扰了夫人休息。”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老腰,有几分头疼,昨日里就不应该脑子一热,就忽然开始猛烈表白,现在倒是好了,让他爽了,自己现在倒是腰都要断了,从三更半夜到天亮,着实伤身。

“内力使用过多,不都虚弱了么?这体力倒是还这么好。”白羽岚在一边嘟囔道。

许是叶铭庭也觉得全让侍卫来伺候有些不太好,便在市集上找了个贫民家的小姑娘,让她进来伺候白羽岚。

那小姑娘听见白羽岚这番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昨晚上她和侍卫大哥们都守在门外,知道那位大人昨日将夫人抱回去之后,到今早上屋里才没啥声儿。

不过大家当然都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不晓得。

“带我去找你们大人。”白羽岚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出门寻那个叶铭庭特意留给她的侍卫了。

白羽岚的面色尚且还有几分疲惫,打着哈欠便过去了前厅。

她倒是的确和祁连煜许久没见过了,也不知道祁连煜现在又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似乎最近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倒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出的事儿,况且,他还有心想要将自己叔父的这一群下属都

给治好,并不打算就这么叫他们自生自灭了。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一边思索着一边穿过回廊,就到了花厅。

眼见着白羽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已经和他之前所见,差了十万八千里,尽管她身上依旧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色长裙,但是已经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别,她眉眼之间,都遍布着一种媚态,并非是小女儿的娇态,而是承雨露之后的模样。

祁连煜忽然就有些酸涩,不过他掩饰的很好,并不曾失态半分,还是端着星辰阁公子的派头,与她打招呼道“许久不见,近来过的可好?”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七章 他最听夫人的话

祁连煜一袭湛蓝色的长袍,腰佩环琅,墨发仅用一根缎带稍稍系在脑后,垂落在腰间,青丝如许,眉眼不如叶铭庭凌厉,而是偏秀气精致一点,是个顶级美人级别的,他神情温柔,让人也说不出半句重话来。

“还不错,你呢?这段时日里,郭玉的病情虽然得到了遏制,但是这里里外外的事情,断然不如全部处理了来的方便,累了你不少。”白羽岚笑着道“不过我们之前也是有心无力。”

祁连煜轻笑一声,心中那股酸涩早已被他压在心底,尽管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心里又被扎了一针,但仍旧是冲白羽岚笑道“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你放心,我并未怀疑过你们。”

她已经将叶铭庭与她,归在了一起,她称她和他,是他们,而他,也只是一个认识较久的外人罢了。

“之前有人曾经往我的府邸上射了一支带信的箭,让我对叶大人有点误会,但是现在已经解决了,那人居心如何,我心中自然清楚不过,不过是想着让我们双方鹬蚌相争,好叫他渔翁得利罢了。”

白羽岚不由得赞赏地瞧了祁连煜一眼,毕竟她可是记得,祁连煜和叶铭庭之间,那可的确是有着实打实的矛盾啊,甚至叶铭庭还将他的眼睛都弄得暂时失明了,如此,祁连煜还能够保持如此冷静客观的态度,着实叫她有些钦佩了。

身份不低,权力不小,仍旧不以私仇而来判断人,若非王者,也是枭雄,鲜少有人能做到。

“那看来是我来的晚了,竟然没有看到你们是如何在交涉的?”白羽岚坐在他们一边,道“毕竟我也想知道一些关于这次事件的信息。”

“那就请叶大人能够回去和你说一说了。”祁连煜揶揄道“想必叶大人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就在三人还在讨论的时候,叶铭庭的一个小厮又走了进来,在叶铭庭耳边耳语了几句,叶铭庭的脸色就变了变。

那小厮退开之后,叶铭庭便冲祁连煜看去,话语了带着几分打探,道“听说前段时间,祁连公子似乎在为我家夫人物色丫鬟,已经打算把人送过来了。”

白羽岚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有此事,不过叶铭庭这会儿忽然提这件事干嘛?他可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什么不相关的人的。

“确有此事。”祁连煜自己也承认了,但是他还有些疑惑,微微皱眉,问道“只是不知,究竟是何缘故,叶大人忽然提起来,莫非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叶铭庭正在观察此时祁连煜的面部表情,见他此时表现诚恳,也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叶铭庭难得有一点质疑自己的猜测。

“究竟是怎么了?似乎叶大人对此事很是关心,并且……”他心中忽然

有股不好的预感“似乎对我有些敌意?”【…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能够让叶铭庭产生敌意的人,也无非就那两样,一是侵害到他的利益,和他做了个死对头,二嘛,自然不必多说,必然会和白羽岚有关。

然而现在这据说去伺候白羽岚的人,被他提起,可见,应该是有对白羽岚不利之事。

“你可认识那派来的姑娘?”叶铭庭审视他道。

“不曾。”祁连煜摇头,肯定道“当初我只是因为知道夫人身边都是安排的一些侍卫,毕竟男女多有不便,这里又与外界隔的较远,再加上,毕竟是我的地盘,随便找个侍女也很方便,就让下人在星辰阁里找了个能照顾人的过来。”

不过眼下看来,那个女子应该是出问题了。

叶铭庭才会将矛头指向他,并且,多有猜忌。

叶铭庭端起一盏茶,轻轻地啜了一口,一边用茶盖轻轻地抚着茶水,状似悠闲。

半晌,他总算是缓缓开口“既然祁连公子说是没有见过那人,我便也当做从未见过,只是,祁连公子可愿去见一面那个丫鬟?”

祁连煜眉头微蹙,然而他只犹豫了一瞬,随后便立刻答应了,点头道“如果你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证明我并未其骗你,我愿意去一趟。”

说着,他忽然顿了顿,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忽然来了一句“至少,我从未想过要对白夫人不利。”

叶铭庭微垂着,似乎在看茶叶的眼眸,忽然幽深了些。

白羽岚作为话题中心人,虽然感觉祁连煜这番话说在叶明婷跟前,似乎有些不妥。

然而她还算是比较认同的,毕竟祁连煜的确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算是之前令羽空作为他的一个至交伙伴,然而在令羽空对她有想法,并且要将她直接带到央国去的时候,祁连煜也并没有放纵他这样做。

而是选择了将她带到了那屏风背后,让她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得知道所有事情。

不得不说,白羽岚还是挺感激祁连煜的。

“那这样正好,祁连公子就先随我们来一趟吧。”叶铭庭起身,身后的小厮便在他身后围了一件披风。

“还有,”他忽然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裸地挑衅意味“虽然祁连公子待我家夫人是很好,不过那都是她失忆之前的事情了,既然到现在夫人的记忆已经大差不差地恢复了,在下想,祁连公子还是避一下嫌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白羽岚忽然觉得像是看见祁连煜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住了他自己的情绪,未再溢出半分。

“好,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他忽然朝白羽岚走过去,看向她的目光也并未有何不妥“在下也只是将白夫人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

罢了,还请您不要多想。”

“且不说白夫人本就并非一般女子,不会拘泥于一般的小节,更遑论她交友甚广,据在下了解过,那也并非只有在下一个人。”祁连煜又转头直视他道。

他方才冲白羽岚微微点过头,像是在示意她不必因为叶铭庭的话多想,他并没有别的心思。

这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白羽岚站在两个人之间,忽然觉得有些不适。

她这才皱着眉试图化解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道“既然都要去看那个婢女了,今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们为何还要在这里耽搁这般久时间?”

叶铭庭此人,虽说是个英明的君主,但是臣子和身边人的话,那也是看心情听不听的,或许还要斟酌许久。

但是在很多时候,只要是白羽岚但凡表现出半点不满,这位英明的君主,基本上就要改变自己的决定。

如此圣宠,百姓和大臣们之间,竟然还没有对她表示什么不满,甚至还能够以她为原型,在民间做了那么多的折子戏。

思来想去,定然也是和叶铭庭在登基之前,做过的那么多的思想功夫有关,毕竟之前已经快要将她捧成一个母仪天下的活菩萨了,有这么强烈的思想功夫做在那里,在她失踪之后,叶铭庭动用那么大的力量和资源来寻人,也无人说不可。

“既然夫人觉得我有些拖沓了,那我们现在就立刻去吧。”叶铭庭笑着道。

这变脸的功夫,简直可以去和民间变脸的那门艺术相比了。

说着,白羽岚便被他推着又是半揽着送出了房门,两人之间亲密无间,如胶似漆,一边的侍卫们大多都见怪不怪,跟在叶铭庭身边时间久些的,甚至都无比清楚他们的王上,为了能讨夫人欢心,还能够做到多屈尊的地步。

红绸在连续好几次碰壁之后,便也开始想着其他的法子打算混进来,之前叶铭庭为了给白羽岚物色一些称心又安全的丫鬟,特意让属下们在民间最好寻个农家女。

红绸曾经打算混进去,但是却并未成功,反倒是被叶铭庭的人给逮住抓了出来,并且判做奸细给关了起来,尽管这一切,白羽岚并无所知。

红绸被关在这里的地下牢狱,这里很少有人所知,就连祁连煜在跟着叶铭庭走进这深邃的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这个地下潮湿的牢狱之时,眉头都没有舒展过。

这里遍布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不仅如此,更多的令人反感的味道,则是一种令人几乎要呕吐出来的腐烂和血的味道,那血的味道,像是生了锈,常年累积在此地,才能够形成这样的气味。

祁连煜对气味一事上,很有洁癖,因而他一路上都是用着手帕,将自己的口鼻给遮住。

“你是怎么知

道这里有这么一个地下通道,还有牢狱的?”祁连煜皱眉,心中有几分不满道“之前我的人意志在搜寻着这座宅子的每一处角落,但是并未寻到,是你在私底下将这里封锁了?”

“没错。”叶铭庭笑了声,道“不过你的叔父在世之前,可都没告诉过你,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你不知道,他肯定也花了不少功夫,特意来隐瞒你,就会按照对你性格和行事作风的了解,将这里很好地封存下来。”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八章 竟然相信逆天改命之事

黑暗而潮湿的走廊之中,仅仅只有昏黄而微弱的烛光在闪烁着,为他们点亮了一层薄薄的光辉,却衬的这里愈发阴森。

祁连煜听见叶铭庭的话,竟也觉得无力反驳,毕竟现实就是如此,他的叔父,虽然在一开始,与他合作,将家主给干掉了,但是却从未对他放心过。

他们两人,一直都是处于互相防备之中,既是敌人,却又是完美的合伙方。

“你猜的不错,这座宅邸,为什么会修建在这里,又是个什么构造,我从来没清楚过,只知道当初叔父曾经不顾众人反对,将他的单独私宅设在这里,但是此处风水并不算佳,甚至是凶煞汇聚之处。”

祁连煜说到此,思绪已回到许多年前,在众人反对下,却依然要来此,尔后变得销声匿迹,势力似乎也都归于地下,甚至在他掌管星辰阁之后,年轻的一辈儿,都有许多不清楚这位叔父当初是个多有手段的人。

若非他每个月都必须要来此,或许就连他都要觉得自己这个叔父不是消失了,就是长眠于地下,和他的父亲一起去了。

“祁连严修建这里,血腥味极重,本就犯了极重的杀气,就算是他不被人杀死,也迟早会毁灭在自己手里。”叶铭庭冷嗤一声,像是对祁连严的作为十分不屑,他冷哼道“用这么多人的性命,去想着要给自己换一个圆满。”

顿了顿,他脚步不停,一边与身后人揶揄道“用这种法子,去换一个逆天改命的方法,真不知道他究竟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弄权有计谋的人,相信这种虚无的东西。”

显然,叶铭庭对祁连严的事情,再清楚不过,白羽岚也奇了怪了,叶铭庭在徽朝,却还真是知晓天下事,就连祁连家族的事情,都能够这么清楚,还真是奇怪的很。

若是祁连煜是和他之前在战场上相遇交战过,那这位呢?祁连严似乎和叶铭庭也没什么交集。

“你是如何知晓叔父这么多事?”祁连煜抿唇,叶铭庭只是提了这么几句,他基本上都能够摸清楚这里的渊源了。

但是他还是在被祁连严关进牢狱之时,听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说的,但是叶铭庭远在徽朝,京城据此也是隔了个十万八千里,他如何晓得?

三人还没走到关押红绸的地方,叶铭庭便在此与他解惑。

“徽朝的情报线,可不止是你想象的那样短。”说着,他饶有兴味道“况且,当初祁连严去找的那位神医道士,就是我的师父。”

叶铭庭的师父?白羽岚忽然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因为吃惊说出不该说的话。

那不就是聂青和的师祖么?

堂堂一个世间有名的隐士神医,怎么还会是一个神棍道士?

“你不必多想,家师早已在多

年前就去世了。”叶铭庭莞尔道“在他临终前几日里,与我诉说了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只不过那时家师是希望我可以利用起这一股势力,从北方入境,为我平反成功,以这一条路,推翻先皇统治。”

说着,他不由得流露出几分遗憾道“可惜,当初我并未利用起这一股势力,也不希望通过北方入境,通敌卖国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我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插足到这一件事之中。”

祁连煜心情复杂,祁连严平生若说当真是有什么心愿,其中当以那位公主为首,而叶铭庭屡次三番地提起来逆天改命之说,想来,那逆天改命之事,恐怕与那位公主有关,公主年纪轻轻那么早就死去,早有传言说公主身后尸体遍寻不得

他忽然想到一个十分残酷的可能,不仅是残酷,更让他觉得,荒诞可笑。

“你想的没错。”叶铭庭直视他,道“当初祁连严愿意与你合作,本就是因为那件事嫉恨着你的父亲,尔后一直在寻找着能够让公主复活的方法,甚至盗取公主的尸体,将之藏在这处宅邸,用昂贵的药材和冰棺,保持着公主的肉身不腐烂。”

说到此,就连叶铭庭都有几分佩服祁连严的这份矢志不渝的感情了,竟然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

“遍寻医师,最后找到了家师,然而家师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罢了,面对一个死去好些时日的人,根本是回天乏术,但当时见过公主尸体的人,都已经被灭了口,家师通晓风水,便给他设计了这么一处宅子,留给他一个刁钻的邪术功法。”

祁连煜闭了闭眼,随后深呼吸一口气,随后猛地一下睁开,就这么直直地看向叶铭庭,道“所以,他也因为修炼这种邪功,聚集煞气,最后不得不惨死于此?”

“正是。”叶铭庭答道。

白羽岚忽然在他身边,轻轻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们两个人说的,她怎么一个字儿都没有听懂呢?

叶铭庭轻笑一声,随后抬手轻轻地揉了揉白羽岚的松软的头发,笑着道“别着急,过会儿我单独再讲给你听,说不准,你都可以当做一个话本子来看。”

白羽岚同样回以一笑,便不再说话。

暗处突然发出一声声奇怪的桀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爬动。

白羽岚忽然就想到那日在牢狱深处,瞧见的那一幕,不由得上前一步,靠近叶铭庭,一只手拽住叶铭庭的衣裳,显然有些害怕。

“有我在这里,会护着你的,有谁敢伤害你?”叶铭庭一只手揽住白羽岚的腰肢,笑着道“依靠我就好了,尽管我知道你自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这两人腻歪的祁连煜在

一边着实看不下去,不由得轻咳两声,看向这黑暗的深处,道“这里似乎有些奇怪的东西。”

“不奇怪。”叶铭庭同样往祁连煜看过的那个方向瞧,挑眉道“你之前见过的。”

昏暗的地下密室之中,有一点点的声响,便会显得尤为明显,而在此时,那沙沙的响声,却是在不断被放大,让人毛骨悚然。

那声音似乎由远及近,越发向着三人靠近。

而周围这些长明灯,似乎受到了那东西的影响,竟然凭空熄灭了几盏,白羽岚不由得将叶铭庭抓的更紧了。

不知为何,之前她也是在黑暗之中遇见那在地上蠕动的面具男,心中害怕,但是总觉着过于生疏,只敢在他身后躲藏,却依旧不敢紧拽住他的袖子和衣裳不放,更遑论是做出这般亲密的动作。

而如今,面对叶铭庭,就是丝毫不顾忌了。

叶铭庭身边明显有暗卫在整装待发,一旦那东西想要对付叶铭庭,他们便会挺身而出,将之赶尽杀绝。

“没关系,继续往前走吧。”叶铭庭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这么慌张,笑着道“虽然我是不很不待见他,但是他的确是想来找我的。”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果然一直跟在叶铭庭身边,三人往前行,那东西依旧紧跟不舍,白羽岚都快要在心里将之数落个千百回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一直不现身,但是又跟在他们身边,让人心里惶惶然的。

“夫人不必担心,他之所以不现身,除了恐惧为夫之外,恐怕,还担心惹恼夫人。”叶铭庭宽慰她道。

红绸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几日了,这儿终年不见光,甚至连外头那些牢房都不如,因为修建在地下,所以根本就不会有透气的窗户。

她从前觉着那样小的窗户,也像是囚笼一样,然而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对囚笼究竟是认识的有多么不彻底,因为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她心中多么希冀着有那样一扇窗户,再小,也至少能够在她的心上留下一片光辉。

她微微垂眸,一个人蜷缩在这处的角落,眸中已然是一片灰败。

白天黑夜,她现在已经分不清楚,每日里,甚至还有不知名的生物,在这四处行走攀爬,她偶然只瞧见过那东西立在她的头顶,一头黑色的长发之中,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昏黄的灯光衬的那玩意儿身形扭曲,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

恶心至极。

她现在才知道当初自己在星辰阁的时候,姐姐将自己保护的有多么的好,让自己没有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甚至都没有在牢狱里面待过。

红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整个人蜷缩在一块儿,她好后悔没有听姐姐的话,非得去淌这一趟浑水,即便是少主来了,也不见

得会伸手救她。

她不由得以泪洗面,又用手狠狠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要不是因为那个叶铭庭,她怎么会落到如此下场!

正这样想着,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有人的存在。

她从膝盖之中将头抬起来,看向外边,目光之中露出一丝丝的光芒,要是,要是有人来救她就好了。

一双云纹绣麒麟的云靴忽然出现在老房门口,她猛地一下顺着那鞋子看过去,便瞧见了立在那里的人,赫然是祁连煜。

她顿时哑然失声,喉头滚动,想要说出很多话,但最终都止于两个字,有些干哑道“少,主”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夫人可会觉得为夫残忍?

祁连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红绸,他拧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后,忽然觉得失言。

本来之前叶铭庭让他过来的时候,就是因为他说过,有一位星辰阁的婢女,想要混入兰苑,来谋害白羽岚。

所以他早该知道,这就是他星辰阁的人。

祁连煜一开口,叶铭庭和白羽岚也出现在红绸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以及她身边那个芝兰玉树却宛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的男人。

红绸心中恨极,只恨不得将两个人剥皮抽筋,将两个人扔去喂狗!

叶铭庭自然是瞧见了红绸眼中的恨意,即便是她现在已经变得这样狼狈,但是眼中恨意不减。

有恨有时候当然是个好事,但是心中有恨,却表现的如此明显,并且还没什么脑子一样的做事,那可就不太好了,愚蠢的人,总归是做任何事的,都是这样愚蠢的。

“怎么?现在很想要对付我?”叶铭庭轻嗤一声,随后转向祁连煜,揶揄道“怎么?发现果然是你们星辰阁的婢女,所以就没什么表示了?”

“我可告诉你,不管她是谁,只要是敢动朕的夫人的人,都该死!”叶铭庭拂袖冷声道“只是让你过来认一下人,至于别的么,自然是由朕来处置!”

那躺在地上的人,不由得哆哆嗦嗦一阵,听见这番话,宛如听见了自己的死刑宣布在什么时间一样,不由得心中忐忑。

但是她不甘心,她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死在这里,像是过街老鼠一样。

“少主,少主,求求您,救救奴婢吧,看在奴婢的姐姐,曾经伺候过你那么久的份儿上,求求少主,救救奴婢。”红绸一边求情,一边往祁连煜爬过去。

现在的红绸,不是在星辰阁里,穿着一身红衫,明媚美艳,一脸骄纵肆意的姑娘,她如今被关在这里几日,就连这面容都有几分泛黄,骄纵也变成了现在的委屈以及涕泗横流,瞧着着实不让人赏心悦目。

红绸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的红衫上面沾染了许多污垢。

这里的地面上多多少少都有许多陈年的血迹晕染在地面上,甚至在一层覆盖一层的情况下,变得愈发恶臭,这种污垢既来的血腥,又来的肮脏不堪。

而如今,红绸的身上便有这样的味道,一股极其浓郁的血腥味。

红绸在半跪半爬着来到牢房门口的时候,祁连煜竟往后倒退了一步,甚至拿起了他手中的绢帕,捂住自己的口鼻。

这真是一个意外惊喜。

白羽岚清楚地看见红绸眼中似乎有什么碎掉了,她喃喃自语“也对,少主最是讨厌这般污秽之人,最是讨厌鲜血和污垢的味道,每次杀了人之后,都是让人收拾的干干

净净的,就连沾染到那些身怀污垢之人的鲜血,都会将衣裳给扔了去。”

“这些,我都是知道的”红绸又趴在栏杆处,萎缩成一团,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我怎么就这么傻,怎么就会随便相信什么人,怎么就会随便喜欢上什么人。”

“少主现在,定然是恨不得我死了去的,这身少主最爱的衣裳,也会扔了去。”红绸断断续续道,依稀有着微微的抽泣声。

不过叶铭庭可从来不会关心除却白羽岚以外的任何女人的事情,见着这红绸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模样,就连祁连煜这个冷血冷情的人,都有几分动容,然而叶铭庭只是嗤笑了一声“这苦情戏可真是演的够好的,要不是知道你是个什么人,还真能被你感动了呢。”【¥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红绸登时张牙舞爪地要像叶铭庭抓过去,一张脸犹如恶鬼,目眦欲裂,怒吼道“你这个狗男人!不是个种,空长了一副这样的皮囊,竟然这样对付一个女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田地!怎么会被少主嫌弃!”

叶铭庭可不担心这个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他虽然在为白羽岚治病期间,耗损内力过大,然而现在已然恢复的差不多了。

红绸眼见着一只手就要从栏杆中的空档伸出来抓住他,下一刻,就被叶铭庭一脚给踩了回去,她的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被折断,碾压在栏杆处,疼的红绸的眼泪直冒,嘴里还不忘怒骂白羽岚,各种脏话张口即来。

若说红绸之前只是对付叶铭庭,嘴里说些脏话,或许他还不会这样暴怒,而如今看见红绸竟然这样说白羽岚,叶铭庭心中便多有不快,甚至是越发看不惯这个女人,本来想着对这么一个小棋子,也逼问不出来什么,就让她死的痛快一点儿。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愿意领情,正好他也能够找到一个试药的人,不如就是她好了,还能省点资源。

“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红绸怒骂道。

说着,她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向祁连煜,泪流满面道“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竟然会遭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们说我要去害她,但是我都还没进去过府邸,少主,纵然您很不喜欢奴婢,但是少主请还星辰阁一个清白吧。”

祁连煜本来只是在一边冷眼旁观,但是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又不由得有几分动容,他嘴唇动了一下,像是要帮红绸求情查清事实。

然而叶铭庭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着,叶铭庭已经将脚收了回去,而红绸的手臂已经呈一个诡异的姿势就这么直直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像是已经断了。

她整张脸都表现出一种

很是痛苦的情绪。

“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红绸怒吼道。

“别以为朕会连你们这些小儿科都不清楚,”叶铭庭冷声道“之前夫人究竟是怎么才得的风寒,你说说看?这可不是一般的风寒,而是有心人所做,像是表现出风寒的症状,实际上过不久就会染病。”

顿了顿,在白羽岚诧异的眼神之中,叶铭庭依旧是不慌不忙道“虽然是一种假性病,但是搞得不好,倒是假死变真死了,有谁会有这样的心思呢?”

这句话一出,先前红绸得意的眼神,猛地一下就变成了不可思议,似乎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料到。

她震惊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假性死?她不是真的染病么?”

难道那个人,其实是在骗她?他根本就不打算让白羽岚真的死?那个人,也是这个女人的追随者之一?她只不过就是被他骗了而已?

红绸越是这么一想,心里越发觉得气闷不已,她费尽千辛万苦要置之于死地的女人,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厚待?她凭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多人的喜爱?

叶铭庭嗤了一声“真是可笑至极,分明只是被人当枪使罢了,你以为你当真能够害夫人于死地么?若是当初并非是假性,而是真性,你以为聂青和会查不出来么?”

完全就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彻彻底底的女人罢了,还能够这样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和他据理力争。

红绸一下子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竟然没了再骂人的气力,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做一个跳梁小丑,不过成了别人剧本里的感情升温剂。

也根本就没对这个女人造成过什么实际上的伤害罢了。

叶铭庭冲祁连煜抬了抬下颌,揶揄道“怎么?果然是你星辰阁里的人知法犯法,想要派人进来谋害我家夫人吧?就算是你不知情,但是你的人要是真的就进来了,可能现在我的夫人,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祁连煜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他瞧着红绸的时候,也有几分烦躁,甚至是厌恶。

“她就随便你们处置吧。”祁连煜放话道。

当初在星辰阁里的时候,也是看在她姐姐的面子上,才会待她有那么几分不同,没想到,竟然叫她生出了这么多的异端心思,以及非分之想。

“那正好。”叶铭庭拍拍手,从暗处走出来几个人,看着都是些七尺大汉之徒,长相凶猛,看着也比较威武。

“现在我们的药还在尝试阶段,总得找个人来试药。”说着,他指了一下红绸的指尖,已经泛着青黑色,看着令人瘆得慌。

“反正,她现在已经染病了。”

那几个侍卫走过去摁住红绸的身体,这个时候,红绸才猛地一下从先前双眼无

神的状态回过神来,甚至开始大吼大叫起来,她求助似的看向祁连煜,道“求求少主,看在奴婢伺候了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不要让奴婢再遭受这样的痛苦。”

“奴婢给您磕头了,奴婢只是因为一时妒忌,才会对白夫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奴婢再也不敢了!”

一声又一声的求饶,却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听进去,祁连煜本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人,此刻面对这样凄惨的声音,仍旧无动于衷。

而叶铭庭,则是饶有兴趣,他手中酷刑虽多,但却并未用在这个小丫鬟身上,不过是因为不想叫夫人看见他手底下那般肮脏血腥的手段。

这次的在人身上试药,也并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又不是什么万毒之物。

“夫人可会觉得为夫十分残忍?”他忽然转过头来,冲着白羽岚问了这么一句。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章 我喜欢的人不曾丢失善良

“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会做怎样的事,所以我并不在意今日此举,你一直都很有分寸。”

白羽岚摇了摇头,她心中的确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在之前她就再清楚不过,叶铭庭是一个怎样的人。

更遑论今日里,她只是见到叶铭庭正在给人试药,而并非是什么别的酷刑。

祁连煜对于白羽岚这样的反应,倒是有几分诧异,他以为白羽岚是一个

果不出其然,就在红绸被那几个人强制服药之后,她先是猛烈地挣扎了一番,随后便不再做反应,甚至连脸色都没之前那样苍白了。

可想见这药的效果,这东西显然是有用的,只不过药效实在是太快了,便不是很安全,需要再多做改良才行。

思及此,叶铭庭微微托起下颌沉思道“这件药品的药效看起来倒是很可观,只不过可能会对人体有害。”

就在他说完这番话之后,那本来已经安静了不少的白羽岚,却猛地一下开始挣扎了起来,一下比一下显得更加凶猛,像是要挣脱那些人的桎梏。

先前她那青黑色的指甲,本来是在变回了原本的洁白,然而就在这一刻,却又变回了青黑色,并且似乎变本加厉。

白羽岚拧眉,一瞬不瞬地盯着红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点什么不一样的。

“你们这对狗男女,要是我变成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红绸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这么几句话。

但是配合着现在她的面目表情,显得尤为狰狞。

甚至比之前都要显得愈发叫人恐惧及恶心。

“她的情况,似乎比之前还要严重一些了。”白羽岚在一边认真道。

叶铭庭表示赞同,两人都对红绸现在的话充耳不闻,甚至对他二人并无任何影响。

“可能是祁连胥交出来的血清,并非是完全对的,他应该在里面混杂了其他东西也说不定。”叶铭庭挑眉道。

从之前见过的在叶铭庭身边状似小鸟依人的白羽岚,到现在为止,这个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却丝毫不动容的白羽岚,他从未见过这两面的她。

似乎是在面对着命定之人的时候,才会变化成特定的一个性情。

眼前这一场几乎是半边压倒性的囚禁刑罚,却已经是几近末尾,那几个侍卫稍稍退至身后,红绸便像是没了依靠似的,就这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她像是垂死病危一般地倒在那地面上,看着十分虚弱,眼里透出来的视线,依旧是毒辣而狠厉,就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不过很快,又发生了一幕让几人都有些有些瞠目结舌的场面,躺在地上的红绸,竟然在这一瞬间,身体上竟然发生了那样大的变化,那些青黑色的痕迹,都渐渐地从她身体上消失了。

慢慢地

,她指甲盖也逐渐恢复原样,在红绸的喘气声中,她渐渐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没有了这种传染病的困扰。

“难道是在剧变之后,才会渐渐变好?”白羽岚有几分疑惑,她抬眼看向那地上的女人,虽然狼狈,但是看着的确是要比之前好多了。

“你说的不无道理,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叶铭庭吩咐一个医师前去给红绸查验,并且也同时派了侍卫前去保护那位医师的安全,以免到时候又病发了。

那医师给她查了查脉之后,转头冲三人摇摇头,道“目前知道的是,她现在身体状况不错,脉象稳定,现在身体里的毒素已排的差不多了。”

叶铭庭却并未因此而丧失了警戒心,他看了一眼已经昏死过去的红绸,道“再过段时间看看吧,如果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可以试着将这东西推广到整个地方去。”

那医师点点头,便领命退下了,顺便将这个门也给关上了。

白羽岚正准备上梯子要出去的时候,就听见耳边那沙沙的声音又大了一点,白羽岚后背毛骨悚然,往叶铭庭身后倒退了一步,皱眉道“那个东西又过来了。”

祁连煜环视四周,这就看见了隐藏在黑暗之中,一闪而过的一个惨白色的面孔。

他心中忽然警铃作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莫非,就是那日在牢狱里面和他交代过前尘往事的人?

那东西一下子就到了白羽岚脚边,发出沙哑的声音,让白羽岚吓了一跳,被叶铭庭揽住了腰肢,拥入了怀中。

他将白羽岚护在怀中,看了一眼这地上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皱眉道“你出来作甚?”

白羽岚这才顺着昏黄的灯光看过去,瞧清楚了那人的容颜,他脸上带着一个面具,身体以一个奇异的姿势弯曲着,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

这不就是那日她半夜在牢狱里面看见的东西么?白羽岚心中一阵后怕,但是现在有着叶铭庭在身边,那一股子的惧意,倒是又淡了一点下去。

“老奴只是想,见一见少主,并且要告诉大人一个秘密。”他沙哑的声音从面具背后响起。

白羽岚幸好没能看见他的面孔,否则今晚回去迟早得做噩梦。

“什么秘密?”祁连煜率先问道。

这个老奴才当初既然是他父亲身边的人,但是现在竟然还能够这么相信叶铭庭,并且似乎和叶铭庭还有些交集,并且不浅。

“这”老奴才沙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显然是不愿意透露给他和白羽岚两人,而那宛如软骨虫似的头颅,非得看向叶铭庭。

尽管在灯光下已经勉强能够照亮他的面孔,但是白羽岚依然有些后怕,并且看着这么一具身体,心中本就对软骨虫恶心的感觉,

忽然猛地一下就涌上心头,差点儿没让她就这么直直地给吐了出来。

她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将头撇开了去。

“老奴知道之前惊吓到白夫人,现在白羽岚看见老奴依然会受到惊吓,但是老奴还是想说一句。”顿了顿,他继续道“大人,能不能让他们先离开一下,老奴想要单独告诉您。”

祁连煜听闻,虽然心中颇有不快,但是还不等叶铭庭开口让他离开,便率先打了个招呼,先走出了这个地方。

而白羽岚也正准备走的时候,叶铭庭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道“你不必离开,我们夫妻本是一体,我不愿意瞒着你做事情。”

那地上蠕动的人,显然有些犹豫,道“这和夫人有些关系,还是先让大人知道之后,才决定告不告诉夫人吧,或许夫人的心理承受不住。”

白羽岚抓住他的手,眼睛弯弯,笑着看他,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也非常感动于你今日里所说所做的,我会记得,但是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现在的决定。”

说着,白羽岚轻轻地拂开了他的手,笑着道“我在外面等你。”

也不等叶铭庭回答,她便率先缓步爬上了楼梯。

叶铭庭身边自然是有着暗卫守着的,这里又是他的地盘,自然不用多过于担心他会在这里出事。

白羽岚出去这个地下通道之后,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尤其是这空气之中清新的竹林之间的味道,让人如沐春风。

祁连煜也正站在出口,先前进来的时候,外头裹着的一层黑袍子也叫他解了下来,如今穿着一身玉兰色混杂着长青翠竹的长衫,身姿挺拔,瞧着倒是芝兰玉树,颇有一番滋味。

白羽岚愣了一瞬之后,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道“你怎么不回去?”

“之前叶铭庭说过,还要去看一下郭玉。”祁连煜回答道。

不知为何,白羽岚总感觉,现在的祁连煜似乎对她的态度,要生疏了些,不如从前那样随意,总是带着一股子叫人十分不舒服的拘谨。

莫非是因为她恢复了身份,觉得需要礼节相待?可他分明就不是那样的人。

“先前你似乎很讨厌这种血腥的气味,现在上来好多了么?”白羽岚忽然关心地问了一声。

不知她究竟是不是又踩中了祁连煜心中的什么,总之他现在似乎情绪有些不对,并且看着她的眼神也似乎闪烁着什么。

他忽然薄唇轻启,似乎是想问一些什么。

但最终也只发出来一个字“白”

“嗯?”白羽岚回了一声,但他却忽然又不再说话了,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白羽岚转过头,叹气一声“要是这种瘟疫和私欲少一些就好了,不论是

你们权贵更迭,最终受罪的还是百姓。”

祁连煜淡淡地嗯了一声。

“之前祁连严是为了复活公主,那是他的心爱之人吧。”白羽岚忽然又不知怎的,来了一句,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为了心爱之人,残害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也真是作孽了。”

“若是我日后死去,也不愿让叶铭庭因为我,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我喜欢的人,是一个心中有大义,有天下,虽然玩弄权术,却不曾丢失过心中那份善意的人,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让浮尸千里,血流成河。”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一章 还以为你喜欢我

听见白羽岚此番话,祁连煜有一瞬间的讶然,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忽然觉得喉头干涩,半晌,总算是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道“难怪,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人。”

顿了顿,他又不知道究竟是处于什么心理,喃喃自语了一声,道“不过这倒也挺符合你的审美的,我早该知道,你欢喜的那种人,也该和你的性子一样,虽然有时候做事狠辣,但是心底总是特意单独留存着一处纯净无暇的地方。”

白羽岚是听得有几分糊涂了,祁连煜忽然说这么一番话,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之前叶铭庭曾经在她耳边有意无意地提过很多次,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怎么注意,莫非祁连煜果然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只是将她当做一个纯粹的简单的知己而已么?

白羽岚神情恍惚了一下,随后将这番话给掠过,讪讪笑了一声,道“你可不要这样夸我,再多夸上两句,我肯定会骄傲得意的。”

叶铭庭在下面交涉的时间,倒是还挺久,白羽岚在这上头等了好一阵子,都没见他上来,心里忽然就有些担心起来。

祁连煜倒是在这个时候劝慰了一声“叶铭庭见的那个人,我们也曾经一起见过,我知道一些关于他的情况,所以你不必担心,他应该还没那么大一个本事,能够这么容易地就能够对付徽朝的皇上。”

况且,这不仅仅能够凭借当初他在战场上一遇叶铭庭之时的认知,还有他多方的打探,在徽朝,叶铭庭也算得上是一个数一数二的人物了,论警惕心和他的武功,以及这对于药理的认知,恐怕有人想要来伤他,也不过是自食恶果。

可是现在,他看见白羽岚这般担心叶铭庭的样子,心中还是有几分酸涩。

有时候他甚至都很痛恨现在的自己,因为受到了很大的逑的影响,让自己现在的情绪都不是很受自己控制,他分明也没有那么多对着白羽岚的情绪,顶多是相互欣赏的良友罢了。

白羽岚转移这次的话题,道“那现在祁连煜的情况如何?我听人说,他已经被关起来了,还是叶铭庭做的。”

顿了顿,她略微抱歉地看了一眼祁连煜,道“虽然我觉得叶铭庭这样做,肯定也是有苦衷的,但是我仍旧是真诚地替他想你道歉,毕竟我知道你们兄弟的感情很好,我也不希望坏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祁连煜眉眼弯弯,忽然就笑出了声来,道“白夫人一时这么担心和我的关系,让在下倒是也颇有几分惶恐呢。”

“那在下也要更加珍惜白夫人的这份情谊了。”祁连煜眉眼弯弯地笑着道。

祁连煜这般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着实叫人有几分看不清楚他心中所想。

“祁连胥从处境并没有夫人想象的那么惨,只不过是被人软禁起来,可能行动会颇有不便罢了,可是在里面倒是仍旧混的如鱼得水,白夫人倒是不必担心他。”在白羽岚有几分诧异的眼神之中,祁连煜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正在谈话期间,叶铭庭就从下面上来了,他的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似乎心中忧虑,但是在看见白羽岚那一瞬的时候,所有的情绪,通通都从他脸上消失了,只剩下了一脸的欣喜,让人忽视不掉。

眼见着他既然是不愿意说,白羽岚自然也不会去强迫他,脸上扬起一笑,道“那人留你没做什么别的事吧?”

“夫人担心我的安全?”他忽然反问道“那为夫可真是再高兴不过,当真是有什么难过的坎儿,想必在这个瞬间,为夫也断然会熬过去的。”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眼角带笑,瞥了他一眼,道“你可还真是会贫嘴。”

“劳烦祁连公子也在这里等了这般久,我们去看郭玉的,方才我已经顺便让那药师将药打磨了一下,想必等会儿用在郭玉的身上,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祁连煜颔首,也不再看两人,便走在了二人前面。

方才与白羽岚对话的时候,倒是忽略了身上的那一股味道,然而现在单人独行,他倒是觉得那一股子的血腥味儿,似乎又变浓了很多,让他心头多有不适。

像是渐渐地从他的外服,涌进了他的心头似的。

而此时,叶铭庭和白羽岚在他身后相谈甚欢。

郭玉现在的身体情况,显然不怎么好,到现在为止,他只是换了一个地方被关押着,虽然叶铭庭也让药师给他弄了些镇定的东西,后来又给他制作了一些解药,然而这也仅仅是只能缓解燃眉之急,于他的身体而言,仍旧是没什么裨益。

祁连煜因为看着不忍心,最终还是将他换了一个房间,但也仍旧是用着铁链子将人锁在柱子旁边的,柱子旁边紧靠着床榻,若是在他神智清醒的时候,还是能够回去床榻上休息的。

祁连煜一推开门,白羽岚就注意到,现在的郭玉就正躺在那床上,显然是清醒了一会儿,不过此时身体已经渐渐蜷缩在床上了,他本来算得上清隽如玉的模样,也在这个瞬间,变得让人对他记忆模糊。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不知该以什么心情,才能够面对眼前的郭玉。

祁连煜率先走近,他抬手,阻止了白羽岚一片茫然地走过去,因为现在的郭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疯伤人,加上他身上本来就有病毒,如果传染给了白羽岚,那可就糟了。

“郭玉的情况,要比你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叶铭庭忽然出声“他与别的感染者又有些不同,因为他身体里隐含着的,是一种你们难以想象的病毒,这种病毒,几乎快要渗入他的骨髓,同时,相较于其他的病毒,也要显得不那么容易被察觉和发现。”

他顿了顿,皱眉道“可是,也比其他的普通感染者更难治疗,毕竟他算是自愿的,还被迫服用了这么多年。”

说着,就算是叶铭庭,也不免在心中为这个人叹息一声,本来是年纪轻轻的大好年华,却偏偏被他自己弄成这样一团糟。

就算是未来治疗好了,想必现在受到的心理创伤,甚至是其他方面,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的。

他一边说着,就连一旁的祁连煜,眉头都皱了起来,但是却不曾有半句辩驳,显然就连他自己都清楚,郭玉现在的身体状况,究竟是有多么经不起折腾。

“那就没有办法了么?”白羽岚在一旁担心地问了一声“你给他的药,之前吃着也是有用的啊。”

“自然可以治疗,现在血清拿到了,我想,慢慢调理几日,想必郭玉定然还是可以更快一点好起来的。”叶铭庭宽慰她道“更何况,我之前也是和祁连公子有过约定,是一定要救活他这一个管家的,要是现在言而无信,日后还怎么说自己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罢,他示意祁连煜道“你现在将郭玉给弄醒吧,让侍从给他喂药。”

他从袖中摸出来一个洁白的小瓷瓶,白羽岚瞧着眼熟,这不就是之前叶铭庭之前还给红绸用过的那个?

但是又有些不一样,这个小瓷瓶上头,还多绘上了几条金丝线。

叶铭庭顺着白羽岚的视线,看向自己手中的小瓷瓶,不由得莞尔一笑,道“这并非是之前给红绸用过的那个,那瓶已经用完了,现在我手里的这个,是经过改良版的。”

说着,他递给一旁来的亲卫。

而郭玉也被祁连煜叫醒了,他现在睁开眼睛,里头不再如之前那般狡黠和清澈,多了几分浑浊,就这么木楞地看着他们,但是并未发狂,看来现在应该是稳定了下来。

“夫人放心好了,为夫是不会做令夫人伤心的事情的。”

虽然郭玉现在是这么一副安静的像是任君欺侮的样子,但是其他人还是不放心的,就连那个亲卫,也是在祁连煜将他的穴道点了以后,才打开了郭玉的嘴,将那一小瓶灌了下去。

就在拿一瓶药被灌下去的瞬间,白羽岚清晰地看见郭玉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大,脸色发青,虽然他现在被点住了穴位,一动不能动,但是他露出来的手背上,依稀可以看见青筋暴起,整张脸也开始变成青色,像是痛苦不已。

他的手应该是想着要去抓他的脖子,可还好那穴位让他不能动。

不过这惨烈的场面,却仍然是叫人看了心惊,白羽岚在一旁看着,不由得频频蹙眉道“这个改良版的药,真的没什么副作用么?”

虽然她之前已经在红绸的身上,看见过这一款药的药效,究竟是如何强烈了,但是等到这放在她熟悉的朋友身上,仍然是叫人难以忍受。

“副作用微乎其微,但是这对于能够让郭玉更快地好起来,想必这也算是最快的法子了。”叶铭庭坦荡回答道。

他当然知道这一种药,究竟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但是又要治好他,又要让夫人不那么操心,自然只有这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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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二章 关心则乱

白羽岚对于叶铭庭的话,还是十分相信的,既然听见他现在这样说,也相信了个七八分,然而眉头还是紧紧地皱着,忧虑已经布满整张俏脸。

“可是我见他,似乎比之前的红绸,这动静还要来得大一些,他似乎比红绸更痛苦。”

然而郭玉本来就是一个很容易克制自己的人,论武功,自然也是更胜一筹,可是现在却表现的比之红绸还要更痛苦一些,可想而知,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红绸的药,后面复发的概率很大,而这个,只要痛苦过这一阵,立竿见影。”叶铭庭冷静道。

一旁的祁连煜,显然也十分忧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整张脸青白的已经爆出筋脉的郭玉。

他额头上冒出硕大的汗珠,眼睛已经瞪得像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而面上青筋爆出,身体上也显现出很多的筋脉痕迹,不仅如此,他喉咙上发出一声声低吼,像是森林里暗夜潜藏着要捕猎的野兽。

半柱香过后,郭玉的状态总算是好了许多,他的身体也不再痉挛的那么厉害,相对来说稳定了许多。

祁连煜有心想要解开他的穴道,但是仍旧还有几分担心,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

于是,他又转头向着叶铭庭问道“现在可以解开他的穴道么?”

叶铭庭揶揄一声“祁连公子不知道是不是会对自己没什么干系的人,就能够那样绝情,但是现在看来,祁连公子对待自己的人,倒是变得很是犹豫不堪。”

说着,他嗤了一声,道“那这还真是有趣的很。”

“不过现在你难道是关心则乱么?看不出来这个人,其实是在隐藏着自己,实则只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罢了,让你现在能够解开他身上的穴道,不就能动了?”

“到时候伤到的人,可会是你自己。”叶铭庭颇有几分揶揄道。

这话可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祁连煜犹豫起来,随后还是理智战胜了自己的情感,不再决定去给眼前的人解穴道。

而就在这一瞬间,本来已经快要安静下来,就连身上关于传染的那些印记,都即将要消失的时候,郭玉却又仿佛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猛地一下就怒吼起来,整个人还在不断地挣脱着身上的枷锁,眼见着这态度,根本就是要对人不利。

他只有一个头能动,便用那一双青白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

不过,这双眼睛的颜色,以及他现在忽然又重新遍布在身上的那些印记,让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昭然若揭。

白羽岚皱眉叹息一声,道“他果然是在装。”

就连她之前都起了恻隐之心,想着现在郭玉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不能够将她解救下来,不再用那样的穴道来禁锢他。

然而,就这么片刻的变化,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她与祁连煜一样,都是关心则乱。

“之前红绸在狱中不就是有一瞬间的良好状态,过一会儿就彻底变了,看来你们都没有记住,现在这一瞬间过去之后,他才能够恢复到最初的状态。”

听着叶铭庭一席话,白羽岚也算是想通了个七七八八了。

果不出其然,在叶铭庭这番话之后,再过了一炷香时间,白羽岚还有几分忧虑地站在那里观察着郭玉现在的症状,然而叶铭庭早就若无其事地躺了回去,一脸什么都不关他的事儿的样子,十分淡定。

一直到了晚上之前,郭玉的体力就像是要耗尽了似的,总算是不再有什么反应,而他的眼珠子,也变得要澄澈许多,就连他的身体,似乎都变化了不少,那些纹路,也渐渐的,从他身上消失了。

白羽岚这次才回过头来询问叶铭庭,后者不等她问,便率先走了过去,给郭玉把脉。

她和祁连煜站在两侧,心思各异。

“现在可以解开他的穴道了。”叶铭庭轻声道“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是需要小心对待。”

说着,叶铭庭指了指郭玉,皱眉道“他现在虽然暂时挣脱了这种病毒的折磨,不过因为身体上常年的折磨,现在身体大不如前,虽然可以恢复,但是至少得有一年时间,不能动武,否则可能会浑身经脉尽废。”

他这番话,可不是什么危言耸听,三人也都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此时,祁连煜一阵眼疾手快,将郭玉身上的穴位解开,郭玉就立刻倒在了床榻上,看着十分疲倦,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攻击人,看见三人之后,甚至还能够神志清醒地同几人讲了句话“多谢您出手相助,如果您没有不计前嫌,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身体腐烂而死了。”

说着,他便缓缓地被合上了眼睛。

应该是被累着了,白羽岚看着如今已经昏睡在床上的郭玉,神色莫辨。

郭玉之前曾经将她和祁连煜关在一个房间多日,估计叶铭庭心里也清楚,只不过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罢了,恐怕是在心中暗暗地给他记上了一笔。

叶铭庭不知何时,已经走近书桌边,拿了一张宣纸,在上面提了几个字,起身,递给祁连煜,道“让你的人,按照这上面的药材抓药,然后这段时日里,不断进行调养就可,这毒,也算是清除了个彻底,还有,记得这三日里,每日都要喝解药。”

等到几人出来之后,祁连煜才问出了心中困惑许久的事。

“叶大人,我想问你一件事,既然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也希望大人不要隐瞒,我自然也不必暗中探查,让叶大人对我也丧失了合作的信心。”祁连煜负手而立。

他还没出院子,就这么站在这满庭翠竹的地方,看着叶铭庭的方向,颇有些执着,誓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你说。”叶铭庭既然背后能够坐拥一帝国,自然是不怎么担心自己这一点蝇头小利的。

“你如何认识那个面具人,他是我父亲生前的奴仆,但是叶大人似乎不仅仅是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能够认识这种隐藏在背后的面具人,有的时候,我甚至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先前死去的祁连严,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证实的他杀,是否当真是祁连胥所为?”

和叶铭庭这样的一个对手对上,真是令人可怕,他不仅仅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还是一个城府极深的政客,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在所有人都未察觉之时,已经掌握他人命脉。

与这样一个人合作,有利也有弊,全看这合作人,究竟是要如何来做了。

叶铭庭看着祁连煜现在颇有几分警惕的眼神,不由得好笑,道“怎么?现在能够来提防我了?”

祁连煜脸色不太好看,用叶铭庭现在的话来说,看着他似乎就像是在承认这个结果就是他所为似的。

“我之所以知道那个面具人,不过是因为我的人,在这里探查的更细致罢了,既然连那个地下牢房你都不知道,那你又能够知道多少事呢?”叶铭庭反问一句,在祁连煜有几分不虞的神色中,还揶揄一声“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我是你的引路人。”

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要打垮祁连煜仅存的一份自信心。

从前他在战场上败于叶铭庭,他只觉得心中嫉恨,痛恨那人喜欢使阴招,而后来听闻叶铭庭登上皇位之后,这才感受到那人究竟是如何一个政客,将人心能够玩弄于股掌之中。

再到后来这次真正地见识,更近距离地合作,才算是让他真正见识了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城府极深,又通晓许多天文地理,并非只是那些酸儒所知道的琴棋书画,道德伦理纲常。

这其中,甚至有很多歪门邪道的东西,通通都被他吸收在自己的心中,他以一个将军起家,成为异性侯爷,最后又成为皇帝,这一路,可见这个人究竟是如何有手腕,现在竟然能够将手伸到这么远,他的目的,可不像仅仅就是要当上皇帝为止。

“我知道了。”祁连煜淡淡回了一声,负在背后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可想而知,他现在心中究竟是有多么的挣扎。

这次谈话两人不欢而散,白羽岚跟着叶铭庭回去的时候,却不见他有多么不喜,反而脸上是有几分赞许之意。

“现在祁连煜似乎对你颇有些意见,你都能够将手插到人家的家务事里面来了,能够被人随意窥探到家族秘密的话,想必无论如何也有些令人不快,所以,你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啊。”

这合作关系,就像是要裂不裂了似的,而且那人也多了几个心思,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月色下,叶铭庭着一身玄色长衫,头戴玉冠,眉目俊朗而深邃,他本是走在她身前,却忽然一个不慎,突然转过身来,冲她莞尔一笑,道“那么,夫人,你猜猜看,这样的局面,为夫为何还能如此开怀?”

他问此话的时候,眉目之间,有几分清冷,又似乎带着威严,这身玄衫,将他的周身气度衬了出来,让她仿佛能够回忆起那记忆深处的青年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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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耽于儿女私情

她眼中闪烁着一片光芒,微微敛眸道“虽然不知,但想必这也算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所以我不做评判。”

“夫人这么理智,这么生疏做什么?”叶铭庭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眼神之中,还颇有几分责怪白羽岚的意味,不过更多的,却是宠溺。

“罢了,我只是比较欣赏他罢了,只不过之前比较自大,总是不将人放在眼中。”

叶铭庭清清冷冷的声音一字不落地飘进了她的耳中,他负手而立,玄袍加身,立在这无边的月色下,身姿颀长,瞧着倒是叫人心里生出几分钦慕之情。

“夫人,合该知道,我平生最喜欢的就是人才。”

在回两人住处的地方,他便将当初在战场上见到祁连煜的事情,与她细细说了一遍。

那并非是什么让人觉得非比寻常的经历,很是普通,大概就是当初双方对战的时候,叶铭庭还并非是雄踞一方的侯爷,而是在外苦苦挣军功的一个普通将军罢了。

就在这一次战役之中,因为祁连兄弟的自大,失算以为叶铭庭一众人已经被打到退回城内,殊不知,叶铭庭早已利用这一次他们的大意,在外早做埋伏,而城内唱的不过是个空城计。

祁连煜的眼睛,也因此在这一场战役之中,受伤过重,最后甚至因为心理原因瞎了去。

“这么多年来,祁连兄弟二人,一直都非常自大妄为,他们拥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以及上一代传承下来的财富,加上二人又颇有智慧,自然无往不利。”

说着,他一阵唏嘘道“可也就是在那一场以少胜多的战斗之中,我成功拿下了大将军一职,最后才成为权倾一方的靖安侯。”

这么些从前的往事,总是叫人不甚唏嘘。

“没想到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的性格依旧没变,吃了那么多亏,竟然也不知道改变一下自己的思维方式。”叶铭庭拧眉,啧了一声。

他显然不是很喜欢那种学不会和不长进的人。

他走在前面,白羽岚走在他身后,她听得认真,不曾注意他忽然就这么停了下来,甚至转过身来,微微吹着眉眼一上前,就直接撞进了他的怀抱。

白羽岚疑惑地抬起头来,便感觉到叶铭庭将她拥得紧紧的,让她都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小心些,你身后有人在跟踪你。”他低下头,凑近白羽岚的耳边,轻轻道。

就像是有羽毛在她耳边轻轻搔痒似的,让她不由得想要将头往一边躲开。

但是她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那样的话,那个跟踪她的人,也该发现了。

他的直觉也真是有够敏锐的,她可是半点都没有发现,这人倒是走在她前面,都能够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在一直跟踪。

“应该是那个一直在幕后做推手的人,想要对你下手。”叶铭庭皱眉道。

随后他拧眉道“跟我并排走,不要让那个人能够攻击到你。”

说着,他便将白羽岚一下打横抱起,将人直接带回府上,动作亲昵无比,让人无限遐想。

跟踪的人,自然是将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全部都禀告给自己的主上,之前因为叶铭庭故意做出那令人颇有几分误解的动作,也就导致了这个跟踪的人,以为两人并未发现他,而是在这里接吻。

等到两人回房之后,叶铭庭猛地一下将身后的门给关上了,白羽岚才被他放了下来。

“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有什么人想对我的夫人出手,但无论是谁,只要他敢有这个心思,我就定然不会轻饶。”叶铭庭冷哼道。

虽然他心中,已经能够多多少少猜到一点东西。

能够对他的夫人这么有兴趣的,还能够在这段时间之内,突然就调出来这么多的手下的人,恐怕还真算是个少数。

思及此,叶铭庭的声音不由得又冷了几分,道“真是不识好歹,以为能够凭借一点当初的恩情,就能够从我手上堂而皇之的抢人了么?”

这厢,那个跟踪的人回到令羽空跟前去复命的时候,也被令羽空骂的灰头土脸。

令羽空听了这前后经过之后,手不禁握成拳,目光阴沉沉的,像是鹰隼在巡视着猎物。

从前的竹公子,可是清风明月一般的人,断然是不会露出这样令人可怕的神情。

“蠢才,你就以为你所看见的么?你早就被他们发现了!”令羽空冷声道,他面色不虞,心中一阵郁结,血气翻涌,当真是越想越是觉得气闷不已。

叶铭庭这种狡猾的人,想必现在心里已经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作了,不然今日里便不会用这样的法子来气他,宣誓他自己的主权。

然而他迟迟到现在都没有拆穿过他的身份,以及他在幕后主导的这一切,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暗中又在下一盘怎样的大棋局。

思及此,他不由得声音都冷了几分“既然你想要慢慢和我耗,那我们就这样耗着好了。”

可惜这里并非是他的地盘,如果能够将白羽岚弄到央国管辖的区域去,想必所有的事情都会顺利很多,可惜就可惜在,到时候要怎么去考虑将人接过去。

“王上,央国上都内的许多大臣们,似乎开始不信您之前的话,有个别大臣已经在偷偷和公主结盟了。”一个属下忽然跑上前来,同令羽空禀告道。

这是他留在央国内部的眼线的接线人,如今报上来这样大的事情,可见国内定然是发生了些难以控制的事情了。

令羽空脸色难得有几分难看,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公主怎么会突然和大臣相见?她现在自己私自逃出去了?”

令羽空简直快要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给逼疯了,前一脚叶铭庭还在给他示威,这后一脚,统治区域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传令下去,想办法将公主重新软禁回去!”令羽空冷声道。

“可,可是”那接线人也有些犹豫,道“公主在民间的声望很大,如果王不能够好好处理,这很有可能会影响到王未来的道路。”

其实侍卫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虽然他是投靠到了王的麾下,但是纳卡公主向来深得民心,更遑论还是先皇最为宠爱的皇女,就这么被王冷落在后宫,架空的根本就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丫鬟一般。

虽然他知道王只是利用这个公主,最后爬上这个万人之上的位置,但是现在公主这般凄惨的境遇,还是叫他有几分意难平,而王上竟然没有在央国国内去安抚黎民百姓,励精图治,反而是去和徽朝的皇帝抢徽朝的皇后。

这可真是有些荒诞可笑了。

“你先下去吧,回去一事,我会考虑的。”令羽空头疼地将人挥走。

他自然明白,现在央国朝堂之上的这么一个情况,自然是回去更好,可他就是有很多的不甘心,不想让叶铭庭就这么轻易得逞。

可是如果不能够稳定央国的局势,到时候叫那几个臣子窜了位,拥立纳卡成为女皇,到那时,他就已经没有了能够和叶铭庭比拼的资本了,更遑论实现自己的野心。

长夜漫漫,白羽岚却觉得这日夜晚又过的那般快,几乎是一睁眼,就看见了明晃晃的阳光,次日一大早,就听闻郭玉那里传来好消息,昨日里叶铭庭给人用的那种药,果然效果极强,今日里,从昨日傍晚的时候开始,到现在为止,郭玉都没有再发狂过。

只是他现在身体比较虚弱,但是这相对于之前神志不清的样子,已经好了许多。

白羽岚再次见到郭玉的时候,他总算是离开了那个单独的小房间,在这边的花园里坐着轮椅散步,他身后是祁连煜的亲卫在推着椅子。

就连他现在的脸色都要红润了许多,之前食不下咽,如今也能够吃些东西了。

她眼中一亮,看过去,道“你总算是好了。”

“昨日里我昏迷之前,似乎也看见过白夫人,只是没想过,之前郭某对待夫人尚且还有很大的偏见,待夫人也不算好,然而夫人竟然能够不计前嫌地来救在下,在下感激不尽。”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吐词和逻辑性也还算是比较清楚,话语也很是诚恳的样子。

“你之前也只不过是关了我一段时间,虽然有时候说过一些很过分的话,不过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你计较了,至于其他时候,你似乎也没做过什么大事。”白羽岚摆摆手,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她是在外闲逛,听闻十二在她耳边叨叨之后,这才想着来花园看一下他的情况。

“已将好多了,除了感觉自己没什么气力之外,别的倒是没什么不适的。”郭玉一笑,示意她能够放宽心。

白羽岚一听,立刻就叮嘱道“没什么气力那就算了,你就当修养一年罢,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够用半点武功的,若是用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够练武了,日后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病弱的模样。”

白羽岚这般认真的样子,倒是叫郭玉笑了出来,他有几分歉意道“从前是我错怪白夫人了,少主能够认识您这样的友人,实乃少主之幸,在下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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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你是在利用她

白羽岚倒是不甚在意,反倒是摆了摆手,不怎么在意道“虽然错怪是错怪了,不过你倒也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闻言,郭玉笑了一声,道“白夫人一直都是这样善心,倒是难得。”

他一身青衫,坐在那轮椅上虽然不能够更加自如地行动,然而整个人却半点没有失了气度,转了一下椅子的方向,朝着白羽岚看过来,道“在下也要多谢夫人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了。”

“你可别这么夸我,我还是很记仇的,这就要看究竟是对谁了。”白羽岚耸耸肩道“上次叶铭庭既然用药将你给治好,如果你没有什么后遗症,估计到时候能够用到更多人的身上,等到治好这里所有的人以后,就要随叶铭庭回宫,后面再相见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说着,她不由得还生出几分遗憾来。

“夫人若是想要见见这些从前的友人,若是有时间的话,或许在徽朝的宫廷能够再相见也说不定。”郭玉忽然意味深长地来了这么一句。

此话让白羽岚有那么几分恍惚,总觉得他这是话里有话,但是看着郭玉这意味深长却深藏布露的眼神,也不像是要同她说的样子,她顿时就没了兴趣。

她便接过了那推着郭玉椅子的人的活儿,将郭玉推着在这花园里四处闲逛。

“你现在身体当真没有别的不适了?”她转移话题道“没有半分后遗症了么?”

虽然她现在瞧着郭玉是不像身上有什么后遗症的样子,反倒是面色红润,瞧着便觉得这人身体健康,安然无恙的样子。

郭玉这下思忖片刻,随后便认认真真地同她回答道“这倒是真的没有,目前我只是觉得身体有些虚弱和不适罢了,别的倒是什么都没感觉到。”

白羽岚这才放心下来,琢磨着可以和叶铭庭说一说,到时候将这里的事情早些解决,她也可以早些回宫。

她最近的记忆回想起来很多,也记起来自己身边的两个小女儿,那两个孩子不仅仅十分黏她,甚至还十分黏人,她甚至想过在她离开之后,那两个孩子又该是如何生存的,便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有些心痛不已。

还好叶铭庭并没有选择又在宫中广纳妃,否则,她真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孩子,究竟是怎样的可怜。

这儿的花园,说大倒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两人在这里逛了一圈,倒是还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她在这里一阵闲逛,不过竟然没有遇见过叶铭庭,反倒先是祁连煜找来了,他在小桥的对面往这里望的时候,白羽岚就清楚他是在找谁。

看来也应该是为了郭玉的事情而来。

毕竟昨日里才用了药,今日里可能还是要来看看会不会有并发症。

等到祁连煜找过来的时候,白羽岚才不由得佩服地说了一声,道“你可还真是够厉害的,之前他们都还一致认为你是有危险的,那你究竟是怎么能够从房间里出来的?”

祁连煜难道不会在房间外面加强警戒么?

“我又不是什么应该关在房间里重刑加持的病人,难道我出来的话,还非得要得到这些人的许可么?”郭玉就像是觉得这种举措,十分荒唐似的,冲她提问道。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犹豫着回答道“这倒不是,只是觉得祁连煜应该会为了安全考虑,暂时不会任你随便去何处的。”

这其中的“安全”二字,白羽岚倒是没别的意思,然而郭玉在心中已经有几分曲解了。

虽然祁连煜确实也待他不错,甚至称得上是在家主对待自己府上的一个随意的奴仆当中,是一个典范了。

毕竟他当初不仅是背叛了自己的家主,还为别人做了那么多对家主不利的事情。

就算是有几个脑袋,都是不够掉的。

况且在这其中,祁连煜究竟又是如何作想的?恐怕这不仅仅是担心他的安全,而是不希望他能够不去祸害别人。

思及此,郭玉的眼神都暗淡了几分,他原本就有过错,也没有资格去评判什么。

因而,他对于白羽岚的话,也只是莞尔一笑而已,并没有怎么当真。

祁连煜走过花园里的长桥,从小桥对面过来,一见白羽岚,先是几分诧异,随后便是欣喜。

“你今日里怎么一个人来这见郭玉来了?”他有几分疑惑地问了声。

“因为昨日里看见过郭玉的情况,也见他用了药,我就在想,他现在身体会不会好些了,既然这么想了,也就顺着自己的想法来了。”

祁连煜又与郭玉说了些平常的小事,想来是她这个外人在此,也不方便说些主仆之间的机密之事。

不过祁连煜这个时候前来找郭玉,想必也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羽岚清了清嗓子,也不想自己在这碍人眼,讨没趣。

“既然你们要聊些事情,我留在这里,似乎也不太好,我也正好有些事情,不如我就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谈。”

说着,白羽岚作势就要离开。

殊不知,这会儿祁连煜忽然拽住了她的袖子,让她不得已暂停下来,她有几分疑惑,冲祁连煜看过去,示意他究竟有什么话,便说。

祁连煜犹豫许久,随后便皱眉同她道“其实,我今日来此,并不仅仅是因为郭玉。”

他也有听说过白羽岚现在就在此地,便也顺着这个由头就过来了。

“啊?”白羽岚显然也有几分震惊,她睁大了眼睛冲叶铭庭看过去,颇有几分觉得不可思议。

“那你找我是有何事?”白羽岚凝眉道“若是什么很难为的事,那我就做不到了。”

而且现在她还是和叶铭庭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偏偏这两个人又都是死对头,如果他提出来的要求过分一点。

譬如说让她帮忙一下,然后就是阻碍叶铭庭的决定。

“这……”祁连煜有一瞬间的犹豫,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的请求。

“其实并非是什么让姑娘很难堪的事情,只是我的弟弟被软禁了,所以才想让白夫人能不能够和叶大人说说,既然矛盾已解,可否将人放出来。”

这一声白夫人,叫的白羽岚恍若隔世,虽然从前他也是叫她白夫人,但是终究是有些不同。

如今看来,她恢复身份以后,身边很多人待她的态度变化也大。

就连琼名都是许久没见到一个人影,这里出事以来,他作为叶铭庭的合作者,到现在都没出现过。

祁连煜很少有过求人的时候,此番他忽然这样放低姿态来和白羽岚说这样的话,才让白羽岚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一方面是因为这样生疏的关系,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的确很有可能帮不上忙。

再说了,她又能够以怎样的身份同叶铭庭开这个口呢?

眼见着白羽岚这样犹豫的神色,祁连煜叹了一口气,随后摇摇头道“罢了,我知道,如果一昧强求你去做这件事,终究也并非良计,况且你也的确是有着自己的难处。”

祁连煜这番话倒是说的善解人意,白羽岚动摇了一下。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和叶铭庭提一提试试的,但是要真的没有法子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可是白羽岚却忽略了一点,她提出来的要求,叶铭庭的确是很少拒绝过,此番她即便是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想必叶铭庭也是断然不会怪罪于她的。

“那就多谢白姑娘了。”祁连煜拱手相送。

等到白羽岚渐渐在两人的视线中消失了身影。

郭玉这才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样的白羽岚有那么几分可怜。

“你这样其实是在利用她。”郭玉抿唇道。

“叶铭庭肯定会猜出来的,到时候就怕你的计划也要泡汤。”

闻言,祁连煜忽地嗤笑了一声,对于此事,他浑然不在意,只是笑着回答道“这算是一物克一物吧,叶铭庭即便是知道我在推波助澜又如何?难不成会造成他能与白夫人离了心么?”

叶铭庭和白羽岚两人,着实算是很难发生矛盾的,即便是现在的这个场面,也依旧如此。

就算是大事都能化小,小事直接化没了。

“白姑娘似乎将主上当做朋友,但是主上此举,却是会叫人寒了心的。”良久,郭玉沉默片刻道。

这话说来也不无道理,想来,白羽岚那样的人,是十分重感情的,也正因为重感情,才会觉得对于祁连煜的请求难以推脱。

可若是这样的人,有朝一日,发现自己的朋友在处处利用自己,一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就叫人心中生寒。

久而久之,两个人之间,也就产生了芥蒂,再也不会恢复如从前了。

说到这,郭玉叹息了一声,他是记得的,主上从前并不是这样一个人,就算是对于白姑娘,也是带着一分敬重的,绝非是因为她是叶铭庭之妻,徽朝皇后,就有所不同。

可如今,主上似乎是变了,究竟是哪里变了,他有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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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五章 不要将自己憋坏了

白羽岚回到庭院的时候,叶铭庭也并未在府中。

昏黄的灯光衬的四周幽暗难辨,奴仆们便在一边恭恭敬敬地坐着,叶铭庭留了一些侍卫来保护她的安全,将这府邸周围都给严密地围了起来,其余人就跟在他的身边,还在处理这里的病毒事件。

门口几个小厮也站的笔直,本分地立在那里,相互之间,也并未有只言半语。

“诶,左边儿第一个,你过来一下,有话问你。”

她随便唤了门口一个小厮,进来与她通报现在这里的进度。

那小厮一脸恭敬地缓步而来,一次抬头都没有,就这么垂着脑袋,恭恭敬敬的声音,声线平稳地像是个机器人。

“夫人,不知道您唤卑职进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那小厮说起话来,也是十分规矩的。

这下反倒是白羽岚觉得有几分不自在了,她靠在门框边儿上,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下,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这么拘谨,我又不是什么喜欢虐待下人的人。”

那小厮又慌慌张张地回应了一声“卑,卑职并没有认为夫人是个会为难下人的人,夫人一直都很体恤我们这些下人。”

“那就好。”白羽岚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笑着道“说说看,你们的主子去哪里了?我可是几天没有看见他半个人影。”

白羽岚努努嘴,显然是有几分不满意,拧眉道“整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也没和我说一声,又让我非得待在这么个宅子里,没法出去,我都要在里面发霉了。”

那小厮听着白羽岚的这番抱怨,心中不由得同情了一把自家主子着实很难做人,却又觉得好笑。

“主子吩咐过,如果夫人觉得乏闷的话,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吩咐奴才们,城中的说书先生,还有话本子,都可以叫奴才们去弄过来。”

白羽岚愣了一下,连忙摆摆手,算了算了,她还是不要去祸害别人了。

在这里多待一分钟,铁定这感染的几率都要加大不少,这要是随便找了个说书先生过来,那个说书先生岂不是也太可怜了,因为自己是个说书的,就要冒着被染病的风险。

话本子么?她今日里看的实在太多了,着实有几分乏味了,出去看戏也不大可能。

“这些都不需要。”白羽岚皱眉,转而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忽然又笑开了,道“不如,就让你们陪我来玩玩游戏?”

她话语结尾的时候,微微上扬,显而易见,她对此十分感兴趣。

那小厮一听见白羽岚这机灵古怪的点子,尤其是夫人方才忽然的那一个笑,就深深地预感到了夫人提到的这个要求,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去给我再找三个人过来,哦不对,干脆来个七个人,正好凑两桌,玩骰子也不费事儿。”白羽岚摆摆手,吩咐道。

那小厮显然被白羽岚这番言辞给震地愣住了,于是他一脸茫然地冲着白羽岚看过来,便得到了白羽岚摆摆手,揶揄道“快去呀,你方才不是说不害怕我么?让你们来陪我玩玩,又不让你们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这么拖沓,还不情愿啊。”

这小厮在被白羽岚唤来,又听见她吩咐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唯一一次抬起头来看白羽岚,然而还得到了白羽岚的一个白眼儿。

他不由得心中一片无语泪先流,这主子要是回来,看见他们正在和夫人一起赌博,可别说是谁的错了,不管夫人做了什么,最后始终都会是他的错。

然而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奴仆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够拒绝的权力,只好应了声,将整个庭院里的那些只是来服侍夫人的丫鬟小厮给召集来七个。

其余的侍卫,他可不敢胡来,那都是要对夫人的人身情况负责的。

不一会儿,一连六个人,三女四男,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一个个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需要赴死的任务的样子,七双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白羽岚,一瞬不瞬。

年纪轻轻地就这么像群老学究,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白羽岚在心中暗叹一声,不怎么高兴。

先前的小厮给她搬来一把椅子,让她能够不用那么劳累地站在他们面前训话,白羽岚倒也一点都不扭捏,这就一屁股坐下去了,一条腿儿还搭在另外一条腿儿上,活活像个市井乡下的地痞无赖的架势。

此举倒是令另外几个人都有几分看呆了,他们原没有想过,夫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况且这一面,还,还那么

总之和平日里的夫人一点都不像。

身边的小厮递给她一摞竹简,切成一块儿的那种,每一个竹简牌子上面,都刻着字儿,有黑色的毛笔写的,也有红色的朱砂描的。

过一会儿,小厮有搬过来两张桌子,白羽岚指了指其中一张桌子,示意他们围着这个桌子坐成一圈儿,将手里的一摞竹简纷纷扔在那桌子上,随后一字排开,冲几个人道“我来给你们讲讲,我手里这一套竹牌的玩法。”

在一众视线纷纷凝望着她的同时,白羽岚也很快将扑克牌的玩法跟他们介绍了个干干净净。

先前那几人看着白羽岚的视线还有几分懵懂,然后就变了,逐渐感觉到新奇有趣。

“既然大家都清楚了,那好,来来来,我们来发牌。”

最开始被她叫过来的那个小厮,先前倒是真的有些担心和害怕与白羽岚玩赌博的,然而最后他倒是非常懂得揣摩人的心思。

甚至是直接将什么骰子和其他的玩法,全部给白羽岚盛上来了一遍。

白羽岚也并非是想要让他们亏空财产,况且她的本钱也比较多,后来索性就直接给一桌之上的人,都发了一个一部分的钱或者其他之前的东西,诸如首饰一类。

随后作为大家的本金,开始如火如荼地玩起来。

白羽岚开始玩的时候,天色还没有黑透,但是等到她玩到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开始布上了一层蒙蒙般的黑色,像是拉下了一块幕布。

但是她倒是没怎么察觉,只是有下人在旁边盛糕点,肚子也不饿,也就直接将晚饭时间都给忘了去,和他们玩的正兴起。

叶铭庭回来的时候,白羽岚都没有发现。

夜色渐深,祁连氏的整片宅子,都依稀亮起了灯火,白羽岚的牌桌旁边,也有小厮在这里点了几盏灯。

叶铭庭一脚踏进庭院,然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声音,安静的像是里面没有住一个人。

他不由得有几分疑惑,之前他每次回来的时候,白羽岚总是能够第一时间跑过来,因为她一个人总是坐不住,在这里待久了,就觉得烦闷,因而每次见他回来,便会十分欣喜。

不过这次倒是奇怪得很,竟然没见人。

他心中有几分焦急,扯过门前的守卫,皱眉道“夫人没回来么?”

那侍卫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夫人早早就回来了,下午便在屋中没出来。”

叶铭庭的神色还是没有半分的松懈,反而是急匆匆地进了屋子,想要进去找人,就担心白羽岚在屋子里这么久没出来过,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联想到之前白羽岚身体并不是很好,加上后来又不小心染上了一种假性传染病,现在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就不好了。

就在叶铭庭一脚踏进房屋之前,就听见耳边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以及类似石子儿相击,又全部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诶,胡了胡了,给钱给钱。”

“这是夫人今下午连赢的第七把了,再输下去,恐怕我连这头顶的珠钗,身上的衣裳都要亏空了。”

他可以肯定的是,这就是白羽岚的声音,屋中内庭处,还是亮着光的,依稀可见几个人影。

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内庭,果然看见白羽岚一人正翘着个二郎腿,坐在他的正对面,但是现在压根儿就没有抬眼看他,反而是在桌上用手排着什么东西,以及,手下收银子。

白羽岚这样忽视叶铭庭,其他几个人可是不敢,连忙从座位上猛地一下站起来,还有几分忐忑的模样,诺诺道“大人”

正要解释之际,就听见白羽岚在一边补充道“你可不要去怪罪于他们,这都是我找人来做的,也不是他们自己就愿意,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实在是无趣,你也没给我能找出来什么乐子供我一笑。”

“你要是觉得我赌博不好,那你就直说吧,不过这银子,我还是要收下了。”说着,白羽岚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包袱,往里面开始揣银子。

其余几个丫鬟小厮,看着都觉得心痛不已。

夫人这手气,要是真去赌坊,那才是真的要赚上好大一笔。

不过,他们印象之中,对于属下极其严苛的大人,竟然丝毫没有责怪夫人的意思,反倒是先莞尔一笑,似乎是对夫人的行为只是感觉到一点点无奈。

他浑身都松懈了下来,只是轻笑一声“夫人要是真的觉得无趣,那多玩玩也好,免得将自己都给憋坏了,有什么事,和府上的人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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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六章 你怎么逃出来的?

闻言,白羽岚难得愣了一下,再眨巴着双眼冲叶铭庭看过去,似乎是觉得他说这番话,有几分不可思议。

“你”她迟疑道“你当真是不介意赌博这种行为?”

她怎么记得,这宫里面的人啊,说实话,自个儿倒是不清楚会不会干这种事,但是这做皇帝的,要是看见他的妻子,正在和一群下人随便坐在一起,然后聚众赌博,别的不说,他自个儿难道就不会气闷的么?

白羽岚奇怪地想到,叶铭庭从前可能是真的喜欢她,都能够将她宠成那史书上面特意还给过篇幅的妖妃了,这可不像是端庄典雅的皇后做派。

“夫人你喜欢什么,只要不是对你的身体不好的,我都能够接受的。”叶铭庭诚恳道“近日里,的确是有很多的事情烦扰,我没什么时间去陪陪你,这是我的过错,如果夫人能够找到自己消遣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白羽岚收拾银两首饰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嘴角咧开,上扬的弧度不断加大,她虽然还低垂着头,但是从上而下,在叶铭庭的角度,完全能够看见她现在笑得有多么开心。

她猛地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叶铭庭飞奔而去,一下便抱住他,像是个树懒一样双手双脚并用地挂在他身上。

“你真是太好了!”她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欣喜,像是个二八少女一样。

这一刻她总算是体会到一句话,在一个爱你的人面前,他会将你宠成一个孩子,无所顾忌地对你好,让你对他彻底放下戒心,加倍地让你感受到对方的温暖,世界都像是明亮了。

叶铭庭在外忙碌了一天,加上近几日里追寻聂青和的踪迹一事,也让他耗费了不少精力,这会儿倒是只回应她,也虚虚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而两个人面前还跪着的那几个丫鬟仆从,虽然没有被叶铭庭责罚,然而还是纷纷低头,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夫人和大人在一起虐他们这种单身狗,公然秀恩爱,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而且这也不论时间地点,现在他们忽然很想念那两个宫里的淘气包,两个孩子的捣乱下,这对夫妇可能才要收敛那么一点。

好一阵,白羽岚这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自己一起打牌的几个人,这才从叶铭庭身上下来,想到叶铭庭的亲卫现在都纷纷低下头,以及面前跪着的这几个仆从丫鬟,不由得尴尬,这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你,你们起来吧,今晚时间也不早了,下次再约,下去各司其职吧。”

叶铭庭看见白羽岚这悄然蔓延至耳朵处的一抹红,不由得嘴角泛笑,心中一暖,道“夫人可就别在这里忙着招呼别人了,为夫到现在都还没用膳。”

“哦对,让下人去做些饭菜送过来。”白羽岚看着那几个人快要离开的身影,又赶紧地补充了一句。

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叶铭庭屏退了众人,这才谈起了今日的事情,眉头紧蹙,显然对此事抱有不乐观的态度,他叹气一声道“今日里去去找过,但是还是没能够找到聂青和的踪迹。”

白羽岚一听见聂青和三个字,整个人也都从之前的状态清醒了不少,她拧眉道“自三日前,他一人前去追那些人,就不见了踪影,到现在你亲自去找,也没有发现踪迹,很有可能就是被埋伏了,他们既然安排人前来突袭我们。”

“那很有可能也在逃跑的路途之中设了险境,现在聂青和迟迟未归,但是你也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以及任何的信物,我们得知消息的人只是他身边无足轻重的一个,如果这个人说了谎话,那他现在应该被困,并且只是无法脱身,不能传递消息。”

白羽岚缓缓道出她的推测,但是按照她现在的推测看下来,那个传递消息的人,肯定是假的了,要不然就是个叛徒。

聂青和身边还带着叶铭庭亲自训练过的兵,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抓捕,更别说还一点痕迹都不留下,那对方的实力也未免太过强大。

“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样推测的,所以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寻找那个陷阱。”叶铭庭思忖道“这一片竹林之中修建的建筑物,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当初你们进来的时候,就连祁连煜那样的人,能够看穿八卦阵,也都要靠郭玉引路。”

所以说,如果那个幕后人想要对付聂青和,又只是想困住他,让他不能够传递消息,很有可能就是被困在了一处八卦阵之中,而这个八卦阵,便是核心所在。

可是单凭一个人的阵术,很难发现这个八卦阵,究竟是设立在什么地方。

显然,叶铭庭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一直在派人寻找那个八卦阵,但是直到现在,都所求无门。

“大,大人。”忽然一个人影急匆匆跑进来,这般匆忙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叶铭庭手底下的兵。

然而叶铭庭并未计较,只是眉心皱成了山字。

“何事?这么匆忙?”他问道,声音里还依稀带着几分威严。

“聂,聂神医回来了。”那侍卫急忙道。

他们整整花费了好几日的大力寻找,都没有在这百里竹林里面找见人,如今这人倒是自己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白羽岚也是有几分惊诧,连忙问道“人呢?”

那小厮正要说话,门口却已经有一个青衣男子大步而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薄薄的笑容。

果然是聂青和,他穿着一件青衫长袍,头发有一丝丝凌乱,显得有几分狼狈,但是并不影响他俊美的容颜,他并没受什么伤,只是衣衫有些破和凌乱罢了。

聂青和一进门,叶铭庭便挥退了那个侍卫。

不过他下一步动作倒是在老虎头上拔毛,他缓步走向白羽岚,和白羽岚来了个拥抱的礼节,虽然只是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双手也十分规矩,但仍旧叫叶铭庭心里颇有几分不快。

然而看在他现在几乎是险中求生的情况下,他并没有过多责怪。

“你究竟是被他们怎么了?”叶铭庭拧眉问道“是被人困住了么?”

聂青和放开白羽岚,笑了一声,道“和我猜的不错,那个幕后的人,并没有想要置我于死地的想法。”

说着,他甚至是还冲着白羽岚笑了一下,道“可能这还要多谢夫人的庇佑。”

若非那个幕后人,看在白羽岚的份上,估计是不想要白夫人对他产生什么太大的意见,也就没对他动手,只是将他困在那个八卦阵之中,全凭他自己能不能够走出去,如果他就算是饿死了,那也不能算作是那人蓄意而为。

聂青和大致讲述了一下这几日的经历,最后叹口气道“那个人是个奇才,能够做出这样的八卦阵,我自问传承了师父的诸多学问,也能够破解许多的阵法,但唯有此阵,重重叠叠,私以为,我并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在那么快的时间里破解这些阵法。”

“但是他并没有亲自动手,如若不然,可能我们现在已经都死在那个阵法里面了。”

“后来呢?”白羽岚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道“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聂青和笑了一下,随后列举了一下地下迷宫的例子,道“所有的迷宫,都是一个样子,它们将人困在其中,设置出众多的道路供人行走,但是往往都会陷入一个死胡同,最后只会在这个迷宫里面迷失自己。”

“如果从迷宫上面往下看,却能够发现其中端倪。”

此话一出,白羽岚基本上就明白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外乎如此,不如直接从外部来看这个迷宫,或许一切都能够觉得不一样,也就能够找到出去的路了。

白羽岚狠狠地拍了一下聂青和的肩膀,眼睛里都是璀璨的笑意,道“你可真是够聪明的,这次逃出来可真不容易,我今日里赚了一笔钱,请你吃大餐。”

聂青和皱眉,有几分不可思议道“你该不会今日里还在赌钱吧?”

叶铭庭听见此话,诧异地看了一眼聂青和,这意思不言而喻,显然就是指的聂青和,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聂青和扶额,随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羽岚,道“我人都失踪了那么久了,你竟然还在赌钱!你可真是心大!”

白羽岚撇嘴道“其实我心里也是在寻找你的,不过我掐指一算,就觉得你没有什么大事儿,也就没有跟着叶铭庭去寻找你了。”

她讪讪笑了一声,作为一对好哥们儿,这可的确是有点不道义了啊。

聂青和知道白羽岚究竟是个什么德行,她现在说的这般话,他可是一个字儿都不信,转而与叶铭庭解释自己维护会知道此事。

“当初她就十分喜欢流连花楼,又常常化身男装,去赌坊里面赌钱。”聂青和在一边儿告密道“之前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过是失了个记忆,但是这秉性还是一点儿都没变的!前段时间,在我这里养伤,都和我赌了好几把,把我的家底儿都快掏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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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会给夫人准备一条后路

叶铭庭听闻此事,却只是抿唇,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笑意,只是做了个表面功夫似的批评了白羽岚一句,道“真是不懂事,都病了那么久,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身体,还得去赌博,难道是家里的钱不够用了么?”

白羽岚小声地在私底下嘟囔了一声,家里怎么可能没有钱用你可是个皇帝啊,随随便便给我搬个东西都是御品。

“你说什么?”叶铭庭皱眉问道。

直觉不会是什么好话。

“没什么没什么。”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摆摆手道“不过就是在夸你,你这么有钱,又帅气,我可真是嫁对了。”

聂青和算是听出来了,这俩在自己面前,那都是夫唱妇随的,压根儿没将他看在眼里,直接忽视过去了。

不由得心中窒闷,这真是人气人,气死人。

“那你说说看,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去赌坊去花楼?”叶铭庭这下子倒是没和她笑嘻嘻的,反而看着还有几分正经。

“那我喜欢去,你会不满么?”

要真是不满的话,她可不能够回皇宫了,这到时候自己的人身自由不但被限制了,这脸自己的爱好都没有了,在这个没有智能手机,也没有任何消遣工具的古代,那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啊!

白羽岚一边在痛苦地想着,一边自己在琢磨着自己的未来。

“这倒不是。”叶铭庭一眼都能够猜出白羽岚现在的小心思,多半是想着,他要是阻止她,她可能就会背着包袱跑路了。

“只是想要多了解了解我的夫人,从前可没有这样问过,有些好奇罢了。”叶铭庭淡淡道。

不过这自家夫人为什么会喜欢去花楼那些地方,花楼里面都是女子,他的夫人喜欢美色,但是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家夫人的性取向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喜欢的大多也都是些相貌堂堂的男子,断然是不会和女子发生些别的倾向。

那她去花楼作甚?如何寻欢作乐?

要是聂青和知道叶铭庭现在所想的话,恐怕心中都要笑的不行,毕竟白羽岚可还真就是花楼和小倌馆,那都是照去不误。

这家里虽然已有丈夫,更别说还是叶铭庭这样的一表人才,但是这丝毫不能够管住白羽岚的小心思。

他倒是陪着这位大爷去过好多次,只不过每一次,她倒是不会真的做什么,只是会站在那里慢慢地欣赏这些个美人,或者说是公子哥儿们的模样,然后再啧啧赞叹几句,多的就没有了。

像是在欣赏着一幅画,一面山水的样子,和那些寻欢作乐的人不同。

也正因如此,白夫人在那些地方的好友还挺多的,他们看待白羽岚也觉得她与众不同,不仅没有用半分别的心思看待他们,还那般平等,不觉得瞧不起他们,甚至那般客观地看待他们的才华。

只不过现在的夫人失去了记忆,恐怕那些事情记得不多,但是这性子,恐怕也跑不了,日后指不定还能够碰上她的红颜知己。

“只有上次去过一家歌舞伎的小楼,欣赏了一下美人们的长相和舞蹈罢了,她们着实跳的很不错,而且各有千秋,人活在这世上,总得给自己找点儿兴趣。”白羽岚耸耸肩道。

末了,在叶铭庭颇有几分诧异和打量的目光下,白羽岚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可不喜欢和那些大多数的官家小姐们打交道,大多数啊,都娇气的很,磕着绊着了,那可不得了,指不定得在心里狠狠地给我记上一笔,还拘谨的很,也玩不开。”

叶铭庭听见她最后这一番抱怨之后,可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夫人,为何重视瞎混出入那些烟花柳巷,她本就不适合官场和后宫那些地方,若是男子,指不定能够做一个仗剑天涯的游子罢了,她不受拘束,不喜欢那些官方的礼仪。

单单是她喜欢赌博和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注定是不能够和许多的官家小姐相容,若是将门虎女,说不定还能够和她有些话题。

如此看来,当初她也不知道是忍受了多少,才能够在后宫里面那么安安分分地待了这么久的。

“日后尽量会少让夫人参加那些宴会的,让夫人也少面对一些烦恼。”叶铭庭笑着道。

这实力一般的宠妻,简直就是要让人目眦欲裂,就算是一般人家,也很难接受白羽岚的这一番言论,更遑论说是叶铭庭这一个帝王。

聂青和不由得在一边暗暗叹气,也不知道,叶铭庭待夫人这般好,几乎是到了超脱世俗的模样,日后会不会叫夫人遭受更多的非议。

这历史之上,多的是受宠过多,最后便得到一个狐媚惑主的罪名的女人,不管她究竟是否善良还是很有计谋,那些撰写的人,都不会管,若是有朝一日,白夫人也会面对这样的情景,或许他觉得,他能够让她从皇宫之中出来,在乡野生活也不错。

至少在民间,凭借他的威望以及积累的财富,也能够过上不错的日子了。

等到聂青和暂时回去休息泡药浴的时候,也还在想着这个问题。

自白夫人失踪之后,叶铭庭对她的爱只多不减,恐怕会为夫人遭来杀身之祸。

这样想着,聂青和不由得半靠在浴桶上,双眼紧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看来也得给白夫人准备后路以防不时之需。

毕竟,再过至多三日,应该就要启程回京了。

这在外面呼吸新鲜空气时间的日子,可真是够短的。

次日白羽岚起了一个大早,就看见大门口一个丫鬟正给一个侍卫递了一封信笺,她还在感叹这些小年轻的爱情之时,就瞧见那个小侍卫直直冲她走过来,将那一封信笺递给她。

她接过,一封浅绿色的信笺,用来做封口的蜡,是月桂枝的形状,上面甚至带有一股子的清香,便是闻到这一股香气,她心里都有了个谱儿,知道这个带信人,究竟是谁了。

昨日里祁连煜拜托过她,让她在叶铭庭面前说一声祁连胥的事情,但是她在看见叶铭庭之后,又经逢聂青和一事,登时就有点绷不住,与那两人多说了几句话,便将这一件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

白羽岚捂脸,还真是对祁连煜有几分抱歉。

她甫一打开信封,上面撰写的,果然是和昨日相关,问她叶铭庭是如何说。

可是现在叶铭庭又不见人影了,她能够去哪里才能够找到这个人啊!

“唉。”白羽岚一声叹气,问那个给她递信的侍卫,道“今早上,大人一早就出去了么?”

那侍卫点头应声“是的,早上的时候,大人离开的时候,让我们安静一点不要影响到夫人睡觉。”

“去了哪里了?知道么?”她又问了一声,随后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几分烦躁道“这整日里神龙不见尾的,像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似的。”

那侍卫听见白羽岚的吐槽,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恐怕整个徽朝,以至于到现在这个地方,也只有夫人敢这么和大人说话了。

“应该是为那些染病的人治疗,大人说了,让我们早早准备离开的行李,等明日里就问问夫人有什么东西想要带走的。”那侍卫被一问,是什么都给抖出来了,丝毫不藏话。

这么早就要走了?叶铭庭都在准备让这些人收拾行李了?

“怎么突然要走的这么快?我以为,还要再多待几日的。”白羽岚诧异道。

“据说是宫里面出了点儿事情,要急需大人处理,再者,大人本就是瞒着宫里出来的,恐怕到时候要瞒不下去了。”那侍卫一五一十道。

这小侍卫,还真是个实诚人,她问什么说什么。

白羽岚抬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来,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不小,要不然就按照着叶铭庭的态度,不会突然就那么着急地要回宫,更不会还不同她说一声,这个小侍卫,恐怕也就是叶铭庭也已吩咐过来通知她各项事情的。

真是令人烦心。

“等等,等等。”白羽岚又连忙唤道“别忙走!先带我去大人那儿,我有话要同他说。”

祁连煜的弟弟,总不能够一直被关着,现在他们都要走了,让他放个人,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不过她一想到之前祁连胥竟然想要杀她,还对她动手动脚的,处处针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叶铭庭这次是真的关的好,最好将那个小崽子的脾性都给磨没了才好。

叶铭庭果然是在监督那些人治疗伤患,所有的感染者,都被他全部召集起来,放在了一处庭院,躺在地面上用白毯子垫着的临时床上。

她虚虚数了一下,大概有那么三四十个人。

没想到就这么一片儿宅子,光是感染者,就有这么多人,那剩下来的健康人士,还真是有够不容易的,才能够在这么一种情况下,还完好无损。

不过现在他们因为没有了祁连严的投喂,所有人就像是灾难片儿里面的僵尸一样,看着脸色惨白惨白的,牙齿也不像是正常人的牙齿,反倒是像是长着尖刺儿的野兽的牙齿,让人看着都觉得瘆得慌。

此刻,他们的嗓子里也发出的是野兽一般的声音,在低低地怒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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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因为是你而不一样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头疼,冲着叶铭庭走过去,眉头微微蹙起,道“那天治疗郭玉的药,有用么?”

那日治疗郭玉的过程,她也算是亲眼所见,郭玉在受到那样残忍的药效之后,最后勉强能够清除掉所有的毒素,也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换来现在虚弱却不再发狂的现状。

叶铭庭像是猜到了白羽岚会来,在他意料之中,也没有半分惊讶的意思,听见声音之后,这才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笑意,道“夫人关心固然是好,不过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未免也太过危险了,如果夫人又遇上了那些人怎么办?”

白羽岚倒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莞尔一笑道“我看你才是那个操心最多的人,这一路过来,你难道没有在我身边安插一些人保护我么?”

她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毛,带着一分挑衅的味道看向叶铭庭。

后者忽然低头一笑,早知道自己的夫人这样伶牙俐齿,他是说不过她的。

“对了,我一路过来,倒是发现一点端倪,你是不是将这的人都给清掉了,所有的门口以及那些庭院,除了你严守着的我的住处,其他地方一概无人。”

叶铭庭笑了一声的,道“这里本就不适合住人了,所以我早早地吩咐过他们,将这里的人全部都给清走了,以免有任何人再次感染。”

现在那些病患躺在地上,忽然发出一阵阵极其难听的嘶吼声,一个个的,从床榻上已经翻滚到地上去了,脸色也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变红。

若非是那地面上有着难以挣脱的铁链子,锁住了他们的身体,估计现在已经在发狂伤人。

叶铭庭的设计倒是十分合理,每一条铁链之间相距的距离,隔了两三个人左右,就算是这其中有人发狂,也不会去抓到另外一个伤患者。

“那之前清场的人,包括祁连胥么?”白羽岚忽然来了一句,冲着叶铭庭眨眨眼道“我知道你将祁连胥关起来了,没准儿不仅仅是因为他做出的事情,恐怕也有我的缘故。”

说着,白羽岚笑了一声,挑眉得意道“说罢,之前祁连胥用匕首伤我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就算是他没眼线安插在那里,那也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譬如说聂青和,聂青和当时就在后面的屋子里,后来她回到屋子的时候,他也在,他清楚前因后果。

按照聂青和和她的关系,以及聂青和与叶铭庭之间那捉摸不透的上下级的关系,想必叶铭庭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次趁着祁连胥走错一步,便将了他一军,直接将人给关起来了,这理由用的那也是名正言顺。

就连祁连煜这个合作方,身为祁连胥的兄长,都没能找到什么理由,能够将祁连胥放出来,还真是叫人大快人心呢。

“怎么?看夫人的样子,似乎为夫替夫人报仇,夫人还是很高兴的?”叶铭庭语中带笑。

白羽岚挑眉,冲他眨了眨眼睛。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这么清楚明显的事情,可就不要在嘴上说出来了嘛,真是叫人难为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睚眦必报,是个小人呢。

叶铭庭轻轻笑了一声,他难道还不清楚自家夫人究竟是个怎样的性格了么?

若说他家夫人,真要是面对什么难事儿,却丝毫不作为,遇上了难处,也不讲,那多半就因为那个人不是自己人,况且,夫人的确是会记仇的人,一件小事能够记得好久。

就像是祁连胥那次用匕首抵着她的脖子,虽然看似在祁连煜的面前,也就勉强算了,但是他知道,夫人恐怕心里面可不是这么想的,只会是越发忌恨,恐怕恨不得再给那个祁连胥一刀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现在他替夫人做了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只是碍于面子,唱白脸罢了。

白羽岚走过去,挽住叶铭庭的胳膊,眼睛里像是藏了一片星光,冲他笑着,眉眼弯弯,在他耳边轻声道“那的确是该好好感谢一番我的夫君。”

叶铭庭被她这一声甜腻的夫君两字,差点儿连耳朵都红起来,之前白羽岚拘着宫里的礼节,以及两个孩子,还真是很少叫他夫君,有事儿求他的时候,直接唤他丈夫,相公,或者直接唤他的小名儿。

他忽然觉得上次的决定果然是没错的。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这里的病人还在治疗中,你这两日里,去看看自己有什么想要带走的,早点说,也好早准备,我们应该要提前回宫了。”

眼见着他岔开话题,白羽岚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反而是眼里藏笑。

只见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叶铭庭的耳垂,他与她都是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没想到现在失去记忆重见之后,这两口子之间,倒是能够再体会上一把新婚夫妻度蜜月的感觉。

叶铭庭一脚上前,便去察看这些人的情况了,如今聂青和受累,他让他休息一日,这些事情,便须得他叶铭庭自己来做。

白羽岚站在后面,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不由得微抬着下颌,啧啧两声,她当初这选男人的眼光,那还真是错不了。

昨晚上,她又记起来很多梦,自打后来和叶铭庭同床之后,她就常常做梦,记起来的都是从前的过往,不过这次,她竟然瞧见叶铭庭在教导她练剑和学习诗书琴画六艺。

他每次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那些技艺,真真算得上是个大师级别的,每每都让她惊讶不已。

甚至于他当初在湖中亭里面弹琴,一袭白衣缥缈如仙人,三千长发,鸦青如墨,奏出来的音乐,不如平日里的书生所弹,而是带着一种战场上的有力,杀伐果断,一下比一下还要有力度,让人仿佛正在战场上浴血厮杀。

但是他弹奏起来那些仙乐,却也丝毫不差,只不过多了帝王的威严。

不仅如此,他除了擅长多数人都会点儿的琴棋书画,六艺精通以外,甚至连那些刺绣之事都十分擅长,这让她都有几分自愧不如。

别人家都是夫人给丈夫送些荷包手帕,长袜长靴,但是她这里就不一样了,因为她最开始的刺绣功底太差,这个男人在战场上多数时候都需要自食其力,除了会做饭之外,自然许多时候也会需要自己缝补衣裳。

因而,就在白羽岚面前,他常常为她做一些漂亮的衣裳上的刺绣。

后来她因为开了许多店,需要学着做设计,但是自己刺绣的和设计图上的,终究是会有偏差,也就让叶铭庭教了她一阵子,那一段时间,她刺绣功底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每每思及此,白羽岚都会自己感叹一声,自己这究竟是捡到了什么宝藏男孩啊。

现在还发现他的医术竟然堪比神医,只不过很少展现,可能用的最多的时候,就是在治疗她的时候了。

不过据聂青和所说,似乎他是有着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是旧日里发生的一些事,让他有一点心理旧疾,迟迟不能够解决,便成了一块让人难以触及的伤疤。

眼前叶铭庭正在为那些人诊治,他们喝了药,已经在进行第二轮的痛苦,如今看来大部分人的脸都已经回归到正常,看起来安静了不少。

但是这才是最痛苦的时候,只有在经历过这次之后,才算是真正的好了。

“祁连胥的事情,我这两日里,就会放了他,你不必担心。”叶铭庭忽然走过来,冲她来了这么一句,让白羽岚都有几分诧异。

“我知道是祁连煜让你来说的,不过我并不介意,因为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叶铭庭冲她笑了一下,道“我一直都遵从着之前我对你的承诺,我并不会因为你成为了我的夫人,我就会约束你,让你不能够做自己,不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顿了顿,他眼里像是闪着光,熠熠生辉,补充道“因为一旦被我那样禁锢着你的行为和思想,你就不是你了,我的夫人,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不能够和平常女子相提并论,从昨日里你和我坦白的话之中,我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改变。”

说罢,他又转身继续自己的工作了,也并没期待她回答什么。

白羽岚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漫出一股暖意,淡淡地笑着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一直这么信任你,不欺瞒于你,爱你。”

不可否认,方才叶铭庭的话,的确是将她感动了,她一直都知道他相信她,并且肯定她,甚至对那些于这个时代而言,惊世骇俗的想法,都可以给予肯定,因为是她说的话,他就会去认真地思考着可能性。

叶铭庭在给一个病人点穴之后,嘴角轻轻扬起,祁连煜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虽然他很欣赏他,可是想要来打他的女人的主意,那可就不对了。

就凭他和白羽岚这么多年的感情,即便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也没什么关系,她绝不会如对待常人一般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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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 再不离开就都要死

天色有几分昏暗,映衬着这躺在地上的一片病人的脸,都是惨白惨白的,让人看着便觉得瘆得慌,他们在经历这最后一轮的挣扎,面目狰狞,逢人便是一阵刺耳的怒吼声,这么多人加在一起,这声音便像是要穿破耳膜似的。

这些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变好,那些青紫色的痕迹,渐渐从他们脸上消除,逐渐只剩下一点点痕迹。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跟错了主子,就连着手下人都遭殃。”

不过这些人却和郭玉有些不同,他们原本的主子就是祁连严,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接受着祁连严的思想灌输,同时,服药时间也是最长的。

这也就导致了眼前的这一批人,他们的状态也和郭玉有些差别,却似乎要显得更加严重一点,虽然同样是在最后一个过程之中挣扎,然而郭玉显然是痛苦之后,毒素也清除的比较彻底。

但是这四十余人,却各有千秋,他们显得十分虚弱,甚至隐隐有快要断气的样子。

叶铭庭自然也是瞧出了这点分别,便大步上前,去瞧了一眼,先是点了那人的穴位之后,便开始给那人把脉。

这一诊断脉象,他的脸色便不太好看,甚至可以说是对于眼前的结果,有几分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这些人的病情,竟然是在不断地恶化,但是他分明就记得最开始给他们用药的时候,他们的状态和脉象,也是和郭玉差不多的,就在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脉象上,竟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怎么了?”瞧见叶铭庭的脸色有几分凝重,弄得白羽岚也觉得有些严重起来,也有几分担心,道“是这些人的病情发生了变化?”

叶铭庭点头,皱眉道“脉象有些紊乱。”

白羽岚也不由得神色凝重,思忖片刻,朝叶铭庭走过去,四下察看了一下那些病人们,他们瞧起来很是虚弱,一个两个的,气若游丝,之前那张牙舞爪要伤人的,似乎压根儿都不是他们似的。

就在这里开始变得混乱之时,有病人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对叶铭庭今日给他们治疗一事,十分不满。

一看见叶铭庭正在给一个病人把脉,就面露凶光,恶狠狠道“你这个庸医,根本就不是想要治好我们,恐怕是想要我们的命吧!你和少主是死对头,想要用我们的死来报复少主!”

那人说完,猛地咳嗽了几声,吐了一地的血,便晕了过去。

白羽岚听见那个人在这里歪曲事实,气的都想要将这里砸了,这些人,压根儿是非不分,竟然还想着要来冤枉叶铭庭,且不说叶铭庭几乎是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也不愿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

现在他愿意出手相助,这些人竟然还不识好

歹,还说出这样善恶、是非不分的话来,当真是叫人生气。

她瞧见其余人有几个也清醒了,不由得心头窝火,气闷道“这当初府上那么严重的病毒感染,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一时心软,答应下来别人的请求,冒着被感染的风险,留在这里,迟迟没有离开,更是将你们濒危的性命挽救回来,如今一开始症状不明,就出言不逊。”

“真是令人寒心,还不如当初就不救了呢。”白羽岚冷冷地扫了一圈人,冷哼道“就算是现在症状变化,死了那也不是别人的错,可别忘了,到现在为止,你们的性命,又究竟是谁来延长的。”

听见白羽岚这一番气愤激昂的口述,叶铭庭不由得莞尔一笑,夫人为他伸张正义的时候,还真是有够可爱的。

她这一出了声儿,底下尽管有些自觉命不久矣的人,一时也不敢怎么开口说话,像是被骂醒了似的。

白羽岚本想将叶铭庭扯起来,让他一走了之,也不要管这些让人烦的人了,但是细思一番,这些人好歹也是一些快要命不久矣的病人,如若现在他们当真离开了,恐怕也就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夫人这是在为我打抱不平?”正在给病人把脉的玄衣男子,忽然转过头来,瞧了白羽岚一眼,嘴角落下一笑。

白羽岚双手抱胸,脸色便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缓和过来,她整个人,都有几分愤懑不平。

“怎么?你就想着要被人欺侮好了?”白羽岚冷哼一声道。

她心中倒是有几分不爽,脸色难看,道“我看那些人,真是一个个的,不知好歹,还以为是别人欠了他们的呢,我就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看着叫人糟心的很。”

叶铭庭轻声笑了出来,站起了身,一边吩咐自己的侍卫,将这一批人给弄回房间里面待着,一边又同白羽岚道“夫人以为,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突兀地说出此话?”

“莫非是有人在背后教唆的?”白羽岚挑眉道。

毕竟叶铭庭一直在这里救治人,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大部分的人,其实已经是抱了必死的心思,当初跟在祁连严身边的时候,应该就已经知道后果,而现在,不过也仅仅是那件事的发酵开始了罢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了一口气,道“难道是之前在暗中针对你的那个人?毕竟这些人无缘无故地开始闹腾,的确像是有人唆使的。”

沉吟片刻,她又叹了一声“然而人到了临死之际,恐怕也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叶铭庭摇摇头,抬手,轻轻捏住自己的下颌,思忖片刻,道“不过我还是更倾向幕后的人在作乱。”

眼见着他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白羽岚

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想要询问究竟是什么人,却被叶铭庭打断了。

“不过那个幕后之人,想必这两日里应该会忙起来了,恐怕也没什么多的时间,能够分在我们身上了。”叶铭庭轻轻笑了一声。

说罢,他看着这已经被收拾了个干净的庭院,眉头微微蹙起,随后便拽着白羽岚匆匆离开了。

直到白羽岚已经离开这一片,仍旧还有几分没反应过来,这整件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等到两人已经离开那处庭院之后,她便跟在叶铭庭身后,朝着一条小道走了出去。

又穿过几条回廊,最终白羽岚随他去到了这宅邸最高的一处楼,一眼便可以望尽这整座宅邸,将整座宅邸都看的一清二楚。

先前两人所在的庭院,忽然一阵火光冲天,将整座宫殿都照的一阵灯火通明,白羽岚目光神色诧异,同时一个转身,想要下楼,却被叶铭庭拽住了她的袖子。

她猛地一个转身,眉头微蹙,看向叶铭庭,皱眉道“这下面怎么会忽然火势冲天?那些人都要死在里面?你先前那么早就带我上来,是不是,早就”

“我不知道。”叶铭庭皱眉,目光锁定白羽岚,看着她一瞬不瞬道“方才只是猜疑,但是并不敢拿夫人的性命去冒险,所以才将夫人率先带了上来的。”

白羽岚微微垂了眸子,手腕挣了好几次,也都没有成功,叶铭庭这是铁了心,不想让她下去救那些人。

“如果夫人现在下去的话,不仅于事无补,反倒可能会在这场火灾之中受伤,我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场面。”叶铭庭眼里带着某种坚定的光芒,与她道“虽然夫人心乱如麻,然而我的人也可以将大多数人都带离这里。”

“他们身染重病,如果当真是被火烧死了,恐怕这也算是他们最好的一个归宿,这场瘟疫也会不攻自破,而我们也可功成身退,离开这里。”

顿了顿,叶铭庭忽然笑了一下,颇有几分无奈,道“但是我想说的是,夫人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这么多人的性命,况且还有和祁连煜的约定。”

就在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让人脸色一变。

白羽岚不由得看向那利箭的方向,而叶铭庭却飞快地反应过来,将白羽岚抱着猛地一下就躲避开了这次的长箭。

她心里一惊,只见那利箭与人身边擦肩而过,就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能够刺破叶铭庭的肩膀,让人心惊。

“你没事吧?”

尽管她自己倒是并未看见叶铭庭深受重伤,但是一颗心仍旧忍不住提了起来。

“没事。”叶铭庭与她对话的时候,声音平稳,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白羽岚这下才算是放宽

了心,正在四处搜寻那攻击他们的对象。

之前叶铭庭的人已经派了大多数去转移那些病人的位置,现在他身边就只剩下两个常年跟随的暗卫,面对现在对方来势汹汹的阵势,就算是他武功高强,也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与此同时,叶铭庭抱着她不断地闪避。

对方的人有些多,两个人站在高台,无疑是成为了最明显的一个箭靶子,若是不察,简直就是要成为活妥妥的筛子。

叶铭庭带她跨过那高台的栏杆,正要从上跃下去,殊不知,在暗处已然有一支弓弩正对准了他的心脏。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章 不会丢下你不管

“小心,抓紧了,我们得从这儿离开这座宅邸,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叶铭庭的声音有几分严肃,气息不稳。

他当是耗费气力过多,以至于现在有些力竭,若是那些人趁着他虚弱的时候,痛下一击,后果定然不堪重负。

“放我下来吧。”白羽岚皱眉道,随后也不管叶铭庭的拒绝,直接挣脱了他的怀抱,并同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鞭,这些人的追杀来的比较急促,且井然有序,像是专门培养过的。

叶铭庭身边的两个近卫,已经挡在了他们身前,抵挡住这一拨人的袭击,而不远处,依旧是有着连贯的弓箭不断向两个人射来。

“主上,夫人!你们先走,我们殿后,这次来的人人数太多,恐怕很难能够应付过来,他们的目标是主上和夫人,如果主上和夫人脱身,我们到时候也能够毫无顾忌地离开了!”两个亲卫焦急地在一边抵挡着敌人的攻击,一边焦急道。

白羽岚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里也少见地带了几分严肃,她双手紧握长鞭,就与对面的刺客对打起来,坚定道“不!我不能够留你们两个人在这里!”

她很清楚,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留在这里,会发生怎样的事情,恐怕说自己会全身而退都是骗人的,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全身而退?

到时候尸骨无存可能才是真的。

白羽岚长鞭不断地挥舞,攻势很强,但每每杀死一个人,对方都能够很快地补上人,她手上的长鞭,上面的倒钩刮出了不少人的鲜血,却丝毫不曾停顿,对面的人也是只多不少。

对方打得根本就是体力战,按照这个要求下去,恐怕到时候几个人都会栽在这里。

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人正在射箭。

几人正要往这座高楼旁边的一座宫殿的楼顶上退下去,然而那些人穷追不舍。

就在此时,叶铭庭正掩护着白羽岚往后退,殊不知一支弩箭横空破出,直奔叶铭庭而去,叶铭庭正在护着白羽岚,身手再快,都没能抵过那利箭擦破手臂,随后迅速泛起乌黑一片。

两个亲卫也焦急起来,眼见着叶铭庭仍旧在不断地抵抗着对面的攻势,大声冲白羽岚喊了一声“求夫人赶紧将主上带走吧!”

说着,面容清秀的一个亲卫正将一剑刺入对面的胸膛,而与此同时,另外一支长箭猛地一下刺进了他的肩胛骨,并狠狠地拔了出来。

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下雪白,便又有一支长箭破空而出,力道极重,猛地冲叶铭庭来了二次袭击。

“不好!有改良版弩箭!”

这种弩箭的力道比之其他的箭来的厉害,力道极大,是有人要架着这种发射的机器,才能够勉强发射的,同时,它的击中率

也十分强,但凡是被这种弩箭击中的人,非死即残。

“夫人,赶紧带着侯爷走!”那人又连忙催促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个面容清秀的亲卫,也开了口,他的嘴角都溢出了鲜血,吐词都不是很清楚,像是每一句话,都带着血的味道。

“夫人,快走吧,不要让我们的牺牲变得无用!”

白羽岚的眼里已经浸润出泪水,她抿唇,一手扶着叶铭庭,尽量憋住自己心中那无言的情绪,她见过为了自己的主人而死的勇士,她佩服他们,但是会更加珍惜被他们保护得来的性命。

因为,她还可以为他们报仇!

白羽岚带着叶铭庭开始逃离这座宅邸,宅邸上面的瓦片被踩得响动不止,她的步伐一刻也不曾停过,也根本不敢回头再看看那两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了。

叶铭庭身上的伤,加重的很快,他方才没用功的时候,尚且还能够变得缓慢一些,而他后来用功对付那些人的时候,她依稀能够看见叶铭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的苍白。

“你,你不要这样扶着我走了!到时候,你也走不了的,现在,”他停顿了一下,嘴唇也已经变得十分苍白干裂,一张脸灰白的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美艳恶鬼。

“现在,你丢下我,自己走!”他哑声道。

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微小,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断了气似的。

“自己走,走的越远越好,你一个人,能够离这里远远的,或许,”他咳嗽了两声“或许,你就能够过自己的生活了,忘了这一切。”

白羽岚心下一阵悲痛,听见他的声音气若游丝,便觉得有什么似乎是在扯着她的心脏。

“不,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白羽岚哽咽道。

她是不会,就这么丢下他不管的。

如果再来一次,她也不会就这么忘记他,她会将他一直都记在心中,她从来都不后悔,与他之间的相逢,与他之间的一切。

这时,脑子里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一阵一阵地向上拍着,击在她的回忆深处,让她心中柔软的同时,又觉得有几分无可自拔。

突然一疼,便像是焕然新生,一幕幕的场景,像是人生结束的时候,闪过的走马灯,她记起来所有的过往。

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喜欢过一个人,也曾经受到这样深沉的爱,他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她躲避了那些弩箭,从这片竹林里不断地开始奔跑,逃离了这里的一切,不再回头看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会有那么大的气力,能够将叶铭庭这么一个大男人背在背上,还能够透支体力似的,在不断地奔跑着。

是什么支撑着她这一股力量,她不曾想过,但是她知

道,她是不会将身后的这个人给扔下去的。

“叶铭庭。”她唤了背上的人一声,声音焦急。

“嗯,我在。”他轻声回道。

她苦笑一声,但还算是放下了心,片刻之后,她又轻声唤了一声“叶铭庭。”

身后没人回答,她心中焦急,又赶紧多唤了几声“叶铭庭,叶铭庭,你回答我一声。”

“嗯。”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白羽岚这下是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眼睛里早早地蓄起了泪水,她只能僵硬地回了一声“叶铭庭,别睡啊,别睡,你给我讲讲故事吧。”

“嗯,不会的。”他轻声回答道。

若非是还有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耳垂,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身后的人,还在同她说话。

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背上的这个人,他的体温在急剧地变凉,她心下一惊,赶紧道“再等等,再等等,我们马上就能够找到落脚点了。”

白羽岚看着远处的一个破旧的寺庙,在一片荒野之中,也不知是从何而来。

她铆足了最后的气力,一口气将叶铭庭背到了那个地方。

两个人藏身在佛像的背后,白羽岚才将叶铭庭放了下来,看着他苍白的模样,心中一痛,随后解开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裳,在叶铭庭的身上搜寻着解药,然而找来找去,最终还只是在叶铭庭的衣襟里面翻出来一个药瓶。

她颤抖着双手,去触碰了一下叶铭庭的鼻息,此时他双眸紧闭,微微蹙眉,然而还有着气若游丝的鼻息,总算是叫她放心了不少。

她翻找着整个药瓶,里面只剩下了一颗,她在记忆里面曾经见过,那是聂青和送给他的急效药,仅仅两颗,而其中有一颗,已经被他喂给了她。

她抬手,将那一颗丹药喂进了叶铭庭的嘴里,却怎么也吞咽不下去。

她微微抿唇,只做一瞬思量,便将那颗丹药含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嘴对嘴给他喂了下去。

此时两人衣衫单薄,白羽岚将自己的外套披到叶铭庭身上,将他裹了起来,以此来缓解他身上的寒气。

又将这里的废旧的家具全部都拆了,弄成了零散的木头,将之堆在一起,找出了火匣子,生火。

随后将叶铭庭抱到那火焰旁边,贴着他的身子,给他取暖。

如此,叶铭庭身上的寒冷,才像是稍稍驱逐了不少,渐渐开始回暖。

不知何时,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余生哗啦啦地不断传入白羽岚的耳中,她秀眉微蹙,心中有些烦躁,下了雨,外面只会是更加的潮湿和寒冷,对叶铭庭的身体只会更加不利。

思及此,她又站起身,在破庙里面找了一下有没有能够用得上的东西。

找了许久,总算是找到几块能够用的布,又

拾了一些木材回去,这才在叶铭庭身边坐下,将破布全部堆积起来,垫成一张毯子的厚度,将叶铭庭搬到了那上面去。

外面狂风乱作,那风声和雨声愈发大了一点,甚至开始响起了雷声,让人心中生惧。

在破庙里面,大半夜的响起雷声,终究是叫她有几分害怕,每一次打雷,她都要靠近叶铭庭一点,靠近他的胸膛。

叶铭庭那些去救助伤患的人,也都还没有找过来,恐怕凶多吉少,白羽岚心中苦涩,若非她之前执意不离去,还让叶铭庭半考虑半迁就似的答应了她的请求,去救这些所谓的病人,恐怕他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那些对付他们的人,究竟又是什么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一章 恐怕他们已经遇害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黑暗的阁楼里,一个男人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双腿轻轻交叠在一起,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轻轻地点了几下。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还没找到人?就这么没用,他能够让你们来帮我做什么?”

“找到了。”那个被他冷嘲热讽的死士,并未有多看重这个主人叫他们来帮忙的人。

毕竟,他不过是主人手底下的一颗棋子罢了,算不得什么气候。

只是现在,主人特意吩咐过能够动那个女人,作为死士,不论有任何意见,都只能够唯主人的命令是从,可惜,眼前这位,似乎是要违背主人的意思。

“你不能够动那个女人。”死士提醒道“否则,您就是违背了主人的意思,我们自然也不会再听从你的命令,合约单方面撕破。”

黑暗之中,那个人大拇指上的绿宝石,在漏进来的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他冷嗤一声“呵,果然和我那个蠢哥哥是好兄弟,这口味都能够这么对得上,对这么一个女人有意思。”

“难道你就不想你们的主人没有弱点么?”

月光下男子的面貌稍稍露出些许,依稀能够看出他的轮廓,正是本该被软禁的祁连胥。

那死士抿嘴不作声。

“不如这样?”祁连胥恶意地提议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就算是那个女人死了,到时候你尽管将责任推卸给我,说是我一意孤行,你并没有拦住,反正,你不是也很讨厌那个女人挡住了你们主子的千秋霸业么?”

一个耽于情爱的帝王,注定不会是一个完美的帝王,在如今的这个乱世之下,还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未免太过牵强。

“不行!”死士反驳道“既然是主子的意思,你休得挑拨,不管属下如何作想,都会遵从主子的吩咐,你,不必在这里唆使了。”

说罢,他转身而去,冷冷道“言尽于此,一旦你违背条款,主子会对付你的。”

那死士离开之后,祁连胥握紧了拳头,骨节被捏的作响,他心中恨极了白羽岚这个女人。

若非是这个女人,他怎么又会落到如此境地?和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也生出了嫌隙。

祁连胥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将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数倍奉还!”

暴雨交加,看着这宛如废墟一般的宅子,祁连煜心中百感交集,尽管所有的证据都是指由叶铭庭所做,但是却有一个陌生的直觉,让他不相信是叶铭庭和白羽岚做的。

虽然他能够有这个动机,但是实际上,叶铭庭本也可一走了之,尽管白羽岚会有几分不同意,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最终还是会选择离开的。

在雨夜里,所有被他派出去的人都

回来了,一个接一个的,报出来的消息,全部都是并未找到。

祁连煜眉头久久不能够舒展开,拔高了声量问道“其他的线索?也没找到?”

“有发现高楼那边,出现了很多的尸体,但是我们辨认过,这些尸体,根本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其中一人拧眉沉重道“应该是牵扯到了其他利益,可能是那位大人的仇敌?”

“带我去看。”祁连煜沉声道。

高楼处那些刺客的尸体都还没处理过,血水从楼上直直地往下流,像是流成了一条河。

大约有数十人,全部是穿着清一色的黑衣,像是来自于一个组织。

祁连煜身边给他撑伞的侍从突然发现一个奇怪之处,便低声在祁连煜耳边提醒道“大人,那里有个人身上似乎插着很多的剑。”

祁连煜顺着侍从的视线看过去,果不出其然,有个男子,正躺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剑,眼睛睁的滚圆,身上汩汩地留着血。

这个人身受重伤,看着面容清秀,只不过命不久矣,离他不远处也有个这样的男子,面容粗犷些,身上有着无数把剑,像是将人给捅成了一个刺猬。

那人身上也是汩汩地流着鲜血,只不过瞳孔已然扩大,显然是死了。

“救,救人。”忽然,祁连煜的袍角被地上的人抓住,他还吊着最后一口气,迟迟咽不下去,抓住他的袍角之后,就说出了这么几个字,便没了声息。

“救人?救谁?”祁连煜蹙眉。

按理说,这里的的确确是发生了一场大战,而许多人就死在这场战斗里面,这两个人能够对上这么多人,将他们杀死之后才死去,也不愿逃走,意志力和这武功想必也不是一般人。

如果这两个人拼死也要留在这里,显然是在为了把人送走,那被保护的人是谁?

现在叶铭庭和白羽岚都不见踪影,他的弟弟也不再那本该软禁其中的阁楼,这两个人是保护的谁?

“少主,有发现。”对面一个侍从忽然唤了他一声,有些急促,

祁连煜一走过去,便看见侍从手里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上面刻着一个字,岚。

祁连煜曾经亲眼见过这一把匕首,是白羽岚的贴身之物,用万年玄铁所造,是不可多得的宝物,而如今,这宝物竟然就这么遗留在此,显然它的主人是遭受了什么才会遗落。

“在哪里发现的?”祁连煜原本淡然的声音都变得有几分焦急。

他几步走去,身边为他撑伞的侍从,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跟紧他的步伐,让他淋了些雨。

要知道,从前的少主,一直都是非常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的,每每下雨的时候,甚至都不愿意让湿了的泥土沾染在自己的衣袍上,因而他雨天很少出门



如今不顾这大雨也要来出门查案,并且一整日里都没有去沐浴换衣过,足以可见他的焦灼,而现在更是连雨水沾湿衣襟都不顾了。

“在一个黑衣人的身上发现的,插在他的胸口,因为排查的时候,想过这些武器会不会有什么标志,但是这些人身上再没有其他的身份标志,而且武器也是十分平常的,除了这把刻了字。”

所有的武器都是统一的,普遍是长剑和弩箭,而唯有眼前这个,竟然是一把匕首,实在是叫人唏嘘。

此话一出,叶铭庭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抿唇有几分忧心道“看来是叶铭庭一行人遇害了,有人在对他们出手,这里没有他们的尸体,恐怕现在躲在什么地方,但是生死不明。”

叶铭庭的身边既然本该有那么多的暗卫在保护着,加上他自己带来的侍卫,本不该遇上这样的危险,然而他还是碰上了,并且身边竟然只有两个亲卫在保护。

足以可见,这些人应该早早开始准备了,不仅如此,甚至还特意使了什么技俩,将叶铭庭身边的护卫,全部都支开了之后再动手,打了个措手不及。

而能够在叶铭庭眼皮子底下动这样的手,这个人,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并且,潜伏在此许久。

“速速排查,务必找到白姑娘!”祁连煜冷声吩咐道。

如今的局面,他已经不能够掌控了,若是白羽岚因此而死在他的管辖区域,他可能会日夜难寐。

到了半夜,雷声已经渐渐小了些许,破庙里的火势也小了许多,她也觉得身上有些寒凉了,忍不住给自己哈气。

雷声大,白羽岚睡不着,还要去提防那些敌人,精神愈发衰弱,然而她还是强撑着自己坚持了下来,先前那闪电将佛像照的面目狰狞,尤为吓人,她才发现这里不像是什么普通的寺庙里善心的佛。

这里倒是更像是一种很邪的佛,旁边的罗汉也是摆成了诡异的姿势,将整座殿堂都围住,可惜因为日渐破落,那些佛像和罗汉像,便有许多都从中裂开了,看起来不怎么完整。

只是裂开之后,这些佛像看着便越发瘆人了。

方才一道闪电将这里劈亮之后,她才勉强发现。

叶铭庭的体温已经不如之前冰凉,然而他的额头却像是忽然发起热来,白羽岚赶紧用自己的手去给他降温。

恐怕是因为这湿冷交加的天气,还有方才受的重伤,让他现在发烧了,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药,那些药也只不过是续命而已,让他勉强逃过了那样一次重击。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在他耳边呢喃“如果你的病能够全部好了,我就马上和你回宫,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你不要睡,睡着了之后,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着,她的眼皮子愈发沉重,小睡了一会儿过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然蒙蒙亮了,虽然昏暗,然而依稀能够看得清楚外面的光景。

身边躺着的人,仍旧是毫无声息,她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发觉现在的他,倒是好了个大差不差,并没有那么严重了,她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吃的,我虽然能够让你取暖,不受寒,但是现在我们没有食物,要是你的人还不能够找过来,我们就得饿死在这里了。”白羽岚一边喃喃自语似的叹气,一边扒拉着那一堆火焰的灰烬。

如果她现在出去,不知道叶铭庭会不会被人暗杀,她也不放心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二章 竟然是他想对我下手

白羽岚给叶铭庭掖了掖搭在他身上的衣袍,叹气一声,道“如若你现在出事,那我肯能这一辈子都会愧疚不安了。”

毕竟,她是亲眼所见叶铭庭是为了她,才受了那一箭的。

可惜他们走的时候,她并没有留下什么别人能够找寻的线索,恐怕即便是有人存活下来,也不会知道他们生死,不知他们现在究竟是在何处。

忽地,外面突然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白羽岚顿时觉得警惕了起来,猛地一下看向大门口的地方,目光一瞬间就冷了下去。

她开始拖拽着叶铭庭,面色难看,有人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现在他们两个,完全就是伤残人士,根本就没有能够还击那么多人的本事,现在只能够躲起来,否则她和叶铭庭两个人,恐怕都要遭殃了。

四下环顾,白羽岚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一个佛龛背后,这佛像极大,背后竟然掩藏着这么大一个豁口,虽然入口并不大,仅容一人通过,且又细又窄,但是里面的空间却很大,藏两个人倒是绰绰有余了。

她心下一横,便将叶铭庭扛在背上,将他抬进了那佛像豁口之后,随后彻底清扫了一下这里的灰烬,便也躲进了那佛像的缝隙之中。

果不出其然,就在两个人躲进去没多久的时候,就有人开始对这座寺庙开始进行搜查,听这脚步声,还不止几个人,而是一群人。

白羽岚紧握着的手心里开始不断出汗,心中忐忑不已。

“给我搜清楚了,要是到时候人是从你们手里面跑出去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受罪!”祁连胥冷声道“连同那个女人一起带过来!”

“不行!”死士的头子拒绝道“那个女人的性命,万万不可伤及,这是主子的命令。”

“那好,全部一起抓过来,将那个女人绑起来。”说着,他似笑非笑道“不如就作为礼品,送给你们的主子吧。”

这些人开始在寺庙里一阵翻箱倒柜四处寻找,然而这处缝隙的口子着实有些小,成年男子钻进去须得弯腰,看着也很是纤细,加上这整座寺庙太过于破旧,有雷击中,就会将这些地方击开很大的口子,所以有什么缝隙,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搜寻的人又过了一拨,却仍旧是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是有什么猫腻的。

还不等白羽岚松懈下来,这些人倒是在破庙里面吵开了去。

她听见这里的两个似乎都是头子的人,在争执着,一人对另外一人讽刺道“就你们这种能力,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死士,全天下的死士要是都如你们这样培养了,那可得有多讽刺?”

这人嗤笑的声音,着实叫人心生不快,但是白羽岚也同时注意到,耳边的这个声音,似乎格外耳熟,她是不是在

什么地方听过?

“你们之前不是说,他们还在这里么?怎么?这两个人都是伤患,一人还中了剧毒,能够跑这么快?看来你是一直在蒙骗我?这个女人,是不是早就已经跑了?根本就没在这里停留过?”那令人耳熟的声音,一声声质问道。

“在下从来都不说谎话,您爱信不信。”另外一个人十分冷淡地回应道“既然主子让我们过来助您一臂之力,在下自然不会辜负主子的期盼。”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她倒是没听过,应该是个生人。

听这两人的对话,似乎是那个令她有些耳熟的声音,想要杀她,然后在别的人那里借了人,但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对叶铭庭有仇,却并不想让自己的死士杀她,所以这两个人才会有所争执?

理清了这一思路之后,白羽岚不免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然是成了个红颜知己了?被人这样看重?还想方设法地想要来抓她,来杀她?

她一边听着这些人的对话,一边摩挲着自己身边的石壁,先前她看着这里开了个豁口,但是现在摸起来,倒是并不像什么被雷击的豁口,而像是人为的雕刻,特意弄成了这样平整的墙面。

可是在这尊殿里最大的佛像里面,怎么会是中空的呢?

“既然您不相信我们,那在下也无话可说,就到此为止吧!”那人冷声道,想是不想再继续议论下去了。

白羽岚摩挲着佛像里这光洁的石头壁上,却忽然像是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从石壁上面凸起,像是一个机关按钮。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一手按在了那机关按钮上面,顿时,整块石壁猛地一下就滑开了,并且将他们背后的缝隙也给堵上了。

站在大殿里面的人,自然也听见了这石头移动的声音,顿时警惕起来。

祁连胥环顾四周,看见一片地上,竟然有烧焦的木头,虽然现在已经被水泡湿了,但是仍然能看出来,这里应该是被处理过的,那两个人,昨晚应该是在这儿待过,只不过今早上要走,怎么也不会离开的这么快。

石墙移动以后,白羽岚便看见身前出现了一块空地,这空地像是一个小房间,竟然还有着蒲团和烧香拜佛的东西,这蒲团瞧着倒是十分陈旧,不过上面灰尘和蛛网也有好些,应该是这里的主人,许久未曾回来过了。

里头还有一处很小的床榻,虽然有些逼仄,但容一人躺下倒是足以。

白羽岚赶紧将叶铭庭拖到那床榻上去休息,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尚且没出什么事情,还算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烧也退了不少。

“这个殿里面,肯定有人!你们方才根本就没有搜的仔细!”祁连胥断定自己错不了,那两个人肯定是还藏在这破庙

里面。

要不然,方才不会出现什么声响。

“你是不是找不到人出现幻觉了?”那个死士在一边有几分不满了,他老早就看不惯祁连胥这一番做派,如今听见他在这里无凭无据指责,无理取闹,心里愈发觉得有些不爽。

“这个破庙里面,不仅没有任何的房间,所有的地方都是空置的,况且,大殿就这么大一个地方,如果像你说的,当真藏了人,那么我请问你,人能够藏到哪里去?”那人反问道,话语之中颇有几分对祁连胥的不满和不屑。

祁连胥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倒不是什么找不找得到人的问题,这根本就是眼前人不想配合的问题!就算是今天那个女人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这些人也不见得就会动手。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还希望您不要想太多。”黑衣死士冷冷道。

这两个人正在吵的时辰里,白羽岚已经在佛像里面摸清楚了构造,这个佛像应该是个假的,是建造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造,将佛像里面做成真空,坐在里面的人,完全可以通过这个佛像望见外面的大殿。

站在外面的人,或许以为自己拜的是真正的佛祖,而其实里面的人可以通过这佛龛,看清楚这大殿外面究竟是何模样,自然也看得清楚朝拜人的长相。

白羽岚搭上这里头的小梯子,慢慢爬了上去,稍稍靠近佛像眼睛边的地方,果然,这里透了一点光,可以从里面看见外面。

思及此,她心念一动,从这双眼睛往四周看过去,周围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显然,他们已经开始进行第二轮搜索。

而就在此时,她清晰地听见方才她进来的缝隙那处也被人盘查,让她心里有些慌张。

然而那个人往石头上敲了敲,里头却并未传出真空的声音,许是那石头太过坚硬,又格外厚重,即便是有三四个年富力强的壮年男子,恐怕合力也难以将那门给弄开,那人敲得力道不重,这里头倒是并没有发出怎样的声音。

这就缓缓走开了去找寻下一处地方。

白羽岚方才心中悬起来的石头,总算是又落下去了。

她透过那佛像的眼睛,开始悄悄窥伺外面,那令人熟悉的声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想要置她于死地。

眼一扫,她便清楚地瞧见了一排排的黑衣人,这些人的穿着打扮,的确是那日里在追杀她和叶铭庭的人,她不会认错。

既然现在她都看见了这些黑衣人追过来了,而那两人却还没有过来找他们,可见那两个叶铭庭的亲卫,也已经死在了那里。

那种情况下,说出来的可以活着的话,也不过都是些骗人的话

视线所及之处,瞧见黑衣人身边站着的男人,也

十分眼熟,白羽岚看了一眼,虽然他还戴着一层面纱,她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分明就是祁连胥!

当初他掐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如今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看见眼前此人,还真是有够冤家路窄的。

眼前祁连胥还在训斥着其他的人,显然对于这些人没有找到她,有几分生气。

不过,眼前的这一批黑衣人,又究竟是什么来头?

白羽岚心念一动,想要对叶铭庭下手,还特意为她留一手的人?白羽岚抿唇,她还真是久久不得其解啊。

这样看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对手和敌人一类,还多半是和她认识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三章 此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大殿之上的声音,渐趋减弱,这第二次的搜查,也勉强算得上是落下了帷幕,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此时,躺在她身后的人,忽地咳嗽了一声,像是要转醒了。

白羽岚心中一震,随后赶紧爬下了梯子,将叶铭庭的嘴给捂住了,而与此同时,她下来之前,就听见大殿之中的祁连胥,声音都冷了几分,厉声道“你们都给我再去搜查!这里肯定有什么机关,一个个竟然连这都找不到!”

黑衣人的首领听见心里也是有些生气,对祁连煜的话语冷嗤一声,道“有本事,就恭请这位祁连公子您,自己亲自去找。”

虽然黑衣人都是由主上派过来,去给祁连胥帮忙的,但是这绝不代表,他就能够忍受自己的兄弟,在祁连胥面前受到这样的羞辱。

“你,你!可真是好样的!”祁连胥指着他旁边的黑衣人,心中气闷。

“你们就是这样去完成你们的主人给你们交代的任务?”他反问道“如果所有的死士都是像你们这样做,那恐怕也没有培养死士的必要了,根本就不听主人的话的仆从,培养起来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种攻心话,不仅仅没有让黑衣人变脸,甚至是一点都没被他鼓动。

与此同时,甚至正面和祁连胥刚了起来,道“你接二连三地说我的弟兄是没有找过这里,欺骗你的,第二,你两次搜索这个地方,但是你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只能够从这些灰烬上面断定这里有人曾经来避过雨。”

“第三,你刚才因为一声咳嗽,就断定这里有人?有机关?还是我们要找的人。”黑衣人冷嗤一声,道“如果当真有机关,这么一会儿时间找不到人,足以见得,再找下去,也同样很难找到人,更何况,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

一字一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尽管祁连胥很想要狠狠讽刺他一声,但是却找不到有什么突破点。

祁连胥半张手遮住了晦暗不明的双眸,一眼冲那黑衣侍卫看过去,目光并不怎么友好。

“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派你们这些人来做这件事,真是成事不足。”他轻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黑衣人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抬了抬手,示意他的其余部下都可以离开了。

这次追捕这两个人,本来就伤亡惨重,这个人不将他们当人,却又不是为主子卖命,便是想到此,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况且眼前这个男人,说话也不怎么好听,让人心底生厌。

那一拨人离开以后,整座大殿显得就有几分空荡荡。

白羽岚捂住叶铭庭的嘴之后,后者却也还是没醒过来,她叹了一口气,暗道他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啊,她得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现在虽然没声

了,但是免不得是有人在守株待兔,就等着她出来呢。

白羽岚很快就放开了捂住叶铭庭嘴唇的手,随后缓缓爬上了梯子,又透过那佛像的眼睛往外看,果然,整座大殿空荡荡的,唯有一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找着什么。

这人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祁连胥,若说那些人是因为他们主人的命令调过来,需要来追杀她和叶铭庭,那么,剩下的这个人,估计就是因仇想要来对付她和叶铭庭吧。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头疼,就像是祁连胥这人,估计会十分难缠,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为怎样的原因,才会遇到他的。

今日里若是没有查个水落石出,估计他不会轻易离开这里。

果然,祁连煜留在大殿之后,就开始四处搜寻,将之前死士搜寻的位置都搜了一遍,不仅如此,甚至是还沿途都在敲敲墙壁或者是东西一列,为了确保这里出现什么密室、机关而不被他发现。

等到他同样如之前的那个侍卫,走到这佛像跟前的时候,白羽岚的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糊弄眼前的人可不容易,更何况,之前的那个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

就在祁连胥伸手敲了敲佛像,打算看看着佛像哪里有没有什么机关的时候,大殿之中的脚步声又多了起来,这并不太像之前的那伙人回来了,而像是另外的一批人。

白羽岚睁大了眼睛,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大殿之上。

很快,大殿之上出现穿戴一致的一群人,透过渐渐升起来的日光,她注意到,这些人的银白的衣服肩膀上,似乎绘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白羽岚仔细地盯了许久,这才等到其中一人走到佛像跟前拦住祁连胥,勉强看了个清楚。

这一批身穿银色统一服装的人,不就是祁连煜身边的那些死士么?

白羽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眉,他们怎么也来了,难道祁连煜和他的弟弟是一伙的。

想到他们之间毕竟也是兄弟,白羽岚心中的猜疑不免又增加了些。

不等她再多想,很快,大殿之上,果然出现了祁连煜,他穿着一袭银色的长袍,戴着银色的面具,身姿颀长,头发高高束起,正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雕刻的镂空形状的白泽的模样。

尽管他做了这副打扮,只露出一双眼睛,以及优美的下颌,以及一对薄唇,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那是祁连煜。

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便听见佛强面前的祁连胥颇有几分讽刺地笑了一声“我的好哥哥,您的追踪技术可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他语气不善,然而很明显的,祁连煜并没有什么心思想要和他计较。

“是你这次纵火,想要将白羽岚和叶铭庭一起杀了

?并且将所有在原府邸上的下人,这个宅邸,一并烧了,让这里不再为人所知?”祁连煜的声音里,也并未有任何质问的意思,他语气淡淡的,就像是在描述着今日里的天气,要吃什么饭一样。

可按照白羽岚对他的了解,若是现在他这样说话啊,那多半是因为他心里已经确定了嘴上说的事情。

白羽岚微微蹙眉,这一切,竟然是祁连胥做的么?她之前只以为他是一个为了讨哥哥喜欢,不惜一切的人,但是心底仍然是留存着善意,并不是坏到骨子里的人。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就是她的认知出错了,祁连胥或许,根本就是因为当初在战场上的事情,连她带叶铭庭两人,都痛恨至极。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有意思。”祁连胥哼了一声,笑着道“一旦发生一点这样的事情,难道我的好哥哥,就要将全部的责任,都推到您的弟弟身上么?”

“我已经让人查了,除了你之外,想必还有其他的合伙犯,但是你也是其中之一。”祁连煜面对祁连胥的狡辩,只是淡淡陈述了这个事实,道“我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跟你说一句话,希望你在未来的这条路上能够做到不后悔。”

兄弟两人,显然是因为什么开始决裂了。

难以想象,之前对祁连煜那么好的一个人,说翻脸就翻脸。

莫非,现在祁连胥就是要跟着那个幕后之人干了?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有意思的很。”祁连煜轻轻地笑了出来,道“难道我的好哥哥,您这是忘记了?当初您可是如何治顾及那个女人的安全,而将您的弟弟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去的?”

说到这儿,祁连胥的声音都激动了不少。

他一步步地朝着站在众人正中间的祁连煜走去,此时清晨的日光已经能够透过这破庙的任何一个裂缝照进来,大殿之上,更是像有一束圣光将这里笼罩了似的。

祁连煜就站在那一片光芒之中,像是神袛降世,他看着祁连胥,目光悲悯,一瞬不瞬。

“哥哥,你知道我被他废去了武功,整日里软禁在那里面,有多么痛苦么?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来,修炼了这么久的武功,就这么被废掉了,像是一个平常人一样,没有了内力,甚至连一个武生都打不过,有多么痛苦么?”

祁连胥一声声的质问,像是要发泄出他心中那无比汹涌的痛苦,就连白羽岚都受到了感染。

叶铭庭难道不是指给他吃了一种让他短时间内失去武功的药么?怎么可能会直接废去了武功呢?她不相信这是叶铭庭所做,要真是他做的,他肯定不会欺骗她去!

祁连煜之前平静的目光,也稍稍有了些波动。

“你的武功只不过是段

时间内遏制,我已经派人去查探过那种药物,不会出错,叶铭庭应该给你吃的只是遏制你的武功的药物,在十天左右就会自动失去药效。”

祁连煜只是短暂的惊讶,便又立刻恢复了理智。

他并非是全然相信这个昔日的敌人,自然会好好去查探一番他所做的手脚,而那种对付祁连胥用的药,自然是请了许多的药师特意查探过的,甚至拜托过白羽岚,并未告知她药物的作用,让她旁敲侧击地去询问过聂青和。

眼见着祁连煜这样回答,祁连胥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大笑之后,他的声音也猛地冷了下来,这次,不再有任何的留恋。

“我的好哥哥,既然你因为那个女人失去了理智,想要为那两人出头,我没什么好说的,自此,”他闭了闭眼睛,痛心道“我们,就是敌人了!”

大殿之外的阳光乍盛,刺得人眼睛都要睁不开,旁边都是断壁残垣,两个人沐浴在这光芒之中,擦肩而过。

便是,再不复从前。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四章 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祁连胥离开之后,祁连煜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过。

良久,他身边的策士站了出来,同他道“少主,还要搜查这里么?”

那位策士,正是痊愈不久,现在看着颇有些消瘦的郭玉,现在他穿着一身与其余下属一样的银色长袍,尽管三年之内不能用武,但是他的余威和对时局的把控力还在那里。

祁连煜这才从之前的状态里回过神来,与郭玉道“继续搜查吧。”

尽管祁连胥并未在这里找到人,但祁连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心里总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觉得白羽岚就是藏身在其中。

郭玉应声之后,便吩咐手底下的人去搜寻,这时,祁连煜忽然想到什么,又将郭玉唤了回来,道“让所有搜查的人务必在发现什么异常之时,传达给白羽岚一个信息,我们不会是她的敌人,并不为了对她出手。”

“嗯,属下会传达的。”郭玉点头道。

而现在祁连煜的神色仍然不太好看,虽然依旧是冷漠的样子,但是现在的少主,却似乎多了几分落寞。

想必就是因为祁连胥的事情吧,小少主虽然现在被证实并非是和少主同父同母所生,但是小少主自幼年开始,就与少主如亲兄弟一般,手足情深,非一般人可比拟。

即便是小少主十分任性,总是喜欢和别人作对,但是在对少主的时候,却是做到了极致,少主若是想要什么,他便是耗费所有的气力,也要帮少主得到。

少主若是被什么人欺负和觊觎,他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人,就算是后来小少主知道自己的生父是祁连严之后,也依旧没有改变过,若是当真有害少主之心,想必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思及此,郭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少主现在定然也会十分伤心吧,尽管他从来不会将他的伤心表露出来。

所有穿着银袍的男人四散在各处,开始寻找,然而和之前祁连胥寻找的那一拨人一样,连个人影子都没找到,只瞧见那地面上,还有着烧火之后,地面的灰烬残骸。

祁连煜已经收拾好心情,站在那被水颇湿的灰烬跟前,注视许久,也没有挪动过脚步。

就在郭玉以为他要说离开的时候,祁连煜却提高了音量,缓缓道“如果你还在这个大殿里面,能够看得见我的一举一动,那么,我希望你能够站出来,因为叶铭庭受伤严重,如果不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在寒冷潮湿的地方,又待上几日。”

顿了顿,他意味不明道“那很有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了。”

白羽落的身子猛地一颤,昨日里她喂给叶铭庭吃了药,现在他的身体已经渐趋好转了,但是高烧也没有完全褪去,只能缓慢地继续等,而且,这片竹林距离闹

市也很远,如果现在从寺庙里出去,她要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脚程定然也不会很快。

寺庙里也并没有食物,他们行走的话,没有干粮,若是在路途中还被祁连胥一行人给抓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今日她见祁连煜和祁连胥的这一番对话,其实心中已经隐隐地有些相信祁连煜的说辞了,毕竟他和祁连胥感情颇深,祁连胥这次的决裂之言,两个人的反应也都那么真实。

就在白羽岚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榻上,叶铭庭的呼吸声,忽然粗重了一点,在密闭的空间,显得格外明显,白羽岚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叶铭庭之后,便从梯子上下来了。

她去碰了碰叶铭庭的脸蛋,又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叶铭庭躺在那榻上,细密的睫毛像是风刮过之时,颤抖的秋叶,扑腾扑腾的。

他呼吸变得要急促许多,能够看见他的眼皮子底下眼珠子在骨碌碌地转,像是遇见了什么噩梦,快要醒来的样子。

白羽岚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双颊,轻轻凑过去,在他脸颊便落下了一个又轻又淡的吻,倏地,便瞧见眼前人呼吸声猛地一窒,眼睛猛地一下睁开了。

与正在亲吻他的白羽岚,目光汇聚到了一起,白羽岚身形僵硬了一瞬,随后便瞧见眼前的男人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

尽管他现在脸色有些苍白,却是丝毫也不影响这个笑容所带来的魔力,像是今早上,昏暗的破庙里,照进来的第一束光,将昨晚所有的雷电雨点纷纷从她心头驱散,只留在了一片晴天在她的眼前。

白羽岚也回以一笑,叶铭庭便也回了个礼,她亲在他的左脸上,他便贴近了她的右脸颊,落下一吻。

“昨日里,可真是辛苦了夫人。”他的声音有几分嘶哑,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放的很低,却让她莫名觉得十分动听,就连心跳声都随之而跳动。

他昨晚上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依稀可以记得自己身边有个人一直在照顾着自己,不仅如此,那个人还给他铺上了柔软的垫子,在他意识不清楚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不厌其烦地对他呼唤着,不要睡,不要睡过去。

也许,正是因为他听见耳边这个人有些聒噪的声音,让他心头微颤,却总也记住这几句话,记得有个人还在等他,不敢睡过去。

昨日里,那么大的雨,那么多的黑衣人追兵,那么多,那么多的危险,但是她一个女子,背着他这样一个七尺男儿,即便是修炼过武功,想必也是吃不消的。

叶铭庭一醒来的时候,就瞥见了自己的身上还搭着一件十分眼熟的袍子,还有一两件衣裳,而眼前人,却衣着单薄,他记得这是他之前给白羽岚披上挡风的

袍子,想来她用来给他遮风避雨取暖,甚至还不惜多脱下了自己一件衣裳。

心中一股暖流滑过,这已经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了。

“你现在感觉如何?”白羽岚看了他许久,就连手指都带有几分自己不易察觉的颤抖,从他的脸颊,一直摸到他的胸口,确认那个地方,还不间断地跳着灼热的心脏,才能够确认,眼前的人,是真真实实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心头一酸,她眼睛有些胀胀的,不自觉便红了眼眶,一片薄雾遮住了她的双眸。

“怎么哭了?”他抬手抚摸着白羽岚的眼睛,擦拭掉她的泪水,不免心疼道“我可不想一醒来,就看见我喜欢的女人,哭的这么伤心,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不曾想,他这番一番安慰,虽然是出于好心,却让白羽岚心里的情感愈发澎湃,先前还只是隐忍的红了眼眶,而如今,已经是低声地呜咽起来。

她伏在叶铭庭的胸膛,抽泣的已经是要说不出话来。

若非担心在这里放声大哭,会被人发现,她现在定然会大声地好好哭一场。

他不知道,昨晚上她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和害怕,以及回忆涌过来之时的撕心裂肺,那一幕幕,都显得如此真实,真实地像是刚刚在她眼前发生一样,痛彻心扉。

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恐惧着有人会追到这里杀害他们两人的夜晚,她不止一刻地在想,如何逃脱这样的局面,如果他不在了,她又该怎么办?

可是,没有人能够给她回答。

白羽岚趴在他的胸口上的啜泣许久不曾停止,在经历了一会儿的变本加厉之后,像是哭累了似的,逐渐消失了声音。

等到她的情绪足够稳定之后,叶铭庭这才缓缓开口道“现在没事了,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的,有我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经历这样的事情第二次。”

他说的诚恳,就像是要将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给白羽岚看似的。

白羽岚这才破涕为笑,道“你昨日自己都顾不了了,还非得替我挨了那一击,下次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管你,直接撒手走了。”

叶铭庭看着白羽岚的神情依旧温柔,像是这么多年以来的深情从不曾变化似的,良久,他这才嘶哑着嗓子开口“那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是夫人要去帮我挡才是。”

“若是下次夫人还这么做,我也依旧会像这一次这么做的,不会改变。”叶铭庭嘴角轻轻牵起,像是春日里的冰川在融化。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究竟是冲着谁来的呢?那些人,根本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而白羽岚,是他们猎捕的目标,却并非是要下杀手的。

“你这个人”白羽岚瞪了他一眼,道“现在

觉得怎么样了?”

她话一出口,身下的人忽然眉头一皱,忽然闷哼了一声,像是有些痛的样子。

白羽岚惊讶了一下,随后赶紧从叶铭庭身上起来,担心道“是,是我刚才太用力了么?让你的伤口又变严重了?”

她语气担忧,深深地觉得这就是自己的错。

可是身下人忽然狡黠地冲她笑了一下,道“真是可爱,夫人,你被我骗了,我开玩笑的。”

他这般无所谓的语气,让白羽岚心中气闷,抿唇道“下次你要是还开这种玩笑,我可就会生气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有多么担心!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五章 你竟然给少主下套

叶铭庭伸手,去触碰了一下白羽岚现在已经干了且有些蓬松的头发,嘴角轻轻勾起,露出格外温柔的笑,温声道“下次不会给夫人开这样的玩笑了。”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包容和温柔,像是要将人融化在里面似的。

白羽岚擦了擦自己哭的有几分红肿的眼睛之后,便朝他看过去,皱眉道“你说的话,总是当不的几分真。”

叶铭庭也不再解释,因为他一旦看见白羽岚遇到危险,身体往往要比大脑的思考和反应来的更快一点,定然是第一瞬间就会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的。

他换了个话题,没了白羽岚的抽泣声之后,这寂静的暗室之中,却依然能够听见外面有人的交谈。

说起来,这在他将醒有意识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外面有人在搜寻着他们,只不过不知道是敌是友。

“外面的都是些什么人,你知道么?”他拧眉道。

眼神之中不乏有几分担心,像是已经猜出来外面究竟是什么人似的。

白羽岚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看的叶铭庭都有几分懵,他皱眉道“这你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但是不知他们此次来究竟是为何事?”

不得不说,叶铭庭这会儿还真是能够一猜一个准。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随后笑着道“你怎么就这么精?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似的,一猜一个准。”

叶铭庭失笑,就他夫人这肚子里的一点点小心思,便是想想用点脑子,都能够想出来的。

“是谁?”

“祁连胥之前来过一趟,但是似乎对我们不利,所以后来在祁连煜来之后,便率先离开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还发生了争执。”

白羽岚将今日上午这短短一段时间发生的好几件事通通都向叶铭庭汇报了一遍。

叶铭庭这才失笑道“所以夫人现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毕竟之前就知道祁连胥图谋不轨,并且和追杀他们的黑衣人脱不了干系,现在祁连煜出现,又是和祁连胥关系那么好的兄长,很难判断出他们究竟是不是在演戏。【!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思及此,叶铭庭不由得莞尔道“那夫人还不如就此一搏,毕竟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而言,我们也没什么可以逃出去的办法,如果就此在这里坐以待毙,想必到时候没了食物,一直躲下去,到时候只能必死无疑,不如现在趁着祁连煜在的时候,试试他?”

他说的是事实,况且,他们两个可不仅仅是因为食物的问题,还有别的,两人都受了重伤,尽管现在叶铭庭是有了急效药医治的,但是这种药也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多久。

她犹豫道“那不如,就试试?”

她对祁连煜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的,

至少不如那个祁连胥一样,一看见他,就没什么太好的预感。

叶铭庭笑着看他,随后便要用一只手撑起身子来,却喉头一股血腥气涌了上来,尽管他极力克制不想让白羽岚发现这一幕,然而还是没有逃脱过白羽岚的眼睛。

这一口血气喷涌的是在是太厉害,竟然直直地从他的嘴角给溢了出来。

眼见着叶铭庭嘴角溢出的血丝,白羽岚直愣愣地看着他,随后叶铭庭便毫不在意地将这一口血全部吐在了地上,鲜红鲜红的,却又掺杂着一点淤色。

叶铭庭依旧是脸色苍白,但是他仍旧是冲着白羽岚笑笑,道“不碍事,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的淤血没有能够排出来,方才只不过是将郁结在心口的那鲜血给吐出来罢了,估计这样也会让身体更好一点。”

他这样的解释,总让她有几分苍白无力的感觉,但是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从何说起。

既然他要当做没看见,那她便当做自己从不知道好了。

叶铭庭强撑着身体坐直,勉强站起来,因为劳累过度,甚至在他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抹红晕,看起来竟然是要健康那么几分,白羽岚也放心了几分。

眼见着白羽岚转过头去,叶铭庭的脸色就要青白几分,那毒性虽然得到遏制,但是因为治疗不及时,还是多多少少损伤了他的内里,尽管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亟需去找药,将他体内那窜动不安的气给压下去。

“你现在爬上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叶铭庭指了指那爬梯,拧眉道“我听见他们现在没声音了,但是按照祁连煜的动向,断然不会这么快就走掉的。”

“而且,我们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也很可能被人发现了,虽然这儿是一处暗室,但是祁连煜武功了得,这佛像离他的距离又这么近,我们两人还交谈了那么久,想必已经听见了。”叶铭庭补充了一句,倒是神色淡淡的,并不怎么在意。

看起来,他似乎也十分信任祁连煜。

这两个人之间难道不是什么死对头么?现在这局面,竟然还能够互相信任?就算是白羽岚,都不由得有几分佩服这个男人了。

白羽岚辛苦地爬上扶梯,果然看见整座大殿里面的声音都消失了,而祁连煜也要求这些人最好不要发声,他方才就是在这里听见了一些细碎的讲话声,但是并不怎么确切,所以他无法肯定。

思及此他不由得叹气一声,又让人在这些地方搜了搜有什么机关暗道,但是一无所获,到这里,祁连煜就有几分丧气了。

他皱眉在大殿之中喊道“我知道你们肯定知道我们在外面,我不会伤害你们两个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的!”

他说的话孔武有力,保证着什么,却像是在发着什么誓言

似的,说的铿锵有力。

“我知道大火之后,你们都怀疑是我们所做,但是我的弟弟已经离开,我和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的交流,更不可能是我有意要去害你们。”祁连煜抿唇道“但是我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不会很好,那两个亲卫,已经死在了阁楼下面的房顶上,我已经吩咐人去收拾了。”

最后这一段话,却是字字诛心,分明就是在让刀子在人的心上狠狠地划着几刀,让人颇有几分不是滋味的同时,又暗暗发苦。

白羽岚沉默良久,他说的是事实,在那之后,她也的确是怀疑过许久关于祁连煜的事情,但是最后还是自己否定了自己,她不相信,之前和自己还是知交的一个人,就这么快,就背叛了她。

此时,在白羽岚没注意到的时候,叶铭庭的身形有几分摇摇欲坠,像是要随时倒下去似的,然而他依旧一声不吭,并未打断站在爬梯上面的白羽岚。

等到白羽岚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面上,她心中忽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一转过头,便看见了倒在地上的叶铭庭,脸色雪白,比之前更多了几分青色。

这次,白羽岚什么也没法多想了,脑子里只剩下了叶铭庭这一件事,她的心狠狠地一跳,随后猛地趴下爬梯,将叶铭庭抱在怀里,用手去拍了拍他的脸庞,心中焦急,道“醒醒,叶铭庭,你醒醒啊!”

然而整个空荡荡的暗室之中,并没有一个人可以回复她。

白羽岚心中激动,只能又爬上爬梯,通过那很小的细孔看见外面的大殿之上,祁连煜竟然还没走。

就连祁连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一天,他就是对白羽岚在这里面深信不疑,所以迟迟不愿意离开。

白羽岚放大了声音,大声喊道“祁连煜!我知道你在外面!”

这透过小孔传出去的声音,可比之前在暗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要来的真实得多。

此话一出,现场哗然一片,所有人都有些震惊,纷纷看向祁连煜。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我,那么,请你务必率先进来,然后,带我们去徽朝境内,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我想要一个非常安全的保证,这次大火,我知道是祁连胥所为,并非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祁连胥。”白羽岚一口气将心中话喊出来。

她已经不能够再继续待在这里了,叶铭庭身上的伤,远远比她想想的还要严重。

祁连煜只是愣了一瞬,随后便明白了白羽岚想要做什么,于是他很快给出了回应“让我去哪里?”

“你来佛像的正前方。”白羽岚指示道。

祁连煜依言照做,随后她从那猫眼里面扔出去一颗很小的黑色

药丸,就继续吩咐道“现在,你将我扔下去的药丸给吃了,我就出来。”

祁连煜看都没看,便在一众属下劝阻的声音下,毫不犹豫地吃了那药丸。

“如果这个月,你不能够平安将我们送回去,那我就不会给你解药,三个月,毒发身亡,此间无解。”白羽岚提高了声量。

其余一众银袍男子纷纷愤慨,尽管他们知道这是少主的私事,但是仍有人忍不住为祁连煜不平,道“少主好心想救你!你竟然给少主下套!真是狼心狗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六章 他还要肩负起百姓的责任

白羽岚站在密室里面,听闻此言,淡淡道“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吧。”

她可不敢拿叶铭庭的性命去冒险。

“少主现在连药都吃了,你这个女人竟然又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要置我们少主于死地!”他说话带着一股狠劲儿,像是要在这里就将白羽岚就地正法了似的。

白羽岚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头,犹疑着要不要将解药给扔下去,一面酿成大错。

然而,一道声音传来,很快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之前毫不犹豫地将药吃下去的祁连煜,竟然已经迈开了步子,走到了白羽岚指定的地方,那一扇石门前。

“打开密室吧,我知道你在佛像的里面,我已经将药吃了,不会让你为难的。”祁连煜这番话说的平静,却充满着温柔。

她的心竟然揪了一下,自己就像是在利用着自己的朋友似的,总是有着愧疚感。

她亲眼所见祁连煜将那药丸吃下,故而也放下心,便跑过去将石门打开了,叶铭庭现在情况刻不容缓,不能有片刻耽误了。

石门缓缓移开,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白羽岚现在有些狼狈的模样落入他的眼中,而现在,她背后那个躺在地上的人,虽然依旧英俊,但是狼狈的根本就不像是他曾经看见过的叶铭庭,叶铭庭作为一代带兵出神入化的将军,现在更是一个皇帝。

给他的印象,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遇上任何难事,也是运筹帷幄之中,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模样。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深深地刺痛了祁连煜的双眼。

或许,他现在能够明白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了,他们之间,很难会让外人插足进去。

“他现在情况如何?”祁连煜自然也知道为何白羽岚现在这般焦急,率先问道“你们身上已经没有药了?”

白羽岚缓缓点头,她颓废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叶铭庭,眼里像是被什么风吹进了沙子。

“不太好,之前他醒来过一次,但是吐了好多血,现在又昏迷过去了。”

祁连煜这才顺着白羽岚的视线看过去,那地面上鲜红的一片,让方才发生的事情昭然若揭。

看来,叶铭庭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祁连煜大步走过去,同时吩咐自己的侍从赶紧将急效药拿来。

他一手搭在叶铭庭的脉搏之上,给他号脉。

然而不过是这么一会儿工夫,祁连煜的眉头就皱成了一条川河。

“他现在内力紊乱,虽然有救命的药稳住了心脉,但是现在体内血气翻涌,如果不能够及时救治,那救命药恐怕也只能够稳住他三天。”祁连煜皱眉道。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非常沉重,快要让白羽岚喘不过气来。

如果她最开始没有将这道门打开,

说不定现在叶铭庭的病情会加重更多,到时候即便是神仙菩萨都救不了他了。

“你有办法吗?”白羽岚殷切切地看向了祁连煜,眼睛里闪烁着一道星光,祁连煜虽然没怎么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他有什么技艺,但是她心里是清楚的,祁连煜的医术也不差。

“可以试试。”祁连煜点头,便接过了郭玉递过来的药箱。

他看向郭玉的神色一愣,却也只是停留了一瞬,便转开了。

祁连煜将里面的针灸的那个包拿了出来,随后开始往叶铭庭的身上扎针,同时,他的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气都没怎么出,显然十分认真。

白羽岚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两人,郭玉在一边劝慰白羽岚,道“夫人别担心,我曾经见过两次少主施展这针灸之术,但是两次都卓有成效,成功让被救治的人脱离了苦海,想必现在也是一样,叶大人会逢凶化吉的。”

即便是之前和叶铭庭有仇,好歹在他后来被发现感染的时候,也是因为叶铭庭而被救治,他不管那是否有少主和叶铭庭的交易,总归是救命之恩。

现下恩人变成这般模样,他心中还是有愧的。

白羽岚点点头,随后冲他笑了一下,道:“没关系的,我知道,相信他一定会度过这一劫的。”

这时候,即便是与白羽岚相处不多的郭玉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之处。

要说这之前的白羽岚可不是这样的,尽管她已经记起来不少和叶铭庭有关的一切,但是那感情也远远深不到这个地步,像是现在叶铭庭要是醒不过来的话,她就会随他而去了似的。

思及此,郭玉深呼吸一口气,问了一声“白夫人,你现在的记忆是完全想起来了么?”

那也就意味着,她记起来了在徽朝的一切,那里的生活以及那里的礼法制度。

白羽岚缓缓点头,诚恳道“是的,就在这一次,我终于全部都想起来了,只是没有想过,竟然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如果有一天,我知道自己要恢复记忆,是以牺牲他来刺激我,那么我希望我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但求他也忘了。”

顿了顿,她看向躺在地上的叶铭庭,又回忆起来他刚才醒来的那一刻,温柔的笑,不免痛心道“忘了之后,才能够过得更好,只要他能够过得更好,我就满足了。”

白羽岚这番话的确算得上是发自肺腑,眼睛里闪烁着的星光似乎也在不断地跳动。

郭玉不由得有一瞬间看得有些走神,难道,这就是民间话本子里传说着的,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么?

一个愿意为了一个去死,一个情愿另外一个人过得好而忘记她。

若当真是这样情深意切的感情,那么就算是被编成了话本子,倒是也不足为奇



在祁连煜这高超的针灸技术下,叶铭庭竟然有起色了,他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渐渐泛起了健康的红色,而非是之前的一片惨白。

只不过白羽岚的一颗心还是没能放下来,便是痴痴地看着那个人。

祁连煜最后在叶铭庭的头顶上落下了一根针,又抬手将针一根根地取下来,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了,后面只需要好些调养,如果能够保证万无一失,不再受到其他的伤害,他就能够醒过来。”

看来,这次的针灸做的很是成功,白羽岚不由得又对之前郭玉说的那番话多了几分信任。

“可是现在你们即将要去往徽朝,所以舟车劳顿,若是还有人追来,想必你们定难脱身。”祁连煜皱眉道“不如先找个落脚点,让叶铭庭先能够醒过来再说。”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白羽岚也格外认同,但是想到现在还留在这一片的危险,她又有几分心虚,便转头同祁连煜道“之前我说的话可还能够作数,虽然我很感激你现在暂时救了他,但是我还是需要你能够护送我们早点出城,将我们送到徽朝的京城内。”

白羽岚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

如果叶铭庭孤身一人深入这边,那也是羊入虎口,但是让祁连煜一个人去徽朝,也同理。

他今日里要是拒绝的话,她想了想,那也还是算了,她会将解药交给他的,但是需要他将他们送到离开这里就好。

然而白羽岚没有想到的是,祁连煜竟然听都没有怎么听明白,就直接答应了,她猛地一愣,随后看向祁连煜,神色复杂,道“你当真是答应了?要是你出现在徽朝的话,被人认出,到时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顿了顿,她不得不告诉他一件更为严峻的机密事件,尽管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在现在这个时刻,这么相信他一个外人。

“如果你出现在徽朝,你将面对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份暴露,还有我和叶铭庭两个人的人身安全,我们两人在回京途中,定然会遭受到很多人的追杀,而这些人,在看见你的同时,也会刺杀你,你可要想好了。”

她只是提前给他警醒,免得到时候他当真遇难了,她就要觉得罪过了。

如今在徽朝朝中,应当是有着两股势力,其中一个,是叶铭庭的,但是另外一队,想必是发现了现在叶铭庭不在朝中,因而想要取而代之,这一股势力,她现在并不清楚他们究竟是来自何方,还是什么上一个皇帝的旧党。

白羽岚叹气一声,这应该也就是叶铭庭之所以这么着急要赶回去的原因。

他一个人不仅仅是她的丈夫,多多和囡囡的孩子,更加是一个国家的皇帝,百姓们的皇帝,他要为这个国家负责,

要承担起自己肩膀上的责任!

“我想好了,我会将你们安全送回去的。”祁连煜看向她,目光灼灼,像是星河底下的暗流涌动。

“你”白羽岚难得犹豫,分明之前她利用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却是丝毫都不手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这就是我的决定,既然当初你们选择留在这里帮助了我,现在我也应该知恩图报。”顿了顿,他神色莫辨道“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弟弟做的事情,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能够不管。”

可是他分明才和祁连胥割裂没多久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看来祁连煜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珍视他的这个弟弟。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七章 我知道祁连胥是凶手

白羽岚定定地看了祁连煜许久,目光如炬,抿唇,叹气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就代替叶铭庭感谢你了,毕竟我知道,此去你面对的危险,远远超过祁连胥所做的一切。”

祁连煜身边的众属下,纷纷有些不平,一来白羽岚本来是该站在他们的敌人对立面,二来,则是少主去徽朝生死不明,他们怎么能够愿意亲眼看见这样的局面。

“少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一人站出来,忧虑地同祁连煜道“少主,您万万三思啊,毕竟您一旦离开的话,难道星辰阁是要群龙无首么?”

在提到星辰阁之后,祁连煜显然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他便已经做好了决定,皱眉道“我想好了,这段时间内,就由郭玉暂时在这里打理星辰阁。”

然而郭玉就在不久前甚至还背叛过祁连煜,连同祁连严一起对付祁连煜,现在祁连煜不仅原谅了郭玉,甚至还将打理星辰阁这样的大事都交给了郭玉,对于其他在祁连煜身边工作的人,自然而然是不太公平的。

因而立马就有人站出来,有些不平和异议道“卑职以为郭管家自少主成事以来,虽然一直尽心尽力,然而他毕竟背叛过少主,如果少主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郭管家担此大任,即便是其他人不说,想必心中也会生了嫌隙和异议,还请少主三思。”

郭玉闻言,却也并没有半分的生气,反倒是格外淡定,就这么瞧着祁连煜,笑了一声,道“他们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下属曾经犯下过那么大的罪过,现在少主不仅这么快就原谅了卑职,并且还要让下属担此重任,是在是有些愧对少主的悉心栽培。”

然而祁连煜却没有任何别的表示,反而是很淡定地同他道“我已经想好了,不会更改我的决定,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祁连煜做了决定的事情,实则很难有人能够更改。

其余下属便也住了嘴,不再言语。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祁连煜就遣散了一部分下属,带着另外一部分人和白羽岚离开了,到了这边的一处小城镇,找到一个医馆才安定了下来。

大概是要在这里待上个几日,等到叶铭庭的身体好起来,才会离开。

虽然这里是个小医馆,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设施倒是十分完全,祁连煜也通晓些医术,便开始给叶铭庭又看了一下身体状况。

然而现在叶铭庭的身上已经没有出什么冷汗了,白羽岚稍稍放心了不少,旋即跟着祁连煜出了门,顺便带上了叶铭庭卧室的门。

“他大概可以在几日内醒过来?”白羽岚站在祁连煜的面前,就这么冲着他定定

地瞧了瞧,道“如果不能够早一点醒过来,想必徽朝形势不容乐观,愈发不好处理。”

徽朝朝中内部一直在动荡,晚一天回去,就会面对更加严峻的形势。

思及此,白羽岚的神情之中,便染上了一抹难以消除的忧虑。

“最迟三日之内可以苏醒,早一点的话,可能今日晚上便可以醒来。”顿了顿,祁连煜的目光放的十分悠远,道“按照我对叶铭庭的内力和武功的了解,不出今晚,他就能够醒过来。”

白羽岚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都变得软了些。

祁连煜打量到白羽岚现在的神情,不由得觉得有几分有趣,道“你就不担心我骗你?”

从之前他说自己要亲自护送白羽岚和叶铭庭离开这里,一直到现在他说叶铭庭应该可以在今晚就能够醒来。

似乎他说过的每一话,她都没什么理由就相信了。

白羽岚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他说的这句话有些歧义,疑惑道“难道你不是吃了我给的药么?”

“万一我是骗你的呢?毕竟也没说过不能够自己去制作解药吧。”祁连煜似笑非笑道“更何况,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有学一点医术。”

白羽岚笑出声,瞥了他一眼,随后耸耸肩,道“你说的这番话,我可是一个字都不信,首先,如果你要骗我,或者说是想要下手的话,远远不会等到这个手,再有,你难道不是我的朋友么?按照我对你本人的了解,我也知道你不会是那样一个人。”

最后这句话,她说的倒是很笃定的样子,弄得祁连煜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接话了。

他身边曾经有过很多的‘朋友’,但是那些‘朋友’却并非是他想要的,况且,也只不过是合作伙伴,或者是他的父亲曾经对他历练而增加的过关训练而已,他要斩断所有的感情。

祁连煜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放空,现在他唯一这般肯定他,相信他,真心待他的朋友,竟然是他曾经的对手的夫人。

想想,也还是觉得很戏剧性呢。

半晌,祁连煜总算是笑了一声,他打量着白羽岚,目光里像是一瞬间有了光芒,道“是,作为你的朋友,我也没有想过要欺骗你。”

既然他心中是有多么清楚,他不能够代替叶铭庭在他心中的位置,但是他也再清楚不过一件事,如果像是现在作为她的朋友,能够有一席之地,还能长期有联系,那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

“离开那座宅子之后,你发现过叶铭庭的其他部下去向哪里了么?”白羽岚忽然问他,道“虽然他不说,但是我心里有着一种不太好的猜测,因为他们之前被命令去搬运

那些病入膏肓的人,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后来我想”

她猛地一下看向祁连煜,道“如果那些病人的病纷纷感染到我们的侍卫身上去,那现在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更何况,现在血清也不知所踪。”

而且她和叶铭庭两个人逃离那里不久之后,也没有发现过任何有关于叶铭庭身边的亲卫前来寻找他的,更遑论对方似乎是发动了很多人,就像是上次宁死也要护住她和叶铭庭两个人的那两个亲卫,最后便死的那般惨烈。

一想到之前郭玉给她提起过那两个亲卫最后的样子,还吊着一口气让祁连煜来寻找他们,才死去,她便觉得心被揪起来,一阵阵地疼痛。

祁连煜摇摇头,皱眉道“现在也并未发现他们的踪迹,那座宅子有些古怪,恐怕有些地方和有些故事,只有叶铭庭知道,但是他现在昏迷不醒,到时候等他醒来如果能够知道更多的地方,我可以派人再去搜查。”

白羽岚叹气道“现在也只能够这样了。”

祁连煜在交代完一些事情之后,就率先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现在那处宅子也被他严密封锁起来,派了很多人在外面守着,不让一个人能够浑水摸鱼地进入。

白羽岚在病房里照顾叶铭庭,这座医馆也暂时被包起来了,外面就有祁连煜的人明处暗处地在守着这处宅子,以免有人突袭。

其实,现在祁连煜在北疆这边的状态也不是很好,虽然财力强大,但是因为当初叶铭庭的军队击破了祁连煜带领的北疆军队之后,他便不再受到北疆王庭重用。

如今在三个国家之间快要擦枪走火的时候,他却是要离开北疆,前往一个与他有过节的国家,如果仅仅是按照理性而言,他这件事做得的确是漏洞百出。

白羽岚给叶铭庭擦拭着脸颊,用冷水沾湿了帕子,搭在他的额头上。

好在祁连煜的医术果然不错,或许是在军队里面锻炼出来的,现在他给叶铭庭看了看病之后,又给他开了些药吃,现在叶铭庭的病情竟然能够得以遏制,脸色也红润了不少。

估计今晚能够醒,也不是一句戏言。

门外忽然突地一声,有人自房顶上跳下来,站在门外,声音压低了些,但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凝重,道“开门,是我。”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聂青和他怎么现在找到这里来了?那其他的人呢?他当时在宅邸养伤,所以她和叶铭庭两个人才会去看病人,后来又遇到那件事,但是在那之后,聂青和也没了消息,她虽然没有怀疑过他,但是心中依然有疑惑。

白羽岚三步并

作两步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聂青和便匆匆地走了进来,然后带上了门。

他声音里还带着一点责备,道“你怎么会想到跟祁连煜一起离开了?难道他不是和祁连胥是一对兄弟么?祁连胥就是这次的凶手,想要置你们于死地!”

白羽岚抿唇,道“我知道祁连胥是凶手,但是祁连煜和祁连胥已经决裂了,我亲眼所见,而祁连胥的确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停止过要来寻找我的下落,他们背后还有人想要对我们出手。”

然而聂青和仍旧不是很放心,但是在看见白羽岚这坚定的眼神之后,还是缓了缓语气,道“罢了,既然你选择相信他,那我便选择相信你。”

到时候其他的事,他再去调查就是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八章 兄弟阋墙是为你

聂青和甫一进门,就迅速地赶去给叶铭庭把脉了,毕竟之前是祁连煜在给叶铭庭看身体状况,虽然在现在看来他的身体情况好了不少,但是聂青和依旧不怎么放心,还是要亲自检查一番。

只见他在叶铭庭的病床前为他号了脉,紧皱着的眉头竟然微微舒展开一点,片刻之后,他总算是舒了一口气,道“没想到,虽然祁连煜和我们势不两立多年,但是这到了危机关头,他竟然没有选择横插一脚。”

“叶铭庭身上余毒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我现在给他开一副药方,就放在这里,到时候你用这张药方在这里抓一些药,过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够醒过来。”聂青和说着,就往一边的书案边坐了过去,在一张草纸上面写写画画。

她接过那一张药方,仔细扫了一遍之后,将之揣在身上,随后有几分疑惑地看向聂青和,许久才问出自己心中所想“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们在这里的?之前又去了哪里?”

然而聂青和也并未选择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而是正面回答了她“那日我留在府邸修养的时候,就听见病人那边似乎动静很大,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准备去察看,就听见这里声势不对,就顺势躲了起来,等到我看见那边的动静之时,已经是大火蔓延了。”

“后来,便下了一场暴雨,将所有的一切都冲刷的干干净净,整座宅邸都寂静无声,除了后来被祁连煜派来这里的人,所有的人,都好似销声匿迹了。”他深呼吸一口气,皱眉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首先怀疑到他的身上去。”

难怪,如果当初在宅子里就只剩下了祁连煜的人,那现在聂青和出现之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祁连煜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当初祁连煜和叶铭庭之间也是死对头。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叶铭庭躲藏在破庙之中后,那里面我发现一个密室,就一直躲藏在里头,后来我在里面看了许多事情的全过程。”

她将自己之前看见祁连胥,以及一个和祁连胥合作的黑衣人告知聂青和,不由得有几分忧心道“那黑衣人显然不是什么幕后人,应该是幕后的人派过来和祁连胥合作的。”

可惜那位幕后人究竟是谁,她到现在都不怎么捋的清楚。

然而聂青和在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却是少见的沉默了,他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晦涩不明。

就在白羽岚等到都快要让他先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他才忽然开口道“我需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你说。”白羽岚抬眼,警觉这可能就和那个所谓的幕后之人有所牵连。

“如果你现在有个朋友,甚至是亲人,他背叛了你,甚至成

为了你的敌人,那你还会选择原谅他么?还是决裂?”

不知为何,白羽岚总是隐隐的觉得,他口中的这个朋友别有意味,似乎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白羽岚深吸一口气,皱眉道“如果他伤害了我爱的人,我想我没那么容易去原谅一个人。”

说着,白羽岚目光颇为真挚地看了一眼聂青和,语气格外地诚恳。

“所以我能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么?我不记得我有个希望将我的亲人杀死的朋友。”

尽管白羽岚问得这般清楚,然而聂青和还是铁了心不打算告诉她。

正因为他知道,白夫人是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如果有一天他告诉她这么一个残酷的消息,告诉她,她或许要和帮助过她那么多次的朋友决裂,甚至是兵戈相向。

聂青和就觉得,自己没法这样做,或许只有等到真相来临的那日开始,让她自己前去发现。

眼见着聂青和这般神情,白羽岚倒也不再追问,尽管她再多说几句,想必他也断然是不会再开口的。

白羽岚叹气一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留在这儿,我先去给叶铭庭抓药了。”

说着,白羽岚便出了房门,穿过回廊又走过几条小道,直接去寻找祁连煜了。

这里被祁连煜的人监管,现在就算是找个药,或者是找个人,都需要去找祁连煜,否则,她还真是没办法拿到药。

她问了好些人,才找到祁连煜的住处。

她来的时候,正好遇见祁连煜在和自己的下属争执,一般来说,祁连煜的下属都比较害怕他,自然很少有人会和他顶嘴和唱反调,但是这次,那个下属简直就是在抱着必死的决心和祁连煜争辩。

她站在房门外并没有听太久,那房门就猛地一下从里面打开,一个身穿墨蓝色便服的男人从里头走了出来,看见白羽岚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白羽岚尚且还有几分疑惑,对于那个人愤恨的眼神,难不成,这两个人之间的交谈,还和她有关了。

“进来吧。”里面的人话语有些疲惫,同白羽岚说话的时候,都能够泄露出来的那种,这在平日里,那还真是少见。

白羽岚一踏进房门,就瞧见祁连煜正一脸烦躁地坐在竹椅上,单手扶额,清晰可见的疲惫。

“你来找我,是什么事?”祁连煜难得对她的语气似乎也不怎么好。

白羽岚想到他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被气到了,也就没有多说,只是陈述了一下自己所来为何。

待祁连煜听完之后,白羽岚可以感觉到,显而易见的,他现在的情绪似乎更加的不好了。

“我会吩咐人将这些药材找齐的,将药单给我吧。”他的声音透着疲惫。

“你,怎

么都不问问我,聂青和怎么会来这儿么?”

白羽岚将药单放在他竹椅子旁边的小桌上,犹疑着看向他。

“这里已经被我戒备森严了,你觉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祁连煜抬眼看她。

她这是头一次,看见他的眼睛的颜色,似乎并非他们中原人纯种的黑色瞳仁,而是掺杂着一丝丝幽蓝的色彩,虽然并不是很显眼,但是却叫人印象深刻,像是深邃的大海,能够将人给吸引进去。

但此时他神情复杂,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变得诡谲莫测,像是饱含着千万的感彩,又像是多了几分幽怨。

白羽岚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是好。

“罢了,你先下去吧,这些药”他扫了一眼这张清单,揉了揉额角,道“我会让人直接熬好了直接送到你那里的,如果不当心,你也可以在我这里要求一个试药人。”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要将她赶出房门,虽然不知是何缘故,但是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方才那个银袍子的男人,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让他一瞬间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白羽岚终究还是什么都没问,直接离开了房间。

然而祁连煜现在也没有和她提起什么他不愿护送她回徽朝的事,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白羽岚一回到房间,聂青和头一个就迎了上来,挑眉道“他这么好说话?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罢,聂青和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忽然嘴角一勾,似笑非笑。

也对,祁连煜那厮,对待白夫人可不就是不一样的么?而且也只有对白夫人是这样的态度了,别的人一去,那可就是摆着一张臭脸。

别以为他不知道祁连煜究竟是在打着什么小心思,现在即便是叶铭庭昏迷了,他自然也不能够让这别国的小狼将自家的肥肉给叼走了。

“你笑什么?”白羽岚古怪地看他一眼,心中也有些郁闷,语气也不怎么好。

“怎么了?”聂青和打量白羽岚这古怪的神色。

她一进门,便大步走向了茶桌处,拿着茶壶给自己灌了一口水,神色之间不仅有疑惑,还有几分气愤。

“难道是那个祁连煜让你下不来台,给你难堪”他打量道。

可是祁连煜即便是对很多人甩脸色,那也不会给白羽岚难堪啊?这不是一直在白羽岚面前做绅士的么?

白羽岚抿唇,脸色也不太好看,道“并非如此,只是我总感觉他今日里有些不对劲。”

顿了顿,白羽岚看向聂青和,道“你今日里能够进来这里,也是因为他放水了,不然你以为这外面如此森严的防卫,能够让你这么轻松地就进来了么?”

“我猜到了,不过我

也是顺水推舟而已,不利用这个机会,那我可就是吃力不讨好了。”聂青和耸耸肩,不甚在意。

“那你知道他今日里为什么会和一个便服下属交谈之后,状态就不太对么?虽然他没有明确地告诉我,但是我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白羽岚敛眸,道“毕竟现在他们要送我们平安回徽朝,现在我不能够对这样的事情坐之不理。”

“或许是,他的人一直在劝阻他不要再送你们回徽朝呢?而且,你不是告诉过我,你还给他喂过一种药,只有你能够解,那些下属对你不满也是很正常的。”聂青和看着她戏谑道“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兄弟阋墙,其余人想必也会怪罪你不少。”

“说不定现在他就是在纠结,要不要再履行之前的约定。”

可是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九章 今天你就要死在这里

白羽岚在有某些预感的时候,总是最准的,就像是她此时此刻总是觉得这件事或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对于聂青和的话也不予赞同。

医馆当晚就又发生了意外,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的夜晚似乎格外安静,在卧室里面只能听见雨点落在地上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此时聂青和已然离开,被祁连煜安排了一个住处,房间里的叶铭庭也依旧没有醒,白羽岚枯坐在房间里,一时竟有几分睡意。

不多时,门口忽然传来了叩门声,这般安静的雨夜里,她明知这医馆有祁连煜的人在守着,但是仍然觉得十足忐忑。

片刻后,白羽岚清了清嗓子,问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叩门声戛然而止,门后的人似乎踌躇了一会儿,才回答她,声音有几分嘶哑“是少主叫我来送药的。”

白羽岚这才想起来,今天她曾经给祁连煜提过药材这件事,还将聂青和开的药方也给了他,后者甚至表示直接让他的人将药熬好了直接送过来。

白羽岚站起身,便要去开门。

走到门口正要动手开门的时候,察觉外面的人许久都没发出个声音,不由得又有几分犹豫。

她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半晌都没动。

祁连煜这么快就吩咐人找到所有的药材,还能命人煮好了送过来?她脑子里忽然划过什么。

门外的人等了许久都没听见里面有声音,不免显得有几分急迫起来,出声问道“白姑娘,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声音听得叫人不怎么舒服,她甚至有一种异样的错觉,总觉得这是在哪里曾经听到过似的。

“哦不是的,只是方才去给他倒了杯水喝,我马上就来。”白羽岚立马解释道,但是手中已经稳稳地抓紧了袖中的匕首。

只听得门吱呀一声就被白羽岚打开了,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靛色长袍的男人,手上果然是端着一盅药,正低垂着头。

“进来吧。”白羽岚抬起眼帘,轻轻地扫了他那么一眼,也不再多言。

男子端着药盅进入房间,走的很是缓慢,白羽岚瞧着他走路的姿势,以及现在他一直低垂着头的模样,不知为何,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

她抄手站在男子背后,等到那人将药盅放在叶铭庭病床边的柜子上时,他的手腕正好从长袖之中露了出来,依稀可见上面似乎有个黑色的标记。

白羽岚心神一凛,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行动永远要比思想来的更快,就在她大脑之中还在飞速运转着,思考眼前此人究竟为何人的同时,手下的匕首已经狠狠地抵在了那人的勃颈处,同时,另外一只手将男人狠狠地禁锢住。

白羽岚的声音

也猛地一下变得冷厉起来,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眼下这情况,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当她在看见那个黑色的印记的时候,就应该有所察觉,这个人绝非是什么简单地来送药的。

被她用刀抵住脖子的人,也被迫将头仰了起来,虽然这张面孔让她觉得有些面生,然而她总觉得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他。

这个被她钳制住的人,显然也没什么还想要继续挣扎的念头。

就在白羽岚厉声质问他的同时,他只是突然桀桀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女人,竟然还能够察觉出我!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

白羽岚皱眉看向这个男人,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道“你是什么人派过来的?”

她忽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这个男人就算是现在的面孔,应该都是假的,她忽然想到要撕下这个男人现在脸上的面具,但是又怕他反抗将她钳制住。

思及此,白羽岚倒是没有再继续动了。

“说了,你会放过我么?”处于下风的人,却丝毫没有自己被挟持的样子,坦然和白羽岚讨价还价。

但是他话语之中这坦然流露出的裸的厌恶,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都能够让她感受到。

白羽岚冷笑一声“搞清楚,你现在才是那个被挟持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不等她话说完,门口就忽然传出来很大的动静,白羽岚正欲转头看,手下的人竟然冒着脖子上被割出来一条伤口的风险,将她的手腕猛地一下掰开,从白羽岚的桎梏之下脱身而出。

这一瞬间,白羽岚也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将手中的长鞭猛地一下挥出去,不曾想,这个人竟然早就安排好退路,第一个计划没有成功之后,就立刻制定好第二个计划。

外面竟然还能够埋伏这么多人,不过他们都戴上了黑色的面巾,遮住了脸。

白羽岚扫视一圈过去,发现其中一个人的目光有几分闪烁。

这一批要来对付她的人,她总有一种很强烈的熟悉感,甚至觉得这一批人,就是自己所熟悉认识的人。

“你们都是谁派来的!”白羽岚厉声道。

这在祁连煜加注了这么多的兵力的围墙下,竟然还能够偷偷混进来,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是祁连煜派你们来的?”白羽岚冷嗤道“可我相信他即便是要对付我,也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你们!都是违背了你们少主的意愿,想要来杀我的吧?”

说着,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开口道“你们知道我身上还有现在祁连煜的解药,你们甚至都没有考虑过先抓捕我,而是想要直接置我于死地!可见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让你们的少主活着,你们是想

要篡位!”

其中有几人明显动摇了,开口劝说之前那个被白羽岚钳制的靛色长袍的男子。

“少主现在吃了她给的毒药,如果我们杀了她,那少主恐怕也凶多吉少,少主和这位白姑娘有些恩情,不如就让白姑娘他们到了徽朝的边境内,让她交出解药也不算违约,少主也能”

“你竟然还能够相信敌人的话?”靛色长袍的男子冷声道,冷冷地看了那个人一眼“难道你以为将这个女人送到了徽朝境内,她的党羽集齐了之后,少主就能够得救了?”

“既然你们来都来了,难道还不下手,等着她能够找人救援么?”他厉声道“置于床上那个,要是你们能够一并抓了,到时候少主的宏图霸业只会增添一笔,难道你们不希望一雪前耻么?”

“说的都是些狗屁!”白羽岚气极,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在煽动民心!这些人中间有很多甚至都是不想动手的,而现在他这分明就是在唆使着人家赶紧动手。

这分明就不是什么少主的意愿,祁连煜根本就没有想过还要一雪前耻的事,如今祁连胥的事情才是最令他头疼的。

这恐怕就是眼前这人的一己私欲,如果能够除掉她,定然会引发祁连煜大怒,并且没了解药,祁连煜也必死无疑,如果叶铭庭还能够被握在他手中,到时候对徽朝也是一记重击!

先前这个人进来送药,想必就是想要用什么东西控制叶铭庭,还真是一箭三雕呢!

然而还不等白羽岚辩驳,那些被他煽动的人,已经不管不顾地冲着白羽岚动手来了。

白羽岚一边抵挡着这些人的攻击,还要护着身后叶铭庭的安全,与此同时,甚至一边和这些人讲他们被靛色男子利用了的道理。

逐渐的,体力不支,但是之前那个眼神颇有些闪烁的男子,似乎对她并没有多么赶尽杀绝的态度,反而是一再退让,还真是这一群人之中的清流。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旁边的窗户被人从外面用剑破开,从外面窜进来一个人,一身青衣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显眼,如修林茂竹一般挺拔。

聂青和!

白羽岚猛地看向身边人,他不是被安排的住的隔她很远么?怎么这么快就能够赶过来?

“之前我就知道今晚你肯定遇不上什么好事儿,这不,现在就叫我赶上了?”他一面在抵挡着这些人的攻击,一面甚至还有这闲心来打趣白羽岚。

有了聂青和做助手,白羽岚倒是轻松了不少,甚至能够逼退一拨人,这些人虽然之前被那个靛色长袍的男子唆使着来对她下手,但是好歹有些人还是挺动摇的,大部分都没有下过死手。

也让她有了可防范的机会。

“你怎么会知

道?”这白日里,也几乎没有任何让她发现的蛛丝马迹啊。

等等,除了,那个从祁连煜的房间里一脸愤恨地出来的男人,那眼神,当真是恨不得杀了她。

白羽岚敛眸,几乎下意识的就猜到了那个靛色长袍的男子,究竟是何人!

她不免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个靛色长袍的男子,道“你是昨日里那个和祁连煜谈事但是被拒的下属?”

那人的眼瞳忽然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猛地一缩,随后恶声恶气道“你知道那么多也没用了!等到他能够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说着,他也不在那里干看着了,猛地一下冲着白羽岚而来,剑剑都是在下死手。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 聂先生不要信口雌黄

聂青和见势,赶紧上前阻止,脸色陡然一变,怒道“今日里你的所作所为,如果被你们少主发现,到时候你只会生不如死,你忘记了违背他的指令的那些人的下场了么?”

两人兵刃相接,然而这番话对靛色长袍的男子来说,这并构不成什么威胁,然而对于其余人来讲,已然在他们的心上留下了重重额一击。

这样,聂青和的目的总算达到了,他本就不在意对这个眼中心中都被权欲侵占的人,能有什么作用。

这样的人,即便是说再多,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眼见着这些人已经被聂青和的这一番话给打动了,他心中愤恨,就差想用目光杀死白羽岚了。

聂青和激怒了他,现在他下起手来,不仅一招比一招狠戾,却也因此而乱了章法。

就在这时,聂青和抓住了他的弱点,并在此时,给了他致命一击。

只见银光一闪,那人的胸口上便被插了一把长剑,鲜血沿着剑的边缘汩汩流出,又坠落在地面上。

他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血液占满了他的口腔,以至于他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口齿不清。

同时,他呵呵笑了两声,瞪大的瞳仁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白羽岚,道“如果少主还相信你,他迟早会死在你的手上。”

说罢,他很快就断了气,但是圆睁的眼睛显示了他有多么死不瞑目。

聂青和收了剑,那人便歪倒在地上,猩红的血液格外刺眼而鲜明。

白羽岚抿唇看了那个人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而去看其他的人,目光凛冽,道“你们可都要想好了,现在他已经死了,如果你们现在还想要和我们作对,我没意见。”

其余人面面相觑,有几个人已经面露难色,似乎是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攻击两人了。

之前他们的少主就有提到过关于这位白姑娘的事情,也是明确说过,不能让他们动白姑娘一根汗毛。

而之前他们甚至只听信那人的几句撺掇,就纷纷不顾少主曾经的威胁,要对她动手,现在不仅动手没有成功,而那个人也死在了他们面前。

“既然你们并不想与我们为敌,今日里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我也不会想再去追究,你们各自回去吧,这个人,我会交给祁连煜处置。”

白羽岚扫了一眼那地上躺着的,已经死的透透的人,微微蹙眉,道“把他脸上的这张面具给扯下来吧,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恨,还打算篡位。”

说着,聂青和便上前,将那人脸上的面具给撕了下来,入眼果然是那张格外熟悉的面孔。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那日她看见这人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那样的目光,可不会让他这么一时半会儿的就忘记了。

“果然是他!”白羽岚皱眉。

那些被撺掇过来的下属,纷纷看向了这个人,其中有个声音区别于其他的声音,道“怎么会是他?”

白羽岚瞟了一眼,道“你们难道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么?既然都不清楚,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他?”

“并非是我们轻信于他,只是他来找我们的时候似乎用的也并非是这张面孔。”那人犹疑道。

说罢,另外又有一个黑衣人插话道“刚才我和其他人确认过了,他每和一人交谈,都是用的不一样的面孔。”

想来,应该是为了满足一己之私。

“那你们有人认识现在他原本的面孔么?我昨日里亲眼见到他从你们少主的书房里出来,应该是商议什么事,但是你们少主的脸色不太好看。”白羽岚有几分疑惑道。

不过在谈及这件事的同时,其余人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像是触犯了什么禁忌似的。

不过一会儿,就有人出来解答了白羽岚的疑惑,神色间带有几分鄙夷和轻微的愤恨。

这个人还算是跟祁连煜最早的那一批,但是后来因为喜欢上了星辰阁的歌舞坊里的一位舞姬,然而星辰阁本来就应该是为祁连煜所有,所有舞姬的去留权和处置权自然也是一样。

那位舞姬也是一个十分有心机的女人,从最开始,她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留在星辰阁,不过是借用了一下男人的傻劲儿,在他耳边吹枕头风。

这男人就当真如此之蠢,竟然想到去僭越祁连煜的权力,最后让自己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甚至到最后都不醒悟。

白羽岚听罢,还是觉得和自己的预期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差异。

既然如此,那祁连煜那么生气干嘛?看来这人嘴上说的应该是和她相关的事。

“时候不早了,你们快点离开吧,否则等到你们少主的人来了,你们就很难脱身了。”

按照她对祁连煜的了解,只怕等到他出现之后,这些人可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皮肉之灾了。

然而还不等那些人离开,祁连煜就已经闻声而来,在聂青和戏谑的目光下,白羽岚耸耸肩道“看来,你们走不了了,这可不是我通风报信。”

一群人蜂拥而来,将那一批人全部围了起来。

在这一群银色之中,一个深蓝色长袍的男子从其中走了出来,目光犀利地看着那群被围起来的下属,又扫视了白羽岚一眼,却在这个时候变得温柔了许多。

“可有受伤?”祁连煜的声音多了几分关心。

见白羽岚摇

摇头,祁连煜这才松了口气,随后转头看向那几个下属“你们,该知道自己会受到怎样的惩罚了吧?”

“下去领罚!”他冷了声音,让人如在三月坠入冰窟。

恐怕这些人要真是下去领罚了,到时候估计都不能够活着回来见他们了,白羽岚暗自思忖道。

“我已经决定原谅他们了,况且他们也是受到蒙骗,这次他们受罚可以稍稍减轻么?”白羽岚提议道。

关键是祁连煜的那些手段,她也不是没见过,一个比一个变态。

祁连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他们即便是受到蒙骗,这也应该是他们的责任,难道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连这个都不能看出来的话,不是失责么?”

白羽岚张了张口,正要反驳之际,又听见他继续道“更何况,无论是何原因,就算是受了蒙骗,倘若无害你之心,会出现在这里么?”

祁连煜这番话一字一句,竟然都戳在了白羽岚的心上,他说的着实很有道理,让她竟然无力反驳。

眼看着白羽岚并未插嘴,祁连煜这才放宽了态度,吩咐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今日里有她帮你求情,那你们下去自减去一道刑罚,该受的,还是要受。”

那些下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冲白羽岚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便从容地随着其他的侍卫离开了现场,只有之前那个身着靛蓝色袍子的男子,死状凄惨地躺在地上,一双眼睛到现在还直勾勾地看向白羽岚的方向,尤为瘆人。

祁连煜只是扫了一眼,便觉得有几分不耐烦了,他吩咐自己手下的下属,道“将他拖下去火化了,放在这里看着不吉利。”

他们怎么着就没有听说过,自家少主竟然还相信什么吉利不吉利一说,只怕是瞧着这个人不怎么顺眼,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祁连煜这会儿也注意到了聂青和的存在,眉头微蹙,不自觉地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聂青和对上祁连煜的眼神,却也是丝毫不见怯。

“看起来,祁连公子现在应该是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啊。”聂青和忽然没来由地来了这么一句寒暄。

“聂神医也一样,当初追出去落入陷阱,到现在还能够这样活蹦乱跳的追到这里来,真是可喜可贺。”祁连煜回应道。

虽然这俩人是在说着一些看起来没什么交集的话,但是白羽岚总觉得这两个大男人是话中有话

尤其是这两人的语气,可不像是什么可喜可贺。

白羽岚在两人中间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随后便转向祁连煜,道“现在这里没什么事了,只不过日后还是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一遍

的好。”

顿了顿,她挑眉看向祁连煜,试探性地问道“对了,祁连公子,可否冒犯问一句,昨日里,这个人是在和你谈了些什么,让你似乎很不愉快,也对我有些偏见。”

若是她这般直白地问了,然而对面那人仍旧是不愿意回答的话,那她也没有办法。

“一些关于星辰阁的私事,恐怕不便告知你。”一提起来这件事,他的声音便冷淡了不少,多少还是叫人有几分悻悻然的

“啧,恐怕不仅仅是关于什么星辰阁的私事吧。”聂青和忽然插进来一句,道“莫非,是关于花家的事?”

花家?白羽岚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乍现,那不是她的母家么?若是这失去了记忆之后什么都不记得倒也罢了,但是现在她可是如此清楚明白自己的那个母家,究竟是如何强势,甚至曾经将她掳走过,就因为那时候对叶铭庭的考察他没过。

后来自己失忆,也是因为秦羽师兄才会

“聂神医,奉劝你在自己不清楚实情的时候,就不要信口雌黄了。”祁连煜的声音猛然一冷,在阳春三月却恰似叫人坠入三冬严寒。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一章 天下太平不了多久了

闻言,聂青和倒是一点都没有被他给吓到,反而是轻笑出声,戏谑道“我这不是还没说什么么?瞧瞧祁连公子您的样子?这么着急否认,难不成”

他顿了一下,注视祁连煜的目光愈发犀利,道“是真有其事?”

祁连煜冷哼一声,拂袖道“用他人未做过的事情,来要挟他人,果然也只有聂神医这样的人才能够做到,我否认不过是不想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话尾,他还不自觉地扫了白羽岚一眼,但是只一刹那,白羽岚也并未捕捉到,他就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这次的安防是我的问题,不会再有下次了。”说罢,祁连煜便转身离去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白羽岚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着一回事儿,事情已经在她眼前过了一遍,聂青和看着祁连煜离去的身影,沉吟一声“只怕是心中有鬼。”

就算是现在没做,那也不代表没打算做。

如今天下三分,但是这三分的国家,却都不怎么安分,边境之上已经有些小动作,大战一触即发,祁连煜尽管并不愿意帮助北疆王庭,但是他毕竟是个北疆人士,难不成还能够来反过来助徽朝一臂之力?

思及此,聂青和不免叹气一声,看来,这天下,应该是不会安宁多久了。

白羽岚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反而是另外一边的人稳稳地吸引了她的注意。

房间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了一点,白羽岚寻声看过去,正是叶铭庭躺着的地方。

她赶紧小跑过去,莫非是他要醒过来了?

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叶铭庭,又用双手捧起了他的脸颊,动作轻而温柔。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微弱的风悄然滑过树叶之下,如此温柔,那躺在床榻上的男子,却依然昏睡的沉沉的,半点也没因为她的呼唤便睁开了双眼。

“你不必在那里死守着了,这两日里他反正也会醒,这么一时半会儿的,你就算是在那里坐上一整日,也没什么用处。”聂青和淡淡道。

“我先走了,记得有什么事要找我,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扛着。”聂青和临走之前,还不忘嘱托了这么一件事,方才离开。

他虽然不放心白羽岚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看她的模样,也像是需要一个人安静的,留在这里反倒是扰了人清净,索性离开让她能够好好冷静一下。

白羽岚趴在床头边上,已经快要昏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躺在床榻之上的男人忽然呼吸重了一点,随后缓慢地吐出了几个字“水,水。”

他的声音有几分干哑,然而白羽岚还是在第一时间里就听出来了,她的瞌睡轰的一下就没了个影儿,看向叶铭庭,确认就是

他在说话之后,心中像是升腾起一抹狂喜,一个起身就去给他倒水去了。

等到白羽落端着水回房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微微睁开了双眼,眼神之中还有几分疲惫,他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疑惑迷离的眼神,逐渐变得更加清明了一些。

“这是在哪里?”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有些头痛欲裂。

如今已经换了个舒适又安静的地方,自然不可能还是在那个旧的破庙里了。

“这是医馆。”白羽岚将水递给他,在一边轻声道“之前你受了伤,苦于无药,所以才辗转来到这里。”

叶铭庭将一碗水都喝的干干净净,将他的嗓子给润了润,这才缓缓想起来之前的事,他记得中途是醒来过一次,但是心脏和身体里的其他器官都十足疼痛,却在白羽岚面前逞强,然而最后还是迫不得已暴露了。

他记得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密室,听白羽岚诉说过许多话,他们应该是还在被人追杀,所以她迫不得已找到了一间密室,让两个人都藏了起来。

思及此,叶铭庭这才疑惑道“这是第几日了?”

“自你第二次昏迷,过去了两日。”白羽岚眉心微蹙,心头不免还残存着担心,道“现在呢,你感觉身体如何了?”

叶铭庭摇摇头,道“现在感觉好多了,也没什么不适,你不必担心。”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白羽岚抿唇,显然对他这个答案非常不满,之前他也是这般说,就是为了让她心里能够安心些,实际上身体早有不适了。

每当她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就十分不舒服,虽然知道他是好心,但是她仍旧是过不去这道坎儿。

叶铭庭轻轻地笑了出来,觉着白羽岚现在的模样,也是分外可爱,他挑眉道“那,按照夫人这么个道理来说的话,为夫现在是不是要身体有点什么毛病,那才是正常的。”

白羽岚被噎了一下,随后瞪了他一眼,道“我是生气你上次竟然欺骗我!你骗我一次不够,竟然还来骗我第二次!”

说着,她愈发觉得委屈,眼眶竟然都湿润了,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湿润的眼眸,晶晶亮,像是天上闪烁着的小星星。

叶铭庭叹了一口气,对自家这个夫人,还真是没有办法。

他笑着道“好了好了,这次当真是为夫的错,那夫人可能够原谅为夫这样的人呢?”他含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白羽岚在心里暗戳戳地想到,果然还是老谋深算来的得人心。

“那罚你回去给我盖个金殿银殿好了!”她气呼呼道。

“你恢复所有的记忆了?”他有几分讶然。

“上次难道不是和你说过了么?”白羽岚心里有一股子

的气,气闷道“难道上次我和你说过的,你都不记得了么?果然那个时候你身上有伤,根本无暇听我说什么吧!还非得在我面前装着端着!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你的胸口上全都是血!”

说起来这个,她又想到自己那时候还在叶铭庭的胸口上躺了许久,估计那时候他也是在强撑着吧!

但是白羽岚还不免有几分心虚,毕竟当初她压着人家伤口了,人家还没说什么,她还在这儿矫情什么

“你说说看,这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儿!”白羽岚恨恨地看向他,道“你是不是还有别的内疾?”

“夫人多虑了。”叶铭庭淡淡地笑着道,便要坐起来,但是又被白羽岚给压了回去。

殊不知,一个不慎,竟然直接趴在了叶铭庭身上,好在有前车之鉴,让白羽岚不敢再趴在他身上,赶紧地起身,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两人之间挨得极近,就连这呼吸声似乎都如在耳畔。

白羽岚简直都要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像是小鹿在乱撞。

他的眼眸对着她,显然也有几分诧异,然而很快就反应过来,低低地笑了一声,道“夫人可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让为夫刮目相看呢。”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之后,恨不得能够找个地缝钻进去。

谁知,叶铭庭瞧见她这般脸红的模样,偏偏生出些别样的心思,要去逗她一逗。

他稍稍起身一点,凑近她的嘴唇,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让白羽岚本就红的跟个和草莓一个色的脸颊,越发鲜红欲滴。

叶铭庭见了之后,反倒是轻声笑了出来,道“怎么?这就容易害羞了么?夫人?”

但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让白羽岚总觉得是故意在逗她,不怀好意!

她恨恨地回了一下他的着这个吻,凑在祁连煜的嘴唇上,像是狗啃骨头似的,狠狠地在他的嘴唇上厮磨一番,落下了一个完美的咬痕。

门口忽然传来吱呀的一声,一人站在房门口,和白羽岚面面相觑,一袭青衣,赫然是聂青和

“不,不好意思。”聂青和站在门口,讪讪笑了一声,眼神胡乱飞,像是要装作他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道“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就是过来拿个药箱,哈哈,我走了。”

门砰的一下又被立刻关上。

聂青和此时的心里是崩溃的,怎么就叫他看见了这样的内容!原来白夫人竟然是个这么猛的角色么,竟然能够直接将侯爷,不,将皇上压在下面,这,这可真是想都不敢想,想都不敢想。

等等,要是叶铭庭刚才也看清楚了他的话,那他明日里岂不是有的苦头吃了,就叶铭庭这厮这么

记仇的属性,指不定在心里面给他画上了多少条死亡交界线了!

聂青和此时只有一种无语泪先流的既视感,他怎么这么倒霉?刚好撞在这么一个枪口上?还是在皇上刚醒和白夫人亲热的时候

白羽落瞧见这紧闭的大门,心里忽然生出来一丝丝荒谬感,这,还真是够巧合的。

她名声不保啊!

“夫人为何会露出这样悲愤的表情?”叶铭庭轻声道。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免从他身上滚了下去,正要下床,叶铭庭忽然一个大力将她猛地一下又拽上了床,搂在了怀中。

“夫人今晚就在这里睡就好。”叶铭庭含笑道。

“可,可是,这不太好吧,既然你现在都醒了,明天我们就该出发了。”白羽岚犹疑着道。

叶铭庭挑眉,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觉得奇怪似的,道“这有什么不好的?我们本来就是夫妻,难道睡在一张床上,有何不妥么?”

也是哦,他们似乎,本来就是夫妻

白羽岚迷迷糊糊地想着,或者是这两日里太过于疲累,又或者是因为叶铭庭的怀抱过于温暖,总之,她很快就睡过去了,甚至连叶铭庭是什么时候睡的,她也不知道。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二章 是你教坏了夫人

不出白羽岚所料,次日其余人在看见叶铭庭的嘴皮子破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一个调色盘来形容。

这其中尤以祁连煜为首,他看叶铭庭的目光,像是在寄刀片似的,想要马上让叶铭庭就地正法

“叶大人可真是好福气,逃命也能逃得这么惬意。”祁连煜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但是话语之中,却无半分笑意。

等等,祁连煜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叶铭庭嘴唇上的伤口啊?昨日里她哭的撕心裂肺,又惨遭他的下属攻击,他不也是一脸平平淡淡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平静么?现在这态度怎么这么像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似的。

她总觉得聂青和可能是说错了,这厮哪里像是对她因爱生恨啊,这是对叶铭庭因爱生恨吧,这两个人在没见面之前,那就是战场上的冤家还是死敌,这种冤家人设,那都是最后相爱相杀来个虐恋情深的结局。

白羽岚已经在脑子里科普出一段大戏了,如果现在能够给她一张纸,一支笔,她觉得她能够写出来一本话折子出来。

“白夫人,你是在想什么呢?”聂青和趁着叶铭庭离白羽岚远了一点之后,总算是靠近了白羽岚,和她打招呼,道“用这种眼神盯着叶大人和祁连公子?你该不会是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对于白羽岚的某些爱好,最开始,聂青和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毕竟一个女子脑子里竟然全是这种犯了律法的奇思妙想,那可真是容易走火入魔,如果白羽岚有一天当真是随了这种奇思妙想走了另外一条路,他深以为,皇上可能连哭的地方都没得哭。

然而白羽岚最开始对这方面的探索倒还算是少的,后来老是拜托他给她找书回来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仔细想想,要是皇上当真是追查起来,似乎和他也脱不了干系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一边磕着瓜子儿道“你不懂,可能有的时候,是我们看走眼了吧,不是说人到三十岁,才能发现自己究竟爱的是什么取向么?”

聂青和抽了抽嘴角,他猜的果然没错。

“唉,要是我真成为了别人真爱里的绊脚石,那我还需要让座么?”她又磕了几粒瓜子儿,一边幽幽怨怨道。

聂青和在一边不免头疼,抵了她一句“你两个娃都有了,你还想着要让座?你脑子怕不是没进水。”

“唉。”白羽岚像是又提起了什么伤心事似的,又一边悠悠地叹气,悠悠地嗑瓜子儿,道“可怜我那两个娃。”

“白羽岚,我看您就不要再乱想了,整日里脑子里就没想过什么正常的东西。”聂青和在一边听得已经有几分恼火了。

“也是哦。”白羽岚猛地一下正经起来



叶铭庭同时向她走了过来,眼角含笑,道“怎么了?和聂青和在这儿讲什么呢,讲的这么高兴?”

说着,还伸出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这举措,果真是快要要了白羽岚的老命了,她的少女心啊。

“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里看过一个有趣的话本子,他给我搜罗来的,很有意思,我就和他深入探讨了一下。”白羽岚打着马虎眼儿。

然而这话算是坏心到了骨子里,让聂青和恨不得现在就将白羽岚这个祸害从他眼前踢走!

这厮分明是自己最近好那一口,结果还非得将锅甩在他身上,要是叶铭庭这个腹黑的,暗搓搓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个的私下交易,那还了得?

岂不是觉得是他将夫人给教坏了的?还诱导她看那些东西!

不过这会儿叶铭庭倒是半个字都没提,反倒是敛了敛眸子,有几分疲惫,道“之前我们在破庙里的时候,是不是没再见到过我的那些亲卫?”

白羽岚点点头,就连手头的瓜子儿都放回了盘子中。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叶铭庭,站起身来,道“现在有他们的消息了?”

然而她总是觉得,即便是有消息,那也不见得会是什么多好的消息了,毕竟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好多天了,都每个准信儿,甚至都没来找过他们的主上。

叶铭庭的神色也难得凝重,他看向聂青和,语气是少见的郑重,道“我相信我的部下的能力,但是他们就算是能够活着生还,我也担心他们可能找不到我们的踪迹,所以现在我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可以找到我们的记号,同时不能够被追踪我们的敌人发现。”

而这个艰巨的任务,他目前想来,还是决定交给聂青和来做。

因为聂青和擅长制作一些毒药和香料类的药物,如果用这种特殊的东西来做追踪,想必会有更好的效果,且不容易被人发现。

聂青和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接收到了叶铭庭的意思,他缓缓点头,眉头紧锁,道“我会完美完成这个任务的。”

白羽岚并不通晓组织里面的一些暗语,如果不懂这些,制作一些暗号之类的标记就会艰难许多,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将这个任务交给白羽岚来做的缘故。

聂青和离开之后,白羽岚还有些难受,毕竟那些亲卫对于他们来说,不应该仅仅是自己的属下而已,更应该是亲人,是朋友,是陪伴过叶铭庭走过复仇那段漫长寒冬的人,如果他们走了,那叶铭庭定然会比她更加难受。

自医馆离开以后,前往徽朝的路途竟然也没再遇见什么磕磕绊绊,尤其顺利,就算是祁连胥的那一波人甚至也没能够找到他们,这让白羽岚颇感讶异。

叶铭庭在听到整件事之后,神色有几分动

容,想来是知道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但是他仍然不打算透露半个字,白羽岚也只是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问。

最后再走上几公里,就能够到徽朝的边境了。

大约能够在明晚上之前就能够抵达,因而,祁连煜和叶铭庭合计着能够在这边先安营扎寨住一晚,也是在这个时候,祁连煜身边的一些人,也有些蠢蠢欲动,想要劝阻他们的少主能够早一点随他们回北疆。

毕竟,星辰阁的少主,掌握着北疆王庭的巨大财富,然而现在人却在徽朝境内,但凡是他稍稍忠心一点的下属,想必都要再三考量一番,然后对他进行劝阻。

众人正准备下马在山顶安营扎寨,毕竟这一片都是些树林,唯有山顶好歹有稍稍宽阔一点的空地,不太容易遇见些什么猛兽一类。

白羽岚在山顶转悠了一下,忽然一处晕染着昏黄灯光的地方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赶紧抓了抓身边男人的袖子,道“那边有客栈。”

男人顺着白羽岚信手一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在她指的那个方向,有一处闪烁着昏黄的灯光,虽然明明灭灭的,但是依稀能够看出来是一家客栈。

听见两人的交谈,祁连煜身边的一些下属自然也看了过去,并且似乎颇有兴趣,冲他们的主子道“大人,那边有一家客栈,不如我们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再行走一段路吧,毕竟我们走的这条近道,连绵数里荒无人烟,很可能会有些山林野兽。”

闻言,祁连煜负手而立,反倒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厉声反问道“既然你都知道这方圆数里荒无人烟,那现在这么一条道上,出现个客栈,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

就算是有什么夫妇当真是住在这条道上的,但是这条近道也定然不止他一人知道,合该是有过其他人也经历过,譬如说商人、旅客等。

与此同时,这个客栈若是要出门采办,那也太过于麻烦,赚取的却只是微薄的利润,根本就不符合开客栈的目的,倘若赚取的利润颇多,那也不该沿途就这么一家。

那个下属登时也反应了过来,显然有几分诧异,诧异过后,便同叶铭庭商讨这件事,道“少主是说,这家店如果不是我们的仇敌特意为了追杀我们而设,就应该是家黑店?”

叶铭庭在一边倒是也听得津津有味,然而他现在倒是有另外一个念头,如果当真是仇敌,想必他的那些亲卫也可能会走这条道,去追杀这些仇敌也说不定

看着叶铭庭沉思的模样,白羽岚几乎是一瞬间就清楚了他现在脑子里的想法,她沉声在叶铭庭耳边道“你是想要去那家客栈,可是万一,凶多吉少,还找不到人呢。”

“你不必跟来。”

叶铭庭放缓声音,看着白羽岚的目光格外柔和,道“我只需要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并不愿意牵连你,要是真有危险,岂不是又将你给拖进去了,本来,随我回徽朝,就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我应该晚些来找你的,等我将余党彻底肃清。”

再来接她回家,那个时候,想必她也不会再遇见任何的危险。

“你昨日里才答应过我什么?”白羽岚猛地一下看向他,颇有些生气,道“今日里你就反悔了!我原不知道你是这样来做一个君主的!言而无信!”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三章 执念不成反成心魔

两人本来是低声的交谈,然而因为白羽岚这次的情绪激动,让其余人也看了过来,祁连煜向二人走过来,扫了一眼白羽岚,随后与叶铭庭道“如果白夫人要去的话,便让她去吧,毕竟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还会因此而拖累你的。”

叶铭庭摇摇头,还是拒绝了祁连煜的提议,道“我的弟兄们现在不知生死,尚有朝内之事亟需解决,我不能够为他们多做停留,但与此同时,我也不能够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

然而,白羽岚终究是跟着他受了太多的苦,本该是能够过着平淡一生的她,却因此而多了这么多的刺杀,以及差点失去亲人的一次又一次的惶恐,这些,都让他格外愧疚。

他不希望再一次看见她面对这样痛苦的事情。

“我会平安回来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带她好好地回到徽朝。”他的声音格外郑重,像是,在托孤似的,让她心里产生一股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不!”白羽岚刚反抗了一声,肩颈处就猛地被人一刀劈了下去,临昏睡之前,她还不由想到,这个男人可真是够狠心的,下手竟然能够这么狠,一记手刀直接劈下去了。

下一次,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他!竟然撇开所有人,又自己一个人去犯险!

白羽岚软软地倒在叶铭庭的臂弯之中,脸上还保留着之前愠怒的表情,让祁连煜心头有几分唏嘘。

其实白羽岚的警惕心远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只是在她亲近又那般信任的人身上,她算得上是毫无防备,什么都没有注意到,自然而然的,就被叶铭庭这么轻易地就得逞了。

如果换做是他,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她几天,如果这几天我不能回来,那你就将她送回徽朝,会有人保护她的。”叶铭庭这还是头一次在和他的一个战场上的敌人,一个感情上的情敌托付自己的爱人,说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然而一想到自己的责任,便觉得义无反顾。

“我会的。”祁连煜被叶铭庭现在的抉择给震惊了一下,他远远没有想到,这个他嫉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会是一个这般重情重义的人,如果这放在以前,想必他会嗤之以鼻,但是放到现在,他却觉得心头久久不能够平静。

难怪他那么多的下属如此忠心,甚至愿意为他死也毫无怨言。

“毕竟,只有白夫人才知道如何解我身上的毒呢。”他像是自嘲似的笑笑,补充道。

叶铭庭莞尔,和他握了一下手。

眼见着叶铭庭就要离开,聂青和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让我一同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之前也是我做的记号似乎没有效果,要不然

也不用你现在以身犯险了。”

明知不可为,却还是要义无反顾。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这还是头一次叶铭庭这么诚恳地夸赞聂青和,而不是在和他斗嘴揶揄。

“你现在身上有重伤,如果你要是落网了,不止是那十几个弟兄们的不幸,而是一整个王朝的不幸!”聂青和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道“你现在不是一个将领,不是一个侯爷,不是一个爱人,你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你要守护一个国家的未来!”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很明显震住了叶铭庭。

然而他还是将聂青和的手给扯开了,沉声道“如果我连这些出生入死过的弟兄们都没法保护,那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守护那些百姓!况且,我已经发现过那些记号,的确是有效果的,我的亲卫们,都没有死。”

顿了顿,他长叹一口气,道“我允许你,可以跟在我身后,一起去。”

他深深地看向怀里的人,声音都温柔了几个度,道“至于她,我相信,祁连公子一定不会让她有难的。”

“毕竟,她掌握着我的命呢。”祁连煜难得真心实意地笑了一声,道“你们走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飞快地离开了山林,祁连煜站在原地看了那两人很久,这才将白羽岚抱回了侍从们搭好的帐篷中。

帐篷外面升起了篝火,防止狼群袭击,他们难得可惜歇息一晚,祁连煜自然而然地没有去干扰他们的尽兴聊天。

不过一会儿,就有人在帐篷外唤了他一声,得到允许之后,撩开了帐篷进来。

这个人,正是现在祁连煜身边的一位僚机,自今晚的事情之后,他对叶铭庭的看法也改变了很多。

从前因为他是北疆的敌人,自然而然会带有一点偏见,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抛开那些,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君主。

“少主,属下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那位僚机递给祁连煜一壶酒,看了一眼躺在软垫上的白羽岚,深深道“少主早就脱离了北疆王朝,却又想在这三分天下的大势之中分一杯羹,敢问少主,如若星辰阁的子民自发成立一个国家,可还能抵得过这三分势力?”

“自然是不能。”祁连煜抿唇道“如今星辰阁纵然是再有权势和金钱,但是论比任何一个组织都可,却无法抵抗一个国家的一击。”

那个国家机器,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成的,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甚至还有些别的因素。

“那少主就只能选择一位明主。”僚机的目光里透露出一分光芒,道“少主并非纯粹的北疆人士,自祁连家族惨遭剥削之后,又与北疆王庭不甚愉快,少主为何不在这个时候,脱离北疆,成就自

己的一番霸业!”

说到最后,这位僚机吞了一口酒,显然十分兴奋,他所说的皆是肺腑之言,如今北疆王庭势弱,还掺杂着不少徽朝皇帝的眼线,以星辰阁的财力支撑,央国曾经是最大的一个国家,本应是走的最好最快的那一个,但是却败在内部政治。

令羽氏上台之后,所做的一切,皆不像是一个能够施展宏图霸业的帝王,尽管他在民间呼声很高,做事也足够心狠手辣,但是这个男人却不适合在乱世之中征平天下。

而眼下这个徽朝的帝王,除却他们曾经是仇敌的身份,几乎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挑剔。

他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帝王将相,为国家和百姓而生,心系百姓,重视自己的左膀右臂,宽容大度,不存在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

这样一个人,他完全有理由可以相信,在若干年后,他可以将整个九州都收复,将另外两个国家都平在他一人的统辖之下。

其实,就算是这位僚机不说,祁连煜方才也有些动容,就拿之前的事情来说,叶铭庭曾经答应过他,要帮助他的一族人将瘟疫给治疗好,便说到做到,就算是后来徽朝的事情紧急,他也仍旧在履行着自己的诺言。

而今晚上,他将白羽岚交付给他,又同聂青和前去寻找自己的下属。

他不称呼那些下属为臣,为棋子,而是将他们看做自己的亲人,以及朋友。

此举,深深地震撼了他,他知道做一个统治者是有多么的不容易,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够做到如斯地步,不得不说,他的确是让他佩服。

“我会好好考虑的。”祁连煜垂眸,淡淡道。

但是这少有的不拒绝,已经让僚机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少主并不排斥这个决定。

祁连煜抓着之前僚机递给他的一壶酒,啜了一口,很是凛冽,像是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搭弓射雕的时候。

“另外还有一件事,臣下还是想提醒少主一句,万望少主不要迷失了本心,有些人有些事,如果不能够得到,那还希望就此放手,因为那样对少主,对少主喜欢的人,都会好过,人这一生,不仅仅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恩情。”

说着,在帐篷外篝火的映衬下,这位僚机的胆子可是从所未见的大,他沉声道“无论是哪一种感情,都是很重要的,但是友情和亲情也可以陪伴人走过一生,勿要执念不成反成心魔。”

僚机的话,祁连煜如何不知道,他在他身边已经待了许多年,看待他,就像是一个老者看自己的孩子,如今能够顶着他发怒的后果,还要说这么一番,想来是经过了慎重考虑。

毕竟,他从前对待那些议论自己私事的人,可是丝毫不会手软。



我知道了。”祁连煜看了一眼熟睡之中的白羽岚,头脑之中从未像此刻般清晰。

“既然少主已经决定好了,那我就先退下了,希望少主也能够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属下给少主一个安静的思考的空间,希望明日里看见的少主,能够变得不一样。”

说罢,他便不再停留在帐篷之中,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看着外面一片喧闹的人影,祁连煜的嘴角泛起一抹笑,他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那时候父亲也还没死,自己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受到多少人的拥戴,每逢战争,屡战屡胜。

后来,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爱上了这种战场上拼杀的感觉,爱上了屡战屡胜的感觉,没想到,他一直追求的,不过是自己的兄弟和亲人,能够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纵然,他的那个父亲如此严苛,却也能在这样的严苛之中,感受到微薄的爱。

他一直都在追求这些,却从来不曾发现。

祁连煜看着沉睡之中的白羽岚,沉默了好久,随后缓缓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或许,我是时候也该放开心结了。”

毕竟,我不希望自己执念不成反成心魔,最后和你分道扬镳,你是我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心动过的人,让我胸腔里的那个人,也跟着你的喜怒哀乐而跳跃着。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四章 今晚应该能找到人

夜晚的篝火燃烧的很是旺盛,祁连煜麾下的随从们,可能是太久没有过这样放松的夜晚,也或许是因为今晚需要人守夜一夜不眠,他们玩的很是尽兴,草原上的民谣和烈酒的香气,让他一朝像是回到了沙场军营之中的时候一般随意。

祁连煜的神色间也颇有些放松,耳畔虽然还能听见狼嚎的声音,却也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他也是头一次如此真情切意地希望着他的那个对手能够平安归来。

与此同时,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叶铭庭和聂青和从山上下来又徒步走了几里后,这才见到那座在杳无人烟的地方,建起来的客栈,然而这座客栈看起来有些破旧,二楼的窗户吱呀作响,一楼的门窗上还缠着些许的蜘蛛网,就像是刚搭起来不久,或者是年久失修。

两人刚一站在门外,聂青和见这光景,不免头疼,他仔细地瞧了瞧,目光里多了几分嫌弃和慎重。

“就这住店条件,恐怕不是个黑店宰客,那就当真是在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了。”

之前只是站在山顶上,往下一看,倒是还没怎么察觉,但是现在能够亲眼所见,他越发能够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然而叶铭庭并没怎么理会这番话,反而是直接走上前去,敲了敲房门,道“店家,现在还留客么?”

不一会儿,房门就从里打开了,入眼的是一个身着绛紫色裙裾的女人,头上还包着一方巾帕,她的绛紫色裙裾稍显破旧,甚至有些脏污。

然而女人的脸蛋倒是娇俏可人,带着一种少妇的婉约。

“诶哟,两位客人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那女人冲叶铭庭抛了个媚眼过去,是说不尽的万千风情。

然而叶铭庭丝毫不为所动,神情冷漠,只是淡淡地开口“住店。”

女人见此,也并无半点生气,只是好可惜啊,她还没遇见过能够对她这般冷淡的男人呢,想必,会是个很有趣的人。

紧跟着上来的聂青和虽然也生的眉清目秀,颇为俊俏,然而女人却并未对他产生太大的兴趣了。

“两位小哥,这里有普通房,和上厢房下厢房,敢问小哥要住哪一间?”她说着,又冲叶铭庭抛了个媚眼过去,后者熟视无睹。

“住店,上厢房。”惜字如金。

女人嗤了一声,随后一双嫩白的纤纤细手又开始在算盘上拨来拨去,珠子声打得噼里啪啦作响,她抬眼去看那聂青和,道“需要什么食物点心么?”

“不需要。”聂青和眼中带笑地看着她,却也是不为所动。

唉,这后一个,也是个难啃的骨头呢。

“老板娘,这个店里,就您一个人么?”聂青和忽然问了一声“这四周都是些荒山野岭的,若是出去采集物资

,那老板娘您一个人提那么多东西走这么远,岂不是很受累。”

“我这儿倒是还有两个打杂的伙计,不过你要是想留下来,我倒是没什么意见。”说着,女人烟视媚行地扫了聂青和一眼,半趴在柜台上的身影绰约。

等到两人上楼的时候,聂青和还不免感叹,这个女人可真是透进了骨子里的媚,是个尤物,不过也正是像这样的女人,才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可能就栽在她手里了。

由其中一个伙计带两人去那上厢房,那伙计一手提着灯,灯火摇曳之中,那伙计的面貌露了出来,瞧着还让人有几分瘆得慌。

他的半张脸应该是因为大火灼烧,因而凹凸不平,像是老蛤蟆的背部,背部微微伛偻,穿着褐色的短衫,眼睛也显得稍稍浑浊,就这么定定地瞧着他们。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分明是个青年人烧伤的面孔,说起话来,却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像是下一刻就要窒息。

他的钥匙很是陈旧,利落地开了门之后,这才冲两个人说话“请进吧,小店寒酸,但是里面有煤油灯。”

说着,这个怪人就离开了。

门一关,叶铭庭看那个怪人,就总觉得是哪哪儿不对劲儿。

作为一个医者,除了在治疗病人的时候,聂青和没什么讲究,但是这会儿他心里可是膈应的很,他第一个点亮了煤油灯,在房间四处到处照了一遍,确保没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后,这才放宽了心。

“那今晚怎么睡?我们两个大男人的,睡一张床?”聂青和刚提议,就被叶铭庭的眼神杀了回来。

不得不说,他就算是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在黑夜之中,聂青和都恍惚能够看清楚他黑夜之中隐藏的凌厉眼神,像是一匹孤狼。

还别说,就算是他提议,他聂青和都不会答应的,一想到这个男人动不动就露出那样想要杀了人似的眼神,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要真是同榻而眠,真担心下一刻他就要被这个鬼男人给灭口了。

“你睡地上。”叶铭庭一副理所当然道。

“今晚上,你以为你还能睡得着?”正当聂青和要反驳的时候,叶铭庭忽然又来了这么一句,他不免有几分诧异。

“你是说,今晚上这些人就要动手了?”聂青和有些疑惑,可是今晚他在这个客栈里,都没看见过什么人,那些人又究竟是藏身在何处呢?

叶铭庭嗤笑一声,有些嫌弃地扫了这个自己多年的合作搭档,道“要不然,你跟着我来这里,是过来看戏还是享受生活的?”

“这三个人都不简单。”叶铭庭冷了声音,又稍稍放低了一点,道“虽然还剩下一个没看到,但是现在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

三个人究竟是谁。”

聂青和忽然想起来这个老板娘在叶铭庭要上楼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提过她的闺房是整个客栈住宿条件最好的,如果,叶铭庭去住的话,她愿意免费。

虽然说的有意无意,又比较隐晦,还带着那么一丁点儿暧昧,但是聂青和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今日那个上来开门的半张脸,你看见了?”叶铭庭忽然问道。

聂青和嗯了一声,随后便是一张疑惑的神情,叶铭庭见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感叹一句“真是和她一样傻,难怪你们会成为挚友。”

聂青和几乎是秒懂他这话中话指的究竟是何人,还好白羽岚现在人不在这里,要是在这儿,肯定得呛你一声。

“那个半张脸虽然走路有一点跛,但是步伐却格外的平稳有力,甚至在下楼的时候,不需要任何的外力借助,整个人都是平稳的,像是端了一碗水一般,你觉得,这像是一个跛子能够走的路么?”

聂青和摇摇头,很是赞同叶铭庭的说法。

“还有,他开门的手十分年轻,但是很有力,露出的指腹上有明显的茧子,而那几个茧子的位置,不可能是做其他的事情才养成的习惯,而是一个常年习武的人才会有的。”叶铭庭深深道。

聂青和这才意识到这么多的细节,尽管他最开始就有意和这些人保持距离,并且在心底已经隐隐地给他们打上了危险的标签,但是他却并未注意到这些细节之处,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没有跟错人,叶铭庭果然是够厉害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聂青和头疼道“我们之前是下来找其他的弟兄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没有任何人发现这里,在我们之后,也再没别的人要来住店的。”

并且,在这么一个地方,像是将自己的头颅悬在空中,这根本就不可能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直接睡着吧。

叶铭庭扫了他一眼,蹙眉道“你以为呢?”

“嗯?”

“再等等,如果你的香没问题,我想,今晚上应该能够找到人了。”叶铭庭沉声道。

他之前就和自己的下属做过类似的演练,如果有一天被迫分散了,该如何避免任何敌人留下的障眼法,找到自己的同伴。

如果他们当真是没有被那场大火灼伤,那现在应该是被人刻意引导着分离了,所有人都没有聚在一起。

因为一旦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这目标过大,在逃命的同时,他们定然会选择每个人独自离开,如果抓一个人的话,在茫茫人海之中,还是比较困难的,他相信自己的下属不会是那种没脑子的要窝成一团逃走的蠢材。

有的时候,必定是需要舍弃点什么的,弃车保帅,才是胜利之

道。

聂青和听从叶铭庭的吩咐之后,便也开始了这场守株待兔,他隐藏在黑暗之中,本来是要顶替叶铭庭藏身在被子之中,但是被后者拒绝了,叶铭庭甚至在被子里塞了一个枕头和别的软软的蓬蓬的填充物,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那东西上面。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两人就躲藏在床后。

聂青和一边幽幽的叹气道“这么破烂的一家客栈,好不容易有这么唯一的一张大床,结果现在还让给这玩意儿睡了,人也不能睡上去,真是可惜可惜。”

“你要是想被人砍成肉酱,现在就可以上去睡。”叶铭庭在黑暗里,悠悠然来了一句。

“当我没说。”聂青和瞬间改口。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五章 这家客栈越发蹊跷

夜晚的来临总是那样快,叶铭庭和聂青和两人躲藏在床后,等到半夜的时候,门口忽然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些瞩目。

叶铭庭和聂青和两人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眼睛里究竟是写着什么。

门外飘进来一点奇怪的味道,只一点,叶铭庭就明白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连忙捂住口鼻,聂青和如是。

这应该是一种加强版本的散,就算是现在他们只是沾染到一丁点,就觉得头脑有些昏昏胀胀的,很不舒服,如果要是完全迷晕了,那还真是任人宰割。

等到这散的味道彻底灌入房间之后,门口便出现啪嗒的一声,像是门锁被人打开了,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像是有什么人在试探着这个散起了作用没似的。

那人在确认这儿没什么声音之后,果然是放松了下来,随后转过头去示意自己的同伙,可以动手了。

这一拨人很快就移到床边,手里挥着刀往床榻上的人奋力地砍。

但是这砍下去,非但没有任何的血液飞溅,甚至传来咔哒的一声,像是砍在了什么硬物上面。

为首的人面色一黑,看来那两个人是早就逃走了!现在是他们被耍了!

念及这一事实,为首的人就开口说话了,道“赶紧去给我追,这么一会儿能够跑到哪里去!”

这声音里所包含着的口音,却像是叶铭庭曾经听过的似的,他眉头一紧,开始思索着这个人究竟是来自哪里的口音,又究竟是何人士。

聂青和几乎是在和叶铭庭的同一个时间想到的,两人相视一看,心下凛冽,若是如此,那之前的所有猜测,不都能够落了实?

这种口音远非徽朝所有,而他们曾经下江南,倒是在那里常常听见这般口音,而这个为首的人的口音显然还要更加特别一点,若是细究的话,更像是再往南一点的央国人的口音。

倘若当真是央国人,那可还真算的上是坐实了当时的猜测,恐怕在这幕后捣乱的人,就是令羽空本人了。

央国现在基本上是在他的掌握之下,甚至因为之前在得到叶铭庭的一些相关情报之后,将叶铭庭的很多地方的据点暗线都给拔掉了。

“快去搜!”那人又催促了一下。

等到几乎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那个首领也正要离开,然而,一柄匕首忽然架在他的脖子上,抵得很用力,像是下一秒他的脖子就会从自己的头上离开。

这个首领吓得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动的就让身后的男人将他的脖子给割断了。

“这,这位侠士,有话好好说。”首领故作淡定道“劫财还是有他事要求的,通通都好商量。”

听见这厮如此怂的语气,叶铭庭忽然觉得有些无

趣,嗤了一声,道“还真是个走狗,估计不是他身边养成心腹的死士吧。”

竟然派这样的人来刺探他,还真是有够小瞧他的,不过,这客栈里的三个人倒是看起来身怀绝学,但是竟然没有参与这次行动?可真是耐人寻味的很。

那被挟持的人听见这一分带有蔑视性的话,不免有几分气愤,同时也意识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你,你就是叶铭庭?”方才他们那么多人站在房间里那么久,竟然都没有察觉这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那他的武功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

思及此,又有一人在旁边讽刺道“奉劝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我刚刚可是看过了,你的那些下属,都到处去找人了呢,你该庆幸他们还真是很听命令的,现在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不见人影了呢。”

这个房间里竟然还有两人?且一人都没有离开过?这个认知又再一次刷新了这人对叶铭庭二人的认识。

“您想要怎么办?”他知道劫持自己的人是谁之后,反而是更加淡定了。

“现在我的人到处在搜捕你,你如果用我来要挟他们,估计不会顶用,如果抓到您,报酬和待遇都会提升不止一个等级。”这人倒是十分清楚的价值。

“既然无用的话,那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了,不如现在就杀了。”叶铭庭淡淡道,然而在这个小首领听来,那可真像是身在白天,心在地狱。

“等等,等等,我想还是有点用的,他们一贯很听我的话,不会就这么容易就让你们杀了我的。”那个小首领又立马改口了。

聂青和在一边兴味地看着这一处闹剧,还不免在心中暗嗤一声,还真是个没骨气的玩意儿。

“我现在需要问你一个事情,你需要如实回答!”叶铭庭冷声道。

脖子上的匕首抵的更加用力了一点,让人心中生惧,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脖子上似乎出现了一旦伤口,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那小首领吓得身体都开始颤抖了,嘴上就显得更加软了。

“我说我说,大侠您要问什么,您尽管说就是!我一定会如实回答!”他哆哆嗦嗦地说出这番话,心中忐忑。

“之前在祁连严的宅邸之中,我的人呢?你们的主子,是不是让你们去迫害他们了?现在他们是是死是活?”叶铭庭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冷,让人如坠冰窟。

“这,这”这个小首领显然不是什么组织里的重要角色,问的这个问题也快要答不上来。

叶铭庭嫌他越来越麻烦了,就要一刀将人当场了断。

不料,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并且这密密麻麻的,不像是什么一两个人。

聂青和心中一愣,暗道不好,道“大人,我们

要不然先撤?是不是这个人就是个诱饵,将我们引出来,现在外面似乎有人要包围了。”

叶铭庭抿唇,冷眼看了一下自己手下的哆哆嗦嗦的男人,冷哼一声,在他双眼泛出欣喜之色时,猛地一下用力,一道血色长线滑过这人的脖颈,当场毙命,软塌塌地倒在了地面上。

两人从窗口一个翻身,就离开了现场。

如果今晚上这么大的动静也没办法寻找到自己的人,那他们现在不是凶多吉少,就是难以生还。

思及此,叶铭庭攀着栏杆,不免叹了口气,道“如果当真是找不到人,明日里的行程还是按照原定,朝内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

凌云凌锦已经在宫中给他修书过好多次,催他速速回宫,否则到时候这局面就快要控制不住了。

聂青和也感受到一股悲凉,若是这些人当真找不回来的话,想必大人一定会非常自责。

“大人的确是应该早日回宫了,否则宫里的局势当真难以控制。”聂青和沉沉道。

他看向叶铭庭的目光也透着某种坚定。

片刻后,客栈里似乎又来了一批人,这一批人倒是还算守礼,进来的时候也是按照着正规客栈来的。

只不过听这脚步声,他们似乎并非是同时间来,更像是凑在同一个时间来的。

两人此时已经从房间里下来,听到一楼掌柜处,老板娘又在调戏另外一个男子,道“诶诶哟,这今日里,倒是难得见到你们这些个年轻貌美的男子,进来打尖儿住店呢,倒是稀客。”

“小哥儿几个都长得可俊。”老板娘轻轻笑着,话语丝儿里都带着媚。

“今日里还有别的人来住店?”那个贝塔调戏的人不为所动,反倒是一脸冷静地追问道“是什么长相?是单独的一两个人还是一群人?”

“那些啊,可都是客人的信息,我可不能够轻易透露。”老板娘嘻嘻笑着道。

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就越发冷了一点,老板娘这才透露些大致的细节,道“不过看在小哥你长得这么俊俏的样子,勉强告诉你好了,是两个旅人罢了,途径客栈,倒是进来一坐,模样倒是世间少有的俊呢。”

说着,她还伸出手,点了点男子的胸口,抛了个媚眼,嗔道“那可是比小哥你还要俊俏的多呢,可惜那人也是冷冰冰的,让我讨不到半点好。”

男子猛地向后倒退一步,这个女人好强的武功,竟然在她动手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还让她得了手。

要是这放在他的胸口上,这女人又有意要害他,岂不是现在就当真死了?思及此,男人越发觉得后怕,暗自责备自己不够小心谨慎。

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个打尖儿住店的旅人,很有可能就是他要寻

找的人。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带着自己身后的几人纷纷上了楼,寻找叶铭庭入住的房间。

又是方才那个有些伛偻的人给几人开门,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这里住的客人已经走了。”

“走了?”男人反问道,可是这个半面人怎么会对此事这般清楚?

说着,半面的伙计甚至还没有回答,门就已经被他打开了,只露出躺在地面上被鲜血浸透的尸体,赫然是方才的那个小首领。

“你,你怎么?”男人的声音有几分不稳。

这家店当真是越来越蹊跷,若非是他猜测主上要在这遇上麻烦,他还真是不想来这么个诡异的地方。

“唉,又要打扫了,真是麻烦。”半面人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沉寂,又似乎觉得很是不耐烦似的,但是对此场景没有半分诧异,像是司空见惯。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六章 阻止也无济于事

昏暗的地面上,瞧见鲜血的模样倒是不甚清晰,然而地上躺着的人倒是双目圆睁,怎么着也没合上,像是死不瞑目。

男人脸色有些不太好看,皱眉道“这里原本的人呢?”

半面人像是很疑惑似的打量了这两个人一眼,哑声缓缓道“应该是走了吧。”

他声音浅浅淡淡的,似乎觉得很是稀疏平常。

男人显然被这个半面人唬的愣住了,他转身同自己的其余几个同袍商量了几声,这就不再在此停留,与其余几人纷纷离开。

那老板娘扫了一眼离开房间的几人,手上的算盘倒是丝毫没有停下,反而是冷不丁来了句“唉,真是可惜,这又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个活人。”

几人放这儿的押金,她也丝毫没有打算退的想法。

为首的男人却并不在意这些小事,仍旧是大步朝门外走去了。

他甫一离开,就瞧见在客栈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青衣黑衣两个男人,身姿颀长,在月色之下,愈发显得清冷矜贵。

几乎是只需要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一青一黑两个男人,究竟是何人!

他心下一颤,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朝那两人跑过去。

先前在客栈他们一出现的时候,叶铭庭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这是自己正在苦苦寻找的亲卫们。

虽说现在只找到这么几个人,但是他很清楚,现在这三人能够成功找来,其余几人也不会太远了。

为首的那人在看见叶铭庭的第一眼,已经是激动地连平日的礼节都给忘记了,只是热泪盈眶地看着叶铭庭,喊了一声“大人。”

语气有几分哽咽。

之前在那座宅邸之中一直没找到大人,却发现他们大人身边最得意的两个亲卫,他们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猜测,甚至以为大人已经死在了这场阴谋之中。

然而,现在能够看见活生生的大人,就这么站在他们的眼前,属实让他们心下松了一口气。

“其他的人呢?”叶铭庭询问道。

他平日里倒是很少用这样温柔的语气与他们讲话,这会儿倒像是在蜜糖罐子里泡过似的,丝毫不见严厉。

其余的两人也很是激动,然而不如为首的人表现的更加明显。

闻言,为首的那人便仔仔细细地回答了叶铭庭的疑惑,解释了一下他们在宅邸之中遇到的事情是如何地荒唐,又如何叫人心下发冷。

之前叶铭庭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那次病人们的突然发作,就是有了人在幕后指使,并且在多人的药中放了一些不该放的禁品,导致他们有一瞬间的发狂,后来这些人逐渐开始管不住了,才让他们纷纷往房间后院扶过去。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经由别人策划而成的,在

他们走到后院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那里竟然早有埋伏。

发狂的病人想要对他们下手,少数人已经中了进化后的病毒,导致不受控制,最后不愿累及同伴,便自裁而死。

而其余的人,则是逃的逃,死的死。

毕竟他们的基数还算大,足足有二十几人,在敌方众多人的追捕下,若是全部抱团走,只会被人一网打尽,所以他们选择了所有的人开始分散着离开此地。【¥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好在此举很有成效,他们能够及时甩掉那一批人,但是也正因此,许多的弟兄也都不见了踪影,他们也没什么办法能够联系到对方,直到有一天他们三人在寻找叶铭庭的下落之时,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便寻此而来。

叶铭庭听罢,若有所思,这和他预期的倒是差不多。

“你们在被埋伏的时候,大概能不能够清楚有多少人已经身亡?每一个找来的人都需要进行严格的检查,我就将此事交给聂青和处理了,你们好好配合他工作。”叶铭庭吩咐道。

“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我们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并没有怎么看清楚究竟有多少的弟兄惨遭毒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至少有一半的人。”男人凝重道。

这样看来,可能到现在为止,就只剩下十来个亲卫了。

一夜很是漫长,叶铭庭与聂青和就在此地等待了许久,但是直到次日天明,也才等到两拨人,到现在为止,总共也就八个人回来。

天色已然蒙蒙亮,在薄薄的一片雾中,只有远山和葱郁的树林,却再无人走来。

但是他们已经不能够再等下去了,昨晚他来此,已经告知过白羽岚,自己今日里一定会回去。

叶铭庭敛眸,随后缓缓冲另外两个人吩咐道“我们现在就亟需回宫,所以其余人只能放弃,但是我再三考虑,你们是否有愿意留在这里的人,可以在这里等待三日,如果人依旧没有出现,就姑且认为她们可能已经惨遭不幸。”

然而,在这么一个荒郊野岭里,要让一个人等待三日,可想而知这其中难度,更何况,她们甚至都还不清楚有没有人还在继续跟着他们,追杀他们。

然而在场几个人,应该都是对此事再清楚不过的,如果选择留下来,也自然清楚会面对怎样的危险和麻烦。

“我留下来吧。”之前那个率先找到他们的男人首先提议道。

叶铭庭抬眼看这个男人,他倒是有些印象,因为在之前他也一直都是担任着在亲卫里面的小队长一职,他们亲卫都没有姓名,后来他为了区分和叫起来顺口,给每个人按照数字取了名。

和白羽岚关系最好的那个十二就是这个小队长的哥哥,叫十一。

“你一人留在此地,若是找不

到人就算了,但你人要好好活着回来。”叶铭庭语重心长道“三日后,便加紧行程回宫吧。”

说罢,几人就道了别,叶铭庭的亲卫也大多隐在暗处,一行人前去边境交界处和另外一拨人汇合。

他看了一眼这刺眼的日光,像是即将要冉冉升起的新星,朝气蓬勃,充满着锐气。

与此同时,白羽岚自帐篷之中醒来,撩开了帘帐,看着这一地的篝火,以及现在站在山巅之上精神抖擞的侍从们,阳光照进来,山巅之上的阳光像是一道金粉撒过来,显得格外美好。

日光有些刺眼,然她倒是浑然不觉,分外享受这般自在的时候。

祁连煜走了过去,手上拿着一个小水瓶,递给白羽岚,道“喝口水?”

白羽岚伸了个懒腰,想到自己昨晚上睡得倒是挺好的,没被人吵醒,就连这垫下来的绒毯,也叫人十分舒适,恐怕自己是占了祁连煜的便宜,她不由得有些心虚,道“抱歉,昨日里恐怕是占了你的位子。”

她接过祁连煜的水,悬空喝了很大一口。

那些应该是他的属下特意为他准备的吧。

“没关系。”祁连煜淡淡地笑了一声,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然而她却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感觉,像是什么地方发生变化了。

“看你今天早晨起来,心情就似乎很不错的样子,昨日里你和叶铭庭吵得那么凶,我还以为你今天一起来就会想要去找他呢。”祁连煜淡淡地笑着道。

白羽岚也诧异了一下,随后缓缓地笑开了,道“昨日里尚且还有点机会,但是今日都到这早上了,就算是我想要做什么,恐怕也不会成功了。”

说着,她的眸光忽明忽暗的,像是在想些什么。

其实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也细细想过了,她做的事,虽然就她自己而言是有利的,但是那并非是叶铭庭想要的,那只是妇人之仁罢了,她想过了,她虽然不希望他去做这么一件事,但是她已然没有那个权力去阻止他。

思及此,白羽岚就释然了,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今日他们会在徽朝和这里的边界处汇合,我们也要快些赶过去了。”祁连煜在她身边忽然冒出来一句话。

白羽岚笑了笑,缓缓道“好。”

“可是你没有关系么?”她忽然问了一声,仍旧是有几分担忧,道“之前我不信任你,还让你吃了那种药,但是现在马上就要到边界处了,等到我们走到边界处,我就可以将解药给你。”

祁连煜摇摇头,并没有任何的动摇。

“我会送你和他安全回宫的。”祁连煜肯定道。

“如果我不送你们平安抵达,恐怕你们自回到边境内之后,面对的危险将会持续增多。”

毕竟,在那

之后,就是一种权力的角逐了,他当然明白那是一个怎样的道理,他从幼年之时,在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叔父身上,完全看见那种权欲的影子。

甚至最后他们在权欲之中蒙了心,最后也都死在了权欲之中,就算是在北疆王庭这种权力机制不完善的地方,尚且还有那样残酷的争斗,更遑论是徽朝。

白羽岚见他眼中这般坚定的神色,也有一瞬间的动摇。

良久,她笑了一声,道“那好,现在这里我没有什么能够给你的,回宫以后,我一定会让叶铭庭给你一个来徽朝的很大的见面礼。”

祁连煜看着白羽岚笑得这般灿烂的样子,有一瞬间的恍惚,在他看来,她的的确确是变了,现在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知事,不再如之前那般天真烂漫。

“好。”他笑着道。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七章 没法在这里生存

自打失忆之后,她在梦里看见过千千万万次的徽朝,但是从未用过自己的双眼,去真真切切地看上那么一遍。

而现在,矗立在她眼前这样辉煌的亭台楼阁,是她熟悉的徽朝式建筑,在城门处,还有许多的士兵在把守着,边关重地,守卫显得尤为森严。

白羽岚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城门外等着他们的叶铭庭,他一身黑衣,在一片贫瘠的黄凤之中,岿然不动,身后站着一些同样身姿挺拔的男人,若是她猜的不错,那应该是他的那些亲卫。

然而,眼前的人数的确是少了许多,这让人不甚唏嘘。

瞧见她来了,叶铭庭的嘴角不自觉便扬起了,就连手都轻轻地抬了起来,像是要同她打招呼似的,但是在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以后,又缓缓地垂了下去。

假装自己不怎么在意似的咳嗽了两声,缓缓道“你来了。”

他这一道轻声说出口的话,却是满腔温柔,像是要将人泡进蜜糖罐子里似的,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

这样的大人,可是他们前所未见的,几个新人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大人原来是这样的人,他平常在他们面前可是一板一眼,甚至就连一点点错误,都是要予以严谨处罚的。

白羽岚一下扑上叶铭庭的怀抱,将他抱了个满怀,随后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道“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这宛如撒娇一般的举动,那可真是看得旁边几人被迫低下头去,他们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嗯。”他缓缓笑着道,揉了揉白羽岚的头发,道“昨晚看来你睡的很安稳。”

说到这儿,白羽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直接将我给劈晕了!要是你下次还这样,我告诉你啊,我可”

“好了,下次不会对夫人做出这样粗鲁的事情了。”叶铭庭的眼睛里带着笑。

“叶兄,现在我们可以进边境了么?”祁连煜忽然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腻歪。

“可以。”叶铭庭深深地看向祁连煜,语重心长道“不过,我先要提前告诉你,你确定是要和我们一起进入徽朝境内么?”

在徽朝境内,这里并非是他的地盘,也不是他熟悉的作战方式,于这个带过兵的人而言,肯定知道是有多大的风险。

然而,他不曾料到,祁连煜竟然停都没有停顿一下,就直接点头应声,道“我已经确定好了。”

“今早上我也问过他,但是他也选择了拒绝我。”白羽岚插了一句话。

她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小竹筒,将其摇了摇,递给祁连煜,眨了眨眼睛。

“喏,这个是解药,你吃了吧,我担心这种东西留在身体里,太久了也不好,说不定会对你的武功有影响呢。”白羽

岚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格外好看。

祁连煜也并没有犹豫,接过药,就吃了下去,分明是极其信任白羽岚的模样。

他身后那个昨晚上谏事的男人已经露出了微笑,和他猜测的分毫不差,如果少主选择了那条路,想必在这种助力之下,日后一定会好走得多。

叶铭庭自然也被他这种信任感触动了,他吩咐了人率先去联系了自己安插在边境的暗线,为他们几人特殊安排了一个通道,掩人耳目进了城。

这个暗线是边境守卫的副将,虽然只是副将一职,然而在私下里,其实权力已经胜过将军了,少部分内部人士心里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等到几个人都被接进了副将的一个偏院住处之后,那人立刻就跪在了叶铭庭跟前,一副沉重的模样。

叶铭庭挑眉,挥退了一部分人离开,只留下了祁连煜和白羽岚、聂青和在场。

他缓缓问道“怎么了?”

看这架势,似乎宫里面的局势,已经快要不得了了,莫非一朝就要翻天了不成。

“大人。”那位副将仍旧是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沉痛道“宫里已经闹翻天了,分成了三派,一部分认为您被劫走了,所以才让假冒的替代,有的说您是为了寻找皇后娘娘出宫,是个昏庸的皇帝,更有甚者,已经捏造您已经被奸人所害,早已身死的言论了。”

如果这最后一条当真是确有其事,那到时候皇上就算是想要进宫,但是仍旧会有人阻止,并且这些阻止的人很可能会当真杀了皇上,到时候就真的是个死无对证,皇上无法进宫,不出现的话,恐怕到时候奸人就要取而代之了。

这番话,绝非是危言耸听。

然而叶铭庭却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的神色依旧如常,淡淡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大人,您”那位副将又添了一句,道“您当真是要弃江山于不顾了么?”

他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又联想到早年时候,大人的确是没有什么想要做皇帝的想法,如今做了这个皇帝,恐怕也并非他本意。

“不会。”叶铭庭淡淡道“如果哪一日我当真准备离开,那么也会安排好这后事,断然不会一走了之。”

他神色坚定,就算是之前副将仍旧有些忐忑,听信那些风言风语,然而现在已经坚信了叶铭庭的话。

“大人,我相信您!”副将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话毕,叶铭庭便带着那个副将,和聂青和去了后面的房间,开始商议朝中政事。

只留下白羽岚和祁连煜两个人就在庭中,被小厮招待。

这应该是那个副将的心腹之一,瞧见白羽岚之后,依稀能够猜出她是

什么身份,还多多瞧了几眼,当初皇后娘娘失踪的事情,可是闹得一阵沸沸扬扬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众人都知当今徽朝的皇上和皇后是神仙眷侣,伉俪情深,当初在潜龙之时,就已经在互相扶持,而这位皇后娘娘,更是一个非常有手段的女人,她并非是在后宫之中争宠,而是一人创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并且一心辅佐皇上走上这权谋之道。

就算是她作为一个男人,想必都很少有人能够敌过她。

“夫人,请问您需要点点心么?外面风大,又有些沙尘,要去个屋子里坐坐么?”小厮在一边说话的态度,倒是很恭敬的。

“当然。”她笑着道。

她当然知道这个小厮在打量她,好在这目光也不至于让人不适,她也就懒得说什么了。

小厮很快将他们带到另外一间房间,上面摆上了精致的糕点,都是她喜欢吃的,还放了些民间搜集来的话本子,想必是知道叶铭庭去寻她,得到他们即将要回来的消息,那个副将打听了她的爱好,特意去吩咐人买的。

她大步上前,一屁股坐在那板凳上,拿了个点心,一边咀嚼着,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那个小厮,道“你们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要回来的?”

“昨日。”

“说说看,朝廷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白羽岚虽然不关心那些时事政治,不过眼下这情况,的确是有点复杂,她不关注都没办法。

要不然这到时候,就连自己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小厮悄悄地去看了一眼祁连煜,这小动作也被白羽岚看了个清楚。

“自己人。”白羽岚淡淡道“快说。”

“朝廷里出现了些前朝人士余孽在背后操控,是上一任皇帝的皇子,如今很多大臣听信了他的谣言,一同在造谣您和大人。”良久,那个小厮扭扭捏捏道“而且现在宫里没皇上做主心骨,很多大臣也觉得寒心,很多人都在一边倒。”

“甚,甚至有很多人都说是凌大人将叶大人杀害了,所以一直在假扮叶大人,声称要杀了凌大人给叶大人报仇。”小厮郁闷道。

这些人当真是不识好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叶大人将徽朝治理的这么好,但是这些人仍旧是不知足,反倒是过来倒打一耙,当真是叫人气闷的很,非得将这样英明的君主给挤下去。

白羽岚扶了扶自己的额角,微微闭了闭眼,道“那可能回去的这条路,还真是艰险啊。”

既然这个副将能够这么快拿到他们的消息,想必他们已经回到徽朝境内的事情,也会很快就要被人知道了。

这一路上注定不平静。

“你打算怎么做?”

那个小厮离开以后,祁连煜看着

一脸悠闲在吃着糕点喝着茶的白羽岚,微微蹙眉问了声,声音清冷中夹杂着温柔。

“走一步看一步吧。”白羽岚耸耸肩,打了个哈欠,道“不过这几天晚上你们可能得看紧了,徽朝的朝内斗争,远远要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白羽岚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却只是一瞬,快的让祁连煜没有意识到什么。

但是他听说过的,他们中原人,在朝内当官之人,勾心斗角者众多,他们的礼仪和这种朝政文化,若是不用点脑子,是当真没法在这个朝堂上生存下去的。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八章 他瞒着你的事情很多

叶铭庭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来寻白羽岚的时候,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裙子,正悠闲地躺在葡萄藤下的摇椅上昏昏欲睡,地上放着一碟子的糕点和小鱼干,脚下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猫正在蹭着她点在地面上的脚尖。

叶铭庭不由得失笑,就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他的夫人倒是还能够这般自在地喂猫午睡。

葡萄架上忽然刮过来一阵风,将上头的叶子吹得沙沙作响,她稍稍被这个声音吵醒了一点,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这就瞧见视线之中有个身着玄衣锦袍的男人。

这件可比今日他穿的那件黑袍子好看的多了,袖口翻折起来,还滚着金边儿的丝线,绣成精致的花纹。

领口也是精细的绣工一针一线绣成的,他走过来的时候,还能够闻到淡淡的皂角香。

“你洗过澡了?”她只睁开一条缝儿的眼皮子,总算是半睁开了。

“嗯。”他点头笑了一声,道“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就顺便去沐浴了。”

他记得白羽岚一向十分爱干净,这几日里几人这般不堪地奔逃着,想必她早就觉得很不舒服了,所以她一到这儿,就率先去了浴房,还顺带着换了一身衣裳。

“这个副将倒是很贴心,给我们都这么精心地准备了衣裳,这可不像是什么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白羽岚翻了个身,打量了一遍他的全身。

就他这一身,那定然都是靠着细工慢活做了很久弄出来的。

想必是在叶铭庭刚出边境之时,就开始准备等待他归来了吧。

“嗯。”他淡淡地应了声,语带笑意“的确是十分贴心。”

他走上前去,轻轻将她落在耳侧的碎发缓缓撩到耳侧,轻声笑着道“但是仍不及夫人从前为我置办的那般贴心置意。”

他说这话的时候,稍稍靠近白羽岚的耳侧,话音在她耳边像是小钩子似的,勾得她心里一阵发痒。

她正想要一个侧身翻过去,他却忽然就在她耳畔气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便退身而去。

白羽岚心中窒闷,本想着白他一眼将这人就地正法,不料又有人前来打断了她。

“夫人身上的衣裳更衬夫人,但是为夫一想到这可是别的人为夫人挑选的,心里头就很不是滋味。”叶铭庭起身的时候,又悠悠道了这般话。

“大人。”来者正是那个副将的一位得力助手。

“卑职很抱歉打扰了大人的雅兴,但是之前大人吩咐的,已经找到了线索了。”这人神情严肃,想来这应该不算是什么好事。

叶铭庭总是在瞒着她去做很多事,甚至大多数都是十分有危险的,只怕这次也是一样,白羽岚暗自想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人正要离去,叶铭庭又犹

豫了一下,上前几步,皱眉道“罢了,我一同去。”

说罢,他离开之前,还看了一眼正躺在摇椅上的白羽岚,此时她已经将地上的小白猫抱入了怀中,正在揉弄着她柔软的毛发。

“我去去就回。”叶铭庭摸了摸白羽岚的头发。

她立刻抬头瞪了他一眼,不是很高兴道“看着我摸这个小猫的毛发,你倒是来给我顺毛来了,你以为是什么路边上捡到的阿猫阿狗呢!”

叶铭庭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笑了一声,道“夫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而是我心头的珍宝。”

话毕,便大步而去。

只留下一个黑色锦袍的背影,萧萧肃肃。

白羽岚看着怀中的小白猫,哼了一声“说什么珍宝不珍宝的,真是肉麻死了。”

但是嘴角却是不自觉地扬了起来,显然心情很是愉悦。

这厢,之前的那个助手低头与叶铭庭通报另外一件事“少爷和小姐已经被专人送回了宫,不会有任何人发现的。”

叶铭庭颔首“做得很好。”

“李绪山那边怎么样了?”叶铭庭的目光猛地一瞬变冷,和之前在白羽岚身边那个温柔说话还逗猫的人,当真是天差地别。

“一切都安排妥当。”助手回了声,但是忽然又想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再次提醒叶铭庭道“但是还请大人再谨慎些,虽然我们已经查看过无大碍,不过李绪山此人一向狡猾,卑职担心”

叶铭庭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眸色深不见底,道“我不会让他有这个卷土重来的机会的。”

他这话倒是说的坚定,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人在信口雌黄。

下属低头,垂眸道“是,全凭大人吩咐。”

这次回京的路线必须要细细规划,但凡是有一丁点的差错,就很可能会让他们万劫不复,且不说那些人会干些什么,单单是被找到了行踪,白羽岚就会面对更多一分的危险,他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尽管他心里清楚或许夫人能够有很好的自保手段,但是在他心中,仍然是将她当做一个需要被细心呵护,好好保护的人,万不可再出差错,像是上次那样从他的世界之中消失。

“大人,规划的路线,已经画成了一张地图,到时候大人可根据这张地形图随机应变,另外,还有一件事。”说起来这件事,这个下属难得犹豫。

“有一位公子想要求见夫人和大人,但是我们已经拒绝过很多次了,不过那位公子一直都锲而不舍,到现在还能够跟在大人你们身后,可见他应该是清楚大人你们的行踪。”下属犹豫着禀告道。

“嗯?他有报过自己的名字么?”

能够一直这么跟在他们身边的人,看来也不像是什么小

人物。

“叫秦羽,穿红衣。”下属诚恳回复道。

那个公子看起来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出身,就算是谈吐,也像是教养十分好的样子。

按照他的判断来看,这样的公子哥儿,大人还真的可能认识。

只不过,现在看来,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莫非,认识是认识,但是只是认识的方式有那么一丁点儿的不一样?

“既然他这么锲而不舍地非得来找我们的话,那不见岂不是很不近人情,让他直接来见吧。”叶铭庭冷声道,脸色也黑了不止一个度,周围空气里的沉冷几乎让人窒息。

下属心中一苦,后悔自己将这事儿说了出来,看大人这个态度,似乎并不是很喜欢那个男人。

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卑职清楚了。”下属十分敬业地回答道。

秦羽的到来,出乎了白羽岚的意料,在她失去记忆那段时日里,她记得秦羽待她一直很好,几乎是有求必应,不仅如此,她当时甚至脾气也不算是很好,也常和他发生口角,或者别的争执,但是他一向都是在让着她。

那之后,她甚至和那个谷中的一位公子私交甚好,但是秦羽也是在背后默默地看着。

除了那日在皇宫的时候,他用迷药迷昏了她,甚至还让她失去了记忆以外,他待她,当真是没的话说。

只不过后来她出谷遇见叶铭庭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不怎么好了,甚至许久都未曾联系过,现在想来,还是觉得让人感叹。

这次听闻秦羽追了过来,想要见他们,她便觉得再诧异不过。

只是前面的人提了个醒而已,但是叶铭庭本人没有现身,直接让秦羽过来的。

眼前的人,一身红衣如罂粟般,迷人又危险,他容颜依旧俊美非凡,带着丝丝邪气,只不过脸色却比从前苍白和无力一点。

她想,她或许知道为什么他的神情如此疲惫不堪。

“夫人,许久不见,近来可好?”秦羽瞧见白羽岚,同她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这声音客气的都不像是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

看起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是经历了很多事情。

“我很好,你呢?你看起来很憔悴。”她抿了抿唇,应声回道“师兄。”

这一声师兄,可谓是将之前的过往都叫断了个干净,似乎他们两个人之间,只有这师兄和师妹的关系。

秦羽的神色又多了几分痛苦,迟迟站在门前,看着这在摇椅上半靠着坐的女子,看向他的神情,平静而又多了几分悲悯。

不,他并不需要那样的神情,他还是更喜欢在她失忆之后,看着他的样子。

然而,这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他只能在自己的记忆里,珍藏那份相处和

回忆……

“自你离开以后,教主便开始为你铺下了后路,我不过是在帮衬她而已。”秦羽暗中吸了口气,淡淡道,方才那种狂喜和悲痛已经从他的神情之中落幕,如今剩下的,便是他惯常的模样。

“母亲在做什么?”白羽岚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感觉。

之前曾经有人在她耳边提到过,祁连煜现在帮她,是因为花家的势力,但是据她所知,花家也仅仅是一个江湖之中的魔教罢了,全然没什么可图的。

况且,这江湖和官场总是不对付,若是要在官场和这国与国的战斗之中获取胜利,那和花家也是没什么干系的。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白羽岚心中发沉,脸上也不由自主带了些出来。

“教主大人本想让我先不要告诉你,但是我思来想去,仍旧是觉得你应该有这个权利知道,这就自作主张,打算告诉你了。”秦羽敛眸,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教主在插手徽朝和央国的朝廷斗争,徽朝自有叶铭庭可以控制,但是现在央国已经被母亲安下了不少的探子。”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九章 我的喜好就是你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立刻不可思议地反问道“央国难道不是由纳卡统治了么?说的是井水不犯河水,现在这是要打起来了么?”

秦羽轻轻地笑了一声,摇摇头,走到白羽岚身边的一把躺椅上,虚虚坐下,有几分好笑道“我原没猜错,你果然不知晓央国发生了什么。”

白羽岚这下更是茫然了,难不成是因为她许久没有过记忆,到现在为止,她的思想都落后了几百年了?

“央国早在许久之前,实权就已经不在纳卡手中了。”秦羽叹息道“我知道纳卡是你的姐妹,你一直都很看重这份姐妹情,但是如今看来,你已经没办法去改变纳卡的命运了,她已经有皇夫了。”

“难不成是那位皇夫把握着实权?”白羽岚挑眉道“那几个皇夫不是之前的老皇帝挑选的么?都是些没什么势力的人,怎么能够把握那么多的权力。”

秦羽缓缓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那个人,你认识,他叫做,令羽空。”

或许从前的某一天,提到今日里的事,他绝不会相信,那个清风霁月、不慕权力的公子,竟然会在有朝一日,醉心权力,不仅如此,甚至还在笼络人心,谋害喜爱之人的好姐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今,他却坐到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然而,却还肖想着从前喜欢的人。

秦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令羽空再次刷新了他的三观。

“怎么会是他!”白羽岚显然被震惊了,她的瞳孔陡然睁大,像是觉得此事是他亲手编纂而来哄骗她的一般。

“我并没有骗你。”秦羽深深地看了白羽岚一眼,有几分无奈,道“如若我当真是要欺骗于你,那我何必亲自走一趟呢。”

“况且,这次的事,你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在你失踪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命运早就开始轮动它的转盘,只不过那个时候,尚且还没有人能够察觉到罢了。

这个下午,摆放整齐的一个书架旁边,桌、笔、书、画纷纷摆放的恰到好处,几人正围绕着一张圆桌,在讨论行程规划和陷阱。

而葡萄藤下,微风轻轻吹拂,另外一个巨大的秘密逐渐抖露在阳光之下。

在白羽岚的强烈要求之下,秦羽终归还是将这件事全盘告知了她。

既然花清莲一早就在打算着此事,他不妨去推一把,不然白羽岚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迫陷进这整个计划之中。

夏日的风,并不能够驱散一个人心中的热意,但是这让人瞠目结舌一般的事情发展却可以。

秦羽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石桌,清脆的声响,一点一点地敲击在她的心口上。

他对着白羽岚娓娓道来前因后果,那是其余人都并未告诉她的真相。

央国在老皇帝去世之后,纳卡一直在寻找着老皇帝的死因,后来揪出盘根错节的很大一拨人,但是这却牵扯到一笔巨大的利益,那些涉案和心虚的臣子,自然就开始想着如何将这位皇太女扳倒。

而与此同时,央国仍旧是有很大一部分,推选太子,因为皇太女再受宠爱,依旧是女子,他们不愿让她来当任下一个王,这些本来是先皇要为她做完的事,可惜在尚未全部清除掉那些人之前,他便早早地去了。

后来,纳卡被迫寻求别的强大势力帮助,这个时候,令羽空站了出来,利用他手头的无尽的人脉和财力,为她稳固了政权,在与令羽空大婚之后,她也成功登上了帝位。

此时的纳卡,也不再是当初那个聪慧却被养的刁蛮骄矜的公主了。

谁知道令羽空的野心远不止如此,他当初助纳卡之时,其实是早将那些人收做他的麾下用,在纳卡登上帝位之后,他的权力更加是达到了一个顶峰,最后逐步架空了纳卡的权力,将纳卡软禁在后宫之中。

他的那些兄弟们,也被令羽空管制的死死的,据说令羽安甚至还被直接扔进了大牢之中。

民间只知有令羽空这位皇夫,而不知本该是女皇的纳卡,他已经是个实质性的帝王了。

白羽岚听罢,不甚唏嘘,皱眉道“纳卡现在也依旧是被软禁着的么?”

秦羽点头,随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一直都被关在后宫之中,但是据我所知,他们本就是利益联姻,或许最开始纳卡可能还想过顺应天意,也以为令羽空是个清风霁月般的公子,但是据说在大婚当日,令羽空便使了个办法,让纳卡一日没回宫。”

“他们最初应该是达成了某个协议。”

思及此,令羽空不免也是个可怜人,心爱的人可能是永远得不到,本来能够有个机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她,就连当事人自己可能都不会察觉,但是却又被人给搅和了。

如今,只是难上加难。

白羽岚听罢,心头只有一阵阵的气愤,但是作为一个受过令羽空很多恩惠的人,又是矛盾交织。

“想必你听了这件事,恐怕也很难出手对付他。”秦羽像是在预料之中似的,笑了笑,道“不过,我想,如果有人要置叶铭庭于死地,你还会不会动手?”

果不出其然,白羽岚的眸子果然睁大了,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倒吸一口气。

她记得,她在祁连煜的星辰阁里见过令羽空,那个时候她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零碎记忆。

后来发生事故的时候,祁连煜曾经说过,有可能凶手并不想对她动手,只是想杀害她身边的其他人,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应该就知道,那个

人是谁!

而令羽空与祁连煜的私交甚好,思来想去,她总是觉得,祁连煜早就发现了,只不过不知是出于何缘故,不愿告诉她。

看她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整个人都坐了起来,秦羽不由得笑了一声,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清楚明白了很多事情。”

白羽岚闷不做声,但是心下已然转起了圈圈,她总是觉得,叶铭庭也是个知情者,只是也没选择告诉她,莫非还是在担心她为朋友背叛而感到伤心么?

联想到那一日在星辰阁看见的人,她不由得心头紧了紧,她知道他是个多么清风霁月、受人追捧的人,他可能是真的对她没有恶意,也全然没有想过伤害她。

否则,就不会出现那日在破庙里的事情了。

那个黑衣人就不会对祁连胥说,让他不要对她动手的事,还说是什么主人要求的,这样看来,所有的事情的逻辑似乎都能够说的通了。

“这是在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两个人说话的空档,忽然插进来一个人的话。

这声音倒是尤其耳熟,白羽岚一转头看过去,赫然是叶铭庭。

“聊一些你不让我知道的事。”白羽岚瞥了他一眼之后,就又将头转了回去。

叶铭庭被她这举措逗笑了,弯了弯眉眼,道“夫人还真是个会记仇的人,为夫这是从前又有什么事瞒着你了?”

“你瞒着我的事,那可多着呢,我只不过是没说而已。”白羽岚冷哼一声。

叶铭庭走过来,又抬眼看了一下秦羽,弯了弯嘴角,笑了一声“好久不见。”

这次秦羽看他的眼神并没有任何的敌意,十分地平静,这种平静,甚至让他这种人都有一些不适了。

之前秦羽可是十分不满他,每次见他,再如何掩饰自己的平静,都能叫他看出来他对他的不满和恨意。

但是现在,他就像是一个即将要遁入空门的和尚,抑或是一个勘破红尘的侠客,总之,眼神里寂寂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又像是什么都有。

这种复杂的情感

叶铭庭眯了眯眼睛,花清莲是做了什么,让他现在看起来彻底放下了?

他扫了一眼秦羽坐的距离,在石桌边的躺椅,距离白羽岚大概是有着近两米的距离,他现在似乎和白羽岚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这是从前不曾有过的事。

虽然不知何故,但是叶铭庭仍旧是心情难得愉快。

不论是何原因,总之结局是这样的,就足够了。

叶铭庭虚虚地拢着白羽岚的后背,轻声道“已经几近夜晚了,夫人和师兄都去用膳吧,到时候冷了就不对夫人的胃口了。”

说着,他甚至还在白羽岚耳边轻声地报了几个菜名,几乎全部都是白羽岚喜

欢吃的。

她眼前一亮,随后猛地一个起身,吆喝着秦羽一起,就要去用膳了。

白羽岚一路走到用膳的大堂之时,眼睛里还是亮晶晶的,看着叶铭庭的眼神都变得十足十的柔和。

“喂,我跟你说,你可得给这个下属加薪啊,这做后勤,实在是做的太棒了!这就连口味都打听好了,还找来厨子适应你的口味,真是非常用心啊。”白羽岚啧啧两声道。

“那可能不是我的口味,是夫人你的口味。”叶铭庭悠悠道。

“那不都一样嘛!”白羽岚摆摆手,笑着道“不要在意这些小事,难道我喜欢吃的,你不喜欢么?再说了,也只有我有这么明确好定位的喜好了,要是他们能摸清楚你的喜好,那岂不是不用天天面对你的冷脸了。”

叶铭庭失笑,他的下属鬼精鬼精的,当然能够摸清楚他的喜好,只要她喜欢什么,他难道还会生气不成?他的喜好,自然就是她。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章 我会监督你的

三人很快就到了前厅,白羽岚带着叶铭庭一路都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掩饰不住的欣喜。

她在那个三不管地带待久了,就连这口味吃的她都有点泛吐,十分不习惯,现在倒是能够改善改善一下她的味蕾了。

白羽岚是三人之中,第一个听了几句招待的客气话后,就立刻上桌大快朵颐的人。

说实话,在接触过那么多女子之后,这位副将属实都没见过白羽岚这样的女子,然而她并非表现的让人觉得没有教养,而是独独给了人一种不拘小节的飒爽。

就像是她是个男子的话,她的行为举止代入进去,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一旁伺候着的小厮心里倒是比谁都高兴,果然伺候那个大人,别的什么不要紧,关键是要让夫人高兴了,大人就会高兴。

反之,大人即便是有些高兴的时候,一旦遇上了夫人心情不佳,那可就完了,大人一定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叶铭庭一坐在白羽岚身边,就开始给她疯狂地夹菜,一边念叨着“多吃些,这个对身体好。”

“这个也是你喜欢的。”说着,他又对着桌上的辣子鸡给来了一筷子。

不仅如此,叶铭庭还给白羽岚剥起了桌上的烧鸡,将它撕成一片一片的,放进白羽岚的碗中,用小刀给烧鸡剃了剃骨头,再一点点放在白羽岚的碗中。

这熟练的动作,和这温柔的神情,还真是叫他们一众下属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瞎了……才发现主上竟然能够温柔地像这个样子。

白羽岚倒是来者不拒,一直在大快朵颐之中,或许是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对自己胃口的食物,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胃口都变大了,吃麻麻香。

就在一段风卷残云过去之后,白羽岚用纸巾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动作十足优雅,叫人根本就没法将她和之前的那个疯狂吃饭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叶铭庭在旁边拿出一张手帕,又给白羽岚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

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单单是看着,便觉得合该就像是传说之中形容两人感情的那番话,他们当真是神仙眷侣一般的存在。

秦羽亲眼看见这一幕,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再有那么多的不舍,也没那么多的愤慨,是一种久违的平淡。

此时,叶铭庭身边的那位副将自然而然也注意到了秦羽的存在,他坐在秦羽身旁,看他穿一身红衣,容颜俊美妖邪,世无其二的模样,他已然能够断定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

“主上和夫人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恩爱,最开始,我们的人里面,甚至有很多人认为是夫人迷惑了

主上,但是久而久之,便不再这样想了。”

他坐在秦羽身边,状似很不经意地讲起来这件事。

秦羽自然而然地被他这番话给吸引了过去,就听到这个男人继续道“可是后来,夫人失踪后,主上变得越来越不像主上,甚至动过很多次杀念,也就是在那时,他们才意识到……”

“主上根本就没办法离开夫人,他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主上能够保护夫人,为夫人周全,而与此同时,夫人也在默默支持着主上。”

一字一句,几乎都说在了秦羽的心上。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让白羽岚总是会拒绝他。

因为他早一步遇见了她,并给了她那样好的保护,有的时候,爱情总是这样不讲道理,因为别人的一件小事,一个动作,就会去爱上一个人。

现在白羽岚吃完了,叶铭庭的碗里还是一点没动,又被白羽岚强制着他要多吃点。

听见这两人在打打闹闹的声音,秦羽不自觉笑出了声,果然,他们还真是很般配的,这和他不一样,他带给她的,更多是恐惧和算计。

“少主和夫人向来是人们心中所向往的天作之合,我想,当事人两个定然也是很喜欢这样的称呼吧。”副将继续道。

“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你是说给我听的,但是我如今并非是你们主上的敌人,你们应该小心的,也不应该是我才对。”秦羽淡淡道。

尽管现在看见他们之间的打闹和对话是那样的生动有趣,但是他的心底已经不会出现怎样的波动了。

更何况,令羽空那样危险的人,才应该是更加需要注意到的人才是。

像他这样最开始出来的时候,虽然是魔教中人,然而他从来不将这当做自己身份的定义,就算是美人煞,终究也没什么人做了恶事。

然而令羽空却有所不同,虽然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是一个清风霁月一般的公子一样,但是,他心底的阴暗却是不为人所知,要不然也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人神共愤的事。

副将听罢,注意到秦羽的态度果然表现的和他自己说的差不多,他虽然依旧有些伤感,却在此时,已经没有那般执着的眼神了。

等到白羽岚逼迫着叶铭庭吃了整整一碗之后,这才松了口,放心道“日后你可不能让自己饿着肚子了啊!我会监督你的!”

门口忽然又冲进来一个男子,是叶铭庭的亲卫阿六,白羽岚对他挺有印象的,大多数不在宫里的时候,凌锦也不在的话,都是他在料理叶铭庭的一些生活琐事。

他喘着粗气,像是刚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似的。双手环抱在胸前,鼓鼓的似乎

是装了很多东西。

叶铭庭睨了他一眼,道“做什么这么冒冒失失的。”

阿六环抱在胸口的手臂放了下来,露出他怀中的包袱,鼓鼓的,的确是装了许多东西。

他缓缓地打开了那个包袱,里头的东西便映入了几人眼前,是一种鲜红的浆果,红的有些发亮,艳的像是娇艳欲滴的女子涂抹了胭脂的嘴唇。

“这是什么东西?”白羽岚先是诧异地看了一眼,随后看向叶铭庭,后者倒是一脸坦坦荡荡,不仅如此,嘴角轻轻掀起,还露出了一丝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是你喜欢吃的东西。”他浅笑着道。

曾经有次两人在野外的时候,他曾经亲眼见过白羽岚吃这种果子,并且神情惬意,像是十分钟情于这种野果,只不过那会儿情势紧急,他也根本就没那个时间去给她多带上一些。

没想到,这个小子倒是先注意到了。

“这是洗过的。”阿六笑起来,有些黑黄的皮肤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看起来开心极了。

叶铭庭随手拿了一颗塞进白羽岚嘴里,她也顺从接过,嘴唇微动,咀嚼了两下,明媚的眸子忽地就亮了一下,眨眨眼冲着叶铭庭道“这,这个果子是哪里摘的?”

“回禀夫人。”阿六眼睛里亮亮的,冲白羽岚道“这是您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吃的一种果子,当时看见夫人很喜欢,我们来的时候,路过一棵同样的果树,我就给夫人摘了一些过来。”

白羽岚听见他这般话,心中不免升起来些许欣喜。

连带着她现在说话,都似乎多了几分雀跃“下次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儿了,毕竟那个时候你们还在逃亡,要是晚了一步,被人追到了,岂非得不偿失。”

阿六点点头,道“下次定然谨遵夫人的教诲。”

“剩下的,夫人就全部拿去吧。”说着,他将那个报复放在白羽岚的面前,递给她道“夫人做些零嘴来吃也是极好的。”

几人稍稍在这里耽搁了一会儿,白羽岚离开的时候,叶铭庭脸上都带着几分笑意,阿六几个人自然再清楚不过,今日的大人恐怕是很认可他们做的事儿。

“阿六,你精啊。”一个同僚用手肘捅了一下阿六,道“当初我们都路过那片儿的时候,可怎么就你一个人发现这事儿的。”

阿六挠挠头,笑了笑道“当时也的确是没怎么仔细想过,只不过这么想了一下,就这么做了。”

秦羽和副将两人留在前厅,叶铭庭走前,吩咐让副将为他们安排住处。

“他们会在这里休整多久?”秦羽轻轻地扫了副将一眼,他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也不那么留恋。

“明日就会离开。”副将深深地看了一眼秦羽,道“希望您不要食言,

一路护夫人安稳,送他们成功抵达京城。”

“自然。”秦羽淡淡应了一声,便叫副将去他安排的住处了。

如今教主同样重视着这件事,并且特意吩咐过他,无比保护白羽岚的安全,这样看来,还真是于公于私,他都会护她一个周全,日后即便不能终成眷属,也不至于成为敌人。

白羽岚怀抱着一包袱的果子回去,还没吃多少,就感觉没多少了。

她瞄了一眼怀里只剩下七八颗的果子,皱眉道“可惜这果子真是太小,不够吃。”

说着,又往自己的嘴里扔了一颗。

“等日后回了京城,我去给你找更多的来,让你一次吃个够。”他看了一眼这红果子,挑眉道“番邦都少见的鲜果,能够让你一次吃掉这么多,也算是你运气很好了。”

那个亲卫也是个眼尖的,到时候说不定能够让他更多地跟在夫人身边,想必会更加称心如意。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一章 熟悉这处宅子

白羽岚调皮地转头,冲叶铭庭眨了一下眼睛,显得尤为可爱。

叶铭庭失笑,眼前人便忽地一下朝他靠近一步,一个踮脚,在他嘴唇上轻轻地印了一下笑嘻嘻着道“让你也尝尝这果子的味道喽,省得你说我吃的太多了,没给你吃。”

说罢,她甚至也没管叶铭庭的是如何作想,便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拂衣而去了。

瞧见白羽岚缓缓离开的背影,他竟也当真鬼使神差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还残存着一丝丝清甜的果香。

他不由得有几分意犹未尽,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真挺甜的。”

副将安置的这一处宅邸,不论建构,抑或风水,都算的上是一处上等的风水宝地。

他为两人安排的住处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在众人围绕的正中间,要是这里都出了事儿,周围人定然会第一时间发现。

想来,也算是一阵煞费苦心。

两人的房间布置地就像是一张婚房似的,全部都换了新,全部按照正红的颜色作为基调,叶铭庭眼含几分笑意。

这位副将倒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人,他打量了一番这间房子的布置,通通都是一些讲究的器具,甚至每一样的摆设都是动了心思的。

在这个边疆地带,能够搜集齐这么多的东西,想必花费了不少的气力。

“你这个副将,那还真是很有脑子啊,我们一进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样样妥当。”白羽岚啧啧两声,三步并作两步就跳上了那张床上扑了上去,在上面滚了一圈。

这张大床能够睡上四五个人都绰绰有余。

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床榻之上的味道,还带着一丝丝的香薰的味道。

“这上头似乎还特意弄了一种香料。”她挑眉朝叶铭庭眨眨眼。

叶铭庭也淡淡地笑了一声,凑过去,拿起一个被角淡淡地嗅了一下,笑了笑,道“应该是西域的一种香料,当初在宫里的时候,番邦西域曾经进贡过一些,我们两个人用都有些紧凑,是很名贵的东西。”

顿了顿,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这些东西,都是些很名贵的,他一个副将,在这里能够有这么雄厚的财力做到这些,看来,做的也是顺风顺水。”

想必是那些番邦西域的人,从进入境内之后,他就收了很多好处。

若非是他信任这个副将的人品,知道他并非是一个贪官,否则还真是有些意难平。

“叶先生慧眼如炬,挑中这样的能人,那也得益于我们叶先生是个伯乐,能识得千里马。”白羽岚嘻嘻笑了一声。

叶铭庭轻轻地靠近一点过去,一同躺在床榻上,轻轻地靠在她的身边,丫鬟端水进来伺候着两人梳洗后,便相拥而眠。

两人之间

,许久不曾这样平静地睡下。

白羽岚都萌生出一丝丝撒着蜜的心思,入眠之前,她的嘴角还是轻轻翘起的,像是心里裹了一层蜜。

“睡吧。”一双大手缓缓抚上她的后脑勺,白羽岚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到他确定白羽岚已经睡着之后,叶铭庭这才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口郁结已久的血渐渐涌上心头,他抑制不住,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

他轻轻地从床上走下去,尽量避免会吵醒白羽岚。

月色如莲,他用随身的巾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映着这月色看了一眼,手帕上已经被染得鲜红,他不由得蹙了蹙眉头,之前余毒未清,没想到这才过几日就发作了。

看来这次令羽空是花费了大成本,为了想要置他于死地,大费周折。

思及此,叶铭庭去了庭院之中的另外一处长石桌上,盘腿而坐,深呼吸几口气,将自己体内的余毒给尽数逼出去。

等到次日的时候,白羽岚睡醒,发现叶铭庭仍旧躺在自己身旁,阳光穿过窗棂投射在这泛着光的缎面上,映衬着他如玉的面庞,那似是要振翅而飞的睫毛,像是美艳的蝴蝶。

她忍不住去在他的脸庞上亲了一小口,眼里尽数是柔情惬意。

想必是当初的记忆涌现回来之后,多了那些记忆,她总是能够时不时就回忆起某些令人感动的画面。

她印象之中,每次在偷偷亲了一口叶铭庭之后,他就会很快醒过来,但是这次他似乎并没什么反应,仍旧是睡得很死。

想必这段时日里过分舟车劳顿,导致他现在有些疲惫了,白羽岚这样想到。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这次倒是换的她不想打扰他起床了。

古代有汉哀帝为董贤断袖,她印象之中,他倒是也为她做过一回。

白羽岚出了房门之后,看见在庭院门口来回转悠着的秦羽,打了个招呼“这么早就在外面等着,是有什么事么?”

或许是昨日里的睡眠不错,今日她精神都至少好了一倍。

秦羽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羽岚,她正在撑懒腰,他难得眉头紧皱,不是很愉快道“昨晚上丢了一件东西。”

“是你们本来要带去京城的,如今祁连煜一行人已经开始在整座城池进行地毯式搜索了。”秦羽不由得有几分忧虑道。

如果能够让一向淡定自如,天塌下来的事情可能都不怎么感冒的人,这般忧虑,白羽岚想,那可还真是大事儿了。

在她的印象中,秦羽能够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有那么一两次,而那一两次都是关联着大事儿发生的。

“究竟是怎么了?我们一路西行而来,原来沿途之中,还带着什么需要运送的宝贝么?”白羽岚诧异道。

她可从来都没听到叶

铭庭提起来过,但是见他说的这般笃定,她心下也沉了沉。

“是能够调动北疆财库的令牌。”秦羽拧眉道“当初祁连煜选择和你们为伍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将这块令牌带过来,他掌握着北疆的巨大财富,但是皇帝迫害,他的血统本来也掺杂着一半儿中原人的血统,如今在和北疆皇族决裂之后,带着这令牌就离开了。”

看来,那个偷盗之人,还是将情报打探好了的,不仅如此,他甚至可能还掌握着这个府邸很大的情报,否则这么重要的东西,祁连煜怎么会随手就放在什么地方。

“难道是这里出了内贼?”白羽岚沉沉道。

毕竟只有出内贼的这一个说法,可能才是最能够解释这一状况的人。

秦羽摇摇头,道“现在整个事情还在调查之中,所有人都在寻找这块令牌。”

两人说罢,白羽岚便要随秦羽去一趟祁连煜那处,说不定她也可以尽自己的一臂之力。

祁连煜的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见他们来,门口的丫鬟倒是恭恭敬敬地同两人解释道“早上祁连公子出去了一趟之后,回来一趟就去找刘大人了。”

他去找那个副将?

白羽岚诧异了一下,两人便改变了方向。

一路上,在过拐角就要到副将的房间的时候,白羽岚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顿住了脚步,看向秦羽,皱眉道“该不会是祁连煜怀疑是刘大人唆使人将那块令牌拿走了吧?”

虽然叶铭庭倒是没有告诉过她关于这个令牌的半句话,但是她心里是有一杆称的,想必叶铭庭是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和她说过,并不希望她去牵涉到更深一层的机密事件。

“夫人现在即便是说什么,都毕竟算是猜测。”秦羽沉沉道“所以,不妨我们现在直接进去探个虚实。”

秦羽这番话倒是说的有理,她点了点头,便一路直行。

刚到房间门口,她就听见了十分激烈的争吵声,这两个人声音,她倒是觉得格外熟悉,赫然是祁连煜和刘大人。

秦羽后退一步,她便上前一步,轻轻地叩击了一下房门,道“我可以进来么?”

刘大人一听是白羽岚,立刻就答道“当然可以,夫人。”

白羽岚一进门,便看见了现在脸色格外不好看的祁连煜,他看见白羽岚进来之后,脸色倒是好了一点,像是在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夫人来的正好。”祁连煜看了一眼她,这一眼深得像是一汪寒潭,让人不觉瘆得慌。

“昨日夜里,我随身携带着的一块令牌丢失了,但是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今日便来找刘大人评个理。”他看向刘大人,道“这座府邸,是你的个人私宅,但是现在我的东西丢失了,

贼人却丝毫不见踪迹?难道他竟然这么熟悉这一处私宅?”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隐隐夹杂着怒气,就像是下一刻,就要将人给狠狠地置于堂前,让衙门给评评理了。

白羽岚挑眉,看向刘大人,道“你怎么说?”

“夫人,在下可以以在下的人品保证,绝没有做过此事!如果我当真是有意做这种事,那岂不是就背叛了叶大人了,在下绝不可能会背叛叶大人!”刘安发誓的样子,还是一脸正义盎然的样子,让人当真是不觉得他像是一个欺骗人的人。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二章 香里有问题

祁连煜见此,冷笑一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们是傻子么?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次的令牌丢失,甚至连他都没能够看出来,可见这个人是有多么熟悉这个地方,甚至在逃走之后,就连一点踪迹都没能搜索到。

刘安一双虎眼瞪上祁连煜,说话都有一种雄厚的气息,怒道“祁连公子,我可是将话都说明白了,要是你真的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难道祁连公子其实是打算直接将我就地正法,还是要什么别的方法来证明我的清白?”

他说话的时候,像是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

随后,这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向白羽岚,道“夫人,你说呢?”

白羽岚看着这两个人,一阵面面相觑,她怎么知道啊,她这才是刚来,就连这事情缘由都没怎么搞清楚呢。

场面一度安静了许久,直到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这一份寂静。

“夫人,大清早的,你怎么突然跑这里来了?”一个声音悠悠响起,来者一身青衣广袖长袍,一身清风霁月的模样,倒是让她想起来藏匿在山林深处的隐世翩翩佳公子。

叶铭庭虽然比白羽岚晚到,但是就今日之事而言,他倒是显得比任何人都清明,甚至比白羽岚明白的多。

“来这里寻求这个丢失案的原委?”他忽然挑眉笑着道“虽然在为夫心中,夫人一直都是聪慧非常,但是这次,夫人恐怕得需要费些脑子了。”

白羽岚一愣,道“你知道缘由?”

其余两人也冲着叶铭庭看过去,神色之间显然是有些诧异,尤其是祁连煜,一片神色复杂,像是对此事有些疑惑不解,又像是有些愤慨,或者是别的某些情绪。

“也不算是知道缘由。”他淡淡地笑着道“只不过是从一些人的口中得到了些零碎的消息,现在有了点想法。”

说着,他忽然上前,将白羽岚圈在了自己的怀中,眼神之中暗含笑意,道“可是你们竟然来为难我的夫人,她是急匆匆地赶来此处,但是并没有任何的线索。”

半晌,祁连煜的声音冷了下来,看向叶铭庭,道“那叶大人说说看?”

“沿途以来,贼人应该都在尾随着我们,或者是和我们一道,换了个芯子,伪装成我们的人,一路而来,自然是知道你身上有这种东西,就开始潜伏在你的身边,直到昨晚上,我闻到被子上面有着一种很名贵的西域香料,最开始虽然疑惑过是否为刘安所为”

“大人,我绝没有用什么西域的香料啊!”刘安在一边喊冤道。

这可是他精心布置的房间,放的也是按照大人和夫人的喜好用的香料,根本不是什么西域的番邦香料。

“我当然知道。”叶铭庭拍了

拍刘安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惊慌。

“那种香料我曾经在宫里闻过,就算是在西域都很是少见,进贡来的香料,仅供两个宫用七日都不可。”

顿了顿,他继续道“虽然曾经怀疑过是一些西域来的富商,为了进城给的刘安,但是今日端水进来的丫鬟说了一句,刘大人此人不喜西域的香料,觉得这东西太冲,所以宅子里面很少用,进城的商人也个个被他严格把关,送一些东西也一般是些兵甲。”

说罢,几个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祁连煜在北疆生活过那般久,自然分的清楚在中原的熏香和西域的那种香料的味道,昨日里他刚上床,就感觉被子的香味用的很高级,那是在他的星辰阁才会时不时用一下的。

如今在这么一个朝廷官员,还是个副将的身份,用这般高级的东西,便觉得有些奢侈。

“那香味不是很对。”祁连煜皱眉道“昨日我发现睡熟的速度,远远要比平日更快,我以为是这段时间里太过操劳,才会衍生成这般地步。”

没想到,应该是在香料里面混合了某种东西,而这种西域香料,正好是味道比较重的一种,如果覆盖在上面,想必就会掩盖原来的味道。

“聪明。”叶铭庭笑着道。

他这般语气听着倒是叫人觉得怪怪的,总觉得他是在夸奖一个小孩子似的。

祁连煜眉头紧皱,有几分不悦,道“那我们就应该从昨日里收拾房间的人查起。”

既然这些香料能够全部混在房间之中,想必少不了当时收拾房间的人的手脚动作。

“先将我的这个推论给压下来。”叶铭庭忽然皱眉道“现在那个内贼应该还没走,如果贸然离开,想必会引起我们的怀疑,他昨日里偷盗之后,今日就走,到时候今日派了人去抓他,想必他很难逃过这天罗地网。”

更何况,就算是出城,都是需要拿出令牌的,现在他没有令牌,又是个这种身份,除了走不了,又恐怕是贪得无厌,还想要搞到更多的消息。

祁连煜自然也思及这个问题,停顿了一下,还是赞同了叶铭庭的看法。

刘安倒是在一边很是愤慨,一脸意难平的样子,道“竟然打着我的幌子,去陷害大人,要是让我抓住这个人,定然将他关在牢房里,叫他好好受些皮肉之苦。”

门口又进来一人,穿着一身烟粉色的长裙,模样柔美,水灵灵的一双眸子,叫人看着就觉得动人。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娇娇怯怯的,全然像是个令人可以色令智昏的美人儿。

就算是白羽岚,看着都觉得有些心悸。

“刘大人。”她福了福身,见其他几人,并不认识,也只是礼节性地冲几个人福了身。

“婉柔今

日怎么会突然来此?”刘安有几分奇怪道“不是前几日里身子还不是很好么?这大病可好了?”

说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冲几人介绍道“这是之前在行军途中捡回来的一个女子,那场战斗之中,她就没剩下什么亲人了,我见她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府中,若是哪一日她能够有个好归宿,也算是好事一桩。”

“什么时候边疆又打过一仗?”白羽岚奇怪道。

她都没听说过。

“是和央国的一场小规模战役,他们想要偷袭我们一座城池,被拦了下来,当时让刘安去的,后来才调到和北疆的交界处。”叶铭庭在她耳边轻声解释道。

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看着也不像是什么难民,这动作,这礼仪,这姿势,白羽岚打量了两眼,却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轻浮了。

她轻声询问婉柔,道“婉柔姑娘之前是央国人么?”

婉柔愣了一下,微微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惊慌。

“不是的,婉柔只是和央国隔得很近,家里也常常和央国的百姓做些生意,自然便沾染了一些那边的习气。”她轻声解释道。

旋即,她又缓缓抬起眸子,道“之前央国想要侵占的城池,便是婉柔的家乡,只不过”

说着,她便半天不说话了。

白羽岚想到自己戳到了他人的伤口,不免也有几分歉意,她犹豫着道“抱歉啊,婉柔方才是我不小心说错话了。”

“没关系。”婉柔轻轻垂下眸子,道“是婉柔自己有些脆弱了,总是会想起来那些过去。”

“啊,是你给我的感觉太像是书香世家里面出来的女子了,所以才想着问一声,真是抱歉。”她神色间也颇感歉意。

“夫人真是神机妙算,婉柔的确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姑娘,从前都是足不出户的。”刘安在一边解释道“所以现在还不怎么适应这儿。”

白羽岚点点头,又同他交谈一会儿,便随着叶铭庭和祁连煜离开了。

秦羽率先告知他要去坊间一趟,不便与他们同行。

白羽岚出了房门后,还有几分奇怪,她走着走着,忍不住抬起头来问叶铭庭一声,道“刘安是有妻子的么?”

“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叶铭庭哑然失笑,顺带着打趣白羽岚,道“还是说,夫人喜欢那种虎背熊腰,看着很是结实的人?觉得为夫?”

“你可别瞎说!”白羽岚嗔了他一声,道“净和我扯些有的没的!”

“刘安和他的发妻,十分恩爱,一直都是模范夫妻,在我麾下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妻子,后来带着妻子来了战场,那姑娘虽然模样只是清秀,但是踏实肯干,在军中做事也毫不含糊,俨然一个小兵,后来成为了

刘安的副官。”

“现在呢?”白羽岚诧异道“怎么来了这么久,倒是也没看见。”

“后来她怀孕后,就去养孩子去了,现在应该卸下了这个职务,在家做个太太,帮刘安管理些家务事,只不过她现在应该是在刘安的主府和别的官员周旋,想必也没什么时间来这里。”

毕竟那姑娘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即便是做了当家主母,仍旧将家里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并且现在刘安一直在这里操劳,为了不引起怀疑,想必那姑娘在刘安的主府里,定然做了很多事。

“刘夫人还真是一个让我感兴趣的女人。”白羽岚笑笑道。

只不过她总是看今日来的这个婉柔有些奇怪,让人心里很不舒服似的。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三章 不小心戳到你的伤口

叶铭庭偏头去看白羽岚,风轻轻吹起白羽岚的头发,让她面庞的轮廓看起来柔美而又温和。

“你是说,这个婉柔其实是想要挤占刘夫人的位置,将她挤下去?”叶铭庭挑眉道“不过现在看来,倒是不怎么看得出。”

顿了顿,他瞧了眼祁连煜,道“现在就暂且不要去管这些家庭纷争的琐事了,先处理一下目前最棘手的丢窃案。”

祁连煜的脸色到现在都不是很好看,显然是为这个令牌的丢失焦急万分。

“我只是说说而已,当然还是现在找令牌最为重要。”白羽岚撇嘴道。

只不过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又发生了这种丢窃案,说实话,她总觉得有几分可疑。

昨日里,也不曾见她出现啊。

更何况,这座宅邸,本来就是为了刘安为了叶铭庭会来才特意留下来的,按理说,对这处宅子应该是监管有力,发生这样的事,实在像是有内部人员掺一脚。

之前叶铭庭曾经推断过,说是可能他们的队伍里面也出现了假冒人员,但是这种假冒人员也和他们一样,来这里不久,就算是叶铭庭,都不见得对这里那般熟悉,甚至能够在整座城池毫不费力地游走。

那么,那个混进来的假冒的人,自然也该是如此,怎么会那般熟悉这里的地形和宅邸建构。

然而,叶铭庭并没有给她那么多的思考时间,已经将之前那一批人给分配出去助祁连煜一臂之力,而剩下后来才到的那几人,他便将之留在府邸上。

这次的探查人数,并没有少一个,看来大部分的猜测也还算是对的。

祁连煜匆匆走了,去寻物之前,还特意同她道了别。

随后,他靠近一点,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知道你为何要与叶铭庭说那番话,其实,我也是相信你的,那个女人,并不像是什么善角儿,和这次的丢窃案,想必也是有联系的。”

白羽岚的瞳孔猛地圆睁了一下,她正要回答祁连煜,但是后者却已然抽身而去,便离开了。

白羽岚抿唇,脑子里也开始飞速地运转,一个人在庭院里闲逛着无事,正要准备悄悄去尾随叶铭庭的部下,查查看究竟是谁假冒叶铭庭的部下,门口忽然有个小丫鬟忽然向她跑过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请问,您是白夫人吗?”【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她寻思着自己之前也没有见过这个小姑娘啊,白羽岚有一阵犹疑,随后愣了一瞬,看着这样长得水灵灵的小姑娘,自然也是没什么脾气和戒心。

她笑着同她道“我是,怎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家夫人想要找您喝茶,听说府上都没什么人,大家都有事情要忙,所以特此来询问一声夫人,不知道白夫人可否

愿意?”小姑娘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同白羽岚道。

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像是春日里在鸣叫的黄鹂鸟,让白羽岚觉得十分舒服,就像是她的小女儿一样。

“自然是愿意的,不知你家夫人是谁?”她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母爱泛滥的感觉,说话都不自觉变得温柔了起来。

“就是,就是婉柔姑娘。”小姑娘说罢,像是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言语错误,连忙低头认错道“之前是奴婢说错了,是婉柔姑娘,不应该唤作夫人。”

“没关系。”白羽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道“下次遇见别的夫人了,自己注意一些就好。”

小姑娘头上还挽着两个发髻,一双杏眼圆滚滚的,看起来真真切切地叫人心生欢喜。

小姑娘得到准许之后,明显开心了许多,连忙在白羽岚身前说了好长一番好听话。

这让白羽岚很受用。

然而,在去见那位婉柔姑娘的同时,白羽岚又不免有些疑惑,尤其是在这件事上,她今日里才见过这位婉柔姑娘,且不说两人都不怎么熟悉,更何况两人之间也本来没什么交流,她今日里虽然是说着两人都无事,不能和其他人一起去寻什么被盗之物。

但是也不至于特意来寻她。

罢了,左右她今日里便觉得这个婉柔姑娘很是可疑,现在去探探她的虚实,倒也算是一件有用的事儿。

思及此,白羽岚快要进门前,又与自己身边的小姑娘说了几句“你们家的婉柔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这座城池?”

小姑娘眨眨眼睛,又有些疑惑,随后抱歉道“我来这里也没有多久,跟在婉柔姑娘身边的时间更加短,所以我不知道,实在是抱歉了夫人。”

白羽岚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怎么介意。

“夫人既然先进去,那我就在门口等着了。夫人请进。”

这下弄得白羽岚也有些疑惑,这婉柔姑娘还不让别的人进她的屋子了?这小姑娘不是她贴身服侍的人么?这要是不进一家门,还怎么能够去服侍她。

见她有些疑惑,小姑娘又开始解释道“夫人,其实,小姐她不喜欢别人随意进出她的屋子,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虽然我们是些服侍的下人,但是也是要经过她的许可才能够进去的,平日里,小姐就是一个人在屋子里。”

白羽岚这下倒是对这个婉柔更加地好奇了,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着实令她疑惑。

她一进房间,周围果然是一个仆人都没有,整个房间里都是空空荡荡的,看起来颇为冷清,她琢磨着这个婉柔姑娘住的房间里,竟然是连什么花花草草都没有,甚至连一些基本的娱乐设施都没有,显得过分简单不过。

甚至比一个单身男人

生活的宅子都要来的简单的多。

“白夫人来了。”一道娇娇柔柔的声音忽然响起,白羽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她缓缓转过头去,便看见了之前见过的那个粉衫女子正站在庭院中央。

也不知道她是何时站在那里的,但是她站在那儿,便像是一动不动的石雕一样,看起来有些瘆人,尽管她的嘴角依旧带着那一抹不便的笑容。

婉柔有着十分浓密的一头青丝,发质很好,很是柔顺,能够垂到她的腰线以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面色极白,唇色单薄,看着倒是有几分让人觉得病弱。

她这般柔美的长相,却因为眼角下有一颗十分鲜明的泪痣,让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要妖艳许多,平添了不少妖异的色彩,总让人萌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白夫人来了,那就请坐吧,我这里没什么好招待您的,只是见您一人在房间,难免会无趣,便找您过来谈谈心。”

白羽岚直觉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并不如她表面上所表现出的那么柔美和娇弱,一般这样的长相,以及她整个人这种诡异的气质,总让一些人能够沉醉其间,却最后又被这种美色所害。

“我之前在屋子里的确很是无趣,但是方才本准备去办一些别的事儿,只不过姑娘叫我来,我便来了。”白羽岚缓缓道。

婉柔笑了一声,随后便领着白羽岚去了这个宅子里可能是唯一一处娱乐场所,是一个格调很是简单的房间,大体只分为黑白两色,然而中间的地面上却有一处绿色的毛毯,上面放着一个棋盘,棋盘上还有未下完的棋局。

“本来想是叫着姐姐来解闷儿,但是姐姐可能并不喜欢我这种枯燥又乏味的解闷方式,不过我可以和姐姐说一些趣事儿。”说着,她已经缓缓地盘腿坐在那棋盘面前了。

“虽然我不如那些说书人会讲故事,但是我毕竟还是见过很多真人真事,都是些很有趣的,若是能够讲给姐姐听,想必也不比那些话本子差。”

她这一字一句的,简直就是戳在了白羽岚的心窝子上,她怎么会知道她喜欢看话本子?难道就连她的喜好,刘安调查过后,还和这个女人讲过么?

“姐姐像是在说,为什么我能够知道这么多?”她忽地笑了一声,掩嘴道“是因为在这座府邸上看见了太多的话本子了,都是些讲些男欢女爱的故事,但是这个府邸上并没有人居住,而我也是不喜这些东西的,想来留下来,应该是为了招待姐姐。”

白羽岚噎了噎,这才清楚这个女人的洞察力是多么强,想必这个府邸上多出来的某些东西,她也是一清二楚,然后来借此推断出更多的信息。

她看着白羽岚许久没有朝她走过去,不免有几分不满,道“

姐姐难道是以为,我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所以也不愿和我多说话么?”

“没有。”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一声“只是觉得你这里的布置,还真是有些巧心思,我从前尚未见过这样的布置。”

说到这儿,婉柔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姐姐说笑了。”

“这里只不过是按照之前我自己家来进行布置的罢了。”

“啊不好意思,不小心又戳到了你的伤口。”白羽岚颇为抱歉道。

但是人已经往她而去,与她面对面坐下。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四章 是自小的顽疾

白羽岚注意到,她一双手与她的面容一般白净,与其说是那种健康的白里透红,倒不如说是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整个人十分苍白无力,像是病弱许久的模样。

她一双手放在棋盘上,就和那些白子一个颜色。

她很瘦,指骨纤纤,能够看清楚上面的骨骼。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若是她稍稍画上淡妆,想必会是一个绝色美人。

“这是一盘之前未下完的棋局,若是姐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否继续这之前的棋局?而非重开一局?”她像她询问道。

白羽岚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个,她倒是没什么别的意见,毕竟自己就是过来和人说话解闷的,若是再三推辞,那又何必过来。

“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这个人棋艺不精,想必只是三两局,就会被姑娘给将一军。”白羽岚笑了声。

她说着,伸手拈着一枚棋子,要落子之时,这才发现,她的手指依旧轻轻搭在棋盘上面,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介意她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诧异,之前那个小丫鬟可是说过,婉柔十分讨厌别人的触碰,但是现在,她神情之上,却是没有见到半分不悦,也不曾听她说自己的这个癖好。

“夫人说自己并不擅长下棋,然而这落子的时候,倒是十分利落,并且恰到好处呢。”她语带笑意,嘴角依旧是轻轻地牵起来,勾出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夫人在走神?”她忽然又询问了一声,随后自言自语似的回道“莫非是觉得方才夫人碰了我的指尖一下,我却并没有出声阻止?”

她这一声询问,白羽岚心里咯噔一声,怎么又叫她给猜对了?这个女人倒是好懂别人的心思,稍稍一猜,就能知道个因果。

“夫人是在想,我为什么能够这么容易说出夫人心中的想法?”她又出声询问道。

这一来二去的,每次她甚至是连话都不必说出口,这个女人就能够直接将她心中所想的那么几件事儿给抖落的一清二楚,在惊讶之余,她又觉得这个女人当真是有够可怕的。【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夫人不必担心,我只不过是因为见夫人愁眉不展,又十分惊讶的样子,这才略作猜测。”顿了顿,她抬眼看向白羽岚,笑意盈盈道“因为夫人的每一个神情,几乎都摆在了自己的脸上,就算是我不做猜测,单看夫人的神情,基本上都能够知道个一清二楚。”

白羽岚愣了,这才道“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她记得自己之前也曾经和敌人周旋许久,怎么都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心情和想什么暴露在对方面前啊。

“可能是我幼时常常看人脸色,到现在也喜欢观察别人的

神色,这才能够看出夫人所想吧。”她忽然来了一句,堵得白羽岚又不知该说何是好。

“夫人,该你落子了。”她提醒道。

她抬起眼来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瞧着她,专注而有神,像是要通过她的眼睛,和她传递一些什么似的。

白羽岚这才失神地注意到这个女人的特别,虽然一双眼睛很大很有神,但是她的瞳孔和眼白显得比例有些不正常,加之她的眼尾微微上挑,并不像是什么杏眼,比之杏眼多了几分魅惑。

这样一个女人,在面对全家身亡的时候,都能够现在安稳地生活在这里,甚至不曾表现半分伤痛,据她在叶铭庭那儿得到的消息,当初刘安被调到那边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在三个月之前。

那么在三个月之前,她全家被灭门,加之后来刘安带着她回来的路程,怎么着也会花费半个月,那她现在两个半月,就已经能够做到这般泰然自若了么?这实在是有些可疑。

白羽岚这样想着,又渐渐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色,缓缓落子。

这场棋局下的时间,倒是比白羽岚想象的还要长,她记得自己的棋艺一向是很差劲的,有的时候,叶铭庭会特意让她一两子,然后她勉强能够被欺骗性地赢下那么一两局。

然而,这到底不算是关于她自己的棋艺,她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又缓缓落下一子。

今日这盘棋局,她总有一种感觉,就像是这个女人牵着她走似的,一直在徐徐引导着她,但是也并不会置她于死地,却让她像是一直在兜着圈子,不停地,不停地,一直在快要赢了的时候,被她反将一军。

同时,在快要被将一军的时候,她又收回了脚步。

见她的棋子落在了那个地方,婉柔淡淡地笑着道“夫人果然是聪慧非常,我们将这棋盘都快下满了,但是仍旧没分出胜负。”

“先前夫人还说自己的棋艺不好,但是现在看来,夫人可谓是深而不露。”婉柔又抬眼看她。

白羽岚正好对上她的视线,两人的视线一交汇,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动了一下,这个女人像是有一种很是神奇的魔力,能够吸引到她为之交流,甚至为之沉迷。

然而这种念头一闪而过,白羽岚便觉得自己像是疯了一样。

若是她之前对什么模样俊美的男子感到喜爱的话,那还算是正常,怎么她现在都能够对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情绪了,这还真是叫人有些难以接受,她的性倾向还是十分正常的!

“夫人在想什么?”她笑吟吟地看着白羽岚,那令人沉迷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她。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有几分头疼,不知道自己

究竟是怎么了。

“房间里一直摆放着这样干净又单调的颜色,想必让人会觉得有些压抑和难受,难道姑娘不会觉得么?”她尽量岔开话题道。

婉柔轻轻地摇了摇头,皱眉道“倒是不曾觉得,反而,我在这样的干净简单的环境下,心情会更加舒适一点。”

说罢,她的眉头又缓缓地舒展开了,仿佛之前那个瞬间,是因为白羽岚在臆想。

“夫人可曾想过,在这样一个谁都绕不开的棋局,却要被迫往前行,不能够停下的感觉如何?尽管明知道自己是会输,或者,会赢?”

这话一下就点醒了白羽岚,看来她之前的感觉是没有出错的,很有可能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一直感觉到自己像是被她引着走,但是却又无法拿出证据。

现在她却说出这般话,她是想要告诉她什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如果不能够停下,要一直往前走,那么我会选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停下来。”白羽岚目光炯炯地看着婉柔,道“我不会让别人一直带领着我走,我不是别人的棋子。”

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道“即便是那个人是为了我,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婉柔正要落子的手,猛地一下就停留在了半空中,她像是对白羽岚这一番话有很大的触动,她皱眉道“为什么?如果有个人知道你的未来,并且愿意引领你前进,让你知道正确的方向,但是你还要拒绝?为什么?”

她连问了这么多个为什么,让白羽岚都有些糊涂了,尤其是现在这个人双目直视她,像是一个深邃的旋涡,让人不由自主地就会沦陷进去。

白羽岚又被这种眼神给盯得有些不自在,甚至心中有一瞬间的颤抖,这到底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能够得到你想要的,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呢?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会不想要么?”她继续攻进白羽岚的心房。

她像是被她引领了话题,带领着她,指引着她前进的步伐,但是她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人,她有独立的思想,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做着他不想要做的事,那并非是她的本意,她也不会喜欢那样的人。

“不,不是这样的,那个人怎么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既然是一颗棋子,那我得到的想要的东西,就应该是他以为我想要的,并非是我的本意。”白羽岚反驳道。

就在她反驳的这一瞬间,面前的女子忽然身形晃了一下,随后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地一下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流到了她的衣襟上面,显得格外刺眼,红与白的鲜明碰撞,让白羽岚的神识一下清明。

“你怎

么了?”白羽岚有几分慌张地看向她,皱眉道“怎么会突然就吐血了?难道是被什么伤到了?”

婉柔抬眼看她,依旧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她摇了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自小的顽疾,不必担心。”

“夫人的选择,让我很是诧异。”婉柔轻轻地皱起眉头,道“万一那个人就是拿的你想要的来亲手给你,然而是你不要,那又怎么办?难道夫人可以一直置之不理,视之于无物?”

白羽岚缓缓道“我想要的,自然会自己亲手得到。”

那双之前摄人心魄的眸子,像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魔力,白羽岚看见的,没有了那样深沉的像是旋涡一般的黑色,而是黑白分明的一双眸子了。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 我讨厌人的触碰

她这般笃定的模样,倒是先让婉柔进一步愣住了,要知道之前可还是她先要来诱惑白羽岚的,现在反倒是被她反将一军。

她也不管自己口中还有溢出的鲜血,轻轻用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眼带笑意,道“没想到,夫人倒是比我还有这说服别人的能力。”

“可惜我却还要借助外力,让人心不从行动却从了。”她忽然慢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叫人有些诧异,就算是白羽岚自个儿都没怎么听明白。

她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却叫她忽然想起来方才自己心头多出来的那一分悸动,虽然很快便眨眼而过,然而却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就像,就像是她会催眠术,能够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帮她做了她想要做的事。

“白夫人,您又走神了。”她忽然笑了一声,道“这棋盘上如今就只剩下一枚棋子可行,然而不论是你我,都并不能算是赢家或输家,所以勉强算是平局了。”

“夫人不喜这冷淡的消除寂寞的方式,不妨一起出去外面走走?也好叫夫人真正地散散心,免得像是我强留了夫人,却是叫夫人来陪我了,让夫人没个痛快的。”婉柔冲她莞尔一笑,这笑容虽然与之前如出一辙,白羽岚却觉得舒服了许多。

不再让她毛骨悚然,总是会想东想西,以为是什么人操纵了她似的。

不等她回答,婉柔已经缓缓直起身,坐了起来,她眸光微微亮,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开怀,没之前那么死气。

宅邸的阳光透过这窗棂缓缓折射进来,打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平白多了几分暖色调,让人自然也没那么讨厌她了。

“夫人。”她轻轻地唤了她一声,将手伸出来,放在她面前,给她搭把手。

她自然也没那么抗拒,便随了她的意,将手轻轻放在她的手上,目光泠泠然,道“多谢。”

婉柔不说话,轻轻地从房间里走出去,神色一片淡然,沿着她住的这一处庭院,白羽岚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进来的时候,并未仔细观察,若是现在仔细瞧两眼,便会发现这个地方,不仅仅是那个房间是两个单色调,就连这外面都是简单至极,并无任何装饰品。

那些小桥流水的建筑,荷塘摇椅石桌,几乎都没有,只有一处空荡荡的庭院,以及几棵修剪整齐的树。

“在我的房间里,待着未免会觉得太过压抑,所以我现在打算带夫人去城里游一圈,夫人可还喜欢?”婉柔提议道。

她说这般话的时候,微微偏头看她,语气又恢复了之前她们见第一面的时候那种样子,像是有些娇娇怯怯的,虽然白羽岚一向是不喜欢这种口吻,然而婉柔的声音倒是还算柔美,丝毫不叫人觉得腻味和不舒服。

“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么?”白羽岚怀疑道“既然不喜欢和人有什么交流,也很讨厌这种身体碰触,那么就不必勉强自己了,省得给自己找罪受。”

婉柔听罢她这番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可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

她眸光潋滟地看了她一眼,道“不过,我很喜欢你的说辞。”

至少,她不必去勉强自己做什么,想要做什么事的时候,都能够随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像一颗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那个小姑娘还真是将什么都告诉你了,她平日里,和我可没这么亲近。”她玩着自己的丹蔻,微微低垂的眼中,眸色晦暗不明。

“也是因为我想要多知道一点,这才冲她询问的,并非是有意冒犯你的。”白羽岚颇有些歉意道。

“我并不介意,夫人不必和我这般客气。”

说着,婉柔已经踏出了房门,白羽岚紧随其后。

这个婉柔,身上像是藏了很多的秘密,看来,是时候让叶铭庭可以派人去调查调查这个女人了,她总觉得不仅仅是在这个宅邸上的事情,还有别的事情上,想必她也动了不少手脚。

坊间人很多,但是婉柔出门的时候,身边既没有带任何的侍卫,也没有将整条街道的人都先给清除掉,她如常人一般走在坊间,即便是有人碰到她,小孩子从她身边嬉笑而过,将她撞到了,她也丝毫不生气,反倒是温柔地对小孩子笑。

一时之间,白羽岚竟然分不清楚,究竟哪个人才是真正的婉柔。

在一处酒馆面前,婉柔忽然停住了脚步,白羽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祁连煜竟然也在这里,他身边并没有待任何的侍卫,穿着一身中原人士的常服站在这一群人之中,挺拔的身姿和俊逸的面容,让他在这一群人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白羽岚定定地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是在和什么人交谈,而且神情严肃,眉头紧皱,像是下一刻就要和那个人打起来了似的。

“这位不是祁连公子么?”许是她没说话,婉柔在一边便率先开口了。

她语气平静,并无出格之处,却让白羽岚觉得有些不舒服。

祁连煜这下也转过头来,看了婉柔一眼,便也同时瞧见了白羽岚。

酒馆面前人来人往,这里的生意很是火爆,长长的队伍分成了三条队伍,若是不这般做,想必是能够排成一条长街。

见她来了,祁连煜自然很是诧异,随后抿唇道“你怎么会来了?叶,他不是让你不要出来么?”

“他可没说过让我不要出来,只是觉得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最好能够保住自己的安全就够了。”白羽岚补充道。

说罢,祁连煜这下总算是又注意到婉柔了,他自然认得这是当初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子,由刘安介绍认识的。

不过,他对这个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恶意,虽然她出现的时间很短,统共也没说上几句话,但是祁连煜没来由的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危险,不仅如此,他还带有一种敌意。

“这位是婉柔姑娘?”祁连煜眉心微蹙,道“是你随便将白夫人带来的?”

今日他本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白羽岚,说实话,他并不想在这种场合遇见她。

然而就是这么好巧不巧的,偌大一个城,就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就遇见了,着实叫人有那么一点奇怪。

与其他能够相信这是一种偶然,不如说是某些人的精心策划。

“这个您可就冤枉我了,只是觉得白夫人在这里太闷,我才带她出来解闷的,恐怕是您臆想过重了。”婉柔轻轻笑着道。

她这般长相,若是放在民间,还真是很难有的容貌,不过就是带着一股子的邪气,但凡是多相处一会儿,就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这位公子,您之前谈好的价格,还要不要了?给您让个价,要是让价到这个份儿上,您还是觉得不妥的话,那我这个做生意的也没办法了,现在还有个买家也要,我看您要的多才先考虑的……”

三人僵持之际,之前和祁连煜对话的人忽然插嘴,白羽岚这才顺着说话声音看过去,赫然是个穿着褐色短褂,戴着斗篷蓑笠的男子。

这身打扮放在这座城池里,还真是奇怪。

这座边缘于靠近北疆荒野的地方,是很少下雨的,根本不需要让人戴上蓑衣斗笠,这种装扮,向来是在南方,尤其是靠近央国一带。

“全部包下来,直接给我送过来。”祁连煜回道。

他从袖中拿出来一个荷包,递给那个小贩。

小贩打开荷包检查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注意到这荷包里可都是些真金白银,一片金闪闪的,快要让人晃花了眼睛。

小贩身边并没有放什么东西,像是空手而来,然而白羽岚还是能感觉到这东西不简单,竟然能要这么高的价格。

看祁连煜的情形,恐怕是不会愿意将此事告知她。

在进行了这一场交易后,小贩就哼着小调,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外面也没什么好逛的,这些城池都是一个样,我们回去吧。”祁连煜这才看向白羽岚,颇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为什么?”她皱眉道,显然有些不悦。

“你的东西没找到,现在你不着急?”

“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反问一声,双眼微眯,道“就算是令牌在手,想必得到这个的人,想要拿走属于我的东西,还会比较艰难。”

应该是在令牌丢失的第一时间,祁连煜就做好了应对措施,谨防他的金库造成更大的损失。

“夫人才刚出来不久,若是现在回去,也算不得达到了出来放风的目的了。”婉柔在一边轻轻笑了声“不如公子随我们一起再逛一会儿?”

“虽说这城池修建的大同小异,但是却有一点,风土人情,民俗文化总是不一样的,这里靠近西域,又挨着北疆,想必和热闹繁华的京城,绮丽堂皇的三不管地带,都是不一样的。”

虽说祁连煜之前并未有其它想法,然而在听罢这个女人的话后,他倒有几分对这个女人的改观,她似乎,也知道他的身份。

甚至刘安可能都并非一清二楚。

若是让她单独和白羽岚在一处,想必会对白羽岚做出些不利之事。

“天色昏暗的时候,就该回去了。”他冷声道,却是已经同意了婉柔的提议。



第七百五十六章 属于自己的记忆

夜色降临,整座城池却开始欢庆起来,十分热闹,像是要过什么节日了似的。

祁连煜一直都在防着婉柔,尽量让她和白羽岚能够隔开一个人的距离,婉柔依旧是保持着她那样轻轻淡淡的笑,丝毫没有变化,反观祁连煜,面色难看,像是在时时刻刻准备何人划清界限想要决斗一般。

“白夫人,前面有个摆摊的胡人,摊位上有很多西域来的稀奇玩意儿,你要不要去看看?”婉柔在一边轻声道“夫人想必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珍奇异宝想必也是看过不少,但是我想这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或许会更有意思一点。”

见婉柔在一边极力推销给她,她倒是难得生了几许别样的心思,想去看一看。

祁连煜在一旁尚且还有几分不满,然而也被白羽岚青衣化解了,她笑着道“不过是去看一眼罢了,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白羽岚都表示出这么强烈的诉求想要去了,祁连煜自然是不能够再去阻拦她的。

这个胡人小贩摊前摆放着的一些小玩意儿,有些甚至是他见过的,他幼年时候,倒是还曾经玩过一些,毕竟北疆和西域倒是离得也挺近,有的时候西域商人经过,父亲也曾经让人捎带着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回祁连家族。

“这个,都是些小孩子的玩具。”祁连煜在一边幽幽道“也没什么好瞧的。”

“或许正因为是小孩子的玩具,夫人才更加喜欢呢?”婉柔反驳道“再者,就算是现在年纪渐长,但是这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吧?”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他眼中,像是又深邃了一点,就这么直勾勾地冲着他瞧,道“夫人正好是有一颗永不老去的心呢,您说是不是?”

祁连煜没来由地,忽然就觉得自己心头有几分不舒服,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般难受,但是他依旧能够集中自己的精力去回复婉柔“你不必用这样吹捧她的话来说一通。”

他的声音冷冷的,一如之前第一次见面,显然对婉柔没什么好感。

就在这两个人在暗中一阵刀锋相接的时候,白羽岚倒是在这一堆地摊货上面翻了翻,在一堆琳琅珠宝和孩童玩具之间,竟然是叫她找到了一把瞧的很是顺眼的小刀。

这把小刀的刀柄上镶嵌了几颗宝石,用精细慢工做出的金色纹路,三颗红宝石在刀柄处,像是围绕着什么圈了起来,而翻过去的背面刀柄上,则有一颗蓝色的宝石,还在散发着幽幽的光辉,像是在月光之下有着浅淡光芒的月亮。

刀身光亮锋利,暗藏锋锐,微微斜弯,放在眼前,可以在刀面上瞧见自己的容貌。

然而有一点,白羽岚倒是十分奇怪,这把精致的小刀,竟然没有一个好看的刀鞘。

“姑娘可真是好眼光,这是我早年时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那个赠刀之人,是个十分厉害的绝顶高手,只不过由于种种原因,这就隐世了,便将这把匕首也赠予了有缘人。”小贩吆喝着道“我这小摊贩上,倒是也从未将这把刀放在摊面上”

顿了顿,他哈哈笑了一声“既然现在我不知为何会突然将这把匕首放在这里,又让姑娘在这么一堆琳琅满目的东西之中找到了它,想来是和姑娘很有缘分。”

祁连煜在一旁听见这番话,神色依旧不是很愉悦,他皱眉道“我记得你的贴身匕首已经够多了,现在已经有很多都不用了吧,你都是放在柜子里收藏起来。”

他睨了一眼白羽岚,道“如果这些匕首不能够得到一个正常的用途,不能对付敌人,不能杀人,那么,我想它也没了存在的意义。”

白羽岚被叶铭庭这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正想要放下匕首的时候,奔跑的小孩子却忽然撞到了她的后背,将她撞得一个手滑,这一不小心,刀尖直接划破了自己的指尖,落了血。

“我看这把匕首是认你的。”胡人商贩看了一眼这把匕首,深深道“不如,就直接算是送给夫人了吧。”

白羽岚愣了一下,之前看他的描述,这东西似乎来历也不怎么简单,更何况是个高人所赠,想必这意义也丝毫非凡的,现在看他这般轻描淡写的,像是将匕首赠予她是多么平淡的一件事儿。

“可,那不是之前有人特意送与你的么?”白羽岚诧异道“若是我就这么直接收下,难免也会心中有愧。”

然而,这个胡人商人,却并非是那般小家子气的人,听见白羽岚这般话,他倒是也没有丝毫动摇。

“我每年运送商品,从西域来到中原,又去往北疆,走过你们的山清水秀,也看过大漠荒月,高山白雪,一直走过这么多地方,并不会携带太多的随身物品,我想这把匕首与我的缘分恐怕已尽,还不如赠给有缘人。”

他说的让白羽岚很是动容,甚至没再多说,便接过了那把匕首,感谢道“现在既然是我将它带回去,我就给它造一个更好的刀鞘。”

这把匕首的主人,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不因其他,而是因为这上面磨损的痕迹,刀身倒是锋利如初,然而在下面的花纹之上,还是能够看出轻微的磨损。

这样的拿法,也定然是个日常就在武学之中颇有造诣的人,甚至经常与人发生争斗。

就算是有祁连煜的轻声阻止,然而白羽岚还是接受了,她并非不知婉柔今日将她带出来是否有别的居心,但是她虽警惕,却依然是想要这把匕首。

一路上,华灯初上,祁连煜却是有几分怏怏不乐的样子,看着好不开心。

白羽岚心中知道他定然也因为,她无端接受了一个都没见过面的胡人的东西,缺乏警惕心,但是他不开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接话。

人影憧憧的长长街道之上,他们走过,白羽岚这才看清楚,在这城池之中,竟然也修建了荷塘。

要知道,这外面都是万丈风沙,千里荒漠,在青山绿树和大漠荒烟的夹缝之中生存的小城,竟然还能够在这里建造一个池塘,属实不易。

祁连煜也有一点惊讶,但是他很快就调增好了神色,敛眸道“这座边陲城市,倒是个富裕的地方,若是有一点没有做到位,就没办法能够将活水引流到这里来,还能够保持不堵道,建成这么漂亮的荷塘。”

白羽岚也目不转睛地看向这个池塘,周围都是一些平民百姓,还有些小孩子,在池塘一边玩耍,一眼倒是还不能够望到尽头。

家长在数落着自家孩子贪玩、要注意安全的时候,眉目之间却是关心的温柔。

小孩子们手中拿着绚烂的烟花,在大街上奔跑。

若是按照现代的话来说,这里有一点像是公园一类的场所,在茶余饭后,可以过来这里走走路,和朋友们聊聊天什么的。

“当初城主大人曾经觉得这里太过乏味,又干旱缺水,让他整个人都觉得十分干燥不适,并且没什么江南水乡的特色,这就为这里建造了一个这么大的池子,原先只是一个水池而已,后来又有人提议在里面种上荷花,能够让这里看起来更美好一点。”

婉柔在一百年轻轻地替她解说道。

“你并没有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但是这座城池里面的事情,你知道的好清楚啊。”白羽岚在一边忽然来了句。

婉柔低低地笑着,眉眼显得很是温婉,抬眼看她也尽数是温柔的神色。

“只不过因为和这里的百姓混的很熟就是了,在茶馆里坐久了,总是会听到很多东家长西家短的故事,我喜欢将这些故事记在心中,然后将它们分门别类,做成一个属于自己的记忆。”

“前城主是个南方人,他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倒也算是很正常的,这些人身边总是又很多趣事儿,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婉柔说着说着,她的眼睛几乎都要亮起来了,对这件事感到非常的兴奋。

白羽岚站在一边不免有些诧异,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别人告诉我的啊。”婉柔一脸理所当然道。

虽然她这么说,然而白羽岚心里仍旧不是很信服,之前她给她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更何况后来她屡屡感受到她的视线十分奇怪,浇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她身上泼下了一盆滚烫的铁水,甚至还能够隐隐地牵引着她的思考。

引导她去做什么。

白羽岚猛地一下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给摇的个一干二净,怎么越想越觉得这么玄幻了呢?她又不是什么信奉怪力乱神的东西的人。

婉柔此时已经没有与她二人讲话,一个人站在池子边,神情微愣,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格外出神,这种空洞的感觉,之前白羽岚就从她深红色那个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刺客这般清晰。



第七百五十七章 发现强有力的证据苗头

她的身形看起来格外单薄,站在湖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有些摇摇欲坠般,像是翩翩欲坠的蝴蝶。

白羽岚看她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不免有些担心她会否容易掉到这个湖里去,想要上前去将她给拉回来,然而即使将她一把拽了回来,她也依旧不在状态。

白羽岚正欲问她,但是婉柔很快便将她的神情调整好,一双眸子扫过她,带着万年不变的笑意。

“我们还要接着逛下去么?对面是个集市。”

此时,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去,像是落下了黑色的帘幕。

祁连煜神色有些不悦道“之前就说过,到了夜色降临的时候,就要回去,君无戏言。”

祁连煜的声音都冷了几分,让白羽岚不免会考虑一下他的想法。

华灯初上,虽然看上去是很美丽,不过她想,还是不能够去看了。

到时候叶铭庭定然也会很着急的。

“我们且先回去吧。”白羽岚缓缓道“离开太久,府上的人也不晓得,若是刘大人,想必也会很焦急的。”

婉柔淡淡地笑了一声,也没有点头同意,也并没有反对,白羽岚就当她是同意了。

祁连煜走在两人前面,步伐极快,白羽岚都有一些跟不上,她追上的时候,就累的有些气喘吁吁。

拐过了好几道走廊,这才到了府邸门口。

婉柔一到,刘安就从大门走出来,正好与婉柔碰见,他不免有几分斥责道“前段时日里,你不是说过你身体不适,不太适应出来外面吹了风么?”

“现在倒是能够在外面活蹦乱跳,万一旧疾复发呢?身边也不带个什么人照应着。

虽然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凶凶的,但是白羽岚依旧能够感受到刘安话语之中的关心意味。

思及此,她难免为刘夫人有些鸣不平。

婉柔很快便进了屋子,她看向刘安的时候,那双本该是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会变得有些黯然失色,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眼睛里流失了。

刘安也注意到了她,赶紧道“白夫人,那您怎么会在这里?之前大人还曾经问过我您的去处,但是我不晓得,也没答上来。”

“屋子里正要煮火锅,白夫人进来人就齐了。”他的声音含了三分笑意。

然而白羽岚心中总是有那么几分不爽利,她敛眸同刘安闷声道“我方才在外面吃了些东西,有些不舒服,想要在这周围再走一走。”

刘安爽朗笑着道“也没事,那我们就等着白夫人回来之后,再开始吧。”

白羽岚没说话,只是颔首,便将祁连煜拽着走了。

而婉柔站在门口,看了她和祁连煜许久,这才进了门去。

白羽岚走在这条小道上,眉头一皱,不怎么开心道“这

个刘安看着倒是个老实人,怎么感觉倒是有几分花心,分明和自己的妻子是伉俪情深,又是患难与共,但是却不能够做个共同享乐的人么?”

她闷声道“虽然这个婉柔姑娘模样倒是长得好看,但是那也只是皮相罢了。”

白羽岚说话的时候,嘴角向下撇,这是她不悦之时的细节表现。

祁连煜对她的这番话最初是有些不解,但是后来却反倒是想通了,毕竟他也曾经听说过,白羽岚是个要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就算是在徽朝的宫中,也只有她一位皇后,当初潜龙之时,在靖安侯的宅邸之中,也是她一位夫人。

他打探过消息,当初是有个在战场上助力过叶铭庭一臂之力的女人,后来携恩图报地找上门来,但是最后仍旧败于白羽岚的手下。

总归是被轰走了,不知道发配在哪个边疆做囚徒。

“你也觉得这就是男人的本性么?”白羽岚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定在他面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向祁连煜,道“所有人在发迹之后,就会再找一个红颜知己么?”

他看着白羽岚的这种眼神,不由得有几分心悸,良久,祁连煜这才道“你说的虽然对于大多数人都适用,但是对于你周围的好些人,却并不适用。”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真真切切地看向白羽岚,在月光之下,倒是带着一点别样的意味,让人看着很是动容,他嘴角牵起一抹笑,声音轻柔,缓缓道“我想,他们大众的思想大多数是这样,然而在我看来,只要是有能力的人,都是一样的,并不分男女。”

白羽岚诧异了,这可不像是一个身在这样的封建时代的男人,能够说出口的话。

若非她知道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那她还会以为这个人,是和她一样,从未来穿来的。

“你是说,你觉得男女平等,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就能够担起重任,不必因为是女子,就要被迫留在家中相夫教子,守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她反问道“那若是像一个女子身边豢养了很多男宠,你也不会觉得这是伤风败俗?”

虽然她并非是赞同豢养男宠,抑或是一夫多妻,但是这样的性质都是一样的。

祁连煜缓缓点头,诚恳地肯定了她的说法“这一直以来,都是我的观点,莫非当初你不知道?”

白羽岚再次被他震了震,他的想法,又从未说出于口,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这是每个人的自由,他们有这样的权力和做法,我不予认同也不会阻止和否定。”祁连煜缓缓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让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恍然。

她不免往后倒退了一步,脚下却忽地一滑,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祁连煜单手把着她

的肩膀,让她能够稳下身形,不会摔倒,祁连煜果然还是个绅士君子,竟然单手将她的肩膀握住,也丝毫没有要碰到她的意思。

白羽岚又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这个人,她当初还真是没有看走眼。

就在这个时候,她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那个碰到了自己脚后跟儿的东西,是个很小的瓶子,瓶身光滑透明,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和字迹。

因为丢弃在此,导致有一种雪白色的粉末落在地面上,虽然沾了泥土,但是她依然觉得这很可疑。

她蹲下身,将粉末轻轻地捻在指尖,用另外一只手扇了扇,勉强闻到了丝丝味道,让人很不舒服,却又有几分熟悉。

白羽岚皱眉道“这粉末怎么会洒在这里到处都是?”

她抬眼看去,打了个火折子,将墙头那一片照亮,她这才注意到,除了这地面上,墙头上也是有一星半点的粉末,虽然很细小,若是灰尘再掩盖住一点,或许就不能够看清楚这些细小的粉末。

见此,祁连煜也上前一步,将灰白色的粉末沾了一点在指尖上,轻轻嗅了嗅,皱眉道“这个东西,似乎和之前在房间里的味道很是相像。”

白羽岚诧异了一下,道“味道?”

她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微微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这是那日出现在软榻上的西域香料”

“并非如此,只是掺杂在其间,但是一般是闻不出的。”祁连煜眉心微蹙,他接过火匣子,又在四周转了一圈,仔细观察了一圈。

这才发现,就在墙角的一处,竟然不止有一两个这样的瓶子,其他几个形状一样,然而尽管瓶身颜色不尽相同。

不过还是叫人一眼能认出,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同一种粉末。

在墙角的一处,甚至用这种粉末涂鸦,像是在墙角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绘画,白羽岚定睛瞧了一眼,觉得像是在现代的时候,粉笔的作用。

“可能是太着急了,所以将它从墙的另外一边扔过来的?”白羽岚推测道。

“可是这样做也太过冒险。”祁连煜对她的看法不予认同,皱眉道“但是我猜,可能是别的一些小孩,在某些地方发现了大量的粉末,便用来涂鸦了。”

“我记得,宅院里还有很多的仆人,他们也会带着他们的孩子进来居住一段时间。”

祁连煜句句话,却是说在了白羽岚的认可点上,的确如此,这里出现这样的稀奇古怪的涂鸦,也不像是大人的手笔。

抛却今日里她看见的刘安和婉柔的关系,在其他方面,不得不说,白羽岚还是得称赞他一句的,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也是搞得极好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员,只不过在和婉柔一事上,她便不予认同。

小孩子

会将这种粉末当成一种玩具,用作画笔在墙壁上进行涂鸦,这到底也算得上是说得过去。

白羽岚沉思片刻,微微蹙眉,道“目前看来,也似乎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祁连煜对待这种细节上的事情,倒是比她还要来的细心的多。

他将这周围都看了个仔仔细细之后,这才算是勉强放心。

目前看来,也只有这里散落的小瓶子算是意外收获,他用一块布将所有的小瓶子全部装在了一起,面色仍旧是一片严谨之容。

火折子在小巷之中熄灭之后,整条长长的小巷子,就显得尤为黑暗,让白羽岚瞧见之后,心下都颤了颤。

幽深又长的像是看不见尽头,着实叫人心里发虚。

“你还要继续散步么?”祁连煜忽然问了她一句,但是他的动作依旧是在摆弄着手上的瓷瓶,有几分心不在焉。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八章 我喜欢与民同乐

既然当事人都心不在焉,她若是强行留人在此,未免有些过分,是以,白羽岚果断地回答道“刘安他们不是说,现在正在准备煮火锅,让我们早点回去么,就先回去吃火锅好了。”

祁连煜回过神来,缓缓点头,一路上也没什么话,想是在思考着什么。

一路上,氛围过分沉闷。

白羽岚就算是想找个什么打发时间的话题,似乎都成为了一种困难,良久,在快要走进宅邸门口前,祁连煜的脚步忽然顿了下来。

她已经往前走了三步,见身后人跟不上来,又倒回去,看他,正有几分犹豫的模样。

“我先回去房间,研究一下这个药瓶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祁连煜缓缓道,似乎也没打算征求她的同意,只是来告诉她一声的样子。

他正往前走一步,白羽岚就一把拽住了他的银色长袖,丝滑的面料摸在手里,她这才忽然想到,祁连煜今日里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换了一身衣裳。

要说是刘安准备的,她倒是不信的,毕竟祁连煜来此,就算是她,当初都没想到。

他平日里并不会和他的那些手下一样,穿缀上金色花边的银色长袍,而是特立独行,一般出门便服,就只会是一件简单的玄色长衣。

思及此,她忽然觉得今日里他去见的什么所谓的小贩,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你想和我说什么?”祁连煜并没有及时扯开白羽岚抓住他衣袖的手,反而是停了下来,当真是认认真真地问了她一声。

“为什么不去?”

祁连煜似乎想是转头,面对面地同白羽岚说话,然而,碍于拽住他衣袖的那只手,以及,他心底或许有些抗拒的东西,他并未回答。

可能回头,便会让人将他的心情看的一清二楚吧。

“我只是要忙于我的事,如今令牌丢失,我还要陪着你和那个叫什么婉柔的,闲逛了这么久的时间。”停顿了一下,他语气颇有些上扬的架势,却越发显得很是凌厉。

“现在你还要来继续纠缠于我,有些不讲道理了。”

虽然这人说话的声线平平稳稳,身体都是挺直的,丝毫看不出他的状态。

然而白羽岚却依旧是没有放开他,祁连煜竟也没有丝毫要挣脱的意思。

“并非是的不讲道理,而是你,不愿听我讲道理。”白羽岚在一旁神情认真严肃道“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去吃这个火锅?你就是不喜欢这种人群多的地方,尤其是和这么多人一起用膳,你就会觉得很是别扭,让你浑身不舒服?”

连续好几个反问,倒是句句戳在祁连煜的身上,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有几分气闷,却不知何处发泄。

就像是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多年秘密,就被人这么坦坦荡荡地

念出来似的。

让人莫名的羞恼。

“我没有。”他反驳道。

然而,尽管是这样轻巧的反驳,在白羽岚的面前,仍旧是没有任何的杀伤力,她想着,是不是因为如今的祁连煜总是看起来十分好相处,也很少易怒,让她现在都敢在老虎头上抓虱子了。

然而祁连煜的反抗并没有什么效果,就在半刻钟后,祁连煜就来到了刘安准备煮火锅的地方。

他并不像是大多数别的官员,将尊卑贵贱看的十分鲜明。

在他这里,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二者之间,处于一种灰色调色彩。

没有绝对的正义,自然也没有绝对的恶人。

平日里或许是因为吃什么正餐之类,下人和丫鬟等等,都是没办法上席的,而如今这里人声鼎沸,所有人全部围绕在一个很大的锅面前,锅里红汤鼎沸,吱吱吱地冒着油烟,红油表面甚至还在冒着泡,格外地沸腾。

上面撒着很多的佐料,甚至有些佐料都能够自己浮起来,接着又是在这个硕大的圆形锅底周围,摆放着许多的碟子,累计众多菜品单单是扫一眼难以数全。

不论是将士抑或仆从,都能够在这章餐桌上围起来,场面一度十分热闹。

祁连煜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光景,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一丝丝不知所措,他平日里也惯喜欢设宴会,邀宾客,府苑之中常常笙歌燕舞,然而他向来都是一个人处在高台之上,或者与其余众人之间相隔甚远,并不与人同乐。

如今这般近距离地来一次宴会,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白羽岚看出了他的顾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道“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我没有紧张,本座见识的大事情多了去了,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紧张么?”

见他说话这般不打草稿似的回答,但是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僵硬的身形完全出卖了他。

白羽岚并未当面戳穿他,而是推着他在自己一边的椅子坐下,看见那些人已经准备用膳的时候,为他也布几道菜,道“鸭肠就不给你下了,等会儿你夹着放在锅里稍稍烫一下,就能够吃了。”

在祁连煜依旧有些愣神时,白羽岚已经为他捞了几样菜,放在他的碗里。

“放锅里烫太久的话,不怎么好吃。”她一边解释着道。

虽然一些人并不认识他们,但是旁人三言两语便能够将他们是府上刚来的贵宾的事儿抖落出来了。

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小事,白羽岚难得觉得十分惬意,就像是一个大家庭所有人齐聚一堂,互相吐露自己最近发生的事儿。

“白夫人。”刘安不知是什么时候,也过来了,看见白羽岚率先给她打了个招呼,道“我方才去问了守门

的人,但是并没有得知你已经回来的消息,要不然肯定在这里多加些菜品,让人数也少点。”

“并且现在这里人太多了,想必也会影响到白夫人用膳的心情。”刘安笑着道。

他今日里见他们的时候,身上穿着玄色的长衫,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件靛蓝色的长袍,还有几分不整,脖子上有一条细小的痕迹。

“没关系,这样很有烟火味,也别有一番风味。”说罢,她催促刘安道“你不妨去和其他人说说话,他们应该等你许久了。”

刘安点点头告辞,就和他的其他下人聊开了。

她有几分烦闷,吃着火锅心里都不是很舒服。

反观自己身边的祁连煜,从最开始进来的嫌弃,讶然,到后来的淡定自如,以及现在吃的欢快。

祁连煜可谓是学的有样说样的,动作流畅十足,一筷又一筷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像个老手。

“你怎么不吃?”看见白羽岚竟然一筷子都没动,祁连煜不免有几分疑惑,皱眉道“莫非是因为刚才见了一眼刘安,又有些不满了?”

见白羽岚的神色,她半天没吭声,想来是他猜中了。

“你那么上心做什么?”他放下碗,一手正在烫着蔬菜,一手整理着蘸碟,悠悠道“叶铭庭成千上万的下属,难道每一个你都这么操心,你操心的过来么?”

“你又不是看上了他们,这么上心做什么?”他一顿反问,倒是让白羽岚觉得自己说的话都站不住脚。

也是,她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祁连煜说罢,又吸溜了一口,被火锅和这辣味熏得面庞都染上了一点嫣红,白羽岚瞥了他一眼,语带笑意“你今日的吃相倒是和往常大不相同,我都要以为我是不是认错人了。”

祁连煜平日自己一个人坐在高台上的时候,吃东西向来都是端着君子之礼。

虽然他这个人看着倒像是那么一回事,但是私底下轻轻松松就能以残忍的手段直接杀了一个人。

不过他仍旧是保持着这种极好的礼教,就算是对付敌人也是一样,简直是将这两种极致的性格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自然是要与民同乐,要是我一个人不伦不类,在一群人之中显得格外显眼,这似乎并不符合你非得将我带来这里的初衷。”

“早些年,我还是个少年岁数的时候,父亲曾经多次派我去做卧底和敌人进行周旋,我已经习惯在怎样的一种模式下,就会表现出怎样的情绪。”祁连煜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然而听在白羽岚耳朵里,她却能够感受到当初在他身上所遭受的苦难。

毕竟,后面他可是亲手联合他的叔父,将自己的父亲给就地正法了。

“但是你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什么为了与民融入,才像是现在这样和他们在一起的。”白羽岚缓缓道。

她目光戏谑,有几分打趣儿的意思看着他。

祁连煜被噎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反驳,也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白羽岚正欲多说两句,便看见门口出现一个玄衣男子的身影,向他们走来,而另外一边,一群吃火锅吃的好好的人忽然喧闹起来。

其中,她听到有一道声音,从这些人的声音之中脱颖而出“刘大人昏倒了!”

白羽岚讶异地看过去一眼,那里已经被刘安的下属围了起来,想是要将人扶起来,周围人围得水泄不通,而那个大步而来的玄衣男子,正是今日里去为令牌奔波的叶铭庭。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九章 那个女人会催眠术

叶铭庭一身玄衣,长身玉立,头发用黑金色的玉冠扎了起来,一头长发柔顺地垂散下来,面容深刻立体,此刻却显得格外严峻冷厉。

白羽岚被这阵仗弄得有些懵,但是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很快就到了刘安跟前,看着倒在地上的刘安,神色复杂不已。

周围人一片吵吵嚷嚷,有刘安的侍卫将他围在中间,不容许别人靠近半步。

“大人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侍卫看见白羽岚半蹲下身子,给刘安把脉的样子,便断定她应当是会医术的。

刘安倒在地上,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她翻开他的眼皮,他的瞳孔也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就连身上,也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就像是疲倦地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一样。

白羽岚沉吟一声,面对这个状况,也有几分措手不及。

半晌,她回应道“他没有什么致命伤,不排除有疲劳过度、神经受损这样的原因。”

她神色凝重,这还是她头一次遇上这么奇怪的路数。

叶铭庭靠近她一点,轻声道“小心点,这个府上有人会催眠术。”

他说的很轻,但是白羽岚依然听清楚了,不仅如此,她心中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照理说,催眠术这种东西,本身的存在就属于很是稀奇的那一类,甚至她很少听说过有人的催眠术能够厉害到这种程度。

思及此,白羽岚难得沉默。

“那他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不像是被催眠了。”

她心中憋着一大堆的疑惑想要去问问叶铭庭,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从早晨发现祁连煜的令牌丢失之后,他就出了房门,然后直到现在才回来,并且一回来,似乎就已经有了重要发现。

“可能是精神过度消耗吧。”叶铭庭淡淡道。

他说罢,就吩咐了他其他的下属,道“现在你们将刘安抬回去,让他好生休整两日,就会好了。”

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叶铭庭的身份,只知道这是刘安的上级贵宾,但是他们大多数还是对叶铭庭多少是有几分不满的,毕竟他们对刘安都十分忠心,现在他们的到来,似乎给他们也带来了麻烦。

尽管眼神里表现出很大不满,但是依然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刘安抬了回去。

“多谢。”说话的声音都像是在表达着不满似的。

“无妨,到时候你们给他喂一点普通的舒缓神经的药就好。”叶铭庭再次补充了一句。

白羽岚在一边听到很是郁闷,这些人还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帮他们看看刘安的状况,倒是得到这样阴阳怪气的话。

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白羽岚这才发现祁连煜也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

他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长衫,模样又是格外斯文贵气的长相,站在他们中间倒是显得格外突兀。

他现在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嘴角沾上的油渍也擦得很干净,像是刚才在那里大快朵颐的人好似不是他一样。

“刘安现在忽然昏倒,应该是和婉柔有关系。”祁连煜在一旁淡定道。

她忽地想起来自己之前迅速过来的时候,他十分平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开始涮牛肉,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这个人,还真是,真是别出一格的行事作风啊。

“如何说?”叶铭庭起身,和他对视,目光里带着些微的审视。

“三言两语道不尽。”他皱眉道“之前白羽岚带着婉柔过来和我们游街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眼神很不对劲,像是催眠术,想要操控他人。”

白羽岚愣了一瞬,忽地想起来自己刚刚到婉柔住处的时候,她的神情也是诡谲莫测,尤其是那双很大,又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一个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似的。

那个时候,她脑子里就蹦出了一些自己在平常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去思考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瘆得慌。

叶铭庭沉吟一声,皱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达成了默契,离开了大堂。

对于婉柔这个人的来历,就在之前,叶铭庭也是派人查过的,在祁连煜的令牌被窃之后,他便将这整个府邸的人的来历通通都派人查实了一遍。

婉柔的背景太过干净,说是因为她是在战场上被捡回来的,所以背景上就只有寥寥几句话,那个时候,叶铭庭就将她的资料当做了一个危险人物。

思及此,叶铭庭的神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他沉吟一声,道“我会让人再去查查这个人。”

三人去到白羽岚和叶铭庭的住处后,便将门从里面关上了,叶铭庭根据祁连煜讲述过他们今日里遇上的事情,已经开始细思整件事,神色愈发凝重起来,应该和他们之前被刺杀的那一伙人有关。

莫非,他的手能够伸到这么长?

“夫人今日里怎么会想到要去见那个婉柔姑娘?据为夫所知,夫人一向是不喜与那些没见过几面的生人有什么过密交往的。”叶铭庭向白羽岚发问道。

“是婉柔今日里让一个小丫鬟过来寻我去的。”白羽岚想到这件事,也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她旋即脑子里飞快闪过好几个画面,朗声道“我进她的屋子的时候,就觉得她的屋子有一些奇怪,不过碍于这是别人的喜好也没什么好置喙的。”

顿了顿,她敛眸道“但是我之前在她的屋子里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她的目光,很是清冷,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一直在问我,如果一个人为你做事,诚心地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和那个人走。”

“她说了很多,但是大多数她自己已经有一个答案,她说的时候,我的确是有感觉自己的想法正在往她引导的那个方向走。”

白羽岚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可疑起来,不仅如此,甚至让她有几分后怕,如果她当初心智稍稍不够坚定,那么她现在想必会过的很是难熬。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另外两人,道“难道这就是催眠术?”

“今日里,我也有过这种感受。”祁连煜在一旁补充道“我曾经遇见过真正的催眠术,所以现在基本上能够断定,她就是使的催眠术,能够让人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事。”

“还有今日的粉末。”

祁连煜说着,就将自己藏在身上的瓶子从袖中掏了出来,他倒是细心,用手帕将几个小瓶子包了起来,现在甚至有一点粉末粘在手帕上。

见此情景,叶铭庭率先将那个小药瓶攥在了手心,他看了这小瓶子许久,这才开口说话,道“可能得暂时交给聂青和来处理,但是他至少还有两日才会回来。”

“看模样,的确是番邦的东西,你对番邦更加熟悉一点,若是连你都不知晓的话,想必我定然是不知晓的。”叶铭庭很是平静道。

他倒是能够率先说出自身的不足,倒是也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

“令牌的事情,我已经有消息了。”他坐在茶桌一边,轻轻地叩击着桌面,眸中有几分戏谑,道“之前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但是调查的方向不对。”

“偷窃的人,不是我这边的人,而是你身边的人,只不过这人长期都是你的暗卫,本就是隐藏在暗处之人,所以,就算是他短时间内消失不见,你也断然不会发现。”叶铭庭淡淡道。

今日里,叶铭庭通过自己的手下,将全城来了个全面性封锁,在暗处通过各种明线暗线地找线索,并且将当晚出行的所有人的名单都调了出来。

直到今日早晨,他在一处宅子门口,发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因为过分鬼鬼祟祟,被府中的侍卫当做一个嫌疑犯给抓了起来。

被抓以后,这个男人才向着叶铭庭道出他为何会在此地的原因,是因为和一个府中的人做生意,他需要将一个很重要的宝贵的东西运出去,再送到城外的一个特定的接应的男人那里。

他在城中一向是做这行生意的,偷走了不少的名贵宝贝,但是到现在为止,倒是还没被抓过。

这次被抓的原因也很是可笑,全然是因为他在外面伪装好以后,等了很久,都并没有发现那个约定的人出现,他知道做这一行的本就是个危险行当,心里就已经在开始掂量着这个约定的人是不是也已经遇害了。

他刚想要去确定一下,就被当做一个鬼鬼祟祟想要暗害府上人的刺客给抓起来了。

在看见叶铭庭本可以使用的那些言行逼供的手段以后,他越发不敢动作,就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通通给抖落出来了,不过是个小本生意,行走在边缘灰色地带的商人,自然是选择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对于某些什么所谓的信义,也没了顾虑。

白羽岚感慨一声“你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这简直就是个歪打正着。”

亏得他们之前还在推测,这是不是有人早就在此埋伏,所以才会这么熟悉府中,并且偷盗了令牌之后是一点也查不出来。

“至于那种西域的香,和你的失窃物一案应该并无关系,想必这应该是两伙人。”叶铭庭沉声道。



第七百六十章 背叛的缘故

祁连煜听罢,神色难免难看了几分,任谁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又背叛了自己,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难免都会愤怒不已,祁连煜自然也不例外。

况且,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边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已经容忍过很多次,但是这样的事情,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屡次发生。

“有查出来是谁?令牌找到了么?”祁连煜沉声道,他嘴唇紧抿,甚至额角的青筋都有一点凸起的状态。

白羽岚甚至都有几分同情他了,接二连三地总是遇见这样的事情。

“目前我已经将他抓起来了,虽然未经你的允许,不过我想,你应该还是同意的。”说罢,叶铭庭从袖中将一枚金色的令牌递给了祁连煜。

这一枚令牌的模样格外好看,上面雕刻着金丝线绘制的图文,四角包裹着金箔,镶金嵌玉,正中间绘有一个字,但是由于这个字看起来太过复杂和繁琐,白羽岚并没有看懂这是个什么字,下面吊着一串儿金穗。

祁连煜接过这枚令牌,凝视了这枚令牌许久,眉心依然紧皱,看起来心情格外地不愉快。

“多谢。”他将令牌好生地放进自己的袖中,皱眉道“那个人呢?”

虽然现在他是有打算和叶铭庭他们进行合作,但是叶铭庭毕竟算是自己曾经的敌手,在自己的敌手面前,多次暴露出自己的组织里的问题,当真是让他无颜。

“被关在这里的一处房间,我已经让人给他身上上了枷锁,跑不了,只不过我虽然让人逼供幕后指使人许久,但是他依然没什么反应。”叶铭庭对此事难免有些头疼,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叹气道“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我想,他可能会再重新考虑一下的吧。”

两人一合计,叶铭庭就十分乐意地去将祁连煜带到那个暗卫被关押的地方了。

房门一打开,这里就是一片光,点了无数根蜡烛,几乎要将一个晚上照的像是白日里那样明朗。

但是白羽岚却发现,这周围的窗户或者别的能够看见外面的地方,都被人用木板给狠狠地钉了起来。

木板卡在上面,将光芒完全给隔离开,像是将这个房间里面打造成了一个密闭的,却只见白昼的房间。

如果一个人要是生活在里面,周而复始,也不见任何外人

白羽岚忽然觉得自己后背生寒。

那这个人迟早有一天,他的精神是会被逼疯的。

三人已经走进了那个房间,就连祁连煜对于这个房间的建构,都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喜。

走到房间里面一点,一个被铐起来挂在一个铁桩子上的男人,映入了三人眼中。

男人着上身,头微微地往下垂,整块腹胸处遍布伤痕,甚至连他垂下去的头颅,都能够看见血丝和伤痕。

白羽岚沉吟一声,深刻地觉得自己的枕边人,还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自己早就知道了,但是如此清晰地面对着这一幕,倒是还叫她有几分唏嘘。

听见脚步声,那个本该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感受到什么似的,缓慢地抬起头来,白羽岚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也有很多的伤口。

虽然不致命,但是她跟随着聂青和学过一段时间,知道几个穴位,这些地方被刺伤之后,不仅会连累到他们的身体,更加会影响到他们的心理。

看见自己属下这样的一副惨样,他忽然又深深地觉得自己从前或许是真的没看懂叶铭庭这个人。

虽然他在白羽岚面前表现的极其温柔,甚至是关心备至,但是他同样又具备了另外好几点,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后面的几条,叶铭庭他作为一个帝王,其实祁连煜也早就有所耳闻的,毕竟那就是一个帝王必须具备的条件,否则,那个帝王,他不能够坐在那个位子上更久。

然而他现在亲眼看见这一幕,未免还是觉得自己之前是小看了叶铭庭,一个能够蛰伏多年,谋划了那么久的一个人,定然不会是个很容易对付的人,今日里他说只是因为一个人鬼鬼祟祟,机缘巧合之下才抓住了那个窃贼,恐怕也只是为了蒙骗白羽岚。

绑在柱子上的男人,尽管眼睛里已经渗出了鲜血,沾染在眼角,看着尤为瘆人,但是他的视线依旧是停留了许久在祁连煜的身上。

只不过等到祁连煜也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头转了过去,不仅如此,甚至又垂下了头,敛眸,不再说话,像是一个死尸一样沉默。

祁连煜自然是第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暗卫是何人,虽然他平日里并没花费太大的心思在自己的暗卫身上,大多数时候,他们是由自己在暗卫之中选出来的两个大队长进行管理的,但是这个人,他还是见过几面。

“你是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背叛星辰阁?”祁连煜冷声道“我虽然没有直接对你们进行管理,但是我知道我对于暗卫那边,并没有过亏待,甚至是比其他的人享受的待遇都要好得多。”

祁连煜就想不通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怎么总是喜欢想着要叛变?

但是祁连煜就算是说了再多,那个绑在铁柱子上的暗卫,依旧是没有丝毫反应,像是外界的声音对于他而言,都并没什么作用了似的。

“我知道你不怕死,你也能扛,叶铭庭将你绑在这上面,让你忍受了这么多的严刑拷打,但是你都丝毫没有过说出实话的心思。”祁连煜越说,他的声线越冷。

到了最后,当真是对这个人彻底失望了一样,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带了冰碴子。

他就想不通了,自己的属下,能够背叛自己,同时还能够对别人这么忠心?就像是他本就不是他们的主子,而那个他们现在为其做事的人,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似的。

除了郭玉,为祁连严做事也只是忍辱负重,从未做过对他有真正伤害意义上的事,就算是到了最后,甚至都没有对他出过手。

“你若是现在不说,那也没什么关系。”祁连煜冷声道“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我记得,你在暗卫营里,有个很要好的朋友,现在,既然你都叛变了,那我不知道他是否也有这样的心思,便也一同逐出去吧。”

他提到这个朋友的时候,男人总算是有了反应,他被镣铐拷在铁柱子上的手,微微动了动,青筋暴露。

看来,这个人对他很是重要。

“我们走吧,既然没什么话可说,我想,那也没什么必要再进行什么交流了,明日,也不必折磨你了,就让你安详地死吧。”祁连煜平静道。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白羽岚还和他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

怎么就进来一句话没说上,就要离开了。

“等等。”一道沙哑的声音忽然急促地唤了一声。

祁连煜已经站在房门口,却并没有理会他,甚至都不曾回过头看一眼,作势就要拉开房门,直接离开了。

那个人像是被搞急了,又连番出声想要挽回祁连煜“我,我告诉你,你不要动他。”

他说话的声音格外急促,这是之前三人都没有想到过的。

他的这个好友,对于他的意义,竟然这么深,之前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都不愿开口说半个字,现在就这么一激,他就愿意说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

祁连煜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站在门口,无比平静到声音甚至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他站在门口,轻声道“我想,你既然下定了决心,就不要再扭捏作态了吧。”

不得不说,祁连煜这个人逼供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法子,并且还真是惯于擅长玩弄人心。

“是,是我认为那个女人毁了少主您和二少爷的感情,所以”他痛苦道“但是蒙离是无辜的,他一向很忠心于少主,从来不敢违背少主的任何指示,不论少主有任何的任务,他都一定会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对待少主之心天地可鉴。”

之前一不开口,这会儿一开口,就直接滔滔不绝地讲了这么多话,不得不说,还是因为之前叶铭庭的法子太过凶残,并且对人的心理没什么杀伤力,所以达不到什么显著性的效果。

祁连煜冷笑一声,冷声道“那看来你还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啊。”

他转过头来,冲那个男人而去,这次,已经是他占在上风,他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格外冰冷,使人如坠冰窖。

“本座的事情,什么时候由得你来插足了?你用这样的方式来使你自己免除这种背叛的自责感么?”

说罢,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嗤笑出声“食君俸禄,忠君之事,难道你在我身边多年,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没法明白么?”

“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情足矣,你干涉我们之间的事情做什么?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除了是真心为主子考虑,那就是有自己的野心,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上位获得实权罢了。”祁连煜揶揄道“但是我可不认为你是第一种。”

“充其量,你也就是个有野心却没有能力的人罢了。”祁连煜站在他面前,从上往下睥睨了他一眼,语气鄙夷。



第七百六十一章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那个男人虽然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并且已然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责,但是现在面对祁连煜这样的态度,他仍旧是心中愤慨。

或许是戳中了他心中的伤口,他本想着要反驳,但是常年做祁连煜的暗卫,导致他累积在骨子里深刻的对祁连煜的畏惧之情,让他根本就不敢反抗祁连煜的话。

良久,祁连煜几乎是问他一句,他便答上一句。

祁连煜对于人心的掌控度还是不错的,至少他现在将这个人抓的死死的。

问了很多作案细节之后,他这才回归话题正转“是祁连胥指使你的?”

说到这里,男人忽然就沉默了,像是自己在做考量似的。

“怎么?都说的这么清楚了,现在再多问你一两句,你反倒是不想回答么?”祁连煜冷哼一声“莫非是想要在那个人面前做个忠臣?”

“是。”男人垂眸,道“当初在星辰阁的时候,我就本应该是两位主子的仆人,但是后来少主和二少爷分割之后,我们很多人都不知道究竟应该跟谁,我知道少主应该是被这个女人所祸,可能和我们星辰阁所坚持的理念也不尽相同,我便决定投靠二少爷。”

说罢,男人像是很惭愧,他痛苦地垂下头,道“可惜,这次的第一个任务,都被我给直接搞砸了,我对不住二少爷,你们杀了我吧。”

他闭了闭眼睛,像是十分痛苦。

他的声音本就很沙哑,现在连续说了这么久的话,越发沙的不成人样,几乎都快要听不清楚他说的究竟是什么话。

祁连煜沉默了许久,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同意了他的诉求“我会让你有个最好的结束生命的方式吧,也算是你侍奉我这么多年唯一能够给你的。”

“我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之身,但仍旧是希望少主能够不要去针对蒙离,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处,也从未告诉过他,如果有一天他发现我消失了,便将我的事告诉他吧,他不会原谅一切对付少主的人,自然也不会为我的死而伤心。”

祁连煜微抿唇,对这个人视死如归的样子,多了几分正视,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房间。

从始至终,那个男人也没有对白羽岚和叶铭庭说过话,但是直到叶铭庭要离开的时候,男人才吐出了一句恶毒的诅咒“星辰阁至今模样,皆为你在背后做手脚,我望你此生不得好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爱人终归也会离你而去!”

叶铭庭要踏出房门的脚步顿了顿,随后眸色一深,却不再做理会,便大步而去,关上了房门。

这里头的亮如白昼,又像是被隔绝在外。

外面是星子和如墨的夜幕,如墨汁洒在了天空之上一般深沉。

耳畔有一些虫鸣,为这肃杀的氛围平添了几分宁静祥和。

“祁连公子果然是个能人,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叶铭庭站在祁连煜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手。

“当初我刑讯逼供的时候,他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但是现在前因后果什么都说了个清楚,想必在祁连公子的加持之下,想必我们会走的更远。”叶铭庭轻笑道。

然而祁连煜却是一点都不在意这样的夸赞,反倒是为方才的事情暗自垂眸。

其实就在当初,他就知道蒙离的存在,所有的暗卫他们的身世和人际关系,基本上都会向上呈上来,而当初蒙离的简历上,曾经标注过他有一个亲弟兄也在其中。

这两兄弟一个人在明一个人在暗,虽然都做了暗卫,但是死去的这个男人,却是蒙离的影子,在蒙离没做暗卫的时候,就必须在他受到危险的时候,就去保护他,即便是后来成为了暗卫也是一样。

没想到,即便是这样,是一个永远活着的影子,还能够这样去牵挂着在阳光之下的那个人,让人真是有些不甚唏嘘。

“既然连令牌都可以偷盗,赠予我的敌人,那么这样的手下并不是我的下属,我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心慈手软,现在这样,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做法罢了。”祁连煜淡淡道,神色无悲无喜。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像是郭玉一样,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他们既然选择了自己想要追随的主子,自然就应该付出自己应该要付出的代价。

“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还是个挺重情义的人,可惜,就只一朝走错了道。”白羽岚在一边叹息一声。

“夜深了,叶大人和白姑娘回去歇息吧,我先回自己的房间了,先告辞。”祁连煜朝着两个人做了个手势以后,便转身离开。

他银色的袍子在静谧的黑夜之中,像是皎洁的月光凝成了实体,融入无尽的夜色。

“夫人今日里,和祁连煜待了一整日?”叶铭庭有几分吃味。

“之前不是说了么?只是一会儿罢了,之前是去见的婉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令牌找到了,我们难道还不离开这里么?”白羽岚有几分郁闷道“在这里待着,总是让人有些不舒服,而且你朝事加紧”

“宫里的事,自然是已经吩咐人在着手解决了,只不过近来遇见了一点点小麻烦事,所以还要在这里耽搁一会儿时间。”叶铭庭捏着下颌,皱眉道“当初也以为本该是今日就能走的了的。”

“只不过现在嘛,可能得等到后日再行离开了,在那之前,顺便连聂青和也能够与我们汇合了,到时候重聚也不会那么麻烦。”叶铭庭缓缓解释道。

不过两人才刚回到屋,白羽岚睡到半夜醒来,身边的位子就已经空掉了,她抬手一摸,就摸了个空,不仅如此,这处的被窝,甚至都是凉的。

显然这个人已经走掉很久了,所以这被窝才会是凉的,否则怎么这么冰冷。

良久,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头顶的床帐,半天也睡不着,索性直接披了一件衣裳坐了起来,眼睛还有片刻地浑浊,看不清楚人,打了个哈欠之后,便起身下床了。

她推开门,外面的虫鸣声就传入了她耳中。

月色如练,铺洒在地面上,倒是有几分空庭积水的样子。

良久,她再次叹了一口气,不悦道“总是在半夜里,自己偷偷一个人摸出去,还要装作睡了好久似的。”

偏偏这几日里,她早上的时候,还能够看见他躺在她的身边,还以为他当真是睡了多久呢。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回屋找了壶随身携带的小酒,拿到庭院之中,坐在石凳上,小小地浅酌起来。

可惜现在没什么歌舞能够看的,要不然她倒是还能够惬意一点。

正想到此,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她侧目看去,正对着她的一颗大树树顶,忽然摇了摇。

白羽岚面色一冷,从脚边捡起来一颗石子儿,食指一弹,猛地将那颗石子儿给弹到了那处正在沙沙响动的地方。

不过,那里却没发出声音。

“什么人!下来!”她冷嗤一声“再不下来,我可就要动手了!”

说罢,她十指夹着石子,全部往那树梢顶端上飞射过去。

果不出其然,那树梢上竟然又摇晃了一下,但是也并未发出声音。

这四周并未有风,这树自然也不可能就是无风自动的,白羽岚深谙这个道理,自然是不会放过。

既然她说话没什么用的话,她摘了几片叶子,足尖一点,从庭院之中飞起,踩在墙头上,冲那颗大约有三楼高的大树顶端又飞射过去几枚树叶。

这树叶不同于那些石子儿,在内力的催动下,划过去像是刀片一样。

那上面的人总算是忍不住了,先是闷哼一声躲过树叶片,知道自己瞒不住之后,这才气闷地下来,还要防着白羽岚下暗招。

“你这个女人,怎么现在变得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这么凶恶,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师妹么?”来人从树梢之上,缓缓地落下来,白羽岚这才借着月色缓缓看出来这个人的容貌。

在看清以后,她的警惕心倒是下降了不少。

“秦羽?你大半夜的来这做什么?”白羽岚拧眉道。

“秦羽?”来人像是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意似的,甚至是有一点生气,气闷道“小师妹,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将我认成了别人?我怎么可能会是他那么个毒舌又不讲风情的人。”

“这追人的路数都不齐全,叫别人给率先截了道,实在是太蠢了。”他又感叹了一句,顺便贬损秦羽。

白羽岚听见他的话,这才认真地注意了一眼这个男人,发现他的确是和秦羽长得格外相似,但是却又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细微之处的不一样,还是能够分辨的。

“你是谁?”她可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

一直这么小师妹小师妹地讲,但是她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啧啧啧,小师妹果然是将我忘得个一干二净了。”他耸耸肩,笑嘻嘻道“不过那么什么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叫秦燕,秦羽是我的亲生兄长。”



第七百六十二章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

白羽岚看着这个男人,看了半天还是没认出来究竟是何人,但是也依稀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她便也不做理会,又回了自己之前的小石凳旁边,坐在那里浅浅地饮酒。

秦燕也跟了上去,坐在她对面,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狐狸一样,格外有灵气。

她这才注意到,这个人,和秦羽不像的地方,还是挺多的,只要是做点微表情,几乎就掩藏不住了。

“小师妹不应该是和皇上在房间歇息么?怎么这夜半更深的,突然出来小酌小酒了?像是很失意的样子,看的师兄我很是心疼啊。”他状似很心痛似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白羽岚的眉头跳了跳,对他这样的行为,不予理会。

见白羽岚根本就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秦燕这又抛出了个让白羽岚还有些感兴趣的话题,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没有什么好奇的,想要知道的?”

白羽岚的确是被他的话挑起了那么一丁点儿兴趣。

譬如,秦羽的弟弟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个弟弟又是什么时候找到的?哪里来的个亲生的弟弟?当初母亲捡到秦羽的时候,他不都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么。

白羽岚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一系列的事情,深刻地觉得这一回到徽朝,什么人都找上门来了,什么事儿也摊上门了。

注意到白羽岚的视线有几分飘忽之后,秦燕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着一回事,他笑嘻嘻道“看来,小师妹想必是有很多想问我的吧?”

“没关系,想要问什么,我定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燕笑着道。

这个人白羽岚暗道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随后她挑了挑眉,如他所愿,问道“那我倒是想知道一件事,你说说看?”

“但说无妨。”秦燕果真是如他所说,没有丝毫想要隐瞒的意思。

“你既然是秦羽的弟弟,那你们是怎么又重逢的?我可是记得,秦羽被捡回来的时候,就只是个雪夜之中的弃婴,没有父母的,只有装着他的衾被里放着一块白玉,上面写了个秦字。”

要是这对父母身体健全,也没遇见什么大事,就直接将孩子这么给扔掉了,她还真是有些看不上这样的父母。

然而事实还真的就像是这样残酷,这对父母既然都能够在包裹孩子的被衾之中放一块羊脂白玉,又怎么会是多么穷酸的人家。

“是机缘巧合之下相识,教主似乎对我家人比我还要清楚一些,想必是在当初就调查过了,所以我们后来会认识,也不稀奇。”秦燕笑着道“但是我们并非是同父同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不过我们的母亲是姐妹,所以我们两人的长相才会这样相像。”

他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令人伤心的话,却让白羽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说实话,她现在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同情上秦羽了。

虽然秦羽当初是对她进行绑架,又让她失忆,不过说到底还是没伤害她。

而所有的一切主意,也都是范隐出的,范隐此人,到现在都还活在这几个国家的阴暗处,做那些阴谋事。

尤其是在对付她和叶铭庭的时候,那还真是一点都不会手软。

思来想去,她不由得皱眉道“那你那两个父母,还真是够狠心的。”

秦燕也在一边跟着附和一声“你说的不错,我的父母亲还的确是很残忍的人,他们眼中只有权力,自然是没我这两个孩子的事,虽然待我不错,但是对哥哥,还真是狠得下心。”

“说起来,你现在一直就披着这么一件衣裳,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到时候不会着凉吧。”秦燕关心道“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屋子睡一觉吧。”

不过他这个人,看起来都不怎么靠谱,这些日子天气都热起来了,晚上出来虽然还有一点寒意,但是更多的,却是能够吹一点凉风,让人觉得很舒服。

“不必了,我再坐一会儿再回去。”白羽岚轻轻地将外衫往上面披上去一点,其实脑子里已经有一点糊涂了,虽然只是用作饮料的酒水,却让她觉得现在脑子里混沌的很。

“你今日里,怎么会想到来爬我这里的树头?”白羽岚抬眼看他,抿唇道“深更半夜的,你来爬人家的墙头?有什么意图?”

“小师妹怎么总是将人想的这么坏,师兄我可不是什么要来拐走你的人贩子。”他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像是被人误解,感到很心痛似的。

白羽岚面对这样的戏精,还真是说不出来什么话。

他甚至什么都没解释,也没告诉她什么,直接将这个话题都给直接拐了过去。

她索性一个人自斟自饮,也不愿同他说什么话。

不过就算是她不搭理他,秦燕一个人倒是也能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很是开心。

“比起你,你哥还真是正常的多。”白羽岚起身,作势就要回屋,秦燕自然也没有阻拦,反而是站在外面还帮她将门给关好了。

等到门一关,秦燕的笑就变了个味儿,他笑着琢磨了一会儿,暗道白羽岚这个人还真是小看了她,教主平日里在他们面前表达的意思,大多都是她的这个女儿,并没有继承到她和白羽岚父亲两人的优点,反倒是汇聚了他们两人的缺点去了。

现在白羽岚不仅仅一点都不喜欢习武,甚至连武功都是三脚猫功夫,又很是大方开朗,跟个傻妞似的,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自己也不长个心眼儿。

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都是教主一个人的说辞而已,恐怕是母亲担心自己的孩子,所会拥有的共同的情怀,而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就是这个警惕心极高,就算是喝了酒,都不忘防备别人的。

不过有一句话倒是还真对了,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人,还真是容易被骗啊。

他只是站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转身便离开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房间的白羽岚,直接蒙头躺在了被褥上,至于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等到次日她起身的时候,还有几分头疼,昨晚的事情,依稀能够记得起一两点,她的手往身旁一探,果然就碰到了叶铭庭的腰,他的脸色比之平日里似乎更加白了一点,看起来,颇有几分苍白的嫌疑。

白羽岚正想将手放在他脸上,却被人半路截胡。

叶铭庭单手将她的手腕给抓住,一双明艳的桃花眼已经睁开,就这么直直地瞧着她,先是凌厉,很快便化作了绕指柔。

他眼带戏谑,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缓声道“夫人,现在这大早上的,莫非夫人就对为夫有某种想法?”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整张脸埋进枕头之中,闷声道“说什么胡话呢?我看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才是。”

她忽地想起来昨晚上自己碰到身边的被窝之中,是没有人的,但是现在这个人又是好端端地睡在自己身边,他晚上到底是去做什么去了?

昨日里也是一样,她联想到昨日他的脸色甚至不怎么好看,还带着一丝丝苍白,越发让她想到知道他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将自己搞的那么狼狈。

白羽岚敛眸,直觉告诉她,应该是对叶铭庭不是很友好的事情,想来很可能就是因为对他不利的事,所以他才会想着要瞒住她。

“夫人似乎又不想与我交谈了。”叶铭庭在一边忽然可怜兮兮地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白羽岚忽然看了他一眼,神色不悦,道“别的我不管,但是如果是和你身上的伤有关的话,你瞒着我,我是会生气的。”

叶铭庭心中有一瞬间甚至惊讶地心脏都停了一拍,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戏谑道“为夫有没有身体上的伤,那夫人要亲自来检验一下么?”

白羽岚愣了一瞬,在明白了他是个什么意思之后,羞红了脸,猛地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还嘀咕了一声“老不正经。”

这话说的叶铭庭倒是觉得好笑,他们虽然结婚多年,但是他们的年纪也算不上大,却总是要被白羽岚用许多“老”字,让他只感觉自己像是心静如水,至少年老了十岁不止。

白羽岚拾掇好自己的衣裳,飞快地下床,在穿鞋子的时候,身后人忽然来了一声“你昨晚上出去偷喝酒了?”

白羽岚身形僵硬一瞬,随后讪讪笑着道“也不尽然,只是沾了一点小酒而已。”

叶铭庭挑眉道“我又没说什么,夫人不必紧张。”

他要是说了什么,那还真是不得了,那多半是忍不了了,估计下次直接将她给禁足了,这人是什么德行,她还能够不清楚么!

“只是觉得夫人小酌两口没什么干系,但是这三更半夜的,和一个陌生男子一起小酌,未免太过危险了,夫人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叶铭庭继续冠冕堂皇道。



第七百六十三章 你就那么关心我哥?

白羽岚一听见他这句话,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人昨晚上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能够知道她是和一个男子见了面,顺便还小酌了几口。

她穿好衣裳之后,就站在床边,有几分不悦道“你昨晚上半夜去哪里了?你还知道我和别人在聊天喝酒,看来你是在什么地方看了很久么?”

虽然她昨日里,是有几分微醺,但是她还不算是将什么事情都忘得个一干二净了,还是有着很是连贯的记忆的。

“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正巧看见夫人在和别人有说有笑,为夫甚是伤心。”叶铭庭躺在床榻之上,倒是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半点起来的意思,看着她还做一副泫然欲泣,自怨自艾的模样。

偏偏他模样生的好,至少他现在做出这么一副模样,至少大半儿的人都会因此而垂怜吧。

这个男人还真是像一朵罂粟花,最开始的时候,只觉得是一身正气的侯爷,到后来发现他的身世问题,竟然是一国前太子的子嗣。

上能在战场上穿盔甲斩长风杀敌,下能够居家在家中插花植柳,像是一个普通的世家公子似的惬意。

白羽岚难得沉默,虽然知道自家夫君是个盛世美颜,但是她难免看多了审美疲劳,凑过去在他自怨自艾的脸上轻轻小啄一口。

他容颜真是一绝,上挑的凤眼,像是不言自媚,薄唇挺鼻,整张脸的五官看起来都格外精致而美好,比一般的美貌女子都下凝视精雕细琢的瓷娃娃。

然而这样一个慵懒的人,未束发时,便是这样慵懒的公子,然而用发冠将一头青丝高高束起之后,就像是她最熟悉的那个形象,是战场上杀敌的将军,看不出半点阴柔的痕迹。

她不过是轻轻一吻,便又被这人按住了后脑勺,直接来了个深深的索吻,吻得白羽岚都有些喘不过气了。

等到两人分开的时候,她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现在只着一件单薄的长衫,躺在床榻上的样子,还真是像个任君采撷的姑娘,白羽岚暗忖道。

“等会儿你要是出去的时候,不在外面多套上几件衣裳的话,就这么出门,今晚上你就别想来床上睡了。”一吻罢毕,白羽岚恶狠狠地盯着他‘威胁’道。

叶铭庭轻笑出声“好的夫人,为夫会好好听夫人的话,谨记夫人的教诲。”

白羽岚出门用膳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回想起叶铭庭说的这番话,不由得有些头疼,他们两个人,这个身份是不是颠倒过来了?她怎么会觉得这番话那么奇怪,那么别扭的很呢?

她甫一坐在用膳的客厅之中,就看见了昨晚上的那个不速之客。

秦燕?他现在甚至都有了正式的身份能够待在这里了么?叶铭庭他知道么?

“我知道小师妹是在想什么。”秦燕特意靠近白羽岚坐,就坐在她旁边,笑嘻嘻道“小师妹的心思实在是太好懂了。”

“我能够一眼就看出小师妹的心灵。”说着,他轻轻点了白羽岚的肩膀。

然而就在他刚点到的时候,就猛地一下被一个大力拽开了,若非是秦燕还有点武功底子,指不定被这人给扯到地上去了。

“手还是要安分一点的,不该碰的人,你就不要碰了。”

这人说话的时候,眼睛看似带着笑意似的盯着他,但其实里头是冷的,尤其是整个人,还自带一身快要冻死人似的寒气,这压人气场的人,不是叶铭庭,那又是什么人?

“叶,大人?”他试探着道“久仰大名,现在看叶大人身体健朗,武功也更胜一筹,实在是叫人倍感钦佩啊。”

白羽岚吃着饭,差点儿没将自己给呛着,这个秦燕还真是和他的哥哥是生着反着来的,下凝视秦羽那么喜欢怼人的人,好似是不对人毒舌,他就活不下去似的,这个弟弟就是无限拍马屁,和什么人说话,都要带着这么一点儿虚伪的捧场面。

真是两个极端,要是能够综合一下,说不定就能够正常不少。

“一般而已,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但是你这声前辈倒是叫的很是准确,毕竟能力强的人,也不能够单单是论岁数。”叶铭庭笑着道,顺便坐在了白羽岚的左手边。

夹在两人中间,听见这二人唇枪舌战的白羽岚,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和这两个人扯上什么关系。

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争风吃醋?哦不对,这个新来的秦燕是个什么人啊?不过是只见了一面的程度而已,竟然也会和叶铭庭在那里,似乎是因为她而吃味?

什么逻辑?

白羽岚又夹了几筷子之后,端起粥碗,猛地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随后站起身来,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叶铭庭也站起来,拍了拍白羽岚的背,声音温柔“夫人吃的这么着急做什么?要是因此而让夫人噎着难受,那可怎么办?”

可别可别,他这一拍背,像是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要给震出来了,最毒男人心,想必是在嫉妒方才她和秦燕搭话?

叶铭庭一旦是嫉妒她和别人的互动只有,就总是会出现这样魔怔了一般的状况,直到现在都无解,虽然有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是觉得很是甜蜜,但是这种事情一旦多了,便有那么一点叫人郁闷了。

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嘛,她要是不宠着还有谁来宠着。

“好了好了。”白羽岚举手,道“我现在已经不撑了,也没有被噎着,你可就别拍了。”

到时候吃饭没噎着,让你拍出毛病来了。

“今日也没看见刘安,他人呢?难道是昨晚上昏倒之后,就再没醒过来?”白羽岚站在一边,尽量和他们两个人隔出一段距离。

“他已经醒了,但是现在身体条件仍是不怎么好,总是神情恍惚,所以现在应该是在屋里躺着休息吧。”叶铭庭淡淡道。

当初他们都是很欣赏这个刘安的,毕竟又很贴心,又能够将那么多的事情都理得条条清楚,是个可以在外面发展,也能够在生活之事做个好帮手的。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是遇上了很多麻烦的事情。

“我看他要是一日不碰婉柔,他就好的快一日。”白羽岚冷嗤道。

叶铭庭被白羽岚这番话给逗笑了,道“昨日里就听说过你被刘安的事情给气着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夫人那么气闷做什么,顺其自然不就好了,若是夫人当真为刘夫人抱不平的话,那今日里大可去一下,现在刘夫人已经进府了。”

“她去照料刘安么?”她第一时间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想到,但是心中又同时深深地同情着刘夫人,毕竟她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了,丈夫竟然是在外面金屋藏娇,还将这个娇藏得严严实实的,让人都不能发现。

不仅如此,她作为一个贤内助,又要帮他做外面的军事和政务、财物相关事宜处理,还有家中相夫教子。

“是婉柔在照顾。”叶铭庭忽然来了句,让白羽岚的想象都定格在了这一刻,那到时候刘夫人进来,岂不是就要看见这么一幕么?

“小师妹操心什么呢?就算是人家三妻四妾,说不定本尊都不觉得有什么呢,小师妹即便是上去说上几句,到时候照样是没什么效果的,该来的还是会来,结局最后还是这样。”他笑嘻嘻道“不过,反正我不是这种三妻四妾,朝三暮四的人。”

白羽岚猛地指了一下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嘴上的话基本上就没有停过,让白羽岚站在一边,有几分头疼。

“这个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让他进来的?”白羽岚看见今早上叶铭庭的反应,其实多半都清楚他估计就是知道了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头疼道“现在他这么叽叽喳喳的样子,要来加入我们的队伍,我可以问一句为什么吗?”

“因为他是你的母亲派来保护你的。”

叶铭庭也很无奈,不知花清莲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派来想要照顾白羽岚的人,都对她的女儿有那么几分暧昧关系,让他整天防贼一样防着。

再有之前秦羽的先例,他可是真不敢随便就放任他的夫人,去单独和这些人在一处,那样的话,他总觉得,秦羽的事情都能够重蹈覆辙一遍。

白羽岚同时也深深地叹口气,却没再说什么了。

秦燕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以及在谈论到他的时候的态度,不免反抗道“虽然我这个人呢,平日里很是没个正形,但是若论武功上的造诣,你们可是没几个人能够比得过我。”

这人说话的时候,这么自信的模样,其实白羽岚倒是挺相信他的业务能力的,但是这其他的方面嘛,总之是很水。

“那你哥哥呢?他上次来见了我一面之后,就又没看见他人了,现在你来这里,那你哥哥是要回去么?”白羽岚挑眉道。

“你怎么尽关心我兄长去了,还有,你别总是称呼他为我哥,我都是叫他秦羽,你也直呼其名不就行了。”秦燕在一旁还有些不满道。



第七百六十四章 她不想和他过日子

白羽岚耸耸肩,笑着道“好了好了,下次就不那么称呼了。”

真是像个小孩子似的。

因为刘安的病情,白羽岚和叶铭庭同时都觉得还是应该需要去看一看,只不过因为婉柔的事情,白羽岚心中总是有一处过不去的坎儿,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两人一合计,还是去了刘安的院子,他虽然给其他人修建的院子都各有特色,甚至按照着每个人的喜好来,但是他自己的院子,却是格外简陋,充其量看着就像是个好一点的平民人家。

甫一进门,白羽岚就看见了在一边服侍着的婉柔,她看刘安的眼神,绝非是他们之前和祁连煜一同出去逛街的时候,她的冷漠的眼神。

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的对待。

“白姑娘,你也来了。”婉柔轻轻地笑起来,道“婉柔很高兴白姑娘也来了呢。”

虽然知道她很有可能就是虚伪地在作秀,然而白羽岚还真是难以拒绝这样的温柔,便被婉柔牵着到了旁边的耳室去了。

刘安看见叶铭庭之后,有些想起身下来赔罪和行礼,但是被叶铭庭给制止了,他冲刘安露出一笑,道“不必多礼,你现在本来就很虚弱,只需要养好身体即可。”

刘安对于叶铭庭的这番话,想来很是感动,他甚至说话都快要不利索起来。

“多谢大人,只是我想到大人这段时间本就很是麻烦,但是现在我竟然不能够帮大人分忧,甚至还要让大人担心,着实是我的错处。”

刘安这一声声诚恳的致歉,不得不说,叶铭庭还是很受用的。

尤其是他能够看出,刘安并非只是做做样子,而是真心地想要致歉,这取悦到了叶铭庭。

他在宫中也见过不少这样的致歉,但是多数都是有自己的目的的。

这证明他之前对于刘安的提拔和看重,都是有用的,只不过,现在刘安身边出现的这种状况,还是需要再进一步查明的,毕竟到时候很有可能直接会影响到他整个人。

要是有异心的话,可能还会被利用,到时候面对一个背叛的人,尽管有再多的理由和证据表明他并非自愿,他的下属们也不会容下他了。

白羽岚被婉柔拉进旁边的耳室之后,她的声音依旧十分轻柔,像是羽毛轻轻地拂过她的耳畔,让她觉得十分舒服。

这和昨日里,她面对她的时候,那般异样的眼神,以及那种冷漠的态度,倒是天差地别。

“白姑娘,我能够感觉到,你似乎,不是很喜欢我。”婉柔忽然轻声道。

她今日里穿着一身黑白色的长裙,上面画着山水墨画,头上用一支非常简单的玉簪子将一头厚重又有光泽的秀发全部挽了起来。

一张素净的面孔不施粉黛而娇美,也难怪别人会觉得这样很是心动了,就连白羽岚这样一个女子,都会觉得她的模样是真的美,甚至在她之前,她都没有看见过有什么能够赶超她的。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能够感觉到。”婉柔忽然轻笑一声,道“或许夫人不知道,我天生就有一种能够探知别人情绪的能力。”

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抿唇道“或许,这也不应该算是什么能力,只不过在这一方面上来说,比较擅长察言观色罢了。”

白羽岚摆摆手,道“那是没有的事,可能是你意会错了吧。”

说罢,白羽岚就听见房间那边有人在说话,似乎有人进来了。

是一个女声,声音很是英气,掷地有声,白羽岚几乎是一听,就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何人了。

想必就是那位刘夫人吧,虽然叶铭庭说她来这里,似乎也不全是为了照顾刘安,但是里里外外也忙活了很久,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操劳着那些所谓的军事和对于上级的安排。

只不过像是婉柔这样贴身照顾在刘安身边的机会,倒是很好,她更像是一个非常自立自强的女强人,那些所谓的小女儿情怀,想必也是在军中的时候,就磨灭了不少吧。

思及此,白羽岚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这就是刘安会将婉柔给藏了起来?男人就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红颜知己?

白羽岚忽然觉得很不舒服,依旧是有些为刘夫人鸣不平。

“白姑娘是不喜欢我和刘大人多接触?觉得是我插足了他和刘夫人之间的感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婉柔几乎就感受到了她的想法,这让白羽岚万分错愕。

“可是,这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么?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刘大人从来不去烟花柳巷之地,是个很好的人。”婉柔轻声道。

白羽岚还能够不知道么?她当然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妻子在身边的刘安,已经算是在这古代之中少有的痴情人了,只不过她一个在现代社会都接受过二十多年熏陶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接受这样的思想。

“或许白姑娘会觉得不够好,但是这个世界上,像是叶大人那样的,能够将白夫人宠到骨子里的人,那么大的一个职位,甚至都不愿意再有别人的任何女人,与所有女子也都保持一个很好的距离,这样的人呢,反正我是不能遇见了。”

婉柔顿了顿,忽然冲她眨了一下眼睛,道“但是我想,这个世间,夫人也很难再找到第二个。”

说罢,婉柔就没了声,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但是白羽岚的思维却已经是发散开了。

刘夫人坐在刘安的榻边,看着自己丈夫这般憔悴的容颜,道“你也该长点心了,要是再不吃一堑长一智,到时候你迟早得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她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是有关心的,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微微责备的感觉,让在耳室旁边听到的白羽岚,忽然出戏地想到母亲责备儿子的场景。

刘夫人的模样长的也不差,和婉柔可以说是分为两种类型,她更像是偏向英气的长相,五观也是立挺的,看起来的确是太过偏向男子的长相,薄唇剑眉,女子的柔和在她的面孔上似乎不怎么找得到。

她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发用随便一根发带高高扎起,身上像是刚沐浴过,头发还有些湿润,是刚从哪个练武场上下来,因为身上有些汗水,才去沐浴过,再来见刘安的。

刘安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刘夫人又给他端水喂药吃饭,照料的也可真是细心备至。

刘夫人当初是在叶铭庭的军营里待过的,当初刘安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迹,两个人一路摸爬滚打才成为了能够入叶铭庭眼的人。

她看见叶铭庭的第一眼,就很激动,甚至条件反射性地就要往下一跪,行个军姿。

然而叶铭庭一把拉住了她,制止了她这样的行为,他皱眉道“这里并非是军营,你大可不必这样行礼。”

叶铭庭这样说话的时候,很是诚恳,让人难免能够心有好感,半晌,她像是又回到了军营之中。

当初在军营里的时候,虽然是苦了一点,但是生活却总是很开心,每当有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都是大家团体作战,体验到了什么叫做生死之交。

而如今算得上是走上了好生活的道路,但是她心中一点都不高兴,整日里都要与那些人虚以委蛇,让她越发觉得不耐。

然而刘安现在身体大不如前,定然是没办法去战场前线作战了,她只能够留在家中,在府邸里面为他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家长里短,以及那些上下级关系,还要坐个叶铭庭派他们到这里的真正目的,以一个副将夫人的身份,成为叶铭庭放在这里监督整个北疆和西域通行道路的视线。

然而也只有卧底这件事让她稍感兴趣,其他便觉得甚是乏味。

刘夫人看着叶铭庭的视线,都快要带着光了,白羽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然而,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刘夫人是在想些什么,毕竟当初就是叶铭庭将他们带向胜利,在战场上锻炼出了一个不败的神话。

刘夫人正是叶铭庭的军队里的一员少有的女性将领,想必叶铭庭也是亲眼见过的。

如今恐怕是想到了自己在战场上那肆意潇洒的生活,与如今这平静而又琐碎的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很明显有些人可能是看不懂的,不仅如此,刘安已经缓缓地垂下头,他也没有向刘夫人投去视线。

她想,或许她找到了症结所在,刘夫人是一个多么向往的自由的女人,和从前的她也很像,她怎么会甘心屈居人下?

再者,她向往着自由的天空,若非是她的丈夫如今还深陷在这官僚体系之中,她或许更想做一个浪迹天涯的侠女,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而刘安恐怕是觉得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爱意越发减少,甚至可能还觉得她不愿意和自己过日子……

“咳咳,咳咳咳……”从耳室旁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是谁?”刘夫人抬眼看去,道“这个房间里还有人吗?”



第七百六十五章 日后还需仰仗你

白羽岚从耳室里走出来,看着刘夫人,莞尔道“刘夫人,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叶大人的妻子。”

婉柔在耳室里不作声,也并没有任何要出来的意思。

刘夫人看了一眼白羽岚,又转头看了眼叶铭庭,豁然开朗道“没想到,竟然会是白夫人。”

白羽岚和叶铭庭之间的感情戏可谓是传遍了大江南北,他们之间的事情不仅仅是被做成了话本子,被民间百姓所熟知,后来甚至有名角儿演过这些戏码,就格外出名了。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她总觉得有自家的主子在其中掺和了一脚。

“竟然会是您,久仰大名。”她对于白羽岚的态度十分真诚,的确像是十分欢喜她的到来的。

“当初在军中的时候,大家也都还在猜测这尊冷面煞神,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女人能够收服呢,没想到,其实早有妻眷,感情甚笃。”

“我与夫君之间,也是相识于总角之时,结发于年少,但是现在经历过风风雨雨,也一如既往,相信你和将军之间,也能够一切如初。”

她说的这般情真意切,让白羽岚都不忍心打断,至少在她心中,她依旧是会认为自己和自己的夫君之间,是情真意切,相互恩爱如初的。

“他之前还一直对我藏着掖着瞒着的,现在还是叫我看见了,据说大人今明两日当不走,我给夫人大设一宴。”柳夫人笑眯眯道。

这件事,就被她这么一下拍成个板上钉钉。

刘夫人准备的速度格外快,仅仅在一日里,就将宴会上的事情给安置的明明白白的。

虽然并未大张旗鼓,却是将她的心腹都叫来捧场,场面一度格外热闹。

宴会的正场设在宅院的荷花池中间,这时的池子里,只有一些崭露尖尖角的荷花花苞,荷塘中间已经能够闻到丝丝荷香,沁人心脾。

不过考虑到叶铭庭可能也并不喜太多人过分闹腾,是以,刘夫人也早就选择了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就特意在这个凉亭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小亭子,供叶铭庭和白羽岚宴饮。

秦燕也不知道是何时得到了消息,也不在乎他人的眼光,没脸没皮地也跟着过来了,白羽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个人的脸皮之厚,简直就是超乎了她的想象。

“看见我来了,小师妹看着倒是很不高兴的样子,看来,我这是坐实了招小师妹讨厌的名头。”秦燕状似很是伤心道。

白羽岚抬眼看去,这才注意到,在秦燕身后,还走来一人,渐渐地近了,她才发现这是穿了一身黑衣的秦羽,他很少才穿黑色的衣裳,这会儿他一身玄衣,看着倒是和白衣的秦燕显得像是一对黑白无常。

偏生这两人还长得很是相似,越发叫人混淆。

秦羽用一根缎带,将从前喜欢披散下来的长发全部高高扎起来,让白羽岚一时之间,都有些不能适应他现在的状态,着实与从前大不相同,就连脸上常带着的笑意,都给消失的差不多了。

见到白羽岚,他这才勉强掀了掀嘴皮子,露出一个笑,道“没想到你倒是这么早就知道秦燕了。”

“也不是,他就像个跟踪狂似的,整日里都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这是想不见都难。”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瞥了一眼秦燕,皱眉道“这可不是我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他太聒噪了。”

秦羽并未说什么,他当是已经知道她和秦燕是如何相识,却并不做任何评价。

这两兄弟之间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啊,白羽岚暗暗想到,怎么她就感觉秦羽并不是很喜欢秦燕呢?

不过要是他的亲生父母当真是直接将他丢弃了,而对于这个小儿子的态度又这般好,想来,不论是换做谁,合该都是接受不了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又觉得释然了。

此时秦羽和秦燕已经坐在凉亭四周的石长凳上,两人之间也不知道在交流些什么,总之是秦燕在说一句,秦羽就在旁边轻轻地应一声,然而看上去也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若是聂青和现在还在这里,想必定然会给她说一说明这缘由,不过现在聂青和并未出现在这里,倒是让人扫兴。

刘安虽然抱病在身,面色尚且还有几分灰白,但是身体已经强健了许多,和众人打招呼的时候,看起来也很是爽朗。

不过今日里,婉柔并未出现。

白羽岚瞧了一眼正在一旁寒暄的刘夫人,现在顺着刘安的视线看过去,就能瞧见她,他的眼神很温柔,让人如沐三月春风。

看起来,刘安和刘夫人之间,并不像是她猜测的那样,刘安变心到婉柔身上了,他们两人之间,婉柔却更像是一个插足者,刘夫人和刘安之间,倒是更加恩爱,因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一个侍从忽然大步走进来,在叶铭庭耳畔耳语了几句,转身离开之后,外面就有些嘈杂起来,这声音已经远远地从大门口都传到了门内了。

白羽岚一阵诧异,叶铭庭便走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这是怎么了?”白羽岚一脸诧异,皱眉道“外面怎么会这么嘈杂?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叶铭庭嘴角带笑,只是站在他身边,都能够感受到他的高兴,他可从来不像是这种情绪容易外泄的人,此番竟然这般泄露出自己的情绪,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了。

“聂青和回来了,今日晚上我们就启程离开吧。”叶铭庭转过身,在白羽岚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笑着道“夫人也可以早些回家。”

这不应该是他高兴的像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想必还有其他的更深层次的缘故,但是他并未和她说出口。

想必聂青和这几日没和他们在一处,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又对她和叶铭庭也不管不问,估计是被叶铭庭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还是很机密的任务,让他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来半个字。

思来想去,她只觉得这个任务,想必是和所谓的平定九州,统一三国有关的。

刘安得到指示,迅速地将自己派在门口守卫的士兵都待了回来,顺便训斥了他们一遍。

之前聂青和一行人之所以没有进屋,外面如此嘈杂,就是因为刘安的人奉守命令死守在门口,并且认为聂青和几人来路不明,不放人进去,双方这才差点打起来。

聂青和一进门,就直奔这里而来,看见白羽岚后,率先给白羽岚来了一个拥抱,不过很是守礼,只是蜻蜓点水一轻拢,便一触即离。

“这次的事情十分顺利!你说的几乎全部都应验了,果然里面有混杂眼线,但是都被我解决了,之前失散的亲卫,也都找了回来。”聂青和同叶铭庭报备道。

“你一个军医,倒是能够被他派出去做这种需要武力的任务?难道就不怕到时候曝尸荒野么?”白羽岚在一旁颇有几分不满。

甚至里头的任务,绝非是他口中仅仅说的这么几句明面上的话。

“你是不是小瞧我了?我可不是什么纸会治病救人的柔弱医生,既然一朝决定悬壶济世,那会武都是必须的,要不然,早就死在乱军倾轧之中了。”聂青和抬高了下颌,不免自豪道“想当初,我在军营的时候,这些东西可都是全部会的,刺客还特意来刺杀我都没得逞。”

白羽岚狠狠地捶了一下聂青和的背,挑眉道“你杠什么呢?我这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呢!你倒是先给他铺出一条下坡路了。”

虽然白羽岚只是嬉笑着捶了一下聂青和的背,本不该有什么,但是她依稀可见聂青和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

不过他嘴上倒是依旧不饶人,同白羽岚顶嘴道“我这可是愿意承担责任,心怀百姓,为理想奉献的人,那当然是要做些非凡的事情。”

看他这么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白羽岚不免抽了抽嘴角,暗道这个人是和他们待在一起久了,就连这性格都大变了不少,还是往一个和他原本性格风马牛不相及的方向跑偏了的。

然而就在聂青和几人回来之后,原本平静的在叶铭庭这里的小亭子里,氛围也都活跃了起来,让人舒服不少。

聂青和从桌上端了一盏酒水,去给秦羽秦燕两个人敬酒,笑着道“当初或许有些误会,但是从今日起,我们就要和平相处了,日后多指教。”

秦羽看着聂青和,沉静了一秒,随后嘴唇微微一抿,勉强露出一个笑,声音也有几分轻飘飘的,他缓声道“好。”

秦羽与从前当真是判若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显得过分沉重和平静了,与从前的他全然不同,让白羽岚都有些难以接受起来。

“自然是要和平相处的,您倒是客气了,日后指不定还要仰仗你。”秦燕笑笑,与秦羽全然不同的是,他倒是显得很爽朗和平静。

这几人不知道在她面前达成了一个怎样的协议,看起来很是慎重,这次聂青和从外面回来,果然是涉及众多。



第七百六十六章 这里有人要害你

等聂青和挨个儿敬了五个重要之人的酒以后,总算是轮到了刘夫人。

“夫人这次设此宴,在我们临走之前还有这样的款待,实在是幸事,在此特意敬您一杯。”聂青和说的客套有理。

“也希望您和刘大人长长久久,感情和睦。”聂青和再次举杯。

刘安看了聂青和一眼,也给聂青和敬酒一杯,也不知是听懂了聂青和话中含义,还是因为其他,总之看起来倒是很真心实意。

“希望承你吉言。”刘安一口饮下酒水。

刘夫人亦然。

这两人饮酒和行事作风都很是相像,同时,衣袍挥起来的时候,虽翻下之时带出袖风,然而却显得格外肆意潇洒。

“这位后生倒是可畏。”刘夫人笑道。

刘安愣了一下,神色复杂,提醒道“夫人,他并非是什么后生,而是我们当时一起工作的军医……”

聂青和当初被自家的师父和叶铭庭坑骗,去叶铭庭帐中做了多年军医,直到叶铭庭成为侯爷,凯旋归去,这才得以解放。

现在想来,白羽岚都觉得唏嘘不已。

被誉为神医之名的聂青和,竟然在军中做了那么久的免费军医,这实在是颇为稀奇,甚至让人觉得有为神助。

就这么大的助力,叶铭庭成功的几率都不止放大了一倍。

然而从前白羽岚同聂青和提起来这一件往事,后者倒是表示这也算是完成了他的一个梦想了。

聂青和一直希望悬壶济世,救济苍生,但是自己并没有后台,若是单单凭借着自己的力量,那能够做到的都是有限的。

他只能够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去救济一些难民,但是他的药草有限,不能够无休无止地去捐献给别人,他的力量也有限,没有那么多的体力去跑那么多地方。

这都成为了他的一个局限。

若是有朝一日,没有那么多的战争,没有那么多难民和被士兵占领侵害的家,没有冤死的亲人,或许他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而这些,却并非是他一人所能及,而是需要一个强大的能力,一个强有力的政权。

思及此,白羽岚难免沉默,聂青和的梦想令她动容,难怪他会和叶铭庭走到一起,全然是因为他这个人和叶铭庭的计划都是一样的。

思路转回,白羽岚看见刘夫人在听见自家丈夫说的这番话以后,很明显愣了一下。

稍后她便很是尴尬道“抱歉,当初军中的时候,我们和军医那边都没什么太大的交集,你们来的时候,我们大多数也都是昏迷的,让我没什么印象。”【¥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所以她才没记得。

其实这话听着不怎么样,但是白羽岚倒是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毕竟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军医出行的时候,大多数的伤员甚至都没什么气力能够做到睁开眼睛了。

更何况剧烈的疼痛往往使他们不会去过多关注军医,更多的注意力实际上都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聂青和倒是也显得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微微开怀,道“虽说您没有特意去记过,但是我知道您是一个很厉害很棒的人。”

“所以这一杯酒,我敬你一杯。”聂青和抬起杯子,面带笑意,看起来是又真诚又让人容易引发善意。

刘夫人自然也不是个喜欢扭扭捏捏的人,端了这杯酒,一饮而尽。

聂青和见她此举,难免心生好感,又与刘夫人多寒暄了几句。

聂青和不知婉柔的存在,自然也没在刘夫人面前说漏嘴,不过白羽岚在一旁倒是心有感触,总觉得看不下去了。

婉柔分明就是个有问题的,她暗中做了很多事,甚至会催眠术,是个很有心机的人。

至于她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合该也不是她或者刘安说的那样。

半晌,叶铭庭不知何时又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牵着她便走。

白羽岚一路上,跟在他身后离开小亭子,小跑着有点踉踉跄跄的。

她不由得皱眉唤了叶铭庭一声,道“你这是要带着我去哪里呢?”

叶铭庭嘴唇微抿,将她带到一个转角的角落处,就停了下来,先是四处看了一圈以后,这才认真地同白羽岚道“刚才我发现那处小亭子有些不对劲,但是并不能明面上带你走,暗中有观察的人,我担心打草惊蛇。”

叶铭庭一番解释后,白羽岚却觉得在后怕之余,更担心那里的人,小亭子上还有很多他们的朋友,若是有问题,怎能放任他们不管。

许是感受到了白羽岚的疑惑的眼神注视,叶铭庭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抓着她的肩膀,道“我会让他们陆续撤离的,你不要担心。”

“但是现在,你需要就待在这里,我不放心你,会找人在你身边守着。”

“不,我不给你添乱,但是我如果要去帮你,你不能够让你的人将我防范在这里。”白羽岚抗议道。

叶铭庭今日里的做法,简直就是历来他做事的翻版。

他一向是喜欢这样自作主张,不顾她的反对和抗议,自以为想要保护她。

她知道他的心情,对于爱的人所充斥着的关心则乱,本是知道她并非是那种温室里娇养的花朵,但是却仍然将她归咎在那一类,希望用自己的臂膀为她遮风挡雨。

叶铭庭看了她许久,这才平静道“好,我答应你。”

得到了叶铭庭的保障之后,白羽岚这才放下心来,他说话做事一向是考虑甚多,一旦是他亲口答应下来的事情,断然是不会反悔的。

思及此,白羽岚松了口气,轻声道“那你去吧。”

叶铭庭点点头,看了她一眼,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这才离去。

他在她身边留了好几个人守着她,自己身边倒是没有多少人。

其中一个,白羽岚倒是很熟悉的,十二不知何时也被调了过来,她久不见十二,倒是很亲切。

不过眼下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完成。

她先去询问十二,道“你知道那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十二愣了一下,站在角落里有几分不自然,他半晌不回答,白羽岚就越发觉得这件事不是个好事儿。

她催促着问道“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过去。”

“诶,别别别,要是你去了,大人得将我革职的。”十二委屈道。

“夫人,您总是喜欢这样为难我。”他又小声抱怨了一句“别的人,你都不会这样为难,我总是泄露机密,让大人责罚。”

白羽岚笑了一声,道“那你现在不是还没革职么?你看你不是活的好好的?他也没对你做什么啊,这证明他可能都暗中默许了。”

白羽岚这一通忽悠,还别说,真是有点用处的,至少十二现在很明显就是动摇了。

他嘴唇嗫嚅着,像是开始挣扎要不要说。

白羽岚琢磨着,叶铭庭还真有可能是默许的,毕竟他竟然是将十二留在她身边,而不是什么别的人。

若是他稍稍换个别的人,或许是那些口风紧,对她也是绝对不会宽容的那几个,想必她定然是会被蒙在鼓里,当真是什么都不会知道吧。

然而他没有,他选择将十二留在这里,可想而知他的用意。

十二纠结了很久,到了最后,总算是被白羽岚忽悠地结束了自己的执着。

“大人早就发现那里有问题了,但是为了抓住这个幕后黑手动手的证据,所以特地赶赴这个局。”十二纠结着道。

“刘夫人?”虽然白羽岚很不想怀疑这个女人,但是不得不说,现在这嫌疑是完全落在她身上了。

毕竟这就是她最开始坚持要办的,也是她亲自操办的。

十二摇摇头,道“不是刘夫人,刘夫人是大人身边的人,是忠心的下属,断然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那,这个宴会上究竟是有什么风险?叶铭庭会有很大的危险吗?可躲避?找好退路了么?”她一连串发问,问的十二有些懵。

说实话,大人这次遇上的危险可谓是难以躲避,风险系数极高。甚至让他都很是担心,并且他很想到大人身边去与大人并肩作战。

可是保护夫人也很重要,因为夫人也会是那些人的重点定位目标。

“有人在这下面埋了火药,为了确保所有人都能够中招,所以要特意来人,并且会在周围潜伏观察。”十二叹气道“本来不想和夫人说的,这会让夫人很担心,因为十二现在也很担心,火药的威力不是那些箭能够比拟的。”

白羽岚听罢,神情也严肃了起来,怎么会突然出现火药这种东西?她之前在这里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战场上还有火药能够使用?

“是老皇帝炼丹想要升仙的时候发现的,炼丹师本想做出丹药,然而后来忽然爆炸,就发现了这种东西。”十二郁闷道“皇宫里本想将此事严格保密,谁知后来被泄露出来。”

也就导致了现在这个幕后人会使用火药来对付武功极高的叶铭庭,以此来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这个技术还不够完善。”白羽岚拧眉,随后猛地看向十二,沉沉道“我有办法,带我过去。”



第七百六十七章 厉害的还在后面

十二连忙拦着白羽岚,皱眉道“可是夫人,那些人都在暗中盯着,要是夫人回去的话,定然也会成为一个被他们盯上的靶子,到时候就将夫人再次置于危险之地了。”

白羽岚微微抿唇,神色之间透露几分不悦。

“若是我不去,到时候就是更加惨烈的伤亡。”她这次格外坚持,道“难道你就希望那些无辜的人,甚至是你们的主子就这么惨烈地交待在这里么?”

十二明显开始犹豫,对于叶铭庭和白羽岚两人的事,他一向是看的很重,尤其是现在叶铭庭甚至很可能会面对死亡。

这些通通都成为了十二动摇的一个契机。

半晌,他忽然笑了一声,道“虽然侯爷将我派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夫人定然会选择离开,其实侯爷做的都是些无用功。”

偏偏就是这种无用功,叶铭庭却甘愿做个千万遍,仅仅是因为只要是关乎白羽岚的人身安全,他都看的极为重要,尽管有时候白羽岚会拒绝这种好意,但是他仍旧会锲而不舍地先将白羽岚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几乎快要成为他的一个习惯。

有的时候,十二会觉得皇上和夫人的感情实属是好,尤其是在这种生死场上的时候,足以让一个人能够看清楚另外一个人。

白羽岚很快就挣脱了十二的桎梏,最后十二又迫于无奈,带着白羽岚离开了这里。

从之前的路,一路西行过去显然是不现实了。

十二选择抄了一条小道过去,那里正好能够看见小亭,但是方向倒是十分隐蔽,一般人倒是也难以发现。

这条道双面都隔着厚厚的围墙,只留下羊肠小道一般的通道,若是要让人不能发现,这到底是容易,若是这里出现些别的人,那也很难逃离。

但是十二所说不错,站在这个位子,看那处小亭子格外醒目,尤其是现在叶铭庭站的位置,他正在喝酒,十分惬意,端着一盏酒水走来走去,甚至时不时还有聂青和在他耳边交谈几句。

白羽岚看着觉得奇怪,皱眉道“他到底是在做什么?莫非是在交流些这次的幕后人的计划?”

但是看着倒也不像。

秦羽秦燕的位置依旧和之前是一样的,并未有半分的变化,而其他人依旧沉浸在这觥筹交错的宴会之上,丝毫没有察觉出半分不对劲。

白羽岚这才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声十二,道“那个火药到底是埋在哪里的?怎么这些人竟然是一点都没察觉?”

她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半分不对劲。

十二在一旁愣了一下,道“夫人,您要是问我这些问题,我可也是说不出来半句话的啊,要是我知道的话,现在应该就在大人身边并肩作战了。”

可惜,这次他显然是被大人当做一个容易将情报泄露给夫人的人,所以自己得到的讯息,竟然比自己的属下都要来的少,着实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忽然,亭子上的喧闹声,忽然又加大了一点,吵嚷起来,比之前像是多了几分喧哗,让白羽岚觉得很是诧异。

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还能够爆发出这样的场面,着实让白羽岚觉得不应该,像是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山雨欲来风满楼似的,令人心生无名恐惧。

“在桥下!”

白羽岚忽然眼尖地看到,就在这一座长桥之下,有一点点硝烟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尖,让她敏感非常。

“什么?”十二震惊,道“那桥上的人,岂不是没办法逃?”

这座长桥连接着地面和湖中亭,架在空中,若是真要动手,仅凭那些人的手段,如今必然不能够将火药一直从长桥头牵连在长桥尾。

为了保证火药的充分焚烧之后爆炸,他们定然是会在几个节点上面下手。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后怕起来,最厚重的火药,想必就是在小亭子下面。

然而,这件事迫在眉睫,根本来不及想到用什么办法去熄灭火药,燃烧起来的速度,是以秒计算的,不能迟一分一秒。

“夫人您别着急。”十二看着白羽岚就要一只脚踏出这个隐蔽的通道,打算去那边帮忙救人的时候,身后的十二却是立刻将她给拉住了,认真道“夫人,您千万别去!那里很危险!既然大人都知道这里放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大人定然首先就选好了退路!”

十二先前的慌张也只不过是一瞬间,他后来深思熟虑,便觉得自己更加不应该轻举妄动。

“夫人,您冷静冷静!”十二连忙唤道“我知道夫人是有武功的,并且与大人相比都不差,但是夫人此次要是轻举妄动,到时候大人想必会更难做的。”

与此同时,一支飞箭猛地一下冲两人而来,力道极大,十二拽着白羽岚微微侧身,沿着那飞箭擦身而过,那飞箭竟然直接在旁边靠近的墙壁上刮出深深的划痕,形成了一条沟壑。

难以想象,若是这一柄飞箭被射在了人的身上,这个人到底是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想要再看向射箭的那个方向,就在此时,接连三把飞箭直直地冲着她而来,带着划破长空的风刃,像是要刮在人的身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就在这时,她对面的长亭上,一群人几乎是飞上了高空,纷纷往四周扩散。

白羽岚诧异之余,便听见那边发出碰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像是要将整座府邸都给炸开了。

但是那些人因为纷纷往四周散开,以至于这火药除了将两个亭子都给炸了以外,倒是没发生什么别的意外。

这些从亭子上飞起来,并跟在叶铭庭身后,站的整整齐齐几列,神色冷峻严肃,动作熟练契合。

白羽岚见此一幕,心中哪里还能够有不明白的,这些人,能够做到这么一致划分?说他们不是什么一个组织的人,她都不相信!

思及此,白羽岚深深地觉得,之前与其说是刘夫人在推荐这个宴会,不如说是由叶铭庭这个真正的幕后在一直策划这一场宴会。

这次宴会更像是想要抓住这幕后的指使者。

见白羽岚朝着他投来目光,十二很是为难道“这次的事情,就算是我也是一点都不知情的。”

要是他当真是知情的话,当初就会非得死皮赖脸地跟在大人身边,要去上演这么一幕。

就在这个亭子炸了以后,也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如谪仙一般轻轻地降落在一旁,又像是恶煞鬼怪,开始跳上某一间的房顶,纷纷冲着那个方向去发进宫。

他们动作极其迅速,就在白羽岚躲箭的时候,他们已经直捣对面的老窝,那些人放箭的速度急剧减少,同时,白羽岚得以脱身。

这次地方最大的失误,很有可能,就是那些人想着不知道这次的炸药效果如何,偏偏要来这里确定一下到底死伤多少,结果才会这么容易被叶铭庭盯上,甚至还要抓住这个人。

若是这些人聪明点儿,选择只是在幕后观察,或许到现在为止,也不会被发现。

就在十二正想着法子,打算该如何处置白羽岚的时候,外面已经打斗了起来,战况很是激烈。

不仅如此,叶铭庭却是已经看见了白羽岚,甚至还以一种颇为无奈的语气,大声喊了一声“你要是真想过来,就快些过来吧。”

“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才是一个最好对付的地方。”

这个小巷子的确是很少的人走,并且修建的太窄了,如果真是要在这里躲避危险的话,想必自己就是危险。

而且这里已经被对方发现了,就算是再多待一会儿,想必也并无裨益。

白羽岚飞身而出,猛地一下也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鞭,面色凝重,开始与对方博弈。

白羽岚使鞭子的时候,最是厉害,这是她所有的武器之中,最得她欢喜的。

有了白羽岚的加持,这次的任务倒是进行的很顺利,对方压根儿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士兵们知道是叶铭庭恩爱的妻子也加入了战斗,一时之间,竟然是士气空前高涨,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打起架来,竟然也是更胜一筹。

等到对面的人全部倒下之后,叶铭庭的人,倒是都毫发无伤。

叶铭庭看了一眼这地上的尸体,难免蹙眉道“这里的人,只不过是一群小喽喽罢了,真正的棋盘操控者,并未现身。”

顿了顿,他蹲下身,戴上手套以后,再去检查尸体,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之后,越发觉得很是奇怪,等到他看到一个很熟悉的图案以后,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他们平日应该是更加擅长于以智取胜,所以普遍武力值都不怎么样,所以我们才能够这么容易就在和他们的对弈之中,就痛快地赢了,甚至都没怎么出手。”叶铭庭垂眸道。

现在估计只是他们的试水,更加厉害的,还应该在后面。



第七百六十八章 此雀名为相思鸟

白羽岚显然也是被叶铭庭的话给感染了,她蹙眉道“之前我在对面的窄巷之中受到对面的弓箭袭击,想来就是你们追杀的这个方向,但是这些人身上却没有弓箭。”

白羽岚语出惊人,几乎是在一瞬,叶铭庭就立刻明白了不对劲儿,意思就是,他们现在到来的这里,不过是对方在撒饵捕鱼罢了,而真正的操纵者,想必普通决策层,他们都没有面对到。

这个认知在十二很快拿出证据之后,又得到了证实。

十二从白羽岚身后走出,交给叶铭庭一支长箭,长箭上还有翎羽,看着十分美观,但是尖端染上的泥土和锋利之程度,却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自己之前在窄巷遇到的那一支长箭。

白羽岚也注意到十二的手,纤长却戴着一副黑手套,这黑手套的制成材料,看着也着实不怎么简单,像是特意为隔离某种毒素或者其他,才特意做成的。

不得不说,从安全性这个方面来看,叶铭庭当真是做到了极致,处处能够想到自己的属下的生死。

“这支箭”叶铭庭看了这支长箭许久,有很长一瞬间的沉默,迅速地扫过她一眼。

白羽岚甚至觉得,他扫在她身上的这一眼,很是冰冷,然而等到白羽岚看过去的时候,却又是恢复了原样。

“你认识这支长箭究竟是属于谁吗?”白羽岚忽然深深地看了叶铭庭一眼。

但是后者并未说话。

这种长时间的沉默,快要让白羽岚压抑的说不出来话,她总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像是还和她有关,但是叶铭庭依旧是没有与她说上半句话,他明显是对她有所隐瞒。

“夫人不必担心,现在这里的余孽,我也会想办法去清除的。”叶铭庭给她留下一句话。

然而白羽岚的心里并不是很舒服,思来想去,她本想再开口,但是叶铭庭却已经转身离开。

白羽岚有些后悔,但是却只能看见叶铭庭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十二看了看往前走的叶铭庭,又看了看身边的白夫人,最后站在白羽岚身边,安慰道“或许是大人现在有些忙,才没能够顾得上与夫人说上两句。”

白羽岚沉默了一瞬,笑了笑,道“或许是你说的这样吧。”

但是她心中,分明就不是这样想的。

这支长箭,究竟是什么人的?难道是与她有什么干系么?可是就在她的所有交际圈里,并没有人是和叶铭庭作对,甚至还想着要杀了她的人,仅有一个令羽空目前还是在央国的王宫之中。

不仅如此,令羽空甚至也没有想着要对她下杀手啊。

一系列的疑惑在白羽岚的脑子里盘旋着,想了许久都没有出路。

“十二。”眼见着十二也在细细端详着那支银箭,白羽岚忍不住唤了他一声,询问道“十二,你知道这银箭究竟是谁的么?”

十二看着这银箭许久,这才讪讪笑着道“方才就是大人看了之后,我才想着也试一试看一下,究竟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但是端详许久,我也并未看出分毫差别。”

白羽岚叹息一声,知道再问也是问不出什么结果,要真是想要找出答案,还不如靠自己亲手去尝试着找出秘密。

她环视一周,倒是发现少了两个人,当初叶铭庭还在这里的时候,她就没瞧见那两人,现在竟然还是一无所获。

“秦羽和秦燕呢?”她诧异道。

从最开始她在窄巷之中观察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那两人还在,后来想必也是一起分散开来躲避火药的,但是现在人却不见了。

“夫人,你不要多想,之前大人让你特意离开,想必也是担心夫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属实很难去躲避那样威力大的炸药,所以特意支走夫人。”十二帮着叶铭庭说话道。

其实这些白羽岚心中何尝不清楚,但是她同时又清楚的是,后来的叶铭庭,的确是知道了什么,甚至是关于她的,才会如此。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并未多想,只是有些乏累了,现在虽然戒备森严,但是真正的余孽尚未被抓出来,所以我也不是很放心。”白羽岚叹气道“更有些担心秦羽秦燕两人,他们从炸药爆炸之后就不见了。”

“那两个公子好似是离开了,要去外面采办些离开准备的东西。”一旁的亲卫听见两人的对话,难免插了句话。

白羽岚又顺着他的话,问了几句,知道秦羽二人的方向之后,便一路追过去了。

她拱手告辞,一路沿着侍卫说过的话,寻过去,竟然真是叫她找到了这两人。

不得不说,在看见秦羽秦燕之后,她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自己的母家想着要对付叶铭庭,否则,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尤其是自己的那位母亲,虽说自己并非与她待在一起多久,但是母亲待她感情深厚。

甚至对她站在叶铭庭身边的位置,都出了不少力,这位母亲,以及整个美人煞的谷中,对待她,都是尽了心尽了力的。

思及此,白羽岚难免深呼吸一口气,大步走向那两人,在秦羽背后拍了他一下,道“想着在这里挑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就连这府上发生了大事儿,你们都没有丝毫感觉?”

秦羽愣了一瞬,转过身来,手上还拿着一张画着彩绘的面具,这面具长得倒是颇为奇怪,然而看着却觉得格外有艺术感。

白羽岚的视线自然也是被这面具给吸引住了,她眨了眨眼,笑着道“这个面具真是太好看了,你的眼光还是这么独具一格。”

秦羽愣了一瞬,道“不过是些旧物罢了。”

她攥着面具,仔细端详了好几分,总是觉得,这面具长得倒是很眼熟,但是思来想去,却不知这东西,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旧物?哥哥莫不是在说笑?”秦燕拆人台倒是极快,笑嘻嘻道“这面具别出一格,也是单独绘画出来的,这种水彩可怎么会撞色啊,即便是长的相似,那也不会是一件。”

秦燕这话倒是一语双关,句句戳在秦羽的心里,即便是白羽岚站在一旁,竟然是丝毫没有听懂。

是啊,本就并非是旧物,毕竟,再多相似的东西,放在一起,却都不是原来的那一件了,并且,也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再相似,也不会是同一个东西,同一个人。

代替品,永远只是代替品。

“哥哥,那么紧张做什么?我们出来是采办东西来的,哥哥在这里逗留的也未免太久了。”秦燕笑着道“小师妹要不要一起?我看那府邸上想必会闹腾好一阵,不如就在外面搜集搜集离开的物资,等到明日里离开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说罢,他又暗示性地冲白羽岚眨了眨眼睛,道“要是东西太多,小师妹拿不到的话,到时候交给我也是一样,我定然是乐意之至!”

这人说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一副全然是为她作想的样子,指不定又是打什么小算盘。

“不必了。”白羽岚摇摇头,道“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什么都不会的那种。”

秦燕笑着打诨道“小师妹要是什么都不会,又怎么会是小师妹呢?”

“是吧,哥哥?”他又笑嘻嘻地转头调侃秦羽。

不得不说,要不是因为她在这儿,和这两人同行,她就以为秦羽指不定会将秦燕给扔出去,也不想让这个聒噪的人和自己走在一起。

这两个人的模样,即便是在这里,都是属于上乘的,走在路上,都有好多的姑娘向他们投来爱慕和欣赏的眼光。

但是碍于白羽岚在此,又不敢上前,猜测着她身份的同时,又对她投过去嫉妒的眼神。

这让白羽岚真是在心里将这个骚包的秦燕又骂上了一顿,真是让自己苦恼,不仅整个人穿的倒是骚包,他早已换下之前和秦羽相对应的白色长衣,现在穿了个花色的外袍披在外面,像是东瀛里面的艺伎似的。

而秦羽倒是没有换下他那一身黑色的行头。

白羽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秦羽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深沉内敛,偶尔突然想笑一下,那笑容又很快就在他的嘴角消失了,丝毫不见踪影。

“你看看这个小玩具?可还喜欢?”走到一个摊位前,秦燕忽然停下脚步,从摊位上拿起来一个木制的小鸟玩具,笑着道“看看?”

这只木刻的小鸟,模样长得格外漂亮,甚至连它翅膀上的翎羽都画的活灵活现,像是要展翅欲飞似的,根根分明。

白羽岚看了许久,视线最终注视在小鸟的头顶,有几根翎羽,长得格外好看,形状也十分优美,然而白羽岚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她盯着这翎羽瞧了许久之后,总觉得自己似曾相识。

忽然灵光一闪,白羽岚猛地一下看向身边两人,道“你们知道这种头上有这种羽毛的鸟,叫什么吗?”

这只鸟头顶上的翎羽,就是方才那支箭上的挂着的羽毛,两者分明就是同一种类型,甚至连形状和颜色都差不多。

“相思鸟。”秦羽忽然看向白羽岚,深深道“神话传说之中提到的一种鸟。”



第七百六十九章 这都是命运使然

白羽岚看向秦羽,沉默良久,夜空之中,盛放烟花,绚烂璀璨,在他背后像是盛放着火树银花,映衬的他眉眼精致,神色郁郁。

“这位姑娘想必是没有听说过相思鸟吗?”卖物品的小贩倒是率先注意到了这一幕,很是热心地想要来与白羽岚解释。

“传闻之中,相思鸟和比翼鸟很是相似,只不过这是在我们这边的一种叫法,这种鸟类,传闻是天上的一对神仙眷侣,因犯天规被贬谪到凡间做牲畜轮回,他们就化作了一对比翼鸟,不分彼此,常年都是飞在一起,一旦有一方不小心离世,另外一方就活不了多久。”

顿了顿,小贩兴致勃勃地讲起来“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种鸟类,雄鸟几乎是一直追随在雌鸟的身后,然而雌鸟身边,却总是有着许多的雄鸟,再做出一个最后的选择,确定究竟是选择哪一个雌鸟。”

“想来,合该是因为这种鸟群里面,雌鸟的数量比较稀少,不过很多不被选择的雄鸟,最后多会体力不支,孤独老死”

这话听着倒是让人觉得很是不吉利。

白羽岚沉默良久,随后敛眸道“这个故事听着不太好听。”

小贩嘟囔一声“这都是民间故事,我只是比较还原而已,但是这相思鸟的成双成对的,结局大多都是好的,生同衾死同穴。”

“这些不过都是一些民间的无稽之谈罢了,至于这种传说之中的鸟类,究竟是见没见过,也没人知道。”秦羽淡淡道。

他显得很是平静,显然是对这种所谓的无稽之谈很是不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依然买下了这个木雕。

他将木雕放进了袖中,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了。

他脊背挺直,目视前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竟然都几乎没有怎么拐弯,看着很是平静。

“你们跟紧点,人太多,到时候一不留神,两个人都不见了,我可不会管你们两个。”秦羽说着,步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白羽岚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想到从前的秦羽,穿着一身红衣,肆意放纵的样子,与现在全然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深深地叹息一声,殊不知,竟然被走在自己身边的秦燕给听见了,他啧啧两声,转头笑嘻嘻地冲白羽岚道“你是心疼我哥了?”

他声音很小,在这嘈杂的热闹人群之中,显得很是细微,因而走在前头的人,根本就没有听清他说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白羽岚自个儿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她敛眸,道“你想多了。”

“要真是这么想的,就直说呗,藏着掖着的是做什么?”他在一旁打趣儿道“不过我倒是听说你在失忆那段期间,倒是和我哥的关系很不错,不过现在看来是没什么盼头了。”

“你别胡说,我对秦羽是堂堂正正的兄妹关系,我一直将他当做我哥哥,母亲将他收养在身边,后来他对我的事情也是力所能及,但是我并没有别的感情,你瞎说什么?要是让叶铭庭听见,他会怎么想?你不想我好过你就直说,别给我添乱。”

白羽岚这通话说的倒是流利非常,还带着一点不耐烦,显然是对秦燕方才的话,烦到了极致,她一脸不爽,秦燕在一旁被她骂的都有一点懵。

毕竟在此之前,他所见到的白羽岚,可都一向是温温柔柔,又很少骂人的性格,就算是对待犯上的下人,她的态度都可以称得上宽容和平静。

但是现在突然对他发火?

秦燕嘴角一勾,眼神也变得格外意味深长。

只是片刻,他就又追了上去,跟在白羽岚的身边,嘻嘻笑着,将之前发生的小插曲完全给无视掉。

这让白羽岚都有一瞬间的茫然,同时为这个人的厚脸皮深深佩服不已。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够厉害的,都这么说他了,他反倒是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是进水了还是咋了?母亲当初究竟是怎么教导他的?

“我只是觉得白夫人您可真是美丽可爱,十分诱人。”秦燕一脸欣赏的样子,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如白夫人这样的姑娘,让我这么感兴趣。”

白羽岚脑子里忽然飘过了霸道总裁的剧情,对这个男人是越发恶寒,连忙加快了步子,跟紧在秦羽身边。

虽然身后这两个人一直在吵吵嚷嚷,好不热闹,但是秦羽却是丝毫没有被影响,不仅如此,他置办物品的时候,还一副很是开心的样子,在一个摊位面前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就将这个摊位上能够用到的东西,都买齐了。

白羽岚在后面和秦燕斗嘴斗了一会儿时间,都快要忘记今日里她出来之前,看见的叶铭庭的神情了,现在想来,还黯然不已。

秦燕这个人精,自然是看出来了,不仅看出来了,他还直接问出来了,甚至不带有一丝一毫的委婉。

“白夫人是因为什么事情,很是伤心欲绝?”秦燕也没有之前那样笑嘻嘻,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这个模样,看着倒是还有几分可靠。

“我想小师妹这样的姑娘,总是不会因为随便什么事就变成这个模样的,定然是和小师妹有关的人,小师妹心上的人才行。”

方才白羽岚和秦燕斗嘴的时候,倒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后来一个转瞬,神色之间,就黯淡了不少,虽然现在又收敛了,但是秦燕仍旧觉得她就是因为叶铭庭的事情,才会突然想起来变得这么落寞。

秦燕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整个在自己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他就开始猜测那个可能性,该不会是,当真和他们有关吧。

那个叶铭庭还能够因为什么事情,能够和小师妹闹矛盾?这两人之间,一直都是如胶似漆,若是当真有什么事,想必,不会是什么小事。

“又在瞎说什么?就在一顿瞎猜,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白羽岚瞥他一眼。

尽管心中已经自觉承认了这件事,的确是和他说的不差。

但是她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叶铭庭之间的这个不知名的矛盾,他竟然也不与她说,打算自己一个人独自消化,但是往往就因为这种独自消化,往往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分化的开始。

“要真是这样的话,若是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够给你想想办法呢?毕竟,我们可都是小师妹的娘家人。”秦燕在一旁笑嘻嘻道。

看见他又是这样的笑,白羽岚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她摇摇头,叹息道“跟你说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如何解决?”

“万一,他真的知道是什么缘故呢?”走在前面的秦羽,脚步顿了顿,他在一个摊位前停住了脚步,白羽岚以为他是要买什么东西,便也跟了过去,瞧了一眼这摊位,都是布匹,也不是他们要购置的。

秦羽背对着她,沉默许久,这才悠悠道“万一,他真的知道呢?你不想清楚缘由?”

白羽岚整个人都愣了一下,按照这两个人说话的语气,他们好似是知道她现在为何沮丧,知道叶铭庭为何会对她摆出那样的态度,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以让他的态度变化那么大。

她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敛眸道“难道,是母亲和叶铭庭对上了么?”

“可是母亲根本就没有任何会与他对上的原因,怎么可能会”

她对整件事情,只觉得难以接受,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她的面前。

秦羽转过身,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她记忆之中,在她失忆那段时间,就连她要离开了,他都没有露出过如此慎重的眼神,以及,他紧紧抓住她肩膀的手。

“就算是你不愿意相信,这些,也都是存在的。”他闭了闭眼睛,随后缓缓睁开,同白羽岚道“如果教主真的是做了什么让你难以忍受,你也相信,那些都是为了你好。”

白羽岚被他说的有些懵,看来,母亲那边的确是做了什么。

前段时日里,他们只是说,母亲知道自己最终是要和叶铭庭在一起的,所以打算助她一臂之力,插足于整个政坛,于各国设置自己的眼线,为了给她也争下一个强有力的母家地位。

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成了一个反方向走法,母亲走的路,和她所走的路,是完全相反的。

“为什么?”她只来得及问出这么一句,秦羽便蒙住了她的眼睛,一股异香飘进了她的鼻尖,她就没了知觉。

秦燕看了一眼白羽岚,伸手摸了摸她的面庞,叹息道“真是可惜小师妹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人儿,还有个这么幸福的家庭,偏偏被卷入了这一场权谋的斗争。”

秦羽半晌没说话,最后也只是将白羽岚搂起来,抱在怀中,旁人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看得出秦羽和一个女子相拥而已。

“算了,走吧。”他缓声道“这都是命运。”



第七百七十章 愿意倾尽全力帮你

秦燕站在他们背后,看着自己的兄长抱着白羽岚,走的越来越远,他微微挑眉,随后嘴角咧开,露出一笑,呵了一声。

命运?莫非是那种虚无的东西,每个人都会走到自己命运的终点?按照自己的命运轨迹走向一个既定的未来?

他可从来都不相信那些东西,命运永远都是要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的。

他缓缓跟了上去,秦羽还没有走远,他选择了一个小客栈,将白羽岚带了进去,躲避叶铭庭的眼线的追踪。

今日里可能因为这二人之间的矛盾,白羽岚出来寻他们二人,所以那些本该跟在白羽岚身边的探子,竟没有一个反应过来,也没有跟在白羽岚的身边,自然也不知道白羽岚失踪了。

秦燕一进门,便迅速地关上了门,看见躺在床榻上的白羽岚,挑了挑眉头,道“你打算怎么做?要真是按照计划里的那样做,她肯定会怨恨你的。”

“你也不挑挑时间,你要是刚才直接将她灌醉了,还能够说是你们两个人两厢情愿,现在要是发生了点儿什么,这一看,那就是你的问题,到时候她定然是将你恨到骨子里去的。”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啊,平日里看着倒是个多么稳重的人,但是一旦遇上了小师妹,这性子就完全坏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这还真是传说之中的,英雄难过美人关。

秦羽瞥了他一眼,道“之前的事情,我不打算再照着做了,这样对她不公平,我需要你帮个忙,换一个办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想必到时候会让白羽岚死心,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不用做什么,再让两人避免接触,这招就逐渐会有成效了。

秦羽细细地和秦燕说了下具体办法之后,秦燕就从窗户上跳出去了,等到日暮时候,他回来,带来了好消息,秦羽便抱着白羽岚从窗户上跳出去,离开了客栈。

秦燕选择的地方,十分隐蔽,他自打来到这里之后,就已经将这个地方的结构摸得很是清楚,这些客栈的各自秘辛,他自然也是清楚不过。

三人待在一处隔断的小房间,房间里只有一个很大的木柜子,以及一张大床,打开木柜子,通过机关挪动背后的木板,里面便是一个别有洞天的长廊,三人一进去,便发觉这里竟然能够通向好几个房间。

秦羽惊讶地看了一眼秦燕,这种事情,一般的客栈怎么会告诉一个普通的客人,想必是保守的极其严密,像是做什么地下生意。

“这不枉费我在那些娱乐场所蹲点,机缘巧合之下听到秘闻,然后就靠自己去亲身调查,没想到当真是叫我抓住了这里的一个老板,通过这个长廊杀人敛财。”秦燕笑着道“你弟弟我,为这件事,可是操碎了心,要是你这个做哥哥的,还不能事成,那我都要瞧不起你了。”

虽然他对小师妹也很感兴趣,然而这次的任务却是不容许他有兴趣啊。

很快,三人就到达了叶铭庭和一个人谈事的房间,秦羽事先就点了白羽岚的哑穴,以及定身的穴位。

随后,他从袖中拿出解异香的另外一种香,味道清爽,在她鼻尖扫了扫,白羽岚就醒转过来。

在这个逼仄的地方,虽然挤是挤了点,但是这个位置得天独厚,看人的确是看的一清二楚。

白羽岚一阵晕乎乎的时候,就醒了,她脑子里还有点不怎么清醒,依稀能够记得自己是忽然被秦羽捂住了眼睛,然后就有一股子很奇怪的异香飘进了她的鼻尖,随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白羽岚有些讨厌自己的大意,竟然在一个人的手里同时栽过两次,但是在她忽然想要挣扎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浑身僵硬根本就不能动,并且也说不出话。

想必是秦羽点了她的穴位,所以才会造成她的现状。

她心中愤懑,瞪了一眼搂住自己的身后人。

秦羽轻轻地与她耳语几个字“不要乱动,就在这儿让你看和听一段话,我们再走,方才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之前让你来的话,想必你是不会来的,只好用这样的办法。”

他说的很是为难,但是白羽岚却还是十足的生气,再是怎样,她都以为,不能够用这样的办法来对付她。

不过她听见这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之后,整个人都恍惚被泼了一盆冷水,浇的透透的,这个声音,是如何的熟悉,是她朝思暮想的人,是她发生矛盾后,特意逃离的人,是耳鬓厮磨时候能够听见的喃喃细语。

这都是他的声音,她怎么会认错,她再熟悉不过。

秦羽和秦燕带她来此,又究竟是何目的?他们怎么会想到让自己来这里?

一连串的事情,在她脑子里不断地转,她疑惑,然而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顺着秦羽的指示,她从这个小孔看向外面,叶铭庭正在和一个女子面对面坐着,那个女人还在给他斟茶,偷偷扫过他的时候,露出一丝丝笑意。

这种笑意,她难道还不明白是什么吗?这个女人,分明就是对他有意思。

但是她记得,叶铭庭是从来不会和不感兴趣,尤其是对他抱有非分之想的女人单独用膳的,那么,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白羽岚敛眸,深呼吸一口气,胸腔之下跳的极快,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还是不希望见此一幕。

那两个人之间,谈的都是些琐事,微不足道,不过白羽岚却是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一样,叶铭庭怎么会与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在谈一些所谓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若是当真能如此惬意地去和这么一个女人对话,那岂不就是证明,他对这个女人有意?她不愿意细想。

“你都说了这么久,却没几句能够说在重点上的。”叶铭庭的声音冷了下来。

“哟,这么一会儿就等不及了?”女子娇俏地嗔他一声,道“之前你和你的夫人之间,随便是做什么,那可不都是恩恩爱爱的,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但是现在你和我才说几句话?就变的这么不耐烦了?”

叶铭庭抿唇不语,显然,他并不是很想和这个女人说话。

白羽岚勉强松了一口气。

“就算你说的是这样,又何妨?她不过是我得到军事支持的棋子罢了。”叶铭庭冷声道“这是我多年的发妻,尚且如此,还希望你,也能够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番话,句句扎在了白羽岚的心上,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竟然将会是出自于他之口。

然而尽管自己并不愿意相信,但是她仍然觉得叶铭庭应该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相信,一定会是这样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大人。”女子掩嘴,轻轻笑着道“我一直都很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呢,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我帮助大人能够达成大人的宏图大志,大人愿不愿,将我也娶回去呢?虽然我不及姐姐与大人有多年的牵绊,但是我想,我即便是做个妾侍,那也是无妨的。”

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冲着叶铭庭伸出手,本是在端着茶水的手,碰了碰叶铭庭的手,暗示意味十足。

背对着白羽岚的叶铭庭皱了皱眉头,显然很是不耐,然而他还是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猛地一下将她扯起来,女子一个不防,竟然是被她扯得一下跌落在他的怀抱之中。

女子愣了一下,随后坐在叶铭庭的大腿之上,笑着道“要是你的夫人看见了,到时候定然会心痛死的。”

叶铭庭冷声道“如果你还要提起她,那你也可以下去了。”

“哎呀,人家不过是调侃调侃,到时候我要真是进了你家门,那可不得和姐姐好好相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在叶铭庭的胸口上画圈圈。

就在她画圈了几下之后,叶铭庭忽然猛地一下站起来,皱眉道“不要碰我!我很讨厌别人的触碰,尤其是像你这样的。”

女子像是备受打击,但是叶铭庭先前可能是嫌弃过她太多次,她现在倒是已经习以为常,是以,她只是慵懒地走到叶铭庭背后,笑着道“方才,你可是先动手的那个。”

“男人嘛,你现在遇上了我这样,愿意倾尽全力帮你,又貌美的女子,就算是春风一度,不也是吹嘘谈资?让你产生一点成就感?”

女子笑起来的声音,也是极为娇俏,她这般妖娆的身姿,即便是站在墙背后看着的人,都觉得这女子的身材着实是妖娆。

“不会!”叶铭庭冷声道“你只需要将我交代给你的事,办好就成。”

“到时候,我最想要的奖励,不是别的,而是你!叶铭庭,将军。”女子笑嘻嘻道。

“事成之后,会准许你的。”叶铭庭回道。

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在了白羽岚的耳朵里,让她如坠冰窖,字字诛心。



第七百七十一章 再没有纳过妾

白羽岚看着女子在叶铭庭身旁,笑得很是开怀,但是听在白羽岚耳中,她却只觉得格外难受。

“将军说出的这些话,可也是夫人不晓得,不然,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子。”女子掩嘴娇笑着道。

白羽岚站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心如刀割,一双明媚的眼睛,只是一个瞬间,逐渐泛红,渐渐的,氤氲在眼眶之中,将一双眼睛弄得通红。

泪水再也掩藏不住,无声地弄花面颊。

秦羽自然是注意到了,他虽然很不忍心让白羽岚变得这么伤心,但他别无他法。

他将白羽岚的手给拉过去,在她的手心上,轻轻地写下几个字,相信你所直觉的。

其实他这番话并不应该用在这里,首先,他们现在本来就算是死对头,也同样是他待她来看见的这一幕,照理说,他本该什么都不必管。

但是他却犹豫了,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是不忍心让白羽岚变得这么伤心,黯然落泪。

白羽岚激动的情绪,在这一刻竟然得到了缓解,或许是她深深地觉得秦羽说的不无道理,首先,她私心里就不觉得叶铭庭是个会做出这般事的人。

其次,叶铭庭若当真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想必也是有苦衷的,她想,她或许应该先选择知道真相后,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眼见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秦羽也清楚,白羽岚现在或许是已经想清楚了。

不过一旁的秦燕倒是一脸不爽,尤其是在家哥哥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就越发地不爽了,他们分明就是要过来造成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要是真一点隔阂都没有了,那他们还多此一举做什么?

“听说白夫人是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怎么可能,你可是个皇帝,未来么,还要将三个国家都攻坚下来,早就如此丰功伟绩的人呢,怎么可能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呢?”那个女人还在一旁叽叽喳喳。

不过现在白羽岚倒是也平静了许多,听见她说的这些话,白羽岚也不愿去理会。

因为她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她,难道一个人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么?难道她从前当真都是瞎了眼,看不出来一个人的好与坏。

“我的私事,不用你管,先管好你自己!”叶铭庭有几分不耐烦,那女子又纠缠着说了几句话,叶铭庭便拂袖而去了。

而他们三人,在暗道之中,躲藏了许久这才现身。

“这下你可是亲眼看到了?这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叶铭庭背着你和这个女人私会。”秦燕在一旁不乏冷嘲热讽道。

秦羽已经解开了白羽岚的禁制,如今她倒是能够行动自如,不过看秦燕的时候,仍旧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这让秦燕很是疑惑,感情自己和兄长两个人同做的事情,现在白羽岚倒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他一个人身上来了?

“是不是你出的主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叶铭庭的这件事情?他做事一向隐秘,断然不会让你随便就发现,除非你有特意去调查他,甚至派人偷偷跟踪,蹲点蹲样都等了很久,这才等到今日之事。”白羽岚声音有些冷,看向秦燕的时候,尽是凌厉。

秦燕颇有几分诧异,道“你怎么就一口咬定,这件事是我所为?”

他平日里虽然笑嘻嘻的,但是此时此刻,却难免生气,道“若是我当真设计想要害他,那也得他自己中招才行,小师妹既然自己打心眼儿里并不相信这种事会出现在他身上,那你可就自己不信就好了,别拖着我当个垫背满足你心理安慰的。”

说罢,秦燕就大步出了房门,也不再看秦羽和白羽岚。

白羽岚见他这般,不由得一股气涌上心头,同时又在心底萌生出些懊悔,他说的不错,若是叶铭庭自己没有这种行为的话,即便是他想要如何对他进行算计,也算计不到这里去。

“家弟一向是这样,口无遮拦,没什么忌讳,所以现在要是冒犯到了你,还请你也不要介意,他是无心的。”秦羽在一边帮衬着说道。

“没什么,只是今日里你们将我带来这里,想必也是有所用心,你方才直接将我给蒙昏了,这已经是你第二次做这种事了,不管你们是有怎样的用心,于我而言,我只相信自己判断的。”白羽岚直视他,并未有半分退却。

这样锐利的眼神,白羽岚只对他有过两次,一次是在他令她失忆之后,一次则是今日,可每当他想起来她这样的目光,就会觉得心痛难当。

他想说,他并非是有意的,他想说,他身不由己,但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白羽岚推门而去,他只来得及看见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最终,她站在踏出门口的第一步,停顿了一下,冲他道“但是,我不怪你。”

说罢,白羽岚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这茫茫人海之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是如何艰难,像是大海捞针,无处可寻。

白羽岚在人群之中胡乱地走动,脑子里短暂一阵乱糟糟之后,便恢复了平静,旋即开始思考起来这件事发生的前因后果。

回到府邸的时候,叶铭庭正好前一脚踏进了宅邸。

听见她小跑进来的声音,叶铭庭有一瞬间的诧异,旋即想到自己之前忽然对她发的无名火,并未理会她,便觉得心中颇有几分愧疚。

他转过身,朝着白羽岚走过去,冲她伸手,想要她挽着他的手臂进门。

白羽岚的手已经抬到了空中,正要放在他的手心上时,忽然又别扭地转了个弯儿,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淡淡笑着道“走吧。”

他的手僵硬地放在空中半晌,最后收紧放在自己身侧。

“夫人,今晚上我们便要出发去下个城池了,中途可能不会耽搁,一路当会直奔京城,夫人可能会很受累。”叶铭庭忽然道。

她停顿了脚步,等着他开口说下半句。

“夫人要不然和聂青和一路同行,我也放心一些,便是后抵达王城也是一样。”叶铭庭颇有几分艰涩道。

若不是她今日里亲耳听到那些话,亲眼所见那件事,或许她今日里还当真是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会介意。

白羽岚猛地转身,不知道是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她定定地看向叶铭庭,道“我不愿。”

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清晰地表达出一个拒绝的意愿。

不论怎么说,她总归就是不相信的,她不相信,叶铭庭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即便当时的他,说出来的话,是多么令人伤心,她也绝不会动摇。

虽然是秦羽带着她去看见的那一幕,但不可否认的是,她要感谢秦羽的就是,他握住他的手,在她的手心上写字的时候,让她坚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叶铭庭神色之间,颇有些诧异,但也只是一瞬,他便皱起了眉头,道“若是你与我同行,比你与聂青和后来,会面对更多,最关键的就是,你很可能会被很多人追杀,这也没关系吗?”

他上前一步,攥住白羽岚的双肩,眼神恳切,道“即便是你自己不担心,可我也会担心的,我不愿意将我的夫人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白羽岚听罢,顿了顿,随后眉眼弯弯,止不住笑了出来,道“我知道的,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但是,我什么都知道,还是想与你同行。”

叶铭庭就知道自己的夫人,断然不会是那种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此时他倒是深有感慨,并且他打算遵从自己夫人的选择。

“既然如此,那还请夫人务必小心。”他淡淡笑着,这次他去牵她,她就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漠视了。

两人进屋的时候,刘安还等在那里,看着两人的目光,还带着一点无助和无奈,像是没办法似的。

这究竟是怎么了?刘安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这是怎么了?”叶铭庭率先问道。

这处客厅,一地都是残渣碎片,以及瓷瓶碎裂在地的碎片,还有被推翻的桌子,可谓是一片狼藉。

白羽岚看着也觉得奇怪,同样对刘安投以疑惑的注视。

刘安叹气一声,缓缓讲述着自己今日里经历了什么。

原来是刘夫人发现了婉柔的存在,并且还向他质问,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但是婉柔却娇弱地躲藏在他的背后,这下越发坐实了他俩是有关系的。

说到此,刘安不由得苦恼道“我的情况与大人是一样的,与发妻相结实于年少,尔后两人如胶似漆,好不恩爱,然而我只发妻一人在身侧,发妻也断然是容不下别人的,因而我们虽只有一子,却也再未纳过妾侍。”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很想反驳一句刘安,叶铭庭才不是和你一样的人呢!但是又忽然想到之前的那一幕,虽然她很相信叶铭庭,但总归心里不是很舒服,因而还是没反驳。

“这现场看着如此杂乱,打斗的如此厉害,想来,应该不是指见过一面那么简单吧?”白羽岚挑眉道“是不是,在特殊的地方见过一面?”



第七百七十二章 在战场上被发现的女人

白羽岚说的话让刘安颇为羞愧,但是他仍然是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道“只是在房间里见过一面,但是我与婉柔什么都没做。”

说罢,他觉得颇为苦恼,道“可是夫人一口咬定我们之间有某种暧昧关系,因此很是愤怒,便与婉柔争执起来,只是我没想到,婉柔会说些让人误会的话,这下让我越发洗不清了。”

甚至在夫人想要将她提出去的时候,还躲藏在他的身后,越发让人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是有猫腻的。

叶铭庭看着刘安眼神躲闪,也知道这事情多半是没有他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你嘴上说再多,我们也不清楚这具体的情况,现在你不如直接带我们去刘夫人和婉柔那里,也好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白羽岚提醒道。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其实她本不想插手,但是多项证据串联在一起,证明婉柔的确是和很多事之间的牵连,都是有关系的。

这就让她万不能袖手旁观。

“你说呢?”白羽岚又转头,去问自己身边的叶铭庭。

叶铭庭停顿了一瞬,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笑着道“自然是听夫人的。”

这让白羽岚忽然觉得,今日里发生的这几件事,似乎都消失不存在似的,并未成为她和叶铭庭之间的阻隔。

刘夫人和婉柔,据说现在已经打起来了,但是婉柔只是单方面被刘夫人关了起来,据说是要对她进行“教导”。

白羽岚听罢,不由得对这个刘夫人越发敬佩不少,竟然还要对自己的情敌进行什么教导,真不知道这所谓的教导是如何进行的。

“我家夫人是在战场上磨炼出来的,平日里,向来是骄横惯了,若是遇上什么不服气的事情,一定会死磕到底的,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让一步。”刘安未免头疼道。

“她这要强的性子,在战场上或许是个好事,平日里便很容易滋生出些事端。”

白羽岚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当初既然觉得你夫人的这个性子很是不错,现在倒是又反悔了,你这人,到底是好的时候,哪里都好,这到了无用之时,便相看两生厌?”

说罢,她忽然又觉得自己说多说错,但是话已出口,木已成舟,也断然是没办法将泼出去的水收回来的。

她掩嘴,在刘安震惊的眼神之中,轻轻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办法么,想一想,那肯定还是有的,关键是人为,你现在对着你的夫人,还没有一个外人好,你看看她会怎么想?”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你看着你的夫人的第一眼,你就断然认定了你的夫人会去欺负婉柔姑娘,怎么就没有想过婉柔姑娘会不会欺侮你的夫人呢?”

“这”刘安迟钝道“可我家夫人武力值高超,像是婉柔姑娘那样看着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怎么能够对付的了夫人呢?”

“都说人不可外貌,海水不可斗量,我看你就是犯了这样的大忌讳。”白羽岚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那你说,你对付的那些敌人里面,有没有这样的,看着娇娇弱弱,实际上能够对付你们一片大军的人?”

刘安这才醒悟过来,但是他始终还是将婉柔归为自己人一类,因而也没有认为婉柔是个擅长对付人的人。

不过他现在倒也不敢轻看什么人,况且现在看白夫人这样笃定的话语,想来,这其中必然是有着什么联系的,或许,白夫人是知道一点什么?还是说,她现在已经认为婉柔是个包藏祸心的人?

一桩桩,一件件,悉数在他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刘安忐忑地将叶铭庭和白夫人带过去,三人为了不打草惊蛇,白羽岚要求剩下的两个人,不能够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两人自然是服从了。

刘夫人将婉柔带过去教导的地方,竟然没有隔多远,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直到三人凑近了一点,在刘安想要推门而入的时候,白羽岚制止了他的动作,随后将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里面竟然传出来一阵呜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人被绑住了手脚,封住了嘴。

旋即,另外有一个人在说话,声音细细的,这空旷的房间内,并不能很好地听清楚这个人的声音,但是白羽岚凑过去一点,用袖中的暗器,在窗户上,小心地戳出一个很小的洞。

旋即,透过这个小洞往里面看过去,竟然是叫她看见了很惊奇的一幕。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穿着婉柔的衣裳,却是刘夫人的面孔。

婉柔握着手中的匕首,像是感受不到这锋利的匕首划在手掌上的感觉似的,她愣神很久,手指在刀锋上轻轻地抚摸着,同时,手指果然滴下了鲜红的血液,她缓声道“如果今日里,你死了,他们也只会将你当做一个怪物,你失心疯,差点杀了我。”

“突发于心悸而死。”婉柔的匕首轻轻擦过刘夫人的露出的脖颈。

“还是说,我会变成你,就算是死了这么一个无关重要的女人,她见不得光,那又何妨,我会代替你,做刘夫人,有我这个刘夫人就足够了。”

被绑住的刘夫人说不出话,但是她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眼前的女人,不是像刘安所说的,是在战场上失去家人之后,流离失所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可怜的战争孤儿,可能,她的徽朝人身份都是造假的。

她的脸都是造假的,她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伪装在这里,窃取机密情报。

说实话,当她认识到这件事的时候,她难免心头有点愤怒,首先想到的,却是如何将这个消息告诉大人和夫人,若是他们不能够发现她是假的,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大的损失。

“想要将我的身份情报公之于众?”婉柔嗤笑了声,将匕首抵在刘夫人的脖颈上,道“不过你可能,没有机会了,最后叫你一声,刘夫人。”

白羽岚抬手,示意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可以行动了。

她侧身在叶铭庭耳边轻声道“晚一步,刘夫人就会当场身亡了。”

她轻巧地离开自己的位置,为叶铭庭让开路。

叶铭庭使暗器的时候,格外地流畅,几乎是一甩一个准,很多时候,能够阻止很多悲剧的发生,譬如说现在的这个悲剧。

她看见叶铭庭直接从袖中迅速飞出一个黑色的兵器,旋即又五指夹针,全部飞射而去,还没等到里面的人躲开那些针,他已经一脚将大门给踹开了。

眼前的一幕,刘安都万万没有想到。

他从未想到过,婉柔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深藏不漏的人,刘夫人平日里和他在一起,虽然武功上比不过他,但却也只是差那么一点,对付些一般的人也是绰绰有余,加之又格外机智聪慧,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夫人,会有现在这么狼狈的一番模样。

婉柔显然也没想到,刘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身边还带着白羽岚和叶铭庭。

她可是知道,叶铭庭是去见那个女人去了,而白羽岚与秦氏兄弟离开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她的武功,显然是比不过叶铭庭的,等到叶铭庭将她和刘夫人彻底隔离开后,婉柔才反应过来。

此时刘安已经在匆匆给刘夫人解绳子和那些禁制了。

看着他这么匆匆忙忙、着急的样子,婉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自嘲似的笑了一声,原来,她竟然是个这么愚蠢的人呢,他们夫妻之间,情投意合,哪里是她能够插足进去的。

至于刘安时不时对她的所谓关心,以及那些说出口的话,大多数,也都是她蛊惑人心的时候,才会按照她所牵引的那样,说上那么一两句,却并非是他的本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铭庭拧眉,质问道。

当初他通过白羽岚,就发现了这个女人的不对劲,后来在祁连煜的提醒之下,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更像是一个完美的细作,不会是一个平常的,在战场上被发现的女人。

婉柔半晌都没说话,反而是将视线投在刘安,以及现在略显憔悴的刘夫人身上。

在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之后,刘夫人反倒是显出了一些柔弱,看着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让人心生怜惜。

这是往常的时候,她都没有注意过,甚至连刘安也没有注意过的刘夫人的另外一面。

她第一次觉得,其实刘安和刘夫人之间的感情,哪里是她一个外人能够挑拨的,她不过是在这虚假的感情之中,甚至失去了自己身为一个细作的敏锐判断力。

“说!你今日里,逃不开这里了!”叶铭庭冷声道。

他旋即朝外面撒下一种轻薄的网,在日光之下,很是透明,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痕迹,但是白羽岚一眼便知这是何物,没想到,为了捉拿此人,叶铭庭竟然将自己私藏的天蚕丝编织的捕人网,都拿出来了。

这东西只要切割在人皮肤上,一收紧,轻则受些皮肉伤,割出几十道伤口,重则皮开肉绽,被切成肉块。



第七百七十三章 交代出你的幕后主使

婉柔自然也注意到这个捕人网,并且一眼识出,她嘴角微勾出一抹冷笑的弧度,道“当真是使得一出好手段,我竟然值得堂堂徽朝皇帝用这么高端的武器,若是当真死在这捕人网之下,倒也是死而无憾了。”

白羽岚难得沉默,因为即便是现在这么一个危急关头,她仍然像是丝毫不害怕一样,执着地看着刘安那里。

可是刘安却并未对她施舍出一个眼神,整个人的目光都胶着在刘夫人一人身上。

见此一幕,就连白羽岚都难得沉默,不得不说,其实她忽然有一个瞬间,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是真心相爱的,至少,婉柔似乎是真心喜欢着刘安的。

但是现在看来,刘安却像是并不怎么在意她似的,甚至直接漠视婉柔,这让白羽岚都觉得很是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可是记得的,当初刘安对待她的态度,可断断不像是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般冷淡,的确很是可疑。

“作为一个出色的细作,你的确是伪装的很好,但是现在这么一件感情上的小事,就让你这般动摇,甚至让你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叶铭庭冷嗤一声“只能说,你的主人,看来要对你很是失望了。”

花了那么多的资源和能力,培养出的一个细作,就因为对敌方的一个男人动了感情,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将当初的所有资源,几乎全部浪费了。

若是他养下的细作,定然率先就扔掉这颗没用的棋子了。

眼见着叶铭庭让人在外面埋伏着,将他手中的长长的丝线,不断延长,将人逼得只能往后倒退,缩在房间死角,退无可退。

“既然你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叶铭庭话音一落,那网已经罩在了婉柔的身上,她整个人被逼的退无可退,尤其是在看向刘安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受伤。

不过叶铭庭可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即便是见到现在婉柔的惨状,他依旧只是抬了抬下颌,看向一边的侍卫,示意。

在侍卫快要凑近的时候,从婉柔的方向忽然飞射过来几枚暗器,却被侍卫巧妙化解。

正当侍卫准备上前的时候,又腾的一下起了一层灰红色的薄雾,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其中,这个薄雾之中,当是有什么致幻物质。

但是叶铭庭却依旧是轻松化解,他在一片薄雾之中,却能够分明地知道婉柔的方向,并将捕人网收紧,将人牢牢禁锢在其中,在最后那坚韧的蚕丝靠近婉柔的皮肤之时,婉柔挣扎起来,皮肤上尽数都是些划痕和伤口,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等到薄雾散去,她还是没有成功逃脱。

“你成功了。”婉柔像是不再挣扎,认命了似的,道“既然你赢了,我愿赌服输,随你处置,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你再是严刑逼供也没有用。”

白羽岚看着倒是一脸唏嘘不已,刘安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毕竟与婉柔相处时日不算短,就算是养只阿猫阿狗,那也是养的出来感情的。

现在见到婉柔浑身渗出鲜血,将雪纺的衣衫都渐渐染红,头发都杂乱地散开了,如此狼狈。

若是在从前,婉柔有时候只是小伤,和隐疾复发,他都会劝她不要随便出门受凉感染风寒,如今

“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置婉柔?”他的声音尽量变得很是恭敬。

叶铭庭挑眉,手下的利器已经交给了自己身边的侍卫,属下上前给他递了湿透的手帕,他细细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挑眉道“怎么?难道你是心疼了?”

婉柔同时也愣愣地看着刘安,像是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刘安却是反常地别过头去,不知道刘夫人是受到过怎样的折磨,此时的刘夫人变得倒是没有平日里的咄咄逼人,甚至颇有几分楚楚可怜。

听见他们的对话,她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静静地靠在刘安的怀中,微微垂眼,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说实话,便是看见之前的刘夫人是如何的活泼生动,以及现在的刘夫人是如何的温柔平静,白羽岚都要心疼死了。

甚至心中都会对刘安产生偏见,甚至十分不满。

“我”刘安明显是有些犹疑,但最后他还是将视线落在了自家夫人的身上,最后缓缓道“并未,只是觉得她如此伤害夫人,定然是要一个说法的。”

一语毕,婉柔明显是被他给伤透了心。

她的身体稍稍动了动,蚕丝线将她的身体给勒的满身伤痕,一身原本的蓝色雪纺衫,早已是看不出原样,变成了鲜血的红色,红的让人心惊。

一些鲜血,甚至是随着衣衫往下滴落,落在地面上,像是盛放的玫瑰花,格外妖冶,却又格外鲜艳,惹人注目,带着一丝别样的美感。

她的长发披散开,垂在背后,如一头黑色的瀑布。

面色白的像是瓷娃娃,五官小巧精致,眼睛的颜色极黑,黑白分明,微微上挑的眼睛下角,有一颗黑色的泪痣,加上这一身带血的衣裳,越发让她显得妖冶非常。

这是在她催眠的时候,都不曾显露的美感,让人看着便觉得心生怜惜,只是却稍稍邪魅,让人觉得十足危险。

“哦?”叶铭庭尾音上挑,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道“难道她现在此番模样,你就没有丝毫的担心和怜悯么?”

这话问出来,让叶铭庭倒像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拆散有情人的奸恶之人似的。

而相对应的,刘安的声音也布满艰涩,对于这样的提问,他很是难以回答,但是他依旧选择回应自己的主上“既然是敌方细作”

“那必是我们的敌人,自然是不可能对敌人生出同情怜悯之心的,若是如此,那我们还谈何与敌人对战?”

此话一出,婉柔眼底升起来的那一丝丝的希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幻灭。

其实她心中知道的,不是么?他们之间是敌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别的念头呢?

当初他对她的那一丝丝的好,也不过是她的催眠术使然,若是没有那种东西,想必,他也断然是不会待她有任何不同,就像是他对待他的其他士兵、奴婢一样,虽然一样好,但是别无不同。

这些,从始至终,那也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编织出来的一个美好的梦境罢了。

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原来如此。”被绑住的婉柔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

“也对,刘夫人和你相处那么多年,你们之间感情基础深厚,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更加是少年夫妻,如今走过这么多年风雨。”婉柔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自言自语似的。

“自然是有着常人难以及的深厚感情。”

“其实,你之前一直以为,你待我有些不同,以为自己是生出些别的异样心思,才会待我这般好,甚至是瞒着刘夫人,将我藏在这座宅邸,不过是因为我的催眠术罢了,你不必过多自责,因为我对你不止是使用过一两次的催眠术。”

婉柔将自己这些年对刘安做过的手脚,几乎都讲述了出来。

虽然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一些细碎的小事,但全部叠加起来,却足以让一个人怀疑自己,甚至对她情根深种,然而刘安没有这样,还是很忠于自己的夫人,即便是后来多次诱导,他也总是能够克制住自己。

可能,这也是婉柔为何会看上他,甚至因为这么一个男人,就暴露出自己的细作身份。

她想要做刘夫人,或许不仅仅是因为刘夫人这个位置,所带来的情报是有多么的重要,更加可能是因为,这个位子,其实是他身边的位置,所以她早有觊觎。

不过这次急于求成,才导致出手失败,最后将整盘棋局都打乱了。

说起来,婉柔之所以要做刘夫人,指不定还是有另外一个原因。

毕竟她钻研了那么久,刘安却始终待刘夫人最好,并且时间越长,她越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办法代替刘夫人,最后,她便选择了这么一个方式。

后来,白羽岚与叶铭庭说过这么一个猜测以后,叶铭庭也表示很是认同。

叶铭庭吩咐刘安将婉柔关进了这里的私牢,同时在周围都布满了天蚕丝,对于这样的一个催眠术极高,还潜伏在徽朝这么多年的一个细作,断然是不会被轻易放弃的

叶铭庭自然也深知这一点,让婉柔待在这里,除了逼供一些证词之外,或许,还带有一丝引诱敌人的意思。

上次在爆炸案出来后,白羽岚就知道这背后的人,绝没有全部给揪出来,想必还留下了很大一批隐患,这些隐患都是一个爆炸点,到时候未必不会引发出更大的劫难。

婉柔躺在牢狱的地面上,看着这四周布下的蚕丝网,在阳光之下,显得很是晶莹剔透,然而若不知道这种东西的话,从这上面掉下来或是要强制进来,想必会粉身碎骨。



第七百七十四章 他如天神降临

婉柔轻轻地嗤笑一声,道“这还真是有趣,对待我这么一个细作,也能够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她躺在这冰冷的地面上,冷的让她的身子骨越发受凉,忍不住咳嗽了两声,抬手一擦自己的嘴边,却全都是鲜血,将整双手都弄上了鲜血。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也不想移动自己的身体。

这个牢房里,根本就没有一张床,也没有任何稻草,只有冰冷的石头而已。

白羽岚看见这一幕,心中也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又越发觉得她十分可怜,又是个为情所伤的女人,她分明可以过得更好。

尽管她知道,婉柔是她的敌人,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手段,却很是让她佩服。

她从暗处走出,将随身携带的饭盒递到婉柔面前,从牢狱门口推了进去。

白羽岚缓声道“那日你带我去周游城池,又招待我在你房门之中休整许久,我想,这也该是我回你的。”

“吃一点吧,你现在受伤很重,这些饮食里面,有我放的一些药物,想必对你的身体也大有裨益,况且,你许久不吃东西的话,也熬不了多久。”

她的声音很轻,尽量照顾到婉柔的心情,但是婉柔却不怎么领情,她嗤笑道“是叶铭庭还是你自己来的?”

“想让我多活几日,好找出我的同伙么?”她揶揄道“那可能你们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如果我们有一个人被抓住了,其余的人,也断然是不会来救援的,所以你就算是现在想要吊着我的这一口气,那也是没用的。”

白羽岚愣了一瞬,先是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不过想到她又是自己的敌人,加上叶铭庭现在是这么对待她,想必婉柔能够给自己一个好脸色,那才是奇怪。

“我没有,这是我自己来的,他想要抓出你的同伙,但我只是为了报你之前的友好相待而已。”白羽岚诚恳道“断然是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可还真是被叶铭庭宠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愚蠢,难道你不知道,之前我都是在试探你,想要对付你么?”婉柔嗤笑道“真是蠢,要是我对你动手的话,你可能都活不到现在这个时候。”

白羽岚即便是听见她这恶毒的言语,却依旧是置之不理。

她没看见一个在恶毒地诅咒另外一个人的细作,而是看见了一个被辜负、被伤害的女人,在竖起自己身上的刺,坚硬地对着外人的女人。

白羽岚将饭盒又往前推了推,在蚕丝的控制下,饭盒被刮出了很多的痕迹,却完好地送到了婉柔面前。

“婉柔,我真的并未抱有任何恶意,你之前说的,我都知道,我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不对劲,或许是因为女人的直觉。”白羽岚微微垂下眼眸,道“后来就算是去见你的时候,也是带有防备的,你会催眠术,我也知道。”

“但是你一直都没有对我动手,更加没有做出什么让我失望的事情,你值得我现在这么做。”她微微抿唇,嘴角轻轻翘起,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她这番模样,的确是足够诚恳,让婉柔看着都觉得很是动摇。

同时,她又在心中不屑白羽岚的做法,却难免嫉妒她也只有在被周围的人都宠着的情况下,才会看不见丑恶,面对敌人还能这般和颜悦色。

真不知道叶铭庭那厮是如何最后选择这么一个女人。

最初她调查她的身份和关系网的时候,只觉得她家世很好,又嫁给了叶铭庭这样有为的男人,身边还不乏有一堆追求者,有着自己忠心的奴仆,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丢下的人。

她只觉得白羽岚是运气好罢了,可是现在,她却似乎有一点懂得,为何她能够得到这么多的关心和爱护。

“若是你不想看见我的话,我离开便是了,这个饭盒就是我来的目的,也别无其他。”

白羽岚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这下,反倒是婉柔开始挽留她,她闷声道“算了,你先别走,在这儿陪我聊聊天吧。”

叶铭庭那个人,惯会使用一些心理战术使人崩溃,这一点,婉柔也是清楚不过,好比现在,叶铭庭将所有的人都驱逐了,他们可能待在暗中,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在她身边布置下这些可怖的网,便不用担心现在她这么一副重伤在身的人,能够想到什么办法逃走。

而且因为他现在这样的做法,若是心理承受能力差一点的,估计过几日,就会被这暗无天日,不知晨昏定晓的日子而崩溃,却又没法死亡。

“其实我不叫婉柔,我的名字、身份那些信息等等,都是完全骗你的。”婉柔在一旁轻声道“我是个细作,从来都没什么真真假假,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

“只要给我一个什么身份,我就是个怎样的人。”

这样说起来,她或许是个完美的细作。

她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夏天的风吹过树梢刮出的沙沙的树叶之下的声音,像是情人之间细碎的耳语,像是夜晚时候的虫鸣,缓缓讲述着她这半生的遭遇。

她的确是个完美的细作,可是遇见刘安却并非是她精心设计,这只是她的一个意外。

那个时候,她正好完成了上一个任务,却突遭意外,在混乱的央国与徽朝之间的战争之中,与自己的组织失去了联系,组织的标记应该是在战争中被动过,她甚至没法知道自己的据点。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央国的士兵抓住了她,说她是细作要抓做俘虏,在被运送到俘虏那边的牢狱之中,士兵见她模样生的漂亮可人,欲行不轨,她虽然是个完美的细作,但是于武功上面,根本就打不过这么多的士兵。

她用过自己的防身药品,又反击了几个人,但是她手上没有工具,十来个受过训练的士兵将她按在死伤众多的战场上,周围都是些百姓和士兵的尸体。

她的衣衫被扯破,任凭她无论如何哀嚎都没有人来救她。

就在她衣不蔽体,在最后已经死心快要任凭处置,几近绝望的时候,刘安出现了,他带着自己的军队,将所有的人都全部刺杀,看着那些尸体倒在她的身边,她头一次感到如此畅快。

而刘安更是将一张作为央国红旛给扯了下来,当做一张毯子一样,盖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裸露的身体完全遮盖住,等到央国的那十几个士兵全部被杀后。

他还啐了一口,严厉命令自己的士兵,道“兵者,皆是为国卖命而已,我们有自己的荣誉和精神,若是让我发现有如此败类,定然让他过刀山下油锅!”

他身旁的侍卫被震慑到,连连道“是,谨遵将军命令!”

她被刘安抱回了军营,那个时候,她被当做刘安可怜的对象,当做一个可怜的女人,被那些亲卫们招待的很好,甚至有个副将待她非常不错,希望对她求亲。

那个时候,她像是相信了自己所编造的谎言,以为自己真的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孤女,在战争之中丧失了亲人,纯真善良,知书达理。

但是直到有一天,她再次看见的组织留下的痕迹,那是在召唤她,她便像是一朝落入万丈深渊。

组织告诉她,这个救她的人,叫做刘安,是徽朝皇帝安排在边疆重要之地的暗线,把守着重要的地理位置,同时深受叶铭庭的赏识,在这次战斗之后,他就会重回边疆,这是个重要的人物,让她潜伏在刘安身边,窃取情报。

“所以那之后,你就为你的组织窃取情报?”白羽岚皱眉道“可是你似乎已经不想要待在你的组织里了,为什么不想想脱离那个地方?”

婉柔笑了声“我无名无姓,只要组织让我去哪里,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那我就是那个人,现在他们让我做个真正的婉柔,就帮我确立了身份,回到边疆之后,我也才知道,原来刘大人早有家室。”

那个时候,她欢喜地去找刘大人,正好看见刘大人抱着他的孩子,一手牵着自己的妻子,孩子可爱,妻子贤惠又十分美貌,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像是一个外来者,根本插足不进去。

后来,她才在那个爱慕她的副将嘴里,听到关于那位夫人的传闻。

刘夫人,和刘大人是青梅竹马,年少夫妻,后来夫妻之间很是恩爱,随着刘安上战场以后,刘夫人一同而去,并且伪装成一个炊事兵,在军营里面工作,最后凭借自己的能力,成功从一个小兵成为了刘大人身边的一员副将,并且两人之间并肩作战,好不恩爱。

后来众人才知道,原来那个小兵,是刘大人的夫人,是一介女子,不免感慨,谁说女子不如男。

“我发现刘大人对我,只是待他妹妹那样的感情,虽然很好,却并未有过任何别的心思。”婉柔不免伤感道“后来你看到的,皆是我在冤枉他,用催眠术蛊惑他,做出一些让你误会的事情,这才有了你后来看到的那些。”



第七百七十五章 还有什么没看过

经过婉柔一番提醒,白羽岚几乎是在一刹那就反应过来,从最开始她抵触婉柔和刘安的时候,自己可能当真是误会了。

白羽岚对婉柔未免有些同情,但她并非是事理不分的人,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去原谅一个细作,不顾大局情势。

婉柔自然也深知这一点,在她说完后,她停顿了一会儿,半晌,躺在地上翻了个身,笑了一声,道“我的故事,你既然已经听完了,想必也可以离去了。”

她像是喃喃自语似的,轻声叹息了一声“也真是,让你这样的人来我面前,套出我这些经历和过往,还真是没办法。”

从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对于白羽岚这个女人,是很欣赏的,不仅如此,她看着她,便像是觉得自己看见了一个自己憧憬着的,自己向往着的女人,她是那么的幸福。

她不需要去做什么,就有一个好的家室,一个爱她的丈夫,作为后盾的家人和孩子,她所向往的平静的生活,她都拥有,甚至更好,即便如此,竟然还能在知道她是细作的时候,仍旧来探望她,保持着这样的一颗善良的心。

白羽岚微微垂眸,道“我知你是不想牵连于我,也知道,你方才与我说了那么多,其实已经是与我敞露心扉,既然你让我离开,那便离开了。”

她站起身来,便要走,但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婉柔,温声道“之前你一直认为,或许是因为你的催眠术,才会让刘安待你刮目相看,待你好,但是我想,或许并不仅仅只是如此,只是你们之间隔着国仇家恨,隔着他深爱的刘夫人。”

自然是不可能圆满。

白羽岚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婉柔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她忽然轻声笑了几下,便敛了眸子。

到现在为止,当初的一切,真真假假,是真是假,又有何分别呢?

白羽岚一出房门,外面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等到她走出来的时候,雨势也大了许多,雨声落在耳畔,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她隔着这厚重的雨幕,远远地,便看见了一个人,撑伞而立,站在离她四五米的地方。

他穿着一社雪白的长衫,眉眼之间是淡然和宁静,指骨分明,紧握着竹节伞。

他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这般闲适的衣裳了,在她的印象之中,只剩下了锦衣长衫,以及作战时候穿的将军的战衣,还有那坐上皇位之后的黄袍加身,而现在,他站在她眼前,头上束发的不再是金银玉冠,而是一根极其淡雅的带子。

见到她来了,他向她走过来,远远的,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像是高山融化的冰雪,使人如沐春风。

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一点愣神,他将

伞缓缓地遮在白羽岚头顶上,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外面的雨大了,让你浑身都湿透了,若是这么湿者衣裳走回去,定然是会感冒的。”

白羽岚敛眸,又抬头去看他,目光有一瞬间的茫然,道“你怎么会来这?”

若是现在叶铭庭出现在这里,那不就真的证明了一件事,自己过来寻找婉柔,当真是如婉柔所说的,她的目的倒是已经达到了?

可是她分明是什么目的都是没有的,她只是纯粹地好心的,想要去帮助一下婉柔,或许可以让她在这生命之中的最后时候,感受到一丝丝的温暖。

叶铭庭闷不做声,就在她以为他并不会回答的时候,叶铭庭忽然开口了,他先是用另外一双空出来的手,给白羽落披上了一件披风,确保将披风在她的身上系得紧紧的之后,这才缓声道“我知道夫人此次来的目的,当然也知道夫人为何会来。”

“但我并未去调查夫人,仅仅只是因为我凭借着对夫人的了解,就能够猜到夫人想做什么。”

他顿了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但是夫人,似乎开始有些不相信我了,这在从前,是不曾有过的。”

白羽岚心中一惊,猛地一下抬起头来,去看叶铭庭,他的眼神之中,带有一丝丝很淡的忧伤,就这么注视着她,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在控诉着她对他的改变。

白羽岚缓缓地转过头去,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够直视叶铭庭,或许是因为她之前对他的质疑。

“为何?”她忽然问了一声。

耳畔雨声越发有些大了,一声一声地,敲击在人的心中。

叶铭庭和白羽岚对视,他能够清晰地看见来自夫人眼中的那一份探究,是如此地让他心碎,几近让他不敢面对这样的一件事。

半晌,他沉默着道“我虽不知道夫人当初是面对了怎样的事,还是听到了别人说的一些挑拨离间的话,但是我只希望,夫人能够相信我,因为我,从未有过半分背叛夫人的心,我所做一切,是为了徽朝的子民和夫人。”

白羽岚不免有些动摇,她又何尝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除却自己亲眼所见以外,更加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她知道,在叶铭庭不断往前走的道路上,他变得越来越强大,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危险,以及这个未知的命运。

在这样的一个命运的引导之下,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能够掌控到什么,在他逐渐卷入这京城之中日益复杂的形势之中,卷入这权力之欲的争斗之中,她不知道,最后叶铭庭会带她走向何方。

两人在走向府邸的路上,叶铭庭轻声问她“夫人是觉得,我会在这追名逐利,在荡平三

国的形势下,变得越来越无法自控?是觉得,会在这权力的之下,逐渐对夫人越发不好?会去寻求更加有利的合作伙伴,寻找别的如花美眷?”

他一声声的质问,几乎是敲在她的心口,不得不说,叶铭庭果然是个很懂她的人,在这样的对待之下,依旧能够如此清晰地得知她心中所想。

见到白羽岚有些诧异的神情,叶铭庭笑了一声,颇为无奈,道“夫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看来是我给夫人的安全感不够?所以夫人才会产生这样的胡思乱想。”

眼前的烟雨楼阁,就在前方,但是他却在这个时候停了脚步,将白羽岚的身子掰了过去,正对着他,随后目光沉沉,像是火焰一般,能够灼热她的心和身。

他将她搂在怀中,搂的紧紧的,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他的声音盖过了这漫天的雨声,落在她的耳边,道“我知道夫人不放心,但是我愿意让夫人放心,所以还请夫人能够相信我。”

说着,他在白羽岚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道“夫人方才在外面待久了,身上也都淋湿了,回房间换一身衣裳吧。”

他不由分说,就将白羽岚推进了房间里面,房间里很是暖和,让人感受到一阵暖意。

“夫人,衣裳在架子上挂着,夫人且去换,还是说,要让为夫一起?”他朗声道。

白羽岚被羞红了脸,瞪他一眼,闷声道“登徒子,才不要你来帮我换。”

说着,她紧闭房门,自个儿在房间里换衣裳。

这身衣裳看着倒是颇为眼熟,尤其是这衣裳的颜色和款式,她怎么总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白羽岚将衣裳拿起来,仔细地瞧了瞧,这才发现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她忍不住皱眉道“这不是方才叶铭庭身上穿的那一件的女款么?”

看来叶铭庭这厮还真是有够别有用心的。

早早地就准备了这么一身衣裳,看着做工和款式,虽然像是什么世家公子在外面游山玩水的,但是这衣料和这做工,那绝对是不一般的,一般人根本就比不了。

按照这种衣裳的做工时间,白羽岚沉吟一声,皱眉道“至少得提前一两个月置办吧。”

“换好了么?夫人?”叶铭庭站在门外,又催促了她一声,她心中难免不满,道“这又并非是我愿意这么慢的,这衣裳本就是做工繁琐,穿着在身上,倒是过于繁杂,我都觉得这衣服太难穿了。”

她平日里都是穿的一些简单的款式,就算是在祁连煜的府上,还有在当初的皇宫,自己都是有着丫鬟在帮着穿,才能够穿的妥帖,现在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哪里是哪里。

拾掇了许久,她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夫人,你折腾的太久了

,现在这似乎着凉了?”叶铭庭在外面,轻声道“要不然,还是我进来吧。”

白羽岚还没有回答,叶铭庭就已经将门打开了,然后整个人都钻了进来

白羽岚来不及说话,啊地叫了一声,便被叶铭庭蒙住了嘴。

“夫人,你叫的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流氓登徒子闯进了你的房间呢?我们都是夫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没看过?”叶铭庭笑声道“只是夫人,却是一点都不会穿这一身衣裳。”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六章 哥哥,你醒悟了么?

白羽岚心中又惊又气,不由得闷声地去推拒了他一下,但是这厮的确是个习武之人,力道极大,她压根儿就推不开这个人。

最后,只能是屈服于强权之下,用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

叶铭庭这才失笑道“娘子这可不要再大喊大叫了,我就将你放开。”

白羽岚只好缓缓点了点头,叶铭庭这才将怀中之人放开。

不得不说方才温香软玉在怀的时候,自己的确是很享受。

尤其是白羽岚对着他服软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男人的劣根性,但是方才瞧见白羽岚这么一副娇俏可人的样子,他心中着实很是欢喜。

叶铭庭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她衣裳半褪,只穿了一件轻薄的肚兜,雪白的皮肤都露在外面,身上套了很多件衣裳,还没有打结。

看来是不知道这衣裳究竟是如何穿。

叶铭庭不免好笑道“如我所猜测的没错,夫人果然是不会穿这衣裳。”叶铭庭的笑声有些放肆,后来越发大声。

白羽岚越发羞恼,又是狠狠地推搡了他一下,闷声道“还不是你弄得这么一件都不知道如何穿的衣裳,还在这里嘲笑我!”

说罢,又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叶铭庭。

“夫人别恼。”叶铭庭笑着道“我来帮夫人穿。”

“我知道,平日里夫人的确只是喜欢穿一些简单平常的衣裳,而那些繁复的衣服,夫人都很是嫌弃,若是到不得已的时候,便会有丫鬟服侍,像是这般,倒是少见。”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白羽岚之前身上的衣裳都给取了下来,随后一件件的,给她缓缓套了上去,还给她讲解着这些衣裳各个部分的名字,让她在这不经意之间,甚至还多学了一点知识。

她这个丈夫还真是有够能耐的,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她感觉他什么都会。

她想了许久,自己一个从农妇之时,就待在古代的女子,怎么会连这些都不晓得,亏得自己是一个卖衣服的。

但是细思一下,又觉得很是合理,毕竟自己当初只是一介农妇,自然是不会去刻意穿那些华丽的衣裳,后来做了侯夫人,身边又有那么多的丫鬟在身边服侍,这样一来,怎么会劳烦到自己来动手?

倒是叶铭庭,与她这样的亲密互动,倒是许久不曾有过,今日里的这些亲密之举,她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我知道夫人是在想什么,莫非是夫人觉得,我们夫妻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情分,也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亲密之举,所以夫人方才是觉得尴尬?”叶铭庭轻声问道。

虽然他在她耳边的低语,让人听着很是受用,但是她不得不否认的是,他说的倒也的确是真的。

毕竟他们两人之间

,很久不曾在一起过了,就算是在一起的时候,也大多都是在商讨着案子,以及这朝廷的动向,对手的技俩。

“若是有朝一日,这天下太平了,我可以做个无功无过的皇帝,便将这江山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我带着你,和我们的两个孩子,去乡野之间归隐,做一对真正的不顾世俗的夫妻。”叶铭庭在她耳边缓声许诺。

他的话语轻轻的,热气拍打在她而耳垂之上,让她心中难免有几分发痒,这才笑着道“你说的,可是当真?这个世上,我还没见过几个皇帝,是正好归隐的呢。”

毕竟这权力的旋涡是多么的迷人,这万人之上的位子,又是多少人趋之若鹜呢。

“你不相信?”他有几分诧异道“这是夫人的梦想,不是么?若是夫人的梦,那我必然是要去实现的。”

他说的很是真诚,说实话,让白羽岚几乎都要溺毙在他的声线之中,最后却还是勉强抽身而出。

“若是这般,你立下字据?”她挑眉道“不过,你是皇帝,要是立下字据,那也不成,要是你想要反悔,那也是说反悔就反悔的,断然是不会受到我的约束的。”

叶铭庭闻言,不由得笑出声,他怎么忽然觉得,自己的夫人,在一夜之间,忽然像是古灵精怪的,脑子里总是蹦出来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夫人说是要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吧。”他笑着道。

正说着话,叶铭庭忽然俯下身,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缓缓地,流连在她的嘴唇,将她吻得一阵晕头转向,这就将人抱起,走向了这个房间里面唯一的一张大床。

白羽岚只看得见红色的帐幔落下,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时,门外的一个身影晃了晃,半晌都没有动。

他或许,是知道叶铭庭的用意,也或许,是最开始就猜到了,但是为了心中那一点点的固执己见,竟然还是来了,便瞧见了这么一幕。

只有这人影绰绰的模样,以及那令他痛苦的声音,在他耳畔交织。

无论如何,少主都不可能会回头了,教主大人这一次的估计,是错误的,少主根本就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动摇,不论她的身世如何,不论她见到了怎样的场面,这都不会阻止她追随叶铭庭的心。

她整颗心,都放在他的身上了,全然不能够移动,就像是一颗磐石。

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里都没有一个侍卫守在外面,想必也是叶铭庭吩咐过,让他们若是看见有人来寻,也是不要阻拦的。

他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坐在桌子旁,一双手捂脸,无力地撑在桌子上。

秦燕走了进来,看见这样颓然的秦羽,拧眉道“怎么了?哥,你又是因为小师妹而伤心?值

得么?”

他大步而来,抄手道“虽然我觉得小师妹的确是个妙人儿,但这普天之下,妙人儿何其之多,你难道非得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不成?我也很是欣赏小师妹,但是断然不会像是兄长你这般,变成这么一个窝囊废,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别说是小师妹,就算是我,也不喜欢。”

一语惊醒梦中人。

秦燕说的没错,他在这里自怨自艾,根本就不应该是从前的小师妹欣赏的那种人,而只是一个惹人垂怜的人。

一个可怜的人,只会赏他一口饭吃,而一个能力优秀的人,让人需要仰望的人,那才是小师妹欣赏的人,能够和她一起走到最后。

“哥,你听我一说,教主在你的身上种下了那种蛊虫,你自然是会受到影响,如今教主让你拆散他们,也不过只是试探罢了,教主自立势力,可能只是为了日后让小师妹更加能够有底气坐稳一国皇后。”

白羽岚现在是一国皇后,自然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娘家,那与江湖不同,若是在江湖之上,也只是打打杀杀,但是在这宫廷之中,却是需要计谋与策略,但凡走错了一步,这未来的路,便葬身了。

“如今教主这次试探,却是试探出了三个人,一来是小师妹的确是对叶铭庭那厮情根深种,二来么,则是这叶铭庭,待小师妹,也并非是我们猜想的那样,既然他都能够出宫寻找妻子了,我想,这次试探也不过是笑谈而已。”

“第三!”他的视线如同鹰隼一般,直盯着秦羽,道“便是你!兄长!教主或许并不会让你真正拆散他们,如是你最后走错了一步,可能就会面临众叛亲离!”

这一声警告,秦羽又何尝不知。

但是他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你不选择这条路,日后你定然是永远得不到小师妹的。

最开始,他甚至想过真的做她的哥哥而已,但是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

“哥哥,你醒悟了么?”他闷声道“算了,我留给你一个人的空间,你自己好好想想。”

秦燕走的时候,还往秦羽的桌子上,扔了一把匕首。

那正是他们三个人在小摊之上看见的,那时,秦羽还买了一个小木雕,但是那摊主所言,不过是指的小师妹这未来的命运罢了。

这命运,自然也是与那叶铭庭一起的,与他们无关。

秦羽盯着这匕首,看了很久,这才缓缓拿了起来,他原以为自己可以放手的很是轻易,却原来根本无法,他也更加没法像是令羽空那样,可以做到那种地步,他还有自己的道德底线,他不愿意去伤害小师妹。

这厢,之后,白羽岚有些疲倦,看着自己的身旁人,倒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她伸手指责

他道“白日宣1淫!”

但是手臂已经没有什么气力,又缓缓地垂了下去。

叶铭庭将她的手臂我再手心里,凑上去,轻轻地落下一个吻,道“夫人总是这般貌美,让人心猿意马,难以把持。”

白羽岚瞥他一眼,不理会。

这厮诱骗着自己,方才竟然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一想到这厮身边还常常带着侍卫,她便觉得心里不爽,这要是被人听见了,还真是害臊!

她现在都不想出门了!

“他们什么都听不见,自然什么也看不见。”叶铭庭在旁边轻笑一声。

看夫人这耳根子都红了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家小夫人这是又害羞了,这么多年,可还是这样。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 你找错人了

白羽岚撇过头,撇过头,将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叶铭庭去拽她的被子,要将埋进被子里的人给扯出来,然而白羽岚在被子里滚了滚,愣是没让他得逞。

叶铭庭无法,只好将白羽岚直接就着被子裹在一起,卷起来,抱在怀中,他又凑上去在白羽岚的额头上亲吻一下,语带笑意“夫人不必害羞,外面的人都支走了,本就没有侍卫在门外,不信夫人等会儿自己亲自去看看?”

说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轻声询问道“夫人需要去沐浴一下么?我抱夫人过去?”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丝毫没有要领情的意思,道“不必,若是叫你这么将我直接抱出去?那我岂不是就出名了?”

这不知道的,都知道了,这种涉及的事情,叶铭庭这厮倒是看不见一样。

门外忽然出现了敲门声,白羽岚瞪了一眼叶铭庭。

“从京城里来的使臣到了,让请叶大人去一去。”侍从的声音倒是显得很是恭敬,可是白羽岚停在耳朵里,却还是多番不自在。

不是说的没人么?这不,证据是立马蹭蹭蹭地钻到她的眼前了。

“让他等一等,我稍后就去。”叶铭庭的声音还带着丝丝愉悦,任谁都能够听得清楚他这话语之中的好心情。

他临走前还在白羽岚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这才缓缓离开。

眼见着叶铭庭一个起身,便露出了他光滑洁白的背脊,却丝毫不显柔弱,而是肌理分明,他一头青丝落在洁白的背上,黑与白的鲜明对比,叫人看着着实觉得心头一跳。

白羽岚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叶铭庭早已将内衫都给穿上了,此时他套上一件松散的袍子,随意而悠闲地挂在自己身上,袒露出一大片的胸膛,白羽岚几乎都能够从他露出的这一片胸膛上,顺着他的肌理延伸往下,看见他格外矫健美好的身材。

这这还真是,让人流鼻血!

况且,这厮体力也着实是好,若非现在是白日里,又有要事在身,她深深地觉得,自己可能连这床都下不了。

白羽岚匆匆地撇过头去,脸通的一下涨红,如此,却依旧是一眼被叶铭庭看了个清楚,他莞尔,露出一笑,道“夫人可还真是容易害羞。”

“谁叫你穿个衣裳也是这样半遮半掩,坦胸露乳的?还怪我?分明是你,你你你肆意风流!”

还白日宣-淫!白羽岚在心中呐喊道。【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床畔又塌陷了一点下去,她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边倾斜来一个人,正往她的身上靠,在她的耳侧浅浅小啄一下,这才抽身而去。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像是有磁性似的,让她整颗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继续

。”

白羽岚这下直接连这脖颈都直接全部红透了。

她猛地一下从床上扔过去一个枕头,被叶铭庭轻巧接住。

“流氓!”

叶铭庭轻笑一声,并未否认,反倒是缓声道“我会很早回来的,夫人,让夫人能够看清楚一点,看够一点。”

说着,他已经缓步离开了房间,徒留下白羽岚一个人在床榻之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圈,心中还在碎碎念叨这个叶铭庭此举。

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叶铭庭离开之前,所留下的那一句话,他说不得不说,叶铭庭的身材,的确是真的好。

可是她记得,他最开始的时候,背上有好几道刀伤,但是这次,却有所不同,他背上的那些陈旧的刀伤淡了许多,若是凑近了看,或许还能够看见,但是像她方才只是躺在床榻之上,看着他披上袍子的时候,却是压根儿没见他背上有什么明显的伤口,如此洁白干净。

她想,或许是聂青和之前给他擦拭了什么药?

她这么一想,鼻子里忽然有一点热热的,无意瞥见自己被子上的一点红,她用手摸了摸鼻子,有些温热,定睛一看,红红的一片

果然是流鼻血了!

叶铭庭这个男人,还真是,还真是有够绝的。

可惜她现在浑身都不怎么自在,身上有些黏,以及,散落在旁边的衣裳,最开始还是叶铭庭给她穿上的那一件很是繁复的,她自己,倒是都不怎么会穿。

还有就是!她最开始穿在身上的那件,已经湿透了!现在压根儿就没法穿!叶铭庭该不会还真是就打算让她这么躺在被子里坐等君回吧!

“小师妹在吗?”秦燕的声音响彻在白羽岚耳边,让她浑身都震了一下。

秦燕怎么也来了?他也知道这处房间么?

“你,你怎么会来?”白羽岚凝眉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暗暗给自己捏紧了被子。

“有什么事,就在外面说罢。”

白羽岚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叶铭庭。

“难道是小师妹讨厌我,现在已经讨厌到不想让我进来见小师妹一面么?”秦燕在外面颇有几分伤感道。

白羽岚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啐了一声,就秦燕这个人,要说别的人都伤感,她都相信,唯独这厮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厮倒是一嘴的花言巧语,整日里嘴上都没有几句真话。

“就在门口说罢。”白羽岚蹙眉道“要不是有急事的话,留到明日里你再来寻我,也是一样。”

然而门口的人,却像是听不出她话中含义似的,还能够死皮赖脸地非得待在外面,顺便表示了一下自己的真诚。

“既然小师妹不方便见人的话,我在外面说,

也是可以的,无妨。”他佯装一副很是大度的样子,道。

虽然这次秦燕的语气与之前也相差不多,一直很是轻佻,让人觉得没法相信,但是这一次,她却感觉到他话语之中,似乎带有那么一丝丝的伤感和沉重,虽然她不知道这从何而来,但是心中未免有几分同情。

“我此次来,只是想向小师妹求一句金口诺言。”秦燕想到还在房间里面待着,寸步不想移动的秦羽,止不住地叹息。

他这个哥哥,着实可怜,若是到时候被利用到事不成,想必也只会被当做一个棋子抛弃,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有多么狠厉的心肠,要是将哥哥逐出美人煞的话,那个女人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是对于哥哥而言,这无异于砍掉了他的一只臂膀。

况且,就连华闽清求情,似乎都没什么用处。

“什么诺言?你该不会是想骗着我去签什么字据,画什么押,要给我录口供的吧!”白羽岚蹙眉,有几分不喜道“那你要是真的想干这样的事情,你可能就找错人了!”

白羽岚的声音日趋冰冷,快要让人望而却步,但最后秦燕还是扛住了白羽岚这一拨疑虑和抵触。

“只是让小师妹恩典一句,无论如何,都不要将我的兄长逐出美人煞。”秦燕沉沉道。

“兄长曾经也帮助过小师妹甚多,还希望小师妹在这一件事上,不要再对兄长做什么了,兄长是个很可怜的人,他从幼年开始,便是悲剧的一生,后来也算不上是什么多好的日子,小师妹现在于他而言,或许像是长夜之中的一盏与世无隔的长明灯。”

白羽岚当然知道秦羽的身世是如何一个苦字了得,她细想半刻,总算是觉得不对劲儿,这个人分明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瞒着她。

既然那日将她蒙眼带到叶铭庭和一个女子幽会之处,那么,这足以证明,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会是这结尾的。

这背后必然是牵扯到了很多人,要不然,今日里就连秦燕都特意来为秦羽求一个恩典吧。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们要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白羽岚格外敏锐地警觉道“是不是?”

她连续问了很多遍,总算是得到了秦燕的回答。

他的声音带着很是明显的沉重,这件事显然不简单,之前他们又将她蒙眼带走的事情,就足以让她心中膈应的很,但是现在,却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并非是我故意隐瞒,但是对小师妹绝对是百分之百的真诚之心,毕竟,那位也不会待小师妹有任何的不好。”秦羽沉声道“只是哥哥被迫是一颗棋子,他没办法,也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去反抗这压在他身上的枷锁。”

“还请小师妹能够原谅他,并且

,特意为兄长求这么一个恩典。”

“我允诺了。”白羽岚不满道“是我的母亲,在背后又要做什么?若当真是为了我好,还希望母亲不要再多做手脚了,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方式,还请你,能够将我的这句话带给母亲。”

这位母亲,也还真是让人头疼,若非是那日在聂青和那儿得知,关于秦羽身上中蛊一事,她还难以相信,这竟然会是自己的母亲下的毒手。

秦羽身为母亲的养子,就算并非亲生,也不该做到这样一个地步,秦羽本就是将母亲视作亲生,如今母亲做出这种事,难免不会伤了人家的心。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八章 的确是有些心虚

“多谢!”秦燕在门后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按照小师妹的性情,断然是会许诺的,毕竟小师妹也不想看见兄长最后的惨状。”

秦燕看着这扇紧闭的红色雕花房门,几乎都不必掂量,都知道为何白羽岚不开门。

他心中又再次为自家兄长叹息一声,名花有主,就算是再欣赏,那也终究并非是自家之人,何必一直对这个执念久久不放?

“还有别的事么?”白羽岚询问道“若是没有”

她轻轻地咳嗽两声,道“可否帮我一个忙?”

“小师妹尽管说就是,我们之间,哪里还有那么多规矩,这么客气做什么?”秦燕一得到自己心中所想要的结果之后,就连这说话的口气,都变得肆意多了,又回到了最初。

说话之间,像是带有三分调笑,让人很是无奈。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就是让你给我带一身衣裳吧,要最方便的那种,行走江湖最方便的那种。”

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之前外面下大雨,将我身上的衣裳都给淋湿了,丫鬟送来的换洗衣裳,太过繁琐,我不会,所以烦请你了。”

虽然她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是那么的不可信,就算是隔着一门之隔,白羽岚的神情都颇为尴尬。

听见她的这番说辞,秦燕差点儿没给笑出来,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笑起来的嘴角,抑制住它的上扬。

“小师妹莫着急,我这就马上过去给小师妹拿衣裳去。”秦燕轻声道。

说着,白羽岚就听见了外面离开的脚步声。

白羽岚又在心中狠狠地抱怨一声叶铭庭,让她如此尴尬至斯的时候,那厢,叶铭庭正在面见那位使臣。

使臣一看见叶铭庭出现,就猛地一个大步上前,跪在了叶铭庭身前,恭敬十足,又十分痛苦道“大人,您终于出现了,若是您再不快马加鞭地回去,到时候宫里面就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他看见叶铭庭的一瞬间,一双眼睛里都升腾出一抹名为希望的东西,如今大人出现了,他们总算是可以扳回一局了。

“宫里目前被前朝余孽把持,甚至对我们狠出手,如今宫闱混乱,而周围的他国对我们更加是虎视眈眈,现在央国在边疆多次试探着我们的兵力,想要对我们出手,若是皇上还不回去!到时候不仅仅是宫廷易主,这江山,恐怕也是要完了!”【~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昨日里前朝余孽不知是从何处弄来一份圣旨,此圣旨伪造的惟妙惟肖,甚至难以分辨真假,但是有不少的前朝旧党都相信了,今日快马加鞭,将这个消息传递过来。”老臣一边说着,就差没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这位使臣身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可能临走的时候,也是干干净

净的,如今这上面都沾染了好些泥浆,看着脏兮兮的,不忍直视。

“这沿路跋涉而来,你也辛苦了!”叶铭庭沉声道“来接我们的四十九人可在何处?”

他伸手将使臣拉起来,使臣很是感动。

虽然皇上早有那杀伐果断的样子,做事又是风风火火,狠厉决绝,朝臣之中,大多数都是害怕他的,但是他从未想过害怕这位皇帝,在他登基以来,做了很多事实,不近女色,后宫至今也只有当初的糟糠之妻。

徽朝的经济在逐年增长,据户部调查,这一年以来,已经稳步增长到可以超过曾经的经济大国央国,军事之上,皇上也特地清理了很多的贪官污吏,让那些贪军饷的人,纷纷落马。

如此励精图治,徽朝的国民经济蒸蒸日上,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的结果。

“报!大人,外面有个自称是使臣的人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告!”侍卫急忙进来,倒是忘了先和叶铭庭行礼和叩门。

他一瞥眼,就瞧见了那位被叶铭庭扶起来的使臣,这个使臣也一脸诧异地看着侍卫。

他记得,朝廷之上,站在皇上这一边的,只派了他一个人来,但是这里怎么会出现两个侍卫?

“你你你!”侍卫明显有些震惊,吞吞吐吐许久,这才拱手同叶铭庭道“大人!这位使臣,和外面的使臣穿的差不多,长得也是一模一样!”

虽然他只是扫了一眼那个外面的使臣,但是他完全可以确认,那个使臣,和眼前的这个,长得一模一样。

叶铭庭的脸色也不就是很好看,他微抿唇,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进去,站在帘子背后等着。”他吩咐道。

眼前的这个,他几乎可以确认是真的,那么外面的那一个,绝对是假的。

那个人若是假的,而现在却出现在这里,又是要给他送情报,装作这原本的人,究竟是哪一派的人派过来的?

侍卫不动声色,很快就领着那个使臣进来了。

使臣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上面还沾染着很多的泥浆,看着像是在经历过长途跋涉之后,有些狼狈的模样。

他口中所述,却是完全与之前的那个使臣一致,挑不出来半分错误,也并未假报任何信息。

叶铭庭扫了他一眼,道“使臣的文书和信物呢?”

跪在地上的使臣,微微愣了一瞬,随后立刻就反应过来,道“随行文书在我身上,但是信物,中途之中受到奸人所劫,微臣只来得及逃命,这信物,却是丢失在路上。”

之前进来的那个使臣,身上是有信物的,但是没有文书。

使臣将文书递给叶铭庭,他仔细地扫了一眼,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确定,这是自己的印章,文书是真的。

虽然叶铭庭心中更倾向于听信第一个人,但是就连他身边的侍卫,都有些被搞糊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究竟谁真谁假?

“大人,是不相信微臣是真的使臣?可是微臣拿不出来信物,若是大人非得要我拿出来,我也没有半分办法,只能以死谢罪了。”这个使臣说话的时候了,铿锵有力,若真的是伪装的,那就连叶铭庭都忍不住为这个人鼓掌了。

这个伪装技术,着实令人侧目。

“不必。”叶铭庭抬手,制止了他的行动,道“以死谢罪,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你将书信成功带来,我当是要嘉奖你,如何还能够对杀你,若是如此,我如何服众?”

既然这个人是报的真消息,想必是想留在他身边,取得信任,再做一步打算。

“你说有人在中途劫你们,那些人穿的是怎样的衣服?你可分辨的出来?”叶铭庭问道。

“我”使臣犹豫了半晌,又狠狠地垂头,道“是穿着飞鱼服的一群人,他们组织训练有素,武功了得,我认定应该是锦衣卫那边的人。”

“当朝被前朝余孽把控,那些人逐渐开始把控锦衣卫,现在锦衣卫里,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够得到我们的信任了,还请大人回去之后,能够明察此事。”

锦衣卫之中,本就是被前朝把持,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身上有伤口吗?”叶铭庭关心问道。

像是之前将那个真正的使臣拉起来的时候一样,将他也给扶起来了,这位使臣有几分诧异,随后感谢道“多谢大人。”

他颇感羞愧道“伤口在我的背上,微臣在逃跑的时候,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

“给我看看,这伤口感染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叶铭庭依旧是很关心的语气,道“若是这伤口感染的厉害了,到时候是会威胁到生命的。”

在叶铭庭如此强烈的坚持之下,使臣还是脱掉了自己外面的衣裳,果然,在后背之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伤口,看着这伤口也不过是三五日的样子。

这若是个假的,还将自己特意弄伤,甚至砍成这般模样,那还真是能够算假戏真做了。

尤其是这道伤口,分明就是一个人在逃跑的时候,慌乱之下砍伤的。

叶铭庭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莫非,还真是之前那个是假的?

“大人。”被他检查的这位使臣,心情复杂道“莫非大人是在怀疑我的真假?”

他这一声质问,倒是问到了叶铭庭的心里去了,他的确是有些心虚,因为他现在就是怀疑他,而之前那个,自己都没有过这样的盘查。

思来想去,叶铭庭冲屏风背后的那个人,喊了一声“出来吧。”

随着这位

使臣一出面,两人面面相觑,纷纷指责对方是假的!

这下就算是叶铭庭都有些难以判断,论神情之间,也无法判断出谁是假的

还有这信物和文书,都是一个人占了一样。

半晌,后来的那个使臣在打量了许久前面那个使臣后,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笑着道“我是为了保护这位大人而来的。”

面具一撕下,全然是另外一副面孔。

“智囊团派使臣前来的时候,就找了两个人,由大人率先出发,而我后出发,并且扮作大人的样子,保证大人的安全。”他笑着道“如若大人遇险,就由我通报情报。”

这份决议,智囊团还真是有够思考周全的。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九章 我实在是受之有愧

叶铭庭拧眉道“你如何证明你是智囊团中的人,派来的?”

“你前后辩词不一样,实在是叫人难以信任。”

“这是智囊团中的吴大人交给属下的信物,说是交给大人一看,便能够证明我的身份。”说着,假的使臣从自己怀中摸出来一块玉珏,通体白净的羊脂玉,除却这通体洁净剔透,让人一眼看去,就知道这玉珏格外名贵。

这玉珏上面还雕刻着极其繁复的花纹,且没个形状,像是随意刻在这玉珏上似的。

叶铭庭接过,将玉珏侧过去看了一眼,侧面果然还有一处很小的缺口。

若是一般人看见这个缺口,或许只以为这玉珏上,是因为这么一个很小的缺口,而导致这玉珏不再完美。

然而叶铭庭只扫了一眼,就知道眼前人是真的。

看见叶铭庭信任的眼神之后,假使臣总算是松了口气,解释道“最初智囊团并未告知使臣大人我的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我们都算是前来送信的使臣,但是为了预防使臣大人遇害被俘,所以便不再告知他,我的存在。”

“也是为了保证消息能够准确地送出去。”

叶铭庭不由得笑了声“看来,吴大人还是很有远见的,我当初还是没有看走眼。”

“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唤作陆谨,在凌锦大人手下工作过一段时间,深知大人的行事作风,此次若是大人早已见过真正的使臣,想必方才都是在试探我的。”

叶铭庭轻轻笑了出来,提及陆谨此人,其实叶铭庭倒也多有耳闻,大多都是凌锦的抱怨,每每提及他尚未回宫一事,就会扯到陆谨此人,在宫中帮助他良多,这才让他不至于焦头烂额。

“凌锦在我面前曾经提及过你,但是你在他身边的位置非同小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左右助手,这次行事如此危险,他都是舍得将你直接给送过来,让你来办此事?”

叶铭庭很是赞同让自己身边的侍卫一类人,要多多经历江湖,多多磨炼才是,但是却不赞同随便一件事就派自己的左右手去,否则,自己的左右臂膀,岂不是太难为了?况且,损失巨大,要再找出来一个这么衬合自己心意的人,倒是少见。

“凌锦大人一直认为像是我们这样日后会为大人服务的,都必须要经过多多历练,自然是不能够仅仅在宫中处理一些公务,还要保护大人的安全。”陆谨十分诚恳道。

他这般诚恳的模样,倒是又将叶铭庭逗笑了。

果然是凌锦的主意,下次他得好好说一说。

“能够护送大人回京,这并非仅仅算作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加是一件很有荣誉感的事情。”陆谨的声音沉沉的,不容他人反驳。

叶铭庭虽然觉得有几分好

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凌锦送你来之前,说过什么?”叶铭庭忽然有那么一点想听听凌锦背后的话。

“凌大人什么都没说,只是背对着我,就点了点头,说他已经晓得,让我出去执行任务吧。”他顿了顿,颇为郁闷道“然后就没了。”

一时之间,陷入沉默,就连叶铭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当初就算是叶铭庭离开的时候,他细想一下,那个时候,凌锦正在帮着他处理公务,心情并不是很好,听见他说要出去找白羽岚的时候,他手中的卷轴翻得更加快了,然后什么都没说,啪的一下就将卷轴给折叠了。

随后他直接打开了奏章,又开始帮他看了起来。

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同他道“你走吧,朝堂之事让我处理甚久,并非是长久之计,你还是早些回来。”

然后,就没了。

凌锦跟了他这么多年了,也依旧是这么个德行,可想而知,他也根本就改不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个性,即便你跟了他这么久,他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你不要为此而难过,他许是心中还是在意的。”

听见叶铭庭这么一声宽慰,不得不说,这当真是极其有效,陆谨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由阴转晴,笑着道“多谢大人的开导,但我确是一直都明白主子的那个个性的,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

叶铭庭笑了声,倒也并未多言。

这厢,白羽岚早早地换上了秦燕送来的衣服,总算是可以出门了。

这刚下过雨的地面上,还带着一种晨间时候的露水的气味,十分舒服,像是沾染上的青草的香气。

白羽岚一打开房门,就瞧见秦燕正站在门口,抄手在胸,打量她道“这下总算是等到乌龟出门了。”

白羽岚瞥他一眼,不再多言。

“据说,叶铭庭那边,来了两个使臣,想必是你们央国的使臣,这个时候来了,我想,应该是告知徽朝朝廷之中的军情,所以现在的叶大人想必会很忙,没时间陪你。”秦燕笑着道“不如陪我出去走走?”

白羽岚却并未那样想,脑子里反倒是往另外的一个方向走了,她甚至诧异之余,觉得自己也当去一趟。

实话说,自己本来是作为一国皇后,身上虽无那种皇帝肩膀上的重担,但是依然不能够弃百姓于不顾,弃江山社稷于不顾。

而叶铭庭却是因为她而离开皇宫,让本来是稳固的江山社稷,从朝廷之上开始动摇,周围各个小国开始觊觎徽朝江山,这是她的罪过,是她必须要面对的东西。

白羽岚快步往叶铭庭的接待客人的厢房去,秦燕连忙在后面跟着她追赶,一边喊着“你往那边跑什么呢?他们事情都商量的差不

多了,我看今日里叶铭庭就要将两个使臣安置了,你现在过去,也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犹记得最初秦燕是在与她说什么?还说叶铭庭现在公务繁忙,都没有空来陪她,现在立马就要忙完了?

“我看你这嘴里,都没几句真话,我自己去找他。”

白羽岚说罢,便提着裙摆,消失在长廊尽头,让跟在身后的秦燕有几分烦闷,狠狠地踢了一脚长廊边的柱子,闷声道“就听到个叶铭庭的消息,这人都跑没影了!叶铭庭叶铭庭,你还真是有够能耐的,整日里能够迷得小师妹天天围在你的身边转!”

虽然他是在秦羽身前提起过关于叶铭庭的事情,让兄长自然是不要再吊死在这一棵树上,但是轮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心中却依旧觉得十分不平,虽然他并未有如自己兄长那么强烈的,想要将白羽岚拴在自己身边的想法,但心中依旧是有几分愤懑不平的。

“你说什么?”叶铭庭冷声道“锦衣卫的人,怎么会听信于那个前朝余孽?锦衣卫的人,都是我自己亲手培养的,属于我自己很信任的人,怎么会突然听信于什么前朝余孽?”

就算是之前使臣在说锦衣卫正在追杀他们的时候,叶铭庭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但一想来,又觉得这可能是这个假使臣的阴谋,便并未戳破。

“是真的,锦衣卫的统领,以为大人是个不堪大用的人,认为殿下是被一个女人蒙了心,就直接出了宫门,丢下这些将士和朝臣、百姓于不顾,便与我们反目了,可是这锦衣卫之中,忠心的人,却是已经被换过了一遍水,我们的人几乎都被拔除了。”陆谨痛声道。

白羽岚站在门外,忽然停顿了一下脚步,神色复杂,她沉默了许久,最后缓缓叹气。

她想的没错,此次叶铭庭一处宫门,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什么权力的流失,更加难铸成的,便是这人心的流失。

这种流失,日后更加难凝聚起来。

她推门而入,神色凝重,皱眉道“这都是我的错误,让大人现在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落入现在的境遇,现在我也希望和大人一起力挽狂澜。”

她说的很是真诚,陆谨与她平视,又微微垂头,拱手道“参见皇后娘娘。”

白羽岚诧异了半晌,这才愣愣道“免礼。”

“其实我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灾祸,本就不该受这样的礼,这一声皇后娘娘,我也着实受之有愧。”白羽岚敛眸道。

“并非如此,娘娘。”陆谨沉声道“那并非是娘娘带给我们的灾祸,而也是娘娘的灾祸,娘娘受了惊,就不要再这样责怪自己了。”

此时,叶铭庭倒也适时地插了一句进来,道“你不必将所有的罪

责都怪罪在你的身上。”

他神色一凛,道“这锦衣卫,本就不是什么忠心之人,也无几人可用,陆荣此人,不过是早有叛变之心,所以才拿了这么一个由头,来标榜给自己一个正义的旗号罢了,至于这是什么,并不重要。”

“锦衣卫在我装作使臣的时候,出现,并且我背上的伤口,也确是真的,他们的确是想要我的命。”陆谨沉声道。

如今,如是在这回京的路途上,锦衣卫想必成为一大阻碍。

“智囊团那边,已经在暗中将大人的四十九骑调来,护送大人安全回京,希望大人主持朝堂。”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 最想见到的是你

叶铭庭沉吟一声“我在这里耽搁几日,但是路途之上遇见的细作,现在也没查出来,今早让人去刺探,刺客已经咬舌自尽,并未防住。”

说罢,他颇有几分关心地看向白羽岚,言谈之中,颇有些愧疚,道“之前只是顾着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也没有防着她自尽,只想到她深受重伤,应该做不了什么。”

“可有别的人前来救她?”白羽岚别的没问,率先问的,倒是这么一个问题。

叶铭庭愣了一下,随后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同情,道“一个也没有。”

白羽岚心中清楚,这根本就和婉柔说的一样,她亲口告诉她,即便是现在他们抓住她,也不会有一个人前来为她赴死,他们都是冰冷自私的,也都是独立的个体。

此时天光乍亮,像是雨后打出来一道明亮的光芒,将人的眼睛都要晃花了。

这光芒,将连绵的雨幕驱散,将阴沉沉的天气给拂开,像是有天神临世。

白羽岚看着这光芒,脑子里没来由地响起来之前婉柔对她说过的话,在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刘安身着一袭银色铠甲,挥动着银色长戟,虽说只是这漫长岁月里平静的一天,却让她觉得,只是这一刹那,也足矣。

现在这里的日光,约莫,就是她灰暗生命之中,唯一的一抹亮色吧。

遮盖着她生命的乌云密布,总算是在这一刻被驱散了。

“夫人,你是在为婉柔伤心?”叶铭庭轻声问道。

白羽岚摇摇头,道“我是在为她高兴,虽说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她却对我吐露心扉,我知道,在她来到这里之后,其实并未对她的组织作出什么贡献,她,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

叶铭庭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白羽岚竟然会就其他方面,在谈论这件事。

“但是,我想,她现在定然是快乐的,她解脱了。”

“今早进去的侍卫,发现婉柔是用绑在外面的蚕丝割断了自己的咽喉。”叶铭庭皱眉道“她浑身都是被天罗地网弄出的伤口,虽不至于被切成七七四十九片,但是也好不了多少。”

“夫人怪我么?”叶铭庭不免有几分担心道。

“我怎么会怪你呢?”白羽岚像是有几分奇怪道“你本就应该对细作毫不心慈手软,这应该是你的分内职责,我想,我没有应该责怪你的理由。”

婉柔自杀之后,刘安也很快得到了消息,在初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吃饭,被叶铭庭派过去的小厮打断,告知了这件事。

据说,他手中握着的碗筷,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然后捡起碗筷,面无表情地告诉几个人,他没事,并且捡起碗,继续吃饭。

白羽岚听罢,皱眉道

“恐怕婉柔想错了,刘安对不住他的夫人,他对婉柔,是有情的,并非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兄妹之情。”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婉柔高兴,还是为刘夫人难过。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羽岚抬手,握住了叶铭庭的手,皱眉道“这既然是他们之间的家事,我们自然也是不该管的,让刘安自己去面对吧,如果宛如在天有灵,或许,她也会很开心的。”

此时,刘夫人看了看自家丈夫一如往常地吃饭,吃的很是迅速大口,看起来很是正常的模样,丝毫瞧不见一丝丝异样。

但是刘夫人与他同床共枕,又是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何尝不明白刘安的心思。【¥…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她按住刘安正要夹菜的筷子,道“你不去看看么?”

刘安笑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去看?夫人,你莫不是误会了,虽然我最初待婉柔十分好,但是并未有什么别的心思,如今大人查出来她是个细作,她自己也是承认了的,现在她畏罪自杀,我有什么可去的?”

刘夫人看了刘安许久,随后缓缓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再说。”

“夫人”刘安又垂死挣扎道“夫人是真的弄错了。”

“我知道,你并非是你口中说的那样,全然无半点影响,从前你吃饭的时候,你总是喜欢大口吃饭,大口吃菜,从军中回来之后,一如既往,但是现在,你虽然一样,可我却看见了你,夹菜时候的不稳,这在从前都是不曾有过的。”

刘夫人说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你武功超群,如何会在夹菜的时候,像是失去了武功呢?你心中郁结,你将婉柔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你恨自己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甚至说那样绝情的话。”

“夫”刘安又想制止刘夫人开口,却又被刘夫人截胡。

“别说话。”她叱道“你遵循自己心中所想就好了,我从未质疑过你对我的感情,我知道你待我一心一意,断然是不会为了他人,而舍弃我于不顾的,但是就像是命运之中,总有例外,或许,婉柔姑娘就是那么一个例外,她占据的地方很小,却依旧在你心中。”

听到刘夫人这么一番触动人心的话,不得不说,刘安心中的确是触动不少的。

他难免沉默了许久,道“夫人,我去了。”

他步伐矫健,几乎是放下碗筷就飞奔而去。

刘夫人缓缓放下筷子,看着这满桌子的菜,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

一旁的丫鬟走上前来,颇有些不平道“夫人猜的果然没错,大人当真是对那个姑娘动了心思,可真是个狐狸精。”

“不要这样说,我从娘娘那里知道婉柔的一些事情,也去派人查证过,

她的确是无意找到夫君的,只能说是可惜了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刘夫人一声叹息。

别人说的没错,她的确是很可怜婉柔这么一个可怜的身世,在她身上,她似乎看见了许多的平民百姓,无路可走的影子,甚至比那,还要惨得多。

刘安第一个到了现场,婉柔已经被人从监狱里面挪了出来,放在担架上,按照叶铭庭的意思,算是送她最后一程,可以帮她火化了。

她身上的鲜血格外多,已经将白色的被罩都给染红了。

白羽岚此时也走了过来,看着这担架上的红色床单,皱眉,甚至有些不忍心看。

“需要再最后看一眼婉柔姑娘么?毕竟你曾经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唯一的一个亲人。”白羽岚走到刘安身边,道“若是你不看的话,那现在就直接送去火化了吧。”

刘安连忙拱手朝白羽岚行礼,道“娘娘,属下要看最后一眼,麻烦娘娘了。”

白羽岚抬了抬下颌,示意边上的小厮,小厮心领神会,连忙将遮盖着婉柔的白色幕布给掀开了,露在几人面前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尸体。

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婉柔的时候,她那么娇俏的模样,还冲着刘安撒娇。

后来找她去下棋的时候,那双惯会催眠的眼睛,就那么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深邃的大海,而如今,那双明亮的、蛊惑人心的眼眸,却是永远地闭上了。

白羽岚闭眼,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想必小厮已经告诉过你了,婉柔是自杀的,身上被割出来十几道伤口,十分惨烈。”

“我知道。”刘安沉沉道。

他看着这么一双紧闭的眼睛,像是她睡着了,在做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

即便身上全是伤口,渗出的鲜血几乎快要浸透被罩,从担架上滴落下去,白羽岚仍然觉得,婉柔还是那么地美,这丝毫不能够影响她的美貌。

只是没有那么一双明媚的眼睛,她眼角下的泪痣,也显得不是那么动人了。

“其实,在她临走之前,最想要见到的,应该就是你了。”白羽岚缓缓地叹息一声“她讲述过你们之间的相遇,我也通过叶铭庭那里的人,调查过了,属实是真的,想必告诉我,就是为了帮她在你的面前,为你证明一下自己的真心。”

“你们的相遇,并非是她身为一个细作的处心积虑,而是真的意外,她说过,当时你的出现,就像是天神降临,踏着那绚烂的白光,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被拯救了,你知道吗?婉柔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

“她在你的身边,从来都没有传递过任何的情报,在最后想要对我动手的时候,又犹豫了,所以被她的组织放弃,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去救她,更没

有一个亲人,就连名字都没有,而婉柔这二字,也不过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所做想要成为的人。”

那是她最想要的一个名字。

白羽岚闭了闭眼,看着担架上的婉柔,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腹部,手指微微弯曲,像是紧紧握着什么似的。

她有几分诧异,看着一旁暗自伤心的刘安,也不予理会,上前去查验婉柔的双手。

一旁的小厮阻止道“夫人,婉柔姑娘之前身上有些问题,夫人不要直接碰她,万一夫人出事了呢。”

“你将她的手打开,我看看。”白羽岚皱眉道“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一章 你变得不像你了

小厮听见白羽岚的话,自然不敢不从,依言行事,去将婉柔的手打开。

只见她一双青葱白玉般的手心中,握着一个很小的东西,被血染得红了,红的发黑,或许是因为之前他们将婉柔的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婉柔的死状还有些惨烈,那个时候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抬出来的时候,便没有人会去注意她的手指为何是卷曲握着的。

“拿过来,给我瞧瞧。”白羽岚吩咐道。

那小厮一边送来,一边揉捏了一番那黑色的东西,难免沉默。

这黑色的东西,分明就是一块被揉皱了的,看不出形状的绢帕,上面沾染着厚重的鲜血,写成了一封书信。

她冷冷地扫了一眼前面还低垂着头的刘安,不由叹气。

她将那发红发黑的绢帕轻轻打开,鲜血几乎快要将这本就脆弱的绢给弄破。

这绢上仅有短短几句话,言谈之中,似乎还有提及她。

白羽岚扫了一眼,大致明白信的意思。

她约莫是觉得,自己可能也没办法见到刘安的最后一面,若是留下什么他物,当也有叶铭庭的人前来搜寻和检查,她索性选择给白羽岚留下一道讯息,好让她能够看在情义上,也能告知刘安。

其上大致与当初她告诉她的内容无异,真情切意地让她将此信交给刘安,并诉说自己并非是故意隐瞒于他的真相。

言辞之间,倒是能见真情。

“这是她留给你的。”白羽岚蹙眉道“没想到,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她倒是用手指沾了血,在这绢帕上写下这如斯情谊,当真是叫人唏嘘。”

刘安接过这绢帕,虽然只是扫了一眼这方丝帕,便觉得心中格外不是滋味,且不说别的,单说这丝帕上的字迹,全部是鲜血凝结在上面,让人看着瘆得慌。

他几乎是一闭上眼睛,都仿佛能够看到婉柔是在以怎样的姿态,去写下了这么长的一封血书。

“想必婉柔即便是在临死之前,也是不曾怪过你的,她曾经与我说过,便是认识你,就觉得是自己莫大的幸运。”白羽岚叹息一声,道“我想,虽然这对刘夫人多有不公,可对婉柔,也如是。”

刘安沉默着,并未多言,这血迹书写的书信里,一字一句都扎在他的心口,句句都扎在他的胸口上。

望白夫人可告知郎君,只一句,他待我之时,妾心本就是皎皎如明月,绝无二心,无论他信或否,妾身只觉得问心无愧,无他耳。

她也并未再用多余的字眼,去修饰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忠心,只是这么一两句,却叫人觉得心中苦涩难堪。

“白夫人见过婉柔的最后一面,她可有说过什么?”刘安细问道。

“她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要真说是有的话,也只不过是将你与她之前相遇和认识的过程,告知了我罢了,别的,便不剩下什么了。”白羽岚叹气道。

她走之前,原来也觉得自己不会再遇见他了,所以索性什么话都没留下,徒留现在刘安一人,只觉得心痛不已。

白羽岚离开的时候,仍旧看见刘安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个石阶上,什么话也没说,十分沉默,只是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一方绢帕,像是在走神。

她缓缓地叹息一声,也不知是为谁。

“夫人何故叹息?”叶铭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缓声道“夫人是为了他们二人的感情感到可惜?”

白羽岚摇摇头,道“刘安本有原配,且与原配之间,情根深种,纵使出现过其他的人横亘其间,终究也不会是最后的归属。”

她与叶铭庭缓缓走远,这才与他道“他或许因为婉柔的死而深感愧疚不安,但是我想,他的感情却并未达到他所想像的那么高的一个高度。”

白羽岚笑了一声“否则,婉柔最开始出事的时候,他便不会如此冷酷绝情,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了。”

叶铭庭笑了一声,道“夫人见解,的确是很懂女人心。”

白羽岚淡淡地笑开了,并未反驳。

“使臣所说,有你的四十九骑前来此地,这么庞大的一支队伍,难道就不会很容易被发现?”白羽岚抬眼看他,顿住了脚步。

她虽说是这么轻飘飘地一扫,却让叶铭庭觉得有几分压力。

“夫人聪慧如斯,自然能够猜到是怎么回事。”

叶铭庭的四十九骑,其实那只是融合在一起的时候,才叫那个名字,但是他们大多数时候,甚至还可以分开,他们能够分开作战,倘若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自然是会分散开前行,等到临近目标点的时候,再进行集会。

看着白羽岚颇有几分错愕的神情,叶铭庭无奈地笑着道“我这四十九骑是可以分开单独作战的,他们会根据我的指示,分为不同的方法会面,夫人不必去怀疑那个使臣有什么问题。”

“那日偷放火药的人,你现在抓住了么?”白羽岚忽地又问了叶铭庭一声,眉眼之间,还掩盖着淡淡的忧虑。

“毕竟这件事兹事体大,如若不能够妥善处理,想必到时候容易酿成大错。”白羽岚以颇有些严肃沉重的口吻同他讲述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夫人。”叶铭庭笑着道,伸手去揽白羽岚的肩膀,道“夫人总是这样操心为夫的事情,办事哪一日,为夫什么都不必管,想必这些事情,仍旧是被料理的妥妥当当。”

他这么一副嬉笑着回答的方式,让白羽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你可不要给我打岔,虽然我知道你是个精明的人,但是这种事情上,难保你不会有出错的地方,你可不要觉得我唠叨。”

秦羽隔得很远,就看见了这两人在梨花树下打闹的场景,他沉默了许久,旋即还是上前,同白羽岚道“可否让白夫人借一步说话?”

叶铭庭倒是浑然不在意,他向来是不喜欢干涉关于白羽岚的各项事情,所以若是要论这种请求,只要看白羽岚的态度就好。

他抬了抬下颌,冲白羽岚道“看夫人自己的选择了。”

白羽岚深深地瞧了瞧秦羽,沉默一瞬,这才道“那便去吧。”

说罢,临走之前还要同叶铭庭交待几句“我去去就回。”

这俩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让秦羽顿觉心中又难受了几分。

等到秦羽带着白羽岚已经离开了叶铭庭的视线之后,白羽岚这才停下脚步,蹙眉道“是不是关于母亲的事?母亲现在是跟着谁一派的?她现在这是要开始对付叶铭庭了吗?”

从最开始叶铭庭在看见那弓箭之后,对她态度的改变,她就应该察觉出来这种变化,可惜那个时候,她却并不能够想象,一直都很是支持自己的母亲,怎么会变得突然倒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说的不错,教主大人的确是有意与叶铭庭对抗,但这似乎只是她的缓兵之计,至于大人究竟似乎想要做什么,我想,我现在并没有摸清楚,所以不能回答你。”

秦羽的答案倒是也在情理之中,白羽岚没什么理由可以去指责他的不是。

她缓缓地叹息了一声,道“还请你转告母亲,让她不要与叶铭庭为敌,因为我会站在他这一边。”

秦羽忽然有一瞬间出离的愤怒,道“那是你的母亲!难道你竟然要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就去背叛自己的母亲么?”

即便是秦羽这般愤怒的反驳声,白羽岚却是丝毫不为其所动摇,她缓声道“我并非是背叛母亲,而是我觉得,我根本就看不清楚她想要做什么,上次的火药,是她的人放下的么?”

叶铭庭再未对她提起来过,那火药究竟是怎么来的,也没有提起来过,他查到过的任何关于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而就在这个火药事件当天,他们几人被行刺后,叶铭庭抓住的那几个小刺客的弓箭,让叶铭庭那日就像是变了个性情,在此之前,他从未用过那样的神情来看她。

“你知道,那是什么人?”白羽岚蹙眉问道“是不是?是我们美人煞的人?”

所以他那日才会对她一言不发,甚至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晓得任何的一个细节。

“你糊涂了,你怎么不仔细地去想想看,后来叶铭庭是如何将你放在一边的,他甚至还在当天去见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与那个女人行事亲密,难道你就过了一日,你就忘得一干二净?”秦羽越是这么一说,他的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

他的手放在身体两侧,甚至是想要用手去摇晃她,将她给摇醒!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白羽岚再回头。

他们都说是他执迷不悟,但是他觉得,执迷不悟的人,应该是白羽岚,在面对这样的一个窘况之后,她竟然还选择站在那个人身边,他当真是难以理解。

白羽岚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想,我没办法去面对一个这样的你,秦羽。”

她抬眼看他,眸色深深,道“你变得不像是你了。”



第七百八十二章 翻脸不认人了

秦羽被这么一句重击,他往后倒退了两步,像是被白羽岚这句话给震慑到了。

他眼眸里滑过惊讶,愤懑不堪,难过,这些之后,他沉默了,只是淡淡道“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白羽岚反问他“这莫不是你要一意孤行?”

她根本就不相信母亲会当真对她和叶铭庭做什么,如果是真的要敌对,想必也不会放任她这么一个女儿时时刻刻还围绕在叶铭庭身边转。

她可能的确是有所图谋,但图谋之事,想必不会是他们眼前看到的这般。

思及此,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若是那般,想必秦羽是被母亲给蒙骗住了双眼,或者是为了一己执念,根本就不愿意悔改,还非得往死胡同里面钻。

良久,他叹息一声,像是对命运服了软,道“我知道你的决定了,就这样吧,最迟不过明日早晨,叶铭庭的四十九骑就要到这里了,你们只需要安全回宫就成,此后我们相见的几率也会变少了。”

白羽岚沉默着,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往常的时候,她指不定还会在秦羽耳边说一些顽皮的话,现在却也是觉得说不出口了,尤其是在看见秦羽这样的神色之后。

他像是一瞬间憔悴了不少。

“教主大人的日后行动,我虽不知,但是她现在,的确是在对付叶铭庭的,她和央国的国君站在一起,不过我想过了,这应该是诱敌之计。”

秦羽缓缓告知白羽岚,关于美人煞这近来的大事件,甚至连最后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他得出一个结论,道“无论如何,教主大人是永远不会害你的,她是有分寸的,所以,还请你多多保重了。”

白羽岚难得沉默,看着他神色落寞地缓缓离去,在这般生机勃勃、盎然的一片新绿之中,她却觉得他的背影是那样的萧条。

秦羽所要不差,他推算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很准,第一个叶铭庭的黑骑,在当晚就到了,甫一到府邸门口,就连白羽岚还没看着他的影子呢,就看见本来屋中没有影子的地方,多了一个影子,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听见,这个黑骑已经站在了她的背后

白羽岚难得沉默,叶铭庭这是将自己身边的黑骑,甚至都改变成暗卫和刺客的培养了。

她深深地叹息一声,道“若是我成为你的刺杀对象,到时候肯定活不了了。”

叶铭庭正埋头在书案前,也不知是在看什么折子,听见她这般话,不免好笑道“你的母亲在你身后保护你,还会活不成,她的手段很强。”

现在白羽岚只要耳朵里听见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她都总是觉得,叶铭庭是在暗喻着什么。

“恐怕是你多虑了。”白羽岚耸耸肩。

她身后的将士被让开了道,这才能够与叶铭庭拱手抱拳禀明军情。

“属下分开行动大约三日前出发,属下一人先到,率先查看过这周围,其余人应当是明日里才能够抵达。”

看来,秦羽说的这是分毫不差白羽岚暗忖道。

“很好。”叶铭庭肯定道“目前京城之中,若是没有了你们的扶持,可会让有些人有可乘之机得以兴风作浪?临走之前,是否安插过人把手城池?”

这可是定都,若是不做点措施就贸然离去,未免也太过大意。

“属下在临行之前,早已吩咐过自己的人暗中监视,并且替换了一批守城将领,在我们抵达京城之前,想必他们还没有那么快的机会和安插的眼线,能够找到属下的大规模换血。”

这个侍卫,果然是处处都考虑周全,叶铭庭几乎是问他什么,他都办妥了的。

甚至在之前,丝毫不用叶铭庭去特意提醒他们应该做什么,他们就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让她忽然想到一句,这些侍卫本是军人出身,按理说,这其中的大多数,甚至都是军人之中的佼佼者,若是放在那些普通的阵营里面,估计就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

叶铭庭在培养他们的时候,可见是费尽了心思。

待那黑骑走后,白羽岚还看着那个大门,撑着下巴搁在桌案之上,叹息道“这四十九个人,都是四十九个骄子,若是在这四十九人里,像是被普通士兵一样的对待,总觉得,他们会不会觉得待遇太差?”

毕竟,那些人都是为了往上爬,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摔下来的,而当一个有名的将军,和当一个黑骑之中的无名者,后者更辛苦之余,甚至连享受的待遇都是不一样的,常人心中,难免不会觉得做一个将军就很好。

“我知道夫人是想说什么。”叶铭庭笑了笑,抬了抬下颌冲白羽岚道“来给我磨墨。”

顶着这样昏黄的烛灯,叶铭庭还要开始处理公务,白羽岚觉得很是同情他。

帝王这个座位,虽然是享受不尽的权力和荣华富贵,同时承担的也越多,没有那个能力,也根本就没法坐上这个位子。

白羽岚在旁边轻轻地磨起墨,便听见耳边叶铭庭正在轻声诉说,他手下狼毫笔也是不停,写着一手好看的字,苍劲有力。

按照这格式体,合该是为宫中的某个人写过去的,想必是凌云凌锦二人。

“夫人莫非是觉得所有在官场上的人,都是为了追名逐利?”他反问道。

“也,也不是。”白羽岚被噎了一声,道“只是觉得大多数当是如此,为了功名利禄而考取功名。”

“我的四十九骑,都是最初跟着我的人,他们个个都是武功超群,甚至连我一人要是对上他们,都不一定能够从他们手中逃脱,他们的父亲,都是先太子身边的旧人,后来躲藏在左家庄之后,便就在当地娶妻生子,与我之间是邻里,如同手足兄弟。”

“为了给先太子报仇,自他们幼年的时候,我们都有着共同的默契,并且自觉地遵循着,并不会打破。”他笑了一声,道“他们世代忠心于先太子一家,自然是不会为所谓的功名利禄所动。”

顿了顿,他颇为好笑似的,看向白羽岚,道“更何况,夫人有所不知,我身边的四十九骑,他们的待遇,确是要比将军的待遇更好,除却这国家的公粮之外,我是用私库给他们提供更好的优待,也算是为了报答他们父辈开始就追随着的决心。”

白羽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他的私库?他的私库,这其中大多数不也都是她的私库么?是在用着她的银子在养着死士?

“夫人想必不会介意。”他在一旁轻轻笑着道“因为夫人似乎也很喜欢我的这四十九骑。”

“就你聪明。”白羽岚瞪他一眼。

叶铭庭将自己手中的那一张纸收起来,装进了一个小竹筒里,正招来一只鸽子,放到门口放飞进屋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来娇俏的声音。

白羽岚人在屋内,是以,并未看见外面的光景。

那娇俏的声音越发近了,也格外地耳熟,她似乎是在笑,同时伴随着银铃的声响。

这,这个声音为何是如此的耳熟?

白羽岚正要出门去看,却被叶铭庭拦住,他神色不太好看,道“夫人就不必去看了,想必这么大的动静,合该是什么魔教的妖女,还是刺客一类,想必会伤害到夫人。”

只听得外面风声大起,银铃声稳稳地落在他们正门对着的庭中央,隔着月色,白羽岚看清楚那个女子的穿着打扮,很是像西域番邦那边的人,她穿着轻薄,薄薄的纱像是能够勾勒出她姣好的身线。

她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顺着身线滑落,像是一头瀑布似的,格外惹眼。

白羽岚看过去,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人是何人!

那日她在密室之中,看见一个女人和叶铭庭之间十分的亲密,甚至对他多有动手动脚,又让叶铭庭说出她只是一颗棋子的话。

那个女人,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白羽岚心中莫名有几分气闷。

“可真是绝情呢!前段时日里,还那么亲切地唤着人家,可今日里,就翻脸不认人了?莫非是玩腻了,又觉得这家花香?”她咯咯地笑着,掩嘴道。

“那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哦,叶大人,您这口味变化的也太快了,不是说家中的这个夫人,早已是觉得腻烦了么?叶大人现在这样亲亲我我的,可不像是你说的那样。”

叶铭庭青筋暴起,他握紧拳头,心中格外气闷,怒吼一声,道“滚!”

然而那个女人倒是一个胆大的,丝毫不顾忌叶铭庭生气与否,反倒是变本加厉了,笑着道“大人可真是凶呢,妾身可只是来让大人兑现一下诺言的,什么时候才打算迎娶妾身呢?”

“我让你滚!你听见没!”叶铭庭吼道。

他现在怒不可遏,几乎丧失了自己平日那不动神色,只以冷厉的眼神和威胁示人的样子。

可能是他瞧见了自己身边,白羽岚逐渐冷淡下去,失望的眼神,开始少有地失措。



第七百八十三章 不允许再有下次

白羽岚强忍住自己愤怒到有些颤抖的身体,强撑着询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夫人若是这般就受不了了,那我可还真是没有那个胆子说了呢。”女人掩嘴笑着道“毕竟日后可是要与姐姐,姐妹相称的,若是我现在让姐姐伤心,难免失了和气,日后姐姐不在了可怎么办?”

“闭嘴!”叶铭庭冷声道。

他现在已经没有最初那般失措的模样,显得镇定了许多,只是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依旧是有几分变化。

“夫人,你相信我么?”叶铭庭轻声询问道。

其实她心中当然是很想相信他,但是在此之前,她就曾经看见过那样的一幕,此后便难以释怀,尽管那个时候,她在秦羽面前说的时候,也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大人怎么这么快可就翻脸不认人了,奴家也很是伤心。”那个女子又开始在门庭外,嘻嘻笑着道。

她一字一句皆是在挑拨离间着她二人的感情,白羽岚挽住叶铭庭的胳膊,冷眼看这名女子,颇有几分怒气道“若是他当真对你说了什么话,你且当做耳旁风听听也就罢了,你还当什么真?莫非以为,别人是在让你一时开心的话,就让你失了神智?”

白羽岚这番嘲讽,却是对女子没产生什么作用,她甚至都不气急败坏,反倒动了动身子,扭着腰,想要走过来,白羽岚瞬间戒备地看着她。

叶铭庭的神情自然是不必说,他脸色颇有些难看,袖中的暗器蹭的一下,便飞了出去,猛地一下射中女子的方向,然而那位女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弱势的一方,即便是面对叶铭庭的暗器,她仍旧是神色自如,甚至身形一动,就避开了。

她依旧是按照着之前的方向,朝着二人走过来,身姿摇曳。

“若是再靠近这门框三步之内,我便将你就地格杀。”叶铭庭冷声警告道。

不得不说,他的警告倒是十分有效用,女子正好要靠近门框的时候,忽然就顿住了脚步,旋即犹豫了一下,咯咯笑着道“姑娘何必如此防备于我?不论如何,我是不会伤害姑娘的,毕竟,这可是大人要求的,奴家不敢不从。”

白羽岚听着她这些话,便觉得心中烦闷,虽说她明白叶铭庭或许是真的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毕竟她之前虽然是看到了那样的一幕,但是叶铭庭本就瞒着她做了很多事情,却并未有一件是威胁到她的。

可即便是如此,她只要一想到之前看见的,便觉得心像是刀扎了一样。

况且眼前这个女子来势汹汹,瞧着便没有什么好嘴脸,尤其是她看着叶铭庭的时候,露出的那样的志在必得的眼神,让她很是反感和不悦。

“夫人,我看着你,似乎并不是很喜欢我,今日里,我来的时机不对,正巧碰到您和大人在书房里鹣鲽情深,那往日里的时候,没了您在其中,倒是没有闹到眼前的这个地步。”说着,她又是咯咯地一声笑。

“既然如此,我想,今日里我倒不如先行离去,还请夫人认真地来考虑一下奴家,若是奴家进来,可要比那些外面的狐媚子进来,要好得多。”

话毕,她轻轻提起一下身体,也不知道轻功或者是障眼法竟能达到这般境界,只是一瞬,她整个人都不见了。

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颇为尴尬。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也不愿多说话。

良久僵持之下,还是由叶铭庭打破了这个僵局,他轻声同白羽岚道“夫人,这只是我之前布下的局而已,所以为了最后的成功,这才同那个女子说了一些,假意的话。”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顿了顿,想是有些担心白羽岚会因此而和他生气。

良久,他并未瞧见白羽岚有何神情变化,正要再进一步开口的时候,白羽岚忽然将他猛地往书房外一推,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似的,又猛地一下将那桌子上的纸扔给他,一句话也没说。

叶铭庭被推到门外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这才攥着自己手中的信纸,开始叩门,道“夫人,我当真是冤枉的,那些话,我远没有说过那样过分,且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是将它当做我的真实想法。”

门外的叩门声,越来越大,叶铭庭说了许多解释的话,白羽岚一概都没有理会。

在敲门声缓缓停下之后,白羽岚这才注意了一下门外,门外却是没了声音,也没有了叶铭庭仓皇的解释。

她狠狠地踹了一下门,闷声道“果然是懒得给我解释赔罪了!好去找那个妖娆的女人吧!”

半柱香的时辰过后,白羽岚又不免有几分担心,既然那个女人都能够进出这里,那她的实力显然不容小觑,若是这背后还有什么别的人,那叶铭庭岂不是要遇上大麻烦了?

思及此,白羽岚几度要去打开房门,但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她心中窒闷,十分不悦。

“叶铭庭?”她唤了一声,并未听见外面有人回应。

“叶铭庭,你在外面吗?”

“叶铭庭?”

第三声过去许久,却依旧是没有人来回答她。

白羽岚心中越发像是绷紧了一根弦似的,她敛眸缓缓道“若是你不回答的话”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又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是好。

她猛地一下将门打开,有几分生气,道“叶!”

甫一出门,便被人捂住嘴,她说不出话来,有些生气,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她背后传来的熟悉的温度,以及这扑入鼻尖的松山林风的香味,分明就是叶铭庭,他竟然用这样的技俩来骗她!

白羽岚思及此,狠狠地往身后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却惹得身后人发出低低的笑声。

“跟着我来。”他的声音清冷却格外好听,像是泠泠珠玉坠地,格外好听。

说着,他甚至也不容许白羽岚反抗似的,直接将白羽岚扛起带走了,顺带着用一方巾帕将白羽岚的嘴给封住了。

叶铭庭带着白羽岚,直接从房檐上走,跨过好几道房檐之后,将她带到了一个很高的城墙上,入眼便是这下方无尽的莲灯,将整个城池都映的通亮。

没想到,到了今日半夜的时候,这外面竟然还是如此的热闹。

叶铭庭将白羽岚从肩上放下来,刚一扯开捂住嘴的巾帕,她张口便十分生气道“你方才那般无礼之举,若是再有下一次,我,我定然是不会放过你!”

“之前的那一笔账都还没给你算呢!”白羽岚生气道“你说说看!你是真的要娶那个女人么?如是为了你的事业,要去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那个时候,你在宫里做皇帝的时候,倒是有大把的女人能够供你挑选,可是你没有。”

她挑眉道“现在这个女人一出现了,你就能够开始为了你的事业放弃你的原则了?”

她提了一口气,沉沉道“若是你哪一日当真是准备不要我这个糟糠之妻了,你大可直接对我说,不必让你修书一封,我自然会离开!”

白羽岚越说越是气愤,甚至撇过头,也不再看他。

“这般美丽的景色,也不能够让夫人高兴高兴,依旧是如此生气,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叶铭庭长叹一声,道“夫人可觉得我会是那般人,若是夫人还肯定我,那便再相信我一次,这次当真是没有办法之下的权宜之计而已。”

“事成之后,我自然是不会娶她的。”叶铭庭将白羽岚掰过来,真诚地看着她道。

在这河灯明月之下,她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有着万千的星河,就这么直直地望进了她的心中,让她一时之间,竟然像是要坠入那双星辰眼眸之中。

“夫人,你可愿相信我?”他又再次询问了一声。

不得不说,这一声,的确是说在了白羽岚的心中。

她沉默良久,这才皱眉道“不允许再有下次了。”

忽然感到身体一震,猛地一下被人抱进了怀中,白羽岚被叶铭庭这快要将她勒死一般的拥抱,弄得有些窒息,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你抱得太紧了,快要将我给勒死了。”

叶铭庭这才松开了一点,笑着道“果然是我的好夫人,这般胸襟与情怀,恐怕是我这辈子都用光了我的好福气,这才有了夫人这样的人做我的妻子。”

“夫人,这里的风景,是我前段时日里才发现的。”他指着这城墙之下,笑着道“当时我就想着,若是哪日得空,我定然是会将夫人带到这里来,看一看这里美貌的风景。”

她笑着,将白羽岚的手握紧在手中,定定地看着她,道“现在夫人也在我身边,一同看着大好河山,这是我毕生的夙愿,我之前就说过了,哪一日我完成了我的夙愿,便带着夫人归隐。”

“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白羽岚轻轻地扫了他一眼,道“我自然是明白的,但是有朝一日,你想过没有,归隐的话,你不再有这样强大的权力”

她欲言又止。



第七百八十四章 还有谁会喜欢你?

白羽岚这顿住的话语,叶铭庭又何尝不知道是什么呢。

他笑了一声,看着这满目山河,落入眼眸之中,像是一眼看尽了这万千的河山。

他的语气,像是都轻快了许多,笑着道“那又何尝不可呢,只是现在这山河破碎,朝政不平,盛行,又面临着几国围攻的境遇,若是现在放手,百姓何其难堪。”

这并非是白羽岚第一次听见他说出这样忧国忧民的话来了,但是这还是头一次,她听得如此真切。

白羽岚缓缓握住叶铭庭的手,道“这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君王,是个造福于子民的君王,你可以带领他们走到那样的海晏河清的境地。”

这城墙之下,百姓熙熙攘攘很是喧闹,她瞧了一眼,便听见身边人笑着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白羽岚却阻止了他的行动,道“不行,方才被你那番话给忽悠过去了,你给我说说,那个女人为何就非她不可了?那个女人一看也不像是个善茬儿,不觉得,你应该解释解释么?”

白羽岚要的解释是没有,她先前警告过叶铭庭的话,倒是得到了应验,叶铭庭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从这城墙之下飞了下去。

这从高处坠落的感觉,快要让她觉得胆颤心惊,虽说她自己平日里也用轻功,但是如叶铭庭这般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倒还是少见。

“你你你!”白羽岚气急败坏道“先前给你的约法三章,看来是没有效果!你嘴上的话,就不能信!”

但是她的手脚倒是很诚实,将叶铭庭给抓的紧紧的,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掉下去了。

良久,她似乎感觉到自己走的很是平稳,也不再有高空坠落那样的感觉。

她抬头看见叶铭庭,正在低头冲她笑。

“夫人,你往身边看看,可不要一直在我怀中低着头。”

话音一落,白羽岚这才往自己的身边两侧去看,这一看不打紧,便是瞧见了这满目的花灯,以及湍湍流水,像是在自己脚下滑过。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叶铭庭这次,竟然是在水面上行走,他靠着这花灯,足尖点在上面,便可以平稳地行走。

白羽岚不由得感叹一声,叶铭庭的轻功竟然能够了得至此。

她不由得在这一片花灯之中,看的有些呆了。

叶铭庭这才轻轻地笑着道“原来夫人果然是喜欢这些,为何之前不与我说,我可以带夫人多来几次。”

“这靠近西域的地方,不仅是服装不相似,其实就连这过的节日也是不一样的,你看着这花灯在上面漂浮着,并非是我们中原的花灯,而是他们供奉着的一种类似于祈祷一类的通向佛教的信物。”

叶铭庭一番阐释,让白羽岚对眼前的场

景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她吃吃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场景,千灯汇聚,同向东流,流水湍湍,如闻琴音,这路边皆是熙熙攘攘的百姓,喧闹的声音,布满人间烟火的味道。

行人之中,纷纷穿着不同的衣裳,五彩缤纷,甚是华丽,却也碰撞出不同文化的火花,她不由得从心感叹一声“真的很美。”

此时周围人也在起哄,他们只看见这急流之上,有那么一对璧人从他们眼前飞过,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神仙仙女。

“夫人,你要不要尝试一下,从我怀中下来,与我并行?”叶铭庭提议道“或许夫人可以看见更加美丽的河流。”

白羽岚心动了,听从了他的建议,这就从叶铭庭的怀中下来,一双美眸扑闪着看向他,还有些犹豫,道“可是我并不没有你那样好的轻功,我担心,会力不从心,等会儿搞砸了,还累的你来救我。”

叶铭庭轻声笑着道“夫人何必这般不相信自己,若是从前失去记忆的夫人倒也罢了,现在的夫人,完全恢复了记忆,想来,论轻功方面,是比我也差不了多少的,只要夫人心态放平,将这当做似乎普通的山野便可。”

叶铭庭这一句接一句的温柔哄骗,让白羽岚难得放下了心中的戒心,开始老老实实地去尝试着用轻功飞行,没想到,在他的指引之下,果真是很有效果。

她握着他修长分明的手指骨,眼中滑过几抹笑意。

她能够通过他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到那传递而来的温柔情谊,或许,这才是她为何能够这么快地将那深藏在骨子里的轻功融会贯通。

两人相视一笑,便朝着这河流的尽头奔去。

此时,就在人群之中,一黑一白两人看见了这一幕,穿着白衣服的男子啧啧感叹道“想不到,这在我们面前如此高冷不解风情,甚至还有些凶巴巴的徽朝国君,这在自己养着的小美人儿身边,竟然是如此浪漫风雅。”

他笑着道“竟然在这大半夜的,带着小师妹来看什么花灯,还非得这样哗众取宠。”

他身边黑衣服的男子却并不是很高兴,甚至带着一点气闷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两人,冷声道“有什么好看的!”

周围的路人却是不顾他这番话,还在赞叹“那两个侠客侠女,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添上下凡的神仙,我还是头一次看见有这么仙的人,是不是我最近看什么仙侠的话本子看多了,这才出现了幻觉?”

“这位兄台,确有其人啊,我前段时日里,看见过那两人去置办物品,当时我就感叹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出尘绝色的一对,印象深刻啊,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另外一个穿着像是秀才衣裳的男子对那胡人道。

黑衣服的男子听

了越发生气,道“什么神仙眷侣,不过是世人非得安排上的一个说法而已,难道玩了这么一出花戏,就算是什么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了么?”

听见秦羽这番有些酸里酸气的声音,那个路过的行人瞬间就不是很高兴了,冷笑道“这又是什么道理!难道我还在这外面,夸个人都不成了吗?”

“是不是你喜欢那个侠女,所以在之类酸里酸气的?”另外又有一人讽刺道。

秦羽被秦燕拖拽着到了小亭子处,总算是远离了人群,他看着秦羽与人争得有几分脸红的样子,不由得气闷道“我和你都说了好多次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听?你也被她拒绝过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你今日里是不是喝酒了?”

面对着自家弟弟的质问,秦羽一声不发,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和之前肆意张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那个秦羽,不是一个人似的。

秦燕叹了一口气,自家兄长竟然会在有一日,变成这个样子,说实话,他的心中,也是比谁都难受的,但是他不能够再有时间去难受,他更加应该想想,如何将秦羽变回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还有谁会喜欢你?你日日饮酒,那又怎样?难道她还会多看你一眼不成?你现在已经失去了自我!”秦燕吼道“若是日后你还是这么一个样子,你真的不配做我的兄长,枉我一直以来,都对自己失散的兄长抱着那么大的期望。”

他深深地看了有些醉酒的秦羽一眼,痛恨又无奈道“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秦燕拂袖而去。

他怕自己再留下去,会忍不住揍秦羽一顿,把人给揍醒!

然而秦羽并未追上去,他还是靠在那亭子边上,双目无神,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似的。

秦燕叹口气,这样都拯救不了自己的兄长的话,他想,他还真是拿自己的这个兄长没有办法了。

这边,白羽岚看着叶铭庭将她带到了水流的尽头,一处小亭子之上,她看着这四周的水灯,笑着道“今日里,我很是高兴!不仅仅是因为这漂亮的花灯美景,更加因为,这是你带我来的,你将我的心结解释的很清楚,所以,我想,我好几日都不曾有这样开心。”

“前段时日里,夫人是因为那个人,才会对我不冷不热?甚至是可以退避?”叶铭庭有些奇怪地问道。

这倒是问住了白羽岚,首先,她并未告知叶铭庭,她是通过如何的方式,才看见了那样的一幕,况且,她难以启齿,也不知从何开口。

可叶铭庭是个如何聪颖的人,他只消一眼,看见了白羽岚的眼神之后,这就明白了为什么。

他笑了一声,带着几分笃定道“是秦羽那两兄弟,带着你去看

见了前日里,我见那个女人的一幕?”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那日,那个女人对待他的态度,似乎也很有变化,并且从那个时候开始,白羽岚待他,就像是变了一个态度,很多时候,都有些细节能够表示出她心中的不喜。

原来,是出在这个环节上的错误,叶铭庭沉吟一声,道“那么,那日夫人看见的,夫人相信么?”

“我不信。”白羽岚看着他,这时之前那番假装的生气,也全然消失不见,她忍不住笑着道“因为,我一直都是相信你,否则,不会听你的解释。”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 我看你惯会拍马屁

叶铭庭看着自家夫人这般认真的模样,不由得一阵好笑,却又在这之外,觉得格外地感动,他上前,将白羽岚揽在怀中,叹声道“之前是为夫,并未考虑到夫人会否有什么别样的情绪,是为夫一意孤行,让夫人伤心难过了,是为夫的错。”

他说着,叹声道“这次与夫人赔罪,还希望夫人能够原谅为夫。”

白羽岚又何尝是那种小气的人,本就不愿与他计较这种事情,闻言,只是轻声笑了一下,道“我何曾说过,要将这罪名担在你的头上?是你多虑了,今日里,我也知道你是迫不得已,那个女子太过咄咄逼人,就算是你想要解释,也百口莫辩。”

叶铭庭被噎了一声,不由得笑着道“夫人倒是将为夫想的非常好,丝毫没有怀疑过为夫的意思,让为夫甚感欣慰。”

白羽岚蹲下身,俯首开始拂着水流尽头的水,指尖之下滑过一圈又一圈的波澜和涟漪。

半晌,她笑着打量叶铭庭道“并非如此,之前我虽然也曾经怀疑过你,但是转念一想,便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很可取,那个女人身上的破绽和漏洞太多,加上你平日里的性子是个生人勿进的,现在你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了一个性子。”

她顿了顿,笑着道“那定然很可疑。”

所以在那之后,她便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女人对待叶铭庭的态度而恼怒,但是并没有上升到个人身上去。

“夫人,你可真是体贴。”叶铭庭看着她正在拂水,也蹲在她的身边,拂了两下水,忽然捧起来一个花灯,他看了两眼,将这花灯的灯芯取了出来,这里面夹杂着一封书信。

书信倒是很用心,折叠的很小,却十分地平整,上面写着的字儿也很小,却格外地娟秀。

白羽岚瞧着,难免觉得有几分不舒服,皱眉道“你怎么将别人许愿用的花灯给拆掉了?这要是拆掉了,那就不灵了。”

“难道我不拆,就灵么?”叶铭庭反问一声,随后,他信手一指那花灯,道“这个花灯应该是好几日之前放的了,这灯都灭了,想来是受到了什么阻隔,所以一直飘荡在河流之上,没有被冲下去。”

“我拆这个灯,不是什么违规的事情,自然也谈不上什么你说的,让他人所许的愿望都消失了。”

叶铭庭这坦坦荡荡的说辞,倒是让白羽岚无力反驳,她无可否认的是,还真是很有道理。

她闷声道“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心愿”

论这里的信仰,叶铭庭擅自去拆了,那的确是不对的。

半晌,叶铭庭却是忽然眉头紧皱,像是如临大敌似的,弄得白羽岚也便有几分紧张,问道“怎么了?这封信有什么问题吗?”

叶铭庭沉默了许久,这才道“是婉柔的许愿贴,你要看看么?”

“难道是传递情报的?”白羽岚深感震惊。

毕竟昨日里,婉柔就已经去世了,现在尸体都被火化了,虽然这很有可能是几天前的一封祈愿书,但是她心里仍然觉得有几分异样的感觉。

叶铭庭摇摇头,并未承认,他缓声道“不过是一些寻常的事情罢了,譬如说,她现在这与刘安之间的爱恨情仇?”

“她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细作了,至少在这件事上,很是失败。”叶铭庭沉声道“她没有做到一个细作应该做到的,甚至这么简单地就动了自己的真感情,不仅如此,甚至丝毫不为自己的组织而工作。”

白羽岚接过那被揉的紧紧的、皱巴巴的纸张,勉强看清楚这上面的字,写的很是清楚,惟愿大人身体安康,屡战屡胜,一生无忧。

甚至是半句都没有提到自己。

白羽岚沉默半晌,这才将这揉的皱巴巴的纸张揣进兜里,给刘安带回去。

她这心中压抑着的感情,是如此的厚重,情根深种,却只能在暗中,在角落里不断设计。

思及此,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婉柔设计她的场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即便是她后来陷入爱情,甚至为这爱情,变得如此不理智,为这感情付出了自己的所有,但是却不得善终。

可既然她都如此冲昏了头,那为何后来会去试探她,甚至有意在关于徽朝的事情上引导?

白羽岚提出了自己心中疑惑,皱眉道“或许,这并不是她冲昏了头,她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后来甚至有些想对我动手,我想,按照之前她对待刘安的态度,现在应该是有人用刘安,或者是她忌惮的自己的身份,来要挟她”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蹙眉看向叶铭庭,道“你相信么?她背后绝对是有人指使的,我以为,这次关于婉柔的死,或许,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自尽那么简单,还有别的原因。”

叶铭庭自然也被这番话给震惊了一下,随后这才道“竟没想到,夫人如此地聪颖,竟然能够想到这一层”

“夫人说的不错,为夫之前竟然并未想到这一点,是为夫的疏忽,关于婉柔的死,我会让属下再去仔细勘察一遍,以防止有什么猫腻。”

毕竟有猫腻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若是这从前栽过一次跟头,便不能够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

此时,不知这个节日里究竟是在庆祝的什么,不仅仅是面朝着他们奔流而来的江流,携带着的花灯变得越来越多了,天空之上也飘起了绚烂的灯。

像是在中原的时候,放的孔明灯,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天空都映地

通亮,又像是璀璨的星子,一颗两颗,布在这漆黑的夜空之上。

她也随着叶铭庭不断地说话,开始往头顶上看,月色甚美,像是一匹银色的缎布,轻易地便将整个夜幕都盖了上去,万千灯火,宛如琉璃,尤其美丽。

“这里究竟是在过什么节日?”白羽岚抬头,看着头顶上飘过的灯火,嘴角不自觉翘起,滑过一抹笑,道“若是中原里,也有这样的节日就好了。”

顿了顿,她不由得又有几分思乡。

从前的时候,她虽然是在现代,但是受到的中原熏陶尤甚,但此时,却是多年不见中原的风俗,难免想念。

“这些灯,就像是中原的孔明灯,我很是喜欢,传闻这种灯,就和这河中飘着的莲灯一样,都是人用来祈福的,寄托着人们的思念和期望,这也是我所喜欢的,是这样的美好,让人心里都生出几分温暖。”

叶铭庭看着她的眼睛里,像是流露出几分不舍的情绪,像是有些悲凉。

“若是夫人喜欢的话,那我便给夫人创造出这么一个节日。”叶铭庭真诚地看向她,道“中原没有这个节日,便以夫人的名义,为夫人创造这么一个节日。”

听见他这般狂妄的语气,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你既然是一朝皇帝,便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想要为你喜欢的女人,创造一个节日,就要去造一个出来了么?”

半晌,叶铭庭却是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他笑着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我连喜爱的人,都无法使她开心的话,那我坐上这个位子,又有什么作用呢?”

他一声反问,几乎让白羽岚无法反驳。

良久,她轻笑出声,道“你倒是能够用这些歪理,让我信服。”

此时,天空之上有一盏灯,往他们这个方向落了下来,叶铭庭眼尖手快,登时就将那灯笼接在了手中,看了一眼手中灯,笑道“看来,我们还真是福星,这盏灯不是什么他人祈福的时候,才用来放飞的。”

他将手中的这盏灯递给白羽岚,笑着道“这盏灯,是寺庙道观之中,用来赠予有缘之人的,若是有人在这灯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接住,据说,会收获一整年的幸运。”

叶铭庭这番解释,让白羽岚倒是又对这盏灯刮目相看。

“竟然是这般,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这样的灯,一般来说,这种灯会飞的很远,所以落在山野之处,断然是不会掉在这种地方的,没想到这次竟然折中降落。”白羽岚嘴角噙着笑,道“或许是你身上有这么强大的运气,这才带着我也分着一点。”

自家夫人的夸赞,叶铭庭从来都是不吝于接受,他笑着道“当然,作为受万人追捧的白姑娘的夫君,如何能

够没有一单运气加持,否则怎么能够娶到这样的夫人?”

白羽岚瞪他一眼,嗔道“我看你,这是惯会拍马屁。”

叶铭庭耸耸肩,不置可否,道“若是要让我去夸赞夫人,那我愿意说一辈子,真诚的,将夫人放在自己的心尖上。”

“或许今晚上这漫天的灯火,也是在为了我们庆祝,之前,我也并不知道这天空之中飘着的灯火。”叶铭庭冲她回眸一笑。

他整个人都沐浴在这一片灯火的光晕之下,背后是火树银花,万家灯火,以及这喧闹的街市,生生让她颇有一种那人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 这件事确实有蹊跷

白羽岚看的有几分愣愣的,这是多年来,她见着叶铭庭的那么多面,依旧是会为他折腰。

叶铭庭见她眼神有几分茫然,却有着灿烂的光芒,不由得笑着道“夫人莫非是,被为夫给惊艳到了?”

他这一声反问,却是将白羽岚给立刻拉回了神智,她撇嘴道“说什么呢,都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惊艳不惊艳的?哪怕你是个东施,我都能给看习惯了。”

但是她的眼神,却是不自觉瞥见叶铭庭。

他现在转过头来看她的侧脸,显得尤为好看,不仅仅是线条硬朗,弧度又格外美丽,微微翘起的薄唇,像是一瓣摘下来没多久的樱花,让人想要尝一尝。

叶铭庭开口,笑着看自家夫人这躲闪的眼神,道“夫人,可就不要再和为夫来那一套的扭捏了,夫人是怎么想的,难道为夫还不能够清楚么?”

白羽岚愣了一下,连忙反驳道“我,我才不是,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是个侯爷,皇帝,我可是奈何不了你的金口玉言!”

殊不知,话音一落,她只感受到一个人忽然猛地一下将她拉进怀中。

叶铭庭将她的下颌轻轻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她的腰箍得很紧,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下一秒,他便堵住了她的嘴,辗转反侧,攻城略地,让她几近不能够呼吸。

这还不够,他甚至开始篡夺她口中的空气,将她掠夺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手指无力地搭在他的胸口。

过了许久,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才被叶铭庭放开了,手臂却还是有些绵软无力,只能捶他两下,蹙眉道“你你你”

“夫人这般气急败坏作何?”叶铭庭还是保持着之前的那番笑意,只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他现在倒是比之前还要开心许多。

他反问道“难道夫人觉得这般事很是不妥么?难道夫妻之间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再正常不过?”

他就知道,自家夫人是个色厉内荏的,心中断然是不会在意什么的。

现在这般气急败坏的样子,恐怕是因为被戳到了心尖尖上的想法,又叫她羞得慌。

“我懒得和你说!”白羽岚愤愤道。

她每次说不过叶铭庭,又不想再和他探讨一件事的时候,便会甩出这么一句,说实话,叶铭庭倒是很习惯。

“夫人不愿说,那我便多说说就好,不劳烦夫人。”他秉承着一贯的厚脸皮。

“夫人是我的心头宝,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可以从我的身边抢走,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香饽饽,多少人开始为夫人在背后争名逐利,甚至动刀枪,那些夫人或许都不清楚,为了守护夫人在身边,我必须要变得再强一点。”

这人又开始飙情话,她倒

是难以招架。

她自己是个什么样子,难道她自己还不清楚?哪里有他说的那般受欢迎?

“之前婉柔死的时候,你可与刘安说过,她临死之前,手中还攥着一方巾帕,被揉的太皱了,所以很难看清楚巾帕上的字迹,后来你给刘安看过,说是那上面,都是关于对刘安的思念之情,还有解释?”

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白羽岚挑眉。

不过他在军中既然有那么多人,想必知道这么多倒是也不奇怪,更何况,随便找刘安去问一问,不就知道是什么了?

白羽岚点点头,疑惑道“那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只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我想看看那张巾帕,可以吗?”叶铭庭提议道。

“当然。”白羽岚很快就回答了。

半晌,叶铭庭拥着她在怀中,在她的头顶上亲了一下,道“今日里不再谈别的事,我们只谈风花雪月,到了明日里,我再与夫人谈那些事,今日不要煞了风景。”

白羽岚被叶铭庭拖着将这街市几乎都要逛完了,甚至在这之后,还去了很多次这里修建的一些古怪的地方,白羽岚倒是看得很是有兴趣。

玩了一整个晚上的代价,就是次日里起来很是困难。

等到白羽岚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丫鬟们在厢房门口搬来搬去,像是在收拾行李。

她诧异道“难道今日上午就要离开了么?”

丫鬟一看她起身了,这才恭敬地福身,道“夫人见安,是大人吩咐下来的,今日里收拾好行李,便要离开了。”

说着,她上前来给白羽岚梳头发,在白羽岚的提问之下,倒是丝毫没有隐瞒,全部如实回答了。

“昨日里大人带着您去外面玩,想必就是考虑到那是最后一日了吧,日后夫人日理万机,想必也很难才会回来看看这西域的边疆风光了。”丫鬟有些遗憾道。

“我一直都很是喜欢夫人的性情,这段时日里,跟着夫人身边,没想到,做一个丫鬟,也能够这般有趣。”丫鬟在一边叹息道。

她像是在感慨着自己没有遇到那样有趣的主子。

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你现在的这个宅邸里面,不也是有喜欢打打杀杀的主子么?他们想必也不会像是京城里的那种酸儒一般,整日里只会说些之乎者也。”

这头,白羽岚和小丫鬟说了好几声,这才被人叫了出去。

小丫鬟看着手中的发饰,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发饰,正是之前白羽岚常常佩戴在头上的发饰。

白羽岚出去之后,便是一群人在那里围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等到白羽岚去了之后,这才轰然四散,一个两个的,站的倒是恭恭敬敬。

白羽岚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之前不是说叶大人在找我么?”

“大人在那边等您呢。”一个小厮指了一下对面的一条小径,道“大人说不希望我们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到他和夫人。”

白羽岚这才提着裙摆匆匆地进去了。

这甫一进去,便看见叶铭庭今日里又换了一身冰蓝色的衣裳,在炎热的夏日里,看着很是清爽。

她急匆匆跑去,临近叶铭庭的时候,差点跌倒,让叶铭庭不由得笑出了声,转过身连忙将她接在了怀中。

她笑着道“夫人这般热情?不过是一个早晨没有见到我,这就有些心痒难耐了,甚至大清早就开始投怀送抱。”

若不是她今日早晨心情好,还真是想要恶狠狠地怼他一句。

还是这么自恋!

“我要是不投怀送抱,你会笑的这嘴角都要裂开了么?”白羽岚挑眉道。

“哦,原来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叶铭庭所有所思道“那下一次,定是要夫人看到我的诚心。”

白羽岚摆摆手,从他身上起来,道“这次你叫我过来,是不是那个巾帕的事情?”

这临走之前,忽然要东西,一想,她就觉得是这巾帕的事情。

况且,之前她虽然是将这巾帕给刘安看过,但是后来还是由她来保管。

白羽岚将袖中的巾帕递给叶铭庭,道“这上面的血迹太多了,就连让我转告给刘安说的那些话,都给糊掉了,还勉强看得清楚,猜的到那么几句话。”

白羽岚皱眉道“不过,你要这种东西是做什么?这能够证明什么?难道婉柔在临走之前,莫非是在这血书之中,留下了什么东西?”

越想,她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儿。

叶铭庭点头,道“这件事确有蹊跷,昨日里我就派人去特意查这件事,但是查出来的结果,的确是夫人所说的那样,婉柔是在一个时间段里,才突然变化的,之前她不喜欢与什么不熟悉的人接触,所以我想,她必定是留下了什么东西,或许通过夫人,才能转达出去。”

思及此,叶铭庭将这巾帕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上面倒是没有什么别的符号,或者说是什么奇怪的痕迹,只有白羽岚所说的,那转给刘安的话。

叶铭庭正觉得疑惑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段话,有些奇怪,他又换了一个方向看。

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叫他看出来这写出来的几个字很有端倪,正好能够凝聚成另外的一句话,这是好几个符号,而这种符号,他从前是见过的,在军中的时候,有些人会用一些密语,以此来传达某些机密消息。

即便是敌军接到之后,仍然是不会发现这其中的机密。

看着叶铭庭神色变化如此巨大,即便是白羽岚,也发现了不对,她皱眉道“这巾帕,是

当真有什么不对?”

“嗯。”叶铭庭点头,蹙眉道“但是这上面的符号,需要去破解才行,但是现在我不能够看懂上面的符号所要表达的意思。”

“我看看?”白羽岚伸手。

叶铭庭这才将这巾帕交给白羽岚,并且指导着白羽岚从一个奇异的方向去看这书写的几行字。

“这上面,应该是用的一种密码,然后,或许浸水之类,还能够得到一点信息。”叶铭庭沉声道“她觉得你是她信任的朋友,所以想要为自己洗刷冤屈,借你的手。”

“我想,我之前看见过这种符号,就在美人煞。”白羽岚心惊道。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 给他瞧瞧,万一呢

叶铭庭登时也认真起来,联想到之前所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越发觉得这二者之间,必有所联系。

但是美人煞不正是夫人的母亲所创,之前同样也是发现美人煞和这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有所牵连,但是他并未对夫人说诉说,涉及到她亲人的事情,更加不知如何开口。

半晌,叶铭庭倒是有几分打算不再单独提起此事的意愿,白羽岚见他眼神躲闪,心中自是清楚这是如何的缘由。

“你担心会与我的母亲交恶?所以你不愿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白羽岚蹙眉道“之前关于我母亲那边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瞒着我?你心中意难平,却觉得难以对我开口,便一直掩藏在心,殊不知,越是如此,越是会加深你我的隔阂。”

白羽岚认真地看向叶铭庭,语气无比的严肃道。

叶铭庭身形一怔,前几日里,火药爆破凉亭一事,实属有人在背后捣鬼,但是他却在现场发现关于美人煞那边的踪迹,若是连美人煞那边,也牵涉到此事,他自然是会犹豫的。

白羽岚一眼见出他心中的犹豫不决,蹙眉道“是不是关于我的母亲?那日冲我们而来的箭,箭身是有美人煞那边的标志?”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来别的缘故,再加上,秦羽曾经提及过此事,关于母亲那边,也不知是何缘由,竟然会攻击她和叶铭庭。

难道母亲为了对付叶铭庭,甚至都打算对她下手了?可是仔细这么一想,倒是觉得这也不可能,母亲根本无心于政治,更遑论在此之前,母亲甚至都不了解朝堂,若是有可能,她绝不会踏入这一趟浑水。

之前,美人煞虽然被江湖誉为魔教一类,却从不惹是生非,甚至举整个教门搬迁到谷中生活,与外避世,不与外界争分。

由此缘故,足以可见,母亲她并不会轻易地去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况且这个事情,还是她没把握的。

思及此,白羽岚反驳道“那日你见着我,便有些不悦,我早该想到的。”

站在竹林外候着的人,忽然高声道“大人,刘副将想要见您,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见您,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相见。”

白羽岚蹙眉道“既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相见,急于来见,你就见一下吧。”

叶铭庭颔首,遂同意了那人的请求。

刘安甫一见到叶铭庭之后,情绪很是激动,猛地一下就直直地给跪了下去,神色严峻,叹声道“之前婉柔曾经托白夫人给我带来一封书信,看完之后,心中倍感触动,便去了书信提及的那处地方怀旧,可是这一怀旧倒是让属下发现了一处异样之处。”

叶铭庭挑眉,道“如何异样?是她给你留下来线索?让你发现,那个时候,并非是她故意所为,而是逼不得已?”

最后这一句,他说的有几分重,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样的情感。

“大人,如何得知?”刘安有几分诧异,旋即蹙眉道“大人说的不错,这次,我才发现原来婉柔之前或许另有苦衷,是我错怪了她。”

说到这儿,他不免有些后悔。

他很快就将白羽岚和叶铭庭两人带去那处,就在出城郊处不远,这里有着一大片盛放的树,冠顶处开着绚烂的红色花朵,有些肖似凤凰花。

能够在周围这么一片无尽的干涸沙漠之中,看见这么大一片树林,也算是一副奇景,白羽岚亦是如此。

她赞叹道“这一片沙漠之中,竟然还能够生长出这般美丽的奇景,这到底是如何长出来的?”

“从我们搬过来之前,就已经有这景观了,应当是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绿洲,那里有着非常充沛的水源,从那里的地下流过来,也或许是因为上天眷顾,在这荒漠之中盛开出这么一处仙境。”

三千繁花,绿茵之外,是漫天黄沙。

“这是我们进城前的最后一站。”刘安忽然有几分沉默,道“也是她信中提及之地。”

“她到底提到了什么?”白羽岚蹙眉道“若是随便什么物品,你大可直接带到我的面前来。”

“白夫人请站在这里,从这里看外面这黄沙。”他信手一指,蹙眉道“可有见到如何不同?”

说罢,他又带着二人去另外几处地方,转了一圈,白羽岚还是没瞧出来个所以然,不由得有几分不悦,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是要给我们看什么。”

“这只是属下的一种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可言,只是来此处怀旧之时,竟偶然发现这样一个说法,让属下很是震惊,此事事关重大,这才赶紧地联系上白夫人。”

这几个地方,连起来,正好可以变成一句话。

花南向,最远之地,大国主人,致我死。

白羽岚显然也被震惊了,联想到这番话,竟然正好是可以与方才的场景吻合的。

“信中她提及这处,便又说到了这么多个地方,我联想起来,竟然能够对上这么一句话,属实让人震惊。”

叶铭庭沉默许久,站在第一个地方,遥望这南方。

一南之处,当属徽朝,而沿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分明在最远之地,在央国之后,就是大海了,那她所言之地,不就是央国么?

央国之主,那自然是令羽空,这个婉柔,竟然当真是令羽空的人,但是她那日的合作对象,似乎那几人的身上搜索到了关于美人煞的东西,这让他很是介怀。

莫非现在的花清莲,就是和令羽空合作了?而放弃了他这个本可以十拿九稳的合作对象?

“想必大人现在应该是知道这个幕后主使者是何人,大人现在打算如何做?”刘安抿唇,凝重道“这件事足以可以看出央国早对我朝有侵略之心,现在不过是狼子野心暴露了而已。”

“殿下打算如何?”他又问了一声“我之前便有过这种猜想,婉柔想必是为了保全自己的身份,能够不离开,所以被威胁”

这个说法,和叶铭庭之前的推测,是一模一样的。

“你之前的看法,倒是得到了印证。”白羽岚笑着看他道“看来我的夫君,果然是个眼光长远的人,一眼就能够看到这么深。”

“不过是夫人之前告知那手帕之事,这才让我发现了这样的猫腻。”叶铭庭笑着道“还是夫人足够聪明,我不过是沾了光。”

闻言,刘安倒是心中一震,道“大人是如何得知?大人只凭借一方手帕,就可以发现者隐藏在其中的内涵,大人,当真是厉害。”

“现在我收回之前的话,婉柔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细作,她留下给你的那首诗,以及一小段描写着关于你们之前相遇的过程,提到这个世外桃源之外,这番话是可以通过一个角度来查看的,一旦像是这样看,便是一串奇异的字符,想来是为了给人传东西出去。”

顿了顿,叶铭庭笑道“但是我虽知这是一串发讯息的字符,却没办法将这符号看个明白,准备带回京都,转交给专家处理。”

“后来,我们便凭借这要传达出去的做法,以及之前她待你之时,还有后来她态度的变化,由此来推出,或许,她是受到了别人的威胁之后,才会变化,甚至这次的所谓自杀身亡,想必也可能不会是我们看到的样子。”白羽岚补充道。

刘安心中一震,他显得颇有几分踌躇,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大人,可否借属下看一眼那幅手绢,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够看懂这上面的符号。”

他和婉柔之间毕竟是相处最久的人了,虽然他曾经不知婉柔是个细作,但是也很熟悉她的某些习惯和动作。

白羽岚用手肘碰了一下叶铭庭,笑着道“给他瞧瞧,万一呢?”

叶铭庭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给刘安指点了一下,道:“应当是这般看的,你试试吧。”

刘安接过这手绢,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这才皱眉道“这字符我曾经在婉柔的房间里看见过类似的,不知她房间之中,有没有什么线索,容属下去看一看。”

叶铭庭自然是应允了。

虽然婉柔死了,但是她的房间倒是没有被刘安直接给封锁了,反而是叫着丫鬟婆子给好好收拾了一番,若是住人的话,那也是可以的。

这房间一如主人还在世的时候的样子,白羽岚一踏进这庭院,便如此感慨。

“看来刘安还是有心,可惜刘夫人见着这地方,想必是心中有些伤心的。”

“夫人这话倒是不至于。”叶铭庭在一旁笑着道“刘夫人或许呐能够理解他的,毕竟在军中多年,他俩的感情,倒不是这样就会消散的,可能已经转化成亲情了吧。”

庭院与白羽岚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甚至房子很空这一点,倒是也和之前契合,若非她亲眼见到了婉柔的死亡,她或许还要以为,婉柔现在还生活在其中。



第七百八十八章 靠一口气吊着命

“不好了!夫人,着火了!”一个小厮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大声喊道“这里面忽然就烧起了大火,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一回事!”

白羽岚皱眉,前脚刘安才刚来这里寻找证据,怎么会忽然就烧起大火来了?

她赶紧上前,有几分郁结,着急道“里面是怎么一回事?可有人在里面?”

小厮一看是白羽岚和叶铭庭,赶紧躬身作揖道“禀告大人和夫人,方才奴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见过刘大人往里面走,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出来。”

“那你,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叶铭庭厉声道“据说这里是禁地,没有主子的准许根本就不允许进来!”

叶铭庭这一声呵斥,几乎快要将眼前的肖似给吓破了胆,本来他人就很有问我威慑力,一旦像是现在这样发飙的话,那还真是不得了。

看着这个小厮一脸畏畏缩缩的模样,白羽岚不由得在一旁叹气,果然像是她这样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威慑到别人么,只有像是叶铭庭这种凶神恶煞的,约莫才行。

“回,回大人,奴才是进来做打扫卫生的,今日府上原本来打扫的宫女有事,这才托我进屋打扫,我只是来临时顶替,结果就看见了现在这火烧庭院的一幕,但是奴才发誓,这大火,绝对不是奴才做的。”

这人倒是说的很是诚恳,就差没跪在地上给人行大礼,再给他们磕几个连环头,磕个头破血流了。

“若不是你做的,那便无事,若是叫我查出来何人所为,自然也不会宽容!”叶铭庭这一声冷喝,让小厮又是原地打颤。

不待他反应过来,叶铭庭就已经大步而去了。

白羽岚盯了一眼这个小厮,皱眉道“来人,将这个小厮带下去,派人来救火。”

“是!”侍卫抱拳退下。

那小厮连忙喊冤,白羽岚笑着道“只要你是无辜的,我保管还你一个清白。”

说着,她赶紧小跑几步,去找叶铭庭。

叶铭庭倒是走的很快,她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发生大火的木门前了,不知从何处提了一桶水过来,往身上一泼,这就要直接进去。

白羽岚看着这熊熊大火,几乎快要将整个屋子都烧焦了,不免有几分心急,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上前抓住他的长袖,道“如今这大火如此凶猛,便是站在这大门口,都能够感受到这滔天的火光热到脸上去,将人都要给烤化了!你要是进去了,这湿衣服可不一定能够保住你,不如我去,我身形娇小,想必也能够更加方便一些。”

说着,她就要往自己的身上浇水,叶铭庭很快就拽住了她的手腕,一瓢水都落在了地面上,一点不剩。

叶铭庭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皱眉道“你这倒是跟我在扯什么歪逻辑?我功夫比你好,自然是我去,况且现在不知道刘安的情况如何,他生死不明,加上证物也并未找到,想必这个放火之人,是想要毁尸灭迹!”

说罢,他拥抱着白羽岚,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在外面帮助我主持外面的事情,我相信我的夫人,是有这样的能力。”

说罢,甚至没再听白羽岚一句,这就直接进去了。

白羽岚只能看见他一个蓝色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心中焦急,站在门外又不知自己能够帮得上什么忙,该做的也已经做过了。

再等到片刻之后,那些侍卫分分提着水赶来了,白羽岚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赶紧迎上去,道“快去救火!若是一柱香时间,这大火还是没有熄灭,我拿你们是问!”

侍卫多起来,这干起活来,倒是也比之前更加利索。

半柱香时间过去,虽然现在火还是没灭,但是火势已经小了许多,白羽岚心中依旧是焦急如初,尤其是现在叶铭庭还没有从里面出来。

她和众人一同在给房子泼水,一个侍卫忽然跑过来,见她便是一个下跪,道“夫人,我们在这周围,发现了油,是有人在这房子里面洒了油,从这窗户纸上滴下来,直接沁到了外面,这场火是有人故意为之。”

侍卫声音沉沉,想是在认真地对待此事。

“属下定然会为大人和夫人找到这个放火的凶手!”侍卫拱手道。

白羽岚这才发现,这人算是叶铭庭身边的亲卫。

“好。”白羽岚点头,随后蹙眉道“那现在的火势,我能够试着进去么?”

白羽岚试探着一问,她独自一人站在这门外,看着这里头烧起来这么大的火,心中总归是不放心叶铭庭的。

“这”侍卫分明有些犹豫,他向来都是十分听从叶铭庭的话,此时听闻夫人的这个要求,若是在平日里,大人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他很是纠结道“夫人,现在房子里已经是被烧的七零八落,若是那房梁之上,有什么东西直接掉下来,砸到人怎么办?毕竟现在什么东西都被烧坏了,属下不能够任由夫人冒险。”

白羽岚被他说的有几分生气,气闷道“但是现在你们的主子就在里面,要是他在这场大火之中,出事了怎么办?”

“这大人武功极高,很少会受伤,更别说是这么一场大火,属下相信大人定然回安然无恙地出来,倒是夫人,若是进去,岂不是会给大人添乱?况且夫人也容易受伤,还是不要去了。”

这一声声劝导,虽然白羽岚是觉得他说的很是有道理,但是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忿的。

她哪里是什么时候,都在拖累叶铭庭了?

不过是她那么几次,的确是没有恢复武功,也没什么记忆的时候,才让叶铭庭来救了她好几次。

况且她大多时候,甚至就是在叶铭庭的身边,和他并肩作战,何曾拖累过他?

思及此,白羽岚正想反驳,这就看见这余火之中,走出来一个人,一身宝蓝色的袍子,现在又脏又湿,他走出火光之后,白羽岚这才瞧着,原来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人。

她不由得蹙眉道“刘安?”

这大火,并不是仅仅想要将这一切付之一炬,还想要刘安的姓名。

待到叶铭庭走近了,她才听见他的声音有几分沙哑,道“他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方才我是在大火之中看见他,他已经被人刺了一刀,倒在地上了。”

白羽岚蹙眉,她猜测的果然不错,这就是有人想要刘安的命。

“这是,我在他身边发现的。”叶铭庭往白羽岚的身边扔了一把匕首过去。

白羽岚看了许久,上面只有干涸的血迹,也没什么线索。

“快将他先带去看医师,他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的。”叶铭庭冷声命令道。

那个侍卫赶紧跑远了,去找医师来给刘安看病。

刘安很快就被安置在一处隐秘房间的床榻之上,由叶铭庭亲手挑选的医师来给他进行诊治。

这老医师倒是还有几把刷子,先是在扫了刘安一眼的情况下,就赶紧给他喂了一颗药丸,随后开始给他把脉。

“他是靠着这一口气吊着的,受伤极重,伤及心脉,本来是无药可医,但是他在受伤之前,靠着自己的一股内力将那刀子给隔离在自己的心脏之外,所以心脏并且受损。”

他从自己药箱之中,又抽出来一把针,这些针长长短短的,看着也像是用过很多次了。

叶铭庭眼神闪了闪,随后正眼看这老医师,道“可有把握?”

“说不准。”老医师并没有给一个很明确的答复。

说罢,他立刻将这针用在了人的头上,在刘安的身体,以及他的头顶上,纷纷开始捻着插上针,此时,刘安闷哼了一声,尽管无意识,但是白羽岚也觉得这个老医师着实厉害,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够让一个病人有反应。

针灸之后,老医师又写了长长一张药方子,沉声道“这个药方子,你可是要看仔细了,这其中的药,可不是很好弄到,若是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大多数,但是有一味,便是我这里,也是没有的。”

白羽岚粗略地扫了一眼这张药方,不由得蹙眉道“这大多数,我甚至都没听说过。”

“递给这个年轻人看看。”老医师笑着看她。

不得不说,老医师看人倒是的确很准,叶铭庭的确是会医术,甚至于眼前的这种药草,他几乎都是见过的。

“这最后一味药草,恐怕是得去这里的黑市买,老先生肯定知道黑市所在。”他沉声道“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同门。”

“哈哈哈,年轻人,方才你先我一步动了那根针的时候,我便清楚你所学,便是与我师出同门,没想到,还有你这把岁数的年轻人,会这些。”老医师抚着胡子缓缓道,他眼里带着一种赞美后辈的笑意。

“承蒙夸赞,在下所学,不过是区区皮毛而已,并不算得精通。”叶铭庭竟然给这位老叟作揖道。



第七百八十九章 人最为脆弱的地方

叶铭庭与这位老医师之间,倒是格外聊的来。

老医师在给刘安针灸之后,又探了一下他的脉息,确认无误之后,这才同叶铭庭道“现在情况已经得到了遏制,你们不必太过担心。”

“多谢先生。”叶铭庭真诚地同他道谢。

这位老先生看了叶铭庭良久,对他颇有几分兴趣。

这种药术,整个九州大陆,却也见不着几人会的,况且,这都是由一个宗门所创,是后来这个宗门发展以来,逐渐发散出几个分支,这才又分出去几个知道的。

方才他将要施展的针灸之术,乃是起死回生之术,若是普通的传承者,压根儿就没办法能够知道这类术法。

思及此,老医师越发对叶铭庭有所好奇。

“老先生这样看我,想必我是入了老先生的眼。”叶铭庭忽的笑着道“若是有所疑惑,先生大可与我说。”

“你师出何人?”老医师很是直白地问道。

“先生可否与我借一步说话?”叶铭庭做了个手势,示意老医师和他单独去一个房间谈论此事。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刘夫人便进来了,她看着床上躺着的刘安,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沉默许久,随后眼神微动,坐在刘安的床边,她看着这床上的人,神色哀戚,目光直直地落在刘安的胸口之上,却是半滴泪都没有落下。

唯有语气有那么几分颤抖“这伤在胸口,是整个人身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但我听说,他遇上了一个医术高超的老先生,他身体康复有望?对吗?”

但是她现在环伺一周,却并未看见那个老医师。

白羽岚上前,宽慰道;“如今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你大可放宽心,那个老医师医术着实高超,似乎和叶大人是同一个宗门祖源所出,因而尽得真传真传,现在想必是能够万无一失的。”

见白羽岚很是真诚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为了让她放宽心而编织谎话。

她自然是信了的。

“那位老先生被他带走了,现在他们两人应当是在谈什么话,我并未跟随在后,也不知是什么事情。”白羽岚笑着道“但是我想,刘安定然是不会有事的,方才我也为他把脉,发觉他脉象平稳有力,并无什么大碍。”

“你也会医术?”刘夫人像是有些茶艺,问道“竟不知白夫人竟然会这么多东西。”

“小师妹也在?”门口飘进来一袭白衣,关切问道“不知刘大人现在可还好?我之前也是听说了刘大人遇上了大火,好容易才从大火之中逃出来,不知道伤势可还重?”

白羽岚见到他便有几分不悦,首先,她心中关于母亲那边,忽然与央国似乎有所牵连的事情,尚且有所疑虑,而今刘安出事,单单是看着受益者,却又叫她怀疑到和母亲那边有所牵连的央国。

“小师妹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到我,莫非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小师妹心中不忿,因而不愿见我?”他越是这么说,神情便变得越发委屈起来“小师妹单单是凭借着这种猜测,便对我几度不悦,让我心中好些难受。”

他不仅嘴上这么说,甚至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眼神湿润,像是要落泪

白羽岚几乎快要被秦燕这么一番骚操作给惊得不能再惊了。

“你这一个大男人,怎么着就哭起来了?”白羽岚抽了抽嘴角。

“小师妹这是再不元同我讲话了,可怜我背了这无名的一个罪过,甚至还不知道是何缘故。”他这么着一说,倒是比之前的眼泪落得更加快了,直接从他眼中像是珍珠一般直直地掉下去。

白羽岚沉默半晌,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那个在街市之中欺男霸女的二世祖,狂的不可一世,能够将男人都给气的无辜落泪。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蹙眉道“我这又没点名道姓地指责你,怎么倒是你先给我哭上了”

“你一个大男人,这有什么好哭的,像是个娇气包似的。”白羽岚又来了一句。

“可是你这分明就是在明里暗里地指责我,猜测这是我做的,让我害刘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娇气包不仅仅委屈上,甚至还能够反过来再指责她一声,偏偏她还真是没办法对这厮说上什么重话。

白羽岚和刘夫人两人之间,面面相觑,看着对方许久,这才颇为无奈道“行吧行吧,下次我不用那种眼神瞅你总行了吧,怎么一个大男人,还在外面哭哭啼啼的?”

秦燕这才好了许多,道“你权当我是个娇气的小少爷好了。”

“刘大人伤在胸口?”他问道“这场大火是有人特意所为,甚至先是派人在杀害刘大人之后,还来放了一把火,想必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有婉柔姑娘在那场大火之中,留下的所有痕迹。”

“这是一场有计划的蓄意谋杀。”秦燕检查了一遍刘安的身体之后,沉声道“现在凶手想必还躲藏在这府邸之中,他对这个房子很熟悉。”

白羽岚却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别的不说,单单是说这个人对这座宅邸熟悉?那必然是府上的人,但是这府上已经被清理过一批了。

“为何?你是如何发现的?”白羽岚蹙眉道“当初发生过那件事之后,整座宅邸都对府上的人,进行过一次清查,在这次清查之后,我想过很多,不必要的人大多数都尽量清除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奸细混在其中?”

“跟在我们身边的人,都是一些旧人,莫非是那么多年前就能够培养出来的棋子?”白羽岚反问道。

“这人下手是用的一种匕首,很难相信,一个杀手会用一种较长的匕首,在人的胸口上捅了一刀,甚至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这应该是在看见了一个信任的人之后,这才会丝毫没有防备的受伤。”秦燕一边展示着刘安身上的伤口,一边同白羽岚解释道。

见他说的的确是有理有据,白羽岚不由得也沉思起来,思索一番,道“莫非,是有人收买了这里的人?”

除此之外,全然是想不到什么别的可能了。

“小师妹所言甚是,如果是待在刘大人身边这般久,只会让刘大人没有防备之心,行事也更为方便。”

顿了顿,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还有一个可能,若是有人易容成刘大人身边的人,也未尝没有可能。”

甚至,她越发觉得是这么一个可能,毕竟,刘大人身边都并不是一些普通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死士,和跟随了许久的侍卫,就这种侍卫,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就被收买了。

“若是真有易容者,想必会错开和真人碰面的时间,严查今日里出入过婉柔府上的人,和其他的刘大人身边信任的下属,对时间。”秦燕提议道。

白羽岚自然也是再赞同不过的,她转首便将这个讯息传达下去,让所有的侍卫分头行动,务必将今日里出现在婉柔的庭院之中,以及那些行踪诡异的人,都要整理成册子,向她上报。

说起来,她倒是想到一个人,那个她刚一进去,就行色匆匆要出来报火的小厮,侍卫说,他说过的证词,倒是和抓出来的丫鬟说的是一致的,两人之间对口供也没有半分差错。

“这是刘安的药,方才那个老先生给开的,这药方,我便交给刘夫人,倒是也放心一些。”白羽岚眼中噙着一分笑意,道;“用着药方子抓药来煮,这其中有一味很是难得,若是实在找不到的,便交给我和殿下来想办法吧。”

“属下多谢夫人和大人。”刘夫人躬身,跪在地上,给她拜了一拜,这就道“承蒙殿下和夫人如此厚爱,感激不尽,唯有日后舍命相报。”

“你这样说,那可真就是很见外了。”白羽岚笑笑,道“我知道你和刘安都是忠心之人,这是断然不会让我和殿下处在危险之地的,现在他有难,我们怎么可能会视他于不顾?若是如此,那我们岂不是个背信弃义,不值得追随的人。”

说罢,白羽岚起身,离开了房间,道;“现在我要去办一件事,就劳烦夫人自己在这里照顾妥帖了,务必不能够让他人发现刘安现在的情况。”

她深深地嘱托一声,最后一句话,说的极重。

白羽岚甫一出房门,这身后的小尾巴,这就跟了上来,他前几日里,这还是口口声声地称呼自己是个师兄,说的理直气壮的,这现在,哪里还瞧得出来他是个师兄,倒是更加像一个最小的小师弟似的。

白羽岚有几分头疼道“若是论年岁,你倒是比我还稍张,你怎的就这般黏人了?”

说罢,白羽岚忽然上前去,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叹气一声道“这也没病啊,没发烧啊,这到底是怎么了,一日不见,你就如隔三秋,要人刮目相看了?”



第七百九十章 只要你不给我添乱

面对白羽岚的无奈和头疼,秦燕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依旧是跟在白羽岚身边,笑嘻嘻道“那是因为你身边需要人的保护,更何况,现在我是跟着你想要去了解一下这一起案件,万一遇到危险,可还是需要人来保护你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左右白羽岚是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罢了罢了,只要你不给我添乱,这就是莫大的好处了。”说着,白羽岚便转身离开。

她现在要速速去见那个依旧被关在牢狱里的小厮,那个小厮总是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儿,虽说自己之前也是怀疑过美人煞的近期动作,但是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母亲当时有她那么做的道理和苦衷,定然不会对她做出真正不利于她的事情。

否则,秦燕也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这深褐色的小门口,便是这座宅邸的暗室入口,专门用于关押某些对手和那些刺客,对他们进行严刑逼供的地方。

她方才一站在这大门口,就觉得浑身都有些冷飕飕的,让人后背生寒。

“要不,让我走在前面吧,万一这里头出个什么事,或是有什么看见就觉得害怕的刑法,我能够给你警个醒。”秦燕自告奋勇地走到前面。

看着他这么一副像是要将她当作小鸡崽子,护在自己身后的模样,让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感慨,道“你可不要太过于心大了些,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要是真出了个事,我该怎么跟母亲交代。”

“小师妹这是在关心我,那就直说吧。”秦燕笑着道“不用这般拐弯抹角的,其实我都听得懂小师妹的话中之意。”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这一番话,越发头疼。

这个秦燕,倒是比在京城的时候,遇到秦羽还要难以处理,甚至更像是个麻烦精。

“小师妹又露出那种嫌弃的神情了,这是不喜欢我跟在身边,我是知道的。”他又开始一副委屈的模样,显得凄凄惨惨戚戚。

“可是小师妹就算是再不喜欢我,我也是要在小师妹身边保护小师妹的。”他转而又这般坚定地在她耳边宣誓道。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格外无语,这是个双重人格戏精?

“小心!”秦燕忽然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将白羽岚搂在怀中,随后飞快地躲过这次攻击。

白羽岚方才还在走神,如今就面对这样一件事,尚且还没反应过来。

秦燕早就带着她又从一头躲向了另外一头。

不得不说,这里的暗器格外多,甚至远远超出于白羽岚所猜测的范围。

这里并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关押犯人的暗室,还有这么多的机关,重重叠叠,像是在防备着什么编外人员进来。

“小心一点,这里的机关之术,非常强,应该是找了很多个师傅修建的。”秦燕神色凝重,也没了之前那班轻浮的样子。

“如何进入,应该是只有刘安一人知道机关,但是他现在昏迷不醒,而这里的机关却开了。”秦燕沉声道“想必是有知情人,将这里的机关打开,然后诱你来此,让你命丧其中。”

就在此时,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他们所猜测过的,关于那个人会极强的易容术一事,越发觉得,这应该是那个人的手笔。

“之前来报信的人,告知你,那个小厮就是被关在这里的消息,你认识他么?”秦燕想到之前进来房间里,告知白羽岚消息,还一脸凝重,做出那个被抓住的小厮,还有很多的疑问没有解开的样子。

白羽岚极力去回想开始见到的那个侍卫,她记得,那的确是叶铭庭身边的护卫,叶铭庭身边的护卫,现在已经不算是多,所以她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很眼熟的。

“我认识,他的确是叶铭庭身边的护卫。”白羽岚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片段。

那个护卫,叩首在她脚边的时候,曾经将自己的手腕给露了出来,那一节手腕,雪白的不像是一个常年习武的人。

要知道,在叶铭庭身边做护卫和亲卫的人,功夫都很是了得,从最开始,就要受到各种各样的训练,但是这个人的手腕竟然是那样苍白,根本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

“不对!你方才说的有道理!”白羽岚心惊道“那个护卫,很有可能,就不是叶铭庭身边的人!他是易容混进来的!”

秦燕的推导是没有错误的,那个人应该是特地来告知她此事,然后一步步,诱使她来到这里,然后再对她赶尽杀绝。

白羽岚一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后背发凉。

此时,又有一批箭猛地一下射向他们,就在他们躲藏的地方,从头顶上,往下压下来带着锥子的一面墙,秦燕赶紧带着白羽岚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直冲那射箭的一面墙,几经周折,总算是找到一个很小的角落,还并未触及到机关。

秦燕喘气几声,都十分重,像是受了伤。

白羽岚一眼扫过去,就瞧见秦燕的后背上,插着一支箭,想必是最开始的第一支箭射过来的时候,他抱着她猛地一个天旋地转,躲开的时候,自己却难以幸免。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未免有几分愧疚,毕竟这是因为她才会受这么重的伤。

“你现在感觉如何?伤的可重?”白羽岚看着他额头上的汗水,都密密麻麻的,像是在水中泡了一下,不由得心惊。

“若是现在再不治疗的话,想必只会越来越严重,你且先坐下来,这里没有什么机关,我在这里给你包扎一下,否则你可能回去之后,容易感染。”白羽岚从他怀中挣脱下来。

秦燕本想挤出来一个笑,像是之前那样对她说话,然而根本没法做到,只能在这狭窄的只能容一人的小地方,慢慢蹲下来。

“嘶”秦燕蹙眉道“这伤口,是不是有些深?”

白羽岚将他的外衣给褪了下来,看着这扎在脊背上的一根长箭,有几分心惊,道“很严重,已经扎到皮肤里面去了,想必将你的肺腑给伤到了。”

他见到白羽岚这般神色凝重地在给他看自己背后的伤口,难免心中有几分欢喜,道“多谢小师妹了,竟然还要劳烦小师妹来亲自给我包扎,之前说好的,是要保护小师妹的。”

他现在还这般真诚地能够去考虑她的事情,说不感动,那都是假的。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蹙眉道“你现在都伤的这么严重了,竟然还有这个闲情再来和我说话,要知道,你要是这箭稍稍厉害一点,你可能就没有命了。”

白羽岚即便是用这么重的语气,但是秦燕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让白羽岚都觉得有几分不可理喻了。

与此同时,叶铭庭到达了刘安的房间,看见正在给刘安喂一些舒缓用的汤药,他如临大敌,道“夫人呢?她现在人在哪里?”

“怎么了?”刘夫人也是有几分疑惑,看着叶铭庭这么焦急的样子,诧异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我记得之前有个你的亲卫来找她,然后她就跟着人走了。”

但是这话一出,叶铭庭是越发心惊胆战,他蹙眉道“那个人,不是我的亲卫!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他今日里才发现,自己的一个亲卫很是不对劲,遇见他的时候,对他的称呼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熟悉的称呼,让他发现了不对之后,立马就见到了真正的自己的亲卫,真正的亲卫告知他,自己并未见过他。

就在这个时候,叶铭庭才真切地认识到一件事,这个人是易容出来的。

思及此,他不免追问道“那个人!他现在带着夫人去了哪里?”

刘夫人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紧急性,蹙眉道“去了关押小厮的暗室里,现在还没回来。”

说到这儿,她忽然又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不由得补充一句“那个暗室,是用来关押一些逃犯和刺客敌人的,所以里面有很多的机关,这些机关每一样都是要人命的。”

眼见着刘夫人这般沉沉的语气,叶铭庭就知道那个人为何要引夫人到那个地方了,很有可能就是要用那个机关对付夫人,如果现在那个机关已经打开,而夫人已经进去了的话,那夫人现在可能已经出事了!

叶铭庭赶紧跑到了那个地方去,但是深褐色的门,已经是紧紧闭上的,刘夫人跟在他身边,道“人已经进去了,这里的机关已经打开了。”

她的视线落在这深褐色大门旁边的佛龛上,这佛龛若是笑脸相迎,那便是机关被打开了,若是怒目而视,便是并未打开。

思及此,刘夫人的语气不免沉闷了几分,道“现在我去将机关关上,若是夫人因此而出事,我自愿领取责罚。”

叶铭庭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只是急匆匆地在机关被关上的那一霎那,就冲了进去。

此时的暗室之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却让叶铭庭心中越发恐慌。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道“夫人,夫人!”



第七百九十一章 为了保护我们

前方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白羽岚和秦燕不知何时已经躲进密室深处,即便现在叶铭庭的声音颇有几分大,但是白羽岚却依然没有听见。

没有听到白羽岚的回应,叶铭庭心中越发焦急。

而站在密室门口的刘夫人却只能干着急,若是她现在不站在门口守着,若是有别的人前来想要对付主上,那就将主上置于危险之地了。

刘夫人只能够在密室之外干着急,却是无能为力。

“夫人,你听到的话,快点回我一声,我很是着急,心中不宁,只想知道你现在情况如何。”叶铭庭一边寻着,一边焦急喊话道。

而此时的秦燕,面色已显苍白,他皱眉道“不如你先出去寻求支援,我在这里等你,我看现在这里已经没有机关在动了,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出去。”

但是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白羽岚见他现在说话都这般难受,心里越发觉得不放心了。

她蹙眉道“你现在这么一个样子,我不放心,要是等会儿我走了之后,你一人留在这里,出事了怎么办?”

可即便是他这么说,秦燕依旧是着急的很,但即便是他这般鲜明的着急,白羽岚仍旧是拒绝的态度,坚定道“不行,我得将你背出去,否则我良心不安,你是为了我受了这个伤,我不能放任你一人在这里不管。”

白羽岚这般坚定的态度,秦燕倒是不知从何说起,听见这番话,喘着气,强笑着道“你留在这里,也对我们无济于事,你不用担心我,我还能够撑到那个时候。”

他说话的时候,又咳嗽了好几声,甚至从嘴角溢出了鲜血,白羽岚看着觉得心惊,连声道“别说话了,你现在说几个字,都要咳嗽好几声,就连这血迹都给咳嗽出来了,我背你。”

说着,白羽岚确认将秦燕的伤口包扎好之后,这就单手去将秦燕给扛在了背上,平日里的秦燕定然是要奋力反抗的,但是这次,他竟然没什么气力去对付白羽岚。

以至于他口头之上劝说都丝毫没有效果,白羽岚看着秦燕的嘴唇几乎都干涸起皮,整张脸都苍白的像是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

他现在说话的时候,都要给喘上好几声,眼睛也几欲闭上了。

她听见后背上的人,就连呼吸声都重了很多,白羽岚着急地呼唤道“秦燕,你不要睡了啊,快些清醒一点,若是你睡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嗯,我知道,我不会睡的。”秦燕低笑着道“原来小师妹这么关心我。”

她头一次听着他这般还带有几分轻浮的声音,却一点都不觉得反感,而是放心了许多。

白羽岚出了这个小角落之后,这外面的路,已经和他们之前来的时候,全然不同了,让白羽岚也找不着他们进来的时候走的路,但是这外面的机关,似乎也关上了。

白羽岚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他们进来的时候,这条路,要比之前他们进来之前的时候,要容易的多。

“秦燕,秦燕。”白羽岚感受到背上他的呼吸声,又变弱了一点,连忙唤他道“秦燕,快些回我一声。”

“小师妹,我听得见的,小师妹不必惊慌,我能够撑得过去的。”秦燕的声音很是低弱,弱得快要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白羽岚急得声音都有些不稳了,她走了几步,就要唤他一声。

“秦燕,秦燕”白羽岚一边走,一边呼唤道。

“嗯。”他低声道。

“秦燕。”

“嗯。”

白羽岚提了一下自己背上的人,在这边昏黄的灯光下,便看见了自己手上沾染着的鲜血,是如此地鲜红。

她看着自己的满手鲜血,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绪,缓声道“秦燕,你,你不要睡了啊,你一定要清清醒醒的,不要睡了。”

她说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哽咽,难受道“秦燕,秦燕,你给我讲讲你和你哥哥的故事吧,讲讲你在美人煞的故事,都行的,我会在一边听着的。”

可是身后的人,却没了回复她的声音。

就在这时,白羽岚忽然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向他们大步而来,白羽岚将手握的很紧,皱眉厉声道“何人!”

那个黑影逐渐显现在她的眼前,惊喜道“夫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就在此时,刘夫人正对上一个黑衣人,双方交手,不相上下,甚至在那个黑衣人的逼迫之下,这个黑衣人还要更胜一筹。

刘夫人被那个黑衣人逼迫的开始有些力竭了,那个黑衣人的目标,分明就是那个机关,想是要去破坏那个机关,对付叶铭庭和白羽岚,想要让他们两个人死在里面。

刘夫人看着黑衣人这蒙面之下深邃的眼眸,眉头一挑,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竟敢在这里犯上作乱!对付大人!伤我夫君!”刘夫人的神色越发严峻。

然而这个黑衣人像是在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武功,她根本就不能够以此来看出黑衣人是出自何门。

就在黑衣人从袖中射出一支暗器之后,刘夫人几乎是身体都要快过自己的大脑思考,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了这暗器的伤害。

就在此时,她也飞出一支暗器,直奔那个黑衣人而去。

那个黑衣人想是没有料到,刘夫人竟然会做到这一步,身中暗器,射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意识到大事不妙,在看见密室门口隐隐看到几个人影后,迅速选择了撤退。

白羽岚此时的脸色格外苍白,而秦燕已经昏迷过去,不知为何,在受到这么大的伤势之后,竟然还能够勉强撑住这最后的一口气,挺了下来。

“大人!夫,夫人如何?没有受伤吧?”一看见叶铭庭三人出来,刘夫人赶紧上前去问道。

她这般关切,让白羽岚也有几分感动。

白羽岚摇摇头,眼中有很明显的伤感。

“不是我受伤,是秦燕,他现在生命垂危,全凭这一口气将人给吊着,这才没有休克。”白羽岚注意到刘夫人的脸色也不好看,这走近了一看,这才发现,她身上竟然也有这么严重的伤势。

白羽岚有些心惊,连忙问道“你,你这又是怎么了?你怎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怎么也受伤了,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白羽岚一声声连环追问,刘夫人只是笑了笑,宽慰道“没什么,多谢夫人挂怀了,只是之前你们进去的时候,那个想要对付你们的黑衣人出现了,他想要将你们都困在里面,被我拦了下来,然后就受了一点小伤。”

顿了顿,她捂住自己的肩膀,扫了一眼昏迷中的秦燕,蹙眉道“现在他的伤不容乐观,尽快将他送过去医治,否则就来不及了。”

说着,叶铭庭已经带着秦燕飞快地离开了此地。

那个老医师,竟然还留在此地,等到叶铭庭将秦燕送过去的时候,老先生神色严峻,蹙眉道“怎么一会儿就来一个人?还是这种受伤这么严重的人?跟上次那个一样,就吊着一口气。”

虽然老先生嘴上是这么说着,有几分抱怨,但是他动作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老先生行动快速利落,将秦燕抬到床上去躺着。

他给秦燕探了一下脉息,神色也算不上严峻,显得有几分奇怪,有些疑惑道“这个年轻人的脉息怎么那么奇怪?他今日分明受伤很是严重,但是却被一种很是奇怪的力量保护住了心脉。”

顿了顿,他又将秦燕翻了个身,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又有几分纠结道“不过他这受伤的地方,也是靠近心脉之处,这奇怪的力量也不知是何物,竟然有如此效果,但是照这个位置受伤,不像是自己……”

白羽岚沉声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会受到这箭伤的。”

老先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叶铭庭一眼,再瞟了一眼秦燕,随后感叹一声“现在的年轻人啊。”

“他是我母亲那边的人,也是我同门师兄。”白羽岚敛眸道“所以我不能够放任他不管。”

老先生抚了抚胡须,叹气道“现在情况虽然不太好,但是由于他体内的这个力量,我保证他还是能够活下去的。”

白羽岚心下也放心了不少。

而如今刘安和秦燕两个人,并排躺在两个软榻上,都是昏迷不醒。

老先生注意到后面站着的刘夫人,也是一脸苍白的样子,指了指她,皱眉道“她是谁?怎么也是这么一脸苍白的样子?也是受伤严重?”

白羽岚醍醐灌顶一般,也反应过来,之前在看到刘夫人的时候,她的肩膀上晕染出很大一块血迹,将整件衣服都给染红了。

她不由得蹙眉道“她是刘安的夫人,方才遇敌,被那个贼人也伤到了。”

“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会受伤的。”她深感愧疚。



第七百九十二章 谁的病情有变?

老先生一听见这番话,不由得催促道“既然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怎么不快一点送过来,还站在门外做甚!”

他语气之中,有着严厉的斥责意味。

“这既然是受伤了还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我平生最是看不起的。”他冷声道“现在还不进来的话,到时候你就不用进来了。”

老先生这一开口,她如何能够不遵守,连忙进屋,低眉道“劳烦老先生了。”

这位老医师倒也不是个很重视礼节的人,闻言,丝毫没有反应,反倒是厉声道“将上衣脱了!遮到伤口的地方,全部露出来。”

此话一出,刘夫人难免也有几分难为情,但是曾经身为一个将士,倒是少了很多别扭。

她将外衣褪去,直接撕开伤口那一处的衣裳,这才皱眉道“劳烦先生。”

露出受伤的那个地方之后,就连白羽岚都有些心惊,因为她受伤的地方,已经是一片乌黑了。

“她这是中了毒,那个对付她的人,那兵器之上,分明就淬了毒,若是刚刚一直扛着,不打算开始就医?”老先生冷哼一声“那她这只胳膊可就要废了!”

“看过太多你这种的病人,拿着自己的性命没当回事儿,这种人,救了一次,还是会有下次。”老先生冷声道。

这话弄得白羽岚和刘夫人都有几分尴尬。

“这次只是一个意外,行走在刀尖火口,这种事情,总是在所难免。”白羽岚讪讪道“但是我们尽力会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老先生冷哼一声,也丝毫没有缓和。

“话说的倒是好听。”

白羽岚又吩咐着侍卫抬进来一张软榻,让刘夫人躺了下去。

但是她即便是躺在床榻上,也还是很担心白羽岚二人,蹙眉道“若是我现在休息了,谁来保护夫人和大人?”

白羽岚笑笑道“没关系,我们两个人都会武功,你们不必担心。”

“但是……”刘夫人犹豫着道。

“你且先好好待在这里吧,安心养伤,否则你们一对夫妻都遇难了,那你们两个人的孩子怎么办?”白羽岚叹气道“虽然我知道你忠君爱主,但这是一回事,可若是现在孩子没有人来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也希望你会是个好母亲。”

刘夫人闻言,这才沉默了,没再挣扎。

“夫人。”叶铭庭大步进来,查看了一下白羽岚的情况,道“夫人没事就好。”

“之前我发现那个侍卫是冒充的以后,我就很是担心夫人,现在发现夫人没事之后,这才放心了许多。”叶铭庭松了口气道。

“那个人抓到了么?”白羽岚显得有几分憔悴,就连这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去看看秦燕的情况,毕竟秦燕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目前还没有,但是我想他没办法跑远,还会潜伏在这个府上作乱。”叶铭庭蹙眉道。

“大人。”刘夫人脸色苍白,却极力想要爬起来,同叶铭庭讲话。

“你不必起来,就这么躺着和我说话,那也是一样的,我不在乎这种小细节。”叶铭庭缓声道。

刘夫人笑了笑,这才一脸凝重道“其实,那个人在对我动手的时候,我还亲眼看到他也是受伤了的,他的伤口在肩膀偏下一点,靠近胸口的位置,因为受了伤,又看见你们来了,所以很快离开了。”

顿了顿,她推测道“这个人虽然身体并不是很强健,但是他会很多奇门异术,这种奇门异术,若是对付起来,会很是麻烦。”

思及此,刘夫人便想到那个人对付自己的一幕。

“若是大人按照肩膀上有伤口的人,挨个地去盘查,想必那人留在府上的话,到时候会很容易发现。”刘夫人提议道。

叶铭庭蹙眉道“你说的这个事情,我会考虑的。”

毕竟现在还将这么一个祸患留在自己身边,属实有些麻烦。

“夫人且先随我过来。”叶铭庭颔首道。

白羽岚跟着他出了房间,这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够在里面说?”

叶铭庭的神情有几分严肃,道“虽然我知道夫人很是感激秦燕,但是我想问夫人一句,秦燕进来见你,非得和你出去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还有,你们去密室的中途,他曾经离开过没有?”

白羽岚的确是没有想到,叶铭庭竟然率先会怀疑到秦燕身上,毕竟秦燕甚至舍身去救她,而站在,她甚至还将这种事怀疑到秦燕身上。

“他来见我的时候,性情上,的确是有那么几分奇怪,比之平时,甚至有些黏人……他甚至还冲我撒娇,就连这称呼都有些变化,可是进去密室之后,我倒是觉得他的性情要比之前正常许多。”

白羽岚越是这么说,却是连自己都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对劲了,毕竟之前的秦燕的确是太奇怪了,甚至连对她的称呼都变了,后来在密室的时候,这才再次唤她小师妹。

“我怀疑现在的这个秦燕是真的,之前的秦燕是假的,有两个人轮流做事,易容的人,不止一个!在你尚未进去之前,还是假的秦燕在你身边,确认你会进去,但是进去以后,真的秦燕在里面,看见你以后才舍身救你。”

顿了顿,他沉声道“在那个密室之中,假的秦燕或许已经离开了,然后转动了机关。”

所以他们才会被困在里面。

白羽岚听罢,甚至觉得这种事情太过神奇,竟然能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人都给调换了!

“在某个机关之处,调换了人,甚至可能连秦燕都不知。”叶铭庭沉声道“这个时候,你站在同一个地方,看见秦燕出现在这里,假的已经离开,你抓住秦燕,以为那个是真的而已,这个时候你们已经遇到了机关,形势危急,如何能够开口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羽岚抿唇,叹气道“可我根本就没发现。”

“大人,之前你吩咐过检查的人,经过查证之后,却是查无此人。”侍卫禀告道“那个侍卫早在前几日里便遇难了,今日早上在箱子里发现了他的尸体。”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的侍卫,根本就是个卧底!

“那个被关押起来的小厮呢?”白羽岚沉声道“我记得在放火的时候,抓住了一个小厮,但是不知那个人被关在了哪里?”

侍从猛地一下单膝下跪道“抱歉夫人!那个人没有被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早在夫人将他交给我们的时候,就让那个冒充的卧底给掌握了,想必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

叶铭庭沉声道“没想到我有一日里,竟然也会让这种细作和卧底给耍的团团转,甚至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发现这个人究竟是谁!甚至也没有抓到这个人是谁!”

思及此,叶铭庭不免握紧了拳头,这真是他的一次耻辱!

“是属下没用!请大人责罚于属下!”侍卫沉声道。

“这并非是你的过错,而是我们都没有考虑周全,放任他在这里为非作歹!”叶铭庭冷声道。

“三日之内,务必将这个人给抓出来!”叶铭庭吩咐道。

“是!殿下!”侍从猛地一下应声道。

“两位大人可还能进来?病情有变!”老先生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白羽岚不免心惊道“怎么了?谁的病情有变?”

她匆匆地进了屋子,这就看见老医师现在都神情严峻,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

他从医这么多年,倒还是很少才会遇到这种棘手的事情,毕竟人人都称呼他是妙手回春之人,有着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是这还是头一遭遇上这种事!

白羽岚焦急地瞧见老医师,正让他身边的小弟子给刘夫人喂药。

“若是这秦燕不知道为何,有那么一股力量在保护着他,但是现在刘夫人身上的这种毒药,却是不知如何解,方才我想要去为她针灸制止这东西蔓延之时,却发现,这东西,甚至有传染人的作用。”

老医师神情难看,道“这种毒药,会人传人,方才若不是我有做好防护措施,很可能会传染到我的身上,没想到,这种毒物竟然这般严重!我还是头一次遇到!”

若是连这个老医师都觉得形势严峻,那足以证明刘夫人情况的确不好。

先前她出来的时候,还看见刘夫人还能够和她说话,而现在,却是已经昏迷不醒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担心道“还有没有可能治愈?”

“很难,我从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例,现在可能是头一遭,我需要人的配合,你的丈夫的医术,丝毫不亚于我,如果他愿意来帮我,那我想,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听罢,白羽岚也沉默了,她知道叶铭庭的医术很好,但是他从来不轻易出手,她想,那定然是有原因的。

白羽岚叹气道“若是他愿意的话,那自然是好的,但是我也不确定,只能够帮助去劝说一下,置于结果,我定然会努力的。”



第七百九十三章

就在此时,叶铭庭忽然大步走了进来,略微不悦,蹙眉道“我来看看吧。”

叶铭庭断然是不会弃他的亲卫于不顾的,这个决定倒是也并不出乎意料。

之前他既然都能够在那种严峻的情况下,单枪匹马地去闯入敌方的老巢,将自己的亲卫全部救出来。

那么现在刘夫人遇到这种情况,他如何会丝毫不关注,直接漠视。

“你将这个戴好。”老先生神情很是凝重,道“这个东西是具有一定的传染性的,如果你不戴这个东西,很容易就被传染了,我可不想再多一个病人。”

叶铭庭接过,道谢。

在戴上手套,又将防护服穿在身上之后,这才开始给刘夫人进行检验。

他给刘夫人探脉息的时候,这才发现她的脉息很是奇怪,先前的时候,还是很稳定的,而现在,刘夫人的脉息很是紊乱,也不知是何缘故。

为什么人才刚刚离开这么一会儿,刘夫人的情况就变化的如此之快?那人用的暗器之上,莫非是当真有可传染之类的病毒?

思及此,叶铭庭蹙眉道“之前先生说过,这个是一种传染性病毒,需要对她进行短暂性的隔离,否则会让更多的人被传染。”

“到时候人数激增,处理起来就麻烦了。”白羽岚蹙眉道。

老先生闻言,也很是同意叶铭庭的提议。

“现在她躺在这间屋子,其余两人都可以转移到别处去。”老先生捋了捋胡须道。

“但是现在对于这个毒素,我尚且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能够完全医治,不知道你现在对这个毒素可还有什么看法?”老先生笑着看叶铭庭道。

向来很少有人能够入他的眼,但是他现在看叶铭庭,倒是觉得他很是不错,很少有这么优秀的后生,却还不骄不躁。【¥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可能晚辈还是学艺不精,所以只能够粗略地提到一些简单的办法。”

叶铭庭已经将手套给褪了下来,披上的那件衣服也给脱了下来。

他缓缓道“需要先用二钱金银草和乙木根先熬制成药控制病情,中间试试用澜木枝和一些简单的攻毒药草熬制到一起。”

顿了顿,他沉吟片刻,道“后期再用一些辅助性的药草,诸如流雨花一类去祛寒。”

“如此,我想这应该还不能够完全治好,只能够算作是一般性解除身上的毒素,但是若要完全根治,可能还需要做出更多的努力。”

老先生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眼里尽是赞许之意,之前就连他都没有完全想明白这种毒,到底是该如何去解毒。

没想到这个后生,竟然能够这般厉害,想到澜木枝和乙木根、流雨花

这三种东西,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一种搭配的方法,能够达到这么一种效果。

“先生觉得如何,可还有别的办法能够再完善一些?”叶铭庭蹙眉道。

“若是再加上一点积雪花,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老先生笑着道“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够想到这么好的办法,我行医多年,甚至于也没有想到如此完善的办法。”

叶铭庭开始在桌案上快速写下一张药方,传唤侍卫。

“吩咐下去,现在照着这张单子上面的指示去抓药,如常熬制。”叶铭庭吩咐自己的侍卫道。

侍卫听闻此言,立刻就着手去办下去了。

刘夫人仍旧是高烧不退,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白羽岚在旁边被叶铭庭拦了下来,不让白羽岚靠近刘夫人。

再过了片刻,就直接将白羽岚给从房间里弄了出去,而秦燕和刘安也被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里去住了。

“夫人还是不要在房间里待太久了,否则可能也会感染到这种病毒,我不希望夫人有事,所以还是希望夫人能够离开,相信夫人能够理解。”

叶铭庭和老先生两个人在此处周旋,随后叶铭庭在接到侍卫报上来的消息以后,这就又跟着侍卫离开了。

隐隐约约听见那个侍卫说什么卧底。

“小师妹。”说话之人,声音很是平淡

纵然说着对她同样的称呼,可是白羽岚还是反应过来这是两个人。

她愣神片刻,转身就看见了秦羽,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色锦袍,看着她的目光带有几分缱绻,让白羽岚颇有几分不自在。

她不由得蹙眉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方才我没瞧着你进门,怎的这么一会儿就出现了,神出鬼没似的,让我都快要被你吓到了。”

听见她这一声抱怨,秦羽笑着道“你还是这样不经吓。”

“你是来看秦燕的情况吗?他现在情况还是不错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现在有先生在照顾他,所以没多久还是能够痊愈的,你不必担心……”

可是她这般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几声,倒是没有看见秦羽的神色有什么变化。

她有几分疑惑,但是尚未问出口的时候,就听见了秦羽缓声问道“你呢?你有没有受伤?”

瞧见白羽岚诧异的眼神,秦羽解释道“我听说你被关在了密室里面了,那里面还有很多的机关,我很担心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被那些机关伤到,之前我曾经进去过那一间密室,知道那里面的机关很是厉害……”

“我尚且还好。”白羽岚不由得有些愧疚道“之前是因为秦燕为了保护我,才会受伤的,所以我很好,你不必担心,倒是可以去看看秦

燕,他毕竟是你的弟弟,我也不愿意见到他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秦羽点了点头,这就进去去看秦燕去了。

秦燕现在躺在床榻之上,脸色较之前已经好了许多。

秦羽瞧了一眼,确定秦燕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症状,也并非是生命垂危,所以他稍稍放心以后,也就没再管了。

白羽岚瞧见,心中生出些不满。

或许是因为今日里秦燕救过她的缘故,她觉得现在秦羽的态度未免有些冷淡了,这两个人之间,好歹是亲兄弟,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么一番模样,着实叫人有几分唏嘘。

“难道,秦燕现在受伤的这么严重,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担心么?他可是伤在了胸口,我看着也很严重,他伤在心脉之处,若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有些特殊,现在说不定也已经没了。”白羽岚闷声道。

听出来她话语之中的不满,秦羽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沉默了许久,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就算是他关心身边人,可终究有什么人能够将他放在心上呢?

他们,不过是将他当作一个棋子罢了,用得上的时候,才会待他好上一些,可若是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之时,便是丝毫不犹豫地将他踹开。

可能她说的也没错,或许,他是应该更加关心一点他这个从小也没见过的弟弟,毕竟,到目前为止,他是真的真心实意地在为他考虑。

思及此,秦羽叹了一声“既然你们都没事,那我就先离开了。”

白羽岚见他来的这么神出鬼没,又走的这般快,蹙眉唤道“现在府上那个作乱的人,我们都还没有发现,你记得自己要小心一点。”

听见她这么一番话,不得不说,秦羽心中还是有几分诧异的,他有几分愣神,随后缓缓笑着道“多谢。”

这还真是自她恢复记忆以来,她少有地在真正关心他。

“我会注意的,但是夫人与其更多地关心别人,不如多多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那个人就是将夫人当作一个目标,想要对付夫人,并且开始计划着想要对付夫人,可能夫人才是最危险的那个。”秦羽温声道。

“我不能够在小师妹身边贴身保护,但是不希望小师妹有事,若是需要的时候,一定不要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定要和我说一声,知道么?”

他这般真诚地在同她提醒,说实话,白羽岚心中还是颇有些感动的,她笑了声“那是自然,你可是我母亲身边的红人,既然你这么厉害,我怎么能够不好好向你求救一番呢?”

白羽岚说着道“那你现在若是有事,便先离开吧,我在这里还要待一会儿。”

秦羽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就消失在白羽岚的视线之中了。

她不由得感叹一声

“没想到,大师兄的功夫,竟然能够厉害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她没见的那几个月,倒不知是去学习了什么武功,竟然能够使得他的功力飞涨的这么快。”

与此同时,白羽岚看着自己面前站成一排排的侍卫,挑眉看自己身边站着的亲卫,道“所有人的齐了?”

他的所有身边稍微用过的亲卫,全部都排列在此。

那些亲卫也都不知是何情况,以为是叶铭庭要开始命令他们去做什么事情了。

十二点头,道“人都齐了。”

“好,那准备开始吧。”他扫了一眼这群人,道“不必多心,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查而已。”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 将他关进地牢

这个密室之中,聚集了在叶铭庭身边所有的亲卫,昏暗的房间只有叶铭庭身后的烛光,在摇摇晃晃,却足以让人看清楚这些人的表情。

叶铭庭吩咐十二,以及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道“去吧,挨个排上去。”

十二吩咐所有的侍卫,纷纷开始排成一队,然后开始一个一个地进行检查。

“将上衣全部都脱下来。”十二高声道“一个接一个的过来,我们要开始给你们看看是否有传染病毒。”

侍卫们倒是也一脸不明,且不说别的,倒是现在忽然要来检查什么病毒?还是传染病毒?莫非是今日里受伤的那几个人?

十几个侍卫,检查的速度本就很快,但是脱下上衣之后,却是清一色地光洁,身上有的伤口,也都是一些老旧的伤痕,都已经只剩下刀子在身上划下的印子了。

见此,叶铭庭不由得蹙眉,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告知自己身边的所有人,是来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口的,但是现在,检查结果竟然是这么一个样子。

可是知情人士,也只有在那个房间,三个昏迷的人,以及那个老先生和夫人,这根本不可能是他们传出去的。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很有可能会是那个卧底感觉到,叶铭庭很有可能会对人进行盘查,所以换成了另外一个伪装的身份,或者说是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做出了一个假象,藏匿起来了。

“你们三个,也将上衣脱了。”叶铭庭吩咐道。

在烛光的映照之下,他隐隐地能够感觉到,其中一个要求脱上衣的人,面色有几分奇怪,像是有几分不愿。

眼见着十二利索地就扒下了自己的上衣,但是另外一个侍卫却动作很慢。

叶铭庭不由得蹙眉道“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是!”侍卫说罢,立刻将自己的衣裳给脱掉。

叶铭庭扫视了一圈自己身边所有光着膀子的人,的确是没有一人受伤。

“大人,您需要再看看吗?”十二在一旁问了声,道“大人需要挨个再查查脉息么?”

叶铭庭敛眸,列冷了脸色,道“我需要挨个再确认一下。”

他从十二开始,让每个人陆续将自己的手腕伸出来,随后开始挨个儿地探他们的脉息。

在注意到那个之前脱衣很是缓慢的人之时,叶铭庭多注意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处皮肤很是雪白,干净的上面没有一丝刀伤。

而反观其他的几个人,都是身上呈现着古铜色的皮肤,并且还有一些很是老旧的刀伤。

叶铭庭多注意了两眼,那个侍卫自然也是感受到了。

“大人是觉得属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他皱眉问道。

叶铭庭笑了声,颇有几分揶揄道“你常年习武,可是这身体上

倒是丝毫没有便黑,若是不做我的侍卫,想必在京城之中,也合该是个受人追捧的世家公子,细皮嫩肉的,很是叫女子喜爱。”

那个侍卫显然是没有料到叶铭庭竟然会这般说,不由得有几分诧异,道“属下并非是未认真练功,而是因为自己身体体质的缘故,便是在太阳之下,暴晒几个时辰,也是不会变黑的。”

叶铭庭笑了笑,道“那这可真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好体质。”

“大人说笑了,若是为男子,有这么一种体质的话,自然是显得不会那么男人,回更加地像个女人似的,所以卑职也并不是很希望自己拥有这种体质,和自己的朋友们都不同。”侍卫说话的时候,倒是显得很是恭敬。

然而就在他话音一落的时候,叶铭庭忽然提高了声音,冷声道“将人抓起来。”

还没等到侍卫反应过来,叶铭庭已经是反手一抓,扣住了他的脖颈,其余人这才纷纷将那个侍卫擒住。

那个侍卫倒是也没有多做挣扎,被抓之后,甚至是反应都不算大,只是很不明似的,道“不知大人为何要抓我?我并没有做什么,若是染上病毒,大人也断不会叫人接触我,更不会是将我抓起来,不知道我是哪里做错了?还请大人明示。”

这个侍卫说的字字在理,甚至也没有丝毫在抱怨的意思,若是别人,只怕是会被他哄骗过去,若是没有之前对于易容者的身份猜测,或许就连叶铭庭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他冷声道“我只是想要,再查看一下你到底是做错什么没有。”

说着,叶铭庭扫视了一下他肩膀快要到心脏之处,那一边的皮肤,看了许久,这才戴上手套,这才去触碰那一块皮肤,他按了两下,在周围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粘贴的痕迹。

叶铭庭从自己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瓶,随后将小玉瓶中的水,倒了一点在他的皮肤上,疼得侍卫满头大汗,但却是一声不吭。

若是真的是自己的侍卫,或许就连叶铭庭都要感叹一声自己训练的人,是多么的优秀,儿若是个细作,那这个细作也算是将自己身边的亲卫模仿得惟妙惟肖了,甚至连这种情况,都能够做到这么相似的程度。

恐怕是在自己心中都在给自己暗示,暗示自己是那个真正的侍卫,才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叶铭庭用了药水之后,又开始用镊子,在他的肩膀之上动作,果不出其然,就在那药水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他身上的皮肤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皮肤之上的那一块,和他中间的一块长条状,颜色分明不同。

那长条状的一块,已经从之前的洁白如玉,变成了偏黄色的样子。

叶铭庭用镊子将那长条状给撕了下来,瞧见

那一处的伤口,沉声道“果然是你,你以为你还能够逃走么?”

那个侍卫眼见叶铭庭发现了这一幕,不由得有几分惊慌。

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笑着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能够找到我,看来,叶铭庭,还是我小瞧你了。”

他虽然还是用的这一张侍卫的面具,但是看着同一张面孔,叶铭庭却是能够在他的身上,都看出来另外一个人的相貌。

就连他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发生了变化,丝毫不见之前他那般恭敬的声音,而是变成了现在这般颇有几分冷淡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派来对付我的?”叶铭庭审问道“若是你不说,我也有办法让你好好地活着,生不如死,若是你说了,倒是能够给你留个痛快。”

见这个人还是不怎么感冒的样子,叶铭庭伸出食指,将他的下巴抬起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道“我知道,在这里的人,绝不只是你一个,只是我目前不知那个易容者究竟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可我已经有办法找到他了。”

顿了顿,叶铭庭的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威胁,道“你说说看?我是该怎样对付他呢?”

叶铭庭开口的时候,只要是在他身边跟过很久的人,都明白他这陡然直降的语气,是意味着要发生什么事了。

“你你!你休想用我去引诱他,我们之间是不互通的,就算是你抓住我又如何,他是不会因为我而出现的。”那个人分明有几分慌张了。

但是叶铭庭却是丝毫没有被他说的这番话影响到,他嗤笑道“那我也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对你弃之于不顾,所以我也想试试看,看能不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说着,他示意其余几人道“将他关进地牢,将消息放出去。”

“若是你不愿意的话,到时候这个人,我迟早也是要抓的,去对付他,那也是一样的。”叶铭庭笑着道“那且等着,你到时候还能不能够挨到那会儿,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刑罚硬气。”

易容者倒是心理素质很强,闻言,竟然是丝毫没有触动,只有在听到另外一个人的时候,神色才会有几分变化。

人被带下去之后,十二站在叶铭庭身边,衣着已经穿的一丝不苟了。

他询问道“大人是打算怎么办?这个人像是个软硬不吃的硬骨头,就算是上了刑罚,也是不一定会招供的,反倒是我们现在回去的时间,又得往后面拖延了,已经不能够再拖了,大人。”

“他就算是招不招供都无所谓。”叶铭庭沉声道“我本意并且是要他去招供,而是要将那后面牵扯的人,都要扯出来,否则,我们这回去的路上,恐怕还不只会发生这么一两次,还会有

更多地事情和危险在等着。”

这个易容者竟然都有能力可以混进来他的亲卫队,这已经是很成功的细作了,既然如此,还会有更多地潜伏期,他想,必须先要将这一批人,都先给处理掉,否则将是大患。

“是属下监管不力,竟然让这种人都能够潜伏在大人的身边,实属是属下的失责,若不是大人今日里就将这个人给抓出来,到时候大人受到生命危险,那属下是万死难辞其咎!”说罢,十二猛地一下躬身拱手道,万分自责。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五章 那个易容者出现了

叶铭庭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件事,不怪你,你不必将这种责任非得往自己身上揽。”

他将整个房间里的人,全部斥退,只留下十二一人,蹙眉道“今日之事,切忌不可外传,那个易容者,需要你亲自去守着,有的时候,若是能够采取一点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如果能够将那个还没被发现的同伙,一块儿抓住,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是,大人。”十二拱手道“属下定然会完美地完成大人交代下来的任务。”

叶铭庭沉吟一声,不再多言。

白羽岚在病房外守了好一阵,眼见着老先生好不容易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白羽岚这才赶紧地上前去问道“先生,现在刘夫人的情况如何?按照之前叶铭庭所说的办法,可有效?”

老医师捋了捋胡须,对此甚是欣慰,道“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有如此造诣,我已经吩咐过自己的小童子,按照之前他说过的办法,来治疗,没想到,这个治疗手段,竟然效果极好。”

“这也是老夫之前都没有想过的。”他沉吟一声,笑着道“若是老夫年纪还轻一点,说不准还能收来做个徒弟,将老夫一身所学,好教导给他,也不至于会失传。”

闻言,白羽岚倒是十分诧异,常日里,也只有一些隐士会感叹自己,说是年纪大了,才会想到要去找一个传人,来将自己的一身所学,全部都交给那位后人。

但是,这位老先生倒是反之而行。

“为何?先生现在年纪已高,若是还没有传人的话,其实我还是很推荐他的,这并非是帮亲,而是叶铭庭在这一事上面,的确是很有造诣,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非常尊师重道的人,不过我也不知是何缘故,他现在似乎并不会向外人展现自己的医术,想必有其苦衷。”

老医师笑了一声,打量了白羽岚一眼,笑着道“你以为,我是为何而不打算收他为弟子?”

“我想不出来,但是,约莫猜到和这个缘故有关。”白羽岚蹙眉道“先生莫不是,打算将自己的一身所学传给一个悬壶济世的人,也好将这浑身解数都赠予到那些百姓的身上。”

她话刚说完,老先生这就哈哈大笑出声,像是格外畅快似的,道“没想到,你这么一个小丫头,竟然能够这般地懂我,心中所想,却总是能够被你这个小丫头给猜中,当真是个聪慧伶俐的小丫头。”

他捋了捋胡须,道“虽然你们不必嘴上说出口,但是我已然知道,你们不是平常人,带着一种贵人的气度,你们身边拥护者众多,想来不是王侯将相,也该是世家大族。”

“若是我将这医术传给他,那后来的人,的确是很难能够用到这医术,那岂不是不能够用之于民?况且,他已有师父,可能就是我那位闭门不出,隐世多年的师兄了,我就不夺人所好了,我现在膝下有个弟子,同样身份也很尊贵,但是对待百姓,却是十足地好。”

看来,这个弟子,倒是令这位老医师很是满意。

白羽岚看着这之前一直不苟言笑的老医师,现在甚至笑的这眼角都起来皱纹了,白羽岚思忖道,这究竟是个怎样的弟子?竟然能够在这么一个严苛的老师膝下,还能够获得如此厚赞。

更何况,还是一个贵人,这位老先生,甚至连叶铭庭都不愿意收,甚至叶铭庭还解决了眼前的这个难题,都没用。

“看你这个小丫头的神情,想必是对我之前拒绝你的请求,很是不满意?”老先生笑着询问道“是不是想要知道,我的那个弟子,是什么人?”

“看你这么聪慧,那就要靠你自己猜了,他也很少出谷,在大多数的普通民众眼中,或许也是个平凡人,出现在人群之中的时候,往往是不会报出自己的名头的。”老先生捋了捋胡须,也没再多言。

等白羽岚望向他的时候,老先生早就大步而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听完这番话,白羽岚却是有几分心惊,不说别的,一个不出谷,却还能够悬壶济世的人,还要在九州,能够治得了那么多的病人。

她思忖良久,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

但是若论这种不出谷的人,却还是心怀天下,将身边所有人都照顾的妥妥帖帖,被人引以为圣人的,她倒是认识一个。

只是这个人,压根儿没让她觉得是个会医术的。

她沉吟一声,也不再多想,率先去问刘夫人现在的情况,得知她现在情况逐渐好转,甚至气色都好了许多,病情稳定的时候,才稍稍放下心。

但是她脑子里,却还是一直在想着,那个被老先生提到的一个这般厉害、却又隐居避世的人,可是想了许久,却还是没个头绪。

叶铭庭甫一回来,便看见自家的夫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悠然地晃荡着双腿,一只手搁在桌子上,支着下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她这次走神走的厉害,甚至连他来了,都不知道,还在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之中的时候,叶铭庭放缓了脚步,轻轻走到白羽岚的身后,猛地一下捂住她的眼睛,尚未开口的时候,白羽岚就将他的手给解开了。

她嗔道“都多大个人了,还给我玩这种游戏,我不必猜,都知道你是谁。”

叶铭庭笑了声“还是夫人聪慧。”

“你身上的味道,我闻得都觉得很是熟悉,便是你来了,不必出声,我也不必用眼睛去瞧你,我都知道是你。”她轻声笑着道。

这下,弄得叶铭庭倒是也觉得颇为有趣,挑眉道“夫人当真是这般熟悉我?我怎的在之前却不知晓?”、

说罢,他甚至还佯装自己很是伤心的样子,叹气道“之前夫人甚至还被易容成我的模样的人骗过,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很是伤心呢。”

他这般作态,其实白羽岚早已见过许多遍,却还是应着他的喜好,去安慰一番,道“之前那是我病了,那不才是稍稍迟钝了一点么?更何况那人后来不也被我识别出来了?”

“那夫人方才走神是在想些什么?”叶铭庭询问道“看夫人走神走的这般厉害的样子,想来是在思考着什么很是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夫人这般上心,甚至都没有注意到我来了。”

白羽岚挑眉道“自然是关于你的事,我才会这么上心。”

她将今日里见到老先生,又和老先生的那番对话,通通都讲给了叶铭庭听,蹙眉道“老先生像是有意无意地同我提到他的这个徒弟,但是他越是描述,越是让我想起来一个人,就是不知道对不对得上号。”

“本来之前他是说过,也有过想法是想要你去做个弟子的,我想着,你不是医术极好么?虽然平日里也没见着你怎么用,但是多学一点总是没错的,但是他便提到了那些,我想着还能够通过那个弟子给你开个后门。”

叶铭庭听得不由得好笑,道“夫人竟然这般为我操心,其实夫人大可不必,我并不常使用自己所知道的医术,只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所以不能够轻易使用。”

他说着,便虚虚地靠在白羽岚的身上,笑着道“说起来,我这最开始破了戒,走出了心中的那个界限,还是因为夫人受伤的时候,聂青和不在,没有任何的人,能够救得了夫人,我只能够自己自食其力,才能够勉强让夫人不要受伤加重。”

“第二次的时候,也是如此。”说罢,他又低低地笑了声,道“夫人总是能够让我破戒,打破自己给自己设过的底线。”

白羽岚瞥他一眼,道“你也总是让我打破底线。”

“不过说到底,你昨日里是不是去抓那个易容者了?”白羽岚皱眉道“那个易容者的身手不容小觑,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个易容者,切忌不可掉以轻心。”

叶铭庭连连道是。

“夫人说的话,我怎么会违背呢。”

就在他说完之后,叶铭庭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忽然警戒了起来,低声在白羽岚身边耳语,道“夫人,你且小心一点,那个易容者出现了,现在,他扮作我的模样想要接近你,你万万小心,我会躲在房间之中,不会让夫人有事的。”

说罢,还没等白羽岚反应过来,叶铭庭就已经躲进了柜子里。

白羽岚一愣的时间,门口就走进来一个人,身穿深蓝色锦袍,头戴玉冠,赫然是叶铭庭!

思及之前在她耳边耳语的叶铭庭,以及现在这个站在她眼前的叶铭庭,白羽岚脑子有一瞬间的当机,随后就想到了之前叶铭庭对她说的那番话,这是那个易容者。

这易容者倒是好技俩,甚至连叶铭庭的衣裳都穿过来了,让人都瞧不出破绽来,身形也差不多。

“夫人,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休息。”



第七百九十六章 将这个人抓起来

眼前之人说着话,白羽岚却是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但是好在她应急能力很强,反应过来,道“之前有些累,便在这里待着休息了一会儿,怎么了?你不去忙你的,来找我作甚?”

‘叶铭庭’笑着道“该忙的事情都已经忙完了,所以才来这里陪陪夫人。”

说罢,他的视线扫到桌子上,只有一杯茶。

白羽岚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之前叶铭庭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待多久,所以压根儿就没给他倒茶。

“夫人一人在这里,一直都没出去么?”他又是好一段关切,道“方才进来之前,听侍卫说,夫人今日里有些操劳了,才过来没多久,想必夫人是真的劳累了,不如,让我来给夫人揉揉肩?”

白羽岚差点儿快要绷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她淡淡道“不必了,我今日里身子乏了,只想早一点歇息。”

若是叫这个人来给她揉肩,想必这操劳是还没有去掉,但是这命倒是能够给玩脱了。

思及此,白羽岚真是想打个冷颤,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尽量保持一颗平常心。

也不知道是她的伪装技术太好,还是这个易容者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有信心,总之他现在竟然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儿,这让白羽岚好歹算是松了口气。

“夫人,这是,生我的气了?”‘叶铭庭’佯装有几分委屈道“可是我之前太过于公务繁忙,所以没什么时间来陪陪夫人,便让夫人生了气?”

白羽岚心里真想给这个易容者拍手称赞叫好,他还真是有够厉害的,竟然连叶铭庭有时候的这种神情都做得出,若不是之前叶铭庭已经来过了,她现在指不定已经相信这个就是真正的叶铭庭,然后现在对他毫无防备了。

“没有。”白羽岚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尽管她嘴上是这么说,但是‘叶铭庭’已经是认定了白羽岚现在和叶铭庭两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矛盾。

因为她现在嘴上这般淡淡的语气,往往都是生气了的表现。

他上前一步,非得来给白羽岚揉揉肩,白羽岚却是思及自己压根儿就打不过这个人,选择按兵不动。

但是她心中已然是有些慌,怎么这躲在柜子里的人,还不出来?他是在里面蹲着看戏么?

“夫人现在总是有几分神思不属,可真是操劳了,没有歇息好,夫人若是真的累了,现在便去休息吧。”那人又提议道。

听着他这不知道是如何伪装成的,叶铭庭的声音,白羽岚都有几分心惊,只是这个人的声音明显有几分哑,所以开口的时候,即便是伪装的再像,也有几分沙哑。

她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

白羽岚郁闷地想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若是这个人要来害她,那将她直接给就地正法了,不是更快?还用得着在这里假惺惺地装这么久?这是要干嘛?还让她去歇息?他不是要对付她么?

“那我便歇息了,你出去忙吧,现在外面那个卧底还没有抓到,我还很是不放心,所以也不想耽误你的时间。”白羽岚握住他的手,道“快去吧,我先躺下了。”

说着,白羽岚便起身去往床榻。

站在她背后的‘叶铭庭’,眸色暗了暗,看着白羽岚的背影,眼睛里都透出来几分杀意。

但是在白羽岚再次转身的时候,他眼中的杀意又收敛的一干二净,转化成了一种温柔的笑意,道“夫人,怎么了?可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白羽岚笑了一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办事的时候,务必要注意安全,毕竟那个人那么危险,我很担心你。”

‘叶铭庭’点头,上前抱了一下她,道“我会的,夫人,我知道你担心我。”

白羽岚被他这么一抱,差点儿让她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个人,能不能够做一点正常的操作,不要这么无厘头出牌啊!她现在都不清楚这个人是在干嘛!到底是要对她做什么?

拥抱之后,白羽岚这就躺下了,躺在软塌之上,这个假的叶铭庭倒是装的十分不错,甚至还在白羽岚的床前,为她很是贴心地掖了掖被角,关心道“夫人睡着的时候,不要乱蹬被子,免得到时候着了凉。”

说着,他又要在白羽岚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被白羽岚抬手堵住了,她笑着道“之前生的气,可是到现在还没完呢,你可不要想着给我混过去。”

‘叶铭庭’倒是也没有再多做挣扎,笑了笑,道“那我便争取获得夫人的谅解。”

说着,他便让白羽岚闭上了眼睛。

躲藏在柜子之中的叶铭庭,明显就看见了这个‘叶铭庭’从袖子之中摸出来一个很小的竹管。

他暗道不好,猛地一下破柜子而出,那个人也是没有料到叶铭庭竟然躲藏在这房间里面,登时有几分慌了神,也就是在这个瞬间,叶铭庭先发制敌,比之假的叶铭庭倒是更胜一筹,在飞快的打斗之中,叶铭庭成功将这个人给擒住了。

甚至都不用他多想,都知道,这个人估计才是这次计划之中的主力,而所谓那一个易容者,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人选。

他看着这个易容者的脸,便觉得心中很是不舒服,要将他脸上的这张面具撕下来,却是根本看不见他脸上面具的口子,不由得皱眉。

思及之前那个人的做法,便从袖中掏出来白玉瓶,将里面的药水倒在了这个人脸上,果然将他脸上的面具给撕了下来。

这也是一张很是清秀美貌的面孔,但是远不及叶铭庭的容貌,这个人的容貌略显阴柔,然而他之前竟然能够将这么一张面孔,变成叶铭庭这一张十分英武的面容,倒是称得上一句手艺人的称号。

白羽岚也从床上起身,看着在床边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竹管子,不由皱眉道“你是想用这个东西来对付我?”

思及此,白羽岚只能够想到一种可能性,他想要抓活的,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一个是用来威胁叶铭庭,好得以逃脱得到点什么,另外一个么,自然是他的那个同伙,到时候将他的同伙也带走。

可惜现在计划泡汤了。

看见白羽岚起身,并且对于眼前一幕丝毫都不震惊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多半是进了圈套,恨声道“叶铭庭,不要以为你抓到我!就能够得到有效的信息!我告诉你,那是妄想,我只为我的主人服务,现在既然是被你抓到了,那我就只有一死!”

叶铭庭冷笑道“还是个很有骨气的么,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怎么能够不去成全你,自然是要将你送去的。”

“来人!”叶铭庭吩咐道“将他带到地牢里面去,看看他的兄弟变成了什么样子,还想不想死,如果你死了,到时候他只会受到更多的折磨。”

说罢,在易容者愤恨的眼神之中,他被带了下去。

叶铭庭倒是不以为意,嗤了一声“再硬的骨头,到我手里,也能给煮软了。”

白羽岚倒是有些好奇,道“你怎么之前只是在房间里听到一声,就知道是他来了,还是易容之后来的?”

就连她之前同样是在房间里面,也不知道外面说了什么,更别说还听见说的是什么。

“你的功夫是有这么强?有一双千里耳?”

叶铭庭摇头,不由得好笑道“夫人怎么这般天真?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有顺风耳?”

说着,他解释道“只是我听见那个人的脚步声,的确是内力深厚,并且和我之前探测的那个易容者的内力,和功法差不多,我以此感觉是他来了。”

话说到一半儿,他甚至还卖了个关子。

“剩下的,夫人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之前夫人被那个人抱了一下,我心里很是不舒服,怎么着夫人也得赔偿我一下。”叶铭庭委屈道。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最后还是在叶铭庭脸颊上亲了一口。

不得不说,之前那个人装着叶铭庭做委屈的时候,白羽岚只觉得心中很是不舒服,但是现在看见叶铭庭,却不觉得心里有不舒服,反而觉得很是自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之前我早就派人去传出消息,说我正在医馆那边,为这里采集药物,甚至还让我的侍卫都跟了过去,让一个人装作我的模样去了,所以他会认为我的人是在采集药物,不会在府上,这才会错开时间,进来找夫人。”

说到这儿,叶铭庭难得有几分尴尬道“之前是我不小心将夫人当做了鱼饵,这是我的不对,但是事情很是紧急,我已经没有把时间同夫人说了。”

“在安排好这件事之后,我就来了夫人的房间,随后便听见了脚步声,这才赶紧地躲进衣柜,将这个人抓出来。”



第七百九十七章 真以为自己百毒不侵了?

眼见着叶铭庭说的头头是道,白羽岚不由得郁闷道“之前你可是一点都并没告诉我,让我现在都有几分后怕。”

叶铭庭将她揽进怀中,笑了一声“若非是夫人方才那般的态度,如此真实,想必那个易容的人,也还是能够瞧得出来几分。”

“这还是要多亏了夫人。”

叶铭庭说的这种漂亮话,白羽岚要是只听了那么一次两次的,倒是也还好,不过她听的次数多了,也就免疫了。

她靠在叶铭庭的胸膛上,蹙眉道“那你现在是想要怎么对付这两个易容者?”

说起来,若非是这个易容者想要将被她活捉起来,充当人质,也好将他的那个同伙救出,那么现在,说不准他们还没有那么轻松就能够将这个人抓住。

照理说,这种卧底之间,也都是不互通的,若是被抓了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大多数也是该先保全自己,或者说是弃子想其他的法子,但是这个人倒是不一样,反倒是想将另外一个人救出来。

顿了顿,白羽岚疑惑地询问道“这两个卧底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他们二人,是亲属关系?”

叶铭庭蹙眉道“这个,为夫倒是不清楚,之前想过这两人配合如此默契,所以想必是互相认识的,这才想到用一个人去引诱另外一个人出手”

“但是夫人提到的这一层关系,倒是没有过调查,这来的探子太多,还经历过身世处理,他们的底子若是要挖出来,想必会很难。”

毕竟,敌国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是要派一个探子出去,想必也是经历过认真挑选的。

思及此,白羽岚也难得有几分犹豫道“或许,你可以试试这个突破口,先将这两个人之间分开隔离,还有,将两人能够代表身份的随身之物取下来,然后可以交给另外一个人看,以此证实那另外一个同伙也被抓了。”

“夫人的提议,倒是可以试试。”

说到这儿,白羽岚不免又想到了现在他们身在此,但是京城之中的事情,却也是不容耽搁了。

她难免有几分忧心,毕竟这接二连三来的事情,不说别的,她甚至觉得是另有居心,总觉得是有人在背后阻碍他们回京的路程。

就在白羽岚想到这一点的同时,门口忽然传来两道叩门的声音。

“大人,属下是京城中来的那个使者,想要见一面大人。”来者其人,声音略显几分沙哑,像是人到中年。

“进来吧。”叶铭庭淡淡道。

就算是他让人进来的同时,也丝毫没有放开搭在她腰间的手,这让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害臊,这人倒是在自己的属下面前,很是放得开,一点都没有个君主的样子,要是让那朝中的迂腐大臣看见了,指不定现在得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一顿,说她是狐媚惑主。

白羽岚这么想着,眼前的人却是已经跪了下来,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

他沉声道“这已经是京城之中来的第二封加急快报了,若是大人现在还耽搁在此处,想必等到大人尚未回去之时,已经发生宫变。”

说着,他从自己的袖中掏出来一封信件,递给叶铭庭。

白羽岚也属实有些心惊,京城之中的形势,不知何时,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她,也没有料到。

“今日里,老臣看见大人已经是在吩咐下属们准备东西要走了,可如何现在又留下来,因为现在这里又发生的一出事故?大人身上肩负着天下百姓的重担,不能够在这里耽搁了,这一分一秒,都是耽误不起的啊!”他说的字字诛心,让白羽岚都不免动容。

叶铭庭将这封信展开一看,便知道这是凌锦带给他的,这下面甚至还盖着他的印章。

如今,群臣抗议,说是大人许久不上早朝,作为一个君王而言,已经失责,再加上现在边境骚扰不断,百姓在水火之中,朝中更有前朝余孽虎视眈眈,就在前日里,已经在暗中查到这个前朝余孽在准备逼宫,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若是让那个人得手了,到时候他只需要再下手将自己的污名洗脱,到时候大人回来无门。

信中还提到,成王败寇,也只在大人一念之间,若是他一直都犹豫不决,到时候只会是赢得江山,却不能够稳固江山。

最后落笔之处,提及凌锦二字,却是在末尾还署名上了百官之名。

看到这么一番话,不得不说,即便他是个昏君,也该要启程了。

他长叹一声“让人紧急备马,若是日行千里,为佳。”

“今晚长夜,便返京,另外,着手吩咐所有的人,注意京城里的动向,尤其是现在的武器装备一类,务必严查!”叶铭庭吩咐道“返京所经途中,务必对京城之中隐瞒!”

“是!”那老臣眼中总算是升腾起一股子的希望,这才拱手告退。

白羽岚看着这一封形势不利的信,也是心中惶惶,蹙眉道“如今形势,想必凌锦在宫中,也是为你操劳了不少,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切莫在途中耽搁。”

“之前是以为夫人若是跟在我的身边,难免不会觉得疲累,今日里上午本来打算离开,又出现了这么一件事,因而难免拖延。”叶铭庭皱眉解释道。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够一拖再拖了!

“我不介意的,若是这点操劳都不能够胜任,还谈何日后要做一国之母?我是你的夫人,自然就应该与别的夫人不一样,我要在你的身边,同你一起分担起这天下的重任,而不是躲藏在你的身后,看你一人为我遮风挡雨。”白羽岚说的很是坚定。

她这般决绝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就这么看着他,让叶铭庭心里都有几分动摇,他忽地缓缓笑了一声,可是自己之前不就应该知道了么?

早就在他之前与她一同面对那个病毒传染母体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并非是一个需要他站在身前,为他遮风挡雨的姑娘,而是一个远远可以自己承担一切的姑娘。

尽管,他现在都不明白,当初自家夫人会的那种功夫,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学会的?

他后来想过,或许是在她失忆的那段期间,但是一想到可能是秦羽教给她的,他心中便颇有几分不痛快。

在阴暗的牢房之中,之前的那个‘叶铭庭’被绑在柱子上,双手吊起来挂在空中,浑身都是鲜血,想来是被折磨的不轻。

侍卫冷声道“看来,大人说的总是没错的,你果然是不吃这一套,让你将这些刑罚都给受了个遍,估计你这嘴巴还是严实的很,什么都不会说。”

侍卫说罢,那柱子上被绑着的人,却是一言不发,像是没有听见这个侍卫说的是什么。

半晌,他才冷冷地啐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大人会的刑罚很多,就算是你们全部用上来,我也是不会说的,不如现在就直接将我就地格杀,免得你们浪费功夫。”

侍卫嗤笑一声“就地格杀?”

“莫不是你在说笑?”正说着,侍卫又从火盆里挑出来一块碳,将东西烙印在易容者的身上,那碳块在人的身上滋滋滋地冒着热气,将人的皮肉给弄得不堪入目。

但是那个人仍旧只是在哀嚎之后,便又不再作声了。

等到那碳块从他身体上拿开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蠢东西,以为自己真是百毒不侵了?我的手下,还没有撬不开的嘴皮子。”侍卫说罢,又是吩咐人将水往这个人身上狠狠地一泼。

这易容者还没有昏迷多久,就直接被人给用水泼醒了。

他一醒来,便看见侍卫的脸,在他跟前笑,道“看看,这东西,你可还认不认识?”

说着,他将手上的一块很小的玉珏在退避眼前晃了晃,道“认识么?”

尽管心中已经知道自己的亲人被抓了,但是这位易容者仍旧是表现的很是淡定,可是现在,当他亲眼看到自己兄弟的东西,被放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他总算是忍不住了。

“看来,这位小哥还是知道这玩意儿是谁的。”侍卫揶揄道。

他看着这易容者的眼瞳紧缩,就知道这个被抓住的第一人,想必和这位的关系很不浅。

思及此,他又笑了一声“怎么?现在能够想起来,要对我们说什么了么?你来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背后的主使人,又是何人?”

但是易容者还是一言不发。

“如果你不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够扛得住这些刑罚,但是我知道那边,可是要受不住了。”侍卫在一边阴恻恻道。

此话一出,易容者明显就开始挣扎起来,怒吼道“你们不准动他!”

“哦?凭什么?你现在不也还是在这里乖乖儿地受着么?难道你还能够跑出去,让你背后的那个大人,来帮你救救他?”侍卫笑着道“不如就听我的,现在你们替他卖命,有什么好处?”



第七百九十八章 娘娘很是威武

不得不说,这个侍卫倒是真能够忽悠人的,眼见着这易容者还是在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他又开始劝解。

“就算是你现在帮助他,保护了你主人的秘密,那到时候这个人的性命,又有谁来保护呢?如果我们放了你回去,你想想看,你的主人,是不是会觉得你是被我们收买了的细作?”侍卫笑着道“不说别的,就我的主人,那也是个多疑的,这高位者怎么想的,你猜猜看?”

这番话倒是戳中了这位易容者的心声,因为在从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看见过,自己是有多少的朋友,因为在主上的猜疑之下,才会死亡。

尽管他都知道自己的朋友,都是无辜的,但是终究是有心无力。

思及此,他难免垂下头。

虽然深处敌营,却头一次为自己的背后阵营而感到悲哀。

主上很是多疑,比之这个叶铭庭只能说是更甚,过犹不及。

就连在之前,他都下达了最后的密信,若是成事不足,便自尽在此,他本知道,这是他作为一个死士,应该做到的,但是现在却心有不甘,他死了倒是好了,但是并不想连累到自己的弟弟,也受难。

“就算是,你动他,我也是不会说的!”半晌,他咬咬牙,坚定道“我不会动摇的,你休想从我嘴里听到只言片语。”

侍卫却是不以为意,冷声道“那这样正好,不如你看看,到时候这个玉珏的主人,究竟会成为什么样子。”

说罢,他也不再让人对付这个易容者,现在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远远不能够让这种意志坚定的人屈服,只能够用他的软肋,才能够达到目的。

他在一旁与身边别的侍卫耳语几声,这才站在门口慢悠悠地晃。

易容者心里能够感觉到,他们是要做什么了,但是自己却又深感无力。

他现在并不能够保护弟弟,那个一直在他身边扬言要保护兄长的人,就连最早的时候,进来暗卫营,也是为了他。

“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侍卫将一个袋子放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冲自己的身边人,道“你们将这东西给他放近了一点看。”

“抬起头来!”侍卫又是一阵厉声道。

此时,易容者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一根小手指,整个人都震了震。

这根手指,他再熟悉不过,这分明就是自己弟弟的手指!那个时候,他曾经为他挡过刀伤,尔后虽然没有被伤及要害,倒是手指上却是留下了很长的一道刀痕。

那瘢痕留的很长,而现在这一根手指,上面便有那么一半儿的瘢痕。

易容者的心凉了凉,怒道“你们这些贱人!都是为朝廷卖命的狗贼!”

可是侍卫听见他的这番骂声,反倒是不以为意,反以为荣,笑着道“你说我们是这朝廷的狗贼?那你呢?为了这种金钱,不也还是为朝廷卖命去了?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那个人浑身一震,蹙眉道“你们,怎么会知道?”

若是这些人都知道了,怎么还会对他这般刑讯逼供,就是为了让他招出来自己的幕后之人,以及来这里的目的。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白羽岚大步走了进来。

叶铭庭现在忙得抽不开身,如今倒是让她过来帮这么一个小忙,顺便将这个人给处理掉。

侍卫一看见白羽岚出现了,立马躬身恭敬道“属下不知,夫人竟然也会来此地,若是大人知晓夫人来这种污秽之地,扰了夫人的眼睛,那大人定然是会责怪于我们的。”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蹙眉道“你们大人,是知道的,就是他,让我来此地的。”

从前叶铭庭十分不喜欢她在这种蔓延着血色和脏污的地方瞎跑,后来每到一个地方,一旦她要是出现在那里,到时候势必会处罚那些士兵,以此为戒。

但是后来她失踪许久,这才没有用这个刑罚,但是他身边的侍卫,倒是还能够将这种刑罚给记得一清二楚的。

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皱眉道“夫人,这里属实不算是您该待的地方,太过脏污”

“起身吧。”白羽岚抬抬手,道“这般话,不必再说了,我既然是你们大人的夫人,那我的话,你们也要听着吧?”

“自然是如此。”那位侍卫又是躬身一拜。

“不必在我面前如此行礼,这种繁文缛节,本来就不适合让你们这种常年在战场上行事的人,来遵守着,如今这形势很是混乱,我相信你们也不喜欢这些细枝末节。”

顿了顿,白羽岚莞尔道“既然我是你们大人的夫人,那我自然也不会是个小家子气的女人,而我也是要与他并肩作战,必定是要经历这些东西的,你们若是多番阻拦,难不成,以为我是要躲在你们大人背后哭鼻子么?”

他们都听说过当初在地下密室,夫人亲手挥鞭子,将一众刺客都赶走的事情,还有当初大人遇难,夫人甚至背着大人走了那么远的地方,甚至逃过了数十人的追杀,一介女子尚且能够做到此,夫人自然不会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类型。

这是个连他们甚至都不一定能够赶得上的女人,他们怎么能够不尊敬?

“自然不会!夫人英明神武,不是那闺中的小女儿,这点,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只是”

“不必多说!”白羽岚的声音提高了些,这下倒是颇有几分叶铭庭平日里的气度,这一嗓子,使得好几个本来又想劝说的人,又没了声儿。

原来,他们夫人竟然是这么个样子的,难怪能够和大人之间相处的那般好,如胶似漆,这俩人的性子这般肖似,若是他们再多说一声,想必到时候也是会得到之前大人处理他们的办法,将他们给弄出去处罚了。

思及此,所有的属下,自然也不再多言。

白羽岚走上前去,那几个侍卫就跟在她的身后,因为她来的太过突然,甚至于这地上的东西,也还是没有收拾。

白羽岚轻飘飘地扫视了一下那地上的一根断指,就让这其余几人不免打了个颤。

“这是那位易容者的断指,我看这个人死活不屈服,所以便选择了这么一个法子,夫人若是不想看见这种东西,我扔出去便是。”侍卫在背后恭敬道。

这是一言一行都开始拘谨了,全然没有半分之前的模样。

看着这个侍卫之前和现在的样子,被绑在柱子上的易容者又是嗤了一声,道“狗奴才!”

白羽岚猛地一巴掌扇过去,将易容者打得都有些懵,之前他易容成叶铭庭的时候,在白羽岚身边,她神色温柔,即便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冷淡,也是柔柔的,丝毫看不出来还有现在的这么一面。

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很好把握,是个软弱的娇气性子。

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么一番模样。

“这一巴掌,是让你方才嚼舌根的惩罚。”白羽岚嗤笑道“你现在已经是个阶下囚了,怎么还能够有这样的底气,去骂我的人?”

“我可能和你的主子不一样,他们甚至都是我的亲人和朋友,我不容许任何人这样说我的人,若是你再说上一句,我可不管你究竟能不能够报出消息,直接将你的舌头给割了!”她厉声道。

这番话落在身后几个侍卫的耳朵里,几个人都有些震惊,他们的皇后娘娘,怎么能够这般地霸气威武?原来他们之前都是看见了假的娘娘么?

原来大人能够被管的死死的,原来是娘娘的确彪悍啊,就这个性子,还能够有几个人敢招惹她?

思及此,一众人面面相觑,就像是恍然大悟了似的。

不过现在他们心中很是钦佩这样的娘娘,那种在闺阁之中,娇娇弱弱,看见个鲜血也都害怕的女人,不配站在他们大人的身边,他们大人可是在刀剑血海里面走出来的,身边自然是不会安稳,那样的女人,只会拖累他们大人!

“怎么?一个个看着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白羽岚挑眉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让你们害怕?太过粗暴了?”

一群人的头恍如抖糠筛似的,道“不是,娘娘很是威武!”

白羽岚笑了一声“就你们会说话!”

“想好了么?你的弟弟,可还是在那里等着你的,若是你在黄昏之时,还不能够招的话,我也不需要你的证词,会让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的弟弟在你眼前死去!”

白羽岚这一声威胁,倒是十分有效果,现在这个易容者已经是恶狠狠地盯着白羽岚,怒骂道“你这个歹毒的妇人!”

“更歹毒的,还在后面呢!要是你不做到的话,他只会在你眼前受到千刀万剐之刑,你想看看?”白羽岚挑眉道“那我就可以让人在你眼前表演表演。”

说着,她拍拍手,两个侍卫就从外面又抬进来一个被柱子绑着的人,此人被人用链子锁着,甚至还将嘴堵住,将眼睛也给蒙上了。



第七百九十九章 一夕之间全没了

这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五官不识,甚至于被绑在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能隐隐地感觉到自己是被换了一个地方绑着。

眼见着自己的亲兄弟被折磨地不成人形,他却只能够站在一边看着,顿觉心中悲凉。

易容者转而又是愤恨地看了一眼白羽岚,身上的枷锁倒是都要被他挣脱开来。

他愤愤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现在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兄弟手上的确是只剩下了四根手指,已经从侧面证实了这根手指,的确是他的

《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第七百九十九章一夕之间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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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用不着你来关心

白羽岚饶有兴趣地听着,随后不时来了一句,道“你们曾经是徽朝人?”

看他这么愤恨的样子,多半是另有隐情,却被家族全灭,受到了政党之间的倾轧遭了祸患,那个时候登基的,正是叶铭庭的爷爷。

她沉吟一声,道“若是有冤情,现在徽朝已经是改朝换代的第三世了,你们即便是想要找到那个皇帝,也只能够在土里找了,如今在这里计较着,也根本无济于事。”

说罢,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倒是挣扎起来,愤恨道“那也是你们徽朝的皇室做出来的!父债子偿,这样的道理,民间百姓都是懂的,怎么就你们的皇帝不能够报复了?”

白羽岚有几分头疼,看来,这个人是想要和徽朝的皇室对着干到底了?不过现在她也算是半个徽朝皇室的人,既然是嫁给了叶铭庭,也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两个,到底是何人,若是被灭门,想必这一家之中上百口人,也不会是什么小家族,落了你们这两个漏网之鱼,倒是奇怪的紧,你们的主子,存心想要你们来对付徽朝的皇室,可是按照这时间算,他现在都应该至少有五十岁以上了。”

这么一大把年纪,难不成,还要一统江湖?再和徽朝的皇室对着干么?

“别说了!千钰!”易容者吼了一声,道“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千钰见自己的兄长很少这么生气,不由得有几分委屈,但是他心中仍然是看着白羽岚,眼里都能够迸发出杀意。

“为什么,哥?这些,本来就是我们的屈辱,迟早有一日,会奉还!我们背负着这几十年前的屈辱,但是世人,却早早地将我们的家族给遗忘了,我不甘心!”

时过境迁,他现在只能够在史书之中,偶尔翻看到关于自己家族的历史,也只有那么寥寥几笔,就带过了。

虽然当年他们是被屠戮满门,但是这记载着的,终究也只是在徽朝的历史之上,这在别国是见不到的,他虽然很不想和徽朝之人有所牵连,但是这似乎又不得不必须。

白羽岚见此,沉吟一声,道“不如,你们将姓氏报出来?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你们平冤平反?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多年,想必皇家书阁之中,或许会有卷宗。”

一旁的千钰却是十分厌恶,道“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我看着就恶心!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还好心地去帮我们平反?你没有将我们杀了就算是好的了!”

白羽岚却是对他的话不以为意,转头去问易容者,他现在显得很是憔悴,或许是因为之前千钰提到了关于他们家族的事情,他现在觉得有几分心力交瘁。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她蹙眉道“他叫千钰,那定然还是没有姓氏的,你又叫什么名字?”

“千行。”他闭了闭眼睛,道“大人赐予了我们生命,我是不会背叛于他的”

他沉吟一声,又像是有几分犹豫。

说实话,他的思想,白羽岚倒是觉得可以理解,因为那个他们背后的大人,毕竟是救了他们,甚至让人将他们抚养长大,就是这样的情谊,即便是不露面,也合该是有些恩情的,如何能够下的了手?

但是他心中定然也想着尝试一次,去将那些冤情说出口,毕竟他们虽然痛恨徽朝的皇家子孙,但是也只有这皇家,才能够将他们的冤情洗清,不至于让他们背负上千古骂名。

他现在看着百姓在说书的时候,提到了他们的家族,便是有几分不屑的,甚至还要唾弃几声,永远是个反面角色。

在白羽岚的注视之下,千行撇过头,眉头一紧,道“当初,家族被屠戮的时候,我也在现场,那个时候,我看见一片哀嚎声,我的亲人,全部在我眼前死去,母亲将我和弟弟放在了水缸之中,这才逃过一劫。”

说到这儿,他的眼中猛地一下迸出一股子的杀意,道“那个时候,若不是因为那个狗皇帝,我们本来是可以在这山清水秀之地,和自己的亲人,度过愉快的岁月,我的亲人们,他们都很好,但是那时候千钰还不懂事,他根本就不会知道。”

说到这儿,他又露出了一种很是悲凉的神情,因为那个宅子里面的事情,也只有他一个人才会记得,千钰纵然有那么一点印象,以及被大人所灌输的恨意,但是终究是少了一点什么。

闻言,白羽岚不免蹙眉,开始思考这被灭门的家族,究竟是哪一户人家,若是住在这山清水秀之地,想必是靠近沿海的一个大家族,或者是江南那边。

她得到了有效的信息之后,让侍卫将两个人守好,这才离开,和叶铭庭商量对策。

如今这两个人的目的倒是招供了,和叶铭庭与她之前的猜测也多半不差,想要阻拦他们回去的时间,但是这两人和之前的婉柔,却是分为两拨,他们之间并不互通。

婉柔那边,是央国派来的人在接应,为了让他们晚回去,好让那个前朝余孽能够顶替了大位,但是这两人背后的势力,却是想要整个徽朝的皇宫都搅得天翻地覆,最好能够灭亡。

所以现在他们出去,为的就是阻挠叶铭庭,然后放任徽朝起内讧。

白羽岚沉思片刻,很是疑惑,那个幕后的人,既然都是个五十多岁以上的人了,但是据那二人所说,却是有着年轻的声音,每次见面虽然看不见人,能够听见轮椅滚动的声音。

那可以说明,这个幕后之人,要么就是不老之人,如此年纪倒是还能够有年轻的声音,要么,那个老人已经去世了,而留下了另外一个人,在这里接班,将他的夙愿传递下去!

白羽岚匆匆地跑到叶铭庭休息的庭院,老远,就看见了叶铭庭,但与此同时,还看见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穿着单薄,身形妖娆,赫然是之前在书房门口的时候,挑衅她的女子。

她顿住了脚步,有几分生气。

此时的叶铭庭倒是警觉性极高,能够感知到白羽岚来了,转身瞧见她,大步而来,白羽岚却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他赶紧解释道“是在谈正事,夫人一定要相信我。”

说着,他很是委屈地看着白羽岚,道“夫人可还记得,在我们走的这一路之中,路障过多,甚至还不知道有多少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说罢,他低声在她耳边道“所以我们需要两拨人马,一个走明线,一个走暗线,暗线的这一条,必须有个人装作夫人,因为现在有一股不明势力,就是在打着夫人的主意,我不能够让夫人铤而走险。”

说罢,他轻轻地在白羽岚的脸颊上吻了一下,笑着道“相信夫人是能够理解我的。”

女子瞧见白羽岚,也不怎么愉悦,却是咯咯地笑了两声,道“看来白夫人最近的确是很招人疼,这气色么,很是不错呢。”

白羽岚冷声道“用不着你来关心。”

“白夫人可真是难以相处呢,不过现在不急,我们来日方长,既然现在大人有事,我便也不多做耽搁,先走了。”

话音一落,她就在几人面前没了踪影。

白羽岚瞥了叶铭庭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

“夫人可是来找我商量那两个人的事情?”叶铭庭一看她面色不虞,便开始和自家夫人谈公事。

“之前听我的侍卫过来说过了,那两人是有些冤情。”叶铭庭笑着道“夫人想来是不解这二十多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灭门惨案?”

白羽岚点头,也不再与他怄气,这就问道“我历史学的也不怎么好,总是听一些话本子,所以也不知道当初究竟有什么大事,我想你定然知道很多,这才来问你,虽然那二人是我的敌人,但是这次他们表现的倒是很有诚心。”

顿了顿,她蹙眉道“所以我便打算顺手调查一下当年的事情,也好去查清楚他们背后的人,否则敌在暗我在明,到时候很难对付。”

现在他们甚至只知道有央国的人在对付,却难以防到这一边的人。

“元景初二十年,江南名门世家大族被灭,那年人心惶惶,所有的世家都夹紧了尾巴,根本不敢在皇帝面前露出锋利的爪子,然而史书上却只是记载了寥寥几字,若是单看这史书,想必也不会知道多少信息,那年我也不过才两三岁,如何能够得知?”

叶铭庭沉声道“但是我知道一人,或许知道这因果缘由,等到了京城,去问问的的祖母吧,那年她正好坐稳后宫,想必知道不少。”

叶铭庭的祖母,洪福齐天,即便是活到现在这把岁数,神智上,倒是还十分清楚,白羽岚曾经见过一次,对她的印象也十分不错。

闻言,她惊诧道“说的倒也是,这种事情,若是真有猫腻,察看史书,想必也是没什么线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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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从未想过要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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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兀自低着头,一只手将下颌撑起,思索道“我曾经倒是听你说起来过你的皇爷爷,他并不像是一个昏庸无能,又擅做主张的人,按照那两个人的说法,他们的家族阖家也有个上百口人,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照理说”

她抬眼看了一眼叶铭庭,道“这也是朝廷之上声名显赫之辈,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怎么可能会随意处置?”

若是这叶铭庭的皇爷爷,又并非是一个昏庸无道之人,那么他能够做出这种决策,想必也是得到了一个确有的证据,正是因为这种证据,才会让他做下这件事。

如此看来,莫非是有人在暗中作祟,冤枉了这个家族。

“此等陈年旧案,若是夫人当真想要查个清楚,想必只会是难上加难。”叶铭庭叹了一声,道“若是夫人想要去查,也不无不可,等到了京城,想要查各种卷宗,我会吩咐人帮助夫人。”

白羽岚蹙眉道“可是今日就动身?那两个人又如何处置?”

这两人,本来就是他们的敌人,现在他们也要离开此地,难不成查清楚他们的冤情,就要放虎归山?

“端看夫人的决定,方才为夫瞧见夫人的眼睛,便觉得夫人自个儿是有些小心思的,既然夫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看法,那现在夫人就按照自己的念头来做便是。”叶铭庭笑着,温声道。

白羽岚倒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说自己的抉择,听闻此言,她难得抿唇低头,又瞥了一眼,瞧了下叶铭庭,露出小女儿般的娇态。

“我倒是想,将他们二人先放回去。”她解释道“并非是我想放虎归山,而是之前就在审讯的时候许诺了他们,侍从们也都在一旁听着,若是现在我不放人,便没什么威信力了。”

可是她心中倒也清楚的很,就算是现在将他们放回去,他们又能够回去哪里呢?他们背后的势力,想必会对这二人产生怀疑和忌惮之心。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种不信任,几乎可以摧毁一个组织。

她沉默良久,道“再有,若是他们看清楚了自己主子的真面目,我们又能够为他们的家族洗清冤情,说不定到时候,也可以为我使用。”

白羽岚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甚至挑眉看了叶铭庭一眼,他低声笑着道“恐怕这才是夫人的真正目的。”

“既然夫人已有决策,也只用知会我一声便行了,那些侍卫,全供以夫人自个儿遣使便是,我便不再多做手脚,晚上还有那两个使臣前来和我商议走的方向,夫人且先睡,休息一会儿,等离开的时候,我再来唤醒夫人。”他轻声在白羽岚耳边道。

不得不说,叶铭庭温柔起来的时候,还真是要了人的老命,让人颇有几分欲罢不能。

她身上一酥,这老夫老妻的,都感觉自己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

“那我便休息一会儿,今日里累了一整日,没什么精神,一炷香后,你便唤我起来一下,我还得去处理处理这几个细作的事情。”白羽岚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道。

叶铭庭瞧见她这般慵懒又可爱的迷人模样,嘴角不自觉勾起,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道“夫人这般困了,还如此操劳,若是还有下次,想必是要被我小小地惩罚一下子的。”

白羽岚却是忽然想到之前那个小侍卫,在她身边同她提起来的,关于叶铭庭的八卦,传闻他最是喜欢在给犯人惩戒的时候,对他们说那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惩罚罢了,殊不知,这种惩罚,可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消受得起。

稍稍一来,这就要剥皮鞭刑,抽筋动骨

叶铭庭说罢,他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打横抱起,走到房间门口,直接一脚将门给踹开了,随后将她轻轻地放到床榻之上,还顺带着将她的被角掖好了。

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道“安心睡吧,我在门口给你设了几个侍卫守着的。”

这般作为,倒是叫白羽岚没来由地想起来,叶铭庭和囡囡在一起的时候,那相处模式,每到睡觉之前,囡囡都会缠着叶铭庭,让他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一下,才愿意放他走。

思及此,白羽岚难免有几分思念囡囡,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何模样。

叶铭庭的公务看来是真的很忙,在同她道别之后,一眨眼的时间,在房门前便也看不见他的人影了。

白羽岚暗叹一声,窝在被子里,很快便入眠了。

她许久没有睡得这般香甜了,甚至一觉醒来,都是无梦的。

想来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昨日里甚至守在病床边,又看着那个老医师在为刘安几人用药,连着这般久,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以至于现在能够一闭眼就睡着甚至睡眠质量不错。

她甫一起身,便瞧见紧闭的房门口,有微弱的月光在门口上投去两个影子,许是之前叶铭庭安排在她门口的侍卫,她大步上前,开门,却发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登时心中便有几分惶惶然。

这门口的两个人,不是叶铭庭的侍卫?

她猛地一下又将房门给关紧了,同时心里冷不丁地想到,这门口的两个看似侍卫的人,压根儿就不是叶铭庭的侍卫,若这二人并非侍从,那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将她直接掳走,这又是为何?

一时之间,白羽岚脑子里一阵思绪纷腾。

门却被人狠狠地把住了,许是之前她轻轻地搬弄了一下门,被这二人发现了,她心中惊诧。

只见这门动的是越发厉害,像是这外面的人在狠狠地摇动着,要将这门打开,带走里面的人。

白羽岚将门栓別在上面,随后心中一阵忐忑,耳朵里却只听得见门口这砰砰砰的撞击声,那两人不说话,却只是在这里像是机器人似的,不断地撞击着门口。

砰砰砰!

这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不仅仅撞在了门上,更加撞在了白羽岚的心上,她很是无措,甚至不知道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你们到底是谁?”白羽岚站在门后,吼道“你们将我门口的侍卫怎么了!”

然而即便是她厉声如此,那门外不断的撞击声,却还是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白羽岚心中焦急,又喊了一声“若是你们再不停下来,不知是敌是友,我只有对你们刀剑相向了!”

这门外的人,却像是听不见她说的话似的,很是无动于衷。

就在白羽岚正准备抄起家伙对付这两人的时候,门外的撞击声忽然停下来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很近的箫声,这箫声很是熟悉,却又似近在耳侧。

身旁忽然落下一道冷风,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身边,那声音十分动听,像是山涧之中的泉水,从高山之上徐徐流下,又像是春日里的池塘之中,有雨滴坠落在上。

“好久不见了,小姑娘。”

白羽岚猛地一下回头,便瞧见了一张惊为天人的容颜,若是说叶铭庭是经过磨砺之后,香自苦寒来的梅花,秦羽是那傲然绽放的牡丹,此人便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

他长眉入鬓,一头青丝只用一根简单的青色长缎绑在背后,几缕长发落下,稍稍逶迆在他的肩头,像是在他身上绘出一副水墨画般唯美,而他抬头的瞬间,如画的眉眼清楚地映入她的眼帘。

她自然是记得他的,但是从前的他,却是有几分病弱,常年便是清冷地待在积雪不化的山上,像是与凡间隔绝了似的,压根儿和她没什么干系。

可是现在,倒是徒增了几分烟火味道。

“怎么?小姑娘这般惊讶,莫非是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还是你记起来从前的过往,这就忘记了失忆之后的过往?”他轻声道。

说来也奇怪,在他进来之后,那门口的两个黑影子,倒是也一动不动了。

“门口的人,是你的下属?”白羽岚冷声道“你现在是站在哪一边的?你想抓我?”

琼玉轻轻地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平白带出一点温柔来,他笑着道“并非如此,我怎么可能会对你不利呢?那都是你的猜测罢了。”

说罢,他又停顿了一声,道“这门口的两个人,的确是我的傀儡,但是他们不会伤害你。”

“琼玉,我不知道你今日里出现在此地是有什么目的,但是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喜欢别人总是在算计着我,将我当成一颗棋子,当初我失忆的时候偶然碰见你,还以为你当真是那般什么都没想过的,就和我做朋友。”

白羽岚的声音越说越冷,但越是如此,琼玉的眼神便显得越是伤心,他像是很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似的,蹙眉道“没想到在你的眼中,竟然是这般看我的”

“我从未想过要对付你,为何你要这般猜忌我呢,小姑娘,只是有些事不得已而为之,却并非是对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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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想必是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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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冷哼一声“什么叫做不得已而为之,却又并非是对我不利?你们怎么总是喜欢拿自己的看法来加诸在我的身上,我不需要!”

说罢,她将手中的长鞭抽出,猛地一下往后倒退散步,挑眉道“若是你今日里执意要带走我!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

说着,她狠狠地向着琼玉的方向,甩了一鞭子过去,琼玉躲过,随后他的眼神越发受伤,叹声道“没想到,当初教过你的东西,到最后,你倒是用在了我的身上。”

白羽岚也分不清楚他这般失落的语气,到底是真是假,但是现在,她不能够离开这里,也不能够离开叶铭庭的身边,不管他现在究竟是有何目的,总之现在带她离开,那必然是不安好心!

琼玉面对白羽岚的攻势,却是见招拆招,像是她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他也不会受到片刻干扰似的。

白羽岚有几分心惊,方才他说过,她现在所会的东西,是他教的,那么现在她用的这些招式,他自然是会化解的。

可是她怎么总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经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她搜遍了自己的记忆,也不记得有个人教过自己鞭子。

但是现在她手握长鞭,却是使得活灵活现,像是她天生就会这种东西了。

思及此,白羽岚却是越发卖力地攻击琼玉,无论如何,她不要离开这里!

琼玉看着她的目光,透露出几分可怜,他很可怜她?

“现在你被人蒙蔽了心智,却还是这般地一心一意向着那人,难道,你不觉得你很可怜么?我不希望我精心呵护着的小姑娘,会终有一日,变成这么可怜的模样。”他叹声道。

就在白羽岚最后动了杀机的那最后一鞭子,他像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猛地一下单手握住了那只带刺儿的长鞭,鲜血从他的手掌上留下来,浸染在他雪白色的长袍上,留下了点点梅花。

他却像是丝毫不以为意似的,甚至用力,将那鞭子狠狠地扯了过去,而白羽岚也跟着那一股力气被他抓了过去。

他另外一只手,这就将白羽岚的口鼻捂住看着她的眼神又出现了悲悯。

与此同时,白羽岚感受到他手掌之上的异香,抗拒了一下那莫名的味道,却终究是不敌,还是昏了过去。

陷入沉睡之前,白羽岚还不由得懊恼,怎么被这个人这么容易地就抓到了?她记得她挥动这一套鞭法的时候,甚至在面对数十人的感染者,她都不以为意,而现在,竟然这般就被抓住了?

琼玉将白羽岚抱进了怀中,听见周围已经出现了侍卫跑动的声音,又吹响了箫声,门口的两个巨大的黑影,这就朝着门外冲出去,像是无惧生死。

而这厢,琼玉将白羽岚抱着,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府邸。

叶铭庭早先便有一种预感,但是他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就在听见那箫声的时候,他顿感不妙,这才吩咐了自己身边所有的侍卫,回到白羽岚的院子里去察看一番。

但是就在他本人也紧跟着出来之时,却发现院子之中,他的两个得力的亲卫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长得很不像中原人的壮汉,这二人长得大概有两米高,身形壮硕,穿着打扮也是那胡人的装饰。

与此同时,他们露出皮肤的地方,也显现的是一种古铜色的肤色,像是修炼了什么神功一般。

身边的护卫同叶铭庭禀告道“大人,这两个人,像是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他们两眼无神,应该是被什么人控制了。”

就在此时,秦羽也出现在此,愤恨地看了一眼叶铭庭,怒道“之前听见箫声的时候,我便已察觉不对,恐怕这个时候,我的小师妹早就已经被人带走了吧!”

估计现在连个人影子都是看不见的,追也追不上了。

“你几次都丢了小师妹,若是那些人是真的想对小师妹不利,恐怕现在小师妹早就死了!”

面对秦羽的质问声,叶铭庭竟一时无言以对。

是,是他的保护不利,这才会让夫人总是被奸人所掳走!

那两个长得跟个铜人似的人,像是受到什么指示似的,也压根儿不让他们靠近卧房,甚至已经冲上来,和叶铭庭的护卫厮打起来。

秦羽这才有空余时间看了一眼对面的铜人,登时眉头紧皱,道“这不是在西域里横行称霸的两大金刚么?怎么会在这里看见他们?他们平日里根本不会来中原,更不会听取什么别人的指示,可现在竟然会和我们成为敌手!”

他冷声道“这两个人可是一点都不好对付!这两人修炼的金刚不坏之身,若是找不到命门,想必很难攻下来!”

说到此,他很快便与那两个金刚人打了起来,但是显然他们这一方,才是弱势。

“若是你到时候出事了,等到小师妹回来的那一日,想必又会将这种罪责怪罪在我身上,我可不敢让你出事,到时候她若是想要为你这人殉情自杀,我岂不是得不偿失!”秦羽一番解释,便是与那些护卫又一轮地对上金刚人。

叶铭庭使出轻功上前,猛地一下抽出腰间长剑,随后和那两个金刚人扭打在一起。

这两个金刚人,力大如牛,就连他随身携带的这包随他奔赴战场,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的敌军的,这一把宝剑,甚至对上这二人,都没能够将他们的山上划出来一道口子。

那二人简直就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腔蛮力,在和几个人对着干。

耳旁传来一声闷哼,叶铭庭顿了一下,看向身边人,秦羽已经从对战的场上飞了出来,他嘴角溢出一丝丝鲜血,瞪了叶铭庭一眼,道“看什么!等会儿你小心也被他来这么一拳!”

叶铭庭只觉得他怎么和自家夫人一般,就连这生气起来,都差不多,想到这,又想到之前夫人和他相处在一起的那段时日里,她觉得很是开心。

他心中不免多出一分酸涩,随后冷道“本座可不会如你一般。”

说罢,他动作迅速凌厉起来,那两个人本来就是在靠着蛮力撑着,见此,甚至有几分快要撑不住,尽管叶铭庭的剑无法伤到他们,但是他们却也无法伤到叶铭庭,因为他的轻功的确是运用的登峰造极,根本就追不上,也跟不上他的剑法。

这是叶铭庭曾经自创过的一门剑法,那个时候,他只是为了让这套剑法以快制胜,可是因为不够锋利,也就更加适合女子,他曾经教过白羽岚,但是从未想到,还有一日,竟然当真运用上来。

就在叶铭庭这疯狂的进攻之中,那两个人逐渐显现出几分体力透支的样子,随后便开始气喘吁吁,但是对叶铭庭的攻击却是从未停下。

半晌,叶铭庭总算是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中,找到了脉门,其他地方都不是,想必这脉门,是在他们的脚底下!

他吼了一声“秦羽,现在去引开他们,他们神志不清,用那边倒下来的树,使个绊子,让这两个站着的人倒下来!”

秦羽几乎是心领神会,很快就明白了叶铭庭的用意。

虽然之前他也有尝试过猜测,那个地方会不会是这两个金刚的脚底心,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叶铭庭那样凌厉而又迅速的剑法,不能够将他们身上所有的位置全部都试探一遍。

秦羽用自己的剑,很快就将这两个金刚引到那边的位置,与此同时,由两边的侍卫一起,将那二人逼到了树边,随后便将这两人给绊倒了。

就在此时,叶铭庭猛地一下冲这两个人出剑,如此狠厉的一击,便戳在了一人的脚底,那人哀嚎一声,叶铭庭便知道,自己是找对了地方,他又飞速地戳到另外一人的脚底,同样也流出了鲜血。

这下阵眼破了,这两个人,想必是逃不掉了!

秦羽心中也有些夸赞,虽然他看见叶铭庭,便觉得很是不服气,但是不得不说,很多的时候,他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是个百姓心中平定四方的大英雄,这样一个人,怎么不会让一般的女子心动?

同样心动的,也还有他那个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秦羽心中又是一片黯淡。

阵眼一破,那二人自然是不敌这般多人,可还是在挣扎着想要和人打,虽然所有的护卫都想要这两个人死,但是叶铭庭见此,却是抬了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做法,蹙眉道“现在,恐怕只有让这两个人说出夫人的下落,若是无用,到时候再杀也可。”

与此同时,十二从房间里出来,带出来一封很短小的信笺,递给叶铭庭,道“这上面,便是那贼人的落笔,说是将夫人带走,要借一段时日,到时候会完好地送回京城,让大人先回京城。”

叶铭庭挑眉,道“他说的,也可信?这贼人将我的夫人带走,他说的话,还能够信任么?”

“可是现在,我们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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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灭掉了逃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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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他带下去!”叶铭庭冷声道。

叶铭庭难得沉默,秦羽说的不错,现在他们除了去拷问此人,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夫人的踪迹呢?

“不知大人可否将字条也给我看看?”秦羽收了剑,站在叶铭庭正对面,双目炯炯,看着他道。

叶铭庭也并未有隐瞒之心,这就将字条递给了他,蹙眉道“若是你要辨认字迹,恐怕没办法,贼人除却可能不是我们认识的人以外,甚至连字迹都可能是从各种字帖上临摹的。”

秦羽只扫了一眼,这就将这纸条上的字迹认了出来,他当然认得这是何人的字迹。

他接了叶铭庭的话,道“王临之的字迹,当然是认得,这可是前朝的书法成大器者,如今他的字迹尚且还在皇宫之中流传颇广,供你们皇家子孙用于临摹。”

说罢,他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揶揄道“不过你自幼并非是在皇家长大,学于你母亲的笔迹,自然不太可能识得这种字迹。”

他这话语之中,夹枪带棒的意味未免太过鲜明,饶是叶铭庭不愿与他计较此等小事,心中也颇有不快。

“便是我不认得这皇家字迹又如何?历朝历代,书法字迹都是按照皇帝的喜好而为之,如今皇宫之中不再盛传此种字迹,也不是不可以。”叶铭庭嗤道。

他说的不无道理,这历朝历代,哪一种东西的流传,不是因为那些权贵自上而下颁布的政令,叶铭庭这里自然也不例外,他既然是个皇帝了,又何必在意这些,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喜好再流传推广。

思及此,秦羽哼了一声,没再就此事谈论下去。

周围的侍卫,都在收拾着这一地狼藉,就连十二都被叶铭庭叫开了。

秦羽这才道“这字条上的字迹既然是王临之的,这人能够弄到王临之的真迹,想必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再联想到他会对书法一事上颇有造诣,定然不会是什么只会打打杀杀之辈,所以首先排除了杀手组织的那些人。”

他瞧了这字迹最后一眼,递给叶铭庭,继续道“况且,就算是这人不临摹,按照他这种笔力,想必字迹也该是别有风韵,甚至让人称道,如此深厚的功力,想必从小就受到了极其高等的教育,加上这信纸上淡淡的香气,此人必定极尽风雅之事。”

必然不会是伪装成贩夫走卒一类,甚至还可能是个年轻的公子,非常爱整洁,可能有一些轻微的洁癖。

叶铭庭瞧了秦羽良久,随后皱了下眉头,道“你倒是很厉害,能够通过这么小小的一张信笺,倒是能够推论出这般多的东西,令我对你颇有几分刮目相看。”

从前他发觉秦羽总是在夫人身边转悠,甚至于三番四次地,明显对夫人有觊觎之心,他一直觉得秦羽过分注重儿女之情,甚至在此一事上,将这天下,将这诸多事宜,全部从自己身上抛开了,直到现在,倒是才觉得秦羽勉强有那么几分有头脑。

“我会的东西,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秦羽嗤了一声,道“既然让你赶紧回京,暂且不必再去寻他们,还能够留下这么一封信,想必他也不会怎么伤害小师妹。”

他走进白羽岚的卧房之中,四处扫了一眼,蹙眉道“这卧房之中,打斗的痕迹也并不是很重,想是小师妹在这里挥了几鞭子,但是那人却一再退让。”

顿了顿,他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一把上面的灰尘,察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才提醒叶铭庭,道“小师妹想必还认识那人,后来打起来,小师妹想必也是没伤着的。”

不得不说,秦羽展现出的这种推理的能力,甚至让叶铭庭都觉得不得不佩服,着实厉害,他甚至觉得这种犯罪的场景再次展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微微蹙眉,道“不过小师妹认识的人太多了,所以现在也没法下定论。”

但是究竟有什么人,能够让小师妹停顿了这么久,才动手的呢?显然他们是熟识,不仅如此,小师妹后来动手的时候,也留有余地,那人的功夫深不可测,在现场几乎都没有留下什么脚印,甚至在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此人的轻功定然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

究竟是谁呢?

与此同时,白羽岚在琼玉的房间里醒过来,她脑子里有几分昏昏沉沉的,微微动了动眼皮子,就看见雪白色混合着墨绿色的纱帘,在自己眼前轻轻地飘着。

满室之中,带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像是有再大的脾气,都能够给这香味去掉了。

这四周装饰的,也是格外的富丽堂皇,却又不失典雅矜贵。

帘子外,是很大的一扇窗户,类似于现代的落地窗,窗子旁边,别着精致的缎面长帘,上面缀着精致的璎珞,还有雕刻成花朵的翡翠,放在床头的檀香木雕花柜子上。

头顶上还挂着精致的花灯,足足有十来个,若是夜晚,想必能够将这里都给点亮了。

不知何时,一个小丫鬟忽然进来了,看着她已经醒来,欣喜若狂,出门喊道“姑娘已经醒了,殿下。”

白羽岚脑子有些疼,殿下?是何人?

她只记得,在自己昏迷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是

怎么会想不起来,自己分明是被一个贼人掳走的,这个贼人,她还是认识的,如今叶铭庭那里情况艰险,她怎么还能够让他去分心处理这里的事情?

思及此,白羽岚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但是身体乏力,竟然觉得穿鞋都有些头晕。

忽然进来一人,他穿着天青色的外袍,里头穿着精致的白色缎面长衫,容貌如那山上的皎皎明月,皑皑白雪,清秀美貌,却又显得十分矜贵,让人不敢靠近。

白羽岚蹙眉道“你是何人?”

琼玉嘴角噙着一抹十分温柔的笑,道“是你的一位故人,你失落在此,过几日里,我会送你回去。”

白羽岚心中猛地一下想起来自己之前被劫的事,蹙眉道“莫非就是你,将我劫走了?故人,我可是从未见过你。”

琼玉笑意不减,道“姑娘倒是十分健忘,之前还是认得我的,如今不过这么一会儿,便不认识了。”

白羽岚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一群丫鬟,全部都是长得眉清目秀,格外漂亮,甚至于这身上穿着的衣裳,那也是上等的绸缎做成的,一般的大户人家,如何能够消受得起这般大的开销,便是世家之中,也只有那身份格外尊贵的,或许才用得到这般配置。

她究竟是何时,究竟能够认得到这般的公子?若是真的有认识,合该也是有着很深刻的印象。

“姑娘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意外,所以暂且神智不是很清楚,姑且就将这当做是一场黄粱梦罢了,不过几日里,便能够安全回去。”他轻声在白羽岚耳边道。

“我不要在这里做什么黄粱梦!”白羽岚有几分不悦,道“今日里你且将我送回去!”

她这般不配合的模样,倒是让他背后的那几个丫鬟颇有几分不悦,她们可是从未见公子对什么女子有这般上心,如今好不容易以为公子当真是捡到了什么宝回来,以为她们公子不再成为那样冷清、郁郁寡欢的样子,孤身一人。

但是现在这个女子竟然这般不识好歹,甚至拒绝公子的一片好心!

琼玉脸上闪过一抹难过的神色,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他笑着道“我说过,最多让你在这里待上三日,三日之后,便会送你回去,你现在身体情况也不是很好,若是强行离开,到时候只会让你身心俱疲。”

说罢,他吩咐自己身边的大丫鬟道“将之前熬好的汤药喂给她喝吧,若是她的身体再不调理好,想必到时候回去也是件麻烦事。”

大丫鬟允诺。

临走之前,琼玉还有几分担心白羽岚不配合,将药给倒掉,不信任他,他温声道“若是你真的想要早一点回去,就不要给我们再添上这么多的麻烦了,你若是不吃药,方才你也看到的,你现在甚至连这下床的气力都没有,如何回去?”

这番话倒是有作用,在琼玉离开之后,白羽岚也没有拒绝那个丫鬟的喂药。

眼下只剩下她和那个丫鬟两人,她心中尚且还是有几分疑惑,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可否解答。”

“姑娘想要问什么,尽管说便是,不必将公子当做洪水猛兽,他并非对姑娘有恶意。”这个大丫鬟,明眸皓齿,长相也十分秀美,没想到这开口的时候,也是温柔可爱。

有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的人,不像是什么作恶多端之人。

“姑娘现在是在停云阁。”丫鬟笑着道“这是公子的一处行宫,虽然叫的是这么一个名字,但是占地颇大,也离世人颇远。”

这下,倒是瞬间灭掉了白羽岚逃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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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好心当做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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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方才见到的那个男子,究竟是她何时认识的所谓故人。

因而,在这丫鬟如实回答之后,她便再次追问道“还有一番话,便是我想问问你,你们公子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将我带来此地?我似乎并不认识他,却又总感觉似曾相识。”

“是姑娘现在的病情,让姑娘有这种错乱的想法,实际上姑娘的确是认得公子的,只是因为这个病情,所以才会有那么点不适。”

说罢,她往白羽岚嘴里喂完最后一口汤药,叹气道“之前公子前来扶起姑娘的时候,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奴婢从未见过,如今想来,公子恐怕是对姑娘动了真的心思,可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若是姑娘当真无意,还请姑娘切忌要与公子说清楚。”

她顿了顿,沉默半晌,道“也好撇清关系,莫让公子再做出这般傻里傻气的糊涂事来。”

她自然也只敢背着琼玉说出这番话了,要知道,若是公子知道她在姑娘面前提及此事,想必不会饶了她。

白羽岚奇怪之余,便想到了自己之前因为吃了秦羽的药时,所患的失忆症,后来也的确是好了,可是现在她压根儿就没有乱中什么毒,却为何还是遭遇此道。

“姑娘可还有别的什么想问的,奴婢会一一解答。”

“我并不想为难你,若是你告知我太多,想必你家公子也并非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不说了。”白羽岚叹气道。

这倒是让秋月有几分刮目相看,若是旁的人落在如此境地,想必是会想方设法地弄到更多的信息,还如何会考虑到自己的敌人?可是这姑娘倒也算得上是一朵奇葩了。

这种情况下,竟然会说,担心自己会拖累她?

“姑娘说笑了,想必公子也很是担心姑娘的感受,会网开一面的。”秋月笑着道“公子对姑娘的确很是照顾,若不是什么触犯到他底线的事情,定然是不会忍心多过责怪。”

白羽岚叹气一声,摇摇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是,奴婢等会儿为姑娘送上来沐浴的药桶和衣裳,姑娘到时候先在药浴里面泡一下再出来。”说罢,秋月这就离开了。

她甫一离开,就被琼玉叫到了湖中亭里面训话。

秋月自然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告知,也禀告了白羽岚现在的状态。

但是她仍有几分不解,道“可是姑娘现在为何会独独将公子给忘了,莫非是之前公子将花粉给她闻到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琼玉摇摇头,心中忧心之余,同时还隐隐含着几分惆怅,道“并非如此。”

“她从前是在失忆之后,才认识我的,想必是那花粉起了一点副作用,让她直接将我整个人都给忘记了。”

思及此,他补充一点道“之前在谷中的所有事情,想必她现在记得都不是很清楚,和秦羽的那一段时间里,她可能也并不知情。”

如此情况,的确是很难为。

秋月也不免对自家公子生出几分同情,怎么到公子这里,遇上一个中意的,竟如此坎坷。

虽然公子再三强调过,这位姑娘只是他们这里的一位贵客,现在因为得到这位姑娘的母亲的请求,这才来到此地将她接了过来,可是她如何能够不清楚,自家公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随便什么人的请求就可以答应的。

公子也并非是什么兼济天下之人,甚至路见不平,他都有可能直接漠视离开。

如此冷漠淡情的一个人,看待任何的事物,在他眼中,都只有心情二字,jiuanshi在谷中庇佑那般多的百姓,也不过是因为公子需要这些人的供奉和崇敬,他生来就必须接受这样的宿命,更加要去强化这样的宿命。

秋月在心中叹气一声,想到现在公子却是屡屡为这位姑娘失了分寸,就觉得大事不妙。

“之前花教主那边的回信,你们有回过么?如今白姑娘就在这里,花教主可知道了?”琼玉再次询问道。

秋月因为在走神,甚至差点儿没答出他的提问,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回应道“已经和花教主那边沟通过了,那位教主说,希望能够在这里待久一点,最好是能够在徽朝皇帝回去之后,将朝堂之事肃清,再让这位姑娘回去。”

要知道,他们现在绑架的这位姑娘,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不仅仅是武林邪教美人煞的教主之女,又是这徽朝皇帝最喜欢的妻子,徽朝万人崇拜的皇后。

若是论气运,这个女子想必是天下都不可多得。

琼玉敛眸,沉声道“去告诉她,三日之期一满,我便会将人送回去,若是再多一点时间,想必她是会怨声载道,甚至对我颇有怨言的,我不做这种不守信用之人。”

此话一出,自然是没几个人能够反驳,秋月自然也只有诺诺地应承下来。

心中却是忧心自家主子,未免太过受到这位姑娘的影响了,她长叹一口气,离开这里后,喃喃道“若是长期如此,想必公子定然会被这个姑娘给害了的。”

“姐姐说的也是,可是姐姐对公子这般忠心,那是谁都看在眼里的,但是公子却并未对姐姐有任何的想法,反倒是便宜了那个女人,难道姐姐,就不会觉得不甘心么?”

一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从转角走了出来,同样的明艳动人,却因为脸有些尖锐,而显得尖酸刻薄一些。

“甚至连妹妹我,都替姐姐可惜呢,姐姐这般心意,殿下竟然是看不到的,一颗心都扑在了那个心在他处的女子,姐姐就这么便宜了她么?”女子又轻笑了一声。

秋月被戳中了心事,难免有几分恼恨,恼恨的同时,却是更加生气在这个女子身上,她怒道“这些事,不需要你来管,你不过是一个二等丫鬟,在这里嚼什么舌根子?你虽然跟在殿下身边好几年,但是也远不及其他几个姐妹。”

她高声道“若是现在你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劝你现在最好就搁在心里边儿,别拿出来害人!要是让我抓住了,到时候可得要你好看在!”

眼见着自己这般明里暗里地影射,甚至想要借秋月的手对付那个女人,不得成功,女子气闷道“难怪殿下没拿过正眼看你,我好心提醒你一声,可是你却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好意,反倒是来骂我一顿!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秋月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装着什么坏墨水儿!我也不需要你的提醒了,我心里可是清除明白的得很!”

女子气冲冲地跑开了,秋月揶揄地嘲笑了一声。

真当她是个无脑的人,这般拙劣的技俩,她难道还看不出来不成?这个女人,分明就似乎想要借刀杀人,若是让她得逞了,到时候殿下不仅仅要降罪于她,甚至到时候这姑娘出事了,也只会叫她得到便宜占了。

白羽岚站在另外一边的墙角边,扶着墙,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

竟不知自己不过是想要试试自己能否走动,可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幕,倒是令人意外。

她丝毫不觉得之前那个黄衫女子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毕竟这是这些女人大部分的想法,但是之前侍奉在她身边的女子说的话,她才是有几分感慨。

她之前虽然听她只是说了那么寥寥几句关于她家殿下的事情,但是却从她的眼睛里都能够看出来她对这位殿下的情谊。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声道“这样难得的情谊,竟然能够连对对方喜欢的女子,都不忍心下手,也是世间罕见。”

就在她这一番自言自语之后,却是有另外一道声音接了下来。

“并非是世间罕见,而是得到的人太少了。”秋月出现在她的身边,瞧见白羽岚脸色有几分苍白的模样,很是自然地上前去扶着她,将她搀扶回到她的卧房。

“世间这般做的男子女子皆有,只是很少有他们喜欢的人,会回头看一眼,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人,才会有那么强的执念,不是么?”她挑眉冲白羽岚笑着道。

“之前说的那番话,让你见笑了。”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也站在那里听见了,倒是令她意外,不过这样也好,日后她倒是能够在殿下面前帮她说得上话。

“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姑娘,你们殿下也很信任你,那些普通的女人,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只是美一瞬,像是你这般长久地待在他身边的人,他总有一日,是会看见的。”白羽岚宽慰道。

毕竟,能够在她的公子面前,得到这样大的信任,一般人也尚且做不到。

女子轻笑一声“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难怪公子对你另眼相待。”

说罢,她直接一把将白羽岚背在背上,大步流星地回到房间,将她一把放在床上,笑着道“好生休养着,你是真的不能够再到处乱跑了,如今你的身体内里,很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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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 导火索给点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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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难得有几分沉默,随后她叹了一口气,一双翦水秋瞳就这般看着秋月,道“看来你知道很多情况,只是却没法与我说了。”

“奴婢知道姑娘心中很多疑惑,但是现在还不是姑娘知道的时机,若是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姑娘一个明白。”

说罢,秋月从自己袖中摸出来一个小巧而又精致的荷包,递给秋月,眼中柔柔,道“这是我曾经为自己做的一个护身符,我知道姑娘在公子心中分量很重,这香囊,便赠予姑娘,希望能够保护姑娘一直平安顺遂。”

说罢,她冲白羽岚眨眨眼睛,道“姑娘也不要怨恨我家少主,他也是有苦衷的,况且到时候直接将姑娘送回京城,又有何不妥呢?还给您心心念念的人,也减少了部分劳累。”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岚忽然对这个女子很有兴趣,道。

“婢子秋月,跟随在公子身边多年了,几乎是和公子一块儿长大的,从小大人就告诉过我们要照顾好小公子,以公子的性命为上,所以公子对于秋月来说,也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婢子也是不希望公子伤心的。”秋月敛眸解释道。

白羽岚未必不能够理解秋月的心情,若是当成亲人一般相处着,她也很难让自己所重视的人受到伤害,自然是要多担待一些。

“若是姑娘乏了,便在这里再小睡一会儿,等会儿婢子再来唤姑娘用晚膳。”秋月在白羽岚的身边,轻轻地笑着。

她这般柔柔的目光,倒是让白羽岚心中泛起了一层涟漪,着实对这个姑娘讨厌不起来。

“倒是不怎么困倦,只是我在这屋子里待的太久了,也有些吃不消,心里总觉得闷得慌,若是能够出去走走,便更好了。”白羽岚笑笑,可是她转瞬就有几分哀伤似的,道“不过按照你的描述,我现在身体并不怎么好,指不定出去后,还会让你多加麻烦。”

秋月闻言,赶紧摇摇头,笑着道“怎么会呢,婢子只觉得公子都没有参考姑娘的意见,让姑娘来了这么一个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若不是婢子是个知情人,指不定也是觉得公子像那话本子里所说的土匪强盗似的。”

说罢,她伸出手给白羽岚掖好被角,扫到白羽岚的手指上时,难免有几分心疼,道“姑娘莫非是方才出去的时候,自个儿走路摔了几次?”

她叹口气,颇为自责,道“若是方才我看着姑娘就好了,也不会让你手上多出来这么多伤口。”

她忽地究竟想起来,之前这位姑娘被她瞧见的时候,还是一手扶着墙,在坚持着走路,着实叫人心疼,这般年轻却要遭受如此苦痛,说到底,还是被别人拖累了。

秋月将白羽岚的手抓起来,细细地瞧了一眼,蹙眉道“等会儿我再来一次,给你敷上一层草药,或许会好的更快,也不容易留疤,你这般如葱的手指,若是受了点伤,落了疤痕,可就不好看了。”

秋月说着,便将莲帐拉了下来,四周垂下幔帐,白羽岚忽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异香,竟然觉得颇有几分疲倦,这种异香,十分清甜,一点都不腻味,反倒是像染上了白梅之类的香气,不像是什么迷药。

白羽岚还没开口,这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秋月看着这帐中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身上肩负着这般多的期望,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之前那个小丫头不懂事,如何能够明白这其中玄机,白姑娘本来是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穿金戴银,但是却被卷进了这种斗争之中,身后还有这么多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情感错杂。

白羽岚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延伸到自己的现代的日子,让她几近感觉到自己从未来过这个古代。

她在现代长大,结婚生子,有一个做公务员的丈夫,以及一双可爱的儿女,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够在这里停留,因为还有人在另外一个地方等着她。

思及此,白羽岚醒来的时候,冒了一身的冷汗,她赶紧地起身,喘气,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裳,的确是还在古代,是之前醒来的时候,那身绫罗绸缎,停云阁。

听闻她一醒,门口便有小丫鬟早早地上报了去,随后一个婢子,穿的和秋月很是相似,只不过那鹅黄姜黄色交错的衣裙,却是换成了粉粉嫩嫩的衣裙,其余形制差不多。

白羽岚推测,这应该是和秋月一般等级的丫头,在那个蓝衣公子身边,待了许多年的。

这姑娘可就与秋月不太相同了,相比于秋月那种温柔可亲的模样,她显得倒是冷漠一点,甚至神情不露声色,带着一股子的淡漠,高高在上。

她站在榻前,给白羽岚福了个身,随后解释道“婢子是春花,是秋月的同僚,现在秋月被公子叫过去了,所以由我来照顾白姑娘。”

“如今天时已晚,白姑娘需要用膳么?婢子觉得姑娘现在身体不便,想必行动很是不方便,婢子可以叫人去膳房里面,将饭食拿过来。”春花的声音听起来,便叫人觉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还是之前的秋月好相处一些,可是这春花秋月一般地取名字,这春花可是叫人一点都感受不到春天的温暖,反倒是有一股子刚刚从冬季缓过来时候的凉风习习,倒是秋月,非但是没有秋日的瑟瑟,带来一种春日里的暖意。

“罢了,不需要人端过来,我现在需要出去一趟,自己去就大厅用餐便是。”白羽岚摆摆手道。

她倒是对这里的生活适应的很快,早上还对这里有几分茫然,甚至在质问公子这里是在何处,没想到这才没过一会儿,竟然就将之前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当做没有发生过似的。

春花心中颇有几分不快,登时就又想到这个女子莫非是骗了公子的,看她这模样,非但没有一点不悦,要死要活,反倒是很享受,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就算是白羽岚再不会看脸色,都知道春花心中不爽。

她挑眉道“若是你现在不想留在我身边,那也并非是不可以,我从未强留过,这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想必你也是你们公子的簇拥者之一,现在是觉得我在骗吃骗喝骗感情吧?”

她几乎是一张口,就直接戳中了春花心中所想,她颇有几分恼恨道“婢子只是敬您是贵客,不想与您理论,但是若当真论公子和你之间,恐怕是一点都不般配,你也别打算痴心妄想。”

这人倒是好笑,分明是她家公子将她掳来的,她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倒是率先炸毛了,反倒是来反咬她一口,着实好笑。

白羽岚揶揄一句“就算我再是怎么不如你,你这般尖酸刻薄的模样,也勾不起男人什么兴致,你也算是他身边的一个大丫鬟,怎么就和秋月比起来,那般不像,难怪不受到重视。”

不料她这么一句,反倒是将这两人之间的导火索给点燃了,春花心中愤愤,怒视白羽岚,道“秋月那个女人,和你们都是一样的,总是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男人,都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说罢,她甚至都不顾忌白羽岚还是个伤患,也不打算再处理白羽岚的相关事宜,直接甩袖就走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真不知道这个公子究竟是怎么管束自己的手下的,竟然让这些手下可以这般有脾性,想不做了就不做了,直接甩手走了?

白羽岚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坐不住,还是自己强撑着出门了。

她也不清楚她这个身体,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分明自己从前身体是极好的,甚至连喝酒喝到晕厥,次日里起来,还是生龙活虎的,若是白日里受伤,失血过多,但是次日之后,那也是身体强健,还能够去练练剑术什么的。

可是现在,却是虚弱到走路都吃力,不过要比她睡着之前好多了,现在即便是不用扶着墙,倒是也能够走的很稳妥。

思及此,白羽岚一边走着,一边寻着这用膳房是在何处,又一边瞧着这里的景致。

秋月说的不错,这里的确很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不仅如此,这里甚至杳无人烟,除了这座宅子之外,别无他物。

在傍晚的时候,这里的距离添上的云很近,甚至在这里能够看得见下面的云海,在自己眼前流动着,像是如履平地。

若不是她心中知道这是个什么原理,指不定还得想要去这云海上面走走。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从这座宅子之上,出了小门,爬到了一处极高的岩石平地上,她随地坐下,深呼吸一口这山里的空气。

虽说现在她身在此,却总是会想到叶铭庭如今怎样,毕竟她再次消失,恐怕他心中也十分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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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欢喜是胜于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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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在这里还没待多久,就听见耳边有好些人在喊,像是在叫她的名字,等到半柱香过后,一袭白衣出现在她眼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过冒冒失失,让人寻了很久。

站在她眼前的人,正是之前见到的那位公子。

他此时已然换了一身白衣,一头青丝未束,披散在他的肩头,手上拿着一个饭盒,以及意见毛绒绒的披风,看着她的时候,脸上颇有几分薄怒,像是对白羽岚现今这般随便到处乱跑的行为,有几分不悦。

白羽岚垂下眸子,同他道歉道“并非是我故意想要离开的,只是我似乎觉得脑子里有几分沉沉的,透不过气来,这才率先出来透透气。”

她倒也没有提及之前的春花一事,毕竟并不想特意去告状。

可是她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琼玉管理人的手法很有一套,在白羽岚不见了这一会儿,琼玉问了好几个府中伺候的小厮和丫鬟,他们很快就将白羽岚出去的路线告知了琼玉,甚至连之前房间里发生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琼玉坐在她身侧,并未有将她带回去的意思,将披风给她披上。

这毛绒绒的兔毛裹在脖子上的时候,十分舒服,整件披风,想来也是费了不少的工钱去做,看着暗纹和走线,也知道是个上等品。

“这个饭盒还是热的,既然你觉得在里头太闷着了,便在这外头透透风,也是可以的。”

说罢,他将饭盒打开,抽出了里头的几层屉子,笑了一声,道“这是我之前亲手下手做的,你给我个面子?”

看着白羽岚似乎无动于衷的模样,他叹了声气,道“既然知道我是不得已,有所苦衷,是为你好,那也该吃了这顿饭吧,否则到时候你回去的时候,岂不是病恹恹的,又让人去担心?”

这句话倒是戳中了白羽岚,她沉默半晌,这就动了动筷子,眼前几碟小菜,还有一种汤,看着很是可口,虽然她不知这汤是用什么煲出来的。

但是这上头散发着一种光,并且模样也十分讨喜,用的碗筷都是白玉制成,这样一顿饭食,白羽岚还是有几分心动。

既来之,则安之。

她都已经如此坦然了,何必再在意这样一顿饭。

白羽岚舀了一勺,入口顿觉清爽可口,是夏日良品。

这人要是进宫去做个御厨,想必都是此次被奖赏最多的那种人,白羽岚忽然想到。

琼玉见她颇有几分开心,这才同她细细说道“之前在房间里的时候,有个我身边的丫鬟,似乎对你说了很多不礼貌的话,我听闻一些小厮说了,的确很是不敬。”

说罢,琼玉眉头紧皱,道“之前是我太惯着她们胡作非为了,如今我三番四次地警告过,你是我的贵客,她还能够这般,属实是我管教无方,因而我已经将她带下去受罚了,你不要觉得不开心。”

“我?”白羽岚诧异道“我没什么不开心的。”

她摇摇头,道“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不守信用的人,既然你说了三日之后让我回去,那我就在这里待上三日就成,况且,现在我身体的确很是不舒适,你说的也没错,我甚至都没什么能力去帮助他们,回去了也没什么用。”

反倒是添乱更多。

思及此,白羽岚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弄得琼玉也有些担心,他看着她久久没动筷子,宽慰道“你不必这般沮丧,我说过,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治好你的病,我也是受人委托,她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

琼玉忽然莞尔一笑,抬了抬下颌,指了指饭菜,道“多吃些,这里头我都放了很多药材,都是一些很珍稀的药材,特意对你的病情有用的,我知道你觉得药很苦,总是在吃完药之后,还会再吃一颗蜜饯儿,就直接将就着给你做了顿饭。”

“你也好下口。”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次他做的菜,白羽岚便觉得此人甚是不错,难怪常言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男人的胃,女人也是一样的。

白羽岚今日胃口大增,尤其是在看着这周遭的美景之后,越发觉得十分欢喜,自然便食欲高涨,又多吃了些。

此时此刻,就在树后,小门边,秋月看着那石台上坐着的两个人,吩咐好身后众人都不必再找了,虽然她心中难免酸涩,可是在看着公子开心的时候,她心中的欢喜,是甚于难过的。

或许,这样也算是值得的吧。

之前的黄衫女子走了过来,瞧了秋月一眼,嗤笑道“怎么?之前不就说过,让你好生小心着这个女人么?你不以为意,反倒是来骂了我一顿,现在可不就好了,这女子若是稍稍在公子身上关注一眼,想必公子的魂儿都要给勾过去了。”

“还说什么受人委托,我看公子只是用托词。”

秋月见到这黄衫女子,便有几分烦闷,对于那位白姑娘,她是真的讨厌不起来,她对自己心上人的信念,很是坚定,压根儿就不会再去看看公子,这样来看,公子其实还是个可怜人。

“有你这般嘴皮子利索的功夫,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也能够长本事去将公子的魂儿给勾过去,前段时日里,不过是立了一个小功,提拔了一下,你当真以为公子对你有多么另眼相待?”

见到黄衫女子恼恨,她再次追击道“既然你没有那个本事,还是请你免开尊口,难道你没见着素日里再怎么折腾,公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春花,这次不就被罚了么?难道你以为,你就是个例外?”

“快去干活!否则我就让你成为下一个她!”秋月叱道“我还是你的前辈呢,竟然如此目无尊长!”

在秋月厉声之后,黄衫女子依旧有几分不情不愿,但还是离开了此地。

秋月再次瞧了一眼那石台上的两人,心中叹气。

她之前斥责那人,可是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春花那样的人,骄纵是骄纵了些,但是性子还是好的,或许公子也是知道这一点,因而大多数时候春花犯错,他都不怎么管,但是这次,他为了白姑娘处罚了春花。

春花生的也好,模样娇美,甚至在那些名门贵女之中,都找不出来几个这般美丽的,又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漠,性子高傲,天资聪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甚至有的时候,她都有些觉得自己不如春花。

可是这样的一位女子,公子尚且不放在眼中,想必若是真入了公子的眼,那必然是当真对上了公子的胃口。

可是这里的小事,上头的两个人,并不清楚,想必就算是琼玉清楚了,也只会觉得不以为意。

白羽岚很快就吃完了琼玉带来的一整个饭盒里的菜,三菜一汤,甚至连里头的两碗饭,都吃完了。

她抚摸着自己的肚皮,又被琼玉递过来一壶酒,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是那天上的新月。

“这酒并不算是烈,所以你尽管是放心品尝,也没什么事。”

说罢,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低低地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的酒量不是很好,这酒品也不算很好,所以特意选的这种小酌一口的酒,让你尝尝解闷,喝起来就像是一种果汁一样,很甜却不腻味。”

他平日里不甚喜欢饮这类的酒水,但是知道她喜欢,这才多备上了一些,若是常日里,他更喜欢在这山顶上,喝一点清酒,格外的神清气爽。

白羽岚被他说的提起来兴趣,登时就将那很小的酒壶接过,仰头便灌了一口,果然,这酒,的确很不醉人,喝起来么,就像是比那葡萄酒的度数差不多。

但是没葡萄酒甜,要清淡一点,不过很是可口,与她常日里在酒馆里头,找老板讨要的果酒很是不一样。

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琼玉,道“你竟然这般会享受,之前给我做的饭菜,那么好吃,现在给我喝的酒,也是如此可口,你在这山里头,竟然藏了这么多宝贝?”

说着,她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感叹一声,果然这从小就享受优质生活的人,吃喝用度也不一样,她在皇宫之中,虽然吃穿也是金尊玉贵的,但是却似乎是少了一点什么,甚至那些宴饮,都让她觉得少了几分乐趣。

“不过,看来你真的是我曾经认识的熟人,否则,你怎的会知道我酒品不好,又爱喝易醉?”说着,白羽岚甚至笑出了声,道“从前的时候,我又爱饮酒,又容易醉,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现在想来,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却是一番乐事。”

思及此,白羽岚低低地笑了起来,她看着这八千里云和月,以及这脚下,似乎触手可及的云海,这山上的风,冷的让人颇觉得瑟瑟发抖,她打了个寒颤,念道“这山头风景虽美,可我却不能够常常驻足。”

奈何她的性子,却是个不受拘束的,皇宫里的日子虽也开心,却总让她觉得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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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七章 可能有别的有心之人

在这山巅之上,她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白羽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这无尽的云海,将自己的一双腿晃在空中,思绪绵绵。

琼玉瞧着白羽岚现在的动作,颇有几分不赞同,蹙眉道“你小心些,若是在这山巅上坠下去了,到时候甚至都没机会生还了。”

他语气之中透露出的这种责备里,更多的,是关心。

白羽岚听出来他话中之意,不由得笑了笑,道“没事的,我还是很注意着自己的动作的,怎么会那么容易掉下去呢,那我岂不是太大意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有够大意的,否则自己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和他讲话了。

“你说我们从前是熟人,可是我在床上躺了许久,一直在思索着你究竟是何人,但是我想了许久,却还是没有在脑子里的任何角落发现你的足迹,我在任何的时间之中,都没有什么空档的地方,倒是不知你究竟是出现在我哪一段的生活时间?”

听闻白羽岚此言,一时之间,琼玉也难得沉默,在她的记忆之中,若是缺了这一段,倒是也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她若是当真不记得了的话,他倒是还能够理解。

只是,心中难免有几分落寞。

在白羽岚说了这番话之后,琼玉的话,明显就变少了,但依旧是十分体贴,又温柔,还将她送回了房间,将所有的下人都给斥退了,显而易见地表明了她的重要性。

想必经此一遭,这停云阁甚至都没有几个人敢惹上她了。

不过,白羽岚还是没有办法理解,他怎么会为了自己这么一个外人,而去斥责自己的下属,还是那些对自己那般忠心的人,虽说之前管的太松也是放任,但是如今这般因为她一个外人,还是多少有些叫人不服的

到了夜里,白羽岚意外的好眠,她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有很长一段时日里,都不怎么睡得着觉,但是现在再这个停云阁的时候,好几次,甚至都是一闭眼,就睡着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次日里醒来,天光乍盛,这山巅之上,云海翻滚,刺目的阳光照射而来,让人的眼睛有几分晃得花了,她抬手微微遮住一丝丝光线,留出指缝的间隙去看外面。

这一看,便是觉得这山间风景尤甚,除却昨日夜里瞧着的星光璀璨,云海翻涌,以及月色如练,松涛不断,白日里瞧着,倒是颇有一番天门中断楚江开的气势,只是站着的地方,并非是江河,而是这翻滚的云海。

不禁感叹一声江河甚好。

她也能够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这座宅子,停云阁修建的格外美貌,飞阁流丹,宫阙楼台,最是靠近这山巅的云海之处,这山上稍往下一点的地方,修

建了一片状似寺庙的地方,周围盛开着艳丽的桃花,灼灼其华,美貌的快要晃花了她的眼睛。

“姑娘是要逛一逛这山头么?主子吩咐过了,不让姑娘单独行事,所以需要奴婢在一旁跟着,还请姑娘不要介意。”一个不知名的小婢子跟在她的身边。

白羽岚瞧了她一眼,她很是恭敬的模样,是瞧不见半分的趾高气昂,倒是和昨日里在她面前态度格外不好的女子有些不一样。

莫非,还真是昨日里那个公子杀鸡儆猴?这才让这些手下人,纷纷都规矩了起来。

“也好,我本就不认识路,你若是在我身边跟着,倒是可以给我引引路,免得在自个儿都找不到地方。”

说着,白羽岚已经沿着一条林荫小道离开此地,她在这陌上行走,一路走,一路观花观景。

鼻尖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像是那位公子身上所独有的一种味道,让她有几分诧异。

她当下又要上前几步,却是被身后的小丫鬟给拦了下来,那小丫鬟好些纠结道“姑娘,这里就不要进去了,里面是禁地,只有公子平日里才会进去的。”

可是,白羽岚却分明是在这桃花的尽头,还看到了另外一种花,虽然她不知道这种花是叫什么名字,但是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是见过的。

她信手一指前面那长得状似蝴蝶兰,却是要比之大一些,是由好几种颜色拼凑起来的艳丽花朵,如今这个时候,倒是开的格外的鲜艳,那种幽幽的味道,想必是它们身上传出来的。

她平日里闻到那位公子身上,的确是有着很重的山风的感觉,却又蔓延着一股子很浅淡却十分好闻的味道。

可是她却不知道这味道究竟是源于何处。

她这么一问,止住了脚步,小丫鬟也就放心了好多,这就大胆地告知她实情,道“这种花,也不知道是公子什么时候引进来的,之前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过公子有种过这类花,只是后面忽然有一天开花了,那时候还是它第一年开花,在山顶上,味道传到停云阁满园。”

她回忆起来,也像是有几分疑惑,道“那会儿,我们才发现这种花,公子甚至没有交给别的人打理,当初种下来的时候,就是他一人种的。”

“据一些资历老一点的仆人说,这种花,叫做美人煞,是一种从公子的故乡,也就是我们的大人那里带来的品种,尔后公子将这里列为了禁区,若是有人闯进去,定会被公子责罚,甚至连命都没有了。”

白羽岚闻言,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别的不说,单单是这位公子平日里对她们那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教,却因为一个人走进禁区,就要被处死。

白羽岚笑了声,也没有为难这个小丫鬟,

转身就回去了。

美人煞?这花长得太过鲜艳,虽然不同的花朵,上面的颜色构造都不一定相同,但是这个名字,她倒是耳熟能详,这怎么会是母亲的教派的名字。

美人煞,这到底是有何寓意?

她新中国思绪万千,之前这公子说过,他曾经是她的一位故人,只是出了一点意外,她现在已经是不记得他了,她究竟,要不要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呢?

白羽岚心中一阵思绪飞过,在这拐角之处,偶然见一座小凉亭,没想到,昨晚的白衣公子又换了一身衣裳,他身着紫衣长袍,往常不束发的他,今日里竟然用一只金线雕花的玉冠将头发给箍了起来,只垂下长长的发尾,垂在腰间。

这般打扮,倒是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意味。

他正在饮茶,瞧见了白羽岚后,这就冲她笑了一声“今日起身一大早,你就赶来爬山了,看来你身上的病,也快要好的差不多了,有这样的精神。”

可他越是这么说,白羽岚心中反倒是多了几分慌张

这还真是有够反其道而行之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有几分害怕?”琼玉像是有几分诧异,昨日里看着白羽岚倒是还好好的,那会儿她甚至能吃能喝,只觉得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便不再做挣扎,反倒是享受起来这里的三日。

如今想来,这态度也变化的太过快?

他凌厉的眼神扫到小丫鬟身上去的时候,小丫鬟的眼神不禁有几分躲闪,琼玉大怒,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白羽岚的身边,掐住了小丫鬟的脖子,直接将人给从地上拽了起来。

小姑娘显然有些害怕,连忙呼救道“公子,我没做错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奴婢做的。”

她心中或许还是有些能够猜到为什么白姑娘有几分沉默,想必是白姑娘和那个叫做美人煞的花有什么渊源,而方才,公子应该是在她身上看出了什么,所以才会想要杀了她。

她向着白羽岚投过去求救的眼神,已经是呼吸困难,道“救救,救救我,白姑娘,我真的是什么都没做,我并未加害于你。”

白羽岚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为这个小姑娘求情道“你且先放了她,我没来之前,你也并非是这般暴躁易怒,若是传到了她们耳朵里,人多口杂,到时候不知又要传出什么话来。”

她扫了一眼琼玉的手,道“更何况,我觉得并非是她做的,背后可能有别的有心之人。”

况且,她瞧着琼玉这般如葱白一样纤细白嫩的手指,像是只适合用来做琴棋书画等风雅之事,若是现在因为她来杀了个人,倒是让这双手也沾染上鲜血了,她以为颇有些不妥。

琼玉自然是能够

看出来白羽岚的想法,毕竟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也不算短。

他将手松开,冷声道“退下去,自去领罚,若是我回去之后,发现你还没领罚,到时候可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平日里将你们骄纵的太厉害,这几日里,你们倒是还要给我整出来一些琐事!”

说罢,琼玉便拂袖而去,神色不虞,白羽岚赶紧地追了上去,等到琼玉在前面停下来,他像是在调理自己的脾气,深呼吸道“你没事吧?”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八章 就是源于此事

听闻琼玉这般状似关心的话,白羽岚却觉得心情复杂,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总觉得和那叫做美人煞的花有干系。

他并未转身,白羽岚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却是在这一瞬间,觉得这个人,似乎也离她很是遥远,就像是最开始在她面前,隐瞒着自己身份的叶铭庭一样,让人很有距离感。

“我没事。”良久,她闷声道“你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喝茶,想必喝的不是茶,是想要让我来见你吧,什么事?”

昨日里那个和她一同饮酒的人,和眼前之人,却像是并非同一人。

“我只是,想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对你有所帮助的。”琼玉解释道“你说的也没错,我今日一大早就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等你而已。”

白羽岚跟在他身后,琼玉却是一次也没有转头。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尴尬,白羽岚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何事,若是因为那个小丫鬟,他大可不必生这么大的气,否则平日里就不会很纵容自己的属下了。

她勉强松口给二人找个台阶下,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说你是我的故人,但是到现在,你都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若是知道了名字,会不会能够很快就想起来。”

琼玉愣了一下,随后便想到了这一点,他心情有些复杂,想到之前他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在漫天的飞雪里,她非得执拗地去寻人,最后却将自己给弄丢了。

那时候,她心上还没有那个在皇城之中,高高在上的男人,而是忘却了一切事情,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从头再来。

她还以为他当真是会什么妖法的,被众人敬仰的仙人。

他在大雪之中,给这个他觉得平凡的女子,伸出了手。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动这么一个念头,为什么,会在所有像他叩拜的人之中,独独是瞧见了她一个人,跪在人群之中。

她跪在雪中,头上用红绳扎着两个辫子,化掉的雪水将她的袄子都给打湿了,却还是很欣喜地冲他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白羽岚站在他身后,又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像是这两个场景都重合在一起了似的,琼玉甚至觉得有些神情恍惚。

琼玉回过神来,轻轻道“琼玉,琼脂玉露的琼,璞玉的玉。”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白羽岚的声音响起。

同时,在琼玉的脑海之中,也响起来穿着红袄子,用红绳扎着辫子的少女,在重复着“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从前读话本子的时候,瞧见这名字,那多半是个仙人,你这般,推着轮椅,还能出现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又生的这般丰神俊朗,也像是个仙人了。”

“我从前读话本子的时候,瞧见

这名字,也觉得像是仙人的名字,你如今生活在这山巅之上,甚至不与俗世交流,山上修建着的,甚至都是寺庙,倒也是有几分仙人之姿。”白羽岚补充道。

看着她这般开心的模样,一时之间,琼玉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说什么是好。

虽说她是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情,但是现在她说起话来,倒是能够和从前的事情,那般高度的重合,让他心中,甚至都升腾起来一股子的希望。

琼玉敛眸,笑了声“我从前有位故人,也是这般说的。”

说罢,也不等到白羽岚回答,这就加快了速度,往前面走去,弄得白羽岚在后面跟着,倒是还有几分吃力

她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说错话了,他走的这般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在特意躲着她呢!

不一会儿,琼玉就带着白羽岚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这是那一大片的寺庙之中,一处歇脚之处。

看着倒是很小的一间寺庙,但是白羽岚却觉得这里应该是意义非凡,要不然,琼玉也不会带着她来到此地。

就在这个地方,甚至都没有几个僧人,但是白羽岚能够听见耳边有着僧人在瞧着木鱼的声音。

一声声的,念着诵经,像是要将她这么一个灵魂还在身体里的人,都要给超度了。

“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去后面一趟。”琼玉甚至都没管白羽岚究竟是听清没有,就已经一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白羽岚撇嘴,这自打方才她为了那个小丫鬟求情,这现在是都不打算理她了?甚至一路走过来,甚至在方才两人同在一个房间,他都没有在她面前露过脸。

既然他让她现在在这里等着,那她便在这里先等着吧,左右这里是没什么事情。

她坐在这蒲团上,手支着下颌,觉得自己都快要因为打瞌睡,而好几次头要着地了,但是这个小地方,还是没有一个人出现。

白羽岚蹙眉,这到底是在等谁啊,这里是多个大寺庙包围起来的地方,若不是琼玉带着她到处东转西转,想必她甚至都找不到路进来,现在自己要出去,也很麻烦。

就在她颇有几分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穿着很是朴素的和尚走了进来,他手上持着一个法杖,用来当做他的拐杖来使用,衣服也并不是那些金丝绣线的袈裟。

他一看见白羽岚,这就问她,道“你是在这里等谁?”

说罢,又觉得自己问得太过多余,人家都明白白地站在这里,不过老和尚的心思难猜,片刻后,他就又不说话了。

白羽岚连忙站起身来,恭敬道“是有人让我在这里等的,想必等的便是您。”

“我虽然不知他是何意,但是想必也是好意的,所以我想,便在这里

潜心等大师一会儿。”

那老和尚瞥了一眼蒲团,嗤笑道“这坐在蒲团上打瞌睡睡觉,还是多么潜心等待?你这种做法,若是叫菩萨看见了,想必也是不灵验的。”

“一点都不虔诚。”老和尚继续补刀道。

这个老和尚?白羽岚心中倒是有几分不悦,这老和尚怎么感觉是个很难搞的人啊?她心中倒是有几分不快,但是瞬间也消散了。

既然就连琼玉那种身份,都能够让她在这里安心地等,这老和尚想必也不是常人,对待这种大师,自然也不能够按照常理来推断。

思及此,白羽岚恭敬地问候道“大师,并非是我不够有诚心,只是觉得在这菩萨面前,似乎用这种表面功夫,也并不是很虔诚。”

顿了顿,她继续道“若是真的虔诚,我以为,应该是真正用在需要被帮助的那些人身上,仅仅是祷告,那是没有什么作用的,就算是我在这里整日里祷告,可是该去世的人,还是要去世。”

说罢,她已经感觉到这个老和尚似乎对她的敌意没有那么强大了,瞬间补充道“当初在瘟疫的时候,我知道有很多的寺庙都是去化缘为那些灾区的百姓贡献一份力量,这些都是真正用在人的身上的,若是那会儿还是窝在寺庙之中祷告,想必瘟疫也没那么快解除。”

老和尚虽然这心中是赞同的,但是口头依旧是在斥责白羽岚,道“别将你的没诚心,说的这么条条是道的,想要忽悠老朽,你还不够年纪呢!”

虽然这老头,的确是在斥责,但是这话语之中,已经透露出他微妙的好感。

这哪里是在斥责,分明就是在嘴硬!

白羽岚立刻是顺着杆子往上爬,道“大师您说的在理,这功课还是要做的,毕竟神佛显灵也不是没有,这上面要做好,下面也要做好嘛!”

白羽岚这番见解,倒是很难让老和尚以为她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他转过身来,衣着已经朴素到上面有一些补针的痕迹。

白羽岚瞧见了,却是很感慨,这里的寺庙通通都是修建的堂皇富丽,可见这里并不差钱,能够在一个这么富的寺庙之中,穿成这么一个样子,可见,这个人并不注重那些形式上面的东西,想必他对于她方才的那一番见解,应该是有所兴趣的。

“怎么?小丫头觉得老朽这穿的很是寒酸?”老和尚笑了一声,不明意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这还真是一个怪老头,白羽岚心中暗道。

可是这嘴上还是十分甜的,立刻解释道“只是觉得大师并非注重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应该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对待那些平民百姓,掏心掏肺。”

说罢,她又长叹一声“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大师

的看法,早已在我等小辈之上,万万是我不能够评价的。”

“好一个‘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那老和尚忽然拍手称赞叫好,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会了然到如此道理,竟然是比我那些师兄弟倒是还要好得多!你这个小辈,的确是我喜欢的,可惜啊,就是这年纪不仅仅是轻了一点,身上还有这么多怪病!”

说罢,白羽岚也警醒了,道“怪病?可否请大师指点一二?”

“之前那位年轻人拜托我来,就是源于此事。”

(本章完)



第八百零九章 倒是很好的一个人

半晌之后,白羽岚对于这位大师说出的话,也并非有多么诧异,主要是之前琼玉那般苦心费力地想带着她来到此地,想必也不会是什么一时头脑发热。

思及此,白羽岚沉声道“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这个大师倒也不像是什么会置之不理的人,否则,也不会对她之前那番话有那么大的反响。

思及此,白羽岚乘胜追击,道“如果当真是这种怪病,不知道可否有治疗的机会?既然他让我来此等候大师,想必大师一定了解一二。”

老和尚瞧了白羽岚几眼,随后嘴角一勾,笑着道“你这个小丫头,倒是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你让老朽去帮你治你身上的病,那老朽就一定得照办么?”

他反问一声,弄得两个人都有些不愉快,这才蹙眉道“要想让我治你身上的这种病,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须得答应我几个条件,我才会出手帮你。”

其实他提出来这样的要求,也不算是过分,毕竟这种怪医,平日里,还真是没办法去了解他们内心所想。

思及此,白羽岚点头道“几个条件?只要不违背我心中的仁义道德,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还希望你说话算话,你们出家人可是不打诳语的,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你又反悔啊。”

老和尚笑了一声,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老朽说话以来,从来没有信口雌黄过,这一点,施主大可放心,只是施主竟然能够麻烦到那位公子前来我这里走一趟,可见施主的身份,定然也不是什么平凡人。”

“既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答应我几个条件,想必对姑娘来说,也是很艰难的抉择吧,老朽也很是感慨夫人的诚意,这就不会随便反悔。”

白羽岚松了一口气,这老和尚又让她签字画押一类,这才同她缓缓讲起来,关于她现在身上的这个病情究竟是为什么才会引起的。

说起来,这件事,还和之前她中的那种毒素有所关联,当初秦羽为了带走她,茫然听信了范隐的话,用一种所谓的可以抹掉对方的记忆的药物,让她失忆几个月。

但是那其中,也包含了很多她在和秦羽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是她现在仔细想了想,却是半分都不记得,甚至觉得这是连贯的,将之前的记忆和后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记忆,合在一起,竟让她觉得这是连贯的?

白羽岚心中多了一分茫然,莫非,这就是琼玉所说的,他们从前的确是故人,是见过的,但是后来却因为种种缘故,她不认识他了。

难道琼玉就是她在那段时日里认识的人?

“看来施主似乎也并不是很需要这一段记忆。”老和尚在一头吹凉风道“那么这就是不需要老朽出手治疗的意思了?”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有几分困惑,不知道这记忆莫名其妙就失踪了,甚至我也是莫名就来到了这里,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不真实。”白羽岚声音低了些。

其实照理来说,她还是真的不怎么需要那一段记忆,可是一个人若是知晓自己缺失了某段记忆,心里还多半是有几分不舒服的,怎么着也得将这个记忆想起来,否则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一段。

“那位公子,倒是很在意这件事。”老和尚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随后开始一边给白羽岚随意开了个无厘头的药方,一边又给她解释道“当初你本来是因为这件事,记忆力会衰退,身体也会逐渐变小,开始返老还童,直到你的智商下降到一两岁,也就结束了生命。”

说罢,老和尚眯了眯眼睛,看着她,道“不过你倒是福大命大,在你失忆之后,你的一位身边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个症状,因而,尽早地去采取了这个措施,才保住了你的性命,让你之前的记忆也逐渐回来了。”

顿了顿,老和尚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有一点让人很是无奈的,便是,当初他们虽然救了你,但终归不是用的什么正当法子,也算是黔驴技穷了,给你留下这么一个后患。”

“那按照您所说的,如果我这段记忆不恢复,又有什么后果呢?之前你说的那个情况,当初我也是知晓的,后来也的确是完好无损。”

“小丫头未免太过放心,要知道,你中的毒素可不是一般的狠辣,若是你稍微有半点差错,指不定你现在都小命呜呼了。”

说着,老和尚笑了一声,道“不过嘛,你那个身边人的手脚倒是动的利索,要是你真的想不起来,什么关系也不大,只是武学方面会稍稍有一点影响。”

“毕竟这也算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若是身体少了一部分,怎么可能会没有影响的呢?”老和尚看着白羽岚诧异的目光,不由好笑,道“你的武学,想必在运用内力的时候,会受到阻碍,长时间还是不要动武,否则可能会气绝身亡。”

看见白羽岚正要反驳,老和尚再次补充了一句“但是,他之前为你疏通了经脉滋补气血,若是偶尔使用武功,倒也不妨事。”

老和尚说着说着,直接跳到那堂中的金像手臂上去坐着了,笑笑道“不过嘛,他似乎还在你身上留下个禁制,老朽虽不知什么情况,但是不管他人家事,还是请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小丫头,好好地仔细了。”

白羽岚从这个小庙之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显而易见的不太好,直到她出来的时候,也没见着琼玉,后来回到府中,下人便告知她,琼玉有为她安排药浴,就在房间里面。

她泡完药浴之后,还是没有见到琼玉,直到第二日

的下午,快要到傍晚的时候,才见着他,他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只露出一双深邃却又对比强烈的清澈。

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却在他一个人身上显得淋漓尽致。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疑惑,他今日里似乎像是去做什么事了。

就在她只瞧见琼玉的一刹那,他已经飞快地闯进了一个房间,那个地方正好是人泡药浴的地方。

白羽岚诧异了一会儿,心中有个答案却是呼之欲出,不得不说,她的确是认为琼玉应该还隐瞒着什么事情,不仅如此,他今日里似乎是负伤回来。

莫非,还是因为她的事情而负伤?若是真的因为这个原因,那她心中还是有些愧疚。

等到月上柳梢的时候,琼玉总算是出现了,他叩响了她的窗户,站在门外,丝毫不越矩。

随着窗棂被他叩响,白羽岚自然也是被吵醒了,听见他压得比较低的声音。

“睡了么?可以出来见见我么?”琼玉的声音却忽然叫白羽岚想到了叶铭庭,她心中有几分难受,却是起身去为他开门了。

琼玉就站在她的眼前,穿着前几日里最爱穿的白色衣裳,但是暗纹却有所不同。

他头发未束,如泼墨山水画似的,绘在他的后背上,身上还散发着一种药的味道,想必是之前在药房沐浴了很久,这才沾染了上去。

“昨日里,那个老和尚没有为难你吧?”琼玉关心道。

尽管是在月色下,甚至不能够将人看的很清楚,但是白羽岚却总有一种感觉,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比之白日里更显疲惫。

她很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似乎又没什么立场能够问的出口。

“还好,那位方丈人还是不错的,虽然脾气是怪了一点,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是个心系天下的好人,刚开始进去的时候,还有几分脾气古怪,然后为难于我,不过话不到几句,倒是很好的一个人。”白羽岚笑着道。

看见她这般开心,琼玉也笑出了声,道“你还是第一个在我面前说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从前一个也没有,方丈实在是叫人很难相处,他的脾气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琢磨透,而且很容易就会发脾气,虽然大家都知道他乐善好施,不慕名利,但是也都不敢靠近他。”

白羽岚披了一件外袍,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个三更半夜的时候,还在庭院里面和琼玉秉烛夜谈,甚至还不觉得瞌睡。

“那个老先生之让我回来先药浴一次,次日里再去找他,但是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吩咐下人将那种药浴都给弄好了。”白羽岚丧气道“可是这老先生的字,我甚至都看不太明白。”

“那是我的家乡之人,创建的一种家乡的

小字,并没有推广,也并非是你所熟知的徽朝推广的文字,你若是看不懂,也是情有可原,不过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一定要来问我,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边儿。”琼玉在一边儿很是担心道。

他这番话说的很是温柔,几乎是字字都戳在了白羽岚的心坎儿上去了。

她笑笑,道“谢谢。”

说着,她扫了一圈儿琼玉的身上,的确是发现他很可疑,尤其是现在这浑身看着都有些僵硬的状况。

“你是不是受伤了?”她目光凝视着他,缓缓问出。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章 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

琼玉自然是没有想到白羽岚竟然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登时有几分诧异,不过他神色躲闪,并不打算告诉她,笑了笑,道“你多虑了,我终日里待在这个没人能够接近的高山之上,上去下来一次,都很是麻烦,如何受伤?”

可是,他的脸色,却告诉白羽岚,不是那个样子的。

也罢,她本来就是一个外人,在这里管人家的闲事,似乎也有几分不妥。

“你累了,要不然先回去歇息一下?”琼玉抱歉道“之前很担心你的状况,我也不知道方丈待你如何,所以我才打算过来确认一下,没想到还是打扰了你的休息。”

“真是令人抱歉。”说着,琼玉站起身来,想要送白羽岚回房。

但不知为何,他身形忽然晃了一下,就直直地在白羽岚面前倒了下去

在白羽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倒是反应的够快,猛地一个大步上前,就将琼玉给接住了。

她眉头紧皱,探了探琼玉的脉息,随后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又给他把脉。

念及之前那位老和尚说的话,她还是不打算轻易使用自己的武功,便将琼玉给扛了回去。

走到琼玉庭院面前的时候,门口竟然还跪着一个黄衣女子,白羽岚自然是认识的,那个女子,就是之前在她身前挑衅她,甚至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的人,后来就被琼玉处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春花瞧见白羽岚将琼玉扛在肩上,怒道“你对公子做了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别说我现在是什么都没做,就算是做了,那也轮不到你管吧?”白羽岚蹙眉,对这种将主子的事情,妄自插手的人,没什么好感。

她颇有几分不悦,道“现在他受伤了,我需要将他带回房间,你让开。”

春花自然是不愿意让开的,她受了罚,然后在这里跪了这么久,就是想等到公子的原谅,好让她继续能够留在公子身边,她从前在公子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如今公子竟然因为一个陌生的女子,甚至不念旧情,要将她逐出他的身边,公子怎么能够这样?【!abc小说网&ap;…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思及此,春花看着白羽岚越发愤怒,她之前根本就没有被公子这样处罚过,甚至还要将她降为最低的丫鬟,要不是这个女人!

“春花姑娘,你还是让开吧,现在您只是一个打杂的奴婢,若是在这里耽误了公子的病情,到时候公子醒来,您可能会受到更多的处罚了。”一个小厮在一旁劝道。

“之前您服侍公子也那么长时间了,现在奴才这才提醒您一下,您就不要再执着了。”

“可是公子的宅邸,岂能够是一个外人随便进入?”春花愤愤道“公子从来不让任何人进他的房间,难道,这个女人就可以?

她来路不明,你们就这么信任她了?”

然而,即便是她心中萌生出再多的愤怒,可还是不能够阻挡白羽岚的步伐,相反,白羽岚却是为这么一个女人的行为给蠢的想笑。

她这般维护,可是或许在这个看起来温和可亲的公子眼中,并非是将她视作什么要紧之人,这种看着亲和的人,或许就像是令羽空似的,只将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当做一个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何谈什么感情?

“我可以告诉你,春花姑娘,不要在这里阻拦,公子的房间,这位白姑娘从前就是进去过的,甚至在里面住过几日,所以想必现在这次也没什么干系,反倒是您,若是干扰了公子的病情,公子有个什么事,我一定杀了你!”

不知道这个侍卫究竟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他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来对准春花的时候,就连白羽岚都跟着打了个寒颤,这家伙,还真是杀气十足,想必这把剑上也沾染了不少生灵的鲜血。

春花这才气闷地走开,但是看她的模样,也不像是甘心。

白羽岚不予理会,反正自己在这里待不了几日,就随便她吧。

一进屋,白羽岚就立刻吩咐人弄上来鹿衔草的药浴,她是一介女子,自然是不方便待在里面,便让人进屋去伺候着他泡药浴了。

她出了房门,站在外头,忽然想起之前那个侍卫的话,她难道,还真是和这位故交关系好到如此地步?

这时,方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副将也走了过来,看着她全然不认识的模样,心中叹气,难怪公子这么想着也要把人掳过来。

现在白姑娘的确是什么事情都记不清楚了,甚至连人都不认识了就算是他这个做下属的,都觉得有几分伤心,更何况是公子呢?

“你,似乎认识我?”白羽岚冲这副将开了第一句话,道“是不是从前你在琼名身边的时候,认识我的?”

侍卫点点头,道“我跟随在公子身边多年,公子认识什么人,我自然是清楚不过,其中姑娘和公子的关系十分不错,我也是知道的。”

顿了顿,他叹气,道“只是,这里的环境姑娘想必不会觉得熟悉,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姑娘当初认识公子的时候,并非是在这里。”

而是在一处很遥远的行宫,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会回去。

恐怕会永远都不回去了吧。

“你这样说的,我倒是很好奇。”白羽岚笑笑道。

她很快就转移话题,试探着询问道“我近日里得到些奇妙的传闻,这武林中人,想必很多人都知道美人煞这个避世的邪教,据说无恶不作,却又叫其他的武林正派找不到位置,没法攻占。”

“看来是个很难搞的教门。”她笑笑,道“不过我现在才知道,

原来有一种花,与这个教门是同名的,真不知道是不是按照这个花的名字,从此来命名这个教门。”

白羽岚笑着看侍卫,道“你说说看,你听说过这种花么?我以为,是在传说之中才有的。”

那个侍卫身形一顿,像是遇见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一样,讪讪笑着道“白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大老粗,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文绉绉的东西名字?”

白羽岚挑眉,道“哦?可是我并不觉得你是个大老粗,方才你替我解围的时候,看着很是英明神武。”

“还请白姑娘不要夸赞属下,否则公子定然会怪罪的。”

“当真不知道?还以为,这名字,你应该耳熟能详了呢?”白羽岚意味深长道。

不过侍卫却是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笑着挠了挠头发,道“哎呀,白姑娘您就不要为难属下了,属下是当真不知道。”

白羽岚摇摇头,也并没有再过追问,这人看来是知道些什么,所以才会什么都不说。

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像那个小丫鬟一样,将这名字都告诉了她,否则,还不会叫她心中这般怀疑。

“那你便在外面好生守着吧,现在琼名的情况不太好,他泡完药浴之后,我让人给他熬的汤药也好了,进去得让他喝了。”

说着,白羽岚也不再管侍卫,进了屋。

瞧着白羽岚进屋的时候,侍卫摸了摸胸口,长叹一口气,还好这个白姑娘倒是没有非得追问到底,否则,他还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思及此,侍卫抱剑正要转身,却发现方才的小厮站在他身边,一脸八卦地看着他,道“诶,老徐,这个白姑娘,当真是从前在公子的房间,生活过几日的人?”

“关你什么事?”侍卫抬了抬下巴,蹙眉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别想着来听公子的八卦。”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嘁,不就是常常跟在公子身边么?有什么好炫耀的?一副很高傲的样子,就你听得,我还不能够听听八卦了?”

此时,就在房间之中,白羽岚看着已经穿好内衫,躺在床上的人,一脸的雪白,暴露在空气之中的手腕,显现出一丝丝青紫的淤痕,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很是明显。

白羽岚的脸色沉了沉,照理说,这个琼名的武功应该非常不错,加上他的身后还有这么多的人,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属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唉,她是不是管闲事太多了,左右再过一日,她就要离开了的。

白羽岚将药碗端起,正要喂他喝药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如蝶的睫羽缓缓颤动,随后逐渐飞起,露出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却是格外透彻。

“没想到,还让你来照顾我,当

真是不好意思,拖累了你休息了。”琼玉缓慢地勾起来一个笑。

他本就是生的好看,闭着眼睛的时候,都像是一个清冷的睡美人,如今睁开了,倒是平添一股子的暖意,只是现在这病恹恹的模样,却还是叫人开心不起来。

若是别的原因倒也罢了,可她就是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有关自己。

“没事,你大病一场,如若我们从前是朋友的话,现在我不过是照顾你这么一会儿,也是没关系的,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顿了顿,白羽岚还是问出了口“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气氛一瞬间沉默。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一章 是不是你做的

闻言,琼玉却是半天都没有吭声,他似乎很不喜欢谈论到这个话题,白羽岚心中虽然有几分疑惑,但是也不好强求。

“罢了,你若是不愿意说出,那就算了吧。”白羽岚笑了一声,坐在床边,给他喂药。

这般娴熟的动作,让琼玉心中难免生出几分惆怅,她现在是一丁点儿不记得他了,即便是现在这般尽心地照顾着他,但是眼里也依旧是看待陌生人的色彩。

这让他感觉很不好,若是别的什么人,想必她也会像是现在这般做。

“其实,我的确是有些事情隐瞒于你,关于白姑娘的,只是时机未到,我不便开口。”琼玉支支吾吾。

能够让他这种人,都这般重视的事,想必也不小。

白羽岚宽慰他,道“没关系,你若是为难,大可不必告知我,我不会觉得有什么的。”

琼玉却是觉得有几分不妥,但是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说什么。

白羽岚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这心头却还是在想着那叫做美人煞的花名,实在是太奇怪了。

她给琼玉把脉,发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在渐渐恢复之后,这才放宽了心,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他自己好生休养着。

与此同时,白羽岚回到房间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一团乱糟糟的,按照那个老和尚说的,要让她一天去一次的话,那万一这治病上面就花了好几日,到时候还如何早些回去,定然是得超过三日了。

思及此,白羽岚长叹一口气,在这样的疑虑之下,还是进入了梦乡,待到次日的时候,门口有人来敲门。

她不喜太多人围绕在身边团团转,加上这里的人也并非都如琼玉那般,让她觉得可以信任。

因而,在她的小院子之中,只有一个丫鬟在服侍,常日里的时候,不需要她照顾,就直接让她在外面做活,也不必出现在这里。

门又被敲了几下,外面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人?”白羽岚整理了一下衣衫,大声道。

“是奴婢过来给白姑娘送上一些补品,这些都是公子要特意送来的,还希望白姑娘能够赏脸。”

门外的丫鬟,说话的声音叫她听着还有些耳熟,却并不知是谁。

不过白羽岚还是放下了戒心,开门,便看见一个女人站在她的眼前,穿着一社蓝绿色的裙子,模样清秀。

她手上的确是端着一盏汤。

白羽岚挑眉道“你们公子自己受伤还忙不过来,倒是还这般善良,能够来关心我的病情?不过我记得,我似乎也没什么病,你就退下吧。”

“可,可是,公子说,这是和夫人在方丈大人那里看的方子是一致的,还请夫人不要排斥。”丫鬟有几分焦急道。

若是

姑娘没有能够喝了这药,到时候回去,定然是会被公子责罚的。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碗药汤一饮而尽。

既然他心中都知道那个老和尚是要给她开一副什么样的药品,但是为何还非得要她亲自再去一趟?昨日她晚上回来的时候,他可不就是提前准备了老和尚所说的药浴?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你且先回去吧,我现在喝了这碗汤药,想必你们的公子,定然不会忍心怪罪于你们的。”

小丫鬟很是感激地离开了,背过身的那一刹那,眼底滑过一抹暗芒。

白羽岚喝了这碗药汤之后,便觉得整个人有几分昏昏沉沉的,尤其是现在她坐在床榻上,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脑子晕乎乎的快要直接倒下去了。

莫非,她是过度劳累,还是不适合在这山巅上生活?

不过还没等到她想到那么多,白羽岚这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直到老和尚来找琼名的时候,白羽岚都没有醒过来。

老和尚一看见琼名,就是一股很大的火气,全部都浇在了琼玉的身上。

他破口骂道“当初你让这个小丫头来找我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子?你不是说,那个小丫头很是看重什么守约,又很坚韧么?第二日里就找不到人了?”

然而,琼名在听见这番话之后,脸色却是猛地一下冷了下来,不可否认,老和尚说的关于白羽岚的情况,的确是吻合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因为什么别的缘故而爽约,若是当真做了这种事,想必

琼玉脸色一变,呵斥自己的身边人,道“现在,赶紧去白姑娘的房间,另外,所有的人都去找白姑娘!”

琼玉一番话,也叫其他人感受到了此次事情的重要性。

方丈也有几分懵,随后意识到白羽岚深处危险,担心道“难道是真的出事了?可是你们在这山巅上,怎么还可能会有什么仇家?这追的上来么?”

且别说什么追不追的上来,单单是修建在这上头的房子,都不一定能够有几个人晓得。

老和尚也有些叹气,道“可能那丫头是真的出事了,否则,我看那丫头的品性,也不像是什么会爽约之人。”

他话音刚落,就有个侍卫赶紧跑到琼玉的跟前来禀告,道“公子,不好了,的确是发现白姑娘出事了,现在就在房间,但是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属下斗胆,在白姑娘身边又喊过很多次,甚至还拉扯过她,但是人依旧没醒。”

这可能,多半究竟是中毒了!

琼玉脸色难看,匆匆赶往白羽岚的房间,入目,便是躺在床榻上,面无血色的女人。

琼玉登时就在心中涌现出许多的无奈和自责,他以为将她带

上来是对她的一种保护,但实际上,却是伤害了她。

“严查!一定要查出什么人在这里动过手脚,白姑娘白日里曾经见过什么人!”琼玉呵斥道。

他话音刚落,侍卫已经将事情传达下去。

可是,他看着白羽岚的这处庭院,又不忍心将一个答案告诉自家公子,他在一边之支支吾吾,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般扭扭捏捏的状态,自然是很快就被琼玉注意到了,他有几分不悦,道“要说什么,赶紧说!别在我眼前博注意晃眼睛!”

侍卫这才犹豫道“其实,白姑娘这里常日里,甚至连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若是真的有什么人出现,在这里要对白姑娘不利,很正常,但是我们却难以将这个人抓出来,一旦白姑娘醒了,或许我们会方便很多。”

说罢,琼玉心中叹气,若是白羽岚现在醒了,肯定会知道更多的讯息的,怎么还会在这里无厘头抓人。

“公子,”他顿了顿,这就又开口劝道“我们之前可是答应过白姑娘的,一直到白姑娘三日之后,就会让她离开,但是现在三日之期快过了,白姑娘现在却是没有醒过来,我想了想,或许白姑娘到时候要是离开不了,肯定会和公子来闹的”

琼玉冷喝道“难道你希望她因为不和我闹,就现在任她自生自灭了?”

“属下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赶紧下去!”琼玉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烦躁不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在不安个什么。

良久,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白羽岚躺在床榻之上的睡颜,闪过一抹怜惜,道“你一定要没事啊,否则,我这后半生,都要在这个愧疚之中过活了。”

他不知道这番话,在沉睡之中的白羽岚究竟是有没有听到,反正现在的琼玉也有些有心无力。

老和尚看着白羽岚这苍白的脸色,也泛出一丝丝同情,但是他心中笃定,这必然是关于琼玉身后的那一群大小丫鬟们,他见得多了。

“老衲也先行告退。”老和尚只看了一眼,这就要离开。

究竟在他的脚快要踏出一步的时候,琼玉叫住他,道“请留步,方丈,我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严不严重,会不会”

老和尚倒是很快就制止了琼玉的话,笑道“放心吧,下毒之人倒还不是什么聪明人,用这种办法下毒,虽然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是这药效却是不怎样,若是熬过去了,倒也算是妥当。”

说着,他大笑出门。

最后还留给琼玉一句“施主需要最担心的,还应该是你才对!”

琼玉在房间里面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白羽岚能够醒转,一时之间,心中未免气馁

,甚至连他的亲信,都没有将这个结果查出来,实在是叫他心寒。

整个停云阁之中,闹得人心惶惶,众人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因为这件事搅和进去,到时候被琼玉判下一个大罪。

而此时,罪魁祸首,却是很悠闲地在做着自己打扫的活计,听见这些,却是不以为意似的,要是那个女人真是醒不过来,那才算是遂了她的心愿。

不过现在,倒是生死不知。

“诶,春花,你说说看,你讨厌的那个女人现在生死不明,你是不是该很开心啊,是不是你做的?”一个小丫鬟忽然跑来问她,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揶揄。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二章 自然是信任幽兰的

这个小丫鬟一开口,春花的心中便是越发多的气闷,其中不仅仅是有关于公子的漠不关心,还有这些人的落井下石!

当初她还是个大丫鬟的时候,身边还有多少的人,在巴结着她,但是现在她一朝落势,这些人就见风使舵,甚至还尖酸刻薄地对她!

“我当然高兴,不过你怎么就觉得是我做的?你心里也高兴,倒也不必来诋毁我,我如今这个身份,还能够做什么吗?”春花轻嘲道。

此时,一群侍卫包围此地,将整个膳房围得滴水不漏。

春花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还是强自镇定,不,她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她做的那么周全,就算是到时候真的被发现什么人,那个人,也不会是她!

思及此,春花微垂着头,已经渐渐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一个侍卫站在他们面前,面露凶样,道“挨个排排站,所有和今日待在过膳房的人,都不得离开!”

“为什么啊?”一群人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到,为什么那个女人出事了,公子却是要将她们所有人全部关在这里,他们又没做错什么?

侍卫吼道“别叽叽喳喳地叫唤个不停!没有公子的命令,你们一个也不能够离开!直到抓到真正的凶手为止!”

“如果有人能够报信,当然再好不过,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侍卫又补充了一句。

春花一瞬间脸色煞白,她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一定是想要这些人互相猜忌,到时候得到更多的情报,公子很是喜欢揣度人心。

此话一出,当下就有很多的丫鬟在互相开始抱怨,最开始还是小声的。

到了后面越发是没有拘束。

“什么啊,究竟是哪个人自己做了事,还得怪到我们身上啊!现在要是这个人不站出来,难道我们所有人都要为他们陪葬?”一个丫鬟不满道。

“我还这么年纪轻轻的,竟然就要为别人陪葬了,好不甘心!你们今日里谁早上是来过这个地方的?”

“早上的膳食,究竟是谁负责的?”

“可是我们早上的膳食,并未准备白姑娘的啊,早上的时候,小楠去见过白姑娘,但是她不吃饭食,后来就给退回来了,后来便直接放着了。”一个女子忽然道出。

“哦?”侍卫笑着道“不如,你出来给我说说看,早上的时候,究竟有哪些人值班,还有,是哪些人在做饭,负责白夫人的又是谁?”

那丫鬟一站出来,便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抖落的一干二净。

“早晨,我们本来是给白姑娘准备了饭食的,但是白姑娘早上的时候胃口不好,敲门也很久不开,后来小楠就回来了,因为给白姑娘准备的很是丰厚,所以还有很多的名贵糕点,小楠带回来之后,我们都很开

心,将糕点瓜分了不少,剩下的,还在膳房。”

侍卫笑了一声,道“说的很好,还有人有没有话要说,若是能够说出任何有关事情的,重重有赏,知情不报者,杀无赦!”

在停云阁待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公子头一遭如此重视某件事,竟然用了‘杀无赦’这样的字眼,许多丫鬟心中更是压着一座大山,深知这个白姑娘是真的不好惹。

平日里公子是多么一个温柔的人,甚至都不忍心重罚下人,想来却是人也又逆鳞

“奴婢,奴婢有话说”一个长相秀气,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她看着很是内敛,甚至在和侍卫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起头来过,其他人自认得这个小姑娘,她终日里只做着自己的事情,也很少吭声。

“我就是小楠,今日里白姑娘的饭食是我负责的,但是我吃了那些饭菜,并无事,只是我今日听见公子从上面吩咐下来,有关于要给白姑娘熬药的事情。”

顿了顿,小楠的声音越发低了一点,道“所以就吩咐了兰儿在这里熬药,我离开的时候,幽兰还没走”

可是她平素觉得兰儿虽然是不喜欢白姑娘,甚至很是张扬,多次表示她甚至是想要对白姑娘不利,但是她觉得那只是兰儿口直心快,根本就不会对付白姑娘。

思及此,小楠心中颇有愧疚,可是自己是亲耳听到的,兰儿还要去给白姑娘送药。

“幽兰是谁,站出来!”

幽兰缓缓从一群人中走出,她穿着一身蓝色衣裳,看着侍卫的眼神颇有些委屈,却以眼神宽慰小楠,她知道小楠并非是有意,自己做了就是做了,但是却没有在里面下过药。

“回禀大人!奴婢就是幽兰,但是奴婢从未在药汤里面做过手脚,奴婢是冤枉的,况且现在大人也不知道白姑娘是不是因为药汤的事情,才会”幽兰跪着道。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赶紧上前在侍卫耳边说了几句。

登时,侍卫大怒,道“还敢说!”

“慢!”琼玉出现,解围道“我相信,不会是幽兰做的。”

“幽兰也算是跟在我身边多年,我很了解她的个性,况且,今日里,我看见过幽兰出现在庭院,那会儿,她正好要过来给我送药。”

“但是被我拒绝了。”琼玉补充道“然而她根本没时间去。”

思及此,幽兰跪着解释道“多谢公子能够为幽兰说话,我当时的确是不小心,将药直接放在那里,有个小丫头过来跟我说,要帮我送过去,我想着还有些别的事,也就答应了。”

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琼玉叹气道“那人多半是利用了你的身份。”

“你可在这见过那人?”

“没有。”幽兰摇摇头,半垂着眉眼,道“我当时很忙,也就没有注意她很是面生,是幽兰的错。”

今日里,白羽岚要么是因为膳食,要么是因为这药汤,否则,她是不会吃什么别的陌生的食物,也不会一点警惕心都没有的,去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看来,这就是从膳房这里过去的。

“去将药汤的残渣弄出来,我要好好检验。”琼玉冷声道。

他一声令下,侍卫们自然是赶紧去准备了。

此时,春花心中一阵忐忑,如果白姑娘是真的醒来了,她也不会知道那个送药的人是她,她是特意易容成幽兰的模样,是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的。

这药汤是幽兰煮的,这药也是幽兰送的,白姑娘也能够指认,她不会有什么出错的地方

春花尽量使自己淡定一点。

此时,琼玉就坐在庭院中间,在石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叠残渣,琼玉只消看一眼,就知道这问题应该是出自于何处。

他脸色猛地冷淡下俩,呵斥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敢动我的人!”

他一说出口,其余人都给惊了惊,同时开始忧虑着自己的性命。

“这药中,却是混合着一种致命的药材,轻易不得殒命,但是会耗尽人的精气,迟早也是要耗死的,如今白姑娘身体本就不佳,若是常人也就罢了,但是用在她身上,无疑是致命的!若不是昨日里我有心让她泡药浴,恐怕今日里还要挨不过你们的手脚!”

琼玉心中窒闷,竟没想到,自己手底下的人,有朝一日,胆子竟然能够大到如此地步!

若是现在他还不管教管教,迟早有一日,会害了他在乎的人!

幽兰猛地跪下,看着琼玉身后的一众侍卫,心中忐忑,又开始慌张,最后还是很坚定地抬起头来,诚恳道“这味药材,绝对不会是奴婢加进去的!公子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一开始就是按照着公子的嘱咐做的药汤。”

琼玉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信任幽兰的,也知道这不会是她所做。

但是一想到那个在背后暗箱操作的人,他便是心中一股怒气。

竟然有胆子来挑战他的信任?

“你说,你没有见过那个去送药的女子?”琼名皱眉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她可能是易容了,在这个停云阁之上,你认为,你还有没见过的人么?本公子可不会私藏什么人,也没有引进什么新丫头,你在我身边待的时日够久,想必很多丫鬟不知道。”

“就以为你可能还真的不认识别的丫鬟。”

琼玉一番话,让春花心中一阵拔凉拔凉的,她怎么不知道幽兰是少主在丫鬟之中的暗线?所以

关于丫鬟的很多事,幽兰都知道?

“现在你已经是个明线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你以后就和她们是一样的,暴露在阳光下。”

说着,他这才提及到之前的事“我整个停云阁之中,易容术厉害的人,屈指可数,可是据我所知,在膳房里面工作的,却是少数,还能够有力气爬到药膳房里面去害人的,也是少数。”

说着,琼玉甚至鼓掌道“若是现在还不站出来,到时候,可得受到更重的责罚了,一次两次,倒也是不长记性?莫非是要让你感受到和白姑娘一样的痛苦,让你现在也尝尝昏迷不醒的滋味?”

琼玉猛地一声冷喝,嗤道“站出来!”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不会再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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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仍旧是站在一群侍女之中,心中虽然忐忑,却仍旧是不愿站出来。

她踌躇许久,还是没有动。

若是现在她站出来了,公子知道是她做的,那想必她也离死不远了,再说了,就算是白姑娘醒了,来指认,也不会发现是她做的,只会认识幽兰。

思及此,春花心中愈发忐忑,与此同时,琼玉也快要没了耐心。

他忽地轻笑了一下,却是要比他现在发脾气,还要让人觉得害怕。

春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其余人也纷纷开始担心害怕,心中忐忑的同时,还有几分埋怨,这停云阁所有人会的什么武功,公子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而现在,这个女人都快要被查出来了,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是要拉着她们一起陪葬么?

一群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埋怨。

“真不站出来么?我都已经推出来这么多了?非得要我亲手将你从人群里面抓出来?若是我动手,到时候你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了,其余人也不会好过。”琼玉威胁道。

可是他又等了片刻,却依旧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大,大人。”一个不知名的小丫鬟站了出来,愁眉苦脸道“我,我本来不想站出来说的,可是今日里约莫晌午之前我回来取过一次物什,我亲眼看见了幽兰姐姐端着药碗走了出来,可是今日早上我离开的时候,却分明知道幽兰姐姐本是要去送药,后来被公子叫了去。”

思及此,小丫鬟忐忑地瞥了一眼春花,道“我想,公子方才的推测便是正确的,那个时候,幽兰姐姐应该还没有回来,怎么会去送药呢?这其中就是有易容者”

“而,而我还发现,春花姐姐的耳坠,落在了药盅里面。”说着,小丫鬟从自己的袖中掏出来一个翡翠耳坠,赫然是春花常常带着的那一只。

一时之间,春花只觉得天崩地裂,她今日里根本就没照镜子,也没发现自己的耳坠少了一只,但这的的确确是她的耳坠。

此时,春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了,的确是少了一只。

说罢,琼玉传召春花上去,呵斥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前几日里,一直嫉妒白姑娘,甚至对白姑娘多番下手,我罚了你,但是你现在却是胆子大到能够去给白姑娘下毒,还要栽赃给幽兰,真是好深的心计!”

他怒道“当初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幽兰,你这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东西?能够这么狠毒?”

春花心中忐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对琼玉解释,她心中所坚信着的,开始崩塌,原以为,自己平安无事,就算是中间有什么差错,也断然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是事与愿违!

如今这般,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耳坠,是你的吧!”琼玉将耳坠扔给她,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我让你一次,你倒是还不长记性!来人!”

琼玉吩咐道“将她带下去!”

面对这样的结果了,春花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原来,自己这么多年的服侍,虽然她心中有些痴妄,但是忠心程度,哪里会是那个女人能够比得上的。

就算是秋月,也不见得能够比得上她,可是她对琼玉的这番心意,他却是一点都不珍惜,甚至弃如敝履。

“公子,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自从她来了停云阁,这才短短三日,公子似乎变得不像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公子,公子甚至都快要忘了我们的大业!”

说着,她苦笑道“可是我跟随在公子身边,忠心耿耿多年,却是换不来公子一个回眸,甚至不过是冒犯到她,公子竟然都将我降为这种在厨房打扫的低等丫鬟。”

“公子!这么多年我对公子的忠心,难道就为了换到公子现在对我的不屑一顾,甚至要将我处死么!”她大吼一声。

此时,侍卫已经上前,将她提了起来,像是有几分不屑,在公子身边工作多年,竟然还能够不了解公子的性格,若是公子不允许的事情,还能够大着胆子去做,这个女人,还不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竟然还能够在这里和公子吵架?

侍卫是越想越觉得稀奇,几个人将她押往牢房,但是琼玉却是一次都没有回头。

甚至对于春花这般痛苦的发言,都不屑一顾,这个时候,那些心存妄念的丫鬟,这才明白了,她们的公子,究竟是一个多么无情的人!

公子平日里或许是待她们太好,甚至从未处罚过她们,但是一旦下定决定,她们若是阻了公子前进的脚步,或许,她们就是下一个春花,公子,是不会念旧情的,更不会对一个普通的丫鬟有什么,他纵然是待人温柔,却也有一种若即若离远在天边的感觉。

此时,一个小厮满面红光,像是十分兴奋地奔至琼玉身边,这喜悦都快要从他的脸上给溢出来了。

小厮在琼玉耳边说了几句,琼玉莞尔,大概知道了事情,严肃的脸上再次洋溢着之前的温柔,像是与从前一般无二。

他咳嗽一声,笑着道“你们都嫌退下去,各司其职吧,别在这里杵着了。”

“是,公子。”一声令下,其余人便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在琼玉心潮澎湃,赶去见白羽岚的时候,秋月却是忽然出现了,站在他身边,要同他一起去见白羽岚。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琼玉蹙眉,道“让我猜猜,该不会,是和给春花脱罪的事情吧?”

秋月沉默了几分,他说的不错,她的确是想要给春花脱罪,不是因为别的,单单是因为她和春花共事这么多年,虽然不是亲生,却有些感情,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妹妹,是个不省心的,但是没有料到,她竟然犯下如此大事!

秋月猛地一下跪下来,恳求道“公子,我知道春花是犯了很大的错,甚至差点就害的白姑娘不会醒来,可是请求您能够看在春花在您身边待了那么多年的份儿上,给她一条活路吧,即便是废了她的武功还是其他,只要能够让她活着就好,去做个普通人。”

琼玉蹙眉,虽然秋月说的提议,他也有考虑过,但是毕竟春花知道太多的事情,就让她这么随随便便地离开了,然后找个地方重新开始,那也太过便宜她了。

况且,要是这些关于停云阁上的秘密被泄露出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奴婢知道公子是在担心着什么,这没关系的,只要公子将她的记忆抹掉,或者让人监管着她,将她关在某个地方,也是可以的,她没机会接触外人,自然不会将这山上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虽然琼玉心中仍旧是有一万个不放心,但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他心中依旧还是不想让春花就这么死了,毕竟从前她在他身边,倒也还算是一个得力干将。

“好,我答应你。”琼名蹙眉道“只是,她必须被关在这山顶之上,不能够放出去,在这里孤独终老。”

“是。”秋月垂眸道。

“起来吧,白姑娘似乎还比较喜欢你,若是你跟着我一起进去,想必她会很开心的。”说着,琼名便一脚踏进去了。

白羽岚已经醒了,正半靠在床的栏杆上,盖着被子,喝着药。

这飞来横祸让她心中倒是很不愉快,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一想到这是琼名身边的丫鬟所做,她连带着对琼名都有些意见。

甚至在琼名进门的时候,也非常不愉快地没说话。

琼名自知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才害的她现在受伤,也有几分内疚。

“我身边的那些人,有些太不听话了,我已经处罚过她了,不会再有下次。”琼名诚恳道。

这个公子,倒是和叶铭庭一个样,身边总是有很多的花蝴蝶,在身边转悠着,时不时地还要朝她放放毒。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我明日里就该回去。”

“可”琼玉犹豫道。

“可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想必自己也是下不去的,况且,你说的我的病症,也还没好。”白羽岚喝完药,将药碗递给琼玉,道“所以可能不会很方便。”

“是因为之前那个人给你送的毒药么?”琼玉自责道“不会有下次了,你再留下来几日吧,叶铭庭他们一行人,恐怕现在还到不了京城,我的人回来告诉我,他们可能还有几日才会到。”

“是因为朝廷之中有人对付他们?”白羽岚忽然激动道“那现在呢?叶铭庭他有事吗?”

琼名有几分心痛,不因为别的,单单是因为那渐渐失去的记忆。

从前她不记得任何事情的时候,自然也忘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人,不会因为那个男人变得这般激动,不会有任何的情绪,不会满眼都是那一个人。

琼玉心中有几分痛苦,但他依旧是笑着道“没事的,你不必担心,他武功超强不会随便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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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四章 那可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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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听见他这番话,她心里倒是还没有去怀疑什么,就这么相信了他。

“他没事就好。”

顿了顿,白羽岚这才想到自己的病情,蹙眉道“今日里,是一个姑娘来给我送药的。”

说着,她有些犹疑地开口,道“你没有冤枉人吧?毕竟,今日里来的那个姑娘,似乎我曾经听过她的声音,但是见她的脸,却又觉得陌生。”

她总觉得,或许这个人的脸和声音,并非是同一个人。

琼玉拍拍手,便有人将幽兰带了上来,她一抬头,白羽岚几乎是第一眼就确定了,这个女子,就是当初给她早晨送药来的女子。

女子开口,唤她道“白姑娘,今日里是我的过错,没有亲手将药汤端给白姑娘,让人钻了空子。”

这声音,的确是和早晨的不一样。

“退下吧。”琼玉拂手道,等到幽兰离开之后,这才同白羽岚讲了一下今日里他审查出来的事情。

说实话,白羽岚还真是替这个春花可惜,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了去得到这个人的爱,从而做下这么多的错事,随后变得不像是自己了,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陌生人。

即便是如此,或许她的心上人,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子。

本来可能还能够留在身边做个丫鬟,如今倒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我没有处死她,只是让她在山里孤独终老,派人守着的,我知道你也会可怜她,想必不会让我做出直接杀死她的决定。”

白羽岚却是忽然笑了一声,挑眉道“你怎么觉得,我会让你不杀她?”

顿了顿,她像是开玩笑似的,道“但凡是想要害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怎么能够容忍这种机会,再发生第二次呢?斩草,需要除根的。”

琼名愣了一下,这番发言,根本就不像是白羽岚嘴上说出来的,她从前即便是对于想要害她的人,都有些心存怜悯,那个时候,他还嗤笑她的妇人之仁。

莫非是和叶铭庭那个人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羽岚看见琼玉眼中的疑惑之色,却并未解答。

秋月也从门口踏入,瞧见白羽岚似乎和公子之间相谈甚欢,她便立在一边,不打扰两人说话。

“秋月,我没将你当做什么丫鬟,既然是来探望我的,你过来吧。”白羽岚招招手道。

白姑娘这样的和蔼可亲,可是她今日里倒是还给那个害她的人求情,心中不免有几分心虚和愧疚,道“奴婢愧对白姑娘,无法将害姑娘之人,亲手处死。”

白羽岚知道春花是她的妹妹,这么多年的干妹妹,便是养条狗,也该养出感情来了,如何能够让她手刃自己的亲人呢?

“不妨事。”白羽岚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不会怪罪于你的。”

“这几日里,在停云阁,姑娘过的可好?”秋月忽然问了一声“姑娘现在病情未愈,即便是姑娘心中有牵挂的人,若是现在这情况过去,恐怕也会连累到那人,不如先在这里将身体养好,如果到了皇宫内,恐怕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这恶战很难打。”

秋月这般体贴的话,白羽岚倒是读出来几个信息,没想到秋月竟然会知道她是皇室中人,说不定,她的什么身份,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暗叹,为什么就她的情报网,总是那么差,真是砸银子都砸不出来这种效果。

“我考虑了,我也并不想现在回去拖累他,如果他们抵达京城,务必告诉我,我想,你们不会瞒我的吧?”白羽岚正视他们,这般真诚的一双眼睛,他们还真是没有办法拒绝。

琼玉沉默半晌,这就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告诉你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白羽岚一个人才趴在床上,看着这华丽的房间,心中却是一股止不住的担忧,在她离开之前,一定要弄清楚,这里和美人煞之间的关系,和母亲的关系,还有母亲现在不见她,却是态度大变,非得要去对付叶铭庭,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与此同时,行军之中,众人因为被乱党袭击,在破庙避雨,秦羽过来看了一眼叶铭庭,确认他现在完全没事之后,这才离开,去照顾其他的士兵。

叶铭庭心情有几分复杂,在夫人离开之后,秦羽现在对他的态度,竟然像是提高了不止一个度。

他找来秦燕,问道“你哥哥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么?怎么现在突然转变这么大的态度?”

按着叶铭庭有几分纠结的眼神,秦燕笑着道“叶大人放心就好了,反正,哥哥肯定不会是断袖之人。”

叶铭庭抽了抽嘴角,登时就有些懊悔自己竟然找秦燕来问这种事。

“如今夫人生死不明,难道,你就一点不关心么?”叶铭庭皱眉道“我看得出来,你对夫人,并没有像是你哥哥那样强烈的占有欲,更谈不上什么要伤害夫人,所以我很信任你,你应该是花清莲派来保全夫人的。”

秦燕心中咯噔一声,不免有些诧异,没想到,叶铭庭竟然会这么容易地就将这件事抖露出来,可是他根本就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他怎么会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这就是事实。”叶铭庭有几分烦躁道“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非得找你来问这件事?”

秦燕心中还没有从方才的问话之中走出来,又听闻叶铭庭的这番话,心中有几分松懈,懒懒回答道“还不是因为,他比之你,还是更不喜那个人。”

“毕竟,当初小师妹失忆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和哥哥在一处,但是就连这点时间,却都是被那个人给剥夺了,那会儿,小师妹倒是跑那个人住处,更加频繁。”

他笑着嗤了一声“哥哥好不容易让小师妹失去了记忆,但是却因此同样不能够相处,小师妹那会儿虽然和哥哥之间关系甚好,但是也仅仅只觉得哥哥是个好人罢了,没有半分越矩。”

叶铭庭心中沉了沉,自家夫人身边怎么总是这么多的花蝴蝶?怎么是一个两个都都赶不尽?

“唉,有时候,我还真是同情你,小师妹身边追求者太多了,我都已经放弃了。”

关键是,这些人甚至都不管小师妹现在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这个事实!

“大人,这里的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只消今日里休整一日,明日即可上路!”使臣走过来,拱手道。

叶铭庭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知道了。

“那边的情况呢?”他说的是,那边放出去假装他们的一群人,现在想必是凶多吉少,毕竟,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还要乔装成他们来为叶铭庭一行人掩护。

“两伤一死,其余并无大碍。”使臣低头道“现在已经上路了,应该还没有那么多人知道我们的行踪,这一次知道的,已经被我们灭口了。”

叶铭庭笑着道“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这次秦燕站在这里,那个老臣竟然也是一点都不避讳,想来,这倒是有些稀奇,从前的时候,他总是要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会告知的。

叶铭庭抬了抬下颌,笑着道“他是故意的,让你知道,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你总得知道一点东西,否则,怎么交待呢?”

说罢,叶铭庭便笑着离开了,留下秦燕一个人神色复杂。

这外面漆黑无比,还有虫鸣,透过这破庙的窗口,看到这外面的月色,叶铭庭不免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的夫人,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虽然那个人说会将夫人完好无损地送回来,可是他心里总是止不住担心。

“大人,您在想白夫人么?”不知是什么时候,聂青和忽然出现在他身边,蹙眉道“若是我们早一日回京城,想必你会早一点看见她的。”

“朕知道。”叶铭庭叹气道“只是看着这个月亮,和这破庙,总是让我想起来一点从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将我背了出来,逃避那些追兵,以及刺客,最后竟然让她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个机关,我们两个人躲了进去,否则,现在恐怕已经被祁连煜杀死了。”

说起来这个,聂青和就有几分不满,道“祁连胥现在是说要和大人合作,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够信任。”

“他身体里,夫人下的毒还没有解开,并且,他也没有找过我要过解药。”叶铭庭蹙眉道“他很是诚心,如今更是掌握着北疆那边的军权和大量的财力,他对于北疆的地形,想必是更加熟悉的,我想,若是能够收纳在自己麾下,如虎添翼。”

聂青和自然也认同叶铭庭的看法,只是那祁连胥分明就是对白羽岚有意,现在帮助叶铭庭也很大程度上因为白羽岚,若是到时候起了别的心思

那可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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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五章 并不愿意与她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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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叶铭庭这般认可祁连煜的态度,聂青和难免有些担心,但终归是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确有道理,但若是你真的是想用此人,还需多加看管,否则,日后可能会出些乱子,倒是很难收场,他毕竟不算是我们中原人,更不是徽朝人,历来和我们之间,是有些嫌隙的。”

叶铭庭颔首,示意他晓得了。

“可是祁连煜自打那日在刘安的府邸与我们道别之后,如今却是不知人在何处,皇上可还知道?”聂青和询问道。

叶铭庭挑了下眉头,嘴角蔓延着几分揶揄的笑意,道“方才你不是就提及了有关他的事情么?”

聂青和登时就有些诧异,他虽不喜欢叶铭庭自打在登基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总是喜欢叫别人猜猜猜的个性,但是心中仍然多了几分怀疑。

他方才说的是什么?不就是关于假装是他们一行人,现在还被朝廷的追兵攻击的人么?

思及此,聂青和眉头紧皱,严肃问道“什么?你是说,现在给我们打掩护的人,就是祁连煜和他的部下?”

难怪,那些追兵会没有分清楚,祁连煜的部下人数那么多,和他们这一部分很小的队伍,简直形成了强烈对比,若是真的怀疑是由他们将叶铭庭送回去,倒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是,祁连煜竟然能够舍得为他们这般牺牲,倒是出乎聂青和的意料。

“怎么?被吓到了?”叶铭庭笑了声,也不再理会于他,这就大步离开了。

停云阁有一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小亭子,修建在悬崖上的一块巨石上,若是稍稍踏出一步,便会从这上面掉下去。

白羽岚此时便在这里嗑瓜子儿,吃了点干货,自打昨日里她受伤中毒后,琼玉对待她的看管程度可谓是非常地严谨,甚至不允许任何的陌生人出现在白羽岚身边,便是那些丫鬟也不能够随意靠近,每每要端给白羽岚的饮食,都要经过几层检查。

大多时候,还是秋月前来照顾白羽岚。

这厢,白羽岚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知道又是秋月来了。

“姑娘,今日的午膳我给您端过来了。”秋月莞尔道“公子对您的午膳要求的很是细心,都是按照着您的喜好来的,来尝尝吧。”

白羽岚听闻,这才转过身去,瞧见秋月身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一溜的食物,有正规的午膳,还有些糕点,以及一些水果,想必是觉得她会闷。

“那个糕点,是用什么做的,我瞧着,很是漂亮。”白羽岚指了指一块看着晶莹剔透的糕点,它大概有年糕那么大一块儿,多半是要分而食之,用小刀切开。

秋月扫了一眼这糕点,心中虽有几分疑虑,但终归还是给白羽岚解答了。

“这糕点,是用一种很是珍贵的花来做成的,这种花虽然看着有些颜色,但是捣成粉末状的时候,便成白色的了,再混合一些淀粉等等,揉成面团,最后就如别的糕点一般,做成糕点,要说它的做法,其实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说着,秋月颇有几分愉悦地看向白羽岚,随后从袖中摸出来一把精致的小刀,这刀子应该只特地用来切割食物的。

她用小刀将这糕点切割出来一个小块,便用签字扎了起来,递给白羽岚,道“姑娘尝尝?”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便大大方方地开吃了。

这糕点,的确是如它表面那般,晶莹透亮,却又格外地滑口,吃起来冰冰凉凉,甜而不腻。

秋月看着白羽岚这骤然一亮的眼睛,轻轻地笑出声。

“看来,姑娘很是喜欢。”

白羽岚挑眉道“做法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用料,究竟是用的什么?”

白羽岚对这个糕点很是好奇,但看秋月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很愿意透露,不过她纠结了一会儿,却还是开口解释了。

“这是加了一种花,如今正好是夏日,这些花也都开了,我便摘了很多来做成这种糕点,平素,公子也格外喜欢,我想着,再给你单独做了些。”

顿了顿,她有些纠结道“只是这种花并非是寻常人可得,所以日常里只有公子实用过,我也偷偷尝过,现在,还有姑娘你一个知道。”

一种花?不寻常?还是在这个季节开的最多?

白羽岚脑子里将这三个线索合并起来,她试探着问道“是在这山上长得么?你们公子也不允许别人触碰?”

秋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坦然告知“是的,姑娘。”

白羽岚自己切了一小块儿,咀嚼了片刻,这才笑着挑眉道“是不是,这种花的名字,叫做美人煞?”

秋月的身形猛地怔愣了一下,她何尝不明白白羽岚嘴上的意思,可看白羽岚现在的神情,却似乎是不以为意,莫非,她已经是知道了什么?

“看你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看来,是我猜对了。”白羽岚淡淡笑着道“只是,这种花有什么可瞒我的?你们似乎对这个花的名字,很是忌讳似的。”

她笑了声,询问道“不知道,究竟是这花的名字,让你们忌讳,还是这花本身。”

可是她心中,几乎已经笃定了是什么缘故,多半是和母亲的那个教派有关。

“姑娘多虑了,只是,这是我们的一个传统罢了。”秋月缓缓福了个身,道“既然姑娘现在吃了午膳,想必也要歇息,这山上风大,奴婢去给姑娘拿个毛毯过来。”

说着,她便匆匆离开。

白羽岚看着秋月的背影,若有所思。

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让她现在看起来,这般仓皇?

这山上的小亭子,还是琼玉临时搭建的,起初她在房间里待着憋闷,虽然这停云阁的每一个房间,看着都是那般雅致中又有一番贵气,但是她并不喜欢在那些个房间里待着,不因为别的,只是单纯因为在一个房间里待着,她总是觉得自己就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心中颇有不悦。

昨日琼玉便连夜让人给她临时搭建了一个亭子,供她歇息。

她吃了膳食,抿了口茶,看着这汹涌的云海,不由沉思,不知道现在,叶铭庭那里情况如何,虽然他们都说无碍,但是她心中却总是有些放不下心。

思及此,白羽岚脸上也没了几分笑容。

秋月这一去,倒是有些久,若是往常,她去取个什么东西,便是那庙里面的,都很快就回来了,可是现在,却迟迟未归。

白羽岚蹙眉道,可能这是她的托词吧。

这两日里,那老和尚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竟然能够在她面前放下架子,她没去,他倒是能够一日一日的直接往府邸上送信,将每日需要疗养的内容,都写在那册子上。

白羽岚终归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就这么一直待在这里,她起身,沿着自己记忆之中的方向,这就去了那个禁地,她倒是要看看,这里,究竟和自己母亲的教门,是有什么关联。

思及此,白羽岚便动身了。

今日晴好,松涛汹涌,扑面而来一股松山林风的味道,让人甚是清爽,在此之外,她还闻到一种别的味道,带着一种甜香,这让她莫名想到自己之前吃的那个糕点。

白羽岚猛地一下加快脚步,按照那个香味的地方,循迹而去。

果不出其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无尽的花海,虽然这花朵长相怪异,但是这么一大片,看着倒是十分舒服,像是她在现代世界里的网游建模。

白羽岚略一思量,这便踏足而去。

这一片禁地的花海,太过无垠,甚至一眼望不见尽头,白羽岚蹙眉,发觉这些花朵生长的地方,根本就不会生长一棵树,她放眼过去,除却之前入口之处,与这些花交接,其余之地,便是一棵树也无。

白羽岚心中颇有些疑惑,又走了一炷香时间,竟然察觉在这高山之上,有一个山洞。

这上面,怎么会有这种古怪的山洞?

山洞里十分漆黑,她砸了一颗石头进去,竟然都没有听见那石子落地的声响。

可见,这里面,十分深邃,恐怕很难走到尽头,这么一个山洞,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地方。

白羽岚正要踏进这山洞的入口,身后却是凌厉的一股掌风而来。

白羽岚猛地一回头,避开这人的掌风,入目,是一个蒙面女子,戴着斗笠,黑衣长剑,她一招不成,便再对白羽岚使出第二招,并且速度极快,甚至让白羽岚觉得自己就快要避不开了。

她深谙此人剑术十分厉害,并不愿意与她交锋。

思及此,白羽岚连连后退,这才有机会抽出自己腰间的长鞭,与这个女子动起手来。

那女子在看见白羽岚的长鞭只有,似乎有几分犹豫,不过一刹那,便又和白羽岚打到一起。

这个女子从头到尾,却好是奇怪,只是与她动手,但是并未对她说过一句话。

这里的打斗声,很快便惊扰到下面的停云阁。

琼玉从下面使出轻功而上,他速度极快,竟然沿着云海那边的悬崖之下,自下而上,像是脚踩云朵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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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六章 我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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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玉一出现,那个女子的打斗很明显慢了许多,像是花费了一分注意力去看他。

“住手!”琼玉呵斥道。

但是女子显然来不及收剑,一剑已经扎在了白羽岚的肩膀上,白羽岚吃痛,不由得蹙眉,但是那个女子却终归还是收回了她的长剑。

与此同时,琼玉脸色一变,猛地一下上前,将白羽岚搂在了怀中。

“放肆!”他像是怒气十足,一使出掌风,将女子击退,道“没看见她手里的鞭子么?你竟然还动我的人?”

女子这才跪下,却并未发半分言论。

琼玉心中不悦,冲女子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离开,他看到心烦。

“等等。”在女子转身之后,琼玉又唤她,道“日后你见她,不许动手。”

女子低头,颔首,随后便离开了。

白羽岚肩膀疼的她开始冒冷汗,琼玉心中也是歉意居多,他分明是想要白羽岚能够在这里好好过这几日,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今日里会再次受伤。

琼玉猛地一下将白羽岚的上衣受伤那处撕开,随后用布条将伤口包扎好,将人带了下去。

这一剑,那个女人倒是刺的毫不留情,白羽岚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骨头被刺穿了。

琼玉并没有将她带到之前的房间,而是带到了那个小亭子处,秋月此时已经拿了一条毯子回来,看着琼玉怀中的白羽岚,脸色苍白,鲜血染到琼玉的身上,看着十分惨烈。

她心中着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这山上,莫非还有人敢行刺姑娘?

“赶紧去拿些金创药来。”琼玉无心解释,立刻吩咐道。

白羽岚自知自己理亏,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可是她没有解释,反倒是让琼玉来解释了,她心中有几分不解,像是琼玉这般站得住脚的有理的一方,为何还要向她道歉,她的确是心中有些不轨,才去了那处。

只是没想到,那般空旷的地方,也不知道从哪里隐藏着一个看门人,她竟然还没有发现。

“她是无心的。”琼玉蹙眉道“因为一些缘故,她不能够开口说话,也不能和外人说太多,所以,今日里想必你误闯重地,她才会对你动手,她一直对我很忠诚,是我的一个得力的属下,却也是我家族的一位故人,所以我很尊敬她。”

“很抱歉,可能不能够处罚她。”琼玉颇有些歉意。

白羽岚心中猜测,莫非,是关于琼玉这背后的离奇家世?

“你不必同我道歉,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有错在先,怎么反倒是让你在我这里忏悔?”

“那个姑娘,是你的长辈?”白羽岚忽然又试探着问道“我记得,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莫不是你的亲人?”

琼玉身形一怔,但他却并不打算回答,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怎么会?不过就是山上形成的一个很大的天然山洞罢了,你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所以总想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是白羽岚却根本就没在意琼玉的话,若不是她要进山洞,怎么会有那个女人突然出现,想要杀了她?那山洞里面,一定有东西,这东西,可能是与他有关,也可能,和母亲有关。

为什么这个时候,琼玉会突然出现,将她带走给她治疗?甚至,他还种着这种名为美人煞的花朵,并且将之当做禁地?

这件事,一定有蹊跷。

“公子,金创药拿来了。”秋月上前,将金创药,以及一些别的药膏,还拿了一些绷带、剪刀过来,是将所有的器具都准备完全了。

“我来吧。”白羽岚有些拒绝琼玉来对她上药,毕竟,她现在已经是有丈夫的人,若是让别人将她上衣剪开些,怎么着,在这个古代上,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方才那般情况危急的时候,不也没在意这些?如今倒是平安了,你倒是不愿意我给你上药?我可是记得,你从来不是那种会在这种小事上面扭扭捏捏的人。”琼玉淡淡地笑着,似乎是在试探着她。

“好吧,那你帮我上药吧。”白羽岚无奈道。

“你退下吧。”琼玉示意秋月道。

他现在有些事情要和白羽岚谈,若是让秋月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

“是,公子。”秋月点头,退了下去。

琼玉给人上药一看就是老手,十分地利索,用刀子只将那么一小块儿地方的衣裳给剪破,随后便给白羽岚上药,他下手也很快,将药飞速地撒上之后,便开始给她包扎。

这包扎的力道,也不逊于那些老医师。

“好了。”他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之后,便收手了。

顺带递给白羽岚一个精致的小罐子,道“这里头,是一种可以抹去疤痕的药膏,你伤口在肩膀上,想必会留下不好看的疤痕,这在女子的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给你涂上去,也似乎颇有不妥,便给你,让你日后自己涂上就是。”

琼玉这般体贴的作风,倒是很让白羽岚觉得舒服。

至少没有一点让她觉得被唐突了的感觉。

“今日里,我去美人煞,的确是我自己去的,并非是什么误闯,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只是你不愿意与我细究此事。”白羽岚忽然定定地看着琼玉,目不转睛,道“那个女子,是不是你的长辈?”

她知道在某些时候,琼玉对待别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若是在这种情况,他今日里定然会处罚那个女子,但是他似乎对这个女子很是尊敬,即便是今日里有发怒,却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怒气。

思及此,她又念及之前他提起来过,这是他家乡里的人。

白羽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不是,和山洞里面的事情,有关联?和我母亲有关联?”白羽岚连番追问道“你若是不告诉我,我还是会想要知道的。”

琼玉神色明显有一分痛苦,随后他叹气一声,负手而立,背对她,道“即便是你执拗如斯,我还是不会告诉你的,有时候,少知道一点事情,或许对你来说,是好事。”

白羽岚心中不解,但同时又对他这般隐瞒的态度,很是不舒服,他不说便不说,非得来这里给她故弄玄乎。

白羽岚眉头一挑,嘴巴一撅,从小榻上起身,怒道“不说便不说,你们一个两个的,总是说什么为我好,我看你们就是打着为我好的主意,在行着你们想看到的结果。”

“我的母亲,是不是现在正在和很多人密谋着什么?她怎么会认识你?你和她之间是有交易的对吧?”

白羽岚这般连番逼问,要说琼玉的心中有没有闪过几分动摇,那一定是有的,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有解释。

只是沉默了许久。

白羽岚最是讨厌这种沉默,她神色不悦,道“我就知道,肯定和我的母亲有关!”

“和令母无关,你怎么就觉得,我会认识你的母亲?”琼玉忽然反驳道“我不会害你的,白羽岚,你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下心好好想想。”

说着,琼玉这才缓缓离开,临行前,还同秋月吩咐了,将白羽岚要看守的好好的。

白羽岚正想要追出去,无奈这肩膀上的伤口因为她方才伸出去的手,动作幅度太大,还有些开裂,弄得她现在疼的眉头紧皱,不由得嘶了一声。

秋月赶紧上前来,道“姑娘,何必呢?”

她叹气,她知道公子的出发点定然是好的,可是现在姑娘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肯定会再有犯第二次错误的,到时候定然又会和公子之间生出嫌隙。

“公子的确是为姑娘好,只是姑娘可能不晓得罢了。”秋月叹声。

她将白羽岚扶到小榻上,让她缓缓躺下,这才继续道“我知道公子有很多苦衷,但是他一个人的身上背负着很多的秘密,这么多的秘密,压得公子快要喘不过气来,可是公子要完成的,不仅仅有责任,还有那些血海深仇。”

“奴婢知道的不多,尽管跟随公子多年,但是公子也不会对奴婢讲很多的秘密,所以姑娘,不要再逼公子了,他只是不得已。”

白羽岚听着秋月在这里为他说好话,也是有几分动容的,别的不说,她单单是知道的,琼玉并非是什么坏人,他迄今为止,若是真的想要对她不利,想必也早就做了,何必到现在,一直都是在迁就着她呢。

她蹙眉道“其实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解,又思虑太多,我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否则,按照我的母亲现在的作风,想必她会对叶铭庭动手的,我虽然不知她是个什么心思,但是我不会袖手旁观。”

白羽岚这一番焦急的声音,自然是落入了秋月耳中。

她听得出来,这位姑娘的确是很喜欢她的丈夫,可怜他们公子是一腔春水付诸东流。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想办法,但是别的太多机密,你还是不能够晓得。”秋月可怜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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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七章 还好你现在没事

白羽岚笑了笑,她忽然有几分喜欢这个小姑娘了,虽然有时候很是严格,但是心地却是格外的好。

“若是你们公子知道了,想必会怪罪于你的。”白羽岚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公子,方才因为与我争执这件事情,现在都被我给气走了。”

说着,白羽岚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是还牵扯到了她的伤口,让她疼的龇牙咧嘴。

秋月见白羽岚这般模样,不免好笑,她掩嘴轻轻笑了一声“姑娘若是生气,可也断断不要发泄在自己身上,若是你伤筋动骨的,到时候也只是你自己遭罪罢了。”

她倒是还头一次发现,这种在京城里面金尊玉贵的达官贵人,竟然还能够有白姑娘这般活泼可爱之人,甚至还心存善念。

“秋月,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可否能够告诉我,关于那个美人煞的花,究竟是和你们少主有什么渊源?”

她一提起来这件事儿,秋月的脸色便不太好看,毕竟,这个美人煞,其实在公子的眼中,是禁地,但是在她的眼中,也好不上太多,只是个祸害罢了。

“从前公子刚来到中原的时候,奴婢就知道这种花了,我们当初并不知道在中原,还有名字叫做这花的名字的教派,后来公子着人去调查过,这才大致晓得些。”

“这花,是公子的家乡带来的,他总是说,让他有一种身在故乡的感觉,所以十分喜欢,不过这花朵十分地娇弱,但凡是照顾的稍稍有一点不妥,可能就会快速死亡。”秋月说着,敛眸道“我们找了很多个地方培育它,但是只有这山上的环境,让它能够好好生长。”

说罢,秋月甚至还大致介绍了一些关于这种花朵生长的原理,美人煞似乎生活在很高的地方,并且非常喜欢很冷,又比较潮湿之处,但是它们一旦生长起来,就会逼得别的植物几乎没办法生长。

到了夏日初,便会大片大片地开始盛开,与此同时,会散发出一种微妙的香气,吸引人,同时让人产生一种幻想。

白羽岚沉思许久,这才皱眉道“那虽然是故乡的花朵,为什么还要被禁?你们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上去过那上头么?没有看见过,那上面有一个很大的山洞,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么?”

秋月敛眸,摇摇头,道“我们之所以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那上面是什么情况,并不是没有缘故的,而是因为从前有过丫鬟上去,但凡是上去过的丫鬟,就再也没有下来过,想必是被公子秘密-处决了。”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像是秦燕看见那些惨死的姑娘似的,不由得一阵脊背生寒。

“秘密-处决?你们公子,还在背后杀了那么多人?那上面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刚一说完,就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心中一惊,如果那上面的情况当真是如此严峻的话,想必那山洞定然是重中之重,否则别的人甚至连只踏足一下,就会别灭口。

“所以说,白姑娘,公子对你,是真的很宽容,他待你是不一样的,我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见过公子有这般温柔的神色。”秋月说着,甚至情绪都低落了几分。

但是,她们是那样渴求过公子,想要公子能够待她们好一些,但是公子对待所有的下属,似乎都没什么不同,他看似很是和蔼可亲,又极尽温柔,但是却又显得如此难以亲近,高不可攀。

说着,就连秋月这般能够如此镇定的心思,都不免颤了颤,同时为公子对待那些上山姑娘的冷漠而感到同情。

“总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姑娘就不要再多打听了。”秋月叹气道。

“那秋月,我其实还想问最后一个问题,虽然你知道的不多,但是据我所知,你是在琼玉的故乡长大的,我想,再怎么,也应该会有几分了解的吧?”

白羽岚试探着问了一声,果不出其然,秋月点点头,同时温顺问道“姑娘问,只要是不太过涉及公子的事情,我都如实相告。”

“那你告诉我,这个美人煞在琼玉的故乡,又有什么渊源?为什么琼玉会觉得这种花会让他如此重视?”白羽岚追问道。

“据说了,是关于公子的师父。”秋月将声音压低了一些,道“公子幼年的时候,便跟随着他的师父开始修习,那位大人现在应该是四十多岁,但是很有中原人的习惯,和我们岛上的人不同,说话也总是文绉绉的。”

她开始回忆起那个奇怪的大叔,道“可是,他武功极高,在思念中原的同时,却又非常厌恶中原人。”

“我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但是可以清楚的一点是,他应该是个受过迫害的中原人,在他的庭院之中,种满了这种花,那会儿,公子从小就被岛上的人奉为圣子,所以亲人都很是疏远,只有那位大叔,和公子最为亲近。”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公子却忽然变了,他变得多疑而且喜怒不定,虽然现在看着是温柔体贴,但他心中却不是那般。”秋月说到此事,甚至觉得心中难过。

因为从前的公子,性格是那般好,但是现在,却几乎没有了从前的样子。

“那后来呢?”

“后来公子便被族人送来此地,但是那位大叔也不见了。”秋月有几分淡淡的伤感,与白羽岚讲了一遍之后,便匆匆离去了。

留下白羽岚一个人在原地沉思,她心中满腹的怀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将真相和现在挂钩了,但是仔细地一想,却又没办法能够将之牵连起来。

那个师父,和现在这座禁地是有关联的,并且和母亲是有关联的。

一个受到中原人迫害,又怀念中原,同时又怨恨中原的人,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

白羽岚心中开始思量,倒是能够想起来一个人,便是当初在祁连煜抓到那对易容的双胞胎的时候,他们说,他们背后有一个大人,将他们养大,并且告诉他们,他们的敌人就是这徽朝的皇族。

思及此,白羽岚开始怀疑,那个双胞胎的幕后人,和琼玉的师父怎么那般相似?

揣着这样的疑惑,有些劳累,加上现在她身上的伤口,在这个小榻上躺了一会儿,白羽岚就入睡了。

不过片刻,白羽岚就开始做了一个梦,关于自己幼年时期的梦,这本来就不是她的身体,如今在这个梦境里面,她也像是一个局外人。

她的母亲和她的父亲并非是门当户对,甚至一正一邪,一个是江湖人士,一个确实要做朝廷命官,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是没办法走到一起的,但偏偏缘分就是这般奇妙,两人不仅认识了,还相爱了,可是好景不长,在母亲生下她之后,她的父亲便遭了难。

尔后她也随之遗失了,被一个村姑捡回家,养在了村子里面,后来便是她长大了,成为了叶铭庭的妻子,一直到如今。

这个梦境很长很长,像是走完了一生,让她觉得都有几分不真实。

与此同时,有人忽然狠狠地摇了她几下,生生将白羽岚给摇醒了,白羽岚缓缓睁开眼睛,便看见了精致的珠帘,以及一双漂亮而担忧的眸子。

是琼玉,他去而复返了?

“你终于醒了。”琼玉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像是对于白羽岚这次的小憩十分害怕似的。

白羽岚心中疑惑,不过就是在这小榻上睡了片刻,怎么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她快要死了一样?

思及此,白羽岚蹙眉道“这是怎么了?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

琼玉摇摇头,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可能有些后遗症,担心你被梦境魇住了,所以不能够醒过来,若是当真如此,那我岂不是罪过了。”

白羽岚诧异,这是什么情况,这种梦魇,简直有几分玄幻了。

“你不懂也没关系,总之,你现在的身体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就放心了。”琼玉笑着道,随后将一边的药碗递给她,道“将这碗药给喝了,否则你的身体只会变得越来越坏。”

“那人将你的肩膀打伤了,你又在山头待了那么长时间,难免不会出事。”琼玉担心道。

“这山上是有什么问题吗?”白羽岚诧异道“莫非,要是我多待几秒,即便是那个女人不出来对付我,我也会在那山上出事?”

琼玉忧心的点点头,道

“的确如此,因为那山上的美人煞,是有毒的,它们会让人产生一种幻境,相当于迷药和春药之类的东西的结合,只不过并非是让人意乱情迷,而是让人坠入梦魇。”

“所以你方才才会睡上那么久。”琼玉蹙眉道“还好你现在没事。”

“这是一种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东西?那这东西岂不就是平常百姓所说的能引起药瘾之物?”白羽岚可是对这东西深有体会。

尤其是当初在京城中的时候。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八章 是知道一点的

看见白羽岚的神色,琼玉自然知道她想起什么。

他宽慰一声“其实平常只用来当做一种药材,也是可以的,只要没有什么坏心思即可。”

要说关于白羽岚的从前,他的确是认认真真地调查过一番的,当时白羽岚中药瘾的那一段记录,虽然只是寥寥几笔,可是在他心上却留下了很多的痕迹。

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

难怪之前那个范隐一直在她身边纠缠,甚至还让白羽岚有几分恐惧,想必是当初在范隐给她弄上药瘾的时候,就让白羽岚有些害怕了,后来甚至还感染到叶铭庭身上。

可到如今,那个范隐倒是还能够活着。

甚至还诱惑秦羽,对白羽岚下了另外一种毒,打着这种只会是纯粹失忆的幌子,实际上对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损伤。

思及此,琼玉心中甚至有几分痛恨那个范隐,若是叫他发现这个人身在何处,定然是第一时间将人除去!以免除后患!

“没关系。”白羽岚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色,虽随后格外平和地端起那个药碗,一饮而尽。

她神色间依然透露出几分淡淡的伤感。

“当初我知道自己身上的毒,也是这种类型的制成的,在京城之中曾经毁坏过很多,但是我心中又何尝不清楚,这种东西,其实也是当事人自己控制不住,才会”白羽岚故作轻松地笑笑道。

那事情,即便是到了今日里,她仍旧没能够在自己心上除疤。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琼玉缓缓道“我知道你的过去。”

说着,他一把将白羽岚给抱起来,让白羽岚诧异之后,竭力推拒,但是终究没有抵抗过他的力气。

“今日里,山寺的桃花基本上都开的很是旺盛了,现在应该格外好看,你心情不佳,我便带你去看看这些桃花,别想着那么多烦心事了。”

白羽岚蹙眉,随后笑了一声,道“随你吧,只是你这样抱着我,难免会让人有些误会的。”

琼玉却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道“她们即便是看见了,又怎么会说出一些流言蜚语,前面还有那个春花的例子摆着的呢。”

“这么说来,你似乎是在拿着春花杀鸡儆猴?”白羽岚挑眉道“不过是借着我的名头,来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其实你心里早就想要整治这群人了?”

她这般问话,琼玉倒是只笑笑,甚至也没有回复。

很快,两人就到了那山寺上头,琼玉不是个讲究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人,直接从那山寺的顶上跳过去,站在寺庙上面,这周围的桃花,几乎都开了,将整片寺庙都围绕在其中。

白羽岚忽然想到一个句子。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约莫就是说的

这个景致了。”白羽岚感叹道。

只是这下一句,似乎也不是很吉利,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没想到,你从前说你可是个不喜欢这些诗句的人,觉得这些东西文绉绉的,但是现在,竟然能够出口成诗,好生厉害。”琼玉笑着道。

“不过是化用的前人的诗句罢了。”白羽岚耸耸肩。【¥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这会儿,她已经被琼玉从身上放了下来,牵着她,扶着她,让她站稳了些。

“这里,一直都是我的世外桃源,我在这中原游历多年,但是这还是头一次,有个人能够陪我看看这山寺上的桃花。”

说着,他笑了一声的,道“你觉得可漂亮?”

白羽岚笑着道“很美。”

“可能够比皇宫?”

说罢,他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阵黯然,道“皇宫里金碧辉煌的模样,很是贵气,这二者,还是不能够拿出来相比的。”

白羽岚却是心中疑惑,道“这有什么不能够比的?这两者之间,其实,我还是更喜欢这里,毕竟皇宫即便是建造地再金碧辉煌,但说起来,仍旧是人为建造,而且皇宫之中,丑恶的事情不甚其多,我想,在这么一个埋葬了多少人的坟墓和这个地方相比”

她顿了顿,笑了一声,道“我还是更喜欢后者。”

琼玉也松了一口气,若是她真的这般向往自由,他其实很想将她直接带走,但是他知道的是,即便是皇宫再过丑恶,但是里面住着一个人,她便甘之被囚。

“哟,这好久不见,你小子,竟然还有这个闲心,来这里赏花啊?”这熟悉的声音,白羽岚是一听便知。

这不就是那个老和尚么?这老和尚虽然有时候是乖张了一点,但是大多数时候,白羽岚还是很钦佩的。

“果然是这个小丫头。”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戏谑,道“你们不下来喝喝茶么?”

琼玉笑着道“你从前可也不舍得将你的茶贡献出来,看来不是不想贡献出来,而是因为,你只是不想给我喝。”

说罢,琼玉还是将白羽岚给抱了下去。

一下去,白羽岚便瞧见这老人戏谑的目光。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不大好意思,蹙眉道“我们,并非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可是她这种解释,听在别人的耳中,却是另外一个意思。

“小姑娘,我又没说我怀疑你们两个是哪种关系?”那老和尚笑着道“只是看了一下,怎么这就开始解释起来了?”

看着白羽岚似乎有几分愠怒,琼玉连忙解围,道“方丈就不要戏弄她了,她面子薄,我们只是故人罢了。”

说着,他便开始讨茶喝,道“之前就知道您定然还藏着

许多的货,但是现在也该拿出来给我瞧瞧了吧?”

老和尚抬了抬下颌,示意旁边的一处,琼玉这才注意到,原来他早早地煮上了,这里传来水沸腾的声音。

很快,老和尚就倒了一盅茶,放在白羽岚的面前,随后笑着缓缓道“小丫头,你尝尝?”

白羽岚自然也不同他客气,这就接过了这茶,抿了一口,果然十分的香,这种味道扑面而来,像是这山上的风一般清晰。

她不免蹙眉,道“这是用什么煮成的?”

“茶叶是我摘的百家茶,这水是山上的泉水,我趁着这早上最清新的时候,接下来泉水的第一捧。”老和尚笑着道“只是可能没几个人能够喝的出来,看小姑娘你的样子,似乎很是喜欢,不过也并不精通此道。”

白羽岚犹豫片刻,这才道“我的确是没有能够吃出来这两者之间的本事,但是也知道您的茶,定然是用的很好的材料。”

“可能这材料还远远不至于,关键是您的手法。”顿了顿,白羽岚笑着道“所以说,即便是有相同的材料,也不见得能够做出同样的味道。”

琼玉在一旁丧气道“所以说,我才是那个不能够做出这味道的人。”

思及此,白羽岚揶揄道“你这般说作甚,我可没有否认过你的功底。”

“这一盅茶呢?”老和尚又将一个青玉盏推到白羽岚的跟前,笑着道“尝尝看?”

琼玉在一旁轻笑道“看来,不光是我偏心,您这位向来公正不好对付的方丈,也偏心。”

白羽岚小啜一口,这才弯眼笑着道“这是雪水煮茶?”

“有眼光。”老和尚夸赞一声。

“你是怎么吃出来的?”他像是有几分差役,但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来了一句“你倒是能够继承你父亲的那份品味。”

白羽岚浑身一震,她的父亲?可是在花清莲那里,不是说她的父亲已经死了么?怎么会?

在一番震惊之后,白羽岚很快就做出自己的回答,道“大师,您方才是说我的父亲?莫非,父亲生前,与您交好?”

这位生父,她见所未见,甚至知道的讯息也是寥寥无几,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儿了解,还是在母亲的口中得知的。

如今竟然能够认得这么一个人,她心中确有几分诧异,甚至是对于这周遭事情的怀疑。

“你父亲,从前的确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他是个翩翩世家公子,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惹得多少个姑娘心旌摇曳,可是那会儿就一心拴在你母亲身上,他家世又好这性格也不差,但是就是运气背了些。”

老和尚絮絮叨叨的内容,在白羽岚听起来,却是心生许多种情绪,甚至有些话,都想要脱口而出。



玉在一旁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白羽岚猜猜,也知道这大概是和什么事有关,恐怕,关于她父亲的事情,琼玉是知道一点的。

“那我的父亲后来怎么了?是不是过世了?”白羽岚蹙眉道。

“唉,说起来,也觉得他是年少失足,那样的大好年华,却早早地过世,只让人觉得心中一番唏嘘,那会儿倒是有很多姑娘,都很是惋惜呢。”老和尚叹气道“不过,这世人的话,倒也不一定可信,我曾经在游历四方的时候,听到一个说法,说是他还没死,只是去了个无名之地。”

“方丈,您再说,这茶可就要煮坏了。”琼玉端起茶壶,笑着看方丈道。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九章 怎么会想要杀她

琼玉阻拦老和尚继续说下去的念头,几乎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白羽岚抿唇,见老和尚果然已经关心起他的茶去了,这就住了口。

接下来的几天,白羽岚都被迫待在这个山上,整个人颇有几分怏怏不乐的样子,那山上的事,她也没办法得知。

秋月应琼玉的指示,来她身边几次想要逗她开心,但是最后都无功而返,并向着琼玉告知现在白羽岚的状态。

“姑娘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心思去听奴婢讲那些,奴婢看她整日里郁郁寡欢的,似乎有些心结,但是姑娘的心结,奴婢是做不了主的,恐怕也只有公子才能明白一二了。”

琼玉自然知道秋月是什么意思,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坐在那阁楼之中的人,正靠在栏杆上,坐在那边缘的杆子上面,倚栏听风,莫过如是,他想了想,却还是没有踏进这个房间。

不过琼玉虽然没来找过她,但是白羽岚却率先去寻他了,琼玉听见耳畔笃笃笃的敲门声,不由得蹙眉,转身,打开房门,便瞧见了一脸愁绪的白羽岚。

她进屋,追问道“那位方丈已经给了我几日的方子,我虽不知道他为何会待我不同,但是我现在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想现在就回京城。”

这几日,她人虽然还在这山上待着,但是心已经飞了,她总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不好的预感,但是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能不能够让我提前下山,我想要去见我的夫君。”白羽岚说着,甚至觉得有几分头疼。

她脑子一昏,便晕厥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秋月守在她的床前,一脸忧心的模样,总算是松了口气,道“姑娘,你可是要吓死奴婢了,之前你直接在公子的房间里昏倒了,奴婢还以为,您和公子拌了嘴,直接被气昏了头。”

“姑娘虽然自觉身体不错,但姑娘的身子,实际上并不算是很好,所以我很担心,公子也一样,姑娘想必是觉得之前公子对您的隐瞒,所以有几分不开心,现在才想要回去的,可是”

秋月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打断了她的话,蹙眉道“与这件事无关,我之所以想要回去,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才想着要离开的。”

“之前我总是会做一个梦,梦里面,我的夫君回京的时候,受伤了,有人想要害他,我心中觉得十分担忧,况且我消失这么久,不能够和他并肩作战,这本来就有几分不对。”白羽岚解释道“你不必多心,我是真的单纯的想要回去罢了。”

秋月这才恍然,看来公子是真的没什么戏了,这位姑娘和她的丈夫感情是真的不错,不会让别的人能够轻松插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的。

秋月在心

中默默为自家公子点了一根蜡烛。

“这样,那奴婢会帮你去劝说一下的,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毕竟你操劳太多,就会有些犯头疼。”

白羽岚点点头,秋月这才缓缓地退了下去。

她方才所言非虚,这两日里,她的确是在做一个很长的噩梦,每次醒来都觉得心脏在突突突地跳着,尤其是,在雨夜的时候,叶铭庭身上中的那一枪。

白羽岚揉揉头,可是最近脑子里却还有一个画面,她虽然嘴上说不上来,但是这心里,却还是记挂着的,或许和琼玉有关,她总是记得有一座很美很庞大的白色行宫,修建的一副富丽堂皇的样子,让人望而却步。

不仅如此,她记得,在那座宫殿之中,还坐着一个被民间百姓供奉着的圣人,是所有人祭拜的对象,但凡是一年一度的每次圣人的出行,所有人都会避让,甚至在他的轿撵旁边跪下,就像是在参拜从天而降的神袛。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莫非,当初琼玉想要我想起来的事情,就是源于此?”

秋月说她自己去寻求琼玉要个答案,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见到她的人影,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不测,莫非,是被琼玉拒绝了?

光是想到这件事,白羽岚便有几分头疼,传唤门口的丫鬟,道“来人。”

“奴婢在。”门口守着的小丫鬟低眉顺眼,她从前也没怎么见过。

“之前秋月出门之后,你可还有见过她?”白羽岚询问道。

“秋月姐姐自早上离开之后,便一直都没有看见人。”那个小丫鬟温顺道“应该是被公子叫去做什么事了,毕竟秋月姐姐是公子身边的红人,若是公子叫走的,也不稀奇,姑娘不必担心。”

白羽岚摆摆手,吩咐道“下去吧。”

那侍女正要退下,白羽岚却像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再次唤她道“等等,你再留下来片刻,还有个问题要问你。”

“姑娘请说。”

“你们公子,平日里都待在何处?”白羽岚双目炯炯地看着这个小侍女。

侍女自然不敢撒谎,又想到这是公子一直以来都优待着的姑娘,自然也不敢怠慢,便一板一眼如实回答了。

白羽岚很是满意,这就将人遣下去。

她琢磨着,这几日里,琼玉虽然一直都对她很有歉意,却不止这些,他甚至显然有些隐瞒,有的时候,看着她都会走神,甚至还会说错些话。

思及此,她深深地觉得,这应该是他有所隐瞒。

白羽岚跳下床,她前几日里一直在旁敲侧击,甚至连那个老和尚都快要吐出真相了,若是现在这个时候,叫她去放弃,她说什么也觉得不甘心。

在整座停云阁,白羽岚寻找了很久,也问过很多

的丫鬟,但是没有一个丫鬟将行踪交代出来。

直到她路过庭院,看见有个洒扫的姑娘这个在干活,便上前去问道“之前,你这里路过什么人吗?”

这次她倒是学乖了,不再直接询问,有没有看到关于琼玉的身影,而是拐弯抹角地询问。

“没,没有,这么晚了,哪里来的人。”洒扫的姑娘回答道,这就赶她走,道“既然你问了事情,便离我原点吧,姑娘金尊玉贵,还是不要和我这样的粗鄙的洒扫丫头在一处。”

说着,那姑娘便真的走远了一些,像是要和白羽岚划分界限。

白羽岚却从她的眼神之中,大概知道,这会儿,恐怕就是琼玉去的地方了,之前他一直阿姊藏着掖着,这会儿,她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她的父亲,和现在母亲所成立的美人煞,又有什么关联!

说着,白羽岚很快便离开了这里,沿着这条路走下去。

这条路,她倒是有些熟悉,之前第一个将她不小心带到禁地入口的时候,便是走的这条小路,不过,白羽岚扫了一圈这四周的环境,沉思道,虽说这里通向禁地,但是还有另外一个没走过的方向,似乎和之前琼玉坐的那个凉亭方向很是相似。

这样一想,白羽岚果断地选择了去那个方向。

这条路有些黑,虽然有玉器修砌的台阶,但是却没有一盏灯,只能够凭借这微妙的月光,让然看清楚一点道路,这周遭的树木和花朵,在月光下投射出来的影子,张牙舞爪,甚至让她觉得心肝胆颤。

白羽岚敛眸,却还是横了心,走了过去。

这条路比之去禁地的路,倒是显得要长一点,她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见尽头,直到听见一点说话声,这才踮起脚,屏气凝神地躲到了树后。

琼名果然是在这里,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就是因为之前他一直想要努力隐瞒的事情?

白羽岚这般想着,顿时觉得茅塞顿开,登时便站在这里偷听这两人对话。

“姨娘,我希望你不要对她下手,她是我的人,我不希望你动她。”这是琼玉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坚定,清冷的一如往常。

姨娘?琼玉在停云阁上面,什么时候有个姨娘了?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山峰上面,那个要刺杀她的人,可不就是他的长辈,莫非,这就是他的姨娘。

可他姨娘不是哑巴么?怎么会说话?

忽然响起来一声沙沙沙的声音,琼名又继续道“我说过,她是我的人,不管她之前受过谁的庇佑,但是你不能对她动手,如果你真的执拗如斯,那我会和你作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面对琼名这猛地一下冷下去的声音,白羽岚心中讪讪的,不得不

说,琼名的确待她的心意是好的,但是她原谅不了这一直以来都在隐瞒着她,欺骗着她的态度。

又是一阵沙沙沙的声音,过后,琼玉开口“你不过就是一直在惦记着师父,所以才会对她动杀心吧!如果师父知道她是他的女儿,想必还会更加开心,怎么会想要杀她?”

这一声质问,明显是激怒了和他对话的那个人。

白羽岚心中一惊,那边的两个人却是已经打起来了,能够听见这激烈的打斗声。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章 也算是我欠你的

这两人的打斗,却是丝毫没有将白羽岚吓走,反倒是激起了她心中无尽的疑惑,他的师父?是她的父亲?这么说,她那个据说年少有为,却也少年殒命的父亲,当真没死?

那为什么母亲会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死了,而且母亲很是伤心,那般模样不似作假。

黑暗的尽头,那两个人打得越发起劲儿了,甚至让白羽岚听见这刀刃交接的声音,白羽岚心中一颤,在面对如此震惊大事的同时,开始想着如何遮掩自己的身形。

那两人打得厉害,甚至都没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角落。

白羽岚甚至能够听到,在两人打斗的时候,琼玉越发愤怒的声音“你现在做的这么多,一直都是在为了你自己,而不是为了他,要是真的为了他,你怎么不去告诉他,他的妻子和孩子都还活着?”

另外一个人像是受到了刺激似的,对待琼名的态度越发狠厉起来,弄的白羽岚心中也是狠狠地揪起。

莫非这个号称是琼名的姨娘的人,竟然还想要置他于死地?

白羽岚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心中不是滋味,毕竟还是因为她,这两人之间才会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思及此,白羽岚握紧自己的腰间长鞭,开始想着要不要出手去帮一下琼名,否则按照那日他这个姨娘出手的狠辣程度,难保不会让他受伤。

说罢,白羽岚正想要出手之际,借着月光,竟然叫她看清楚,在自己头上的一截枝丫上,有一条对她虎视眈眈的毒蛇!正在朝着她吐着蛇信子。

猛地一瞧,白羽岚吓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正要对付这条毒蛇,脚步往后一个趔趄,却是着了道。

毕竟这鞭子可不是什么长剑,哪能直接将这软软长长的毒蛇给致命?

那毒蛇咬住她的小腿,正要狠狠地缠在她腿上的时候,便被白羽岚用匕首给砍死。

而这里的一声响动,自然是惊动了那边的两个人,琼名猛地一下往这边而来,而随着刀刃交接的刺耳声音,一柄明晃晃的长剑也被击落在她的身边。

黑衣女子猛地一下离开此地,就像是方才的对话,只是琼名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独角戏,而她根本就没出现过。

“你怎么了?”琼名见状,担心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罢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琼名注意到她脚边死掉的毒蛇,心中发冷,却赶紧做出了应对之策,他将白羽岚的丝袜褪去,甚至丝毫不顾忌别的,便开始将她腿上的毒给吸了出来。

但是方才那一下,那毒素显然是进入了身体之中,虽然这次将毒吸了出来,白羽岚的脸色却还是有些惨白,嘴唇泛青。

琼玉心中着急,道“我背你回去看病,你不要再乱动

,这个毒,若是你乱动的话,到时候窜入心肺,便是华佗在世,都救不了你了。”

白羽岚甚至都不敢点头,只嗯了一声。

琼玉火急火燎地将白羽岚带出去,也不让别的大夫来给她看病,直接自己亲手上阵。

他一边给白羽岚诊脉,忙里忙外,一边解释道“这种毒蛇,单单生活在停云阁这边,我最初上来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个时候觉得是一种非常好的药材,这就留下来,没想到今日里竟然会让你受伤。”

他十分自责道“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赶尽杀绝。”

“这种毒蛇的毒性非常地猛烈,方才因为将你腿上的毒素吸出来不少,所以你现在只是少量的毒在你的身体里,稍稍懂得调养一下,便会好,只是可能得劳累你多喝几次药。”

“并且,不能够随便乱动,切勿让这毒素扩散到你的全身。”琼玉警告道。

这么晚了,白羽岚还能够出现在这么一个地方,这小地方,她能够找来,多半都是知道了什么,然后来他身上找答案的。

琼玉叹气一声,早知如此,他当初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得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方,方才。”白羽岚顿了顿,似乎有几分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听了墙角,这才想要问。

“方才什么?”琼玉挑眉道“但说无妨,我知道我说的,你多半也听了不少,该瞒住的也瞒不住了。”

“方才你言谈之中,一直都很维护我,但是那个人是你的姨娘,却为何还要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对你刀刃相向?”白羽岚很是不解。

即便是这两个人意见相左,他那个姨娘倒是也不至于想要杀了他吧?而且白日里那次她见过那个女子,她似乎很是不喜欢自己,甚至和琼玉之间,不像是什么姨侄关系,而更像是上下级关系。

白羽岚心中有几分别扭道“她究竟是你的下属,还是你的亲人?”

“这你都能够猜到?”琼玉笑了声,在她腿上敷药,一边解释道“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亲戚罢了,幼年的时候,倒是和她生活过一段时日,但是我和我的亲人都不是很亲,所以也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有一个人和我关系不错,那会儿才认识这一直在他身边周旋的女子。”

那个人?那个人恐怕就是他的师父,也就是她未曾谋面的父亲吧?

“我想,你可能已经猜到了。”琼玉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就是你的父亲,只不过你们缘分单薄,倒是从未见过面,我倒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

琼玉抿唇道“我是在岛上长大的,那会儿所有人都将我当做圣子,所以我从小不和父母亲生活在一起,他们都说我是天选之子,对待我比对待任何人都要恭敬,我自小与所有

人疏离,可是唯有你的父亲,待我不同。”

琼名回忆起他的从前,那个时候他的师父一直将他视如己出,他知道师父有一个非常爱的女人,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却因为种种缘故,导致后来无法相见,后来他被人救起来,这才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无人知的小岛上,据说他的女儿和妻子都已经死了。

他生活在岛上,将他所会的任何奇门异术,全部都交给了他,说是不希望自己的一身武学全部因为他的离世而葬送,同时,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他去完成。

琼玉在继承了他的武学之后,后来又继承了他的心愿,也是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师父,所谓的妻女都没死。

白羽岚心中自然也是震惊,道“可是我的母亲,却也以为我的父亲是死了的。”

“怎么会突然就冒出来了?所以这次我来这里,是母亲的授意?”

“是。”琼玉点头,叹气道“但是前段时间里,你母亲似乎并不想要你知道这件事,况且,你也看到了,那个女人对你的父亲很是执着,若是让你知道这些事,她肯定会来杀你的额,想方设法,她会除掉你和你的母亲。”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道“她又是什么人?”

“是我的一个亲戚,但是后来一直跟在你父亲身边,当时就是她在海水之中,将你的父亲给捞了起来,所以也算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甚至因为你的父亲,被毒哑了,所以你父亲也很是愧疚,但是从未松口过,你父亲认定自己这一辈子只爱你母亲一个人。”

说起来这段往事,就连琼玉都觉得唏嘘不已,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一对恋人。

“但是你父亲还有很多的要事要做,所以可能没办法出现。”琼玉叹声道“这是他的夙愿,他回来,就是为了复仇。”

虽然让白羽岚这么早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但是琼玉依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再瞒她了。

毕竟,那个女人现在肯定要对她下手,也该让她早早防范才是。

“你上次进去那个禁地的时候,她才发现你是师父的女儿,所以我之前多次不让你进去。”琼玉叹气道。

“可是那个人,似乎很是听你的话。”白羽岚忽然嘶了一声。

这人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还真是个没轻没重的。

“因为她是我们族中派来协助的办事的,也不知道她是使了什么办法才让那些长老听了她的话,但是现在,她也算是我的下属,所以自然要对我恭敬一点,我幼年的时候,跟在师父身边,她待我也不错,加上那个亲戚身份,唤她一声姨娘。”

这般解释,白羽岚倒是搞懂了,但是心中却依旧对这个女人提不起来好感,却又有几分同情。

也不知道她父亲是

个怎样的人,虽然很多人都那般夸赞他,但是他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复仇?莫非,是为那个家族复仇?

她脑子里一阵乱糟糟的,心中烦闷极了,看向琼玉,道“今日里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现在已经是被那毒蛇给咬死了。”

她甚至还不知道那毒蛇的毒性竟然如此剧烈,让她几乎快要丢了小命。

“没事,毕竟,也算是我欠你的。”他叹气道。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一章 公子在叹气何事

白羽岚愣了一瞬,蹙眉道“你只是按照他们的想法做事,我并不怪你。”

况且,就连她那个不知名的父亲,甚至都不想让她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又有什么立场前来指责琼玉呢?

“没关系的。”琼玉笑了声,道“就算是你怪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我也是阻拦你的其中一员。”

白羽岚抿唇,并未再多言。

“我想,你还需要很多的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思绪。”琼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那我给你留一个单独的房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多的,我似乎也没办法说。”

还没等到白羽岚说话,他便自己不见了踪影。

白羽岚沉默片刻,起身,发现桌案上,竟然还叠放着许多的文件,她细细地扫了一遍,这才发现都是和此事有关的。

莫非,之前琼玉就有想法,要将这一连串的事情告诉她了?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却很不是滋味,片刻后,这才皱眉道“若是现在给了我这个消息,指不定你家族背后的那些人,又想着怎么对付你呢。”

琼玉竟然能够为她着想至厮,白羽岚又觉得有几分头疼,就像是脑子里又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画面,一些陌生的,似乎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地方,也从脑海里涌现出来。

白羽岚捂着脑袋,有一种很是剧烈的疼痛,她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总是能够想到一个神秘的男人,以及一堆奇怪的画面,还有一个宏大的白色行宫,让白羽岚忽然有一分奇怪,她捂住自己的太阳穴,头疼道“这,这到底是在哪里?”

可是无论如何,却总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在何处。

白羽岚的脑子当机了那么一瞬,随后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胸口,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粗喘几口气,这似真似假的梦境,简直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但是无论她再怎么挣脱,似乎也摆脱不了这个幻境,她深呼吸一口气,旋即整个人像是觉得很冷似的,直直地蜷缩着身子,半蹲了下去,疼的她整张脸都泛着青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她今日里,是要因为这不明缘故的原因,死在这里么?

她失手,将这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去了,与此同时,白羽岚视线尽头,看见一片银白色的衣角,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白姑娘,白羽岚,羽岚,醒醒!”他急忙催促,将白羽岚抱起来,放到床榻上,给她把脉。

怎么会,这么快,琼玉心下沉了沉,却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白羽岚。

“来人!给白姑娘的房间准备上一碗安神汤!”琼玉吩咐道。

他颇有几分烦躁,像是看见所有的人,都十分烦躁似的

,道“快些去!”

而琼玉,则是坐在白羽岚的床边,看着她出神。

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在看见白羽岚现在的状况时,心里却依旧有几分舍不得,不仅如此,他甚至舍不得去伤害她,让她再尝尝那种痛苦。

白羽岚像是做了一个很是冗长的梦,这个梦境,似真似假,却让她既难过又欣喜,难过的是自己知道不是真的,但是看到从前自己这般自由又爱笑的模样,心中难免有几分动容。

她似乎记起来很多事,在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秦羽将她带到一个山谷里去生活,这里与世隔绝,身边又有人伺候着,倒是体验了一把这所谓的世外桃源,甚至不知愁,什么都不必让她去操心。

那些外面的国家纷争,也像是被她隔绝在外面似的,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这个山谷,十分寂静,百姓之间也是其乐融融的样子,大多数的人一生都不会离开这个地方,外面的人,也很难进来。

但就是在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她遇见了一位被百姓称作圣人的男子,将她从深山野林里面带出来,并且照顾了她一段时日,但是从未要求过什么,在她面前的时候,还会摆出一副十分清冷的样子,像是不论她如何,他都不会在意。

但是每到她受伤的时候,却总是会伸出援手。

他的来源,和他的身世背景,在白羽岚看来,似乎都是个迷,甚至在这个山谷之中,都并无几人知晓,可是就这样,她却和这个奇怪的男人,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这段不短不长的时日里,男人为了让她不会那么容易别人追杀,不会在山林中被野兽伤害,教给她一套女子可以学习的鞭法,她尝试过,虽然这套鞭法看起来很难,但是因为是为她量身定做,所以很容易就能够学会。

她似乎在这里生活的很是高兴,但是有一天,这个神秘的,只会在山谷中一年游行一次的男人,便消失了,而她也莫名出谷,遇见了叶铭庭,恢复了从前的记忆。

这短短的一段时日,却像是一场黄粱梦,梦醒时分,便觉得人生如逆旅,她亦是行人。

琼玉看着白羽岚的额头上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不是对的,毕竟,如果她不知道这些,或许,会活得更好一些。

思及此,琼玉的神色不免黯然几分。

白羽岚辗转反侧,忽然就在梦见黑衣人追杀自己的时候,梦醒了。

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自己床边的琼玉,他神色复杂,却是掩饰不住的关心,道“你是不是,已经记起来从前的一切了?”

白羽岚抿唇,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若是之前看见琼玉,或许也不至于这样无言以

对。

“嗯。”她缓缓点头,道“只是,从前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那会儿,我也是将你当做朋友的,你不必多次耿耿于怀,能够找到一个喜欢你的,对你更好的人。”

琼玉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

“原来如此,可从前他没出现的时候,你是对我也有好感的,若是他一直没出现,你不会不会,也有可能,会喜欢上我?和我在一起?”琼玉的眼中划过一抹希冀。

白羽岚微微垂眸,她当时,的确是将他当做朋友,也的确是有些好感,可是现在,看着他这样受伤的眼神,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知道了,没关系,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琼玉笑了声“之前是我没有将你保护好,这才让你后来遇到那么多事,我很抱歉。”

白羽岚想到这一路走来的事情,顿时觉得有些头疼。

琼玉将一边的姜汤递到她面前,笑着道“喝了吧,对你的身体有益。”

他看着她温顺将药喝下去的模样,心中一片瑟瑟然,秋月说的没错,也许,一直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只是他不会是令羽空那样的人。

他也听说过这个人对白羽岚那般强烈的掌控欲,甚至在得不到白羽岚的心之后,想要用别的手段也要将人抓走,如今他登上央国的皇位,想必不仅仅和他自己的野心有关,还和白羽岚有关吧。

思及此,他难免叹了口气,道“当初,或许我就不该告诉你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也许,叶铭庭就不会将白羽岚带走,也找不到她,尽管这有些自私,他却遏制不住自己的私心。

琼玉在她身边待了片刻后,这就离开了。

白羽岚见他似乎心事重重,现在也不是能够谈话的时候,还不如让他自己一人好好想想,也许想通了,就不会像是现在这般落寞了,便也没说什么。

只是自己心中忽然多了这么多记忆,就连这痛过一阵之后,这身子骨都好上了许多,她不免头疼道“看来,还真是之前的寒气入体,还有那个毒药的药性,才将身体弄得这么破碎不堪。”

只是她奇怪的是,那个始作俑者倒是一直在逍遥法外,至今,她都没有发现范隐的踪迹,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去了哪里。

她心下沉了沉,不免有几分不悦,竟然在这样对付她之后,还能够这样逃掉,真是让人想想都气。

此时,高山崖边,一白衣临风而立,看着这轮新月,却是丧失了几日前的欣喜,半点没觉得这月色是有何美。

“公子在叹气何事?”秋月上前,询问道“公子看起来很是落寞,莫非是姑娘已经记起来从前的事情?”

“是这停云阁的夜色,似乎也没有那么美。”琼玉温声道。

“只是这陪公子看夜色的人不见了,便失了美色,若是人在身边,纵然今夜无星辰,无明月,甚至乌云密布,还下起来小雨,公子也会觉得,这雨,是多么的清新舒服。”秋月一语道破。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秋月的确是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几乎是不用他开口,秋月就能够得知他想要什么。

“又被你说中了,还真是狼狈,这么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让你看到这种懦弱气馁的公子。”琼玉轻轻地笑了一声。

但秋月却丝毫不以为意,道“奴婢自幼跟随在公子的身边,自然是半点不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公子承受太多,总是需要一个知心人在身边,能够为公子誓死效劳,也能懂公子到底有多为难。”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二章 愿追随公子至死方休

琼玉像是被她这番话触动到,猛地一震,深深地看了一眼,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是半个字都没说出口。

他知道,秋月待在她身边,一直都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他,站在他身边,为他着想,但是,他不能够给她回应。

与此同时,白羽岚已经拖着自己尚未好完的病身子,开始查阅之前的文案,这些信件和档案,被整理的很有条理,应该是有心人所为。

但是她方才打翻的这一桌,现在太过凌乱,有些地方,甚至被墨水掩盖了。

白羽岚扫了一眼这些书信,最后瞧见一封名为仇名的信件,这是最多的署名。

她倒是还很少见过这个姓氏,加上这仇,正好对应的是复仇。

她略一思量,这边打开了信笺,上面的字迹很是工整,却又不乏铿锵有力,看着很是舒服,想来,这便应该是她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所为。

白羽岚沉了沉心思,大致扫了扫,正是她父亲似乎在中原寻着什么人,但是不知有何隐情,却是没办法出现?只能够拜托琼玉替他寻人。

琼玉应该是还瞒着她一些事情,白羽岚略一思量,又将其余的信,以及琼玉写下的一些东西,都看了一遍。

琼玉现在是知道了她和母亲都还活着,但是却还没有将此事告知她的父亲?这让她有几分苦恼,同时心中不悦。

“为什么,他会隐瞒这件事呢?”白羽岚自言自语道。

不知不觉,白羽岚看着这些书信,又因为自己身上的病情,迷迷糊糊地便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夜里,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又落入一个十分舒服的地方,很是温暖。

直至白日里,白羽岚抬了抬手臂,便在被子里拱了一下。【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周身这温暖的感觉,似乎在告诉她,她现在的处境。

她是在,自己的床上?可是她昨晚是趴在桌上似乎就睡着了

莫非,是琼玉晚上回来的时候,将她抱回了床上。

“啊啊啊啊,等等,我怎么会在他的床上?”白羽岚猛地一下坐起来,这不是琼玉的床么?

她现在倒是一个人四仰八叉地睡着,但是琼玉连个人影子都没瞧见。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下床正要寻人。

门口便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琼玉大步走来,看着惊慌失措,又衣衫不整的白羽岚,道“你不必这么着急,你昨晚看那些信的时候,不就是在我的房间,我就近便让你在这里睡了,你放心,昨晚我出去了,没有回房。”

可是白羽岚心中还是一阵别扭,她不是都说了么,让他不要再将心思花费在自己身上了,这又不值得!

沉默良久,白羽岚叹气道“罢了,就随你吧。”

说着,她默默开始穿上外套,还

是同他道了谢。

“我知道你今日起来,身体定然不大好,便让膳房给你准备了很多补身子的东西,我们一同去膳房用餐?”他提议道。

白羽岚眼见他这般热烈的邀请,也不大好拒绝,这就点了点头,道“好。”

白羽岚从琼玉的房间踏出去的时候,便瞧见一些人打量的眼神,她心中颇有几分不悦,却不露声色。

这些人窃窃私语,却让白羽岚听到个正着。

“没想到,公子和白姑娘这么快就好上了,我昨晚可是亲眼看见,公子从姑娘的房间出来,神清气爽的,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公子这么高兴。”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房,这还能做些什么?”另外一个小丫头笑着道。

“唉,公子这么多年了,也没个红颜知己,如果白姑娘真的是和公子相爱的话,我倒是希望公子能够幸福,毕竟公子那么好的人,却要背负这么多,太累了,我这个做下人的,都觉得公子不容易,又可怜。”

这几人叽叽喳喳,倒是好不愉悦。

白羽岚心里也称不上有多么反感,琼玉似乎很得人心,他身边的这些丫头小厮,即便是在他最大刑罚面前,仍旧是向着他。

“啊,白姑娘,您怎么会在这儿?”一个丫头眼尖地看到白羽岚,连忙问道“奴婢有罪,不该在这里乱嚼舌根子。”

“没关系。”白羽岚摆手,蹙眉道“下次,不要再这样胡言乱语了。”

“我是来这里拿蘸酱的,将东西取给我吧。”白羽岚吩咐道。

那说着可怜琼玉的小姑娘,这便匆匆跑去给白羽岚取蘸酱了。

白羽岚回到饭桌上的时候,心情依旧很复杂,看着琼玉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说实话,她并不想欠琼玉太多,但是他待她实在太好,还不求回报,也不像是令羽空那样的,若是得不到,便要想方设法,甚至在迫害她身边的人,最后她也能够心安理得地对付令羽空。

但是琼玉,似乎也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默默地对她好。

越是想到这些,白羽岚就越是心烦,她草草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现在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京城了么?距离我离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了,现在他们想必很是担心。”白羽岚犹豫着道。

琼玉正在给白羽岚舀汤的手,忽然顿了顿,随即笑了一声,道“何必这么着急?我的人得到消息,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抵达京城,我并非是说一定让你三日回去,只说让他们平安回到京城,我就会送你回去。”

白羽岚忽然没来由地有几分烦躁,道“那他们是不是还要将这朝中的所有人都修理干净,最好是皇城完全被叶铭庭把持之前,我都没

办法回去,你会说,那太危险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冲着琼玉。

她说完之后,又觉得很是后悔,琼玉平日里甚至都不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但是现在她却这样对他说话。

她一阵懊悔,琼玉却只是愣了一瞬,随后笑了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先将这碗汤喝了吧,对你身体好,我和他们再商量商量,会让你早些回去的,只是我不放心你,想要亲自带你回去,可以么?”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白羽岚似乎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她沉默半晌,这才闷声道“好,多谢你了,方才我脾气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琼玉笑着,只是将那碗汤递到白羽岚跟前,她微微蹙眉,便十分乖巧地将汤给喝掉了。

不得不说,在这山上,与世隔绝的日子里,白羽岚甚至觉得比之皇宫,更加舒服惬意,也不用面对勾心斗角,天气好的时候,还能够去散步,还有小姑娘正在酿桃花酒,以及,寺庙里从早上便开始的念经的祈祷声。

白羽岚莞尔,可是,她有个重要的人在京城,她没法不回去。

琼玉回到暗房,神色沉重,提出白羽岚的要求之后,一干下属都很是拒绝,道“怎么能够让公子亲身犯险!”

“公子之前将白姑娘带走,已经让那边的人很是不悦,现在公子出现,岂不是要对付公子?”

“公子,万万不可啊!若是公子出事,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自幼追随公子,若是公子执意如此,务必将属下带在身边!”

琼玉叹气道“罢了,我知道你们是忠心,但是如今这京城早已是一片乱,师母如今也是态度明确,并不想帮助那个皇帝,现在皇城之中,大多数地方都被前朝余孽把持,如果现在白姑娘回去,想必会举步维艰。”

这也是他放心不下的原因,按照他对那个皇帝的了解,凭借他的能力,竟然在今日还没有成功回到京城,想必是途中就遇到了很多困难,死伤惨重,他怎么能够放任白羽岚也回去遭这份罪?

“公子,这徽国和央国,如果现在自乱阵脚,便会需要公子这样的人,才能够降于世间,公子才是天选之子,到时候只要将部下集结,再号召百姓,等这两个残败的国家重伤之后,公子便是那开国元勋。”

“这样,才是大人的心愿啊!但是现在,公子竟然要去帮助自己的敌人,莫非,那个女人就这么重要么?”

这番话,说的琼玉的确是动摇,但是他虽然敬佩自己的师父,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他却并不想遵从师父的决定,因为,他知道,尽管当初的那个人有错,但是他的后代是没错的。

叶铭庭虽然是他的对手,但是不可否认,他有很强势的军事能力,是个优秀的领袖,甚至心怀天下,爱民如子。

他并不希望,这个世间,会因为他的私心,而死伤众多的百姓。

“这些话,我会对师父再说一遍的,现在这世间并不缺乱世枭雄,但是若因我一己之私,却会让百姓血流成河,那不是我愿意看见的,所以,你们都退下吧。”

这帮下属,跪在原地不动,头一次违抗琼名的命令。

他们知道琼名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是这次,却可能会对琼名的性命造成威胁,他们不愿妥协。

“怎么,还不走?”琼名厉声道。

“属下!”一众人纷纷同时宣誓道“愿追随公子至死方休!不论公子做任何决策!”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三章 你的猜测没有错

看着自己手底下这些忠心的属下,琼名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何是好,他沉默半晌,蹙眉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少有的人才,我身边忠心不二的人,但是此次去京城乃是我一人之决定,若是将你们都牵涉进来,我心中会过意不去。”

尽管下属这般说,但琼名依旧不觉得有反驳的余地,毕竟,这只是他一人的私事,他并不愿将这些责任担在自己手下的身上。

“可”下属们心中依旧放不下,但琼名却是神色一敛,蹙眉道“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冷声道“就这样吧。”

说罢,他拂袖而去。

眼见着主子这样地坚持主见,其余人心中便有些不满了,尤其是追随琼名越久的人,厉声道“公子从前从未像是现在这样过,说到底,都是那个妖女迷惑了公子的心智!如果不是因为她,公子怎会放弃这样的大计!”

他甚至不与其他人吩咐,这就自己一人率先离开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心中却各自有了计较。

次日白羽岚看着琼名身上带着的两个包袱,以及一群人冲她投过来的仇视的目光,一阵莫名其妙。

琼名正站在庭院出口,身后跟着一种下属,他甚至还换了身便捷合身的衣裳,让白羽岚很是奇怪,道“你,这是要去哪里么?”

白羽岚见他不回答,就这么兴致高昂似的看着她的时候,心里顿时升腾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总,总该不会是要跟着她一起去京城吧?

很快,琼名就验证了她的猜测,道“若是让你一人独去,我总担心你会遇见危险,我不愿冒这样的险,所以便自作主张带你去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问他,道“难道,你不担心到时候你去了,叶铭庭他们会对付你么?”

“毕竟,你虽然带我来这里是好意,但是知道的人可是不多,既然你当初莫名其妙将人带走了,我的亲人们定然会很生气,会对付你的。”白羽岚忧心道。

琼名听见她的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可能会辜负你的一番担心了。”

“比起这些,还是你的安危更重要,京城之中的反贼已经等着你们自投罗网,我怎么能看着你跟着叶铭庭一起落入敌人的圈套?”琼名蹙眉道。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似乎白羽岚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既然如此,那,那我便接受你的好意了。”白羽岚抿唇道。

同所有人告别之后,白羽岚便踏上了行程。

秋月拉住白羽岚,明媚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丝担忧,还有不舍,微微垂了眼,问道“白姑娘,我知道公子是执意要随你走的,可是公子和世人的接触很

少,恐怕并不擅长和那些人打交道,公子也不爱同别的人说话,也很讨厌别人碰他。”

“虽然奴婢不能够强求白姑娘,但是希望白姑娘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时不时提点,保护一下公子。”

秋月这般双目炯炯地看着白羽岚,像是要将心事都完全吐出来似的,白羽岚也不忍心拒绝,这才缓缓道“我知道你的想法,秋月,我会好好照顾琼玉,但是别的,便没有办法了。”

说罢,白羽岚便挣脱了秋月的牵制,率先离开了。

一路上,白羽岚倒是和琼名都没说上几句话,琼名知她现在心中定然焦虑万分,想必也是没什么心思去同他聊天。

琼名之前将白羽岚带回来的时候,是他快马加鞭,连带着使轻功,让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从这边走,离京城最近。”琼名忽然提醒了一下白羽岚。

这座高山,他们下到这么久,却还是在一片大山中间,看着这一望无尽的山林,白羽岚头一次觉得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当初,你是费了怎样的气力,将我带上来的?”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道“在这上面还要做这么大一个工程,你的下属倒是很厉害。”

“我常年居于深山之中,一般建造房子,大多数时候也是在山林之中,想必他们也早已习惯。”琼名笑了声,道“倒是你能够这样走回去,也算是意志力坚定,只是按照这个脚程下去,恐怕三四日才能到。”

说着,琼玉朝白羽岚伸出手,道“牵着,我用轻功带你下去。”

白羽岚犹豫着,刚一牵住他的手,琼玉便一把揽住白羽岚的腰肢,腾空而起,在各个树枝上短暂停留,这速度,几近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在空中飞起来了。

她心下沉了沉,暗自道,若是按照自己原先的速度,想必是真的要走上个几天几夜才能够回去了。

就在琼玉带着白羽岚向京城赶去的同时,叶铭庭一行人也几乎快要到京城了。

此时,天气不算是很好,一直是阴沉沉的,让人心情不悦。

叶铭庭一行人暂时住在镇上的客栈,祁连煜那边也很快就报出来消息,说是除却损伤严重以外,任务已经是完成了。

现在已经往叶铭庭这边赶过来了。

闻言,叶铭庭的心情难免有几分舒适,好了许多。

就连下属前来汇报的时候,他都是笑着的,看的一众下属却是心有余悸。

门口忽然一阵响动,接着,十二跑进来,道“祁连煜的人,已经将那些追兵都给解决了,现在已经赶到客栈,明日里,我们便可以大肆进城!”

看得出来,十二现在也很是兴奋。

叶铭庭笑了笑,道“将他们带上来见我吧,我想,祁连煜是一个可塑之才

,也非常有能力可以与我们合作。”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莞尔,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愉快。

等到祁连煜上楼的时候,他身上穿着的衣裳,还有几分脏污,上面甚至还有很多泥垢,就连之前一副公子的娇弱相貌,都变了许多,像是历经风霜之后,多了几分男人的沧桑和岁月感。

而不是从前一直待在高阁背后,运筹帷幄的病弱公子。

不过,这很令叶铭庭欣赏。

“叶大人!”祁连煜拱手道“那批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前朝余孽李南安的手下,现在想要阻止你回去,所以一直在派人过来刺杀大人。”

“他派出过两批人,都已经败在我的人手下,据说,追杀大人的那一批人,也已经被大人解决了。”他深深地看着叶铭庭道。

叶铭庭旋即缓缓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他倒是个长了心眼儿的,所以之前发现我们似乎兵分两路之后,这就不放心地再派了一路人,索性很早就被我们发现了。”

“是,但是追踪我们的人,的确是最大的一拨,甚至派出了他们的精英杀手,虽然损伤了些人,但是没有发现叶大人的踪迹,想必也算是成功了。”他沉声道。

“之前,夫人给你下了一种药,如今时间快要到了,难道你还要不解开么?”叶铭庭蹙眉道“可是夫人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你的病情会加重,难道没关系么?”

祁连煜顿了顿,像是在思索似的,可是不过片刻,他便认真地摇了摇头,看着窗外,道“估计近两日她便要回来了,不必担心。”

叶铭庭倒是诧异,那日在府上的时候,那个劫走夫人的人,留下的信笺,他甚至都没有让祁连煜知道。

“不必如此惊讶,只是我之前发现有个似乎在跟踪我,但是并未是那李南安手底下的人,便猜到了一些。”祁连煜蹙眉,道“应当是为了安抚一下夫人的情绪,毕竟在那样的状况下,夫人可能心底不是很安宁,那人便要来寻我们的行踪。”

他说的,的确是在理,叶铭庭略一思索后,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地站在窗户面前,瞧着那外面的阴天,有几分出神。

“你觉得,我们现在进京城,会否有人已经收买了城中将士,埋伏其中,只等到我们进城,就开始动手?”叶铭庭忽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询问道。

若说这是叶铭庭的考验也罢,说这是他的推测也罢,总之他就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

思及此,祁连煜难得沉默,反问一声,道“莫非,大人是知道了什么?”

叶铭庭摇摇头,思忖道“我从不做这种没有任何缘由的推测,但是这次,我却觉得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祁连煜沉沉地看了他一眼,

并未说什么。

说实话,除却那些前来追杀他们的人,其余的路,倒是走的太过顺畅了,甚至好多地方没有关卡,像是在诱导着他们前来京城一样。

祁连煜沉声道“或许,你的猜测没有错。”

话毕,叶铭庭和祁连煜对视,便着手吩咐手底下的人前去调查此事。

翌日一早,琼名便带着白羽岚来到了城门脚下,按照他的推测,这会儿,叶铭庭应该也快要到了,他只需要在这里等片刻就好。

“今日里,怎么这么多进城的人?”白羽岚看着这城门口的一片人,有些诧异道。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四章 这里有埋伏

琼名扫了一眼,大多都是些普通百姓,就连这走路的姿势,也不似会武功之人。

他不由得蹙眉道“这件事,我也并不知晓,但想必是你的那个皇帝夫君搞出来的。”

白羽岚挑眉,有几分诧异,道“你怎么断定是他所为?”

琼名垂眸看她,多了几分揶揄,道“你是真不明白?这京城之中,他有多久没回来了?想必你是清楚的吧?一个皇帝不在京城,想必不论他有多么强有力的帮手,也不会掌握多少大权。”

说着,琼名不由得看了白羽岚一眼,笑着道“不过,此举能够赢回你的芳心,也不算亏。”

白羽岚心中却多有不适,毕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使得他竟然能够丢了大权。

思及此,她叹气一声,道“可是对于背后支持着他的人,未免太过不公平。”

说话间,只见远方走过来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人,身后还有一干侍卫打扮的男子,和之前乔装起来的样子,倒是丝毫不同。

在这种危急时刻,他倒是竟然能够穿成这样出来?到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堂堂皇帝从这里回去?

或许是许久没见白羽岚,如今叶铭庭一见到她,便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但是在下属面前,他依旧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上前将白羽岚一把抱在怀中,道“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昨日我听见祁连煜说你今日定然会出现,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叶铭庭欣喜之余,却分出一分神智,去注意琼名,蹙眉道“是你将她带走的?”

“你,将他带走是何居心?”叶铭庭不悦道“我从未见过你。”

白羽岚早知道叶铭庭会很不待见琼名,琼名自己心中想必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依旧随她来了,这让她心中颇有些愧疚。

她赶紧抓住了叶铭庭的手,蹙眉道“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当初在失忆期间,认识的,待我很好,这次将我带走,也是我母亲的授意。”

说着,她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知叶铭庭,毕竟,当初的确是叶铭庭在治疗她的失忆症,如今如果戳穿了,他不想让她记起来失忆那段时间的事,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羽岚这般犹豫,自然是落在了叶铭庭眼中,她从来不会对他隐瞒什么事,但是这次,却有这般疏离的隔阂,让叶铭庭心中多有不悦。

他料定了是这个人在其中做过的手脚,可是,单凭他一人,怎么会让白羽岚对他有隔阂?她从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只听信一人一面之词的人。

叶铭庭沉静了几分,道“既然是这样,那朕便不追究他的过错。”

白羽岚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叶铭庭继续道“但是朕不想看见他踏进

京城一步,希望他能够离夫人远点。”

白羽岚犹豫着回道“他这次本来不必和我一同回来的,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并且在山上的时候,还治好了我的病,我,我并不希望你这样做,毕竟,他救了我,好歹也算是我的恩人。”【~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有了白羽岚这番话,叶铭庭甚至是有气都不知道该在哪里发。

思及此,他转移话题道“祁连煜吃了你当初给的毒药,现在你还没有给他解药,你看着办吧。”

说罢,他便纠集身后的人,道“跟上,我们要进城了。”

叶铭庭从白羽岚身边擦肩而过,率先进城,等到祁连煜走到白羽岚身边的时候,他看了琼名几眼,显而易见地有几分诧异和奇怪,但是并未问出口。

“抱歉,祁连煜,我并非是有意骗你。”白羽岚讪讪道“让你提心吊胆这么久,只是那毒药并没有解药。”

话还没说完,祁连煜背后的随从便很是愤怒质问道“你竟然给少主下这种药!真是好狠毒的心!”

就在这人质问的同时,祁连煜抬手,制止了那人接下来的话,示意白羽岚道“你继续说,我相信,你并非是要置我于死地。”

白羽岚这才松了一口气,讪讪笑了一声,道“其实,当初给你的药,是一种补药,但是有一些副作用,只会让你在前期的时候,身体差一点,看起来就像是中了毒似的,但是后面身体只会是越来越好。”

解释完毕后,她笑了声“当初我身上也没有这种极品毒药,更别说那会儿聂青和也没和我们同路,你身边的医师那么厉害,如何能够查不出来一般的毒呢。”

祁连煜这才莞尔,没想到,这些竟然都是她诓骗他的。

这个结果,就连祁连煜的医师都没有猜中,他甚至都打心底佩服上这个女人了,竟然还能够和少主在玩心理攻坚战。

“你快些去追上叶大人吧,他现在指不定心中有多么生气,你被劫走的那日,他发了很大的脾气,但是你现在回来了,身边还带着别的男人,甚至还维护着他,你看看叶铭庭是如何作想的?”祁连煜在她身边笑了一声,道“至于他,让他和我一起?”

白羽岚犹豫地看了两眼这两个男人,得到琼玉的肯定之后,这才小跑着追上去。

祁连煜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能够看见琼玉。

他二人虽然之前并非是见过面的,但是也曾经对对方的名声有过耳闻。

至于熟识倒是不至于,可祁连煜记得,当初琼玉蒙面来过一次星辰阁,向他讨要过一件东西。

从前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传说之中的人物,蒙面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这张脸,的确是招人,若是不遮住,想必这辨识度也未免

太高了一点。

他还是头一次在自己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容貌带来的震撼。

思及此,祁连煜率先开口,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白夫人?你是想在这皇城之中分一杯羹?”

琼玉瞥了一眼祁连煜,笑了声,道“认识她并不稀奇,只是这天定的缘分罢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竟然还会跟随在叶铭庭的身边,去帮他打下这皇城么?”

“我曾经记得,星辰阁的公子,是一个年少有为,肆意妄为之人,从不会轻易听从什么他人的意见,甚至喜怒不定,虽然有一副好相貌,但是却让人畏惧,不敢近身。”

说着,他忽然又笑了一声“可是现在看来,莫非就连你,也要涉世了?”

“彼此彼此。”祁连煜嗤笑道“你这洁身自好,鄙视俗人,被人高高仰望着的人,不都走下了神坛?遑论我呢?”

这两人在这里明争暗斗,互相试探,那厢白羽岚倒是哄叶铭庭哄得艰难。

这所有人一入城,她就连说个话,叶铭庭都不怎么搭理她,甚至一直在同别人讲话,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

那些下属一个两个的,开始询问后面的军事行动,她也没办法插嘴进去。

白羽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暗道,这次莫非是真的将他给惹急了?从前叶铭庭倒是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生气的?更何况,她又没做什么。

“好了,检查完了,你们进去吧。”城门守卫让开道。

他们这般装束,的确是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白羽岚忽然觉得有几分不祥之感。

甚至这城门守卫,看着他们穿成这样,还能够让他们进去?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都不问问他们究竟是从事于何处么?

白羽岚脑子里开始绕着弯儿地想这些细节,越发觉得心中有几分惊慌。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就在她踏入京城之后,眼前的百姓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一片,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那种肃杀之气。

但是不过片刻,叶铭庭便将白羽岚抱进怀中,猛地一下扑过来,将她推到一边,而正是在此,一支羽箭从她耳边擦过。

白羽岚心中一惊,这就听到叶铭庭厉声道“躲在我身边!这里有埋伏!”

与此同时,所有的百姓,都开始四散惊惶,纷纷逃窜开。

“没想到,在看见这么多百姓的时候,他们倒是也还能够这样动作,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将这皇位拱手让人!”

话音一落,便有更多的羽箭射过来,纷纷朝着两人。

白羽岚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那个所谓的前朝余孽,在这里给他们设下了埋伏?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一下将自己腰上的鞭子抽出来,那羽箭一来,便被白羽

岚裹起来,刷的一声,甩在地上。

叶铭庭见此,知道她是想和自己并肩而战,这次,他并未选择这样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后,而是让开了道。

“大胆反贼!皇上在此,竟敢造次!”一个声音大吼道。

白羽岚愣了一瞬,这才看向那人,蹙眉道“这不是,凌锦么?”

“是,皇后娘娘,微臣前来接你们回宫了!”凌锦大声道。

白羽岚笑开,但是手也没落下,开始和那些从房屋背后跳出来的人打斗起来。

她将这鞭子甩的生风,凌锦也颇有些奇怪,道“没想到,在外面历练一番,你的武功竟然能够长进到这个地步?”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五章 究竟是什么

白羽岚瞥他一眼,手下长鞭却越发凌厉生风,将那些刺客全部击退,每一鞭子都精准无误地打在跳进来的刺客身上,留下鲜红的鞭痕。

眼见着白羽岚没有回答他,凌锦也专心于自己的动作。

长剑一挥,他便将撂倒了一批人。

白羽岚心中倒是也有几分诧异,不为别的,主要是凌锦的武功,远在她设想之上,她可是记得,叶铭庭身边这俩人,那可是一文一武,凌锦倒是什么时候,也能够来抢下凌云的生意了。

这边的打斗声自然而然吸引了更多的人,尤其是之前那一批四散逃离的百姓。

眼见此,白羽岚心中难免有几分触动,皱眉道“莫非,这也是皇上的计策之一?”

今日里突然就涌现出这么多的百姓,与平常大为不同,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叶铭庭不是爱民如子,怎么会舍得让这些百姓经历这样的危险?

凌锦被噎了一下,随后蹙眉道“这确是陛下的计策,但并非是让这些百姓上前来替我们挡下这一击的。”

眼见着凌锦这般辩解,白羽岚抿唇,自然也不再多言。

她也并非想要去怀疑什么,姑且便相信一下好了。

前来的刺客,似乎只有几十余人,这一波并未得逞之后,其余人见势不对,便赶紧逃走了。

只剩下这城门口一片狼藉,城门的侍卫,也大多惶恐,任谁看见皇帝在自家门口前,忽然被人行刺,还是这么大的一批人,恐怕不怪罪自己一个看守不利的罪名,落得个叛贼的名头,通通拉出去斩了,那可就完了。

城门守将尚未抵达叶铭庭跟前之时,百姓倒是率先围了过来,但是也不敢靠近。

不过瞬间,也不知道谁开了个头,众人纷纷跪在地上,大声唤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要说叶铭庭之前还没出现的时候,那些刺客想必也都吓坏了一群人,现在看见叶铭庭在此,并且将那些刺客全部给驱逐了,想必现在定然对他好感倍增吧。

白羽岚愣了半晌,等到凌锦都跪了下去的时候,她仍旧站着,似乎忘了这个礼数。

叶铭庭也并未强行要求她现在一定要下跪,这就将拽住她的手,蹙眉道“你不必同朕下跪,你是朕的皇后,理当共同享受万民的朝拜。”

说罢,叶铭庭朝着众人做手势,道“平身吧。”

“谢皇上!”

“你们散去吧,不必拘泥地站在此地。”他清声道“方才那些刺客,也都被朕处决了,如今你们可以放心各司其职。”

说罢,所有人四散开,那守将倒是头一个冲上前来,往叶铭庭身前猛地一个下跪,道“卑职有罪!卑职不应该疏离职守,让陛下遭受这么多人的刺杀!是卑职的疏忽!”

“陛

下能否给卑职一个机会,协助陛下将此事调查清楚,将功赎罪!”那守将声音都有几分忐忑。

叶铭庭尚未开口,凌锦倒是率先开口,道“将功赎罪?若是你手底下的人没问题,能够有这么多的人串通一气,埋伏在此?你敢说,你是一点都不知道?”

那守将旋即有几分惊慌,道“卑职虽然擅离职守,但对待陛下之心始终如一!卑职会严查自己手下人。”

叶铭庭听得心烦,他本就在京城待的时间不多,尤其是这几个月,人不在京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凌锦打理,若非是昨日给凌锦传书,恐怕今日还不会在城门处如此顺利。

按照他们之前的预判,若是进城乔装,恐怕到时候将他们就算是直接害死在此地,也不会有几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是什么。

此时,逃回去的最后一个刺客,回到府中,给幕后人报告,颤声道“主子,所有人全部覆灭,现在皇上已经回宫了。”

“他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恐怕我们也没办法近身。”

说罢,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怒声道“什么?”

桌案上的杯子被他直接摔下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呵斥道“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是一群饭桶!”

他怒吼一声“就连这点事都办不到,还要你们干什么!”

说罢,他袖中飞出一支暗器,击中在那人的胸膛上,男人当场毙命。

临死之前,双目圆睁,似乎是死不瞑目。

李南安看着这死去的人,握拳,狠狠地捶在桌上,那桌子便应声裂开了。

没想到,就算是派出这么多人,竟然还没办法将这个逆贼杀了,看来,他迟早得要自己亲自出马。

此时,白羽岚跟在叶铭庭身边,自打方才他扶住她之后,这又不再同她讲话了,白羽岚叹气,莫非还真是受到琼名的刺激了?可是叶铭庭之前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醋劲儿啊?

思及此,她只好跟在叶铭庭的身后,一边追问道“你是真的吃醋了?我又没做错什么,也没和他有什么暧昧的啊,只不过我之前身体有些病,所以母亲知道后,便想要将我带过去,让他将我的病治好。”

“除此之外,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做。”白羽岚抿唇道“你现在这样一直都不理我,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你了。”白羽岚有几分憋屈。

没想到,叶铭庭倒是在听见她这番话之后,有了很大的反应,他忽然一下转过身来,看着白羽岚,厉声道“生病?你母亲说你生病了?”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倒是很突然,让白羽岚差点儿没反应过来,这才直愣愣地站在叶铭庭跟前,眨了眨眼睛,蹙眉道“是啊,你难道不知道么?”

不是他之前为了将自

己失忆后的那段记忆隐藏,她怎么会被母亲叫人捉过去治病?难道他不知道?

叶铭庭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有几分不悦。

之前他私心做的手脚,没想到美人煞那边倒是发现的这么快。

他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罢,便加快了速度,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这样的态度,白羽岚倒是前所未见,心中也有几分气闷,不准备追上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因为他的问题,还要将这生气发泄在她的身上吗?

白羽岚越是这么想,便越是气闷。

凌锦见她心中不快,这才上前来,宽慰白羽岚,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皇上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夫人太优秀了,所以他有些放不下心罢了。”

不过白羽岚却是没领情,她心中知道凌锦这么说,是因为考虑到她的情绪,但是她一想到方才叶铭庭的态度,就气的心中三丈火。

这简直就是和之前在刘安府上的时候一样,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忽然发飙生闷气了,也不和她说说是什么缘故。

说到此,白羽岚便忽然想到一件事,她猛地一个转身,询问凌锦,道“叶铭庭是不是知道一点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最近这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似乎都和她的母亲有关,但是她却像是一个局外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

“之前他们不是相处的还算是愉快么?怎么现在忽然就变卦了,变成这样水火不容的关系?”白羽岚蹙眉道。

她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这两者之家,究竟是有什么缘故。

思及此,便只能向凌锦求助,后者却也有几分迷茫,毕竟之前他并未跟着他们一路回来,只在京城之中待着,若是对于这些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倒是明白不少,但是这些事,却也并不知晓。

他抱歉地笑了一声,道“并非是我不愿告知你,只是,娘娘的母亲,我似乎也了解不多,况且皇上也并非是所有事,都要和我解释,并且告知我的,微臣并”

他说到此,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托着下颌,道“说来,倒是有一件关乎娘娘母亲的事情。”

白羽岚双目泛光,询问道“究竟是什么?”

“当初皇上又一次千里外传信,告知我一件很急的事情,让我去查查,这个几十年前发生的一件事,还有开国功臣,也提到了娘娘母亲的名字。”

白羽岚浑身一怔,开国功臣?几十年发生的事情?

那不就是当初那个灭门一事么?

白羽岚心中惊了惊,道“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缘故。”

“当初有个追杀我们的人,潜伏在我们身边的,但是并非是这南安王身边的人,所以

我当初是判断他是央国那边派来的,后来将两人抓住后,这才知道是前朝旧事,现在想要对我们复仇。”

这样看来,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两个易容者,想必是父亲那边的人,所以母亲会偏袒那一方,如果是父亲的话,母亲无论如何都会帮助他的,甚至欺骗她。

看着白羽岚的脸色这般难看,凌锦心中也有几分焦虑,宽慰道“娘娘不必如此着急,先回宫再说吧,毕竟现在这外面还不一定是十分安全的。”

说着,他便带着白羽岚快些回宫。

白羽岚也并未推辞。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六章 这是有原因的

琼名扫了一眼,大多都是些普通百姓,就连这走路的姿势,也不似会武功之人。

他不由得蹙眉道“这件事,我也并不知晓,但想必是你的那个皇帝夫君搞出来的。”

白羽岚挑眉,有几分诧异,道“你怎么断定是他所为?”

琼名垂眸看她,多了几分揶揄,道“你是真不明白?这京城之中,他有多久没回来了?想必你是清楚的吧?一个皇帝不在京城,想必不论他有多么强有力的帮手,也不会掌握多少大权。”

说着,琼名不由得看了白羽岚一眼,笑着道“不过,此举能够赢回你的芳心,也不算亏。”

白羽岚心中却多有不适,毕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使得他竟然能够丢了大权。

思及此,她叹气一声,道“可是对于背后支持着他的人,未免太过不公平。”

说话间,只见远方走过来一个身着玄色长衫的人,身后还有一干侍卫打扮的男子,和之前乔装起来的样子,倒是丝毫不同。

在这种危急时刻,他倒是竟然能够穿成这样出来?到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堂堂皇帝从这里回去?

或许是许久没见白羽岚,如今叶铭庭一见到她,便抑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但是在下属面前,他依旧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上前将白羽岚一把抱在怀中,道“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昨日我听见祁连煜说你今日定然会出现,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叶铭庭欣喜之余,却分出一分神智,去注意琼名,蹙眉道“是你将她带走的?”

“你,将他带走是何居心?”叶铭庭不悦道“我从未见过你。”

白羽岚早知道叶铭庭会很不待见琼名,琼名自己心中想必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依旧随她来了,这让她心中颇有些愧疚。

她赶紧抓住了叶铭庭的手,蹙眉道“他是我的一位故人,当初在失忆期间,认识的,待我很好,这次将我带走,也是我母亲的授意。”

说着,她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告知叶铭庭,毕竟,当初的确是叶铭庭在治疗她的失忆症,如今如果戳穿了,他不想让她记起来失忆那段时间的事,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白羽岚这般犹豫,自然是落在了叶铭庭眼中,她从来不会对他隐瞒什么事,但是这次,却有这般疏离的隔阂,让叶铭庭心中多有不悦。

他料定了是这个人在其中做过的手脚,可是,单凭他一人,怎么会让白羽岚对他有隔阂?她从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只听信一人一面之词的人。

叶铭庭沉静了几分,道“既然是这样,那朕便不追究他的过错。”

白羽岚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叶铭庭继续道“但是朕不想看见他踏进

京城一步,希望他能够离夫人远点。”

白羽岚犹豫着回道“他这次本来不必和我一同回来的,只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并且在山上的时候,还治好了我的病,我,我并不希望你这样做,毕竟,他救了我,好歹也算是我的恩人。”

有了白羽岚这番话,叶铭庭甚至是有气都不知道该在哪里发。

思及此,他转移话题道“祁连煜吃了你当初给的毒药,现在你还没有给他解药,你看着办吧。”

说罢,他便纠集身后的人,道“跟上,我们要进城了。”

叶铭庭从白羽岚身边擦肩而过,率先进城,等到祁连煜走到白羽岚身边的时候,他看了琼名几眼,显而易见地有几分诧异和奇怪,但是并未问出口。

“抱歉,祁连煜,我并非是有意骗你。”白羽岚讪讪道“让你提心吊胆这么久,只是那毒药并没有解药。”

话还没说完,祁连煜背后的随从便很是愤怒质问道“你竟然给少主下这种药!真是好狠毒的心!”

就在这人质问的同时,祁连煜抬手,制止了那人接下来的话,示意白羽岚道“你继续说,我相信,你并非是要置我于死地。”

白羽岚这才松了一口气,讪讪笑了一声,道“其实,当初给你的药,是一种补药,但是有一些副作用,只会让你在前期的时候,身体差一点,看起来就像是中了毒似的,但是后面身体只会是越来越好。”

解释完毕后,她笑了声“当初我身上也没有这种极品毒药,更别说那会儿聂青和也没和我们同路,你身边的医师那么厉害,如何能够查不出来一般的毒呢。”

祁连煜这才莞尔,没想到,这些竟然都是她诓骗他的。

这个结果,就连祁连煜的医师都没有猜中,他甚至都打心底佩服上这个女人了,竟然还能够和少主在玩心理攻坚战。

“你快些去追上叶大人吧,他现在指不定心中有多么生气,你被劫走的那日,他发了很大的脾气,但是你现在回来了,身边还带着别的男人,甚至还维护着他,你看看叶铭庭是如何作想的?”祁连煜在她身边笑了一声,道“至于他,让他和我一起?”

白羽岚犹豫地看了两眼这两个男人,得到琼玉的肯定之后,这才小跑着追上去。

祁连煜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能够看见琼玉。

他二人虽然之前并非是见过面的,但是也曾经对对方的名声有过耳闻。

至于熟识倒是不至于,可祁连煜记得,当初琼玉蒙面来过一次星辰阁,向他讨要过一件东西。

从前倒是没有注意过,这个传说之中的人物,蒙面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这张脸,的确是招人,若是不遮住,想必这辨识度也未免

太高了一点。

他还是头一次在自己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容貌带来的震撼。

思及此,祁连煜率先开口,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认识白夫人?你是想在这皇城之中分一杯羹?”

琼玉瞥了一眼祁连煜,笑了声,道“认识她并不稀奇,只是这天定的缘分罢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竟然还会跟随在叶铭庭的身边,去帮他打下这皇城么?”

“我曾经记得,星辰阁的公子,是一个年少有为,肆意妄为之人,从不会轻易听从什么他人的意见,甚至喜怒不定,虽然有一副好相貌,但是却让人畏惧,不敢近身。”

说着,他忽然又笑了一声“可是现在看来,莫非就连你,也要涉世了?”

“彼此彼此。”祁连煜嗤笑道“你这洁身自好,鄙视俗人,被人高高仰望着的人,不都走下了神坛?遑论我呢?”

这两人在这里明争暗斗,互相试探,那厢白羽岚倒是哄叶铭庭哄得艰难。

这所有人一入城,她就连说个话,叶铭庭都不怎么搭理她,甚至一直在同别人讲话,他似乎有忙不完的事情。

那些下属一个两个的,开始询问后面的军事行动,她也没办法插嘴进去。

白羽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暗道,这次莫非是真的将他给惹急了?从前叶铭庭倒是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情生气的?更何况,她又没做什么。

“好了,检查完了,你们进去吧。”城门守卫让开道。

他们这般装束,的确是将自己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白羽岚忽然觉得有几分不祥之感。

甚至这城门守卫,看着他们穿成这样,还能够让他们进去?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都不问问他们究竟是从事于何处么?

白羽岚脑子里开始绕着弯儿地想这些细节,越发觉得心中有几分惊慌。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果然是没错的,就在她踏入京城之后,眼前的百姓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一片,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那种肃杀之气。

但是不过片刻,叶铭庭便将白羽岚抱进怀中,猛地一下扑过来,将她推到一边,而正是在此,一支羽箭从她耳边擦过。

白羽岚心中一惊,这就听到叶铭庭厉声道“躲在我身边!这里有埋伏!”

与此同时,所有的百姓,都开始四散惊惶,纷纷逃窜开。

“没想到,在看见这么多百姓的时候,他们倒是也还能够这样动作,这样的人,我又怎么会将这皇位拱手让人!”

话音一落,便有更多的羽箭射过来,纷纷朝着两人。

白羽岚算是明白了,这不就是那个所谓的前朝余孽,在这里给他们设下了埋伏?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一下将自己腰上的鞭子抽出来,那羽箭一来,便被白羽

岚裹起来,刷的一声,甩在地上。

叶铭庭见此,知道她是想和自己并肩而战,这次,他并未选择这样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后,而是让开了道。

“大胆反贼!皇上在此,竟敢造次!”一个声音大吼道。

白羽岚愣了一瞬,这才看向那人,蹙眉道“这不是,凌锦么?”

“是,皇后娘娘,微臣前来接你们回宫了!”凌锦大声道。

白羽岚笑开,但是手也没落下,开始和那些从房屋背后跳出来的人打斗起来。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七章 为何他一朝就变了

她这般反应,琼名心中倒是有几分猜测,他背过身,沉声道“不论他是有何缘故,现在这件事不告知你,甚至还打算悄悄地瞒着你,我想,这就是他的问题。”

他顿了顿,心中复杂,叹声道“莫非,你还想着再为他编造一些理由?”

白羽岚心中酸涩,看着这些在河边放纸鸢的宫女,越发难过,她知道叶铭庭不会那样轻易做的,但是,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琼名并未与白羽岚待在一起很久,在白羽岚得知这一切之后,这就选择离开了。

临走前,还放下话来,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

白羽岚回到宫殿,这里一切如旧,与之前一模一样,但是她却忽然觉得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宫殿中的婢女,好些都觉得很奇怪,自打方才娘娘和那个公子聊了一会儿后,怎么现在这情绪忽然也不对了?

之前娘娘虽然很是生气,但没有现在这么安静啊?

冬雪正在想着这奇怪的反应,出神之中,倒是听见白羽岚忽然唤道“你过来一下。”

她是之前就在白羽岚的宫殿中服侍的,后来自打白羽岚离开后,仍旧在这宫中做事,殿中一切如常,什么都保持原样为了等到娘娘回宫。

白羽岚瞧了宫女半晌,最后缓缓道“带我去见皇上,我知道你们是守在我身边的的,也有办法能够通知皇上,你就说,我执意要见他,如若不出现,还这么躲着我,倒也不是不可,我也可以选择出去云游四海,等到他什么时候想见的时候再回来。”

冬雪心中一惊,没想到,娘娘竟然要离宫?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个消息,定然会将所有人都责罚入狱。

“娘娘,万万使不得啊。”冬雪猛地一下跪下来,道“皇上是真心待您好的,这些,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即便是在娘娘不在的那段时间,这座宫殿也是找人打扫的井井有条,皇上那会儿还在这里等待着您”

怎么这回来之后,皇上和娘娘的关系,似乎就变得这么水火不容了?

不过这丝毫不能够影响到白羽岚的判断,她沉声道“你现在就去告诉他,其余的事,你不必多言了。”

“下去吧。”

这件事,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

白羽岚怎么会不晓得,这是自己之前入宫时候,身边的四大侍女之一,现在这原来的宫女都没有变,想必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将从前的旧物保管的很好。

思及此,白羽岚看着退下去的冬雪,难得沉默。

如她所料,冬雪的确是能够联系到叶铭庭。

她的时候,叶铭庭还正在和其他的人商议,关于南安王如今的兵权回收。

冬雪站在门前的时候,几个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道“没有

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皇后娘娘的事情。”冬雪急迫道“很急,奴婢真的要见皇上。”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瞬,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够进去。”

冬雪想是没有料到这两个侍卫竟然如此地难缠,心中有几分慌乱,站在门口,便大声呼喊道“皇上!皇上!娘娘那里出事了!”

果不出其然,在将白羽岚的名号搬出来后,叶铭庭便有反应了。

他看着一众大臣,以及凌锦暗示的眼神,道“现在让凌锦暂时统揽一下这次的格局,朕还有事,先暂时出去一趟,等到朕回来的时候,由凌锦给朕阐述一下你们的看法。”

说罢,他便不见了踪影。

一众大臣看着叶铭庭这样的动作,也都是见怪不怪了,毕竟,皇上可是一直将皇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恐怕现在除了关于这皇位之上的事情,还有就是皇后的事了,恐怕是忙的焦头烂额。

叶铭庭一出现,就看见白羽岚的贴身婢女,一脸焦急地看过来,道“皇上,您总算是出来了!”

叶铭庭眉头微皱,有几分诧异,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冬雪看了一眼四周道。

毕竟,这关乎娘娘,她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下乱说,到时候坏了事,让人嚼舌根子。

“好。”叶铭庭沉声道。

既然冬雪都这么匆忙来此,想必,夫人是当真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

叶铭庭眼神暗了暗,这就听见冬雪同他转述了白羽岚的话,心中一痛,诧异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是何时得知这件事的?”

原本只是想借此打出幌子,好安定丞相那边的情绪,这样才能够配合他将南安王彻底除掉,以绝后患,但是现在这件事还没办妥,却让她先得知了?

冬雪猛地一跪,道“并非是奴婢告知,而是娘娘自己得知的,这宫中都是禁言此事的,但是也未免会有些乱嚼舌根子的,今日娘娘似乎单独出去过一段时间,那阵我们正好在轮班,所以便没在意,但是娘娘去了御花园回来后,心情似乎变了许多。”

叶铭庭冷哼道“看来,是有人故意作乱?趁着你们轮班的时候,还是这个关键时期,带去御花园就能够刚好知道的这么详细?”

“你下去吧,朕今晚会去见她的。”叶铭庭沉声道。

他心中倒是已有计较。

“等等,今日,她可是见过什么人?”叶铭庭忽然再次问道。

“回禀陛下,似乎是有一个白衣公子来过,奴婢在宫中也从未见过此人,只记得此人容貌甚佳,似乎与娘娘很是熟识。”冬雪解释道。

这不就说到点子上了?叶铭庭心中冷

了冷,他如何能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退下吧。”

看来,这是琼名特意来找过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她,关于现在他欺骗于她的事情?

白羽岚得到叶铭庭确切的消息之后,反倒是镇定了下来,自顾自地做了点点心,又自己煮了一盏茶。

可是喝下去的时候,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半分在山上的时候,那般清甜中带着微苦。

白羽岚只轻轻地扫了一眼,便将茶水泼去浇在花盆里了。

等到叶铭庭赶来的时候,便瞧见屏风背后一个人影正靠在榻上,小憩。

他正准备上前去,她却开口了,轻声道“不要过来,站在那里,我们把话说清楚吧。”

叶铭庭愣了一瞬,停下脚步,他知道,现在夫人心情恐怕是谈不上愉悦,想要和她平心静气地说话,似乎很是困难。

思及此,他难得沉默半晌,艰涩道“好。”

隔着一扇屏风,白羽岚瞧见他正站在屏风对面,右手微微抬起来,放在自己腰前,沉声道“你想问什么,现在就问吧,我会如实回答。”

白羽岚心绪有几分不定,但远比之前平稳许多,她蹙眉道“你是不是打算娶丞相家的千金?”

虽然这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她仍旧想要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是。”

他只这么一声,便让白羽岚心中像是扎进了一根刺,抽痛的要死。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么?”她忽然又问了一声,像是在给自己找什么证明似的。

“她只是我的一个解决办法之一,我并不一定会真的娶她。”叶铭庭镇静道“是不是他,说了什么,所以你现在认为,是我欺骗于你?你不相信我?”

白羽岚心中窒闷,这番又听见他在质问关于琼名的事情,便越发不舒服,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段时日里,总是会和他吵起来,她虽然说是不想不相信他,但是她也很讨厌,这分明就是他做错了,但是他却说得自己很委屈?

这都是因为她知道了此事,因为自己接触了琼玉,所以他很生气?

“怎么?难道是我说中了?”叶铭庭嗤笑一声“我就知道,那个人,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挑拨我们之间的机会。”

白羽岚闷声道“你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打算和我讲和的。”

“那你现在来的意义是什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白羽岚喝了一口酒,心中却是在不断地嘲讽着自己心底,方才还有那么一丝丝心软的情绪。

“我是希望你,不要再闹了,难道,你现在离开我这个皇宫,是要去那个人的怀抱中么?从一个金丝笼里,飞向另外一个金丝笼?”他反问道“你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说着,甚至一步一步地逼近那屏风,却并未绕到背后去,只是隔着屏风看她,只能瞧见一个若有似无的黑影,但是他似乎很是生气,道“不论你如何作想,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娶她是缓兵之计,我从前认识的你,并非是这样不识大体。”

“识大体?”白羽岚嗤笑道“你还真是喜欢用这个词,不知道你口中的识大体,究竟是怎么做的?莫非,是让我将你拱手让人?”

一起经历过这样多的风风雨雨,但是为何他一朝就变了?

“如今这件事只是暂议,我不想再同你因为这件事争吵。”说罢,叶铭庭拂袖而去,并未再回头一眼。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八章 行事竟如此轻佻

冬雪候在大门前,听见这里面激烈的争吵声,顿时心中一凉,这抬眼,就看见了叶铭庭怒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似乎有人触犯了他的逆鳞似的。

她心中先是诧异,随后便是止不住地担心,看来娘娘这次是真的受苦了。

冬雪一进房门,便看见那屏风背后的人,依旧是懒懒地躺在原处,是半分位置都没变,而桌上的那壶酒却是不见了踪影。

她心中有几分诧异,随后赶紧上前,跪在屏风面前,道“娘娘,您可不能够再喝了。”

“您的酒量不好,我们一直都是知道的,若是等会儿喝醉了,做出些糊涂事,可怎么办?况且,喝多了还会伤身,娘娘不要这样对待自己。”冬雪忧心道。

可是她的这番劝阻,却是丝毫不能够阻止白羽岚,她只是顿了顿,同她道“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必上前,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是什么样子,也能控制分寸。”

“本宫,并未有你想象的那般柔弱。”

她话音一落,冬雪刚从殿前退下,一个白色的身影,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就闪了进来,一把夺过白羽岚手上的酒壶,厉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自寻死路?”

“就因为一个男人,就变成了这样?你还是我认识的白羽岚么?”琼名怒道。

白羽岚此时就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头发都未束,照理说,这般模样的后妃,如何能够见其他人,但是现在琼名却出现在此,这本该是大不敬之罪。

“你进来做什么?”白羽岚蹙眉,挥开他的手,道“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就是因为你的缘故,我们才会吵得这么厉害么?”

琼名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道“若是就因为这个缘故,让你们两个人存在这么大的芥蒂,那我想,似乎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存续的必要了。”

“难道,按照你的性子,能够待在这深宫之中,毕生都只守着一个人,拘于这高墙之下,一生到老?”

白羽岚被他说的愣了一下,他说的不错,自己怎么可能会甘心,一辈子都在这高墙之下,在这后宫之中,若是还要与后妃争宠,那她为何要入宫?

看到白羽岚眼中像是亮起了一层层的光芒,琼玉笑了一声,道“看来,你是想通了。”

她甚至不知道,琼玉是何时离开的,但是她知道的是,自己宿醉醒来,大概是什么感觉了。

也就是现在这腰酸背痛腿抽筋,浑身都不舒服一般的酸爽。

“冬雪。”她唤了声“进来帮本宫盥洗梳发。”

冬雪有些犹豫,昨日里,娘娘似乎还是一副生气十足,甚至想要和陛下闹翻了的状态,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就变得这么有精神了?

“是。”

冬雪甫

一进门,便闻到这房间里的扑鼻酒气味儿,但是很甜,像是娘娘平日里爱喝的果酒味道。

“娘娘就不要自己累了自个儿了。”冬雪一边给她梳发,一边叹气道“平日里的娘娘温暖可人,对什么事情都很乐观,像是永远都不会不开心似的。”

“可是现在娘娘却这般易怒,不说别的,单单是娘娘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毕竟娘娘也从外面回来没多久。”

“本宫自己晓得,你去帮本宫打听打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白羽岚揉了揉眉心,道“本宫现在倦色甚重,你记得给本宫化妆的时候,遮掩几分。”

冬雪见白羽岚总算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很是高兴,这就连连应是。

只是这最近,即便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后宫之中,消息难免还是闭塞的,除了关于皇上要娶丞相家的千金以外,别的似乎也很难打听。

对了,掌事太监那里,或许能够得到一两点消息。

白羽岚还没等到冬雪帮她将消息带回来,就先收到一封邀请函,是小太监快马加鞭送来的。

她大致扫了一眼,这是南安王想要为她举办一场宴会,让她前去?

为了庆祝她安全回来?

这南安王,可没安什么好心,想必现在也不知道心里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白羽岚思忖道“铁定是一场鸿门宴了,现在这鸿门宴,我这个主人公,倒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皇后娘娘,您现在要去么?”小太监征询道“若是您现在不去,恐怕到时候您又得被王爷抓住把柄,煽动那些人诋毁您,到时候还得皇上出面。”

这说到底,现在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白羽岚勾了勾唇,道“去,怎么不去?难道我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今日里,冬雪临走前,倒是还给她化了这般精致的妆容,加上这套华丽的裙装,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她下了决定后,内务府办事效率倒是极高,她的轿撵不一会儿就到了跟前,白羽岚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这轿帘后,这才道“原来这是早有准备?”

“娘娘平日里出行,自然是用这抬轿撵,也不算是奴婢们早有准备,而是之前娘娘刚坐上皇后位的时候,便已经布置下来了。”那太监温声道。

白羽岚也不打算细究,道“那走吧。”

这一路下来,她倒是没有看见过几个官员,莫非是现在这京城之中,官员们都人人自危了?

这南安王,难道是比她猜测的,还要生猛的多?叶铭庭那样大的军权,当初都能借此登基,现在却不能够对付他?

思及此,白羽岚沉声道“快些。”

南安王的府邸,并不算是很远,不过

是一炷香时间,就到了,他的宅邸就靠近皇城。

这还没下轿,白羽岚就听到这里面的笙歌燕舞,丝竹管弦之声。

她心下沉了沉,有几分不爽,倒是很懂得奢侈。

她扶着下人的手,独自进了这府邸,身边甚至是连一个丫鬟都没带。

这还是头一次有个皇后是这样出行的。

她一现身,当场就有很多人停止了演奏,纷纷看向她,众人猛地下跪,叩首道“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白羽岚神色复杂,自然也看见这南安王在其中,是最后的那个,同样是对她下跪。

“起身吧,不必拘泥于本宫在场,是如何就如何。”

话音一落,所有人便开始各司其职。

李南安也起身了,眼含几分笑意地看向白羽岚,道“没想到,皇后娘娘果然会出现,本王倒是没猜错,皇后娘娘和普通的大家闺秀可不一样,是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子,什么都能做,胆子自然也大。”

他这句话,其中掺杂着多少的弯酸之意,自是不必言说,但是白羽岚算是听出来这一股子的不爽。

她勾了勾唇,佯装自己听不出来这话中之意似的,笑着道“那多谢南安王如此夸赞本宫了,本宫无以为谢,毕竟本宫有的,南安王恐怕也都能够拿出来。”

只是,这南安王倒是太过年轻了,单单是看他的样貌,恐怕只有那么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她心下复杂,难怪之前叶铭庭没有斩草除根,可能还让他的乳母将人留在京城。

她对这个南安王,也勉强算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曾经在宫廷中的时候,她见过他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是被人欺负,想来从小性子就孤僻乖戾。

这么快,就长这么大,还能够有心思去筹谋这些?

“皇后娘娘请上座。”他伸手,朝白羽岚做出邀请的姿势。

“据闻,前段时日里,皇上和娘娘刚回宫,便大吵了一架,今日本王便私自让人去邀请娘娘赴宴了,但是皇上似乎不是很同意娘娘来此呢。”他轻声笑着道。

白羽岚冷哼一声,道“南安王行事,本宫自然是不了解的,本宫一介妇人,不懂你们这些事,皇上如何,本宫又如何知晓?”

“看来娘娘还不知道?据说是徐相的独女,徐婉儿要许配给皇上了呢,皇上可真是艳福不小啊,这有了娘娘这样的大美人,既能够帮他除掉对手,还能够帮他招降敌人,还能够为他磨墨,可是现在,还能够娶到这京城之中有名的美人。”

说着,他朝白羽岚靠近一点,像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

他长得面容精致冶丽,却像是带着剧毒的美人蛇,能够将人杀死在他的毒液之下。

白羽岚冷面冷声道“还请南安王能够

自重!本宫可是你的皇婶!”

她真是不知道,这段时日里是发生了什么?这个南安王又是怎么还能够得到一个王爷的称号的?

“呵呵。”他轻笑一声,退开,饮了一口酒,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笑着道“皇后娘娘,身上还真是香呢,果然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美人儿。”

这人行事竟如此轻佻!白羽岚心中气恼。

“这不,为了让娘娘心情愉悦,特意让娘娘见见这未来的妹妹呢,这次,徐婉儿也是来了呢,我看她,是很喜欢你这位皇后姐姐。”李南安笑着道。

说着,他拍了拍手,便有一个身着粉纱的女子,娉婷袅袅地走上前来。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为何要入宫

白羽岚身体微微僵硬地看着这个女人,她的确是有着一副十分美丽的面容,穿着华贵,就算是举止,也带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感觉。

李南安笑了一声,抬了抬下颌,示意白羽岚,道“这就是你的夫君,将要迎娶的女人。”

“怎么?是不是也没有想到,本来满嘴都是甜言蜜语的人,也会有一日,违背了他的诺言,转瞬就要去娶别人为妻?”

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三分笑意,在白羽岚听起来,却是觉得如坠冰窖。

徐婉儿朝白羽岚福身,轻声一笑,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竟不知道皇后娘娘也在此,若是早知道,臣女无论如何也要给娘娘备一份薄礼。”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她可是对这样的假客套没有半分好感,瞧见此举,只觉得心中烦闷。

“不必,本宫平素也不缺什么东西,就算是你准备了薄礼,本宫也不一定会喜欢。”

她这般态度,便是个明白人,也是知道她不喜自己的。

但是徐婉儿却并未因此举而马上变卦,反而是更进一步,像是感觉不出来白羽岚心中的不悦似的。

“娘娘收不收那是娘娘的喜好罢了,但是臣女若是不送,便是臣女的不对。”徐婉儿示意身边的丫鬟,道“去将我这次带来的东海那边的巨型珊瑚,送去宫里。”

等不到白羽岚拒绝,徐婉儿这就又娇笑一声,道“娘娘,日后娘娘总是要与臣女以姐妹相称的,现在臣女只不过是提前讨好娘娘罢了。”

这般明显的讨好,白羽岚倒是还第一次见到,她心中冷哼一声,看这年纪,想来也不算是多大,加上这谄媚的话术,还有这家世身份,若是叶铭庭当真要挑选一个人,来作为他对抗这李南安的助力,这决策,倒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他触犯了她心中的那片净土,若是他真的做了,她也不会再过留恋。

“没想到,这还没进宫,徐家的千金,就这么大方了?”李南安在一旁,似笑非笑道“可见你是真心想要嫁进那个王府啊。”【~!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徐婉儿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南安王,她心中何尝不知,叶铭庭当初可是将所有的奏折全部推掉,甚至明着说明只要皇后一人。

但是现在,却忽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她难道还不清楚那人为何要做出此举么?

多半就是和这个南安王有关,想要借助她父亲那边的势力罢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她只要进了宫,难道还没有时间能够去抓住皇上的心么?

即便是这种利益上的结合,但是能够嫁给她梦中的那个人,也足够了,这样看来,这个南安王倒还算是一个给他们牵线搭桥的媒人。

“婉儿从前便爱慕皇上,只是那时候婉儿身为闺中女子,自然很少

出府,能够见到皇上的次数屈指可数,尽管有时候是在宴会上远远地瞧见他,但是皇上一心陪着皇后娘娘,婉儿只能够在远处看着。”说到这儿,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有几番委屈了似的,透出一股子的黯然。

“可是现在婉儿能够如愿,实在是心中欢喜,可是却委屈了皇后娘娘婉儿心中很是愧疚。”她嘴上是这么说着连累了她,但是心中也不见得就是这么想的。

白羽岚勾了勾唇,抬眼看李南安,现在倒是不想注意这个徐婉儿。

她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到时候在叶铭庭身边这般嗲嗲地叫着人,便觉得心中不快。

“南安王,你这宴会的人数这般少?倒不像是已经开始了。”白羽岚浅笑道“莫非是那些人都不愿前来么?”

明知道是个鸿门宴,还真没几个敢来的,也只有她作为当事人,还真是身不由己。

但是这李南安显然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在听到白羽岚这般说话之后,他甚至凑近了一点,几乎已经过了界,在白羽岚耳边轻笑着道“皇后娘娘来了就好,别的人,也不是我特意想要去邀请的,来不来,又有什么所谓呢?”

“你放尊重点!”白羽岚心中一怒,道“南安王倒是厉害得很,现在你皇叔可还是在这皇位上坐着的呢,南安王可就是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这要是什么时候大权一揽,恐怕南安王还不得有什么居心。”

如今这狼子野心,已然是昭然若揭。

“娘娘所言甚是,臣自然会注意着一点的。”他带着一股子的酒气,自动从白羽岚身边离开。

但是白羽岚却是心中不快,只觉得想要让这个人立马消失在她的眼前!

白羽岚坐在上席,倒是等了许久,叶铭庭也并未出现,但是大臣却是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但是她仔细瞧过,这一帮子的大臣,多半都是在李南安的手中提拔起来的,属于新秀,这些人,要是真的心中对叶铭庭不敬,甚至打算帮着李南安做出什么弑君篡位的事情,恐怕也不算是稀奇。

那些大臣见到白羽岚,反倒是很意外,本以为按照这样的一个鸿门宴,像是她这样的主人公,要么就躲起来,要么就各种推辞,也是不会参加这个宴会的。

但是现在看来,皇后娘娘倒真是传说之中所言的,巾帼不让须眉,半点没错,这胆量,当是比许多的男儿,都要来的有气势的多。

一些大臣在下面悄声道“这皇上倒是没出现,娘娘倒是坐镇在这里了,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莫非是怕南安王要对付他?”

“可不要在这私底下议论皇上,皇上乃是一代明君,当初娘娘被人掳走的时候,皇上不也是力排众议,将娘娘带了回来,皇上绝

对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不要以偏概全。”

“这倒是,毕竟当初皇上好歹是从战场上回来的”

白羽岚听见几个大臣的声音,多有不悦,那坐在她身旁不远的徐婉儿,似乎也有几分不耐,毕竟这好歹算是李南安亲手操办的宴会,是为皇后接风洗尘的,怎么这种时候,皇上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她不就是为了来见皇上的,如今这皇上没看见,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来凑热闹的。

“微臣明白陛下的意思,但是娘娘现在就在李南安的府上,若是现在这样做,会否有什么不妥?”宫廷之中,一个大臣拱手跪地,同叶铭庭道。

这次皇上回来,也算是元气大伤,即便是凌锦管理的再好,也难免出现很多的纰漏,就像是现在,这个李南安,还真的不知道是直接杀了,还是判做其他的刑罚。

“她怎么会在那里?我不是没有让内宫的人给她看过那邀请信么?她怎么会还去了?”叶铭庭蹙眉道。

若是摊上了白羽岚的事情,他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尤其是现在,甚至连自己爱人的性命,都难以担保。

“应当是那奸臣引诱的,今日里娘娘本来还在派人去打听你的消息,内务府的太监当时便告诉了大半,后来这小太监才来和我通告。”

“朕知道了,原计划进行,你先下去吧,多派人保护娘娘。”叶铭庭沉声道。

如今这宫廷之中也到处都是乱事,加上现在这央国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竟然想着要打他们的主意,以派使臣前来商谈边疆友好,用来打探国内虚实。

这还是真是内斗尚未解决,这外面又出事儿了,双层夹击。

“是。”那老臣缓缓退下,一面心中对白羽岚现在的行为,多有烦闷。

娘娘这不好好地待在宫中,总是到处出去晃个什么啊,当初就将皇上也给带走了,现在还要妨碍公务,当真是叫人心中升不起来好感。

叶铭庭独自一人坐在太师椅上,随意地翻看了一遍桌案上的册子,心中有几分沉闷,叹气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够不需要我解释,也能相信我呢。”

就在叶铭庭的人要去动手的时候,那李南安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将白羽岚直接带进了后院儿,美名其曰说是让白羽岚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再来请人将她带回宫。

白羽岚心中也对这李南安手中掌握着的势力很是好奇,自然也就应下了。

甚至打算在他将她带进后院之后,再去偷偷查查关于李南安的那些豢养的私兵的消息。

这年头,要真是想要搞反叛,手头上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兵力,恐怕叶铭庭并非是忌惮他别的什么

,就怕逼着这人到了绝境的时候,就狗急跳墙,然后便去惹得这天下百姓受苦受难了。

思及此,她心中沉痛,道“但是不告诉我一声,也未免太过分!”

“娘娘,您方才说什么?”一边的丫鬟缓缓问道。

“没什么。”白羽岚讪讪笑着,摆摆手道“只是忽然想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自言自语罢了。”

丫鬟有些奇怪,但并未多问。

“这里,便是娘娘休息的客房,据说王爷晚上还要宴席不断,请娘娘等到晚上再回宫中。”丫鬟说罢,这就帮白羽岚带上了门。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章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白羽岚看着这小丫鬟离开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有几分烦躁道“身为堂堂一个皇后娘娘,我身边竟然还没有一个能够放心唤的婢女。”

唉,这还真是可怜可叹啊。

冬雪那丫头,这次也没有跟在她身边,绿意现在也被派出去不知道在做什么任务,改日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将她讨要回来。

门口守着的都是她的人,虽然不至于完全信任,但是好歹也不会出卖她。

“在门外将门给看紧了,本宫现在要小憩片刻,不希望有什么人打扰到本宫的休息。”白羽岚吩咐道。

她有时候吩咐人,倒是很像叶铭庭,带有一点让人不寒自栗的威风,这些丫鬟小厮们,心中也是不敢不从。

“是,娘娘。”

她装作自己已经歇下的样子,轻手轻脚地下床,检查了一遍这周围的门窗都是关好了的之后,这才选择从窗户那里跳出去,但是动作也不能够太大,否则也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羽岚从脱掉自己那一身的繁琐长袍,只穿里面的几件,便是一套清爽的普通小姐感觉的衣裳。

这后院,方才在那小丫鬟的口中,也打探到个七七八八的位置,按照她现在的预计,想必那藏着李南安的账簿和豢养私兵的文件,应该就是在那边的书房,或者说是李南安的卧房?

不管了,先去书房看看吧。

这书房也不知道是怎么,白羽岚靠着墙边站着,只能看见书房的门口,竟然没有侍卫把守?这怎么可能?按照李南安这种人的性情,肯定是会疑心的,也不会就这么心安理得,丝毫没有防备心吧?

更何况,今日里还是一个他举办宴会的时候,按照这个时间来算,这么多人都会出现在他的府上,难道他竟然还无动于衷?

不行,这应该是有诡计!他是在等着什么人?

这东西,应该是不会在书房了,先去卧房。

这么一思量,白羽岚便转了一条路线,这卧房倒是和书房靠的很远,不过这人倒是骄奢淫逸,一旦得到权力之后,还没有登上皇位呢!现在竟然将自己的卧房这边,修建的要堪比那皇宫之中的瑶池。

白羽岚心下一沉,又在心中唾弃了一遍这个大奸臣!

单单是看到那张脸,艳丽的像是一条美人蛇一样,还在对着她吐蛇信子似的笑着,便觉得浑身打了个寒颤。

“这个男人,还真是”白羽岚甩了甩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人家还是个小孩子呢,算了算了。

她刚刚翻墙翻进去这李南安的卧房,便开始在四周搜寻了一下,这里面,也不像是什么能够藏匿东西的地方,到处的修建几乎是叫人一眼直接看穿整个房子的格局。

不过这里头,这些夜明珠,还有

这些鲛纱,金人等等,都是一些上等品,可能是拿了不少国库里的东西,都是裸的黄金。

白羽岚再次感叹一声,但是房间里却没有什么书架,或者是什么像是按键一样的机关。

她摸摸找找了好多地方,甚至该敲的墙也敲了,墙后面也没有什么所谓的暗格。

白羽岚心下一沉,忽然听到门口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心下一惊,赶紧往后倒退了几步,躲到大床的背后。

这整个卧房,恐怕也只有那个地方能够让人躲避了。

这房间里的蜡烛,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全部熄灭。

她心中一惊,听到门砰的一声打开,又砰的一声被关上,正是茫然的时候,便传来了女人娇媚的呻吟声。

白羽岚浑身打了个哆嗦,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够撞见这李南安的艳事?真是辣眼睛。

“王爷,人家可不想再等了,您都让人家等了那么久,在宴会上的时候,你可是一双眼睛都没有离开那皇后娘娘的身上呢!”女人像是在娇嗔。

白羽岚听到这般嗲的声音,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若是现在有地缝,倒是想立刻钻进去,你们做就做吧,干嘛还要提到她啊!

“王爷,您是不是,对那个女人有兴趣了?您说自己喜欢一些成熟有韵味儿的女人,难道妾身还不够成熟么?哪次王爷的要求,妾身没能满足?”

女人这般娇羞的声音,像是在和人似的,白羽岚只觉得自己快要听不下去了。

“再等等。”李南安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反而是轻笑着道“你干嘛现在这么着急?她可是皇帝的女人,是我的皇婶,难道我还对她下手么?”

“王爷的脾气,妾身可是知道的,啊,王爷轻点。”

这两人说着说着,便朝着这床榻而来,白羽岚躲在这大床的靠墙里边,这两人的呼吸声倒是听得个一清二楚,为了不让这李南安发现她,甚至屏气凝神,将自己的呼吸放到最微弱的状态。

好在他似乎因为在做这档子事,似乎整个人都兴奋了不少,竟然没有发现她躲在这后面。

白羽岚只好再委屈自己一下,从这靠墙的外头,直接钻进了这床底下。

这床上的声音越来越大,动静也一样,整张床似乎都在摇晃似的,让白羽岚这个已经经过人事的,都觉得有几分害臊。

只能够在心中感叹一声,现在的这些小年轻啊,果然这体力是真的好,这兴致和精力也是真的旺盛

她这么想着,便也尽量控制着自己的状态,手却不知道忽然碰到个什么圆圆的东西,像是那些大门上面的红色纽扣似的,白羽岚心中一惊。

她又伸出手,在上面描摹着这东西的形状,果然,是一个按钮!

看来,这人是将按钮藏在了自己的床底下!思及此,白羽岚心中越发的兴奋,只要今日里躲过这一劫,那李南安没有发现她,那么她到时候就能够找到这里的秘密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床上的动静也消失了。

白羽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两人的体力也是真的好,能够在床上折腾这么久。

不过片刻,李南安忽然开口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他的声音猛地放冷,丝毫不像是之前还在和这个女人翻云覆雨的男人,白羽岚在心中嗤一声,还真是有够恶心的,就这么对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女人想来也没有料到,之前那么热情的人,转眼就冷淡成这个态度,嗲嗲地询问一声“王爷,您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么?和妾身说说嘛,妾身现在身子有些乏了,不想离开王爷的身边。”

“出去!还要我再说一声么?本王的床榻,从来不留女人!”李南安呵斥道。

他这猛地一下拔高的声音,是将那个女人吓得不轻,她赶紧道“是,是妾身得寸进尺了,王爷恕罪,妾身马上离开。”

今日里王爷这么热情,都快要让她忘记了,这是个如何可怕的男人。

白羽岚心道,一口一个妾身妾身的,这南安王看来是岁数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娶了很多的女人了,她在京城之中听到的传闻,倒也是真的。

他身边似乎有数十个女人,都是被收进来的妾侍,甚至连个侧妃都算不上。

听见那个女人哆哆嗦嗦地将衣裳穿好,便赶紧离开的声音,白羽岚在心底为这些女人鞠一把同情泪,还真是可怜,会遇见这样的男人。

等到那个女人将门带上后,这床上的男人似乎翻了个身,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白羽岚心中焦急,要是他真的在这床上睡着?然后一直拖着,难道她还要一直留在这里?这样的话,还怎么离开?万一那边又在寻找自己,可不就露馅了?

就在她心中一阵焦虑的时候,床上的人,却是忽然开口说话了“让你听了这么久的活春宫,你竟然还是一点呼吸都没变化,看来娘娘的忍耐力很好。”

白羽岚心中一惊,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担心,亦或是害怕此事对叶铭庭造成不利。

“娘娘难道还要一直在里面躲着?若是打算这样躲着,那便躲着吧,到时候恐怕一众人都找不到娘娘,发现娘娘与本王独处一室,还有这样糜烂的气息,恐怕是让娘娘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这人的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威胁之意,她心中不虞,但是似乎自己现在才是劣势,根本就不能够和人谈条件。

“娘娘,出来吧。”上面的人,还在低笑着劝道。

“你,

算了,我出来!”白羽岚心中气闷,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着在床榻上慵懒地靠着的男人,蹙眉道“你既然早知道我在这下面,难道你还想着在我面前表演活春宫,看来,你也非常有癖好呢。”

她这般弯酸地说话,李南安反倒是有恃无恐,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兴味,白羽岚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提示,这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罢了,没什么没什么。

但是依旧觉得像是一条毒蛇正爬到她身上,还在和她炫耀张扬。

“娘娘似乎,有几分害怕?”他笑着道“娘娘这样的美人,我怎么会轻易地就动手呢。”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一章 战争一触即发

白羽岚警惕地往后倒退几步,注视着李南安,蹙眉威胁道“要是你现在对我动手,若是皇上的人发现我不见了,还是在王爷的府邸消失的,不知道王爷该如何解释?”

李南安扫了一眼白羽岚现在这警惕的眼神,嘴角一勾,轻笑了一声,道“娘娘可是自己从客房里不见的,难不成,还是本王将你从房中劫走的?”

“娘娘还真是天真,现在恐怕皇帝他都自顾不暇呢,这没几天,央国的使臣都要进京了,那些都是土匪流氓,不知道进了宫,看见京城现在的这种情况,还会不会动什么歪心思。”

白羽岚身形一僵,显然犹豫了。

李南安一个大步上前,抬手想要碰到白羽岚的同时,她猛地一下往后倒退,警惕地看了一眼李南安,颇有一股子你现在要是敢过来,我就能够现在杀了你的模样。

李南安微微挑眉,道“听说皇后娘娘自失踪那段时日,就连这武功都增进不少,也不知道这传闻到底是可不可信。”

说罢,他猛地一下食指一弯,快速上前,白羽岚心中惊疑,迅速往后倒退,与此同时,躲开李南安的动作,手肘往旁边一甩,将李南安的手打掉。

李南安却是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在白羽岚对他动手的同时,也对付起来白羽岚,将人逼得步步倒退,但是白羽岚却依然能够轻松化解他的每招每式。

他心中涌出几分兴味,没想到,这得到的传言竟然还是真的,这白羽岚,虽然是个皇后之身,但是这功夫也不弱,竟然能够对上他的功夫。

虽说他现在并未使出全部气力,但恐怕真正对抗起来,她也能够把动静闹大了逃走。

思及此,李南安的动作缓缓变慢不少,随后往后倒退几步,道“现在我并不想真正地对付你,只不过今日你出现在我的房间,显然不是意外,若是拿了什么东西,便交出来吧。”

“你这房间里,根本就没什么可以拿走的,我什么都没动,若是南安王不相信,现在就在这里搜一遍吧。”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微臣又如何能够反驳呢,只是娘娘今日里出现在此,的确是犯了微臣的禁忌,所以,微臣打算小小地报复一下娘娘。”说着,李南安在白羽岚尚且有几分不明白状况的时候,忽然推开了大门。

白羽岚浑身一怔,便看见门口出现一个格外熟悉的人影,叶铭庭!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不打算来了么?

此时的白羽岚身上穿着的衣裳,还是自己那件华丽的外袍下的单品,看起来更像是直接脱去了外衣似的,有几分衣衫不整。

这般模样,出现在南安王的寝室,空气之中还有之前那个女人留下的糜烂的味道,若是真的

巧合,那未免这也太过了吧。

叶铭庭的身边,还站着几个人,约莫都是他的亲卫之类,以及唯一一个她认识的,凌锦。

此时,凌锦的眼神也有几分复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过去,道“我”

本想说什么,叶铭庭却忽然迈出几步,长臂一伸,将白羽岚直接给捞进了怀中。

白羽岚贴在他的胸膛上,心中还在扑腾扑腾地跳动着,有几分不自然。

“今日南安王的宴请,朕没心情再继续了,改日再谈吧。”叶铭庭说罢,便拖着白羽岚直接离开了。

这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显然心中不快,他不说话,白羽岚自然也不打算开口。

思及此,白羽岚只好在心中叹气,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竟然总是遇见这样那样的差错,这不,前几日里的误会可还没说清楚呢,现在这又是什么跟什么啊。

等到叶铭庭将她带回了宫中后,只将白羽岚一人留在了皇后宫殿中,自己便匆匆地着急走了。

白羽岚就看着叶铭庭转身,疾步而去。

她只愣愣地站了一瞬,便背过身去,装作全然不在意似的,走回了自己的宫殿中,冬雪正站在殿中等她。

“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奴婢今日里去替娘娘打探消息,一回来,就发现娘娘不见了,他们说,娘娘是去参加那个南安王的什么宴会,奴婢还以为,娘娘要出事了呢!”冬雪有几分委屈道。

她垂着头,嘴唇微抿,看着属实可怜。

白羽岚这两日里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看到有个人为自己实实在在地伤心,不免也有几分伤感,她揉了揉她的碎发,道“下次不会让你这么担心了。”

说着,白羽岚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有些郁闷。

“娘娘今日里,遇见那个南安王了么?”冬雪一边说着,一边跟在她的身边,絮絮叨叨道。

“你怎么对这个南安王这么在意啊?”白羽岚有几分疑惑,道“你不是不知道宫外事么?”

冬雪轻轻笑了一下,道“只是这个南安王,在皇上不在的那段时日,太过风光了,所以奴婢一直都有耳闻,要知道,这么风光的人,大多数也都是奸臣,要知道他手底下,据说还豢养私兵呢。”

“他自然是心底不甘于居于他人之下,但是现在皇上回来了,他的乱臣贼子之心掩盖不住了,所以想要对皇上和娘娘下手,自然是见不得娘娘的。”冬雪叹气道“所以现在定然想要对娘娘不利。”

“这种情况,娘娘竟然还要去那个地方,娘娘也真是心大。”冬雪撇了撇嘴,不满道。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坐在小榻上,吃了几颗葡萄,叹气道“我

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入虎穴不得虎子,这南安王,想必和央国的人也有勾结,现在皇上一回宫,这央国的使臣就要来京了,南安王非但没有半分担心,反倒还很是高兴。”

这不是和那边的人有勾结还是什么?

思及此,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笑不出来。

“娘娘不必过多担忧,皇上那么聪明,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冬雪轻声道。

白羽岚笑笑,不语。

最近叶铭庭的态度变化的也很奇怪,竟然对她的态度像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似的,如此冷淡,甚至还多有指责,若不是她心中认定他并非是那样的人,指不定现在早就跑了。

当初躲在南安王的床榻之下,那像是机关按钮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是不是动了之后,他藏起来的东西,就能够发现?

白羽岚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的像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似的,十分烦躁,揉了揉头发,蹙眉道“莫非,现在的叶铭庭,是在我面前演戏?”

一想到这,白羽岚忽然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次日一大早,白羽岚拖冬雪去打探了一下叶铭庭的情况,现在自己是否可以去面圣,但是毫不意外的是,被回绝了。

叶铭庭现在似乎并不是很愿意见到她。

冬雪低头,道“是冬雪没有办好差事,皇上是非常喜欢娘娘的,现在不见娘娘,或许是有皇上的理由,娘娘不要伤心。”

“本宫并未伤心。”白羽岚出了房间,在自己的葡萄藤架子周围转了转,道“本宫只是好奇,他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是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步步的,怎么都像是将她往外推。

“娘娘,方才奴婢去见皇上的时候,还看见一个穿着打扮很是异域风情的男人,恐怕是西域那边的人。”

“还有个等在门口的,听他和侍卫说话,似乎是侬语。”冬雪猜测道“恐怕是娘娘说的那个央国来京的使臣。”

白羽岚僵硬了片刻,这才敛了神色,思索起来。

昨日里那么大的事儿,她在李南安的房间,还是孤男寡女,又是皇后和臣子的关系,这怎么看起来都不是很妥当,但是他却什么都没问过。

她叹气道“还真是让人头疼。”

央国使臣进京的事情,很快便从外朝传到了内宫,就连关于使臣最近的安排,以及招待等等,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过按照冬雪得到的消息,以及她的推测来看,这个使臣倒是有一点倒霉,恐怕没有叶铭庭的许可,还很难啊原模原样地回到央国去。

“既然现在这么伤心,还不被信任,你却也不愿同我离开?”琼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神出鬼没似的,出现了。

他猛地一下站在白羽岚

的身后,悄无声息,只在她转身的时候,差点儿没让她打个哆嗦。

“你,你怎么在这里?”白羽岚蹙眉道“还真是神出鬼没啊,就连这皇宫之中,对你来说,也像是自家后花园。”

她扶额,坐到一旁的小石凳上。

“也不算是后花园,只是手脚利落,比较容易进来又不被发现而已。”琼名耸了耸肩膀,笑着道。

白羽岚一时无力同他对话,只是他这突然来,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次来,不生我的气了?”白羽岚笑着问道。

“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央国使臣来朝,只是一个阴谋,你多加小心,战争一触即发。”琼名勾了勾唇。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二章 你是什么人派来的

白羽岚浑身一怔,战争?什么?

“你,你刚说什么?这次他们来,不是在试探么?就这次回去,就要动手了?”白羽岚心中震惊。

与此同时,联想到最近叶铭庭的举动,又不免觉得这事儿可能还和叶铭庭最近的异常,有关系。

“你怎么会知道?”白羽岚蹙眉,率先问道“这种事,再如何也该是央国那边的机密事情,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知道?”

琼名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笑着道“真是笨,我之前不都告诉过你,我的身份了么?似敌非敌似友非友,难道连得到一个情报都这么难么?更何况,这件事,你的皇帝陛下应当清楚,只不过现在大家就维持一下这个表面上的短暂和平罢了。”

白羽岚心中一冷,她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

“谢谢你前来告诉我这件事,我会一直记得的,你的恩情。”白羽岚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琼名,道“虽然我知道,这其中,可能也有你的利益和目的,但是我并不在乎那些。”

白羽岚这样一想,便觉得开心许多。

和她猜的没错,叶铭庭这态度的转变,还真是和这种事有关,不仅仅因为一个南安王。

“南安王又是怎么回事?”白羽岚无奈地叹气道“他擅自豢养私兵,本来就是大逆之罪,现在人在京城,恐怕要是和央国联手,百姓就遭殃了。”

这王爷一般的级别,要是通敌卖国,她还真是想都不敢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琼名跟随她进京城之后,也并非是一直在她身边,偶尔要出什么大事儿的时候,才会出现,现在想来,她都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他在京城之中应该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瞒着她罢了。

使臣的欢迎会倒是如期而至,虽然她心知这次使臣前来,也只是试探,迟早是要开战,但是这次的使臣欢迎会仍旧是办的很隆重。

像是要给央国,展现一下徽朝的国力似的。

一大早,冬雪就带着一大箱子的礼物进门了,看着白羽岚的时候,嘴角都要笑的咧开了。

“这些,都是之前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但是娘娘因为平日里比较朴素,也不太喜欢打扮,因而这些东西也就压箱了。”冬雪笑着道。

“现在他国使臣来朝,娘娘若是穿上这一身去见大臣,想必很是风光。”冬雪欣喜地给她推销道。

冬雪将物什全部拿出来,放在桌案上,一支雕花红玛瑙的金步摇很是显眼,她指了一下,道“就这个吧。”

她隐约有几分印象,这个金步摇,似乎是她搬进侯府,叶铭庭后来赠予她的第一支发饰,应该是被她随意和其他饰品放到一处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这件事,距离自己已经很是遥远了。

百官全部到齐,那央国的使臣来地倒不是一两个,竟然有十余人,不仅如此,在正中央,还站着几个身着胡服的男子,长相也并非像是中原人士,更像是胡人。

白羽岚和叶铭庭共同坐在高台上,俯视官员和使臣。

瞧见西域人的时候,白羽岚显然有几分诧异,之前琼名可是没说过,这次来的使臣,哪里仅仅是央国的使臣?这不是还有胡人么?

莫非这央国,已经派人去北疆王庭那边,撺掇着胡人也过来掺一脚,也好让徽朝腹背受敌?

思及此,白羽岚蹙眉轻声在叶铭庭耳边道“你早就知道胡人要来?当初乱我徽朝的人,胡人可少不了,这次疆界混乱,你倒是放心让他们进来?”

没想到,叶铭庭倒是一脸无谓的模样,冷静道“不抛出一点鱼饵,怎么钓到大鱼?”

说罢,他瞥了一眼白羽岚,道“你什么事都不必特意去插手,免得将麻烦给惹出来,我还懒得收拾。”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给噎着了,转首瞪他一眼,没好声气道“有本事,你最好别管我!”

这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让她心中够闷,够气愤的了!现在还要忍受这人阴阳怪气的话,真是让人不爽!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叶铭庭被白羽岚这突然的发脾气,给弄得有几分莫名其妙,随后强行镇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绪,直视前方,道“各位使臣来此辛苦了,朕,同样也希望能够维持和平,不要让战火殃及无辜的百姓,希望你们能够在央国,度过一段快乐的时间。”

说罢,他抬手示意身边的太监,道“赏!”

要说这次,央国和北疆那边,的确是出了不少的心思和钱,看这进贡上来的东西,都和平日里的,不是一个档次。

白羽岚勾了勾唇,笑了一下,道“还真是有心。”

不过,这两国都只是来探查的,后面还会对徽朝进行讨伐,那为何还要送这么多好东西来?白羽岚是怎么想,也想不出这些人的意图。

徐丞相这次宴请上,倒是将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带了上来,他作为大臣之首,离叶铭庭这边倒也挺近。

虽然世人皆说,这龙颜是不可一直盯着瞧的,但是徐丞相的亲嫡女倒是对叶铭庭感兴趣的很,眼神都没从这里离开过。

白羽岚心中不忿,但神情却无半分不对。

“这刚确定下来才多久呢,现在就眉目传情了,还说什么大家闺秀呢。”白羽岚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啜了一口。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徐婉儿听到。

后者的脸一青一白的,煞是好看,就连徐丞相都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女儿,有几分不悦,这圣上,哪是能够冒犯的。

她将头上的步摇取下来

,吩咐冬雪道“将这个送给她吧,本宫看她长得娇俏可人,又十分讨喜,权当给之前送我礼物的妹妹,回礼罢了,鲜花赠美人,倒也不算不妥。”

叶铭庭刚扫到一眼那步摇,脸色猛地一下沉了下去,神色已见不悦,冷哼了一声,道“朕看此物可能太俗,不适合赠予徐家千金。”

“哦?一位故人所赠罢了,也并非是本宫的眼光,不过,本宫眼光也可差了呢,总是看人看不准。”白羽岚勾唇道“送去吧,还挺漂亮的。”

白羽岚眼见叶铭庭隐忍不发,便觉得十分解气。

还真以为是那个步摇呢?她怎么会蠢的将当初的定情信物都给送给情敌了?就算是假戏真做也不会。

今日里冬雪给她看那些首饰的时候,她起初还真觉得是,以为自己随便放了,不过回去察看了首饰盒,才发现首饰盒里的那支,虽然看着没有这个矜贵,但的确才是真的,恐怕这个是后来在宫中之时,叶铭庭随手一送的。

看着叶铭庭现在气闷,又不能开口的样子,白羽岚总算是心情好点,愉快地吃了些水果。

徐婉儿自然是没听到后面两人斗嘴的那几句话,冬雪将步摇送到她手上的时候,她还有几分诧异,笑着道“替我多谢皇后娘娘了,娘娘真是有心,婉儿可有些受不起了。”

“娘娘说赏给你,便是要赏给你的,你不必多客气。”冬雪说罢,便告辞了。

她见着这个女人,心中便觉得不舒服,竟然要入宫伺候皇上,那皇后娘娘怎么办?

冬雪一离开,徐婉儿微微垂眸,看着这金步摇,眼底是显而易见的嫉妒,不过是当初在茅庐之时,跟了皇上,现在竟然如此飞黄腾达,高高在上。

一介贫女,照样能坐上皇后之位,享受万人瞩目的荣光。

宴会似乎并未进行多久,白羽岚便寻了个由头离开了。

叶铭庭并未挽留。

“真奇怪,怎么到现在,也没问过李南安的事情?”白羽岚头疼道“还有这个李南安,她要是真知道这床底下有个机关按钮,竟然也没有动静?”

“娘娘,您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呢,奴婢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冬雪在一边有几分茫然道。

“没什么,在想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白羽岚揉了揉额角,道“我有些乏了,回宫殿吧,本宫想沐浴后睡了。”

冬雪见她的确是一副很困倦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就知道娘娘肯定什么都不说,之前绿意姐姐在的时候,娘娘倒是经常吐露心事,现在娘娘一人在宫中,也没个照应,甚至连娘娘的娘家人都没听说过。

“诶,小美人儿,你往哪儿跑呢!”

白羽岚才出大殿没多远,就听见一个醉鬼男人的喊叫声。

她脸色难看,感觉到那男人要撞过来的同时,猛地一下歪过身子,避开了。

冬雪在一旁护在白羽岚身边,怒道“你干什么!这可是皇后娘娘!你是什么人!竟敢冲撞娘娘!”

这醉鬼穿的倒是体面,说出口的话也极其下流,不仅如此,他的声音,的确很像是央国那边的口音。

“哟,还挺带劲儿的,本大爷就,就喜欢你这口,等我解决了这个大美人儿之后,再来宠幸你这个小美人儿!”男人扑鼻而来的一股子酒味儿,让白羽岚心中不快。

他又是往白羽岚身上一扑,却扑了个空,白羽岚手肘往他脖颈一捅,一脚将人撩开,将那酒鬼踹飞到几米远的地方去,砰的一声落下。

“真是脏了本宫的手!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白羽岚冷喝道。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三章 真是麻烦呢

白羽岚骤然提高的声音,也没让那个醉鬼男人清醒半分,反倒是变本加厉起来。

“还挺凶的,我就喜欢你这种。”那人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又要朝白羽岚而来。

她眉头微挑,折了根树枝,往那男人身上狠狠地抽了两下,倒是颇有几分自己使鞭子时候的感觉。

那男人被白羽岚硬生生用树枝打出来几条鞭痕,皮开肉绽的样子,属实叫人心惊。

冬雪看着这人,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还想要上去再给这人来一下,真是不识好歹,竟然都冒犯到皇后娘娘身上了。

白羽岚不悦,道“将这件事告知陛下,他会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人的。”

说罢,便转身不见了人影。

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胡人男子,似乎更像是这次来的使臣,竟然如此为非作歹?还出现在她回去的路上,呵,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想。

思及此,白羽岚耸耸肩膀,加快了步伐。

叶铭庭身边的亲信将此事告知,他脸色格外难看,吩咐身边人,道“去将那个人严加看管,务必要将他背后的人查出。”

顿了顿,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摆摆手道“记得,这件事,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连皇后娘娘也是。”

“卑职明白。”说罢,影子便不见了踪影。

听闻这件事到最后竟然是不了了之的时候,冬雪格外气愤,她似乎比之白羽岚,还要生气一点,甚至于一张脸都给气的通红,就这么瞧着她。

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道“这就生气成这个样子了?那你过两日里,可能还要因为本宫,愤懑不平多次。”

她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哪知道后来还真是一语成谶。

“娘娘真是,哪里有娘娘这样的妃嫔?还特意说自己是会被冷落的。”冬雪一边很委屈道。

“行了,哪里有你这么多的过不去的坎儿?”她莞尔道“这宫里面,本来就是这样,有人哭有人笑罢了,风水轮流转。”

“皇上和以前的那些皇帝不一样,奴婢是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的,皇上的确很爱娘娘。”冬雪在一边辩解道。

“奴才叩见娘娘,丞相家的千金徐婉儿小姐进宫来见娘娘,说是给娘娘送些礼物,让娘娘不要这么担惊受怕,现在正在门外候着呢。”一个小太监跑到白羽岚跟前,躬身道“您要让她进门么?”

“嗯。”白羽岚微微蹙眉,道“让她进来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冬雪在一旁很是不满。

徐婉儿今日里的穿着打扮,倒是比之前显得还要粉嫩许多,一件绣金线的绸缎长裙,偏轻薄的外衫像是一层纱似的罩着,看的白羽岚都不怎么适应。【!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她娉婷款款地走到白羽岚跟前,给

她福了个身,道“娘娘身子可还安康?还请恕臣女不请自来,臣女给娘娘准备了一些上好的红玉和人参,分别用来给娘娘做首饰,滋补气血。”

“臣女自知娘娘身边的好东西很多,或许臣女这一两件,娘娘并不放在心上,但是也算是臣女的一片心意了。”说着,徐婉儿吩咐身边人将盒子打开,给白羽岚瞧了下后,再由冬雪拿了下去。

装饰地格外漂亮又精致的木盒子,里面放着珍贵的一大块完整的红玉,以及,千年人参,还算是有心。

“本宫就多谢妹妹了。”白羽岚莞尔道“不如妹妹在本宫这里多坐一会儿?毕竟妹妹进宫想必也是有些累。”

她既然是提出这样的意见,按照徐婉儿的个性,如若不是什么特殊情况,那绝对不可能会拒绝的,白羽岚心中暗道。

果不出其然,她话音刚落,徐婉儿便温温柔柔地答应下来。

“臣女多谢娘娘体恤。”徐婉儿轻声道。

这个徐婉儿,虽然嘴上是一口一个臣女挂在嘴边,但是品性一看就不是个好的,白羽岚抿了口茶,暗道,这眼中的精光,恐怕都要溢出来了。

徐婉儿现在想要多在她的宫殿待一会儿,也不足为奇,毕竟她现在似乎还想着要去见见叶铭庭,白羽岚磕着瓜子儿思忖道。

只不过她今日里往她这里跑,那还真是实打实地要落空了,叶铭庭都有好一阵子不愿靠近这里了,怎么可能今日里还来?

“没想到娘娘这里的池子,竟然建的这般好看,这些锦鲤,也大多都是臣女之前没见过的品种,恐怕是上次一个番邦进贡上来的么?”

“皇上待娘娘还真是好呢,臣女羡煞不已。”徐婉儿又轻声笑了一下。

不知为何,白羽岚却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出现在她眼前一直絮絮叨叨,是有什么阴谋。

思及此,她抬眼瞧了一眼这个女人,说着,便又不在意,自个儿去嗑瓜子儿。

反倒是她身边的冬雪,又开始碎碎念道“这个丞相千金究竟是要什么时候才能够走?堂堂一个大家闺秀还这么喜欢死皮赖脸的。”

她这小声的嘟囔,倒是一字不落地全落在白羽岚耳中,她嘴角微勾,起身上前,朝徐婉儿走去,道“婉儿姑娘,在本宫这歇息的可还好?不如本宫带你去瞧瞧本宫的一些首饰,你随便去挑一件走?也权当是给你的谢礼了。”

白羽岚话音刚落,徐婉儿手上的鱼饲料忽然落到地面上,她本人往后一斜,倒了下去,直直往那池塘里栽进去。

这眼前的一幕发生的倒是离奇古怪,不等她多想,就听见徐婉儿开始在池水之中扑腾,一边扑腾着,一边哀嚎道“救救我!快救救我!”

白羽岚微微有几分不悦,扫

到不远处的一袭明黄色的身影,暗忖道,这个女人,多半是自己故意跳进去的。

既然有人要做这件事,她便不打算再让自己以身涉险了。

叶铭庭见到徐婉儿落入水中,竟然直接从池边跳下去,朝她游过去,将徐婉儿从水里拖了上来,一脸愠怒的模样。

此时的徐婉儿,已经晕厥了,身上本就穿的单薄,这样一来,几乎是一览无余。

叶铭庭给她身上披了一件斗篷,看着白羽岚的神色有几分复杂,不悦道“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知道她要入宫,便想方设法地,想要置她于死地么?”

说着,甚至也不等她解释,便掉头就走,将徐婉儿也带走了。

“皇后妒意甚重,甚至谋害臣子家眷,罚禁足七日。”说罢,他便不见了人影。

冬雪在一旁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震惊道“娘娘,皇上怎么会突然来处罚娘娘呢?那个女人的技俩那么差劲,竟然还能够不被人识破?甚至还处罚娘娘,奴婢都不知道那究竟还算不算是当初的皇上了。”

不过,白羽岚神情上丝毫没有变化,甚至毫无波动。

她淡淡道“人总是会变的而已,现在的皇上,也已经不是当初的皇上了。”

整个凤栖宫,都显得很是低迷,像是提前预感到皇后的失宠了似的,一时之间,也是门庭冷清。

不过这倒是顺遂了白羽岚的意思,她不管是白天黑夜,都将房门紧闭,不让人察觉自己的出行和日常活动。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琼名竟然直接跳窗进来了,看着白羽岚现在的状况,以及这密不透风的凤栖宫,轻嘲道“看看你现在,还是个美人煞教主的女儿么?真是要多有颓废就有多颓废。”

“都被这个皇帝给折腾成什么样子了?”琼名有几分愤懑,道“不过是当初抢先一步,现在”

等到门口的丫鬟离开之后,琼名顿了顿,忽然莞尔一笑,道“这个叶铭庭,倒是将这场戏越演越深了,若是哪日在这个戏里面拔不出来,岂不是让你真变得这么惨了?若是如此,我定然是第一个饶不了他。”

白羽岚瞥了琼名一眼,道“你还真是敏锐,连这都能够发现。”

“也不看看我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琼名自豪道“要不然,你留着那个丫鬟怎么办?当初你不是早就查出来几个丫鬟和小厮其心有异?直到现在都没有除掉,想必也是为了这个眼线能够存活在自己跟前,不至于再出来一个细作,不让人发现。”

“看来你的确是很聪明,之前是我小瞧你了,只是你整日里在我宫中乱晃,恐怕到时候又要流传出去不知道什么样的流言,指不定说一句,皇后在宫中失宠,寂寞

无聊之下,去找了个男宠。”

白羽岚说着,开始给自己沏茶,这次的苦芥茶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儿,也咽不下去,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问题出在哪里了。

白羽岚扶额,叹气道“真是麻烦呢。”

这么多破事儿要处理。

此时,冬雪急匆匆地跑进来,看见站在一边的琼玉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她冲白羽岚禀告道“娘娘,皇上让徐姑娘现在就可以暂住宫中,等待身体康复的那日再行回去,说是免得再次受了风寒,现在就安置在皇上旁边的栖霞宫。”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四章 也真是能够狠得下心的

白羽岚浑身一怔,随后有几分不可思议询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他现在也太乱来了吧,既然装也要装的像一点,他能不能够负责任一点啊,现在这状况,到时候恐怕也很难收场。”

就徐丞相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帝王,在这短短的时日里,就直接爱上了他的女儿?还是这种将人直接给囚禁在宫中的。

这表演的也太过了吧!

“奴婢这次似乎能够理解娘娘了,前段时日里,皇上还对娘娘那么好,现在就始乱终弃了,果然在深宫之中本来就没有娘娘这么好的感情和人,那些嬷嬷们说的也不错,这世上哪里有个这般长情的帝王。”冬雪抿唇委屈道。

这本来应该是她的事情,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是她的丫鬟,要比她还要先委屈上了。

白羽岚抚着额角,皱眉道“这还真是,叫人一言难尽。”

“你一直以为,他是在妆模作样?那万一成真了呢?”琼名心中不悦道。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并未作答,便将头给转了过去,心中窒闷。

当初她究竟是因为一个怎样的缘故,才会把事情搞成如今这般。

宫中的消息向来是传播的最快的,在得知白羽岚可能荣宠不再之后,这御膳房那边都敢苛待她这个皇后了,毕竟她身后也没有强大的娘家支持。

琼玉现在看见她的惨状,都有几分想直接将人带走算了。

这一件事没完,另外一件又接踵而至,真是祸不单行。

刚进门的太监总管在她一个皇后面前,都能够走的这般趾高气昂,还真是叫人有些头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后冲撞他国使臣,致使两国交恶着皇后即日去白云观修道半月,为国祈福,钦此!”

那太监念完,扶着白羽岚起身,道“皇上这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娘娘能够体谅啊。”

说着,他在扶着白羽岚的时候,往她手心里,塞了一张字条,白羽岚心中诧异,神情却是不变,颔首道“臣妾接旨。”

那太监离开之后,琼玉便越发为白羽岚鸣不平。

他从屏风背后走出来,道“你真的就这么接旨了?难道打算失败,退到观中清修?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当初为何又要回来皇宫?”

“就算是他真的是做戏,现在未免也太过了!”琼名心中气愤道“那个使臣是个什么样的货色,难道他不知道么?这分明就是针对你的,现在你还要因为这或者那个登徒子,让你去清修?什么烂人!”

白羽岚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这还是我在你嘴里,头一次听见,关于你骂人的话,怪新鲜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来笑这个,怎么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难

不成就这么走了?”琼玉气愤道。

白羽岚打开圣旨,粗粗扫了一眼上面的笔迹,的确是叶铭庭的无误。

他现在就想让她出宫,可能出宫之后,这里就会发生大事。

她叹了口气,道“恐怕是不会去的,他也没规定是何时要去,只让我接到圣旨领命罢了,也没指定是什么时间。”

徐婉儿自住在那栖霞宫之后,便三天两头地去往御书房和乾坤殿跑,每每见到叶铭庭的时候,叶铭庭也并不是很拒绝她,这让徐婉儿倒是很高兴,甚至喜形于色。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缘故,毕竟现在白羽岚失宠,自己的父亲也是朝中得力大臣,只要那个女人不构成威胁,就没几个人能够构成威胁了。

“皇上,臣女听说皇上昨日里,一直睡在御书房,恐怕一直没睡好,所以臣女特意给皇上准备了一碗汤,让皇上不至于这么疲惫。”

徐婉儿说着将汤放在桌案上,人倒是乖乖儿地站的远远儿的,丝毫没有去看那些文案的意思。

叶铭庭笑了一声“多谢,有心了,朕看你现在休息的似乎也很好,不如明日里便先回丞相府?毕竟在宫中待久了,难免落人口实。”

“臣女谨听陛下教诲。”徐婉儿拱手作揖,很是乖巧温顺的模样。

白羽岚要进御书房,门口的侍卫就将她拦了下来,与之前对待徐婉儿形成天差地别的待遇。

“娘娘,现在陛下在里面办公,还请娘娘就不要进去打扰陛下了。”侍卫很是为难道“否则,陛下一定会杀了卑职的。”

白羽岚微微勾唇,道“当真是在里面办公么?方才我瞧见徐婉儿是不是也进去了,怎么现在轮到本宫,就不行了?”

那侍卫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白羽岚愤愤道“本宫现在难道是个罪人了么?臣子的女儿都可以见到皇上,为何本宫不行?”

她越说,越是愤怒的样子,那些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

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里也是一样,风水轮流转,当初这位在皇上的眼中,那是多么吃香啊,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现在还不是失宠了,鬼知道里面那位什么时候也会失宠,这位又复宠了。

“本宫知道了,不过是现在这有些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所以甚至连见一面本宫,都觉得困难了。”说着,她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丝哽咽,像是极为难过的样子。

御书房里面的两个人,也听出来外面有人在吵闹。

徐婉儿倒是率先从房间里踱步出来,一张小脸倒是有几分可以去演林黛玉的模样,委屈地朝她看过来,一副梨花带雨,欲说还休的样子,还真是惹人怜爱。

“原来是皇后姐姐,之前没有听出来是姐姐,所

以一直在里面没出来见您,多有得罪。”徐婉儿轻声道“姐姐既然要见皇上,臣女去告知皇上。”

“一口一个皇上,这现在都还没坐上你的贵妃位置呢,如今倒是连这架子都摆上了?怎么?这要是以后-进了宫,是不是还要将我这个皇后给挤兑下去,你来坐皇后?”白羽岚反驳道。

“不要在我面前装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让人感觉到恶心,这昨日里,在本宫的宫殿,恐怕也是处心积虑地要去勾引皇上吧?”白羽岚微微挑眉,道“这不,现在就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来了。”

“我,我”徐婉儿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半天没有吭声。

“我的本意并不是那样的。”她十分委屈道。

“不必和本宫多说,本宫也不想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现在想要挤破脑袋似的入宫夺走皇上的宠爱,又多番算计我,那使臣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谁能比你更清楚?”白羽岚一连串的反问,让徐婉儿几乎没话应对。

她只能够站在那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她,却让白羽岚觉得心中很是不悦。

不过须臾,叶铭庭也从御书房中出来,只不过他这次一出来,似乎就带着火气似的,愤怒道“你闹够了没有!你怎么总是这么善妒?什么罪名都扣在别人身上?当初是朕要去娶的,你冲朕发火?”

“臣妾”她瞧见叶铭庭这么大的怒火,也口吃了,半天没说话。

“难道你还要对付朕不成?”他反问道“朕让你去清修就算好的,你还不识好歹,皇后!你要记得,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给你的,难不成婉儿还能够在自己不会游泳的情况下,自己跳下水,为了栽赃你?”

白羽岚眼眶里积聚着泪水,像是什么破碎了似的,嗤笑道“原来,不过是我看错了人罢了,你什么都不用和我解释。”

叶铭庭藏匿在袖袍之中的手握成拳,青筋暴露,但是神色不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白羽岚跑开,也没有半句阻拦的话。

白羽岚一边跑,一边擦着眼泪,心中却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差点儿没当场笑崩。

等一回到宫殿,她将房门紧闭,随后将眼泪水给擦干,笑了一声,道“没想到我天生也是个影后级别的。”

“啊!”一转身,就看见了琼玉放大的脸,他的脸生的白,这么一看,像是鬼一样。

白羽岚被吓了一大跳,扶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像是经过一场大逃亡。”琼玉在一旁凉凉道。

“差不多吧。”白羽岚转身坐在长榻上,长腿往小几上一搭,拿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笑着道“我只是没有想过,我竟

然还能够去演戏,这演技,真是爆棚。”

“看出来了。”琼玉在一边凉凉道“这眼泪哭的也很真。”

“入戏太深,后来出来的时候,差点儿没憋住,要笑出来了。”白羽岚耸耸肩膀道。

“等等,叶铭庭现在不是都不知道你的情况么?他可能还以为你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这种话本子里一样的事儿,就让你们双方不和好?”琼玉蹙眉道“他现在指不定心中愧疚,还以为你在哪个角落哭着呢,也真是能够狠得下心的。”

“他不告诉我,那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呗,我倒要看看,他能够忍受得了多久。”白羽岚莞尔一笑,吃了一口苹果,眼神兴味不已。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五章 我相信他

“娘娘。”门口忽然响起冬雪的声音,像是在唤她,道“奴婢现在可以进来么?有一些东西,是皇上想让奴婢给娘娘的。”

白羽岚勾了勾唇,道“进来吧。”

反正现在琼名的存在,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她即便是进来瞧见也没什么。

冬雪进门,像是在暗中微微瞥了几眼琼名,随后给白羽岚福了福身,道“娘娘,皇上让奴婢给娘娘送些东西来。”

“给我瞧瞧。”白羽岚勾了勾手指,示意冬雪近身。

冬雪上前,将一溜的金银首饰,全部摆放在白羽岚跟前,她倒是也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便不再做理会。

若说这些金银首饰,她怎么会没有见过,甚至在她手头都是几大把,若是真的就送些这些俗物来,甚至都算不得是赏赐,讽刺还差不多。

“他现在人呢?和那个徐婉儿在一处么?”白羽岚轻声问道。

虽然她的声音已经放的很轻很轻了,但是冬雪依旧觉得浑身都有些打寒颤,娘娘现在这明显就是不悦了,尤其是听宫人们说,娘娘似乎是哭着离开御书房的,想来现在心中都不快呢。

“禀娘娘,皇上,现在还在御书房呢。”顿了顿,冬雪闷声道“那个徐姑娘也在。”

说罢,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白羽岚的神情,像是在确认她是否有生气似的。

不过现在白羽岚倒是神情淡淡,似乎这些对她都造不成什么伤害似的,兀自在那儿剥着干果。

莫非娘娘现在是觉得心中已经对皇上提不起来半分兴趣了,所以已经是悲伤到骨子里去了,才不以为意。

“你先下去吧。”

“是。”

只听得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白羽岚才在这一堆珠宝首饰之中开始细细翻找了一下,但是什么都没得到。

她不禁蹙眉,叶铭庭难道就以为她生气了,所以想拿出这些首饰,用来让她宽慰一下么?但他平常可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根本不合常理。

瞧见现在白羽岚有几分苦恼的模样,琼名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若是他根本就没考虑过你,只是用这个来打发你呢,也并不是在和你做戏,而是真的和那个徐婉儿好上了呢?毕竟,我看那个徐婉儿,模样长得也不差。”

白羽岚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就觉得叶铭庭是那样的人么?会莫名其妙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夕之间,就变得你完全不认识了。”

琼名一手抬起下颌,莞尔道“虽然我很想说是,不过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样说,明显是不正确的,所以我还是否认吧,按照我对叶铭庭此人的了解,他断然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地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思及此,白羽岚是越发迷惑起来,一来,这件事的确是开始的莫名其妙,叶铭庭是什么都没和她提起过,甚至一有意见,两人就要发生分歧。

白羽岚揉了揉头发,有几分烦闷,道“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但是这种事,似乎折腾起来,就会变得格外麻烦,尤其是这次,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前段时间那个找茬的使臣,竟然在三日后就暴毙身亡,其余有两人染了疾病,病情严重。

叶铭庭上朝,几个元老级别的大臣,都要求彻查此事,并且,众人似乎心中早已将她视作犯罪嫌疑人,毕竟徽朝,也只有前几日里就见过那个使臣的皇后,才有这种犯罪动机,加上现在听闻皇后似乎失宠,因而这群人也有胆量在叶铭庭跟前一再提起白羽岚。

“皇上,请您务必要慎重考虑啊,臣以为,当考虑到江山社稷,务必只被女子蒙蔽双眼啊!”一大臣猛地朝着叶铭庭跪下,恳请道。

眼见着,叶铭庭并没有之前那般抗拒,一旦提到关于皇后的事情,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盛怒,其余大臣也有胆子陆陆续续地跪下来,恳请道“皇上,请务必彻查此事,皇后作为嫌疑人,也该公平对待!”

“此时日后再议,大理寺着手加紧处理使臣暴毙一事,退朝!”叶铭庭拂袖离去,脸色难看。

在宫中得到这个消息的白羽岚,虽然有一瞬间的诧异,不过现在她倒是也不感觉到担心和诧异,毕竟,这种事,似乎也算是在她意料之中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敛了眸子,冲身边的琼名道“恐怕,这次天牢一行,是必不可免了。”

琼玉在一旁倒是表现的很不理解,不仅不理解,他甚至觉得很是不快,道“倘若他真的是在演戏,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也对叶铭庭的行为作风喜欢不起来。”

白羽岚勾了勾唇,并未说什么。

“我倒是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白羽岚淡淡笑着道“否则,我又如何能够甘心呢。”

朝中大臣联名要求将她监管起来,恐怕叶铭庭那里,也很难做。

不仅如此,他们或许并非只是因为这次事情,才会让叶铭庭做出这艰难的抉择,还有的,便是因为当初叶铭庭抛开手头还未整理好的朝廷,就这么追随她去了。

恐怕现在想着要报复她呢,打着什么君王不得沉迷美色的幌子罢了。

“娘娘,其实,当初的百官之中,有一人并未要求娘娘被关押起来,也没有联名。”冬雪在一旁轻声道“这都是我今日听见掌事太监那边说的。”

“那人是谁?”白羽岚挑眉道“我在这朝廷之上,可是没有什么亲人亲信的,如何还有人能够站在我这边,要知

道,这可是皇上和大臣们的敌人了。”

“是,是南安王。”冬雪轻声道“听说南安王并不和那些大臣站在一起,也并没有想要对付娘娘的意思。”

白羽岚神色莫辨,忽然笑了一声出来,道“这倒是稀奇的很,可能他是叶铭庭的对手,所以想要和叶铭庭作对,故意不想让叶铭庭称心如意,也未尝不可能。”

“娘娘说的倒也是,毕竟那个南安王,可总是想要对付皇上呢,他现在铁定想要皇上心中不痛快,所以特意如此,和皇上对着干。”冬雪点了点头,越想,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白羽岚只是莞尔不语。

次日天刚亮,白羽岚就看见了自己门前守着的侍卫,他们的动作声音太大,将她直接给吵醒了。

白羽岚在床上翻了个身,看来,这是打算在直接弄明白那个使臣为何暴毙的原因之前,要将她一直软禁在此了?

她勾了勾唇,似乎对于此事并不以为意。

即便是那样,又如何?

琼名这个神出鬼没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她身边,站在窗边,道“现在宫中戒严,想必是在防止你出宫,叶铭庭是真的听信了大臣的话,将你软禁在此了。”

“无妨。”她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叹气道“只是我那两个在求学的孩子,知道此事的话,不知又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你替我多多照看他们,我担心,可能会有人对他们不利。”白羽岚忧心道。

“好。”他敛眸道“我会帮你看着的。”

宫中戒严,那个使臣的死因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只说是暴毙,也不知是何人所为,此事目前尚未传出京城,但是众人几乎都预感到了央国那边究竟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恐怕是会叫他们寻了个由头,现在就对这边动手。

白羽岚叹气道,现在这情况,如何还能够查出死因,恐怕不是被自己杀死的,就是被身边人杀死的,就是为了弄出来个正义的名头罢了。

她闭了闭眼,深感无力。

“听闻他过不久,可能会将你派出去充作挡箭牌,让你背下这个罪名,白羽岚,你要不选择先和我离开吧,离开京城,暂且过上一段时日,再回来,否则,难不成你真的要去天牢里么?”琼名叹气道。

“你相信他,但是现在的情况看来,本座已经不信任他了,除却利用你的可能性,甚至会借助你身边的人,帮助他稳固皇位。”琼玉冷声道。

况且,关于师父家族覆灭的事情,到现在也并未得到解决,按照叶铭庭这态度下去,恐怕是不会解决的。

他这般迫切地看着白羽岚,后者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只淡淡笑了一下,靠在床榻上,轻声道“不论如何,我相信

他。”

否则,像是祁连煜那样傲气的一个人,也不会为他所用。

门口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像是冬雪,白羽岚扫了一眼琼玉,示意他躲进衣柜中。

凌锦有礼貌地扣了扣门,道“娘娘现在可方便让卑职进来?”

白羽岚披了一件外袍,便吩咐道“进来吧。”

凌锦倒是比之从前,是半点都没变,现在的模样,却是更多了几分成熟贵气。

白羽岚微微笑了一下,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本宫这里?本宫这,如今可不是什么香饽饽,恐怕是快要变成废后了吧。”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六章 他不愿意放手

凌锦有几分诧异,他站直了身体,背挺得笔直,看见白羽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甚至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似的,如此淡然的样子,倒是少见。

好似不论叶铭庭是否有打算废后,她都不在意。

“娘娘为何要这样看轻自己?娘娘在皇上的心中一直占据着一个特殊的位置,怎么会将娘娘废弃呢?”凌锦勾了勾唇,道“娘娘不必担心,这只是一时之计罢了,皇上不愿和娘娘说,但卑职看娘娘的神情,娘娘当是知道一点的。”

白羽岚忽然笑出声,道“你怎么就一定觉得,本宫是知道一点什么的呢?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皇上,是个精明人,什么都不与本宫说,本宫怎么会知道你们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肠子呢?”

说起来这事儿,她心中就有气。

“娘娘聪慧,当是能看出点什么的,只不过卑职依然觉得皇上此举略有不妥,只是卑职并没法能够阻拦皇上”

“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只想知道,你今日里来,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她冷声道“总不会,就是为了和说那些不得已的苦衷吧?”

“娘娘真是神机妙算,其实卑职也很难同娘娘开口提出这件事,只是形势所迫,卑职不得不在娘娘面前提起此事。”他沉声道。

“说吧,本宫不会因为这件事就怪罪于你的,毕竟,本宫现在只是一个备受冷落,人人喊打的皇后罢了,也没什么家族的支持,亲人更是没有,如何能够阻拦皇上的决策呢。”白羽岚开口之际,其实她心中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为什么现在凌锦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甚至打算让她去做什么事。

“娘娘,那卑职就不拐弯抹角了。”凌锦转瞬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忽然低声道“其实,皇上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卑职却想建议,娘娘现在去天牢,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天牢那边,都是卑职的人,如果娘娘去了,卑职保证娘娘能够在天牢之中过着和这里一样的生活。”

白羽岚有些诧异,挑眉质问道“为何是需要本宫前去天牢,难道你们宫中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么?”

看着情形,恐怕这宫里要发生的,还不是一星半点的小事。

“娘娘若是去那里,恐怕也能够做更多的事,也不必在这里受气,一旦时机成熟,卑职会将娘娘带出来的,在此期间,娘娘若是离开天牢,在民间闲逛,都是可行的,只要娘娘在有人视察的时候,出现在天牢就是了。”

说实话,这般恳求,按道理,白羽岚还真是没什么能够拒绝的理由。

尤其是现在这情况,那些大臣,想要将她搞进监牢之中,倒也算是众望所归。

看着白羽岚明显

有几分动摇的样子,凌锦再次煽动。

“如果娘娘去了,说不定娘娘还可以私自出狱,去查探一下现在使臣一事。”

白羽岚这下总算是被他说动了,她眼神微动,随后勾起嘴角,道“成交!”

“只是现在叶铭庭似乎看管的很是严格,所以本宫倒是觉得吃力的人,并非是本宫,而是您,可要麻烦您了。”

自打这两人现在在闹别扭,双方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的状况发生后,两人之间最痛苦的,倒还不是双方本人,而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

凌锦这人倒是办事麻利,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他又从白羽岚这里要到一份信笺,特意差人送到礼部尚书手中,让他连同奏折一起弄上去。

若是他前去说服叶铭庭,后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但是这位可就不一样了,要是从他手中送上去,这件事的成功率真是十之。

琼玉从衣柜之中钻出来,看着白羽岚沉声道“你怎么就这么容易信任他?要是你现在去了天牢,那你才是真的受制于人了,况且,现在叶铭庭将你软禁在此,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好歹你是安全的,你要去天牢,就连这生命都没法保障。”

显然,琼名的确是不满至极,之前他甚至也提议过,让白羽岚能够先跟随他离开,他倒是不同意,现在有另外一个人建议她直接去天牢,她就同意了?

“你不必生气,其实,这也算是遂了我的心愿,毕竟,现在我的确是想要先去看看那个使臣的伤亡情况,使臣毕竟是从央国和西域而来,要是这次被传回去,说是被我朝官员暗害,指不定能够编出多少的流言蜚语,到时候就很难处理了。”

并且,如果战争一触即发,百姓们,也只会说是徽朝想要侵略对方,就从被害人转为受害人,若是赢了倒还好,若是没赢,便真的是个千古罪人了。

她不想让这种阴谋,留在自己眼前。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一个起身,道“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我,并不想让徽朝因为这种事,而至百姓处在连绵不尽的战争之中。”

说罢,白羽岚甚至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她现在断定的做法,是不会再因为什么而更改了。

礼部尚书一得到这个信笺,登时就将此信连同自己的奏折呈了上去。

凌锦一进御书房,便看见叶铭庭正在批改着一堆的折子,这些折子似乎标题非常明显,都是起得一些夸张的名字。

叶铭庭将笔一撂,看着他进来了,似乎也不打算再继续批阅,他揉了揉额角,道“这些大臣,现在看见夫人失势,倒是一个比一个更加的嚣张跋扈,竟然希望她直接进去天牢,那里面能够是人待的地方么?”

“况且,朕如何能够不知道,这几个使臣是在搞什么名堂,这些人的背后倒是永不消停,这次他们前来拜贺,朕便知道这些人是不怀好意,恐怕想要知道现在徽朝朝廷之中,究竟是乱成了怎样的景象。”

毕竟,要是了解了,又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恐怕想要入侵徽朝,对付徽朝也就容易的多了。

思及此,叶铭庭的脸色愈发难看,然而这怪就怪在竟然拿他的夫人开刀。

这央国的国主倒是厉害,自己得不到的人,便想着要直接毁掉了。

“南安王那边,这几日里,还能够查到他出入什么地方么?”叶铭庭忽然问了一声。

“卑职已经调查过了,南安王自打在皇上回来之后,似乎就变得本分了许多,甚至很少出席聚会,这段时日里,卑职调查到的,都是一些已知的事情,也没有查到他手底下养的那群私兵在何处,看来这次他隐藏的很深。”

这倒是一个很大的祸患,现在都不知道那颗炸弹埋在什么地方,仿佛在不知道的时候,就会被人引爆似的。

“朕清楚了,继续查下去,不能够有片刻放松,叮嘱你的人,不要松懈,保持高度的警惕。”叶铭庭沉声道。

这时,凌锦稍稍上前,在一旁推了一下礼部尚书被放在一边的奏折,将之弄到中间,这才同叶铭庭道“皇上,您要不要再看一下折子,微臣恐怕还要去办皇上吩咐的另外几件事,这次是来和皇上汇报南安王的进度。”

叶铭庭摆摆手吧,叹气道“你下去吧。”

“是。”

凌锦离开后,便随手摊开了礼部尚书的折子,上面白纸黑字,倒是写的很是清楚,关于这次他对于皇后为何要被送到天牢的看法,与此同时,叶铭庭在里面发现一张很小的信笺。

这信笺很小,就连上面印着的梅花,都似乎是女子所为,还飘着一点点香气。

他信手打开这小小的信笺,上面果然是一个女子娟秀的字迹。

叶铭庭大致扫了一眼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冷声道“还真是好样的,竟然能够直接跑到皇后面前去告密,这个礼部尚书也是有些手段。”

他根本就不想让白羽岚现在直接去天牢,在那里,他看不到的地方,根本就没法保证她本人的安全与否,就算是出了事儿,他也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个南安王现如今神出鬼没,若是他想要对白羽岚不利,他如何能够在她身边,就算是这几日,他已经感觉到白羽岚对自己最大的怨恨,他也不愿放手。

“来人,传皇后。”叶铭庭沉声道。

只是现在礼部尚书既然得知此事,恐怕还会借白羽岚口述,要求将白羽岚送到天牢里去监管一段时日。

竟然

对一国皇后做出这样的提议,要是日后她从天牢回来,倒不知被折磨成是何模样。

在宫中等待叶铭庭传召的白羽岚,这下总算是得偿所愿。

她兴奋的露出了这几日少见的笑意,道“公公等等,本宫立刻就到。”

这是她这么多日以来,唯一一次按照现在这样轻松的住哪个台,去见叶铭庭,她一步步走进御书房,便看见他正在案头批阅奏折,神情认真。

“皇后来了。”他沉声道。

“嗯,不是你传我来的么?说罢,什么时候将我送去关着?”她挑眉不服输道。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七章 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叶铭庭在一堆公文之中,忽然就这么抬起头来,看着她的时候,眼神之中透露出几分欲言又止,让白羽岚一时之间,忽然在这一瞬间,像是被噎着了似的,不知如何开口接下文。

“你当真是想去天牢?”叶铭庭静静道。

这还真是这几日里,叶铭庭和她之间,少有的心平气和地说话。

白羽岚微微垂眸,像是用此来掩盖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是,最好是现在就让我去,这不也让那些大臣和皇上称心如意了么?”白羽岚忽然笑了一声,显得很是飘忽。

对此,叶铭庭难得沉默,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羽岚,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深呼吸一口气,蹙眉道“你这又是何必?为什么一定要去监狱里,难道,你认为那里面是个很好待的地方么?”

“莫非是你从前从未进去过,现在想去试试?白羽岚,你还真是有几分愚昧无知,难道你不知道那里面都是些刑讯逼供的人,一群死囚徒,刑罚器具样样皆有,你进去做什么?难不成皇后不喜欢这种金尊玉贵的日子,这是希望自己体验一把监狱生活?”

叶铭庭说这番话的时候,白羽岚不知为何,甚至感受到他的一丝丝气急败坏。

她轻笑了声,道“不过是顺从皇上的旨意罢了。”

叶铭庭显然是被她这番话给气的不轻,但又不知从何开口,只能悻悻地说了一声“罢了,你想如何便如何把,既然你都给朝中臣子送了信,现在这情况,就算是朕想要救你,也没办法可救,你自己一心求去。”

他顿了顿,缓声道“朕,也没有阻拦的理由。”

话音一落,他便也不再看白羽岚,直接背过身去,冷声道“你走吧,朕会批下这个要求的。”

白羽岚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松了口气,一面不免疑惑道,叶铭庭现在的举措,当真是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隔日里,上朝的时候,礼部尚书便做了那个出头人,将此事再次提了出来,而这次,叶铭庭似乎也没了拒绝的理由,答应了这件事。

当日白羽岚便被作为嫌疑犯被侍卫关押进了天牢,好在这些侍卫也念及她从前的身份,因而待她的时候,依旧很是恭敬,似乎她现在并非是什么阶下囚。

她这是第二次进天牢,路过那些牢房的时候,那些呻吟着的,形容枯槁的,浑身血淋淋的,惨烈的现状依然能够叫她心中一紧,让她加快脚步离开。

等到牢房尽头,便是为王公贵族特意设的一处监牢,里面修缮的很是豪华,绸缎铺满长凳,甚至没有丝毫让人觉得身处监牢。

侍卫同她拱手告别之后,这才缓缓离开,房门刚好关上,便又被人推开,凌锦穿一身锦袍出现在她眼前

,微微有几分歉意,道“娘娘,让您受困在此,并非是下官本意,如今娘娘要是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去吩咐我身边的人,微臣安排在您身边的侍卫,都是可以调动的。”

“也包括能够随意出天牢么?”白羽岚勾唇看他。

凌锦愣了一瞬,知道这才是白羽岚来此的目的,他笑了一下,道“当然,天牢虽然严防死守,但自建成以来,一直都留有一个活出口,娘娘吩咐我的侍卫,可以带娘娘出去,娘娘自己把握时间便可。”

他说罢,便冲白羽岚颔首,转身离开了此地。

进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黄昏的时候吧,现在外面已经是漆黑如墨。

“难怪你执意来天牢,没想到,你在这里的环境竟然这般好,是准备在外面玩一圈儿再回宫?”

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弄得白羽岚有几分茫然,她直愣愣地转过身,这就瞧见了一脸兴致盎然的琼名。

他怎么能够直接跟到这里来了?白羽岚心中诧异。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在这里?这天牢没这么容易进来吧?”白羽岚说着,甚至往自己四周看了看,到底有没有什么地方是缺口,能够让他混进来的。

琼名瞧见白羽岚现在四处转悠,甚至东张西望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道“这天牢虽说森严,但是也算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了,我为何就进来不得?”

白羽岚嘴角一抽,扶额道“人来人往,你还真是擅于用词。”

这个破地方,是多少人家财尽散,众叛亲离的地方?又是多少人命丧黄泉之地,如何用这两个字就直接一笔带过?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现在想带着我越狱?”白羽岚挑眉道“再不济,也得明日再出去了。”

她沉声道“我现在这会儿刚进来,人就不见了,要是被这里头的混进来的眼线发现了,到时候又告我一状,我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琼名认真道“可是现在这情况,恐怕今晚就得劳累你跟我走一趟了,否则,娘娘恐怕是会错过很精彩的一幕。”

在她面前,琼名几乎并未称呼她为娘娘,这次竟然会这般叫她,当真是奇怪。

她心中不免疑窦丛生,随后追问道“怎样精彩的一幕?你到底是想说谁?”

“娘娘难道不记得了么?这次娘娘不是打算要去调查使臣那边的人?”琼名认真道“既然如此,今晚使臣那边就会有大事发生,恐怕到了明日里,又会闹上朝堂,娘娘不打算去一趟?”

白羽岚被他说的有些懵,蹙眉道“什么?”

他一口一个娘娘的,让白羽岚听着觉得怪不舒服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自己并不知道自己是在天牢的何处,更何谈与

琼名提及此事,再加上,琼名从未叫她娘娘二字,这人一口一个娘娘的,怎么着都觉得奇怪。

这天牢之中,也并非是那般容易进来。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多有防范。

“娘娘,如何?可以走么?这暗道多有机关,娘娘可以跟紧一点。”琼名带着白羽岚直接去所谓的暗道。

他如何能够知道暗道?就连她这个徽朝的皇后,都不知道这暗道是修建在何处。

她站在‘琼名’背后,冷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走在前面的琼名浑身一怔,随后转过头来,冲她笑了一声,道“娘娘,您说呢?”

他笑起来的样子,却叫人觉得遍体生寒,白羽岚一手握紧腰间的匕首,一面警惕地看着他,道“一直这么叫我娘娘的人,不是与我并不熟识,便是我身边伺候的人,你是哪一种?现在你想带我出宫,可见你居心叵测,是我的敌人,你到底是谁!”

那人没开口,倒是身形一闪,想要取白羽岚的命。

在这狭窄的空间,他的长剑并不好使,让白羽岚用手中的匕首,倒是抵挡住一二,甚至多有反击。

那人似乎不甘心,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但是招招都被白羽岚给化解了。

耳边似乎响起来一阵官兵的声音,白羽岚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她所料,这个易容成琼名的男人,在听见官兵搜人的同时,往这暗道的最深处去了。

士兵打着火把总算是找到了白羽岚,松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白羽岚忽然觉得有几分乏力,摆摆手,道“我没事,只是这天牢监管不力,竟然能够让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混进来,是你们失职!”

“卑职有罪,但是在那之前,卑职可否请娘娘告知,那个逃走的罪犯,究竟往哪里去了?”那侍卫拱手道。

“往最里面去了,在这暗道的最深处,我并未走过这条隧道,所以不清楚,你们要是真想去抓他,还是多多防备较好,毕竟我发现那人的武功很是上乘。”白羽岚深深提醒道。

尽管如此,侍卫仍旧是朝着白羽岚拱手,简单道了几句,这就离开了此地,一队人全部往那个方向追过去。

白羽岚一人留在此地,回了自己的牢房,坐在软榻上,桌上有人摆放好的水果,她随意吃了一点,心中疑惑,这究竟是什么人,能够对她的行踪这般了如指掌?甚至在天牢来去自如?想必是一个比较熟悉的人。

应当是在她身边服侍的人,或者是在宫中很有眼线的人,否则,如何能够发现她在此地?

越是这般想,她越是觉得毛骨悚然,有这么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恐怕这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况且她甚至都不知道此人是谁!



个刺客似乎对天牢的情况了如指掌,昨晚上将整个天牢都快要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这个刺客藏身何处。

凌锦第二日便又来了一趟天牢,在这样的地方,竟然都能够有人找到偷袭,可见这些人几乎快要渗透到体质内来了。

他深呼吸一口,朝白羽岚拱手道“是卑职监管不力,竟然在这种地方,都能够让娘娘遇袭,看来是天牢的监管更需要再加强一层了。”

白羽岚微微蹙眉,有几分不悦,道“他很是明白我的处境和目的,看来是有备而来的,你特意去查探一下关于我的行踪和目的,究竟有什么人,能够打听到。”

“是。”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八章 看起来安全许多

凌锦对于自己的这次失职,十分愧疚,在次日之后的搜查之中,更是倾尽全力,几乎将所有的不可能之人,都给翻查了一遍。

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凌锦难得联系上了琼名,并且将后者直接带进了天牢之中,安排两人见面。

真正的琼名一出现,白羽岚几乎就认出来了,他身上似乎有着一种很是莫名的气度,让人只觉得相处的时候,浑身舒畅,颇有一番如沐清风的感觉。

琼名瞧见她的时候,微微笑了一下,道“怎么?昨晚那个赝品模仿的有几分像?据说你还被骗到暗道那边,差点就身故了?”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蹙眉道“这脸倒是有几分相似,但是现在你站在我眼前,便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像了,那人最开始叫我娘娘的时候,我便觉得不对,你可是从未唤过我娘娘一类的称呼。”

“叫过几次,可能被有心人听到了,以为我当真是一直称呼你为娘娘罢了。”琼名莞尔道“看来,应该是你身边的人出了岔子,毕竟你身边的人,就算是见过我的,都是少数,怎么还会想到来模仿我,再来害你呢?”

那便是鸾凤殿中的人,白羽岚心中一沉,鸾凤殿中的人,大多都是些旧人了,据说当初她被掳走的时候,叶铭庭在离开皇宫寻人之前,便特意嘱咐过这里的人,不要将这宫殿的人给换了,若是这些旧人,如何能够想到对她下手?

“应当是宫中的人,有过和我宫里的人接触。”白羽岚沉声道“否则,不会这样下手,也不会知道我们之间并非是上下级的关系。”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看来,这次的形势还真是有点复杂。

“已经交给凌锦去处理此事了,想必他能够给我一个很不错的答案。”白羽岚说着,又叹了口气,有几分郁闷道。

“那今日里,你还要去见那个使臣么?”琼名提议道“昨晚他让你出天牢的时候,不是提到过,使臣今日里可能会再次出事。”

“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我也不确定那人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他这个人就是假的,难道我还能够盲目去相信他么?”白羽岚闭了闭眼,有几分烦躁道“朝廷上有什么变故么?”

“自从你进来之后,那群大臣似乎就本分了不少,鲜少再闹出什么事情。”琼名如实回道。

两人闲谈片刻,白羽岚便越发觉得那人可真是学的一点都不像,真是浪费了那张脸,这门手艺算是白费了。

琼名自身看起来都要和善不少,至少面相上,丝毫看不出是什么坏人一类,况且这周身谈吐,以及一些细节动作,也能瞧得出来是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少年公子,与那个刺客扮演的样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长廊上突然有一

阵急促的脚步跑过来,由远及近,道“不好了不好了!娘娘,这次入京的使臣,又死了一人,还是被残忍虐杀,死相极惨,是北疆那边派来的最大的使臣。”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不免诧异,双眸圆睁,道“你说什么?残忍虐杀?是什么时候死的?仵作有没有检验过?”

她忽然想到昨晚上那个假的琼名,对她说地那几句话,有好戏要发生了?难道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好戏?

白羽岚心中一惊,这就听到那侍卫飞快地回复道“禀告娘娘,是昨晚上死的,今天在旧城区的巷子里被发现,死状凄惨,据说鲜血溅在墙壁上,将墙壁都染出来一个人形。”

白羽岚的脸色一白,道“你先下去吧。”

琼名自然是看出了她的不适,关切问一声“你是不是想到昨晚上那人所说的?但是既然连我都知道你今日的说辞,凌锦应当也是清楚的,他会将此事调查清楚的,你先不要着急。”

白羽岚摆摆手,道“这件事,我甚至丝毫没有料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来京的使臣,接二连三地死去,甚至还是这样像是报复性的手法,但凡是有一点消息传回央国和北疆,都会被他们拿来充作发兵的借口,以此来讨要一个说法。

白羽岚扶额,深感无力,事态发展如此之快,不知现在该如何解决。

与此同时,当日御书房中便有各大臣陆续出入,大理寺卿那边都来了好几趟,从白羽岚被迫入狱,到现在这个使臣再次被刺杀,一桩桩一件件的,几乎快要耗尽了他的心力。

“如今娘娘已经被关押到天牢之中,再如何也不可能会去迫害一个这样的五大三粗的男子,监管非常严格,更不会是支使他人去做的,娘娘是不是应该先被洗刷冤屈?”大理寺卿犹豫着道“娘娘深处天牢之中,又是一介女儿身,恐怕会对身体不太好。”

然而大理寺卿这番话,却并未让叶铭庭动摇,他直接忽略,转移话题道“你方才说,那使臣是被人以极端的方式残忍杀害的?既然如此,凶手应该是一个男人,并且练过武,单独行动,否则按照那个使臣的身体,以及他那种蛮子的力气,恐怕一般人也没法撼动。”

“皇上说的正是,因此微臣才判定,娘娘定然不会是这次使臣接连死亡的元凶。”

“死者身体被砍了数刀,将人砍得不成人形,唯有一颗头颅依稀能够辨别出是什么人。”他顿了顿,蹙眉道“微臣已经在各地进行盘查,如有知情人,微臣定然会向皇上第一时间汇报。”

“皇上,如果此事不能够给两国一个明确的交代,恐怕到时候很难收场啊,我朝必然得推出一个人作为真凶顶罪,还请皇上三思。”

礼部尚书站出来,痛心道“若是趁我朝现在这军心不稳的情况,恐怕到时候是我朝之难。”

叶铭庭拧眉,怒斥“下去。”

“朕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这个凶手,若是现在不找出来,随便抓一个人顶罪,到时候百姓该如何看待朕?况且凶手一日不除,想必他定然会第二次行凶,若是如此,岂不是会带来更大的灾难?真是愚蠢至极!”

那大臣被说的无言以对,面对龙威,也不敢多加反驳,只好悻悻然退下。

“你们都嫌退下吧,大理寺卿留下。”叶铭庭冷声吩咐道。

“是。”

“朕听说昨晚皇后在天牢之中差点遇害?”叶铭庭脸色有几分难看,道“你不是说,天牢现在监管的很严,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么?现在为什么那个人还抓不住?让他可以在监狱来去自如?”

“这也正是微臣今日向皇上提出将娘娘接回宫中的原因,昨日夜里,娘娘遇见那个黑衣人,伪装成娘娘身边亲信的模样,后来在暗道消失,他对于此地如此熟悉,据娘娘说,她身边的亲信只有少数人知道,况且只在宫中出现过,因此微臣斗胆以为是皇宫中人。”

他将自己心中的猜想一一说了一遍,同时心中不免有几分无奈,道“臣知道皇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娘娘好,但是也不要因为娘娘胡作非为而纵容她,这次的事情涉及其余两国的政治权谋,微臣以为,娘娘很有可能会置身险地,成为焦点。”

毕竟,谁都知道,徽朝的皇帝曾经因为皇后的失踪,而去寻找了大半年,如此作风,谁都晓得,若是抓住了娘娘,想必就是一个很大的筹码。

“朕很清楚,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叶铭庭沉声道“只是朕也同时清楚一件事,她不会因为朕对她的要求,就会心甘情愿回宫的。”

如此说来,这也并非是他一人之抉择。

“这次的事情,虽不是她所为,但是朕以为,和皇后的确是有些关联的,若是她去掺和进去,虽说会有危险,但是更容易探知真相。”

顿了顿,他忽然看了一眼大理寺卿,道“另外,难道爱卿不认为,第一个使臣的死,分明就是他们自己所为么?如此心知肚明的事,即便是交出一个真相,这央国也未必不会说这是我们谎称的,依旧会进攻我朝边防,你去提醒一下凌云,军队该巩固了,他知道怎么做。”

“是。”

“其余事情,你自己拿捏吧。”叶铭庭坐下,喝了口茶润嗓子。

大理寺卿退出来的时候,仍旧是心有余悸,看来皇上这次不论是查不查案与否,应该都准备好要和那边的人斗起来了,至于这查案,也只是缓冲一下时间,想必是要将南安王手上的兵权都给拔

掉,以及那个现在不知所踪的私兵。

如若在两军交战之际,这南安王投靠了敌方,从自己内部开始突袭,到时候会死伤惨重。

这厢,白羽岚经不住琼名的多番说辞,总算是在凌锦那里给自己开了个后门,换了一身男装,出了天牢。

昨晚上她走那条暗道的时候,只觉得阴森森的,现在这里面几乎是隔几米都有个士兵守着,看起来安全许多。

城中的街道很是繁华,唯有公告栏那里挤了很多人,吵吵嚷嚷的,白羽岚挤进去,一看,便是那在宫宴上看见过的使臣的肖像,正挂在公告栏上,鼓励众人对使臣之死提供线索,甚至还有金钱奖赏。

(本章完)



第八百三十九章 是来让你闭嘴的

白羽岚大致扫了一眼,便从人群之中退了出来,冲琼名颔首笑着道“是要追踪那个逃犯的通告,用很高的赏金去鼓励这些人寻找线索。”

琼名忽地笑了一声,耸耸肩,不在意道“用高额的奖励尽管有用,也只不过是缓兵之计,恐怕实施起来也会很艰难。”

毕竟这里鱼龙混杂,高额的赏金定然也会引诱出不少弄虚作假的人,单单是筛选出那些不实的消息,就已经够他们折腾了。

“你这次带我出来,不也是要寻找一下使臣的死因么?现在已经有头绪?若是没有头绪的话,不妨一试?去衙门听听看这些人报的所谓消息,否则单靠我们自己查,丝毫不借助这些外物的话,恐怕很难发现什么线索。”白羽岚轻声提议道。

“言之有理。”琼名点头同意。

如她所猜测的那般,衙门门口攒起来长长的队伍,正是此次要进去提供所谓的证据和线索之人。

“这种盛况,还真是有够少见的。”白羽岚耸耸肩,道“不过当时那个使臣可是一人死在了阴暗狭窄的小巷子里,那么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都瞧见了,又不是什么闹市。”

不过凌锦给她安排好处理问题的人,倒是真的有效,得到白羽岚的指示之后,那跟在她身边的人,就直接去了衙门里边儿,和人沟通了一下,这守卫便放白羽岚进去了。

主簿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排查这些人的口供虚实,不过因为奖金的丰厚,有些人的确是将这个使臣的行踪都给爆出来了,并非是出现在巷子时的事。

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化着格外美艳的妆容,轮到她的时候,将手中的绢帕轻轻往前面一甩。

她掩嘴笑着道“人家昨晚上才见过这位使臣大人呢,当时他来奴家的花楼里面喝酒,奴家只觉得这大人财大气粗的,本想着要多留一会儿,谁知他不过是在花楼里待了一个时辰,便走了。”

主簿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挑眉厉声道“捡重要的说,不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那女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但终究是没敢反驳,撇了撇嘴,道“那位大人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这大人不是那北疆的使臣么?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个北疆人,不过那个男人模样倒是细皮嫩肉的,一瞧便是中原人。”

“只是后来使臣忽然急匆匆离开了,那个男人还待了一会儿,才离开,今日里我看你们排查人的时候,也没见到那个男人,他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花楼,走的时候也不知是何时走的”

在场几人都有些怔怔,他们排查的时候,的确是记载的使臣一人晚上出来喝花酒,在巷子

里面遇害,但是根本就没提到有其他几个使臣同时出去。

白羽岚心中同样有几分震惊,她转过头看琼名的时候,后者也正好转首瞧她。

两人相视一看,心中猜疑越发严重。

“那个男人在你这里待了多久,还有别的人见过他么?”主簿问道。

“那人长得很是眉清目秀,模样也是格外好看的,奴家当时对他印象颇深,奴家记得,是奴家出去换茶水的时候,回来人便出现了,至于后来他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人见过他,奴家也并非很清楚。”

“好!如果我们证实你所言非虚,你直接来衙门领取赏银。”主簿高兴道。

等那个女人离开后,他暂且离开了位置,吩咐其他人道“你们先记载着,我去核实通报此事。”

白羽岚看着那主簿匆匆离开的身影,心中有几分担忧,旋即站在一旁同正在记载着的学徒道“你们主簿和京兆尹的关系很好么?”

小学徒看着白羽岚和琼名陌生的面孔,以及这看起来就贵气非凡的穿着打扮,支支吾吾着回答道“回禀大人,我们都是些小喽喽,属实不知道大人自己的生活。”

在白羽岚忽然严厉的目光下,又顿了顿,继续道“但是,大人和官衙里的人关系都不错的。”

白羽岚抬眼示意琼名,先出去!

那个花楼里的姑娘,想必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透露出多么大的机密,怎么会有一个衙门里都查不到的年轻男子,还是在这种时候出现,当晚就发生了使臣被杀的意外。

这两者之间,即便是没有必然联系,也该是有所关联的。

“花楼的姑娘,想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陷危险之中,琼名,如果这件事一旦和那个人有关,现在想必她已经被定为了下一个杀害目标,他们可能会毁尸灭迹。”白羽岚沉声道。

“莫非,你是觉得,那个主簿其实就有暗害这姑娘的念头?”琼名挑眉道“他会通知凶手?”

白羽岚摇摇头,叹气道“并非如此,我不是担心那个主簿,他可能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凶手当时没有想到要将这个唯一见过他的证人杀害,想必一来是没料到,暂时遗漏此事,二来当时的时间紧迫,他又要隐藏身份又要残忍虐杀,如果那人是真的凶手。”

“主簿可能已经向衙门里的人,开始申请将她保护起来了。”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

所以,绝对不能够在那时候,忽然出现问题,到时候即便是想要挽救,也该晚了。

白羽岚打定主意之后,就打算两人先分头行动,一人继续留在衙门里面看着,并且去看着主簿那边如何向上面通报此事。

而另外一个人,便跟随在那个红楼姑娘身边,毕竟等到凶

手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必会杀掉一切会暴露自己杀人身份的人。

琼名一开始的确是想要让他自己去跟在红楼姑娘身边的,但是被白羽岚果断拒绝了,他便也不再执拗,毕竟白羽岚的确是这么个钻牛角尖的性子,要是按照现在的局面,想必闹到了最后,也是没法改变她的决定的。

“若是你到时候发现有危险,万万不可自己一人出手,不要莽撞,一定记得先保护好自己,再回来通风报信,我会再和你一起去对付敌人。”琼名沉声道。

“好的,我知道了。”白羽岚笑了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还没有逞强到那个地步,我一直都很贪生怕死的。”

“这样最好。”琼名尽管同意了此事,心中仍旧有几分隐隐的不安。

那女人像是被作为一个诱饵似的,并没有直接就地被关押起来,甚至直接放她离开,打算将她变成一个诱饵,能够引起那个凶手上钩,这样才能够更快地追击到嫌疑人的下落。

白羽岚躺在房檐顶上,看着这瓦片下,一群人的醉生梦死,便觉得有几分郁闷,自己不过是去监视一下这特殊身份的姑娘,感觉自己更像是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片子似的,让人辣眼睛。

这姑娘是红楼里头招牌一般的人物,光是站在里面,都是一个人形招牌。

她的业务能力也不错,一张嘴的确是很会说,讨人欢心,不过现在这竞争压力太大,她模样也开始渐渐衰老,这年轻的姑娘一个比一个美艳,她便像即将步入半老徐娘似的,开始产生焦虑。

尽管恩客也多,不过这些人说到底还是喜欢更加年轻的。

看到这里,白羽岚都不禁为这个女人感叹一声,真是命途多舛。

这女人又接待了好几个前来找她谈心的恩客,不过没什么别的举措,她又蹲在房梁上,只觉得百无聊赖。

难道那个年轻男人,还真不是什么嫌疑人?只是一个和使臣来喝花酒的?

可这样也不对啊,一个胡人,怎么会在这里认识一个这样熟稔的汉人?

直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打扮很是贵气,容貌算得上上乘,但是女人似乎也并不认识他,只是见到一个这样年轻帅气的恩客,觉得心中忽然生出几许兴奋,抛了个媚眼。

那男人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道“听说,姑娘今日里去了趟衙门?我倒还是头一次听说,有青楼女子出现在他衙门,要去为什么人作证的。”

白羽岚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呼吸甚至都控制了一下,尽量让自己不要发出什么声音,屏气凝神。

女子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没意识到似的,笑着道“虽然我只是一个青楼女子,不过这发生了命案,作为一个普通百姓,去说

个证词也没什么,还别人一个公道嘛。”

“哦?恐怕是因为那高昂的奖金吧。”男子忽然笑了一下。

白羽岚嘉宾是蹲在上面,几乎都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意外的奇怪和危险。

但是这女子倒是心大,依旧稳坐如山,道“奖金的确是丰厚,又有几个人不心动的呢,这位公子,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是来做什么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要在我这里喝花酒?奴家似乎也并不认识公子吧。”

一刹那,只听得那白衣公子寒光一闪,冷笑一声道“是来让你闭嘴的!”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章 不会让你出面的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赶紧从房梁上跳了下去,同时长鞭一使,便勾住了那人的长剑,往后一带,便让人倒退了好几步。

男子在看清楚白羽岚之后,视线猛地凌厉起来,冷笑着道“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来送死的!既然你这么想死,就成全你!多管闲事!”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道“成王败寇,现在放狠话,会不会太早了些?”

说着,她已经挥动着鞭子,一鞭又一鞭地朝着那人甩过去,落空的地方,便直直地摔在了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摔在地上的皮筋儿,还能够反弹伤人。

白羽岚的鞭子上有倒钩和毒刺,本来就很难对付,加上这又是一个密闭空间,那人的长剑几乎要使不到她跟前来,让他颇有几分气急败坏。

又是一鞭子,这次并未被他阻挡,从地上刷的一声飞起,落在他的臂膀上,倒钩直接带动着将他肩膀上的衣服给刮了下来,并且在皮肤上落下长长的一道血痕,像是动物的爪印,直接将表面的皮肤给勾了下来。

那人的脸色一白,随后看向白羽岚,眼中像是窜出来一簇篝火,大吼一声“你等着!”

说罢,便破门逃出。

白羽岚正要去追,却被身后人抓住了,她挣开四周转了一圈,却没发现那人踪迹,于是灰心丧气地转身打算离开。

“多谢公子。”她忽然听到一个黏-腻的声音唤她,道“若不是公子这次出手相助,恐怕妾身就要葬身在那人手中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摆摆手道“并非是我想救你,只是必须救你罢了。”

关键是方才她竟然还将她给拽住了,否则她现在指不定能够追到那个嫌疑人!不会像是现在这样半途而废!

因此,白羽岚看她的时候,也觉得有几分心烦。

“公子似乎对奴家很是不满,奴家方才并非是故意抓住公子,打扰了公子的办案流程,想必公子是这次的使臣一案的捕头吧,在追查此事?”她委屈道“方才那人其实进屋的时候,就在这里放下了迷香,我也是方才才闻到些许味道,有些乏力。”

“如果公子方才直接追出去,恐怕在追到他的时候,会被那个人反杀的。”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似乎的确是感受到一种乏力,但她只觉得是自己太久没用武功,没想到他进来的时候,就在用这种迷香。

她赶紧调理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的确,体内是有一种状似迷药的慢性毒在体内蔓延,如果现在不克制,又非得发功,到时候定然会影响到自己的全身状态。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觉得有几分细思极恐。

“多谢你了。”白羽岚蹙眉道“只是你开始发现就有迷香,怎么不想着直接

逃走和反抗,刚才打斗的时候,也并未告知我?”

女人寻了个茶桌边坐下,轻声道“我嗅觉灵敏,但此香的味道和花楼里的味道太过相似,因此我最开始并没反应过来,适才你们打斗一会儿后,才发现的不对劲儿。”

在看见白羽岚怀疑的眼神之后,又连忙解释道“我们这儿有些白嫖和采花大盗也很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去那些清白姑娘家,但是也会来我们这花楼,只不过像是我们遇难,也很难报官的,报官也没人处理,只会说我们自己没协商好。”

说着,女人有几分黯然道“所以我很清楚迷药是怎么一回事,我自己也曾经遇到过。”

白羽岚坐在小榻上,闭目调养几分体内的气,引导疏通以后,便服下了聂青和给的药丸,对付这些江湖之上的普通小计俩还是不错的。

“你这里是干什么了!怎么会将这里打斗成这样子的!公子,我们这里损坏了这么多东西,你可是要赔钱的!看公子穿着打扮不俗,想必不会赖账吧!”一个微胖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突然小跑着过来,大喊道。

“你看这上面,才装好的房梁也叫你给弄毁了,这屏风还是我费了大气力才让工匠早日完工的,还有这榻,这椅子,这桌子!”老鸨气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白羽岚这才有了空闲看这四周的摆设,的确是一片狼藉,甚至惨不忍睹,甚至连玉和玛瑙都碎了一地。

这报官的女人,好歹也是个过气花魁,招揽的恩客不少,房间布置自然也不会太差,像是现在这么多的投资,都给毁坏成这般模样,挂着的帘子都直接给扯下来,还被她鞭子上的倒钩拉出来一条长长的缝和洞。

白羽岚捂脸,叹气道“现在我身上没钱,你去找衙门,那里会赔给你的。”

她一个人出来,身上就带了点碎银子,哪够赔的?

老鸨一听,却是比之前还要生气和亢奋了,怒吼道“没钱你还来青楼?还喝花酒?难道是来骗钱骗人的?看你个小愣头青长得倒是还有几分秀气,靠着皮囊来骗女人钱的么?找官府难道就要给老娘赔钱了?这些东西将你卖了你都赔不起!”

说着,他朝着白羽岚步步逼近,指着鼻子骂道“拿不出来钱,就让你以身抵债,拉出去卖到小倌馆,还能卖个价钱!”

“妈妈,这不是他的错,之前有个人想要杀我,这位大侠前来救我的,这里毁坏的,也不是大侠导致的”

还没等到她劝解完,老鸨已经叫着一群彪形大汉赶来,围在白羽岚的身边,打算将她捉住。

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下拉了下去,警告道“我奉劝你,还是现在收手一下,否则等会儿,我可不会顾及你这里再毁

坏些什么东西。”

老鸨哈哈笑了两声,道“去将这毛头小子给我捉住!老娘看你口气还不小!等到你落到老娘手里面,有你好看的!”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顿觉这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那些彪形大汉的确是高了她一个个头,长得也是凶神恶煞的,不知道平常是如何被用来管教这些刚被卖进来的小姑娘的。

白羽岚抽出鞭子,一个接一个大汉冲着她扑过来的同时,也一个接一个地直接在她眼前倒下去,与此同时,白羽岚一脚直接踹飞一个从二楼的栏杆滚到了一楼的地上。

这些人倒是很经摔,即便是这样了,还是没能让他们落下个重伤,反倒是积攒了怒气值,纷纷朝着白羽岚扑过来。

白羽岚并未对他们下死手,虽然每一鞭子几乎都落在他们身上,但是并未直冲脑门。

半柱香之后,所有大汉全部都从这个房间被踢了出去,倒在栏杆上的,落在一楼的桌子上的,还有倒在墙角晕了的,以及一堆躺在二楼的走廊上的。

老鸨吓得脸色都变白了,看着白羽岚赶紧往后退,支支吾吾道“你,你你不要过来啊!京城可是天子脚下,你敢在天子脚下知法犯法么?你这样做,到时候你会被官府抓的!是有王法的!”

白羽岚冷笑道“你刚才怎么不说有王法?就你这一堆人,想要将我卖到小倌馆去,这不是你说的么?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更何况,就算是你告到官府,我照样是占理的一方!”

眼见着白羽岚这般气愤,那老鸨吓得往后倒退的直接从二楼的楼梯口摔了下去。

听见她的惨叫声,白羽岚不悦地皱了皱眉,随后便要离开,又听到那个女人十分感激道“对不住了大侠,之前妈妈可能是不知道”

“你不必说了,那个人现在可能还躲在这里什么地方,不过短时间应该没办法出现来杀你,你还是自己小心为妙,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白羽岚便不见了踪影。

女子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看着白羽岚离开的地方,沉默良久。

白羽岚回到衙门的时候,才去换洗了一番,这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冤报案,正好是那个老鸨,说是自己的店被人砸了,损失惨重,现在人还跑了,让官府抓到这个恶霸赔钱。

白羽岚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袍,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了个斗笠,站在官府门前,抄手在胸前,挑眉道“这老鸨,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就算是这个样子了,还想着恶人先告状啊,这我要是恶人,她现在是连告状的机会都没了。”

琼玉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可能是仗着你善良,没将她那些手下打的个非死即残。



“你什么时候清楚的?”白羽岚挑眉道“之前那个男人是真的出现了,不过他似乎会很多面,那女人似乎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没认出来,我想,可能和之前在牢房里见我的人,是认识的,或者说是,一个人?”

“你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你在那花楼里的英勇事迹,不用她来报官,之前凌锦的手下,已经来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衙门里的人,目前已经开始帮你善后了,不会让你出面的。”

“方才你说的也很有可能,之前你走之后,有人提到过他曾经去过巷子,是在仵作判定使臣死亡时间左右,但是那会儿他并未发现有任何使臣的尸体。”琼名认真道。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一章 现在就该赔钱

白羽岚瞬间愣住,诧异道“怎么会?可是墙上的确是溅有血迹,分明是在杀人的时候,从脖颈上,直接喷发而出的,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了?”

琼名微微垂眸,思索道“那只是我们的猜测,这种喷溅状的血,有没有可能,是别人伪造的?或者说,当时天太黑,上面的血迹还没被人瞧见,但是人已经死了,凶手等到目击者离开的时候,再将死者拖回来,放在第一现场,营造一个时间错乱的关系?”

“人血和其他的血,必然是有所不同的,我去叫仵作,看能不能查验这血迹是人血还是其他。”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

“你暂且先去盯着这里的情况,还有让凌锦的属下,去派人将那个青楼女子保护起来。”

“嗯。”琼名温声道,便目送白羽岚离开。

这件事,似乎开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起来,按照她之前所猜想的,使臣虽然来徽朝,但是根本是不怀好意的,他们虽然看似是几国和平使者,实际上却是在摸清虚实,并且挑起两国争端。

若是之前第一个人死的时候,她的确是怀疑过使臣的内部,或者是徽朝里有奸细,特意杀了使臣,影响两国交好,或是自杀无解。

但是第二个人死的时候,她便觉得很是不对劲儿,这背后似乎有人推动似的,甚至此人还想对付她!

她叩了叩仵作的门口,那仵作很快就出来了,手上还有没忙完的活儿,白羽岚透过这破旧的窗棂看去,上面摆放着的,似乎是一个人的躯体,被截的四分五裂的那种,上面虚虚盖着一层白布。

“大人怎么会想到来停尸房?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晦气得很。”仵作摘了沾满血的手套,又转身进屋背上了工具。

白羽岚这才跟着进屋,扫了一眼那残缺的尸体,眉心微蹙,道“这尸体,是那个胡人的尸体?”

最近没发生什么大案子,想必应该无误。

“是,老朽已经看过很多次了,我在京城跟着大人破了好多个案子了,但是被切割的这样整齐的尸体还是第一次看见,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强,杀了人之后还能够漫不经心地分割尸体,像是在做一门艺术。”老头忽然转过头来,冲着白羽岚笑眯眯道。

他脸上的褶子很多,笑起来越发皱巴巴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他这样的身份,本来白羽岚应该是要感到害怕的,但是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反而觉得这老人格外地亲切。

她瞧了一眼这桌上摆放着的器具,随后稍稍动了一下仵作用的尖刀,拧眉道“能够切割的这么好,想必很精通人的身体吧,如此整齐,可见刀也足够锋利,力道也很大,武功想必很高强。”

仵作开始笑了一声,道

“公子真是好眼力,不过老朽今日也听说过关于案件的进展了,据说这里,并非是案件第一发生地,所以公子才会想让老朽前来查探一番此事的真实性。”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旋即笑了一下,道“你说的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可以大概得知那个犯案凶手的大致长相身高,能够画出来一个大致肖像么?”

见仵作有几分奇怪,她解释道“前段时间,曾经有个人想要杀我,后来被我识破,但是此人出现过好几次,每次都以不同的面貌出现,如果能够画出犯案凶手的大致画像,以及判断一下身高体重,我想,应该会更加容易得知那个人是不是凶手。”

“老朽会试试的。”

仵作收拾好东西之后,这就跟白羽岚启程去现场了。【!…abc小说网!…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由于那条巷子本就偏僻,现在又被官差们包围了起来,现场并未被怎么破坏,保存的很完好。

白羽岚往四周扫了一眼,便瞧见那喷溅在墙上的鲜血,由于时间的关系,大片已经变成微微偏褐的颜色。

她正想要伸手去抹一下那血迹,却被仵作制止了,后者戴上手套之后,开始用很小的一根铁丝挑了一部分出来,随后放进一个小铁皮盒子里。

白羽岚又扫视了一圈儿,墙头的青苔和沾着的一些土,十分松软,但是有一些印子,像是有人从这上面翻下来过似的。

她赶紧唤了一声仵作,道“你来看看这里的青苔,像是被人踩过,凶手难道是从那边翻过来的?”

说着,还不待身后人的阻拦,白羽岚便跃起,直接跳到围墙上,这是一户人家的宅院墙头,不过靠着这一片儿的地方,应该是荒废了,因为这里人生活的痕迹很少。

墙后,不出所料的,竟然也有血痕,虽然印子和血迹很浅很淡,但是就像是被蹭了一下似的,沾了点。

白羽岚回头,冲仵作道“你来看看,这墙后也有血迹,想必凶手的确是从那边绕过来,然后拖着尸体开始往这边拖的,这时候估计人就已经死了。”

这和他们之前的猜测,简直是完全一样。

白羽岚有几分心惊,官差们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们的队长也直接跃上墙头,翻了过去,扫了一眼这上面沾着的点点血迹,脸色猛地一下便拉了下去。

“这,没想到这位公子着实高见,之前我们也的确是没想到这个伪造的假现场,想必是凶手走的时候,太过着急,所以才会在这里留下痕迹。”官差皱眉道。

这就吩咐自己身边人赶紧将这件事处理下去,并且禀告给上方。

几人回去之后,也都有很大收获,尤其是白羽岚,她一直在思考着这个凶手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杀了人再来伪造一遍现场,掩

盖自己杀人的秘密?但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凶手,他似乎并不害怕有人会找到他,也不担心官府的问题。

回了官衙之后,仵作已经去给上头报这次的事情了,而白羽岚走在路上,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琼玉看见她站在衙门口边靠着,一副走神的模样,大步上前,喊了她几声,都没有听见她的回答。

这才直接拍了一下白羽岚,询问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喊你几声都不应。”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身体都紧绷起来,就差下一刻就要反击,一看是琼玉,这才又放松下来,蹙眉道“你怎么突然来找我,不是让你去派个人看着那个青楼女,还有那个正在找我闹事儿的老鸨么?”

“现在那那个老鸨走了?我看她今日里就是想要来找官衙里赔偿的,这般不依不挠的趋势,想必是讨不到好处不会走的。”白羽岚耸耸肩。

“之前人在衙门里大哭,控诉你的罪状,要求衙门按照你说的话赔偿,只不过被人控制起来了,不过在场的百姓倒是挺多的,所以知道这事儿的人也不少,还是要秉公处理的,否则衙门都没有了公信力。”琼玉解释道。

“你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还好,之前我的猜想的确是正确的,这里的确不是第一案发地,那个乞丐的证词也不是说谎,只不过仵作那边现在还在验血,如果都是人血的话,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个人了。”白羽岚蹙眉道。

她甚至有几次怀疑过这个阴谋论,譬如说是央国那边的人在捣鬼,故意将使臣杀了什么的。

“现在这个凶手还在背后盯着我,他甚至对我的行踪很是了解。”白羽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而且,也并非是简单的两国之争,这个人似乎还想要我的命,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说着,白羽岚又长叹一声。

如今或许用她来作为一个诱饵,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个人应该还可能会上钩。

她委婉地和琼玉提了一下意见,但是后者的情绪似乎很是激动,非常强烈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怒道“不行!”

“你怎么能够拿自己的性命开这个玩笑?如果到时候凶手真的得逞了怎么办?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更何况那个凶手的武功上乘,万一你斗不过呢?”

琼玉这般强烈的反应倒是在白羽岚的意料之中,他要是能够答应让她去做这种很危险的事,恐怕他就不是琼玉了,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如果她不去的话,那还有什么办法引出凶手啊?

“就是他,就是他!今天就是这个小子将我的店给砸了的,还打伤了我好多人,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草民做主啊!”不知何时,一个很是尖锐的声音,忽然出现在

白羽岚的耳畔。

她转眼一瞧过去,竟然就是那个老鸨!

白羽岚眯了眯眼,神色有几分不悦,道“难道不是你先对我动手的么?我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你养着那么多彪形大汉,不知道是欺男霸女多久了,怎么还有这勇气恶人先告状?”

面对白羽岚的质问,那个女人显然有几分信心不足,却昂着头,妄图用大嗓门儿掩盖自己内心的怯弱。

“我告诉你!现在就是你打伤了我的人,毁坏了我的店,现在就该赔钱!”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二章 似乎也情有可原

白羽岚几乎快要被这个女人的厚颜无耻个气笑了,她勾了勾唇,嗤笑道“不过是一个作恶多端的青楼老鸨罢了,怎么?难道我伸张正义,我还是违法的了?”

“要不要直接让这里的官员,查一查,你那里是流入了多少的拐卖人口?自己做着不正当生意,就不要在这里振振有词,上午的时候,让你还能够得到些赔钱,你动手的时候,就没了,说什么也是一分钱不会赔。”

白羽岚现在硬了声气,让这个女人越发觉得这个骨头难啃,照理说,一般到了这个程度,如果是真的拿不到钱,想必也该知趣地离开了,但是这个老鸨倒是不同凡响,反而是和白羽岚杠上了。

她甚至猛地一下直接往地上一坐,开始大哭大闹道“草民的命好苦啊,这不知道是冲撞了哪一家的金贵公子,现在草民的财产损失这么大,人也伤的伤,连个医药费都没有,这刚修好的店,也被人给弄坏了,草民可怎么活啊!”

“这里的官员受贿赂,不愿意让草民说出真相,甚至逼迫草民离开公堂,草民的命,真是好苦啊!”

她说的一声比一声还要哀哀戚戚,让一些围观的人心中觉得是泼妇的同时,不免也觉得有几分同情。

琼玉在一边看戏,随后轻笑了一声,在白羽岚耳边轻声道“看来,你现在是遇到碰瓷儿的了,这女人可真是不简单,什么面子里子都是不要的了,直接在你跟前咬着你不放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随后嗤笑道“随便她,难不成她说个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她心下一冷,深呼吸道“现在去和这里的衙门说一声,将这个女人早一点给处理了,现在这使臣的死,还没怎么处理好,难道还要来弄她这一档子事儿。”

再说了,这个老鸨里面拐卖的小女孩儿那还真是不在少数,没给她窝点端了就是好的了,还能够在这里嚎叫,那些大汉养着是为了干什么的?难道大家心中还没个明白数?

这大门口闹成这个样子,里头的官员都坐不住了。

白羽岚正要往里面走,那老鸨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似乎是想要抓住她,不让她走,但是还没近身,就直接给身边的琼玉给一脚踹开了。

别看他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这一脚下去,可是踹的狠,让人直接飞出去好几米,摔得两眼冒星星。

但是就这样,那个老鸨还是不依不挠,甚至还要跟在白羽岚身后,一边走一边骂一边哭。

就这么三人直接再次进了公堂。

不过那女人似乎有些对琼玉发憷,毕竟方才实打实地挨了那么一下,想必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因此,她虽然一边闹,一边哭,但是隔两人倒是挺远的。

“青天大老爷,【~abc小说网…最快更新】

就是这个男人,将草民的店给砸了,草民看他穿的贵气,想必也算是哪个达官贵人,本来是不敢前来告状,但是草民那些被打伤的手下,如果没有钱医治的话,恐怕很难熬下去,况且草民也没钱重建”

这老鸨将她的罪名倒是数的一条一条的,听着着实觉得凄惨,然而白羽岚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

看着一边站的直直的白羽岚,以及白羽岚身边站着的另外一个芝兰玉树般的贵公子,就算是这官老爷,也是不好判案的,毕竟这位公子,那可是由最上面的皇上身边的红人,凌锦大人,都特意吩咐人来让人将这位公子照顾好,万万不可有任何事。

既然是连那位大人都如此看重,他不过是一个小官,怎么敢得罪这上面的一圈人?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为难道“你口口声声说是这位公子毁坏了你的财产,但是我看到的那些证人,都说是因为你先对这位公子动手的?难道你不对他下手,这位公子会平白将你的青楼给砸了么?”

那老鸨哭诉道“大人,您可不能够因为这位公子的权势,就让草民得不到半点赔偿啊,草民只是因为想要得到一点赔偿的医药费,也不是什么大罪,即便草民只是经营了一个青楼,也不能够因为这地方,就对草民产生偏见吧?”

这个人还真是敢说?白羽岚忽然在心中笑了一声,这里的人,谁不怕官,即便是为自己伸张所谓的公平,也不会将这个判定决策的官员给得罪了,这下倒好,她难道是要将这位给得罪了么?

“信口胡说!本官断案向来是很清明的,根本就不会徇私舞弊,就算是你只是一个青楼的老鸨,本官也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去冤枉你!但是你反倒是添油加醋,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如果你还在公堂上闹,那么本官只能够让人将你关押起来!”

官员坐在堂上,似乎已经是大怒的状态了,白羽岚不由得低笑一声。

她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这个女人还能够在官衙上闹得这么厉害,除了她自个儿胆大妄为的缘故,想必还有别的原因,尤其是现在能够指着官员哭诉,想必这两者之间,也是有点关系的。

为此,一直沉默着的白羽岚倒是开口说话了“你不必在这里对我过多指责,就算是你和现在的官衙里的老爷是有什么关系,也没法改变你现在的处境,即便是你青楼的姑娘能够和多少达官显贵搅和在一起,今日你也不会胜诉。”

“今日发生的事情,只要是在青楼里面的人,都会知道经过,随便抓一个证人将证词说上一遍,我想,你现在就没时间在这里哭闹了。”

白羽岚最后这淡淡的一句话,倒是将几个人都炸的一阵醍醐灌顶。

那老鸨愣了一瞬,随后像是想要哭诉,又不打算开口似的,犹豫之间,官员已经发话了“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本官从未和任何人有过什么不正当的私交,之所以让你在这里闹到这么久,不过是因为本官一直在倾听百姓的意见!”

“来人,轰下去!”

那女人看了白羽岚一眼,随后又看了那官员一眼,像是被什么猜测吓到了似的,半天在自己的走神之中,就这么被带了出去。

那女人一离开后,白羽岚随意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走过来一脸沉闷的官员,不由得挑眉道“怎么?大人这是要和我说什么?”

那官员犹豫道“卑职绝对没有和那个老鸨有任何关系,还请大人明察,今日此举,的确不是因为有私交才拖到这么久,让大人受委屈了,是卑职的不对!”

说着,像是想要跪下去似的,白羽岚猛地一下拽住他,笑着道“不必下跪了,你这把年纪,我自然是受不起的,我并不习惯别人冲我下跪。”

即便是在宫中,那么多人冲她下跪过,似乎她本来就应该受到万人朝拜,但是直到如今,也没有习惯过。

官员心中忐忑,头上都在冒冷汗,像是明白自己差点就得罪了这么一个大人物似的。

琼名在一边补充道“只要你将使臣这个案子查好了,弄明白了,我想,不管是你这里出了什么事,她都不会有多介意的。”

“是。”白羽岚微微笑着道“并且,我知道你能够处理好此事,也并非是什么收受贿赂的官员,我知道你是一个清白甚至勤俭的官员,所以才会放心让这个案子落在你的手上,我相信凌锦的眼光。”

那官员一愣,心中一震,果然自己猜的没错,这个人,是还要在凌锦大人之上的,而凌锦大人,那可是一个只有皇上在他之上的人,那这个公子,究竟是何人?

“卑职定当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猛地振奋了一下,大声道。

白羽岚摆摆手道“这一套,就给我免了吧,今日我发现一个新的线索,你记得让你的主簿将这些全部给记载进去,最后能给我理个线索就好。”

白羽岚这就将自己今日发现的所有线索通通都告知,这才喝了一口茶,润了下嗓子,叮嘱道“记得一定要保护好那个青楼女子。”

“今日我发现那个女人的确是很有底气的样子,我猜测过几个可能,一来是和你有染,不过这个被排除了,二来么?”

白羽岚噙着一抹笑,道“你老实回答我,这个女人手下的姑娘们,是不是和城中的权贵有什么交集,所以能够让那些权贵捎带一下,顺便对你也有压制?”

说起来,如果是被什么权贵压制的话,的确是

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这官员要是之前没解释,似乎也情有可原。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道“怎么?回答一下我?”

那官员的脸色真是变化多端,最后终归是化作了一抹尴尬,笑着道“还真是被您猜中了,这个女人手下的确是有很多京城中的名伶,她们自然是勾搭上一些达官显贵,卑职身份低微,大多数时候都是能避则避,不想和这些牵连到一起,但是卑职从未纵容过她们。”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三章 的确相似

白羽岚轻轻勾了勾嘴角,状似对此事并不感兴趣似的。

“这些,我并不关心,只要你将这件事处理好就行,另外,使臣一案那里,记得处理好,我不喜欢没有能力的人。”

话放到这里,那官员心中自然是有几分怵她的,便垂头,恭送她道“公子慢走。”

白羽岚说罢,这才转身离开,琼玉走在她身边,走到繁华的街道上,道“你来之前,已经将这个官员的情况都调查的这么清楚了?”

“不过是那边有人在帮我罢了,提前就给我准备了一堆资料,我闲着没事干,便看完了。”

“白公子,白公子!”身后忽然有人在唤她,一声比一声更高。

白羽岚这才有了几分兴致转过身去。

周围隔着汹涌的人群,那人费尽地追上她,这才气喘吁吁道“上面那位说,让您先不要再调查此事了,先回到宫里,再等后续”

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打断他,道“这如何可能?难道你要让我调查到一半儿的进展,重新归于零么?他就那么能够只手遮天?连这都要管?我不同意!”

叶铭庭知道她调查这些事,定然是会插手的,她虽然早知道,可心中还是不悦。

白羽岚说罢,这就直接往前走了去,也不管身后人,那人便一直追着她的步伐,一直往前走,一边跟紧,一边劝说道“大人也是为了您的安全考虑,现在这个凶手穷凶极恶的,据说公子都几次遇害了,这凶手显然也很针对公子您,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

“你不必再和我说这件事,再怎么劝说,都没有用,我就是不会答应的。”白羽岚瞪了他一眼,气闷道“我知道自己怎么保护自己,否则这几次就不会从虎口逃生了,要是一直被关着,我看才有事!”

“前几天那人不是还潜入天牢里面想要刺杀我么?既然他无孔不入,那不如就乘胜追击!你去和他说,我就是这么回答的!”

白羽岚话音一落,一个转身,人便没了个影儿。

只留下这来派信的人,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这去也不是,留更不是,他夹在主子和夫人面前,真是难做人!怪不得这差事没人来做!

最后,使者还是惨兮兮地回了宫,和叶铭庭将白羽岚的原话道出,纠结道“皇上,娘娘的确是不愿意就此收手,卑职已经劝说过很多遍,但是娘娘让卑职将这句话告知皇上。”

“下去吧。”叶铭庭像是有几分烦闷道,转瞬就招招手,唤自己身边的暗卫道“十二,你出来。”

“皇上有何吩咐?”十二默默出现在烛光之下。

“你去白羽岚身边保护她,切记不能够让她有任何闪失,否则,朕为你是问!”叶铭

庭蹙眉道“现在那个在暗中的人,还没揪出来,但是不除掉就是祸患,势必会威胁到夫人的安全。”

“卑职知道了。”十二拱手道。

他正想要退下去,叶铭庭却忽然叫住他,道“现在你是侍卫统领,和夫人的关系也不错,看你刚才,似乎是有什么想要和朕说的?”

十二愣了一下,随后讪讪笑了一下,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知道娘娘的这个个性,就是这样的,如果陛下非得去强制娘娘不要去做这件事,可能还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娘娘其实已经非常不错了,我想,她应该是希望陛下能够同意的,能够认可她。”

顿了顿,十二叹气道“可是现在皇上似乎已经默认了,虽然嘴上不答应,却已经派我去保护娘娘,支持娘娘所做的事,所以觉得自己是多嘴了。”

叶铭庭咳嗽一声,忽然勾了勾嘴角,道“你下去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方才听到十二说的那番话,略有触动,白羽岚现在就是想要知道所有的事情,不希望他瞒着她吧。

可是现在,他似乎还不能够完全做到这一点。

白羽岚独自离开之后,前面的一条街岔路口,竟然堵了起来,所有人都围在中间,像是在看什么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能够让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里?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白羽岚心中有几分诧异,好奇心驱使她也挤进了人群,看着她的面前,竟然是一群被上过枷锁的人,这些人像是牲畜似的,被关在笼子里面,看着格外可怜。

那些商贩便站在他们之上,像是在吆喝将手中的这些奴隶给贩卖了。

“我们这里的,都是一些上等品质的奴隶,当初从西域那边搜刮过来的,不是一些以前的少爷和小姐,就是什么大官的后人,这长相和身段也是一等一的,这价钱自然是看品级。”

“来看看吧,保准你们买一个不后悔,青楼红苑都要少去几次。”那人继续喊道。

白羽岚大致扫了一眼,他说的有几条倒是一点都不错,这被关在笼子里面的人,模样的确是生的俊,不论男女。

白羽岚心中忽然生出几分气闷来,站出来道“你这是什么不合法的渠道拐卖来的人口?若真是的罪臣之后,又怎么会被弄到你的手里?那些人可都是被朝廷弄去发配了?要是抓到拐卖人口的罪名,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被你牵连到牢狱里面去坐几年。”

她一席话,周围好几个人都听见了,登时也犹豫起来。

那商户也显然激动起来,大声道“你这个人,可不要坏了我的生意,我这里的都是正规的奴隶,哪里来的拐卖人口?朝廷之上的人,那的确是被官员们发配到什么寸草不生的地方,但是

我这里的,多半都是一些外籍和西域那边来的。”

“他们本来就没几个钱,自然是卖身为奴了,我难道让他们活到这把岁数,还不能够赚个小钱么?”商户气闷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白羽岚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随后也想到这个可能。

不免对这些人很是同情。

“这位公子看起来穿的很是贵气,想必也是什么不差钱的富家公子,要是你同情他们,大可现在直接将他们买回去,反正我这个做生意的,只要你付钱,我可不会特意去虐待人,我这是明明白白的生意!”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最后没再说话,反而是观察起来那些笼子里的人。

这个时代,据说边疆又乱起来了,几个国家之间蠢蠢欲动,那么多人吃不饱饭,连带着原本还是什么官家子女和大户人家,都遭了殃。

他说的不错,这些人,看模样也不像是什么一般般的农家出身,否则怎么会在落难之后,还都长得这么水灵灵的。

即便是在京城之中,那些吃不饱饭,养不起孩子的人,也会将自己的孩子卖到红楼楚馆之中,更何况是这些流离失所的人。

这其中更有几个纨绔子弟,看模样还算是长得清秀,一个劲儿地往前看。

像是对笼子里关着的人,很是感兴趣。

那人看了一圈儿,忽然指着其中的一个,被杂乱你的头发遮住大半面孔的女人,大声道“将她拉出来,我要看看。”

白羽岚的视线自然也被那个女人给吸引过去了,这个女人,论模样,的确算是十分俊俏的,看着尤为可人。

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衣衫褴褛,头发蓬松凌乱,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白羽岚看着那个商户像是赶畜生似的,将人从笼子里弄出来,随后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头发扒开,道“您看看,这模样生的,可是连这里的好多花楼里的花魁都怕是比不上吧。”

说着,他笑着道“不过这个女人,可是我这里少见的货色,要是要这个,恐怕您得多掏腰包了。”

“本大爷钱有的是,就怕你这个人不干净!”那纨绔子弟大声道“这女人,之前是没什么疾病吧?是什么地方的人?”

“她是西域来的,本来是奔亲的,结果这里战乱,那大户人家也没靠上,后来被我捡了回来,这身子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两人说了许多,白羽岚听着却是觉得很是刺耳,这个人还是人么?现在就像是牲畜一样被挑挑拣拣?

“不准你带走我姐姐!”一个很小的声音忽然从笼子里传出来,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一眼看过去,正是一个小孩子,眉眼已经长开的差不多了,看着很是精致。

与眼前的这个被挑

拣的女子,的确相似。

“你们不要动我姐姐!”那少年继续愤怒道“我和你拼了!”

说着,少年拽着那笼子,开始拼命地晃动。

那商户心中烦闷,拿了个棍子,直接一棒子打在少年握在牢笼杆子上的手,大声道“要不是看你这张脸,老子揍死你!要不是我,你能够活到这里来?”

纨绔子弟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少年了,看过去,这少年的模样的确是俊的出奇了,甚至比他的姐姐,还要长的精致几分,的确是罕见的美,混杂着西域和东方的美感。

“这个孩子,我要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四章 的确是太过大意了

“不,你不要带走我弟弟,让他留下,带我一人走!”本来一直不出声的女人,忽然开口哀求道。

“既然如此,你们两个我都带走了,还没试过龙凤双飞呢!”男人大笑道。

不知为何,白羽岚忽然觉得有一种反胃般的恶心,她蹙眉看过去,道“这两个人多少钱?”

“至少得这个数!”那商户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字,道“用黄金的。”

白羽岚挑眉道“人我带走了!还有这里的其余人,全部给我放了,会给你支付其他人的赎金。”

“诶哟,没想到还碰上您这么大一金主,看来他们真的是好运气!”那商户眼睛都要笑开花了。

这一次性将所有人都卖光,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你们不必担心,被我买下来之后,毕生打工还给我就行,在我的店里做工,小费也少不了你们的。”白羽岚冷声道。

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全部兴奋起来,一个个的,几乎快要将笼子掀开。

就连之前的那个少年,也有几分诧异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像是被什么震惊了似的。

之所以白羽岚能够下这么一个决定,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有底气,她本来自己的金库就已经有不少钱,更何况,现在琼名也出现了,缓解了她现在身上没带钱的尴尬。

她的确是瞧见琼名后,才直接做出这么个决策的。

“先给你支付定金,其余的,来靖安侯府的旧址拿。”白羽岚扫了一眼这圈人,又警告那个商户,道“如果你不能够如期前来,或者是将这些人都直接卖到别人那处,你就等着官府找你的麻烦吧。”

那商户已听见靖安侯府的旧址时,就已经震惊了,这京城之人,谁不知道,靖安侯府就是当今皇上曾经居住的地方,能够让人到那里拿钱?这位公子是个什么来头?

可在场的蠢货倒还是有的,那纨绔子弟刚刚搬到京城,哪里知道这个源头,看见白羽岚抢了他的人,呵斥道“你凭什么将这些人直接带走?”

“这是我刚才先要的人,你是后来的!这人,我要带走!”他固执道。

白羽岚忽然觉得这人还真是傻得可爱,也想到了可能他的确是新来的,并不知道靖安侯府是之前皇帝潜龙之时的住宅。

她似笑非笑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什么真不知假不知?别在这里给我故弄玄虚!这人,我要了!将他们给我弄出来,我要带走!”

这人倒是执拗的可怕,白羽岚在心中轻轻嗤笑。

似乎是看出她这般不屑的模样,那人登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屈辱似的,猛地一下向白羽岚扑过来,就要对她动手。

白羽岚一个侧身,躲开了,那人便又是一袭,仗着自己

是个男人,拥有一身蛮力,便开始和白羽岚争斗。

但是屡次扑空,在一群看热闹的人眼中,自然是闹了个笑话。

男人脸色难看,索性抛开所有的招式,直接从袖中摸出来一把刀,正要趁白羽岚不防,一刀刺过去,殊不知,就在此时,一个横空而来的暗器,猛地一下挥来,打掉了男人手中的刀,冷笑着道“这京城之中,竟然还有人,能够动本王的人。”

本王?白羽岚心中诧异,转过身,看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长袍,一双邪魅的眼睛此时像是美人蛇在吐出蛇信子。

竟然是南安王!他怎么会在这里?

白羽岚心中疑惑重重,更何况,这人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的?突然会想到来帮助她?她怎么想,都觉得他没安好心

李南安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态度,从马上跳下来,手背在背后,一脚将那个男人踹的几米远。

他嗤笑道“看你这作风,应该不是什么一直住在京城里的人吧?这才刚搬入京城,是哪一个大臣的儿子,能够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敢在大街上动手伤人了?本王倒是想好好查一下。”

李南安冲她伸出手来,道“你身上可有受伤?”

这种温柔的语气,让人着实不适应,尤其是像白羽岚现在的身份,还和他是死对头。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俨然拒绝了他伸出手的这个动作,咳嗽了两声,蹙眉道“并非如此,我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现在在这里稍稍有一点麻烦,虽然你方才救了我那么一下,但是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就算他不出现,那么简单的招式,她怎么可能躲不过?

不过这李南安神出鬼没的,不知道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琼名此时也大步走过来,将白羽岚护在身后,道“多谢南安王殿下,方才出手的那一下,既然没有别的事,我和白公子就先离开了。”

李南安的眼神颇有几分戏谑,道“怎么?这里的人,不想要救了?”

琼名这才上前,将钱袋子拿出来,从中摸出来一锭金子,道“这是定金,其余的,等会儿去旧址拿。”

“好好好。”商户连忙应声道。

这个买卖的公子,是个大来头啊。

“你们真是有福气,能够跟上这位公子,就算是你们不被卖成奴隶,是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不能够攀得上,真是便宜你们了!”商户嗤笑道。

此时,白羽岚已经被琼名拖拽着走了。

李南安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微微笑了一声,看来,这叶铭庭身边,情敌可不少,这皇后娘娘,身边的护花使者,那还真不是一个两个的,难怪那个神秘人一直动手,迟迟杀

不掉。

李南安站在这里,周围的气压都低了不少,那商户显然对他还是很惧怕的。

“王爷,您,您还有什么吩咐么?”商户哆哆嗦嗦道。

李南安笑了一下,扫了一眼这笼子里的人,道“的确是可人儿,难怪他能够下得了手,将这些人都买下来,自古美人总是有人纵容的。”

他一边玩着他的玉扳指,一边轻轻笑着道。

说实话,这商户见他动作,反倒是打寒颤打得更厉害了。

“给本王瞧瞧,她方才看的究竟是哪几个人?”他吩咐道。

这个人,虽然身处王爷之位,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并非是什么居高不胜寒,反而是给人一种被蛇盯着似的感觉,虽然容貌昳丽,但是却并未让人敢动这份美丽,反而更加令人害怕。

那商户哆哆嗦嗦地将笼子打开,这些人的确是很可怜,除了用笼子将他们关住之外,甚至在他们的脚上上了链子,就是为了不让人能够跑掉,那个少年被商户弄出来的时候,脚上的链子还在响动。

李南安只瞧了一眼,便笑了下,道“的确是个很美丽的壳子,原来她喜欢这样的,难怪对本王没什么好感。”

说着,他将这少年的下巴抬起来,看清他清澈的瞳孔,随后起身,用巾帕擦了擦手,这就起身退了半步,道“的确是漂亮啊。”

他这接二连三的感叹,令几人都心中胆颤。

那少年在之前还能够和那恶霸理论,现在看见这个男人,却失声了,这人给人的感觉着实可怕。

果不出其然,就在一瞬之后,李南安忽然轻飘飘地来了一句“如果能够将这美丽弄残的话,想必会更加美丽的。”

这厢,琼玉带着白羽岚离开了现场,走了许久之后,这才将白羽岚的手放开。

白羽岚很是郁闷,道“方才走的那么急干什么?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就算是想要对我动手,也不会在这种大街上吧,再说,方才那里还沾着那么多人。”

琼玉叹气道“并非如此,而是我总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个神秘人,和李南安也有关系,方才我看到他手上的玉扳指,觉得很是熟悉。”

“带你离开也并非其他,而是他这个人心思深,并且捉摸不透,如果他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将你身份拆穿了怎么办?难道百姓还要知道,你一个皇后,本来是应该进了天牢的,然后又出来,以男装的身份,在民间四处奔跑么?”

琼玉说的不无道理,白羽岚只好点了点头,赞同道“可是方才李南安出现的着实奇怪,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是骑马出现的。”

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么?

“还有,你方才和商户对话的时候,也非常不妥。”琼玉有

几分生气道“你让他去靖安侯府的旧址拿钱,但是那里谁人不知道,是皇上潜龙之时,这不是暴露你的身份非同一般么?这宫里都没几个人敢这么说,让他去皇上潜龙之时的住宅,堂堂皇皇拿钱。”

是只有主人的行为,才可以这样。

那宅邸的主人,可不就是只有两个么?

白羽岚立刻懂了他话中之意,连忙道歉道“是我之前脑子抽了,没有想明白!”

白羽岚捂脸,道“这的确是太过大意了!下次我定然会注意的!”

“还有,李南安现在的注意力,无缘无故出现在你身上,你小心一点!”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五章 真的不打算走么

白羽岚愣了半晌,随后轻笑一声,道“你多虑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保护自己,我会注意的。”

“至少在我不是李南安的对手之前,不会那么莽撞的。”她补充一句。

然而白羽岚的保证,总是没什么效果,譬如说上次自己一人单独赴宴,后来又去了李南安的卧室,如果那会儿李南安就想要对她动手,她现在几乎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这次街边闹的事情还颇有些大,三方都得知了这条消息,就连叶铭庭这边,也被属下报上来白羽岚此举。

对此,他很是头疼,关又关不住,说也不会听

他按了按太阳穴,蹙眉道“不是让你们跟紧一点夫人,不要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么?”

“夫人这次并未遇到生命危险,后面南安王出现,还帮了夫人一把,所以我们也不好出现。”

好歹他们一群人也只是暗卫,怎么可能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

“南安王?他做什么?”

“那个恶霸和夫人打起来了,见夫人功夫比他高出很多,所以便开始耍阴招,用刀的时候,被南安王截了下来。”

叶铭庭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怒斥道“竟然还能够发生这种事!去将这个人的背景查清楚,朕要亲自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升迁上来的,着重处罚!”

“是。”那个暗卫说到这儿,便要退下去。

叶铭庭忽然又唤他一声“等等。”

“你去查查南安王今日里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是去了什么地方?”

“是。”

叶铭庭研墨的手,忽然顿了顿,脸色难看,李南安最近的动向很奇怪,真不知是在隐瞒着自己真实的目的,还是知道有人在监视着他,所以现在这是特意在做戏给他看。

白羽岚回到当初的宅邸时,颇有几分感慨,这里似乎什么都没变,似乎又什么都变了。

但是叶铭庭将这些旧物都保管的十分好,甚至没有一点陈旧和损坏的痕迹。

她从前喜欢赏花观物,接人待客的地方,连一把椅子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过。

“看来,叶铭庭在这件事上,倒是做的挺不错的,将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你们还能够时不时来这里怀旧一次。”琼玉在她身后跟了进来。

从前的一部分奴仆,依旧留在这里,并未跟进宫。

看见她出现,十分欣喜,一个小丫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笑着道“夫人,您回来了,需要奴婢去给您烹一盏茶么?从前奴婢记得您最是喜欢这种款式的茶了。”【¥abc小说网…免费阅读】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笑着道“去吧。”

那小姑娘这就开心地跑开了。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侍卫的声音,大步上前道“夫人,方才门外有人称要找以

为叫做白公子的人,说是来找您拿钱的。”

白羽岚笑着道“我记得在这里已经是储备了许多不时之需,你让账簿去取一部分给那个商户,让他将人给我送到我的客栈分铺去。”

“是。”

白羽岚这会儿做的这一段事情,的确很是扎眼,毕竟姓白的,还能够送去她名下的铺子,只要是个明白人一想,便能够猜测到这个所谓的白公子,应该是白姑娘。

琼玉到了夜晚的时候,有个人前来找他,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万年不变的温润如玉的神情,忽然有几分匆忙,这就与她匆匆告别。

“我现在身上有些急事,恐怕现在非得离开不可了,你一个人,切忌小心行事,不要再大意了。”

“我会注意的。”白羽岚笑着回应。

他又与白羽岚击掌,这才匆匆离开。

白羽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略有几分诧异,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件急事,才会让这样的一个人,都会急迫成现在这个样子?莫非是关于她那个便宜父亲的事情?

指导次日,琼玉也并未出现在她眼前。

白羽岚琢磨着,她自己一个人,也不大可能会去涉险行动,索性先去了那件客栈的分铺,瞧瞧昨日里安顿下来的孩子。

至于身边还能够留下来一个凌锦走之前派来的人,昂她心中也略微放心一些。

客栈的分铺,位置虽然不及那个位于正中心的酒楼,但是地理位置也算不得差。

昨日那商户送来之后,掌柜的一听,就知道是自家老板亲自点名要的,因此态度很是和蔼,甚至将人直接送进了后面的厢房,让他们先在那里住着,还提供了很不错的饮食。

见到白羽岚一身男装出现,掌柜的也是见怪不怪。

“公子,那些人现在都在后院,不知道公子现在是要去看看么?还是让我直接去安排了。”掌柜的躬身道。

“我先去瞧瞧吧,他们有换洗过么?”她忽然又问了一声。

“之前他们被送来的时候,我看着身上很是脏脏的,也就让人带他们去浴房清洗了一番,这里也正好有一些小厮的衣服,也就分给他们穿了。”

“嗯,好,你先下去吧。”

后院这里,相较于在这京城之中,也算不得是在什么偏远的宅子,但因为这头更加靠近住房区,因此会显得安静许多。

白羽岚进去的时候,里面还很是安静,入目便是一群穿着小厮衣裳的奴隶,他们有一张异域的面孔,因此看着倒是还有几分奇怪。

不过大多数的长相,都十分美貌,即便是穿着这青色的小厮衣裳,也掩盖不住他们的美貌。

白羽岚在人群中只扫了一眼,就看见了那日的男孩子,虽然微微低着头,但是白羽岚却立刻瞧出来

了。

她轻声道“你就是那日,想要保护你姐姐的人吧?”

若非那日这个少年那么激动,甚至弄得一头都是鲜血,或许,她还不会那么容易动容,就这么将所有的人全部救了下来。

毕竟在这个世道上,的确是没什么绝对的公平之类,只有相对的。

他们本来是流离失所,但是这世界上也有太多的人都深陷于此,她若是真的想要全部都帮下来,恐怕也要费很大的力气。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你们都想要留在这里么?”

看着这些人微微有几分警惕的神情,白羽岚心下暗叹,毕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太久了,恐怕现在对陌生人都有些警惕之心。

她微微笑了一下,道“我并非对你们有恶意,将你们买下来,也不是让你们做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说到这儿,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像是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似的。

“所以,如果你们留下来,就会像是那些普通的杂工一样,过着正常人的生活,然后就这么老去,你们可能也不会攀附到什么达官显贵,所以,你们愿意留下来的,就留下来吧,走的人,我也将你们的奴隶契约交给你们。”

说着,她甚至还觉得这些人过分警惕。

她补充道“这可是我少见的好心,如果错过了,到时候就很难再让我大发善心了,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如果要找我,可以去掌柜那里要我的房间号,我会等你们。”

说着,白羽岚便转身离开了。

她走的倒是丝毫不留恋的样子,但是自她进去,一直到现在,这些人,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懊恼,还在想着,她到底还要如何说,如何做?才能够消除这些人心中的疑虑?

她回到自己的天子阁专属房间,往贵妃榻上面一靠,看着这下面人来人往的街道,啜了一口酒,叹声道“没想到,再次回来这坐坐,都已经是这么久之后的事情了。”

一别京城,回来之后,似乎变了许多。

还好自己的员工都是些老实人,将她的银子倒是赚的钵盆体满的。

她在这里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些时辰,也没一个人来找她,难道这都是想要留下来的?还是要离开?

此时,灯火摇曳间,一个容貌昳丽的少年站在一个同样美貌的女子前,蹙眉道“你真的不打算走么?”

女子愣了一下,道“那个公子的确是个好人,否则我们现在就不会这么安稳地站在这里了,更何况,我们的性命也是他救下来的。”

说着,女子忽然声音低下来许多,道“我知道你一心渴望自由,想要离开,想要不受到任何人的桎梏,但是这里是京城,如果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的资本,

像我们这样的,就算是现在离开这一把庇护伞,下一刻,也会被别的人拖走。”

这里两人争吵的很是厉害,但是白羽岚那处却依旧安静,她等了许久,没等到想要前来拿自己卖身契的人,反倒是听见门口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白羽岚自打武功上去了之后,现在这听力自然也是不差,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很容易惊醒,这下眼睛猛地一睁,便转醒过来。

她蹙眉盯着门口,便瞧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像是有人打算轻手轻脚地进来。

这么晚了,到底会是谁想要潜入她的房间?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六章 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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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聚精会神地盯着门口,同时心中早已响起了极其大声的警报。

没想到,现在还能够有人想着要偷袭她!

思及此,白羽岚浑身都紧绷起来,就打算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一举将人给人赃并获。

就在那人慢慢靠上来的时候,白羽岚的眼睛猛地一下睁开,将人的脖颈一下给捏住,随后猛地一个起身,将人给掼倒在地上,整个人压在这人身上。

他的身形似乎还有几分单薄,像是一个少年人。

白羽岚心中暗忖道,一个没什么武功的小毛孩儿,还能够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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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七章 没法支撑多久的

面对白羽岚这声质问,少年显然有几分别扭,很是不情愿的样子,道歉一声“是我的错,刚才什么都没讲清楚,就到你这来责备你。”

他微抿着唇,说话之间,像是觉得自己很委屈似的。

之前潜入房间的少年,更是可怜兮兮的,还抢着认错,道“这件事与他无关,若是要怪,公子就先怪在我身上吧,我的命是公子救下来的,还做出此等下流之事,实在是罪该万死!”

他说着,便直愣愣地跪了下去,带着哭腔,看着十分懊悔又令人同情。

白羽岚难免心下动容,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道“罢了,你们都下去,这件事就当做翻篇了,但是我希望不会发生第二次,如果还敢再犯,我定然是要正法处置的。”

那少年正要离开,不知道是被身边人绊着了还是如何,竟从他的身上掉下来一个吊坠,是一块极其美貌的红玉。

白羽岚正要开口告知那少年的物什落了,殊不知,她身边的人,倒是比她更加激动。

琼玉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迅速将红玉坠捡起来,神色复杂。

他拽住少年的衣袖,蹙眉道“你的东西掉了。”

少年眼见这一枚吊坠,稍稍有几分惊慌,随后故作镇定,道“多谢。”

这就带着他的同伴离开。

房门一闭,白羽岚便就方才的红玉,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神色严谨,道“你看见那玉坠的时候,似乎曾将见过它?而且不是很简单的样子。”

琼玉少有的风轻云淡般的神情,彻底消失干净。

他很是重视这个少年,语气也带有几分凝重,道“这个红玉坠,我的确亲眼见过一个类似的,但是是在北疆王庭的大王子身上。”

“大王子近四十岁的年纪,受到北疆王庭的拥戴,王庭的主力军,自然也是他所领导,北疆的王年岁已高,很是喜爱大王子,将家族勇士的物什赠予他,除了狼牙、利刃之外,还有的,便是一块通体血红的玉坠,上面雕刻着白狼王的头。”

白羽岚被他这么一说,登时就知道他为何会那么看重这个孩子了,这孩子如若真的是那北疆王朝的孩子,还能够有这块红玉坠,那么,他是王族的人,按照年纪推算,也算是大王子的子嗣?甚至是看重的子嗣?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没有理由还会被人贩子拐卖到京城来了吧。

“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是这也是我所疑惑之处,据说北疆的王,是只有一块红玉坠的,但是赠予了大王子,如此一来,的确不太可能会出现在别人手上,但是此等物什,定然是被妥善保管的,即便是偷窃,想必也没那么容易。”

“我会去将这东西摸清楚属实与否的,在此之前,你想办法将这个孩子

留下,如果属实,想必北疆那边,我能够有办法使其与央国不合作。”

甚至能够在减少兵力的情况下,拿下北疆。

琼玉又消失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内,白羽岚狠狠地整治了一下奴隶之中的歪风邪气,尤其强调了一遍,让他们踏踏实实地干事,不要妄图走捷径。

白羽岚在这座客栈待了好几日,大部分的人都选择留下来,而很小一部分的人选择离开,走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白羽岚面都没出,直接让掌柜的将人送走了,让他们能够在京城中有个落脚之处就好。

其余人倒是很明智地要留下来。

她看那个少年似乎不是很愿意,但是这少年的姐姐却似乎很是坚定的样子,看着她的时候,眼睛似乎都在发光,就连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大概能够明白那个少年不离开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白羽岚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手端茶,一手用杯盖轻轻地拂了拂水面,带着几分笑意,道“不妨和我说说?”

“反正再过几日,你们都得在这里打杂的,我总不可能直接叫你们小一小二吧?”

她这理由用的倒是光明正大,两人也没反驳什么。

女子倒是率先走上前来,轻声道“奴家单名一个善字,没有姓氏,一直都是被这么叫的。”

白羽岚挑眉,笑了一声,道“无妨,你们难道都是只有名字没姓氏么?”

几乎所有人都低垂下头。

白羽岚笑笑,并不在意,她小啜一口茶水,道“无妨,既然如此,我这客栈前缀有个容字,便都随这个姓吧。”

“你呢?”白羽岚伸手指了指少年,看着少年微微诧异和警惕的眼神,她勾了勾嘴角,道“怎么?难得赔罪了之后,还想要惹恼我?这么多人都能报上名字,你不行?”

少年闷声道“曜,日翟曜。”

白羽岚愣了一下,讪讪道“你这名字还挺好听。”

她让账房先来将这些人的名字一一记下来,随后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和工作,以及明细月薪。

办完这些事后,便打算去看看那案子的进展了。

据说今日里衙门那边已经再次发现凶手的踪迹。

她前脚刚踏出门,身后就有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和你一起去。”

少年固执的声音传入白羽岚耳朵里,她却没来由的觉得有几分好笑,她背过身去,戏谑道“你不在这里工作,和我去有什么用?你能有什么用?”

那少年像是被伤到自尊似的,抿唇,依旧固执道“我想要与你同去,我能够帮得上忙,我是西域人,这次的凶手也是。”

白羽岚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好玩儿的心理,勉强

答应了他。

“不要捣乱,如果你没有什么用处的话,还是安分地待在客栈比较好。”

少年紧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还没到衙门,他忽然在白羽岚身边问道“你成家了么?”

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这番话问的着实奇怪,随后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我姐姐罢了。”

白羽岚有些好笑,她何止是成家了,这孩子都多大了。

“我有家室,并且十分恩爱,一夫一妻。”白羽岚解释道。

“不过你还是不要过多关注我的私人生活,我会很困扰的,随意打听生人的不是乖孩子该做的事。”

少年碰了一鼻子灰,沉默着不再说话。

去了衙门后,还未进门,白羽岚就听见门里面有人在谈话,是仵作和这衙门里的官员。

她一进门,声音就止住了。

“公子,您来了。”

仵作看起来神情紧张,有几分焦急的模样。

“之前我们按照公子说的展开调查方向,发现在那座小巷旁边的宅子里,还埋着一具尸体,我们查过了,是这户人家的主人的尸体,这座宅邸的主人,比较孤僻,没有子嗣,亲戚也少见来往,在他死后,没有人起疑。”

“凶手在杀害宅邸主人后,恐怕这段时间就乔装成宅邸主人的模样,在这里生活,至于当时杀害使臣的时候,恐怕第一现场也是在这座宅邸,随后直接扔出了墙外,伪造出这么一个现象,我们去的时候,凶手看着还是个老叟,被揭发后,就很快逃掉了。”

白羽岚抱胸,蹙眉道“那你现在说的有什么用?反正也是没有抓到,之前我也见过他多次,不过就是让他跑了,既然人都跑了,自然也算不得什么进展。”

官员在一旁解释道“公子,并非如此,我们在宅子里面发现很多他用来止伤的绷带布条,以及很多的药物,如果现在他孤身一人逃走,恐怕找不到什么地方住了,也没有这些药物。”

“他不是会易容么?再换一个地方不就行了?”白羽岚叹气道“你们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么?”

两人面面相觑,随后一人解释道“那人现在身上也有负伤,众人之中突围,再怎么都没法侥幸,所以现在正是捉拿他的时候,他跑不了多远的,就算是易容也得有工具,现在我们只要在这里守好了,想必他没法支撑多久的。”

“全城戒严,务必在这一次将人抓出来!”白羽岚冷声道“我会和上面上报这件事,你们做基层的,也务必上点心。”

“是。”

这几人说话之间,将猜测和决策,都决定好了,容曜在后面听着,也没有能够插嘴的时候。

等到几人分开之后,白羽岚要去宅邸

视察,容曜跟在她身后,道“易容之术,在西域的一些人手中的确是被用的登峰造极,但是也并非是不可破的。”

“尤其是这种能够仿造的脸部极其相似的,多半都是要经过精心准备的,他现在没有了工具,的确很难再做的那么相似,随意造出来的,只能几分像。”

白羽岚猛地一个转身,少年脚步没停,因为一直低着头,这次更是差点直接撞到她的胸口。

他猛地倒退两步,随后瞪大了双眼看她。

白羽岚同样注视着他,挑眉道“那照你这么说,他现在照样能够随便给自己换一张和原来只有几分相似的脸了?”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八章 你怎么还在这里

少年很是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微微蹙眉,轻轻咳嗽了一声,解释道“倒也并非如此,还需很多的材料,你现在应该让人去将药店也监管了。”

白羽岚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会对这些这么熟悉?”

“在西域那边很多的商人都会的东西,在民间自然是传的许多人都知道,只不过大多数人功夫也没这么深,很是浅薄,除非特意学过的拜过大师级别的人,才会。”容曜很是无奈地解释道。

虽然他这么草草几句就带过去了,但是白羽岚心里头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似乎也说不上来。

等到两人去了那座被害人的宅邸上时,白羽岚这才发现那个人究竟是有多么残忍。

别的不说,就现在的情况,庭院靠墙的地方,有一个很深的坑,坑里面随便葬着一个老叟,双目圆睁,身上已经有些腐烂了,因而看着有些恶心,衣服也是黏在皮肤上的。

应该是今天刚刚发现这个尸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仵作就先和那个官员去报告去了。

这仵作倒也有几分本事,还能够跨越阶级,和官员这般探讨事情。

“这人是死了多久了?”白羽岚在一旁捂住口鼻,蹙眉道。

“七八天了,至少,也就是在使臣进京城的后几日,就死了。”一人站在她身后回道。

“看来是早有预谋,凶手想必还要提前些日子调查好京城的住户,发现这个主人的时候,也需要些时间。”说着,白羽岚发觉这声音竟如此熟悉。

她还没等转身看,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也打量一下这尸体,微不可见地蹙眉和嫌弃。

白羽岚不由得笑出声,道“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他一身书卷气,加上平日里也是不怎么沾这些活儿的人,还有些轻微的洁癖,如何能够待见的了这般场景。

凌锦有几分尴尬,随后握拳咳嗽了两声,不自然道“据说现在有新进展,你不是让我的手下,来告知我让我警戒城中进出,严查么?”

“既然全城戒严,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够不亲自来看看呢。”

“倒是劳烦你辛苦跑一趟。”白羽岚在一旁笑了一声,道“不过我听说朝堂之上,这件事闹得很厉害?”

“嗯,南安王说此事若是再不消停,恐怕到时候边境有难,想要推个替罪羊出来顶嘴,要不然随便胡诌一个理由,皇上没有同意,还说现在只能是一时图快,人没抓到,到时候只会犯第二次第三次。”凌锦笑了一声。

“皇上还是很维护你的,你不必担心,这个案子相信很快就能了结。”

白羽岚的眼神暗了暗,揶揄道“那皇帝的婚事呢?他什么时候打算让

林婉儿进宫封妃?”

凌锦知道又戳到她心口上去了,愣了半晌,随后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算了,我知道我不应该随便提起此事,只是心中多有几分气不过,所以语气才有些不对劲。”白羽岚解释道。

“北疆那边已经来信在催着调查这件事,我相信您一定能够完美地完成这次的事情。”

面对凌锦这般信誓旦旦的话,白羽岚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底气。

她微微蹙眉,随后叹声道“我会尽快解决的。”

“还需要什么帮手吗?”他又接着问了一声。

“不了,有什么事我会让宏泽找你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在屋子里共同看了一遍,以及那些用来做面具的工具。

有人在外面喊了凌锦一声,他便匆匆离开了。

留下白羽岚一个人站在原地,抬手想要去动一下那些东西,却被容曜制止了,他很是担心的样子,急促地制止了她的行为,道“不能够随便动!”

“这些东西上面,都有抹过专业的药水,毕竟是用在人脸上的东西,很精细,并且这一个已经上过药水了,你手上没有擦特定的药膏,只会让你手上长些疹子和怪东西出来。”

白羽岚挑眉,道“那我该怎么碰这些东西?该不会就让它们直接放在我的眼前,我什么都不用做吧?”

容曜四处搜寻了一遍,随后在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简陋的木盒子,打开,递给白羽岚,道“将这里面的药膏插在你的手上,就可以动了。”

白羽岚竟然也没有怀疑他的话,就直接照办了。

少年有几分犹豫,眼神好似有些恍惚,但最后还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药膏很是清爽,打开的时候,还能够闻到一股青草的香气,沁人心脾。

白羽岚用来将全手都涂抹了一遍,随后将薄薄的一层面具拿起来瞧了许久,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这些玩意儿都被浸泡在水里面,看着很是脆弱。

她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这些东西有个什么不一样。

不过根据这面具的轮廓,倒是能够认清楚其中几个,是什么用途。

有一张,分明就是那日她在花楼看见的人的面容,还有一个,是琼玉的面容,这两张,的确是她所亲眼见过的,那其余几张呢?又是什么人呢?

“能够有办法在不戴上这东西的情况下,画出素描么?”

“应该是可以的。”容曜的视线在扫到这面具的时候,脸色猛地一变,随后赶紧强自镇定下来,默默站在背后。

白羽岚却是一喜,如此说来,现在应该可以叫衙门那边派点人来,将凶手的肖像画先画出来。

她一一将面具摊开,摆放在桌上,这就吩咐了一声外面的人,道

“去让衙门那便将画像师调过来。”

门外却是寂寂无声。

这会儿,应该不会直接撤岗吧,毕竟她进来的时候,外面还是站着人的,更何况现在天也不怎么黑。

白羽岚有些诧异,一脚要踏出去的时候,从门侧走进来一人,手上拿着一柄长剑,他戴着黑色的面巾,看不见面容。

即便如此,她也能够很确定的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人。

她心中一冷,长剑在夕阳下反射出光,让人心中生寒。

白羽岚将容曜往一边一推,便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鞭,和他打斗起来。

但是在如此窄的地方,她手中的鞭子却是有些不敌,很受限制。

她索性将鞭子往腰上一缠,随后抽出两把收缩起来的软剑,和黑衣人打斗起来。

黑衣人的眼神,始终不变,是当初那个在牢狱之中追杀她,又在红楼里要杀她的人。

白羽岚的动作越发凌厉起来,招招都想要那黑衣人的性命,但是后者同样也在疯狂地抵挡着。

那人毕竟身上负伤,即便武功高强,现在也还是有些虚弱,想必是他没法找到安身之所,所以想要先将面具盗回去,才能够更好地混迹于人群之中。

可白羽岚总也想不明白,他的真面目,也是没人知晓的,为何就不能用了?

负伤也要来这里,恐怕也没想到她现在会在这里。

在白羽岚走神的一刹那,刺客猛地一下向白羽岚腰侧斜刺过去,她心中一惊,随后身体往一边一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但是挽住长发的发带却倏地一下松散了,长发如瀑般落下来。

白羽岚心中一惊,却已经没办法分身去管这些琐事。

她左手一剑同样将凶手的面巾划了下来,那凶手像是不愿露面似的,猛地一下将自己的脸遮住,白羽岚只看见他侧面的半张脸。

他就已经将整张脸都给遮住了。

外面闻声而来的侍卫赶到的时候,刺客已经率先破窗而逃。

白羽岚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快要瘫软下来,她脸色颇有几分苍白。

这个人的武功的确很是高强,即便是在这种状态下,她都能够觉得和他对上十分吃力,差点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那凶手倒是目标专一,并未对容曜下手。

在侍卫没赶到之前,白羽岚已经用断掉的发带,将头发给绑了起来。

“公子,您没事吧?刚才我们听到这边有打斗声,来的时候,这边的守卫都已经死了。”

“无妨。”白羽岚摆摆手道“叫人将这些面具全部收起来,送到衙门里面,放在这里,迟早要出事。”

更何况,这些只受过普通训练的守卫,又如何能够对付上那样的武功高手。

回去的路上,容曜就

一直沉默不语,像是受到极大的震惊似的,白羽岚倒也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率先去了衙门一趟,让画像师先将这些面具的脸都给画出来,以防万一。

再次和京兆尹那边商量好对策之后,白羽岚这才忙完了所有的事情,放松下来,去了客栈喝了一壶酒。

这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有个人,一直跟紧在她身后,也没出声,都快让她忘了这件事。

“你怎么还在这里?”白羽岚喝的有几分醉醺醺地,蹙眉看他,道“今日里你勉强算是合格了,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此时天也黑了大半儿,掌柜的出来给白羽岚披了一件外套,道“公子还要注意夜里莫着凉。”

掌柜的一把岁数了,倒是在她身边还做了这么多年。

白羽岚笑笑,道“无妨,倒是多谢你考虑这么周到。”

“老奴应该的。”

然而站在一旁的容曜却是还没离开,他愣了半晌,随后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问道“你,你到底是公子,还是应该称呼为姑娘?”

(本章完)



第八百四十九章 还敢在这里露出来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很是奇怪地看过去,放下酒壶,挑眉道“我是个姑娘还是个公子,到底与你有什么干系?”

容曜蹙眉道“你们徽朝不是不允许女子随意在外走动,还在外经商么?若你是女子,你名下产业怎么会这么大?还和徽朝朝廷上的大官员有关系。”

他问出口,又觉得自己说得的确是有些不妥,毕竟这的确应该是和他没什么干系的。

白羽岚却是饶有兴致地回答了他的疑惑,道“那只是大多数,又不代表全部,我们徽朝女子也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非得待在家中做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

容曜眼神四顾,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又要冒犯你,只是太过好奇。”

“我虽然自西域来,却是生活在北疆的时间居多,那里的女子都非常独立勇猛,能够自己骑马打猎,搭建帐篷,所以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被这么一个小毛孩子夸了一顿,白羽岚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笑了声,道“这件事,不得和任何人说起,如果我发现你嘴不紧,我不介意帮你缝起来。”

容曜看着白羽岚的笑,却是一阵发憷,点了点头,这才退了下去。

白羽岚晚上一个人坐在阁楼上,没来由地想起这小崽子的来历,怎么会有一个随便从西域来的人,就能够知晓那么多事情,即便是个民众,也不会像是他现在这么淡定的吧?

更何况,今日那个刺客要杀她的时候,似乎容曜也太过平静了,被她推开,站在那里,一个人,竟然没有半分担心和害怕么?他难道就不怕自己被误伤么?

“公子,您睡了么?”一个娇俏的声音忽然出现在门口。

“听说公子今日里很劳累,所以我特意给公子做了一点莲子羹,让公子能够清心浊气。”女子的声音很是轻柔,让人如沐春风。

白羽岚转过身,听见这声音有几分诧异,怎么像是容善?那个小子的姐姐?

她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进来吧。”

本想让人直接将东西放下就走的,但是她脑子一转,忽然又觉得这般说,似乎略有不妥。

容善进门,一直是微微低着头,看着倒很是羞怯的模样,轻声道“公子这么晚还没睡,似乎很有心事。”

见白羽岚没说话,她轻轻将粥放在桌案上,随后轻声道“奴家虽然才疏学浅,但是愿意为公子分担烦忧。”

白羽岚从窗台边下来,瞧了一眼这粥,在月光下泛着光泽,看起来格外好吃。

“多谢你的心意,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你不必很有负担。”白羽岚解释道“只是在我身边做事,就必须要认真负责,尤其是口风要把的紧。”

说起来前面几条,也不见得就是最重要的,相

反是这最后一条,才是至关重要的一件。

“奴家知道。”

“在我面前,就不必一直奴家奴家地称呼自己了,我听着怪不习惯的,直接自称为我就成。”

白羽岚舀了一勺粥,的确很是香甜,不仅味道闻着很香,就连这喝着都觉得入口丝滑又甜而不腻。

原来她竟然于这一事上,还有这般造诣。

白羽岚不吝夸赞道“没想到你的手艺竟然能够达到如此境界,就算是去后厨帮网,想必也没几个人能够嚼舌根子的。”

听见她的赞美,容善有几分羞怯,微微低头,轻声道“只是凑巧罢了,平素我做的粥也不过一般而已。”

白羽岚不知可否,并未在意此时。

但是直到容善离开,她也并未和她吐露一词半语,毕竟好歹也算是没认识多久的人,即便是被她亲自救下的,也算不得有多么的信任。

次日之时,白羽岚前去衙门,案情已经得到一个重大的进展了,至少到目前为止,当初的人皮-面具是一个也没丢,看来凶手可能已经没法再易容成这部分人了,而衙门同样将这部分曾经被凶手模仿的人皮-面具主人查了出来。

这里头的人,大多数白羽岚都很是熟悉,尤其是其中一个,南安王李南安,竟然会出现在这名册上,这意味着当初的凶手也曾经模仿过南安王的容貌?

甚至依靠此生活过一段时日。

白羽岚心中一阵别扭和奇怪,那她是有在遇见过南安王的时候,其实就是凶手?

只要这么一想想,都觉得浑身胆寒呢。

“现在我们该如何办?目前按照凶手的逃脱迹象,似乎也没再高超的进展,难不成要在这些人的身边都待上一阵?但是这也不现实。”

官员匆匆追问道“莫非是要让凌锦大人派兵去挨家挨户地盘查,谁人能够窝藏一个这样穷凶极恶的罪犯。”

白羽岚正欲回答,但是却有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了她,高声道“郭府尹,丞相大人说是要给大人一封信,让大人看看。”

郭府尹只觉得,人生中没哪一次像是现在这么难做的,他掂量了一下这两人的分量,随后先询问白羽岚一声“您说呢?”

白羽岚挑眉,颇有趣地看了他一眼,带笑道“既然丞相大人给你来信,那府尹大人还是看看为好。”

郭府尹这才同报信人说话“你将信拿给我看看。”

那丫鬟上前将丞相的信递给他,并且很不满地瞪了眼白羽岚,她倒是无所谓,反而含笑看了眼林婉儿,微微挑眉,道“林小姐,好久不见。”

林婉儿见白羽岚一瞬间也没认出来,想着自己可能是在京城什么地方见过这人,但是没印象了。

白羽岚也没想过她能认出自己,不

过现在林婉儿看自己的眼神,倒是挺有趣的,在一刹那的惊慌之后,现在已经是警惕和敌视了。

她勾了勾唇,同郭府尹道“丞相大人如何说?”

郭府尹自然摸得清楚谁更重要,赶紧回复道“只是提了一下此次的案情,还说林小姐也想参与这次案情的调查。”

白羽岚并不觉得诧异,反而笑出来,反问道“不知道林小姐可会什么,能够插足此事?”

多半是为了在叶铭庭面前博一个美名,随后挑选上这里,能够让叶铭庭对她刮目相看。

虽然白羽岚不愿以一己之心去揣度她,但是端不住之前林婉儿给她的印象实在不好,她并非是那种能够真正从心底爱徽朝的人,更别说是子民。

“平素我喜欢绘画,也很是擅长,听闻这次凶手很是喜欢装成他人的模样,混在人群之中,因此我觉得能够尽一点绵薄之力,为圣上分忧。”林婉儿浅浅回应。

“不知道这位公子又是何人,似乎很敌视婉儿的样子。”

白羽岚折扇一甩开,摇了摇,笑着问道“谈不上敌视,只是觉得在这上面,林姑娘执意要凑上来,恐怕还会弄乱了里面的流程,不仅毫无裨益,还会添乱,至于这凶手的面容描绘,自然也是有专业的人来做的,不需要多余的人呢。”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敢对小姐指手画脚!小姐可是我们丞相府的嫡长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没等到林婉儿开口,她身侧的丫鬟倒是率先怒骂道。

不过白羽岚并未生气,反而是笑着回问道“看你的样子,也就能够知道你主子是个什么样,丞相说不定也是表里不一,看着是个正经的大儒,这私底下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羽岚这一番明里暗里的讽刺,听得林婉儿几乎是立刻就怒了。

她气闷道“我的丫鬟,我自己会教导,倒是你这样的人,在明里暗里讽刺些什么?我倒是不知,你是个什么人,能够在我这里说父亲的坏话,该不会是什么都不会,只那几句酸诗的什么秀才吧?”

“难道你以为我爹爹真不能够治你们?”女子秀眉一挑,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气愤,道“恐怕你是不清楚京中的格局,难不成是皇族的这么嚣张?父亲现在权掌一方,我过不久也会进宫做贵妃,若是叫我查出来你是谁,看我能不能治你的罪!”

在听到这些威胁的话之后,白羽岚倒是毫无感觉,反而是转身冲郭府尹催促道“现在将信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吧,丞相的好意是收到了,但是这人,恐怕是收不下,庙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闭门,送客。”

林婉儿被白羽岚这一声闭门送客气得不轻,登时就想要上前来对付白羽岚,却被

白羽岚给截住了,不仅如此,白羽岚一把拽住她想要扇自己耳光的手腕,声音大了一点,呵了一声,道“怎么?在家中的千金小姐脾气这是没有收敛好么?还敢在这里露出来?”

“本公子可是听说过,在百姓之间,都听闻你这个丞相府的嫡长女,是一个秀外慧中明媚大方的人呢?怎么,现在就能够让人看看是一个泼妇而不是淑女?”

白羽岚这一声声反问,弄得林婉儿又有几分泄气,不过这次她倒是没什么脾气了似的,竟然也没冲白羽岚大吼大叫。

“走。”她吩咐身边的丫鬟,呵斥了一声。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章 的确是我的不对

“顺便再友情奉送你一番话,丞相的面具,凶手也曾有过。”白羽岚提醒道。

白羽岚站在后面,看到离开的林婉儿浑身一震,随后匆匆离去。

她自然清楚现在自己下了丞相的面子,到时候丞相那里,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对付她,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干系,那个丞相现在还能一时风光,不过按照他在叶铭庭低估时期,想着还要再赚一把,将自己的女儿送入宫去。

迟早会被叶铭庭给收拾了。

“郭府尹,你不必担心,大大方方继续查就是了,丞相那里,现在还动不了你。”吩咐完这句话后,白羽岚就在衙门里察看起最近的进展,将一部分人排除后,着重让人去查那些曾经被假扮过的人。

又旋即捎了一封信给凌锦,让他直接带锦衣卫那边,挨家挨户地查。

夜里,白羽岚一回去,天已经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郭府尹提了多次可歇在衙门里的客房,都被白羽岚直接拒绝。

她思来想去,还是沿着原路返回。

夜深,但是外头有些秦楼楚馆的地方,还是亮着灯光的,夜里外面许多人家都悬挂着灯笼,虽然依旧很黑,但是白羽岚能够瞧见路,不必打灯笼。

她抬头望了望月亮,这会儿,恐怕宫门都尚未下钥。

路过一个巷子的拐角之时,有些人的说话声,白羽岚仔细听了一下,越发确定自己没猜错,不过这说话之人,分明像是胡人?

她记得,那几个来京的使臣,除了那日在大殿上看见他们参拜之时,匆匆见过几面,后来又有个胡人想要非礼于她,这才又见过一面,不过,她似乎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什么胡人。

在这安静的深夜里,稍微一点细小的声音,都会惊动旁人。

白羽岚在这巷子旁边走路的声音,立刻就被那边说话的胡人听见,说话声戛然而止。

她心中暗道不好!这些人恐怕不是什么善茬!

正当白羽岚往后倒退两步,一道凌厉的剑光猛地一下向白羽岚刺来,她迅速往后倒退三尺。

白羽岚脸色一白,只听得这刺客的声音在湿漉漉的石板上噔噔噔地跑了几下,又朝白羽岚刺来。

他招式狠厉,像是要与白羽岚同归于尽。

白羽岚将人往有光亮的地方引过去,这边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这人一身夜行衣,蒙面,目露凶光,像是与她有很深的仇恨。

她脑子里登时就只想到一个人,那个凶手!他竟然还能够出没在这些地方,难道他不用救治么?

她飞快地应对此人的招式,但是这次和以往不同,他像是拼死也要将她拖下水,根本就没有逃离的打算,想要和她同归于尽,每一招都不考虑自己会否受伤,拼命地击杀她。

白羽岚应付的逐渐

吃力。

她将软剑一弹,猛地一下刺入对方的肩胛骨,那人却根本就不顾自己似的,直直一剑扎进白羽岚的腹部。

她脸色一白,像是抽空了浑身的气力,一瞬的惊诧之后,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剑狠狠地直接刺穿他的肩胛骨。

对方抽出剑,想要再动一下她的时候,从他背后跑过来一个人,提着一把剑就要刺入他的心脏,但是却被黑衣人躲开了,只刺中他的腹部。

那黑衣人知道白羽岚白羽岚有帮手之后,看向白羽岚的目光愈发怨毒,白羽岚却是没法去看那黑衣人,她腹部血流如注,只能捂紧自己的伤口。

黑衣人带上逃走,赶来的人在想要去追和留下帮助白羽岚之间犹豫,脚步一顿,还是蹲下身,冲白羽岚道“我背你回去,否则你受伤这么严重,恐怕活不过今晚。”

白羽岚已经是虚弱的脸色惨白,她根本就灭打算再考虑此人究竟是谁。

如果真的要杀死自己,现在动手,恐怕她也没有反攻之力,只会死在这里,最多也只能用药物和他同归于尽。

她虚弱着点了点头,攀上了此人的背。

这人和她并未多说些什么,但是带她走的路,像是去客栈似的。

他怎么会知道要去客栈?知道她生活在那里?

白羽岚来不及想,只觉得眼前看到的物什越来越模糊,就连这本该清晰的灯笼,也只在她眼中留下一个朦胧的红色缩影。

她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难道,这次自己竟然就这么栽在这个凶手的手里了么/

再次醒来的时候,白羽岚只觉得一阵昏昏沉沉,抬起眼帘看见的都是熟悉的景物,这是在自己客栈的卧房。

一个小丫鬟一进门,看见她醒了之后,又转身匆匆赶往外头,唤道“掌柜的,掌柜的,公子醒了。”

这一声呼喊,直接将她身边的两类人,都给叫了出来。

容曜竟然也出现了,看掌柜的这副浑然不见的样子,似乎他认可让容曜出现在这里?难道在这种情况下,掌柜的不应该直接考虑她现在的状况么?更应该将她的事情秘密保管好,是不能让人随意见的。

“你怎么在这里?”白羽岚挑眉道“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着的地方。”

容曜听见白羽岚这般态度,心中很是不舒服,愤愤道“难道我不能够来看看你的伤势么?我以为你差点就快断气了,你这么凶干嘛,我又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掌柜的颇有几分尴尬,打了个圆场,讪讪道“昨晚上,是容曜去将您捡回来的,我看见您伤势很重,也没多问,只赶紧叫我们医馆的师父,来给公子止伤。”

“昨日公子着实伤的太重了,老奴实在是心慌,公子腹部的创口,流的血

将衣服都给染红了,医馆的师父来的时候,还说公子命硬,又有内力护身,若是换了一般人,恐怕做不到公子这样,还能够强撑着回到客栈。”

白羽岚想要动一动,却发觉腹部着实痛的厉害,昨日伤口处应该经过处理了。

她自己有个专门的医师,特意乔装成男子在医馆工作,想必是她昨日里在给她治疗创伤。

“公子还是不要随便乱动,医师说了,公子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直接刺了一个很大的窟窿在上面,恐怕伤及根本,如果这段时日里,不能够静养的话,想必会留下后患。”掌柜的劝诫道。

“我已经吩咐下面的人,给公子准备些上好的补汤,让公子服用。”

掌柜的说着,又吩咐那丫鬟去将补汤呈上来。

白羽岚很是头疼,不过念及昨日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她总觉得有几分奇怪,凶手是来杀她的,但是显然没有得逞,而昨日她听见几个胡人在交谈,想必这两人也不会是一路人。

那交谈的胡人,恐怕就是前来救她的人呢,他们同样都是胡人,为什么这个胡人要来救她?还能将她带回客栈?

“你,”白羽岚扫视容曜,像是要看穿到他心里去,道“究竟是昨晚将我捡回来的,还是你看见一个黑衣人要杀我?”

容曜眼神微闪,随后义正言辞道“当然是捡回来的,我怎么会见到有人要杀你,那我肯定不敢去”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是认真让你回答的。”白羽岚忽然正声道“你不要这样遮遮掩掩地同我说,我要听你的真话!”

“你是不是昨晚上从那个黑衣人手下,在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出现的人?如果你不回答,我也可以问问掌柜的,你昨日穿的是什么样的衣服,我昨晚上虽然昏迷,也没见到那个人的脸,但是我记得他穿的是什么样。”

白羽岚说着说着,忽然像是郁结在心似的,猛地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血出来。

这一幕登时就将容曜给吓到了,他连不跌回道“怎么,救你还救出事儿来了?难道我救了你,你就这么生气么?那我岂不是白救你了?反正你救了我一次,现在我救了你,扯平了!”

她就记得,昨晚上那个冲过来的人,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像是提着剑随便砍人的人否则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刺偏,那武功也算是白学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白羽岚问道。

昨晚上和人说话的胡人,怎么会是容曜?他一个被卖过来差点儿做奴隶的人,怎么还会认识这里的人?

“你先不要管这么多,你能不能先将你的病给养好了?”容曜像是有些气闷,道“你一醒过来,就问东问西,反正

我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开口直接吐血,你这伤也不必养好了,现在就能够直接气死,还不如不救你呢,让你在那里被那个人杀了好了。”

容曜说着,就猛地一个转身,匆匆往外面跑了。

留下白羽岚又是一阵咳嗽,掌柜的在一旁打圆场,道“这刚来客栈里面,也是公子您没买回来多久的,现在恐怕也有些不懂事,不知道公子是个什么性子,又脾气冲了一些,喜欢顶撞公子,老奴会好好教导一下他的。”

白羽岚摆摆手,蹙眉道“不必,我只是有几分疑惑罢了,他想必是觉得,他救了我,现在我对他产生怀疑,所以很生气罢了,这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你就不必去教导他了,我不喜欢那种唯命是从的孩子,他还小。”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一章 不要去做这种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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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颇有几分尴尬,咳嗽了一声,道歉道“那我先去和他说说,让医馆的先生给公子先看看吧,公子就不必先操心这些事了。”

白羽岚点点头,应下了。

容曜走后没多久,凌锦就不知是什么时候得知消息,登门拜访了。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光线从外面打进来,像是给他整个人镀了一层金光。

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一有事儿,就必然出现,不过他既然知道了,想必现在叶铭庭也该很清楚昨晚的事。

“你怎么会将自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凌锦微微蹙眉,神色之间,颇有几分不爽,道“我同你讲过,万事不要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要记得先观察一段时日,再量力而行。”

白羽岚笑笑,挑眉道“这次是一件意外,我可没做什么行动,只是那刺客的确是将我盯上了,昨晚上我只是打算回客栈,他就冲出来,对我动手了,就算是他身受重伤,甚至还被我捅了很深的一剑,就在肩膀以下一点。”

她咳嗽着道“但是依旧想要置我于死地。”

凌锦这次神色格外严峻,像是对白羽岚此次的行为格外不满,甚至让白羽岚都觉得一向温和的人,都变得严厉凶残了不少。

他的声音很是冷硬,道“这件事,现在不允许你插手了,要么回宫,要么现在就在你选的一个地方修养,我来处理使臣的事情,只要将这个人抓到,就了结了。”

白羽岚愣了一下,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他怎么能够擅自替她决定这件事?

不过看他的神情,似乎现在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行,这件事我很是清楚来龙去脉,就连这个凶手的追踪,也一直都是由我来负责的,如果擅自交给别人,恐怕不会有我这么明白,况且,”她顿了顿,沉了沉声音,道“似乎我能够摸到一点另外的关于北疆的动向。”

可不管是白羽岚再如何提出诱人的线索,凌锦都毫无动容,甚至连神色都没有变化过半分。

“这件事,就按照我说的那样定下了,你好好在这里修养,我会派人将这里守好,等到这件事处理完,为你解除了冤情,就能迎你回宫。”凌锦深深地看她一眼,道“这也是不得已之举。”

还没等到白羽岚说话,凌锦便转身飞快地离开了,弄得白羽岚一个人在原地,尚且有几分茫然无措。

这到底是怎么着一回事?现在的凌锦,怎么就和之前的叶铭庭一样?

看来是叶铭庭那里,给凌锦下来的命令么?

越是这么想,白羽岚越是觉得有理。

同时,就在金銮殿内,叶铭庭脸色沉沉的样子,让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唯恐惹祸上身。

“昨日里,你不应该也是在她身边看着的么?怎么还能够出此事?朕不是派你去保护她的?现在还能让人受伤到将死之地?”叶铭庭怒斥道。

他陡然拔高的声音,让周围的人浑身一震。

同时,跪在下面的十二低头忏悔,同时恳切认错道“的确是卑职的错处,卑职当时并未在娘娘身边,才会让娘娘遇到刺客突袭,也让娘娘遭受此等无妄之灾,卑职,愿意以死谢罪!”

“如果现在夫人有事,恐怕就算是你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叶铭庭怒气难消,同时深呼吸道“你现在还是去她身边,如果她知道朕因为这件事,将你罢免了,想必心中也会不痛快,又和朕有些嫌隙。”

“但是若有下次,就算是夫人那边想要保你,也没人能保得了你!”

“是!卑职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娘娘受到任何的威胁!”十二大声道。

十二一离开,凌锦就接着出现了,在书房之中和叶铭庭商议了今日和白羽岚的交涉一事。

“娘娘虽然想要掺和到这件事之中,但是臣已经采取了最为牢固的看守状态,让娘娘先在客栈待一段时日,但是并未向皇上请一个恩准,现在才来和皇上先斩后奏。”

“无妨,朕不怪你。”叶铭庭冷声道“这次北疆目的倒是很明确,分明就是要夫人的命,虽然不知道他们此举究竟是有何目的,但是朕希望此事能够今早解决,夫人也的确不适合再继续暴露在外面了。”

“是。”凌锦拱手道。

“此次你去民间,还有什么别的发现么?”

“夫人身边有一个孩子,微臣曾经看见过几次,是一个长得非常俊美的西域那边来的少年,虽然微臣发现这个孩子的确是没有武功,但是微臣却觉得他很奇怪,在微臣前去看望娘娘的时候,这个孩子从房间出来,不过娘娘在外一直是以男儿身自居。”

“一般人如何能够进入她的房间?还能够知道她受伤?”凌锦推测道“因而微臣前去娘娘的心腹掌柜那里打探了一两句,才大致晓得一点,这孩子竟然是这次娘娘的救命恩人,但是不久前,也还是一个被拐卖到京城的奴隶。”

叶铭庭沉思,光是能够在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底下,将夫人救出来,可见这个孩子的能力但是就不知道是处心积虑还是别的。

“去查。”叶铭庭心中有几分不虞,道“让他尽量和夫人保持一点距离。”

凌锦愣了一瞬,随后笑着道“是。”

“皇上打算关于丞相家的千金,是什么时候完婚?这事如果不能够早日处理,想必会成为皇上和娘娘心中的一根刺,按照娘娘的性情,恐怕会狠心离开的。”凌锦不由得担心道。

“朕自有分寸,倒是南安王那边,现在是个什么动向?”

“目前在暗中盯着的人,说他最近挺本分的,只是上次在集市上面遇见过娘娘一次,对娘娘颇有几分轻薄。”

“没安好心,让她和那个南安王保持一点距离。”

凌锦又将最近在白羽岚身边发生的事情,几乎一一都讲给了叶铭庭听,后者倒是一脸兴致盎然,全然没有半点之前在白羽岚跟前表现出的冷漠,就连这批阅奏折的时候,嘴角都是不自觉扬起的。

“皇上,林小姐想要拜见您。”太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凌锦立刻隐于幕后。

林婉儿一进门,就瞧见叶铭庭砸批阅奏折,这段时日,她随意出没宫中,很受皇帝的喜欢,是众人心中默认的,就连很多宫里人都对她客气的很。

这大臣们心中虽然觉得此举不妥,毕竟还未出阁就几乎快要腻在了宫中,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但是耐不住现在皇帝纵容,他们也没法子说。

丞相便很是春风得意。

“听说皇上最近为那个使臣一案可谓是昼夜不眠,很是辛苦,所以婉儿特意给皇上做了一些补汤,皇上要尝尝么?还有些婉儿带的饭后水果。”林婉儿上前,在离叶铭庭半米远的地方坐下。

“嗯,放在那里吧。”叶铭庭淡淡道。

“婉儿昨日在衙门里面看见个公子,不知道是哪一家的,但是那衙门里的人很听他的话,就连郭府尹都只认他,不认我父亲的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些人可听话的紧,也不知道什么人能够左右这种大案了,这不应该是皇上才能够主张的么?”

林婉儿在一旁轻柔小声地说着话,全然是因为她昨日回去被自家父亲骂了一顿,让她现在不要太过招摇,这京城里波云诡谲,谁都不知道这种人,会不会是什么幕后的大人物,让她少去管闲事,多去讨好皇帝。

“皇上,这人可真是有些大胆呢?昨日婉儿去的时候,他还很凶,瞧不上婉儿,说婉儿蠢。”

说到这儿,林婉儿的声音变得开始有几分哭腔,道“婉儿本来只是想为皇上出一份力,但是那人却说婉儿不过是画一些风月的无用之物,做不到画那些罪犯的肖像,言语之中,只说婉儿才艺差劲,又蠢”

照理说,她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是个男人,就应该在她身边安慰一两句,但是叶铭庭却丝毫不动容。

“皇上,婉儿真的有那么差劲么?”林婉儿一边给叶铭庭递过去一盘子的樱桃,一边温声,带着哭腔道。

叶铭庭嘴角抽了抽,这个女人可真是蹬鼻子上脸。

他已经猜到那个‘公子’是谁了,恐怕不是公子,而是一个女子吧。

他倒是很认同这公子说的话。

“朕以为婉儿是聪慧可爱的。”不久,叶铭庭总算是开口了,说出口的话,让林婉儿神色一喜。

“但是,”他转折道“婉儿还是不要随便去碰别人的事情,这些大案子,本来就需要专业的人,婉儿有心,但是不要去做这种事了,让别人为难。”

叶铭庭一番斥责,林婉儿却是半个字都没法说出口,心中憋闷的慌,只能恨那个公子哥儿。

“婉儿知道了。”她很是委屈道。

“嗯,你先下去吧,朕还有事要忙。”叶铭庭现在的语气,颇有几分不耐烦。

第八百五十二章 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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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气冲冲地一离开,便改变了平日里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变得神色凶狠,对自己身边的丫鬟呵斥道“快去给我查查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皇帝这么偏袒她!”

林婉儿被打发后,凌锦才现身,笑着道“能让你还要去应付这么一个女儿,属实心累,想必现在在外面想要找娘娘的麻烦了。”

“她找不到,现在夫人不是在客栈里面,被你的人直接监视起来了么?”叶铭庭停了笔,蹙眉道“现在不要让夫人再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了。”

客栈里头,白羽岚自打受伤后,一天之中,百分之百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非但如此,她只要稍稍有想要出门的意愿,就会被掌柜的劝回来,以及十二岿然不动的身影。

现在十二已经从暗卫,直接变成了明面上的侍卫,天天站在门口把关。

即便如此,白羽岚也已经猜到,现在在暗处,肯定也有很多人,天天守着她的院子,里层外层的。

“唉,真不知道我这身上的伤口,什么时候才能够好,我如果一直这么待在床上,我会发霉的,说不定这四肢都要退化了。”白羽岚嚷嚷道。

“公子,您还是听一听大夫的话吧,现在公子您身受重伤,这肚子上这么大一个窟窿,没点儿时间怎么能够长好,到时候您身体好了,随便您去什么地方玩。”掌柜的在一旁苦口婆心道。

现在这客栈倒是正常运营,让人不能够看到破绽,但是这后院儿,已经是完全封闭的状态了,几乎是一个信鸽都飞不进来。

“可是我现在躺在这里,是什么也干不了。”白羽岚丧气道。

这整日里,除了吃,就是睡,甚至连话本子都看了一摞了。

“再过个几日,公子可以起来在院子里走走,但是完全康复,恐怕还需要小半月。”掌柜的道。

他将药碗放在白羽岚身边,道“如果您觉得太过乏味的话,不如我去给您再叫个说书先生来,就隔着屏风,给您讲讲些什么有趣的话本儿,还是戏剧。”

“那就去请一个吧。”

“不可!”十二忽然出声,闷声道“现在也不知那请来的先生,会不会是被人假扮的,为了夫人的安全,不能够冒这个险。”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作罢了。

白羽岚叹声,随后猛地将头捂进被子里,差点儿没哭出来,这也太惨了吧!所以说她最近为什么会这么悲惨,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过的这样的日子!每次差点儿能做什么事儿了,就会被十二阻拦。

他现在是变得一点都不通情达理,就是因为上次自己的意外,说起来还挺愧疚的,那次她的确是让十二去帮了自己一个小忙。

她早知道十二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但是那次十二离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在叶铭庭那里也讨不到好,想到此,白羽岚又丧气了。

“让我来做说书人吧。”容曜不知何时一脚踏进了房间,道“我从前自西域而来,又途径许多小国,虽然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来,但是一路之上,倒是经过不少地方,遇见过不少事,比起那些说书人,假的不能够再假的故事,我这儿的,都是货真价实的。”

白羽岚眼睛猛地一亮,瞧见现在容曜穿着个白色长袍,束了发,又是一副混血的长相,竟然还挺好看。

倒是还挺适应现在在京城的新生活。

“好啊!”她猛地一下答应道“既然如此,那现在你每日来给我讲讲,据说我要在这里被关上个小半月呢。”

“嗯。”

白羽岚听着他随意地说起来自己的经历,倒是觉得分外有趣,不过同时也在走神,自己当初受到那凶手的一剑之后,凶手也受伤严重,但是凌锦将全城封锁,找了几日,但是依旧没有抓到凶手本人。

也就是这个凶手,现在还是不知所踪。

但是这怎么可能?京城也就这么大,况且每家每户都盘查一遍的话,几乎是断绝了这凶手的后路,如果还没有被抓到,肯定是还有一个老巢,这个老巢,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人得知。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凉了凉。

再加上她看着竹兰刺绣背后的容曜,蹙眉思忖,现在容曜都没有告知她,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还有那些说话的胡人,是怎么一回事。

“等等!”白羽岚抬手,制止了容曜说话,道“十二,你去写封信给凌锦,让他去查查天牢的暗道!以及那条暗道通向的任何地方!”

十二也是心中一惊,随后应声,退了下去。

“你没有听我讲话?我方才说了那么多,你都在走神,你这个人,可真是一点都不讲风情!我好心给你讲我的奇异见闻,你一点都不在意,还说自己无聊!”

容曜像是被炸了毛似的,转身就要跑掉,又被掌柜的拽住了,劝解道“公子现在定然是听了的,但是公子心中装着许多事儿,所以有些分神,现在公子身上的伤还是动一下就痛,很严重,你现在如果惹得公子生气,那之前的功夫不都是白费了么?”

容曜压了压自己的脾气,随后闷声道“真不知道姐姐喜欢你身上哪一点。”

“什么?”白羽岚挑眉道“你姐姐?”

是了,那个少女,之前被她救下来的,似乎真的对他太过关照了,怎么自己没有想到

还真是伤了一片少女心。

“要不是姐姐那般喜欢你,我才懒得在你面前蹭。”容曜又撇嘴道。

“你要真不想来,那就别来。”白羽岚怼道“我又没求着你来。”

“你,你!”容曜气的眼泪水都差点飙出来了,随后又跑出了房间。

掌柜的站在中间,颇有些尴尬,再次收场,道“公子,您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重了,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想必心中会有不快的,况且他也是嘴上说的比较难听,不过我看他是真心对公子很好的。”

“前几日里,还去问了问丫鬟们,怎么可以将药和一些滋补的菜,做到一起,然后可以没有那么苦。”

掌柜的这番话,白羽岚何尝不知,只是她心中的确有气,二来,也并非是一时嘴快,她不想让这个孩子跟在她身边太黏人了。

这孩子心中想必藏着太多的事情,她不希望自己身上的包袱太重,并给他一种错觉,让他日后做出一些对他来说不利的决定,就像是她身边的一些人。

“我知道。”白羽岚闷声道“去给我打探打探那边的消息吧,至于容曜的事,我很有分寸。”

“那,好吧。”掌柜的无奈道。

这一段小闹剧之后,白羽岚又是一阵蒙头睡。

在这个房间里又待了两三日,容曜都没有再来找过她,这次倒是比以前硬气了不少,不过白羽岚心中也放松不少,如果他再来,她心中定然会有些愧疚。

而十二也将之前的消息给带了过来,关于这次的在暗道查人的事情。

他猛地一下飞奔进来,兴奋道“抓住了!娘娘果然聪明,那人知道在京城之中可能待不下去,况且现在全部戒严,所以就去了那个暗道,他受伤很严重,杀了几个郎中,将药带走了,只不过环境不好,又没人处理。”

“所以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很虚弱了,我们很轻松将人制服了,现在凌锦大人正将他直接带去了衙门,说是应该要将人确保不死,还要上刑。”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没想到这最后的一次,倒是这么顺利,也不枉费她受了这么大的伤。

“现在宫中如何?”

“据说现在百官很是羞愧,皇上还没提到你的冤情,已经由凌锦大人手下的人,提了这个事情上去,并且很多百官无以为荣,鸦雀无声,说是娘娘实在太惨,要为娘娘正名。”十二兴奋道“他们早该看清楚这件事了,这些蠢材!”

要知道,十二之前就对这些官员很是不满,现在看见白羽岚这般惨兮兮之后,越发对那些人怨愤,白羽岚笑了一声,道“你不必这么义愤填膺的,其实一部分老官员还是很有良心,只不过不敢发话罢了。”

再加上,有些人本来就有守旧的思想,她一个人独居后宫,已经让那些人心中不满,如果不愿站出来说话,倒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还要为那些人说话。”十二撇撇嘴,道“那些人本来就是一个鬼样,趋炎附势的小人。”

“你们得叮嘱凌锦,防止那个被抓的凶手自杀,他的意志力很强,否则就不会对我有那么强烈的执念,如果现在被抓,定然不止一次两次会想要自杀保住主子。”白羽岚叮嘱道。

十二肯定道“这件事我们会注意的,已经发生过几次了,但是都没成功,这个凶手一直想要死,但是这样的死士太多了,其实凌锦大人已经有很多办法制服,所以你不必担心。”

第八百五十三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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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换了个坐姿,忽地笑了声,道“盯着点吧,这个人逃了这么久,才抓到,可见他本人的能力,你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十二应声,退下在外面守着。

“对了,去和上面的人说一声,既然现在犯人都已经被抓住了,就不要派人在我这里守着了。”白羽岚瞥了他一眼。

她已经躺在这里好多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是要发霉了。

“这恐怕有些不妥,毕竟您身上的伤还很严重,没办法”十二有些犹豫道。

“你尽管去问就好了,另外,我要见凌锦一面。”白羽岚吩咐道。

同时,牢狱之中,凌锦看着被钉在铁柱子上的囚犯,眉头紧皱,吩咐身边人,道“继续盯着,灌人参汤不要让他死了。”

这个凶手的确是个能人,即便是在多番刑讯逼供之下,嘴里都吐不出来半个字。

甚至连其他人将他的一块肋骨都取了下来,他都一声不吭,属实是一条汉子。

这犯人对待自己更加残忍,因为易容的贴合和方便性,甚至直接毁了自己的脸,才能够一直贴合着另外一张面孔,也不会叫别人俺么轻易发觉。

门外跑进来一个侍卫,同凌锦耳语了几句,后者便匆匆离开了,并吩咐身边人“实在不行,去请先生,给他施针。”

这种刑罚,他们这里,已经是许久都没有实行过了,没想到竟然还要用在此人身上。

凌锦来的时候,已经是白羽岚在房中又过了一周的光景了。

叶铭庭恐怕是在暗戳戳地计算过她现在受伤的时间,以及需要愈合用的时间,这才在她伤口愈合的快要差不多的时候,让凌锦出现。

不过这会儿时间,朝堂之上似乎已经出现关于她此次被冤枉一事的弹劾,认为皇后无过,不应被关在天牢受苦。

叶铭庭这才装模作样地表示要过几日就让她回宫,并像她赔礼道歉,心疼自己冤枉了皇后。

凌锦出现的时候,神色却依旧不怎么好看,因为那个西域人,简直是一个硬骨头,就算是过了一个周日了,这人还是咬紧牙关,折磨的不成人形,也不会承认半个字。

“这段时日,我一直在处理关于这个西域的刺客的事情,皇上吩咐让我没事别出府,所以限制了我的行动,你现在伤口恢复的如何?”凌锦蹙眉道。

不过白羽岚瞧他的神色,就觉得他现在定然是在神游天外。

“还不错,已经结痂,并且伤口差不多恢复的够好了,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也不会觉得腹部疼痛。”白羽岚间断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开始接着询问道“现在那个凶手当真是半个字都没说过?你们什么手段都用过了?”

“是。”凌锦有几分不虞,道“就连之前连医馆之中那个扎针的办法都试过了,他直接在最后一步昏死了过去,但是醒来之后,还是没说任何话,像个哑巴撬不开嘴。”

面对他这番言论,白羽岚同样有几分不快,随后揶揄一番,道“那他还是个真能够撑得下去的人,为自己的主子也算是尽心尽力。”

说罢,她提醒凌锦,道“可见他不会是因为自己危险就会妥协的人,你应该变个法子,譬如说,直接让他和他的主子和亲人一类,对接起来,用这或者那个办法,往往可能要更有用的多。”

“可是他不过就是一个只身前来京城的刺客而已,怎么还会抓的到什么亲人和主子?”凌锦沉声道“这可不是儿戏,他背后的人,也的确是我们现在不打算触碰的,毕竟要是真能够抓到主子,恐怕也不会让他一人在这里顶罪了。”

白羽岚轻轻笑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你应该更果断狠辣一点,就没有不能够办到的事。”白羽岚示意道。

凌锦尚未明白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后,就看见白羽岚拍了拍手,随后管家领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这个少年是少见的美貌和精致,让人眼前一亮。

白羽岚瞧见凌锦有几分震惊的眼神,笑着道“这是我的人,是一个从西域来的奴隶,被我斥巨资买了下来,现在在我的身边服侍,说不定你带他去一趟牢房,你那个人能够开口呢?”

“不要将他作为一个客人般的身份进入,让他作为一个犯人的身份去,你就说要对他上刑,让他惨一点就好,不过你做做样子就好,不要将人给我打坏了,这好歹也算是我身边的人呢。”白羽岚补充道。

说实话,这番话,直接将凌锦给整懵了,他有几分诧异,道“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

白羽岚抿了一口茶,并不打算解释。

凌锦张了张唇,欲言又止,随后在临走之前,告知白羽岚“在你回宫几日后,应该就会准备大婚了,你做好准备。”

白羽岚身形明显一晃,随后她轻笑一声,浑然不在意似的,道“我知道了,你且先走吧。”

说到底,现在叶铭庭也还是没有停止他的决定,她在心中揶揄一番,也真是可笑,非得将所有的砝码加诸在一个女人身上,到时候翻盘了,不知道他如何应对。

同时,心底像是有一个地方碎裂了,想要换上一口气,又觉得这气直接带着那些尖刺儿,扎在了心口上,若是不愿意换一口气,又觉得心中堵着的。

她勾了勾唇,自言自语道“你要是在那里过夜,假戏真做的话,我们就各自拜拜吧!叶铭庭!”

说着,茶也不喝了,直接猛地一下摁在桌上,出了门。

自打她现在伤口好了许多后,周围的守卫也减少了大半儿,只要她不特意要去做什么事,这些人也不会阻拦。

白羽岚心中不快,因为看见叶铭庭心中不舒服,连带着现在看见这些暗卫心里头都很是不爽。

现在这座客栈已经非常热闹了,尤其是一楼,因为她安排的那些买下来的奴隶们,长相出众,加之又是胡人,有一种异域风情,倒是能给这座客栈带来很多的客流量。

现在容善倒是在这儿混的风生水起的,不少人慕名而来,毕竟这么貌美的姑娘,的确是遭人惦记。

但是她现在却不在下面,反而是在瞧见她之火,小跑着上来,眼睛很亮,像是闪烁着星星,声音甜美,道“公子身体可还好?我听他们说公子病了,已经十余日未见过公子,现在看公子倒是消瘦了不少。”

白羽岚莞尔,这个他们还有谁,不就是容曜一个人么?这除了他,还有谁能够上来看她的情况?不一早就直接被人给封了?

思及此,白羽岚笑笑道“不过是一场小病罢了,不必这般惊慌。”

“现在客栈被经营的这么热闹,你们也很有功劳。”

她何尝不明白现在容善心中如何作想?不过现在还是提早将她心中的苗头给掐掉好了她又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男儿?不管是什么时候,迟早都是要恢复身份的,还是不要去辜负人家小女儿的一片深情了。

“当真?那公子可否下来喝些小酒,我前段时日,想着将我们胡人那边的酒,与这里的酒中和了一下,竟觉得十分美味,想着公子或许也可以一试。”容善笑笑道。

说实话,白羽岚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愧疚,这才道“那好。”

恐怕她过两日就必须要强制性回宫了,日后也不会常见。

白羽岚下楼没多久,容善兴致勃勃地去拿酒了,她就成为了人群之中瞩目的那一个。

虽然现在容善只是在这儿卖酒,但是她竟然没想过,容善比那些青楼的花魁都要吃香,这些人不光是冲这里的味道来的,更多还是冲容善来的,难怪这里排着长队,挤都快要挤不进来

掌柜的倒是能够活学活用,在她当初的决策之后,学着选择使用饥饿营销,让少部分进来,控制进来的人流量,所以里面的用餐环境倒也十分舒服。

“公子,我将酒拿来了。”容善兴致勃勃地跑到她身侧,随后将酒猛地一下往她面前一放,笑着道“试试看吧。”

她笑得很明媚,和之前在囚笼之中那个可怜又坚强隐忍的姑娘,完全像是两个样子。

白羽岚勾了勾唇,倒是有一种让人看到了春天一般的活力。

周围的男人火辣辣钉在她身上的目光,她也感受到了,果然坐在美人身边,就是个众矢之的啊!

“竟然是你!”一个丫鬟尖锐的声音在白羽岚耳侧响起。

她蹙眉往身侧看去,不禁蹙眉,这不是那个林婉儿身边的丫鬟么?那日在衙门的时候,还张扬跋扈的,像是要在她身边一逞威风似的,让人心里很是不爽。

“我家姑娘可找你很久了,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丫鬟冷笑道“惹了我家姑娘不快,还能在这里悠闲自在地喝酒?等会儿就让你没酒喝!”

第八百五十四章 多些市井气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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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一个小丫鬟也能狗仗人势,在外面欺凌霸辱!”没等白羽岚开口,坐在她对面的容善倒是率先开口了,一脸不满,道。

白羽岚寻思着自己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吧?况且这小丫鬟估计就是想要恶意找茬?

这小丫鬟被嘲笑一番,行动力够快,没过一炷香时间,就请来了一众打手。

白羽岚估摸着,这个所谓的千金小姐,林婉儿现在指不定就在背后偷笑,不过这种事,在群众面前,她肯定是要博一个美名声,不会出现的。

反倒是这个丫鬟,要是到时候出事儿,直接拉出去顶罪,想必林婉儿去过皇帝那里,觉得自己没有受到该有的夸奖和包庇,或许还反被斥责了一番?才来找她撒气,可惜一直都没法查到人。

“上!”那丫鬟一股狗仗人势的样子,盛气凌人道。

白羽岚对此很是头疼,她前不久才打了一次凶手,被闹进了衙门,现在又要动手?再者,这可是她的店,她砸着也是心痛。

“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在这里破坏了,这里的老板娘你知道是谁么?知道这铺子是谁开的么?”白羽岚连续发问,揶揄道“是皇后,你们家小姐不是要嫁入后宫做贵妃了么?怎么?现在就打算树敌?”

那小丫鬟显然也是没料到这一点,有些懵,但是她很快就反应了快来,嗤笑道“我们家小姐进宫的时候,可是最受宠的人,像是您这种皇后手下的走狗,能够走的了多少运气?皇后估计马上就要名存实亡了!”

好一个名存实亡,这小丫鬟的确是林婉儿养在身边的走狗啊!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下沉了下去。

她什么都不想说,直接动手就是了。

最好直接将这个小丫鬟马上送走,眼不见为净。

只见那小丫鬟和一众壮汉没反应过来,那丫鬟就猛地一下被人踹开了几米远,人都还没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那丫鬟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一脸惨白,随后吐了血,晕了过去。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可不是自己干的啊。

她猛地一下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琼名?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现在都成这个样子了?你倒是很有闲心?还在这里要和一个卑贱狂傲的丫鬟斗嘴?甚至还想要打一架?你以为你的身体受得住么?”琼名脸色难看道。

尽管他现在看起来这么凶,白羽岚却依旧没有半分愤懑,反倒是笑出了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回来后人都变了一个样子,只不过打算小小地教训一下她罢了,也没想过我自己要亲自出手。”

白羽岚耸耸肩,道“你以为我这么蠢?就连这等货色,也需要用得着自己出手?”

琼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点。

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羽岚一挑眉看向那些请来的家丁们,那些家丁虽然一个个长得十分壮实,但是现在看见琼名之后,脸色大变,她一挑眉,这些人就落荒而逃了?

白羽岚捶了捶琼名,道“没想到,你这个看起来的斯文书生,这武力值也很强么?”

“当初是谁将你从叶铭庭眼前带走的?”琼名反问道。

“当我没说。”白羽岚同琼名一起离开,道“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做什么?”

“你这次出事这么严重,我竟然不知,实在有愧,但是这么久的调查,也并非是半点没用的。”他笑了一声,道“所以我找到了这个。”

他拿出一封信递给白羽岚,道“这是北疆那边和这里的一封通信,交接人站点已经被摧毁了,我在大火之中,找到了这个,虽然很多东西都没了,但是这信留下来,显然是非常有用的。”

白羽岚摊开信纸,信的末尾,已经有些烧焦的痕迹,但是上头的自己保存的极好。

“都是些胡语,我也不怎么看得懂,待你翻译好再给我看吧。”

“这段时日里,想必那些使臣也都还没走完。”琼名补充道“他们这次来此,还有一个暗中任务,想要找到流落在民间的小王子,因为王庭那边在内讧,另外一个大部落想要争夺统治权,但是现在拓跋王室却呈现虚弱状态,尤其是当今的王,据说大病一场,即将故去。”

白羽岚沉声,捏着下颌,蹙眉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误打误撞,直接能够捡到一个小王子?”

“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琼名头疼道“这也是为什么,我累死了几匹马都要快点将消息带回来给你,如果这是事实,那就证明你现在必须要正视,将他保护起来。”

白羽岚讪讪道“今天才让他去见那个凶手了呢,我怀疑过一次,所以才想到用这个法子将凶手激出来话。”

琼名依旧有几分不安的模样,头疼道“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办法的?”

“我还是不放心,那个凶手万一因为这个缘故,就将人带走了呢?”琼名沉声道“不行,你今日一定要提前将人带回来。”

白羽岚琢磨着,就这么严的地方,那凶手要是真的还有这本事将人带走,那证明他也是个人才。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她沉声道。

同时,那丫鬟被人抬回去,一脸惨白,气息奄奄的样子,让林婉儿心中越发气闷,一问家丁,告知关于几人的对话,一想到那个皇后,处处要压自己一头,就十分气愤。

“本宫今日还需要进宫一次,她就交给你们了,本宫要见皇上!”

这厢,白羽岚找到凌锦,道“我要去见叶铭庭,有很重要的事情,可能得亲自说。”

凌锦正在改一些叶铭庭吩咐下来的任务,从一堆书中抬起头来,蹙眉道“我带你去吧,否则你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去。”

“嗯。”白羽岚闷声道。

说实话,她现在也并不是很想见他本人,瞧见就觉得要演戏堵得慌。

凌锦的办事效率很快,给她弄了一身男装,换了就进去了。

有了凌锦这个人肉通行证,几乎是在宫中畅通无阻的,没有什么可能被拦下。

不知道叶铭庭忙成什么样,据说这段时日里,也不回寝宫,整日整日地留在书房之中,就算是别的人劝他,他也不愿回去。

既然自己当初做了那么一个决定,又何必现在自己为难自己呢?

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不快。

她踏进书房,就看见叶铭庭正埋首在一堆奏折之中,她抬了抬手,示意一边的宦官不要出声,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模样,睫毛长长的,在灯光的照耀下,垂下黑色的影子。

不过即便是睡着的时候,他的眉头,依旧是紧紧皱着的,看着十分难受。

她身手去抚平他的眉宇,他便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

刚睁开的眼睛,十分凌厉,那警惕的眼神,几乎让她倒退了几步。

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又没做出什么坏事。

白羽岚这么一想,便往前走了一步,挑眉道“是我,来找你谈正事的。”

“你不是在天牢么?”叶铭庭状似不爽的样子。

“别装了,我现在是换了男装进来的,又没人知道我是皇后,你也不必非得做出这么生疏的样子,又不是不知道。”白羽岚翻了个白眼,道。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叶铭庭咳嗽两声,随后眼神有几分躲闪,道。

“这个,给你。”白羽岚从怀中将那封信递给他,道“这上面说的孩子,我似乎遇见过他。”

“看你决定怎么办了,现在他们内部不团结,趁早让他们从内部瓦解,一举攻过去。”白羽岚提醒道“还有,现在如果这么做,收效一定是最快的,耗费兵力最少。”

片刻后,叶铭庭扫视了一圈那上头的话,不悦道“这种信,不会是随便就出现在京城,你在哪里得到的。”

他相信白羽岚有能力,但是这东西,一般是在中转站出现,可是现在看来,她没出过城,如何拿到,也不就是那么几个可能?

“琼名给我的,说是能最早解决这困境。”白羽岚蹙眉道“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不可信,是我被忽悠了么?他干什么要忽悠我?”

“你这么相信他?要是这封信是假的怎么办?难道我要中了对方的奸计么?”

叶铭庭说罢,又觉得有几分后悔,他并非是想要这么说,只是图了一时之快,竟然将这种伤人的话,都能够说出口。

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说到头来,不过是你在吃醋罢了,虽然我有几分不高兴,但是看见你这个醋坛子这表情都写在脸上了,就不和你计较了。”白羽岚勾了勾嘴角,伸手点了点叶铭庭的脸颊,活像是个登徒子。

嗯对,她甚至都觉得自己像个市井流氓

叶铭庭颇有几分尴尬,眼神飘散,道“你现在的性子也是和他们越发肖似了。”

“这又如何?多些市井气不好么?”

叶铭庭嗤道“我只是不喜欢你现在越来越”

白羽岚翻了个白眼,随后上前一步,将叶铭庭猛地一下逼退到后面的书架子上,一手搭在他的身侧,欺身而上,咬住了他的嘴唇,随后一阵辗转反侧,攻城略地。

还没等到叶铭庭在这个动作结束,反应过来之前,她就抽开身,看着叶铭庭有几分愣神,以及耳朵陡然红起来的一点,笑嘻嘻道“怎么?不是说什么不喜欢市井气么?”

第八百五十五章 也该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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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铭庭随后反应过来,猛地往后倒退一步,随后神色未变,但耳根子却已经是红透一片。

白羽岚却是变本加厉,凑到他耳侧轻声道“怎么?莫非是害羞了?”

叶铭庭虽然是在那一瞬间被白羽岚的举措震惊住了,但他下一刻就反应过来,随后一个翻身,反手将白羽岚压在书架上,凑过去,加深了这个吻。

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像是短暂地停了一下,脑子里都是昏昏沉沉的,腰上揽上来一只手,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她不住往后退,抵在书架上,神色迷离。

下一刻,她便被叶铭庭懒腰抱了起来,腾空而起,掀了莲帐,去往书房背后的房间里。

他的吻像是缠绵的春雨,密密麻麻,对视时候的眼神,像是让人快要沉浸其中,像是浩瀚的大海,若是落了进入,便再也爬不上来。

如春雨将歇,恰似一艘小船在银河轻轻摇晃,破碎的月光越发朦胧。

沉沉睡去之后,她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公子,皇上说是要在外面等您用餐,公子快些起身吧。”一个小丫鬟的娇娇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

白羽岚睁开眼,身边竟然放着的都是些明黄色的绫罗绸缎,甚至连枕头上都绣着龙,可见她这是身在何处。

她只是诧异了一瞬,随后便猛地一个起身,道“这是次日早晨了?”

丫鬟有些犹豫地回道“公子难道不记得了么?公子是昨日里进的宫。”

白羽岚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蹙眉道“服侍我起身洗漱吧。”

这御书房里面,谁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只不过一直因为躲躲藏藏的事情,将她唤作公子,也好不叫外面的人疑心罢了。

“昨日倒是还有个人也来找皇上,只不过皇上和公子一直在房中,自然是不能让她进来,那千金怒气冲冲地,倒是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了一封简短的口讯。”

“哦?这个女子是不是丞相家的林婉儿?”白羽岚忽然开口出声道。

丫鬟顿时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毕竟看这位主子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没关系,就算是你现在不说,我也知道这个人是那丞相府的千金,不仅知道此事,还知道她过不久就要直接嫁给皇上了,要被封贵妃了。”

白羽岚虽然现在摆出一副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是时机却格外不适。

一番伪装之后,白羽岚就被带到了用餐的地方,看见叶铭庭一个人坐在原位,似乎还没有动作筷子里面的微薄。

她上前道“这些饭菜都凉了,你还不准备吃么?”

叶铭庭的脸色就像是个调色盘似的,现在又开始各种奇怪不自然了,随后等了许久,这才听到他的回答。

他轻声笑了两声,道“嗯,是在等你,我一个人吃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倒是实话,白羽岚可记得一件事,当初负责放凌锦去管控叶铭庭的饮食作息,那会儿的叶铭庭也是和现在没差多少,他只有在和自己用餐的时候,才会变得很慢很慢,看起来,就像是可以为了她做似的。

白羽岚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开动道“这上面的菜式,似乎都是我喜欢的,你怎么一样一样的,能够记得这么清楚?”

“只是你在的时候,就顺手记了一下这些日子,想着日后可能还有些用。”

只是没想到,会用在这上面。

“你娶林婉儿,究竟是有什么目的?我可不相信,你是因为自己很喜欢一个人,才会选择和这个人合作的那类人。”

叶铭庭轻笑着道“夫人果然才是那个最了解我的。”

他碗筷下,一双玉质的筷子,是半点没动,甚至看起来很是崭新。

白羽岚蹙眉道“难不成,那个林婉儿这人还没到呢,倒是我必须得先去和人家伏低做小么?”

“最后我想说一句,如果你不想我们到时候被迫分离,那就不要对林婉儿真的有什么想法,否则在我知道的时候,就会离开这里。”

白羽岚说罢,忽然想到自己今日所来之事,看着这窗棂照进来的光束,莞尔,道“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的,你也会更好地处理使臣那一件事。”

说罢,白羽岚放下碗筷,软声道“但是今日里时间已经够多了,我昨日夜不归宿,我的朋友定然会担心,我先离开了。”

看着白羽岚离开的背影,叶铭庭的脸色沉了沉,随后蹙眉叹了一声,道“原本,可以不必相处成这样的。”

白羽岚一皇宫,就看见了门口的马车,像是来迎接她的,一个白衣人站在马车旁边,颇有几分不悦,道“昨日里就已经提醒过你,但是你丝毫不长记性,果然是今早晨才会回来。”

白羽岚耸耸肩膀,笑着道“怎么?难道不行了么?又不是被你管着的三岁小孩,我自然是能够处理的。”

就是那个林婉儿,昨日里恐怕没有见到叶铭庭,恐怕现在心中对她怨愤的很呢。

这样一想,白羽岚猛地打了一个喷嚏下去。

而就在她坐在马车上,和琼名唠嗑许久后,刚回到自己的卧房,就有人直接带着一个浑身脏脏的,破破烂烂的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他看起来很是凄惨,尤其是身上还有许多被鞭打的血条痕迹,身上的衣裳也是破旧的,甚至很多鞭子直接弄破了衣服,打在人的身上。

白羽岚看着都觉得有几分不忍心,她蹙眉道“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来人正是容曜,他离开的时候,分明还穿着她给买的袍子,征求他的同意时候,还是那么桀骜不驯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总觉得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了。

白羽岚抬头看凌锦,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了么?就让他来装装样子就行了,你怎么想到要在他的身上真的下手?他只是一个孩子,这些事,根本就不该和他掺和在一起啊!能够去帮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白羽岚还是头一次没有在一旁不认同容曜,甚至带有几分揶揄,这次的白羽岚,维护容曜的样子,看在别人眼中,也是十分不同的。

“并非我要去伤害这位友人,只是,”凌锦顿了顿,显然有几分犹豫,随后蹙眉道“是因为那会儿他自己要求这么做的,说是如果不真的那么做,那个惯犯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相信”

白羽岚的脸色越发难看,她将容曜转过身来,又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口,随后蹙眉道“你怎么会任由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呢?”

容曜的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星,眼睛里都是光,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白羽岚,随后解释道“是我自己任性的,并非是这位大哥想要我这么做,我只是想着,可能这样做之后,会让我更有用处一些,能够帮得了您。”

说实话,要不是看见容曜这满身的伤口,只听见他方才的这番言论的话,白羽岚肯定会觉得心软不已。

但是现在,这种风气根本就不能够纵容。

思及此,白羽岚叹声道“罢了罢了,这件事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的,但是好自为之,我不想在看见第二遍,和我阴奉阳违。”

“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气力,口供套到手了么?”白羽岚询问道。

“嗯,托您的福,这次进展的很是顺利,不知道为什么,那凶手看见这位小公子之后,就变了一个态度,像是很震惊似的,所以后来在我们虐待小公子的时候,将一些前因后果大致说了个明白。”

“现在我们还在观望他后面的情况,如果没什么别的缘故,可能就会因此消失了吧,毕竟他将公子伤成那个样子!”凌锦蹙眉道“公子还有别的事么?”

“那这是我的冤屈洗干净了?但是我是不是也得马上回去了?还有些缓冲的时间么?”白羽岚犹豫着问道。

“再给你一日吧,现在你无罪了,明日皇上会派人来接您。”凌锦说罢,冲白羽岚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白羽岚看着凌锦离去的背影,顿时觉得心情好不起来了,按理说,自己破了案,的确是很高兴,但是现在这么快又得被装回那个笼子里面

唯独站在一边的容曜很是惊诧,他直愣愣地看向白羽岚,结巴道“你,你是皇宫的人?”

白羽岚挑眉,看着容曜现在颇有几分古怪的神情,道“怎么?难道你不应该会猜到么?否则怎么会有一个人有这么大的权势,甚至没有几个人敢动他,除了这一条,还有一点,你在牢狱中的时候,难道不糊知道什么流言蜚语和别人的交谈么?”

“也该明白吧?”

容曜像是有几分郁闷,闷声闷气道“我知道,听说将那个人抓起来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洗刷冤屈,以及将对方的势力和计划爆出来。”

“但是我远远没有想过,你就是皇后!”

第八百五十六章 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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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听到最后,被他陡然增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随后蹙眉问道“怎么了?皇后又怎么了?皇后又没有抄你的家”

容曜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低头道“我知道,方才我的行为如果将你吓着了,那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

“可别在我面前说什么错不错的了,我看你现在是需要自己疗一下伤的。”白羽岚蹙眉道“你看看你现在身上的伤口?这么斑驳错横的。”

白羽岚说着,便要去碰他,但是只碰到他的胸口,就被人狠狠地推开了。

她一脸茫然,随后心中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是皇后,这件事真的戳伤了容曜?但是他就算是那个什么王子,她一个在徽朝的皇后,也和他没什么干系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我,我对不起,抱歉。”方才的动作像是将他吓坏了似的,容曜又是赶紧道歉。

白羽岚还没从之前的惊诧回过神,随后反应过来后,询问道“是不是你从前有什么和我有过节的地方,还是怎么?如果你真的不满我什么地方,也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啊,我会虚心接受的。”

容曜连连倒退疾步,像是在抗拒着白羽岚的接触。

“不了,我自己下去看医师吧,不必让你陪我去了,我可能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容曜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一点。

白羽岚知道他现在可能涉及到心中不能够触及到的,关于北疆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在他身边转悠了,允诺道“既然如此,让掌柜的帮你瞧瞧吧。”

与此同时,在宫中从早等到晚,第二日又去皇宫被阻拦的林婉儿,气的在家中直砸东西,愤怒道“不是说的再过几日就要大婚了,看来这个皇后真的是个绊脚石,恐怕现在就是因为她要回来了?皇帝觉得她可怜,想要重归于好?”

林母微微蹙眉,斥责了她两句“你现在在家里还能够这般发脾气,难道你进了宫,若是让你不高兴了,你就要当面发脾气么?这宫里的女人,可是一个比一个精,这皇后能坐稳这么久的位置地位不变,可见其功力。”

“若是过几日大婚进了宫,不要随便去招惹她。”林母苦心孤诣地劝道。

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可能不成气候,不会将她的这番话放到心上,只能够在提醒之上再提醒。

“母亲,难道我就要默默收下这苦楚么?皇上不是喜欢我的么?难道就不能够惩罚那个女人?”林婉儿不满道“就连母亲你也在为她说话!”

说着,她气的将手中的金钗也扔了出去,道“都是皇上赏赐的,恐怕是随便赏赐给下人的玩意儿,现在都不愿见我,看来他就是为了爹爹的权力。”

话毕,一个黑影忽然出现,林父不知是何时出现在林婉儿身边的,一巴掌打了过去,呵斥道“现在你还没做贵妃娘娘呢,这气性就这么大,过几日里,做了娘娘了,岂不是心比天高?这宫里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娘亲说的哪里不对?”

林婉儿捂住自己的脸颊,怨愤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睛里饱含着泪水,气愤道“父亲,您竟然因为那个女人打我!”

“为父这是在教育你切忌教训,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个能够让人喜欢上的资本?”林父继续训斥道。

“将人关在房间里,直到大婚才放出来。”林丞相吩咐下人道。

与此同时,整座皇宫都在开始商讨着准备这次的喜事,哪里还有人记得有个皇后今日里要回宫?

不过白羽岚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就是了,只是这宫中的丫鬟人多嘴杂,有的时候,让她听见了,便觉得心中不快。

譬如此时,现在在御花园不过是赏个月,都能看见几个丫鬟在外面玩耍,并且还在谈论着一些小道消息。

“皇后娘娘的确是很不错,但是现在宫里竟然开始有贵妃了,这男人的话,恐怕也是不能信的,更何况是天子,怎么可能这身边的红颜知己,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小丫头叹气道“所以说,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怎么会出现在天家?”

“可是这有一就有二,有了个贵妃,日后还有妃嫔小主美人,到时候娘娘可能就没现在这么舒坦了,娘娘那么好,到时候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咳咳。”白羽岚出声,打断了这几个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道“已经很晚了,该回去了。”

“参见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说罢,几个小丫鬟便匆匆离开了现场。

白羽岚闭了闭眼,今日她不过是回去了一趟天牢,换了一身囚服,随后在大臣面前做了个样子,又换了皇后的衣裳,不过是几个人,直接将她带了回去,看着倒是也挺寒酸的,只一顶小轿子,就将人给带了回去。

恐怕是在为这次的大婚造势。

眼角忽然扫到那飞檐上,挂着的红色绸缎,她忽然又多出许多别扭感,十分刺眼。

虽然现在贵妃在皇家也只能算是个妾侍,但是这礼数倒是用的很多,甚至有些大臣都觉得不妥,据说林相都在抵制这种行为。

“怎么?莫非是在皇家受了委屈,现在不想要在这里待着了?和我皇叔在一起的感觉如何?”一个声音很是凛冽,像是十分冰冷的水洒在了她的脖颈。

白羽岚抬眼,寻声往那地方一看,果然就瞧见了一个她现在并不是很想看见的人呢,若非是因为要对付他,恐怕还没有这一出。

“好奇我怎么在这里?”男子笑了笑,他坐在墙头上,手上提着一壶酒,穿着玄色的长衣,就这么直直地扫过来,背着月光,倒是多了几分凛冽,却又有一股子奇怪的迷离。

“这皇宫之中,早在我那皇叔离开之后,便由得我自己一个人可以随意来去了。”李南安笑了一声,道“怎么?是不是很感动?他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

说着,他喝了一口酒,道“不过嘛,我这个皇叔,的确是一根筋,想着非得要对付我,现在直接娶了丞相的女儿,竟然也不会考虑一下你的感受。”

白羽岚听着觉得十分烦躁,蹙眉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我不会动摇的。”

“谁让你动摇了?我也只是阐述一下我自己的看法罢了。”李南安笑了声,道“你要来一点酒么?”

“不必!”白羽岚背过身去,便要离开。

她可不想在这烦躁的晚上,再看见一个令她很不舒服的人呢。

但是在她背过身去的时候,李南安就猛地一下弹出来一颗石子儿,打在她的背上,随后又是一颗石子儿,猛地一下弹到她的脚边。

他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揶揄道“如果你现在不留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回了宫去。”

“你想干什么?”白羽岚一脸警惕道。

“没什么,让你上来喝酒?”

“你一个王爷,现在在皇宫内宫本来就不是不对,现在还在这里喝酒,还要赖着我一个皇后和你喝酒?我可是个妇道人家,还是皇帝的妻子,怎么能够和你在这儿对饮?”白羽岚反驳道“要是你非得阻挠我,不如直接和我打一架?”

面对白羽岚的咄咄逼问,后者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笑出了声,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够双标的,我怎么记得,你在酒馆的时候,就喝过很多酒?你身边难道就没有什么男性朋友在帮助你,并且是你的酒友么?”

说罢,他也不再坐在墙头,直接从墙头上跳了下来,道“本来你今天是会出事的,皇后娘娘,恐怕你得感谢我才对,否则你能够和我站在这儿说话么?”

他揶揄道“我还真是心软呢,放过了你这么一个小老虎?”

李南安咄咄逼近,白羽岚往后倒退几步,眉头紧皱,十分不悦,道“你要干什么?这是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对你这种还不感兴趣,只是你现在对我有用罢了。”

“听说,给你洗刷冤屈的人,还是一个北疆的凶手,这个凶手能力出众,甚至具有极强的易容术,我想,我可以用一些有趣的条件,和你交换一些东西?”李南安凑到她耳侧轻轻吹气,道“你说说看?怎么样?”

“譬如说,现在你想知道什么?知无不答?”

白羽岚的确是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但李南安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怎么可能会那么老实地就只打算听从她的话,很有可能是阴奉阳违,万一给的是假消息?

“你以为我那么卑劣?哦我的确是比较卑劣,但是我卑劣的正直,换一物的这个条件,不会骗你的。”李南安补充道。

白羽岚犹豫三刻,随后上前一步,直视他,道“你的私兵,是真的存在么?在哪里?”

“这个作废,不过可以告诉你,皇叔判断正确,我的确有自己的私兵。”他轻笑一声。

第八百五十七章 的确太过奇怪

白羽岚愣了一瞬,蹙眉冷嗤道“果然如此,不过现在我留下来,你也不会告知我关于你豢养私兵的地点。”

不过她倒是琢磨着能够和他周旋一下,毕竟叶铭庭的确是调查了许久,现在甚至要娶那位丞相家的女儿,都没有查到,这京城也就这么大,她倒是疑惑地紧。

眼见白羽岚似乎回心转意,李南安眼带几分兴味,道“看来,你现在听得进去我说的话了?”

“说罢,你有什么要求?又是打得什么主意,想要我做什么事?”白羽岚抱胸,蹙眉道“不过我提前说,不能够让我触犯我的底线。”

李南安轻轻凑过身来,靠着她的耳侧,轻声徐徐道来几句。

白羽岚的脸色变得飞快,同时心中有几分不悦,却又没法表现出来。

“我考虑几天,三日后给你答复。”

说着,白羽岚这就背过身,匆匆回了自己的宫殿,而这次李南安也并未阻拦她。

他到底是在打着什么算盘?

白羽岚脑子里一阵乱糟糟的,也不知这次到底应不应该这边做

不过现在整座后宫,都是在关注着叶铭庭即将要娶回贵妃的事情以往的皇帝都是按照选秀的时候,进了秀女,秀女做了小主后,才会在后宫里面越走越高的。

那些封为贵妃的人,往往在之前就是皇帝在潜龙时期的侧妃,现在倒是直接弄了个人进来就是贵妃娘娘,免不了让人有些诟病,在朝堂上多少也有些同情的人,现在宫里头,也是一副看戏的状态。

白羽岚的宫殿离那些喧哗的地方隔得很远,这里周遭都栽种着葱郁的花树,从前走的时候,尚未长成型,而现在大多都已经长开了,郁郁葱葱的,就像是在这里做了一片小树林似的。

思及此,白羽岚瞧着这些葱郁的树木,忽然倒是能够想到一首诗,今已亭亭如盖矣。

现在夏日里不仅草木茂盛,在后院直接形成了一个很小的山庄般的存在,夏天的时候,将那些冰送来,白羽岚命人直接在这儿架了一个很小的吊床,平素便待在这里,连后花园都不去了。

玲珑匆匆地跑来,瞧见白羽岚还在悠闲地躺着,心中着急,道“娘娘,今日里是那人进宫的日子,难道您现在一点都不着急么?今日那人已经在进皇城的大门了。”

玲珑见白羽岚没有反应,这就又上前追问道“娘娘,您一点都不在意么?”

白羽岚闭了闭眼,挡住在斑驳的阳光下照射进来的日光,闭了闭眼,道“我就算是出去了又怎么样?这桩婚事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早已谈好的,我不过是在之类待着,免得到时候碍了他们的眼睛罢了。”

思及此,白羽岚又叹了一口气,但是最终还

是沉默着并未说话。

玲珑见白羽岚现在一副这般沉默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置气,道“娘娘,就算是您不想见到这两人,好歹您也算是皇后娘娘啊,既然是皇后娘娘,这次皇上迎娶妃嫔,您自然是要去受茶的,怎么能够不见呢?”

白羽岚这才忽地想起来,归咎于礼数,自己现在的确是要去现场,但是

叶铭庭压根儿没与她提及过此事,也就是说,叶铭庭似乎也并非是很想要让她前去,本来她知道叶铭庭心中所想,但是难免有几分不快。

“皇上可能不希望我去。”白羽岚闷声道,随后有背过身,遮住了眼睛,躺在吊床上,不再看人。

“娘娘,就算是皇上让您别去,但是百官那边过不了啊”玲珑又在一旁劝解了许久。

白羽岚最终还是被这个人给撼动了,被玲珑从吊床上抓了下来,给她换了身金色的雍容华贵的长裙,又画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容,这才心满意足。

她一踏出这个鸾凤殿,就觉得外面属实是喜庆,要不是知道这个结婚对象,应该是自己的丈夫,照理说,她现在定然也会被这种浪漫主义给吸引了。

但是现在,这做的一切,也并非是为了她而做。

白羽岚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变得很是不好看,扫视一圈周围挂着的灯,以及现在张贴着到喜庆的字眼,以及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呼,心中就感受到一阵刺痛。

还记得当初的自己,就是在这种万人欢呼和拥戴的场景下,慢慢走上了高台,但是现在这群人,似乎也快要将她给忘得干净了。

“娘娘?”察觉到白羽岚有心事,身边的玲珑很是关心询问道“您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白羽岚的脸色又恢复了过去。

随后,玲珑凑上前,道“皇上已经待娘娘不错了,其实别的那些国家的皇帝,还有更多的妃子,而皇上,即便是加上那一个也不够了。”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并未作声。

直到玲珑将她带去了现场的时候,白羽岚才后知后觉地直到这种行为是有多么痛苦,她根本就无法像是在之前一样,装作的那么风轻云淡的样子。

甚至脑子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很大的声音,劝着她赶紧逃吧,需要再逃快一点。

叶铭庭见到白羽岚本人,也算是有几分诧异,蹙眉道“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来这里了,这是朕的婚礼,朕不是说过,不允许你出面么?”

白羽岚无所谓地上前几步,坐在右侧的太师椅上,双腿一跷,随后抱胸蹙眉道“怎么?不过是来见一见这是个多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人儿罢了。”

林婉儿此时已经是牵着红绸,以及搭着头巾遮住脸。

不过白羽岚的声音足够明显,林婉儿几乎是听到一句话就听懂了,她之前被自己的父亲关在小黑屋里,关了那么久,但是现在自己却要再次在宫中对这个女人进行忍受。

不论如何,林婉儿都觉得这次是真的很讽刺。

尽管她心中不悦,但白羽岚毕竟是皇后,她作为一个后来的,断然是没有打面子的蠢法子。

思及此,她倒是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

因为白羽岚现在本尊在这儿,周遭的声音都明显弱了许多,像是不敢在她面前表现的这般高兴似的。

“怎么?我不过是来了一下,你们就不打算再继续开始了么?”白羽岚反问道“继续。”

声音又开始有序地响起来,随后林婉儿趁着这波,赶紧到白羽岚跟前认错,奉茶道“还请您用茶,之前是我的一些不对,在宫中的时候,也多让皇后娘娘不太好,让娘娘因为我的过失,甚至去了天牢。”

但是现在她说话的时候,也并未让人感觉到这其中的诚恳。

良久,白羽岚挑眉道“这倒是不必,我知道你现在是在想什么,但是你必然不会觉得同情,我们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所以各过各的日子不就行了?”

但是白羽岚这番话一开口,林婉儿倒是率先心中气闷,本来就憋了几日了。

“娘娘似乎很是瞧不上我这个人,所以现在这是在打算提前将我摘出去?”林婉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就对白羽岚直接公开对话了。

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好笑地看过去,挑眉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不必你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和我说话,我并不在意,倒是你,既然只是一个妃嫔,就奉劝你的尾巴给我夹紧了一点,不要在后宫里面想着对付我。”

白羽岚这**裸的一番话,在场几个宾客,都有几分挂不住脸,尤其是现在的几位大臣,更是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现过。

她自然是看清楚这些人的神情的,但是她并不在意,毕竟这朝堂之上,从头至尾,倒是也没几个是单独追随她的。

“你!”林婉儿气的差点儿没直接将盖头给掀开。

“皇后娘娘此言甚矣,妾身只是想要和娘娘和好罢了,娘娘哪里说话这么难听?”

“不得放肆!”叶铭庭忽然大声道。

这一声,十分用力,甚至将在场的几个人都给震懵了。

“现在你还未进宫,对待皇后竟如此无礼?”叶铭庭反问道“继续,奉茶!”

白羽岚不自觉暗自莞尔,看着跪在她面前的林婉儿,心中嗤笑,真以为自己能耐大了,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倒是在没进宫的时候,还能在她面前放肆!真是好笑,恐怕是家中将人给宠的变本加厉了。

思及此,白羽岚

接茶的时候,注意到她的手甚至都有几分青筋暴露,像是要将这茶碗给捏碎了似的。

想必现在心中很恨她。

白羽岚同情地看了她一眼,接茶,小啜了一口,随后放在一边,道“这宫中目前只有我一人,所以你就给我奉茶一杯也可,希望妹妹能够拥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说罢,白羽岚便起身,背对着叶铭庭,蹙眉道“我就不打扰二位,先走了。”

白羽岚甫一离开,其余宾客也纷纷离去。

都不愿在之类凑皇上的热闹,况且,今日晚上,皇帝对这个贵妃的态度,的确太过奇怪。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八章 可以一样么

白羽岚一人回去,便去了吊床,将它挂的更高了一点,玲珑站在下面,只能看见白羽岚的衣角。

“娘娘。”玲珑喊道“您没事吧?皇上看起来也并非有传闻中那么欢喜这个新娘子,真是为娘娘不平,这才刚进宫,还没被宠幸呢,竟然就如此趾高气昂,丝毫没有将娘娘放在眼里。”

白羽岚莞尔,揶揄道“无妨,本宫并非是在意这种小事的人,就算是和她嘴快几句,想必也没什么实际用处。”

思及此,她看了看天上的满月,眸中一片汹涌澎湃。

想必,今晚定然会是一个不眠的夜了。

“你先下去吧。”白羽岚吩咐道“不必在这里守着了。”

“可可是,娘娘,现在您一个人晚上的时候,在这里待着,会受凉的,虽然现在是夏日,但是难保娘娘今日心绪不佳,又”

“不必多言,你下去吧。”白羽岚吩咐道“也别让其他人进来。”

李南安说出的话,还历历在目,但是她现在没办法下定决心,端看叶铭庭今晚如何做了。

她在这么偏远的宫殿,原本还是叶铭庭知道她不喜欢那种十分吵闹的环境,所以才在这里按照原本的宫殿规模,进行扩建,最后才有了这座鸾凤殿。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偏远的宫殿,怎么着,让她觉得有几人落寞感,像是冷宫,被所有人隔绝在繁华之外。

此时,月光也被乌云遮盖了一半,看着像是心中被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白羽岚抬了抬眼皮,随后叹声道“说到底,还是这种权术最重要么?难道古人就没有一个觉得应该是一夫一妻才最为和美么?”

“在自己嘀嘀咕咕什么呢?从前我可没见过,你还会有这么沮丧不振的样子。”一道声音传来,白羽岚正要回头,就听见衣角在风中沙沙的声音。

一个黑影立在树枝上,正面看着她,月光这会儿已经散开一片,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辉。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羽岚抬了抬眼皮,心情不见好。

琼名虽然说着是要跟着她来京城,是想要保护她,但是现在看来,却又不是那样,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有的时候,甚至连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给你带来个消息。”琼名莞尔,道“那些使臣应该是明日回国,所以明天还有饯别会。”

“这算是哪门子的消息?”白羽岚撇嘴道“这随便是问一个内官,也知道的事情。”

“李南安可能会在中途将所有的使臣全部杀了。”后者缓缓吐出几句话,让白羽岚猛地喜爱睁大了眼睛。

这李南安怎么会想到要去动这些人?这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好处啊。

她真是

越来越不懂,李南安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

“为什么?这对他来讲,没有任何利益。”白羽岚反问道“你在什么地方得知的?”

“因为,被委托的人,就是我的人。”琼名解释道“难道我说的这么清楚,你都不能够理解么?那些使臣如果死了,到时候回国必然会算上一笔账,而他们的国家,根本就不希望他们安全返回,如果这时候李南安想要动手,他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羽岚只觉得毛骨悚然,没想到他们还能够为了这件事做到这个地步。

使臣来京,其实就是背后的人,早就不打算让他们回去了!

“你想的没错。”

她神色难看,蹙眉道“但是现在,我们是要去阻止那些人,保护他们回去么?即便如此,他们回去后被他们自己的人杀了,到时候也只会将罪名怪在我们身上。”

不过,琼名这次并未再具体回答她,只是让她自己好好想想此事。

随后,他就坐在一边的树枝上,和她一起。

夜晚的月亮很亮,但是在这个时候,她却觉得有几分温柔如水。

白羽岚在吊床上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叶铭庭说是从那里出来的消息,却等到了次日里,林婉儿被宠幸了消息。

也对,本来就是这样。

难道一个君王,就应该对她一个人忠诚么?可是她根本就没法接受!

琼名看了看靠在吊床里面的人,有几分心疼,但是抿了抿唇,却什么都没说,现在说什么,似乎也徒劳无用。

只是就连他都没想过,叶铭庭当真能做到这种地步。

玲珑很是担心道“娘娘,您没事吧,您不会想不开吧?”

“不会。”白羽岚淡淡道“我还没这么脆弱。”

但是她说完,却觉得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就像是在控诉着她为何要说谎话似的。

是啊,她为何要说谎话呢?大概是不想让别人觉得,她为什么就能够觉得委屈呢?

琼名知道她是个什么个性的女子,与旁人是不同的,她当然很难接受,只是千万言语,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皇上现在在哪里?”白羽岚沉声道。

“现在去了朝堂上,说是饯别使臣们回国。”

“嗯。”白羽岚应了声,便不再作答。

一炷香后,她这才从上面跳了下去,心中沉甸甸的,吩咐玲珑,道“去给我准备参加践行会的衣裳吧。”

说着,白羽岚便不再继续说话了。

白羽岚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憔悴,像是一瞬间老了几岁的样子。

谈到老,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老了,至少比起那些现在依旧年轻的出水的小姑娘,已经是两个大孩子的母亲了,难怪

同时心中

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不应该是真的,那个人,怎么会假戏成真?他分明就不是那种抵制不住诱惑的人!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争取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

“既然觉得这件事会伤害到你,就不要去想了,对你自己来说,这并没有用。”琼名在一边叹气道“不要去做会让你自己不高兴的事情。”

说到这儿,白羽岚背对着他,但是眼眶里却逐渐积蓄起来泪水,她知道自己似乎没有理由能够哭泣,因为在古代,这似乎是很再常见不过的事。

玲珑前来给她梳妆的时候,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已经将泪水擦了个干净,随后任由她摆弄,等到她收拾好的时候,看着这般精致的容颜,又是一个不会受到这种伤害的女强人。

她毕竟是这么多连锁店的老板,毕竟是这京城的首富。

饯别会上,使臣们看起来,似乎憔悴了许多,白羽岚看着也觉得奇怪,但是她现在作为一国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的位置,一言一行,都带有很多的寓意,根本就没法随意问出问题。

白羽岚心中一沉,就听到叶铭庭在一旁说了些官方的词汇,并且表示希望我们几个国家之间还能够有正常的来往。

那使臣却是回复道“贵国皇后娘娘,和我国的皇帝,也算是知交,两国友情自然能够越来越好。”

叶铭庭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同时,朝堂之上的老臣,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用现在徽朝的皇后和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那么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现在竟然还变成了这样在明面上道出口的。

林婉儿坐在下首,白羽岚将头一转过去,就看见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以及春风得意的模样,她现在这般娇媚,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再去质问叶铭庭了,什么都在林婉儿的表情里,瞧得出来。

“还请贵国使臣能够好好说话,不要再特意引起一些什么不好的言论,让人以为你们居心叵测。”叶铭庭冷声道“贵国与徽朝,在贵国不挑起争端的情况下,徽朝一直遵循和平原则。”

那使臣并未回答,只是那神情,分明就是有几分不屑。

这央国的皇帝,和她之前那几分暧昧,以及那些人以谣传谣的事儿,这几天,倒是忽然多了起来。

白羽岚倒是有几分明白,这个令羽空还想着附带送她这么一个礼物的!

使臣退下后,现场又变得十分热闹。

白羽岚坐在叶铭庭身边,倒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而另外一人,同样十分沉默。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随后还是率先开口,道“昨晚,祝你新婚愉快。”

叶铭庭浑身一震,张口

就出想要解释,但是最后还是压了下去。

“我会和你解释的,并非你想的那样,只不过不是现在在这里,人多口杂,你一直很相信我,这次,可以一样么?”叶铭庭说话难免有几分急迫。

他少见的会对一件事,这般焦急,无措,但是现在,他却没法把控到她的心思,忽然觉得自己如果不做什么,很快就要失去一件很珍贵的事物。

白羽岚忽然笑了一下,转过身去,勾了勾唇,道“好,我相信你,但是,我希望你真的能够告诉我真相,而不是将我蒙在鼓里,让我什么都没法得知。”

就像是,他每次都是自己做过之后,才会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将事情遮掩过去。

(本章完)

第八百五十九章 我不吃这一套

叶铭庭见到白羽岚这般笑,心中忽然猛地一震,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像是有什么正在从指间上流走,再也抓不住。

宴会上歌舞升平,白羽岚能够听到流淌出来的弦歌乐舞,似乎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盛世的欢愉之中。

皇帝大婚,说起来,也的确是一件足够让他们称道的喜事,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还有人失意。

她抬眼瞧了瞧坐在下首的女子,脸上带着一种娇羞的笑意,与人言谈的时候,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的喜悦,身上也换上了非常华丽的长裙,几日前还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如今已经挽了起来,扎成了一个发髻。

似乎感受到他人的视线,这女子转过头来,冲着她笑了一下,像是在挑衅她似的。

白羽岚忽然眼角跳了一下,心中十分不舒服,侧过头去,并不愿与她对视。

整场宴会之上,热闹掩盖了她一个人的寂静。

等到使臣们向叶铭庭呈上来这次的文书,让他在上面盖章的时候,这场宴会当也快要结束了。

叶铭庭忽然将她一把攥住,将她的手攥的紧紧的,随后站起身,同一众宾客,道“既然使臣们都已经兴致而归,剩下来的事情,就交给凌锦了,爱卿们尽情玩,朕有些乏了,就先行离开了。”

一众大臣站在下头,低头恭送道“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羽岚被他拽的有几分跌跌撞撞的,不过几步路,就已经出了宫殿,外面的冷风一吹,她穿的单薄,将她吹得一个激灵。

“你这么着急地将我带出来,是想在这里解释什么?”白羽岚挑眉道“怎么之前你打算做的时候,一句话不同我说,全然靠我信任你,就可以让你胡作非为?”

叶铭庭没想到,他将白羽岚带出来之后,她依旧是心中抵触,像是对他十分不满。

“我,只是不愿将此事搬到你面前,让你糟心,毕竟,在此之前,你都是很讨厌我在你跟前提到她的。”叶铭庭解释道“加上,我知道你会相信我的,所以我自以为无需解释,但是今天,我似乎认为自己错了。”

在月光灼灼下,今日的天上没有星子,但是她在他的眼中却看见了万千星辰,如此明亮,如此清晰。

白羽岚抿唇,半晌没说话。

他的眼神很真诚,他说的话,她知道是真的,可是心中这一点点的膈应,又是则呢么回事。

叶铭庭见她如此,心中一急,率先出声,或许他的声音很冷,但是此刻却像是充满了暖意,他微微垂头,靠近白羽岚一点,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昨日大婚的时候,我知道不做一个真样子,他们既不会相信,也不会全心跳进这个坑里。”

顿了顿,他深呼吸一口气,道

“所以,我找了一个人来代替我,在我离开吹灯之后,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白羽岚心中越发心惊,别的人?

她沉默良久,随后闷声反问道“别的人?”

“之前便安排了一个替身,所以,直到现在都是替身所做尽管我知道这可能会对一个无辜的人造成些伤害,但是我不愿意那种伤害出现在你的身上。”叶铭庭注视着白羽岚,认真道。

白羽岚一时之间,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毕竟说到底,林婉儿性情不好,总是会说一些令人反感的话,却也只是颇有几分令她讨厌罢了,但是现在作为一个棋子,被她的父亲和皇帝联手推出去,的确是很可怜。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时,叶铭庭忽然将她猛地一下往怀中一揽,白羽岚一个猝不及防,随后跌入了他的怀抱,有几分怔愣,后者靠在她的耳边,低沉着声音,轻声道“夫人这段时日受委屈了,但是我想,夫人可能还得再伪装一段时日。”

否则,只会半途而废,那么之前所做的,也就前功尽弃了。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见他越发激烈的心跳声,心中有一块块地方,忽然一软,罢了,她只要知道,这个人,不是在骗她,是真诚地想要同她解释,是真正地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就好。

别的什么,她似乎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和他再多生出些矛盾。

宴会上,林婉儿看着高台上已经空掉的位子,心中愤懑,一个男人走到她身侧,带着几分揶揄的笑,道“怎么?看到了现实了?即便是你现在已经进入宫中,封了个贵妃,但是,你依旧还是原来那个不起眼的林府落魄的千金罢了。”

林婉儿猛地一怔,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这件事,他如何会知道?

她这次不再漠视,猛地一下转头去看此人,竟发觉是李南安,他一个被皇帝一直视作敌人的王爷,现在来她面前瞎晃什么?

“似乎你对我很有意见?”李南安嗤了一声,道“不过么,你和我也很相似,所以我很可怜你,林婉儿。”

“从前就是家中最不受宠的小姐,是一个洗脚丫鬟所生,可惜你母亲倒是争气,嫡母没有女儿,你亲生母亲死的早,将十岁的你就交给了嫡母,自此过上了金尊玉贵的日子。”李南安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徐徐走到林婉儿跟前,像是在看着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着什么别的人。

“你怎么知道?”林婉儿心中一惊,怒斥道“我现在就是嫡女,你说的那些,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

“这京城中,恐怕也没几个人不知吧?只是震慑于林丞相对其原配的尊重和

喜爱,这才让你钻了空子,不过是个婢女而已,又谈得上什么多尊贵呢,听说,你之前甚至和母猪抢食啊,啧啧,看起来,比我童年过得凄惨多了。”

听到这番话,林婉儿越发坐不住,甚至心中萌生出杀意。

“你现在入了宫,也就是皇帝的人了,日后你的母亲护不住你了,你的父亲自然以自己的目的和仕途为上,你就是一个弃子。”李南安俯身下去,呵了一声。

林婉儿捏紧了拳头,心中恨意十足。

若非是皇后现在在阻她的路,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在别人心中都如此低贱的样子?父亲也不会将她当做一个弃子!她对于家族而言,就是一个有用之人!

宴会之后,几个时辰纷纷回国,应白羽岚的要求,叶铭庭在他们身侧安排了保护他们的人,并且在暗中还派了一部分人监视,谨防不测。

不过相对而言做的比较好的地方,就是整治李南安的那支不知在何处的军队了。

她有几分头疼,这个人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况且她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在打着什么算盘,他没提什么奇怪的要求,竟然只是在她这里要一本古籍。

她手里头的古籍不少,虽然自己没什么收藏此物的癖好,但是有不少的商人在送礼的时候,往往也会捎带着些,以及在四海八方搜罗到的奇珍异宝,管它还是不是古籍,只要是稀罕物就成。

不过这一本古籍很是奇怪,并非是记载的这个徽朝,而是一个神秘的组织,据说是个神话故事,她最开始便知道,这和之前琼名逃走的那座岛上的记载,很像,她心中一直怀疑这二者会不会有关联。

所以迟迟不能做出决定。

早在李南安提出要求的时候,她就已经吩咐人将书带了回来,观摩了一遍。

“去给南安王递个消息。”白羽岚将手中一封信转交给玲珑,道“他看了之后,自会有定夺。”

“是。”

白羽岚在宫中嗑着瓜子儿,看着话本子,从天还十分亮堂的时候,等到了天稍稍露黄,没有等到南安王和玲珑出现,反倒是等到一个不速之客。

因为殿前的人,几乎不被允许进入内苑,而玲珑作为一个守着殿前和后院通道的人,已经去送信去了。

这林婉儿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了她面前,让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

“妹妹是来拜见姐姐的,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来看过姐姐,属实是妹妹的错。”林婉儿给她福身道。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看着她明媚的面容,道“本宫说过,不需要你前来特意给我叩拜奉茶,在我这里,没这种规矩,我也不喜欢接人待客。”

她这般**裸的话,林婉儿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依旧自顾自地在一边的椅子

上缓缓落座,道“为何?姐姐似乎很是不喜欢妹妹,但是妹妹却是真心想要与姐姐交好的。”

白羽岚蹙眉,心中属实被她这番言论给恶心到了。

“不必在我跟前说什么姐姐妹妹的,我不吃这一套。”

林婉儿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依旧保持着尽量温柔的模样,道“可是妹妹与姐姐在这宫中,总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道姐姐就打算一直和妹妹这么相处下去么?”

说着说着,她甚至一番很委屈的样子。

白羽岚抬眼一瞧,很是有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坐直了身子,讽刺道“我可不是什么会心软的男人,在我面前使苦肉计可不好使。”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章 也能够接受罢了

白羽岚这样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让林婉儿向来伪装的不错的笑容逐渐凝固。

“姐姐,说笑了。”

她瞧着倒是挺有趣,视线刚一收回来,就感觉到林婉儿身边的丫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白羽岚耸耸肩,很是无所谓,这两个人随便在宫里哪处横行霸道不好?偏偏得跑到她跟前嘚瑟,她就是看着不爽,也不想叫这两个人有什么好脸色看。

“虽然姐姐似乎很不喜欢妹妹,但是妹妹这次来,是想要给姐姐送些礼物,毕竟刚嫁入宫中,总是要给姐姐一些薄礼,还请姐姐一定要收下,若是不喜欢,扔掉就好了,但东西却是好东西。”

说着,林婉儿吩咐身边的丫鬟将一个锦盒打开,呈上来,是一个十分好看的锦囊,锦囊飘散着一股子香气,刚一打开,就让满室布满香味。

白羽岚虽然不喜欢此人,她自己却是一个香控,这香的味道,让她颇有几分好感,虽然很甜但是不腻味,也不让人感觉到头脑发昏。

“看姐姐的样子,似乎很是喜欢?”林婉儿对自己的东西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道“妹妹知道姐姐很是喜欢一些香水的味道,但是市面上的味道,又非常的廉价,所以妹妹特意去找了这种味道,想赠予姐姐。”

白羽岚心中冷笑一声,她可是不相信她有什么好心。

她当初作为一个公子出现在这人面前的时候,林婉儿心里头就总想着要搞她,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而已,那时候可还是一个陌路人,但是现在?她可是她的头号情敌,难道他会就这么放弃她么?

思及此,白羽岚抬了抬眼皮,勉强用正眼看了他们一眼,道“东西是可以,不过你们还是先离开吧,我身子有些乏了,见着有些人,就睡不着觉,所以还请殿中清场,贵妃还是走吧。”

既然送礼的目的达成,林婉儿似乎也的确没什么留下来的理由,她低眉道“好的,姐姐,希望姐姐能够睡得好。”

说罢,她便抬手起身,搭着侍女的手臂,便缓缓地出了大殿。

白羽岚看着这林婉儿离开的背影,觉得心里都舒坦许多,见着她一直出现在她面前很是膈应,浑身都不舒服,睡得着才怪。

不过现在想必是回宫后就虐待下人,快要气炸了。

锦盒就放在林婉儿之前坐过的位置边上,白羽岚扫了一眼,随后将锦盒拿了起来,这香囊做工的确是精致可爱,甚至能够闻到扑鼻而来的香气,只不过站的近了,就会觉得有几分呛。

她送这个东西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明日里还是拿给太医院的人看看好了。

“娘娘,娘娘。”一道声音猛地闯入她的耳朵。

白羽岚摆摆手,打断道“别叫了别叫了,我已

经听见了,又不是聋了。”

“娘娘,那个南安王说让您去上次见到他的地方,将古籍亲手转交给他。”玲珑气喘吁吁道。

白羽岚倒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这南安王可不是什么好人,哪里有什么将一本书给他,就可以告知私兵的事儿的道理?

越是这么一想,她越是觉得整件事儿都很是不对

“他见到你的时候,说过什么吗?”白羽岚询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看起来很高兴,表情有点诡异,还说早就知道您会答应的。”

“我会去见的。”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人是打着怎样的算盘。

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在御花园的边上,在宫中,也没什么危险。

只是李南安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

隔着很远,白羽岚就看见在墙头坐着的李南安了,他像是上次一样,靠在原处,像是在出神,即便是她现在已经走了过去,他竟然都像是没有察觉到似的。

等到白羽岚走近了,他这才转过身来,依旧在那墙头上,笑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书给你,私兵的事情,”顿了顿,在他一阵兴味的眼神中,白羽岚挑眉道“恐怕你不会告诉我,或者是假的。”

“所以,你答应我别的请求就好,欠我一个条件,如何?不会让你就此交出私兵,不触及什么底线的条件?我自认为,你应该是最划算的那个。”白羽岚提议道。

她这般充满算计的眼神,反倒是让李南安觉得十分耀眼,若说之前的白羽岚,在他看来,的确就是一个依附在叶铭庭身上的女人,没什么用处,甚至还老是败坏事情。

可是现在,他反倒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会不守约?”李南安笑了一声,道“万一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久错过这次”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直接打断了他,道“不可能!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你难道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么?你会因为一本古籍,就可以做到让你养了这么多年的私兵,一朝暴露么?你不会,你不是一个正人君子。”

最后一句,反倒是让李南安笑出了声,他哈哈大笑了许久,白羽岚就站在旁边,看着他笑的这么猖狂。

最后,他像是笑累了似的,转过身来,同白羽岚道“你说的不错,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是一个会失信的小人罢了,很有可能,我会告诉你一件错误的地址,让你们全军覆没,我不是值得相信的人。”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会同意?”他很是好奇。

白羽岚耸耸肩膀,道“因为可以得到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应该可以操纵,我想过了,

这本古籍留在我的手中,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我看过许多遍,发现你就算是要在上面找什么,恐怕也很难,所以用来换你一个条件,不算亏。”

这般有理有据的证词,倒是弄得李南安一愣一愣的,他倒是头一次发现竟然还有这样的女人,倒是比男人都要精于算计和狡猾。

白羽岚很快地将手中的古籍递给他,道“给你,日后不要随便就半夜要见我,免得到时候还能够跟你传出闲话来了,我可是个有夫之妇。”

白羽岚将古籍递出去之后,转身便要离开,但是李南安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腕,道“我想,或许你应该更聪明一点,注意提防一些身边的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身边的事情?身边事并未发生过什么变化,除了,今日里那个人送来一个香囊,可是李南安在皇宫外住,这也是才不久发生的,他如何会知道?

“劳烦您提点。”

说罢,白羽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同时,在暗处一个躲在草木葱茏中的人,根本就不敢呼吸,李南安的武功那么高强,一旦露出半分破绽,或许到时候就会被人发现。

林婉儿是万万没有想到,李南安似乎还和这个皇后有联系,但是李南安不是叶铭庭最为想要除掉的人么?

甚至他今日里那番有意无意地激怒,分明也是希望自己除掉这个女人,那么,他们现在为什么会有联系呢?

一直等到李南安从墙头上消失之后,林婉儿才勉强从灌木里出来,身边的丫鬟宽慰道“娘娘,您没事吧。”

林婉儿摆摆手,蹙眉道“没事,只是我应该掌握到皇后的把柄了。”

一个跟着卖国的人有联系的女人,还怎么能够在皇帝身边久呆?

白羽岚回了宫后,便觉得睡不着觉,总觉得这件事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

室内有一股幽香飘出来,让她心神较为放松,这才缓缓沉入梦。

没想到,这香的味道,竟然还有几分让人舒缓神经的功效。

白羽岚这几天,倒是因为这香味,每日都睡得很香,每每能够睡到日上三竿。

玲珑在她身边抱怨道“皇上现在果然是没有来您这里了,娘娘见皇上的时间屈指可数。”

白羽岚很是无谓道“不过是一时新欢罢了。”

更何况,还只是一个替身的新欢而已。

“据说这段时日里,皇上还给淑贵妃送了许多的东西过去,大把大把地在往那边赏赐呢。”玲珑一阵愤懑不平道“但是皇上之前还对娘娘那般好,难道男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么!”

白羽岚有几分好笑,一边剥着果子,一边悠悠道“即便是你现在生气,也没办法,没有淑贵妃也会有什

么王贵妃李贵妃出现,现在这个,还是个猪脑子,很好对付的,这就知足了吧。”

“娘娘最近很是嗜睡,是不是那个香的问题?”玲珑为她梳着长发,道“这段时日里,娘娘似乎有些昏昏沉沉的,却面色桃红,气色很好。”

白羽岚蹙眉道“可是交给太医院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便想着虽然是个不喜欢的人留下的,但是也能够接受罢了。”

“奴婢总觉得那人不会这么好心的,娘娘得多提防一点才是。”玲珑又忽然提了句“据说边疆最近战事急报,前线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皇上都不在那边睡了,整日里在书房里,娘娘要不要奴婢去送一碗银耳莲子羹,就说是娘娘送的。”

白羽岚微微挑眉,随后吩咐道“那你去吧。”

(本章完)

第八百六十一章 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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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前脚离开,后脚琼玉就找上门来,神色匆匆,脸色不怎么好看。

一见到白羽岚,他就赶紧上前一步,抓住白羽岚的手腕,蹙眉道“如之前所料的,两国使臣在回去的路途中,就已经被杀害,现在央国和北疆那边已经协商好,说是我国这边挑衅,北疆尚未有动静,但央国已经”

白羽岚倒退两步,被这句话吓得不轻。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又出事儿了?毕竟有心人如果真的想动那两些人,恐怕是没缝,都得给钻出来一个,不论是这边如何防控,央国始终都是要发动这场战争的。

思及此,白羽岚揉了揉眉心,叹声道“不论如何,央国这边既然已经是对我们开战,并且丝毫没有想要平息的意思,那我们也不必顾虑颜面。”

“现在你应该将这件事告知叶铭庭了,前线他的人,就算是赶回来禀报消息,恐怕也得等到好几日后。”琼玉忧心忡忡道。

“我会派人将此事告知,至于他的判断,倒是不太清楚。”白羽岚头疼道。

这件事,她当真觉得,应该是要从第一时间开始,就必须从源头开始解决,毕竟央国本就是无意对徽朝友好,甚至多次想要挑起战端。

譬如这次的使臣来朝,他们合唱心中不清楚,这除了想要上来碰瓷儿,哪里能够体现的了作为一个国家的气度和态度。

“会不会让你太过为难了,我在外面听到一些流言蜚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现在叶铭庭都不在怎么来找你,反而是日日都去林婉儿那处。”

“毕竟你也算是个原配,他现在这般行为,着实让人有些不悦。”琼玉叹气一声,道“只不过自古帝王家,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了。”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做出这件事的人,竟然会是叶铭庭,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应当是一个非常长情的人,又如何会演变成如此局面?

白羽岚叹了一声,随后坐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一杯茶,悠闲地告知“南安王那边迟迟不肯说出他的私兵养在何处,但是据我们了解,如果现在贸然开战,最担心的就是,南安王这边,会和央国那边里外夹击,对付我们。”

“所以,这才一直没有动手。”

琼玉神色复杂,一来他本就不想让白羽岚被束缚在宫中。

“既然如此,难道你还会选择原谅他么?我记得,当初你和我说过,如果他有背叛你,那你”

“他没有背叛我,这个林婉儿的事情,再过几日再看吧。”

白羽岚将杯子放下,打断这个话题,随后目光炯炯的看着琼玉,道“不过现在劳烦你后面得再帮我多跑几趟了。”

琼玉十分不解白羽岚现在的行为,却依旧留在宫中,同她打发时间,倒是荒废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临走之前,琼玉站在庭院出口,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白羽岚一眼,认真道“你当真依旧不愿离开皇宫么?皇宫里虽然是锦衣玉食,但是如若离开此地,你依旧可以拥有锦衣玉食,也能够走遍万千山水。”

白羽岚笑笑,道“我心中向往,但我却又牵挂,所以,我会好好考虑的。”

他很勉强地一笑,佯装不在意的样子,道“那好,我先走了。”

看着琼玉离开的样子,白羽岚心中多出几分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琼玉这次也有什么事儿是在瞒着她,想要告诉她,又不想告诉她?

“娘娘,方才皇上看见你吩咐端过去的粥,很是高兴,还命人对鸾凤殿这边赏赐了好多呢。”玲珑小跑着到白羽岚跟前,一脸欣喜。

白羽岚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飞快地进了梦乡。

她最近,很是嗜睡。

此时,前线战事告急,央国已经发了通告,指责徽朝这边背信弃义,公然将和平的使者暗杀,是想要同央国开战,因此前线几乎全线对抗徽朝,在边境已经挑起了战火。

朝下的大臣们,面对此等战事,早已是三代王朝都没有过的事情,大多都表示愤慨主战,但依旧是有一部分,仍旧是在犹豫之中。

而丞相,就是属于这犹豫之中的人,首先站出来表明自己的观点,道“皇上,如今前线虽然战火不断,但是这只是对方的一个试探和单方面攻击,他们诬陷我朝,因而选择开战,但是,我们现在应该只是选择抵抗,不能够再去攻击,如果我们那样做了,正中敌人下怀。”

“到时候,双方定然战火连绵,不止不休,对于我朝的经济而言,也会是一个很大的冲击,莫让渔翁得利!”

叶铭庭微微蹙眉,道“丞相说的有理,但是如果我朝一直退缩,到时候只会是一味地纵容,让他们气焰嚣张,以为我朝好对对。”

李南安同时也站了出来,道“皇上,虽然丞相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我朝一直以来都是大国自居,最近几年发展的与央国是一样强大,但是就在百姓受到战火袭击的时候,难道我们就不能够对上去,保护百姓的安危么?”

“如果百姓们民不聊生,到时候只会是我们吃苦,战败的,才会是输家,而不是一个赢家,可以提到任何的条件,战争永远不会止息,只有在战争的洗礼下,换来的和平才会是一个稳定发展的时候,所以,我们需要出兵!”

虽然叶铭庭看这个南安王很是不顺眼,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说的的确有道理,战争是永远不会止息的,战争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和平,而央国和北疆,屡屡进犯,本就需要出击对抗,一味退缩只会丧失百姓的信任。

各言官同时也站了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过偌大的徽朝,竟然大多数都是不敢参战的,即便是将士,能够浴血之人,也只有叶铭庭手下的那一拨人。

思及此,面对满朝文武,叶铭庭深深地觉得,朝堂之上,的确是需要改革。

“好了,这件事,朕会先考虑,过几日里,再做决定!退朝!”叶铭庭吩咐后,转身离开,他走的很快,甚至很多的大臣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

叶铭庭一回宫,便径自去了书房,看见书房内,竟然站了一个人。

白羽岚也听到声音了,这才回过神来,蹙眉道“今日里,退朝这么早?莫不是关于这次是否要出兵的事?很多人都起了争执?”

“嗯,你如何知道?”

“我早知这次定然是要出兵的,毕竟当初的使臣来朝,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羽岚耸了耸肩膀,很是无所谓道“所以现在保守派和主战派快要打起来了是吧?”

“嗯。”

“主战吧。”

白羽岚轻轻叩击在桌上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而此时,御书房之中没有任何的声音,白羽岚就这么定定地注视着他,莞尔道“主战吧,只有主战,才会是最好的结局,央国和北疆,一统九州,就在眼前,何不顺势而为?”

她是笑着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她说完之后,她便瞧见叶铭庭的脸色沉了沉,随后整个人身子一震。

他少有地按照这种非常正式的语气来同她讲话“为什么你说的这么轻松?如果现在主战,到时候”

他顾虑太多,又是觉得生灵涂炭,又是觉得南安王的隐患,所以才迟迟不能够下定断,白羽岚早知他会如此。

叶铭庭对于其他的任何事情,都能够做到秉公,甚至是果决果断,不留情面。

但是唯独在百姓的身家性命之上,他就会犹豫不决,想到一个最好的办法,给双方都能够留下一个好的结局,才会出口。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我早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这样犹豫是成不了事的!这次一定要战!”

“为什么你会突然得到这个消息,甚至还这么积极?夫人,你为何会突然这么想要主战?”叶铭庭像是很疑惑似的,蹙眉,一阵咄咄逼问,道“据我所知,夫人你平素对这种朝堂政治,是没有半分兴趣的。”

“并非我没有兴趣,而是牵涉到我想要的,才会有兴趣!”白羽岚挑眉道“我知道你的心愿是一统九州,但是现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本就是不争的事实,为何不顺势而为?我知道我们的国库并不缺钱,也知道国家不缺兵器和人。”

“所以,为何不战呢?下次,你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央国和北疆本就是薄弱的,央国内斗厉害,令羽空和纳卡貌合神离,根本就不可能一致对外,二来,这北疆现在老头子快要死了,皇子之间正在争斗。”

“如果再等,再等,北疆的人已经选好继承人,继承人整顿北疆,与我们对抗,而央国那边,令羽空彻底除掉了纳卡的势力,或者是纳卡彻底除掉令羽空的势力,无论哪一个,都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此时不做,更待何时?”

第八百六十二章 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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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这般慷慨的一段话,让叶铭庭看着她的时候,觉得她眼睛里就像是在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而她手下,便像是有一盘未下完的棋局,摆放出山河气势。

叶铭庭沉默良久,随后忽地一下,大笑出来,道“夫人,真是个妙人!”

“夫人所说,的确都是事实,而为夫,也清楚不过,但是朕依旧是有顾虑,想必夫人是想着早日一统九州罢了。”

“但是这番话,依旧是叫为夫有一阵醍醐灌顶,为夫之前一直在纠结着前几件事,所以犹豫不决,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个懦夫!朕自然应该为了百姓,才要选择战!”叶铭庭沉声道。

“既然现在你想通了,那我就率先离开了。”白羽岚挑眉道。

她并不愿在这里久待,毕竟林婉儿也经常出没在书房,虽说平素她去御书房找叶铭庭的时候,林婉儿多半是进不去的,但是只要御书房里有人,她就能够进去。

叶铭庭忽然自她身后将她的手拽住,蹙眉沉声道“你莫非是在生我的气?这段时日里,并非是我故意不去找你,而是因为诸事缠身”

白羽岚身形一怔,其实他不解释的话,她自己心中也清楚不过,自己并非是在怪罪他,他要平衡这二者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实属无奈,但是她心中也有些膈应,一想到这宫中另外的一个女子,就觉得自己妒意上升。

思及此,她笑了一下,道“并非是我故意不来见你,而是觉得比较麻烦而已,更何况,现如今的宫中,我并不愿意久留。”

说罢,她便将叶铭庭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刷下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出御书房,心中郁气都要少了许多。

玲珑在她身侧轻声道“娘娘,您方才似乎和皇上又吵架了?”

白羽岚撇嘴,道“不是吵架,只是观点不同罢了,方才在御书房里听见的,你不要说出去,否则,你的娘娘,恐怕我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宫里头,抓到一个后妃干政,还是关于战与不战的事情,恐怕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哟,这不是姐姐么?姐姐方才也刚从御书房里出来?妹妹是好些日子都没见着姐姐,心中还有几分寂寞和想念呢。”林婉儿穿着一身紫色长裙,捂嘴娇笑,这在宫里头的日子过得滋润了,就连这身材都丰腴了不少。

白羽岚心中如何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不过觉得那个侍卫替身也太过悲惨,这到时候林婉儿怀了个侍卫的孩子,这到底该怎么算?不就是宫廷里面的丑闻了么?

“我精神不佳,所以不想出来走动,妹妹自然是见不着我的。”白羽岚莞尔,扫视了一圈儿林婉儿,道“不过呢,妹妹看起来气色很好,所以我就放心了,我身上事务繁忙,比不得妹妹清闲,便先走了。”

白羽岚说着,便要从她身侧擦肩而过,林婉儿身上的一股子香气,冲的她差点儿没捂着鼻子快些逃走。

林婉儿便出声了,声音很是黏-腻,低低地道“难道皇后娘娘,这是要忙着和南安王去约会么?毕竟南安王还是个俊美的美男子,若非是那脾性差了些,恐怕京城里也有不少的女子,想要嫁呢。”

白羽岚浑身一震,这女人,不知道是在哪里听到的疯言疯语,她就算是和什么人都有关系,也不可能会和那个李南安是有关系的吧!李南安那厮,整个人就像是在暗夜里面窥伺着猎物的蛇,看着都让人觉得心惊胆战和害怕。

白羽岚捂着额头,有几分烦闷,道“谁给你这样说的勇气?污蔑本宫,到时候贵妃娘娘,恐怕脸上也不会太好看。”

说着,她猛地一下转身正对着林婉儿,勾唇道“听说贵妃娘娘一向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不知道南安王听见你说的这番话,去污蔑他,那种蛇蝎心肠,会不会对贵妃娘娘的脸蛋,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林婉儿的脸色猛地一下就沉了下去,看起来很是阴沉,也不再同白羽岚客气,道“谁不知道,你的丫鬟玲珑,昨日出宫不是去给南安王送信了么?要是陛下知道这件事,恐怕姐姐才会出事吧?”

“虽然姐姐一直是陛下的恩宠不已的对象,但是陛下也不会容许一个背叛他的人!还是个乱臣贼子!”

自认为掌握了白羽岚秘密的人,现在倒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恨不得直接将白羽岚踩在脚下,瞧见他这副样子,白羽岚心中一阵嗤笑,这蠢女人,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

她心中细数自己几次和南安王的交集,私底下也就是在购买奴隶的那次,去宫宴被他抓住的那次,以及后来在宫中的御花园,她琢磨着怎么着也不会再有别的绯闻。

约莫是在后花园的时候,看见了。

“那就请妹妹大肆宣扬好了,反正本宫是不在乎,本宫行的端坐得正,不怕妹妹说闲话,就算是妹妹说到皇上那里去,难道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定本宫的罪,恐怕到时候妹妹可是两方都讨不到好。”

说罢,白羽岚也不愿意理会她,径自走了。

她可不想管这女人现在得多生气,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女人恐怕是气得不轻,就觉得分外开心。

总是在她面前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好似谁欺负了她似的,现在以为自己掌控了秘密就迫不及待露出真面目,要不是她有个有权有钱的父亲,恐怕这种作为,去了任何一家大户,都讨不到好处的。

玲珑跟在白羽岚身侧,轻声道“娘娘,万一她到时候真的捅到皇上那里去,污蔑娘娘怎么办?毕竟现在她可是皇上的宠妃”

“这又如何?皇上不会是那般愚笨之人。”白羽岚无所谓道。

更何况,按照现在的状况,这林婉儿,究竟算是谁的恩宠?

回宫之后,她就去泡澡沐浴去了,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花的香味,这是她在沐浴的时候,最是喜欢放在里面的一种香料,自西域带回,恐怕现在西域也没有进贡上来这种东西。

但是这次,她在浴池里面躺了许久,只觉得浑身冰凉,想要动,却浑身酸软,意识也逐渐模糊最近难道这么嗜睡?她分明记得,自己在浴池里面泡着的时候,因为太舒服,所以甚至很精神的

玲珑在门外等了许久,娘娘进去沐浴了,但是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这已经是过去两三柱香的时间了,往常的时候,娘娘顶多也就一炷香多的时候,也该出门了。

可是没有娘娘喊话,她也不敢进去。

玲珑眼皮子狂跳,隐隐地觉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赶紧地拍门喊道“娘娘,娘娘?您在里面么?您是不是睡着了?这水池里的水也该冷了,需要奴婢进来给您添热水么?”

但是呼唤了许久,都没有听到里面有人回应。

玲珑心中愈发着急,索性不顾白羽岚立下的规矩,将门猛地一下撞开,就看见了正靠在浴池里面的白羽岚,长发落在周围的池壁上,还有些,落在水里,水池之中落满了鲜红的花瓣,将人的身体遮盖其间。

而躺在里面的女子,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玲珑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喊了一声白羽岚,并未作答。

“娘娘?”

她颤抖着手去探了一下白羽岚的鼻息,还好有微弱的呼吸。

半晌之后,玲珑总算是将白羽岚裹好了身子,这才去叫了太医院的人。

白羽岚沉睡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这个梦很真实,过了漫长的一生之后,她又回到了现代。

她在这个尘世里面飘荡着,始终找不到叶铭庭究竟在何处。

此时,耳边有个人的声音在急促地呼唤着她“夫人,夫人,快些醒醒!夫人,是我对不住你,我想要的太多,所以连累着夫人一直在我身边受累,如果夫人不是和我在一起,想必夫人现在会过的很幸福。”

“夫人,只要你现在醒来,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只要你醒来!你不要再吓我了!”

“娘娘!娘娘,您快醒醒啊!”还有一个哭声。

这是怎么了?她是不是睡着了,可是她睡着了,还听到了梦外的声音。

白羽岚努力的睁开眼睛,这才看见了一丝丝光亮。

入眼,就是一个男子英俊的面容,以及他眼眶之中隐含的湿意,让她心惊,这本不该是一个帝王该会有的神情

因为一个帝王,怎么能够轻易地落泪呢?就算是一个寻常的男子,也不该会是这样轻易流泪。

“不要这样,我没事。”白羽岚沙哑着嗓子开口道。

“朕问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叶铭庭猛地一下怒吼道“你们说,这怎么可能回事普通的风寒!”

“风寒能够让人昏迷不醒么?她甚至都没有发烧!”

第八百六十三章 究竟还有什么用处

“可是经过诊断,娘娘的确是有些风寒入体,才会浑身发烫。”徐太医站了出来,道“微臣诊脉多年,绝无虚言。”

“玲珑,你说说看,皇后最近是有什么异样的症状?朕倒要听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皇后变得如此虚弱不堪!”

叶铭庭的脸色冷的可怕,周围鸦雀无声。

玲珑连忙低头迅速开口道“禀皇上,娘娘前段时间,一直都有些嗜睡,经常是没做什么事,就没什么精神了,但是奴婢并未细想,只觉得奇怪,直到今日里,娘娘忽然在浴池里面昏迷了,奴婢才觉得不对。”

叶铭庭闻言,脸色很是不好看,挑眉问道“嗜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之前贵妃娘娘曾经送来一种西域的香,娘娘挺喜欢的,便一直在用,但是与此同时,娘娘就有些嗜睡,精神也不是很好,整日里看着病恹恹的,我便觉得不对劲,后来娘娘让拿去太医院特意查了查,也没查出个由头。”

随着玲珑的一番解释,叶铭庭的脸色是越发不好看,这其中,若非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思及此,叶铭庭质问太医院,道“当初拿去的香料,再拿出来给朕仔仔细细地查一遍,如若有任何差错,为你们是问!”

“去将贵妃给我叫来!这件事朕一定要追查到底!”叶铭庭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一副震怒十足的模样。

白羽岚躺在床榻上,虽然没什么气力,不过见他现如今这般气势,心中五味杂陈。

之前她虽然浑浑噩噩地,像是在做梦一般,但是依然能够听到叶铭庭在她耳侧的声音,急促而仓皇,很是着急。

“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白羽岚轻轻拽了一下叶铭庭的衣袖,嘴角轻轻勾起,见他身形颇有几分僵硬的样子,笑着道“怎么?难道这么快就不作数了?方才你说话的时候,可还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只要我在一天,就永远作数。”半晌,就在她都快要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叶铭庭总算是开口了。

这厢,林婉儿正坐在宫中,门殿外就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宣贵妃前往鸾凤殿,皇上有请!”

这太监平素和林婉儿的关系还算不错,知道些内幕,在林婉儿跟前,索性提点了两句“皇后娘娘此次大病一场,实属无妄之灾啊,娘娘若是知道点什么,定要谨记,祸从口出。”

林婉儿冷哼一声,想要这么容易就将她拖下水,可没那么容易。

她身侧的丫鬟倒是很不安,心虚道“娘娘,是不是皇上查出什么东西来了,否则,怎么会叫娘娘单独前去呢?”

“若是真的全盘查出,恐怕现在是要将我交给官府了,何必多此一举,那东西在京城中没几人知道,哪里就这么容易能被查出来?”

说到这儿,她又是一阵冷哼,道“本宫就要看看,她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林婉儿一入鸾凤殿,就看见里头跪了一大片人,太医们纷纷靠在后面,像是在避免自己被殃及。

而叶铭庭坐下床沿边上,脸色冷的让人背后一凉。

她赶紧地跪下,轻声道“皇上这是召臣妾,有何事?”

“送去皇后宫中的香,是你做的?”叶铭庭冷声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谋害皇后,你在宫中才几日,若因这些天对你的优待,就让你有几分不知自己是谁的话,朕倒是能够让你好好醒一醒,看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位置!”

叶铭庭的话如一盆冷水般,径自地浇在林婉儿的心头上,她深知皇后究竟对叶铭庭意味着什么,那是从前患难与共的原配妻子,定然是不会狠下心做点什么的。

即便是现在皇后似乎失宠,也断然没法强攻。

“臣妾是冤枉的!”林婉儿说着,眼泪猛地落下,看着楚楚可怜,实在是可怜地紧,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模样。

“皇上,臣妾自知这偌大的宫中,只有臣妾与皇后娘娘两人,或许臣妾人微言轻,不论是说什么,皇上只要不愿意相信,臣妾自然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皇上虽怀疑臣妾,但臣妾自知身份,即便是想要对姐姐不利,又怎么会做出亲手去将这香赠予姐姐呢?”

底下跪着的太医们,也议论纷纷,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毕竟现在这种状况,若是真的有谋害之心,为何还能够这么堂而皇之地去做。我爱小说网5ilrc

“皇上明鉴!”林婉儿哭诉道“臣妾只是知道姐姐很喜欢一些香的味道,才会想到赠予姐姐此物,奈何姐姐似乎并不适合用此香。”

白羽岚躺在床榻上,瞧见林婉儿这哭的一副被人欺侮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烦闷,虽说现在没找着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林婉儿对她做了手脚,但是凭借她一直以来的猜测和灵感,她足够可以断定,这件事和林婉儿是有关系的。

“皇上,既然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或许贵妃也只会是一个无辜的受害人呢?皇上不如多去查查别的东西,搜集一下证据才是缘故。”

顿了顿,白羽岚很是兴味地看了林婉儿一眼,道“毕竟,这病情似乎也没有诊断出来究竟是什么缘故,再者,也不能够完全推断出,这一定是和那香味有关的,贵妃说,是也不是?”

“姐姐如此善良,妹妹很感激。”林婉儿垂下眸,闪烁着眼泪。

这般我见犹怜,白羽岚虽说不是个男人,但现在看着她这装的可怜兮兮的模样,都觉得这技俩或许还真能够糊弄几个人。

“将这件事纳入大理寺那边的档案,开始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叶铭庭将桌案猛地一拍,怒道“但凡是涉及到这件事的,朕绝不轻饶,不论是谁!”

“还有,你们这一帮庸医,到现在都没查到这是怎么回事!就给朕一个皇后是体虚受风寒的胡言乱语!到时候朕要是发现什么端倪,你们这等庸医,你们太医院也跑不了!”

说罢,叶铭庭就将所有人赶了出去,让林婉儿最后一个走,他看着林婉儿的眼神,诡谲莫测,沉沉道“不要让朕知道你是在说谎!否则朕一视同仁!别想着侥幸!”

一番警告,林婉儿心中不悦,但依旧是破涕为笑,一副懂事知礼的模样,朝叶铭庭福身道“皇上,臣妾绝非是那般人,臣妾起誓。”

“退下吧。”叶铭庭不看她,挥袖转身。

“是。”

一处鸾凤殿,林婉儿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冷哼一声,就算是到时候查出来又怎么样?那另外的一味药材,可不是她亲自动手的。

等到林婉儿离开后,殿中只剩下两人,叶铭庭看着白羽岚的模样,就觉得十分心疼。

后者倒是不以为然,她轻轻笑了一下,道“这般可怜我作甚?不是还没死么?”

“说什么死不死的?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叶铭庭冷声道。

“朕没有想过,让你在宫中逗留,竟然也会遇到这种后宫之事,若是当初真的让那些大臣的子女入宫,恐怕她们真的会对你不利,朕现在还是高兴于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

白羽岚莞尔,她今日里几乎是一瞬间,将叶铭庭看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平日里倒是表现的一副很是强硬的样子,可真是到了她出事儿的时候,比什么人都慌张。

“这次的香,应该是有问题,虽说我医术不精,但是我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气在窜,加上现在气息不稳,以及嗜睡,我想过很多,这段时日里,一些新鲜的物品,大多都没用过的,只有这香,才是后来者。”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只不过现在拿不到证据,况且,我有些怀疑,应该是林婉儿用的香,以及我用过的某种东西,拼凑起来,才会得到这个病症,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毕竟,这还真是什么宫斗剧里面常常用到的情节,她真是不想熟悉都难。

叶铭庭脸色难看,颇有几分愧疚,道“说到底,还是我牵连了你。”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宫中的女人,一旦多起来,就会遭到反噬,双方之间,吃醋和敌意,往往会将一个人的理智给磨平,做出些不顾及后果的事情。

“不必自责,就算是在其他地方,这种算计的手段,也同样会有。”白羽岚耸耸肩道。

她倒是浑然不在意。

“前线战事告急,我不希望因为这后宅之事,最后影响到国家大事,你应该多加心思放在那上面,这里的事,既然交给大理寺,就可以让他们负责。”白羽岚叮嘱道。

她说一说完,叶铭庭忽然就猛地一下扑过来,将白羽岚紧紧抱在怀中,声音有几分沙哑,道“在此之前,我并不知道夫人竟然能够大过我所信仰的国民,若是夫人不在了,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坐在这皇位上,究竟还有什么用处。”

第八百六十四章 果然是够算计的

白羽岚被他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有几分懵,随后缓缓道“家国情怀大于儿女情长,若是你依旧记得自己当年的初心,就应该将两者兼顾,现在,我并不需要你一直守候在我的身边,那样的话,我就是一个国家的罪人了。”

叶铭庭浑身一怔,轻笑一下,道“我就知道,夫人可能才会是那个最先反驳我的人,因为夫人在我的身边,一直是让我不要忘却这家国,夫人真的是一个最好的皇后。”

不论白羽岚如何去解释自己现在的情况,让叶铭庭暂时不必先待在此地,他却什么都不听,非得是留在白羽岚的身边,怎么说,也说不动他。

最后他还是在白羽岚身边逗留许久,将公务都搬了过来,在白羽岚这里住了好几天之后,这才被好说歹说地劝走了。

不过这段时日里,即便是她没有点那个香,这房间之中也闻不到了,她依旧很是嗜睡和虚弱。

她不清楚自己身体究竟是怎么了,只能凭借直觉感觉到,这应该和之前的香脱不开关系。

叶铭庭回去御书房看朝臣们觐见的时候,白羽岚就独自在庭院里休息。

如此炎热的夏天,玲珑甚至都不敢在她身边用冰散热,只能在一旁给她一下一下地扇着扇子,为她驱散些热意。

“娘娘,这次娘娘虽然病了,但是皇上一直都在娘娘身边守候着,真是片刻不离呢,看的玲珑都觉得娘娘的确是福气之人。”玲珑笑着道“恐怕现在那位贵妃娘娘,心中定然十分嫉妒娘娘,嫉妒的要发疯了。”

白羽岚瞥了她一眼,笑着回应“你这一张嘴,伶牙俐齿的,倒是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即便不是因为这场病,我和皇上的关系,也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小丫头。”

叶铭庭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转头奔向别人的怀抱了呢?凡事只要动动脑子想想,都觉得这件事儿蹊跷的很。

不过这几天,林丞相似乎想要提一提自己的女儿,但是深知女儿为人的他,最后还是免了开口,这件祸事可算是传到他耳朵里了,至于林婉儿,他何尝不知道她喜欢做些什么小动作,这次要是真地惹恼了皇帝,恐怕对他们林府都不利。

“今日里,我得出宫一趟。”白羽岚吩咐道“去和凌锦知会一声,我要换身便装出宫。”

按照琼玉这段时间来给她的一些情报,现在的状况是,那个北疆的小王子,在这里被监管的不错,当初的易容者死了之后,就没有人知容曜的身份了,所以现在容曜几乎是被控制在徽朝的。

北疆来的密探,几乎证实了容曜就是北疆现在的大王子的孩子,流落在外,其余几个孩子死后,便一直在寻找这个宠妃的儿子。

这位宠妃年轻的时候,一直美貌动人,是个西域的女子,后来跟了大王子之后,一直被原配打压,不久后被迫害,宠妃死后,将孩子托给自己的贴身侍卫,让侍卫保护着孩子去中原。

但是这个侍卫也不是什么好人,最开始的时候收了宠妃的银子后,才将孩子带走照顾了一段时日,但是宠妃死后,原配依旧不想让孩子留下来,索性派人去追击刺杀,侍卫便想着将孩子抓走用去换钱财。

奈何容曜当时年纪虽小,却已经意识到危险,逃走了,遇到中原和北疆这边的战争,到处都是流民的情况下,被人贩子拐卖。

只不过人贩子拐卖人口倒是一绝,竟然在那种重重追击和刺杀的情况下,误打误撞将人带到京城。

看完所有的讯息后,白羽岚挑眉冲一旁的琼玉,道“那他姐姐又是怎么一回事?容貌很是昳丽,我看也不像是什么普通百姓人家出身。”

“是西域来的舞娘,落难后,看见容曜,以为是自己的族人,加上年纪尚小,所以多加照拂。”琼玉解释道“所以并非是什么亲生的姐弟。”

“这些,我已经向那个人贩子逼问过了,毕竟大王子可是只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没什么女儿的。”

白羽岚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不好的预感,蹙眉道“如若现在容曜当真是那个孩子,那么现在他被我们扣留在京中,似乎不如让他回去,继承大统,只消在背后助力就是。”

“但是你没法掌控他,又如何知道他会听你的话,和你合作呢?”琼玉提议道“不如当做手中的人质,那位大王子据说很爱那位宠妃,想来,不会轻而易举动手,宠妃死后,原配就被废掉了,又在大力寻找这个孩子,可见,这孩子十分重要。”

“不过我总是有几分不忍心,将这么一个孩子,当做一个人质。”白羽岚犹豫道。

“家国大事,可没见你这般犹豫过。”

琼玉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她有几分清醒。

他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神态十分放松,微垂着眸子,不知道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白羽岚前去找到容曜的时候,他正在后厨里头帮忙,跑来跑去,脸上还沾着许多的青灰,脏兮兮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也这挡不住他精致的容颜。

她甫一站在门口,就引来了无数人的眼光,尤其是容曜。100文学100wenxue

“公子。”其中有人喊了她一声,道“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公子莫非是有所要求我们,哪里做的不对?”

“你们自己忙吧,我没别的事,只是来这里看看。”白羽岚笑了一下,负手在背后,道“容曜,你过来一趟。”

登时,这后厨所有人的眼光,都变得很是奇怪。

白羽岚憋着心中的胡思乱想,这便走了出去。

容曜连忙跟了出去。

这些人,不知道掌柜的是教了他们什么?怎么尽是在这里胡思乱想的?

她一直引着容曜上了二楼区,这才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人,这脸花的跟个小花猫似的,却还是一脸欣喜地盯着她看,让她总是哈巴狗,像是在望着主人求抚摸的样子。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尽管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是他那副快要溢出面孔的信息,是遮掩不住了。

“让你上来喝喝茶。”白羽岚快要呼之欲出的话,最后还是卡在了喉咙里,没有出口。

她怎么想,也觉得自己说不出来那种话。

她和容曜面对面坐着的时候,白羽岚脑子里还是在胡思乱想,总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开口的。

容曜抿了一口茶,看到靠在小榻上悠闲地翻着一本书的琼玉,旋即蹙眉问道“当真只是让我上来喝口茶?你这么多天没出现了,一出现,就让我喝茶?看你的样子,很是虚弱,脸色都苍白成这个样子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你受伤了?”这会儿,一边埋首在书籍之中的人,才反应过来,询问道“回宫之后,还能够有谁,可以给你气受,将这算盘打在你头上的?你竟然会被那小丫头算计。”

白羽岚都懒得撇头回去,默默地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现在就连病情都没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知是不是那个小丫头做的。”

“如果不是她,还能够有谁?”琼玉一脸讽刺道。

“你这副虚弱的样子,倒像是在我们西域那边,出现的一个症状,四肢无力,容易嗜睡整日不无时无刻犯困,没精打采地做事,像是那些常年纵欲的男子。”容曜在一边凉悠悠道。

白羽岚尚未反驳,就听到身后有人突然笑出了声,一边道“没想到,还有这种说法,可是据我所知,白公子可不是那么容易纵欲过度的人,更别提什么阅女无数。”

说罢,琼玉就赶紧闭了嘴,连忙道“说多说错,我原是忘了,你知道她的身份这件事。”

白羽岚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琼玉,愤愤道“方才让你乱说了?”

“原是我的过错。”琼玉赔礼道歉。

“你方才说的,和我的状况很是吻合。”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心焦,她这段时日里,虽然没有用过那香,但是现在身体依旧是绵软无力,夜晚睡的时候四肢发抖,白日里甚至嗜睡到可以靠在树上就睡着。

这属实让她有几分不悦。

但是那些太医没一个说得出个名堂的。

“我们西域知道一种香,伽蓝雨,是用很多东西混合制成,这其中包含着我们本地的最普通的香,也是平民百姓最喜好的,叫做迷迭兰,再加上另外一种轩草木,加上几种香料,凑合到一起,就可以做成这种让人犯困的香。”

“此香平素被用来供给那些难以睡眠的人使用,但是用料过多,反倒是会有所反噬,譬如说,恶心犯困,工作都无法正常,如果熏得时间太长,长年累月地在用,会让身体不适,最后在昏睡中郁郁此生,所以我们平素只会在晚上点上,白日就掐掉。”

白羽岚听罢,后背一凉,这女人倒是好歹毒的心思。

她是想过两种东西叠在一起的缘故,才会让某些东西变成毒物,但是没想到的是,就算是叠在一处,也算是无毒的,只有累月使用

这个女人果然是够算计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 透露个口风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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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忽然想到了什么?”琼玉在一旁观察到白羽岚的脸色很不好看,道“莫非是被我猜中了?”

“我的鸾凤殿,常年会熏上一种西域的香,是我从那边带来的民间产品,恐怕就是迷迭兰,而那人赠予我的东西,便是用轩草木和另外的香料凑到一起做成的,这二者长时间熏到一处,便成了伽蓝雨,所以我才会一直犯困恶心。”

闻言,琼玉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女人的技俩还挺高明的,你竟然就这么直接被人给骗到了?”

白羽岚轻飘飘地瞪了他一眼,道“看起来,你似乎还挺高兴?”

“没没没,只是突然感慨一声,原来你变得这么善良了?对自己的对手都能够放松警惕,她送来的东西,你干嘛还用?”

“那部分材料做出来的香料,让人闻着很舒服,我留下来又有什么不对。”白羽岚蹙眉道“之前已经送去太医院特意察看过了,还是这么一个无毒的结果,我怎么还能够想到有下招啊?”

容曜坐在白羽岚对面,轻轻笑了一下,道“可能是白公子对于香料十分喜爱,甚至颇有造诣,这次就不小心中了敌人的圈套罢了。”

说罢,他从怀中摸索出来一个很小的荷包,很是简陋,但是白羽岚却已经闻到一股子很微弱的淡淡的香气,不由一喜,道“这是怎么做的?”

“只是用了一些很简单的材料罢了,我来到京城之后,发现中原这边的风物和西域说到底还是很不一样,西域用的香料很是浓郁,而这边却十分淡雅,我沿路会搜集一些简单的东西,做成这种很小的香料包。”

白羽岚接过那香料包,稍稍靠近鼻子,那一股子的香气,就直接飘散的沁人心脾。

“没想到,你竟然于此事上颇有造诣。”

“若是白公子喜欢的话,我可以常给你备上一些简单的香料。”

“你离开西域有几载了?”白羽岚忽然悠悠地问了一声,道“看你的年龄,也有十七八,但是你被那人贩子拐卖的时候,恐怕年纪尚小。”

就在人贩子的手中,过了好多年。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唏嘘。

“的确,当初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我年纪尚小,约莫也才十岁出头,后来在马戏团等等地方流落,直到后来被拐卖到人贩子手中,他给我饭吃,但是也要求我做很多事,不过就在这几年,生意不好,才将我们转手到京城里,打算卖给高官。”

所以他在中原生活的日子,其实很艰难,看到的很多丑恶现象,依旧能够保持现在的一片赤子之心,实属不易。

“当初刚到中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事迹,毕竟在京城之中,流传的实在是太广了。”容曜忽然自嘲似的轻笑一声,道“那会儿百姓们都在讨论这位皇后和皇帝之间的感情,以及他们两个可爱的孩子,听说你就是皇后的时候,我很震惊。”

“就像是在话本子上看到描述出来的人,竟然有一个真正的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说着,他又笑了一下,道“所以我才会如此感慨,或许是羡慕你这样的一个家庭吧。”

白羽岚难得沉默,忽然轻笑一声,道“若是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的,不是么?”

话一出口,容曜就忽然沉默了,脸色有几分难看,随后讪讪笑了一声,道“我毕竟是罪人之身,恐怕想要如常人一般活着,就已经是不易之事。”

“你的父母呢?”

白羽岚轻轻地用茶杯盖子叩击着茶杯,悠悠道“怎么会十岁出头的时候,就被人拐走了?你还记得自己的父母么?想要找回他们么?”

虽然白羽岚问出这些话的同时,心中十分愧疚,但她依旧开口说了出来,倒是很对不住这个孩子。

“他,他们”容曜犹豫了许久,忽然正视白羽岚,抬头看她,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道“母亲已经过世了,父亲也有别的孩子,所以我走丢后,便”

说到这,他卡了一下,像是说不出口接下来的话似的。

最后自暴自弃的,沉默了。

场面一度沉默,白羽岚和琼玉都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你早就知道了是吧?”容曜没来由地忽然道。

白羽岚被震得猛地一个惊醒,道“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是在说什么,白公子,你早就调查过我的身份,所以才让我去见了那个刺客,一开始,我不知道这刺客的身份,所以没明白,但是他和我说了北疆的语言,我就已经察觉不对。”

说罢,容曜起身,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双手环胸,道“我是知道的,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吧。”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让我这么失望,我一直都是很相信你的,但是你并未告诉我,你在利用我,你想知道关于北疆王庭的事情,好让皇帝能够轻而易举攻略北疆,你想让我将母妃的死,当做对北疆的怨恨!”

容曜字字珠玑,让白羽岚几乎无法反驳,她心下一沉,难受道“并非如此,之前我”

“之前你救了我,是不是也是个圈套?你看出我的身份,将我从奴隶变成你的仆人下人,然后让我感恩?”

“够了!”琼玉在一旁终于听不下去,眉头紧皱,十分不悦,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她的!之前我就怀疑过你的身份,所以我特意去调查过,最后查出来之后,告诉了她,但是她从头至尾,什么都不知道!”

琼玉脸色有几分难看,道“她没有利用你,这点,我可以作证,况且,直到现在,你为她做了什么吗?只有她当初在看到你们这群人如此可怜的情况下,才救了你,至于我为何怀疑你,也是因为你身上的那块红玉,别无其他。”

琼玉这么一番解释,让容曜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随后他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低眉道“是我将自己太过高看了。”

“原来,我也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容曜说罢,这就站起身道“当初我来的时候,就是空空荡荡一个人,现在自然也是一样。”

容曜说罢,立刻就要转身离去,白羽岚猛地一下上前,将琼玉的衣袖拽住,道“之前我们说的,并非有任何恶意,我也不是只因为这件事儿留下你,这只是一次意外。”

白羽岚心中有愧,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毕竟他只是一个受罪的孩子,没必要被卷入这件事之中。

“如果你不愿意协助我们,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就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来过。”白羽岚轻轻笑了一下,道“我绝不会做任何为难你的事。”

琼玉脸色有几分难看,这个时候,可不应该是因为任何事情而做出退让的时刻,如果现在就此放弃,那么等到能够动手的时候,也不知是何时了。

况且,他之前还做出了这么多的详细计划。

“你”他纠结了许久,道“当真不需要我去帮你?”

他脸上的疑惑,便是白羽岚不必仔细深究,都能够瞧得出来。

“嗯,如果你不愿的话,我自是不会强迫你,我说过了,在救下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甚至后来,直到前几天,才彻底证明你的身份。”白羽岚微微敛眸,道“只是之前觉得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能够更快地将北疆攻略。”

“我以为北疆那边,如果能够少参与一点兵力,也就能够腾出更多的时间,去支援央国,而百姓也能够少受些苦。”

容曜浑身都怔愣了一下,蹙眉道“当初在民间的时候,我就曾经听闻你是一个心怀天下的皇后,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难怪百姓会那么爱戴你,甚至也不介意你的出身。”

“只不过是他们捧着罢了,我并未做过什么大事。”白羽岚轻笑一声,道。

她的确不会将这种事,全部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那并非是自己一人所为,又何谈能够承担得了这些追随的热烈的目光呢。

眼见白羽岚如此动容,容曜忽然莞尔道“若是你这般大义凛然,我的确觉得自己心眼小了些,很是不如你。”

白羽岚正想再说些反驳的话,忽然听到他话锋一转,道“所以我觉得自己可以考虑一下,三日之后,给你答复。”

白羽岚没想过,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能说通容曜,照理说,他那样的不幸遭遇,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同情,但是他似乎浑然不在意似的,甚至浑然不在意这件事,还答应帮助她想要帮助百姓。

一片赤诚之心,倒是叫人羞愧不已。

不等白羽岚说话,容曜就消失在了白羽岚的眼前。

“怎么?不想让他帮助你重回北疆,做那个间谍了?”琼名挑眉道“即便是不必亲自回去,透露个口风也成。”

第八百六十六章 算是对你的惩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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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摇了摇头,叹气道“并非如此,只是多少有些同情和唏嘘罢了。”

琼名何尝不知道白羽岚是个什么样的性情,她总是很容易就心软,便不愿再做些强人所难的事情,虽然作为朋友的时候,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但是在面对敌人和对手之时,却总也不能够做到如此心软,否则到时候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

“你还是把握住分寸吧,毕竟不能够一直这么心软下去。”

白羽岚在客栈里头待了两日,就被人催回了宫中,现在宫中因为她再一次不见的事情,让叶铭庭又发了几回火气,顺带着连对朝臣的态度都很不友好。

宫里下了好几次的文件过来,派了几回人前来请,白羽岚都给婉拒了。

这次,叶铭庭直接让十二出面,将白羽岚劝回宫中先待着,十二瞧见白羽岚现在悠闲地靠在窗边嗑瓜子儿的模样,一阵悠闲和惬意。

他不由得有几分感慨,娘娘现在在这里如此享受,怎么会那么容易就乖乖回宫了?

白羽岚早就注意到十二的出现,挑眉道“怎么了?你也是劝我回宫的?我又不是说不回去了,你们非得一直在我身边这里催催催,让人觉得很是厌烦。”

十二哭诉道“娘娘,这并非是我们有意之举,而是皇上他一直都在强求啊,娘娘若是现在不回宫,让皇上一直惦念着,到时候皇上肯定会责怪我们的。”

白羽岚将瓜子儿一放,站起身,朝十二-逼近,抬高了下巴,道“你现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处处去为皇上说情?你这么说的话,倒像是一直都跟随在皇上身边,是皇上的走狗了?”

虽然走狗二字很是不好听,但是十二却浑然不在意,依旧诚恳请求道“娘娘,就算是被您骂我也是心甘情愿,不会怨愤娘娘半个字。”

说罢,他再次哭诉道“宫里头的香料都给清干净了,这次留下来的,绝对是没有半分毒。”

“什么?”白羽岚诧异道“之前放在我宫中的香料,也都已经被清理掉了?”

那里头,甚至还有那个林婉儿的犯罪证据呢!两种香料,都是常用品。

“娘娘的宫中,已经被彻底打扫过一次了。”十二不明白白羽岚为何这般激动,还以为是之前的事情,让白羽岚耿耿于怀,这才询问道“里头那些害您的东西都被清了,所以娘娘可以回”

“我不是说过了么?那里的东西不能够随便乱清理,难道玲珑没有阻止人么?”白羽岚扶着额头,有几分郁闷。

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办事的,将一件事能够办成现在这样子,倒是令人唏嘘。

没想到,前两日都一直来说服白羽岚,一个人也都没撼动她,但是今日里,十二竟然成功将白羽岚带了回去。

只不过,这一回去,白羽岚就直奔那御书房,找了半天没人,转身问门口站着的太监,道“皇上呢?他现在人在哪里?”

太监有几分尴尬,犹犹豫豫坦白道“皇上现在在贵妃娘娘那处,今日贵妃娘娘说是得了些新鲜的玩意儿,让皇上去瞧瞧。”

白羽岚脸色猛地一下难看起来,怒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该不会是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谎话吧!”

她在走到贵妃宫殿的路途中,脑子里就开始飞速地思考起来,这件事不过是一个导火索罢了,但是现在看来,这林婉儿的确是个竞争对手,狠辣的美人蛇。

叶铭庭的品性她再清楚不过,自然不会随便就相信林婉儿,但若是她做出什么不得不让人相信的事情,这件事,就十分难以处决了。

思及此,白羽岚已经站在林婉儿的宫殿大门前,看着大门,神色犹豫了几分,最后还是一脚踏入。

门口的侍卫见她穿的很是普通,拦住白羽岚,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皇后,怎么,还不能够来这里了?”白羽岚反驳道“在宫中做这差事如此之久,怎么连皇后都没见过?”

白羽岚心中窝着一股子的气,但是现在又没处可发,连带着现在对侍卫的态度都要猛烈很多,甚至像是在发泄怒气似的。

“皇后娘娘?”侍卫明显有几分犹豫,但最后还是强势地站在她跟前,道“恐怕不成,皇后娘娘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能够像是姑娘这般随意地穿着一身民间的便装,姑娘到底是哪一家的小姐,不要来这后宫重地!”

见这侍卫如此强硬,白羽岚越发火大,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难道她作为一个皇后,就必须要穿金戴银,十分富贵了?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在宫中做差事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皇后为人比较朴素,若非是宴会宾客,平日穿着并不是十分华丽,还谈什么自己是个尽心尽责的侍卫!”白羽岚几近要和这侍卫争论起来。

但此举的确不是很妥当,毕竟作为一介皇后,若是和一个平常人在随便吵架,便是那大街上的泼妇了。

思及此,白羽岚猛地一下施展轻功,就要飞进去。

那侍卫自然是在身后阻拦,但是一群侍卫全部攻过来,却没有伤及白羽岚分毫,反倒是叫她突围了,尔后,还留给一群侍卫一个笑容,道“就这一点武功,若是真的有贼人进来,想必你们主子早就小命不保!”

那些侍卫邮件覅恩恼羞成怒,大喊道“将这个刺客抓住!”

这门外的吵闹声,即便不是在大门前,在内殿都能够听到,叶铭庭和林婉儿自然也是不例外。

“像是夫人的声音,我得过去看看,这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叶铭庭脸色有几分难看,道“之前不是你说的要来这里看什么重要的军情?现在看来的确是骗我的。”

与此同时,白羽岚躲过身后的一群人,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而林婉儿也盯在了此时此刻,随后一把从背后将叶铭庭抱住,轻声道“皇上,人家只是觉得你已经很久没有理会过臣妾了,是不是觉得之前姐姐的事情,是臣妾做的。”

“所以,所以皇上现在厌倦臣妾了,不愿与臣妾亲热了。”

林婉儿一番话说得很是黏-腻,让叶铭庭震得这浑身僵硬,他冷着脸道“不要再靠的这么近,否则我率先对付你!”

白羽岚一躲开人,来到这后院,便瞧见在这小凉亭里,两人相拥,林婉儿依偎在叶铭庭的背后,而后者似乎也没有推开。

她脸色一僵,叶铭庭同时也推开了林婉儿,一抬头,就与白羽岚对视了。

白羽岚自交轻轻勾起一抹笑,道“原以为是什么国家大事,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儿女情长,皇上可真是忙啊,毕竟忙的在御书房的时间都少了,原来是在忙这个。”

说罢,她也不再退后,但眼里积聚着一股像是立马就要汹涌起来的风浪,将人能够卷进去搅碎。

林婉儿都能够感受到这一刻,在白羽岚身上的气势,让她觉得心中闷得慌,又有几分害怕。

这外面那么多的侍卫,她都能够不受丝毫控制,就这么直接窜了进来。

等到白羽岚已经出现在林婉儿跟前的时候,这些侍卫才赶到了现场,看见三人的场面,默默又退了出去。

白羽岚盯着林婉儿的脸,道“你这张脸,的确是生的品相不错,但是这颗心”

说着,她动手指着林婉儿心脏的方向,一步一前进,将林婉儿逼到那柱子上去靠着,冷笑道“可真是脏!现在你是用着什么理由将皇上骗过来的?又在这亭子里点着什么香?嗯?是不是想要夺恩宠?”

“后宫之中,为何大多历朝历代,都是这般乱,便是你这样的人多了,才这么下作!”

听到白羽岚最后一句话,林婉儿的脸色猛地一下不好看了,她怒道“你竟然骂我下作!”

但是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劲儿,赶紧调整道“你,你,姐姐,你为何要如此说我,我并未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心中思念皇上许久,这段时日,皇上总是冷落我,我才会用别的事情,将皇上引诱过来,我心中并非有任何想要对皇上不利的想法。”

说着说着,她甚至是悠悠地哭了起来,美人含泪,欲说还休。

白羽岚又连问几句,她也不作声,只是轻轻地小哭着,像是在控诉着白羽岚为何会如此凶。

见着这种一直哭哭啼啼的模样,她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白羽岚猛地一下扣住林婉儿的脖颈,道“如果有一天,让我发现你的那些动作,不要怪我手下无情,将你就地正法!”

说罢,白羽岚用力,将林婉儿弄得感到呼吸不畅的时候,便放开了。

“这次,算是对你的惩罚而已,希望不会有下次,让我有理由可以整治你的心思!”白羽岚冷笑道。

“还有,你这庭中的香气,也不要装作不知道,等会儿我便会派太医前来查验。”

第八百六十七章 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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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一阵阵的咄咄逼问,让林婉儿变得越发从沉默,脸色越发苍白,却依旧在盲目撇清自己的罪责,哭泣道“姐姐如何能够这般逼人,难道同在一个后宫,姐姐却非得逼着要妹妹离开皇上身边么?”

她说着,一张小脸可谓是委屈到了极致,歪歪地靠在柱子上,神色萎靡,一副颓然不振的样子。

“若是你自己不动手动脚,又何必担心我在背后对付你呢?何惧他人言呢?”白羽岚讽刺道。

但凡是来个太医,都不会发现不了这小亭子里的端倪,现在闹成这般模样,不过是有人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叶铭庭自己曾经学医,懂医术,难道会不知道这里有人刻意熏催情香?

尽管如此,林婉儿依旧强撑着嘴硬,道“臣妾自进宫以来,一直都是对姐姐以礼相待,如何会做出什么对姐姐的不利之事,姐姐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在污蔑臣妾罢了,臣妾自知当初进宫分了姐姐一人独占后宫的恩宠,所以姐姐才会不喜欢臣妾”

“住嘴!之前给你的教训不够?一次两次的小动作,我好歹也就忍了你,现在你还想着用同样的办法在我这里讨好?”

“我告诉你,林婉儿,既然不得不进宫,你就给我守点规矩,别让本宫逮住你的小动作了。”

林婉儿的眼神在偷偷往叶铭庭那处瞟,但是后者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来,甚至连一句阻止的话语都没有,她心中不由得恨极。

白羽岚从她的眼神之中,都能够看出林婉儿现在的心思,不由得轻嗤一声,还真是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入宫后,想必是失了神智,且不说叶铭庭究竟与她有没有干系,单就最近受到的所谓“荣宠”,就能让她嚣张至此。

真不知道该说是单纯还是蠢。

她冷笑一声,倒退几步,转身就吩咐一声“去将太医院的人给我带来!”

霎时,一个穿着深色长衣的侍卫,就出现在几人的眼前,想必是白羽岚身边的暗卫,见此,林婉儿的神情越发有几分犹豫和害怕。

白羽岚懒得理会,既然叶铭庭不打算将这件事明明白白地袒露出来,她就做这个先手,将林婉儿的作为通通曝光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那暗卫在看了看白羽岚后,又看眼叶铭庭,这才离开。

同时,白羽岚正想再说些什么,无奈,叶铭庭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臂,语气带有几分庄重,像是打算说什么似的,道“夫人,适可而止吧。”

尽管白羽岚看的清楚他眼神之中几分愧疚,以及,她心中再是明白这件事的真假,现在林婉儿的所谓荣宠,又究竟该是什么东西带来的。

但是,她根本无法接受,她看的很清楚,但是她的浑身都在散发着拒绝的讯息。

“不!”白羽岚甩开叶铭庭的手,她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行为竟然能够这么强硬,她愤怒道“我已经受够最近这些事了!”

当初她是有多少的同情和理解,现在就有更多的愤怒和不满!

为什么,她非得一再退让?

“如果当真爱一个人,是需要双方之间所宽容和理解的,而我能够理解你,原谅你,一次又一次,我知道你的苦衷,但是一次又一次,总是会磨平我的热情,你却无法理解我,将自己爱的人置身于这样的境地,难道,这还是爱么?”

面对白羽岚的反问,叶铭庭竟然有一瞬间的哑口无言,毕竟,她说的不错,这些都是事实,他无言以对。

暗卫带来的太医见此场景便一直在候着,白羽岚瞥见后,勾了勾嘴角,道“可能需要大人去鉴定一下这香炉里的东西了,麻烦大人。”

这大臣说话的时候,都有几分哆哆嗦嗦的,想必是害怕她和皇帝现在双方冰冷的氛围。

也对,这历朝历代,想必也数不出来有几个能够对皇帝这般大肆争吵的皇后了,自古以来,无非是倡导着皇后要温良恭俭让,贤淑温顺,现在看来,这些她都不具备,也不想具备。

叶铭庭脸色有些难看,却并未阻止。

太医这就上前去将香炉拿了起来,将里头的灰烬挑了些出来,神情有几分犹豫,像是在担忧着自己要不要说出来。

白羽岚蹙眉,催促道“不必这么扭扭捏捏的,既然觉得这香炉里面之前燃的东西是有问题的,就直说,不必看脸色,本宫担保。”

说到底,还是那个林丞相,也算是林婉儿背后的人,想必朝臣之中,还是有不少人不敢动作。

那个太医在得到白羽岚的首肯之后,虽然依旧犹豫,但还是垂着头将事实如实陈述一遍“这香炉灰烬里,有大量特意用作催情一类的香料,以及一些致幻剂,如果这种熏香一直点着,会让人产生一些幻觉以此达到催情的效果,不过因为掺杂着他物,并不是很容易发现。”

白羽岚嗤笑一声,道“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这算不算是谋害君王呢?”

“在皇帝不知情前,就特意做出此等举动,虽然现在只是以此来争宠,但算得上是欺君之罪!若是此等风气下去,不知何时,会出现弑君之举,想必也无人清楚。”

林婉儿的脸色愈发难看,一片惨白,她张口想要去解释,但是却又被白羽岚堵住了嘴。

“看样子,贵妃娘娘似乎还有些别的话要说?是不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是现在人证物证具在,不知道贵妃娘娘如何解释呢?”白羽岚讽刺道。

林婉儿苍白着脸,连连道“这只是用作欢愉罢了,根本就不会对皇上的身子造成任何不适,姐姐,难道我用一点能够让彼此更加欢愉的东西,也不可以么?”

“这只是闺房情趣,为何姐姐非得将其中的高度上升到妹妹想要弑君?妹妹如何能够有如此心思,妹妹一颗心都放在皇上身上,如何能够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她这番话说的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让人看着着实心生怜悯。

可惜,放在白羽岚身上却是无效。

自打林婉儿进宫以来,在她面前做出这般模样又并非是一次两次,上次用那种西域来的香,想要让她长年累月地积压毒素死去,就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现在更加是变本加厉。

如是遇见从前的荣华公主,她定然早就开始收拾了,而现在,叶铭庭竟然还在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着这个女人,属实让她心中不快!

思及此,白羽岚转身去瞧叶铭庭,挑眉道“不知道皇上,可否会认为这就是一种闺房情趣呢?皇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呢?”

叶铭庭浑身一怔,随后拂袖道“朕并不知情!但是贵妃罪不至此。”

眼见着叶铭庭似乎是站在林婉儿那边的,后者又开始哭诉道“婉儿只是希望能够和皇上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想,一心都是放在皇上身上的。”

“罪不至此?”白羽岚反驳道“当初是谁送的香,混合着我宫殿中的西域香,就可以惑人心智的?”

“难道,你当真以为,这世界上,还只有你一人,才会懂得这些门道么?林婉儿,你可真是越发聪明了!”

叶铭庭也难得怔住,随后脸色难看地扫了林婉儿一眼,不悦道“若是你足够本分一点,或许事情还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当真是愚蠢至极!”

“朕本有心保你,至少看在林丞相的面子上,不会让你太过难看”

“不必说了,贵妃娘娘现在既然是陛下的心尖宠,那么臣妾就告退了。”

白羽岚冷了脸,转身便使得轻功,足尖一点,就飞檐走壁,不见踪影。

那太医低头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吱声。

叶铭庭吩咐道“今日之事,不得向外透露半字。”

他又转身命令林婉儿,呵斥道“还有,从今天开始,你不得踏出这云岚殿一步,禁足一月!”

白羽岚一出云岚殿,火气都还没降下去。

她现在好歹算是一个皇后,当初在容曜提供的那些信息中,都已经筛选出来送去大理寺了,这件事,叶铭庭如何能够不知?

这个林婉儿现在是明明白白地想要谋害她了,可是叶铭庭直到现在都是毫无作为!甚至还想着要去帮着林婉儿,如若他这样做,那又将她置于何地呢?

白羽岚越是这般想,越发不快!

她一回鸾凤殿,就猛地一下将大门给关上了,吩咐侍卫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打开,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一样!”

白羽岚扫视了一圈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一些琐碎东西,玲珑见着她现在神情不对,又不敢上前说话。

只是见她这般大肆收拾物什,像是要搬出去似的,这才上前阻止,询问道“娘娘,您现在是要搬走了么?可是皇上不会让您搬走的,若是有什么让您不快的话,娘娘不如去让皇上为娘娘正个公理。”

白羽岚脸色一变,怒道“证什么公理,这可都是叶铭庭给我的气受!”

第八百六十八章 这到底是怎么着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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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被这番话噎了一下,旋即忐忑道“皇上定然是有所苦衷的,想必不会让娘娘”

“不必说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他是有什么苦衷么?我这些日子以来,自打回了宫,就没几个好日子过,整天被束缚在宫中,还要受这气,被人毒害还不能说理!他能够有什么好说的?”

说罢,白羽岚收拾起来那些东西,越发利落起来,左右她在宫里头的物什,也没有多少,现在大不了就将一些私人物品带走就好,其余的,也没什么留恋。

因为动作比较激烈,首饰盒也被白羽岚打翻了,从里面滚出来一个红玉镯子,瞧着那成色和做工,都是上等的,雕刻着几行小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玲珑在一边焦急道“娘娘,这是您刚回宫的时候,皇上特意去为您雕刻的。”

白羽岚不做理会,也没将这收进包袱中。

玲珑从柜子中摸出来一个很精致的盒子,递给白羽岚,道“这里头是一对白玉簪,听闻是当初皇上尚为靖安侯时期,皇上特意与娘娘做的一对发簪,是手工打磨的。”

可惜白羽岚的神色依旧没有半分好转,看着这盒子,她只是沉思了许久,态度倒是半分没变。

玲珑在一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拍的作响,是叶铭庭的声音,在门口喊了一声“夫人,今日的确是我的错,林丞相这次见了央国来的人,虽然朕信任臣子,但依旧想要得到相关的讯息,昨日林丞相进宫见了林婉儿,我以为”

“所以,夫人这次并非是我有意,而是不得已,我一直想要百姓安居乐业”

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猛地一下打断了他,冷笑道“什么安居乐业,不过是幌子罢了,自打你成为皇帝后,这次回宫,你一直在收拢权力,你陷入了这京城皇权的怪圈,甚至对于身边的人,都开始变了,不再是从前的靖安侯,不是那个陪他们在战场杀敌的将军。”

“虽然,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君王,但不一定能够做好一个丈夫,所以,叶铭庭,你好自为之吧,我本生于民间,自回去民间。”

门口拍击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叶铭庭心中很是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陷入什么权力的怪圈,但是他不能够没有夫人。

可是直到他在门外等了很久,白羽岚都没有打开这扇门。

她将所有的门,以及窗户都给锁好了,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里面。

夜色已经逐渐浸透了现在的宫殿,四处都是一片漆黑的,门外的人依旧在那里等候着,而门内,白羽岚靠在小榻上,微微出神。

小李子在叶铭庭身边唤了一声,道“皇上,您要不然,还是回去歇着吧,这天已经黑了许久了,说不准,现在皇后娘娘已经歇着了,更深露重,明日里,皇上您还要上早朝呢!”

叶铭庭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良久,他忽地自嘲似的,轻笑一声“也是,她说的不错,我现在是一个帝王了,我能够做好一个帝王,却不一定还是她心中的那个人。”

“娘娘不过只是一时气话罢了,皇上如何能够当真呢,当年娘娘再如何气闷,不也是一次都没有持续多久么?毕竟娘娘还是爱皇上的,只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罢了,你不懂。”

叶铭庭在门外等到上朝前,方才离去,而白羽岚也并未睡着,她只是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怎么着也毫无睡意。

虽然她自认为自己今日有理,但免不得心中又有些同情叶铭庭,也并非完全就是他的过错

昨日这档子事儿,几乎将整个后宫的人,都给震惊了,皇上竟然能够为皇后娘娘做到如此地步?只消一想,不少人才记起从前皇上因为皇后娘娘去了民间走了一遭,这才将皇后娘娘带了回来。

想必是之前贵妃入宫后实在太过受宠,让人都忘记了这位娘娘占据了什么地位。

等到叶铭庭离开后,白羽岚便收拾收拾,打算拎着包袱出门跑了。

然而整个宫殿,都像是被人上了一个枷锁,站着一群侍卫,将宫殿四周都围绕起来。

白羽岚一出大殿,就有侍卫拦住她,道“娘娘,未经皇上允许,您不得离开,需要什么可以吩咐属下,属下为您寻找。”

她脸色一冷,看来,叶铭庭这是早就料到她今日是要跑路?这软的不行,就要来硬的?

但是她今日还得去见一见容曜,毕竟他说他今日里就要给个答复,如果不能去,怎么能够算作是诚心需要合作呢?

更何况,容曜想必不会太愿意见叶铭庭所以让叶铭庭的人去谈这件事,也不是很合理。

“我只是今日里得出去一趟,晚上就回来。”白羽岚说服道“并非是要去做什么事,通融一下吧。”

那侍卫扫了一眼白羽岚背上的包袱,冷着脸道“不可!”

“当真?”

“未经皇上允许,不得离开鸾凤殿,娘娘请体谅,我们这也是迫不得已。”

白羽岚这下彻底将脸拉垮了,道“如若你们现在依旧不愿让我离开,那我就不打算这样说服你们了,而是要动手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侍卫依旧冷冰冰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个木头似的,木着道“不行!”

还真是个不懂得通变的侍卫!

白羽岚猛地一下向前勾去,想要这抢夺那侍卫手中的刀剑,那侍卫看着也是功力深厚,猛地一个踮脚,腰身往下一折,一揽,将白羽岚一把勾住,躲开的同时,将白羽岚一把拎住,道“皇后娘娘,得罪了!”

白羽岚被人拎住了领子,脸色难免有几分难看,她再次动手的时候,后者一侧一闪,动作十分快速,将她的双手直接反绑在背后。

“是皇后娘娘您非得动手的,并非是微臣以下犯上。”这侍卫还不忘为自己辩解。

殊不知白羽岚现在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人气炸了!

叶铭庭这次倒是学聪明了啊!竟然直接找了这么些武功高强的人来对付她,甚至还是一批人!想必这群人还都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的,看着这群人的作风,都觉得像是军队,一个人都打起来吃力,更别说这么一群人。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宫里头的什么御林军,她可是领教过的,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战斗力,眼前这个虽然像是这群人之首,但是其余人瞧着功夫也不差,她琢磨着,叶铭庭身边这种训练有素的军人,还不是在战场厮杀的。

难道是,传说中所谓的黑云骑?竟然能够想到用黑云骑前来对付她?还真是看得起她啊!

此时此刻,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作想了!

“放开我!”白羽岚冷着脸道“我不和你们争就是了!”

那侍卫赶紧退开,随后给白羽岚拱手道“还请娘娘恕罪微臣的唐突之举!”

“既然你说了,你秉公行事,必须要得到叶铭庭的许可,才能够让我离开,那我马上去写一封信,你将我得信带给他,如果他看了能够让我离开,你们就不得违抗命令。”

“是。”

白羽岚一回到自家屋子,这就又朝着鸾凤殿的四周看了看,虽然了解的不够特别清楚,但是唯有一件事,她倒是看得通透,这周围,连带着什么房顶犄角旮沓里头,定然都是站着侍卫的,这是将天上地下,全部给她锁死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了三下。

“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白羽岚恹恹道。

“你是要来做他的说客么?那倒不必,林婉儿加害我的事情,他竟然不了了之?不是吩咐了大理寺去查了么?现在竟然都没个进展,我宫中的香都被清理掉了,证据也难以找到了!”

说起来这事儿,她都能够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气愤!

“就连昨天,林婉儿故意用的致幻剂和迷情香掺杂,诱他前去,他都能够面不改色地维护林婉儿,如果他当真做的这么绝,那还要来求得我的原谅做什么!”

听了白羽岚这么一番气话,凌锦叹息道“皇上也是迫不得已,如若可以,谁又不想完全按照自己的选择做事呢。”

凌锦坐在她对面,看着支着下颌,一脸烦闷地,正在写着让她出去一行的信时,悠悠道“其实皇上还有许多事,是夫人你不知道的,夫人的母亲,所来自的教门,现在已经公然和皇上对起来了,大臣们目前还不清楚他们和夫人的关系。”

白羽岚猛地一怔,母亲这么快,就直接和叶铭庭杠上了?甚至彻底成为了对头,这到底是怎么着一回事?

“只是这天下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皇上一直在想办法将这件事遮掩下去,毕竟夫人的家人,如何能够是反叛的头子?到时候只会牵连夫人。”

白羽岚猛地一下抬头,直视凌锦,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些什么。

她质疑道“如何能够证明是我的母亲所为?你所说的叛军,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第八百六十九章 我们依旧是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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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白羽岚这般态度,凌锦只能叹息道“臣一开始就知道夫人不会如此轻易相信。”

说罢,他从袖中,将一封书信递给白羽岚,还拿出来一块雕刻着花朵的玉佩,上面挂着红色的穗子。

“信和玉佩,是他们的信物,每一封信上面都有这种花的图案,我查证过了,在很久以前,这花是美人煞圣花,有很多个别名,只是美人煞一名,现在少有人用。”

白羽岚瞧着这信中简笔绘成的花朵,一时震惊,她如何能够不清楚,这花的名字?因为在琼名的后山,她亲眼见过不下数次,也曾经在那里见到一个要杀她的女人,还有那个,所谓的父亲

“你是在哪里得到它们的?”白羽岚脸色难看,道“莫非是现在央国对上徽朝的边疆战场?”

凌锦轻轻摇摇头,道“他们不会如此行事,你的母亲,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不到不得已,断然不会损失自己的人,所以她一直都是幕后的教唆者。”

“我是在一个驿站拿到这些的,那是你母亲为了打探消息和传递信息的地方。”凌锦沉声道“他们似乎是在打算做什么大事,并且和徽朝是有关系的,那个驿站,算是一个培养细作的地方,也传递了些徽朝不好的讯息。”

白羽岚反问道“既然如此,你也不知这驿站究竟是敌是友,它只是提供传播而已,只要是培养细作,就一定会有许多国家的相关讯息。”

“可是,这些东西大多都用在了央国和徽朝的战场上,现在双方交战激烈,而你母亲一直在背后相助。”

白羽岚依旧不能够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和徽朝作对,她只记得,虽然这个母亲看着很是冷漠,但实际上比许多人都要热情,尤其是在对待她的时候,满腔的母爱,都要溢出来了,既然知道叶铭庭是她的夫君,怎么又会对付?

况且她现在不需要凭借什么,也都是皇帝的岳母了。

“现在我仍旧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稍微弄得不好,就会将你推向风口浪尖,想必,这次林丞相见到央国的人,或许也和此事有关。”

白羽岚却似乎知道母亲为何会这样做

在停云阁,那个不知所踪的父亲,以及现在双方的立场,前来刺杀叶铭庭的孪生子,都是背后的父亲一手操控。

徽朝曾经灭了他的族人,现在他重新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势力,就要开始向徽朝复仇,让这个王朝走向毁灭,而母亲,如何能够不帮助他,或许他们现在,已经有联络了。

“看你的神情,似乎是知道点什么?”凌锦见白羽岚半天不说话,一副很是震惊又恍然的模样,挑眉道。

“娘娘是真的知道什么?譬如,这背后始作俑者的目的?如果娘娘能够告知,到时候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凌锦一边引诱着她,一边道。

白羽岚心下一惊,随后整个人都开始有几分不好了,如若告知了凌锦,不就等于变相地出卖了自己的父亲?虽然这是原主的家人,但是就花清莲对待她的热情,她实在没办法对他们下手。

“不,我只是猜测罢了,毕竟这件事,太过于超出我的想象,所以有几分出神。”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一声。

凌锦见她一番连忙解释,又是佯装不在意,眼神四处飘忽的模样,忽然勾了勾嘴角,并未再过多逼问。

白羽岚心中一阵慌忙,不知道这件事,到底能够在什么时候了结。

父母的事情,已经从刺杀开始,发酵到如今,当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忽然想到之前答应那两个双生子的事情,要去查出当年的案情,为那个家族平反,可是因为后来找到的证据实在太少,当年当事人也都相继故去,这才有作罢。

现在想来,母亲他们定然是认为她已经无力为此案澄清,所以就想要让徽朝灭亡。

这样一想,白羽岚就在信上,再次提及此事。

“凌锦,你将我的信送去给叶铭庭,让那个将领也跟着去,免得到时候再来说一句,叶铭庭不出现,他就不会放人的浑话。”白羽岚将信递给凌锦。

凌锦人一走,她就开始在殿堂里走来走去,心中焦虑不已,母亲现在当真是要推翻徽朝么?央国现在的王,可是令羽空,如若现在母亲和他合作,虽然令羽空也许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待母亲不错,但是这相当于是一把双刃剑。

等到令羽空后面翅膀逐渐长硬了,难保他不会想到利用母亲来让她归顺。

思及此,白羽岚越发焦躁。

叶铭庭现在的作为的确是让她烦心,但与此同时,母亲的所作所为,也已经到了必须要制止的地步!

凌锦送去的信,很快就有了回复,因着他现在还在被一群大臣拖着在御书房里,讨论这次的战争相关,所以本人自然不能前来。

那侍卫统领远远地就朝着她拱手恭敬道“皇上吩咐,如若娘娘需要前去,那么卑职定然不会拦住娘娘,但是希望娘娘能够将卑职带在身边,谨防娘娘随便消失。”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郁闷道“将你们几个五大三粗的带在身边,恐怕也太过显眼,到时候你们跟着我出门的话,衣服和动作都必须有所改变。”

“不能够在大街上,就给我表现出一副军人的样子,伪装知道么?”

“卑职清楚,绝不会给娘娘惹麻烦。”

“你叫什么名字?”白羽岚抄手道。

“黑棋。”

噗,这名字倒是有够独特的,叶铭庭取个名字都这么奇怪随便的么?还好他之前给囡囡和多多取的名字倒是很正常。

“那你们中间,可不是还有个白棋了?”

“是,是臣的副统领。”

这人说话气大,像是她正在沙场点兵一般,让她颇有几分不适。

“好,带着你的人,跟我离开的时候,务必懂得不给我添乱!”

虽然白羽岚这般说了,但是真到了她出宫的时候,凌锦领着她,轻轻笑着道“你不必担心,他们都是很擅长伪装的,不仅仅是擅长一两条,自训练伊始,就必须学会所有的作战方式。”

看凌锦这模样,倒是很为这些人自豪。

“当初凌云就是跟着黑棋学的,就算是将他们放在身边跟着你,也算是保护你的安全。”凌锦送到宫门口,就不再往前走了。

“皇上今日繁忙,我得去做策士,否则那些大臣们定然会处处挑刺了,所以恕不远送。”凌锦莞尔道。

白羽岚看着他很快消失在宫门前,只剩下白衣的一点,不免叹气,凌锦倒是个会说话的人,难怪是跟在叶铭庭身边这么多年,也丝毫没有被别的大臣篡位。

一出宫门,她就发觉身边的几个侍卫,都完全变了,之前那一板一眼,脸上连个褶子都看不到的严肃,丝毫不见,现在几个人倒是更像在市井之中赶集的普通人家公子哥儿

一副温和守礼、言笑晏晏的样子。

白羽岚打了个寒颤,这些人当真是如凌锦所说的那般尽职尽责,全部到位。

不过眼下她没什么时间再去探讨这些,抓紧了时间赶着去了客栈,一鼓作气跑上楼,就看见容曜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

不知道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多久。

听到门口的响动声,这才转过来来,看到白羽岚的时候,眼中一喜,随后脸一拉,又别扭地又转过头去,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毕竟徽朝这么大,要是真的想找个人那么容易,随便放弃一颗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羽岚被他说的怔愣半晌,随后蹙眉反驳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从来没说过你这么容易替代,你瞧瞧在京城里头,能够几个人可以替代的?”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王子。”

说罢,容曜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点,嘴角悄然露出一抹笑。

白羽岚喝了口茶,茶水都已经凉了。

“你想好了吗?若是回去,我可以帮助你拿下北疆的权位,但是自此之后,北疆必须向徽朝俯首称臣,作为一个巨大的省份,而不是一个国家。”

其实这些,容曜心中不是没想过,当初那位父亲的原配,将他和母亲迫害至此,他不是没想过复仇,但是作为有一半血统的北疆人,他难免还是很难抉择。

若是不答应,恐怕依靠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重回北疆,更别谈什么王位,只有父亲微薄的支持是无用的,他背后没有母家的支持,也没有一个足够强的势力和人脉。

“如何?”白羽岚继续追问道。

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八分把握,容曜会答应下来,但依旧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嗯,我决定答应你的提议。”他像是下定了一个很重的决心,道“如果这次不能够回去,想必直到我死,我母亲也不会沉冤得雪。”

“好!成交!”白羽岚笑了一声,道“只不过,我需要确认你得到权力后,一定能够听我的话,所以,将这个喝了。”

她将一个小玉瓶递给容曜,道“日后我们依旧是友人。”

第八百七十章 你可真是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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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曜看着这个小玉瓶,怔愣了许久,随后毫不犹豫地将之一口饮尽。

“虽然我不知这其中是何物,但是我相信你,并将此作为我的诚意。”容曜目光灼灼,道“于我而言,我并非想要这北疆的权力,在受到那些迫害之后,早已无所留恋,只是当初流落街头的时候,依旧有很多的百姓,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助我。”

“我心存感激,所以无法背叛北疆。”

白羽岚知道他想说的,微微一笑,道“只是你虽然放下了这一切,你母亲的死依旧是你心中的劫,如果一日不能够解开,就一日不能彻底放下,你需要向那些仇人复仇。”

这灾难没有落到自己的脚上,永远是不会明白灾难究竟是什么的。

她从不愿轻易地就劝人去原谅,因为没有人是会感同身受的,所以现在,她很支持容曜复仇,否则他一生都会被这种仇恨囚禁。

跟在她身边的侍卫,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见她现在进了屋,就在门口守着,也没有打算进来破坏两人谈话的心思,还顺带着将门也给关上了。

容曜自然是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就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侍卫了,因而疑惑问道“从前见你出宫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这会儿突然身边跟了这么多人,难道是有人迫害了你?我见着你几日都没有回过客栈了。”

白羽岚轻轻摇摇头,笑了一声,道“他们不是保护我,而是监禁我,怕我一不小心就给跑了。”

“你关心我这么多做什么,难道是害怕我之前让你喝的东西,到时候没人给你解么?”

白羽岚起身,这件事解决之后,她放松许多。

“不是,我知道你的为人,不会轻易害我,况且如果真的因此而丧命,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这个东西,你需要三个月服下一次,否则会呼吸困难,逐渐衰竭而死,我一般会提前一个月,让人将东西送到北疆,也免得路途遥远出差错。”

容曜却依旧有几分走神,她说了半天,他就岔开了话题,询问道“是皇帝要将你监禁了么?不想让你离开皇宫?可是我之前听说过你们是恩爱的模范夫妻。”

“一些私事,你就不要问了。”白羽岚讪讪道。

被这么一个孩子问到这些事,还是怪难为情。

“那我可以问么?”一道清亮的声音传出,从窗户外直接飞进来一个人,琼玉一番芝兰玉树的模样,就这么站在她的跟前,问道“你和叶铭庭之间有矛盾了?他甚至想要监禁你,你还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么?”

面对琼玉的一番质问,白羽岚竟然不知如何作答,毕竟她自己心中也清楚不过,这次的事全因林婉儿而起,其实这大可不必,甚至有几分让人在背后可以嗤笑的资本。

“是因为林婉儿?”琼玉有些生气道。

“你不是说过,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是移情他人,你就会走掉么?现在看来,你已经被他绑住了,所以不会离开了。”琼玉的脸色越发难看,冷声道。

“不是这样的。”白羽岚反驳道“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那是什么样,这次就是因为林婉儿和他的关系越发好,他们甚至还打算”

话没说完,白羽岚就猛地一下推开了他,道“闭嘴!别说了!”

琼玉愣了一下,随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忽然轻笑一声,道“你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白羽岚,你不会这么委曲求全。”

吵了这么一架,琼玉旋即夺门而去,留下白羽岚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语。

黑棋听到里面这么大的动静后,快步进门,道“娘娘,您可有事?”

“没事,你们下去吧。”白羽岚脸色不太好看,正说完,又问了一声“刚才那个人,你可知道他现在去了哪个方向?”

琼玉都是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能够做出这般小孩子的举动?

容曜一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不知该说什么,眼前这一幕着实发展的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

“你好好待在客栈,这里好歹有我很多的暗卫,他们会保护你,现在你的身份是个秘密,不能够让任何别的人知晓。”

“嗯。”

白羽岚交代完后,就沿着黑棋的指路,去寻琼玉了。

琼玉是她父亲唯一的一个徒弟,想必现在母亲的一些作为,他当也是知道不少。

“娘娘为何执意要去寻这个人,娘娘似乎身边有很多的男子,这似乎有所不妥,毕竟皇上才是娘娘的丈夫,娘娘虽然英姿飒爽好交友人,但总该注意一下分寸”

平素不见他说几个话的黑棋,这会儿倒是开口在劝说她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挑眉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必须要恪守妇道么?”

这偏偏就是她最为厌恶的几个字,什么叫做妇道?若是真的那般注重,也不会让她来经商了。

“娘娘错怪卑职的意思,卑职一直跟随皇上在沙场上厮杀,皇上好交友人,自然也有不少女子倾心皇上,但是皇上能够拿捏分寸,与那些女子自然是有一定距离,不让他们有任何非分之想,可是娘娘现在却让这个人对娘娘有所企图。”

“娘娘现在应该避开他。”

这番不卑不吭的话,虽然没什么错,但是她听着总是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儿。

“我会自己注意,劳烦你提醒我了。”白羽岚阴阳怪气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黑棋的探案能力竟然能够如此强,刚刚就站在门口看到琼名一会儿,现在就直接带着她东拐西走的,到了一家花楼跟前。

琼玉身边的女子可不少,单单是在停云阁上的那些女子,就一个比一个漂亮,加上还会武功,平素都是琼玉的贴身保镖,他都能够将那些人视作男子一般对待。

现在这跑到花楼里头,想必也不是为了某些事情。

白羽岚正要一脚踏入,就又被人拦住了,后者义正言辞道“这里似乎让娘娘进去,多有不妥。”

“有何不妥,现在我穿着一身男装,也不过就和你们一样,是个公子罢了。”

白羽岚很是强硬,终究让黑棋拧不过她,还是放任她进去了。

说到底,她就觉得,让黑棋跟在身边,那一定是要足够厚脸皮,足够强硬的,要不然,他可是半个字儿都不会听你的。

这座花楼似曾相识,她甫一进去,周遭的建筑都足够貌美,甚至一些设计都很是现代化,竟然还做了秋千和一个类似于现代化的歌舞台。

往上一看,就是极高的楼层,中间都是空荡荡的,像是从中心挖空,从四周环绕成一个硕大的鸟巢,梯子也自然是从一个角落一直环绕,绕到这顶层去。

她忽然觉得这个花楼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位公子,您是来喝酒的?还是需要找个漂亮姑娘呢?”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扭捏着身子走了过来。

就算是她这年纪大了,看起来倒也风姿绰约,现在也是个半老徐娘。

白羽岚微微挑眉道“我是来找人的,方才有个兄弟约了我喝花酒,但是他先走一步,只告诉了我在你这里,我也不知他是在什么房间。”

见到这老鸨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一件陈年旧事,这花楼,似乎是她亲手设计的,当初叶铭庭开了一个花楼,专门用来打听情报,在里面还有个花魁是他的细作。

现在后来她就自己也开了一个红楼,特意用来赚钱,并膈应一下他。

“是一个身穿银色长衫,模样俊美,头上戴着一个白玉冠,系着深色腰带的男子,哦对了,很高,大概有七尺。”

“您说的是那位公子?”老鸨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有几分尴尬道“可是,那位公子一直独来独往,居住于此,在这里待了一月了,还让我们任何人不得打扰他,莫非是您记错了?”

“不会错,就是他!他来京城不久,我们之前就认识,是一同前来的,你尽管带我去。”

话刚说完,就听到一个很是让人讨嫌的声音,向着她逼近,离她站的不远的黑棋几人,都警惕起来。

这穿着一身玄色长衫,挂着青玉玉佩的男子,不就是李南安?她最近怎么遇见这个人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让人心中厌烦。

“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很讨厌遇见本王?”李南安挑眉道“不过嘛,你这身行头倒也有趣,见着你”

“我劝你,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否则到时候不要让双方太难看。”白羽岚冷笑一声,道“你说呢,南安王?”

“自然是,我并不想与白公子交恶,只是在之类碰见太巧,不如一起去喝一杯?”他言笑晏晏道。

“不必!”白羽岚烦闷道“我现在没空。”

李南安却像是故意无视白羽岚现在的烦闷,凑身上前,正要触及白羽岚的脸颊时候,就被人猛地一下推开了,黑棋给他来了狠狠的一击,让李南安纵然有武功护体,依旧飞出去两三米。

他扎稳步子,道“没想到,他竟然让这些人到你身边管住你,白公子,你可真是有分量。”

显然,他似乎知道黑棋他们的身份,白羽岚有些心惊。

第八百七十一章 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有没有分量,这也用不着你管。”白羽岚神色不悦,道“我自认和南安王似乎并未有过深的交集。”

李南安闻言,忽然大声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道“没想到白公子竟然是这般无情之人,不过三言两语,就价格我们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莫非是担心皇上将这件事怪罪下来?”

这人嘴里始终是吐不出来什么好话,白羽岚担心他来一次语出惊人,赶紧地将人封停,道“奉劝你最好是少造谣,否则力谏南安王的言官,想必只会是越来越多。”

李南安此时已经站直,立在白羽岚跟前,丝毫不以为意似的,耸了耸肩膀,似笑非笑道“莫非是心虚?”

“我不想同南安王在此耽误时间,还请南安王能否让开一步?不要在这里抢占位置?”白羽岚现在的神情是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他想要上前一步,就被白羽岚身边站着的黑棋几人盯着,李南安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并不打算和这几硬碰硬。

白羽岚不予理会,转身便要上楼寻人,李南安便站在楼下悠悠然道“能够出现在这个万花坊寻人的,恐怕也非同一般人吧,说不定还是这里的常客。”

这人每次怎么是见着了她,就非得和她对上?处处是在挑着她的刺儿呢?真不知道究竟是和叶铭庭有那么大的仇恨,还是找上她当做仇家了。

不过眼下时间,她倒是没那个机会想更多。

老鸨根据之前她的描述,将房主的门号告知她,虽然这般作为似乎有些不靠谱,但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琼玉不愧是一个能够懂得享受生活之人,他来京城的时间并不长,但订的房间却是格外地豪华贵气。

这间房是在万花坊的最顶楼,光是这环绕式的旋转扶梯,都让白羽岚爬了个够呛。

天字阁的房间统共在顶上也不过有四个,因为占据面积大,装修的也很豪华,能从外面听见细细的流水声,是她当初为这家红楼弄设计图的时候特意提过的,以水泵的原理来构造这房子里面的抽水器,用来取活水保证房间里的小型花园中溪水的流淌。

在高空的房间之中,架起来的活水系统,的确是令人唏嘘。

至少她放眼整个京城,还真是没有第二家。

另外几个屋子根本就没有人,而还有一处房间正有低低的话语声,白羽岚这才踮着脚走过去,身后跟着的几人,自然是也小心翼翼,唯恐立刻就被人发现。

这声音何其耳熟,分明就是琼玉的,他这房间里还有别的人?

她屏息听到几个字,杀,徽朝,任务,完成等字眼,但是连城一句话听着便觉得有几分难为。

不过她对这几个字眼,显然是比较敏感的。

总感觉不像是对徽朝有什么好处的字眼。

正在她想要凑近一点,再听听究竟是什么的时候,门内的声音忽然止住了。

没有别的可能,她忽然觉得里面的人,或许一开始就知道外面有人,但还是按照刚才那个说法继续编了下去,根本就没停过。

“既然外面有客人,怎么不邀请他们进来做做客?”那沉闷的声音忽然悠悠响起,像是来自地府的叹息。

站在门口的白羽岚才刚站直了身体,门就突地一下被人从里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人,果然是琼玉,他看到白羽岚的时候,眼神略微有几分闪躲,随后犹豫着问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羽岚四顾一圈,讪讪道“之前你走的匆忙,我见你似乎过于着急慌张,也有些担心,这就追了出来,找到这个地方。”

但是她一转身,回头一看,身边竟然空无一人

人呢?黑棋他们不应该是站在自己你身边监管着她么?难道是藏起来了?

白羽岚又是一阵左顾右盼,看了好几眼,这才确定当真是没有人。

琼玉的神色颇有几分疑惑,不解道“你到底是在看什么?”

她登时一个激灵,扯谎道“我上来的时候,看见这周围几个房间都没人,所以有些好奇,这里难道没别的人住么?”

琼玉盯着她看了半晌,道“进来吧。”

他什么都没解释,就好像是能够看得懂,白羽岚现在这顾左右而言他的缘故。

这屋子里,莫非是真的藏有什么人?

方才还听见琼玉在同一人对话,现在这人就不见了踪影,更别说那个声音了。

房间是一如既往地空空荡荡,这几乎吻合于她之前的设计,简直就是将设计的画纸完全摊开,造了一个实物图出来。

琼玉随意地席地而坐,他身前是一张矮几,上面放着两个水杯,杯中的热气还飘散在空中,四周做成了溪水流淌的模样,牵成了长长的一条线,环绕在四周,九曲连环。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竹香,让人心旷神怡。

先前,有人来过这里,可见她之前在门口的时候,听到的声音,并非是虚假的,而是确有其人。

“之前你都是住在这里?”白羽岚扫了一眼,道“你倒是很有眼光。”

“这房屋的设计者不仅审美很不错,就连这机关制造也是下了功夫的,在此之前,我并未瞧见过有人像是这样做出可以取水的工具,若是能够用到家家户户,想必定然是造福百姓。”

琼玉轻轻地啜了一口茶,道“似乎,你不是很意外?”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白羽岚思忖道,这座花楼还都是她设计的呢,本来就算是她的名下,只不过是交由他人打理的罢了。

“设计者的确不错,不过我记得这上头很是空旷,虽然是天字阁,却还是有一个缺陷,这里更适合一个人独居,若是几人住,便不是很妥当,譬如说,这里视野宽阔,似乎,不能够藏人,若是一大家人住一处,如此不**,恐怕便多有不妥。”

如果之前当真有人,那现在此人还能够在这一览无余的地方,藏身何处?

思及此,白羽岚心思就越发活络起来,这个神秘人,想必和琼玉的关系定然少不了,只不过目前竟是不知,琼玉到底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琼玉接收到她探索的眼光,随后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你身边其实是带了人吧?”

在她颇有几分诧异的时候,琼玉再次缓缓道“之前我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叶铭庭这次应该是派了人在你身边,将你盯着,看样子,那些人应该不怎么简单,怎么?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去了?还是你现在正在怀疑我?”

他问得通透,几乎是不加掩饰的,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像是在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承认,我来找你的时候,身边是跟着几个人的,他们本来就算是来监视我的,我并没有故意隐藏于你的动机。”白羽岚诚恳道。

“不过你来京城这么久,和从前的人难道就没有任何联系么?之前我站在门口的时候,分明听到你在和别的人说话,现在他躲起来了?若不是见不得人,怎么会在我一进门的时候,就躲起来?还是说居心叵测。”

白羽岚神色不悦,她何尝不清楚,琼玉在她身边帮衬着她多少?但是唯有一件事,她至今心中感慨难以平静。

站在琼玉背后的人,他的师父,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露过面,这个人好歹也算是她的血缘上的父亲,怎么会到了如今这时候,还不曾出面?

“你不能这么说他。”琼玉的声音陡然拔起,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让白羽岚颇有几分不适。

她不曾想到,琼玉这次竟然会破天荒的这么去维护一个人?

莫非,方才在这屋子里的人,就是他的师父?

“京城本就是一个风云诡谲之地,如果在这里落足,势必会需要自己的势力和人脉,我总不可能是什么都不做的,今日你发现这个据点,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琼玉说话的时候,显得格外冷静。

他站起身,往窗边走去,这个窗户的设计像是现代的落地窗,只消得将阳台门一推开,就是悬空的,好在外面弄了厚实的栏杆,将人挡在里头,不至于会掉下去。

这楼层很高,一打开,几乎能眺望半个京城,在一堆建筑物立面显得很显眼。

“刚才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你身边的铁骑还没走,所以,到此为止吧,白姑娘。”琼玉凭栏眺望,悠悠道“等你什么时候解决了你身边随时跟着的铁骑再说,否则,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她已经断定,这个躲藏起来的神秘人,多半就是她素未谋面的父亲。

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亲自前来此地,这倒是很稀奇,作为一个团队在背后出谋划策的人,难道就连一些危险的事情也都要亲自尝试么?

“好。”良久,白羽岚这才无奈地回应。

现在父亲和叶铭庭之间的关系并未完全缓和,若是稍加大意,想必双方定然会再有争斗,还是等到黑骑可以不用监视她的时候,让她单独前来较好。

第八百七十二章 还有可能是兄弟

如此,倒是多谢白姑娘的体谅了。”琼玉笑了一声,道。

显然,在得到她的肯定后,琼玉的态度较之前都好了不少,白羽岚觉得有几分垂头丧气。

如若不是她知道琼玉是个怎样的人,还要以为他就是一个见利忘义、不得结交之辈。

“据闻昨日里你和叶铭庭是闹了个不可开交,现在他还派着人前来监视着你,让你没办法直接逃走?”琼玉轻笑着悠悠道“看来,他的确是很在乎你,希望将你绑在他的身边。”

就在她以为,这厮作为叶铭庭的死对头,还能够不假辞色地去宽容叶铭庭,并倡导些圣母理论的时候,他又是一阵慢悠悠的模样,眉眼带笑地揶揄一句“不过这种做法只会适得其反。”

“宫中最近事务繁忙,据说边疆如今不得安生,央国和徽朝现在在交界线上,已经燃起炮火,如今那里的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叶铭庭自然也算是忙的抽不开身。”白羽岚不自觉地,就开始一番解释。

“哦?”琼玉似笑非笑道“难道不是因为新入宫的贵妃娘娘之事么?他于帮理帮亲上,都应当是支持你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白姑娘竟然能够忍受的下去?”

虽然他一阵煽风点火,不过她倒是很平静。

如若琼玉不讽刺几句叶铭庭,她倒是会觉得眼前人是个假的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里,日后若是要寻我,便来此吧,我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这里待着的,不要让任何人同你一起上楼,这点,我也会特意去和鸨母说一声,否则随便什么人都能上来了。”

“容曜那孩子定然是答应了你的请求,过几日,我会派人将他送到北疆去,其余的,你自然倒也不必那么担心,我会好好处理的。”

他交代完这么几句后,就开始赶人。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你先回去一趟宫里面,免得让人白等。”琼玉笑着道。

他虽没有明说,不过白羽岚倒是在字里行间都感受的出来。

临到门口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一下,背过身去,看了一眼琼玉,询问道“如果下次我独自前来,你能够跟我说说么?”

“当然。”他笑着回应道。

琼玉就是在这种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忽然就和她变成了像死对头一样的人。

下了楼,李南安竟然还在,此时他靠在长榻上,似笑非笑地瞧着白羽岚,让她浑身不舒服。

她总感觉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一直在旁边看戏罢了。

如果李南安当真和琼玉有点什么的话,那的确是让她太过惊讶。

白羽岚不愿再去招惹此人惹一身骚,掉头就走了。

甫一回到宫中,就看见玲珑飞奔过来,跑的气喘吁吁,神色间颇有几分欣喜,道“娘娘,您从前的婢女,绿意姐姐回来了,正在等着娘娘呢。”

白羽岚瞥了一眼自己身后监视着的几人,又站在大门前守着了,将她整座鸾凤殿当真是看守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叹了口气,看来现在这是非得要和自己较劲儿了?

眼下即便是去和叶铭庭说,他未必也会同意自己可以独行。

穿过了庭院长廊,白羽岚这才看到绿意正在中间的小院子里,修剪花枝,她本来就穿着一身带有一点碎花的裙子,此时此刻,更像是融进了那片花圃之中,瞧着也尤为动人,仿佛穿过了多少年的时光,让她回到往昔。

听到这边有声音,绿意这才回过头来,冲着她笑了一下。

“没想到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还要等很久呢,听闻夫人最近一直在去往民间,也不是很想回宫的。”

“叶铭庭不是让你去做细作了么?你怎么会突然回宫了?那边的任务不用做了?”白羽岚诧异道。

绿意轻轻摇摇头,缓缓道“之前的任务,其实大多数都已经完成了,只是还有些交接后续,才让我一直在处理着,皇上让我回来做女官,可以陪伴在娘娘身边。”

“不过”她顿了顿,放下剪子,瞧着白羽岚一番欲言又止。

“皇上是不是和娘娘有争执了,我是前日里正好在离京城不算很远的地方刺杀目标人物,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有皇上的急报,说是工作交接可以由我的一个同伴完成,让我进京做女官一职即可,我回来后,见宫中并未有什么娘娘被刺杀的传闻,因而猜测”

白羽岚一声叹息,她又如何能够不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宫里头的相关言论,想必是不能够随便传播了,所以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她缓缓坐下,让玲珑上前来给两人斟茶。

绿意现在的模样,比之从前一副小丫头的样子,成熟稳重多了,就连这做事和说话的口吻也是。

她大致讲述了一遍两人争端的由头,绿意听得是直皱眉,虽然她现在是在叶铭庭手下做事,但是听闻他这般做法,当真是叫人心生气闷。

“难怪我都没听说过有什么贵妃之类的话。”她不满道“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即便是当初皇上想要向先皇复仇,那也没有做过随便就迎娶他人家的姑娘的事儿,现在皇上竟然还娶了个丞相之女,回来做贵妃?”

“当初的荣华作为老皇帝的掌上明珠,想要与夫人做个平妻可都被拒了。”

绿意满脸的不可思议,让白羽岚颇有几分寂寥,若是放在从前,或许她也并不会相信这种荒诞之事,毕竟,在从前她是真没想过。

“那皇上现在甚至纵容她暗害夫人?”绿意气闷道。

“倒也不算,叶铭庭或许之前也不知道我中毒的那次事情,那个女人现在倒是学聪明了,不仔细推敲,或许还不能够发现其中端倪。”白羽岚叹气道。

“难道娘娘就要这么沉默么?难怪他会让我回京,就是想要用我们拴住娘娘,若是皇上一直都不愿改正他现在的问题,我也支持娘娘直接离宫算了。”绿意一阵愤慨道。

白羽岚神色难掩忧虑,并非是仅仅是因为她自己的小事,叶铭庭就要强行让绿意回宫,或许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当初绿意可是跟在母亲身边的人,还是个培养出来的厉害角色,后来送到她身边做丫鬟,暗中保护她,后来母亲和叶铭庭之间起了争执,绿意选择前来保护她,这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不过后来由于她的缘故,绿意就一直是支持着她的了。

所以,绿意即便是什么都不告知,也肯定知道很多关于母亲的信息,她现在很担心,叶铭庭私心里会不会也有这个缘故。

“夫人,夫人?”绿意连喊了她几声,白羽岚都没有反应。

她丧气道“夫人现在何必这般焦虑?若是真的心彻底偏了,那夫人还不如直接放手一搏,区区一个丞相之女,有何惧?”

她说的倒是一番斗志昂扬的模样,让白羽岚都不由得轻声笑出来。

“今日夫人是去何处了?待了那么久?”

“见一个人,琼玉,你知道的,当初在我失忆的时候,谷中的那位被人崇拜的圣人,如今也在京城。”白羽岚悠悠道。

不曾想,绿意的脸色忽然就变了一下。

“夫人还是少和那人接触吧,他不是个什么好惹的角色,如果现在还有共同利益倒也还好,若是到时候出事了,想必也会是第一个会伤害到夫人的人呢。”绿意忧心道。

虽然她不知绿意为何这般忧心,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喜欢琼玉,甚至对他抱有很大敌意似的,但是白羽岚或许清楚一点点缘故。

莫非,其实绿意现在也知道了,她那个所谓的父亲,现在已经在这场时局动荡之中插了一手。

难道就只有她一人是被蒙在鼓里的?

她又和绿意断断续续地叙旧许久,入夜的时候,从房间里搜出来一本簿子,是当初她给李南安的复印本,既然真迹是送给他了,自己留下个复刻的,或许还能够收到意料不到的收获。

白羽岚在烛光之下,瞧了这复刻本许久,翻来覆去,左右是没有见到上面还有什么别的奇怪之处,就像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图画本似的,顶多是记载了一些关于这座岛的由来以及发展,上面历代的人。

翻到最后,有几行小字长明岛有风俗,在一个圣人死后,会择选一个孩童作为圣人转世,断绝所有亲人血缘关系,将之以圣人之礼培养长大,入乱世可以救世。

又有几行字在一侧圣人相对的,便是恶鬼,是天下大乱的灾星,除以恶鬼,为盛世繁荣可以积福。

白羽岚浑身打了个寒颤,所谓圣人,所谓恶鬼,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只不过看来这岛上很多人都相信了。

琼玉是岛上的圣人,而这座距离俗世似乎很远的长明岛,似乎还有一个被用来祭天的恶人,从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而那个人,曾经逃到过京城,并且,向她求救,被她保护起来,琼名。

从前根本就没把这两个人的名字混合到一起来看,如今看来,这两个人,分明可能就是相对的,琼玉是民众崇拜的璞玉,而琼名则是不配有名,所以无名。

两人生来就不同,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还有可能是兄弟!

第八百七十三章 根本就不是什么忠言

白羽岚心中登时泛起一阵惊涛骇浪,将书卷放回去后,又拿回来仔细瞧了几眼,自己的猜测应当是没错的。

那么,现在琼玉出现在京城,而当初琼名也来过此地,只不过根据她的掌握情报,当下应该是去了北疆,在北疆掌权颇重。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郁闷,现在琼玉找到容曜,并且让容曜去北疆搅乱局势,怎么看,都像是这两兄弟在内斗

自打那日白羽岚将叶铭庭拒之门外后,他便没再出现过,只是让黑棋几人守在鸾凤殿前,掌控着她的动向,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直接跑路了。

绿意回宫后,见鸾凤殿中,似乎都没怎么出现过叶铭庭的身影,不免也有几分不满。

她并不算是叶铭庭的人,更是因为白羽岚的缘故,才会一直在叶铭庭手底下工作。

琼玉应该也是因为那个神秘人的缘故,一直不曾联系她,这几日里,她便闲的清净下来,甚至于那个喜欢来找茬的林婉儿,也已经被关了一个月禁闭。

这厢,白羽岚正在剪花枝,就听见玲珑叽叽喳喳地小跑着过来,同她道“娘娘,御书房之中有大臣说是要参娘娘一本,说娘娘是个邪教人家出身的,现在这群人在禹州闹事,搅得民生不安,甚至参与边疆的战争,已经是按照叛国罪处理了。”

白羽岚一个出神,一剪子落了下去,猛地一下将一朵盛放的牡丹花朵给剪了下来。

“什么?”她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下,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这朝廷众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了解那么多江湖上的事情?更何况,母亲那些人做事向来隐秘,即便是上次的驿站传信失误,最后也只有凌锦和叶铭庭得到消息,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的。

如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出现这种情况?

白羽岚越是细想,越是觉得有几分心惊和后怕。

“娘娘,现在御书房里的几位大臣正在讨论,皇上让我带娘娘前去,让娘娘不必特别担心,您只需要露个面即可,剩下的事情,他都会解决的。”

白羽岚心下也顾不得太多,这件事不同于别的后宫争斗,这种政治性的东西,只要是沾染上一个叛国的罪名,别说她的家人难保,甚至于自己的性命都不能把握。

思及此,她速速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快些去御书房。

她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哪个人,想要打着她的主意谋害她。

白羽岚前脚一踏进御书房,后脚里头的人就吵起来了。

“皇上,您可要三思而后行啊,虽然娘娘与您伉俪情深,又是原配夫妇,但是皇上也当以天下社稷为重,不可耽于儿女情长,若是一代国母有这种叛国的倾向,那我徽朝又有何颜面立于世上?所有人做的努力,不久都白费了么?”

这人一说完,立马就有人再次提议道“皇上您就算是不相信,也当必须彻查此事,皇后娘娘不同于民间宵小,若是皇上的枕边人,都能够做出细作的勾当,那我徽朝不知会泄露出多少军事机密,国将不国!”

这人说的一阵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倒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白羽岚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若是她真的是个细作倒也罢了,听见这群人这么正气凛然的批判她,不说不舒服,那是假的。

听到背后的声音,那几个人才发现是她来了,这才住了嘴,没敢在她面前依旧那么正气凛然地批判,甚至有几个官员还颇有几分尴尬。

白羽岚轻轻地瞥了一眼,不甚在意。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难不成就这么几个人,还能够定了她的罪了?三号中文网3h

叶铭庭同样有几分尴尬,蹙眉道“你来了,虽然他们说的非常严重,但是朕已经确认过,你是不可能会有二心的,我信你。”

“如果单凭一句你相信我,那我以为这事儿还真不太可能服众,尤其是这些大臣的悠悠之口,又如何能够轻易堵住?”白羽岚挑眉道“我看他们,的确是喜欢听风就是雨,我和自己的母亲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甚至从前都没有过联系,你怎么就判定是我叛国?”

“自未和皇上成婚以前,我一直居住在一个小村子里,与所谓的魔教无任何干系,即便是后来相识,那也是在皇上的陪伴下,没有过单独见面的可能,我出身在农家,也有养父母就是普通农家人,你现在给我一个这么高端的身份,我倒是有些承受不来。”

白羽岚转了一圈,扫视着这几个半垂着头的官员,虽说不是有什么特别大的官帽子,但好歹也算是一个三四品级别的,面对她的视线之时,甚至还略有几分在躲藏着。

她虽不知道这几个人在躲什么,但这分明就是在心虚,不必想,她现在几乎都能够大致判断,这几人究竟是听命于何人,现在是打得什么主意想要对付她!

“皇后一面之词,如何能够服众?按照皇后娘娘的说辞,也证实了,那魔教头子,的确就是您的亲生父母,现在这些魔教中人,竟然插手到两个国家的战争之中,甚至帮着央国倒打我们一耙,魔教之前一直游荡在我徽朝边境内,现在这难道不是什么叛国之罪么?”

这大臣倒是经得住他们拷问,即便现在叶铭庭神色显而易见的不快了,但这位大臣倒是依旧硬着头皮去进谏。

白羽岚嗤笑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厉害,你哪里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现在做了?又哪里有证据能够证明我也是其中一员?”

“娘娘,这自古以来,我国都有连坐制的说法,一旦是您的亲人做了这种叛国之罪,可就是株连九族的。”

白羽岚心中不屑,面上却是不显,微微有几分愠怒,道“哦?看来你就是判定我有罪了?那你想要怎么处罚我?一直在逼问着现在一个还没有罪名的皇后,咄咄逼人,是谁在你的背后撑腰?能够将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这人当真是头铁,竟然在她面前将她说的丝毫没有价值,甚至还能够忽略叶铭庭现在就坐在旁边的事实,直接前来怼她?当真是连规矩都忘得个一干二净了。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朝中没有一个人敢于进谏实话,想必朝廷之上,都没什么正直的官员了,一个好的君王,是应该听取臣子的意见的。”

这人说的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若不是白羽岚知道他的身份,以及常日里的作为,还真要为他这么一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折服,毕竟也算是个汉子,算是个人才。

但是他平素也就是这么一个不懂得变通,甚至情商略微有些低的人,每每说话的时候,总是会得罪一些人,甚至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叶铭庭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朝堂众人,谁不知道他这么个本性。

没想到,一时的纵容,倒是助长了他的气焰?

“够了!”叶铭庭怒道。

他本来让白羽岚前来的缘故,就只是让她露个面,就不打算让她卷入这一场纷争的,没想到,到了现在,依旧能够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未免有几分心疼。

“皇后之事,还轮不得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朕看是朕在朝廷上对你太过纵容了,让你现在都敢于冲撞朕和朕的皇后了,朕的皇后跟随在朕身边多年,她的品性朕再清楚不过,又何必让你前来说服于朕?”

天子一怒,这进谏的四位官员,纷纷都闭了嘴。

之前那个一直咄咄逼人的,却是不懂看脸色似的,脑子一冲,立刻大声呼喊道“皇上现在难道是要只顾美人不顾江山么?皇后娘娘的本家能够做出叛国之事,皇上却选择要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么?到时候只会山河破碎!国将不国!”

“这千百年的基业,若是毁于一旦,臣现在愿意以死明志,恳请皇上看看这大好的江山!”

说着,那大臣就要往柱子上撞,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被白羽岚一脚给踹了回去,他摔在地上,看着白羽岚,似乎是在惊奇,为何白羽岚作为一个皇后,竟然能够做出如此不雅之举。

白羽岚却是忽然不在意,看着这人震惊的眼神,慢慢走过去,挑眉道“怎么?难道我作为一个女子,就必须要本本分分地做一个淑女么?”

“你进谏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忠言,而是你的谗言,随便听信一些胡言乱语,风言风语,就能够下定罪了?我看你才是脑子不清醒,要是皇上当真是按照你的想法办案,想必这朝廷之上冤死的人,都能够将你拉入地狱。”

白羽岚一番讽刺道“用这种道德去绑架皇上么?如果你真的有要死的觉悟,那就不要死在这个御书房,等到你回去之后还没想明白,就在家里自尽就好,这家中的妻儿也都不用要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倒是少见的风格

白羽岚刚说完,那翰林学士就猛地变了个脸色,一张脸是憋得通红,就差没指着白羽岚破口大骂了。

她寻思着,这个翰林学士想必是那么做的,可是因为她的身份,以及现在所在地方的特殊性,而没能够那般做而已。

她嗤笑一声“怎么?难道我没有说对么?你现在的行为,可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么?看看你想要做什么?随便一死,就能够了结了?你回去死,我可不会拦你。”

“别在这里碍了我的眼睛。”

周围一众官员的脸色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而唯有一个,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听到她最后几句话,甚至还有想笑出来的冲动。

这些人想必心中是恨极她的乖戾作为。

叶铭庭的神色都有几分奇怪,看着是想笑又不能笑,最后又非得憋着的样子,属实难受。

这大臣当真是一点都不会看脸色,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倒是好,能够一直在这里逼着人承认,还想要威胁皇上。

别说是叶铭庭这种性子的人,便是那自古以来的任何皇帝,可都没几个是能够看得惯威胁自己的臣子的。

“娘娘,您当真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在御书房做出如此粗鲁之举,甚至还和男子打架,属实不妥。”其中一个臣子解围道。

“这是皇后的真性情,开国之时,有开国先皇的皇后,就是精通武功,陪着开国先祖一同打下江山,而如今,也有朕的皇后巾帼不让须眉,这又有何不妥,你们的夫人若是一直在家,便可以温婉柔弱,但现在是乱世之秋,倘若有一日需要你们搬迁,那该如何做呢?”

叶铭庭悠悠道“朕的皇后,必然会是与众不同的,她能够从没有丝毫武学根基,学到现在这个地步,恐怕一些大内侍卫都打不过她,朕很是欣慰。”

“方才翰林说的那些,朕已经清楚,但是空穴来风本就是错误的,更何况,方才翰林似乎是太过激动,竟忘了有朕尚且在此么?如若朕不在此地,那你们是不是可以胆大妄为,直接将皇后抓进监狱?”

其余几人被噎住了,连忙撇清这一层关系,道“并非如此!臣等断断是不敢这么做的!”

叶铭庭嗤了一声,道“你们如何做,朕管不着,只是不要违背朕的底线,这朝堂中事,势必会让大家一同裁判,但是朕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一点,皇后是朕的底线,朕虽然秉公执法,但你们今日实在过分,造谣生事,各降一级。”

“今日朕已经让皇后出来,将所有的事实都阐述一遍,如果你们还有别的不同意见,再去自己调查事实,让朕查出来你们背后的拉帮结派,朕会将幕后人揪出来,看看是谁才是真的乱臣贼子!”

最后几句警告,算是将几个人还想反驳的心思给打得一干二净。

这朝廷之中,拉帮结派,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旦捅到叶铭庭跟前来了,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到时候治下这么一个罪名,牢狱之灾可是跑不掉。

一群人兴致冲冲,势在必得而来,现在纷纷灰溜溜地走。

见到这几个人纷纷告退之后,白羽岚留下来,看叶铭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会从宫中离开,这里,终归不是我应该留下的地方。”

“为何?夫人难道是要彻底与朕撇清关系?”

“因为,你已经不像是从前的你了,我之前就说过。”白羽岚深深地看了他许久,道“各自安好吧。”

“没有朕的允许,不会让你离开这里的。”叶铭庭之前尚好的脸色,现在猛地一下拉下来,道“朕不会让你离开朕。”

“如果是你强留,又有什么意思呢?”白羽岚挑眉道“我来此,是打算还去查一件事,母亲那边发生的,凌锦已经告诉我了,很高兴你一直是在维护我,但是我希望,母亲的事情,我能够自己学会处理。”

“我想要拜托你,去将当年的案子查一下,就在先帝在世的时候,曾经错判的案子,导致江南大家族满门抄斩。”白羽岚叹气道“我想,如果当年的这个案子能够得到翻案,想必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她的那个父亲,作为家族的唯一一个幸存者,又记恨了这么多年,去那个岛上潜伏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么?哪里能够这么快就放手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为叶铭庭默哀几秒,本来当初发生这事儿的缘故,和叶铭庭的确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现在非得让他来承担这些,甚至是在和央国斗争的时候出现的。

搞得两边都是焦头烂额。

“你的意思是,这是当初那个双生子背后的大人吩咐的,花清莲是和这个幕后的大人是有关系的?”叶铭庭抿唇沉思。139小说139

当初在刘安的府上,发生过那么多事,想必也和那个幕后的大人分不开关系。

而现在,这些人的联系,似乎都在冥冥之中被串起来了。

“江南的那户人家,我回京之后,已经查过,他们被抄家之后,有个远方亲戚的分支,因为官小,没什么人提及,后来有个孙辈的人,科举夺魁,来了京城发展,你可以去找找这个人,是户部侍郎的门生,现在在他手底下做事,名叫洪庆宇。”

白羽岚点点头,这就离开了,甚至连个头都没回。

她一出御书房,甚至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与叶铭庭就闹成了这般不可开交的样子,当真是叫人心中极不爽利。

不过一回到鸾凤殿,玲珑倒是很高兴,冲到她面前,道“之前娘娘在御书房里的事儿,一早就被那些小太监传了过来,据说娘娘可威风了,甚至还动手打了那个信口雌黄的大人,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一顿,总算是没几个人敢欺负我们娘娘了。”

“哦对了,之前还有绿意姐姐送来的糕点,说她不在娘娘身边服侍,但是记得娘娘喜欢吃这个桃花糕,这才亲手做了些,吩咐人给我们带来,还热乎着呢。”

听着玲珑一番叽叽喳喳,白羽岚倒是心中一番五味杂陈,随后她笑了一下,道“你倒是机灵的很,整日里没烦忧似的,到处听八卦倒是厉害的。”

“娘娘可别打趣儿奴婢,奴婢可就是因为什么都做不好,没法子才在娘娘身边听一听这些八卦,给娘娘讲讲小道消息也不错,不像绿意姐姐,还能够做女官,武功又好,还可以去刺杀别人。”玲珑叹气道。

白羽岚瞧她一番气馁的模样,这才伸手去摸了摸玲珑的头发,笑着道“就这样让我天天高兴点,也是你的功劳。”

“下午的时候,交给你一件事。”

“什么?”

“陪我去见一个人,我看你这张嘴很会说,能够给我将气氛聊活络了,倒也不错。”白羽岚轻笑着。

她这就错开身,去尝了一块糕点,果然还是绿意很会做桃花糕,她不在身边后,也就没个人来亲手做这种甜点了。

思及此,她叹了一声,颇有几分怀念当初在靖安侯府的日子。

洪庆宇的宅子比较偏僻,虽说和一众官员同属于一个片区,但是因为没什么钱财,也只是一个得意门生,年纪轻,在京中没什么亲友和根基,自然而然的,就被排在了一边儿去。

白羽岚找到宅子大门的时候,就被这上面斑驳的痕迹,给吓了一跳,在京城之中,就这种地段,这样的房子,还真是比不过普通的小客栈老板了。

白羽岚轻轻叩了叩门,很快就有小童子前来给他们开了门,甚至还十分恭敬地朝着她鞠躬,道“之前大人就吩咐过两位贵人要来,所以命我特意在门口等候的,大人就在里面等着二位的。”

白羽岚有几分感慨,当是之前户部尚书与他提到过她的事情,所以让这位门生特别重视。

若是当初那个繁荣的大家族还能够存在,这位远房亲戚不说能够得到多大的厚待,好歹也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种穷酸地步。

这门庭好几处,甚至是修修补补过去的,看着也怪是磕碜的。

不过这位户主倒是很有情趣,在里面栽种了许多鲜花,以及藤蔓,很多青藤上面开着花,爬上了很多的架子,倒是让人有一种误入仙境的感觉。

这在京城倒是少见的风格。

而洪庆宇现在就在一个花架子下面,坐在石凳上,等候着他们,他穿的很是普通,只是一身青衣,不过给人的感觉十分不错,看着也很是舒服。

白羽岚上前一步,道“你就是洪庆宇?”

看他周身的气度,比那些心高气傲的穷酸秀才,倒是好的多。

“正是。”他轻轻笑了一下,道“没想到,大人所说的贵人,竟然是这般意气风发之人,我从前还以为,会是一个像是尚书大人那样岁数的。”

白羽岚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这些都不重要,这次,我就单刀直入了,我想要找你问问当年江南大家族灭门之事。”

第八百七十五章 并非一定是真实的

洪庆宇虽然神色有几分诧异,随后便是那般意料之中的样子,他单手沏茶,道“之前已经有人来询问过我了,我也猜到与此有关,只不过我该说的都说了,不知道这位贵人是要问什么?”

白羽岚想,他想必现在连她的身份都猜出来一半儿了。

她静静地在洪庆宇对面坐下,并未有分毫的高高在上之举,这青年看着倒是个根正苗红的,不像是会有所隐瞒之人。

“你家中亲人可还健在?据说当时还算是个远方表亲,犯了家族里的禁令,所以将人给撵了出来,一直在周边的城市飘荡,夺去了姓氏,也就导致后来被灭门一案中,侥幸不被牵连。”

白羽岚提到这个说法的时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难免有几分唏嘘。

甚至都有些觉得,当初的长老已经闻到风声,所以特意将人撵走,可若是当真知道,那会儿还是个世子的人,怎么可能也差点就被断了后呢?

“家中亲人尚在,现在都在江南养老,故地重游之时,还会同我感慨一下当年的盛况,以及现在的落魄。”洪庆宇悠悠道。

“只是家父和原来的家主,已经是没了干系的,即便是到了现在,原家主依旧背负着深重的罪名,家父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特意提及原家主的姓名,以及渊源,否则烙上了这么一个污点,就连微臣甚至都很难进京赶考。”

这倒的确是一件很为难的事情如果那个大家族一日不能够被平反,甚至是稍有渊源之人,便没几个安宁之日,很多事都会受到制约。

“父亲隐姓埋名后,已经鲜少有人提及我们的本家和境况,自皇上回京以后,这才断断续续的,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表示想要了解案情,为我们平反。”

他说的很是平静,白羽岚却莫名从里面听出来一种无奈和落寞。

“莫非是这次皇上在外面遇见了什么人,所以才突发奇想地,打算替微臣的本家平反?”

这人思路清楚,将一条条线索捋的这么直,倒是让白羽岚没来由的多了几分心虚。

如果她的父亲作为当时本家的世子,那她不就也算是这个家族中的嫡长女么?还是唯一一个,也不知道她那个便宜老爹在外面还有没有别的私生女。

“你很关心你的本家是否平反?”白羽岚不知抱有何种心情,突然没来由的问了一下。

“是,毕竟这的确是关系到我的仕途,而这位江南的大家族,从前十分辉煌,如今背负着罪人之身,让人颇有些唏嘘,其实这与我已经隔了一代人,我幼年的时候,只记得进门的时候,能够看见府上在过元宵节,到处张灯结彩,庭院众多,丫鬟婢女,个个都模样美丽。”

“这座宅子,辉煌又十分富

裕和强大,飞阁流丹,雕梁画栋,处处是欢声笑语,如今却落寞成此地步,未免让人感叹唏嘘。”

他说的这番话,在白羽岚面前轻而易举地,勾勒出这么一副盛世大家族的模样,像是让人不甚感慨。

“当初朝廷曾经给这个家族判下一个罪名,说它是通敌卖国,为他国牵桥搭线,暗中帮助官员洗黑钱,甚至用钱财贿赂官员,购买-官职,又贩卖官位,等等罪名,所以最后在太子一脉断掉之后,便肆无忌惮地抄了这个大家族的钱财。”

其实这些条例,全部翻出来,白羽岚又何尝不清楚,这其中大多数,也都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甚至有很多条,连一个非常明确的证据都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观察了许久她的神色,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

最后,缓缓笑了一声,小啜了一口茶,道“就连你自己都不相信,为何还要来问我一句,我相不相信呢?”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当时的朝廷之上,拉帮结派再是正常不过,而南宫家本就算的上是开国元勋的级别,自然是和朝堂之上的人,互动少不了。”

顿了顿,他提醒道“开国那会儿,世家大族都有好几个,包括现在落寞的徐家和温家,但是南宫家发展的最好,也最为让人嫉恨,南宫家最擅长出贤人,有才之人,若是就连这普通的人际交往,都能够被说成是结党营私,那我想,别的罪名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南宫家历来是做商人起家的,尔后才有人插足朝政,既然是商人,与他国的交往自然是不可或缺,更何况,当时一并有过交易的,还有几个小国,但是后来,也一并直接归属在徽朝脚下了。”

“朝堂之上,想必是有人就想要动南宫家的人,或许是想要南宫家的钱财,或许是想要别的,总而言之,这都是政治-斗争罢了。”

他说的很是轻巧,似乎有几分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让白羽岚颇有几分动容。

从刚开始到现在,提及当初的事,一点都不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大致捋了捋现在的线索,南宫家是一个开国元勋之家,在当时,是个兴盛的大家族,有权有才,却很忠心,为避免朝堂之上的政治-斗争,尽量克制自己的人不要在朝堂坐上一个太大的位置而落人诟病。

可最后却以多条罪名被抄家,提出这个意见的人,是当时挤掉叶铭庭父亲的先帝,尚且还在做皇子的时候,她猜了一下,那个时候,他身上并未有任何的功名,而南宫家家中无巨大的权贵,二来由于忠心则并未私下练兵,没兵权。

随后在皇帝抄家的时候,全员无丝毫反抗之力,据说当时铁骑冲进去,甚至将所有的物品砸的个

粉碎,之前的银子,以及仓库里的东西,都被皇帝给收缴了,所有人,甚至脸小孩子都死在那场屠戮之中,等到民众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场大火。

白羽岚心中有几分沉痛,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可见当时这些人是有多么的残酷冷血,而现在南宫家,还被钉在耻辱柱上,每逢一些人谈及之时,都会说要不是当初抄了南宫家这个叛国贼,现在他们的生活还不能够过得如此之好。

殊不知,那数亿银两都是南宫家多年来的心血,谈什么通敌卖国?

“是当时的六皇子,尚且未成为皇位奠基人之前,想要为自己谋一个功名,所以必须立下这个功劳,当时国库空虚,这次抄家给了皇帝那么多的银子,充实了国库,所以他后来才成为了太子,最后一路飞升。”

白羽岚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气闷,若是自己的父亲少年时期,竟然是通过这么一个缘故,一个皇子之间争权夺利,最后导致他满门抄斩,难怪会恨意这么强烈。

如若当真是这么回事,可先帝已经死了,又谈何能够手刃仇人为他正法呢?

现在正在皇帝位待着的人,是叶铭庭,她总不可能要求去对付叶铭庭吧?

“这件事,似乎是让公子很难做?那公子大可不必多想,我只是告诉公子一点事实,而其他的,大多也都是公子自己推测的,并非一定是真实的,具体如何,还希望公子能够亲自去查明。”

“上次有人来问你,你也是这么告诉他的么?”白羽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问了一声。

“不论是何人前来问我关于当年的事,我都是这么说的,别的不知道,当时的罪名的确是如此,以及时为六皇子的先帝成为太子,也是在同一年,在抄家之前,我们并未得到任何风声,直到那些铁骑出现在南宫家的家门前。”

“至于其他的场景,也都是我根据父亲所言推测的,并非一定是真实的。”

他说话慢悠悠的,眼睛却是格外的清澈明亮,不像是会骗人的样子。

“那你对当时还是世子的人熟悉么?”白羽岚忽然提了一句“南宫家的嫡长子,当时还在外游学,回来后就遇见了满门抄斩,索性回来的不及时,正好错过,却看见了所有人死在他眼前。”

刹那,洪庆宇的脸色很快就变了,他神色复杂,最后依旧是摇了摇头,道“并不清楚,幼年的时候,我就搬走了,只记得这个人但是在江南和整个徽朝,都是十分出名的,南宫家将这位孩子视为风华绝代的传人。”

至于多的,他也不再说些什么了。

一回到宫中,白羽岚就去书阁之中寻找了许久的书籍,都是些很久之前的卷宗,甚至吩咐了大理寺那边,将当年的卷宗

复刻本带来,她查了许久,最终却是确认了一件事。

洪庆宇告知她的事情上,有一些漏洞,当时官府是记载了一部分,关于那次缴上来的钱财,也不过只有三亿两白银黄金无数,但是洪庆宇明显说多了。

足足多出来的六亿两白银,以及无数的金银财宝,在这上面,甚至没有提到半个字,卷宗上说的是,这些金银都已经被当事人用去通敌叛国,所以私藏了。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六章 是不是打算这么做

白羽岚将卷宗合上,又把大理寺关于当时案件的记载仔细瞧了瞧,随后思忖道,按照这卷宗之上的描述,这些钱财很明显就是对不上账。

除却这一点,就连当时所谓的铁骑抄家也对不上,这卷宗上说的是,当时正在暗夜,江南那边的官衙派了人,前去将所有的人封锁在其中,最后满门抄斩。

就在她出神地思考着这两者的关系后,玲突然出现,在一旁给她沏了一盏茶,道“这是安神茶,奴婢看娘娘现在操劳的很,很是不忍心,所以特意前来给娘娘沏茶一盏,好好放松一点。”

白羽岚轻笑了一下,小酌一口,道“最近你的手艺也越发不错了,这是在向绿意学着去了?”

“绿意姐姐这段时日里,给我说了不少关于娘娘的事,让奴婢要好好照顾娘娘,还有之前娘娘的喜好,也都一一告知了,奴婢特意去拿了个小本子记了上去,每日里反复琢磨着。”玲珑莞尔道。

“娘娘现在看来是遇上了很棘手的事情?之前一直看娘娘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这里,神色苦闷。”

“嗯。”白羽岚点头,心中郁闷至极,道“有些心事,这案宗之上,与我之前所特意去调查的当事人后代,似乎有些口供对不上。”

况且,这对不上的,还是一个巨大的金额,多的足够可以建立一个小国家,或者是养兵反叛。

不妨假设一个猜测,如果当初,就是她的父亲知道这中间的六亿两白银是在何处?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如若当真是用来反叛了,想必现在必将国将不国。

现在国库都派到各个地方前去支援前线,以及南方涝灾严重,派下去的资金是一次又一次,可是这涝灾解决的却还是不够完善。

“娘娘若是当真想不通,不妨现在先出去休息休息,也好过在这里焦头烂额,却是半点法子都想不清楚的。”玲珑提议道“可能是娘娘这两天过于操劳,所以现在才会有些身心疲惫,这才不能够想出更好的法子。”

虽说有玲珑像是现在这般在宽慰她,可白羽岚依旧觉得心中不大痛快。

许久,她还是去了庭院修整片刻,让绿意沏了一壶花茶。

这大晚上的,外面倒是凉风习习,让人颇有几分惬意,周围的花藤也随风起舞,瞧着的确是十分欢喜的。

这让她想到今日里刚进去洪庆宇的宅子时,四处格外的简陋,但难得的是,他倒是能够忍受下来这种艰难疾苦,甚至能够将这么一座破落的小地方,将生活改造的像是现在这么明媚。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可惜了,他这样一个人,说实话,并不太适合于这个朝廷之上的战场,毕竟,在这个战场上,有的是人在勾心斗角,甚至陷入了权力的争夺

赛中,迷失了心智。”

她总觉得,或许这个洪庆宇,应该是遗传了当时南宫家的风气,所以只适合在外游学,或者做一个桀骜不驯的才子,若是常年身居高位,在京城,在朝堂,恐怕会折损了他的高傲,以及所仅有的那种清贵之气。

“奴婢也觉得那位公子不像是一个做官的,想必很容易吃亏,本就不是什么长袖善舞之人,现在倒是入了这种地方,非得去争个名头来,倒不如在江南,尚且还是个世家公子哥儿,山清水秀,又有何不妥?”

直觉告诉白羽岚,这个洪庆宇,应当不是自己想要这种权力和名利,他有什么事,是在故意瞒着所有人。

次日,白羽岚本想要再去探访一次洪庆宇,无奈户部尚书那边告知她,现在洪庆宇已经去了户部那边正在整理户部的账本,所以没时间,让她下次再去。

不过另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倒是想要在这会儿让她前去见一面。

这人正是琼玉,琼玉这厮,倒是奇怪的很,前段时间,那可是巴不得不和她见面,这日,倒是兴致冲冲的,非得要和她见一面,又像是从前那边与她搭话。

虽然有人在她耳边提醒过她,要小心琼玉此人,不过白羽岚自然是当耳边风去了。

琼玉这次直接让她独自前去万花坊的楼上,便是他住的那层楼,白羽岚也并未推脱。

叶铭庭一直不放心她独自离开皇宫,害怕她会选择一个人独自逃走,这就特意吩咐黑棋几人一直跟着。

白羽岚站在万花坊前,沉声道“你们在楼下等我可行?这顶楼很高,我就算是想要跑,也跑不到哪里去,你们大可放心,皇上不会怪罪于你们的。”

在她的安抚之下,黑棋依旧是不大愿意同意的,沉声道“万一有人心思歹毒,想要就此劫走娘娘呢?娘娘可有自卫的能力?”

“防人之心不可无,娘娘。”

“那你们就在四楼等我,可行?再来一个人守在外面,一个守在楼底下?”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郁闷道。

与这么几个人斗嘴,还真是叫人头秃,总是说也说不过去,也总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在白羽岚异常的坚持下,黑棋最后还是后退了一步,照着白羽岚说的法子去做了。

琼玉在的最顶层,似乎依旧只有他的那一间房才有人住似的,别的房间是没有灯,也没有半点声响。

白羽岚推门而入,就看见琼玉正在小溪边坐着,瞧着她的时候,神色有几分喜悦,道“这次你身边是没带着人来了?我上次看见那几人,倒是很担心和害怕,吓得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他双腿盘起来坐着,就这么倚靠在背后的假山上。

白羽岚蹙眉道“你前几次,不是还一直

都在躲着我么?怎么现在倒是见了我这么积极,我倒是能够有怀疑你居心叵测的理由。”

“这你倒是冤枉我了,这次我下山,不就是因为你么?若是在山上,若是按照他人的指示,现在我不一定会留在这里,但是也能够操纵时局,所以我一直都是在为你着想的,白姑娘。”琼玉悠悠然道。

他桌上放了一个白玉的酒壶,看周围都是一股子酒气纵横的样子,想必这厮倒是喝了不少。

“上次的事情,你可是一点都没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白羽岚嗤了一声。

一联想到这厮之前对待她的那番态度,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想着总要将这人也给气上一气。

“没想到,白姑娘倒是还挺记仇的。”琼玉揶揄着,笑了一声,道“因为上次白姑娘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管哪一个,都是想要偷听墙角的,就算是白姑娘在此,我也断然是不敢再随便开口的。”

“那个人,是谁?”白羽岚脸色不太好看,问道“我就问你一句,是不是我的父亲?”

除了他,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还会有谁,能够有这种能力,还会有谁,能够命令琼玉去做事,又还会有谁,能够做到在这里来去自如,在这么一个空旷的地方,不知道躲藏在何处,想必就是个武功高强的。

琼玉轻轻地笑了一下,随后莞尔道“白姑娘的确是聪慧过人,不愧是师父的孩子。”

若是真的按照这种辈分来算,秦羽并不能够算是白羽岚的未婚夫,而应该是他,毕竟秦羽只算的上是一个花清莲培养出来的,一切为白羽岚服务的一个傀儡罢了,而他,才是师父名正言顺的弟子,以及他女儿的未婚夫。

“师父不止一次的,在我面前提及过你,我也记得,你是一个非常厉害,又很谦虚的人,甚至在徽朝掀起波浪,甚至,还自己开了连锁店,是一个富甲一方的人。”琼玉沉声道“师父说了很多关于你母亲的事,以及关于你的事。”

琼玉的神色有几分难看,嗤了一声,道“只是我和秦羽一样,听说过关于你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但是,我却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你,已经嫁作他人妇,况且,我本只是对你有一点兴趣,无奈的是,冥冥之中,你失去了记忆,去了谷中,并且以一个未知姓名的人。”

他顿了顿,闭了闭眼,道“与我相识。”

“所以白姑娘,你当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啊。”他叹气道。

像是在缓缓陈述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白羽岚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是如此作想的,现在想来,也只觉得感慨不已,同时,白羽岚颇有几分自责,毕竟当初失去记忆的时候,自己的确是对人家有所好感。

给了人

这样的误会,却最后落得这么一个地步。

“如果当初让你有所误会,的确是我的问题,在这里,我向你道歉。”白羽岚郁闷道“可是直到现在,我也对你并无别的任何意思,所以你不必再谈及此事了。”

“说说正事吧,我知道父亲对徽朝的皇室很是怨恨,一直想要推倒皇室,现在,他来了京城,是不是打算这么做?”

“你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不必再多说些别的。”

“是。”

(本章完)

第八百七十七章 你们到底是谁

听见琼玉如此肯定的回答,即便是白羽岚之前已经有过几分心理准备,现在依旧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看样子,你似乎是选择要和大人站在相反的位置?”琼玉表情十分平静,道“我想,我已经猜到了,只不过依旧为师父觉得有些不值,虽然你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倒是在知道你后,一直对你颇有愧疚,关注着你的成长。”

顿了顿,他叹气一声“只是他可能也没有想到,原本的一个靖安侯爷,看似和皇宫没有半分关系,可临到头来,他的女儿甚至并不打算与他和解,还打算倒打一耙,和他作对。”

白羽岚神色颇有几分不悦,他这样说起来,似乎是将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在她身上似的,让她背下罪名,实际上她却是什么都没做过。

这位父亲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从前甚至与他连一面之缘都无,谈何罪不罪的?

“他的行为,与我干系不大,即便是父女,也应该有双方各自的立场和观点,没必要非得以这个身份去绑架另外一人。”白羽岚十分平静道“况且,作为我的生父,当初他甚至也并未对我尽到抚养义务,不过是背了这条血缘关系而已。”

她如此冷静地分析着两人之间这淡薄的关系,令人很是心情复杂。

可白羽岚倒是不想管别人如何想,反正在她这里,她就这么看的,无论是任何人,都动摇不了她的念头。

“你今日里就打算告诉我这么一件事?”白羽岚神色疑惑,挑眉道“那你大可是能够给我写一封信的,倒是不必让你特意跑一趟。”

说着,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声“是不是现在你的师父,就在这里的什么地方,在听着我们说话?”

除此之外,她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还特意不让她身边跟着的黑棋几人上来,就为了和她简单的见一面,似乎说不过去。

白羽岚打量着现在的琼玉,他的脸色像是天上的云似的,变化的极快,五彩纷呈,都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现在此刻的心情了。

就在她以为这一次,琼玉可能会直接拒绝她的这番话,找个由头搪塞过去时,琼玉竟然非但没有半分生气,反倒是轻轻地笑起来。

这倒是让白羽岚喝到一半儿茶水的时候,差点儿没将她给呛着。

“如果你今日里不是这么说的话,恐怕师父也不会选择见你了,虽然不知道师父是如何作想的,但是有一条我很清楚,师父一直觉得你很是像他,所以非常喜欢你,他说如果是他的女儿,定然会坚持着自己本来的意见,不太容易被被人说服。”

“可没想到,你几乎就是按照着他的话一步步做的。”

白羽岚寻思着自己也算是魂穿过来的人,虽说这身体用的时间是比较久,但是这性格莫非也是同化了?还是说,因为她在这具身体里的时间过久,这性情自然而然的,就越来越相似了?

“没错,我的女儿的确应当如此。”一个厚重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侧。

白羽岚四处张望了一遍,也遍寻不着这个人,她那个所谓的父亲,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也对,毕竟是琼玉的师父么,琼玉的武功都能够达到这种地步,更别说她那个便宜老爹了。

就在她四下搜寻,发觉这房间照旧是一副空无一物的模样,丝毫藏不住一个人。

一道身影猛地一下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地,逆着光,倒是能够看得清楚,此人身穿深青色长袍,虽年纪较大,但是这头发也不至于花白,容颜已老,却依稀能够从眉宇间看出几分当年的意气风发。

难怪她那个当初身为魔教圣女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还能够喜欢上这么一个书生,毕竟这书生的确是模样俊,加上这通身的气度,以及当初南宫家昌盛之时,也算的上是一个名门贵公子了,很吃香。

“虽然我一直都暗中观察着你,不过头一次这么正面,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女儿,你和我长得很像,不过最像你的母亲,她年轻的时候,是江湖之上祸害无数名门子弟的魔教妖女,不过他们甚至连你母亲的名字都不知晓。”

这么近看自己的父亲,白羽岚也生出几分感慨,说到底还是这血浓于水,方才说话的时候,尚且觉得十分有底气,这现在看见真人了,却油然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同情和依赖感。

他大步走到白羽岚对面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饮茶的时候,稍稍将袖子拢上,特别注意这四周的干净与否,行止之间,都透露出一股从前生活的优越感。

“为父倒是想知道,这当今的皇帝,究竟是一个怎样厉害的人,能够将我的女儿给迷得七荤八素,甚至在这么有见解的时候,都不忘要和他站在同一队伍?”

“当初的灭门案,不论是任何人所插了一脚,也当是和皇族沾上关系的,别人的仇,自然也得报,但是这皇族,也终究逃不过这一场报应。”他沉沉地道“所以,不管你现在是如何探究到这案子的真实究竟是如何,皇族,我是不会放过的。”

白羽岚心下一沉,最开始还有一点苗头的希望,猛地一下坠落在地。

看着这位颇有名士风度,却已然老去,平添几分风霜的人,白羽岚收敛了自己的那几分怜悯,道“既然如此,那没什么好谈的。”

如果查出案情如何,他依旧是要向着叶铭庭复仇,这又有什么意思呢?牵连无辜之人,本就不该是一个报仇的人应该所做。

她这么激烈的反应,就连琼玉都没有料到,后者立刻喊了一声“你当真是要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放弃你的家族?”

他很不能够理解,这种行为,没了家族,难道能够仅凭一己之力,在京城之中谋生么?如若还是当初的铺子店主,小作坊还没什么,现在身为一国皇后,背后怎能没有一个支柱?

白羽岚回过头,轻笑一声,道“这么多年来,我还不是一个人就这么活过来了,那个时候,我又没有需要是所谓的家族?那时候,我的家族,又去了哪里呢?”

“你们现在一个个地正在逼着我,让我将我的丈夫就地正法,抱歉,一个与我出生入死多的人,我没办法对他下手,将他交给一个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要对他不利。”

“况且,他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

见这里的话谈不拢,白羽岚根本就没想过要留下来,那位她所谓的父亲,也并未劝她留下,只是叮嘱了一声“案子,你还是先查清楚些好,说不定到时候,你不一定会觉得有人是无辜的。”

这次不欢而散,白羽岚心中倒也不太痛快,就为了告诉她这么一件事,别的什么也不说,那他还出来有什么意思?

白羽岚一下酒楼,黑棋就迎了上来,道“娘娘可有事?”

“无妨。”白羽岚蹙眉道“只不过现在心情不佳,你们整日里跟在我身边,可是发挥不出什么作用,难道不觉得憋屈么?本来应该是去征战沙场,现在去被迫得来管理这后宫之中的破事儿。”

“娘娘的安危最为重要,只有娘娘安全,皇上才不会分心,能够有更多的精力去处理这边境战乱的问题。”黑棋不卑不吭回复道。

这么忠心的下属,又有能力,即便是叶铭庭不说,她都觉得可惜。

“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在这里遇见白公子,可真是巧,上次在这里见到您,还是几天前的事,这么快,我们就再见面了?”

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声音,以及现在这轻浮的态度,不是李南安,又还能够是谁?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现在是新仇旧恨一起上,本来在楼上将事情谈崩了,心中就格外地不舒服,现在又听到李南安的声音,这个她最不喜欢的人,还真是祸事成双。

“我可真是在哪儿哪儿都能见着你。”白羽岚嗤了一声,道“可是现在,我并不想看见你的人,所以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可好?”

“南安王殿下,你能不能够不要再经常出现在我身边了?这让我十分困扰。”

白羽岚话一说完,前面就忽然吵吵嚷嚷起来,她听到官兵和一些百姓的喊叫声,又哭声有哀求声。

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班人马立刻就冲了进来,万花坊正在各自玩乐的宾客纷纷都被吓得四处逃窜,而一个身影飞快地混进了一群美貌的姑娘之中,再不见人影。

这时,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一跃而下,站在万花坊中,周围都是些身着武装的人,冷冷地询问鸨母,道“刚才逃进来的姑娘呢?究竟去去哪里了?”

“哪里来的什么姑娘,不就是你们一群人闯进来么?我的宾客们都被你们给吓着了,你们到底是谁,还有这胆子闯万花坊了?”鸨母气急败坏道。

第八百七十八章 你可别是有所图谋

那高大的男子倒是一点也不屑于和鸨母争,一个劲儿地问道“那个女子是个逃犯,现在我们是在追捕逃犯,这是朝廷重犯,如果你私藏朝廷重犯,想必也是个重罪,要关押进天牢判死刑的,希望您不要撒谎。”

那鸨母脸色一白,同时心中越发气闷,怒道“你这说的是个什么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私藏逃犯了?这里的人都是来享乐的,万花坊是个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这里除了你和你的人,哪个人是逃进来的,穿着囚服的?”

那人显然不打算再说话,吩咐手底下的士兵,道“进去搜!”

“你你你,这里可是皇后娘娘开的,也有皇上的许可,你说搜就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的宾客还能够在办事儿的时候,让你们给打开房门瞧光了去?到时候这朝廷之上的达官显贵你们是要得罪个遍?”

可是巡查的人,显然是一个榆木脑袋,那鸨母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做法,厉声道“快去!”

“这是什么人?”白羽岚疑惑道。

在京城之中,还能够有哪一个官员,行事作风能够如此雷厉风行的?

黑棋并未回答,这几个黑骑都是做的武力上的工作,对于这朝廷之上的事儿,倒是显得一窍不通起来。

而没想到的是,李南安竟然回答了她,他悠悠地站在一边,戏谑道“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够看到他亲自执法,可见这逃犯级别还挺重。”

“他是谁?我怎么记得这朝堂上没什么这样的人?”

这朝堂之上的权力,大部分已经被叶铭庭收走,兵权甚至都被他一人抓在手上,怎么还会有人能够在京城内直接到处抓捕犯人呢?

“你不是不想看见我,也不想同我搭话么?”李南安戏谑道“这会儿,娘娘倒是想和臣搭话了?”

他这么一说,白羽岚立刻就闭了嘴,随后撇过头去,不再看他。

可李南安倒还是自顾自地给她做起科普来了,他轻声道“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此人就是大理寺里面的一把好手,官位颇高,甚至做过一段时间的大理寺卿,兼有各类刑罚之类的官职,但是因为年纪尚轻,虽说铁面无私,却还是卷入了朝廷之中的权力争斗。”

他唏嘘一番“后来就被迫贬职,最后被贬谪到乡野之处,做了个小官,据说在那小地方,人们都唤他一声铁面无私,只不过因为没有触及到什么大官的利益,更加不必让他调回京城,所以他在那里如何,别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白羽岚也有些感慨,这人看着着实年轻,在那个时候能够在那样的高位上坐着的人,不知道年纪是小成了什么样子。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人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够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初心,倒是难得。

“你要出面么?告诉他,那个逃犯应该是混进了舞姬那群人之中?指不定现在这会儿时间,肯定都换好了舞姬的衣服,打算逃窜了。”

看李南安的意思,现在这就是打算站在一边看戏的样子了,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是打算两边都不帮。

“恐怕今日里,他将这万花坊闹了个通透,到时候明日朝廷之上,肯定众多人又得参他一本了。”李南安笑着道。

这人果然是不太适合做官,当真是容易得罪人的紧,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即便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也应该是达官显贵的家属,这要办事儿的时候,被一群官兵给猛地一下踹开了门,看光了身子,这到时候心里不记恨才有问题。

白羽岚站在原地,犹豫了一番,还是冒着自己的身份被暴露的危险,上前去提醒一番,道“这位大人,之前的逃犯已经混进了舞姬之中,现在说不定已经换上了这里的女子身上的衣裳,不如将万花坊给封锁下来,再一一进行盘查,免得她混出去,多了个漏网之鱼。”

白羽岚说话的时候,这人倒是显得很平静,听罢,便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道“多谢。”

还真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抓罪犯的机器。

“大力搜,要在一炷香时辰内,将人给我找到,否则,到时候回去受苦的,可就是你们了!”男人警告道。

他这般凌厉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长期在那种生杀决断的地方做事,导致浑身似乎都有点煞气,让白羽岚站的这么近,都觉得有些骇人。

见她站在这里许久,还没有离开,男人的神色有些奇怪,随后蹙眉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这样直接打她的脸的人,这人还是第一个,竟然直接催着她赶着她走,她上一刻还是一个热心的小百姓呢,下一刻就直接被这个官府的人嫌弃了?

白羽岚讪讪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正打算带着自己身边的人呢,要离开此地,却被他的人拦了下来,他神情冷漠,淡淡道“之前你的提议很不错,在一炷香之内,我需要找到那个逃犯,否则,这里所有的人不得离开。”

白羽岚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这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好。”她僵硬地应了一声,这就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在小石凳子上坐着,百无聊赖。

这些官兵站在此地,又如何能够让这些人放得开呢?

接连好几个人都想要出去无门,便开始对这人怨愤起来,同时怨愤的,还有白羽岚这个提出建议的人呢。

在收到好几次的怨愤的目光之后,白羽岚有些郁闷,便开始小酌起来。

听到那人站在中央,提高了声音,大声道“现在,所有人都待在原地,在没有抓到逃犯以前,未经允许,不得离开一人!免得逃犯会混在你们中间逃走,趁着事态混乱,从而有机可乘。”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立马喧闹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报上名来,我回去就让我爹去参你一本,竟然做出这种事!皇帝都不能够随便将我们关在这里!”

“还讲不讲道理了!逃犯是逃犯,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事?凭什么要陪那个逃犯待在此地!”

这鸨母也十分生气,怒道“这位官爷,您要是今日里这么做,明日里就得出苦头!”

“这些,你们都不必管,管好你们自己就行了!现在所有人,立刻肃静!再这样吵闹,杀无赦!”男人呵斥道。

这么一声下来,全场寂静无声。

白羽岚心下唏嘘,她似乎是明白了这人怎么办事效率那么高,同样也非常得一些正派人士赏识,一到危机时刻,就会被拖出来为那些人料理后事,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难怪是正派的官员,以及那些贪官污吏,都害怕他,但是也不敢动他。

这人办案起来,简直是要人命,不要命的去查清真相,去抓人,只管今朝能不能够成事。

李南安在一边揶揄道“现在看来,你的夫君倒是给他很大的权力,至少他今日里不管做出什么事,就算是出了人命,他也只会让他小惩大诫而已,不过是让他紧闭一段时日,就可以再出来继续。”

“可真是挖到宝了。”

白羽岚不解道“怎么这么说?难道一开始,就是他想要这人出场?”

之前叶铭庭可是连半个字都没有和她提及。

“你不是一直在查案子么?你不要说叶铭庭不知道?这么一件事,虽然你们一直在向外压着,但是不少的官员还是通过一些内部消息得知了事情全貌,自然是心中发憷的,甚至还有些人,为了不连累自己,肯定会说一些谎话,这朝堂之上,一直都是盘根错节。”

“所有人都是相关的,你仔细想想,他们难道不会因为每一个人之间的联系,最后联合在一起,说出让你做出错误判断的话么?”李南安此言,倒是让白羽岚颇有些醍醐灌顶。

之前她独自前去询问洪庆宇,虽然已经足够真诚,但是她好歹也只能算是一个普通的看客而已,这判案,到底还是需要一些专业人士,有些人,总是不会说出全部事实的,尤其是在朝堂之上,当时的事情,肯定是牵连太广泛。

“你怎么会有这么好心,还特意来告诉我一声?我看你最近似乎还在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别是有所图谋?”白羽岚厉声道。

“别别别,你可别将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可没有时时刻刻都在算计着你,好歹你也和我做过交易,给我那一本册子,到现在,这份恩情倒是也没还给你,更何况”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道“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及未来的争斗,还没开始呢,娘娘倒是不必着急。”

白羽岚抿唇嗤笑道“那且拭目以待,至少现在,我们短时间之内还不是敌人,我也就不将你当做什么洪水猛兽对待了,也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到时候只会是鱼死网破,也要将你拖下水。”

第八百七十九章 为何这么说

李南安耸耸肩膀道“白公子对我偏见很深,所以现在即便是在下想要解释点什么,白公子想必也是不会相信的。”

说罢,他挑眉道“他从前的历史,你自己去官员的档案那里,查一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么?看看在下有没有什么都在骗你。”

可惜这会儿四周都是闹哄哄的,一群人全部都被围在了外面,白羽岚自然也不可能会是特意回一趟宫中,来和她对峙一番。

“他叫什么名字?”半晌,白羽岚好似妥协了似的,询问一声。

这人好歹也算是叶铭庭找来的帮手,她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名字的。

“宁怀玉,从前也算得上是一个官宦子弟,奈何一个正经官员家出身的孩子,倒是对这个官场是厌恶十足,现在也就变成了这种愤世嫉俗,看不得一点点贪污受贿,欺侮百姓的样子了。”

白羽岚倒是没理会他后面半句话,这人的性子倒是好极,虽说有那么一点点过于激愤了些,好歹也算是为民请命,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好官。

所有人被关在里面,宁怀玉特地将所有的男子通通都赶到一边去,将那些舞女纷纷清了出来,从一楼,一直爬到顶楼,所有房间里的女子,都拉出来检查了一遍。

这其中,不乏有许多衣衫不整的人,也都一并被轰了出来。

看来,眼下这场景,宁怀玉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找到这个逃犯,否则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估计明日里朝堂之上肯定会呈上来多一倍的折子。”

前来批判他的行事作风。

“不过打蛇打七寸,现在这些人也根本就抓不到他什么把柄,除非诬陷或许还可行。”李南安在一旁悠悠然道“这从前也就是因为一群人栽赃诬陷了他,这才被送去了乡下,这宁怀玉,除了为人比较钢铁般直以外,其他的作风倒是没什么问题。”

顿了顿,他嗤笑一声,道“那些言官,不过是图一个嘴快,根本就抓不着他什么把柄的。”

诬陷?白羽岚似乎听到什么字眼,转过头去,蹙眉道“当时的皇帝难道就没管么?”

说罢,又忽然想到那个皇帝是什么人,又瞬间闭了嘴。

李南安也瞧了她一眼,看她似乎懂了什么的样子,便不再说话。

当初叶铭庭人微言轻,更何况,大多时候也都还是在北疆生活,拼搏了许多年才渐渐收拢了权柄,走到权压一方的地位,但是最开始宁怀玉被诬陷的时候,那会儿都还没叶铭庭什么事儿呢。

就按照先前的老皇帝的作风,顶多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更何况,在一个朝堂之上,整日里听到一个人不卑不吭地去挑出皇帝的错处,这皇帝也还抓不到他半分把柄,若是随便处理了,多半又会被那些言官叽叽喳喳地指责一通,落得个坏名声。

这可不就是顺水推舟了?

就在他俩说话的这会儿,这一楼底下,已经是站满了人,而楼上也已经被彻底清空了去,就连琼玉,都给从最顶楼给赶了下来,而唯有没见她的父亲。

“怎么了?又在往那里瞧?是在看你那个小白脸?”李南安在一旁冷嘲一阵。

白羽岚有些不悦,看见他颇有些八卦和不屑的眼神,不爽道“这什么到你嘴里,就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他算是我的一个亲人,是我家族那边的,怎么会是什么小白脸,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这看得中的女人,就直接往后院里面塞就是了?”

“若是换成你,同样这么做,我倒是一点都不稀奇。”半晌,李南安忽然笑嘻嘻道。

“反正,我记得不论是白公子从前还是现在,这身边莺莺燕燕都是挺多的,这现在的央国,不也是因为白公子才想方设法地要将徽朝吞了?”

“央国分明早有居心,何至于仅仅是因为我?那我也未免太过有重量了?”白羽岚反驳道。

“肃静!”两人正在斗嘴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猛地一下提起,将白羽岚给震得一下子就闭嘴了。

这宁怀玉身边的人,嗓门儿也是真的大,加上宁怀玉这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着实叫人后背生寒,颇有几分直接将朝堂搬到这么一个烟花柳巷之地的既视感。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是在办案时间,希望你们遵守规则,不要影响到大人办案,否则杀无赦,不管你是哪家公子,什么千金小姐,世家公子,都给我通通住嘴!”那人的嗓门儿又提高了一点,呵斥道“谁都不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

“现在这逃犯一直没找到,是不是有人私藏和包庇了?如果有,站出来,否则抓到了就是连坐!”

这逃犯倒也算是一个人才,竟然能够耗费这么大的人力去抓这么一个女人,这么兴师动众的,也不知道这逃犯究竟是干了什么事。

话音一落,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也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承认。

毕竟,看这架势,这些人恐怕心中倒也害怕,若是招出来,恐怕也得给就地处决了。

“这座万花坊地方那么大,难道每一个角落里都给搜仔细了?”白羽岚挑眉道“如若不然,还不如现在再去搜第二遍,说不定逃犯已经放松了警惕,正在某一间屋子等待时机,床底下,衣柜中,这些该搜的地方,自然都应该彻底搜查一遍。”

若说之前在场的人,倒是还有些人叽叽喳喳的,现在倒是没有一个人敢搭话了,因此,白羽岚一出声,在寂静的现场,便显得格外地引人注目。

宁怀玉自然也是投过来视线。

“再次搜查一遍!”半晌,他冷厉出声。

这人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便再次上楼,彻底将每个房间再行搜查。

白羽岚之前也提出过一次意见,现在这是第二次,宁怀玉似乎对她颇有些印象,这就出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白羽岚不免有些许沉默,难道是觉得他从前办案的作风实在太过凌厉,所以现在有人还在一边提问提建议,所以他现在感觉到有些稀奇?

她正在想着的时候,听到宁怀玉的声音多了些不耐烦,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白氏,不过是个民间的贩夫走卒之辈而已。”白羽岚尽量表现得自己像是个民间的小老百姓,不被人怀疑。

不过,就在她话毕之后,宁怀玉倒是向李南安投过去一个眼神,再看了看她,便嗯了一声,不再理会。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打算要收拾她的意思?还是说要在案子了结后,给予嘉奖?

“恐怕这是觉得,你可能是逃犯的同伙或者敌人?想要将这个逃犯给就地正法。”李南安在一旁悠悠然道。

白羽岚倒是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这宁怀玉的眼神,的确不是很对。

这一次,在三楼的一个房间,倒是传出了响动,一群侍卫全部都围了过去,看着三楼的一个房间被团团围住,白羽岚思忖道,这恐怕就是那个人逃走的地方了。

思及此,她不免有些郁闷道“这逃犯还真的是心大,才逃过一会儿,就敢出现了,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楼上打斗了一会儿后,宁怀玉忽然一个负手而上,只在白羽岚眼前晃了一下,人就已经在三楼的栏杆处站着了,随后抽出腰间长刀,猛地一下刺入那房间之中。

那女子的武功似乎也十分强势,竟然与宁怀玉打斗了起来,兵刃交接的声音,即便是白羽岚站在楼底下,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半晌,那上头总算是没了声音,宁怀玉从三楼直接拽着一个人落到地上,那人像是被他拎小鸡似的拎着,用绳子将人捆成了一团,赫然是那个逃犯。

逃犯穿的脏兮兮的,就连那脸上,都有许多很脏的印子,让人看着倒是觉得有些唏嘘。

就连此时此刻,那个逃犯仍旧是在挣扎着,像是想要逃脱他的桎梏。

然而终究是没有挣脱这绳子的枷锁,只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

“多谢。”

临走的时候,宁怀玉还落了一句话,这才大步朝着万花坊外面离开,那逃犯也被他转移给自己身边的侍卫。

这话之后,白羽岚倒是感觉那逃犯似乎向她投过来一丝怨毒的目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人究竟是怎么着一回事?”李南安在一旁疑惑道“一个女人看着武功这么高强,还是个重刑逃犯,在京城里倒是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抓到的。”

“为何这么说?”

“京城之中,大部分的逃犯可都是不会武功的,哪里有过这样的人,更何况,在京城之中的女子尤甚,更加不可能会武功,大多都是大家闺秀,双亲怎么会让她们随便去跟着什么师父学武功,大多也不过是会一些跳舞之上的花拳绣腿罢了。”

第八百八十章 有什么关联呢

李南安无意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白羽岚,这件事的确很是奇怪,不说别的,那个逃犯女囚,看着就像是一个武力值爆表的女人。

京城之中多年的案子,若是遇上这种人,那绝对是轰动一时,但是她从未听说过,现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就这么直接跑出来了,的确是太过离奇了,她本家究竟是什么地方的?

“南安王虽然平素和我不对付,但是这次倒是提醒了我许多,多谢。”白羽岚拱手便要离开。

殊不知之前她在宁怀玉在此的时候,帮着宁怀玉的确说了不少话,现在宁怀玉那一尊煞神走了,这会儿自然就是柿子就挑软的捏。

之前被打搅了兴致的公子哥儿,以及万花坊的鸨母,也都堵了上来,将门给她关上,鸨母率先怒道“你方才和那个煞神究竟是提的什么建议?现在我万花坊的姑娘们,那可大多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你坏了她们的名节,日后可还怎么出头?”

“你这攀附权贵的本事倒是厉害,看你穿金戴银,这一身行头也不便宜吧,是有勾结哪一个狗官,让你这奸商能够穿这些的?看你模样清秀,莫不成还是一个小白脸,让那些狗官都能够摸一把的货色?”

其中,一个不入流的人说出的话,下流的让周围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白羽岚脸色一沉,不等她动手,身后的黑棋已经先行将人一脚踹飞出去五米,那人脸色煞白,捂着肚子当场就昏了过去。

在场众人,纷纷变了脸色,同时也有几个人不仅害怕,却还要硬着头皮上来大骂一声,道“你以为你身边带着个能打的打手,就了不得了?我爹可是朝中重臣,到时候得让他来收拾收拾你这个地痞流氓!”

“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爹究竟是个多厉害的人物。”白羽岚懒得废话,眼下没人敢拦她,她倒是直接大摇大摆地就要这么直接离开。

那鸨母倒是一个十分识相的,尽管方才那一会儿还十分气极,但是现在,俨然已经认清了形势,尤其是单看这人的行头,虽然本人说是一个普通商贾,但是普通商贾,即便是富的如这地步,却依旧不会一点都不担心官员的盘查。

可见,这人多半背后后台强大。

“可是,这位公子,您之前的提议,的确是让我们万花坊损失太多啊,出了今日里这事儿,这日后,又有几个人敢来这万花坊呢?这谁不是在图一个乐子么?”

那鸨母又缠上来,但是尽量是好声气地劝着,这是半点都不敢说一个坏话了。

“那看你这不缠着我誓不罢休的样子,究竟是想要我怎么做,才能够补偿你这万花坊的盈利?”白羽岚挑眉道。

“这,再怎么说,公子你还是得送些银子来。”

这话,直接让白羽岚给气笑了,她似笑非笑道“你这倒是想的挺美的,鸨母,这万花坊,恐怕也并非是你所创立,这当家人究竟是立的什么意?难道你不该清楚么?鸨母您现在这是打算做什么?嗯?私下盈利么?”

“这进来的银子,会算进当家的手中么?”

鸨母脸色变了变,随后一脸诚恳道“当然是交给当家的,她不便出面,这才是由我来打理,但是我可不能够让当家的赔了本,更何况,这些姑娘”

她一副欲言又止,装着可怜的样子在博同情。

白羽岚倒是浑然不在意,嗤笑一声“你这话,倒是真可笑的紧。”

顿了顿,她压低了声音,道“那我告诉你,首先,这些个姑娘们,自然不会是刚刚被搜查的那一批,如果是艺伎,自然是不会和客人去做那事的,但是其余的,即便是做了,又何必有什么清白可言?这即便是说出去,那也是名正言顺的,难道还有何不妥么?”

“其次,如若你当真是为了当家的赚钱,现在再来找我讨要,那大可不必,因为,”她挑眉道“我就是那个当家的,万花坊原本的创始人,这每个月的账本子,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的,你这走水了多少,难道我还不清楚么?”

“今日只是给你的警告,这下一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至于你走水的那些本子,我自然会派人送来。”

说罢,在鸨母脸色一阵煞白的神情下,白羽岚大步离开了万花坊。

这会儿,李南安才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瞧见那鸨母的脸色后,似笑非笑地同她颔首,道“看来鸨母是受了惊吓了,这下次,本王倒是还希望看见你,能给我再找些水灵灵的姑娘。”

说着,他颇有深意地在鸨母肩膀上,用扇子敲了敲。

白羽岚一回宫,往榻上一躺,灌了一大灌水,郁闷道“这走到哪里,怎么都能够遇见些破事儿?”

“娘娘这次又是怎么了?自早上就出去了,晚上到这个点才回来,奴婢在宫中很担心娘娘。”

“不过是遇见官兵追查逃犯,暂时将那地方给关起来了而已。”白羽岚轻声道“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倒是有点奇怪。”

“玲珑,你在京城待了多久了?”白羽岚一边喝茶,一边同玲珑轻声询问道“我曾经听说过,你自小是一直生活在京城之中的?”

“嗯,奴婢之前是一户官员人家的子女,只不过爹爹的位置比较低下,后来皇后娘娘身边需要婢女,皇上这才召集了一批宫女入宫伺候娘娘,像是我们这样的,日后说不定还能沾沾娘娘的福气,若是得了娘娘的欢心,这日后,即便是爹爹没什么本事。”

“也是能够嫁个不错的人。”

白羽岚听到这话,不由得也笑了一声,她仍旧记得从前,似乎绿意也与同她说过这类似的话,只不过她半生几乎都是在为着她整日里操劳奔波,说起来,也算的上是她欠了她的,直到现在,甚至连个贴心体己的人儿都没有。

“娘娘方才为何会突然问这么一番话?”玲珑疑惑道“莫非是和今日里发生的事有关,虽然奴婢懂得不多,但是娘娘若有疑惑,奴婢一定会尽力回答娘娘的。”

“这京城之中,最近这些年,或者说,在近十五年以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儿?大案子,犯案的人,是女子,并且武功高深,牵涉众多,重犯。”

白羽岚蹙眉道“我这日里,去查过相关的档案,但是丝毫没有提及这方面的相关信息,所以我想过了,这件事档案上没有记载,或者已经被有心人给抹杀掉了。”

“奴婢仔细想想,十五年以内,那也就是奴婢才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近几年的话,娘娘想必也是知道的。”

也就是说,这时间线,应该是推迟到**年前。

白羽岚仔细思索了一番,遍寻不得任何线索。

“那会儿,我年纪还小,京城之中还是先皇当家,所以官员里面大多都有些贪污受贿,世家大族掌握着门阀,以及入仕门槛。”玲珑在她对面坐着,思绪跳到许多年前。

“二十年前,曾经发生过江南灭门一案,轰动一时,后来听我的父亲说,十余年前,京城之中有一场血腥的镇压,但是后来因为一些缘故,一直没有爆出来,所有的史官,自然也是不敢书写这一段历史。”

“镇压?莫非是有推翻先皇的人,那会儿直接被老皇帝给武力镇压了?”白羽岚诧异道“可是从未听到民间的任何说书人,提及过此事,否则,再怎么着,也得有那么一点野史吧。”

玲珑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娘娘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就连我那会儿住在京城,都不知晓此事,只是自那以后,便多了一个传说,有关于一个吃人的女魔头的,据说这个女人因为家庭的缘故,以及幼年生长环境的压抑,最后很变态,杀了她的丈夫和母家。”

说着,她后背一凉,忐忑道“甚至,还将他们都给肢解吃了,为了不暴露这件事,结果后来还是被破案了,没想到这个女魔头竟然十分能打,一群人甚至都近不了她的身。”

白羽岚听得一阵懵,但是心下也捋清了许多思路,在这个时候,估计这些事儿,也都真假参半,这朝廷之上将事情抹得个一干二净,民间自然会有相似的民间故事,只不过会添油加醋许多,大多数甚至很难还原。

“所以,小时候母亲一再叮嘱我,不要随便乱跑,小心遇到这种食人魔。”

“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白羽岚叹气道“所以说,这么多年,除了这么一个传说,你都没再听说过别的关于什么女子的十恶不赦的杀人案?”

“嗯嗯。”玲珑使劲儿地点了点头,承认道“京城之中大多数时候,还比较平静,毕竟这些官员也都是扎堆的,满门抄斩的人,倒是少数。”

白羽岚心下却是一阵思绪乱飘,那今日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又和这些,有什么关联呢?

第八百八十一章 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思虑良久,白羽岚终归是只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言。

说来说去,倒也不如自己亲自去查证一番,或许来的更加妥当。

“娘娘,看您现在很有心事,您今日里遇见的不顺之事,该不会又是和这种事有关吧?”玲珑在一旁关心道“娘娘身边总是容易沾染这类的事,所以奴婢才妄加猜测。”

白羽岚摇摇头,并不是很愿意告知玲珑。

叶铭庭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后宫,但是今日里,倒是十分出奇,后半夜的时候,他竟是从皇帝的宫殿,搬到这里来睡着了。

白羽岚一醒来,这才瞧见身边靠着一个人,眉宇之间尽数是疲惫之意,瞧着格外的憔悴,让白羽岚看的有几分心惊。

她不免有些同情于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残忍的话。

只是轻手轻脚地,想要跨过这个人,从床上下去。

殊不知,就在这会儿,叶铭庭突然翻了个身,将白羽岚的手腕一把给抓住了。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现在自己被这样抓着,也根本就没办法再行乱动,索性只好就只有这么待在原地了。

就在她一阵郁闷的时候,叶铭庭便传来十分均匀的呼吸声。

他似乎,当真是非常疲惫?

也对,毕竟现在正是在和党派相争的时候,更何况还有南安王那一把刀子,时时刻刻地都悬在徽朝的头顶上,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这两者加起来,让白羽岚心中一阵焦虑,本来两人就是在僵持着,这会儿倒是还没法说些重话。

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白羽岚等了他许久,叶铭庭却是迟迟都没有睁开眼睛,阳光透过窗棂打进来,传递出丝丝温暖,她倒是不太忍心,还能够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

这日光倒也太暖和了些,让人颇有些昏昏欲睡。

她等着等着,这瞌睡就上来了。

没过多久,这就昏睡了过去。

直到玲珑前来叫她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清醒了。

“娘娘,方才皇上从您这里出去,还提醒奴婢不要打扰娘娘午休呢,娘娘与皇上和好了?”玲珑一脸欣喜的样子。

白羽岚瞧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不过这会儿倒也没多考虑,揉了揉头,郁闷道“他的确是来过,我知道,只不过我们没和好。”

说着,白羽岚用食指摁了一下玲珑的额头,郁闷道“这还不是应该怪在你身上?你是不是晚上守门的时候没守好,就让他溜进来了?”

“奴婢晚上的时候,都在睡觉,哪里想得到皇上会突然来”玲珑委屈道“不过娘娘您现在不和皇上和好,倒是也很有道理,毕竟有谁还能够忍受得了,之前为别的女人冤枉自己的男人。”

玲珑在这里义愤填膺,白羽岚倒是不甚在意。

“那边看紧一点就好。”白羽岚蹙眉道“现在那个女人也翻不起来什么浪花,只不过要小心一点她的父亲就是了,好歹算是一个丞相,趁着叶铭庭不在宫中的那段时间,还收拢了不少的权力,怎么着也得算是一个很可怕的对手。”

“为我梳妆吧,今日里,我得去见一个人。”

白羽岚这几日里,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最近听闻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挺多,还大多都是些不好的消息,还当真是祸不单行。

如今南方的涝灾已经久久没法处理了,真不知道这后续究竟是该如何做。

那下面的官员又如何处理,朝廷上的物资一派下去,这东西就直接没了个踪影。

“娘娘今日里是要见谁?”

“现任的大理寺卿。”白羽岚沉声道“另外,去告诉皇上一声,就说我这两日里,打算去山寺外礼佛,这两日里短时间不回京,如若担心,便将黑棋放在我身边也可。”

城门外的白马寺,虽然隔着京城挺远,但是里面住着的人,可是活了好几代的人。

她昨晚上想了许久,也觉得京城里恐怕知道秘闻的人不多,如若当真知道的,也恐怕是入了土了,而大多人也只不过是工具人,只能够帮着上位者做些事情的。

思及此,她才想到叶铭庭的奶奶,皇朝曾经的贵族,同时,也是一个听闻内幕之人,还能够告知她的。作小说zuo

叶铭庭像是在放任她自己在外蹦跶似的,几乎没有管过她最近的行程,但凡是报备自己在民间的化名,拿出令牌,几乎大部分的侍卫统领都会默许此人随意出入皇城。

宁怀玉见到白羽岚的时候,显得一点都不惊讶,反倒十分平静。

她去的时候,这人正好是在练武,一把长剑在他手上挥的格外出彩,甚至颇有几分豪杰的气息,剑花一转,树叶便哗哗哗地落了一地,直接铺满了整个地上。

宁怀玉这才转过身来,擦拭着手上的长剑,冷声问道“你来此做什么?”

这人说话的时候,脸也一直都是板着的,若非昨日里她已经见过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派头,今日里一见,定然还能够被他给吓一跳,或许直接给恐吓的愣住了。

“只是想过来问问你,昨天你捉拿的犯人,究竟是什么人呢?我想要调查一件事,可能也与这个犯人有些干系,所以特意来问你。”白羽岚连问几句。

看他冷着一张脸,似乎是不打算回答的样子,白羽岚解释道“因为我觉得如果不是亲自来找你,恐怕给你写信,你也是不会回复的,所以这才特意”

“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

“那你走吧。”

“嗯?我作为上面来调查此事的人,怎么还不能够得到一个普通的凡人的信息?”白羽岚诧异道。

她甚至觉得这人简直是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大理寺的机密,所有犯人的讯息,也不能够被随意公开。”

他说话的时候,话语之中甚至就像是带着刀子似的,一点都不容给人一点开口的机会。

白羽岚有些郁闷,随后认真道“这两件事,不应该并在一起,这个女犯人的讯息,难道也算是机密么?你昨天闹得那么大的阵仗,可是有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的,难道你就一点不知情?其余的人,就算是不知道什么,恐怕也该知道带你什么了吧。”

但是宁怀玉显然没打算再理会她,任凭她一个人在那里说了许久,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他擦拭干净了那把剑后,便又开始比划了一个姿势,站在庭院中开始练武了。

她只能够听见这刀剑划破长空的声音,别的,倒是一点都没听到,这人冷着一张脸,显然不容人在这里和她讨价还价。

如果自己用皇后的身份来压着他,会不会好一点?白羽岚想了想,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作罢了,否则这到时候,又造成不少的麻烦,人人都知道皇后甚至不在宫中好好呆着,甚至跑到宫外开始四处乱跑,又得给她安上几个罪名。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罢了,只是你难道就不好奇,这个重犯,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牵连了什么,才被判此案么?作为一个铁面无私的官员,难道你就不想查明真相?以及一个大案子么?”

说罢,白羽岚也不管他究竟是听到没有,这就大步离开了。

等到她离开的时候,还能够听到背后那人挥舞长剑的声音。

白羽岚想了许久,还是觉得有些倒霉,甚至是运气背,不过终归没说什么了。

等到白羽岚出了大理寺,快要上马车的时候,她身后这才小跑着过来一个童子,穿着打扮,像是一些进京赶考的小公子的书童,急匆匆地喊着她,道“姑娘等等。”

“姑娘等等,我这里有大人给您的东西。”

白羽岚抬手,制止了自己身边的马夫想要快速离开的动作,抬眼去看那个小书童,皱眉道“你家大人不是一点都不愿管什么别家的琐事么?”

那小书童躬身,这才将手中包袱递到白羽岚跟前,道“姑娘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另外,”小书童顿了顿,看着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凑近她一点,这才轻声道“公子早就知道,您是皇后娘娘,不是什么民间的普通人家的小公子,别看大人什么都不说,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的。”

说罢,不等白羽岚诧异,这就急匆匆地又跑着离开了。

留下白羽岚一个人要上不上,站在马车旁,最终还是轻笑一声,这才上了马车,将手中的包裹打开来看了看。

里面有两件东西,一封书信,以及一个很轻巧的像是玩具一般的东西。

书信上面写的很少,大致就是随便说了一下,关于他那日看见白羽岚的时候,就知道她是什么人,因为他在京城中,曾经处理过一次关于皇后中毒一事,百查无果之后,直到皇后亲自道出了详情,有幸见识到皇后是何模样。

至于这石头,他只说让她妥善保管,应是有用,只是她瞧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不同。

第八百八十二章 你究竟意欲何为

白羽岚看着这一块石头,愣了许久,这才撇嘴道“这算是哪门子的帮助?恐怕是自以为是的帮助吧?”

玲珑候在一旁,自然也是瞧着了这一封奇怪的书信,以及那人送来的石头,道“或许那位宁公子当真是知道点什么呢?毕竟他那种人,想必也不会做出随便敷衍别人之类的行为。”

白羽岚沉思良久,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也并非说过不是这么个理,只不过这人的确是比我想象的,还要叫人难以接触。”

这根本就是不给任何人还嘴的余地,是一个行走的没有感情的律法。

现在正值春夏,前来白马寺祈祷的人,自然是越发增多了些,因为山里比较凉爽,所以甚至有许多的香客,在不能够回去的时候,便选择直接就在白马寺住上一晚上,到次日再行离开。

白羽岚一上山,站在台阶下,就看见周遭形形色色的人,以及漫长的山路。

按照这个平常人爬山的法子爬上去,恐怕至少也得爬上个半天的。

难怪是说心诚则灵。

从前白马寺在平地上,倒是人不怎么多,现在搬到山上的分院来了,人反倒这么多,大部分看来还是信的这么一个心诚则灵。

身侧有人是在求姻缘的,还有是在求孩子的,也有让夫妻和睦的,求健康长寿以及发家致富的,各型各色的人,不胜其数。

一对夫妻从她身边路过,丈夫正扶着妻子在缓缓地登山,妻子有孕,两人便走的很是小心翼翼,身边的人都走了一波又一波了,这两人才没走多久。

“都怀胎这么久了,若是现在来爬这台阶,恐怕对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妥吧。”白羽岚站在一边,劝诫道“毕竟这台阶走起来,也非常滑”

“姑娘,或许你不明白,我很信神佛,所以我想来为孩子求一个平安,我看着肚子,估计也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所以现在我就想着,至少也得让孩子前来攒攒福气。”

孕妇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柔柔的笑意,让白羽岚看着便觉得有些如沐春风。

等到这一对夫妇走过去的时候,她甚至还不免感慨,这两人,果然是叫人能够颇有些感受到生命的美好。

直到晚上的时候,白羽岚才爬到了山顶,看到白马寺在上面宏伟的建筑,仿佛是回到了之前的停云阁,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感慨。

这里的香客众多,站在大门前,几乎都能够感受到周围的人来人往,估计还有不少,是前来看花的。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这位小住持,我们姑娘想要找一下你们的静慈师太,可以引路么?”玲珑随意拽到一个小男孩,询问道。

“师太?”那小和尚有些奇怪道“之前也有人找师太,师太现在还没出来呢,你们切等等。”

白羽岚心中却是一阵突突突地跳着,总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不清楚,这不好的预感,究竟是什么。

“能否,让我们先去看看师太?我是师太在俗世里的亲人,现在师太年纪大了些,所以特意想要来见一见,心中迫切。”白羽岚再三执着道。

那小和尚见她如此急迫,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道“好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师太,只不过你要保持安静,师太一般都住在后院,那里很清净,年前白马寺都清理了一通,师太就一直在闭关清修”

那小和尚一边絮絮叨叨地,在白羽岚耳畔说着关于师太的话,白羽岚心里却没怎么着细听。

按照她现在的念头就是,头一次想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一个人,心里总是很不妥当。

穿过几个楼宇,又绕过几条回廊之后,白羽岚这才发现,静慈师太竟然住在一个很是僻静的单独小院子,更加靠近后山,能够听见鸟语花香,但是现在这里,却隐隐地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

白羽岚本就是一个调香的,平常对待香之类的东西,也非常敏感,更不必说是自己对味道,究竟是有多警觉。

此番,竟然倒是叫她闻到一股子的血腥味儿,看来,这并非是她自个儿的错觉,而是在这里,就应该是有人受伤。

可是纵观一周,这独立的宅子,才是最为关键的,就她自己而言,以及小和尚,根本就没受伤。

“赶紧进去!”白羽岚忽然变了个脸色,猛地一下大声道“师太现在可能有危险!”

“还有,你们小心点!”

说着,白羽岚又觉得不放心,自己身边的人,都是些不会武功的,让他们前去,那岂不是在送死么?

思及此,白羽岚心一横,将两人拦在身后,随后一个人大步上前,悄声走到那屋子的旁边,抽出长靴之中藏匿着的匕首,一边紧张地握着匕首,一边悄悄打开了房门。202电子书202txt

刹那,她猛地一下推开门,房间里便传来一股子的血腥的味道,而静慈师太,已经倒在地上,周围晕染出一大块的鲜血。

白羽岚扫视了一圈这屋子周围,都并未看见什么人出没,这才放宽了心,直接踏入房间之内。

而那个小和尚,则是在这瞬间,赶紧跑到静慈师太身边,哭泣道“师太,您怎么了?究竟是有谁想要对你不利!”

“师太!来人啊!”

“别喊了,小施主,没等到你将人喊过来,可是会将凶手给先喊过来。”白羽岚冷着一张脸道。

没想到,她心中这不好的预感,竟然是如此的真实,一想到最近这状态不好,在宫中也总是想东想西的不安,总觉得该有大事发生。

幸好她自个儿在聂青和那处,倒是学到了一个皮毛,能够治疗些小伤,倒是没什么问题。

玲珑身上,也常年会帮着她准备上一些药品,为的就是防止意外。

思及此,白羽岚赶紧地喊玲珑道“将我那些金创药拿出来!”

玲珑见到这场面,也是有些心惊,随后便是不知所措以及害怕,白羽岚吩咐她做什么,她便直接照着做了。

片刻之后,白羽岚在房间里随意撕下一些布料,让小和尚站在房门口出去避嫌,随后开始给静慈师太包扎好。

这杀静慈师太的人,究竟会是谁?她常年一个人隐居在此,甚至也没有和任何皇家的人产生联系,就一个人开始静心礼佛,怎么还会有人对她不利?

况且,静慈师太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凶手如果动手的话,想必现在静慈师太也根本就说不了什么。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就不应该让静慈师太一个人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不安全了,叶铭庭的对手那么多,但凡是有一个仇家,想要动手的话,那方式就有千百种。”

“这位静慈师太,是皇上的什么人啊?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大人物?”玲珑已经过了先前的慌张阶段,认真问道。

“药。”白羽岚伸手道。

“她年纪大了些,现在不将这伤口彻底给止住,恐怕经不起多久的折腾,好在我们来的比较及时,凶手应该得逞不久,不至于让她的血流的太多。”白羽岚叹气道。

经过她多加处理后,这才将静慈师太的衣裳穿上,喂她吃了一颗丹药之后,这才将人给搬到床榻上去休息,现在呼吸虽然微弱,多加调养,倒也能够调养的回来。

“小和尚,你可以开门进来了。”白羽岚冲外面喊了一声。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她蹙眉问道“小和尚?”

“娘娘,这,这小和尚没有声音,该,该不是”玲珑声音甚至都变了一个调,要知道,按照她的了解,娘娘身边的确是会经常发生些这种事。

娘娘和别的娘娘可不同,身边要是死了个人,也是常事,尤其是来刺杀娘娘的人,更加是层出不觉。

如果是从前绿意姐姐在娘娘身边的话,倒是一件好事,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她在娘娘身边,倒是一点事也做不了。

说着,玲珑不免有些愧疚,要是因为她的缘故,让娘娘受伤了,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思及此,玲珑赶紧道“我上去看看吧,娘娘先在里面等着。”

说着,不等白羽岚开口,玲珑率先就打开了门,要出去找人。

还未等到她开门的同时,门倒是率先一步开了,一个黑衣人,蒙面,一手用长剑抵在小和尚的脖颈上,看见白羽岚的时候,丝毫没有退却。

是他踹开的门,并且,也是他现在劫持了这个小和尚。

白羽岚不免有些心惊,蹙眉呵斥道“想必,静慈师太,也是你伤害的吧?你究竟意欲何为?你的目标,似乎是我?”

那黑衣人的声音,像是有几分做作的,故意的沙哑,问了一声“你就是皇后娘娘吧?没想到,徽朝的皇后娘娘,竟然还如此年轻。”

“你先放开那个小和尚。”白羽岚冷下一张脸,道“也不要伤害静慈师太了,我跟你走。”

“不可啊,娘娘!”玲珑大为震惊道。

第八百八十三章 出家人不打诳语

黑衣人锐利的眼神扫过来,突然手下一个用力,将那剑搁在小和尚的脖子上,直接逼得小和尚脖颈上溢出鲜血,他哈哈大笑两声,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今天!”

白羽岚心中一阵奇怪,按理说,这个刺客应当是别人派来对付她的,怎么会像是认识她似的?

“为了这种随便的一个路人,就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菩萨心肠’啊!”那人不免有些讽刺地笑着道。

玲珑一边劝道“娘娘,大不了,让奴婢去换这个小和尚吧,虽然娘娘心是好的,但是娘娘难道就这么置自己的身体于不顾?娘娘是千金之躯,与我不同,怎么可以随便就有闪失?若是这黎民百姓任何人,只要有事,就要娘娘去救,娘娘怎么能救得过来。”

白羽岚何尝不知道玲珑说的是事实,按照这理性上来说,她今日里要是去救人,是真的被冲昏了头脑,但是她若不救,便觉得这心中日后会愧疚。

“我可不要你这种没用的小丫头片子,不过不管是你还是这小沙弥,只要在我手上,你们娘娘可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那黑衣人大笑着道。

白羽岚正要往前一步,那黑衣人看起来就越发兴奋。

他根本就像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就算是现在白羽岚表示自己想一命换一命,但是他手下的剑却还是用了气力。

白羽岚神色颇有几分不悦,快要走近那黑衣人的时候,黑衣人猛地一下伸出手来,想要将白羽岚直接拉过去,另一手便将那小沙弥往外面一推。

但是长剑因为惯性往边上一滑,那小和尚虽说是没有被伤及脖颈,但是这肩膀上却是划出来一个很大的口子,令人心惊。

白羽岚心中一凉,趁黑衣人扯住她的同时,一个闪身,便用手肘击向黑衣人的定身穴,黑衣人显然也是一个身手敏捷之人,避过去。

两人登时扭打起来。

玲珑这就将那小和尚给扶了起来,开始为小和尚处理伤口。

这黑衣人的确是武功高强,即便是放在江湖上,显然也会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没几个人能打得过。

她自问在江湖上似乎也没的罪过什么人,若是当真有什么人被她无意之间得罪,也只会是由于她的父亲和母亲那一辈儿,可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又凭什么非得影响到她现在身上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白羽岚冷着一张脸,呵斥道“竟然直接跟踪到山上来了,看来你还是有几分本事?”

那黑衣人只是桀桀地笑了几声,声音格外地沙哑,她根本就听不出是何人。

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一种兴味,以及,令人十分不悦的猥亵感。

她脸色有几分难看,这人却是没有答复她半个字。

在与白羽岚长久的对战之中,更是因为自己处于下风,很难应付白羽岚的攻击,动作就变得越发凌厉,甚至是招招都想要白羽岚的性命,出手格外地狠辣恶毒。

白羽岚被逼到穷途末路,在最后一击的时候,手势登时也变得格外凌厉起来,猛地一下攻击到对方,将人逼得步步倒退,随后那人脸色一白,正要回击的同时,门外忽然一道掌风劈进来,将黑衣人逼得倒退疾步。

黑衣人脸色登时有些苍白,往那窗户外一看,捂住胸口,像是被击中后受了伤,这又桀桀地笑了一声,道“没想到,你的救兵倒是来的快,下次再见。”

说罢,他便冲出了房间,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白羽岚自然也没那个功夫能够再去追黑衣人,转身看见玲珑已经将小和尚的伤口包扎好了,床上的静慈师太也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一打,本来就不算是有多坚固的,一座单独修建出来的木屋子,很快就变得破烂不堪。

小和尚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格外地坚强,这会儿反倒是抽出身来安慰她们几人,道“你们不必担心,这后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静慈师太的安危,方丈他们一定会注意的,也会给你们找一个妥善的地方居住。”

白羽岚看他说话的时候,脸色就更白了点,越发觉得有些愧疚,道“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施主不必愧疚,施主是一个拥有大仁大义之人,甚至能够为我这种不相关的路人,都能够做到那般心善,可想而知,施主在平素,定然是一个众人仰望的大善人吧。”小和尚很是钦佩地看着她道。

“施主一定会积善积福,日后会有福报的,只是今日里施主为救小僧属实是有些不太合适,小僧早已不是凡尘中人,即便是遇上这种生死之事,也只是坦然处之而已。”

白羽岚瞅了瞅他脖颈上的那几道红印子,心下一沉,随后目光凛然,道“这脖颈上的伤口,现在不处理,没关系么?”

“属下,救驾来迟!”身后黑棋的声音颇有些愧疚,道“卑职并未在小姐身边一直守着,让敌人钻了这个空子,属实是卑职的错误,卑职行军多年,一向来没有犯过此等大错,愿意受小姐的军法处置!”

恐怕是叶铭庭教导他们的时候,太过于严苛,毕竟这可是那个传说之中,一人抵百人的军队,现在看来,这样严格的纪律,也算是正常。

“不必,有这么一次就够了,希望不要再让我发现下一次!”白羽岚脸色有些沉沉的,蹙眉道“在我手底下工作,不至于达到在他手下那样严苛,但是没有下次。”

然而这黑棋根本就不买单,反倒是和她顶撞道“黑棋必须要去受罚!尽管小姐不介意,但黑棋的确失职,让其余两人在小姐身边护着,卑职要去领罚后回来守候小姐!”

说着,不等白羽岚再次拒绝,他直接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一脸郁闷,这人倒是喜欢自己领罚很是积极?怎么这不见他其他方向有这么积极?

那人离开之后,白羽岚这才看着黑棋的背影,有些出神,喃喃道“看来,叶铭庭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出来的,难怪会是那样的一个个性?这有什么样的将领,教出什么样的士兵?”

小和尚听到这两人的对话,眼神闪烁,犹豫着询问道“静慈师太的来历不一般,我们白马寺的人都知道,小姐方才称自己是来见这位亲人的,就应该猜到小姐的身份不一般,之前是我们的寺院招待不周了。”

“佛门之地,何须你说这些?”白羽岚笑了笑,并不甚介意道。

小和尚点了点头,随后很快就调整好他自己的状态,并且去征询了各位住持的意见,为两人安排了新的住处,将静慈师太身边也安插了无数人守着。

静慈师太自打那日昏迷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转过来,期间,白羽岚倒是还去过无数次,但是每一次去看她的时候,她都是躺在床榻上,不声不响的,看着很是安静。

白羽岚心下暗叹,本来就已经看不见了,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现在倒是因为这些当年迟迟没解决完的恩怨,那些小辈儿,一直连累着她,连累到她已经双目失明倒还不够,现在直接连累到她面对着生死的考验。

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心惊,蹙眉道“也不知道这种恩恩怨怨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

“娘娘,方丈那边据说是要您过去一趟,刚才差小沙弥来找您的,见您不在,这才离开了。”玲珑一见到白羽岚,就赶紧上前汇报。

“方丈?他能找我有什么事?”

“奴婢不清楚,但是提到是和静慈师太有关的事情,希望娘娘能够去一次,很重要。”

白羽岚心中疑虑虽多,终究还是带着人去了一趟方丈的宅子。

这方丈也算是一个有良心的,虽说自己身份更加贵重,但是住的地方倒是和其他的僧人是一样的,就连这室内的大小都差不多。

白羽岚走了一圈儿,这才发现,白马寺在整改之后,不仅从前的老皇帝旧人没了,这一批新人,以及当初不站队的人,甚至能够做到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

她心中一惊,但是面上仍旧是不改色,进了方丈的房间后,看见一个身穿红色袈裟的和尚正背对着她,看起来很是庄重肃穆,白羽岚一猜,这人就应该算是方丈了。

她抬眼一瞧,那方丈就同时转过身来,瞧见白羽岚后,冲她笑了笑,道“没想到,老朽有生之年,倒是还能够再次看见皇后娘娘。”

一语惊人,白羽岚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后娘娘?你恐怕又没见过皇后娘娘,她整日里在深宫之中,除了皇上,和一些有名的大臣,这能够看见的男子,那是屈指可数,你怎么就认定我是什么皇后娘娘?我可是要告你诽谤的。”

“出家人不打诳语,娘娘,您依旧如此真性情。”老和尚捋了捋胡须,笑着道。

第八百八十四章 我不想再看见她

白羽岚心下一惊,看来这老和尚,倒是当真知道些她的底子,她寻思着自己也压根儿没见过什么和尚道士什么的,甚至不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娘娘,您恐怕是不记得贫僧了,当初贫僧曾经在您失忆的时候,于山叶峰游历,虽然那一片的佛寺,离央国和徽朝的边界很近,但是香火却格外旺盛,娘娘失忆的时候,曾经和皇上在山叶峰待过一段时日,难道娘娘忘记了?”

他这么一提醒,白羽岚才总算是想起来一些从前的往事,譬如说这一件,当初失忆的时候,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山叶峰以及脚下的一处小镇,挖了绿意的身世出来。

“一面之缘,可能也有过此事,但这些事,太过于悠久,我些许有些记得不清楚,不过你今日里找我来,是为何事?该不会,就是打算叙叙旧吧?”白羽岚挑眉道。

这白马寺上,其实大多数人,也都还是叶铭庭的人,若是当真有什么人对她不利,她能够再清楚不过,那黑衣人是个外来人,像是这种方丈级别的,若是怀有异心,恐怕早就被清除了。

“是关于静慈师太的。”老和尚沉沉地叹息一声,看起来尤为疲惫。

他往那窗子边一站,看着外面的风景,道“静慈师太这一世身世悲凉,我知道她是现任皇帝的奶奶,身份尊贵,但是从前老皇帝当家的时候,对她也算是刻薄至厮,甚至有时候连口饭都吃不上,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生活好了,真正的后代也算是出息了。”

老和尚,顿了顿,沉声道“却卷入了另外一件大事之中。”

白羽岚深深的觉得,这可能的确是和当年的灭门案有关,连忙追问道“何事?与伤害静慈师太的黑衣人有关么?”

“嗯。”

“当初江南的南宫家灭门一案,可谓是轰动一时,背后陷害他们,瓜分财产的人,数不胜数,势力之大,盘根错节,几乎现在朝廷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当时分得一杯羹的人的后代,如果这个案子彻查,牵扯出巨大的利益,恐怕”

一番话,也算是点到为止。

白羽岚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这方丈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他说的不错,如果当真是几户人家的事,也不过是将那些人捉拿归案,但按照这方丈的意思,如若当初真的是一整个朝廷都瓜分了南宫家

全员恶人,难道还要将这整个朝廷都全部拖下水?可是南宫家,也是无辜的啊!

“那静慈师太呢?她怎么又能够扯上关系?”

“老朽知道娘娘此次上山来就是为的此事,但是静慈师太也算是当初的关键一人,当时她作为一国皇后,自然是帮助自己的儿子一脉,而江南灭门案的时候,静慈师太只是一个膝下无子嗣的被架空的皇后,但是有一个强势的母家。”

“这时,出身并不高贵的老皇帝就想要勾结她的势力,但是弄巧成拙,她怀疑老皇帝,也就是当初的六皇子,是杀害太子的凶手,也就只有表面合作,最后逼得六皇子失去了从太子手中笼络的大半兵权,让六皇子转而去寻找财力,这就有了灭门案。”

白羽岚听到这些,一件比一件心惊。

其实静慈师太根本就是无辜的,她的孩子,当年的太子,根本就的确是六皇子所害,而她就算是不愿意和六皇子合作,也根本无人能够判决她做的不对。

但是,六皇子最后对南宫家做的事,却成了最后的悲剧,想必静慈师太心中也很痛苦。

“可是那黑衣人又为何害她?这根本就不成因果啊?”白羽岚蹙眉道。

这两者之间,的确是构不成什么逻辑上的关系啊。

“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恐怕只有当事人是最为清楚不过的。”老和尚叹气道“静慈师太身上应该还有别的秘密,有股势力不打算让她开口。”

白羽岚得知这么多爆炸性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老和尚留她再喝一盏茶再行离开,她也拒绝了。

东厢房那边,传出来优美的琴声,她驻足听了许久,似乎是凤求凰。

来这里的痴男怨女倒也多,能够来讨个吉利的人也不少,恐怕又是什么有情人想要来求姻缘。

琴声忽高忽低,诉说着婉转而又悲惨的一段感情,像是在经历过刻骨铭心,生死离别之后,却还要藕断丝连的不舍。

这凤求凰,像是凤求凰,却又不像,更像是在通过这么一首情爱的曲子,诉说着得不到的悲伤。

她忽然想到一个不该想到的人,令羽空,上次在祁连煜的庭院中,她躲在祁连煜身边,听见令羽空在外面弹奏凤求凰,并且声声泣泪,让人闻之便觉得心神巨颤,浑身悲伤。

在一番愁绪之后,白羽岚回了自己的厢房,玲珑正坐在庭院里的石凳上,目光有些呆愣,听到她进门的声音,这才赶紧起身,转而来询问道“娘娘,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你方才是在这里走神?”

“哦,刚才有琴声响起来,我听到觉得心中很是悲伤,所以就在庭院里小坐了一会儿。”玲珑转身跑进屋,道“我去给娘娘沏茶。”

白羽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譬如说这琴声,方才她还没有进屋的时候,也听到过这琴声,但是她好歹也算是学过武功,听到这悲哀的琴声,照样会觉得心境动摇,甚至有几分当场就想要落泪的样子。

更何况是玲珑这种没有武功的?

一想到这会儿非常时期,再出现一个这样奇奇怪怪的琴声,白羽落就觉得事情很是难做。

玲珑跑到她身边将茶水沏好了之后,便立在一边,道“娘娘之前离开的时候,有过一个公子差小童子前来也找过娘娘。”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的,娘娘不过是来了这么一趟白马寺,怎么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娘娘现在在白马寺似的,人人都要来找娘娘?这在宫里头,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什么公子?”白羽岚蹙眉道“我可没有在这里还见过什么公子?”

“那小童子模样就长得很是俊俏又清秀的,我瞧着那公子定然也是有些貌美,不过娘娘身边美貌的好友众多,皇上又如此英俊,对于娘娘来说,应该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在问你,那人长得好看与否。”白羽岚捂着额头,有几分头疼道“我是想要问你,那人有没有提到过自己的名号一类,是什么人?又如何知道我在此处?”

“奴婢没怎么注意”玲珑颇有些愧疚道。

白羽岚深深地觉得与她无话可说,光顾着去看什么帅哥去了,还管得了这么多别的事?

“哦对了对你,娘娘,奴婢还是听到几个字,声称他是个什么很有名的公子,叫做什么羽来着,只不过记不大清楚了,方才听到那琴声如此凄婉,奴婢甚至觉得,那就是那位公子所弹唱的。”

白羽岚也如此以为,毕竟,这琴声还真不是没有武功的人,能够弹奏的如此贯穿人心。

“看来,今天还要去会会这个人。”

与此同时,就在东厢房,一个女子正倚靠在门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一脸娇嗔,道“你怎么会如此绝情?我苦苦追寻你这么久,你竟然是一眼都不打算回头看我,莫非,你还是在为着那个薄情的女人而伤心?你怎么就没有考虑过,我到底会不会因为你伤心?”

女子一番质问,那轮椅上坐着的人,却是半分都没有动摇,神色依旧是冰冷如雪。

“你走吧,日后不要再来找我,若是让我的人发现了,必会将你直接遣送回去!今日之事,我尚且只念你一分旧情,也就不直接将你轰走了,留你一份颜面。”

那女子见人如此冷酷,更加愤恨,道“难道,我多年等着你,就比不过这个不知道和你见了几面的女子?她水性杨花,身边男子无数,你竟然也能够凑上去!男人都是这般犯贱的么?”

“闭嘴!”轮椅上的人,显然有几分恼了,道“如果你继续说下去,就不要怪我,直接将你扔出去了!”

“你,你!你现在都被害成什么样子了,你竟然还能够帮着她说话!你看看你,还是从前我认识的那个人么?你现在甚至连走路,都必须要这种轮椅了!你清醒一点吧!”女子越发声嘶力竭,大声喊道“我求求你,能不能够清醒一点,就算是不看看我,也看看你自己。”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白止,送客!”轮椅上的公子冷着脸吩咐道“我不想再看见她!”

“还请姑娘,不要再扰了公子的清净,让公子一个人好好想想吧。”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他身边,难道你们都不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了?你怎么做仆人的?”女子愤怒道。

“姑娘,公子心意已决,没有人可以动摇的。”

第八百八十五章 白羽岚直接懵了

女子盯住轮椅上的人,目光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是越发坚定,怒道“我不会走的,如果你一意孤行,那她也跑不了!”

放话之后,女子便疯狂地跑开了,留下白止颇有些犹豫劝阻道“公子,恕奴才也认为,您的选择有失妥当,毕竟那位在西厢住着的人,好歹也算是您的半个敌人,如何能与敌人化干戈为玉帛啊。”

不过这番话,看来公子也是听不进去,白止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待着,估摸着公子现在也听不进去,否则周围那么多人的劝阻,总不会是像现在一样,一个也没用。

只是祈祷当年的圣女,能不能对少主好一点,至少,不要再将少主只当做一个工具而已,用用就直接扔了。

来了这一趟白马寺,收获倒是不小,除了现在静慈师太仍旧没醒过来以外,自己从其他渠道得知的事情倒是也一件件的,能够串起来不少。

思及此,在昏黄的烛光下,白羽岚摩挲着自己手上的,这颗晶莹剔透的橙色雨花石,怎么也是弄不明白,这宁怀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这么一颗漂亮的石头?

就算它是一颗玛瑙,这也有点少见多怪了吧?

更何况,这上头,压根儿没有任何一个标记。

忽然,烛光猛地一顿摇晃,白羽岚心下一颤,微微蹙眉,旋即,一道凌厉的剑光便猛地一下冲白羽岚而来。

她身形往下一弯,看清楚这从自己腰线上几乎是平直地越过去的长剑,究竟是何模样,一柄格外亮丽的软剑,小巧纤细,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这不是白日里那个想要对付她的黑衣人。

白羽岚心下一冷,就想要立刻对付这个女子,殊不知,这女子竟然还颇有些本事,虽蒙着面,但是打斗起来倒是毫不含糊,她也穿着一件黑衣,动作凌厉地让她甚至颇有些熟悉。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想起来,这人的武功为何会这般熟悉,她手指一动,几乎是将所有的剑气全部给化解了下去,见招拆招,这人的功夫在她面前几乎都是不够看的。

片刻后,那黑衣女子显然败下阵来,有些气恼,依旧打算和她抗争到底,殊不知白羽岚这会儿倒是有意戏弄于她,戏谑道“才学到这么点儿皮毛功夫,倒是想要随意出师前来杀人了,当真是将自己的剑术看的太厉害。”

那女子听到这显然有些瞧不起她的话,变得越发地愤怒,气愤道“别以为你这个小贱蹄子会点儿花拳绣腿,就了不起了,玩弄别人的感情,真是下贱!”

“下不下贱,不是由你说了算,不过,”白羽岚顿了顿,突然用软剑一把挑女子的长剑,将那长剑给缠绕起来,随后一把甩了出去,她笑嘻嘻着道“要是你再这么说,恐怕等会儿死的人,就是你了。”

她何尝不知道这女子究竟是师出何门,只是没想到,这个母亲本意欲用来保护她的门派,倒是还能够出现这种前来刺杀她的人?这还颇有几分妙不可言的滋味。

手上没有兵器的女子站在原地,正想要转身跳出窗子,却被一把长剑架住了脖子,霎时脸色一白,冷笑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你这毒妇玩弄别人,更是一流,整日里为你做事,恐怕比死了都难受。”

白羽岚虽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为谁打抱不平,但是在这字里行间,也多半知道她为何而来。

“你要真的心疼谁,自己去找他不就得了?用得着非得前来和我碰一下面?”白羽岚脸色有些不好,并不是很愿意和她搭话。

然而,这女人倒是一副不依不挠的,恨声道“你不要在这里装好心,你是个什么秉性,难道我还不清楚?我要是找人有用还至于来杀你?”

这是母亲的教门中人,她并不是很想对她动手。

“这次我就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放过你,要是被我抓住,还有下一次,可不要怪我狠辣无情。”白羽岚冷笑道,将长剑一收。

那女子显然是有些震惊,她刚拾起长剑,从窗子口一跃而出,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闷哼,白羽岚尚且还没转过身回去看,女子就没了踪影。

“娘娘,刚才听见您的房间里有很大的声音,是有人来了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说话的人,正是玲珑。

白羽岚轻声回道“没有,方才窜进来一只小野猫。”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又是什么人要来对付娘娘了呢。”说着,玲珑打了个哈欠,这就又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次日,山门刚开,就有小沙弥急匆匆地跑来,同白羽岚喊道“这位施主,静慈师太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施主可以去探望师太了。”

白羽岚这才赶紧地小跑着过去,就连她身后的玲珑都在追赶着白羽岚,都赶不上她的步伐。

一到静慈师太门口,里头竟是不见人,她有些疑惑,随后转身询问路过的小和尚,道“你可知道静慈师太现在人在何处?”

“师太?师太一大早就醒了,醒来后,大致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也听说了施主前去施救一事,已经被其他的小沙弥带去了山上,说是师太自己也想要去外面逛逛。”

“那可否带我们也去瞧一瞧师太人在何处?”白羽岚询问道。

那小沙弥倒是个痛快人,听白羽岚这么一说,立马就点头答应下来,道“你们顺着对面小山的路,上山就直接走许多人走出来的小路就可以了。”

白羽岚应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意后,这就转身前去那座小山上了。

这小山丘也算不得是什么清冷幽静之处,树梢上到处都是挂满了红色的绸缎,当是那些夫妻或者深陷情爱之人,在这里挂上的。

山上人也挺多,因为太多人在这里祈福,导致这儿还有些闹哄哄的。

玲珑像是从来没来过这些地方,此番见了,眼睛都亮了一下,兴奋道“娘娘,娘娘,这里挂着的好多铃铛以及这些丝带,都是用来祈祷爱情的么?我只是在书本上见过,因为爹爹和娘亲觉得我没必要在外面多加走动。”

白羽岚心下一阵暗叹,这在古代,无论这父母究竟是多爱自己的子女,终究还是会将她禁锢在这样的一个思想的框架下的,认为那些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子,不是什么好人。

而真正的大家闺秀,的确是像是这样,足不出户。

“那我们就在山腰处再逗留片刻,一边走一边玩地上山吧,不必着急。”白羽岚决定道。

现在看来,师太在山上的事情应当还不少。

玲珑一兴奋,这就拽着她,直接在整个人群之中穿梭着,又开始四处蹦跶,什么都能够成为她新奇的东西。

像是玲珑如此活泼好动的人,被关在深宫之中,依旧有些受不了,白羽岚仔细想了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生活下来的。

外面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白羽岚甚至被很多人撞到肩膀。

等到她第几次被撞到的时候,总算是有些不快,呵斥一声“麻烦这位公子就算是在这样热闹的时候,也请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措?”

那男子被白羽岚这突然加大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随后转过身,瞧清楚白羽岚这张脸蛋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点,笑嘻嘻道“如果我早知道姑娘长的如此貌美,又如何能够学不会怜香惜玉呢?”

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忽然猛地一扇子扇过去,脸色难看道“恐怕这位公子难以得偿所愿了!”

说着,白羽岚甚至是一点白马寺的情面都没给留,那男子自然感到屈辱,撸起袖子,想要和白羽岚干一架,不过这人显然也不会个多厉害的功夫,她只不过是小小的躲避了一下,就轻而易举地避开了所有的攻击。

毕竟这只是一个平常人而已,也并非是什么习武之人。

男子打不过,看见周围人一群人围在此处,像是在看好戏似的,心中不快,又觉得丢脸,恨恨地丢了几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要是下次再让我碰着你,要你的小命!”说罢,这浑身流氓气质的人就赶紧地跑着离开了此处。

玲珑这才反应过来,这边会打架的人,竟然正是自家娘娘,赶紧地小跑着过去,道歉道“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又给娘娘添麻烦了……”

“姑娘,姑娘,请等等,姑娘……”身后有个男人一直在追逐着两人,白羽岚有些疑惑,在她的印象中,的确是不认识这人的。

“姑娘,是你的东西掉了,你刚刚和那个地痞无赖打斗的时候落在地上的,我看这块石头成色煞是好看,上面也非常光滑圆润,想必是常年携带在身边的,我就想这东西肯定是对姑娘很有意义的,这才追了上来。”

说着,男子很快将雨花石递给她,这正是之前宁怀玉送给她的破案信物。

她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竟然将这物事都弄掉了。

“这雨花石当真成色太好,后期加工也很精湛,倒是让我想起来十多年前,江南也很盛产玛瑙之类的配饰,可惜那个家族覆灭后,就少见了。”

这老秀才无意中感叹的这么一句,让白羽岚直接懵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 她藏在最深处的秘密

那老秀才也是个眼尖的,见到白羽岚脸色不是很好看,还十分关心地上前询问道“莫非是刚才在下说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所以让公子觉得有些唐突了,那在下要给公子道歉才是。”

白羽岚连忙阻止,讪讪道“并非如此,只是我想问问,这雨花石,怎么和那么多年前的案子,也沾上关系了?可能是我年纪尚轻,所以到现在都不怎么知道这个缘故。”

那老秀才一听,想要给白羽岚源源不断地解释的念头就变得越发强烈,连连道“或许你这样的后生,不知道,那还是挺多的,只是当初这件事闹得可大了,到现在这朝廷上,也基本都是将这件事给隐藏起来的。”

“当初的江南大户人家,可是数一数二的一流名门望族,祖先是跟着开国皇帝打过江山的,但是有一天朝廷上忽然有人指责他们贪污受贿,通敌卖国,这就遭受到最惨的一次彻底大清洗,血流成河,整个南宫家,火烧起来的夜晚,足足让晚上都变成了白昼”

“这雨花石,从前盛产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南宫家,他们有一块矿山,那地方最容易产出这样的石头,就连做工好后,要散户前来购买,也算的上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来源”

白羽岚琢磨着,这石头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难怪宁怀玉是什么都没说,直接给她塞了这么个石头。

“我听说,当初南宫家就是通过倒卖这种石头,将滚滚不断的大量钱财,捐给敌国的,这也是他数条罪名之中,一条很重的。”老秀才感慨道。

“多谢您今日一番提点,多谢多谢。”白羽岚拱手感谢道。

她今日里竟然遇见了一个这把年纪,还知道当年事,知道这石子儿秘密的人,果真是叫人感动。

她小跑着赶紧上了山,这才特意抓紧了寻找静慈师太。

若是现在能够询问静慈师太,想必这陈年旧案,当真是能够理清楚不少。

白羽岚上去的时候,静慈师太正在为一对新婚夫妇祝福,道“这位年轻的夫人想必是个有福气的人,过不了多久,就能够喜得麟儿。”

“师太,师太。”白羽岚喊了一声,小跑着过去。

那一对夫妇自然也识趣地告辞了。

静慈师太转身看她,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虽然静慈师太双目已盲,但是被她这样注视着,白羽岚却依旧是有些不自然,就像是她看得见似的。

“您今日里不也冒着自己身体才刚刚痊愈的风险,就来了这山顶上?”白羽岚颇有些斥责道“若不是我现在找你,指不定你还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静慈师太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咳嗽一声,道“来了这山顶上,我倒是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况且,这山上大多数都是来祈福之人。”

“你这次来白马寺,想必是因为当初南宫家的事吧?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白羽岚扶着静慈师太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随后蹙眉道“师太,很是抱歉,总是因为这些缘故前来打扰你清净。”

她的确是每次来,都得带着些麻烦事。

“无妨,这本来当初就和我有关,只不过到了现在,年纪大了些,依旧是我心中一道过不去的坎儿。”静慈师太沉声道“当年,若是我没有将事情做得那么绝,或许南宫家也不至于走到这么一步。”

“六皇子为人有多狠辣,我最开始就清楚,却还是能够因为复仇而报复他,最后报应到一个无辜的家族之中,而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反倒是继承了皇位,逍遥了好多年。”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白羽岚思忖着之前的老皇帝的所作所为,越发觉得如是。

她将荷包之中的雨花石又拿了出来,端详片刻后,询问道“师太,我手上,有一颗上等的雨花石,模样清透,又格外地精美,传闻,这南宫家,最开始也是做雨花石的?”

“嗯,在那之后,皇帝或许害怕自己被那些冤死的人复仇,冲撞他,夜夜不能梦,也就下令削减了整个王朝的雨花石的生意,直到他晚年的时候,这才收敛了不少,民间也开始偷偷贩卖。”

白羽岚心下一沉,不免有些唏嘘,感慨一声“这皇帝也真是自作自受,想必在南宫家出事后,他也夜夜不能寐吧?”

虽然这人显然没长个什么好的心眼儿,不过这到了晚年的时候,还是想着要长寿,以及给自己博一个美名,这和大多数皇帝也差不多。

不料,静慈师太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疑惑,反倒是轻轻地握住了白羽岚的手,轻声道“这个案子,你还是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我不希望在我的孙子已经背负了那么沉重的枷锁之后,让我的孙媳也卷入这样的洪水之中。”

白羽岚却是不怎么在意,道“只要我身处宫中,就永远会在这些权力的角逐中心,由不得我,更何况,这次的牵连人数,实在太过于广泛,以至于和我的母家也有所牵连,让我在双亲和徽朝之间抉择,如若可以破解,或许还有和解的盼望。”

尽管她都这么说了,静慈师太依旧是忧心忡忡,对于白羽岚的行为,很是不赞同,道“这次的案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沉沉的叹气声,就像是一根稻草一样,时时刻刻地压在白羽岚的心头,让她久久不能够平静。

她扶着静慈师太下了山后,命令几名暗卫,道“你们在这里将静慈师太好好地守着,她身份贵重,断然不能够出任何闪失。”

白羽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静慈师太忽然又抓住了她的手臂,道“这个案子,你当真要追查到底么?”

“嗯。”白羽岚沉声回应道。

尽管她何尝不清楚,静慈师太是希望她不要承认的,但是她的父亲母亲,受到这徽朝太大的不公,沉寂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朝,她没法置之不理。

“孩子,希望你好运,只是你时时刻刻都要记住,正义,永远都不是绝对的。”说罢,静慈师太就进了屋。

屋内传出来敲击木鱼的声音,以及细小的念经声,白羽岚这才转身离开。

“娘娘,您这一趟下来,就连整个人都疲惫了不少,奴婢看着娘娘这样实在好难过,既然是来山上祈福的,不如娘娘直接再去抽个签如何?”玲珑提议道。

“嗯。”

这前来抽签拜佛的人,可不是少数,白羽岚没用什么特权,便是跟着一群人在门外等了好久,轮到她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了。

前面有小沙弥带着她进门,往那香蒲团上一跪,一拜,随后她握起来签筒,左后摇晃两下,甚至还没怎么动,便有一只签从签筒里掉了出来。

她定睛扫了一眼,不是什么想象中的上上签,倒也没什么下下签那么悲惨,上面写了句古话,她也并不是很明白。

那小和尚见着,脸色露出几分惊异,随后收敛了一下,道“施主请稍等,这个恐怕需要让师父为施主解答一下,签筒之中抽到此签,倒是许久未曾见过。”

很快,那小和尚带着她进了后院,在一个白色僧袍的老和尚面前停下,道“师父,这位施主拿到了这支签。”

说着,小和尚毕恭毕敬地将签递给那老和尚,老和尚的脸色在一刹那就变了,眼中滑过一抹欣喜,道“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然还真的能够见到姑娘。”

“曾经有一日,老夫夜观天象,惊觉紫微星似乎有所变化,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像是易主征兆,老朽早已知道先皇究竟是一个如何恶毒之人,又在治理国家之上,无所作为,最擅长享乐,只是没想到,契机来的如此之快。”

“而当今登基,恐怕与您的扶持脱不了干系,只是您身份成谜,就连现在,我也看不清你的路,但是有一点,你现在应该是面临着最重要的分叉点,你的决定,会告诉你,你未来能够走的有多远。”

这老和尚神神叨叨的,倒是一个重点都没说上。

白羽岚神色有些不悦,道“这些我都清楚,但是这签是怎么回事?”

“你应该,并非与我们是同一批人,佛法有言,三千世界本无穷,大世界,小世界,万物有灵,而娘娘,想必不是我们这个小世界的,或者是别的小世界的也说不定。”

老和尚虽然有些神棍的潜质,但是他这一句话,却是给了白羽岚闷头一棒,将她直接打了个清醒。

从她来到这里开始,没有一个人,发现过这个她藏在最深处的秘密,也根本就不会有人信。

“施主不必惊慌,我只是陈述这么一个道理而已,如今紫微星在空中已经有些光芒微弱之势,想必和您做的抉择有关,这颗紫微星,最后究竟是冉冉升起,一直照耀整个九州,还是止步于此,可能于现在您手上做的事,干系很大。”

第八百八十七章 爱一个人,有错么?

白羽岚从来没有今日里这样震撼过,心下一阵澎湃,紧随而来的,便是想要倾诉更多。

但是又不知从何说起。

“施主不必如此,只需要好好完成自己的事,就是施主应该做的,今日施主见到贫僧,也算是缘分一场。”

那白衣老和尚提点她几句后,便也不愿多说,再来多问几句,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白羽岚有些郁闷,就被小沙弥给带走了。

小沙弥跟在她身边走的时候,还不忘为自家师父解释道“施主还请不要介意,师父一向是那个样子的,若是不想说什么的话,就算是旁人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是丝毫不动容,他脾气比较怪,还请施主多多包涵。”

这小沙弥倒是很可爱,让人看着便觉得心头一暖。

“无妨,我只不过是有些过分想要了解这件事的始末,所以这做法,也偏激了一些而已。”白羽岚叹气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香客便又少了许多,后山的人,也没了多少。

远处忽然听闻婉转的琴声,颇有几分凄哀的感觉,却又多了几分一丝丝情意在其中,很是缠绵悱恻,却又叫人心中一疼。

白羽岚寻声而去,这弹琴的人,于这上面造诣很高也有些控制人的思想的作风,若是将此练成一门武功,想必定然是极为难攻的那种类型。

这琴声,恰好是在后山不远处,她走的越近,琴声越发听得叫人心中憋闷。

穿过一片修林茂竹,白羽岚正欲再往前时,背后忽然一道凌厉的剑风划来,白羽岚身体早已于自己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赶紧避开了这一击。

那人不得手后,又加快了手上动作,而白羽岚也抽出剑和他打斗起来。

或许是最开始他刺杀她的时候,是在一个很小的屋子之中,况且那会儿他似乎还有打算将她活捉,但是现在这下手,根本就是要她受伤或者死,直接带走的心态。

面对这人越发狠辣的招式,白羽岚自然也不甘于下风。

她直接扔了软剑,换成了自己的长鞭子,更加有打斗的资本。

本来哀婉的琴声,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那黑衣人自然也发现这点,在白羽岚出神的时候,正欲要动手劈白羽岚一剑,却被一枚从竹林深处飞来的暗器猛地一下击中了肩膀。

那刺客持剑的手臂猛地一下便酸的垂了下去,白羽岚正要反击的同时,刺客往空中撒了一把粉末,登时周围都变成了一片白雾看不清,等到她看清楚的时候刺客,已经不见了。

“是什么人?弹琴的人,你帮了我?”白羽岚连续问道。

“是不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的问话,整个竹林都显得格外静谧。

她寻着之前暗器发射过来的方向,一步步朝着那个方向走过去,正要往那边细看,背后忽然又飞来一枚暗器。

但是这次,白羽岚竟然没有意识到。

而那个帮助她的暗中人,却是突然一把将那暗器给接住了。

这暗器,就是射中那刺客的暗器,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直接给拔了出来,现在这上面,还带着丝丝血迹。

映入白羽岚眼帘的,是一个推着轮椅的白衣年轻人,她觉得他的模样长得很眼熟,而行为动作亦然,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不知这位兄台究竟为何是要帮我出手?兄台仗义救人,在下实在感激不尽。”白羽岚拱手道。

做完这个礼节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穿的是一套女儿家的衣裳,而不是什么白公子的装束。

“不过是顺手帮了你一下而已。”年轻公子冷声道,似乎并不愿意与她多话。

“可是,若那刺客是就此记恨上你,那岂不是我的罪过?”白羽岚颇有些愧疚,道“昨日里听见你弹奏的曲子很是唯美,所以很感兴趣,今日里再次听闻,便忍不住想来这里看看究竟是何人能够弹奏出这样的曲子。”

“当真很有意境么?”白衣年轻人沉思着道。

他的眼睛里,毫无波澜,就像是在陈述着,今天的饭好不好吃,天气好不好的话题。

这根本就不该是一个能够弹奏出那样曲子的人,会说出口的话。

“当真!”白羽岚点点头,随后附上自己的理解,道“这曲子就像是自己有过这样的亲身经历似的,爱人之间两别离,双亲不在,兄弟阋墙,亲友背叛的感觉,颇有些在佛道的,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之后,大彻大悟之前的感受。”

“不过我这么说,没有别的恶意,只是谈论这曲子而已。”白羽岚讪讪笑着补充道。

毕竟这样去说人家,倒是显得她在诅咒他似的。

“无妨。”男子清冷着回复道“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事实而已,只是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起。”

“啊?”

他本来冷着一张脸,只顾神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总算是能够抬头给她一丁点儿的视线了,淡淡道“我的妻子,也早亡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人,独留在这世间,我想要做一点让她高兴的事,未完成的愿望,才能去陪她。”

“所以,你的凤求凰,才会弹奏的那样悲伤?”白羽岚后知后觉道“当真是抱歉,我没想过竟然一语成谶。”

“无妨,我本就是独身一人,不在意那些佛教虚礼。”

这人的性情,倒还真是奇怪,白羽岚思忖着道。

她一旦不开口,这人就更加不可能会说话,多数时候,都是在沉默着,神游天外的样子。

若不是两人回去的方向一致,白羽岚和他一同走回去,倒也真是怪别扭的。

况且他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小书童之类的人伺候着么?让一个瘸子自己推轮椅?

“今日里冒昧打扰了您,还望你海涵,另外,多谢你的救命之恩。”白羽岚由衷感谢道。

一旁的玲珑跑来,躲在白羽岚的身后,偷偷看了那白衣人片刻,等到白羽岚将房门一关,这才八卦起来,道“娘娘,这人是谁啊?”

“昨日里那个弹琴的。”白羽岚淡淡道“这人今日里莫名其妙出现在竹林里,还出手救了我,真是奇怪。”

她一边小啜着茶水,一边郁闷道“我寻思着,他是如何非得推着一个轮椅,还得去竹林那样的地方,那么密集的竹子,难道就不怕他的轮椅卡着了么?况且,弹奏琴的时间,以及后来出手救我的时间,也未免太过巧合。”

“娘娘,您是不是想多了,这人我们都没见过,况且还在刺客手下救您,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他要是想要对您不利,只要顺着那刺客做事,娘娘今日里就回不来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白羽岚沉声道“他给我的感觉,太过似曾相识,只不过我仔细瞧过他许久,也确信,自己根本就没见过他,但是这种感觉,也不知从何而来。”

这厢,白衣公子一进门,白止就赶紧上前检查一遍他的腿,瞧见没有半分损伤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公子您的腿,不能够再受伤了,现在只是短时间不能够轻易用腿,如果公子非得执意使用轻功,恐怕过不了多久,您的腿,也就废了。”

他说的这番话,绝非是危言耸听。

“我知道了。”秦羽颇有些疲惫,他揉了揉额角,蹙眉道“之前我并没有想过那么多。”

“今日里,少主是不是没有发现公子是什么人?”白止叹气道“公子您所做的牺牲,当真是太多了。”

“若是放在以往,多少人对公子的美貌趋之若鹜,偏偏他放弃自己的这样的容颜不要,非得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让多少认识的人,都扼腕叹息?”白止沉声道“公子还是多注意一下面部管理,如果妥善保养,日后说不定还能恢复到最初。”

自打在美人煞出来后,公子就整日里郁郁寡欢,直到现如今,原先的容颜也变了,这腿也大概率废了,从前公子引以为豪的轻功,现在甚至都不能够常用,每用一次,就是对腿最大的负担。

思及此,白止越发为自家公子感到心痛,为何公子要承受这么多?他分明什么都没做错,爱一个人,有错么?他不曾因为爱一个人,就丧失理智,反倒是那群人,将公子迫害到如此地步!若是有朝一日,他一定要为公子报仇!

“白止。”秦羽轻轻唤了一声,道“去将这东西送给她吧。”

秦羽拽出来一个很小的包袱,上面还绣着精致的绣花,看着就价格不菲。

“公子可要报出自己的名字?”白止询问道。

“不必了,如若知道是我,她定然会退而远之,更何况,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对于这些变化,她会深究,我不想看见她因为我,而深究这些事,看见我这样悲惨的一面。”

秦羽吩咐后,便推着轮椅进了房间里面,从里头飘出来一股子的药草味道。

自打这双腿出事后,他每日里都要泡这样的药汤,否则这腿到了隔一日,就会疼痛加倍,让他宛如体会到万蚁啃噬之痛。

第八百八十八章 是为何事?

白止将那精致的包袱送过去的时候,她正准备入睡,玲珑便敲了敲门,低声问道“娘娘,之前有个小书童,过来转交了一个小包袱,说是一定要给夫人的。”

“进来吧。”她轻声道。

话刚说完,玲珑就将包袱轻轻放在了桌上,临走前还不忘留言道“娘娘且要小心些,奴婢也没察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白羽岚应了一声,门就吱了声,闭上了。

这包袱瞧着倒是精致,她在这里又没几个认识的人,能够送到这里来?

思虑再三,倒是有一个人,非常有可能。

这该不会就是方才弹琴的,还救了她的那个白衣公子吧?

包袱一打开,里面只放着一张银色的面具,看着做工很是精致,她依稀记得,这面具她也瞧见过,只不知是何时见的了。

这白衣公子送她此物,又有什么意图?

次日一大早上,寺庙里就乱哄哄的,天只亮了一点,白羽岚就被这一群人给吵醒了,不由得有几分郁闷。

玲珑进门,急切道“娘娘,是外面失窃了,所以现在都在到处抓盗贼,这才乱了起来,打扰了娘娘清净,当真是罪过。”

“无妨,只是这佛门本来就是清静之地,又是一个没什么特别贵重之物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想着来偷盗这佛门之物,即便是拿了些出去卖,也不见得能卖多少钱啊。”

反正现在都已经被吵醒了,她倒是也没什么再睡下去的心思了。

“是舍利子,白马寺也供奉着舍利子,都是些德高望重,身份尊贵之辈的,甚至连从前的开国的第二代皇帝,也来白马寺修行过,可是他死后化成的舍利子,自然也没有留下来供奉,娘娘这就可以想想,这些舍利子有多珍贵了。”

玲珑说着,便叹气起来。

“偷这些舍利子做什么?”白羽岚脸色难看,收拾起来。

“若是放到市面上,可不就露馅了?这佛门也偷?”

这才来了白马寺几天啊,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惊喜,发生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请问,贫僧可以进来么?贫僧想向施主问几件事。”门外忽然传来厚重的声音,竟然是方丈。

平素里,方丈自然是和她不怎么有交流的,这会儿竟然都出现了,可见这件事到现在为止,究竟是闹得有多么严重。

“可以的。”白羽岚轻声回应道。

方丈推门而入,神色略有几分疲惫和焦虑,蹙眉道“施主,其实贫僧并非是想要怀疑您,因为您是一个非常注重信誉,非常有能力的人。”

“也不可能做出此等事,只是”他一阵欲言又止。

“请说?”白羽岚询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能够查到我的身上了?如果当真有这种现象,我希望方丈您也能够告知我,让我能够做个心理准备,也知道是什么人竟然打算对我不利。”

说罢,方丈这才犹豫地看了她一眼,犹疑着叹道“是我们之前在舍利子供奉的房间,有小和尚在夜间巡逻的时候,看见一个和您身形差不多的人,等到舍利子被偷之后,在佛塔上发现了一个手印,以及鞋印,这鞋印是女子所着,还有一个您的耳坠”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碰了碰自己的耳坠,果然,左耳上的耳坠已经没有了。

“仅凭这些,能够确定是我所为,未免也太过无力?毕竟我这双鞋子,就算是在民间,也能够随意买到。”

玲珑此时也有些气愤,斥责道“方丈,您可不要胡乱定罪啊,你们寺庙里丢失了舍利子,我们也很为你们感到可惜,但是娘娘昨晚上是我亲眼见到睡了的,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那里,定是有人故意的!”

“除却这些,我发现那东厢房的男子,也有些奇怪,虽然他一直是坐在轮椅上,但是就在昨日里,他去过供奉舍利子的塔楼,我亲眼见到他,是走上去的。”他说着,叹气道“而您和那位男子的关系,似乎也有些近了。”

“我只是与他萍水相逢,就在昨日里,我被那个黑衣人所追杀,是他出手救了我。”

白羽岚觉得这次自己当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个方丈分明就是将这个罪名彻底担在她身上了?若不是她身为一介皇后,恐怕他现在都想要上报朝廷,将她抓起来。

“看来方丈是当真一点都不打算信任本宫了?本宫为何非得去得到那舍利子,于本宫又有什么用处?本宫从不缺钱花,更不可能会做出偷盗的事情,本宫的动机呢?”白羽岚一连串的质问,让方丈也有些说不上话。

“所以,贫僧并不愿意怀疑娘娘,只是现在证据摆在这里,难免才会将娘娘看做是嫌疑人。”方丈显然也很是无奈。

“从前贫僧是在民间见过娘娘的,自然是对娘娘的品性深信不疑,只是这次寺院之中,还有些别的人,也纷纷认为这是娘娘所为,若是娘娘想要洗脱嫌疑,和这件事,也就脱不了干系了。”

方丈悠悠地说完这番话之后,这就转身走了。

临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白羽岚一句“还请娘娘能够好好想想,这件事,到底能够怎么考虑,才能够让那群人不将这一件事甩在娘娘身上。”

说罢,他便消失在了白羽岚眼前。

昨天?那白衣公子怎么会这么巧合的,就出现在供奉舍利子的高塔上了?这两件事堆在一处,未免太过可疑,虽然她在此之前,就已经有过这方面的了解,但是现在这状况,反倒是让人唏嘘不已。

“娘娘,这帮子白马寺的人,当真是一点都记不得别人的恩情,之前白马寺重修,还不是娘娘捐的钱,现在倒是将娘娘忘得个一干二净了,没了娘娘资助,他白马寺能够发展的现在这么好?真是有了奶就忘了娘。”

“我得去见见那个白衣公子。”白羽岚思虑再三,最后沉默着道“现在看来,也只有从他身上,才能够看到一点希望了,要不然,这罪名还真是很难洗脱。”

虽然她自认清白,但是众口难辨,那偷盗的人,摆明了就是居心不良,想让她落得这样的地步,将她迫害至厮。

玲珑尚未开口,白羽岚就已经消失在她眼前。

那白衣公子似乎知道她要来似的,这小院子的门都是敞开的,像是在恭候着什么人的出现。

白羽岚甫一进门,就听见一个小书童的声音,在向着她躬身行礼,态度温和道“姑娘是前来找公子的么?公子正在里屋里面看书,正在等着姑娘去呢。”

她愣了一瞬,随后郁闷道“他怎么知道我要来?方丈来找过他了?”

“嗯,今日一早,方丈就来过一次,说是关于这次的失窃案,公子有很大的嫌疑,恐怕,对姑娘也是这样说的。”

白羽岚怔了一下,随后转身看到这小书童的时候,眸色暗了暗,点头道“没想到,他倒是先我一步。”

“姑娘若是当真怀疑我家公子,还请不要说出太过分的话,公子一向心思敏感,恐怕姑娘说的过分了些,公子定然会很伤心的。”

这小书童,倒是还挺担心他家公子的,这么忠心尽职?

白羽岚眉头一挑,随后询问道“你家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我多次觉得他很是眼熟,你们长期定居在京城里么?”

小书童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随后赶紧摇摇头,道“姑娘或许是认错了人,我家公子,从未与姑娘见过,我更是一次都没见过姑娘,或许是我家公子和大多数人都长得太相似了。”

白羽岚站定在屋子跟前,一脚迈入,忽地笑了一声,道“你这话倒是说的太过于自谦了,你家公子至少在京城之中,都是少见的风姿绝人。”

说罢,她便消失在白止跟前,并未瞧见白止紧握着的手。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瞧着有几分惨白,瞧见白羽岚来了,微微露出一个笑,道“你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不过,看她的眼神,也透露出一种历尽沧桑的感觉,就像是,他曾经就这样瞧见过她千万遍,所以已然习惯。

可是,她确认,自己的确是没有一个这样的熟人?他容貌惊艳,坐在轮椅上,这两点,显然让他能够从人群之中脱颖而出,如果她当真是见过他,或者是熟络的话,想必她定然会有所印象,怎么会像是现在这样,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姑娘这样瞧着我做什么?莫非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让姑娘这般在意?”白衣公子淡淡地笑着,很是柔和,像是春日里的暖阳,温暖和煦,如春风拂面。

白羽岚很快摇了摇头,蹙眉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见着我,你的眼神,似乎,似乎很是平静,像是曾经见过我,并且不止一两次。”

他的神情颇有些僵硬,很快就恢复自然,转而笑着道“只是姑娘看着和善些,让人很平静,姑娘找我来,是为何事?”

第八百八十九章 你现在没事吧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缓缓解释道“实际上,是因为之前方丈的事,我想,这一点,即便是不用我说,你也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方才你的小书童与我说了,今天方丈也来找过你。”

“嗯,方丈认为,我是一个嫌疑人,因为我昨日里去过塔楼。”

“方丈还说过,你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双腿不便?你能够自己独立行走?”白羽岚疑惑道“你真的没有腿疾么?”

“只是一点腿疾,但并非是不能够走路。”他瞧着她的目光,很是正直坦荡,并未有丝毫躲避,让白羽岚甚至有几分羞愧。

“只是如果长期走路运功,恐怕双腿就当真废了。”他悠悠道。

虽说他语气很是平静,似乎对于此事,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但是她却能够从他这样的语气之中,轻而易举感受到那种遗憾。

“那为何那日里,你要去那塔楼上,莫非是真的对舍利子感兴趣?”白羽岚沉声道。

照理说,像是这样的佛门之物,除却佛门之人以及那些收藏家以外,还真是没别的人,应该会产生太大的兴趣。

所以,方丈这样怀疑他上高楼的理由,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是上去祭拜一位故人,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在此之前我,我并想过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故人?什么故人能够在塔楼之上,如若并非是什么小和尚,那就应该是在塔楼之上的骸骨,这塔楼之上的骸骨可都是些大师级别的人物了,却还是他的什么朋友?

“白马寺中有一位大师,去世前年纪尚轻,亦不愿让人暴露他的姓名,但是在佛门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于几月前坐化以后,化有舍利子。”他认真道。

听他娓娓道来此中缘故,白羽岚顿时也有几分愧疚,之前自己的怀疑属实有些强加于人的意思。

“听说,姑娘也被怀疑了?是因为一只耳坠?”他忽然瞧过来,注视着她,嘴角挂着一抹笑,道“不如,我陪姑娘去找找,昨日里丢耳坠的地方?也好能为自己洗脱冤屈?”

“不必。”白羽岚摇摇头,叹声道“虽说那耳坠丢的着实蹊跷,出现的地方也蹊跷,不过现在回去寻找,恐怕也很难找着了。”

“无妨,总归是会有些法子的。”他诚恳地看着白羽岚,道“如何?”

这般真挚地盯着她,她倒是不忍心拒绝了。

思虑再三,白羽岚还是叹了口气,同意了他的提议。

这白衣公子就推着轮椅走在她身边,去将之前走过的地方,都全部再转了一圈,但是白羽岚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恐怕是之前打斗的时候掉落的,就连她去塔楼外都察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窃贼留下的踪迹,而那些小和尚们,倒是将她看成了洪水猛兽,见着她的时候,整张脸都拉了下去,并且不允许她稍稍靠近塔楼。

或许这是因为至今仍旧觉得她是一个嫌疑犯,不愿让她出现在此吧。

“抱歉,姑娘,您不能够上楼。”一个小和尚阻拦了她的去路,道“这是方丈他们的决定,我们只能够遵守。”

恐怕,在白马寺,目前也只有方丈和静慈师太知晓她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将她堵得就这么严严实实的,还没有半分畏惧。

秦羽推着轮椅走过来,颇有些歉意,道“是我之前连累了你,是我的罪过,这次他们应该只怀疑我一人的,可却没想到将你也给搭上了。”

“无妨,清者自清,只是不能够去看看那手掌印和脚印,究竟是怎样与我肖似的。”白羽岚叹气道。

这可算得上是关键的物证了,可惜现在自己竟然不能够看一眼。

秦羽走到她身侧,轻声道“我知道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你去到阁楼上。”

白羽岚往后退了几步,心下一沉,他竟然能够还知道别的路?那他之前怎么不愿意走?非得走个阁楼的正门,引起了方丈的注意?

“这阁楼上好歹也是白马寺重要的地方,自然保护的很不错,况且,若是我当真走后门,岂不是真坐实了这罪名?”他辩白道。

白羽岚一时之间竟无话可说,又听他继续道“这条路本就是一条禁道,几乎所有的僧侣都是不知道的。”

“那你怎么知道?”

看着秦羽正带着她回到这白马寺中心一块儿,东转西跑的,最终在一个小房间门口停下,推开这灰扑扑的门,里面的摆设很是陈旧,上面积的灰都有厚厚一层,阳光透过窗棂投射进来,都能瞧见这灰尘在空中飞扬。

“是我那一位旧友告知的,他本就是佛门中非常受尊重的人,虽然离世的比较早,但是德高望重,就算是在生前,也是享受很多特权的。”说着,他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条通道就出现在白羽岚跟前。

“从这里面进去,出去后就是塔楼的二楼了。”他认真地瞧着她,这般神色似不作假。

话音一落,秦羽就站了起来,看他的架势,这分明就是打算和她一并下地道。

白羽岚心下一沉,难免有些不大舒服,道“你为何要与我下去?你腿脚不便,若是到时候出事儿了,日后当真让这双腿就废了,可怎么办?”

“无妨,只是走一段路罢了,也并非是用武。”他微抿着的双唇,稍稍缓和了些。

见拗不过他,白羽岚这才放弃了自己的说服,郁闷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如此做啊。”

但是秦羽已经先一脚下去了,白羽岚连忙紧随其后。

这段路本就比较黑,若非是秦羽在前面掌灯,又是多番提醒,或许白羽岚都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坑坑洼洼,年久失修,就连这隧道的顶上,都在不断地滴水。

“之前你没有告诉方丈,有这个隧道的存在?若是那个陷害我们的人,就通过这个隧道来陷害我们的呢?”白羽岚疑惑道。

毕竟看这种场景,她更加觉得,这里似乎很有犯案的基础。

“毕竟是他留下来的一条道,我怎么又会随便将之送与他人呢?即便是这里的方丈,也无法告知,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说起这番话来的时候,倒是很坚定。

不过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塔楼里面,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一个头顶着一块木板的地方,一撬开,就能够看见上面的建筑。

两人合计一抽开,塔楼内的各种建筑风格,以及那些器具都摆的一丝不苟,连一点灰尘都没沾上。

“小心些,这次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了,否则按照现在的状况,恐怕我们是说什么都说不清了。”秦羽叮嘱她道“我在下面给你守着,你仔细看看吧。”

白羽岚应了声,这就赶紧上三楼,这三楼,机关倒是设了很多,而由于昨日舍利子被盗一事,现在所有的舍利子,全部都已经被拿开了。

而正中间的一个很大的盛器,正好就是放那舍利子的,现在显得空空荡荡,但是在四周的白色瓷器上,显然能够看到一个简单而模糊的手印,的确是女子的手印,看的出来,很是纤细。

可是这长度以及摆放的姿势,压根儿就不可能会是她本人。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些郁闷,若是当真装的那般肖似倒也罢了,关键是现在这种情况,这手印虽是一个女子所为,却绝非可能是她。

“好了没?我看他们似乎有要进来的迹象了!”秦羽忽然很是匆忙地喊了一声,道“现在察看完成了么?”

自打出事以后,门口守着一批人,进屋又来一批人巡逻,将这宅子是看的密不透风。

白羽岚赶紧瞅了自己的鞋印一眼,这才匆匆下楼,秦羽已经站在地板下了,显然现在是在等她。

她心中一横,赶紧往那地板下一跳,随后秦羽一拉,就手脚麻利地将这一连套都做得很好。

果不出其然,就在两人一躲进这地板下之后,地板上就传来了两个人的谈话声。

“这上面的痕迹和证据都保存的很好么?”一个雄厚的声音散发着微微威严,低声道。

“时隔一两小时,我就会派人再巡逻一遍,以及现在门口也加大了人进行防御,还请方丈放心!”

白羽岚整个人都震撼了不少,看起来,一向在她身边扮演着一个温和角色的人,竟然这么在意她的证据?这又是什么道理?

“嗯,做的不错,这里没什么物品被动过,或者损坏吧?”

这方丈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地尖锐,真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么针对她?她可是记得,刚来白马寺的时候,方丈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自己一定会是最为信任她的?难道这方丈的信任,可就真是这么不值钱?

清冽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应该是在四处扫着四周察看。

“并未有过。”她抿唇道“这里的物品都是放在原位的。”

“继续保持下去。”

听见这渐渐远去的声音,白羽岚这才看到自己身边的秦羽,脸色微微有几分苍白,联想到他根本就不能经常行走,不由得心下一颤,担忧道“你现在没事吧?需要我扶着你回去么?”

第八百九十章 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

秦羽摇摇头,示意她不必介怀,叹息一声“这本来就是老毛病了,我已经习惯,你不必太过于自责。”

虽然秦羽极力想让她不要在意,但是白羽岚依旧觉得心中有愧,不顾他个人的意见,便一把扶住了他,道“你是来帮我才有事的,我自然不能够放任你不管。”

秦羽见她如此坚持的神情,竟然一时间恍惚了神,没有再多加拒绝。

隔着一层板子的头顶上,也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看来,那守卫和方丈,应当是已经去了楼顶上。

这地下通道,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白羽岚可不觉得有像是现在这么长。

她扶着他,能够听得到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粗,喘气声在这寂静而黑暗的地方,显得尤为清晰。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白羽岚担心道“我感觉你似乎身体状况越发有些撑不住了。”顿了顿,白羽岚很快提议道“要不然,我直接将你背在背上,将你直接给背出去吧?”

一瞬间,两人之间是显而易见的沉默,白羽岚也登时觉得有些许尴尬,随后讪讪笑着道“提起这么个事情,似乎,的确是有些太过唐突了呢,毕竟你还是个男子,我提出这要求,着实是叫你有些不好回答。”

毕竟这人看起来自尊心挺强的,平素就算是坐在轮椅上,可都没有叫他的书童来给她推轮椅,而是自己亲力亲为,一般像是这样的人,如果当真是身体出事,想必也一定会隐瞒的。

而且,她还是一个女子,莫非是觉得让她做事,有失君子风度?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几分懊悔自己方才的询问。

没想到,等到片刻之后,男子忽然出声回答道“无妨,如果姑娘当真是能够背的起来我这个七尺大汉,倒也不妨试试,只是会劳累些姑娘了。”

他这般幽幽的几句话,让白羽岚浑身一震,随后眉头一挑,心中郁闷,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啊!好歹她也算是一个女子,就这么放心?

白羽岚将人直接一把背起来,毕竟是个大男人,就这样直接一把背起来,倒是的确叫人有几分吃力,白羽岚有些头疼,却依旧是直接扛着他,出了这个地方。

瞧见外面的亮光之后,白羽岚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将这人放在轮椅上之后,觉得自己的骨骼都松了松。

“姑娘,您没事吧?”那人倒是还表示关心似的,来她跟前问了问,顺便表示了一把自己的担忧和歉意。

“如若不是因为我拖累姑娘,恐怕姑娘也不会累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自责道。

一个平常瞧着清风霁月的人,也算是翩翩公子,十分清秀,但是现在这自责的模样,倒是让她觉得,是不是自己犯下了什么大罪。

“不不不,本就是你带我来此的,我怎么会还做出将此事怪罪在你身上的事情呢。”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一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话毕,她感觉到这人的脸色又稍微好些了。

“我们等会儿不能够从原路回去了,这个时间点,原路已经有人在巡逻了,况且,还有一大批的人在那里诵经,所以劳烦你再跟着我往另外一条路回去。”他微微笑着,看着很是温柔和煦。

“好。”

他转了转轮椅,推着往一个与原路完全相反的方向拐弯了,剩下的路程,白羽岚仔细瞧了瞧,的确是自己从未来过的地方。

转过好几个弯之后,白羽岚才发现,此地倒是显得尤为眼熟,很像是她之前来过,只不过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也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熟悉感。

“从这里就可以抄小路回到厢房。”他补充道“只是不被发现的话,才能够少一点嫌疑。”

说着,他继续往前面走。

白羽岚寻思着,这一条路,怎么越走越高了?

“这里会沿着山上的一条挨着山崖的崖边行走,比较危险,在白马寺没有建成之前,有一批山民,建造了这种长桥,专门用来他们攀爬比较方便,也可以上山捡柴,以及采摘草药之类的事情,随后就一直遗留下来。”

“只是现在这里比较有些栈道有些松了,所以使用的人也比较少,为避免有些人因为一些栈道故障的问题坠落悬崖。”他解释道“让你来走这种路,很抱歉。”

“无妨无妨,只要做好安全防护,随便走一下,倒也没事。”

白羽岚只是有些好奇,这么多的关于这白马寺,以及这座山头的事情,他为何都能够知道的如此清楚?

若说之前那个友人的尸骨就在塔楼,这是个意外,那现在这人倒是像曾经住在这里似的,这么清楚这里的环境?

白羽岚走在后面,他一个人推着轮椅,本来是走在前头,但是他似乎是能够清楚和明白她心中所想似的,头都没回,直接解释了一句“之前是因为那位友人,所以才知道很多关于这个白马寺的事情,所以比较清楚一点。”

白羽岚点点头,讪讪笑着道“毕竟那人是一个大师嘛,这些事情都不知道的话,倒是也说不过去。”

“嗯。”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很久的沉默,白羽岚寻思了半天,也都没有想到一个很好找的借口,能够搭句话什么的,也不至于让这气氛如此尴尬。

“你是从什么地方来这里的?也是为了来白马寺祈福么?”白羽岚问了一声,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自说自答,道“你提到了你友人的事情,是为了你那位友人而来吧,我又说错话了”

“并不是,其实,这只能够算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来这里,我是为了见一位故人,而且,这位故人身处危险,而她自己丝毫不知,才会来此,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他的语气虽然淡淡的,但是听着很是落寞,白羽岚也感受到这有几分悲伤的气氛,不由得有些郁闷。

这人对于他这位故人的态度,可不像是什么简单的‘故人’,更加像是一种很有关系的人,诸如什么有感情纠纷的一类。

“这位故人?她现在是在白马寺么?还是在京城?”

“她住在京城,现在在白马寺。”

两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这时间就过去了不少,很快就到了栈道跟前,看着这前面的栈道摇摇晃晃,虽然是沿着悬崖峭壁上修的,但是年久失修也能瞧着有些绳子似乎都损坏了。

不过有几节都是用的铁链子,现在看着虽然陈旧,但依旧很是牢实。

难怪那些人现在几乎不怎么使用这种栈道了,就这模样,若是当真出了事儿,可找谁说理去?

思及此,白羽岚伸出脚,在上面踏了两下,那木板就发出吱吱的声音,可属实是叫她背后都要冒上一层冷汗。

“这里我之前走过,你不必担心,虽然看着有些年久失修,但实际上还是很耐用的。”他解释道。

经过他这么信誓旦旦的承诺,白羽岚心下稍微放宽了一些。

但为了避免万一,白羽岚用腰上的鞭子拴住自己的腰肢,将鞭子的另一头拴住那树干上,随后一脚踏上了那发出吱呀声音的木板子,没想到这木板子果然还是能够承受的住人的。

至少她现在攀爬上去,在上面走了一段路,除了那令人惊惧的吱呀声,似乎也没有别的问题了。

而那位白衣公子,自然而然也是推着他的轮椅,逐渐朝着白羽岚走过去,他神情很是淡然,像是对待这种生死之事,都十分淡定与不在意似的,让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心惊。

就他这或者那个态度,着实叫人捉摸不透。

如若能够将生死看淡的人,那真是少之又少,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青年才俊,还能够如此看淡生死,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他推着轮椅已经走过了好长一段路,这栈道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似的,这吱呀的声音越发大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白羽岚的胳膊,道“小心些。”

“虽说我觉得它不容易直接坏掉,但是现在还是小心为上,万一出事了,可就耽误姑娘了。”

话音一落,白羽岚忽然察觉到一个暗器正在朝着她飞来,她心下一惊,连忙避开,一个转头,就瞧见一个黑衣人从她跟前飞驰着闪过去。

糟了!那黑衣人在此,恐怕是想着要将她两人都给直接祸害了。

果然,不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这栈道的绳子给他直接斩断了,整条栈道猛地一下松了一段,但是在山壁上砸进去的那些钉子,倒是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比较松动,让整条栈道都有些摇摇晃晃的。

“哈哈哈!”那黑衣人发出桀桀大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够以这种方式栽在我的手里!还真是你的宿命啊!”

说着,他点燃了火匣子,道“现在,你就去阎王吧!”

白羽岚脸色一冷,在瞧见那火匣子的时候,心中一惊,虽怒,但依旧保持平静,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非得要置我于死地!好歹也让我死个明白!”

第八百九十一章 已经无力回天

那黑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想想你自己干了什么错事吧!”

说着,那黑衣人猛地一下,将那火匣子点燃,加了些纸张,烧了绳索。

这火蔓延的很快,朝着白羽岚和秦羽直面而来。

“你往前一直走!这条路,一直都是在悬崖石壁上还挂着一道绳索,仅仅是让一头的绳索断了,是没有用的,如果你现在跑的快一点,或许能够在火势蔓延来的时候,直接顺着这条路下去!”秦羽急忙催促道。

眼下这种时刻,刻不容缓,稍稍晚了一步,或许就会被吞噬在火舌子下。

白羽岚心中一惊,随后认真道“不行,你得和我一起!”

但是这人推着轮椅,根本就不可能与她保持着一样的速度。

“我推着你走!”白羽岚提议道。

她这么说了,就这么开始做了,飞快地将秦羽的轮椅往前面推,甚至使了轻功。

黑衣人自然是不肯放过两人,手中的暗器一直冲着白羽岚而来,速度飞快,一道接着一道的暗器,就像是非得要打在她身上似的,一直没停下来过。

她一次接一次地直接躲过去,但是没想到这人攻势着实有些凶猛,根本就有些让人无法停下来,白羽岚一边躲着暗器,一边还要防着这轮椅上的人有事,自然是有些吃力。

“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要去随便帮助一个陌生男人,你还真是够蠢的!也算是死得其所!毕竟你就是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人讽刺地笑了一声,直接往他们前面走的路上面扔着点燃的火柴。

就在白羽岚亲眼看着眼前的道路,逐渐被那些星星点点的火苗,给逐渐吞噬在她的眼前之时,那黑衣人竟然直接拿出了暴雨梨花针!

这种工具,向来是在武林之中,为一些不太会武功的女子贴身准备所用。

只需要直接开动机关,这里头的针,就会飞快地冲着她而来,密密麻麻,一次能够射出来几十发。

白羽岚心下一沉,暗道这种情况下,恐怕是没有办法再次躲过了。

“你快点放弃我,直接走!”那白衣公子再次催促道。

说着,他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将不愿意直接扔下别人的白羽岚给一把拽了起来,随后使出轻功,越过火焰,到了对面的栈道,躲过了前方燃起的大火。

“你怎么能够使轻功?”白羽岚心下一震,他这样的身体情况,这双腿,即便是走一些不长的路,稍微翻个墙或者爬个楼,都能够被痛成那个样子,但是现在,竟然还使出轻功来了!

她简直不敢想象,他等会儿会变成什么样子。

“无妨。”他摆摆手,示意白羽岚不必为他担心,道“不过是轻功罢了,我从前的轻功也算的上数一数二,现在只不过是再次使用而已,况且,我并未做出什么太高难度的动作。”

那黑衣人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现在这样的状况,若是等到两人直接使出轻功,从这栈道上回去了,那岂不是半途而废?

思及此,那黑衣人竟然直接双手并用,开始对付两人。

那暴雨梨花针,果然不愧是江湖之上一门独学,果然效果十分奏效。

就在他使出来片刻之后,白羽岚因为既要躲过火,又要飞速离开此地,一道暗器飞驰而来,一时之间,她竟然没有躲过去!

完了,难不成她现在竟然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就这么年轻,还是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理由而死,这未免死的也太过滑稽可笑了!

思及此,白羽岚咬牙,将那暗器直接从自己的手臂上拔出来,回扔给那黑衣人,她速度飞快,那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暗器已经直中他的肩膀。

与此同时,这前方的一片栈道,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惊。

“这次,可能躲不过了!”白羽岚叹气道。

而身边的人,却是咬咬牙,直接将白羽岚带着,连往前方越过去很多次。

白羽岚看着他越发苍白的脸色,不由得叹气道“罢了,你现在将我丢下,自己走就是,本来我们也没什么干系,犯不着因为我这个陌生人搭上性命。”

“但是刚才,你就是因为我这个陌生人,而放弃了走的机会,现在我怎么能够丢下你不管呢?”

然而,他虽然轻功极佳,但是现在的局势显然已经不在掌控之中,根本就没法预防,自然而然,他们错过最佳的机会,根本就走不了了!

这地方靠那崖边也有些远,使出轻功也没法往上飞,而眼下就是万丈深渊。

秦羽的额头上已经滴下来冷汗,但他仍旧是没有放弃白羽岚,将她的腰肢拽住。

此时,白羽岚的脸色也渐渐泛起来淤青。

“这暴雨梨花针上面,有毒!”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心中却并未有太大波澜,毕竟按照这黑衣人一贯的作风,就像是现在这情况,似乎也很是情理之中。

这黑衣人肯定会暗中整治她。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必管我了。”白羽岚叹气道。

“现在,我们是谁都帮不了谁了。”

秦羽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没想到,自己本来是打算来这里拯救她,但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她早早地就在自己眼前死去。

他心中一沉,神情复杂。

“都是我害了你,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害了你,只要和我站在一起,就会遇到越来越多的磨难。”他忽然喃喃自语道。

而白羽岚脑子里已经快要昏昏沉沉的,听不清楚他说话了,闭眼之前,最后听到的,就是这黑衣人的桀桀笑声,格外难听,以及这白衣公子,在她耳边轻轻的喃喃自语,尽管她是听不清楚,他究竟是在说些什么。

身形一再往下坠落,看来,她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了,真是遗憾,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叶铭庭肯定还以为,她现在是在怪她,而两个孩子身边,她也没有做到母亲的职责,她可真是糟糕透了。

白羽岚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有些黑暗,她睁眼,甚至都看不清楚四方,张了张嘴,最后哑声询问道“有人吗?有人吗?”

“爷爷,姐姐醒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

小女孩?也对,她从崖上坠落,身上还带着那暴雨梨花针上面的毒素,如果没有人救她,她怎么可能还会活下来呢?

思及此,白羽岚赶紧地问了一声“你们,有看到过一个白衣的男子么?他同我一起从崖上坠落的。”

她的嗓子沙哑的厉害,就算是说这么几句话,也觉得生疼。

“哦,那个人啊,他没什么大碍,就是腿受伤严重,昨日里就已经醒过来了,醒来的时候,也在找你,你们该不会是什么情人吧?”小女孩八卦地问道。

“多嘴!”不一会儿,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斥责道“这都是别人的**,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这个老人,看来,也是一个非常礼貌,又有风度的人。

白羽岚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好感,随后还是解答了小女孩的疑惑,道“他与我只是陌生人,只不过在前几日里,救过我一次,所以我这次也救了他,但是没想到我们都被人害的直接从上面掉下来了。”

小女孩笑嘻嘻道“但是那位大哥哥,真的对姐姐很上心,虽然他推着轮椅,腿脚不便,但是现在还强烈要求去上山采药,专门治疗姐姐呢?每天都要来看姐姐醒没醒,要来好几次呢!”

“如意!”老人再次警告道“去外面玩儿去!”

“这位老先生,我想问您一下,我已经昏迷了多久了?这房间是没有电灯么?怎么有些黑,让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呢。”

“点灯什么点灯呀?这外面还是大晴天呢,天气真好,适合放纸鸢,得晚上才会点灯呢大姐姐。”小女孩的声音扬起来,走之前,顺便回答了她,道“大姐姐昏迷了五六日才醒呢。”

“如意!”老人再次出声,呵斥道“去外面玩儿去!”

“爷爷可别再骂如意了!如意得叫爷爷给骂傻了!”如意噘着嘴儿,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白羽岚却感觉到自己头顶上一片晴天霹雳,随后她心中一冷,再三询问道“当真?外面当真是晴天么?这屋中是不是关了门窗?”

白羽岚连番的询问,她想过自己可能会死,可能会有很多的遗憾,可能会死在宫斗上,或者别的,但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失明!她伸出双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晃了好几次,再三确认。

她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见一丁点儿手指的样子!她,失明了!

片刻后,她听到那老人低低的叹气声,像是在感叹着她的命运,道“姑娘,虽然老朽已经在竭力让你的眼睛能够好起来,但是不幸的是,那些毒素虽然是被清干净了,但是之前的毒素已经汇聚到了姑娘的眼睛上,等到老朽救治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的眼睛再次看得见的?”白羽岚心中惊慌,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道“真的,一点都没有办法了么?什么办法我都可以尝试?还请您能不能救救我?”

第八百九十二章 必然有什么猫腻

白羽岚这般惊慌的模样,那老人也看在眼里,他叹息道“我知道,在最开始得出你可能会失明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也许会这么激动地想要恢复,但是这种事情急不来。”

“本来,我是打算一直瞒着你的,让你的情绪先不要如此激动,你本来是从山上掉下来,身上受伤严重,加上你又中了毒,更是雪上加霜,现在若是还情绪激动,让孱弱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可就什么都完了。”

白羽岚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又连忙放下,随后睁开双眼,连番做了好几遍,却还是瞧不见一丁点儿的光亮,她的世界,似乎变成了一片黑暗。

即便是在知道自己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即便是在知道要对付很多敌人的时候,在面对敌人追杀的时候,她的心,都不曾有过如此痛苦,她不想再也看不见自己的亲人朋友,不能赏遍这世间千万的风景,这比杀了她,都让她难过。

她不想,就此变成一个废人!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现在如果你能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或许还能够有恢复的一天,毕竟你是因为外界原因,才会导致眼睛暂时失明的。”那老人显然是在担心,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对不住自己的事情,又连三地劝慰道。

余下的,是一阵沉默。

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自己现在的状况。

白羽岚坚持着从床榻上挣扎着起来,身上还传来一阵阵骨骼上的疼痛,疼的她现在脸色发白,头顶冒汗。

她跌跌撞撞的,四处寻找着,摸索着。

就算是,就算找到一个出口,一个能够有光亮的地方,或许,或许是他们骗她的?或许她现在就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前面一个坚硬的物体,她猛地一下撞上去,白羽岚四下摸了摸,是门板的棱角,她又赶紧往一旁摸索着寻路,她似乎踢到了很多东西,那些东西,就这么碎裂在她身边,发出清脆的声音。

“抱,抱歉,老先生,我将你的花盆打碎了,我可以,我可以帮你重新买一个花盆,只要,只要我能够出去,我一定能够被治好的”

说着说着,她忽然不知道踹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下摔倒在地上,似乎是她之前绊倒的瓷器的碎片,划破了她的皮肤。

“嘶”白羽岚忍痛出声。

不,她怎么能看不见!那和废人有什么两样!如果她现在没用了,那她的母亲,她的家族,以及叶铭庭,他们现在斗起来了,她甚至也根本就没有阻止的办法,她就是一个废人,她什么都做不了,她还会拖累他们!

白羽岚想着想着,忽然沉默下来,她低低地笑出声,随后又转而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她小声地啜泣起来。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何而哭,只是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腿之间,似乎就能够不用认清现实似的。

“姑娘,唉。”

那老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迟迟说不出口,他救过很多人,从崖上掉下来的人,几乎都是死的死,残的残,但是他们大部分也都是胳膊和腿有些问题。

一般来说,因为从崖上坠落,还没死的,都是受到一些植物的缓冲,或者是有武功的人,强撑着在崖壁上行走了一段路,这才让自己落地的距离不至于那么远,而如此做,只会造成外伤而已。

但是她中了毒,好歹也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能不能够看得见,也就只能够靠菩萨保佑了。

所有因为意外而造成残疾的人,醒来之后都会痛不欲生,甚至恨不得自己没被救起来过,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姑娘家,心中若是没有那种承受能力,难免会变成现在这种崩溃的样子。

“姑娘,你好好想想吧,至少,你现在还捡回了一条命,不至于,让你就那么交代在崖底了。”那老人叹气道“这眼疾,或许能够治好呢,现在我还没有去看看你的眼疾究竟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若是还能有法子治疗。”

“你好好想想吧,可千万不要做傻事!”老人说罢后,就离开了房间,给白羽岚一个单独的环境。

她独自坐了许久,看不见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白天黑夜,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只是觉得昏昏沉沉的,就连这脑子都是昏昏沉沉,不知事。

“姑娘,姑娘,你醒醒!”白羽岚似乎听到一个人,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那老先生也说过,他或许还能够有办法让你的眼睛恢复光明呢?你现在不要这么自暴自弃,如果有办法,而你完美地错过了呢,那岂不是抱憾终生?”

这人一直在她耳边循环着这几句话,白羽岚就算是不想听见也难。

良久,白羽岚总算是睁开了双眼,四下张望一下,果然是没有看到任何人的模样,依旧是一片漆黑。

看来,她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看不见了。

“姑娘,我们从那山上掉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你现在这么消极,按照那位老先生的话,只会让你的病情越来越糟,到时候或许就真的治不了你的眼睛了。”秦羽宽慰道“所以你现在需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知道么?”

“你想想,就连那种场景都没死,可见我们的运气很好,一定能更好的。”他再次劝慰道“你说说,是不是?我的腿从前刚出事的时候,我也很难接受,但是现在已经被我调理的,能够偶尔站起来了,如果我能够一直坚持下去,也不是没有完全能站起来的那一天。”

“那时候我也很伤心,也想过自杀,我是一个练武的人,如果没有腿,就是废人一个,但是我也坚持下来了,我相信,像姑娘这样的人,怎么会败给现在这样的事情!”

白羽岚依旧沉默着,但是心中微微动摇。

就算是她现在再是自暴自弃,又能够怎么样呢?这对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益处,甚至还可能会导致她的眼睛变得越发受累,当真能哭瞎了眼睛。

她自己也曾经在聂青和身边学到一点皮毛,至少在这种事情上面,她也算是知道一星半点儿,如果现在自己的情绪不能更好的控制,或许会变得更糟。

眼见着白羽岚的情绪,已经变得逐渐稳定起来,秦羽显而易见地很是欣喜,随后认真道“你能够想通就好。”

“刚才我来的时候,你已经倒在地上,又是一阵不省人事了,我可真担心你再出什么意外。”秦羽叹气道“你可不要那么傻,你就是傻惯了,才会因为别人的缘故,让自己受各种伤。”

说得像是他当真是曾经见过她无数遍似的,他们相遇也不是什么巧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白羽岚轻声道。

“已经是次日的上午了,现在外面阳光很好,外面种着一片花圃,以及药草园,周围飞着蝴蝶蜻蜓,还有蝉鸣在叫着,四周都是茂盛的树,我们现在是在一片树林之中,在一个小木屋里面住着,老先生这里有三家小木屋,每一间修的虽然小,但是很宁静精致。”

他将所有的场景,几乎都如此清晰地描述在她的眼前,让白羽岚即便是不用自己看,也能够像是在心中瞧了一遍似的。

“即便是你现在看不见了,但是现在我在这里,我能够做你的眼睛,让你看见这世间万物。”他忽然出声,很是认真。

尽管白羽岚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也非常清楚,他的神情必然是严谨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已经有丈夫了。”白羽岚提醒道。

“我只是觉得,因为我害你到如此地步,才这么说了,让你感到介意,是我的错。”他连忙解释道“只是在你眼睛恢复以前,我有义务照顾你。”

“你的丈夫,现在一定很着急。”他补充一句。

“嗯,想必现在京城一定都翻了个遍吧。”白羽岚沉声道“只是谁又能够想到,我会在这么一个隐蔽的地方,他又如何能够轻易找到我呢?”

“更何况,我现在甚至已经失明了,即便是他来见我,我也未必能知道那是他。”白羽岚有些忧伤道。

“我会帮你的。”他诚恳道“直到你眼睛恢复,如果你想早些回去,我也能想办法带你回去。”

白羽岚摇摇头,其实,她心中何尝不清楚,这次,这位白衣公子,想必比她伤的还要严重些,只是他没说罢了。

她也更加肯定,他曾经肯定是见过她的,甚至与她有些干系,否则,不至于现在两人的关系会这般好,他又何至于非得对她负责?

至少在第一次在竹林见他,以及他冷漠的眼神,和那凤求凰的调子,她都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是一个比较冷酷的,甚至对他人都丝毫不关心的人,若是遇到有什么困难,也不会轻易伸手,淡漠而疏离。

如此一个人,又怎么会对她她不同?必然有什么猫腻。

“你从崖上坠落,又使了轻功,让双腿负担加重,现在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不要将精力都放在我身上了,这次并非是你的错,而是那黑衣人。”白羽岚坦荡回应。

第八百九十三章 竟然如此厉害

“不仅是那个黑衣人的缘故,更多的也的确算的上是我的问题,我有必要去承担这个责任。”他说着说着,这语气就猛地一下沉了下来。

白羽岚甚至都还没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也不懂她不过就是拒绝他的好心,别的是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让他又开始生气起来了。

旋即,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激烈了,沉默半晌,回应道“方才我语气有些不好,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你昏迷这几日里,都没有怎么好好认真吃饭,都是靠着那老先生每日里给你灌水将这条命续上的,不如,我去厨房给你盛一碗粥,好歹也让你填填肚子?”他说话的时候,尽量将语气放的很是温柔。

白羽岚颇有几分不习惯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旋即讪讪笑了一声,道“那就多谢你了。”

听见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不由得有些出神,虽然这人来历不明,像是有所图谋,但是她根本就猜不透他究竟是要的是什么,但是却莫名其妙地,待她如此之好,让她着实是有些不习惯。

眼下自己已然失明,四周都只能瞧见一片黑暗,倘使要仅仅凭借着一己之力离开的话,似乎也不太可行,如果他当真是要带她离开的话,只要没害人之心,也未尝不可。

如今她已经失踪多日,想必宫里头已经是闹翻了天,如若她再不回去,甚至连一个消息都没法传递回去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大姐姐。”之前那小丫头清脆的上瘾赫然出现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呼唤着她,道“姐姐到底是如何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的啊?这要是出了个万一,恐怕就没性命了。”

“从这山崖上摔下来的人,大多数不如姐姐这样运气好,之前那位小公子,姐姐说你们不相识,但是我看他待姐姐很不错,而且,也正是因为在你们摔下来的时候,他刻意护着了姐姐,否则姐姐也不会只受这么一小点伤。”

白羽岚愣了一瞬,她这番话是何意?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也只是因为那个毒素积压上头,导致失明的,但是身上的确是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太大的伤口,而之前那人来了一次的时候,她听见过他的闷哼声

“姐姐不知道?”那小丫头将饭菜端到白羽岚跟前,一边唏嘘着叹气道“也对,姐姐现在已经失明了,自然是见不到他的伤口,他现在也是掩饰着的,但是我听到爷爷和他的对话,大概是他的腿恐怕很难再站起来了,之前受创恢复期,现在恐怕”

白羽岚正端起饭碗的手猛地一怔,旋即脸色格外难看,半晌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道不明的意味,沉默良久后,这才脸色大变,转而询问道“这他为何要救我?”

“不知道,姐姐似乎之前认识他,我以为你们只是吵吵架的夫妻,但是你醒来后看你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像。”

小丫头在一旁八卦的倒是厉害,道“也许是钦慕你呢?”

“你可别拿我开玩笑,我见到他,也只不过没几天,哪里有这样容易就去钦慕一个人的事?”白羽岚讪讪笑着道。

“看那人的眼神,可不像是只见过你一两次哦,姐姐。”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调皮道。

白羽岚默默吃了点饭,难得的沉默。

“对了,之前他说去做些粥来,他现在是在厨房么?”

“就是姐姐你吃的这个呀,他做了些粥,里头可放了好多药材呢,现在重伤在身,我爷爷让他去泡药汤,也算是疗伤了。”

白羽岚喝着这粥,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她不用仔细品尝,也知道这定然耗费了他不少心神,毕竟里头放的东西,都是些处理过的药材,既能让她不察觉苦,也能让她好好将这药给吃下去,粥也煮的很烂,入口很香也非常丝滑。

她心中有些愧疚。

“他手艺不错,前几天醒来的时候,就跟在爷爷身边学习,爷爷倒是觉得他是一个可塑之才,教了他很多东西,虽然他摔下来受伤严重,不过爷爷已经在想办法治疗他的腿伤了,姐姐也不必太过自责。”

“姐姐将这些吃完吧,等会儿随我出去一趟,在这屋子里待的太久了,想必连四肢都快要退化了。”小丫头又催促着她道。

白羽岚并未拒绝,缓缓点了点头,也算是答应了。

她刚放了碗筷,就被这小姑娘给轻手轻脚地扶起来了,鼻尖还能够闻到一种若有似无的药香味。

小姑娘很是轻手轻脚地将她扶起来,低声询问道“身上没有什么酸疼感了吧?若是有的话,记得与我说,否则耽误了你的病情,可就是我的错了,爷爷又得骂我了。”

“无妨,我休养这几日,现在身上已经没什么太大的疼痛了,只是眼睛瞧不见,你可得将我的手给抓紧了些。”

白羽岚低低地笑着,虽然她现在眼睛上被蒙了布,但是有些病弱的样子,看着倒是徒增了一点楚楚可怜之感,让她瞧着倒是越发昳丽。

小女孩努努嘴,道“也许那人还真是对姐姐一见钟情呢?姐姐生的好看,我瞧着都觉得要一见钟情了。”

“又在胡说。”白羽岚低低笑了声,斥责道。

小丫头扶着她出了房门之后,就开始给她介绍着周遭的景观,头头是道地说起来,虽然她瞧不见,但是她描绘的这些,就像是在她眼前画出了这样一幅场景,勾勒的栩栩如生。

“这里是爷爷的药草圃,上面栽种着各式各样的药草,许多在外界甚至都找不着呢。”小丫头颇有几分自豪地问道。

“你们受伤后用的药膏,就是爷爷在这里采摘的奇珍异草。”小丫头笑嘻嘻地解释道。

白羽岚似乎能够闻到当初在聂青和的药草圃里面转悠的味道,有些清冽,却格外令人心神舒缓。

她稍微往前走了些,那小丫头就跟在身后,急促地喊着“姐姐慢一点,你可别摔着了。”

瞧不见的时候,只能凭借自己的一腔感觉来走,但是这里几乎都是平地,所以白羽岚倒是走的没什么大问题。

可即便如此,如意依旧跟在身后追赶着她,似乎不想让她继续往前走。

她大声喊了一下白羽岚,道“姐姐,前面有个矮坡,要是你不注意,可就要摔下去了!”

随着她这么喊了一句,白羽岚尚未注意到的时候,脚下已经是一滑,猛地一下往地上扑了下去,眼前都是一片黑暗,滚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

但是这地方也不知道是何处,小小的斜坡上,竟然遍布石子儿,以及一些像是荆棘一样的东西,格外的硌着人。

“嘶”白羽岚蹙眉低声道。

她甚至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上,甚至是应该有一处伤口,正是刚刚被那些碎石子儿给硌伤的。

“姐姐,姐姐。”如意赶紧跑上前,将她一把扶住,分外自责,道“都是如意的错,刚刚竟然没有将姐姐牵着,这片小坡上,爷爷种了些带刺儿的药草,虽然现在还没长的茂盛,却已经有一些棱角了,想必刚刚那一下,定然是将姐姐给伤着了。”

如意的声音越发愧疚,越说越小,将她转了个身再检查了一遍之后,更是自责不已。

“姐姐身上擦伤很严重,我回去给姐姐擦擦药吧,爷爷这里还有雪肌膏,想必能够淡化姐姐身上的伤疤。”如意赶紧牵住她,往回走。

这次她倒真的是特别小心,在什么地方有什么东西,连上下坡都一定好好提醒一遍的。

尽管如此,她走路却仍旧是磕磕绊绊的,好几次甚至又差点儿直接给摔到地上去,连旁人看着都能觉得有些疼惜和可怜。

眼看着白羽岚的脸色越来越差,如意自然也越发着急和心疼,道“姐姐,你自个儿小心些,方才你不小心摔下去,如意可被吓坏了。”

她被如意牵着,半靠在床榻上,能够感觉得到如意现在正在轻手轻脚地帮着她处理伤口,冰凉的药膏擦在她的皮肤上,有些凉飕飕的,在夏日里倒是比较舒服。

“姐姐身上的擦伤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如意又是一阵自责,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白羽岚虽然不能瞧见,却也能感受得到,那药膏几乎快要拂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如意很不放心她,即便现在已经上过药,仍旧是坚持着要去药房特意给她熬一些药回来,白羽岚自然也是拗不过她,她尚未说些什么,小丫头倒是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门前,秦羽一袭白衣,坐在轮椅上,看着白羽岚,久久不能语,沉默良久,他最终只是悄然离开,罢了,想必她现在也不愿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只是她现在这般模样,多少也有他的错在里面,就连曾经不知道多少的恨意,也通通在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有人在外面么?”白羽岚突然的一问,让秦羽有几分慌张,他并未答话,匆匆离开,没想到实名后,她的听觉竟然如此厉害。

第八百九十四章 还有何事

白羽岚一人静坐在卧房,如意去给她盛药,很快就回来了,坐在她的床边,一边舀着药,一边吹着,喂给她吃。

“如意!你今天是不是又去捣乱了?刚才爷爷走的时候,这姑娘的身上还是好好的,现在这一回来,上面都是泥土草叶子和血迹,你又干什么去了?”一道洪亮的呵斥声,猛地一下充斥着如意的脑袋,吼得她连连认错。

“爷爷,这次如意真不是故意让这位姐姐受伤的,本来只是想让姐姐出去透透风,哪里能够想到,一个不小心,就让姐姐给摔下去了,刚好在爷爷种的那一片荆棘草上面,所以”

如意这般可怜兮兮的语气,的确是让人有些疼惜。

白羽岚这就出声宽慰道“没关系,老先生,如意也并非是有意而为,只是无心之失罢了,她方才给我擦了些药,已经好多了。”

老先生很快瞪了一眼如意,后者委屈地撇嘴。

“去药房挑选晾药材。”老头呵斥一声,就将如意给支走了。

等到如意一走,老头这才悠悠地在白羽岚跟前叹气,道“是我教导无方,才让她又调皮了一回,总是这么没分寸。”

“无妨无妨,如意很是伶俐可爱,本就很讨人欢心,更何况,你们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抱怨什么呢。”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方青越看见她竟然这么快就已经恢复了情绪,不免有些诧异,就在昨日里,她刚醒来的时候,面对自己已经失明的事实,几近崩溃,而现在,却可以坦然待之。

一时之间,他竟然觉得有几分唏嘘不已。

“我本来是想告知你,关于你身上的隐疾的,这前脚才去了一趟药房,后脚如意就将你带出去了。”

“隐疾?”白羽岚听到他一番抱怨之中的关键字眼,未免有些好奇和惊诧,连忙问道“我身上难道还有些别的什么隐疾么?”

虽然白羽岚瞧不见,倒也能够听到他一声低低的叹息,让她心里越发有些感到不安。

“你曾经受过一类烈性毒药,相当于是强烈的致幻剂一类,催眠一个人,让人忘记从前的记忆,而后来,因为你的这个毒性被解掉了,但是也只解除了一半儿,致使你可能会带有一点后遗症,加上这次的烈性毒药,想必会让你神经衰弱,扛不住”

方青越一段欲言又止的话,让白羽岚越发心惊。

她沉默了良久,最后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非常平静地问道“那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尽管她不说,几乎都能清楚自己的状况,想必只会是越发艰难,而现在,只不过是在等着油尽灯枯的那一刻罢了。

方青越被问到这句话,幽幽叹息了一声。

“如果能够早些时间遏制,或者想到办法去治疗,或许还是有能够治愈的可能。”他宽慰着白羽岚道。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像是释然了什么似的,突然笑了一声,道“老先生不必这样宽慰我了,生死有命,若是当真没有法子了,如果还有可能,还请希望老先生能否帮帮我,告知我的家人我身在何处。”

她瞧不见什么,却能够清晰可闻那老先生的叹息声,悠悠的,击在人的心上。

“你在说什么!”秦羽急冲冲地推着轮椅进来,听见她这番话,神色不虞,道“你就要这样自暴自弃?不过是失去一双眼睛,现在你就连自己的性命都要给放弃了?你就非得要这么懦弱?”

他突然大起来的声音,让白羽岚惊诧了一下,不知他为何会突然这么激动。

“我并没有懦弱,只是我体内的毒素又并非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清除的,难道我还不能够设想一下,我的病症如果当真是没有治疗妥当,那该如何办么?”

她说的很是平静,但几乎没有给别人留下什么开口的机会,就像是就这么要将自己给定了个死刑似的,何其残酷。

这让秦羽怎么都不能够理解,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白羽岚,他认识的那个白羽岚,是一个永远在心底潜藏着希望,能够一直保持着积极正面的态度向前看的,怎么会像是现在这样,就这么容易被打倒了?一蹶不振?

如若她当真是这么一个人,恐怕他当初也不会被吸引。

“我现在若是回去了,想必也只会是一个拖累罢了,一个双眼失明的人,又孱弱患隐疾,又有何用呢?你根本就不懂我现在的处境。”

白羽岚说罢,便已经不打算再继续回复了。

她蜷缩着靠在床后的栏杆上,目光有几分凝滞,瞧着便觉得令人心疼,秦羽更加是不忍心再去指责她什么。

这本就窄小的房间,便越发沉闷不已。

方青越倒是无视两人之间的氛围,直接询问道“老朽曾经学过一点偏方,但是对于此症有所缓解,如若到时候姑娘不嫌弃,倒是能够再试一试。”微书吧

“这二者相融,本就应该属于毒药的药性,就会减弱,而你身体里虽有两种毒素,但我已经想到个以毒克毒的办法,只不过风险比较大,你愿意尝试一下吗?”

方青越的这番话,像是在烧的正旺的大火之上,浇了清泉一般,让人稍稍舒缓一阵。

白羽岚沉默了许久,旋即点点头,答应道“好,只要能够治好这双眼睛,再大的风险我也不怕。”

与此同时,御书房之中,叶铭庭脸色有几分苍白,却还在挑灯看着这些大臣奏上来的折子,脸上一片阴霾,按着太阳穴,微微蹙眉,怒道“还没有任何消息么?”

“是,属下已经去察看过那山崖,地势很高,现在这情况而言,已经有七日一点消息都没有,恐怕”下属一副欲言又止。

“黑棋呢?我一直让他在她身边保护她,那天她不见了,他怎么会没在一边?”

如果当时黑棋就在一旁,肯定就能够阻止这个意外。

然而即便是现在都没有消息,他心里却依旧一点都不相信她已经先他一步直接离去的事实,因为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的风风雨雨,但是没有一次,他们是真的遇见危险了的。

“黑棋那时正被娘娘派去保护静慈师太,所以那时并不在娘娘身边,这件事,也的确不能够怪罪在黑棋身上,若是皇上当真是要发火的话,还不如直接早一点找到那个黑衣人。”凌锦在一旁劝说道。

他字里行间的意思,叶铭庭又何尝不明白,凌锦担心他再次因为白羽岚的事情而迁怒他人,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诟病,更何况,迁怒之人本没错,也仅仅只是按照着命令行事而已。

“朕明白。”他沉声道。

只是这满腔的委屈,以及痛苦,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发泄,而现在夫人生死未卜,这朝堂之上,还暗藏杀机,甚至连周遭各国,也都是一副虎视眈眈的状态,让人警醒。

这般现状,丝毫不敢让人有任何懈怠之心,可现在夫人却失踪了,他只能够派人在白马寺一遍又一遍地寻找。

“皇上。”宁怀玉站在门外恭候,恭声道“微臣在白马寺查明了这一切的始末。”

“还请陛下让微臣进白马寺细说此事。”

“进。”

宁怀玉在白马寺稍稍分析了一下当时的情况,以及用一个普通香客的身份去套那些下人的话,几乎很快就将这件事给弄得清楚的差不多了。

他稍稍将之前白羽岚是如何被人认定为犯罪嫌疑人,又是几次被黑衣人追杀的事情,徐徐道来。

叶铭庭听罢,整张脸都有些被气得发青,呵斥道“夫人以一个普通小姐的身份去白马寺,就是这样的待遇?这白马寺受了朕的恩惠,竟然还能够如此对待朕的夫人,当真是岂有此理!”

就连站在一边的几人,都能够感受到叶铭庭现在究竟有多气愤,就连这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

“给我将白马寺给彻查了,从现在开始!哪一天找不到夫人,就哪一天不让这个寺庙解封!”

叶铭庭猛地一下拍桌而起,脸色铁青。

“可是,静慈师太,也还在其中他是皇上的奶奶,是不是有些不妥?”尽管叶铭庭如此气闷,而凌锦依旧有些犹豫。

“无妨,她不会反对我的做法的。”叶铭庭摆摆手。

凌锦倒退一步,与宁怀玉并排,随后赶紧回复道“遵命!”

“遵命!”宁怀玉拱手道。

“只是”宁怀玉抬头,禀告道“微臣在查探此事的时候,发现娘娘所坠落的悬崖之上,有些针,经过臣特意鉴定过,是江湖之上用的暴雨梨花针,上面还淬了毒,如果当时娘娘掉下去的时候,还中了毒,恐怕性命难保。”

“去崖底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叶铭庭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宁怀玉,眼神锐利。

“还有何事?”

“微臣在娘娘寻来的时候,曾经给过娘娘一件她想要的线索,虽然微臣只是引路人,但是或许那黑衣人也与此事有关,静慈师太的出事,以及娘娘此次被追杀,应当是和那件事脱不了干系的。”宁怀玉沉声道“皇上不要忘记对这件事的追查。”

“朕清楚了。”叶铭庭揉了揉额角,叹气道“你们走吧。”

他负手而立,显得格外落寞。

第八百九十五章 这一批人就是祸患

那两人离去之后,叶铭庭将烛光也给灭了,一人在这黑暗的御书房之中静坐了许久,昨日里还能够站在御书房,和他大吵大闹关于林婉儿的事。

怎么会在这么快的一个时间,就这么没了?

这肯定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叶铭庭忽然自言自语地,低低地轻嘲了自己一声,旋即又忽然笑了起来,这实在是太滑稽了,如何会这么巧合,这是她在惩罚他么?惩罚他,一直将这江山看在她的前面,甚至还违背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他笑着笑着,忽然就低低地哭泣起来。

这怎么可能?他不会相信的!

“皇上。”门口守着的小太监,有些犹豫地开口。

一个帝王,如何能够轻易落泪,这实在是太过不常见,而能够看到帝王落泪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您要不要奴才去给您准备些补汤过来,最近您身子虚,可禁不住这样拖下去,这样耗了,否则您的身体,肯定是会吃不消的。”小太监叹息道“娘娘心善,是个福大命大之人,怎么会就这么突然就没了呢?”

“眼下政务繁忙,皇上可不要坏了身体。”

“朕,当真是错的么?朕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让林婉儿进宫,现在这一切都是朕的报应?”叶铭庭沉声问道。

他虽然是打着问人的语气,但是这番模样,压根儿就不像是在问话,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

“夫人多次与朕分离,都是因为朕与她之间发生了各种矛盾和纠葛,也是朕,将这一切不幸带给她的,朕记得”

他说着说着,忽然双眼直视前方,有些放空一样的状态,低声笑着道“那时候,她自己一人独居,尚未遇见朕,未和朕有这么多的纠葛之时,是那么幸福,也没有这么多的劫难,可是现在,呵呵。”

他一声自嘲,几乎否定了自己的价值,更加让旁人听了也是揪心。

小太监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帝王,就在一边候着,半句话没再说。

“朕一生之中,征战沙场,收复领地,减免赋税,清理冗官,让百姓能够过上更加幸福美满的生活,朕,为这个家国做过的事情不胜其数,却独独没为她做过什么,这是朕的失败。”叶铭庭说着说着,又是一声低笑着,道“朕做过的,就是一直在弥补,一直在犯错。”

这样的他,甚至都不配和她在一起,她总是能够积极向上,温柔可爱,每每都在他身后支持着他的任何决定,甚至在他故意想要让她离开,让她讨厌他的时候,她都能够火速识破,并且很快就反应过来,不会为他造成任何困扰。

可是现在,一个这么美好的人,就这么直接被他给弄丢了。

“您是一个伟大的皇上,会被记载在这历史的簿子里,名垂青史,让身后人都赞叹您是一位多么英明的人,爱民如子。”小太监由衷钦佩道。

“那些有什么用?身后事是身后事,尽管我再如何留名,如何叫人欣赏我,记住有我这么一个人,但是生前的人,却是如何都找不回来了。”叶铭庭低声叹气道。

整座大殿中,都是难得的沉默,周遭寂寂。

此时此刻,白羽岚正躺在床榻上,将那紧紧遮住眼睛的白色绸缎给缓缓取了下来,往四周稍稍一扫,周遭都是漆黑一片,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果然是一丁点儿都瞧不见,她不禁自嘲似的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是那位老先生自己又新熬制出来的一种汤药,你喝一点,再看看这种汤药到底有没有什么用?”他轻声道。

“嗯。”白羽岚这次倒是没有再拒绝,顺着他的手,将那药碗给弄到自己跟前,这才小心翼翼地自己喝药。

其实她一开始就不想要别人的帮助去喝药,而是什么事儿都是自己一个人亲力亲为,现在秦羽站在一旁单独看着,便觉得很是心疼,她喝药的时候,甚至有些汤汁都给洒在她衣袖上了。

也不知道这汤汁究竟又没有溢出来,便自顾自地在那儿喝药。

她将碗往外面递出去,秦羽便飞快地将碗接了过去,生怕她有个半点儿闪失。

但是白羽岚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很小的细节,只是很安静,很沉默地靠在一旁的窗户上,像是一个安静的玩偶。蛋疼小说网

秦羽看的有些心疼,唤她一声,道“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也好叫你熟悉熟悉路线?之前是那个小丫头没有用心,所以让你摔着了,这次我看着,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不必了。”白羽岚像是自嘲似的,道“如今我累的你只能在轮椅上,我自己又是一个瞎子,都不是能够随便走走的人,怎么还能随便出去这山林中,去寻寻路线呢?”

白羽岚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秦羽心底仍旧是抽疼了一下,旋即认真道“不过是区区丛林而已,这把老先生特意为我做的轮椅,很是结实,我这两天已经试了试,是可以成功在这里到处走动的,遇上了一些藤蔓的根,以及阻碍,都完全没什么关系。”

“不必了,我眼睛瞧不见,你带我去,岂不是等同于直接带一个累赘?”白羽岚反问道。

她说完这番话,没想到,这位白衣公子竟然是不恼,反倒依旧好声好气,劝着他,道“虽然你眼睛不见光,但是老先生说,你现在一定要放松心情,不能够一直都这样郁郁寡欢,出去走走,或许能够让你好受一些,对于你的病情,也算的上是有利的。”

瞧见白羽岚还是无动于衷,秦羽再三解释道“就算是失明了,那嗅觉应当也更好了,你能用自己的其他五官,去感受外界。”

白羽岚终究是拗不过他,有些烦闷地摆了摆手,示意道“罢了罢了,你不必再多说,我去就是了。”

这三个小木屋外面,便是一大片的丛林巨树,一眼甚至都望不到尽头,白羽岚能够听到风刮过的时候,在这上面留下的松涛的声音。

秦羽为了避免白羽岚给摔着,又止步于君子之礼,这才让白羽岚一手上牵着树枝的另外一端,自己又牵着另外一个头,这才让她抓着不要放手,走到什么需要转弯和撞树的地方上时,这才又去提醒一遍。

这外面,似乎要走很远才能够出去,尽管白羽岚没法瞧见这外头,却依旧能判断出来。

这松涛声,根本就像是在某片大山之中,否则怎会如此明显。

秦羽每走过一个地方,都会在那里做上一个标记,因为站在这下面,几乎没办法能够看的清楚路线,自然而然,也没法知道这出去的路线是怎么走的。

白羽岚能够感觉得到,这白衣公子带着她走的路线是越发高了些,像是在往山上走。

她不禁蹙眉问道“这是哪里?”

“山顶上。”秦羽眺望这一片山,叹气道“没想到,这里的确是隐藏在十万大山的背后,那山崖下来,应当是还靠着什么别的山,我们被带走来这里,想必与那座山相隔很远,走出去也是个漫长的行程。”

白羽岚不由得微微蹙眉,认真道“如果我的人想方设法找到了崖底,也不会发现我们人在何处。”

叶铭庭现在指不定还可能会认为她已经死去了呢,指不定现在得痛苦成什么样子。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便有些难受起来。

“等等。”眼见着白羽岚已经转身要下去,秦羽制止了她,蹙眉道“我在这山顶上,看见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奇怪?大山之中有什么好奇怪的?况且生长的也的确都是一些奇珍异草,无甚稀奇。”白羽岚蹙眉道。

“并非如此。”秦羽缓缓摇了摇头,有几分郁闷,道“更像是修建起来的一个营地,虽然四周都是绿色覆盖着的,但是这形状,可是一点都不像自然生长出来的。”

营地?白羽岚心中一惊,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可怎么还会有营地?况且,也只有皇帝才能够培养军队,无论任何人培养军队,那可都是犯法的,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还有谁能够枉顾王法,在徽朝豢养私兵?

白羽岚细细思索一番,顿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知道有一个人的确是在豢养私兵!那就是南安王!

但是南安王的军队根本从未有人能够找到过,就连她都是在苦苦寻觅,没想到这次坠崖,倒是能够得来全不费工夫?

此地靠近京城,如果他们有什么办法,能够从这里更快地进入京城内部,想来,这一批人就是祸患。

思及此,白羽岚赶紧询问道“你确定那地方就是一个营地?”

“嗯,现在几乎是百分百确定,这就是一批人住的地方。”他肯定道。

“或许那位长期居住在这里的老先生,应该略知一二吧。白羽岚沉默良久,回应道“等会儿,我会去那位老先生跟前再三询问确认一下。”

第八百九十六章 的确是发生在十年前

说罢,白羽岚忽然发觉,自己与他交谈许多次,竟然从未问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代称来指代此人的。

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竟然是一点都不了解。

她下山的时候,这才问了一声,道“你是唤作什么名字?我之前竟是一次也没有问过你。”

她问完这句话之后,场面一度沉默,只能听见这树叶哗哗哗的声音,让白羽岚顿觉尴尬,莫非是戳中了他什么心中的隐疾?可她不过只是问了一个名字罢了,似乎也没做什么啊。

“若是你不愿意告知,那便算了,据说江湖之上,有很多人是很忌讳告知自己名字的,或许是我唐突了。”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一声。

“没有。”秦羽轻声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最开始就没有将身份拎出来,让你一直这么默默地相信了我这么久,反倒是你一直都很宽容。”

“你单唤我一声羽就可以了。”

他发音不是很标准,似乎有些可疑隐瞒带过,白羽岚只听见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声,就没了下文。

“你是为你友人而来这白马寺,那你原来是住在何处?做什么的?”白羽岚连番追问道“若是问多了,有些冒昧,那权当是我过分了些,还请你不要怪罪。”

“只是,我察觉你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难免会觉得有些奇怪。”

秦羽愣了一瞬,随后缓缓笑了一声,道“或许是这天下相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才让姑娘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我是在京城里住着的人家,有些权力,所以这次是隐姓埋名偷偷来的白马寺,不过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恐怕我的家人现在都非常担心和着急。”

白羽岚自然是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那只会让自己被陷入更深层次的危险之中。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身边似乎跟着很多人,影卫侍卫都非常多,想必是你家族中的人,都非常看重你的性命,所以给你加持了这么多的人。”说着,他又叹气起来,道“可惜了,就这样却还是被我拖下了水。”

“那黑衣人本就是来找我寻仇的,你顶多算是个受累的罢了。”白羽岚倒是浑然不在意。

两人回到小木屋的时候,方青越这才皱着眉冲两人走过来,一张脸紧皱着,眉毛都快要翘上天了,说起话来,那也是怒斥一般的生气,道“你们两个病患受伤这么严重,岂能当儿戏!一个眼睛看不见,一个腿脚不方便,还能够爬上走那么远的路?”

“这双腿和这双眼睛要是彻底废了,可不要怪罪在老朽身上!”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现在这吼起人来,倒是中气十足的。

白羽岚赶紧道歉“我只是担心我的亲人是否有来找我,这才出了趟远门,毕竟我听你们说了些这里的地形,感觉日后要是这么瞎了回去的话,恐怕这条路很难找。”

“实在对不住您了,老先生。”

“叫我方老吧,你这样一直老先生老先生的,老朽倒也不知你在叫谁。”他蹙眉不耐烦道。

眼见着这位老先生就要这么直接给气走了,白羽岚连忙追上去,询问道“老先生,哦不,方老,其实我还有件事情想要请教您,很是抱歉,之前我们在山顶上,他似乎看见了一处很像是绿色营地的地方。”

顿了顿,白羽岚有些忧心道“那处地方绝非是什么普通的天然而成,难道这大山里面,是有军队么?”

方青越身形猛地一震,倒是没有料到,竟然还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料到这其中是有一个军队。

他沉默良久,久到白羽岚甚至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他才开始悠悠道来“这一片大山之中,的确是有军队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也并不知晓这来自何方,但大概猜测了一下,应该是在京城,是京城里的某些达官显贵之人所养。”

“这样的军队,如果一直存在着,想必就是后患无穷,毕竟,这不是什么国家的军队,而是一个私人豢养的,一旦出事,这个军队势必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阻碍。”

没想到,这位老先生虽然长居在深山之中,但是见解倒是非常叫人心惊,甚至说的的确是非常有道理的。

“没想到,先生倒也明白这些。”白羽岚忧心道“如今前方战事吃紧,徽朝的京都之内,是万万不能够出现任何内贼的,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军队,靠近京城,若是与外敌联通,想必会给徽朝带来重创,尤其是百姓。”三k小说网

方青越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白羽岚几眼,随后便将身后的门给关上了,他一直不想让自己的小孙女去听这些事情。

“看来姑娘应该不是普通人,任何一个京城之中的普通的大家闺秀,应该不会像姑娘这样,一直在忧国忧民,甚至追查着一支私兵的下落,穷追不舍。”方青越沉吟一声,道“这京城之中,老朽只听说过一位女子,既如此忧国忧民,又能够做到手握重权。”

白羽岚心中不妙,正想出声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却已经被方青越截胡。

“那就是,皇后娘娘,手握重权,忧国忧民,与当今皇帝,都是爱子民的人。”他沉吟一声,让白羽岚心情复杂。

他说的不错,这京城之中,能够这样做的女子,的确是少之又少。

“你为何就凭借这么几句话,就将我断定为当今皇后,那样的身份着实尊贵,恐怕我扮演不起呢。”白羽岚笑着道。

但是这位老人依旧是不愿意放过她,大笑两声,道“就在将您救下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您穿着非常不同,不像是一般人家,后来又见到你腰上的玉坠,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但一定是上等品,且雕刻出的白泽图像,京城之中,唯独当今皇帝最为喜爱此图腾。”

“那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你的身份,但是一直不能够肯定,因为皇后的身份尊贵,加上穿着打扮,一直都是京城之中,众人的效仿对象,所以很多官家女子,都会按照着皇后娘娘的打扮,而去效仿,但是最近您的行为越发叫我肯定您的身份。”

“一直到刚才你对于那支军队的态度。”他补充道。

这位老人,根本就不像是什么长期就是深居在山谷之中,不问世事的那类,他轻轻松松能够凭借这么些很细微的线索,就能够判断出来她的身份,属实是个能人。

与自己的外公,那种长年累月都居于深山之中的人,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看起来,方老似乎对京城中的事情,非常了解。”

白羽岚对这个老人很是好奇,但是她几乎能够肯定,他定然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否则在发现她的身份后,就应该会将她谋害了。

“只是日常采购物品,自然是去的京城。”方青越轻轻笑了一下,道“京城之中,关于您的许多事情,非常之多,即便是我不去刻意了解什么,也合该是知道点的。”

“皇后娘娘现在在白马寺失踪,想必整座京城都已经闹得人仰马翻,只不过现在战争当前,恐怕皇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然是没法前来再去花费心思亲自来寻人。

“那您与您的孙女住在这山野之中,是为了避世?”白羽岚蹙眉道“但是这山野之中,分明有着另外一批人生活其中,难道他们不会伤害你们么?”

毕竟豢养私兵的人,自然都是害怕自己被揭发的,但是现在他们依旧是好端端的,泰然处之的,就直接站在这里。

老人家叹了一声,自述自己是个从南方巫族栖息之地来的,听闻京城之中十分的包容,能够引发各种各样的人来朝,是一个多姿多彩,但是汇聚了很多文化的地方,但是来到此地后,却因为朝廷的一次大的改革,自己的三子一女,都死在了这场变革之中。

索性就他一人活下来,这才带着孙女去避世了,但是当初的那场火,以及那灭门之痛,是他到现在都忘不掉的,所以一直在想办法能够将当初的冤情翻案。

白羽岚听罢,愣了一瞬,随后蹙眉询问道“你说的那个冤情?是不是十年前的事情?”

她越是这么想,越发觉得最有可能,尤其是现在这情况,多少的事情,几乎都和十年前的事重叠了。

“我家中的惨事,的确是发生在十年前。”方青越肯定道“那时候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药商而已,不知何故,我的大儿子似乎牵扯上了什么大案子,那年朝廷中死了很大一批人,而我的几个孩子,也纷纷遭难。”

白羽岚心中一惊,旋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中的那一颗小石头,等攥到那光滑的小石头之后,白羽岚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小石头从身上拿了出来。

她递给方青越看,道“这种石子儿,方老可认识?”

虽然她瞧不见,但是依稀能够感觉得到方老应当是认识的,因为他沉默了许久。

第八百九十七章 如何会怀孕呢

白羽岚沉声道:“是不是,觉得这石头似曾相识?”

方青越叹气道:“这石子儿我的确是见过的,我那个大儿子的房间之中,有很多这种石头的装饰品,我当时也觉得很是美貌,便没有再管。”

能够用得起这种品阶的雨花石当做装饰品,可见他那个大儿子,应当也不是什么平凡人,更何况,这种玛瑙石,当初不也就是南宫家产量最多?

现在按照这种迹象慢慢地将整件事给捋出来,白羽岚这才发现,这所有的事情,竟然都如此巧合。

这是上天在有意识地,想要让她发现这背后的真相,引诱她不断地去查探?

“方老,我想,我应该是知道很多关于你三子一女,为何会有这么一个冤案的缘故,他们牵扯到了朝堂的勾心斗角,当时的朝廷正在惩治江南大族南宫家,所以才连累了京城中一大批的朝官都在面临着清洗。”

“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查过,勉强算是知道的。”他叹气道:“但是现在,我根本就没有回自个儿能力去办成这件事,所以,皇后娘娘,您能否帮助草民洗刷这个冤屈,将当初的案情重新翻案,只有您才有这样的能力!”

白羽岚叹气道:“这件事,我一直都在查,实不相瞒,它也牵扯到了我的家人,我父亲一家一场大火,满门抄斩,现在更是和朝廷作对,想让徽朝就此覆灭。”

“叫您皇后不便,日后我便叫您白姑娘,白姑娘,您的眼睛,老朽定然会想方设法将它治好的,而我所请求的,就交给白姑娘了。”

说罢,方青越这就慢慢走远了,留下白羽岚一人难得沉默。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方才因为要沟通此事,方青越甚至将人都给支开了的。

白羽岚摸索着,回了自己的床榻。

门忽然吱呀一声,又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

“姐姐,你说的那些人,其实如意都知道,只不过爷爷和如意生活在此,每次见着他们演习,全然是当做没看见的,他们和我们住的比较远,虽然在山顶上看着很近,但实际上还要远些,所以没那么容易会过线来的。”如意笑嘻嘻道。

“你刚才躲在哪里?将所有的事情都给听得一清二楚了?”

没想到,她爷爷倒是千防百防,还是没有防住这个小丫头这颗好奇的心。

“姐姐别担心,我不会随便到处乱说的。”小丫头笑着应承道。

虽然她很是可爱调皮,但是白羽岚却依旧觉得有些头疼,毕竟这种私密的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

“没想到姐姐的身份这么尊贵,难怪之前姐姐竟然这么坚强。”如意一边给她换药,一边笑着道:“我记得,从前爷爷也救下来很多人呢,但是无论男女,可都没有姐姐这么能扛的,甚至擦伤之后,被我用酒精消毒,又擦了那种让人皮肤生疼的药,姐姐甚至都没哭。”

“傻丫头,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就会哭的?又不是几岁的孩子了。”白羽岚轻笑一声,点了点如意的鼻子,道。

她渐渐的,能够适应的了黑暗,虽然不能瞧见这外面的世界,但是她能够凭借自己听到的,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了,外面有什么。

现在,如意手上捧着的一碗药汤,一直在传来一股子的药香味儿。

别的人,或许会觉得这样的药,当真是很苦,但是她倒是觉得,最是喜欢这类的中药味儿,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味道。

“姐姐说的可不对,前几天才看见那位大哥哥以泪洗面呢,虽然如意不应该偷看,但是如意是无意间瞧见的,每次那大哥哥推着轮椅到姐姐门口的时候,也不进来,就站在那里暗自落泪。”

说着说着,她就变得有些萎靡起来,叹气道:“要是姐姐不是什么皇后娘娘的话,那我肯定想要撮合姐姐和那大哥哥在一起的,唉,可惜了这京城里还是有个最大的官,是皇帝,姐姐就是最大的官的妻子。”

“这大哥哥根本就抢不赢嘛!”如意撇撇嘴,郁闷道。

白羽岚听见她对叶铭庭的形容,不由得笑出了声,可不就是嘛,皇帝就是这京城最大的官,还真没几个人敢惹的。

不过那人怎么会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就在那里流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心酸处。

若是当真落泪,又那么悲伤的话,难道他是将她当成了一个什么人?那日在白马寺,她记得,羽就曾经告诉过她,她长得很像是他的一位故人。

一位故人,白羽岚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位故人究竟是谁呢?怎么能让他一见了一个不过是相似的人,就能够落泪如斯,看着这般凄惨,楚楚可怜。”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想必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吧,所以才会落泪,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伤心之事了。”

“姐姐,你可不要说谎了哦,见着姐姐就能够想起来伤心事的吗?这可说不通呢。”如意撇撇嘴道:“如意反正不相信,那大哥哥看着姐姐的眼神,如意都能看得出来,他从前肯定是认识姐姐,甚至还一直都喜欢着姐姐的。”

如意非得要这么说,她倒是也没办法,只能听着她在那儿叽叽喳喳一阵八卦,自顾自地喝着药汤。

在这山谷之中的生活,过的很是快,就在她不经意之间,竟然都已经在这里待了个七八天了,她琢磨着要是再能够在这里待上一阵,恐怕就要上一月了。

有的时候,她也能够扶着墙,在周围四下摸索,勉强能够走的了几步路。

这周边几乎也都给摸清楚了。

只是这一双眼睛,喝了七八天的药了,但是一点细微的光亮都不曾见到,可能是彻底要完了。

思及此,白羽岚靠着墙,尽量将眼睛朝着日光的方向,瞧了半晌,就算是双目圆睁,都觉得见不着一丝丝光亮。

从前的时候,面对这样刺眼的阳光,如何能够直视呢,现在瞎了倒是可以了。

“不要这样做,会伤害到你的眼睛的,还是将白布戴上,否则受到损害后,日后这恢复的几率,便越发小了。”

秦羽赶紧上前,将白羽岚手上攥着的白布扯出来,帮着她系上眼睛。

“现在这种情况,不也没有办法了么?”白羽岚轻轻勾了勾嘴角,嗤笑道:“我等了这么久的日子了,但是现在这眼睛却是黑的连一点光线都看不见,可见我的眼睛受到的损伤是有多大。”

说着,白羽岚便自嘲起来,道:“我这双眼睛,即便是现在不愿意它瞎了,也只能够看到一片黑暗。”

治疗这么久,都没有效果。

“也罢,我本就不打算只靠着这双眼睛做事,我还有耳朵和嗅觉,味觉。”

白羽岚自己宽慰自己道:“这周遭的鲜花,我能够闻到它们的味道,这周遭的药草,这煮出来的饭菜,我都能够一一辨别,甚至连这听觉都好了不少,只要有个风吹草动,我都能够最早察觉。”

尽管她做出这般模样,秦羽依旧能够感受到丝丝心疼,甚至觉得心痛如刀绞,她现在不像是一棵在风雨之中依然屹立着的树,而像是一朵被摧残的花朵,只剩下了枝干,却依然傲然地挺立在原地。

“进屋吧,外面阳光太刺眼了,据说今日里方老又找了一种药材,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回来,说是这种东西应该是能够治疗你的眼疾。”

说着,白羽岚叹气道:“方老最近都已经因为我的缘故,找过多少个地方了?但是现在依旧没有半点作用,这双眼睛,或许就此作废了,也未尝不可能。”

这厢,皇宫之中,林婉儿已经解禁了,听到这后宫之中,皇后一朝直接失踪不见的消息,赶紧去找了叶铭庭。

只要这个皇后不在,偌大的后宫,根本就没人能够和她争宠。

她一起身,便觉得有些呕吐之感,丫鬟赶紧贴心上前询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有些想吐。”

那丫头是知道些人事的,一听见这话,悲喜交加,问道:“娘娘该不会是有喜了吧?可是娘娘最近根本就没和皇上同房......”

“滚!你的意思是本宫和别的人有勾当?”林婉儿怒斥道。

“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丫头赶紧下跪求饶道。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林婉儿脸色难看,随后吩咐道:“宣太医!”

李太医唯唯诺诺地上前为林婉儿诊脉后,神色复杂,抽回了手,便听到林婉儿急迫地询问道:“太医,我这是有喜了么?”

“娘娘,您的确是有喜了,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林婉儿有些不耐烦道。

这些太医说个话就喜欢吞吞吐吐的,好不利索,让人很不舒服。

“只是您,这个胎儿的胎像似乎不是很稳,而且这胎儿是,是半月之前的。”

众所周知,这林婉儿自打被关起来紧闭之后,根本就没有见过皇帝,这半月之前,如何会怀孕呢?

林婉儿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她却依旧高兴,道:“这件事,不允许和任何人提起!就说我的孩子是一月之前的,否则,小心些你的家人!”

“微臣领命!”李太医应承道。

第八百九十八章 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李太医一出宫门,林婉儿的脸又立马黑了下来,向身边的丫鬟,冷声道:“这件事让本宫发现有任何外传,本宫定然严厉处置!”

到了晚膳的时间,林婉儿便开始借了个名头去要见叶铭庭本人,却被拦截在了外面,心中不忿。

与此同时,白羽岚在山谷里住了一段时日,虽然依旧瞧不见太清楚,但是依稀能够感觉得到原本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视线,稍稍薄弱了一些,隐约有一些光透进来。

秦羽在她后面缓缓拆开缎带,等到她渐渐能够适应这种刺目的光线时,再轻声问了一句:“现在感觉如何?试着把眼睛缓缓睁开?”

白羽岚愣了一瞬,旋即嘴角微勾,轻声笑了出来,道:“我好像,能够看得到有光,虽然别的事物依旧十分模糊。”

“这是很好的前兆。”秦羽笑着回应道:“方老的药看来还是很有效果的。”

如意倒是一蹦一跳的,非常快地跑了过来,连声唤道:“姐姐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能够看见东西了?能够看得见如意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白羽岚眼前一蹦一跳的,格外可爱。

白羽岚忍不住轻声笑了一下,道:“现在能够瞧的清楚一点,你的影子正在我面前一蹦一跳的?对吧?”

方青越不知是何时出现在白羽岚身侧,他将一碗药汤放在桌上,颇有些欣慰地捋了捋胡须,道:“现在看来,你身上的这个毒素已经在慢慢地消减了,这一味药材,看来效果非常不错。”

白羽岚愣了一瞬,旋即笑了声,道:“方老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时日已久,我若是再这么在这里待下去,恐怕不是很妥当,京城里的亲人会以为我已经出事。”

“最近京城里已经在开始彻查当初的江南南宫家被屠一案,朝廷之中一大批官员,现在都是人心惶惶。”方青越忽然将那两人遣退后,这才忧心忡忡地同白羽岚讲起来。

“之前似乎一直都在暗中探查,但是现在皇帝不顾任何的阻碍,直接扫了所有人的面子,将这个案子给彻查起来。”

叶铭庭最开始不愿意将这件事弄到明面上来彻查,主要是有两个缘故,一来就是担心当初那一批作奸乱科之人,直接因为现在的彻查,想要釜底抽薪,直接反叛了,二来么,则是因为当初的事情,的确是牵连的太过广泛,甚至还有牵扯到皇家秘闻。

“现任的皇帝恐怕就是因为娘娘的失踪,所以才突然变得像是现在这样疯狂。”方青越笑着道:“当初甚至和老朽的家人也有牵连的人,现在也都一一关联起来。”

方青越一声沉吟,不由得有些庆幸自己在这山崖底下将白羽岚给捡了回来。

只是不知道有些事情到底要不要与皇后细说,毕竟这坊间的传言,说到底,也没几个能当作是真的。

“这几日里,方老是独自去过京城?”白羽岚忽然问了一句。

方清越怔了一瞬,旋即沉声回应道:“我确是去过京城,但是我不过只是一介区区草民,无法将你的讯息传递给皇宫。”

白羽岚摸索着路,往后倒退了回去,就坐在床沿边上,难得沉默。

“如今京城之中人心惶惶,想必现在也无人敢提及你了,不过皇帝现在应该在到处寻找吧。”

方青越瞧着这姑娘此番如此郁郁寡欢的模样,是更加不敢将原本的事实再告知她了。

唉,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皇后生死未卜,怎么这皇宫里面竟然又连皇子都多了一个?那当初皇后的子嗣,又该如何处置呢?

他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为这个姑娘心疼,本来就忍受着这双目失明的艰难,现在甚至可能又得再面对一个更加艰难的抉择。

白羽岚能感受到现在这里有一阵沉默,似乎有一道目光,一直在盯着她看,不禁有些疑惑地询问道:“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这么奇怪?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方青越神色有几分犹疑,摇了摇头,叹气道:“姑娘想多了,老朽并没有什么想要特意告知姑娘的。”

说着,他便转了个身,同白羽岚道:“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这种眼疾,说到底还是需要让你注意一下休息,否则疲劳过度,只会加重眼疾的负担。”

方青越刚回到自己的卧房,房门便给人敲开了,进门的人,正是令羽空。

令羽空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就这么皱眉看着他,道:“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关于白羽岚的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面对令羽空这般赤裸裸的质问,方青越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半晌,他叹声道:“你说的不错,但是现在,还不是能够让她知道的时候,她现在眼疾尚未治好,眼见着能够有这么一点盼头,也在逐渐恢复,怎么能够让她突然就开始怒火攻心了呢?”

他猜想的果然不错,就在之前方青越回来的时候,脸色便不是很好看,每次看着白羽岚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虽然当事人看不见,但他便想着,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还是不利于白羽岚的。

令羽空的脸色依旧是阴沉沉的,半点没有好转,质问道:“究竟是什么?”

“我可以不告诉她,但我一定要知道究竟是什么!”

面对他几乎是咄咄逼人一般的质问,方青越难得沉默,随后四下梭巡了一番,又打开了窗户察看了一下四周,发觉并未有任何一个人出现,这才稍稍放了放心。

方青越的声音,降到最小,尽量不让任何一个人听到。

“就在前几日里,我本来是去京城找寻一些常见的药材,但是没想到,路过酒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谈论皇宫里面又要诞生新生儿了,因为从前是皇后一人独占后宫,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别的子嗣的可能,如今这贵妃入宫后,现在这么快就能够有孕......”

“那些百姓自然就是将此当做饭后谈资了。”

令羽空脸一拉,眉头轻轻蹙起,心中泛起波涛骇浪。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摆在他的眼前,虽然他当初就不赞同白羽岚和叶铭庭在一处,但是即便是现在看来,他也不希望白羽岚会因为这种事儿受伤。

“所以,这件事千万不能够透露一点风声,不能够让白姑娘知道。”方青越再三提醒道。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还是和从前半点没变。”令羽空脸色难看,旋即点了点头,承认道:“我不会将这件事透露出去的。”

令羽空看起来,便像是站在白羽岚一边的,自打这两人被他从那山崖底下捡回来后开始,他就已经保持着这种怀疑态度,如今看来,这两人之间,必然是相识的,只是为何白姑娘倒是不承认,看白羽岚的语气也不像是作假。

而这位显然也有些克制与白姑娘两人之间的对话,像是要假装成两人都互不相识一样。

思及此,方青越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声出来:“问一件多余的事。”

“何事?”

“你之前是否的确是认识她的?”方青越忽然悠悠地问了一句。

“嗯?谁?”令羽空蹙眉回应道:“你是说白姑娘?”

“那我的确是认识她的,毕竟我们要是不相识,怎么会一起从那山上掉下来,只不过是萍水之交罢了,在山上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而已。”令羽空淡淡地解释了一下。

“既然今日之事已了解,我就先行离去了。”

令羽空转身,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门口把着木屋门边的白羽岚,双目空洞,就那么愣愣地立在原地,看着叫人心疼不已。

“白姑娘,你,你听见什么了?”令羽空几乎是头一遭觉得自己脑子发热,有快要短路的现象。

方青越也根本就没想到,白羽岚就会站在门口,甚至可能将他们的话,一字一句都给听进去了。

“方老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她说话的时候,却显得格外平静,像是不悲不喜,什么样的苦难,在她面前都不会显得有多重要。

方青越现在尽管是想要否认,似乎也是回天乏力,看她的神情,已经是知道的差不多了。

“到底是真的么?先生,我不希望你骗我。”。

半晌,等不到回应,她轻轻地自嘲一声:“也是,我在期待什么,在我失踪这么久之后,都没有人来寻过,这不就应该早就说明了么?”

白羽岚说着,便转了个身,朝着身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他在刚迎娶林婉儿入门的时候,怎么还会说,那些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假装?可是她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没有假装这一个说法。

思及此,白羽岚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作想。

莫非就连他也没法能够逃过这个定律么?自古帝王皆薄情?难道他也是其中的一员?

瞧见她落寞而去的背影,令羽空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手狠狠地捶在轮椅上,嗤道:“没想到,他既然赢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

第八百九十九章 不会是皇帝的子嗣

白羽岚回了自己的屋子以后,彻夜难眠,她翻来覆去,也觉得不相信叶铭庭会是那样一个人。

可是现在,就连方老随便去了一趟京城,就能够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了,可见这件事,如今在京城闹得很大,而林婉儿也可能是当真有孕在身?

她心中忐忑不已,旋即微微垂眸,深吸一口气,不可能,叶铭庭应当是不会做出这件事。

当初的玲玲虽然也有身孕,但是后来都能够查明,那孩子也不是他的。

思及此,白羽岚清醒了不少,但是这心中的一道坎儿算是怎么着也圆不过去。

与此同时,凌锦跪在台阶下,神色略显凝重,沉声道:“皇上,属下已经派人去特意寻找过,但是崖底并未发现娘娘的痕迹,娘娘,会不会是已经被那个神秘人给劫走了?”

叶铭庭神色复杂,如果是当真见到了夫人的尸骨,或许这个时候他还会觉得伤心悲痛欲绝,因为亲眼见到了最真实的,但是现在这情况,却是截然不同,很显然,夫人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否则怎么会不见尸骨。

他忽然灵光一闪,询问凌锦,道:“你派人去连崖底周遭的地方都给找了一遍没?夫人很有可能是被人救走了,只不过现在估计受伤严重,或许不知是何情况。”

“无论如何,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猛地一下提高了声音,帝王的气势在他的身上显露无余。

凌锦微微垂下头,冷静道:“微臣当在所不辞!势必要将娘娘给找回来!”

“只是希望皇上也能够多将心思分担在国事上面,娘娘的事情,属下定然能够不负皇上所望,但是如今国事紧急,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

次日,白羽岚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房门外就有人咚咚咚地直敲,她现在双目失明,分不清楚白天黑夜,所以有时候一睡下去,就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姐姐,姐姐,快醒醒,今天早晨我出去外面的时候,看见过好多人啊!”如意格外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畔,白羽岚有些许茫然,旋即迷迷糊糊地去将房门打开,就被如意给拽着衣袖往一边扯。

“爷爷说,那些人,有可能是来找姐姐的,所以如意心里不放心,想让姐姐和如意一块儿走。”

白羽岚愣了一瞬,现在还有什么人知道她是在这里的?还能知道她的身份?这样的人,恐怕是少之又少。

难道是之前在那边遇到的私兵?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现在正在找她?

但是仔细一想想,似乎又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如果那一批人来搜寻她,他们一定会是想要她死的,但是这一批人却是在得知她的身份后,似乎没有恶意。

“这些人长什么样子?”白羽岚忽然询问一声:“他们穿着服饰,相貌如何?可都知道?”

“那些人,应该是来接娘娘的,方才老朽去看了看,那些人身上穿的,应该是皇家锦衣卫的便装装束,应该是徽朝的皇帝派来接娘娘回宫的。”

白羽岚先是愣了一瞬,旋即蹙眉问道:“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

她隐约听到耳边传来好些人的脚步声,像是从密林的深处分花拂柳而来。

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她耳边过了一遍之后,白羽岚这才侧过身去,瞧了那边一眼,她便听到那地方的声音,忽然消失掉了。

凌锦看着与他对视的白羽岚,那双原本熠熠生辉的双眸,在这一瞬间,却像是布满了灰色的阴霾,就连见到他的时候,神情上都没有任何变化。

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旋即又为这个念头感到心痛。

凌锦哑然,便听见白羽岚先他一步开口,她眼睛稍稍闭了闭,旋即对着他的那个方向,问道:“是不是,凌锦?”

“凌云么?”

在她问出第二句的时候,凌锦的神色终于是崩溃掉了,他原没有想过,再次遇到皇后娘娘,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场景。

这么久以来,他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有受过多久的苦,还以为日后这样的状况,能够再少一点了,可是没想到,直到现在,娘娘依旧饱受这样的痛苦。

“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是在想,为什么我似乎看不见人了么?从山崖上摔下来,出了点意外,”说着,她轻声笑了一下,道:“但也正是因为此,我现在听力十分不错,所以,我能够猜出来。”

凌锦心中五味杂陈,总算是上前两步,站定在白羽岚跟前,如意就一脸敌视地看着他,被方青越给拖走了。

凌锦在她的眼前用手指比划了几下,但是她全然是毫无反应。

良久,白羽岚听到他在叹息着:“方才见娘娘双眼无光,就已经是有这个猜测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娘娘当真失明了,是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让眼睛受伤了?”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就是凌锦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因为这件事崩溃过,甚至觉得生不如死,但是现在,我已经能够坦然接受了,更何况,还有方老先生正在我身边医治我,现在双目已经从全然是一片黑暗,到如今,能够有瞧见一点亮光了。”

说着,白羽岚就开始往回走,凌锦正想要上前去牵着她,但是白羽岚竟然在前面走的越发快了些,凌锦一手落空,旋即愣了一瞬,没想到,白羽岚现在在这里竟然能够对路熟悉到如此地步。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了,现在不需要依靠别人在一边牵着她,她也能够自己走的很快。”方青越在一旁解释道。

“最开始的时候,白姑娘可真是连活着都不想了,但是现在,白姑娘才刚刚开始放平心态,公子就不要再去刺激她了。”方青越叹息着应道。

凌锦心中不免有些沉重,连忙追上去,跟在白羽岚身侧。

“现在宫中发生了些大事,朝廷上也有些乱,其实皇上现在十分繁忙,娘娘失踪不见之后,皇上就一直彻夜难眠,一直在花大力气寻找着娘娘,但是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任何消息,这才一直耽搁到现在。”

顿了顿,凌锦叹气道:“皇上以为娘娘可能已经身故了,近日来,就变得越发憔悴,让人看着便觉得苍老了许多,宫里一片死寂,还好,娘娘您没事。”

“虽然我是落在这山谷之中,但是这外面的事情,我倒是还知道一点,只是现在京城之中,除却朝廷动荡,前方战线艰难以外,是不是,还有这宫中贵妃有子嗣的消息?”

她知道自己这问题问的着实尖锐,但她即便相信叶铭庭,也想要再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

话一出口,白羽岚就感受到了身边整个氛围突然的宁静,让人有些许不适,她忽然转过身来,一双只能瞧见些微亮光的双目,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凌锦,坚持着询问道:“是不是?宫里是不是会有新的皇嗣?”

在娘娘失踪以后,竟然还能够在宫中爆出来这样的丑闻,说实话,就连凌锦自己都觉得替娘娘感到心痛。

“的确如此,但是......这皇嗣不一定是皇上的,自打娘娘失踪之后,皇上就十分疲惫,甚至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待在书房之中,足不出户,消沉了好些日子,怎么可能突然还有这样的兴致,还多出来一个孩子呢?”

凌锦作为叶铭庭的左膀右臂,关于这个贵妃入宫,以及贵妃的荣宠,加上对付林丞相的这几条,倒是再清楚不过,但是这么一条利益链,其实这中间就产生了些灰色成分,便是那个与贵妃同床的人。

既然是和林丞相联姻,这贵妃入宫要是就直接受冷落,甚至连一次圆房都没有,那根本就不可能,再加上,那会儿皇上和娘娘还在演戏,做出两人之间颇有口角,一直在吵架的表面现象,只能找一个替代品了。

“那看来,这个孩子,或许就不是皇上的。”白羽岚冷笑道:“真是没想到,一个替身,竟然胆子这么大,在皇帝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够背叛他的主子,做出这种事?现在竟然还让贵妃有了身孕。”

“要么就是其他人所为,反正这个孽种,不会是皇帝的子嗣。”白羽岚脸色难看,道:“林婉儿是打了一手好牌,想在我失踪之后,彻底用这个孩子替代我的位置,估计现在孩子的时间都是隐瞒过的,很有可能就不是爆出来的时辰。”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一直悬着的一块巨石,在心中沉甸甸的,总算是能够有个着落了,不免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之前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没想到,这么快就让自己验了真假。

“那娘娘是打算何时准备回宫?如果皇上看见娘娘没事的话,想必现在肯定会是非常欢喜的,皇上最近消沉的日子,还在准备着朝堂之上的政务,央国已经是彻底与我国宣战了,但是南方一带有涝灾,所以那边物资很难供给上,现在朝堂之上每日也都是人人紧绷。”

第九百章 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白羽岚忽然反应过来,诧异了一下,坐在小凳子上,一边按摩着自己的眼睛,一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涝灾那边不是已经将赈灾的资金给播下去了么?”

“怎么现在那边还能够闹成这个样子?”

两人讨论的时候,如意就小跑着过来,给白羽岚的眼睛敷药,再用绷带给缠上。

她现在瞧着凌锦的眼神,都充满着警惕,让凌锦不由得有几分好笑,他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够让这么一个小孩子,都能够对他这么有敌意?

“物资的确是下去了,就连人也清理了一遍,但是涝灾并没得到什么缓解,所以沿着边境一带,别说打仗了,现在这情况,恐怕是连百姓都是怨声载道,如今正在派人手去修建堤坝,让几番涨上来的洪水破坏不要更大。”

这还真是天灾人祸,都一并上了啊,白羽岚甚是感慨,叹声道:“那这样的情况,央国那边也同样会受损,为何到现在却仍旧是没有制止这场战争,反而依旧要发动,这是疯了么?”

凌锦叹道:“央国如今已经完全被令羽空给掌控了,原来的纳卡的党派,已经没什么影响力,他能够调动军队,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妖力,将央国的所有人都唬的是头头是道的,那些人都相信着必须要开动战争。”

“至于为何现在非得拿着徽朝来出气,其实就是因为那央国的国主,令羽空曾经对娘娘有意,但是却一直没有得到手,导致他一直都对此事耿耿于怀,甚至纯粹是想要报复皇上,当真是幼稚的可笑!”

听见凌锦这么深恶痛绝令羽空的声音,她不由得笑了一声,道:“虽然我知道这也算是我的过错,但是令羽空此举显然是对央国不利的,他们比我们更偏南方,这次涝灾,想必他们受损更加严重,我当真是好奇,他做了什么?”

“一篇在央国口口相传的诗歌,里面的内容,洗脑洗的就像是魔教一样。”凌锦嗤道。

“娘娘现在的眼睛,是完全瞧不见了,还是只弱化了些?”

“之前只能够瞧见一片黑暗,现在已经要好多了,勉强能够见得着些亮光,方老让我不要随便动气,因为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最好是放平心态,绝不要气急攻心。”

昨日里,方老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不想让她的病情加重,这才想着法子的,将皇宫之中的那个流言给偷偷藏了起来,不打算告知与她吧。

“娘娘一直都是在受苦,如今这宫中当真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说到这儿,凌锦便有些深恶痛绝,冷笑道:“那些人,总是想着趋炎附势,娘娘只不过是失踪了,那会儿就开始巴结起来那林贵妃,尽管皇上并未对她有任何一眼青睐。”

从前娘娘一直表示着,她不愿意待在宫中,那时候,他还不是很理解,但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他这才稍稍能够明白的了一些关于娘娘的想法。

这宫中勾心斗角,人人都沉浸在权力的诱惑之中,从前站的远的时候,他心中清楚,可远远没有这样,直接亲眼所见,这些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身边,静静地发生着。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方青越这就出现了,先让如意将白羽岚带回屋子。

“去给白姑娘做一做眼部的按摩。”方青越嘱咐道:“如意,可不要随便来,这对白姑娘很重要。”

“好的爷爷,如意知道了,爷爷不要再催促了,如意知道怎么才会对姐姐很好,如意很喜欢姐姐,不会做对姐姐不利的事情的。”

说着,如意这就推着白羽岚,飞快地进了屋。

这房间一隔绝,凌锦和方老两人在外面,她倒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在谈论什么,应当是走的更远了一点,刻意去避开了她。

与此同时,方老这才目光严厉地去盯着凌锦,沉声道:“现在白姑娘的身体情况并不是很好,如今她在这山谷之中,周遭都是植物,又很是清净,我也在想办法将白姑娘的眼疾给治好,但是这要是入了宫,这心疾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解除的。”

“况且,那宫中琐事繁多,勾心斗角,也让人甚是疲劳,恐怕原本可以更快解除的眼疾,会因为这气急攻心,让她的眼疾有再也治不好的可能。”

方青越都说的如此明白了,凌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位老先生能够将他刻意从那小木屋一边拉开,到这丛林边缘,不打算让娘娘知晓此事,他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位老先生本质上,还是想着要对娘娘好的,也绝无任何其他之心。

思及此,他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仔细地考虑的,不会让娘娘有半分不适,更不会刻意害了娘娘。”

“你知道就好。”方青越转身就要离开。

凌锦忽然叫住他,道:“另外,多谢老先生对娘娘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老先生,恐怕娘娘现在也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说着,他诚恳地朝着方青越鞠躬,随后吩咐属下道:“你们,去一个人,将娘娘现在未死的事情,告知皇上,但是不要让有心人知道了。”

“是!”

方青越瞥了凌锦一眼,道:“老朽只是对所有负伤的人,都会如此态度罢了,能救一个是一个而已。”

说罢,他便走出了丛林,消失在林子外的日光下。

凌锦就这么留了在这里留了下来,甚至还招待着他在这里住了一晚上。

晚上的时候,如意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爷爷,怎么那个大哥哥没有进来呢?他平常可一直都是很关心姐姐的。”

白羽岚愣了一下,问道:“那位公子没在么?”

“什么?谁?这里还有别的病患么?”凌锦有些茫然。

而且对这个大姐姐很好?那意思就是在白羽岚身边献殷勤?

“是当初和我一起从这上面掉下来的人。”白羽岚蹙眉道:“但是坠崖的时候,因为护着我,所以身上受了些重伤,也算是我的恩人,否则我身上既有这种毒素毁了眼睛,现在要是还不能够动,那到时候就麻烦了。”

不过凌锦出于他的警觉,总觉得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有些奇怪。

他沉思许久,这才蹙眉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羽哥哥,怎么?你对羽哥哥很有意见么?”如意敌视着他问道。

凌锦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又说错了,这才能够招的这个小丫头怎么着就一直盯着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呢?

“我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因为没听说过有什么人和娘娘一起从那上面掉下来。”凌锦解释道。

但是小丫头似乎不买他的账,依旧是狠狠地瞪着他,让凌锦一脸莫名其妙。

“如意!你要是再这样,爷爷就要罚你去抄医书了!”方青越呵斥道。

“爷爷,这个人就是对姐姐不好,他想要带走姐姐,还这么凶神恶煞的!”如意不满道:“万一姐姐眼疾不好,那就是他害的!”

小姑娘说的言之凿凿,似乎叫人觉得确有其事,让白羽岚不由得莞尔,道:“如意,你可不要这么说,这位大哥哥曾经是我的好伙伴,现在就是为了找我才来的,跋涉多远的路才来呢,他没有恶意。”

凌锦一脸莫名,他自认为,自己从在宫中开始,一直都是清风霁月一般的人儿,那笑容一出,可都是让那些丫鬟宫女,以及小姐什么的,都能够心花怒放的,出了名的温柔,怎么到了这小丫头片子这里,就这个形象了?

其实就算是凌锦不问,方青越也有些好奇,这羽公子最近可的确是在白姑娘身边可谓是尽心尽力,怎么着这宫里的人来了,他反倒是直接没了踪影?就像是可以躲起来似的。

“他现在是在忙什么呢?”白羽岚忽然问了一句,道:“今日里,我都没有听见过他的声音,也没见过他的人。”

“现在似乎是出去了,估计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吧,这位公子来之前,他就说要去给你找一味药材。”方青越解释道。

但其实今天令羽空是回来过一趟的,被他看见了,但是他在很远的地方站着,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中,并没有进来。

莫非,这位宫里的人,认识他?甚至两人之间是有结仇的?越是这么想,他越是觉得这非常有可能。

“辛苦你们了,我的这双眼睛,当真是让你们耗费了不少的心思。”白羽岚叹气道。

“但是我想请凌锦你也做一件事。”白羽岚忽然沉声道:“在这里,我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收获。”

“从前在宫中的时候,我甚至翻过李南安的密室,但是都没找到关于他养的私兵在何处,如今倒是知道了,就在离这片山不远的地方,站在山头上,可以看到一个绿色的很大的一块营地,有些像是山包,我已经勘察过很多遍,也询问过很多关于那些人的痕迹。”

“我肯定,这就是那一批李南安的私兵!”

第九百零一章 我需要一个带路人

白羽岚如此言之凿凿,凌锦自然也上心了,但是从前可没有一次发现过那群私兵究竟在何处,现在突然就找到了,未免也有些太过猝不及防。

“当初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曾经想要快些回京城,但是一直没找到回去的路,这才刚刚到了那山坡上,那位公子就发现那边有些不对劲儿了。”

白羽岚说着,微微蹙眉,道:“现在京城之中战事吃紧,可能没有什么多余的兵力能够被调出来支援此地。”

“只要想,没什么做不到的。”他沉声道:“更何况,这件事如果一直拖延着,迟迟不解决,那么到最后,这只会影响到整件事的进展。”

在京城之中,最为靠近的地方,有这么一支军队,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这隐患就像是悬在头顶上的刀子一样,让人根本就不能够有半分松懈。

“等等,娘娘,您方才提到的那个公子,莫不是也是同一位?”凌锦忽然觉得有几分好奇,道:“就是当初陪着娘娘能够从崖上坠落下来的?”

白羽岚神情颇有几分僵硬,旋即轻声回应道:“是,因为在这里,也只有这个人比较清楚我们回去的路,好歹也算是我之前的救命恩人,所以......”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凌锦心中也是盛满疑惑,这人今日到了现在这个时间点,甚至都没有回来,根本就不像是什么所谓的出去寻找什么药草一类,才会导致现在人也找不见。

“明日可以让方老带你们一众人先去一趟,只不过不要打草惊蛇,他们现在应当是不知道你们现在已经来了此地的。”白羽岚沉声道。

“遵命,娘娘。”凌锦拱手道。

这的确算是一个非常意外的惊喜了,京城中那边乱成一锅粥,没想到,娘娘一次失足,竟然还能够将李南安的老窝给端了。

白羽岚进屋之后,如意就跟在她身边嘀咕了一句:“奇怪,往常的时候,羽哥哥可是一直在姐姐身边转悠呢?怎么这会儿当真是连人都找不到了?”

说着说着,她甚至开始猜测起来,日常给白羽岚做起了眼部的按摩之后,这才叹声道:“羽哥哥可是坐在轮椅上的,天色也是这么晚了,羽哥哥推着个轮椅,在这深山里面,万一可就遇着了野兽呢,如意好担心。”

白羽岚也顿时想到这一点,他腿脚不便,照理说,他现在没法子能走多远,如今到现在竟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莫非当真是遇到了危险。

“姐姐,要不然我去问问爷爷吧?”如意最后给白羽岚的眼睛上覆上了碾碎的草药,系上白色的绸缎,这才缓缓从床上爬了下去。

“姐姐可就先休息了,明日里姐姐还得去远行一道呢,那边的山丘离此地还是有所距离,即便是我们穿小路过去,甚至都要气喘吁吁的,姐姐现在还瞧不见,想必会更加不便。”如意心疼道。

白羽岚何尝不清楚她现在的想法,这才轻轻笑着,宽慰道:“别担心,这段时日里,我都习惯了摸着黑走路了,现在还能有点亮光,知道白天黑夜,也已经差不多了。”

如意刚一出门,白羽岚就偷偷从房间里摸了出去,按照着自己对这里熟悉的路线,摸着要去寻找方老所住的地方。

白羽岚偷偷摸到方青越宅子的背后,此时,方青越正在房间里整理药材,如意就率先跑了进来,缠在他身边转悠,问道:“爷爷,为什么今天羽哥哥不在呢?要不是因为大姐姐,我早就说出来了,我今天明明还看见爷爷和羽哥哥在说话呢。”

“那个时候,羽哥哥已经出去又回来了。”如意撇嘴道:“羽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在瞒着姐姐的?如意最开始就有这样的猜测了!”

方青越食指中指弯伸,叩了叩如意的额头,脸色一沉,训斥道:“如意,你可别将这些话说到白姑娘身边去了!听到了么!”

白羽岚浑身一怔,旋即有些奇怪,羽公子莫非当真是和凌锦认识?他曾经说过自己来京城,其实是为了一位故人,但是至于究竟是哪一位故人,她竟是又不知道。

莫非,那一位故人也和凌锦有牵扯?和凌锦有牵扯的人,她简直就是屈指都能数的过来。

“爷爷,看来,那位羽哥哥真的是有事瞒着姐姐。”如意嘴一撇,道:“我就说嘛,虽然姐姐看不到,但是我觉得,羽哥哥看着姐姐的眼神就不一样,怎么会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羽哥哥看姐姐的时候,眼睛里的爱都要溢出来了,可是和姐姐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

如意一番话,让一墙之外的白羽岚,浑身一颤,这如何可能?

她在山上遇见羽公子的时候,见他眼神最奇怪的时候,就是有一次,他正在弹奏着凤求凰,却显得格外悲伤,甚至连看到她的时候,眼里都带着些泪水,让她有些迷茫,甚至还差点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才使得别人这么悲伤。

“小孩子家,管这么多做什么?”方青越眼见着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不由得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都能够给气死了。

这小丫头,也不看看白姑娘究竟有没有可能出现,就直说了。

方青越想到这一点,赶紧打开门去四处看了看,巡视四周,外面空空荡荡,没有人影。

白羽岚已经回了房间,不过这路途之中磕磕绊绊,让她能够这么机敏而快速地寻找到自己的地方,倒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修建在深山的树林里的小木屋,虽然看着很漂亮,住着倒是也有些隐居的出尘感,但是这里的路不是很平坦,她不过才走这么一小段路,就差点让她这个盲人快要在身上擦破了几处皮。

满脑子都在循环着如意那番话,羽公子,羽公子到底会是谁呢?

她等到这后半夜,天上就连这月亮都已经升起来了,但是都没听到有人回来的动静。

怎么今日里,他竟然能够回来的如此之晚?

莫非这今日里压根儿就是不要回来了?

第二日白羽岚是被外面几人争执的声音吵醒的,还有个人一直在喊她,自然便是如意。

“姐姐,今天得赶早去那边,否则那些人会有警觉的,得劳烦姐姐早些起来了。”如意一边唤道。

凌锦自然是不愿意去催促她,自然便和另外两人有些争执。

不过她在这几个人的声音之中,竟然是没有听到关于羽公子的任何声音。

莫非,昨晚当真是没有回来?

“如意,进去帮帮你白姐姐。”方青越催促道。

每次她清晨起来的时候,这双眼睛上的药草,基本上都已经给敷干了,就这么变得像是干草一样,裹在那白色的缎带之中。

另外,方青越倒是有提到过,她的这双眼睛,其实单单吃药是缓解不了的,可是每日的按摩,一定会比单纯的药草,会更加有用。

如意轻巧地将她的白色绷带给解开,旋即她感受到自己的眼睛上,有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如意正攥着一块儿冰,在她的眼睛上滚动着。

“只是给姐姐清除一下眼睛的疲劳,因为姐姐晚上用了这药草一整晚,现在想必眼睛会有些不舒服,姐姐等我帮姐姐按摩完,再睁开眼睛吧。”

如意的小手在她的眼睛上滑过,让她心头一暖,想到自己在京城的两个孩子,囡囡曾经也是在她身边团团围绕着,说着要给她的眼睛按摩按摩,放松放松。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如果姐姐能够再次看见,倒是希望能瞧见如意,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定然是特别可爱招人疼的小女孩。”

如意咯咯地笑了出来,道:“姐姐一定会看到的,怎么要说这样的丧气话,如意可不允许姐姐这样说。”

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姐姐现在将眼睛睁开,看看眼睛可要比昨日里好些了?”

白羽岚依言睁开双眼,四周扫了一圈之后,原本只有些微光亮的眼睛,竟然在对上太阳光的时候,觉得有些刺眼。

她抬手去遮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蹙眉道:“好像,是要比昨日里更加好一些。”

“看来爷爷说的新药方,当真还是有些用处的!”如意笑着道。

她的笑声就像是在寂寂悠远的地方,有个人在摇着铃铛,清脆可爱,又不让人觉得噪耳。

等到白羽岚被缠好了绷带,被如意扶着出门的时候,这才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去望了望方青越,道:“今日,那个公子依旧没在么?”

“昨晚回来了,今早就又去寻药了,今日你眼睛上用的这药草,便是他亲自去采撷的。”方青越干咳两声。

“无妨,那就麻烦他了,我得和凌锦去一趟对面,只不过他们带着我这个瞎子恐有不便,所以我需要一个带路人。”

“让如意去吧,如意在这里混的可熟了,这大山里的什么地方,如意没去过。”小丫头立刻毛遂自荐起来。

第九百零二章 恐怕箭上有毒

白羽岚立刻反驳道:“怎么能够让你去?你现在还这么小,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方青越自然也不同意,脸一拉,又是一阵怒斥道:“如意,你又在胡闹!这可不是儿戏!”

“如意知道这不是儿戏!”如意不满道:“如意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了!爷爷真是的!为什么不让如意去,要是如意不去,难道让爷爷这么一大把年纪去么?”

这下倒是换的白羽岚有些尴尬,的确是自己提出了些不太合理的要求,让这件事变得复杂起来。

况且,这的确是对他爷孙两人不太公平。

“要不然,还是我自己去吧。”白羽岚犹豫了一下,推辞道:“毕竟,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被人追杀的。”

她可是再清楚不过李南安手底下那批人的作风了,就跟他们主子似的,一旦是让他们发现了端倪,定然是要选择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

方青越沉默了许久,都没能同意,如意是他们家最后一个独苗苗,即便是现在需要让宫里的人,去为当初他的家人报仇,但是他不希望将自己的孙女也给赔进去了。

眼见着他一直不出声,如意一个生气,便转身往身后跑去,钻进了丛林里。

白羽岚自然也能听到一点动静声,自然是再诧异不过,莫非是如意跑了?

正当她这么想了一下,就听到方青越焦急的声音,喊话道:“如意如意!你这个不听话的丫头!”

“爷爷去,我也要跟着的!”如意的声音从丛林里面传来。

“罢了罢了。”方青越纵然是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儿了,但总归还是放任如意去了,只是叮嘱着他们二人,道:“记住了,一定要保护好如意,千万不要让如意受到那些人的伤害了,现在老朽就这么一个亲人了,要是再失去,老朽可真是不用活了,也没脸去地下见儿子媳妇。”

白羽岚点点头,沉声道:“就算是我出事,我也不会让如意出事的,您就放心好了。”

她都能够想象到方老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做出了多大的心理建设。

凌锦自然也有些愧疚,他一贯不喜欢在自己办事的时候,去牵连到一些无辜的百姓们。

“卑职定然会将如意姑娘保护妥当的,还请先生放心。”他拱手诚恳道。

如意果然如她之前说的那般,对于这一片区域,当真是再熟悉不过,一进来这地方,竟然就像是鱼儿回到了水中似的,开始四处乱跑。

但是她的确是知道方向的,所以走得地方虽然是偏了点,但是每一条路线最后都被证实是对的。

“姐姐,我跟你说,这些小路,可都是如意自己发现的,如意最喜欢在山上找寻一些奇奇怪怪的药草,爷爷很少让如意上山,但是如意可不喜欢关在家里面,这里还有很多如意的朋友呢。”

“要是真有什么人来对付姐姐,如意可以让如意的朋友帮姐姐打跑坏人!”如意撇嘴,哼了一声,像是现在就瞧见了坏人似的,愤愤不平。

白羽岚听到她这般有趣的声音,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

“好了,姐姐知道了,但是如意真的要小心些哦,那些坏人很厉害的,还很多,我们得走隐蔽的地方,还得小心点。”

“不会哦,姐姐,这里是如意的朋友保护着的地方,它们都可好了,和如意玩儿。”

如意一边哼着,一边在前面蹦蹦跳跳带路。

凌锦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娘娘是看不见,但是他不可能看不见,如意的朋友应该都是些非人类吧。

这些山中的猛兽,究竟是怎么着和如意成为“朋友”的?

不过如意一直都生活在大山之中,现在想想,倒是也觉得很正常,毕竟自小就是接触着这些东西,想必身上都沾染着森林的气息,被认为是同类也说不准,因为如意穿的服装,都不是京城里的小姐那样的装束,更像是北疆那边的,较为简单利落。

“怎么?一路上都没听你说过话?”白羽岚奇怪道:“难不成,当真是有什么事儿,你们瞒着我?”

“并非如此,只是......”凌锦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白羽岚,道:“只是如意的一些朋友,比较可爱。”

“嗯?”

“是一些狼群,现在他们在这一片栖息,方才我们走过去的时候,有些狼群还对我们有些敌意,但是如意在我们身边,它们没有轻举妄动。”

顿了顿,凌锦郁闷道:“现在,这边还有一只老虎。”

......

白羽岚好像明白了自己方才听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原不是自己的错觉,竟然真的是有猛兽在此。

“姐姐,从这条路穿过去,就是那边的山头了。”如意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道:“从那个位置,就能够看到姐姐说的那个小山包。”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催促着身边的人,道:“赶紧走吧。”

“等会儿你们得确认一下,我上次和那位公子来到此地,只能隐隐感觉得到他们的确是一群人,不过还需要你自己验证一下是否是私兵。”

这条路穿过去很快,不到一炷香时间,如意就催促所有人,道:“这个位置,得赶紧趴下,他们喜欢在对面练兵,好多人,身上都有刀呢。”

凌锦的脸色凝重起来,从这个山头的位置,的确是能看到下面是一个山谷状的地方,凌锦找了个最好的角度,往下面看过去,便瞧见了营帐,这些营帐的确是修建的跟小山包一样,周遭还用绿色的布来当做伪装,将这里掩藏起来。

“当初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是隔了一个山头,不敢近了,现在你能够确认么?”白羽岚小声询问。

几人趴在这块坡上,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嗯,娘娘猜的没错,这里的确是一个军队训练的地方,他们在这里安营扎寨,”沉吟一声,凌锦犹豫着问道:“既然他们在盆地下,怎么会在这高地上,没有侍卫巡逻呢?如果他们当真遇到有人想要突袭他们,来这一块高地,实在再容易不过。”

没等到白羽岚回答,如意倒是率先骄傲地回答道:“当然!这可是我自己找到的好地方,怎么能够让那么多人都知道,这里是通过狼群的地方穿过来的,这边大山上,狼群很多,如果是别人,早就被咬死了,还能走这条小道?”

凌锦犹豫了一下,不由得笑出了声,她说的不错,恐怕他们倒也没想过竟然能够有人可以如此平静地穿过狼群,甚至毫发无伤。

再加上他们本来只有一千人,和这一片大山上如此多的狼群争斗起来,未免也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嗯,对面的确是有人巡逻,我们在的这块地方,比较小,周遭都是很茂密的灌木丛,单独从这篇山顶突出来。”凌锦笑着道:“所以要是真见不到也算是情有可原。”

“如果到时候我们比较小一部分人,要是真想突袭,也不是不可能。”凌锦突然有了一计,他向着身后人往前面一指,道:“从这里就是个最好的突击地方,如果有巨石从这里滚落下去,或者放暗箭,半夜可以用火烧下面,他们一定会措手不及。”

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忧心道:“可这周遭的猛兽太多,贸然点火,会不会......”

“谁!”对面忽然有个声音大吼了一声。

伴随着这声音一落,一道利箭猛地一下冲着白羽岚飞驰而来,凌锦率先反应过来,将白羽岚往身边一拽,再往一旁一扯,她便滚到了一边儿去。

那羽箭似乎就这么直直地射在了她身侧的土地上,嗖的一声。

倒是身边传来一阵闷哼声,应当是凌锦为了让她不受伤,所以伤到了。

“嗷~”她听到身侧发出一只幼狼的声音。

对面的人似乎停了下来,传出来几道对话声。

“应该是狼。”

“你刚那么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那边可都是一群狼的栖息地,还能够有人能混进去了?不早就应该让这满山都是猛兽的叫声了么?”另外一个人不满道:“刚才将我都吓了一跳,你要是将那边的狼群给惹起来了,这今晚上又没的好过。”

“还是谨慎点好,这京城之中最近很乱,万一皇帝就找到我们的踪迹了,可就要给主子惹事了!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这人的声音颇有些凌厉。

“你以为你是主子看上的人,你就了不起些!”

这两人吵吵嚷嚷的,很快声音就远了去。

白羽岚这才敢开口,轻声道:“是不是那箭给射中了?有没有要紧?他们防守这么严,恐怕箭上有毒。”

凌锦摇摇头,抿唇道:“只是这背后有些荆棘,刺在了身上,所以......”

说着,他往前动作了一下,将那羽箭从泥土里拔了出来,仔细端详了一遍,蹙眉道:“这羽箭,上面有一个南字,想来,恐怕这里的兵,就是南安王的私兵,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能够在和央国的战争彻底打响之前,将这朝中内斗给解决了,再好不过。”

凌锦说话的时候,就连声音都变得很放松。

白羽岚也被影响不少,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个好消息,她提议道:“不如,准备几日,就将这里端了吧,避免他们迁徙,到时候我就随你回宫。”

第九百零三章 着实是太奇怪了

凌锦愣了一下,随即便想到当初方青越甚至是特意来他身边提到过这件事,娘娘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够允许现在回到京城里去受难。

眼见着凌锦沉默许久,白羽岚自然也察觉到一点什么,蹙眉道“莫非,你现在不打算让我回宫?”

凌锦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他正要解释,就听到背后山林之中,一群狼不知是何缘故,正在嚎叫。

“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些狼群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叫?莫非是这里出现了什么入侵者?”白羽岚有些紧张道。

如意也在一边应和了一声,道“怎么会呢?我的朋友们可都是很好的,它们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开始这样的。”

几人都开始警惕起来。

就连凌锦虽然躺在一片草丛之中,但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要不然,先派一个人去看看吧?”白羽岚犹豫着询问道。

“毕竟现在这样的状况,也不是很方便出去,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了,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她言之有理,凌锦自然也是有在考虑的。

半晌,她叹气道“要不然我去吧”

“娘娘现在患有眼疾,怎么能够去做这样的事情?要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可比这些私兵的事情重要的多!”凌锦直接拒绝了。

“如意去,如意对这里最熟悉,要是姐姐们去的话,想必会出现点意外,如意的朋友除了如意以外,都不认识,会很厉害的,如意要保护姐姐你们的人不受到如意朋友的伤害。”如意一张小脸儿格外正直,坚持着道。

白羽岚听见她这般稚嫩的声音,尚且觉得心情都变得宁静下来,虽然心中知道如意自己去,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但是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却是忽然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毕竟人家一个小丫头,年纪还这么轻,却三番四次地在她身边,帮着她解除那些威胁,甚至每一次都选择站在前面,去保护她这么一个大了她好几圈的人。

可是凌锦的那些将士要是上前的话,想必会出现更大的麻烦,到时候直接惊动了底下的人,他们一行人可就都要出事了。

“姐姐,如意知道姐姐担心如意,但是如意不怕的,就让如意去吧,姐姐。”如意见她没反应,反而直接过来冲着她撒娇了。

小丫头就这么抱着她的胳膊甩了甩去,倒是有些有趣。

但是她根本就没办法放下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儿,让如意去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娘娘,微臣去去就回,这么小的地方,那些狼群应当也是些被驯化过的,应当是有些灵性,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便知道不伤害我们,现在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

说着,凌锦就要起身,从这边匍匐着

爬过去。

白羽岚却是忽然一把抓住了他,虽然她瞧不见,但是抓住凌锦的时候,倒是非常准确。

“罢了,让如意去吧。”她叹气道。

“毕竟如意对这里很熟悉,加上她很能够理解这些狼群到底是个什么性情,丛林之中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也更能躲避,如果你去,恐怕会更加麻烦一点。”白羽岚诚恳道。

等到她话一说完,如意就嗖的一下,直接从这里窜出去了,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凌锦甚至连她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走的,都没怎么观察到,不由得感到几分无力。

这厢,如意往狼群的地方搜寻了一遍,也没发现这里有任何人的踪迹,越是往狼群靠过去,声音倒也越大。

应该不是那下面的军队的人,那些人一旦要是上来,恐怕就是一大片,何至于只有这么一点。

她往前多走了几步,这才发现现在自己走的路,竟然是越来越偏,有一点往这山顶的崖边去了。

平常这些狼群在白日里,倒是很少去的,怎么今日里纷纷跑过去了,真是奇怪。

她用藤条当做绳子,荡了过去,翻过好几棵树,这才看到悬崖边上,似乎有一块儿被狼群给围起来了。

她吹了两下口哨,那些狼群就开始安静了下来,先前一阵阵的狼嚎,以及那些呜呜的声音,纷纷都消失了。

她连着就又吹了几下口哨,这才看到狼群退开之后,中间的一个白色人影。

“竟然真的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突然就跑到这片山上来了,还是一个人,真是不怕被狼群围攻么?这山上又没有什么好东西”如意嘀咕了一句。

那下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半晌之后,缓缓发出一个疑惑的问话“如意?”

如意愣了下神,旋即认真道“你认识我?”

她只能够透过那个人的背影,猜测这应该是一个成年男人。

不过,这个人,倒是很眼熟,总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倒是记得不太清楚了。

“嗯,因为我在如意的家里,还住了很久呢?”那个男人忽然轻声回应道。

“羽公子?”如意这下听出来这个人的声音了,赶紧从巨树上面跳下去,找到羽公子所在的地方。

他正被一群狼围攻在崖边,但是那些狼不知是何缘故,竟然有些畏惧他,虽然一直将他挤在一边,但是却迟迟不敢上前,只能够对着他,开始嘶吼着,一副很凶的模样。

“嗯,如意,你猜对了。”他笑着回应道。

“是我,不小心误入此地,倒是让这里的狼群惊觉了,不过他们似乎因为什么缘故不来害我,恐怕是因为如意身上的气息吧,在如意的家中住久了,倒是也沾染

一点。”秦羽说的倒是很轻巧的样子,一点都没有现在这般尴尬境地的郁闷。

“为什么羽哥哥昨日里和今日都没有出现呢?”如意疑惑道“昨日里有个大哥哥出现在姐姐身边了,但是羽哥哥你一直都没回来,我可是亲眼看到羽哥哥你回来过呢!可是你说谎!”

如意站在秦羽跟前,一脸正义凛然的模样,像是非得在他面前给讨一个说法。

“是的,小如意,我的确是对你说了谎。”秦羽轻声笑了一下,道“但是我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还请小如意就不要介意了呢。”

“你是不是和那个大哥哥认识?现在姐姐就在这里,我们等会儿也得偷偷下山了,下次再来将这一锅端了,这下面的那些人,果然就是你和姐姐一直都在找的人呢!”如意气闷道“没想到,安歇坏人当真和如意住的这么近!”

“她也在这里?和那个人一起?”秦羽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现下他的双腿不便,即便是昨日里舍弃了轮椅,也在树梢上休息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这双腿却依旧是酸软又难受的样子。

如果非得强行去做什么,恐怕到时候这一双腿有些受不了了。

“诶!”如意忽然高声起来,一双小手指着秦羽的双腿,惊讶道“羽哥哥,你怎么能够站起来了!如意记得,之前羽哥哥掉下来的时候,可都是有轮椅的呢!如意以为羽哥哥一直都是不能够站起来的呢。”

“现在,带我去一趟白姑娘那边去吧?”秦羽轻声道。

如意笑着立马就应下了“当然!”

如意背过身去,就要将他带走的时候,秦羽也偷偷将自己的一只手偷偷藏进了衣袖之中,沿着他的手臂,一路流下来许多鲜血,一滴一滴,就这么直直地给落在了地上。

只不过前面走的人比较急,后面走的人又刻意隐瞒踩踏,那些血迹就这么直接进了土壤之中,被磨平了,瞧不见半点变化。

有了如意在前面带路,那些小狼似乎都变得安分了许多,一点都没有开始暴躁嚎叫。

白羽岚在一头等了如意许久,其实心中倒是将这情况猜的也差不多了,应当是没遇见什么大事儿。

“白姐姐,白姐姐,我们要不然先下去,方才是如意遇见了羽公子,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这里,他应该是想来找姐姐,但是被如意的朋友们绊住了脚步。”如意轻声笑着道。

在这山林之中,像是清脆的铃铛声。

反倒是凌锦率先警觉起来,神色复杂,蹙眉问道“敢问娘娘,是那位羽公子么?和娘娘一起掉下来的那个?”

“嗯,这里除了他,倒也没别的人了,我们得先去准备些材料,才能够夜袭这些私兵,否则只会让我们这边亏了。”白

羽岚解释道。

凌锦对这个羽公子倒是感觉到,越发好奇了,究竟是一个什么人,能够才在见了没几面的情况下,甚至愿意为另外一个人舍弃性命呢?这种事情,着实是太奇怪了。

由此可见,这位羽公子的来历,甚至是目的,都有待考量。

白羽岚虽然是没亲眼见到羽公子出现在她眼前,但是单单是靠着听,也察觉到现在羽公子应该是在她对面。

“你是不是,没有坐轮椅?”她犹豫着问道“要不然,你怎么能够在这大山之中,这般来去自如?”

(本章完)

第九百零四章 也是一个可怜人

对面的人,倒是一直没有回应她,等了许久,才勉强听到对面传来一段话,道“只是稍稍动了动腿而已,否则这双腿可不就是废了?”

白羽岚却不见得有多高兴,气闷道“你这双腿,难道不是一直在叮嘱着不能够随便下地么?现在你就这么做了?难道你想要以后这双腿就这么废了么?”

她这般严厉的声音,倒是少见。

如意可知道,白姐姐平常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现在她站在一旁都不敢说话。

“如果你日后再是如此,又何必多费了方老一片心意,在尽心尽力地去为你治疗呢?”白羽岚反问道。

说着,她便唤了一声如意,道“带姐姐先离开。”

凌锦也有些没反应过来现下的状况,他只顾着看这个羽公子究竟是何人物,倒是没有注意到,现在娘娘却是率先发怒了。

“好。”如意乖巧道。

这才牵着白羽岚的手,往前面慢悠悠地走着。

一路上,白羽岚都很是拒绝和秦羽说话,甚至连秦羽有些想要来和她搭讪,她都已经是巧妙地避过了。

思及此,秦羽不免有几分苦恼,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来这里查询一下这未来的线路,没想到,能够让她这般气恼。

“羽公子?”凌锦倒是走到后面,和他并排,意味深长道“不知道羽公子,从前是白姑娘的旧相识么?”

“此话从何说起?”秦羽立刻警觉起来,蹙眉道。

“羽公子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凌锦轻声笑了一下,道“所以让在下有些好奇罢了,羽公子总让在下感觉像是一个熟人,虽然你们相貌不同。”

“在下曾经在白马寺山上搜寻过,据说这白马寺山上的香客,当日里失踪的就有两个,看来就是白姑娘和羽公子了,但是,我也调查过羽公子,记得他本该是有一个小书童,但是我去寻人的时候,这位书童已经不见了。”

凌锦常年审讯犯人,面对这样试探别人的话语,倒是再熟练不过。

可秦羽好歹也在美人煞待了那么多年,自然也对他的这番话无感。

面对他这般显而易见的试探,他再是清楚不过,自然不会就这么直接中招了。

“我的小书童如何不见,我自然是不知道,他家公子都已经直接消失了,想必心中也很是挂念,定然是去寻我去了,公子这番话,可就问的冤枉我了,似乎我有什么不得了的目的似的。”

凌锦忽然笑了一下,虽然看着倒是清风霁月,实际上暗藏杀机。

“那就希望公子是当真为白姑娘好,也不要再抱有别的心思了,毕竟白姑娘身边可是已经有了人的,公子也不要再去插一脚,至于这目的么?只要是对白姑娘无害就好,还希望公子能够记得清楚

自己的话。”

凌锦明里暗里的,都能够给他警示一遍,秦羽又如何能够不了解?

他莞尔道“多谢您的提醒。”

凌锦并未回答,这就往前走了几步,跟在了白羽岚的身后。

他想了许久,这人的确是和一个人很像,但是仔细思考起来,却又是想不到,究竟应该是什么地方相似。

思及此,他暗自叹气,可不希望娘娘还能够再遇到什么劫难了,这些事情,已经够多了。

白羽岚直到回了小木屋,甚至都没有和秦羽讲过一句话,而凌锦倒是跟在她身侧,与她说了很多的对策。

“姐姐。”在白羽岚和凌锦停下来的时候,如意忽然插了一句,问道“姐姐难道真的不要理羽哥哥了么?”

“今天羽哥哥似乎也是因为姐姐去的那里,想必是有苦衷的吧,羽哥哥忽然能够站起来,就连如意都很惊讶呢。”

“但是羽哥哥应该不是故意要骗姐姐的。”如意委屈道“这段时间,羽哥哥对姐姐很好的。”

有了小如意在一边求情,虽然白羽岚依旧是不打算再怎么理会那人,但是总归是有些心软。

这才闭着眼睛摸了摸如意的头,道“我正是因为知道他对我很好,这才要注意着不能够让他伤害自己啊,你想看到现在羽哥哥能够走这么一时的路,但是日后再也不能够用双腿走路了么?”

如意赶紧摇摇头,让白羽岚触碰在她头顶的手都抖了一下。

“不是不是,如意不想让羽哥哥以后都不能够站起来!如意也要监督他!”

听见这稚气的宣誓,白羽岚不由失笑。

“你爷爷呢?今日里羽公子想必双腿有些受伤,回来的时候,也需要去泡药浴。”白羽岚叹气道“至少得将他的双腿照顾一下,花费的药草也不在少数,否则这日后指不定连武功都不会了。”

如意肯定道“羽哥哥一回来,就被爷爷给拽走了呢,应该是被爷爷拖着去药浴了吧。”

这会儿,凌锦的一个手下忽然跑上来,同他说了几句,道“已经做好了一批弩,但是一些巨石得从山上找,要不然将这些东西给推上去,实在是非常浪费人力。”

“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至少要在七日之内将这些准备妥当,”他顿了顿,犹豫着问道“另外,这去送信的人,信送到了么?”

“还没回来,但是应该快了,就是今日晚上。”

“知道了,下去吧。”

凌锦交代完一堆事之后,这才开始犹豫着同白羽岚商量之前单方面在方青越那儿应承下来的事情。

“我已经让人去和皇上说了,你现在未死,但是受了很重的伤,所以需要静养,如今的皇宫和朝廷有些乌烟瘴气,根本就不适合静养,所

以让你延缓回去。”

话音一落,就立刻遭到了白羽岚的反驳,她似乎有些不悦,道“这怎么可以?如今朝堂之上,后宫之中,正好是需要帮手的时候。”

“娘娘,这些让卑职们来做就好,皇上身边还有很多的左膀右臂,现在娘娘能够将私兵都给清除了,娘娘已经是帮到了皇上,娘娘不必有所负担,反观娘娘,要是娘娘病情加重,到时候果真是要一辈子都忍受着黑暗么?”

凌锦对她一直都是十分客客气气的语气,现在忽然就拔高了些,甚至还颇有一点训斥她的意思,让白羽岚都给他整懵了。

但是,这件事已经触及到她的原则问题。

她有些不满道“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和皇上上报这样的消息?我能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凌锦垂眸,仍旧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见,道“即便是娘娘要治微臣一个欺君之罪!微臣依旧不能够放任娘娘直接回宫!”

他这般坚持的态度,让白羽岚有些哑然。

他要是不愿帮这个忙,那到时候她难道自己一个瞎子,还能够自己走回去了不成

“难不成?你还要陪着我,在这里待那么久?”白羽岚郁闷道“你还能够待到我眼睛恢复的那一天么?万一就没有那一天呢?我的眼睛一直都好不了呢?”

她一连串的质问,尽管看起来倒是很有道理,但是凌锦自然是不赞同的。

他反驳道“不行!只要娘娘的这双眼睛,但凡还是有一丝一毫的可救,微臣就不会放弃娘娘!”

白羽岚这下真是不知如何回答了。

“娘娘,我问过方先生,他说之前娘娘还只能够看得到一片黑暗,现在已经能够看见一些光亮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治疗是有用的,这些都比娘娘担心的重要,更何况,宫中还有许多让娘娘糟心的事情,如果等到皇上能够自己处理掉林婉儿呢?”

“那时候娘娘再回去,恐怕要比现在好很多。”

白羽岚莫名有几分同情林婉儿,当初也是因为政治联姻而嫁进来皇宫之中,这后来倒也失身在别的男人身上,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怀的谁的孩子,着实可怜。

“林婉儿那里,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了,毕竟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叹气道。

现在她可怜着林婉儿,但是宫里头,林婉儿却是过的风生水起,尽管她自己并不知道,父亲和皇帝之间的交易,就快要在私兵结束的时候,崩掉了。

一个婢女正在帮她吹着安胎药,递到了她的手边,林婉儿秀眉一挑,嘴一撇,只尝了一口,便将那碗汤药给打翻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么烫!难道你是想让我死么?”林婉儿怒道“还是你是哪个女

人手下的贱蹄子!想要将我肚子里的孩子弄没?”

她十分反感道“滚下去!”

“娘娘消消气!娘娘,奴婢不是有意的!”丫鬟赶紧跪在地上求饶。

林婉儿却是面色不改,怒道“拖下去!”

一个小丫鬟赶紧跑过来,在林婉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道“娘娘,那位大人来了。”

林婉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却依旧克制着,低声道“让他去后院。”

“是。”婢女轻声道,这才悄然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后院一个人长身玉立,一身玄衣,站在庭中,眉间都是冷意,等到那女子走过来的时候,这才稍稍挑眉,露出一分笑,道“你来了。”

(本章完)

第九百零五章 我信任你

林婉儿从背后将男子抱住,脸上露出的笑,是连见到叶铭庭的时候,都不曾有的,显得很是流连缱绻。

“怎么会想到突然这么早就来了?”她轻声询问道,尽管这之前在婢女跟前,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现在却变成了小心翼翼。

“只是有正事缠身,才会顺便来看看娘娘而已。”那人笑着回应道。

但若是仔细去看他,才会惊觉他眼神之中根本就没有包含任何的笑意,很是冷静沉着。

而女子已经渐渐地被他直接给收拢在怀中,看着都是有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

林婉儿捶了两下男子的胸口,道“原来你还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来见我的,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皇上今日里召见你,你就不会进宫来了,是么?”

男子忽然低头吻了吻林婉儿的额头,轻笑着回应道“这可怎么可能,婉儿如此美貌动人,我又如何能够让婉儿在这深宫之中独守空闺呢?”

林婉儿这才转怒为喜,嗔了他一声,这才安静了下来。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去担下来这个烂摊子。”

“现在宫里面还没有皇后的消息么?”男子忽然又问了一声,他语气之中倒是能听出几分忐忑,当真少见,一改之前的从容。

“你怎么又在提那个女人?难道,你也是看上她了?”林婉儿有些不满,冷哼一声,道“你们是不是一个个的,都被那个女人给迷了心智了!”

最开始是皇帝,现在又是她新看上的男人,这个白羽岚,究竟是不是和她有仇?要是敢抢了她的人,她一定要毁了那个女人!

“当然不是,只是我担心这个皇后会毁了我的计划,难道,你甘心让我兵败?到时候你可就没有后盾了。”男人低笑着道“婉儿,要知道,你的父亲和现在的皇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心想要利用你,难道你现在就甘心被他们这么直接利用了么?”

“等到他们大功告成之际,就会将你这个人给忘记了,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死活,只有我,才是真正想要对你好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男人继续循循善诱道。

他这般天天在林婉儿耳边吹枕头风,加上这一次两次,两次三次的,林婉儿即便是最开始不相信,现在自然也是相信的差不多了。

况且,她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皇帝现在将我看的也很严,所以我很多次本来是有机会可以溜过去看的,但是都被他身边的近卫给抓住了,这并非是我不想帮助你。”林婉儿愤懑道“皇帝现在就这么监管着我,可想而知,这腹中的孩子,就算是真成了皇子,也不会落到什么妥当。”

林婉儿现在几乎是在绝境之中,打算孤注一掷。

“既然如

此,不如就听我一言,婉儿,只有跟我一起谋划,才能够让你的未来有的着落。”

“最近,白羽岚的信息肯定是要传回京城的,你腹中有皇子,现在还没几个人能够敢拦着你,虽然他们能够不尊敬你,但是总归还是要顾忌着你腹中的皇子的,你让一个忠心的丫鬟去一趟书房,就说是去送燕窝粥,不需要进去,就在外面等等就行了。”

“白羽岚的信息,一定是要第一手传回来的,那个女人手上握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男子再次警告道“如果不能够做到,恐怕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计划就已经开始泡汤了。”~~爱奇文学iqi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婉儿一定不负众望。”林婉儿低声应承道。

叶铭庭当天晚上就的确是收到了凌锦传回来的,关于白羽岚的信件,看见信件的第一眼,便觉得心中的一块巨石,就这么落下了。

他朝思暮想,日日夜夜都牵挂而担心着的人,总算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论是别的什么,只要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看着叶铭庭的神情明显变得舒坦很多,凌云在一边多嘴问了一句,道“看来,娘娘现在应当是无事的。”

“不知娘娘现在是否是受伤了?”

“她现如今有了眼疾,恐怕是不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回宫,所以朕打算让她在那里静养一段时日,再行回宫,等到朕将这后宫和前朝的事情,全部都处理妥当之后,这才让她安安心心,也不必叫她多加忧虑的时候,才能够让她的病情不会很艰难。”

凌锦信中所述,尚且还没多难,但是这显然是报喜不报忧,恐怕夫人现在已经失明许久,否则那位老先生也不会特意提到,让她在山谷之中静养些时日。

“娘娘眼睛瞧不见了?”

“嗯,此事不可张扬,另外,南安王的私兵已经发现了,所以在处理完之后,才会考虑回京。”叶铭庭沉声道“你去将这周遭的事情全部都安排一遍,尤其是这一次彻查前朝的南宫家族被灭一事,非常重要,切忌不可怠慢。”

“是。”凌云诚恳道。

此时,房间外忽然传来一点很小的声音,叶铭庭微微蹙眉,眼神示意凌云。

这般微弱的,只是小小的碎步的声音,自然也逃不过凌云的耳朵。

他猛地一下便转身出了房门,在那个人尚未走开的时候,将人给一把抓了进来,是一个小丫鬟,手上还端着一碗燕窝粥。

凌云呵斥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说!”

他本来就是个军人出身,如今这般一直在吼人的声音,当真是让人振聋发聩,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

“奴婢,奴婢只是来送燕窝粥的,不小心就站在了门外。”小丫鬟抖着,哆嗦着回应道。

看着她这般楚楚可怜就坐在

地上的样子,凌云倒是丝毫同情心都没有,怒道“别给老子扯淡!你站在门外只是送东西,能够这么凑巧,进来的时候,连那些太监都没报一声?”

“谁让你来的?这后宫之中,也只有贵妃娘娘才能够让丫鬟这么好心来送什么羹汤给皇帝了吧?”

凌云威胁道“如果你现在不说实话,到时候你身边的家人被查出来了,只会是受你的罪,遭殃。”

“奴婢,奴婢并非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只是今日尚宫大人那边,听说皇上今日有些疲累,所以吩咐了御膳房,奴婢只是替御膳房那边送东西罢了。”

“还敢狡辩?”凌云越发有些暴脾气上来了,就猛地踹了她一脚,道“现在不说实话,也可以,到了慎刑司,有的办法能够让你招供!”

这般赤裸裸的威胁,就直接摆在了明面上,那小丫鬟自然是有些不敌这样大的架势,忐忑道“皇上,奴婢当真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叶铭庭却是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吩咐道“带去慎刑司。”

“把守门的太监也都给撤一批人,竟然能够不传话,私自放人进来,看来是朕之前对他们的教导无方,这才让他们有些洋洋自得了。”

还没等到这小丫鬟哭泣,便有几个侍卫直接冲了进来,将人给拖走了。

这个速度简直快的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想到,现在这后宫里面,倒是也有些细作,竟然能够在太岁爷上动土。”凌云蹙眉道“要不要属下彻底将这一拨人给打击了,否则娘娘回来的时候,只会被这些人给误伤。”

他可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皇上不是很希望娘娘回宫,尽管皇上本人是那么希望着娘娘能够回来,最近皇上甚至是因为娘娘快要茶饭不思。

“不必了,得再等等,夫人的眼疾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所以这宫里的人,也可以等到他们彻底显现之后,再进行兑对付,到时候就是一网打尽,不留任何情面。”

“属下知道了。”

凌云退下之后,叶铭庭将那一封信展开,再次看了几遍,心中暗自叹气,不知道夫人在坠落悬崖之后,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想必是比他这般的相思之苦,要痛上十倍,她每一次受伤的时候,他都没能够在她的身边,当真是失败至极。

他甚至都没有履行到一个丈夫本该有的职责。

这后宫之中,他哪能没个心眼,恐怕是现在已经有人要坐不住了,竟然能够将这手都给伸进了后宫,将后宫里的人都拉出来为他所用,看来这一局棋,是越下越大了。

与此同时,白羽岚收到了一只信鸽,这鸽子倒是聪明,竟然能够找到她的位置。

“是皇上的信么?”凌锦见

着她抱着一只鸽子,询问道。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道“应当不是,只不过我现在眼睛倒也瞧不见,竟然是看不见这信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如,你帮我看看吧,我信任你。”

凌锦这才上前,将这裹起来的,很小的一封信笺拿了出来,仔细瞧了瞧。

上面的字迹很是娟秀,但是又格外的美观漂亮,所述不多,但是落笔却让他有些震惊。

这落笔,分明就是当初在南宫家死去的小少爷的名字,南宫玉离。

(本章完)

第九百零六章 不太妥当去做这件事

凌锦带着一种震惊,再次将这封信给看了一遍,越发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测,将信又转而交给白羽岚,沉默了许久。

直到白羽岚开始觉得奇怪,同时推测着道“是不是,让你发现了什么秘密?比如说,这个送信的人,是一个让你觉得很是震惊的人?”

她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几点了,否则自己和凌锦之间,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现在看来,这个信的主人,或者事情,恐怕是超出他的预期。

“嗯,娘娘,属下有个不情之请。”他的声音忽然就沉了下去。

“请说。”白羽岚倒是浑然不在意。

“属下想要询问娘娘一个隐私的问题,但是又觉得贸然开口似乎不是很好。”他叹气道。

他一向是跟随在皇上和娘娘的身后,若是贸然问出什么侵犯二人隐私的问题,倒是有些不太好。

“请说,我不会怪你。”白羽岚越发能够肯定自己的推测。

说不准,这就是自己的母亲,或者自己那位父亲相关的人送来的。

“南宫家的人,是不是娘娘的亲人?”凌锦叹气道“这件事,是不是也牵连到娘娘了?就连之前边境接二连三地出现了事故,是不是也有娘娘的娘家人的手笔,娘娘自个儿也是知道的。”

白羽岚哑然,他一口气直接将当初自己隐瞒的所有事都说了个清楚,果真是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平静了几分,叹气道“你说的不错,南宫家的最后一个继承人,是我的父亲,但是这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从前我认识自己的母亲一家人之后,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很有可能还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说着,她继续道“可是在知道我的父亲之后,我没有过上一天安稳的生活,因为我已经被卷入了整件事之中,母亲她并不是一个能够完全站在我身边的人,对于她而言,父亲永远会是胜过我的。”

说着,她再次叹气道“所以这次边境出事,她应当是帮着父亲做了,但是我不希望我的丈夫和我的家人会成为敌人,也在隐瞒着这件事,甚至连信件,都被我截了。”

没想到,这一直瞒着的事情,就在今日里,忽然就被戳穿了。

凌锦叹声,这件事,其实就连他也没能够想到,哪里能够猜得出,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事情,竟然就这样连在了一起?还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皇上还不知道,可是你知道了,他也不远了,父亲一直不愿意原谅徽朝的皇室,想要毁掉它,我虽然劝阻过,甚至也竭力阻止,但是都没有任何用处。”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将这件事积压在自己的心中,迟早有一天,他是会爆发的,这么多年的仇恨,哪里是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更何况

,还是这灭门之仇。”

“信上说了什么?”

凌锦想起这封信上,虽然写信之人似乎有在竭力地去克制着,这封信上带有任何的情绪,但是始终没能够做到,现在还是能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这个父亲对于自己多年不见的女儿,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感受。

一方面,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是自己的仇人的亲人,一方面,又不愿意放弃血海深仇,很是矛盾。

他写下这封信,目的就是为了让娘娘离开皇宫,他想要可以给娘娘找个更好的,给她更多的势力。

“您的父亲,希望能够让你回归他的身边,说是希望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夫婿,若是你不愿意,您的母亲和爷爷也会很伤心。”

可是要真这么做了,恐怕皇上才会是那个最伤心的人。

“我不会的,我不会离开叶铭庭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凌锦。”白羽岚叹气道“其实之前父亲的确是已经有过这样的提议,但是我一直都是拒绝的,从未同意过。”

“那样就好,要不然,皇上一人在宫中,恐怕也是会让夫人走的,但是他会很痛苦,这点,娘娘也是知道的,他总是会能够注重娘娘自己的想法。”凌锦解释道。

虽然他是在皇上身边工作多年的人,但是也十分清楚娘娘的脾性。

“你是如何得知这是父亲的?据我所知,父亲一直都是用的他伪装的,行走江湖的名字,更何况,他很快就会变化一个名字,并不太会常用一个。”

“南宫玉离,这是之前南宫家最后一个孩子的名字,最近朝堂之中,正在为此事翻案,所以微臣特意去查过这个家族的家谱,以及遇害人,没想到,当初的这个最小的公子,当时那么清风霁月,举世无双,现在竟然落得这个模样,更没想到,他的女儿就是娘娘。”

“父亲竟然用了自己的本名,他名字无数,说实话,我提到他的时候,都代指而已,看来,现在他是想要与我相认。”

虽然她心中对于自己的这个父亲的确很是同情,但是不得不说,这位父亲当初也没有尽到什么赡养的义务,现在忽然就蹦出来了,即便是想要补偿她,她心中仍旧为原本的白羽岚而感到不忿。

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很大的声音,白羽岚凭着自己的直觉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尽管自己并不能够看见。

“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去看看。”

说着,凌锦就率先出了房间,这才看到那位羽公子的身后竟然倒了很大的一片树,而他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原地,没想到,他竟然又开始用双腿站起来了,不知道这次娘娘还会不会发很大的怒火。

“你怎么会在那里?你在干什么?娘娘不是说让你好好调养吗?

你现在这样,岂不是会让娘娘越发生气?”凌锦郁闷道。

真是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逞能也不该是这个时候逞能吧?这双腿不要了?

但是对面的人,依旧是立在一棵巨大的树上,根本就没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凌锦再次询问道。

他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起来,他似乎像是走火入魔了?

正待凌锦要再问一句的时候,秦羽忽然一记掌风而来,开始对他出手。

凌锦愣了一瞬,旋即本能地开始对付起来,让对方找不到动手的机会。

但是这人竟然是越来越猛,按照这种架势,似乎颇有一种想置他于死地的念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凌锦有些疑惑。

这外面这般大的动静,在里面的白羽岚自然也不可能没听到,她连声询问道“凌锦,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到底怎么了?”她只能够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不多时,如意小跑着到她身边,急促道“不好了不好了!是他们两个打起来了,今天羽哥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性情大变,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突然就进山了,结果现在已经疯魔了似的,将我们后面的树都给震倒了。”

白羽岚脸色难看,这不就是走火入魔的征兆么?

“现在你爷爷呢?”

“爷爷去了山里面采药,现在还没回来呢。”如意心中越发焦虑,连忙询问道“怎么办姐姐?现在羽哥哥看起来好凶,如意根本就不敢靠近他。”

“没事,如意,现在你羽哥哥应该只是出了点意外而已。”

她倒是相信,凌锦的武功,绝对是能够制服羽公子的,否则也就对不住他从前那么多的名头加身了。

须臾,凌锦身边的侍卫便加入了这场争斗中,凌锦将秦羽已经克制的没了几分气力,但是现在这些人一起去制服他,倒是也有些吃力。

不过好歹这些侍卫也受过训练,一群人就将秦羽给五花大绑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白羽岚此时已经到了凌锦身边,问道“他是走火入魔了么?”

凌锦现在刚打完一场架回来,有些精疲力竭,道“的确如此,他刚才爆发起来,不像是平时的武功状态,就是走火入魔了,不知道今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恐怕是他自己想要逼自己。”

“现在只能够将他绑在这里,让他最好是不能够动,等到方老回来再看看他的情况了。”说着,凌锦又扫了一眼秦羽的双腿,有些诧异道“他这双腿,走火入魔的时候,倒是没看到他疼痛过,刚才和我打斗起来的时候,是一点都没有含糊。”

“说不定,等到他完全好起来,恐怕就要出事。”凌锦叹气道

“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白羽岚闭着眼睛,凭借着感觉去摸到已经被绑起来的秦羽的手,把脉,旋即眉头越皱越紧,道“他现在的脉象,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紊乱?看着像是修炼了什么邪魔歪道,否则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如果现在不能够得到很好的治疗,恐怕他的武功都要给废在了这上面。”白羽岚越发忧心道“现如今,还是等到方老回来,你们可以给他开一点普通的镇定的药方,我瞧不见,不太妥当去做这件事。”

(本章完)

第九百零七章 能够听到我说话么

此时的秦羽被迫绑在凳子上,看起来十分狼狈,挣扎了许久,就连神情都尽是苦涩,瞧着很是痛苦。

白羽岚虽然瞧不见,但是听到那边隐忍的声音,尚且知道现在他到底是有多痛苦,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旋即将头给转向一边,不再打算听秦羽的声音。

如意在一旁担心地都开始带了些泣腔了,抽抽搭搭地开始哭泣道“羽哥哥会不会有什么事啊,羽哥哥现在看着好难受,是不是要死了啊,如意好心痛,如意觉得好难过。”

凌锦在一旁轻声咳嗽了一下,解释道“不会的,小如意,你可不要随便就瞎想啊,说不定你现在这么想了,到时候他就真的出事了呢?要想开一点,指不定只是这一时的病魔折磨而已,等到如意的爷爷回来之后,就会好转了呢?”

尽管有凌锦在一边轻声劝慰,但是如意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她哭丧着一张脸,瞧着着实可怜得紧。

“如意也不想的,如意只是担心,只是担心羽哥哥会不会出事了。”她说着说着,便有些沉默了。

白羽岚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羽公子究竟是为何会变成现在这般光景,她甚至都没个数,更遑论是说去想办法解决这个现状呢?

“如意,姐姐知道羽哥哥的身体,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方才姐姐已经为羽公子诊过脉,他看起来除却是有些走火入魔,主要现在能够让他喝点舒缓的药汤,就不会死的,如意现在只要快快去将你爷爷给找回来就可以了。”白羽岚轻声道。

即便是白羽岚现在的确是这么在安慰着如意,但是现在就算是她自个儿的心底,都是没个数的,只是如意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便迅速地起身去寻找方青越了。

思及此,她叹气道“没想到,我现在竟然也要亲自面对这样的事情。”

从前她只见过聂青和曾经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对于受到瘟疫而死的那些病患,十分心痛,甚至在她面前多次直接落下了泪,她见过很多次,但是现在轮到自己,只会一些皮毛的医术,却不能够去诊治别人,很有可能会导致一个人死亡在她跟前。

“夫人,这样的事情,并非是在夫人的控制范围之中,所以夫人倒也不必过分自责。”他叹声道“夫人只需要做好夫人自己要做的就行了,至于其他,夫人不必让自己背负太多,更何况,现在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甚至不清楚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走火入魔还是其他。

如意离开之后,现场就变得更加寂静不过。

与此同时,如意在大山之中搜寻了许久爷爷的身影,但是找了许久,竟然都没有找到自己的爷爷究竟人在何处,她不免心中越发焦急。

这个时间段,爷爷应当就是在这一片区域寻找药材啊,怎么会到了这个时候,甚至是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思及此,她不免心中越发焦虑,便直接用双手扩在嘴边,朝着山野大声喊道“爷爷!”

“爷爷,快些回来,如意有很重要的事情!”

她的声音甚至透过这山野之间,传递到很远的地方,还响起了回音,但是尽管如此,仍旧是没有人回应她。

怎么办?现在羽哥哥也出事了,就连爷爷都找不到人了,难道爷爷也是出事了么?爷爷平常可不会就这么直接找不着人的。

越是这般想,她心中越发的烦闷,想到姐姐交给她的嘱托,要是现在爷爷不能够回去的话,羽哥哥就就会出事了,这可怎么办?

姐姐现在双目根本就瞧不见,所以根本就不能够帮着羽哥哥治疗他的病情。

不多时,如意从这一片的山头下去之后,这才转了一个方向,从另外一个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在另外的一座山头彻底搜寻了一遍,总算是有些丧气了。

这么大的山林十里,如果真的要寻找那么小小的一个人,真的会很是困难。

“爷爷,你要是不回来,可怎么办?”

如意半蹲在地上,身边忽然传来毛绒绒的触感,她转身摸了摸,竟然是一只白狐,正在蹭着她的双腿,白狐的眼神很是清澈,就这么将她瞧着。

“你是要告诉我什么吗?”如意惊讶道。

她可是记得的,在这座山上,没有多少的白狐,就连少见的几只,她可都是认识的,这一只毛色如此之好的小白狐,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牛牛中文网

越是这般想,越是好奇,小白狐似乎蹭着她的手臂,又咬着她的衣角,正在往一个方向扯,她愣了一瞬,旋即站起身来,便要跟着小白狐,往它指示的方向去。

“你是想要带我去那边么?可是那边有什么啊,难道是我的爷爷也在那边么?”

如意问了几句,小白狐也不太听得懂人话,依旧是咬着她的衣角,拽着她往前走。

白羽岚在房间里等待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如意回来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焦虑,蹙眉问道“怎么如意现在还没回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凌锦也有几分郁闷,道“起码有几炷香香的时间了,这和往常着实不太一样,如意平素就算是出去,也不会出去这么久的,今天倒也有些反常。”

白羽岚自然也有些放心不下,道“上一次,如意就算是将我们带去了狼群的领地,倒也没有出现现在这样长的时间,不见人的事情,是不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她这么晚还没回来?”

“要不然,卑职前去派几个人去寻找一下如意姑娘,也免得到时候当真是除了个什么差错。”凌锦提议道。

他这段时日,因为娘娘的面子,正好能够住在这个小姑娘的家中,虽然只是一间小木屋,但是终归觉得不太妥当,如今娘娘倒也是在麻烦着这一家人,最开始还救了娘娘,现在想想,倒是觉得这样用来报恩,那也算的是不错的。

白羽岚这么提了一下,后者自然立马就应声下来,道“卑职立马就去吩咐手下人寻找一下如意姑娘。”

“嗯,记得让你的人也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顿了顿,她继续吩咐道“我看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不如让我来看看羽公子的情况吧,否则等到这方老回来,恐怕他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白羽岚说着说着,就叹了一口气,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将这业余的一个爱好,变成了拯救他人的本事。

凌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点头,认同道“既然娘娘打算亲手主持,属下自然是再支持不过。”

“嗯,你去准备一下一些药材和工具吧,我只是要看看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究竟是坏成了什么样子,还能否有可以挽救的办法。”白羽岚叹气道。

“是,卑职会下去准备。”

说着,凌锦就缓缓退出了房间。

他吩咐完自己的属下去办事之后,这才转身去了羽公子的房间,此时被绑在椅子上的羽公子,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挣扎,而导致他现在体力尽失,甚至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在那儿半阖着双眼。

凌锦凑近了一点去看,这才瞧见他脸上几乎是青筋暴露,方才不觉得,现在只觉得这脸上,也是在泛着淤青,看着到底还是十分骇人。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昨日里那样一个看着健康活泼的人,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总不可能会是因为方老的药吧?毕竟方老的药,还是很有用的,至少不会让人出现这样的失误,而且要是那个方老一开始就想要对付这两个人,恐怕现在他们两人倒也不必活到这个时候了。

凌锦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整件事都变得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娘娘似乎还是隐瞒了一些事情,譬如说,这个方老,他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京城,甚至还知道那么多的事情,就连娘娘自己没报身份,他都知晓的。

还有,为何他会住在这么一个隐世的地方,他们也知道那边是有一片军队的,但是为何却还要毗邻而居,难道就不会觉得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产生了想要离开的念头么?

他翻来覆去地思考了一番,都没能够想个明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言自语道。

但是因为他这般低声说话的声音,很快,被绑在椅子上面的人,自然是被惊醒了,后者看着他后,又开始发出了低吼声,那种从嗓子眼儿里面发出来的声音,若非是他知道这就是个人,还以为会是一只野兽正在朝着他低吼。

秦羽双目猩红,就这么瞪着他,看来,之前白羽岚说的,让开了一点舒缓的药方,做成的药,熬给他喝了之后,倒也没什么用处。

现在依旧是这么一副鬼样子。

“你现在,能够听到我说话么?羽公子?”

第九百零八章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凌锦已经低声在他旁边说话,不打算让他产生一丁点儿的情绪,但是没想到的是,羽公子的情绪却是丝毫没有好,反倒是变本加厉,现在尤甚。

方才还只是一声低吼,现在已经变成了野兽作战的状态,就这么直接瞪着他,甚至连这地面上,都被他快要弄出来一个坑。

凌锦不免诧异,怎么自己似乎只要是出声了,他就会变成这么一个模样?难道是他现在几乎受不了任何的刺激,只要是一丁点儿的声音,那也是不行的?

思及此,他又试探着,只是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就像是在驯兽一样。

没想到,他这样做了,羽公子的态度反倒是变得更好了一点,也平静了不少。

凌锦觉得诧异,这才又想着法子,便是当初在宫中驯养猛兽的时候,如何去驯服那些猛兽,现在就如何去驯服眼前的这个人。

然而,他这样做的时候,效果竟然是十分显著。

思及此,他叹气道“这到底算是什么回事?”

“怎么会有一种办法,让人变得都快要不像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如果这样是人为的话,那个幕后始作俑者,必然也太过可恶。

他还记得,这昨日里见着他的时候,分明还是一个清风霁月的公子,同他谈吐的时候,他都能够感觉得到这个人所有的谈吐和修养,如果他清醒之后,还知道了自己现在做过怎样的事情,不知道现在会有多么生气和伤心。

思及此,凌锦还是决定现在就回去和白羽岚商讨这件事。

此时的白羽岚,虽然瞧不见,但是已经被凌锦的人带去了药房,正在通过闻那些药材的味道,开始辨别这些药材。

门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凌锦几乎是夺门而进,她诧异了一下,迟疑着问道“凌锦?”

她现在都能够通过一些很小的细节上的问题,能够发现究竟是谁出现了。

“嗯,是我。”凌锦气喘吁吁道。

“我刚才有一个很大的发现,娘娘,恐怕这件事,干系有些大。”凌锦将之前自己所发现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给白羽岚听。

后者听罢,这脸色倒是越变越凝重,半晌,她沉声询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像是变成了一只野兽?竟然还能够被人驯服?”

凌锦叹气道“的确如此,虽然我对此人的观感不太好,但是现在看到他这么一番模样,心中依旧还是有些为这么一个人可惜的,他好歹也算是一个清风霁月,又十分有涵养和谈吐的人,现在倒是变得忽然像一只没人性的野兽,任是谁,想必现在心中都会不好受的。”

思及此,凌锦又连续问白羽岚,道“娘娘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一点什么?”

他最开始就有猜到,娘娘或许会懂得一点,但是没想到,现在看娘娘的样子,恐怕对这件事很清楚。

“嗯,我从前的确是在一本杂书之上,看见过一种药物的相关记载,但是这本书几乎是孤品了,所以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够知道这种古老的办法,现在你告诉我这件事,我才会觉得心中惊讶。”白羽岚叹气道。

她当真是觉得有苦不能说。

这个孤品,当初就不是放在她手上的,只是在她手上传递了一下,后来就被收藏进了美人煞的藏书阁,还是一个密室之中的藏书阁,根本就没几个人能够发现的。

若非是她有一次找错了地方,要不然,就连她这个内部人员,都不会知晓的。

“有一种药物,有长期的药效,能够让一个人的人性泯灭,将他驯化成一只野兽,但是就连本人或许都不知情,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变成野兽之后,就连这战斗的指数,都是双倍的,就算是将他培养成一个武器,也是对付敌人的一把手。”

白羽岚解释一番之后,顿时觉得有些无力,看着今日里羽公子忽然将那背后的一排排树都给砍倒了,可见他现在的确是武力值双倍,难怪就连这凌锦,对上他的时候,要是想要将他彻底给绑起来,也需要一些帮手才能够做到。

这并非是因为凌锦的武功就差了,而是因为那种药效,这样卡那里,他吃了那样的药物,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

“通过他现在的各种情况分析,他应该就是吞食了此种药物,恐怕这和他的腿疾也脱不开关系。”

白羽岚沉声道“现在就带我去见他吧。”

说着,白羽岚这就扶着凌锦的手,开始往外走,这位羽公子虽然不知道他目的为何,但是现在好歹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自己,如果自己现在直接放任他,见死不救的话,恐怕这会是她心中一辈子的阴影。

“娘娘当真是要亲自下手么?万一到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呢?”凌锦有些担心道。

毕竟娘娘好歹也算是千金之躯,这从崖上掉下来没有出事,这现在是在他的保护之下,就出了事,到时候还能够怎么处理这件事?

“没关系,就让我亲自动手吧,即便是让你们来,你们也未必会知道这个究竟该怎么办。”白羽岚义不容辞道。

眼见着娘娘说过的话,基本上都不会有半分的退缩之意,凌锦自然也沉默了许久,娘娘的确算的上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要是现在自己去劝阻,恐怕也只会是适得其反。

“卑职知道了。”凌锦叹气道“但是现在开始,娘娘一定得尽力就好,不要逞强。”

说着,他便开始将白羽岚带了过去。

白羽岚又吩咐了侍卫,让他们抓了一部分药材,前去煎药。

白羽岚说着说着,一边给羽公子把脉,一边叹气,道“他现在脉象比之前还要紊乱,只不过因为精疲力竭,所以现在才稍稍安静了不少。”

这倒是让凌锦有些震惊,他没想过,现在看起来还是要正常很多的羽公子,竟然还会变得比之前还要严重的多。

“现在他还有救么?这种药物是他最近开始服用,还是?”

“应该是从前的,只不过时而复发一下,之前恐怕是有人想要用这种药物,来对他进行一种控制。”白羽岚沉声道“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是没有成功,不过我想过很久,这个幕后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竟然能够得知这种药物的制作办法?”

甚至还将这种禁药做了出来,对付在人的身上。

“卑职从前甚至都没见过如此歹毒狠辣的药物。”凌锦沉声道“卑职对于毒药一类东西上面,并不是很了解。”

“我心中倒是有些推测,只不过时机未到,并不是很能够确定。”白羽岚沉声道。

这种禁药,要是真的想要完全做成功的话,恐怕必须得得到那孤本,她记得上面有很多的药材,这在世间都是很难找到的,甚至也没有过别的药物,记载过能够将那几种毒药堆砌在一处。

所以胡乱兑出来的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这么一想,现在这个羽公子,竟然是和自己的母亲有所关联的,即便不是母亲,那也会是母亲背后所代表的利益团体

可是他们为何要去迫害这么一个人呢?更何况,这个人似乎又是认识自己的?

她心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就在心中若隐若现,但是却又多次被她给压下去,毕竟这两个人,看着倒是完全不一样,这如何可能?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思及此,白羽岚快速地摇了摇头,让自己变得更加清醒一点。

“娘娘,怎么了?”凌锦在一边看着白羽岚很是纠结的模样,不由得询问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只是有一个很大胆的推测,但是目前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指明就是这么一个答案,所以我就不妄自揣测了。”

她闭着眼睛默念出几味药材的名字,道“现在你们去将这几味药材找过来,之前的药如果煎好了,也给我送过来吧,先喂给他喝了。”

虽然她记不住那孤品上面,对于这种毒药的解药,是否有过描写,但是推测下来,恐怕这样开药方,如果吃下去,也能够舒服很多。

“娘娘。”一个侍卫将药汤盛上来。

“你们喂给他喝吧,务必让他现在喝下去。”白羽岚蹙眉吩咐道。

“是。”

白羽岚听到现在秦羽这呜呜呜的声音,一直是在反抗着,她心下不由得沉了沉,果然是像幼兽的悲鸣,一只被驯服之后的野兽,成为人手底下一个不知道生命,无所谓伤痛的杀人机器。

尽管秦羽是反抗的比较厉害,但是侍卫依旧是强迫着让他将这碗药汤给喝下去了。

“咳咳咳。”他喝下药汤之后,被呛到,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没有停下,但是那般野兽的低吼声,依旧存在着,只不过小声了些。

再过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秦羽的眼睛便缓缓地闭了起来。

凌锦见着秦羽头一歪,就没了声音,这才心下一颤,伸手去触摸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娘娘,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嗯,应该是昏睡了,毕竟之前耗费精力过重,如今也熬不过去。”

第九百零九章 怕是有人故意而为

白羽岚叹气道:“按照我之前所说的方子,这段时间就让他这么调养吧。”

“是。”凌锦看着秦羽现在额头上一阵虚汗的模样,脸色惨白,甚至在双眸紧闭之后,眉头都是紧紧皱起来的,瞧着很是憔悴。

凌锦瞧着他这般沧桑的模样,微微感慨,示意身边的属下,吩咐道:“你们记得将他好生照顾着,可不要再有什么闪失了。”

“遵命。”下属应声道。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慎刑司,被抓起来绑在柱子上的丫鬟已经被打得伤痕累累,但是依旧嘴硬,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凌云倒是觉得稀罕的紧,在这后宫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奴才,即便是受到这样的虐待,还能够这样忍气吞声,倒是难得。

“现在还不招?难道你以为你的主子还会来伸手救你么?你都成这么个鬼样子了,也没听到后宫之中有什么风声,说是要为你求情的,难道你还要为这样的主子效力?”凌云讽刺地笑了一下。

这小丫头如何能够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现在她已经走到了这个位置上面,注定是不能够后退了。

更何况,她还有家人和朋友等在自己的身后,她根本就不可能放弃他们。

“现在还想不通?”凌云忽然挑眉,道:“来人,让她看看慎刑司到底有多少种刑具,能够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便站出来一个老妪,手上拿着一个很长的袋子,上面别着针,看着像是要将这针用在人的身上。

即便是小丫鬟现在还没看出来这些针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心里大概也算是能猜到。

她本就很是惨白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哆哆嗦嗦地看着那一排针,脸色难看,道:“这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是没等到她说完,老妪已经上前,抽出一支很长的针,往她背部扎过去,登时传来一阵惨叫声,同时,那老妪又将两根针穿透她的肩胛骨。

那小丫鬟白眼一翻,当场昏了过去。

“大人,你们之前的下属,未免太过轻巧,她这样的,恐怕是不吃一点痛苦,不会求饶的。”老妪桀桀地笑了一声。

凌云都有些发憷,毕竟这老女人可真是在这慎刑司里面做了不少年了,这哪些人的尸体没见过?普通的刑罚,也都是当年她玩烂了剩下的。

她经手过的人,大多数都痛苦不已,只能够呻吟着死去。

“算了,没意思,这么快就直接昏过去了,看来也承受不了多重的刑罚,再来几次,恐怕就死了。”

“大人为何一直在这里刑讯逼供,看这个小丫鬟还能够咬牙撑到现在,恐怕是家里人被胁迫了,若是大人稍稍去调查一下,与这小丫鬟保证一下她家人的安全,不就成了。”老妪在一旁悠悠道。

凌云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恐怕是最近刑讯逼供那些犯人,有了强迫症了,这只要是发生一点这样的事情,第一个时间,就会想到刑讯逼供,竟然没有去思考别的可能性。

叶铭庭很快就派人前来询问凌云结果。

“这丫头嘴硬的很,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说实话。”他吩咐了一声,道:“让皇上去查查看贵妃最近的轨迹吧,不知道这位贵妃娘娘最近竟然还能够这么有时间,出现在那么多的地方。”

“或许,还会帮别人办事呢。”

说着,凌云扫了一眼丫鬟腰间的穗子,蹙眉冷笑道:“说不定,现在贵妃娘娘就和某个新欢正在一块儿快活。”

可惜,就是没什么脑子,要是真的安安分分待在宫里面,即便是到时候林丞相那边溃败,也不会对林婉儿造成很大的影响,指不定皇上还会因为她很可怜,给她安排一个很好的归宿,将她送出宫去。

但是现在她竟然还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恐怕事情完了后,皇上是饶不了她了。

叶铭庭得到小厮带回来的原话,不由得微微蹙眉,影卫也在此时回来,同他禀告道:“皇上,属下已经查到贵妃娘娘最近和什么人有过亲密接触了。”

“正是南安王,他多次潜入宫中,与贵妃娘娘私通。”影卫沉声道:“现在恐怕南安王还在皇宫之中,是否需要属下对他进行通缉?”

“在暗中将南安王抓捕,南安王做出此等下流之事,不仅仅是皇宫之中的耻辱,也是朝廷之上的耻辱。”

叶铭庭脸上却是很平静,片刻后,这才轻轻地笑了一下,道:“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够想出来这样的损事,也不知道是便宜了林婉儿,还是便宜他了。”

影卫有些茫然,站在一边听叶铭庭的指示,并不敢随便乱动。

叶铭庭平素在外表现的对贵妃那算是一顶一的好,至少在新婚初期,贵妃因为一时荣宠,宠冠后宫,自然而然的,很多人理所当然地觉得,叶铭庭合该是很爱这位贵妃娘娘的。

只是少有人知道,这个‘宠幸’贵妃娘娘的人,不是叶铭庭本人。

“南安王既然想要下这盘棋,那朕就陪他玩玩。”叶铭庭笑着道:“将贵妃身边的丫鬟换了,小心一点,最好能够监视到他们最近的动静。”

恐怕南安王这次就是感觉到危机,想要通过林婉儿知道皇后最近的下落,以及那一批私兵,现在究竟有没有被动,只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是。”影卫得知消息后,这就立马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白羽岚在小屋外等待了许久,一路听着关于羽公子的消息,等到知道羽公子现在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之后,这才松了口气,道:“镇定应当是镇定下来了,只不过他自己恐怕是知道自己有这么一种病的。”

“这种病一直在他的身体里面复发,我猜想过很多次,除了彻底将这病给根治,就只有不断地治疗,不断地复发,一旦控制他的那个人出现,就会沦为傀儡。”

说着,白羽岚悠悠地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悲惨的人生,竟然会走向这种傀儡的命运。

凌锦站在一旁,听到白羽岚这般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不免也生出几分唏嘘感。

“怎么现在就连如意都没回来了呢?她到底和方老两人去了哪里了?怎么一个去叫一个,两人一起消失了?”白羽岚蹙眉道:“你派去找的人,回来了么?”

“尚未回来。”他摇了摇头,叹气道:“这大山之中,异兽极多,倒是不知道现在那边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也没有人能够敢于尝试一下,恐怕是失踪在一些危险的地方了。”

凌锦这般说着,白羽岚自然也开始忧心起来。

这爷孙两人,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意还这么小,这么可爱,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事的好。

这边还在商讨着关于如意和方老的事儿,派去寻人的侍卫就回来了,猛地一下拱手站在凌锦跟前,吭声道:“方才属下察觉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在山边似有不知名的曲子出现,像是在操控着什么,那声音就连属下都觉得有些抵不住。”

“所以就赶紧回来报告主子,恐怕方老先生和那位小姑娘,是因为这奇怪的曲子而消失的。”侍卫说话的时候,倒是十分严肃。

这让白羽岚自然也重视起来,要是真因为什么不知名的曲子和声音,恐怕是有人故意而为。

在这大山里面,怎么还会有人特意做出这种事,又不像是要勾引什么珍奇异兽,这大山之中,尚且又只有他们这么些人,对方的目的似乎也不在那一群私兵上面,而是冲他们而来。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这才沉声道:“派些人去看看吧,这人是有备而来,既然都知道我们这里有什么人的话,想必对我们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

说着,她叹气道:“切忌以防万一,务必小心为上。”

“是。”

恐怕这次关于羽公子为何会突然再次复发这么一个病情,也不是没有源头的,这曲子就是关键,最开始她见到羽公子的时候,他也是在弹一首曲子,每次弹奏的时候,里面不由自主地就带有一种内力,能够将人的三魂七魄都给勾走了。

这样一想,她不免有些郁闷,道:“莫非他们二人这还有可能会互相认识?”

她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有些可能。

凌锦的人被派出去找人,只留了两个和他本人在这里照看保护白羽岚,以及昏掉的秦羽。

但是等了许久,倒也没有等到消息。

白羽岚这才有些郁闷,道:“现在我们派去找人的人,都还没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该不会也出事了吧?”

话音一落,一道轻轻浅浅的笛声忽然袭入两人的耳朵,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她听得倒是一清二楚,况且,这笛声抛开诱人心智这一块儿,倒是很动听。

“那个曲子似乎冲我们而来了?”白羽岚沉声问道。

一旁,凌锦的眉头也皱的紧紧的,低声道:“已经来了。”

第九百一十章 这种毒有解药吗

“严阵以待,先派个人出去看看。”

白羽岚的脸色不大好看,单单是只靠着听到这声音,她甚至连是敌是友都不知道,他们现在这里有一个病患,一个瞎子,这两个拖后腿的,要是打起来,定然打不过。

凌锦脑子里倒是没有白羽岚想的这么多,只是本能促使他现在必须要保护白羽岚。

但是那笛声却是越来越近了,已经变得尤为清晰,虽然听不太懂,但是这曲调却是意外的好听,若是将山中万物抛开的话,这曲调很像是一个长期居住在森林里面的人所创造,单单是听着这曲子,便觉得心中豁然开朗。

侍卫在前面去打探敌情,那笛声现在却是似乎已经接近小木屋了。

不多时,白羽岚就听到一个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唤了一声:“我千里迢迢来找我的女儿,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我的这个好女儿也要与我刀剑相向。”

“女儿?”白羽岚诧异道。

联想到前几日里,自己收到的关于南宫玉离的那封信,这才想起,她现在还活着,并且住在这个地方,还有人知道,那就是这位有着血缘关系的父亲。

思及此,她沉声道:“没想到,父亲竟然还能够找到这里来。”

白羽岚扶着墙,开始往外走。

“父亲为何会突然来找我,是打算来强行将我带走么?还是要用我来威胁皇上?恐怕现在皇上都不知道我是生是死,父亲即便是想要这么做,也没有用。”白羽岚沉声道。

说实话,她对自己的这个血缘关系上的父亲,并么什么好感,他三番四次的,每次来寻找她,那必然是要发生什么事,或者将她看做一个利益的交换。

若非这前几日里,还打了一手感情牌,她现在甚至不大愿意见到他,即便知道当初的事情,他完全也只是一个受害者而已。

“没想到,我的女儿随我,竟然也是这样能说会道,很是会说话嘛。”

在他说话的时辰,白羽岚已经从小木屋走了出去,眼睛上依旧系着那一条白色的缎带,将整双眼睛都给遮的个严严实实。

“废话少说,你现在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朝廷之中,已经在开始给南宫家翻案了,至于别的,我也做不了。”白羽岚说着说着,便叹了一口气,虽然瞧不见,便直视着前方,幽幽道:“我知道,劝您放下自己的仇恨,这一点,或许你根本就做不到。”

“但是你不能够转嫁给叶铭庭,也当初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是无辜的,更何况,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在皇家,他连出生,都不是在皇宫这地方。”

“前朝的皇帝对南宫家的确是有深仇大恨,但是他不是。”白羽岚很想为叶铭庭洗清这个冤屈,但是这是没什么用。

她说了许久,对方依旧很是平静,连丝毫的声线变化都没有。

只是片刻之后,他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问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道:“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羽岚抚摸着自己的双眼,以很是无所谓的口吻,道:“只是瞎了而已,最近都看不见。”

没想到,南宫玉离的声音,到这个时候,变化起伏着实开始变大。

他像是不敢置信,又觉得十分气闷,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眼睛是从山崖上掉下来弄坏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接连问道:“是不是那个追杀你的黑衣人?”

白羽岚有些纳闷儿,他怎么会知道那个黑衣人,就连他也在来的时候,调查过么?

“我的好女儿,虽然为父的确是想要对付徽朝的皇族,但是罪不至我的女儿身上。”他沉声道:“为父也想过很多,为父并未做到一个父亲的职责,这一次,为父竟然还让我的女儿就这么直接从山崖上落下来,生死未卜,你的母亲自然也哭了很长时间。”

“为父特意调查过这个山崖,也在皇宫之中得到一点消息,这才确认了你现在在此地休养,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你的眼睛竟然会受到这样大的损伤。”

他这番话说的倒是没有假惺惺的感觉,白羽岚即便是不用心去侦查,也能够感觉到这其中的诚心诚意。

良久,她只是叹了一声,道:“即便是这双眼睛看不见了,女儿定然也不会离开叶铭庭,你也不要想着要对他动手。”

眼见着白羽岚这样的坚持,甚至连自己的双目失明都不顾惜,南宫玉离心中自然是有些痛苦的。

他这么多年没见自己的孩子,当初也只在她幼时瞧过她匆匆一眼,就被迫逃去了岛上,如今光阴荏苒,竟然过去了这么多年。

甚至还让女儿爱上了自己当初的敌人之孙。

思及此,他叹声道:“父亲自然是不会将这种责备加诸于你,只是你的眼睛,可以给为父看看么?或许为父会有办法。”

“方老和一个小姑娘,是不是你带走的?”白羽岚忽然猛地提到。

南宫玉离只是愣了一瞬,便缓缓笑开了,道:“我的女儿果然聪明,只不过你现在恐怕见不到他们了,等到你什么时候愿意跟我走的时候,我就放他们走。”

“我不会伤害他们,好歹也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更何况,这位方老,从前倒也是因为南宫家一事而落难的旧人。”他补充了一句。

白羽岚很是反感他此行此举,即便是带上了白布,依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即便是知道他很可能也瞧不见这白布之后,她微微生气的眼睛。

“站住!”眼见着南宫玉离就要走过来,凌锦倒是率先出声,叫停了他的动作,道:“即便您的皇后娘娘的父亲,但是你现在此举,便是对娘娘的不敬!你想让那几个人来威胁娘娘,恐怕是想多了,卑职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将娘娘带走!”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都是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很是愤怒的样子,道:“现在,你赶紧走远一点,娘娘的眼睛,自然有人医治,也奉劝你,将方老和如意放回来,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毕,凌锦就要开始动手。

但是南宫玉离只是轻轻地笑着,没有半分不适和恐惧,倒像是在看着一个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模样。

凌锦瞧见这人的神情,便觉得浑身不适,脸色一拉,道:“还不赶紧的!”

“虽然你还是皇帝身边的走狗,但是看在你也是我女儿的护卫上,我就不和你这样的黄毛小子计较了,如今我女儿眼疾无法医治,你们皇帝难道就希望她这么瞎着,就因为和我有仇恨,是敌对关系,就因为不想放我女儿走,还想着要囚禁她么?”

凌锦一时之间哑口无言,若是皇上在此,恐怕就会顺着他的这番话,就直接将整件事应承下来了,反正不会怎么拒绝。

毕竟,皇上将娘娘看的那是有多重,是所有人都放在眼睛里的,根本就容不下一丁点儿的沙子。

思及此,凌锦的神色愈发难看,但是现在让这么一个小人得了志,恐怕他后面都不会舒坦。

罢了,他本不能够如此自私,让娘娘留在皇上身边,就不顾及娘娘的感受。

“你来医治娘娘吧,不要耍什么心眼!”凌锦脸色难看,背过身去,不打算再看他一眼。

纵然他现在是这么一个态度,但是白羽岚依旧是勾了勾嘴角,道:“你不必担心,即便是我的眼睛好了,也不会因为觉得他治好我的眼睛,而觉得愧疚,才跟着人离开的,皇上是我的夫君,我还有两位孩子,怎么会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一遍南宫玉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有两个外孙,但是一想到这两个外孙都是那血刃他满门的仇人之子的后代,就觉得浑身不适,连带着对那两个小孩子都没什么好感。

南宫玉离上前给白羽岚把脉,坐在她对面,这还是他少有的见到自己女儿,还不被人敌视的时候。

果然是眉眼有些像她娘,其他倒是很像他,尤其是现在这一股子的蛮劲儿,都是和从前的他有的一拼。

“怎么样?我这双眼睛,可还有的更快的办法医治?”白羽岚沉声道:“短时间之内,能够治得好么?”

她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所以一直想要自己的这双眼睛,能够更快地好起来,但是天不随人愿,自打那日她的眼睛能够看见光,有一些好的苗头了之后,却再没有了进展,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只能够分的清楚白天和黑夜。

“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会有些痛苦。”南宫玉离沉声道:“你这是被人下了毒,让老夫抓到这个下毒之人,定然将他扔进那蛊虫之中,遭受千万的毒虫啃噬!”

竟然有人敢对自己的女儿下这样缺德的毒,当真是叫他一阵气闷。

“父亲竟然能够识得这种毒素?也有解药?”白羽岚心中一喜。

第九百一十一章 还是雪山里找的吧

南宫玉离见白羽岚这般欣喜的样子,她几乎都快要克制不住之前故意往下撇的嘴角,就这般抬着头,朝着他憧憬地看过来。

“有倒是有,但是为父之前就说过,这个法子必然是伤人伤己的,也不见得你就一定能够好起来。”南宫玉离神色不太好看,见着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即便这常年并非是居住在一块儿,却也有些感情,,心中也难免不痛快。

“须得为父给你施针排毒,这个过程可并不好受,毒素在排出来的过程中,就像是万蚁啃噬着你身体里的每一寸。”他叹气道。

可即便是如此,也未必能够让她的眼睛能够彻底治好。

然而白羽岚却是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她强势地要求道“还请您能够帮助我早日治好这双眼睛。”

顿了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竟然唤了他一声“父亲。”

南宫玉离再三确定,神情复杂,道“你可当真是要这么急功近利,如果按照之前方老的办法,未必不能够将你的个病情给治好,总归还是有些办法的,况且,还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现在她这般着急地想要快些将眼睛治好,恐怕还是想要早些回到皇宫之中。

思及此,南宫玉离未免有些犹豫。

“嗯,我一定要这双眼睛能够更快地恢复。”白羽岚沉声道。

她说这般话的时候,倒是不卑不吭,神情平静,却又显得格外地坚持,道“我必须要这双眼睛能够早日恢复,而不是等待那么长的时间,我等待不了。”

南宫玉离犹豫再三,却还是不忍心拒绝自己这唯一一个女儿的要求,这才同意下来,道“你们按照我所说的办法照办就是,等会儿我就要给她施针。”

“只不过等会儿这种疼痛的确难忍,最好多备上一些麻醉药。”白羽岚诚恳道。

下属应了声,这就很快从这儿退了下去。

如果是连她这位父亲都觉得疼痛的话,想必这次施针,她定然是少不了痛的个死去活来的。

尽管现在凌锦对于南宫玉离还是很有偏见,一直都站在一旁防范着这么一个人,但是依旧将这个人给放进去了。

南宫玉离冲着他挑了挑眉,颇有几分蔑视的意味,让凌锦心中着实不太爽快。

半晌,白羽岚这才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赶紧循着之前南宫玉离离开的方向小跑着过去,蹙眉道“之前那位羽公子身上突然发了病,还是一种特意种在此人身上的活毒,能够操控他的,就是你做的?”

“是你让他当初就这么突然发病了?”白羽岚连番质问道“这种毒药我当初分明只在母亲的藏书阁之中看到过,怎么可能还会有人知道这操纵的办法呢?我思来想

去,恐怕能够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倒是也只有你了。”

白羽岚的这一番推测,虽然这目前还是拿不出来什么明显的证据,但是她倒也觉得这八九不离十了。

母亲的藏书阁,还是这种禁书的藏书密室,整个美人煞,又能够有几个人知晓呢?恐怕这知晓的人之中,自己的父亲就应该是首当其冲的。

而且,他现在出现的这个时机,也着实是再巧合不过。

思及此,她越发有几分不舒服,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母亲很有可能与南宫玉离同流合污,还是因为觉得他们对羽公子做出这样几乎没有人性的行为,是多么令人厌恶。

“羽公子?”南宫玉离忽然愣了一下,旋即丝毫不管白羽岚现在如何作想,他自顾自地坐在小木屋中的躺椅上,悠悠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人物,他到底有没有种下这种人偶术,尚且未知,更遑论,即便是他被人给种下了傀儡术,恐怕也并非我所为。”

可白羽岚早已被他们的这番话给雷的外焦里嫩的,心中很是愤懑,道“傀儡术?既然你都知道这是傀儡术,想必也见过那禁书,现在你突然出现在此,你吹奏的笛声,却是叫人心中情绪越发发狂。”

“才过没多久,我就只见到了现在的羽公子,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在整座山林里乱窜,还砍倒了这么多棵树木。”

“为父当真是没做过,为父一直都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要是今日里当真是做了些出格的行为,难道还有必要去隐瞒么?反正你们都不是我的敌手,也不是我的客户竞争对手,这样算起来,为父又到底有什么目的去将这么一个不认识的人整成这个样子呢?”

不过他好奇的是,这个羽公子,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地,像一个人。

况且这名字之中竟然还都带有一个羽字,这两者之间,未免也太过巧合,之前

要不是因为她特意提醒了这么一句,恐怕他都要怀疑这个羽公子,很有可能就是在美人煞的秦羽。

“不知道这位昏迷之中的羽公子,我倒是还能够见到么?”南宫玉离眼角带笑着道。

他很少见这样温和的时候,没想到这会儿竟然就连这语气都给降了下来,充满着一种慈父的感觉。

“你想要见他做什么?他现在依旧还是昏迷不醒,就算是你去了,也只能够随便看看而已。”白羽岚倒是依旧还有几分警惕。

可南宫玉离哪里会是一个别人让他退让,他就会乖乖退让的人?

半晌,他诚恳着回应道“只是觉得这位羽公子,不仅仅是救了我的女儿,况且还和我的一个熟人很是相似。”

至于究竟是哪一个熟人,又是什么样的熟人,倒是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

白羽岚

沉声道“熟人,父亲,你在京城之中还有什么别的熟人么?”

琼玉?这怎么可能,尽管他的名字似乎和这个羽公子几个字,还当真是在叫法上面颇有些和谐,只不过并非是同一个字而已。

“没有。”南宫玉离笑着摇摇头,道“怎么?不是这京城里面的熟人,就不打算让我去见人了么?”

“只不过,我的好女儿,你可要随时记得,现在你的眼睛还捏在为父的手里呢,可不能够让你就这么白白地去给别人无条件送东西。”南宫玉离低声道。

说罢,倒也还没等到白羽岚直接开口吩咐,他倒是好,率先去叫了个人,道“带我去看看吧。”

白羽岚心中不放心,既然南宫玉离也要前去,她自然也是跟在后面,一块儿到了羽公子休息的地方。

这个老父亲虽然对徽朝的确是有敌意的,但是对于江湖却也不尽所以然。

甚至还能够一个人都包揽很多的活儿,基本上什么都能够靠自己做,自己完成。

三人到了秦羽的房间,南宫玉离倒是第一个突然开始变得有些奇怪的样子,他看着这躺在病床上的羽公子,陷入了沉思。

凌锦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名堂,道“现在我们已经在开始着手解决这件事了,他身上的伤,想必也只会是一时半会儿的。”

话一说完,就听到南宫玉离的一声嗤笑,仿佛是在笑着回应他之前的那番话。

“你以为,就像是这样的秘方毒药,基本上都没几个人能够得知的,就你这个速度还能够这么快就治疗好?你又是什么神医,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罢了,半点医术也不会。”南宫玉离补充一句“现在你们稳定的只是短时间罢了。”

“如果后面这个一直存在他身体里,恐怕到时候这真要废了浑身武功的人,就是他了。”

白羽岚听到他这么一番话,登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她竟然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得这般棘手。

“看我的乖女儿,应该是想要救这个人?只不过你这医术倒也仅仅是一般般而已,也赶不上之前被我劫走的方老了,甚至连如意都有些拼不过。”南宫玉离叹气道“现在这世道上,恐怕只有这聂家的医术,以及我南宫家的医术,算是传承百年。”

说着,南宫玉离就伸出手去,开始给羽公子把脉。

之前也只是望闻问切,现在实打实地开始给羽公子诊断了一下,他这才察觉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他已经被人这样控制有过一段时间了,今天这次的发病,与我的笛声自然也有些干系,只不过我只是为了御兽,但是现在却不小心也触及到了他的这个病,所以才导致他今天这个病情爆发的比往常任何一次都难。”

说着,他随手拽起来一张纸,在窗台边上,开始写了满满的一整页药材,交给凌锦,道“孩子,用这上面的药方去,估计明天早上就没什么事情可以醒过来了,只不过这上头还缺一种非常稀有的药材,如果不能够拿到的话,按照我上面的方子,只能够段时间让他不痛苦。”

“什么药材?”白羽岚诧异道“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珍奇异宝的药材没有?”

该别是什么要去深山老林,还是雪山里找的吧?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二章 已经差不多好了

“是在宫里面可以找到的,本就只剩下三株,而一株在美人煞,当初已经被你的娘亲用掉了,后来还有一只流落在江湖中,至今也找寻不到踪迹,另外有一枝,就是皇宫中,只不过据我所知,恐怕已经被先皇给赐给了什么大臣一类。”

眼见着白羽岚这般关心这一味药材,南宫玉离倒是也没什么别的隐瞒之意。

顿了顿,他沉声道“是雪琉璃。”

白羽岚沉默了一瞬,她自然是知道这雪琉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毕竟当初自己也是因为叶铭庭的病情,而特意去打听过这一味药材,后来因为所求无门,这才用了一些别的药材作为替代品。

那会儿,叶铭庭还只是一个侯爷,虽然是权柄一方,但是这背后红眼的人不少,只能够将这件事给藏着掖着瞒着。

“后来,似乎是赐给了林丞相。”白羽岚神色有些不悦,道“那到时候皇上要是和林丞相的合作破灭了,恐怕林丞相是不愿意将此物交出,定然会多有搪塞。”

更何况,她至今依旧是没有想到怎么去和叶铭庭说起关于羽公子的事情,指不定他能够给气的将她直接撵出皇宫。

“林丞相?”南宫玉离轻笑一声,道“看来,这是我女儿的死对头一家人,可真是有些难为你了。”

他嘴上虽然说着,很是同情她的话,但是这语气,可不像是,更像是在看笑话。

真不知道这么一个父亲,到底出现有什么意义,还惹出来一身争端。

“琼玉现在知道我的所在地么?”白羽岚忽然问了一句。

她一手轻轻用着杯盖抚着茶叶,又一边开始慢悠悠地说着话。

尽管眼睛瞧不见了,但是做起来这些事儿,倒是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拖沓,甚至让人颇生出些清雅的好感来。

“莫非,我的女儿这算是终于开窍了?竟然还能够知道还有一个人在你背后等着你了?这可是我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徒儿,只是没想到,我的女儿是不能够享受这个礼物了。”

白羽岚倒是懒得理会他,只是哼了一声“只不过是朋友之交而已,你不必说的让人这么容易误会。”

说罢,她转了个身,便离开了小屋子。

她的这位父亲于这些医术上面着实是很有造诣,她依稀记得从前倒是有些人称呼他为江湖鬼手,能够妙手回春的存在。

即便是到了现在这个年代,这朝堂之上的皇帝都换了几个了,这个称号依旧是在百姓之中有所流传。

只不过这鬼手之名,不单单因为他擅长医术,而是他虽然很是能够会医术,但是少见的救人,却多有害人,以医术和毒药来杀人,最是擅长,甚至无人能够将他和那位南宫家最小的孩子相提并论,根本联想不到是一个

人。

南宫玉离这次倒也没跟上来,他们两人似乎中间就因为母亲还有所牵扯,这位父亲让她只能够感到头疼,他倒是也与她不怎么亲近。

想必是因为很爱母亲,所以才会对她有些爱屋及乌。!…爱奇文学iqix最快更新

一旁的小侍卫看着她靠在藤椅上晒太阳,前来给她添茶,一边悠悠的说着“娘娘在宫里面的回信,已经给寄回来了,娘娘现在可要亲自看看?”

她知道的,之前凌锦一直打算着让她在这里休息着,而其余的人能够跟在他身边,早些回宫,所以这才特意去告知了叶铭庭,只不过这宫里面回来的消息,倒是走的比较慢,这才耽搁了几日。

“给我念吧,别让我那位父亲给听着了。”

“是。”

这封信的内容倒是很简单,或许因为叶铭庭知道她现在根本就瞧不见,所以这才没有在里面提到什么太过于亲密的台词,反而大多数都是在谈正事,唯有最后才有句,吾妻安好。

“将这封信烧了。”

宫里面现在也是波云诡谲,想来是因为要变天了,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的是,林婉儿竟然还能够背着叶铭庭出轨了,这出轨的对象还是南安王?

她自然是知道那个南安王要是单单论这长相的话,那绝对算得上是一顶一的,只是大部分时候,都让人觉得有些妖邪,加上他这喜怒不定的性情,恐怕是个让女人又恨又怕的人物。

林婉儿那般胆子小的一个人,平素里即便是耍些心眼子,但是也不至于会酿成这样的大错,现在倒是厉害了,竟然还怀了这南安王的孩子,南安王那府邸里面女人那般多,加之他的年纪又尚轻,这林婉儿好歹也算得上是和她一把岁数了,还能下的了手?

等了许久,白羽岚这才听到里面有人在开始喊她进去开始施针。

“今日里正好是一个好天气,既然你这么想要快点结束这眼睛失明的日子,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让为父来给你施针吧,只是你得将这东西咬着,还要吃点麻醉的,否则等会儿我这是连按都按不住你。”南宫玉离揶揄道。

他一向最是喜欢强者,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女儿也一样,要是真的连一点痛苦和一点伤都承受不了的话,那他心中自然也是瞧不上自己会有这样的下一代的。

思及此,南宫玉离便转身进了屋,再没有出声。

白羽岚很快就跟随在他背后,进了屋子,换了一件能够用来扎针的衣裳。

只是因为如意不在,即便她现在倒是很能够自己收拾自己,还是显得没那么精神。

南宫玉离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蹙眉道“要不然,我还是让那个小丫头先跟在你身边,正好她也常吵吵,让我有些烦,现在你这

都不能够自己给自己收拾利落,这到时候眼睛一天没好,难道就一天要保持现在这般模样么?”

说着,南宫玉离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心疼的样子。

白羽岚自然是不怎么在意,已经摸索着往那小榻上一躺,背部朝上,道“开始吧。”

后者扔给她一个瓷器做成的东西,蹙眉道“将这个咬住吧,这里面会分泌出来一种汁水,里面都是麻醉药,要是你痛的话,也能够减轻不少。”

说着,南宫玉离已经开始从自己的腰间开始取下来一个小包袱,很是精致的样子,他悠悠道“我从前倒是也没有给任何的女孩施针过,也没给几个普通百姓施过针,我只会杀人,但是救人着实艰难。”

“所以,等会儿要是动手有些地方不对的话,你得及时叫停。”

“虽然你是我的女儿,但是作为我的女儿,也应该是一个不屈服于任何人的,能够和军营之中的男人拼一拼的存在。”

他不需要救治任何弱者。

“嗯,开始吧,别啰嗦了。”白羽岚脸色紧绷,随后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

即便是她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开始暗自想过无数遍,这种所谓的痛苦,但是真正到她的身上的时候,白羽岚才觉得有一瞬间的崩溃,就像是在一个地窖里面在受着刑罚似的。

她甚至觉得身体里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噬着她,甚至连她的背部,她的肩胛骨都没有放过,一种钻心的疼,堪比十指连心。

白羽岚已经被痛的直出冷汗,但是口中咬着的那个瓷器,竟然也开始缓缓地分泌出一些麻醉用的药汁儿,她吃了几口之后,这才放松了不少,但是这依旧不敌那痛苦的万分之一。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一边正在施针的南宫玉离这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果然还是他本人的孩子,这才能够有如此坚韧的意志力,要知道即便是在牢房之中,那么多的刑罚,这个都能够算得上是其中翘楚了,甚至连很多人审讯犯人,如果用到这一招万蛊噬心,犯人都能够给招了。

等到南宫玉离将最后的一针扎在白羽岚的颈部之时,他这才缓缓拈着针,往下摁了一下,抽回手,沉声道“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

白羽岚这才松了口气,但是身上的这些针,却依旧还没有被取下来,仍旧在让她有着一种钻心的痛苦。

听到这屋子里面白羽岚痛苦的声音,还伴随着压抑,凌锦也是焦急如焚,一方面觉得这个老头子应该还不会对娘娘动手,好歹这也算得上是他的女儿啊,一方面又觉得很是担心,万一娘娘就是那万分之一呢?

早知道,就不应该让娘娘这么急功近利,慢慢地去调养难道就不行了么



随着南宫玉离开始缓缓地将这些针从白羽岚的身上抽离,白羽岚只觉得浑身酸软,而那些在啃噬着自己的小虫子,似乎也渐渐地从尾脊骨离开了。

所有的针全部被收走之后,她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嘴里的瓷器自然就滚到了地上,竟然也没有被打碎。

但是她无暇再去管这些,只觉得整个人都死了一遍,浑身都浸染着汗水。

“你还需要再做两次,这个病情就可以好的差不多了。”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三章 这才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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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有些虚脱,就这么软软地靠在软塌上,甚至是连手都抬不起来,这里大多数又都是些男人,让他们来帮忙,自然是不太妥当。

南宫玉离犹豫了一下,这就开门喊了凌锦一声,让他去后山将如意给找回来。

“刚才你受了这样的痛苦,竟然还能够一声不吭,属实让为父刮目相看。”南宫玉离眸色深深,心情复杂,道“在为父的手底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

况且,那几人还都是经历过严格的训练,论各种能力都算是比较强势的。

白羽岚缓了缓,听他说话尚且觉得有些不清楚,等到慢慢适应下来之后,这才将眼睛上的白色缎带给摘了下去,本是只能看见一丁点儿亮光的眼睛,竟然能够快速适应,还有些其他的模糊影像。

虽然很花,像是水墨图一般,但是白羽岚却只觉得万分欣喜,她的眼睛,当真是有救了。

“之前你似乎提到过,这个施针后面可能会有副作用,不知这副作用究竟是什么?”她忽然再次问了一声,道“可否告知一二。”

南宫玉离正在清理针的手,忽然顿了顿,便又开始一丝不苟地清理着针尖了。

白羽岚自然注意到这个细节,道“莫非,这个副作用很厉害,能够让我一命呜呼?”

要不然,按照她最自己这个无良父亲的了解,若是别的,恐怕同时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南宫玉离一阵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当真是有这样的副作用的话,想必本尊倒也不敢随意将此用在你身上,好歹也是我的好女儿。”

“按照我对您的了解,恐怕您不是那样会因为这样小事,而放弃施行你的计划的人。”白羽岚认真诚恳道。

然而南宫玉离并未理会她现在如何作想,反倒很是平静的样子,只是笑而不语,叮嘱了她一声,让她好好照看着自己的身体,这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白羽岚听到他许久没有点声音,就是门轻轻地掩上了,不由得这才彻底倒嘶了一口气,先前她的确是被折磨的有些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正因为知道南宫玉离还在这里,根本就不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她摸索着将自己身上汗湿的衣襟稍稍收拾了一下,这就听见门又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只不过这个人显然很着急,小跑着到了她身边,旋即就在她身侧稍稍靠着。

“姐姐,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了?是受伤了吗?”如意很是痛心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欺负姐姐?所以才让姐姐看起来这么痛苦?”

白羽岚愣了一下,旋即意识到来者竟然是如意,如意之前不应该是被南宫玉离带走了么?怎么现在倒是突然就又回来了?

他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好心,让如意回来特意陪陪她么?

白羽岚的沉默,越发坚定了如意以为她出事儿了的想法,连声道“姐姐,如意不想姐姐有事。”

“姐姐没事,只是如意多担心了,姐姐现在好得很,已经知道如意现在在我的床边靠着,靠在床后侧,是不是?”

如意一惊,连忙道“姐姐,你现在竟然就能够看见了?原来之前那个大叔说的没错,他的医术很高超,能够救得了姐姐。”

白羽岚嘴角往下一拉,她就知道如意这口中的大叔是谁,定然是自己那个便宜爹。

只不过,如意一个这么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能够突然这么去相信一个人,倒是很难得。

思及此,她不免出声询问道“如意,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让你去找你爷爷,你没找着,这随便能够跟一个陌生人离开的么?”

如意赶紧摇摇头,道“那位大叔说他能够救得了姐姐,竟然还将如意的好朋友驯服了,如意觉得他很厉害,所以想要让他帮助姐姐,爷爷也说他是个大人物。”

白羽岚叹声,看来这个南宫玉离不仅仅是武功高强,这还非常懂得如何收拢人心,譬如说现在这样,就连一个小丫头都能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还这般信任他。

看来她未来的这条路,倒是任重而道远啊。

“姐姐现在的眼睛,当真是能够瞧得清楚了?”说着,如意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姐姐能够看得到如意的手么?”

白羽岚轻笑一声,道“只是有模糊的黑影,但是这黑白灰实在是融合在一处,很难进行分离,所以也只是能够知道哪里有障碍物了而已。”

但是她已经很满足了。

如意似懂非懂,但是见她这般躺在床榻上,额头都冒着冷汗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受到过非人般的折磨,她很是懂事地提议道“如意给姐姐换一身衣裳吧,否则姐姐穿着这样的湿透的衣裳,定然是会着凉的。”

如意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轻声细语的,白羽岚现在着实是有些好奇,这日后能够瞧见了,如意究竟该是什么模样。

她很快就带回来一套干燥的衣服,在谷中大多数时候都得穿的便利,自然是不像在京城之中的时候,还要穿着那些长衫,然后在地上有拖地甚至有刮坏。

别的人诸如凌锦一类倒也无妨,她一个眼睛瞎了的人,每每从深山老林里面回来,这浑身的衣服都给刮得破破烂烂的,看着好生难堪。

所以如意和方青越就特意给她备上了一些在山林之中,也可以穿的短衫,如意特意绣过,倒是显得很娇俏可人。

等到如意扶着现在虚弱不堪的白羽岚,从小屋子里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凌锦瞧见她之后,眉头紧蹙,道“娘娘,您已经一整日里没有进过食了,需要属下再去为娘娘准备一点么?”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道“多谢,只是一些流食即可。”

凌锦应声,这就立马吩咐人去做了。

“今日羽公子有清醒过一会儿,刚才给你施针完后,南宫玉离就去了羽公子那边,去给他施针了。”

虽然他今日里倒是一直看不惯南宫玉离,又觉得此人别有用心,且作风歹毒,但是此时此刻,他竟然还成为了这么一个救命恩人,倒是和之前别有不同,让他不知该以如何的一个态度去对待此人。

白羽岚不知道凌锦现如今如何作想,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好不到哪里去。

好歹这俩人至今还是死对头呢,总不会因为一两件小事,就变得非常亲密了。

“娘娘的眼睛,当真是好了许多么?”他犹疑着问了一下。

“已经好多了,只是现在羽公子的情况不知如何?父亲已经进去多久了?”白羽岚蹙眉道“之前为我施针的时候,倒也没感觉时间有多长,现在这会儿都快要日落了,怎么着还是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定然是羽哥哥的病情太严重了。”如意在一边悠悠的,小嘴一撇,十分憋屈的样子,道“之前如意就听爷爷说,羽哥哥身上可不止是一两种病,而是有很多繁杂的毒素以及各种各样的病根,甚至还有过蛊毒,所以早已有些经受不住,这才濒临崩溃的。”

“这次羽哥哥突然发病,如意也和爷爷讲过,但是爷爷说,他之前已经猜测到过,只是他也没办法,只能够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羽岚听到这最后一句,心中莫名升起一种熟悉感。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系铃人,又指的是谁呢?当初若是那人真有心的话,想必也不会让羽哥哥饱受这样的痛苦了。

思及羽公子病情,如意便越发不快,小脸儿往下一拉,道“羽哥哥这么好的人,竟然还能够有人下这样的毒手,如意好为羽哥哥生气!”

尽管如意在这儿气的不行,但是那边房间里,南宫玉离依然还没出来。

侍卫已经端了一碗粥上来,如意就慢慢地喂给她吃。

她一碗粥都快吃完了,也没听到那边响动。

“天已经黑了是么?”白羽岚准确地看向凌锦的方向,询问道。

凌锦愣了一瞬,随后欣喜道“娘娘竟然能瞧得见了?那南宫玉离虽然心肠歹毒,但是没想到,对待自己唯一的女儿,竟然还是有些良心的。”

白羽岚讪讪一声“倒也不是,只一些模糊的影子罢了。”

说话间,那对面的小木屋总算是打开了一个口子,南宫玉离一边解开自己的外套,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你们以为我会对他使坏?老夫倒还没有这样的闲心。”南宫玉离嗤笑一声,道“虽说老夫一直想要复仇,但是恐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只不过,这个昏迷之中的人,竟然会是他手底下的人,这才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情况如何?”白羽岚没接他先前的话,径自问道。

“中途倒是醒来过一次,只不过现在又昏睡过去了,我看他应该只是因为疲劳而昏睡,所以估计明早就能醒,这体内余毒倒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当初下毒之人,便不能够再多次召唤,否则”

第九百一十四章 他可没有那样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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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蹙眉,询问道“否则什么?”

“否则他多次内里出问题,身体开始吃不消,各种经脉寸断,到时候只会成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废人。”南宫玉离沉声道。

“废人?”白羽岚有些心惊,万万没想过,竟然会有这般严重的后果。

“嗯,他早年时候就已经饱受风霜,蛊毒、重伤、秘药,这些东西,全部加诸在一个人身上,可想而知,这对他的身体究竟能够有多大的负荷。”

南宫玉离本不想和她解释这般多,虽然他入世不久,但是之前自己的妻子做过什么事,又为女儿培养过怎样的未来标准夫婿,在得知女儿已有女婿之后,为了断了培养人的念想,又给人种下了蛊,目的就是为了让培养人能够在这一生都保护她的女儿。

可是这件事,要是真的让女儿知道了,按照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的了解,恐怕是接受无能,甚至一度会刻意否定自己,接近崩溃。

“父亲是不是认识他?”白羽岚忽然警惕心大作,追问道“父亲可曾认识他这么一个人?之前父亲就已经提到过关于羽公子的事,但是最后有不了了之,可见父亲知道些什么?那父亲知道这个让他变成这模样的人,究竟是谁么?”

虽然她心中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终究还是没能自己说出口。

南宫玉离最终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抱歉,这要让你自己想,为父先去休息了。”

说罢,也不管她,便转身直接走了,留下白羽岚一个人心情复杂。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贵妃宫中早早地就熄了灯,瞧着倒是一片寂寂的样子,宫女自然也被遣走在殿外守着。

可即便如此,在黑暗的地方,依旧有些微弱的,仿佛幼猫一样的低吟声出现,尽量在压抑着,却在这寂静的黑夜之中显得尤为明显。

这宛如幼兽的声音将歇,便传来一道男声的轻笑。

“婉儿今日里可比往常越发娇艳了。”

“王爷,人家可只对你这样。”女声很是娇媚,还带着些之后的嗲。

“最近可还打听到消息了?嗯?那个女人,该不会回来能够威胁到你的身份和地位吧?你尚有身孕,如果那个女人不再回来,这未来的皇帝,便是你的子嗣。”

男人这番循循善诱,着实有些令人心动,但是林婉儿虽然一腔脑热,却也知道些分寸。

“那王爷便要帮帮婉儿了。”

“最近皇上不怎么待见婉儿,婉儿可没法子帮王爷,况且,这最近宫里头闹腾的很,稍稍要不注意,这可就要出大事儿了。”林婉儿娇嗔道“王爷上次弄过去的人,不也出事了么?”

“本王已经让她永远闭嘴了。”

两人床帏之间,倒是聊得不那么顾忌,自然也没怎么察觉这在殿外的丫鬟,早早地换了个人。

此人正是叶铭庭安插在红銮殿里面的细作,最近一直在监视着林婉儿身边出现的任何人,子不过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大胆,这才没隔多久,竟然又在晚上厮混在一处,尚且还在红銮殿之中。

这边一有消息,叶铭庭那头几乎是立刻就能得知。

看来他放出去的消息,林婉儿已经交代给了李南安,就是不知道李南安现在是打算如何做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还真是难以相信他会放过。

凌云倒是在一边比他显得更加气闷,道“这林婉儿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还想着用不知道哪里来的孩子去冒充皇子。”

“之前我的那个替身呢?”叶铭庭忽然提起来,道“记得把那个替身找出来,现在先不要放人,他既然是背叛了朕,朕自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朕另有用处。”叶铭庭沉声道。

凌云应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个牢房里的犯人,已经死了么?”叶铭庭忽然又提起来,道“李南安特意让人去害她,得逞了?”

“属下早已发现李南安手下人的踪迹,所以早早地将人给转移了,死的只是一个死囚而已,并非是那个丫鬟。”

“嗯,办的很好,到时候这位丫鬟就是有力的物证。”叶铭庭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另外,去给娘娘写一封信,问问她现在的情况如何,记得早些将信给送过去。”

虽然两人现在隔了很远,但是他不愿和她再失去联系了,这样的感觉着实太可怕,他不想要再感受第二次。

“遵命。”

囚牢之中的犯人,在得知自己的亲属被救,以及李南安要害她的时候,就已经死心了。

她原本也并非仅仅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若当真只是丫鬟,也不会忠心到这个程度了。

这个丫鬟原本是李南安那后院之中的一房妾侍,但是因为不怎么得宠,便很少露面,再有,她从前也算是别的一些大臣派过去的细作,只是后来逐渐被李南安所迷倒,便一直在为他做事,这次她自然是一股脑的,只想着如何将李南安给保下来。

所以在慎刑司里面受到那么多的刑罚,依旧是半点没有改变,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要害她的人,正好也是李南安,这才让她心凉将所有事都抖落了出来。

“现在这丫鬟已经将当初李南安如何勾引林婉儿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只不过那些私兵,她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关乎娘娘,属下并不敢妄自评断。”凌云在慎刑司里面走了一圈回来同叶铭庭报告道。

“说。”

“这丫鬟有提到过,之前李南安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有带过一本书回去,那几天他每次都要去一趟皇宫,似乎是见什么人,只提到与此人做交易很是愉快,只不过他身上会有一种味道,是西域进贡来的一种梵香。”

这种香味,向来也只有皇后娘娘身上才有,所以他几乎是一下就猜出来此人是谁了。

但是娘娘根本就不需要见李南安,怎么会突然和李南安似乎有交易?

“朕相信她,难道之前在侯府之中的时候,你整日里叫着她白夫人,现如今还能够怀疑她么?”叶铭庭忽然提高了声音,有些不悦道。

“微臣并非是怀疑娘娘,只是担心娘娘被这个人欺骗。”凌云沉声道“毕竟娘娘虽然很是聪慧,但依旧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很是容易相信他人,这样并不太好。”

叶铭庭如何能够不知道自家夫人有这么一个坏毛病,只不过他着实也改变不了,只能叹气道“那本书是什么?那丫鬟知道么?”

“南安王将这本书藏得很深,并未打算告知任何人,看来这本书应该是什么重要之物。”

娘娘身边总是有很多的奇门异术,以及许多的珍藏孤品,虽然她平日里倒是不怎么用,可这要是给了别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问夫人就好,夫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便和朕有所争执的,想必夫人当初也是想着要帮朕一臂之力,只不过让李南安钻了空子罢了。”

“还有一件事,皇上,之前夫人身边的琼玉,似乎也消失了,是在娘娘消失后的第二天,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之前一直住在夫人的客栈之中,人走的时候,倒也没有和客栈的人留下任何讯息,他会不会一早就知道夫人在何处。”

这虽然是他的推测,但他私以为,这不无可能,毕竟那个琼玉若只是论心眼儿,那绝对算得上是一顶一的。

叶铭庭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些,摆摆手,揉着额角,道“派个人先在客栈盯着吧,另外,朝廷之中落了一批的官员,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想个办法,从寒门择优选择一些人才上来,朕打算在这个时候挑选一批能够应急的官员,尤其是武将。”

凌云应了声,这才退了下去,只不过这样的差事,要是在往常,那铁定是落在自己的兄长身上的,他对于这些选拔人才的事情,根本一点都不擅长,现在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便觉得十分郁闷。

平日里让他去锻炼锻炼那些武将不就行了,怎么现在竟然他还要学着他哥,文武双全了?他可没有那样的脑子

叶铭庭一人依旧是挑灯在这书房之中,自打白羽岚离开之后,他回到鸾凤殿和自己的宫殿之中,都无法入睡,一旦有丝毫的睡意,便会想到自己的夫人,然后睡意全无。

直到后来知道她没死,这才好了许多,但是依旧没法回宫。

“皇上,这是您今日的汤。”小太监上前往桌上放了一碗满满的汤药,这汤药不仅闻着是苦的,就连这看着都让人没法子下咽。

黑的都看不见里面煮了个什么东西。

“下去吧。”

“皇上,容老奴多问一句,皇上服用此汤药时日过久,但是奴才记得之前聂神医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过皇上,这种汤药一定要慎重喝,否则很容易被反噬,皇上”

“罢了,朕心中清楚。”叶铭庭端起汤药一饮而尽,道“你退下吧。”

第九百一十五章 为父自有道理

叶铭庭如何能够不清楚,这种药喝多了,对身体的损伤很有可能比不治还要来的让人崩溃。

但他每一次,却依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就这么直接一饮而尽。

念及现在不能亲眼看见的白羽岚,未免生出几分感慨。

只要她在那一边,能够不出一点事,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南宫玉离给白羽岚诊治的第三天,白羽岚忽然有一瞬间的灵台清明,像是清醒了一瞬,便觉得眼睛忽然有一阵刺痛感。

但是她浑身乏力,甚至连抬手的气力也无,故而自然没法再去碰一下自己的眼睛。

此时,南宫玉离已经将针放回了原位,道“用这种着急的办法,恐怕能瞧得清楚人,只是会有些模糊,余毒要是能够全部都清理干净,恐怕还是需要长期服药。”

白羽岚对于服药倒并不是很反感,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应声道“好。”

南宫玉离再继续留在这里,倒也不是很妥当,便笑了一下,就转身出了房门。

就在南宫玉离给她施针第二次的时候,那会儿白羽岚就已经能够大致看得清楚周围的影像了,甚至连周遭的红花绿树,也能够瞧得见些。

今日施针,她倒是一直心中忐忑,生怕会出一点什么事。

“姐姐,如意现在要不要帮姐姐将这白色的缎带给拆开了,如意总觉得,姐姐现在应当是能够瞧得见的。”如意轻声道。

甚至连她的语气之中,都带着一点微妙的欣喜,白羽岚自然也是有些忐忑。

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道“好,你且小心些来。”

“嗯。”

如意手很灵巧,替她多次拆绷带以及按摩和治疗,次数倒也不少,但是这一次,她做起来的时候,倒不是很得心应手,反倒是有些忐忑。

白羽岚眼睛上的绷带给缓缓拆开之后,只觉得阳光似乎盛了一点,在屋子之中,倒也还能够遮挡不少的光线,所以眼睛还算得上是适应。

“姐姐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如意?”如意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白羽岚心中忐忑,犹豫了一下,半晌,缓缓睁开,这才认认真真地看向如意,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楚起来。

她心中一喜,看来,南宫玉离虽然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派,但是在这医术之上,竟然还真的是有些本事,着实是令她刮目相看。

她从未想过,自己真的有一日能够亲眼看清楚这救了自己的一家人。

虽然现在视线依旧是有些模糊,但是她大概的模样和长相,基本上是清楚了。

“姐姐?”

如意瞧见她盯着自己半晌,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不由得有些沉闷,道“难道是如意吓着姐姐了么?姐姐觉得如意长得不好看?”

白羽岚笑着摇摇头,轻声道“怎么会?如意这么可爱,和姐姐心中想的一样,是一个费海沧可爱的人呢。”

如意听罢,这边很是欢快地笑开了。

“姐姐是在取笑如意,爷爷可从来都没有和如意说过,如意长得有多好看呢,爷爷说让如意最好是能够少出去。”如意瘪嘴道。

“那是因为方老先生是关心你,不想让如意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要是如意经常往外跑,那方老先生也该很担心如意,毕竟如意这么心地善良,又单纯,万一就给坏人骗了呢。”白羽岚笑着。

此时她身上的疼痛已经缓解了不少,总算是能够借力从床上坐起来。

她心中难免是有些欢喜的,这许久没有再如此清楚地看清楚这周遭的一切,现在骤然得了光明,就像是一个盲人找到了指路明灯。

外面的人倒是比她还要显得焦虑许多。热点书

凌锦现如今便是在门口踱步,走来走去,虽然前两次很是成功,但是现在这次,他甚至也没有一点把握。

万一娘娘这一次没能够挺过去,那后面该如何办啊。

正当他这么想着,白羽岚便缓缓地推开门走了出去,瞧见凌锦这一如当年的着装,不由得莞尔道“我竟没想过,你这是穿着锦衣卫的衣裳?如此明目张胆?倒是也没有引起百姓的注意么?”

凌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欣喜若狂,他满眼都是欢喜的,殷殷切切地问道“娘娘,您这竟然是彻底瞧得清楚了?您也能够看得见我了?”

白羽岚轻轻点了点头,道“这段时日里,倒是辛苦你们了,否则我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悲惨的境地,只是我现在这视力倒也不算是很好,需要长期的药物辅助,再来缓缓调养,毕竟这一次做的的确是有些焦急,未免会出些小问题。”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凌锦这满心的欢喜,他兴奋道“没关系,别的都没什么,主要是娘娘能够完全好起来,这就足够了。”

“至于娘娘现在提到需要长期的药物治疗,那便让人准备就是,只要这毒素彻底清干净了,才是我们现如今最想看到的。”

白羽岚四周环绕了一圈,心中感慨,之前她虽没有瞧见,但是在心中隐约有勾勒出这么一个环境和地域的形象出来,现如今能够自己真真切切地看到周遭的一切,便觉得满心都是欢喜。

这些宅子修建的倒是也和她猜想的差不多,这小木屋门前还有一株长长的紫藤花,全部都垂吊在门口,像是天然做成的帘子,很是美貌。

白羽岚抬手去触碰了一下这盛开的紫藤花,又转身再瞧了瞧这周遭的景色,不免心中感慨,道“原来,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不问世事。”

这外面的药圃,也是她之前栽过跟头的地方,现在能够用自己的双眼看见,倒是觉得比想象的还要美,方青越是一个非常注重生活的人,即便是栽种着这么大一片的药圃,也依然像是花园一样。

甚至还将里面的很多植物都能够物尽其用,甚至都不必来熏香,这里就是天然的。

白羽岚瞧着这些精心布置的每一个地方,还有小藤椅,想必是用来让如意玩耍和方青越时不时乘凉所用。

“这里如此安静美好,为何你们又非得想要搬出去呢?”

其实她主要是觉得方青越即便是住在这里,但是心中的仇恨依旧没能够放下一点,即便是做的能够如此精致,但是他自己却看不到一丁点儿,只是终日里都沉浸在自己失去孩子和家人的痛苦之中。

她不能够劝人一定要原谅另外一个人,只能够在一边看着事态的发展,或者帮他一把。

“这样的深仇大恨,要是真的还能够随便就忘记了,那可能就不是人了,是没有心的畜生。”南宫玉离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就站在白羽岚的背后。

她转过身去,这才看到自己的这位父亲的真正面孔,之前几次都是他用的易容术,左右他易容过千人千面,也早已不知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了。

他模样很是英俊,虽然现在干的这都是和朝廷对抗,也有些坑害百姓的嫌疑,但是看着倒是一脸浩然正气。

一头青丝让他看起来竟然不像是一个岁数那么大的父亲,顶多近四十的样子。

只是穿着随意不过,一件很简单的月白长衫,以及一根白玉簪子,就这么直接将他整个人都给撑起来了。

白羽岚瞧了他几眼,倒也依稀能够猜得出他从前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

当初在长安街头,打马而去,又肆意潇洒的一个少年,似乎跃然眼前,难怪自己的那个母亲能够做到那么痴心,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依然丝毫没有改变。

“怎么?难道我的女儿,也被为父给震惊了?这是觉得为父有些损害你心中的印象,还是觉得超过了?”南宫玉离大笑两声,道“恐怕是没想过,为父这么一个大魔头,竟然还没有丝毫疯癫的样子。”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叹声道“父亲误会了,女儿并未这么想过。”

“那你露出这样惊诧的神情?难道之前为父没有亲眼见过你么?”南宫玉离笑了一声,道“现在既然都看得见了,不妨在四处走动走动,我见过很多刚刚能够看见的人,他们大多数因为这眼睛得到了救治,最后这听力的确是赶不上之前了。”

“再有,你要记得,这不管是你能否看见,周遭的地形你还是早些熟悉的好,比起你在瞧不见时候的印象,现在你更加需要建立一个印象。”顿了顿,他补充道“因为你现在必须要去和那个隐藏在此地的私兵作斗争了。”

白羽岚惊了一下,南宫玉离竟然还多次能够去提醒她,让她想着法子早些将那些私兵给收拾了?她有些茫然,难道这个父亲一开始不就想要搅黄叶铭庭的任何事情么?

他现在能够有这样的好心,她还以为他不搞破坏,就已经算是好的了呢。

“这般惊讶?莫非又在心中将为父诽谤一顿,为父自有道理。”

第九百一十六章 依然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白羽岚见他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只是心中依旧还有些疑惑,半晌,她还是问出口,道“这是为何?你之前可一直都想着要将叶铭庭搞垮的,这徽朝的皇族,可都是你的死对头,现在你能够想着法子要去对付私兵?”

南宫玉离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定然会这么一问,看她这能够看得清楚外面的时候的眼神,在看见他的时候,都是满满的疑惑以及更多复杂的情绪,恐怕这打心眼儿里,那是将他防备着的,即便是他好心救了她。

“女儿,你要知道一件事,这徽朝的皇宫之中,当初引发那件事的人,自然是最开始的李家王朝,现在这徽朝也算得上是一遍的改革换新了吧,但是这些私兵,却还是他们李氏人的手下,难道我就能够容忍的了?”

“这徽朝之中,恐怕为父最为不能够容忍的,就是李氏了。”南宫玉离说着说着,便有些气闷,甩了个脸色,便转身直接走人了。

徒留下白羽岚一个人在原地,还有些茫然。

这个父亲,虽然自己倒是个能人,但是也真的是随着性子来的,这说来脾气,就能够来脾气了,让别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一直都是这样,这几日里,虽然娘娘身上有伤,他就避开娘娘,与我的多个手下,都有些冲突,甚至还打算害了他们,南宫玉离虽然是个受害者,但是他现在完全就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是个可怕的人。”

白羽岚愣了一下,其实这几日里,因为南宫玉离对待她着实与众不同,虽然他不说,但是她自己还是能够感觉到南宫玉离这打心底里,是想着要在她身上弥补这亲情的,但是现在看来,他虽然能够感动到她,但是依旧本性不改,这最终的目的也是不变的。

“昨日里,羽公子可苏醒过来了?这几天在我疗伤的时候,羽公子也正在接受着治疗,他现在情况如何?”白羽岚询问道。

眼看着白羽岚忽然这么关心羽公子,凌锦有些替皇上感到危机。

夫人身边的人,那着实是太多了,的确是需要清理清理的,现在这羽公子,恐怕就会是当初的一员。

“他现在应该是已经醒来了,至于其他,卑职便不知道了,恐怕是按照着南宫玉离的嘱咐,正在药浴,气色也好多了,只是常常沉默,虽然这两日里,卑职是见过他,但是他没有说过话,想来是想到些不开心的事情吧。”

白羽岚也在心中叹了一声,羽公子清醒之后,恐怕知道自己在变成那个样子之后的模样,现在要是真的不想说话,那也算是正常的。

思及此,她转而吩咐凌锦道“这样,现在我们先去山林里熟悉一下路线,至于羽公子那边,父亲应该是能够嘱咐好的。”

她现在需要很快熟悉这一条线路,为了后面做准备,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这个私兵究竟还会不会很快就辗转到别的地方安营扎寨,若是真走了,到时候又是迢迢无期。

“自然,只是现在娘娘的眼睛,似乎依旧没有彻底好了,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不因为别的,只是担心娘娘现在会不会受到损伤,毕竟这才刚恢复不久。”

白羽岚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是需要一些药品前来能够给我调养一下罢了,这主要的事情,我都已经熬过去了,倒是不妨。”

说罢,她前脚一抬,这就要开始往深林里面去。

如意突然小跑着到了他身后,一把拽住白羽岚的衣袖,蹙眉瘪嘴道“白姐姐,你走的实在是太急了,现在白姐姐总是一颗心扑在这些事情上,但是刚才那个大叔明明说过,姐姐还需要调养的,而且还很危险。”

白羽岚好声好气地又去哄了一遍如意,将这个小家伙给哄得开心放心了之后,这才如愿前去山林。

如意一直要求着让她继续带道,也好让几个人少折腾一下。

白羽岚这次重新走一遍,这才明白了不少,之前自己为何会频频需要凌锦出手帮忙将她扶着,要不然按照这条道路的难行程度,恐怕自己跌倒多少次,身上就会留下多少道疤痕。

“现在你的手下们,已经将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么?那些东西也都推上山了么?”白羽岚连番问道。

但是她现在心中也没个底,毕竟这还是头一次自己一个人担起这偷袭军队的作用。云南

之前好歹身边还有个出谋划策的,这次她和凌锦两个人,可都是属于军师类型,若是真的实战起来,虽然凌锦的武功是不错,但是却不能够像是常年的将领一样,懂得引导和支配属下。

她沿路过来,又瞧见许多栖息的狼群,在一些灌木丛后面躲着,甚至在一些黑暗的地方,都能够看的清楚它们眼中散发出来的绿光,瞧着着实叫人瘆得慌。

好在如意能够在一边还和那些狼群对话,那些狼群这才一直都没靠近。

亲眼见到如此场景,白羽岚着实还是觉得有些奇妙的,一个人居住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太久了,自小沾染了这森林的气息,长大了以后,难道就能够和这些动物对话,甚至连猛兽都不会对她动手么?

“看来娘娘也觉得这件事很奇异。”凌锦在一边轻声笑了一下,道“之前属下跟随在小丫头身后的时候,也曾经因为这一幕感觉到很奇妙,这么多狼群,竟然还是头一次不对属下动手,甚至还在一边观望着,能够帮着我们监视敌人。”

这只在他之前于宫中,见过的那些驯化之后的动物身上见识过,但是现在这里根本就是个野外,在野外还能够有这样多的,根本就没受到过任何驯化,完全野生的动物,就这么听从一个人类的话,甚至还能够做到对这个人类的朋友,都不伤害,还是头一遭。

“如意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人,现在看来,她可爱的就连那些动物们,都不忍心能够去伤害她。”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这就加快了脚步,赶紧跟了上去。

其实她说的这些,凌锦都知道,只是亲眼见证,未免心中震撼。

跟在娘娘身边,倒是常常能够遇得到这样的奇遇,每一次都能够直接刷新他的世界观。

白羽岚走过去一截路的时候,这才看见周遭都放着一种巨石,靠近一个地方,就是一块,她抬手示意身边的人暂停下来,这才询问了一下凌锦,道“这就是找来的,能够用来滚下去的巨石?”

“是。”

“但是它们似乎做得不是很好,实在是太方正了,虽然现在能够在这里稳稳地立住,但是等到这到了山顶上,在那样的小坡上,如果真的要完全带着火滚下去,还是圆形的比较妥当。”白羽岚叹气道。

“虽然我知道这些东西肯定也非常耗费你的时间,但是现在还是稳妥一点较好,毕竟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就要让对方全军覆没。”

如意倒是先跑到了前面,听到背后白羽岚依旧是在和凌锦讨论,不免来插了一句嘴,道“姐姐,这里的事情都不重要,前面好像发生了一点奇怪的事,如意觉得有些奇怪,姐姐快些跟着如意来。”

“嗯。”白羽岚听罢,这就赶紧跟在如意身边,追了过去。

凌锦也有些懊恼,赶紧吩咐了一下手下,道“精心打磨一下,就这样四四方方的,等掉到一半儿去了,就直接卡在中间了,到时候我们的计划可就要因为这些破石头给落空了。”

白羽岚跟着如意往前面多走了很长一截路,虽然自己之前并未亲眼见过,但是凭借着自己对这些地方的熟悉的味道,也能够察觉出来,只是有些心惊,这里竟然会如此靠近那些营地。

“姐姐,之前我们躲藏的地方,已经坍塌了,那我们还如何能够待在这里啊,这里不能够隐藏人了。”如意苦恼道“上一次如意来的时候,可还是好好的。”

说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道“会不会,是他们已经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现在特意将这里给弄没了的。”

虽然白羽岚之前来的时候,没什么很是深刻的印象,但是她依稀记得,在这里,的确是有凸出来一块地方,并且灌木丛极多,非常能够隐藏人,就应该是他们之前潜伏之地。

现在这里的确是少了一块地。

“前几天如意记得下雨打雷,应该是把这一块地给弄没了”

“没关系,既然这样不能够成功,那山人自有妙计,还是有别的办法的。”白羽岚宽慰道“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在这下面安营扎寨,我想过了,只要我们还能够在这上面躲藏,这些东西依然是可以派上用场的。”

“只是得劳烦所有人分散站位,如果能够找到一个更好的根据地,自然是再好不过。”白羽岚说着,开始打量着四周,已经开始搜寻着有没有什么更好的隐藏自己的茂密灌木丛之地。

第九百一十七章 可能是容忍不了

白羽岚兀自找寻了好些地方,但是这一片区似乎都有些秃,就连树木那都是一棵和一棵隔着些距离的,自然很难去掩藏人。

凌锦在一旁看着她四处找来找去,不免提议道“若是这里已经没办法,再换一个山头也是一样,更何况,也不一定需要我们就待在这里,不如从这里引过去一长条的火药,我们就算是站的远一点,也是可以操纵这边的。”

白羽岚沉思片刻,也觉得颇有道理,毕竟现在这京城之中能够掌握的有关于火药方面的事情,倒也并未流传多广,又大部分是在叶铭庭的军队之中,估计这些私兵们恐怕不会很明白。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白羽岚蹙眉道“现在也别无他法了。”

说着,白羽岚这才转身往回走,有几分沮丧。

如意追在她身后,连忙道“姐姐,虽然这里延长出去的石头消失了,但是还能够有别的办法也可以留在这儿。”

说着,如意提议道“姐姐不妨自己在这儿直接单独打造一片林子呗,在这周围一块儿再搭建一个灌木丛也可以,毕竟他们那些人在这儿待的时间倒也不是很长,估计这么远的一招障眼法,倒也未必能够看的明白。”

白羽岚听闻此言,沉默了片刻,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他们隔着这里的确是有些距离,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能够发现这里是假的,再者,这边也算的上是一片灌木丛的衍生林子了,多出来一片也并不是很奇怪。

“属下安排手下去做。”瞧见白羽岚刹那就转变了的眼神,凌锦赶紧拱手应声道。

他反应的倒是很快。

只不过今日这次上来,倒没什么收获,让白羽岚不由得还有些失望。

“等等。”白羽岚忽然发现对面的山头,觉得很是熟悉,虽然她之前并没看见过,但是现在能够睁眼看之后,这才觉得格外地有一种相似感。

“那里么?”如意定睛瞧了一眼那个方向,犹豫了半晌,这才解释道“那边是之前捡到姐姐和羽哥哥的地方,没想到姐姐还能够在没看见过的情况下,一眼就猜出来了。”

捡到她和羽公子的地方,那不就是白马寺么?但是从这边看过去,根本就没有白马寺,她也能够确定,那座山头绝非白马寺的山头。

“可是这座山上是没有寺庙的,我记得,我应该是从一座有寺庙的山上落下来的。”白羽岚蹙眉道“这里是不是还有可以通过别的地方?”

说着,白羽岚忽然想到自己从山崖上落下来的时候,应该是被什么砸昏了,等到落到最底下的时候,便像是落入了水中。¥爱奇文学iqi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思及此,她连忙拽住小如意问道“是不是这边有湖泊?”

她越是这般想,便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

儿。

如果当真是有湖泊的话,想必这湖泊应该连通了两个地方。

没想到,如意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诧异地看着她,随后惊讶道“姐姐如何知道?那边姐姐可是从来没去过,因为那边有很多的毒草,爷爷也觉得十分危险,就连如意,都很少去呢。”

“但是上一次姐姐落在那里的时候,如意是和爷爷去采集一些药草,这才发现了姐姐的踪迹,可能是那边水土很不错,加上那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子和瀑布,所以这就导致了那边的药草种类非常之多。”

如意说着说着,便有些兴趣,道“姐姐想和如意一起过去看看么?之前爷爷一直管着如意,如意又对那些药草和毒物不是很认识,所以自己也不敢去,现在有了姐姐,如意倒是想去试试看。”

说着,她便拽着白羽岚的衣袖,连连道“姐姐,你就随了如意一起吧。”

白羽岚很是不能够拒绝这种小女孩的请求,听了许久之后,心中自然是有些动摇,良久,她叹气道“好吧好吧,只是你要听话,姐姐要是不想让你去哪里,或者碰什么东西,你可不要随便乱碰,否则姐姐怎么和你的爷爷交代?”

说罢,白羽岚这才冲着凌锦示意了一下,道“你安排一下人吧,等会儿我们就得出发了。”

“记得找几个能够懂一些毒物和药理的人,我担心到时候遇上些意外,我们可就要被一锅端了。”她调侃了一句。

凌锦笑笑,虽然他不是很赞同,但是娘娘自己做下的决定,那还真是没有几次是更改过的,他也只能够服从了。

“要不然,属下去和那位说一声,毕竟他应该十分懂这些东西,娘娘好歹也算的上是他的唯一一个女儿,自然也不会如此绝情才是。”凌锦提议道“否则我的属下们,大多数对于此道并不精通,想必也帮不上什么。”

再加上,娘娘此次执意要去那地方,恐怕不止是想要去看看自己自己落下的地方,这么一个小小的原因,而是想要知道怎么能够从这里通向另外一地。

这很有可能就是私兵他们如何通向京城的路线,如果要通风报信,估计也可以走那条路。

白羽岚听到他提起来这个父亲,不免心中有些抵触,但最终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叫一声我的父亲吧,想必他应当不会让我这个唯一的女儿,就这么被迫死在了这么一件小事上。”

说着,白羽岚便跟着如意走了。

她嘴上虽然说着是想要让如意注意安全,但是实际上,她才是那么一个最为不懂这些的人,如意好歹也算是在这山上待了很久了,就算年纪小,但是她爷爷倒是能够将这些东西教会。

再者,那些毒物,想必有很多她也亲眼见过,反倒是她,才是那个真正的一窍不通的人。

“往这边过去了,再穿过一条小溪,就是对面的瀑布周边了,我记得这些地方,有很多看着很是恶心的毒物,虽然之前爷爷也捉过,但是如意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很害怕,只不过这边有一种草,非常稀有,如意记得爷爷说过,在外面几乎都没找到过。”

“这种草名为留仙草,据说当初是一个仙子和凡间的情郎私定终身,后来发现情郎却是有妇之夫,却因为一时意乱情迷最后被天庭驱逐,强行留在了凡间,最后悲惨死去,这种草就是她死后化作的草,很有毒性,但是又能够医治很多疑难杂症。”

白羽岚倒是听过这个草药的名字,在脑子里一直盘旋着,觉得十分熟悉,但是具体在哪里听过,却又不怎么记得清楚了。

“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如意轻声问道“莫非姐姐也是想要这留仙草?”

说罢,她叹气道“可惜这留仙草当真是十分地难以寻找,如意也曾经想要亲自去采摘,但是被那岸边盘旋着的蛇给吓了回去,那一块地儿蛇可多了,还都是毒蛇,见人就咬的那种。”

白羽岚摇摇头,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在想着从前是在哪里瞧见过而已,倒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能够去捅了毒蛇窝。”

半晌,她笑着道“现在我们进去吧,我已经听到这前面哗哗哗的水声了,估计瀑布离我们不远了。”

白羽岚有些期待,按照她的猜测,这瀑布应该是有些玄机。

“在这个地方,你们经常能够捡着人么?”

“是啊,如意有时候和爷爷来到这里,要不然就是看见一些要死不活的人,要么就是些死人,有时候如意都觉得很瘆人,但是爷爷是个菩萨心肠,只要是还有一口气,他基本上都是要救了他们的,但是有一点不太好,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活着走出这座山谷。”

“那些已经被爷爷救起来的人,最后也都只是回光返照,然后命不久矣。”说着,如意朝着白羽岚笑了笑,道“姐姐还是第一个呢,第一个在山谷里面能够住的了这么久的人呢。”

白羽岚听到她童言无忌的一番话,却觉得有些后背生寒,虽然她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是那些被救起来的人,怎么就会突然就死亡了,回光返照也不止只活了一段时日,就直接死了吧?

她越想,越觉得很是可疑,但仔细思考了一下,却又不知道这可疑,应该是可疑在什么地方。

“姐姐不要担心,姐姐既然能够一直活到现在,那就证明姐姐的确是有些能力的,而且身体没什么问题,之前那些人,如意看着他们常常一咳嗽就吐血

,而且还有些人都是些土匪强盗,说着什么要是爷爷不能够治好他们的话,就要杀了爷爷。”

如意一边吐槽着,一边往前走,生气的时候,甚至还要踹两脚身边的泥土。

白羽岚愣了一下,道“恐怕按照你爷爷的性情,这种人他可能是容忍不了。”

不多时,两人这才到了瀑布下面,这下头的确是一片潭水,而且这潭水看着着实有些深不见底,还冒着丝丝寒气。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八章 他的目的何在

白羽岚见着这潭水,站在一边愣了许久,久久未说话,听到如意在她耳边又说了几句什么,这才开口,蹙眉道“这潭水,似乎不是一般的池水,很是寒凉,这底下似乎都像有冰似的,这六月天,都能够冷成这个样子。”

这还只是站在一边,就有如此强烈的感受,她甚至都不敢想,若是落进去了,应该觉得如何寒凉,可能泡上一阵子,这回去身体必然是虚弱的。

“对啊,这就是寒潭,听爷爷说,这下面应该是有冰块的,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就形成了这种样子,这一大片区域,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动物乘凉的好地方,尤其是蛇类和一些喜欢寒冷的小动物和昆虫。”如意幽幽道。

她现在注意力似乎不在她身上,眼珠子是滴溜溜地转着,应该是在瞧着这周围的景物都有些什么东西,很是好奇的样子。

“之前爷爷一直都不愿意带如意来这里,上次一还是如意耍赖皮跟在爷爷身边,这才发现了姐姐的。”说着,如意往前小跑了几步,指着那瀑布最下面,道“那里,就是之前如意捡到姐姐的地方,那个羽哥哥一直都是抱着姐姐没有放手,所以他是半个身子泡在寒潭里。”

白羽岚愣了一瞬,一直这么就被泡在寒潭之中,就算是那么几个时辰,恐怕按照羽公子的身体状态,就有很大问题,更何况,那个时候甚至都不知道他在那里面泡了多久

“这瀑布背后,有一个很小的洞,虽然住不了什么猛兽,但是放下一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羽哥哥应该是将你放在了岸上,你们两人都是被冲到这里来的。”

白羽岚念及羽公子的这份恩情,心中纵然是有些感动,但是更多的,却还是好奇羽公子的身份,他究竟是谁?竟然能够有这样大的能力?甚至还能够为她做到如斯地步?

之前父亲曾经提醒过自己,这位羽公子可能就是她曾经熟知的人,虽然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儿,但是按照她对自己的这个无良父亲的认识,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和羽公子是不可能的,小如意,我是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人。”

如意一直都是在想着撮合她和羽公子两人,甚至多次不顾她已有家室的这个既定的事实。

她虽然想着很是头疼,却也很奇怪有一点,怎么如意会对羽公子有这么大的好感,甚至一度去维护这个人,而现在凌锦来了,她反倒是一直都很有敌意。

况且,如意对待她的态度也非常不一般,这根本就不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

加之如意说过,在这里的人,即便是救下来了,也都没有几个能够活着走出去的人,而南宫玉离出

现之后,方青越为何就突然不辞而别,甚至连如意都能够这么听他的话?虽然嘴上一直都是在骂着南宫玉离,一直拥护着她,但是这实际上的行动,却是

她越想越觉得很是不对劲,怎么这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的戏码似的,就让这么一场戏,直接播放到结尾,有人在操控着她似的。

“如意可没这么说。”小姑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很调皮的样子,道“如意只是提提而已,毕竟就是羽哥哥将姐姐给救下来的,虽然爷爷是救了姐姐和羽哥哥两人,但是如意知道的,如果那会儿羽哥哥没有将姐姐一直护着,恐怕姐姐也是熬不过去了。”

白羽岚应声,道“你说的不错,我心中的确很是感激他。”

“但是这根本就不是感情,感情的事情,需要有很多的条件,如意,你还小,不是很懂这些。”

没想到,她话一说完,如意的声音忽然就大了起来,怒道“姐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就往深处跑了过去,那边她记得如意之前提到过,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因为地理位置,所以生长着很多毒物,甚至还有些毒蜘蛛,毒蛇,以及一些罕见的有毒的昆虫。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有些焦急,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这就突然因为一个羽公子,和她起了争执,甚至还这么偏执地想要让她认可她的想法?

白羽岚越想,越觉得有些不舒服。

更多的,还是疑惑。

“如意。”白羽岚唤了一声,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坎儿,就这么直接给追过去了,如意年纪又小,这么大的地方,她跑的太快,白羽岚追过去的时候,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了。

“如意,回答一下姐姐,不要耍小脾气了,你在这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之前你不是说很害怕这里么?怎么现在还和姐姐在这里生气呢?”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在这山谷之中,却有着她的一道道回音,这些回音透过层层的水波,以及这周遭的树林,石壁,传过来的时候她顿时有些起了鸡皮疙瘩似的难受。

这周遭实在是太过寒凉了,她本来就有些体寒,即便是在练过武功之后,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现在这周遭的寒气,像是被侵入体内了似的,让她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如意,回答一下姐姐好么?”她又问了一声,但是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在这么小一块儿地方,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隔得不远处的水潭忽然传来砰的一个声响,让白羽岚猛地一下愣住,随后便躲到一个大树背后,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悄悄地往那个方向看过去,但是那砰的一声之后,已经没了别的声响

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动静这么大。

她虽然不是很恐高,但是看见这种深潭和海水的时候,还是有些恐惧的。

之前如意说过,在这里经常会出现很多的受伤的人,以及一些冲上来的尸体,现在看来,莫非就是什么尸体?

她心中疑惑心更甚,这才扭转了一下自己恐惧的情绪,就这么直接悄悄地偷偷溜过去,沿着之前的路线走了一遍,但是这寒潭一周,还是没个什么影子。

半晌,白羽岚总算是看到一个很大块儿的阴影,就漂浮在潭水上面。

这是人!莫非就是从白马寺的崖上掉下来的?

只见那个阴影并非是和她想象的一样,是在水面上漂浮着不动的,反倒是开始游起来,还是个活的

她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能够在这里出现的人,要么就是和她一样苦命的,要么就是那个凶手一样的存在,她还是不要随意出现的好。

不过这一片区域虽然毒物甚多,但是也能够很好的将人的身形隐蔽起来,白羽岚费劲儿地直接趴进了一片灌木丛之中,这才看见那个一直在水中游的黑影,已经到了岸边,从水里面爬了出来。

他只有一个背影,但是身形高挑,应该是个男人,而且这背影似乎有些相识

白羽岚在脑子里将所有人都和这个黑影对比了一下,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人,怎么那么像是那个追杀她的无名凶手?若是凶手早知道这条路的话,怎么可能会直接将她放走?

这山谷之中,倒也没有什么人家啊。

而且他能够从这寒潭之中出来,想必这寒潭之下,应该还是有一条别的,不为人知的路,能够通向白马寺的崖底,那凌锦他们之前又是如何找到了这里来的?莫非是绕了很大一片的路,就是为了证明她没死?

不行,今日里发生的事情,她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

白羽岚这样一想,越发屏气凝神,开始蹲在这里,等到那黑衣人能够早早地走了。

脚下却忽然有一个很冰凉的东西,一直在她旁边盘旋着,白羽岚之前出神地在观察着那黑衣人,倒是没有注意,现在一发现,不免惊了一身冷汗,一条通身赤红的蛇,正在盯着她看着,还在吐着蛇信子。

白羽岚脸色一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如意说过的,这里毒物很多,还有蛇类的缘故?

但是白羽岚因为心中害怕,倒是没怎么动,这条毒蛇倒也很是识趣,并未和她纠缠太久,只是匆匆路过她的身边,这就悠悠的直接爬走了,这条蛇很长,虽然它看着不是很粗,但是这通身的红色蛇身,让她顿时生出一种反胃的感觉。

那条蛇去的方向,好似

就是在那黑衣人站立的地方。

白羽岚惊了一下,旋即看向那个黑衣人,黑衣人浑身湿透,只是在岸边停留许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到那条赤色的蛇爬过去,在他的脚下缠了一圈儿的时候,这才抬手让那条蛇爬到他的手臂上,笑了一下,道“没想到,这么快,你就长这么大了。”

白羽岚听得浑身都在发抖,这黑衣人竟然就是在这里豢养这类毒蛇的人?他的目的何在?

不等她多想,那人竟然开始往她的方向走过来。

(本章完)

第九百一十九章 倒是有些脑子

白羽岚瞬间屏气凝神,莫非这蛇还能够成精了不是?只是过去转了一圈,竟然都能够带着人找到这里来了。

眼见着那黑衣人越来越近,白羽岚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若是那人真要动手,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是这人稍稍近了一点的时候,竟然偏了一个方向,往斜对方走过去了。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茫然,依旧不敢吭声,那人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远,白羽岚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如意究竟跑去哪里了,她要是现在直接走掉的话,到时候如意可怎么办?

思及此,白羽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但是现在也没法子找到如意本人,更何况,本应该来寻她的人也是迟迟未出现,之前凌锦不是说过,要让她那个不管事儿的父亲来的么?现在却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莫非是遇上了什么事了。

正当他如此想着的时候,那潭水之中却又是砰的一声,让她惊了一下,不一会儿,如之前一样,从那水里从容地走出来一个人,与之前的人几乎身形和打扮,都是相似的。

他只在岸边停留了一小会儿,旋即就照着之前那人离开的方向过去了。

如果说之前第一个出现的人,她觉得长得很像是要暗害自己的黑衣人,那么现在这一个,也是如此,可是追杀她的黑衣人只有一个,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多?

虽然好奇害死猫,不过她现在要是不去看看的话,恐怕是会错过一些能够解答所有疑惑的机会。

这黑衣人走过去后,白羽岚便按照着他的步伐,缓缓地跟着他离开此地。

那黑衣人心的确是有些大,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他竟然都没有丝毫反应,反而就是按照着往常的样子,就这么快速地走向目的地。

白羽岚为了避免自己会发出什么声响,就连这走路的时候,基本都是挨着那些草木而走,然而这样做也有些弊端,她不止一次看见很多长得其奇奇怪怪的虫子,就那么对着她,就像是在冲着她打招呼似的,让人瘆得慌。

甚至有些虫子本就长得极为恶心,本就是白色的蠕虫,但是身体却还是巨大,让人见着着实心中害怕,却还是要面不改色地,就这么直直地掠过去。

不多时,那黑衣人停了下来,应该是到达了目的地。

这一片因为水泽丰沛,所以湖泊和沼泽也比较多,这个目的地,周遭都生长着无数的植物,甚至有很多的野生植物,她都认不出究竟是什么品种。

那黑衣人站在原地窸窸窣窣的,白羽岚也猜不出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但是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当她这么一想,转瞬之间,从黑衣人正对着的那一片沼泽之中,竟然钻出来一条一条的蛇,这些蛇类长得十分可怖,通体发红,头顶上还生长着蛇冠子,她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蛇类。

但是只看了一眼,她便知道这些蛇类是身有剧毒的。

半晌,她叹了一口气,道“莫非这黑衣人长期跑到这地方来,还就是为了养蛇的?”

有这样的闲心?甚至是从那寒潭底下钻出来。

白羽岚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很不对劲儿。

但是心里又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儿。

那些蛇类的确就像是被这个黑衣人豢养的猫狗似的,在黑衣人不断的动作之下,蛇类就开始往一个地方蠕动,慢慢地,开始栖息在周遭的那些草地上面,一条重在一条身上。

白羽岚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动一下,很容易就会暴露的话,她巴不得现在就直接从这里跑掉,开始暗自懊悔自己为何因为好奇心的驱使,而跟踪到这里来。

黑衣人的动作不停,那些蛇类自然也是不停地蠕动。

这才让白羽岚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沼泽周围的一片地方,生长着一种很奇怪的草,这些草长得很是奇异,通身都是蓝色的,甚至还开着白色的花,即便是在她这个离沼泽隔了挺远地方的灌木丛,倒也能够将这些草的形状看的一清二楚。

这些草,很是貌美,甚至貌美的,比一些盛放的鲜花都要看着漂亮。v5小说

但是那些蛇类开始在周遭蠕动之后,便有些让人作呕。

黑衣人抽手垂下,便不再管这些蛇,让它们各自在这周遭游动,他已经慢慢坐下去,盘腿,像是在调养生息。

她还记得之前也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此地,但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人就不见了,怎么会有两个黑衣人。

还有那寒潭底下,究竟是什么地方?越是这般想,白羽岚便越是觉得心中痒痒得很,但是现在还没办法让她自己亲身去试验一下。

毕竟现在这地方是个危险场所,要是稍有不甚,恐怕这一条命都给搭进去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眼下这黑衣人似乎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此地,但她总得离开的,应该怎么躲过这黑衣人的注意,从这里悄悄溜走。

然而想法总是跟不上这实际行动。

她这才刚刚冒出这样的想法,后一脚,就有人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只听得那前面盘腿而坐的黑衣人,忽然出声道“在这里看了这么久?怎么,不出来认识认识?”

白羽岚背后以凉,那黑衣人原本还在盘腿而坐,现在开口的声音,却是从她后背传来。

他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若是有此等武功,刚才定然很早就发现她了,只是一直都没说出口。

如果她现在反抗,还能够有的救么?

“怎么?现在莫非是想要逃走?可惜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既然是被我发现了,那就没那么容易离开了?你以为,你发现了我,你还能够挥挥手就离开么?要不然,就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直接去了黄泉也行。”黑衣人淡淡的声音,却充满了警告。

白羽岚登时警铃大作,可不是她想走,而是您老这杀伤力那的确是太过于厉害,按照她这样的个性,怎么着也是不想惹事儿的,况且,就听声音而言,这一个黑衣人,并不是那个想要追杀她的黑衣人,她自然也算是犯不着和这么一个人计较太多。

白羽岚缓缓转过身去,抬眼看了下这黑衣人,他倒是没有刻意去遮盖着自己的面容,从这相貌上看,此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甚至颇有些俊俏,骨骼和眉眼,都是极为有少年气的,但是他现在瞧着她的时候,却格外的清冷,掩藏一股杀意。

“我只是想跟着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绝没有任何要冒犯您的意思,毕竟之前我看见过一个黑衣人,也是从那池子里钻出来,然后就不见了,我见那个人似乎有些眼熟,这才跟着你来了。”

“绝没有任何想要打探您的消息的意思。”白羽岚再三保证道。

她都这么保证了,但是这人见着她的时候,眼底依旧是冰凉凉的,或许是因为他之前还是从那寒潭底下游上来的,身上还有很强烈的湿意,就连这黑色的头发,都是湿哒哒地贴在他裸露出一截的胸膛上。

白羽岚支支吾吾道“真的没有了,只是那人也是,带着一条和这个长得很像的红色蛇类离开了。”

男子倒是对她这般扭捏的态度不以为意,似乎也并不打算就这么杀了她。

他反倒是转过身去,道“那你可以离开了,不可对任何人告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

说着,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再三确认道“是真的么?我可以走了么?”

“嗯。”男子的声音有些清冷,但是话语之中依旧是肯定之意。

白羽岚这放宽了些心,背过身去就要离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下就转过身去,果然,一枚暗器直冲她而来,白羽岚几乎是本能一样的侧身躲过。

他根本就不打算放她离开,她就说嘛,怎么可能在她发现了这样的惊天秘密之后,这个人还能够有这样的好心,随意放一人离开?多半就是骗她的。

眼见着被她发现,男子倒也丝毫不觉得尴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倒是有些脑子。”

“那你是要与我为敌?你要杀我?”白羽岚争取让自己的口吻变得好一点,商量道“你因为我发现你的这个地方,就要杀了我,这未免也显得太过不近人情,又让你的手上多了一条人命,更何况,我也并非等闲之辈,到时候,恐怕我们势必会两败俱伤。”

“说不定,会让渔翁得利呢?”

白羽岚在打赌,她赌这个人应当是和那位黑衣人有些联系的,而且她方才提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背影的黑衣人,还有一样的红蛇,他竟然没有暴露出丝毫的疑惑,甚至连这半分的惊讶都不曾有。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陌生人在听到这样的答案之后,能够拥有的态度,所以她很肯定。

第九百二十章 可真不是一般人所为

“你认识他。”这一次,她用了肯定句。

“你认识那个黑衣人,并且,你和他是一个敌对关系,或许他正好是你的敌人,这些,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能够猜到,如果你现在和我两败俱伤了,到时候,他就能够来害你。”

男子这下神色有些微微的松动,从一开始的全程漠然,到现在神情有些微的破裂,白羽岚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不如和我做一个交易?”她试探着道“那个人和你如此相像,估计和这些蛇类也有关系,虽然我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生物,但是我想过了,那人比你先一步到这里,现在指不定也在哪里窥视着你,我不知道这些生物究竟有什么作用,自然也不会告知他人。”

男子微微侧身,像是抬眼看了一眼那边在地上盘成一圈的蛇,即便是现在白羽岚能够站起身来看到这些蛇类了,她依旧觉得恶心的想吐,这些蛇类一只两只倒还好,现在看着更像是之前那些放大版的蠕虫,还是成堆的那种。

“他已经发现你了。”良久,男子往前走了两步,悠悠道“不过没有管你而已,要是他知道你就是他要追杀的人,现在还没死成,恐怕又要转身来杀了你,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果然,她猜的没错,之前那第一个出水的男子,就是当初追杀她的人。

他既然能够知道这潭水底下另有玄机,现在也应该能够猜到一点关于她没死的消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白羽岚心中越发彷徨,道“你竟然还知道我?看来你和他的消息还是互通的!”

“他追杀你很久了,至于你,我没兴趣,只不过你要是被他杀死了,想必会很无趣,虽然你也是我的敌人,但是我没有就这么简单杀了一个人的做法。”

白羽岚听得后背又是一凉,什么叫做他没有这么让人简单又容易地死了的办法?难道他想着还要用别的东西来折磨她恶魔?

她不由得瞥了一眼那下面盘旋着的蛇类,不由得心中打了一个寒颤,要是用这些蛇类,那她还是真的没辙。

只是她那个无良的父亲,整日里都很是不靠谱,却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的,怎么到了这会儿,凌锦都去叫了好几拨了,他怎么还是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这里的草,叫做留仙草,是一种很名贵,世间难寻的草药。”半晌,男子往前微微走了几步。

他较长的衣角就这么拖曳在地上,湿哒哒的,还蹭了地面一片水。

留仙草?白羽岚被这一来二去的几次回答给整的有些懵了,她自然是认识留仙草的,但是这只在她刚进来这一片区域的时候,听到如意谈起过,说着药草几乎是世间难寻,但是因为它的作用有奇效,很多的神药,里面就会混杂这种玩意儿。

如意提起来过,留仙草很难找,原因不在于它生长在这一片的草丛之中,而是因为它周遭有很多守护着它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她倒是没说。

不过眼下看来,白羽岚倒是觉得这些东西,似乎就是这种蛇,这些蛇类就像是这些留仙草的母亲似的,在它周围爬来爬去,但是根本就没有伤害到这些药草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去压坏它们。

“很惊讶?”男子淡淡道“世人皆知这留仙草世间难寻,但是没有几人知道这些留仙草,需要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守护,才能够生长出来,而这些生物,也是世人眼中的异类,若是真见了,恐怕就不会叫它留仙草了。”

“虽然它是一种奇药,但万物都不是非黑即白,有这样的一面,它自然也是有坏的一面。”顿了顿,男子揶揄道“比如说,这种药草,会让人变得神志不清,而且,它也是一种毒药,和很多的毒都能够互相克制,但是却能够让人精神恍惚,飘飘欲仙。”

白羽岚听到后半截,嘴角不由得往下一撇,她难道不知道这后面几句本来应该是描述什么东西的么?也只有类似于罂粟花制造出来的毒品,才能够让人变得那么飘飘欲仙,整个人都要升天了一样的快感。

但是这种留仙草竟然也属于这一类?也对,罂粟花虽然是毒品的原料,但是也有致幻剂的成分,自然是有药用的地方。

“你打算做什么?”她几乎是立刻警铃大作,有些防备道“莫非是想要对我用这种所谓的留仙草?让我受到你的控制?”

“我没有他那么卑鄙,我也不屑这么做。”男子忽然轻嘲一声,道“如果就这么直接将你扔进蛇堆里面去,倒也不错,算是让你一个痛快。”

白羽岚嘴角一抽,这还是叫痛快,还不如给她抹了脖子算了呢!

“怎么,看你的样子,很是不愿意?”他忽然抬眼看过来,单眼皮清亮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一丁点坏坏的味道,反而让人觉得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倒是很有些孩童调皮的样子。三k小说网

白羽岚为自己萌生出的这样的想法打了个冷颤,有些郁闷地想到,这还能够和孩童想到一块儿去?这个人还叫什么孩童,那简直就是一个混世魔王,要是有这样的孩子,她能够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将他给掐死了。

“我已经给了你这么好的选择了,这是你选择的不要,就不要怪我了。”他淡淡地宣之于口,像是已经在给她判了刑。

白羽岚心中不免有些难受起来,顿时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既然如此,那就一较高下吧。”她硬声道。

这软的不行,也只能来硬的了。

话音一落,从她头顶的树上,猛地一下坠落下来一条大蛇,正在和她面对面地吐着蛇信子,白羽岚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看向那条蛇,这蛇也看着她。

一人一蛇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羽岚投降了,她要是真的能够打赢这么一个人,但是不一定能够打赢这么多的蛇啊!

男子见她刚刚已经拽紧自己腰间长鞭的手,忽然顿住,有些想要往后缩的样子,本来是清冷的神色,骤然多出一分极淡的笑意,虽然很快,但是白羽岚捕捉到了、

也正因为这笑意,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有的救的。

“等等,我还是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商议商议,毕竟我们也没有仇,等会儿还会有人来寻我,现在你要是将我给杀了,到时候来找我的人,定然会在四处搜寻,你这里也保不住了。”

白羽岚对于此人几乎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即便是她再如何去劝导,这人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也几乎没什么想要和她和解的意思。

再加上,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还没出现。

凌锦办了这么多事以来,这还是头一遭让她觉得濒临崩溃的一次,她的救兵再不来,她可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男子比划了一个手势,那蛇就从树枝上又吊了回去。

这一惊一乍的,弄得白羽岚几乎整个人都不大好了,这些蛇怎么就那么去听他的指示?他是从蛇堆里面长大的恶魔?还是说,这人以前可就是一个养蛇的?

“难道,那个人也和你一样,能够操控这么多的蛇类?这些蛇类几乎都能够听从他的指示?”白羽岚试探着问道“还有,我看你现在似乎也不打算杀了我,那我可以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男子微微挑眉,虽然没有回应她,但是白羽岚已经将这个动作示意为默认的意思了。

她很是得寸进尺,男子正往前走动,她就跟在他背后,亦步亦趋。

她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穿鞋子,几乎是赤脚在地上行走,但是身体很白,露出来的胸膛和脚,都是雪白雪白的,和黑色的长衣形成了鲜明对比。

男子似乎是往那个沼泽里面走,白羽岚跟了几步,这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她总算是明白这里为何少有人进来了,这地方压根儿就是不能够生存人的,瘴气很严重,几乎能够要了人的老命。

这地儿要是一般人待上几个时辰,恐怕这就得一命呜呼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些怀疑,这人为何能够在有这么强的瘴气之地,还能够待得了这么久,可真不是一般人所为。

“那个人是不是也能够操控蛇类?这些蛇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就是因为要养这些留仙草,所以要养出这种红色的蛇类?”顿了顿,她犹豫着问道“你为什么也说我是你的仇人,但是我记得,我从未见过你,更何谈是你的仇人呢?”

这个人的长相倒不是重点,反而是他这通身冰冷冷的,和蛇一样的气质,才让她格外的能够一眼识别,如此一个特殊的人呢,要是真的曾经见过,还能够成为仇家的人,无论如何,她也是忘不掉的。

但是,他为何一张口就说,她是他和那个追杀她的黑衣人的仇人呢?

第九百二十一章 怎么非得要留在那儿

男人一脚踩入那片沼泽之中,身体就陷下去半截,他的声音倒是显得四平八稳的,很是平静地回答道“那个黑衣人有个曾经的名字,叫做范隐,而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无波无澜的描述,却在白羽岚这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自然是知道范隐是何人,他一直在明处和暗处针对着她,甚至一度想要将她逼得自杀,还策划过让他人折磨她。

可即便如此,那个黑衣人长得根本就不像是范隐,虽然她没瞧见过长相,但是她依稀能够记得黑衣人的声音却是有些沙哑的,甚至就连身形似乎也显得更高大一点,范隐不应该是瘦瘦弱弱、文弱书生的模样么?

她只一个愣神的瞬间,就看见之前还好端端站在她眼前的男子,竟然半个身子都进入了沼泽的泥潭里。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要命了么?”白羽岚纵然还是有几分害怕这个男子,但是心里头却依旧是为这人担心着。

男子很是疑惑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只不过是例行惯例而已,况且,要是我真的死在这里了,难道你不应该是很高兴的么?至少你的敌人死在了你面前,你不必担心他下一刻又转来对付你。”

他说话的时候,还带有点微微的疑惑,像是很不解白羽岚的行为。

“我可不是担心你,要是你死了,等你那个变态的兄弟回来之后,恐怕是要对我下黑手。”白羽岚悠悠道“他当时都能够将我逼下悬崖,这会儿正好是在他的地盘上了,恐怕是变本加厉,让他更加容易得手了。”

白羽岚这般认真的样子,倒是让男子原本清冷而平静的脸上,出现丝丝裂痕。

“你凭什么认为,如果我在这里,就一定会帮你?万一我只是和他一起想要你死呢?那你岂不是就死的更快了?真是天真。”

这明显带有轻嘲的嗤笑,却丝毫不能够打击白羽岚的积极性,她反应极快,双手抱胸,轻哼一声道“这是自然,要不然,你不会刚才不对我下手的,你说你那个兄弟的时候,他那么恨我,但你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白羽岚这般言之凿凿的一番话,让男子少见地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悠悠道“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只不过有一点,你猜错了,我是一个让人不幸的人,所以你待在这里,也会变得不幸,在你的人找到你之前,速速离开吧。”

她之前只顾着和他说话,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竟然站在原地,并未沉下去。

这可真是太诡异了,不仅仅是这人,连带着一片区域,都诡异的让人心中发憷。

“赶紧走,在此地逗留太久,瘴气入体,恐怕你活不过今天。”男子的

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半晌,他这才又添了一句“名为青灵,如果你有一天发现自己需要这里的东西,再回来吧。”

“你会支付你要支付的代价。”

他这番话着实说的稀里糊涂的,让她没怎么整明白。

但是她依稀能够听到一点有人呼唤的声音,虽然不甚明朗,却依稀能够察觉到是在喊她。

白羽岚愣了一下,犹豫着道“那,青灵公子,您就这么放过我了?”

“嗯,但是我想你会需要再回来的。”

他毋庸置疑的语气,让白羽岚注意到那背后的一堆蛇,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才怏怏道“罢了罢了,只是你长期在这瘴气里面生活,倒也没有出事,也算是个奇迹。”…爱奇文学iqi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他口中所说,她会因为一些因果而出现在这里,莫非就是因为那留仙草?

可她除了这双眼睛有些问题,似乎身体上也没有什么别的毛病

白羽岚刚转过身去,往前走了几步,正走到一半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背过身转了回去。

“那我可以带走一株留仙草么?之前我身边有个小姑娘,非常喜欢留仙草,她救过我,所以我也想带一株回去,你不是说,这种留仙草有治病救人的大用处么,我想试试。”白羽岚诚恳道“不过也不是无偿的,你想要什么,只要不违反道德原则,我可以尽全力帮你。”

青灵有几分奇怪地瞧了她一眼,半晌,这才回应道“你这个人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也并不愿意与你做这样的交易,现在请你离开吧。”

“当真不行?”

“再不走,如此贪心,可就不要怪我不让你走了。”青灵像是有了些微的怒意,沉声道。

他如此清亮的声音,骤然变成如斯态度,有些像是冰块碎裂一般,将人心中弄得凉的心透。

“这可是你之前告诉我什么因果不因果的,我寻思着你说的这个因果,与这里的留仙草恐怕干系很大,自然便提出这么一个请求而已,若是你当真不答应,倒也罢了。”白羽岚歪歪头。

在她大步离开后,青灵单薄的眼睛巡视了一下四周,自言自语似的呵斥了一声“身上带有明显的体寒,还能够在这种地方待地如此之久,可真是有够活的不耐烦了。”

青灵的提醒倒是好意,虽然这人说话的确是难听了些,不过白羽岚还是没办法将他和那个一直追杀着她,又做出一些变态而恶心的事情的范隐,联系到一起,尽管他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那想必就是当初范家被迫流放迁徙里,其中的一位公子,但是看他如此随性肆意的态度,恐怕当初在范家也并非是什么备受重视的人物。

白羽岚不太记得之前自己如何尾随

着过来的,但是这周遭的杂草和葱茏的灌木丛,着实有些多,甚至有些高的连人的视野都给遮盖了。

这可如何能够走的出去,难不成她现在还回去找青灵带路?说到底他刚才甚至还想着要杀她,现在放她走,还善意地提醒她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这回去估计也讨不了好。

“娘娘,娘娘。”一个很是突兀的声音,骤然闯入她的耳畔,让白羽岚猛地一下惊醒,这才冲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遥遥很远的地方,有个人影。

“娘娘,是你在那边么?”

此话一出,白羽岚基本上就确定了是凌锦了。

他怎么一直挨到现在这个时间才来?

白羽岚心中有些许不满,等到他走近了这才看清楚凌锦的全貌,蹙眉道“你怎么会这会儿才来?我之前可是在这里等了好久,连个人影子都没见。”

顿了顿,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道“在你没来之前,如意突然跑掉了,她年纪小小的,也不知道能够去哪里,现在我都没找着人。”

念及她之前所遇见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告知凌锦。

“那这可怎么办?如意顶多也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眼下还是要找着人,毕竟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凌锦忧心道。

“娘娘就不必和属下分开寻人了,一道走吧,这里真的不安全,如果找到了如意,就速速回去。”凌锦再三强调道。

她寻思着之前凌锦也没有这么强调这里的危险与否,现在倒是如此严谨,简直就像是恨不得让她立刻就离开这里。

“你知道些什么?”白羽岚几乎是笃定地问道“为什么我那个父亲也没来?”

凌锦愣了一下,在看见白羽岚这如此探究的眼神时,终究还是动摇了一下,叹气道“虽然南宫玉离的确是皇上的敌人,微臣自然也很是敌对他,但是此人的确不负当年在京城和江南的盛名,依旧是个为民请命,怜悯苍生的人。”

怎么这好端端的,就连凌锦还能够在她跟前将她那个无良父亲,给称赞一遍了?她这恶事错过了什么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直说便好,不必这样与我在之类兜圈子,你觉得很累,我也听不懂。”白羽岚僵硬着笑脸道。

“路上出现一些很奇怪的蛇类,南宫说那些蛇是有毒的,而且对我们进行攻击,因为担心你可能在里面遭遇不测,所以,他留在那里,将我推走了。”

虽然是他的对头,但是这一推,倒是让凌锦对南宫玉离这个人的看法,又变了几变。

他从前只对南宫玉离有一些不好的观感,尤其是他直觉南宫玉离从来都是将娘娘当做一个工具人使的,甚至几乎没怎么考虑过娘娘的感受,这想起来

的时候,才勉强拉她一把,这想不起来的时候,就直接将此人忘记了。

现在倒是难得一见他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还能够有如此厚重情谊的时候在。

“很难对付么?他也可以和你一道离开,怎么非得要留在那儿?”白羽岚疑惑道“这又不是什么在后面给你断路。”

“不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走的哪一条路,但是那条路简直就像是有蛇窝一样,几乎将人都团团围了起来,所以一直不得脱身,为了不让我被缠上,能更早地来找你,你父亲就留下来了。”

这还是他少见地称呼南宫玉离为白羽岚的父亲。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二章 自然是半点不骗你

白羽岚愣了一瞬,顿时生出些许荒唐的感觉,别的不说,她这个父亲从前可不是能正眼看她的人,甚至多看一眼就能够有多嫌弃。

现在竟然转了性了,莫非是觉得她也勉强不算是个废物,还是能够拾掇拾掇,能派上用场的?还是他现在忽然良心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一个女儿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白羽岚都觉得挺稀奇的。

“我之前见过这些蛇,但是南宫玉离现在既然能够这样助你一臂之力,我想,如果现在立刻就走了的话,是不是有失妥当?”白羽岚犹豫着问道“毕竟现在他似乎还没脱身,要不然回去帮他一下?”

她倒是觉得这些蛇类,应该不是什么普通的蛇,否则怎么可能让人这样处在进退维谷的状态下,而且她那个父亲,也不是个什么善类,若是那些蛇扑上来,定然是被他直接一剑劈死的,怎么还能够让那些蛇类如此猖狂。

“之前我有看见过这种红色的蛇,是给一个人引导着来的,现如今我本是要找你去看那深潭,试试能不能够从这里通向另外一处,但是现在看来,另外一件事更重要。”

那些红色的蛇类,一度在留仙草周围盘旋,甚至还能跟随着青灵的引导,足以证明,这些蛇类的确大多都是通了灵性的。

“可是如意还没找到,小孩子现在甚至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难免容易遇难,还找不到援助。”凌锦蹙眉提议道“不能够随便就将如意给扔在这里不管了。”

白羽岚愣了一瞬,讪讪道“我倒也没说过,要将她直接扔这里不管了,只是觉得事情倒也应该有轻重缓急之分,如今”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后背一寒,之前头一次听到这奇怪的声音时,她尚且知道是那种蛇出现了,可是她现在离开那片沼泽有些距离了,这还能够来?

思及此,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范隐出现的时候,身边有跟着一条大蛇。

“怎么了?”饶是凌锦现在如何不清楚当下的境况,倒也察觉到白羽岚神情的不对劲儿,连忙问道“莫非是”

一条红色的大蛇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虽然只露出半颗头,但是这吐着蛇信子的样子,让白羽岚浑身一寒,这不就是之前范隐出现的时候,在他身侧的大蛇么?

“赶紧走!”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变,大声喊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先往寒潭那个方向去,先前如意就是从那边消失的,如果她现在能够回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说罢,白羽岚就猛地一下拽着凌锦的手腕往回跑。

凌锦的武功虽说比不上凌云,但是依旧是顶尖的,白羽岚稍稍一带动他,他这边足尖

一点,直接跳到了树梢上去,一路都是在使着轻功四处漂移。

白羽岚被他这样的速度拽的有几分措手不及,但依旧努力跟随着他的步伐,然而那条大蛇竟然也像是有了意识似的,速度极快,甚至在这潮湿的丛林之中,给了它几乎是天然的优势一般,让它能够迅速地追上人。

她心中来不及多想,猛地一下抽出腰间别着的暗针,朝着那大蛇甩了过去。

招招都钉在大蛇的身上,但是它竟然猛地抽搐了一下,旋即就是更加疯狂地进攻。

她越发觉得这条蛇看着倒是更加狰狞了

但是身体的动作却是比大脑反应的更快,旋即,白羽岚抽出抹上过药水的暗器,飞快地往对面一甩过去,一枚暗器正中蛇头,那条蛇呜咽一声,这就缓缓地停了下来,躺在原地,虽不知到底死了没,但是看这样子,应该没那么容易能够再追上来了。

等到两个人都到了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凌锦这才气喘吁吁地叹气道“刚才娘娘一看见这条蛇,就开始飞速地跑,莫非娘娘之前是认得这条大蛇的?有什么渊源么?”

“之前刚进来的时候,我瞧见一个人从寒潭之中钻出来,随后就是这条大蛇,它从我身边过,但是最后去向一个黑衣人的身边,我后来才知道,这黑衣人,应该是范隐,就是那个追杀我,让我直接从崖上掉下来的人。”

白羽岚叹气道“只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而已,那黑衣人的正面我倒是还没见过,但是不得不防,这里毕竟也算得上是他的地盘了,在自己的地盘上,难免会有些猖狂和熟悉,对付我们,也会更容易,更何况,还有这些蛇类。”

白羽岚说着说着,又是一声叹气,她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两人到了一处不知名的丛林一边,周遭的树木都十分高,但是树叶稀薄,地上留了很多空地,上面长着稀疏的草,这些草在没被阳光照到的地方,甚至还能够微微发亮。

白羽岚有些惊奇,这到底是什么可爱的植物。

这小植物生长起来,显得尤为小巧可爱,像是一朵蘑菇被挖空了里头,只剩下一张薄薄的皮。

“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么?”

在这丛林里面,的确是生长着太多的不知名生物,也不知道谁有毒谁没毒,要是一个不小心,恐怕就是一命呜呼了。

眼见着白羽岚的手很是靠近那不知名的发光物体,凌锦连忙制止道“不可,娘娘,这些东西都不知道名字,还是不要随意乱碰的好。”

白羽岚犹豫着将手缩了回去,她本也没有直接触碰的念头,毕竟有很多的植物,只是稍稍碰了一下它的叶子,指不定这就让人发病中毒了呢。

她四下转了转,这片区域很是宽阔

,这种杂草生长的也很多。

“本来以为这座山头底下,再长也不会是个多广阔的区域,怎么这到了这里,竟然还走不出去了。”

她记得之前站在那边瞧着的时候,只知道这只是一片山脚,不至于让人迷失了路。

“莫非是这里有人特意设下了奇门八卦,就是为的让来人不能够将这里的消息带出去。”凌锦推测道。

更何况,他现在一直认为,这里应该是藏着什么秘密的,但是目前还没有人发现而已。

这儿着实太神秘了些,很多事都有些诡异,简直就像是苗疆秘术那边,让人心中发憷。

“你知道留仙草么?”白羽岚冷不丁地问了一句,道“留仙草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你知道么?”

凌锦的脸色难得僵硬了一下,只是现在白羽岚根本就是背对着他的,她倒也看不清楚现在凌锦是个什么状态。

他一时之间,有些心绪复杂,不知道娘娘为何会突然询问起来关于留仙草的事情。

“留仙草?微臣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但是具体的,倒是一问三不知。”他诚恳地回应。

但是白羽岚似乎并不打算只让他这么随便答答而已。

她又是一阵刨根问底似的,询问道“所以说,你所知道它的用处,是什么?起死回生,还是能够生死人肉白骨?虽然我没怎么听说过,但是这些,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不少。”

“倒也不是,没传的那么神乎其神,但是它几乎可以百病皆治,也能够代替不少珍稀药品,那些药品甚至连药材都找不齐了。”凌锦解释一番。

“我身边可有人需要留仙草?”

这一问比一问更加致命,尽管凌锦心中依旧是在吐槽,但是脸上却是保持着微笑,慢悠悠回应“娘娘为何会突然问到此事,莫非是开始对这类的稀奇药草开始感兴趣了?”

白羽岚自然不是对什么感兴趣了,她只是好奇,之前青灵说的话,一直盘旋在她耳中,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按照白羽岚的了解,恐怕这需要留仙草的人,就是自己身边人,而凌锦就会是说谎了,反之,便不需要再多做追究了。

“如果我说,我现在就可以得到留仙草呢?此地就有留仙草,只是守护的东西有些森严,一般人或许很难能够拿到手。”白羽岚叹气道“但是留仙草长成一片了,竟然还不能要一株,这人倒也的确是有些抠门。”

虽然不知道白羽岚嘴上说着的人是谁,但是凌锦心中已有计较,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留仙草,他在宫中吩咐过上百个师傅去寻找,还有些江湖术士,但是一直不曾寻到,他差点就要以为,这种药草,只生活在书本之中,是不可得的。

但是按照现在的推测

,这东西竟然就长在这一片古怪的区域。

“在何处?”他略显急促地问道“娘娘可当真确定就是留仙草,而没有半点骗微臣的。”

“自然是半点不骗你。”白羽岚撇嘴,随后抱胸道“不过,你是不是,真的隐瞒了我什么?”

这发自灵魂的一问,顿时让先前还有些欢喜的凌锦,顿时偃旗息鼓,与此同时,一道洪亮的声音,闯入两人的耳中。

“想要留仙草?不如将你的命留在此地,我就将留仙草交给你!”那人桀桀地笑着,声音格外可怖,却使白羽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这是何人。

(本章完)

第九百二十三章 你必须要听我的

她心中猛地一阵缩紧,旋即冷笑回复道:“范隐?”

“当真是可笑至极,真要有这个本事,就凭你自己来取吧!”白羽岚一声反驳,没成想,竟然还激起了那黑衣人的怒火。

“你这嘴倒是还厉害的很,是没吃到苦头。”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大了些,怒道:“几次三番地让你逃过一劫,现在你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个范隐一直就像是她身边的追踪狂一样,甚至还一度想要杀了她,紧追着她不放,当初甚至也是他先动手的,现在倒是能够将所有的仇恨都转化到她身上来。

范隐的确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现在更像是逗猫遛狗似的样子,将放不放,就等着折磨她,让她痛苦的话,此人倒是能够得到更大的满足感。

所以他今日恐怕早已发现她,只是他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状态,让她以为他并未发现,在这里四周乱窜,好让他能够看笑话么?

白羽岚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整件事,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但是没等她率先愤怒起来,而是凌锦率先站在她身侧,一手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的暗器上面,一只手已经抬起,将白羽岚护在背后,脸色一变,嗤道:“没想到,你竟然从当初一个风流京城,既负盛名,又还勉强算是根正苗红的才子,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鬼样子。”

凌锦对于这个人,心中可是有些作呕的,且不说他早已知道关于娘娘的很多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更有此人早已变得蛇蝎心肠,歹毒万分。

他已经不管是哪一个国家,抑或是地痞流氓了,只要是能够和娘娘作对,或者是皇上的死对头之类,那就是他的朋友,他就会联合他们,甚至是配合他们。

这样的作为,的确是叫人看不起。

就算是心中想要那份自尊,恐怕都没人能给,就这样,还能够一直在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尊重,甚至想要让皇上和娘娘忏悔,这才能够结束。

真的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你想要挡在她面前?”范隐的神情有些微的奇怪,像是在看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旋即忽然咯咯地笑出了声,道:“这倒是有些意思,没想到没了叶铭庭,还有他的走狗,能够站在她面前,果然是如出一辙啊。”

他忽然拍了拍手,口中不知道念叨着什么不知名的声音,虽然很奇怪,但是让白羽岚心中忽然感觉到一阵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有微微的一种恶心感,如鲠在喉,让人反胃。

她愣了半晌,这才察觉周遭竟然涌进来蛇虫鼠蚁,形状有些怪异,甚至还带着些粘液,就这么分泌在地上,让人看着顿时有些反胃。

白羽岚自然也不例外,她一直都很害怕这些东西,要真是什么猛兽,指不定还能够拿出兵器和它们对着干,但是现在这些虫和蛇类,她倒是有些心中忐忑。

“娘娘,您没事吧?”似乎能够观察到白羽岚的脸色有些变化,凌锦不免担心地问了一声:“要是娘娘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一定要与微臣说,微臣会为娘娘想办法。”

白羽岚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有些恶心,我们能不能离开此地。”

那些虫蚁竟然像是有意识似的,开始以两人为中心而靠拢。

她本来是应该抽出长鞭的手,便猛地一下抽出一把软剑,凡是稍稍要靠拢一点的虫子,白羽岚便用剑气将这些虫子给震开。

“这些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没想到不等我带着这些东西去找你,反而是你来我的地盘找我。”范隐的话语中带着些嘲讽。

“你是不是自己蠢笨至极,否则怎么还可能会掉入这样的陷阱之中。”范隐哈哈大笑两声,道:“可真是有够愚蠢的。”

“这些虫子,要是真的将你们缠住了,恐怕你们两个都很难走掉,它们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你们的身体,让你们的身体一点点地腐烂。”

白羽岚的脸色又是一阵苍白,但是此时此刻,已经显得镇定很多,那些虫子虽然是前仆后继,但是白羽岚和凌锦两人使用剑气的时候,倒是也做的干净利落。

如此反复,这会儿范隐竟然没有做出丝毫攻击他们两人的事情,让白羽岚在诧异之余,越发觉得恶心,范隐就是为了欣赏他们在这种绝望的困境之下,低头的窘境。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恶趣味至极,令人作呕,他现在的神情,就像是在说,如果你能够在这个时候求饶,我就让你能够好受一点。

果不出其然,半晌,范隐就慢慢开口了:“怎么?这样的滋味感觉如何?要不要试着向我跪地求饶?或许我今天心情好,能够勉强放你们两条狗命。”

“先学一声狗叫。”

白羽岚冷眼白了他一下,道:“你以为就凭你这点技俩,就能够让我屈服了么?”

在又一次将那些虫子直接给击飞后,白羽岚的脸色猛地变了一下,忽然直接从地上突然使轻功飞起,拽住了头顶上的枝丫,这才吊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范隐指示的缘故,那些玩意儿竟然还没有直接爬到那树上来,这正好给白羽岚钻了空子,她往上一番,便将凌锦也给拽了上去。

两人一合计,白羽岚朝凌锦比划了一个口型,凌锦飞快地从自己的腰间摸出来一个火匣子,折了枝丫一点燃之后,立马就往虫群给扔了过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范隐尚且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白羽岚的脸色有几分苍白,那些虫子虽然量大,但是依旧很害怕火,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何,即便是两人已经从地上上去了树梢,那些虫子依旧在他们原地的那个位置逗留。

“莫非,是靠着他们身上的一种味道?”白羽岚心中推测着说出口。

凌锦自然也是如此推测的,毕竟两人已经在下面待了很久,或许已经沾染上一些味道,那些虫子这才迟迟没有退开。

甚至就连凌锦往下面扔过去的火匣子,竟然都有虫子在旁边一直蠕动着想要靠近。

范隐见此情况,脸色大变,生怒,赶紧地又重新吹了一遍那种奇奇怪怪的声音,那些虫子果然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就开始改变方向。

现在的范隐,穿着一身湿哒哒的黑衣,眼睑下有很重的淤青,看着便让人觉得非常地猥琐和恶心。

“赶紧走!”白羽岚立刻转向凌锦,吩咐道。

白羽岚往前一飞奔,但是那些蛇类倒是比她还要跑的快,时不时就是一条大蛇,直接从那树梢上掉下来,与白羽岚面面相对,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就被白羽岚一刀给斩断了。

她心中同样还忧虑正在自己背后追着的凌锦,凌锦虽然这武功上是挑不出半点毛病,但是他这个人太过于护主了,尤其是在面对着她和叶铭庭的事情上,几乎从未妥协过,眼下这般情况,恐怕凌锦会放弃他自己的权益,就为了将她直接给保住送走。

白羽岚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赶紧走!别管那么多,这些蛇肯定有毒,要是现在受伤了,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白羽岚声音急促道。

但是现在两人一同逃走,根本就抵不过这么多生物的追击。

她焦虑地头上都在冒着冷汗,而凌锦似乎也正好和她猜测的那般,与她商量道:“娘娘,要不然,您先走,让属下来断后,之前是南宫玉离断后,让属下走,现在属下只希望将这一份人情还给娘娘!”

“现在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这样子的话!”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呵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要是真的想死,刚才就不应该反抗,直接就交代在那里了,多好!”

她一声比一声更加高,让凌锦被骂的有一瞬间的茫然。

娘娘一直以来,可都是在众大臣,甚至在皇上身前,十分温柔的模样,这种暴脾气的时候,也仅仅只发生在迎娶贵妃之后,现在娘娘忽然就......可见是真的气急了。

“属下恳请娘娘能够离开!”凌锦一边甩掉一条缠住自己的蛇,将蛇劈成两半之后,同白羽岚道:“娘娘最恶心这些虫子,现在肯定是不愿意看见这些玩意儿的,如果娘娘留下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凌锦说的,她如何能够不知道?但是她现在要是真的留下来了,那才应该叫做枉顾人情。

更何况,一个合格的主子,怎么可能就这样随意地将自己的属下都给丢弃了,长此以往,又能够有几个人能够为她卖命!

“不行!要走一起走!难道从前叶铭庭和你一块儿的时候,他就能够直接将你放弃率先逃走么?我不做这个逃兵!”白羽岚呵斥道:“现在,我才是你的上属,你必须要听我的!”

第九百二十四章 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

白羽岚如此坚持又决绝的声音,的确是将凌锦给镇住了,如果不是他知道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应该是娘娘,他估计还要以为自己正在和皇上并肩作战。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皇上对于娘娘,总是那么执着,甚至就连两人出现那么大的分歧,皇上都是对待娘娘能够百依百顺的,即便是后来娶了所谓的贵妃,但是依旧将自己的行为都是克制的死死的。

“你们两个倒是还在这里推搡起来了。”范隐的声音越发靠近。

他的声音带着些粗糙,一过来,两人就注意到了,与此同时,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让白羽岚几乎是本能一样地开始进行闪躲。

然而即便是躲过去了,但是这一来二去的,倒也的确是费神的很。

白羽岚冷嗤道:“看来你今日就是要和我们耗死在这里,范隐?究竟谁能够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然而后者倒是一脸不以为意,道:“就算你是这么说,但是在我的地盘上,还没见过有几个人能够直接逃走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很是自信,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就算是你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两人既要防备着这人时不时打算的偷袭,这另外一边,又要开始防备着这些蛇虫鼠蚁对两人的攻击。

不管是白羽岚,还是凌锦,自然都有些疲惫不已。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很是清亮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白羽岚耳畔,格外的耳熟。

虽然她知道那人靠的不是很近,但是她知道这个人来了的时候,却是分外的高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够来对他兄弟的事情插手,可见她之前的推测也不是没有任何道理,他们虽然是亲人,但同时也应该是仇人。

否则,她牵连了范家,照理说,这个人应该也如同范隐一样,是很恨她的,但他没有。

“这不用你管!”范隐冷嗤道:“你不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养蛊么?怎么?现在倒是有这个闲心,能够管起来别的闲事儿了,之前这范家被灭门的时候,你可是连一滴眼泪水都没掉,你这么冷清的人,怎么,还是看上这个女人了?”

范隐似乎很是看不惯那人,字里行间都是夹枪带棒的,就像是要骂死对方一样,然而对方甚至连一点生气的口吻都没有,依旧很是平静,默默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也要阻止你。”

说着,他便出现在对面的树梢上,一双脚还是没穿鞋,格外的白净,就那么站在枝头,像是他这个人都没重量似的。

青灵一出现,这周遭的攻击的蛇虫,竟然都像是有了主人似的,纷纷都停了下来,甚至在白羽岚身边追着她的蛇虫,竟然都直接从那树上直接爬下去了,纷纷落在地上。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这个青灵究竟是个神仙么?怎么只要他一出现,这些东西都要听他的?而且看着模样,就像是魂不守舍的,被操控了一样的观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白羽岚的脸色一白,道:“你难道才是它们真正的主人?”

但是青灵丝毫没有理会白羽岚,反而在制止了这些蛇虫之后,就要转身消失在树梢上。

不等她开口,范隐倒是第一个直接出手的人,他气的直接将手中的一柄长剑就这么直接给甩了出去,但是青灵似乎后背上长了眼睛似的,直接躲开了。

她愣了一下,便看见青灵悠悠地转过身来,声音依旧是冰冰凉凉的,同范隐道:“哥哥总是这么急躁,难道我今日里做的不对么?现在你要是杀了她,等会儿你就要死在万人手中。”

“这些蛇虫本不是你一人饲养,他们的主人本就是我,如果我将他们视作我亲手养大的孩子,那你现在就让我的孩子们去送死,哥哥难道觉得自己做的很对?”青灵每当开口说着哥哥两个字的时候,都要转个弯儿,就像是在拐弯抹角地骂人似的。

白羽岚同时也有些僵硬,认真道:“这些蛇虫都是你在养着的蛊虫?”

有人竟然能够将这些恶心的玩意儿叫做孩子,说实话,就在他说出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白羽岚就止不住觉得浑身发抖,倍感恶心反胃。

“是,有何不妥?今日里我救了你两次,以后你会还给我的。”他悠悠道。

他的声音很是清凉,与她说话的时候倒有些丝丝不一样,像是对正常的陌生人,而对于范隐,方才的几句话,就像是在里头夹杂着内力,为的就是将人的心神震上一震。

白羽岚僵硬了一下,旋即认真道:“这倒是有些意思。”

“你是第一个说我有意思的人。”青灵沉默许久,竟然还没走,看着她的眼睛,十分的清亮,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孩子在认真地对另外一个孩子说着他,自以为很重要的话。

“恶心!”范隐冷笑着道:“也只有恶心的人,才会喜欢这种恶心的人!”

“你这个女人,不一直都是水性杨花么?”他忽然大笑两声,道:“要是你真的喜欢我这个恶心的弟弟,倒也无妨,我正好看戏。”

“今日里对付不了你们,改日再见!我们再相见的时间,想必不会太久!”范隐说着,往空中扔出一个烟雾弹,等到那烟雾全部散开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凌锦有些咬牙切齿,道:“又让他给跑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又会来让娘娘吃什么苦头!”

不过眼下他最为好奇的人,还是这个,烟雾弹散去之后,他还是没走,就站在对面,直直地看着白羽岚。

白羽岚忽然想到一种很可爱的生物,熊猫,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熊猫那样,很是剔透,纯洁的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但是范隐为何会说这样一个人恶心呢?而且就连范隐那样歹毒,根本就不念旧情,甚至杀人如麻,一片算计的人,都有些害怕他,他到底为何还能够让人如此害怕?

念及此,凌锦动了动嘴皮子,还是冲着对方问了一下,道:“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们娘娘?”

“我不知道你口中所说的娘娘到底是谁,但是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我是认识的,她是一个非常正直善良,但是过于天真的女子。”

“只不过,现在她欠了我人情,到时候我可不会管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总而言之,她欠我的人情,必须要还。”顿了顿,青灵悠悠地看了一眼凌锦,道:“你也欠我一条命。”

“这地上死掉的虫子不要碰,小心它们只是变成了两截,就像是蚯蚓一样,还没死,却能够钻进你们的身体里,吸干你们的精血。”

白羽岚浑身都打了个寒颤,这些虫子,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可怕,她之前就有过猜测,要真的是一般的虫子,自己的父亲还能够被迫留在那边,而范隐甚至能够用这东西来对付她。

“如果你不小心中招了,就会成为我的傀儡。”青灵淡淡道。

“我要走了。”他转身,眉目间一句清淡,丝毫没有半分情绪。

“等等,我想再问你一句。”白羽岚忽然出声,道:“为什么,你的那位兄长,也就是范隐,他会如此讨厌你?”

“虽然我知道你们不合,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十分厌恶你,你们好歹也是兄弟,虽然不是同父同母,但是我看你也不像是会做出什么对不住别人的事......”

“你想要了解我?”他忽然觉得很奇怪似的,歪了歪头,盯着白羽岚,道:“你不过就是一个被我救过的陌生人,怎么现在还能够来管束我的事情?”

“我是想要了解你,因为你救过我,我对你很感兴趣,但是我不希望冒犯你,如果你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那就当我没有说这句话。”白羽岚半晌之后,这才沉闷道:“我知道这样做,很是唐突。”

“你自己知道就好。”青灵说着,本来是格外平静的声音,忽然多出来一分忧伤,叹气道:“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话,你就不会想要和我有任何的接触了,只有这山林之中的生物,它们单纯,所以才想成为我的朋友。”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本能想要反驳,但是对方已经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就消失在她眼前了。

就像是他毫无声息地出现,又悄然地离开,丝毫没有让人察觉到。

白羽岚看着这空荡荡的地方,僵硬了一下,道:“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这消失的如此之快,又来的无影无踪。”

“或许是太熟悉这里了吧。”凌锦也陷入沉思,但是他最后只叹了一声,道:“不过现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但是南宫玉离还在被困着,我们必须还要去帮助我的父亲。”白羽岚追了过去,道:“我现在还必须找到他,否则没人能够帮得了我。”

第九百二十五章 肯定是会生气的

白羽岚话一说完,人就消失在凌锦眼前,跟着青灵消失的方向追过去了。

“娘娘,娘娘,不要随意冲动啊!”凌锦赶紧地追在白羽岚身后,大声道:“娘娘,娘娘!”

然而白羽岚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他这会儿即便是再着急,甚至还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白羽岚知道青灵武功深藏不漏,若是真拿不出什么看家本事,恐怕是连青灵的人影子都看不到,思及此,她这才按照着那些虫子的运行轨迹,开始细致地找过去。

果真和她想象的一样,这些虫子离开的任何轨迹上,都能够发现一点青灵的痕迹,甚至有脚上带的泥土,粘在草叶上。

只是这么大的一群虫子和蛇,竟然能够消失的如此之快,倒也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不知不觉,她竟然像是又绕了一个圈子,竟然直接给绕回去了,她不知不觉竟然已经看到了一汪潭水,竟然是到了出口,但连个青灵的人影子都没看着。

“日后不必再跟进来了。”青灵的声音忽然飘飘乎地传入白羽岚耳中,让她惊了一下,但是环顾四周,依旧没瞧着人在何处。

她心中一阵困惑,道:“你躲在哪里了?我根本就没瞧见你。”

但是当她出声的时候,青灵却又没个声音了。

“我的父亲现在被困在出口,如果你不出手的话,恐怕他会有大麻烦。”白羽岚语气有些着急,道:“毕竟你可以控制它们,如果你不愿意出手的话,我们不能够活着离开这里。”

“而且,如果你刚刚就打算放任不管的话,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助我一臂之力?甚至还在你最讨厌的兄长面前出现,就为了将我带走?”白羽岚字字珠玑,每一句都一清二楚地敲打在青灵的心上。

她说的不错,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帮助这么一个对于他而言,完全陌生的人,这几乎完全不符合常理,更何况,他之前甚至要杀了她,倒也不是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这里的事情。

“我有利用价值,你肯定心中自有计较,所以才会如此做,我会支付应有的报酬。”她环顾四周,周遭都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但是白羽岚知道,他定然就是在这周围。

只不过他要是真的不打算现身,恐怕她也很难找到,毕竟这周围,都是十分茂密的丛林,枝叶繁茂,将人完全都给遮盖在其中,就连个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一条红色的蛇忽然从一个角落钻出来,看着白羽岚吐了吐蛇信子,在她身边转了一圈儿,再往另外一个方向慢慢地爬过去,似乎是想要引导她去什么地方。

莫非是青灵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带她去哪里?

这条蛇果然很有灵性,带着她走的地方,甚至都是常人可以随处走的小路,随着这条路越来越窄,她似乎有明白了些什么。

它的确是带着她去什么地方,但是这里到底是何处?

一个小孩子轻轻的啜泣声,忽然在白羽岚耳畔响起,这无缘无故的,怎么这里会出现孩子?

白羽岚心中有几分疑惑,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熟悉感。

这孩子的声音虽然在这样的环境下,有些诡异,但是她怎么觉得听着感觉像一个人呢。

不过片刻,白羽岚倒是突然直接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如意?如意!”

这声音的确是如意本人没错,她虽然没有听见过如意的哭声,但是在失明那会儿,总是听见如意在她耳边唠嗑,如意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如意怎么会在这里?甚至还哭的如此厉害?

白羽岚心中有些疑惑,与此同时,更加着急,只听见哭声,却是没有看见人,她心中越发焦虑。

“如意,如意你在哪里,听到的话,回复一下姐姐好么?”白羽岚心焦道。

“她现在在蛇窟里面,虽然没有受伤,但想必已经有些阴影,和你走散之后,便被我那个兄长,直接给扔进去了。”青灵不知何时出现了,慢悠悠道。

这一切,都像是与他没什么干系,什么都激不起来他半分波澜,就算是在谈到如意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如意的哭声越发大,他就连神情都丝毫没有一丝丝变化。

和她猜测的一模一样,他根本就是一个对尘世间看的很淡的人,不管是谁,别说是范隐这个和他还有些仇恨和争执的人,他已经漠不关心了,就算是一般的普通人,他依旧能够很是平静地面对,笑或哭,也只是非常简单而平常的表情而已。

青灵站在一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白羽岚动作,不免奇怪道:“你怎么没有任何动作?莫非是不打算进去救她么?”

白羽岚僵硬地笑了一下,旋即歪了歪头,转过头来,正视着他,道:“你可以和我一同进去么?其实就算是我不进去,单凭你在这外面也能够将那些蛇全部都引开,如意就得救了,但是你想让我进蛇窟?”

“我为什么要帮你?”

“因为我可以帮你对付范隐,虽然刚才是你救了我,但是这毕竟是在范隐的地盘,我对付起来他,自然是分身乏术,但你不一样......更何况,难道你就想让范隐得逞之后,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你希望看见他高兴?”

就算白羽岚闭着眼睛,都能够想到这二人之间的矛盾有多大,更何况今日两人对峙的时候,就有非常明显的交锋,这一场交锋之中,青灵显然是占据在主导地位。

青灵沉默许久,最后如白羽岚所料似的,他的口中发出一道悦耳的声音,像是含着什么东西,吹奏着天籁之曲,让白羽岚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之前范隐念着那神神叨叨的玩意儿时,她尚且只觉得恶心,甚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似的,那样难受。

现在几乎可以说是同样的节奏,但是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声音,这么一首曲子,竟然就变得如此动听,让她甚至有些神思缥缈。

在青灵吹响之后,那些蛇群便从窟里爬了出来,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但是不知为何,它们并未靠的很近,就只是隔着几米远的地方,在那儿盘旋着,白羽岚瞧着倒也觉得瘆人的慌。

如意的哭声变得越发小了些,没过一会儿,她就听见里面传来噔噔噔的跑步声,像是要飞速地从这里逃开似的。

“姐姐,姐姐。”她的声音很是急促,也越来越近。

白羽岚望了一眼身边的人,他面无表情,视线非但没有落在得救出来的人身上,反而是落在那些蛇身上,像是在怜悯它们。

她忽然明白了范隐为何对这个所谓的弟弟,不仅有些恐惧,甚至一度想要逃开,和他对上的时候,倒也溜得很快,眉目之间尽是厌恶,恐怕在范隐的眼中,将他一度视作怪胎,自然而然的不愿与之为伍。

从前的范隐尚且高傲,非常有气性,如果那时候青灵就是现在这般模样,恐怕少不得被范隐挖苦作弄。

思及此,白羽岚甚至觉得有些为青灵不值,现在范隐还靠着他,在这里有个栖身之地,之前他恐怕一直讽刺人怪物。

小如意已经跑到了她的跟前,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有很多的黏土和许多粘液,恐怕是在蛇窟里面沾染上的,好在她神智清楚,即便是现在,看着她的眼睛,依旧是水灵灵的,不掺杂任何杂质。

“姐姐,如意之前错了,如意不应该和姐姐作对,不应该不听姐姐的话,就直接往外跑,如意是个坏孩子,还让姐姐担心了。”如意抱着白羽岚的裙角,低声哭诉着,拽着她裙摆的手,十分用力。

“姐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生如意的气,日后再也不理会如意了。”如意说到这儿,又开始呜咽两声,甚至噎了一下。

白羽岚轻轻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笑着道:“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姐姐怎么可能会生如意的气,但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下次如意要是再犯同样的错,那姐姐肯定是会生气的。”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警告有没有用,但是能够让这个小家伙省心一点,倒也不错,可惜自己的两个孩子,倒是许久没有再见过了。

“他是谁?”如意哭了许久之后,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愣了一瞬后,好奇地眨眨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但是不知为何,如意这会儿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非常强烈的抗拒,单纯只是好奇,要知道之前凌锦也后出现,如意就警惕的不行。

“是救你的人,要不然这些蛇就不会那么乖乖儿地从里面钻出来了。”说着,白羽岚抬了抬下颌,示意性地看了一眼对面爬满了蛇的地方。

如意这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瞧见那满地的蛇,打了个寒颤,旋即立刻抱着白羽岚的衣角,钻到白羽岚背后去了,心有余悸道:“如意再也不想看见这么多的蛇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为父可不会管你

白羽岚见她这般惨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软,如此小的年纪,竟然还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不会了,如意不会再掉进去的。”白羽岚将她抱起来,道:“以后如意不和姐姐走散了,就不会有人能够害的了如意了。”

“现在人已经找到了,你可以走了吧。”青灵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又再三催促了一遍。

白羽岚这才觉得奇怪,道:“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这才一直在催我,我父亲现在还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没有良心的一走了之?”

她这般坚持的样子,属实让青灵也有些许疑惑,但是他的态度格外坚决,根本就不容许她反驳似的。

“如意之前看见过一个和这个哥哥很像的人,就是他把如意扔在这里面的,如意根本就不敢出来。”如意站在两人中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道:“你是不是那个坏人的朋友?”

青灵依旧是一张-万年不变的表情,但是这会儿似乎有微微的不悦,也不知道是因为如意究竟戳到他哪一个点了。

“如果你现在不走,等会儿那坏人就应该带你走了。”青灵沉声对着如意道:“还有,不要将我和他混为一谈。”

原来是不想和范隐一起,不过两人都是兄弟,要是真的被人拿来比较,这似乎也可能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原来你真的认识他。”如意在一边悠悠道:“那个人一直念叨着关于姐姐的事情,想必是个想害姐姐的人,虽然你救了我,但是我不会让你伤害姐姐的。”

青灵似乎不打算再回应他,只同白羽岚强调道:“你不必担心你的父亲,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就会让自己葬身险地?”

他这般认真的态度,让白羽岚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测。

莫非在此之前,青灵其实早就已经救了她的父亲,但是一直都没说?

“你,多谢。”白羽岚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情有些复杂,毕竟自己也不算是对方的什么人,但是他竟然还能够为她这么一个都没见过几面的人,做到这么多。

属实难得。

“不必谢我,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而已,只是你欠我的人情又多了一条,我必然是会要回来的。”他说话的时候,依旧是一副不变的神情,冷冷淡淡的,就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但是白羽岚听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竟然像是有了那么一点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他这样的冰山身上,竟然还能够出现这样的神情。

说罢,青灵的眼神轻轻扫过如意,声音很是轻轻的,道:“你好好待在她身边,否则恐怕很难离开这里。”

一眨眼的功夫,青灵又使了轻功离开了,白羽岚这次依旧是连他究竟用的什么功法都没看清楚,便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了。

如意看的目瞪口呆,而那些蛇也窸窸窣窣地回了洞里面,就像是有过训练似的。

“这个大哥哥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如意惊讶道:“之前如意还以为只是个有些功夫,会驯兽的人呢,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武功高手。”

白羽岚的脸色沉了沉,半晌,她这才悠悠道:“他这功夫,就连我也看不出来是哪门哪派,恐怕也修的不是什么好功夫。”

甚至这功夫和范隐的有些相似,她甚至有过怀疑,这两人修习的是同门同宗,在很快的时间内,就可以暴涨的功夫,但是因为青灵的体质有些许不同,所以在他修习过之后,与范隐呈现出来的状态便完全不同。

后者现在几乎是整个人连性子都变了,就像是入了魔似的,而青灵,则如他的名字一般,就像是通透的,丝毫不会受到别人影响的存在。

这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但是这个大哥哥看着人好好的样子。”如意眨眨眼睛,不依不挠道:“他的眼睛里看着没有任何杂念,干净的就像是小孩子似的,甚至不像一个成年男子。”

白羽岚惊讶于如意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不过也只是一瞬,旋即她认真道:“但是光看他的样貌,你自然是猜不出来什么的,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虽然他帮了我,但是他的本性如何,没有人能够了解。”

说罢,白羽岚这就瞧见之前的那条蛇又出现在她面前,重复着之前引路的时候的动作。

白羽岚惊讶之余,也就乖乖地跟着这条蛇往前走了。

如意自然也是目瞪口呆,一副很是惊奇的样子,道:“没想到,这些蛇竟然还能够听人的话,难怪之前如意掉进去之后,它们只是在如意身边围着,不让如意离开,但是刚才又将如意给放走了,竟然是有人指使。”

“多半是之前的那个黑衣人。”白羽岚在一边悠悠道:“他们两个人同时都能够操纵这些,只不过他更胜一筹而已,那人是我一直以来的仇人,一直都在追杀我,现在将你扔进蛇窟,恐怕是姐姐连累了你。”

如意听见白羽岚的话,倒是丝毫不觉得惊讶,反倒很是平静,牵着白羽岚的手,攥的紧紧的。

“姐姐不必担心,如意从来没觉得这件事是姐姐的错,这本来就是那个黑衣人的错,姐姐不必自责,如意这次忤逆姐姐,甚至还伤了姐姐的心,随意乱跑,连累姐姐的人,是如意,否则姐姐怎么可能会到了这丛林深处来,还让南宫叔叔也身陷险境。”

白羽岚蹲下神,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如意的额头,轻声道:“如意,不必这么自责,如意不怪姐姐,姐姐也不怪如意,这都是坏人的错。”

白羽岚捏着她的脸颊,道:“听到了么,如意?不要这么沮丧哦。”

她如此温柔的样子,让如意微微愣神,旋即扑在白羽岚怀中,道:“如意最喜欢姐姐了,当初在潭水边捡到姐姐的时候,就知道姐姐肯定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如意眼中滑过一抹狡黠。

这条蛇果真就是青灵让来带他们出去的,若是单凭白羽岚一人之力,恐怕还是很难走到出口,但是现在这条蛇的确像是通了灵似的,熟门熟路的,很快就将两人直接给带到了出口。

再次停留在寒潭旁边,白羽岚竟然不如第一次的时候,觉得这里很是诡异和恐怖,反而觉得心中舒坦安心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后面见到太多可怖的事情。

同样站在寒潭边上的人,还有凌锦,以及南宫玉离。

两人背对着她,一站一蹲,听见这边的声音,这才转过头来看她。

凌锦之前一直在找白羽岚,但是她走的太急,所以一直都没追上,后来就被青灵给引到了这里来,南宫玉离同样。

“父亲,你不是被那些蛇给困住了么?是有人救了你?”白羽岚想要确定,之前的确是青灵率先就知晓了,所以一路为几人解难。

南宫玉离点了下头,神色有几分奇怪,倒是半点都没什么劫后余生的兴奋。

“怎么?难道父亲是受了什么无法痊愈的伤么?”白羽岚疑惑道。

看父亲这样子,的确也只有像是受了伤,才会露出这般神情了。

“你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他认识你?”南宫玉离似乎对于这个人很是执着,非得问出来一两句。

“之前在丛林深处,的确是见过一面,他还帮了我不少。”白羽岚诚恳道:“若非是他的援助,恐怕现在我也站不到这里,和你对话了。”

话毕,南宫玉离的态度,依旧很奇怪,他丝毫不觉得轻松,倒也不觉得白羽岚被那人救了,是一件多好的事情。

“日后多小心些,不是救了你,就一定会是个好人。”他苦心叮嘱道。

可即便是这样,白羽岚依旧没明白他这模模糊糊的话,像是在透露着什么,又不打算告诉清楚,他最喜欢玩这样的把戏,但是白羽岚也最是烦躁这样的戏码。

“父亲说的,你谨记就是。”他认真道:“这次,为父可没有耍弄你的意思,这个人不简单,他身上有很重的煞气,应该是杀了太多的人,才会有这样让普通的野兽都不敢靠近的气场。”

“你说的是哪一个?这里可是有两个黑衣人。”白羽岚蹙眉道:“一个看着很清冷俊俏,一个是想要追杀我的人,看着便觉得是个坏的。”

“那个很清冷的人,他并没有你眼中看到的这么单纯。”南宫玉离再三警告道:“这个地方太过玄乎,能够不来,就不要来了,否则,我真担心你母亲可能会和我大闹一场。”

南宫玉离之前便在一本书上得知有一地,生长着许多的奇珍异草,但是此地上有许多毒虫毒蛇,甚至就连里面许多的植物,都是能够致命的,既然如此,所以没几个人敢于进来。

没想到,今日里竟然叫他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此地。

“这寒潭之中,通向白马寺的崖底,是最便捷的路,但因为要钻过一个石窟,所以也是最为难以行走的路。”南宫玉离沉声道:“你不要因为自己有几分功夫,就能够自己跳下去尝试,要是因此而出什么事,为父可不会管你。”

第九百二十七章 还是亏欠了他

南宫玉离即便嘴上什么都只是一点为止,便不再多说,但是白羽岚依旧能够清晰地察觉到他对于此事的不满。

他如此抗拒让她靠近这寒潭,究竟是出于什么缘故?

仅仅是因为她身子不好,若是随便去了这寒潭之中,可能会导致身子不适么?

“站在这里愣什么?既然事情都忙完了,还不赶紧走?”南宫玉离催促道:“这地方还是少来,日后别随便去什么未知之地了,你一个都救不过来,我还要捎带着救下那么多其他人。”

南宫玉离冷嗤一声,这就转身离开。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给训斥的一愣一愣的,或许是因为南宫玉离很少在她面前直接摆出一个父亲的姿态,那般严厉,更多的也只是稍稍提点一下,不会多说。

眼下这般情景,让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白羽岚僵硬片刻,旋即还是紧跟在南宫玉离身边,加快离开此地,虽然南宫玉离说的话不太中听,但她也觉得就是自己这一次,着实是太过于任性了,否则也不会就这么还连累了别人。

如意在她身侧,倒是显得更加不敢吱声,想来是觉得自己这次错了,所以不怎么敢说话。

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侧,如意的小手轻轻地拽了一下她的衣角,道:“姐姐,这次就是如意错了,是如意的不对,甚至害的姐姐也受伤,还让这么多人跟着如意一起进来,遇上这么危险的事情。”

白羽岚轻轻笑了一下,倒是不怎么在意。

虽然她最开始还很生气,但是后面就平静许多了。

“日后可不要再做这样冲动的傻事儿,要知道,还是有很多别的人在关心着你的,你要是这么做了,就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她这般意味深长的一番话,也不知道如意听懂没。

之前两人因为令羽空的事情,大吵一架,倒也觉得有些离奇,如意对待令羽空这莫名的好感,她是至今都没怎么明白。

“之前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亲眼看见过什么?”南宫玉离忽然沉了沉声音,蹙眉问道:“看见过什么?他是不是有种过什么奇怪的草药?”

白羽岚浑身一怔,凌锦亦然。

凌锦之所以清楚,全因为之前白羽岚和他讲过,又因为叶铭庭现在身上有这样的病况,所以才会特别注意这一点,但是现在南宫玉离方面,他几乎可以说是可以肯定,他绝没有先听过白羽岚说过,甚至因为走在后面,也不会亲眼见过。

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莫非,还当真是认识那个人不成?

“父亲,你在说什么?”白羽岚一脸茫然道。

尽管她心中依稀能够对南宫玉离口中之物有所了解,但是这根本就是她单方面和青灵的秘密......

“你在瞒着我?”南宫玉离嗤了一声,道:“不过只是一面之缘而已,没想到你倒是认真起来了,你也不想想,那个人只是和你随便一说,你就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

他这如此轻蔑的一番话,让白羽岚有些愣神,她几乎可以笃定,青灵应该是不会对她有什么别的念头。

毕竟他要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她也不会就这么活着一直能够留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够站在这里和他们正常对话。

“你以为,他就是随便救过你一命,就是好人了么?有时候,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南宫玉离警告道:“你只是看到了他这一面好的而已,但是其他的,你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白羽岚僵硬了一下,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一个拥有那么清澈的眼神的人,怎么可能还是在心中算计着她。

她觉得自己有些接受无能,或许是因为之前对青灵的好感太深,甚至多次都选择要去找青灵求助,就是这么一个人,若是真的要害她,那的确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他之前就算是要杀她的时候,那眼神也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就像是在解决一个偷窥者一样。

但是南宫玉离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几人回去的路程,倒是十分顺利,至少没有遇见过任何的困难。

等到几人已经快要走回去的时候,凌锦这才站在白羽岚身边,也提醒了一句:“夫人,这句话,你的父亲说的倒也不无道理,不能够随便而轻易地去相信一个人,就算是那个人几次三番地救过你,这也一样。”

白羽岚愣了下,正要出口,凌锦已经背过身去,离开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白羽岚有一瞬间的僵硬,如意拽了拽她的衣角,道:“如意相信那个大哥哥是个好人,只是,有些人看着很是纯良,那不是因为心底有多么善良,如意觉得,那是因为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感情,正因为没有任何感情,所以对待所有的事情都无欲无求。”

“爷爷之前和如意提起来过这样一类人,爷爷说,没了心的这些,他们虽然很是冷漠,但是最为讲礼,以及很相信对与错,如果他觉得姐姐是没错的,那他就会对姐姐很好,现在看来,那个大哥哥,就是站在姐姐一边的。”

“好了,这下子,倒是让如意来安慰姐姐了。”白羽岚笑着揉了揉如意的头发,道:“你可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白羽岚笑了一下,如意已经小跑着离开了。

她这番童言,倒是让白羽岚觉得她不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这思想怎么会如此成熟,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莫非是方青越当初教导的时候,就太过于刻板了,现在这才变成这般模样?

白羽岚正在思考的时候,里头已经热闹起来了,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欢喜着什么。

但是如意的声音却很大,让白羽岚一下就听见了。

她钻进去,这就看见坐在轮椅上的羽公子正笑着冲门口看过来,与她正好对视。

他现如今看着气色十分不错,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和之前那野兽一般的人,完全不同,反而更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家公子。

若是他知道自己之前那般兽性的样子,也不知道心中该如何作想。

“你似乎,不是很想看见我的样子?”秦羽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落寞。

白羽岚似乎觉得他眼中的那一簇光,就在这一瞬间,就这么直接消失了,让白羽岚未免觉得有几分愧疚,这才赶紧回复道:“没有没有,完全没有的事情,只是我刚才看见你气色已经如此好了,有些愣了,这才......”

“多亏白姑娘的父亲,若不是因为白姑娘,这次恐怕我也元气大伤,这日后指不定就武功全废了,到时候我这么一个残废,还是武功全废,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够活下来。”他说着说着,白羽岚便觉得有几分淡淡的落寞感。

这让白羽岚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毕竟这起因也的确是因为她。

这本来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直接护着她从崖上掉下来,又因为她的父亲在寻找她的时候,吹了那种笛声,导致他又是一阵兽性大发,这才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到底,感觉还是自己亏欠了他的。

“其实,这都是因为我的父亲,你倒也不必谢我。”白羽岚讪讪道:“只是,你身体里的那种病,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治得好的,我听我的父亲说过,因为这种毒药的后劲儿十分强大,加上这种是一直浸在你的骨子里的。”

“如果不是用一些药物,每日每日的调养,单单是靠他现在的法子,也只能够抑制而已,如果一旦后面彻底控制不住,就会爆体而亡。”

白羽岚也很不想在他面前提及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毕竟也算得上是真实案例,现在看来,她也总得是要让他知道的,就算今日不晓得,这日后要是真不注意,哪一日恐怕受害的就是他自己。

没想到,这个羽公子非但没有露出半点的担心的情绪,反而是微微展颜,道:“其实,这些我早就晓得,但是现在有个人能够直接出现,拯救了我的尊严,我想过了,这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何时可能会彻底控制不住,我会自己慢慢调养的。”

虽然他本来是没打算活这么久的,但是一看见她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想要活的更久一点,能够在她身边待的更长一点,也能够让她更开心一点,尽管他心中也十分明白,她很多时候的开心,也并不是因为旁人,而是因为叶铭庭。

可即便如此,即便她的母亲又做了多少对不住他的事,他也无法对她狠起来,就像他的书童说的那样,他从来对待她都不敢有任何的狠心,也做不到对付她。

白羽岚眼见着他这般注视着自己,甚至这眼神之中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像是刚刚亮起来的日光一般耀眼,觉得有些不妥,便偏过头去。

凌锦便冷不丁地忽然站在白羽岚的身边,遮住了秦羽一直盯住白羽岚的视线。

第九百二十八章 她是一个好人

白羽岚僵硬了一瞬,这才意识到凌锦正在做什么,不免好笑,他现在还是真的在为着叶铭庭来拒绝任何人靠近她,并且拒绝任何人撬叶铭庭的墙角。

秦羽也意识到自己这掩饰很久的眼神,到现在竟然露出了些不妥的情绪,的确是不好,便咳嗽了一声,转了过去。

“多谢你现在来看望我,我心中很是欢喜。”他笑着道。

“不过我听说你们之前去的寒潭那边,打算去找什么私兵离开的通道?”他岔开了话题,不想让现在的这个气氛变得如此尴尬。

“是。”凌锦率先应声道:“只是那边我们都不是很熟悉,还遇到了一些敌手,也没有看出个什么究竟,现在就返了回来。”

“你之前也是在那寒潭底下被救上来的,难道对于这个寒潭没什么认识么?”

“或许你知道一点什么?”

羽公子沉默片刻,这才悠悠然道:“我的确是在清醒的时候,见过寒潭。”

他讲述了一遍从山崖上坠落下来的过程,因为白羽岚之前掉下去的时候,没有被他抓紧,就摔着了头,昏了过去,从那上面缓冲着掉下来之后,两人都落入了寒潭。

随后他就将白羽岚揽了过去,将她拽住之后,发现那个黑衣人竟然穷追不舍,还从那上头攀爬下来,意识到这一点后,他便直接沉入了那潭水之中。

没成想,在潭水里头,让他发现一个很大的洞口,那个石窟完全是通向另外一个方向,石窟很大,完全能够让两个人通过,他这就当机立断,将白羽岚拖着往那一头游过去,为了躲避黑衣人的攻击。

没成想,这就到了寒潭,从那寒潭之中浮上去的时候,他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因为寒潭的水,的确太过于冰冷,让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知道白羽岚体质虚弱,这就将她托了上去,让她能够在瀑布背后的岸上少受一点寒潭的影响,但是这周遭似乎雾气也非常严重,他记得寒潭周围,就像是一个人间仙境似的,后来就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被方青越和如意捡回来的时候了。

白羽岚听到这番说辞,正好和如意之前的话完全吻合,如意说,她是被羽公子给托起来的,就为了让她不要受到那寒潭的影响。

思及此,白羽岚未免叹息一声,的确是因为她,要不然现在他的情况还不会变得如此糟糕。

“你不必这么愧疚,我身子骨比你的强健,更何况,你本来就是个很害怕寒凉的体质,要是因为这个缘故,让你在寒潭里头泡上那么一段时间,恐怕你就没了性命了,而我现在还可以活的好好的。”秦羽倒是不以为意地笑笑。

凌锦虽然心中对于此人又有些膈应,但是他面对此时此刻的场景,竟然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毕竟现在这就的确算是娘娘的恩人,又如何能够对一个恩人恩将仇报。

这就是为何他最讨厌娘娘身边的一些所谓的恩人了,虽然对待娘娘不错,但是也因此而欠下很多的恩情,根本就无法偿还。

“那你身上的毒素是怎么一回事?”白羽岚再三追问道:“我可是记得的,你身上的毒素,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能够知道,这是一种秘术,有人想要将你培养成一个傀儡,难道你甘愿去做这么一个傀儡么?”

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人想要做一个傀儡的。

只是现在这条件不允许,他又是被迫注入毒素。

白羽岚其实只想要知道,这个注入毒素的人究竟是谁!因为她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又只想要求证一下,能否让自己死心。

“这......”秦羽难得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打算告知白羽岚,关于他身体里为何会有这种将人变成傀儡的毒素。

“当真不愿意告知我?是不是你知道,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身边的亲人,所以你才不愿意打击我?”白羽岚咄咄逼问道。

其实她推测的,的确就是真的,只是秦羽并不想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造成她们母女两人离心。

毕竟那位养母,对待自己的确是有些不人道,但是对待这个女儿,却是真心实意。

他很多次都想要告诉白羽岚自己的现状,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做到能够让自己的母亲做出如此歹毒之事,如果他这么说了,恐怕白羽岚会和花清莲反目,至少都会有些膈应。

但是他不愿意伤害白羽岚,这就一拖再拖,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思及此,他不免叹气道:“你就不要再细问了,这属于我的私事,虽然你救了我,但是这些私事,还是不要晓得的好。”

如果你再问,恐怕我真的会以为报复心理,而说出口的。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南宫玉离忽然出现,打断了白羽岚继续问下去的决心。

“你还站在这里?”南宫玉离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白羽岚,道:“你以为你现在的眼睛就好了?能够就丝毫不用管,正常使用了?药喝了么?在寒潭那边玩了一圈,将你的人都给玩傻了?”

她愣了一瞬,抽了抽嘴角,道:“等会儿就会有人端上来的,只是现在羽公子好不容易清醒,所以想要知道一点什么。”

“莫非,父亲是不想让我知道这下毒之人?如果一个人,打算将自己养在身边的孩子,炼制成一个傀儡,仅供自己驱使,让这个孩子完全泯灭人性,这到底算是对还是错?”

白羽岚这般咄咄逼人,让南宫玉离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在这里同我说些什么?”他冷嗤道:“难道在你心中,就是这么随意地去揣测一个人么?一个待你如此之好的人,让你用这种险恶之心来猜测,我看你根本就不像是我的女儿。”

“我这不叫是险恶揣测,这是精密的推断,之前我就有过很多的这样的猜测,但是你们都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给我答案,现在我自己想要找到答案,但是你却告诉我,不能够用这样的险恶之心去猜测。”

“羽公子,你当真不打算告诉我?”她再反问了一遍:“是不是,你们想要包庇什么人?”

“够了!”南宫玉离有些恼羞成怒,大声吼了她一下,这力道让白羽岚几乎是猛地震了一震。

“出去!”他呵斥道:“现在给我出去!”

“凭......”凭什么几个字都要呼之欲出了,凌锦却是将白羽岚们猛地一下拽着手臂,将她从房间里直接给拽了出去。

白羽岚被拽出去之后,还有些茫然,道:“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出去?我又没什么错。”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因我而起。”

“这的确就可能是事实,如果这是事实!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要面对一个滥杀无辜的母亲么?”

“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毕竟美人煞的教主也等待了南宫玉离那么久,他们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即便这个南宫玉离活到现在是个大魔头,但是你的母亲是无辜的。”凌锦苦口婆心道。

“即便是她已经在战场上帮助别的国家攻打徽朝,你还能够如此说么?”白羽岚反问道:“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究竟是完全站在我这一边思考的,还是在徽朝和叶铭庭身上。”

“这不能够混淆一谈,就算是现在皇上在这里,也不会改变现在的情况,照旧会将你带出来。”凌锦沉声道:“他们两人如此相爱,你现在在里面说什么都没有用,更何况,抛开皇上来说,花清莲对待你,可真是仁至义尽,她作为你的母亲,已经在任何方面补偿你。”

“所以,站在娘娘的角度上,她是一个好人。”

这厢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而里头的两个人,却是格外的安静。

白羽岚一离开,现场就鸦雀无声,过了许久,还是秦羽率先出口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让她知道,我也不想。”

“你今天的做法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虽然我知道你受过很多痛苦,我没亲眼见过,但是我也大致有所耳闻,加上你这身上的伤,着实再明显不过,你就是秦羽吧,那个让清莲一直都养在身边的孩子。”南宫玉离悠悠道。

他这般笃定的样子,着实是让秦羽有些许不舒服,毕竟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他倒也曾经看见过这样的眼神,以及这样的态度。

“我知道。”秦羽沉声道:“因为你们两个是站在一起的,你爱教主,所以不想让她的女儿也因为我,而找她闹,让她烦心。”

“我知道你很可怜。”南宫玉离继续道:“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有别的办法可以补偿你,但是你不能够与她说只言片语,否则,我不能够留你在世上。”

他这般威胁的样子,让秦羽越发不舒服,但依旧强撑着笑意道:“毕竟还是您救了我,怎么着,我也不会恩将仇报的。”

“看你这虚假的笑容,我都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你记住我说的。”南宫玉离冷嗤一声。

第九百二十九章 这样有什么意思么

秦羽扫了南宫玉离一眼,嘴角轻轻勾起,很是温顺的模样,温声道:“我不会告诉她,但这并不是因为你和教主,而是因为她,你倒也不必这么警告我,如果我要这么做,早就做了。”

只是觉得她真是一个被受众人宠爱的人,将她围在中间,似乎不打算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一般。

“记住你今日里说的话。”南宫玉离说罢,这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他见到门口依旧立在那儿,纹丝不动的白羽岚,很是沉默,最终也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头撇过去,丝毫都没有瞧她,这就直接走了。

看着她大步流星地直接离开,白羽岚心中依旧有一股无名火,倒也没再去打扰秦羽,也背过身去,离开了。

这几人突然就变得如此沉默的氛围,叫凌锦站在其中倒也觉得尴尬不已。

左右现在皇后娘娘是怎么劝说,都不会听了,这心里头多半就是相信了自己的推测,现在估计就想要找着人来个对峙。

夜里,凌锦便收到了来自皇宫的信,脸色越发难看,他看着前来送信的人,脸色有些紧绷,道:“你亲眼见过皇上现在的状况么?皇上就和信上说的一样?”

“属下虽然并没有亲自看见过皇上的现状,但是二少爷看起来很是焦虑,所以,这应该就是真的,没有添油加醋,这件事,皇上估计自己是不打算说的,二少爷提过,皇上就连之前吃药,都是偷偷来的,瞒着您和二少爷。”

看着这送信人,凌锦头一遭觉得有些气血上涌,皇上这究竟是在做什么,竟然能够酿成现在的状况,要知道,皇上可不是什么朝中随便的一人,他一人之状况,完全是关系到整个徽朝现如今的情况。

“可是现在,我们能够到哪里才能够找得到这信中说的东西,之前皇上也曾经派了很多人去寻找过,甚至连聂神医都试着去找过,但是一无所获。”

“罢了,这件事我自由定量,你先下去吧。”凌锦沉声道:“不要外传,在这里,除了你我之外,不能够告诉任何人。”

“那皇后娘娘呢?”

“自然,也不能。”凌锦语气有些严肃道。

“是。”

这件事,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恐怕忧心的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加严,尤其是关于皇后娘娘现如今情绪本就不是很稳妥,周遭发生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多了,要是让她一人能够再承受这么多,恐怕到时候这双眼睛还没调养好,这就又给瞎了。

只不过,其实有一样替代品,现在完全可以用来治疗皇上身上的病,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李南安故意所为,这替代品正好就是寒潭那边的留仙草,正好是靠近了这豢养私兵的地方。

或许就在之前,李南安也就知道那边就是有留仙草的。

可是现如今寒潭那边,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这好不容易出来,就连留仙草的位置,他都不晓得,还是娘娘才知道那地方才何处,可他也万万不能够将娘娘再次置于险境之中。

次日,白羽岚就看到凌锦的眼睛下有很严重的淤青,不免敲着筷子,疑惑道:“你这到底是怎么了?看着像是昨晚上没有睡好的样子,莫非是有什么心事?”

白羽岚倒是没有昨日那样声嘶力竭,今日里已经平静了很多。

“没什么。”凌锦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些烦心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羽岚觉得很是疑惑,看着他说的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在凌锦身上,的确是没见过有什么能够让他眼睛下有这么眼中的深色痕迹的样子。

毕竟似乎没什么他不能够解决的事情。

她思忖片刻,再次看见凌锦走神,甚至将菜都没夹稳,落在桌子上的时候,蹙眉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但是你现在不愿意和我说,莫非是和我有什么干系?”

凌锦摇摇头,强笑着道:“真的没什么,你不要胡思乱想,能够有什么大事会发生在这儿?”

可白羽岚和凌锦好歹也算是相处过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能够看不见他这种强撑着的样子,一眼便觉得他绝对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情,现在这般强烈拒绝告诉她,恐怕这件事和她还有很大的干系。

半晌,她蹙眉道:“如果你不告诉我,到时候让我自己发现了,就不是现在的样子了。”

她这般强势的样子,双目凝视着他,看着十分认真,就这般模样,说实话,凌锦几乎快要招架不住了,娘娘这时候的气场,倒是和皇上有的一拼。

“当真没有?”

“没有。”凌锦赶紧摇了摇头,即便他现在如此诚恳地说着没有,白羽岚也是一个字儿都不信的。

“你瞒着我的事情,倒也不是一件两件了。”白羽岚悠悠道。

说着,她便站起身,走了出去,临出门留下一句话,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告诉我,欢迎你随时来说。”

“嗯。”

“我先去视察一下我们的武器。”

说罢,她人便没了个影子。

如果不告诉娘娘,恐怕就算是到后面,他也恐怕不知道那地方究竟在哪里,看起来,还有一个人能够知道,除了娘娘在寒潭的时候,认识的那个神秘男子,还有就是南宫玉离了。

可南宫玉离毕竟和皇上是死对头,如果皇上现在的情况被南宫玉离知道的话,难保南宫玉离不会想着让人去偷袭皇上。

凌锦的内心出现无数遍的挣扎,却还是毫无头绪。

白羽岚出门后,还是在想着这件事,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让凌锦变得这么憔悴敏感,她忽然有一种直觉,能够关乎到她的事情,还是大事儿,还能够让凌锦能够变得这么左右为难,她怎么总觉得,这件事儿恐怕是和叶铭庭有些干系呢?

甚至她隐隐有一种直觉,叶铭庭可能是要出事儿了。

“娘娘,娘娘。”一个下属在她面前连续喊了几声,道:“娘娘,可否让属下说几句。”

白羽岚很是奇怪,打量了一眼这个下属,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是凌锦身边的人,似乎跟了很久,她还是有些印象,但是他来找她做什么?

“你说。”她蹙眉道。

是不是和今日里关于凌锦失常的原因。

“虽然属下知道,娘娘现在身上有些眼疾,很可能会对娘娘造成损伤,但是属下依旧想说,因为皇上如果不能够治好的话,娘娘回去的时候,皇上可能就熬不过去了。”

宛如晴天霹雳一样,白羽岚猛地怔愣了一下,诧异道:“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会熬不过去?”

熬不过是什么意思,是得了大病,而且将死之人了!她离开的时候,叶铭庭还是好好的,就连之前送来的信,也是写的一切尚好,让她能够在这儿好好休养,等到养好了眼睛之后,再回去。

可是现在这短短一会儿时间,就大变样了?

“属下其实已经被警告过,不能够将这件事告诉娘娘,但是现在属下觉得,如果不告诉娘娘,恐怕娘娘到时候会后悔。”这个下属说着,甚至连嗓音都有些变化,听着很是让人伤感。

白羽岚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先冷静一下,将这件事完完整整地和我讲一遍。”

“属下知道,皇上因为被李南安对付,所以不幸患上了一种病,因为在受伤痊愈之后,才发现南安王竟然在里面下了一种很奇怪的药,会不断地让皇上咳血,身体衰弱,逐渐走向死亡,年轻早逝。”

“虽然这一切,属下倒也不是非常清楚,但是知道的最明白的就是,皇上现在的情况,能够用一种药草可以暂做缓解,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但是多加调养,或许也还真的能够有成功的那一日。”这个属下看来的确是很忠心叶铭庭,他沙哑着嗓子,看的出来很是悲伤。

“我知道了,这个草药叫什么?”

“这也正是属下受着可能会被处罚的结果,也非得找娘娘的原因,因为我听他们说过,娘娘在寒潭那边,似乎找到过一种草药,叫做留仙草,虽然我不知道这传言是否是真的,但是在如意跟前,也确定过,在寒潭那边,的确是有一种叫做留仙草的草药。”

他顿了顿,叹气道:“而皇上的病,就可以用这草药进行替代。”

白羽岚僵硬了一瞬,脑子里关于青灵的话,开始不断响起,青灵说过,有朝一日,她迟早会再回来求他一遍。

那他当时为何会不愿意将留仙草交给她,莫非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但是他都已经将她送出来了,怎么现在还能够想着要让她再进去一遍,这样有什么意思么?

“娘娘?”

“嗯,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不会让皇上变成将死之人的,皇上肯定能够撑得更久。”白羽岚沉声道:“有我在,就不会让皇上出一点事!”

她这般笃定的样子,那个下属便不再说什么了。

第九百三十章 结果不一定会一样

白羽岚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便一直都有些郁郁寡欢,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毕竟她做是一定要做的,但是这究竟怎么做,该如何做,却又是一个难题。

她揉了揉头发,蹙眉道:“现在进入寒潭,又是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是找死啊。”

而且,青灵那个人,的确是性情捉摸不定,刚开始那么帮助她,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一个态度。

“看来,白姑娘现在在苦恼着什么。”秦羽的声音悠悠地传过来,声音很轻很轻,但是白羽岚一听就知道。

他昨日里才和她有过别扭,今日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昨日那份尴尬。

虽然她知道是这个羽公子救过自己很多次,但是她心中也再清楚不过一件事,羽公子欺骗了她很多事情,这些事情堆积在一处,让她已经快要不相信这个人了,尽管他一直都是对待她很不错的样子。

“似乎,你已经不是很想看见我了。”秦羽的声音带着些微的落寞,白羽岚瞧了一眼,虽然心中依旧不爽,却还是出于礼貌地回复了一下。

“倒不是这样,只是知道你什么都瞒着我,我心中的确是有些不痛快,若单单只是关乎你的事情倒也罢了,但是我直觉你瞒着我的事儿,可能和我有关,你从前也的确是认识我的,但是你不说,所以我也不打算追问。”

白羽岚沉声道:“可是现在,我决定尊重你的选择,毕竟你也没有义务和我讲那些。”

这句话,倒是戳伤了秦羽似的,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毕竟他一直都在努力讨好着的人,尽管当初自己受到那么重的伤害,都不忍心去责怪,不愿意去怨恨的人,现在竟然还是有些疏远他。

他强笑了下,道:“我知道你会对我有所戒备,但是这没关系,我不介意,只要你开心,就已经足够了。”

他如此宽宏大量的态度,让白羽岚有些奇怪,旋即蹙眉道:“你这般在意我的态度,的确是让我很是困惑,毕竟我们的确也算的上是认识不久,就这样,你就能够如此包庇我,所以你从前可能真的就是我的一位旧人。”

她甚至都能够有些可以猜中他是哪一位旧人了,因为那些旧人总数也不是很多,而能够和花清莲还有很强烈的羁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加之还能够对她执念的简直就像是魔怔了一般的人呢,更是屈指可数。

这么算下来,那个人叫做秦羽,而现在此人唤作羽公子。

白羽岚轻嘲了一下,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很多别的事要考虑,她指不定能够直接拽着人去对证。

“你是遇见了怎样的事情,如果你告诉我,或许我还能够助你一臂之力。”秦羽毛遂自荐道:“因为在这个地方,虽然我不熟悉,但是一定能够比你少受一点危险,也比你知道的多一点。”

白羽岚诧异了一下,蹙眉道:“如何讲?我们都是一起落到这里来的,怎么就你要比我知道的更多些?”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眼前的这个人,除了他隐瞒下来的身份以外,还有对于这个山谷,以及白马寺的地下更为熟悉的样子。

他之前竟然都能够在那样深的水下,找到一个洞窟,还直接摸到了这里来,不论怎么想,都觉得他应该是隐瞒了什么没说。

“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取得留仙草?”她直白地问道:“我现在,非常想要这一味药草。”

秦羽愣了一瞬,其实在她提到这个留仙草的时候,他就再清楚不过,她是为谁想要这留仙草的,就她自己而言,恐怕是不需要这个的,毕竟之前方青越查探她的身体状况的时候,倒也没有提到相关。

而她最为看重的人,就是叶铭庭,如此一想,那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怎么?莫非你也不知道?”白羽岚挑眉,道:“不过你现在要是不知道,那就算了,毕竟这留仙草,的确不是那么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若是单单随便问一下你,就晓得了,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说着,白羽岚就要出去。

秦羽忽然推着轮椅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袖,道:“我知道。”

“难道在寒潭之外,还能够有这东西?”白羽岚奇怪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青灵为何还将那留仙草看的那么重要,她也能够在别的地方找到啊。

秦羽轻轻地摇了摇头,叹声道:“并非是随便什么地方就能够找到,这留仙草长的地方,要求十分苛刻,不能够有天时地利人和,恐怕就根本长不出来,寒潭那边,也有很多的毒虫,所以你要是真去的话,很明显,非常的不安全。”

说着,他顿了顿,叹气道:“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我对于毒一类的东西,比你更加熟悉,以及,那地方,我已经去过一次。”

白羽岚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为何后来他忽然就抑制不住自己身体里的兽性,仅仅因为她那个无良的父亲吹了一下笛子,就直接发狂了,但是之前他受过很多次伤,甚至都没出一点事,也没有被引发出这兽性。

思及此,她叹气道:“莫非,你之前就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才去找的留仙草,也正因为留仙草,你受伤了,所以不能够克制自己,不能克制你体内的毒?”

秦羽的眼神忽然就黯然了,他微微垂着头,半晌之后,还是没回答她,似乎不想要承认。

可他就算是不承认,白羽岚依然能够肯定,就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酿成后面他身上的那么多事情。

她心中忽然觉得很是愧疚,但是不知从何说起。

“你不必自责,这些,本就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我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论是谁,也都拦不住我。”秦羽笑了笑,道:“我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所以才这么做的,如果你现在如此同情我,那么我所做的,也就失去了意义,就像是乞丐一样。”

白羽岚心中忽然一阵抽疼,但她再没提及过这件事。

他给了她好几个提议,首先就是让他单独前去,将那留仙草带回来,其次就是带她去,不管她如何选择,总而言之,他一定是要跟在她身边的。

白羽岚摇摇头,叹气道:“先让我好好想想。”

“毕竟,我不想让你再替我受累了。”

她甚至觉得,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关于叶铭庭的事情,她却是要去求助于另外一个男人,让他来帮助自己去取得药草。

“我知道你会如此作想的。”羽公子忽然笑了一下,道:“我本来是不会强求的,但是这件事,我一定不会退让。”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下,道:“罢了,让我好好想想吧。”

凌锦这几天里,都不见人影,每次她看见他的时候,他都神思不属的,显而易见的,应该是被叶铭庭的事情折磨到现在很想要回去帮助他。

但是又不能够告诉她,整日里都在自我折磨。

白羽岚叹气道:“我打算去一趟寒潭。”

凌锦浑身一怔,旋即睁大了眼睛,蹙眉道:“你怎么突然就要去寒潭?”

白羽岚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但是她眼角染着微微的笑意,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去?之前我也去过,也没发生什么事。”

“不行!”凌锦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立刻反驳道:“你要是去了,到时候出事儿了,可怎么办?”

“我想要去找一种草药,之前青灵就已经告诉过我,我肯定会和他再见面的,只是我没想过竟然会这么快,现在我想要去找他,我想要留仙草。”白羽岚肯定道:“即便是你现在拒绝我,再三阻挠我,依旧不能够阻碍我前去的决心。”

“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凌锦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下属,不免懊恼,同时心中升起一股火气,道:“你要是知道了什么,这才会选择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娘娘,不是属下多言,而是属下早就知道,您非常害怕那里,但尽管如此,还强撑着您要前去的理由。”

他顿了顿,叹气道:“恐怕只有皇上一人才能够成为那个理由了。”

白羽岚心中依旧有些郁郁寡欢,半晌,这才笑了一下,道:“为何?我的眼睛也需要很好的草药,否则也没有办法恢复,难道你不觉得我就是因为自己才要去的么?”

“不是。”凌锦肯定道:“只有皇上!卑职知道,皇上对于您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而对于皇上而言,您也一样,皇上不会愿意看见娘娘你身处险境,却还是因为他的缘故。”

“所以,还是卑职去吧,娘娘只要告诉卑职,那留仙草大概是生长在什么地方,卑职去找。”

白羽岚轻轻笑了一下,若是真的如此容易,倒是不必让他出手了,毕竟,就算是她,也只能够在那么一次的情况下,得到青灵的饶恕,可要是凌锦去了,结果不一定会一样。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不打算告知我真相

白羽岚微微挑眉,就连语气都变得凝重起来,蹙眉道“难道你以为,那地方就是可以随意进出的么?”

“刚刚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你,竟然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现在的你,却还是觉得能够如此轻易地就可以随意脱身么?”白羽岚嗤了一声,道“之前既然你从那里也勉强算得上是险境逃生,那你现在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凌锦被白羽岚这么直白的话给噎了一下,旋即依旧很是执着道“但是卑职断然不会让娘娘屡次三番地涉险。”

他这般执着的模样,倒是让白羽岚萌生出那么几分感动,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良久,她只是略带伤感似的,叹了一声“罢了,我知道你也不会因为我的只言片语,就改变你心中的想法,只是我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么一个事实而已。”

白羽岚说着,背过身去,道“你在家里看好现在的情况就好,羽公子那边,会和我一同去。”

“为何娘娘甚至都打算让羽公子去,而不让卑职这个本该是最为放心的人去呢?”凌锦反驳道“莫非,娘娘当真是对那位羽公子另眼相看。”

他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些气闷,让白羽岚有些微不舒服。

“他精通这方面的知识,难道我选择他去,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么?”白羽岚反驳道“关于毒物,以及这地方的熟悉程度,羽公子自然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凌锦依旧很是不服气,道“这并不算是理由,那为何南宫玉林”

说着,他自知自己有些失言,就连他之前都考虑过南宫玉离,但他毕竟算是敌人。

“罢了,我知道娘娘如何想的,只是属下心中很是不服气而已,若是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责备。”他吱声道。

这般诚恳的态度,属实让白羽岚都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也只能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就没有再回答他的话。

“既然娘娘心意已定,属下就不再多言了,只是希望娘娘能够小心一点,而那个寒潭边的青年,也不知是敌是友,娘娘切忌不可随便去轻信别人。”

他说的就是青灵,恐怕在此之前,因为她几次三番地受到过青灵的恩惠,所以凌锦这才很是多心,担心她会轻而易举地就去相信青灵,从而给了青灵能够折磨她的机会。

“这些,我心中自然是有些定量的,究竟谁才是我这边的人,我也有个数。”白羽岚叹气道“你只需要现在在家中,将这些器材给守好了,到时候我们将对面的敌人窝给捅了,也不会有后顾之忧。”

秦羽也没想到,自己与白羽岚说了那么多遍的话,最终却在凌锦的面前实现了,而白羽岚更是已经接受

了他的提议。

这寒潭深处,不比其他地方,若是别的地方,或许白羽岚甚至还可以施展出自己的武功,断然不会出现这状况,但是现在寒潭周围,除了本来就十分寒凉,再加上,这地儿竟然还是一个有很多瘴气的地方。

这两样加起来,对于那些身子骨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人,更加是雪上加霜。!!爱奇文学iqi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而白羽岚正好就是那么一个身子骨很弱势的人,因为她平日里就已经有些体寒,在这个时候,若是这身体里又入了寒气和这种瘴气,恐怕就连她的人本尊,都活不了多久。

思及此,秦羽的心竟然都跟随着这种念头都揪了起来。

他已经能够从那轮椅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白羽岚,道“下午的时候出发吧,那会儿林子里的雾气和瘴气,都要消失不少,你进去的时候,也不会感受到有很多不适。”

与此同时,皇宫内,御书房之中,叶铭庭的脸色有些苍白,他已经提前将所有的侍卫和太监都给支走了。

叶铭庭咳嗽了一下,用手帕掩盖住自己的嘴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手帕上一片嫣红。

他没想过,这南安王下毒竟然如此狠毒,这才不过半月有余,竟然都能够浸入骨髓,但是现在聂青和也还没有回到宫中,这偌大的太医院,他竟然是找不出半个人,能够来给治病。

都说医者不自医,他年少时,虽然为医者,但是救人较少,可即便如此,就算是那些旁门左道的医术,他都能够通晓不少,而关于这种奇怪的毒素,竟然是找不出半点破绽。

如此办法,让人都有些崩溃了。

凌云就站在门外,虽然这几天里,他知道皇上都不想让任何人进去打扰他,甚至赶走很多人,就留他一个人在里面,安静地批折子,但是他知道的是,现在皇上肯定又是撑不住了,所以估计咳血很是严重。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是要瞒着很多人,不打算告知任何人。

“送过去的信,如何了?”凌云蹙眉道“可还有什么消息?”

他前段时日,不知道在哪里得到了消息,那一味留仙草,就在娘娘现在待着的山谷那一片,现在这显然就是有了生机,不比之前毫无头绪的样子。

“已经送过去了,凌锦大人已经吩咐过来了,正在找寻,说是在那边经过他察看,的确是有这么一味药草的,现在娘娘已经亲自去了,因为只有娘娘进去的话,才会更安全地回来。”

“什么?他们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哥哥这次倒是糊涂了么?怎么会突然想让娘娘亲自前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取那样的东西?”凌云顿时觉得而有些头疼,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哥哥从前可都不是会做出如此糊涂事的人呢。”



并非是凌锦大人自己让娘娘去的,而是娘娘非得要自己一个人去,因为那里娘娘之前去过,但是那守护着留仙草的人,似乎对待娘娘还稍稍有些不同,若是换了别的人去,恐怕就不能够活着回来了。”属下沉声道。

凌云脸色一黑,顿时觉得白羽岚这实在也是太过任性了,现在这所有的人基本上都围绕着她转,但是她现在竟然丝毫不顾自己的危险,非得执意要去那种地方,尽管他知道,这也是为了皇上好,毕竟他们二人的确是伉俪情深,但是做到这地步,多少是叫人有些不舒服。

“让哥哥好好派人保护娘娘,要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恐怕不仅仅是我遭罪,他也吃不了兜着走!皇上只会大发雷霆,指不定都不用治疗,就直接给气病了。”

“凌云。”叶铭庭在书房里面,忽然唤了他一声,道“进来一下。”

叶铭庭现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与之前在战场上时的感觉不大相似了,甚至带着些虚弱的感觉,让凌云心中很不是滋味。

“好。”凌云飞快地回答道。

他一进去,就看见叶铭庭正襟危坐地在那椅子上,扫了他一眼,道“记得将这封信稳妥地交给夫人,务必不能够出任何事。”

尽管皇上已经尽量在掩盖着那毒性了,但是他脸色苍白是一点都遮不住。

他不免有些为皇上心疼,但是一想到娘娘涉足那样的地方去为皇上找药,又觉得皇上现在这样,恐怕也是值得的。

在桌子上,放着一封被包装的很好的信,看着很是精致,就连这封面都是烫了金的,凌云只是简单地看了一下,即便是不看着信封里面究竟是写的什么,他都能够猜到,这里头是在为娘娘报平安。

恐怕是关于现在自己的情况,一点都没提到,但是现在娘娘估计是什么都知道了,皇上这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皇上之所以不想让娘娘知道这些,恐怕就是因为知道娘娘如果知道这件事,定然会去天涯海角都非得将那草药给找回来。

“记住了,不能够出半点差错。”他认真道“也不能够私自偷看这信中的内容,如果要是被朕知道,定然是军法处置!”

白羽岚再次收到叶铭庭的信的时候,这就看到了上面大篇幅地在询问着她现在的眼睛如何,宫里头的情况又是怎样在他的掌控之中,让她在这里好好养伤,等到他将一切都处理好之后,这才让她回去。

可是他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他根本就不打算告知她!

白羽岚心中气闷,她就知道叶铭庭这么多年以来,这都是本性难改,因为之前他就不喜欢将那些苦难的事情告知她,只会与她分享喜悦,就连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怎么了?这封

信里,还有什么问题么?”凌锦蹙眉道“皇上是不是说了什么?”

“没有。”白羽岚轻轻地摇了摇头,叹气一声,道“他总是这样,什么都不愿意与我说,因为现在的情况而言,他估计已经到了后期了,凌云已经在里面附了一封信,说是现在皇上已经在咳血了,可即便如此,他都丝毫不打算告知我真相!”

“什么?”凌锦同时也有些震惊,蹙眉道“这,怎么会!”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二章 可是真的不想久呆

“怎么不会?”白羽岚叹声道“凌云已经特意说过,皇上不仅仅是在瞒着他,还在瞒着所有人,毕竟一国之君,怎么能够被发现有这样大的毛病呢?”

“就连那咳了血的丝帕,都是他在没有燃尽的灰尘之中发现的。”白羽岚蹙眉道“现如今,皇上的情形已经是刻不容缓了,虽然我不知道皇上这究竟是怎么才中了这样恶毒的毒素,但是我知道的是,我不能够放任他撒手不管。”

凌锦听着听着,这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之前他只是听到皇上现在的病情很是严重,只是没有想过,竟然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时候。

思及此,他叹气道“罢了,之前虽然我一直在阻拦着娘娘,但何尝不是在心中祈祷着娘娘能够拯救皇上,只是这嘴上说的,总是写大义凛然的词汇罢了。”

“我已经收拾好行头,你也不必再劝我了。”说着,白羽岚已经回去和秦羽开始合计着这后面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白羽岚没等多久,这就收拾收拾着直接进了林子。

南宫玉离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等到白羽岚都已经和羽公子一块儿去了寒潭的时候,她都没见他的人影。

只是现在羽公子已经站起来,就走在她身侧,他个子很高,比她高出来一个头多,神情看着很是冷峻,但是她再三瞧着的时候,却和一个言笑晏晏,常常露出一脸妖媚笑容的人一模一样。

可是她回过神来,又觉得这二人,在五官之上,根本就没有几分相似之处,更何况是现在这神情都搭不着边儿的时候了。

她莫非是魔怔了不成,一直在猜想着他就是母亲养在身边的秦羽,现在就连这幻想出来的人,都已经相似到如此地步了。

思及此,白羽岚蹙眉道“你真的,很像是一个人。”

她悠悠然地直接跟在后面,但是嘴里吐出来的这么一番话,倒是让秦羽猛地震了一下,这才踌躇着问了一声道“什么人呢?你一直都在怀疑着我的身份,但是至今也一直都没有拿出来什么证据,反倒是因为这个缘故,和我闹了很长的矛盾。”

“虽然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你,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一句,那是你的什么人,能够让白姑娘如此熟悉?”

秦羽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几分,就连他自己或许都很难才能够察觉出来的忐忑。

白羽岚倒也没有注意,或许现在的视线已经在寒潭周围的其他东西上停留了。

故而,她只是随意答了句“是我之前母亲给我安排的一个未婚夫,但是我之前却并未见过,不过母亲因为在养大他的时候,一直都在灌输着我的想法,甚至还按照着她自己对于我的推测,还做了很多关于我的成长日记。”

“并且

,将这些全部让我这个未婚夫熟悉,这才让他能够越发熟悉我,并且能够对我很好。”她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但是我并不认可这样的行为,虽然我知道母亲是想要为我培养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的人,但是她这般行为,其实就是在从小就去按照格式化改造一个人。”……爱奇文学iqix¥免费阅读

虽然秦羽其中有几句奇怪的话,也根本就没有听懂,但是他依稀能够明白白羽岚话中的意思,没想到,她年纪轻轻,但是这觉悟竟然已经高到了如此的境界。

思及此,他突然来了一句“这样按照着既定的步骤,别人都能够看得到未来的人生,但是你的那个未婚夫,应该还是爱上了你,这是不可避免的,他从小都接受着爱你的这种思想,即便是成年了,估计也很难改变。”

白羽岚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故作轻松道“谁知道呢,我从前没见过他,我后来也都是有夫之妇,自然不可能再和别的什么人随便搅和在一块儿了。”

“你的母亲或许还是不放心,即便是你已经有这样安稳的生活,说不定,她还可能直接将对方打造成你的傀儡呢,就为了让他做你一辈子的暗卫,也可以保护你。”

她只不过是随便和羽公子聊了聊这些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对于这件事,有这么深刻的领悟,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只是在接着别人的话的人呢,而是一个根本就在之前就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呢!

她忽然抬起头来,直视他,眸色深深,道“可能就算是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有你这样清楚呢。”

羽公子闻言,这才愣了一下,随后讪讪道“我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呢,更何况,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而已。”

“但是这推测,可真像是亲身经历过的呢。”

眼见着羽公子似乎开始有闪躲的嫌疑,白羽岚这才不追究话题,岔开话题道“罢了罢了,我只是想说一句,或许就连我自己,都不一定能够有多了解这位从不曾谋面的未婚夫。”

“虽然他很了解我,但是我对其一无所知,说起来,他这般真心待我,我的确是很感激,但我并不能够回报他,所以自然也感觉很是难受,这才有些抗拒他出现,他完全可以去过好他自己的生活,将我这么一个几乎将他整个人生都拖累了的人,给忘记。”

说着,她看向这寒潭四周,以及方才经过的一个通风口,几乎都没有任何的虫类,不免疑惑,怎么之前她来的时候,这些地方,不仅仅是些奇奇怪怪的虫,还有很多野生的植物,都是带毒的,根本就不能够碰到一下。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蹙眉嘀咕了一句“这里倒是怎么一回事儿?我之前来的时候,和现在,完全就像是两个地方。”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我可是记得的,在之前,这里完全就是有很多的毒虫,甚至有一种红色的带鸡冠子的蛇,现在可是没个影子了。”

“蛇?”本来沉浸在她方才那番话的羽公子,忽然被她这番话给惊醒了,道“这种蛇可是很少出现,只有那些修炼邪魔歪道的人,最是喜欢豢养这样的蛇类,因为它们身上的阴气很重,而且取出它们的蛇胆,能够增强武功。”

说着,羽公子的脸上开始显露出几分厌恶,道“但是这种蛇类,有一个很强烈的特点,它们大部分都是食人而生的,如果不吃死人肉,也多半就长期在很阴暗带着腐烂气息的地方生存,虽然我不怎么了解,但是这应该也算是豢养它们的一种条件。”

白羽岚被他这番话一提点,顿时生出许多恶心,她可是记得的,那种蛇甚至还跟在人的身边,而且似乎在看见活人的时候,半点都没流露出不适,她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她几乎是身体里蔓延出一种生理性的反应,几近作呕。

“你说的可是真的?”白羽岚沉了沉气,道“可是我见到有人豢养这种蛇,但是似乎也没有直接将它们给杀了取蛇胆。”

而且,像是青灵那样干净又剔透的人呢,尽管南宫玉离再三地去警告过她,但是她依旧不是很相信,毕竟他看着根本就不像是会生吃蛇胆,将这些东西都给挖心的人。

“这只是你表面看到的而已,能够将这种凶猛的野兽豢养在自己的身边,你还能够指望他有多么善良么?就算是原本善良,也只会被这种很邪的玩意儿给影响了心智。”羽公子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你先跟着我走,之类的毒草和食人花也很多。”

路过寒潭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来,看了一眼那寒潭。

白羽岚有些疑惑不解,他倒是站在那寒潭边儿上,许久不走,白羽岚这才诧异道“你怎么了?这寒潭有什么问题么?虽然下面的确是可以通向另外一处,但是你不早就知道了,难不成你还想下去试试?”

这寒潭上面的瀑布,也像是沾染了冷气似的,降落下来的时候,都冒着一层冰冰凉凉的冷气,白羽岚只是站的还有些远的地方,都开始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些瑟瑟发抖。

“不是。”他紧紧盯着这里,蹙眉道“是因为有别的奇怪的地方,并非仅仅是这下面通向白马寺的通道。”

“这瀑布的后面,你进去过么?”他忽然悠悠问了一句,道“这里头,应该别有玄机。”

“就算这是真的,但是现在我们只是想要找到留仙草,等到找到的时候,就早早离开吧,毕竟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白羽岚有些烦闷,

道“这地方,我可是真的不想久呆。”

“不过,我隐隐有一种直觉,这里面”

可没等到白羽岚回应,他又自己否定了自己,尽管他眼神之中的猜疑丝毫没有消失。

“罢了,今日里就先去找到留仙草,这里面的东西,我自己得空想要了解,现在不想将你扯入其中。”

“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又来了,真是让我意想不到。”一个清冷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甚至还带着回声,很是空灵。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三章 你能相信他?

白羽岚第一反应就晓得这人究竟是谁,没想到,青灵竟然早早地就等在这里,估计早就猜到她会出现了。

思及此,她不免叹息一声,道“没想到果然如你所说,我的确很快就回来了。”

甚至还没超过十天半个月。

“我也没有料到。”青灵悠悠然道。

在他的猜测之中,她受伤的这双眼睛,原本就已经治疗好了大半儿,就算是旧伤复发,以及现在这身子骨里的一片寒凉全部加诸在一块儿,也还需要好几月才能够要这种留仙草去调养和碾碎了去敷眼睛。

可是现在她眼睛看起来也没什么毛病,倒是不知是何缘故,竟然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个让她估计终身都不是很想回来的地方。

“我需要留仙草。”白羽岚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道“我知道你肯定在哪颗树上,或者什么灌木丛之中,就在看着我,也晓得我来此究竟是为何。”

“但是你说过,留仙草是需要条件交换的,我不知应该用何物与你进行交换,但是你可以和我明码开价。”

白羽岚沉声道“所以,你可以告诉我栽种留仙草的地方应该如何走么?”

青灵愣了半晌,神情却是没有半分变化,淡淡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留仙草,但是我也想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现在身上并没有任何能够拿来与我交换的东西。”

她沉默了许久,这才有些落寞,旋即想到自己的现状,不免也开始伤感起来。

“那我如果拿不到留仙草,现在就在这里死了都无妨。”她硬气坚持道。

若是她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那到时候叶铭庭可怎么办,除了这个以外,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了。

青灵倒也不是什么没有丝毫情义的人,闻言,脸色便低沉了下来,他纠结片刻,这才缓了缓语气,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些留仙草的位置,不能够告诉任何人,除此之外,我只需要你的一束头发。”青灵提议道。

但是这个要求,着实让白羽岚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她的头发有什么作用,竟然能够换的了这样的东西?

她自认为自己从小也没有受到过什么特殊训练,不像是之前的秦羽和后来的琼玉,自幼身体里就带着些抗体,她什么都没有,却还能够有如此作用,未免不让人怀疑一下他的居心。

“白姑娘。”秦羽在一旁欲言又止道“万一他有什么别的巫蛊之术,歪门邪道”

毕竟青灵好歹是会很多的奇门异术的人,若是真的涉及到什么奇怪的术法,那也不是没有什么可能。

更何况,用人的身上一些其他东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尤其是人的头发,本

来就是一种十分特殊的东西。

青灵在那边似乎也听到了秦羽的这番话,半晌都没有出声,直到感觉到白羽岚迟迟没有动作,这才悠悠然地来了一句“若是真的不想要答应我的请求,那就算了,这已经算是我开出的最低的代价了。”

白羽岚蹙眉看向羽公子,沉声问道“你身上现在有刀和剪子么?”

秦羽十分不情愿,摇摇头,拒绝道“没有。”

“我这里有。”青灵轻声道“来我这里拿。”

说着,他从一个灌木丛后出现,将一把小匕首扔到白羽岚跟前,道“就用它将你的头发截断吧。”

白羽岚犹豫了半晌,却还是接过了小刀,在羽公子非常不赞同的眼神下,将一束长发轻轻挽在自己手上,随后闭紧双眼,狠了狠心,便猛地一下将自己的一截长发全部给截断了去。

随着那一缕长发这样掉落在手心,羽公子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脸色有些难看,就连看见青灵的时候,都带着一份敌视。

“若是他不愿意告诉你,我也可以带你找到那里。”羽公子不满道“你现在,完全是将自己的生死放置在他人手中。”

他如此正义凛然的态度,倒是令白羽岚十分不解。

“即便是你找到了,也带不走这些东西。”青灵在一边悠悠道“你的身上,也有留仙草的痕迹,看来,之前你也受过很严重的伤,才会用得到这样的东西。”

说着,他认真地歪了歪头,轻笑一声,道“所以你的想法真是令人可笑。”

青灵就连在这样嘲讽别人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叫人觉得有丝毫不妥。

反而让白羽岚是觉得对方是有错的。

羽公子的脸色越发难看,半晌,这才沉声道“你用了她的头发,难道就不会做出什么巫蛊之术么?你会这么多的邪门玩意儿,谁知道你想要她的头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能不能够保证,不伤害她,你现在根本就是在装着这么单纯。”

偏偏还是这么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却是让人最为能够卸下心门,就这么相信他?就连白羽岚现在,也依旧是栽在了这里,便觉得此人毫无心机似的。

“你的家族,恐怕就是在南疆,而你,也是会这样的巫蛊之术,你的母亲,恐怕就是最为擅长这些。”羽公子冷哼一声,道“所以你的家族才会嫌弃你,因为你不是以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方式长大的,而你自己,也根本就不将人当人看。”

白羽岚听到这么一番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连羽公子竟然都能够知道关于青灵的这么多讯息?这些事情,恐怕就连很多他的亲人都不晓得吧,羽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没想到,听到羽公子

的这番话,青灵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看,他沉声道“你什么都不了解,就能够下这样的言论,可见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之前和她对话的时候,从未表现的像是现在这般生气,就连她这个不怎么会看人脸色的人,也在这一瞬间,都晓得他心中气闷了。

看来,羽公子说的这番话是真的了,难怪之前青灵那么一副态度,就连看人的时候,似乎都很奇怪,他对于每个人,都是一副很是温柔的样子,但是又十分青灵,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白羽岚站在一边,十分茫然道“你怎么会知道关于青灵这么多的事?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因为得到的情报比较多,所以了解的也比较多而已。”羽公子倒是不以为意,道“但是他现在这般举措,分明就是别有居心,我以为,他就是没安好心,你就这么能够相信他?要知道,在他们苗疆,这种东西的确是有很大作用的。”

“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的家族,那你现在大可不必需要这留仙草。”青灵笑了一下,道“这东西,也交给你吧。”

青灵将这一缕头发又要递给白羽岚,可是她现在分明都已经给截断了,又不能够直接给接回去。

她沉声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将它给裁下来了,已经没办法给接回去了,我也并未瞧不起苗疆人。”

“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留仙草,也想要去交换的,但是他说什么,我也没办法去干预!”

白羽岚感觉到深深的疲累,怎么自己这什么都谈好了,可是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却是在给她打岔,虽然羽公子的心是好的,但是现在这影响到她能够拿到留仙草,恐怕她会后悔。

青灵扫了一眼两人,道“可是现在我看他很不顺眼,若是要拿到留仙草,恐怕得让你单独去和我走一趟。”

“难道你真的要相信他?”羽公子的神色像是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似的,有些生气,道“他现在根本就是在哄骗你,若是你去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这可怎么办?”

可他即便是再担心,她都没办法再让他去了,这一去,恐怕自己想要的东西,可就真的找不着了。

“罢了,我现在只想要那东西,就算是他让我单独去也一样,若是没有了,他死了,我也活不成。”白羽岚坚定道。

她如此坚定的时候,羽公子只在那么几次看见过,而每一次,都是因为同一个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嫉妒那稳坐在皇宫中的人,他想要什么没有,而身边这人,还一直都将一颗心只扑在他一个人身上,甚至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在别人身上。

羽公子心中隐隐作痛,但与此同时,他根本就没办法能够去阻止白羽

岚这么做,因为,他没有那个权力。

“我们走吧。”白羽岚抬头同他道“但是我希望他在这里,不会受到什么伤害,你不能够找人去对付他。”

“我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青灵悠悠道“只是我那个兄长又是如何作想,我便不知道了。”

他那个兄长,就是一直以来就在追杀她的人,提起这么一个人,白羽岚心中就是数不清的火气在蹭蹭蹭上涨。

她不免转过头去,沉声道“注意点一个黑衣人,就是追杀我们的,也在这里。”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四章 为什么要帮我

白羽岚这么一番提醒,让羽公子几乎是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那个追杀他们的人,他自然是能够记住的,而且为人行事非常卑鄙。

最是喜欢在暗处偷袭两人,若是最初他还没有认出那是谁,但是后来在各种踪迹之下,他已经调查的差不多,自然也知道,那个人一直潜伏在这丛林里面消失。

而可恨的是,自己在多年前,也曾经与他合作过,甚至让白羽岚一度失忆,甚至酿成了很大的恶果。

“好。”他轻声回应道“你也要警惕你身边的人呢。”

但是他知道的是,白羽岚是一个最容易将自己一颗心都交代在别人身上的人,要是这个人帮了她,恐怕这种信任感会达到最强,好巧不巧的是,现在这个青灵就是帮了她,恐怕她现在就算是受到很多人的提醒,这心里头,指不定也是在当耳边风。

思及此,羽公子心中有些烦闷,该如何能够让白羽岚可以成功避开这些坑呢。

这厢,白羽岚已经随着青灵走向了丛林深处,看到这周遭的地方,都是一片茂密,似乎和她之前来过的那条路,又发生了变化。

这么小的一个地儿,怎么着竟然还能够走出来这么多条门门道道。

她心中有些许烦闷,若是这到时候真出了啥事儿,她自个儿竟然也没法自保,指不定在这里到处摸索一遍,甚至还找不着出口。

“这山谷底下的路竟然能够这么多么?”白羽岚忽然问了一句,道“这下头的灌木丛,以及很多的植物,也大多都是有毒的,是不是你亲手栽种培养的?”

因为之前听到羽公子有提到过,青灵自个儿是在南疆出身的,所以会很多秘术,但是这些秘术,自然也有些邪门歪道,甚至于现在他身边的留仙草,以及自己豢养出来这么多的蛇虫,也都是属于那些邪门歪道之中的。

思及此,她便觉得,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这些东西,也就是青灵自个儿栽种的,为了保护他现在在这里的环境。

这么一想,便越是觉得有这么一种可能。

而且这么大一片地儿,也就这山谷之中,还转门特意生长出来这些毒草了?未免也显得太过于刻意了,哪里能够有这么特殊的。

没想到,她只不过是随意的这么一问,后者倒是很认真地同她回答了,道“的确如此,若不是我在这里栽种了这么多的毒草,以及豢养了这么多的毒虫,到时候只要有人想要随意进出,他们就可以偷盗我在这栽种的东西。”

“这世间的强盗何其之多,而我要防的,也就是其中一种而已。”他淡然地回应。

这么一来,倒显得是她在这里非常的不自在了。

况且,青灵说的也是事实,若是别人知道这里有留仙草,或

者还有别的好东西,在世间难以找到的,恐怕就会蜂拥而至,到时候这里也显得不是那么仙境了。

“之前,那个羽公子说的可是真的?”白羽岚忽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尽管她觉得自己问得着实是有些唐突,但是心中好奇心盖过了自己的害怕。

可是之前他就很是拒绝回应这个话题,甚至一度想要杀了羽公子的样子,现在自己这般问,倒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反应了。

“是。”他忽然走着走着,就停了,背对着她,沉声道“所以我的兄长,就是这么讨厌我,恶心我的。”

“我从小,就非常擅长养蛊,而且和虫子有很多接触,我的娘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苗疆女子,但是对于这蛊虫和苗疆的独特术法,都非常精通,我的父亲也是正因如此,将我的母亲带了回来,没想到,她斗不过这高门大宅里面的人,生下我没几年,就死了。”

他提到自己那个早死的母亲的时候,也显得没什么太大的感情,只是沉默了许久,就连声音都带着丝丝寒凉。

白羽岚沉声道“可是,你这一身的术法,还有对于苗疆的东西,是怎么学会的?”

“天赋异禀。”他悠悠道“在范家落寞之后,我就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回到了苗疆,并且住过很久,这才从苗疆回来,在这个地方隐居在世外。”

即便是叙述到如此悲伤的从前的事情,他也依旧很平静,既没有任何的怨恨,也显不出多少的不满和痛苦。

这和她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因为那些受过伤的人,大多在提到这些事儿的时候,甚至都会想到去将对方给杀了留个干净,甚至于多少都是为了复仇而生。

或许他现在,对于这些,都已经提不起来任何的兴趣了吧。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能够容忍自己的兄长在自己身边医治待着,甚至于这个兄长也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你很厌恶范隐,怎么没有对付他?”白羽岚疑惑道“虽然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你是个无欲无求的人,但是你对范隐的那种厌恶,也是非常真实的”

她说着说着,就连她自个儿,都觉得很是不对劲儿。

“因为他现在已经够痛苦了。”他脸一拉,沉声道“所以我不需要再这样去要求他了,因为他活着,远远要比他死了还要痛苦,这才是我的方式。”

“这远比给他身体内用任何一种蛊虫,或者任何一种毒素,都要来的强,他心中只剩下怨恨,一辈子都要为此而活,甚至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想到,青灵尽管对于这些看着像是一知半解,但是他对于这些东西,竟然能够明白的如此清楚。

白羽岚心中一阵

诧异,旋即诚恳道“你说的不错,他现在的确是只为了仇恨而活,若是有一日里没有了仇恨,可能就活不下去去了。”

所以现在才会一直都跟在她身边,就为了一直在报复她。

良久,两人总算是到了那留仙草生长的地方,一片沼泽旁边,也没有了蛇,只剩下了留仙草,而这些留仙草,真的如它的名字一般,长得十分仙气,甚至漂亮,蓝色的躯干就像是宝石一样美。

“这些就是你要的留仙草。”青灵指了一下,道“这里有很多,如果你救的那个人,现在已经身体病入膏肓,你可以多带几株,毕竟需要长期调养。”

“但是对于你的眼睛而言”他顿了顿,道“只需要一株就够了。”

“或许你的父亲没有告诉过你,你这双眼睛虽然好了,但是依旧需要调养,而这种调养,需要很多名贵的药草,但是那些药草,都没有一味留仙草来的实在,能够更快地将你的眼睛治好,你带回去碾碎了,就这么直接在眼睛上敷即可。”

他如此详细地解释,让白羽岚都有些受宠若惊,这到底是怎么着一回事?青灵现在竟然就像是变了一个性情似的,竟然如此温柔体贴,还告诉了她关于她眼睛的事。

恐怕之前他说的,关于她后来还会再来,就是因为她的眼睛,而不是因为猜到叶铭庭出事。

“你。”她犹豫了一下,转而看向青灵,他依旧是神色冷清,没有半分的情绪。

“到底是为何?你为什么会这么帮助我?”

“或许是因为,我那个兄长最为仇恨的人,就是你了吧,我还希望看着他能够再多痛苦一下,所以就不想让你这么快就死掉。”

他说的还真是直白,偏偏白羽岚还就知道,这多半就是他心中所想

良久,白羽岚只是叹了一下,道“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就是为了仇恨而和活么你现在和你的兄长,也快要很相似了。”

她这般一番话,让青灵忽然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将她望着,良久,这才蹙眉道“但是,我并没有任何仇恨,我只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范家被你们驱逐出境以后,倒是没有过的和你想象的那样悲惨,他们虽是流放,但是已经偷偷地将钱财也掩盖了下来,所以走的时候,其实就像是搬迁一样,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但是我已经告诉过很多官府衙门,将这些都上报了,最后他们家财散尽。”

“等到落入普通人家的时候,我便在当初害死我娘的那一批人身上,中了一批蛊虫,他们自相残杀,活下来的,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永远都不被任何人接受,甚至长相可怖,身上遍布青筋。”青灵悠悠道

“这就是我对他们的报复,我应该这么做而已。”

“这也是他们应得的,而如今,你替我背了这么久的黑锅,也受到很多次范隐对你的追杀,我自然是觉得有几分愧疚,现在只不过是拉你一把而已。”

白羽岚总算是明白,为何自己的父亲,三番四次地去提醒自己,这个青灵的确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现在看来,她的确像是惹到一个大人物了,而且还是一个心机非常深的大人物。

这一切,他在背后操控的,竟然如此如鱼得水,想想只觉得可怕。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五章 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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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站在原地愣了许久,心绪复杂,一时之间,竟难得沉默。

“怎么?我只是不过说出事实而已,你似乎很是惊讶。”青灵显得很是优哉游哉地就那么立在那儿,很是平静道“前面有瘴气,如果你要去的话,还是自己注意点吧。”

他这般忽然的关心,倒是让白羽岚有些微的不自在,旋即愣了一下,这才认真道“可你这样,分明就和没放下没有区别,你一直是在记挂着这件事,并且将复仇的事情提上日程,心中一直在关注着,也想着有朝一日就要报复回去。”

白羽岚心情略微有几分不悦,毕竟这的确是和她印象之中的青灵相差印象实在太大了。

“若是你还非得一直在我跟前纠结这么一个事情的话,想必你也不太需要什么留仙草,就请原路返回吧。”青灵淡淡道。

他似乎一点都不愿意听到白羽岚的这些话,甚至带着些微的武断,显得很是生气,这会儿更加是火上浇油。

联想到之前他听见羽公子提到从前的往事,便甩了脸子,直接赶人走白羽岚顿时不打算开口了。

否则自己连东西都还没拿到,就给人赶走了。

眼见着白羽岚还犹豫着,青灵已经背过身去,打算离开。

他才刚抬脚走了几步,不知道是不是白羽岚的错觉,她甚至感觉这沼泽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些,甚至心在浑身都有丝丝凉意。

而这周遭的一些虫蛇竟然也都从里头给爬出来了,也不知道之前究竟是潜藏在何处。

“等等。”白羽岚喊住他,道“难道你现在就要走了么?可是你一走,我回去也找不着路,而且这里的虫蛇围着,恐怕我根本就拿不到。”

甚至她现在都觉得在面前下脚都十分困难。

虽然她心中依旧是在认为着他也许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同时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让她放弃这一条路。

“这里的瘴气很重,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林中雾气也沉了下来。”说着,青灵抬头看了看天色,以及这周遭渐渐多起来的雾气,幽幽道“若是你现在还不去,恐怕就没机会了,到时候就连我也无能为力。”

他这番话,直接刺激到了白羽岚,她心下一狠,猛地一下往前迈出一步,旋即就踏在那沼泽旁边的泥土之上,踩在脚下甚至有些黏黏糊糊的,让她有些寸步难行。

可即便如此,白羽岚就算是使出轻功,也无法在这上面顺利进行。

她甚至因为一脚没有踏稳,竟然直接陷了进去。

然而青灵竟然也如她所想似的,在看见她缓缓地沉进去之前,竟然转过身来,迅速出现在她身侧,将她一把给拽了起来。

她裙摆和脚下都陷进这泥泞之中,显得很是难受,况且就算是他在拉扯她起来的时候,就连青灵脚下都已经印出几个印子,全然是因为这深深的泥潭,着实难得将人拽起来。

等到白羽岚总算是成功被救下来,趴在这安全的平地之上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看着在沼泽中间的那些留仙草,不免叹气道“这里不仅仅是有瘴气,还有这沼泽,这周围的泥潭太宽了,就算是使出轻功,也不一定就能够马上飞到对面去。”

青灵的声音倒是显得很平静,他冷眼看着这对面泛着蓝色柔和光芒的留仙草,淡淡道“只是你这蹩脚的轻功过不去而已。”

说罢,他突然腾空而起,在白羽岚眼前只留下一片白色的衣角,这就看见他已经赫然站在对面的沼泽中间了。

他一出现,这周围的蛇虫几乎都直接退了好长一段距离,像是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隔开似的。

他随手直接折了几株留仙草,甚至也没数,就这么抱了一把,便又飞了回去,顺便嗤了一声“你这蹩脚的功夫,也不知道究竟师出何人,看来是需要重新修习修习了。”

这名下你的讽刺的一番话,让白羽岚整张脸都直接闹了个通红,她这本来就是三脚猫功夫,又不是从小就有底子的,后天这骨骼基本上都定型了,现在来修习,本来就算是晚了的,她自认为已经很是不错了。

“赶紧走吧。”这次,青灵一百年催促着她,竟然没有和她保持着刻意的距离,竟然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拖着赶紧往前走。

两人一离开,这儿的瘴气竟然变得越发地浓郁,看着像是笼罩上去很厚的一层雾气。

但是这雾气似乎又有些不同,因为人站在其中,便会觉得心中有些堵得慌,十分难受。

青灵带着她东窜西窜的,她一时之间竟然还没有发现这路是在何处,却已经看到了出口。

“他应该在出口灯你,你赶紧走吧。”青灵冷着声音道。

等到他放开她的手的时候,白羽岚这才发觉他和之前依旧是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但却又似乎有什么变了,她总凭着直觉感觉得到,现在的青灵,似乎很是虚弱,但至于为何虚弱,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她又说不上来。

青灵背过身去,似乎打算往前走几步,但是白羽岚能够透过这月光看见他的身形竟然有几分虚晃。

她心下沉沉,不免脸色一拉,沉声道“青灵。”

她唤了一声,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转过身来,就一直这么背对着她,但是她能够看得出来,现在他的身形已经有些微的抖动,就连看到他肩膀的时候,也能够瞧的出来。

她不免心下沉沉,这就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去碰一下青灵,没想到,他的反应速度十分快,身形一闪,就躲开了她的碰触,同时冷声道“怎么?现在这个时候,还不打算走?你是想要死在这里么?”

白羽岚没有见过他这般冷言冷语的时候,之前的声音虽然也十分清冷,但很多时候,却都只是保持着一种冷静客观的感觉,而非现在的怒气。

“你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似乎有事,你受伤了?”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难道还是想要套取我的信息么?”他呵斥一声“我可真是看得起你,没想到你也是个居心叵测的。”

白羽岚脸色一沉,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可他这么抗拒的样子,分明就是在隐瞒着什么,一点都不打算告诉她的那种。

可说到底,她的确也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着实是没有必要去告诉她。

可她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涌现出一种怎样的情绪,还是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这次他竟然没有躲过去,就这么任她给抓住了。

但是他依旧没有转过身来。

“我好歹也算是半个医师,虽然说医者不自医,但是对付你们这样的病人,或许还是有些办法的,要是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就凭你今日里给我这些,我就可以帮你,这也不算是你欠了我的人情。”

她这会儿开始认真的样子,着实让青灵有些烦闷,甚至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可这就像是一颗毒瘤一样,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并且时时刻刻地去提醒着他,不能够将这些事情暴露出来,否则他就是人群之中的异类。

“白姑娘,你总算是出来了,我差点就打算直接进去再次找你,但是他的那些奇怪的玩意儿,将我阻挡在外面。”羽公子很是警惕地看了一眼青灵,道“倒是没有想过,他这一次竟然如此讲良心。”

白羽岚有些不悦,毕竟今日里好歹也是青灵几次三番地救了她,但是现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还能够这么说他。

“你不要再这么说了,毕竟今天的我也是他救的。”白羽岚沉声道“他现在似乎出事了。”

“走开!”青灵猛地一下将白羽岚的手给甩开,道“赶紧走!”

白羽岚被他这么一声怒吼给吓住了,登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然而这时候另外一个人倒是很镇定,羽公子竟然直接冲了上来,打算将她护住。

同时,他解释道“可能他现在是养蛊反噬,毕竟他养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要是有这么一样东西反噬,可能就会出现很大的弊病,更别说,这里一个林子里的毒物,几乎都是他培养出来的。”

他这么一番警惕的样子,让白羽岚也有些诧异,旋即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他现在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吧,要是有生命危险的话,我还可以救他么?”她犹豫着问道。

毕竟这好歹也算得上是她的恩人,她自然是不愿意青灵有什么事的。

可是很多事明显就是事与愿违,她不想要看见这么一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两人的话也被青灵听到了,他丝毫没有理会,反而是往这森林里头一冲,就不见了踪影。

青灵的武功到达了什么地步,白羽岚是知道的,若是这么一进去,他们两人恐怕就找不着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怎么直接将他给我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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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猛地一下往身边人一看,皱眉道“我打算进去找他。”

说着,白羽岚也猛地一下就钻进去了。

羽公子的脸色有些难看,这之前是因为叶铭庭,那倒没什么,现在竟然会因为这么一个陌生人,就可以做到如此地步,倒是不知她的脑子是什么做的,到底是过分善良了?

白羽岚四处找寻,只能够凭借着这刚升起来的月光,来找寻着青灵的方向,同时心中焦急,便大声喊了一句“青灵,青灵!”

她有预感,现在青灵身上肯定有很强的反噬,恐怕遇上范隐,就会死在这里。

虽然没有回答她,但是白羽岚却如此清晰地听到一声闷哼,白羽岚心中焦急,便往那个方向给找了过去。

青灵藏身的覅昂,十分隐蔽,若是不仔细找找,指不定还不能够发现他在这样的犄角旮沓里头。

这三边都是石头,他便躲在石头背后,躺在草地上。

白羽岚上前,将他的胳膊拽住,道“我背你出去。”

没想到,眼前这个喘着气,听着声音就觉得十分难受的人,竟然猛地一下抬起头来,一只手成爪向着她抓过来。

白羽岚被掐住脖子之后,喘不过气,便听到他喉头是一种悲鸣一般的声音,而在月光下,眼睛已经是一片血红色,让人看着很是惊悚。

可白羽岚却是丝毫没有想到这些,反倒是心下沉沉,只想着赶紧将眼前的人带走,免得在这里遇上更大的麻烦,要是再见到范隐,指不定就真的死定了。

“你,你放手!我是,我是白姑娘!”白羽岚嘶哑着声音喊道。

但是青灵现在已经没了什么神智,可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还勉强夺回了那么几分的意识,尽管这十分的微弱,但他手上的力道已经减弱。

白羽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趁他不注意,将他的手猛地一下打落,旋即一记手刀劈在了他的脖颈上,青灵登时就昏了过去。

白羽岚这才开始正眼看他,现在的青灵浑身和白天似乎差异不大,但是等到她将人翻过去一个身,这才注意到他现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他的脖颈,一直到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大的痕迹,像是一种动物爬过的痕迹。

白羽岚仔细看了一眼,这才透过这月光,瞧了个清楚,这分明就是蛇的印子。

可是那种蛇类,分明就是他养在身边的宠物而已,怎么还会反噬到他身上去了。

白羽岚越是这么想,越是想不通,同时觉得可怖至极。

罢了罢了,在这个时候,还是赶紧趁着他还么醒,先将人给带走吧。

她猛地一下将青灵给扛在了背上,这才发现他的确重的要死,她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的重量。

这会儿仅仅是让她扛起来这么一个人,便觉得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

白羽岚将人扛出去一段路,她也不晓得,自己这会儿竟然比之前好几次都识路的多,竟然没有走偏路,还一口气地直接找到了出口,就连她自己都非常佩服自己了。

等到快要到出口的时候,羽公子便出现在她的视野,白羽岚叹气道“你怎么还没走?这个时候,应该是最为危险的时候,要是你还留在这里,到时候指不定我们两个就被一网打尽了。”

然而羽公子却是一直盯着她背后这昏睡着的人,蹙眉道“你怎么能够直接将他给背出来了,像是他这样的人呢,其实你不必管,毕竟也只有在这种很奇怪的地方,才能够真正活的比较滋润,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病。”

白羽岚蹙眉道“可是他现在病的很严重,要是不带回去的话,我觉得在这里的医疗条件,恐怕是没办法帮到他的,毕竟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师而已。”

尽管自己还是个半吊子,但是还勉强能够在这种时候当做正规的使用。

“罢了罢了,我就知道,你不会随便将他扔在这里不管。”羽公子有些无奈道“但是现在这个人也不安全,你就先将他给放下来?让我来将他直接给背回去?”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将青灵轻轻放下来。

羽公子看着这个宛如死人一样的青灵,脸色难得很是难看,但却依旧是将人给扛了起来,只不过脸色十分僵硬,这才叹气道“没想到,这么一个人,还挺重的。”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下道“我会在这边监督着他,免得他醒了,到时候就不好使了。”

背后忽然传出来嘶嘶嘶的声音,白羽岚脊背一凉,冥冥之中有感觉到什么,莫非是蛇?

“赶紧走!”羽公子忽然大声喊了一句,道“赶紧走!现在你将它们的主人给带走了,他们肯定会来对付你的!赶紧走,这里已经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白羽岚这才僵硬着身体赶紧往前跑,但是背后的嘶嘶嘶的声音,却是越发大了。

她心下一片寒凉,一边跑,甚至往斜后面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背后竟然跟着一条巨大的蛇,还是那样的有鸡冠的红色大蛇,估计就是她第一天瞧见的那个,从自己身边路过的。

她心下一阵颤抖,这可如何是好!这蛇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但是她本无恶意啊!莫非是想让她将青灵给重新扔回去那地方?

然而,白羽岚两人配合着一起跑路,竟然这时效都提高了,就这么一会儿时间,竟然直接给翻过了一座山,从两座山中间的一个悬崖边儿上,飞到了另外一边。

然而那条大蛇,却是只在那儿将他们看着,盘成了巨大的一团,然而根本没办法飞过来。

白羽岚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够反应出人类的手势,这才想起来之前范隐或者是青灵,对蛇做出的一种手势,示意它先行离开。

没想到那条大蛇,竟然就这么直接不追究了,就这么站在原地,往回走了。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茫然,旋即沉声道“没想到,他们的手势,竟然如此有用,是不是我日后也可以通过这个,去操纵它们了?”

“不一定。”羽公子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他将背上的青灵给提了提,这才悠悠道“这些蛇类毕竟是训练过的,而且你的身上有些青灵的味道,恐怕是之前在寒潭的时候,他将留仙草给你的时候,沾染上的,或者是那留仙草本身,的确就是这召唤的秘诀。”

“总而言之,现在还只是听你的手势而已,它们有一种这样的天生的服从的天赋。”

“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搞快一点了,估计青灵现在的状况,已经快要苏醒了,等到他醒来后,恐怕我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羽公子说着很是忧心道。

同时他跑起来的步伐,倒是也加快了,让白羽岚不由得有几分好笑,虽然知道这是非常严肃的氛围,而且这还是她自己搞出来的危险的事情。

“等到他醒来之后,恐怕这状况还是恢复不了,估计得等到一个晚上,看今天的月亮,还是满月,恐怕和这巫蛊之术倒也有一定的联系,也是最为盛强的时候,你还有心情笑得出来,这件事也是你搞出来的。”他很是头疼。

然而两人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看得到这小木屋的灯光了,她宽慰道“这不是已经快要到了么?这马上就要进屋子了,到时候四个人,应该还是能够对付的了他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他醒来之前,在他身上给拴上一根绳子比较好。”

白羽岚这个提议,之前也是在羽公子身上用过的。

后者闻言,脸色一青一白的,旋即咳嗽一声,道“你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我发病的时候,得出来的经验吧?”

“是啊。”白羽岚老实交待道“要不是你之前那种样子,现在我看见这样发病的,指不定都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了。”

说着,白羽岚加快速度赶了回去,凌锦立刻就在一边接应她,道“怎么这么快,可有受伤?”

白羽岚摇摇头,轻笑着道“受伤倒是不至于,反倒是将另外一个人也带了回来,快去让我的父亲也过来。”

虽然自己这个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到了危急时刻,倒是也算的上比其他人可靠,更何况,好歹也算是个鬼医,能够生死人肉白骨的。

“是。”虽然凌锦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依旧去寻人去了。

南宫玉离赶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被绑在椅子上面的青灵,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旋即看向一边很是淡然的女儿,不免抽了抽嘴角,道“这是你做的?你怎么直接将他给我绑回来了?”

“我不是警告过你很多次,这个人,不要去随意招惹么?你怎么这又给我将人找到了?”南宫玉离的语气不是很好。

“父亲,你快些过来帮我看看,他现在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看他现在似乎是被反噬了,像是快要死了的样子。”白羽岚没理会他,顾自道。



第九百三十七章 果然是神医

白羽岚如此焦急的声音,倒是让南宫玉离有几分烦躁,毕竟他三番四次地已经去提醒过自家女儿,不要随便相信这个男人,没想到她现在直接将人给带回来了,着实让他有些头疼。

他扫视了一下现在青灵的情况,脸上的那一块蛇的印记,很是明显,现在更是越发黑了,让他的脸上看着就像是被烙铁烙了一个印子出来。

“他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的?”南宫玉离蹙眉道“恐怕现在早已病入膏肓,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就能够救得了他。”

“之前将他从那边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副样子了。”她沉声道“所以我才会很担心,将他给带了过来,毕竟您尚有鬼医之称,想必会更加有办法。”

南宫玉离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沉声道“但是我之前可就警告过你的,不要随便去接触这个人,你偏不信,他这根本就是从前用蛊术太多,现在自己遭到反噬了,今天正好是月圆之时,恐怕会很难对付。”

他这并非是随意的推测,早在之前,就已经见过无数遍了,所以才会率先让她警醒一点,没想到她反倒是三番四次地,都不愿意去听他的提议。

他现在倒是能够在这个女儿的身上看见年轻时候的花清莲的有影子,和她母亲一个样子。

正在几人对话的时候,青灵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像是在挣扎着似的,打算挣开这绳子的枷锁。

白羽岚被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两步,旋即往他后脑勺点了一下穴位,他便又昏了过去。

她这才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叹气道“之前有过羽公子的先例,所以现在都有些影响到我了,不过他要是等会儿就突然醒过来了,恐怕就会和之前的羽公子差不多吧。”

秦羽站在一边,听到这番话,不免挑了挑眉,蹙眉道“他这种蛊术,恐怕影响到的,不会仅仅是神志不清,估计只会让他身体很难受,甚至容易这么身亡。”

“但是南宫先生恐怕会有法子,据说在多年前,就已经救治过一个身患蛊毒,快要断气的人,后来拿了很大一笔赏金。”羽公子悠悠道。

白羽岚这会儿才又看向南宫玉离,心中很是忐忑,这个父亲现在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都不晓得他究竟还是不是要出手相救。

“他现在的情况,和从前那个本来就大不相同,今天你也不必将他带回来,恐怕他现在要是在那林子里面,或者去寒潭旁边泡着,都要比现在带回来情况好得多。”南宫玉离悠悠道。

“但是他这副情况了,我看他的呼吸都很微弱了,怎么能够随意就扔在那些笛梵那个,到时候岂不是让他自生自灭么?好歹他今天也是救了我一次,这么多次的救命之恩,要是我这么做了,

就是恩将仇报。”白羽岚坚持道“父亲当真不能救他?”

白羽岚这般坚持的样子,让南宫玉离都有些无奈,他这还真是遇见了一个难缠的女儿。

“他救你,也是有所图谋,既然你们双方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那他救你,这又不是他施舍给你的恩情。”南宫玉离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道“你就不要在这里为他求情了。”

白羽岚惊讶了一下,看着南宫玉离已经转过身去,似乎打算离开的样子,不免心中有些焦急,大步上前几步,将南宫玉离给拽住,道“父亲!”

“这次您要是救了我,日后我可以答应母亲或者您一个要求,我知道现在你们很困难,但是不违背我的底线,我就可以为这个要求做任何事。”

她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就连之前很多次在发生别的无法挽回的事情,都没有现在她这般决绝。

这自然是震惊到了南宫玉离,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女儿竟然比年轻时候的夫人还要来的单纯的无可救药,竟然做出这样不划算的买卖。

“但是你空口无凭,要是你到时候反悔,我也没任何办法可言。”南宫玉离沉了沉脸色,道。

他这是没有直接就给拒绝了,可见他打心底里还是愿意答应她这个请求的,白羽岚心中猛地升腾起来一个希望,连声道“现在就可以立字据,我从来不做爽约之人。”

“娘娘。”凌锦出声阻止道“您可要再仔细考虑考虑,现在这样就答应下来,未免也显得太过轻率。”

尤其还是因为这么一个陌生人,就去做出这么一个丧权辱国的条约,简直就是前所未见。

“我决意已定。”白羽岚蹙眉道“你去拿一张字据过来,我现在就开始签。”

“娘娘。”凌锦依旧十分犹豫道,站在原地许久没动。

“快去吧。”白羽岚催促道。

眼见着白羽岚已经十分坚决地要这么做了,凌锦叹了口气,还是乖乖地去拿纸和笔了。

而现在被绑起来的青灵,更是青筋暴露,他皮肤表面下,不知道出现了些什么东西,竟然在皮肤表层下开始到处乱窜。

她脸色有些难看,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白羽岚瞧过去,蹙眉道“这人皮肤下面有个东西,像是一只虫子。”

羽公子这会儿倒是好心地在一旁提醒道“像是他这样养过这么多蛊虫,恐怕这身体里面的确是有一只蛊虫,就是所谓的王蛊,这种东西,要是寄存在身体里,恐怕就是他能够随意支使那些玩意儿的缘故。”

白羽岚这才想到,一般来说,只要他出现的时候,这周遭的虫子几乎都要避开三尺,应该就是他培养的王蛊,没想到是这么一种玩

意儿在作怪。

但是一想到他将这种恶心的虫子寄存在他自己的身体里,便觉得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似的感觉,甚至都不敢再靠近青灵本人了。

“不要害怕,这种东西一旦寄存在某个人的身体里,基本上就没有再爬出来的可能,自然也不会威胁到你。”南宫玉离嗤了一声,道“他的确是个对自己狠的人。”

“之前我怎么就没想过,这王蛊竟然会在他身体里面。”南宫玉离的语气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白羽岚直觉他似乎要做什么事。

“父亲,你不能够等会儿言而无信,对他做出什么坏事。”白羽岚率先站出来,提醒道“我看父亲对这个王蛊似乎十分感兴趣,但是父亲一定要记得,之前答应我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说的。”

“为父自然是知道的。”被白羽岚这么一打岔,他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这会儿更加像是笼罩了一层阴霾。

这种王蛊要是培养起来,不仅耗时耗力,更为重要的是,需要很多精血和许多的蛊王,在千里挑一之中,再次进行淘汰,留到这最后的,才会是最后的王蛊,而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导致很多的养虫人,一直希望培养,并且有了它之后,几乎是可以控制大半儿的蛊虫。

不一会儿,凌锦就已经将纸和笔给拿了过来,蹙眉道“娘娘,卑职还是想要劝您一句三思后行。”

然而白羽岚已经飞快地在纸上面写好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然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才递给了南宫玉离,道“喏,你看看?”

南宫玉离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青灵身上,神情复杂,见着这张简单的纸,犹豫了许久,像是在考量什么似的,却还是在字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表示自己不会轻而易举地去伤害青灵,并打算救他。

瞧见他将这字据签下来之后,白羽岚这才难得松了一口气,同时暗自道,看来自己压对宝了,之前就觉得自己这个便宜父亲恐怕能够做到,现在也的确是证实了这件事。

她莞尔笑了一下,道“好的,那这字据父亲就收着好了,父亲也可以选择现在就开始给他诊治了。”

南宫玉离不情不愿地看了一眼青灵,旋即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很小的口袋,从里头抽出几根针,以及一颗药丸,先喂给青灵吃了。

他用来施针的这几根针,似乎不是之前用来给她治疗眼睛的那一套,这样随身携带而小巧方便的,白羽岚有考虑过这可能甚至就是她这个便宜父亲的武器

毕竟他多次出手的时候,那基本上连暗器是什么东西都没看见,人就没了。

白羽岚瞧着他做这种事很是熟练的样子,直接在青灵的身上扎了几针,旋即又缓缓

地在他身上按了几处穴位,青灵的脸颊上的青筋,便已经消下去很多,只剩下那淡淡的黑色蛇印子。

白羽岚瞧了半晌,这才赞美道“没想到父亲一出手,就能够这般厉害,果然我没有找错人,要是父亲今日不在此,恐怕他就没办法治了。”

“父亲果然是神医,有鬼医之称的生死人肉白骨的人呢。”

南宫玉离听见她这般夸赞,脸上倒是没笑出来,然而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喜悦。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八章 真的不会听他的命令

白羽岚正想要伸手去碰触那针头的时候,南宫玉离猛地一下将她的手被拍开,怒道“这不能碰!”

她有些茫然地看过来,便看见南宫玉离一脸严肃认真道“这东西就是有毒的,本来是我用来对付敌人的,现在他身上这王蛊的毒本就很厉害,就是为了以毒攻毒,所以就直接用在他身上,刚才给他吃的,就是为了稳定这些毒相互攻克的冲撞力。”

白羽岚这才懵懂地点了点头,瞧见南宫玉离的脸色到现在依旧没有好半点,想必是被她方才那样大胆的举措给吓住了。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大胆使用,要是使用得当,或许就是生死人肉白骨,但如果有个万一,恐怕这到时候,非死即残。”南宫玉离警告道。

他这般苦心孤诣地来特意提醒一遍,白羽岚倒是有些感慨,看来自己的这个父亲虽然大多时候也没啥良心,但是这关键时候,却还是给念着她的,倒是没想着放任她自己随便给死了。

青灵有明显的好转,甚至那一直在他皮肤下面到处乱窜的王蛊,也被南宫玉离施针镇定下来。

与此同时,她清楚地看见,青灵有些微清醒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快醒了,他的睫毛开始扑闪扑闪的。

“现在将他的袖子给折起来。”南宫玉离吩咐道“我先将这王蛊给逼到他的手臂上,会比现在在他心头那一块儿到处乱窜要好得多。”

白羽岚这就非常听话地开始按照着南宫玉离说的话来做。

但是她这会儿刚刚将他的袖子给挽起来,就看见他手臂上已经鼓起来很大的一个包,白羽岚有些哆嗦,尽管她之前也的确是杀过很多虫子,但是现在看见这些恶心的虫,依旧觉得浑身发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

“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能过在皮肤下乱窜的,难道不会影响到人的神经么?”白羽岚沉声道。

看来青灵有很大一部分难受,也多半就是因为这个而起的。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被人培养起来的,既然他想要依靠这样的力量,若是发生今日的这种事,也只不过会重蹈覆辙罢了,今日里救了他,也还会有下一次,而且容易殃及身边人。”南宫玉离的脸色有些难看,道“所以早就警告过你,不要随便去相信人,还有不要接触他。”

但是他苦心说的这么一番话,显而易见的,丝毫没有被人看重,现在她依旧是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

等到白羽岚看着青灵的印子已经消得只剩下一点痕迹之后,他额头上渗出很多的汗水,虽然依旧没有清醒,但是依旧可以看得出来他不需要怎么守着了。

白羽岚这才匆匆从房间出去,顺便叫走了凌锦。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留仙草,莞尔道“就是

它,之前青灵匆匆催促我走的时候,就随便扯了一把,恐怕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身体出现了状况,所以没有意识地拿了这么多。”

“你先带回去,让人千万不要弄丢了,现在皇上我瞧不见,只能够靠你们了。”白羽岚叮嘱道。

她一次性竟然就带回来这么多的留仙草,这属实是让凌锦有些没想到,从前他可是找一株都十分艰难。

他接过留仙草,在夜空下,它泛出些微的光芒,蓝色的样子,看着十分美丽,像是宝石一样。

“是,卑职定然不会让这留仙草在中途发生任何状况。”!¥爱奇文学iqix…最快更新

“嗯,我这里会再留下一点。”白羽岚沉声道“我也是之前才知道,我的眼睛也多亏留仙草,可见之前父亲为我医治的时候,也给我喂过这种药,但是没有让我知道这留仙草是我吃的其中一样。”

“青灵和我说过,若是用这东西在眼睛上多敷一下,到时候眼睛便会彻底恢复如初,甚至要比从前还要显得清澈许多,我先自留了几株,碾碎成药丸应当是没问题。”白羽岚叹气道“另外,虽然青灵对我也多有算计,但是他好歹也帮了许多忙,一定不能让他有事。”

羽公子还在里面逗留,将青灵给守着的,就连如意都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钻了进去。

小如意瞧着青灵现在这般模样,汗如雨下,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意记得这个大哥哥可厉害了,但是大哥哥竟然也会受伤。”

小孩子最是能够看得出来一个人究竟是单纯与否,白羽岚倒是觉得,恐怕在如意心中,青灵也的确是一个非常干净而透彻的人吧。

白羽岚沉声道“他很快就能够醒过来了,你不必这么担心。”

她笑着,蹲下身,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笑着道“你看看你,这么快就跑过来了,莫非还知道我将人给带回来了不成?”

“只是如意觉得,姐姐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这边才会这么大声,所以如意很担心姐姐,这就过来看看能不能够有如意可以做的。”

白羽岚占据她家房子这么久,说实话,心中尚且还觉得有些愧疚,小姑娘竟然丝毫没计较,反倒还这般温柔体贴,属实让她有些欢喜,对如意更加喜欢了些。

等到次日里,那去送留仙草的使者,这才将东西送到了叶铭庭那儿。

凌云受到来自凌锦的信时,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娘娘果然就是皇上的福星,每次皇上一旦有什么非常棘手不过的事情,娘娘总是那个能想到办法,甚至解决的第一人。

这次也一样,他找了大半个徽朝,只差还没去央国和北疆寻找,都还没找到的留仙草,就这么被带回来这么多。

“一部分送

去做成药汤,放在皇上的药汤之中,记得不能够让皇上随意就发现了。”凌云叮嘱道“若是皇上发现了,就随机应变吧。”

“是。”

叶铭庭到了半夜的时候,喝药汤的时候,便觉得这药汤有些不对劲儿,似乎还掺杂着别的一种药材,他敛眸,蹙眉,将这药汤给放到了桌案上,将凌云传了进来。

若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药汤一直都是凌云亲自管理,甚至从不出半分差错的话,这可能还真的要以为是有人动过他的药汤,这是想要谋害他。

但是现在看来,恐怕是凌云在瞒着他什么,竟然在换了药材的情况下,都没有和他商量。

“凌云,你是不是动过我的药?”他的脸色有些沉沉的,就这么直视凌云,后者顿感压力。

但是这药汤看着的确是和往常几乎一模一样,皇上如何看出来的。

“卑职”

“老实回答!”叶铭庭沉声道“我不喜欢被欺骗,就算是你好意也罢,或者有别的想法也罢,现在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这药究竟是有什么作用?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凌云被逼问的还是说出了事实,道“这里面已经加了留仙草。”

但是这留仙草如何来的,他还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留仙草?”叶铭庭蹙眉道“不是已经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么?你在何处寻到的?”

这留仙草,可不仅仅是凌云一人在寻找,就连叶铭庭本人,他倒也一直都是在忙着寻找的,但是派出去很多人,都没个音讯,甚至都没人听说过,问过聂青和,后者倒是也没啥头绪。

他都已经觉得这东西恐怕是传说之中的东西了,也已经没抱什么希望了。

但是现在竟然这么快就寻到了,属实让他很诧异。

“是。”凌云犹豫道“其实是娘娘找到的,娘娘在跌落悬崖后,在那边的十万大山之中待着,后来去了一个林子里,那边就是从白马寺的山崖下,通向她现在的地方的通道,那寒潭旁边长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毒草,后来娘娘得知皇上的事情之后,就去将留仙草带了回来。”

“你什么时候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叶铭庭质问道“我不是吩咐过,什么人都不许说,就连娘娘也一样!”

“你这是阴奉阳违?违抗圣旨?”他反问道“按照我之前给你定下的规矩,恐怕你少不了板子,还要降职处理。”

“卑职就算是降职,也不愿看到皇上在卑职眼前死去,更何况,难道皇上就觉得,娘娘要是不知道,回来之后,发现皇上出事了,就能够高兴的一人独活么?”他反倒是硬气起来,猛地一下跪在地上,丝毫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叶铭庭都觉得十分

头疼,他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属下不好管,虽然一心向着自己,但是在自己的生死大事上,恐怕是真的不会听他的命令。

“那她现在呢?那种地方,肯定十分危险,你们倒也是放心让她一个人前去?要是夫人出事了,朕为你们是问!”

叶铭庭一想到白羽岚可能会遇到的事情,便觉得一阵头疼,甚至想要往凌云身上踹两脚。

“娘娘有贵人相助,一点没事,反倒是眼睛能够找到办法彻底好起来,估计不日就能够与皇上相见。”

(本章完)

第九百三十九章 一定要将范隐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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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铭庭看着这碗药汤,沉默片刻,将之一饮而尽,沉声道“日后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朕必定会处罚你,事不过三。”

“卑职明白,如有再犯,卑职定然引咎辞职。”凌云微微垂着头,道“据说这留仙草对于娘娘的眼睛也有很大效果,所以这次娘娘去了以后,倒也大有裨益。”

“这留仙草竟然还有如此作用。”他悠悠道“南宫玉离现在也在夫人那边,恐怕你说的贵人,就是南宫玉离?虽然朕一直以为并未亏待过他,但是他对于朕依旧有很大的意见,恐怕这心中也是多有怨恨,怎么会有这样无缘无故地帮助。”

凌云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事实上皇上说的倒也的确不错,在他看来,这南宫玉离甚至在边境开始动手脚,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而娘娘就算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也不见得就受到多少优待。

“边境那边的涝灾解决的如何,今日里户部尚书那边将账给报上来了,朕查了一遍,国库之上的确是拨下去的,但是兵部那边倒是迟迟没有消息。”叶铭庭的脸色有些难看,道“可见这兵部,应该是被人做了手脚?”

“会不会是南安王,他现在已经按捺不住,打算在这个时候就动手了?”凌云纠结道“毕竟南安王这段时日里,甚至连来后宫次数都比较少,在贵妃那边的眼线也没查到什么,恐怕是别有计划,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朕清楚。”叶铭庭沉声道,从书阁上拿下来一张很大的图纸,赫然是这九州大陆的版图,就连完全给铺开之后,这御书房的长桌都放不下。

他特意将徽朝这边的打开,往上面一指,一条很长的线路被他标记出来,沉声道“这上面的这条路,通向涝灾那个方向很近,中间有很长的河流,而从京城去,正好是顺流而下,自然能快上不少。”

凌云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个大概。

“皇上是在怀疑南安王正在打算将自己的人先搬走,到边境的地方动作?”

“如今朕怀疑南安王有可能猜到自己的军队有危险,或者他还没去,但是感觉到了,所以特意做出这些行为,就是为了打算将人给运走,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凌云听罢,脸色不免一沉,旋即认真道“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毕竟现在娘娘还在那边,看娘娘的意思,是打算现在就将南安王的军队给一锅端了的。”

“就算不能对付完全部,定然也可以消除大半了。”

尽管这十分危险,恐怕皇上不会很赞同。

叶铭庭犹豫了片刻,旋即从书架子上面拿出来一本册子,递给凌云,道“转交给白荣,他知道如何处理。”

这沉甸甸的折子,凌云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便觉得大事不妙,手中的折子的分量又变得更重了些,这折子上,几乎就是南安王的死刑条例了,每一条都能够将他压制的死死的。

这厢,次日的时候,白羽岚便得到了宫里头传来的消息,是凌云亲手写下来的,说是现在叶铭庭的情况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虽然还只是初期,但是几乎没有咳过几次血。

另外一条,便是关于李南安的事情,提到他现在已经被也米凝听拟定了很长的罪状,但是目前还只是放在兵部尚书那处,只是在暗中进行,等到一切时机成熟,李南安也没办法反水的时候,就可以将这些罪状完全昭告天下,就算是锒铛入狱,也是合情合理。

白羽岚倒是有些惊诧叶铭庭现在倒也不像是个兵痞子了,随便就可以将人直接给抓进牢狱之中,倒是也晓得用一个合情合理的由头,将对方送进去。

“娘娘,现在那位屋中的人,已经醒了。”一个下属前来提醒她道“他说是想要见娘娘一面。”

白羽岚眨眨眼,旋即认真道“他当真说是要见我?”

这简直是有些意思,青灵在意识还有些清楚的时候,她可就记得,他是那么排斥着她将她带走,现在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竟然还没责怪她。

白羽岚脑子里过了一圈儿后,还是小跑着去了青灵的房间,他已经躺在床榻上了,也不知道是谁帮他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竟然连丝毫的泥土都没沾着,还穿了一件白色的绸衫,这衫子应当是如意的爷爷的,看着还很大。

但是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却显出了几分意气风流的感觉。

瞧见她来了,他这才半靠着身子,倚在那床的栏杆上,就这么直直地将她盯着。

“你来了。”半晌,他悠悠道。

声音已经是轻的不能再轻,依旧很是虚弱的模样。

“你昨日里,自己一个人将我背回来了?我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像是少见的有些苦恼道。

白羽岚摇摇头,笑了一声,道“你要真的是做了些错事,恐怕现在已经被我身边的人给轰走了。”

尤其是凌锦和羽公子,怎么着都不会让他靠近一步。

“这样就好。”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后,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睛很是清澈,方才见着她的时候,还带着一丝丝不解和担心,这还真是少见,他是那么一个冷心冷情的人呢。

长发也不再是她每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那么湿湿嗒嗒的,很是柔顺,就这么披散在床榻上,像是倾泻的瀑布,顺滑-美貌的绸缎。

“你没有别的要问的了?”白羽岚挑眉道“就不担心我会害了你?”

“你这话问的奇怪。”他低声道“若是真的要担心你害我,你就不会进入林子里了,这里面那么多种东西会对你有害,更何况,你还非常害怕,就这样还能够进去救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是好。”

“如果要害我,恐怕早就害了。”

说罢,他似乎想要休息了,转过身,也并不再理会她了。

白羽岚瞧着他这态度,自然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便多嘴一句“要是你等会儿还有什么问题,记得喊我,人都在外面候着的。”

白羽岚穿着鞋子噔噔噔地就小跑着离开了。

青灵一人躺在床榻上,有几分茫然,他也住过这样像是人住的地方,但是那里的人呢,对他一点都不好,甚至多加打骂,他们不将他看做一个同类,甚至很还害怕他,恶心他,他只要一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面对的就是所有人的厌恶。

可是,这里的被子,好暖和。

白羽岚出门之后,这才缓缓想起来刚才看见青灵的时候,他似乎没发生多大的变化,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气质,但是不一样的是,这样冰冷的温度,竟然不像是一条毒蛇一般,会对她造成伤害的那样,而仅仅就像是清冷的泉水滑过心头。

只剩下清凉,却没有半分让人不适。

“娘娘。”忽然有一个人喊了她一声,道“我们要不然就定在明日里就去那边吧,我已经打探过了,这几日里,李南安的私兵都有些动向,像是打算开始迁移了,如果这个时候不去的话,恐怕后面就很难能够凭借我们这么点人将他们端了。”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旋即点点头,莞尔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凌锦倒是奇怪,娘娘怎么着这最近倒是和那个才认识不久的人,关系就这么好了,这才去见了一次,就开始走神,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那人正好是利用这一点打算利用娘娘呢。

“娘娘,您是不是对那个青灵有些好过头了?”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有多么不满,但是一听到这语气,白羽岚倒也能够猜出个大半儿,毕竟凌锦现在还是一直在盯着她,让别人最好就不能靠近她。

“我只是看他似乎藏有很多和我相关的秘密,本来只是和范隐有关,但是因为范隐一直在追杀我,所以我察觉到这发生的很多事,也和他有些干系。”白羽岚蹙眉道。

只不过这种干系,看来也不像是什么好的关系。

她郁闷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我就是想要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范隐?”凌锦沉声道“那个人不是一直在对付娘娘,甚至差点儿就要了娘娘的性命么?”

凌锦显得很是烦躁,怎么这范隐又开始和娘娘扯上关系了,每一次和范隐稍稍沾上一点关系,这后面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

白羽岚反倒是不怎么在意似的,耸耸肩膀,道“他已经盯上我很久了,这么一次两次的,倒是也不在意,只是这范隐现在还在这里,恐怕也想要做手脚对我们不利。”

她就担心这到了关键的时候,这范隐要是插了一脚,可就大事不妙了。

凌锦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抿唇道“不论如何,只要是还对娘娘有任何不利,卑职定然在这次一定要将范隐抓住。”

第九百四十章 岂不是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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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白羽岚就和青灵叮嘱过一遍,便打算率先离开了。

这房子里的人几乎全部都要走掉,估计没人能够看住青灵,她左思右想,还是拜托了自己的这个无良的父亲,让他能够先将青灵给盯着。

不要让别的人在暗中偷袭他。

南宫玉离的脸色一黑,沉了沉脸色道“看来我本是要来将你带走的,没想到晚来一步之后,竟然还做起了你的丫鬟了,这一天到头的,净是这些无聊又烦躁的琐事。”

“甚至现在还要去帮着你看人?”

“父亲,我知道你会帮我看着他的,对吧?毕竟你也是将青灵当做重点关注对象,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也对不亏。”白羽岚莞尔,道“现在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等等。”南宫玉离叫住她,脸色难看,道“你倒是好的很,虽然我之前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儿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只会琴棋书画,别的什么都不会,但是现在,为父觉得你对那个叶铭庭实在是做的太多了,让为父很是不喜。”

“他打下来的江山,这坐稳,怎么又需要你去帮衬了?难道他一个皇帝,竟然什么都要靠女人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进去里面要找什么留仙草,究竟是为的谁!”

现在南宫玉离是看这个女婿,越看越看不惯了。

“父亲,他也帮过很多的,当初即便是糟糠之妻,尚且不下堂,那个时候他还有很多别的选择,倒也没做出始乱终弃的事,而对于我而言,他甚至能够只娶我一人,只视我一人为妻。”

“所以现在,我做这些,只不过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沉声道

说着,便再次叮嘱了一遍南宫玉离,转身走了。

南宫玉离看着这个丫头,叹气一声“这丫头,当真是个死心眼儿,和她娘当初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那个人他的运气真好。”青灵靠在床榻上,忽然悠悠地来了一句,道“虽然你的女儿是个傻白甜,单纯的在这个武林几乎都快要难以生存,但是你不妨用另外一种观点来看,她是一个女中豪杰,根本就不在乎一些小节。”

南宫玉离瞧了一眼青灵,脸色依旧很是难看,嗤了一声,道“也就是你这样的,才得了福气,竟然在昨天那样的情况下遇见我女儿这样的傻子,才会救了你,要是别的人,早就视而不见,否则就明哲保身了。”

“我也很庆幸,上次给了她依稀恩惠,这才使得她愿意救我。”青灵莞尔道。

他这会儿的样子,倒是和在白羽岚跟前的时候,大有区别,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

白羽岚找到凌锦的时候,他已经给白羽岚都收拾好了行头。

凌锦瞧了她一眼,旋即一眼看见白羽岚腰间上缠着的东西,蹙眉道“你的腰上,这是缠着什么?”

白羽岚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往自己腰上看了几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卡进去一个很小的丝巾。

她轻轻拽出来,这才看到上面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一副很小的地图。

“这,这个东西,怎么像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白羽岚蹙眉道“这玩意儿可不就是我们要去埋伏的地点?”

“等等,这是另外一处,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很近。”凌锦特意看了几眼,道“应该是青灵给你的,让我们能够找打一个更为安全的地方。”

白羽岚心中一喜,思及之前自己所选择潜藏的地方,已经塌掉了,现在又能够有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先按照这上面的地方走吧。”

就连这上头的路线都是标的清清楚楚的,根本就不需要她多加寻找。

白羽岚一行人很快就到达了青灵所标记的地点。

这一路都有些弯弯绕绕,就连跟在一边的如意,都觉得越走越偏,很是奇怪,道“那个大哥哥真的是厉害,这里不像是平常有人走过的地方,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也不知道那位大哥哥是怎么找到的。”

这里不仅仅是像是没人走过,甚至连动物生存的痕迹都没有。

白羽岚心中一凉,忽然想到那条大蛇,郁闷道“恐怕是他养的那些宠物告诉他的”

毕竟他和那些宠物的关系那么好,虽然那些东西看着是恐怖了一点,但是对于青灵来说,这玩意儿到了关键时刻,是比任何人都要有用的多的。

白羽岚沉思道“前面就是一片茂密的丛林。”

她扫了一眼,道“这周遭的地方,看着都非常茂密,灌木丛像是十分多,就算是我们一群人在这里,恐怕都很难被看到。”

白羽岚拨开那些灌木丛后,这才发现,这里也是一处悬崖,但是因为和之前的地方隔了几座巨石,而那些巨石也正好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两边都看不到对面,然而这里却正好是在那帐篷的背面,要是在这里做手脚,恐怕他们也很难发觉。

青灵虽然是在这林子里面住过这么久,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一开始也注意到这些私兵,甚至还能够找出这么一个地方,莫非最开始也有想要对付他们的念头?

他看着很是单纯,但是心思深沉,也不知道现在的做法又是做了什么打算。

白羽岚摇了摇头,叹气道“罢了,不管他是怎么打算的,左右对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威胁,就不必去多想了。”

一群人都匍匐在这边,而那些运送巨石的,倒是已经到了原先的地方。

“他们现在似乎都回来了。”白羽岚拨开一点草木,蹙眉道“现在可以让那边的人将巨石推下去了。”

白羽岚提醒一声,凌锦便立刻着手去办了。

和她猜想的差不多,等到那巨石滚下去的时候,最开始一群人稍显慌乱,但是下头的人,却是立马就反应过来,旋即开始往这山上开始射箭。

白羽岚蹙眉道“可以开始放箭了。”

好歹这里也有两千人的私兵,即便是那些巨石已经消灭了一批人,但是更多的人已经躲开,而这些密密麻麻的箭,和重弩发射过去,很快就死了很大一批人,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全部倒在自己面前,甚至有很多人身上着火,开始到处跑。

虽然现在他们是占据上风,但是这一片又一片的尸体,以及这毁掉的帐篷,身边正是凌锦和下面的人开始火拼。

白羽岚忽然在这一瞬间就意会到那古书之上有说过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果然如此,他们现在是自己的敌人,但是他们也是自己孩子的父亲,自己父母的孩子。

“娘娘,他们现在有一批人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要追么?”凌锦有些急促道“这只是一批人,不能够就这么放过了,到时候他们要是发现我们的人数并不多,恐怕会回过头来杀过来。”

白羽岚心下一沉,虽然心中有些感慨,但是依旧沉声吩咐道“去追!但是注意陷阱,从另外一个方向包抄,然后我们从这边抄过去。”

“他们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我担心的是,他们可能会引诱我们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然后那里也正好是有陷阱,所以还是注意点,不要被套路了。”

“是。”

几人思量片刻,还是分了两批人去追余下的残兵,但是白羽岚这会儿从这边下去之后,这才注意到这下面其实死掉的人,也顶多只有个五六百人。

恐怕这里的营地,也只是一个分开的地方,还有一部分的私兵,根本就不在这里驻扎。

“剩下的那一批人,应该只有几十人,所以不成多大的问题。”凌锦蹙眉道“但是最担心的就是,还会不会有另外一批人得到讯号之后,前来接应他们。”

“没关系,现在就追过去。”白羽岚吩咐道“只带上一部分人,到时候也可以走回头路。”

“是。”

几人朝着他们的方向找过去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注意到那些人竟然如此熟悉这里的地势,他们只不过只相隔一会儿时间,但是他们确实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在这周遭却都是十分茂密的丛林,甚至连人的影子都很难看见。

白羽岚心情有些糟糕,如意倒是跟在她身侧,担心道“姐姐,这边一直都是很多狼群和一些猛兽的聚集地,他们将我们引到这边来,恐怕是别有居心,姐姐,要不然我们赶紧走吧。”

白羽岚心中一颤,旋即蹙眉道“不成!现在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姐姐。”如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了上去,道“但是这里还有很多捕猎的东西,姐姐一定不能够踩到了。”

白羽岚也知道自己的举措十分莽撞,但是对比起到时候这双方汇合,然后就连另外一批人也找不着的情况,她还是更愿意选择再冲撞一点。

“有狼!很大一群!”一个下属忽然大声喊道。

第九百四十一章 竟然都没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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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岚脸色一沉,旋即赶紧向身后人吩咐道“赶紧跑!”

在周遭的一片林子之中,已经出现许多绿色的眼睛,白羽岚耳边就听到那狼群的呜呜声,如意倒是先叫住了她们一群人。

“姐姐,这些狼群,如意也是认识的。”如意喊了一声,道“如意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够让它们回去。”

白羽岚蹙眉道“但是这些狼群似乎有些不一样,看着像是不怎么和人相处的。”

之前那些狼群看见如意的时候,都是十分平静的,但是现在这些狼群倒是十分凶狠,看着就像是要将他们吃了似的。

如意吹了两声口哨,那边的狼群竟然开始纷纷响应,白羽岚诧异了一下,便听到狼开始嚎叫起来,旋即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绿眼睛,就基本上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她有些诧异,没想到如意根本就不是只能够让一批狼群服从,恐怕是这十万大山之中的所有动物,她都能够熟悉的差不多了,尤其是这些狼群,估计基本上都不会伤害她。

白羽岚认真道“那现在我们还要往前继续走么?”

“走。”凌锦这次倒是率先认同道“现在这边应该还没什么可以阻挡我们的,如果能够将这些残兵在他们逃走之前,能够将他们全部都处理了,自然是最为不错。”

白羽岚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一群人一起冲了过去。

虽然只有一部分人逃走,但是他们逃走的时候,还是留下了痕迹,白羽岚按照着这些痕迹找过去,果然发现这些人走的地方十分出奇。

或许是因为他们应该是在可以隐藏着自己逃走的痕迹,所以走的路都是选择的一些偏僻的小路,但是因为在原来的营地里面,很多人都是受伤了的,所以很多草叶之上,有很多的血迹。

她不免沉声道“看来他们都已经是受伤了,如果我们现在找过去,应该是能够轻松打过的。”

绕过很长一条小路,前面有很大一片灌木丛,白羽岚蹙眉道“小心一点。”

这边全部都是些灌木丛和很浓密的草叶,她往里面扔过去一些石子,又先让一部分在前面开路。

并没有什么动静。

“先放箭。”她抬手吩咐道。

她沉声道“先看看这边到底还有没有埋伏。”

前方并没有任何的响动,白羽岚这才能够放心地让所有人通过。

但是白羽岚没想到的是,往这边经过,竟然直接经过寒潭,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按照着什么路子找过去的,但是现在竟然直接看见了寒潭。

对于这个寒潭可谓是最为熟悉的,现在几乎是只看了一眼,自己就再清楚不过了,白羽岚蹙眉道“他们莫非是往这寒潭下面逃走了?这寒潭下面的确是通向了白马寺下面,如果从这边走的话,到时候恐怕没人知道。”

凌锦这时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会儿脸色更是沉沉的,他对于这地方也有些阴影。

尤其是之前娘娘屡次三番地在这里吃亏,白羽岚这才沉声道“小心一点吧。”

忽然,从那寒潭之中出现一阵阵的惨叫声,白羽岚抬眼看过去,这就看见了一个人从里面跳了出来,看见这一身穿着,分明就是之前他们一直都在追杀的私兵。

那私兵看见他们,倒是也不害怕,反倒是已经趴在地上,浑身都是鲜血,有些半死不活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又出现好几个人的惨叫声,那寒潭的水,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中间涌现出很大一片血红。

白羽岚这才有些震惊,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救,救救我。”那个私兵竟然在这个时候,也丝毫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敌人了,反而向他们伸手求救。

凌锦沉声道“娘娘,三思,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算计。”

“应该不是。”白羽岚蹙眉道“现在他们应该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

白羽岚沉声道“这里头应该是有什么东西。”

她刚说完,这寒潭里面已经出现了几声惨叫声,随后几个人又从里面直接给跳了出来。

这一批人,同样是浑身都受伤的全部都是鲜血淋漓的样子,看着很是可怖。

“救救我。”又有一个人想要冲白羽岚说这么一句话。

凌锦拉住白羽岚,道“小心一点,这些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追杀对象,就算是救了他,也没什么作用。”

“如果你们救了我,我可以告诉你们另外一批人藏在哪里。”一人的声音十分微弱,就这么低声冲几人道。

其余几个人这才脸色一变,呵斥道“你疯了,你竟然想要叛变主子!”

那几个人也是受伤的很严重,但是依旧想要除掉凌锦,刚要勉强站起身来动手的时候,就被白羽岚一个暗器飞过去,将人给除掉了。

“你说。”白羽岚勾了勾唇,道“我看看你能不能够给我一点有效的信息。”

“从白马寺的崖底开始找,就能够找到另外一批人,他们在崖底往右走的地方。”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几近快要断气了。

白羽岚这才转过头,同凌锦道“要救他么?”

“绑起来,再救吧。”凌锦沉声道,旋即颔首示意了一下一边的人。

身后的人迅速开始将人给绑起来,顺便踹了他一脚,道“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直接栽在了我的手里。”

那人倒是闭着眼睛,已经不打算理会几人了,似乎只要他们愿意救他,他就已经十分满足了。

白羽岚脸色一沉,这才蹙眉道“要不然,现在可以找个人去找一下。”

顿了顿,她又赶紧阻止道“不成,现在这水下面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应该是有什么别的生物,所以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够轻易下水。”

没想到,那水面上又出现很大的一片血红,白羽岚这才看见里头竟然没有浮出来任何的尸体,只剩下那血色的水。

她忽然有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应该是因为这里面的生物,将人给吃了。

白羽岚后背一凉,下一秒,就看见一条大蛇从这里面直接游了上来,又慢慢地直接爬到了陆地上面。

她这才看到那条红色的大蛇,正在她的眼前,对着她吐着蛇信子。

这大蛇倒是有些意思,虽然看着很是恐怖,但是最为有意思的是,它似乎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恶意。

甚至就连伤害她的意思都没有。

白羽岚心下一沉,这才蹙眉道“这条大蛇,怎么长的就像是青灵身边养的那一条?”

从丛林深处传来很轻声的,宛如百灵鸟似的声音,非常清脆,很是空灵,让人听着便觉得十分舒服。

凌锦倒也注意到这半截身子在寒潭之中,半截在水中,半截在地面上的大蛇,脸色有几分难看,道“罢了,不去理会便是,那个人神秘兮兮的,身边豢养的也都是些古怪又危险的东西,还是少去接触为好。”

但是这条红色的大蛇,似乎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恶意。

那条大蛇在几人身边绕着走了一圈儿,这就又往水里退了回去,白羽岚这才注意到蛇的腹部的确是有拱起来一块儿,恐怕就有之前在水里吃掉的人。

“是青灵出现过,所以这条大蛇才会在我们身边出现,甚至还帮着我们将这一群私兵给拦截了下来。”白羽岚蹙眉道“只不过我倒是没想过,我已经让父亲将青灵给看住了,他在那么远的地方,竟然还能够用他的笛声响到这里来。”

“现在可以下去了,这寒潭里面,恐怕就是青灵豢养宠物的地方,既然连他都站在我们这一边,想必现在下去也没什么危险。”白羽岚轻声道。

说着,她甚至不等身边其他人下去,自己就率先做了先锋,第一个跳了下去。

寒潭之中的水,的确是冻得人骨子都蔓延出一种凉意。

白羽岚只觉得浑身似乎都被泡在这玩意儿里面,就像是掉进去冰窖似的。

她在里面游了一圈儿,按照之前羽公子的描述,很快就找到那个洞窟,可以钻过去,但是那条大蛇似乎就在周围盘旋着,只是并未有任何恶意,像是在给她领路。

纵然如此,白羽岚见着了它,也有些打冷颤。

这次她能够看见这条巨蛇的全貌,整条蛇身,恐怕就不仅仅是用巨蟒就能够形容得了。

凌锦一行人也纷纷跳了下来,在她身后游着,见着白羽岚之后,凌锦倒是一直想要走在她前面。

“娘娘,下次您可不要再如此鲁莽,万一您跳下来之后,就出个什么事了呢?”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声音沉沉道。

通过这个有些微光亮的洞窟,白羽岚刚穿过去,便觉得这地方实在难以呼吸,也不晓得羽公子的水性究竟是有多好,竟然能够带着她这么大一个人,还能够直接穿过一个洞窟,竟然都没有压力。

思及此,她不免有几分同情羽公子,他倒的确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让病情加重。

第九百四十二章 还是自己的错

白羽岚一行人从水底潜上去之后,她这才注意到这周遭,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地方似的,看着格外空旷,就连之前那些类似于丛林似的树木,都瞧不见。

这里的树很稀疏高大,一眼望过去,倒是能够将周遭都看的一清二楚。

下属拖着那个出卖了位置的私兵,也上了岸,现在因为有些包扎,所以他勉强还能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歹也算是吊着半口气。

“就在那边。”那个私兵往一处方向指了指,喘着气儿道“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够到,他们没什么故意隐藏,所以也没什么埋伏之类的。”

这方向的确像是许多人走过的地方,甚至都走成了一条小路。

“等会儿你们绕过去,这边正好是他们的正面,估计会对付你们。”那个私兵又添了一句。

他这么配合,甚至完全都站在他们这边考虑,倒是刷新了白羽岚的三观,这人倒是离奇的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帮着敌人说话,甚至是在为敌人考虑,都要让她以为,这人是卧底在李南安的私兵之中的。

“你这么听话?怎么看着都像是想要哄骗我们。”白羽岚蹙眉道“这么配合?”

“如果我要是不配合你,现在不就早死在你们手里面了?”他反问道“这只是我保命的最后手段而已。”

白羽岚神色复杂,这人出现在李南安的私兵之中,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这人要是出现在她的队伍之中,肯定第一个处理了。

“更何况,要是现在我被他们抓到了,也就是一个死。”

按照着他的办法,白羽岚一行人倒是准确地找了过去,果然,白羽岚这就看到一大片营地,没想到在白马寺的下面竟然还有这么一群私兵,之前倒是找了那么多遍,都一点音讯也无。

尤其是在那山的墙面上,竟然还有很多的绳索,想必就能够通过这里,爬到白马寺上边儿去,或者通向上面的栈道,去往别的地方。

“这里的私兵,没有在丛林那边的厉害,他们不适合在这种地方作战,大部分训练都不如那边严格。”那人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们现在这些精锐要是能够想个办法,就可以将这边完全给端了。”

白羽岚挑眉,这倒是和她猜想的差不多,这丛林里面的,倒是还要经过这么多的屏障才能够到达,不就是为了保护他们么,现在这一批人,就在这寒潭不远处,想必只是成为了其中的一个障碍而已,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寒潭深处。

“看你的眼神,似乎很瞧不起我,但是既然你们答应了我要放我一条生路,就不要食言,否则我也有自己的办法,让你们不那么顺利。”他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在瞧见凌锦的时候,又是一副理所当然

的态度。

虽然他们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但是凌锦现在还是这么看不惯他,倒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毕竟凌锦是一个对待组织非常忠心的人,根本就不会因为为了独活,就将自己的组织和背后的人给卖了,这也是为何叶铭庭如此重视他的缘故之一。

在这个半山腰的地方,白羽岚能够将营地的地形都看的一清二楚,这些地方看着虽然抖是抖了一点,但是好在作战肯定对于他们有利。

这些人还没有得到消息,显得很是安静。

白羽岚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朝着凌锦询问道“难道不训练的时候,军地就能够如此懒散?”

这和她认知之中的军地倒是有些不大一样,再如何,现在也应该是有哨兵,或者警戒线的,再是普通的兵,也不会连个巡逻的都没有吧?

“小心一点,我总觉得这里很是不对劲儿。”白羽岚蹙眉道“这里就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凌锦示意身边的人先去查探一下。

看见那帐篷飘起来的帐帘,白羽岚便觉得心情越发沉重起来,派出去的下属在周遭转了一圈,但是依旧没有人理会他们似的。

“不好!赶紧走!”白羽岚脸色一沉,道“这里有埋伏。”

那下属分明已经站在一个非常明显的地方,但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并且追杀他,越是这般想,白羽岚便觉得越发不对劲儿,这根本就不算常态。

不过片刻,一行人正要返回去的时候,忽然一支羽箭猛地朝着她飞射而来。

白羽岚迅速躲避过去,这才认真道“现在这里已经暴露了!”

凌锦猛地一下掐住那个私兵的脖子,怒道“敢耍我!”

那个私兵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此时整张脸都是青紫色,看着十分可怖,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开始辩驳道“不,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料到,我之前和你们说的都是真的,这里平日都是些普通的兵,而且也没有人逃过去。”

“他,他们不该知道什么消息的啊。”他说到最后,就连声音都变得越发微弱,简直就像是快要断气儿了似的。

白羽岚这才脸色一沉,道“恐怕是他们下的一盘大棋。”

羽箭刷刷刷地飞驰而来,他们人数尚算少,现在这么一来,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奋力一搏。

好在凌锦身边跟着的也都是些精英,这会儿羽箭几乎都是被他们斩断的,但是那边放完羽箭之后,这就开始持枪上阵了。

“一边打,一边快点往后退!”白羽岚神情严肃,道“现在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如果现在不走,到时候他们一大批人都出现的话,我们都走不了,回去寒潭那边,那边地势杂乱,加上草木众多,他们没办法能够更

好地找过去。”

那为首的人似乎认识白羽岚似的,大声喊了一句“娘娘,您不必再躲了,这次恐怕您逃不走了,用那么一部分人,能够换到您,也算是有用。”

“娘娘,赶紧走!他们想要抓您,用来威胁皇上!”凌锦连声催促道“要是您还不走的话,到时候皇上肯定会因为您而犹豫。”

白羽岚心下一沉,这才开始缓缓往后倒退,道“不管那些,现在我们一起走!就是现在,赶紧跳进去寒潭之中,那里面还有青灵的宠物们,他们不敢随便下去的。”

“至于这个逃兵,杀了。”她眼神一厉,斥道“恐怕也是一个被算计进去的人,估计是有人刻意引诱他前来做出这档子事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棋子,蠢!”

那人脸色一变,正要动手,往另外一边逃走,但是刚往前跑出几步,一支羽箭便猛地一下破空而来,直接插入了他的胸膛,他当场双目圆睁,就这么直接死了。

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看来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

之前在那边死的,估计都是少数。

凌锦拽住白羽岚,首先掩护白羽岚赶紧离开,毕竟娘娘可是皇上的死穴,这要是割地,都不会将娘娘置身于危险之地的。

那边追来的人,白羽岚竟然觉得有几分眼熟,她脑子里不断地回想了一遍,这才在和李南安的短短的一点记忆之中想起来此人。

他就是李南安手底下的一个副将,没想到竟然是个心腹,还是带领这群私兵的人。

白羽岚一时之间,有些心绪复杂。

凌锦拽着她跑,白羽岚自己的轻功虽然久了不用,现在很是一般,但是凌锦拽着她一走,她就像是会了凌波微步似的,竟然在这么大一群人之中,甩开对方很长一截。

他们走的都是山路,还是那种要避开很多障碍的地方。

现在看来,恐怕是为了避免对方直接一群人能够冲过来,现在这样,好歹也只能够让对方也分散开。

至于凌锦身边的将士,也都是些厉害的人物,跟在他身后,竟然都没有跟丢,甚至还能够一边用剑挡开那些羽箭,还一边跟上他们的步伐。

“这下面就是寒潭,刚才我们绕的就是一个弯,现在正好绕回去,从这个坡上滚下去,就能够更快地找到寒潭。”凌锦催促道“娘娘,还请恕微臣不敬之罪。”

说着,他推了一下白羽岚,自己也跳了下去。

但是他将白羽岚护住,用手挡住她的头,尽管两人坠落的倒是很厉害,但是白羽岚却丝毫没感受到任何不适,只是腿部有些轻微的疼痛。

可见现在凌锦是将她护的多么严实。

两人双双滚下去之后,没想到那身后的人还是在紧追着。

好在这条路并不算很长,落了地之后,凌锦便拽着她又是一阵快速奔跑,到了寒潭的时候,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白羽岚刚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下属尽管已经挡住很多羽箭,但是却被那个追上来的富江一刀捅上了腹部。

凌锦脸色一变,将她送入寒潭之后,这才转过身去,和那个副将搏斗起来,将自己的属下给救了回来,示意另外一人,道“赶紧带他走!”

白羽岚心中愧疚,为了救她一人,竟然让这么多人都惨遭他们的毒手,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

“我来,我带他游过去。”

凌锦沉默了片刻,最后在成功脱离副将的纠缠之后,这才答应道“有劳娘娘了。”

(本章完)

第九百四十三章 我们估计进不去

凌锦一将那个将士交给白羽岚之后,便往水中一跃,在后面帮着白羽岚躲开那些士兵的追击。

那个副将也很快游了过来,甚至快要赶上他们了。

白羽岚心下一颤,连声道:“他们要追上来了。”

与此同时,凌锦游到白羽岚身后,和那个副将打斗起来。

白羽岚虽然有些忧心,但也知道自己只有先走才是不拖累他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几人正好要过那个洞窟,白羽岚前面的水流忽然变得湍急起来,甚至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都带起来一阵阵的抖动。

白羽岚这才惊了一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被水流逼得往后倒退了一点,身边便飞驰而过一个庞然大物。

白羽岚看着这极长的蛇身,才明白了这是什么。

而且,还不止一条,有很多条从她身边过去,似乎在朝着那些士兵的方向去。

白羽岚的脸色变了变,虽然现在她知道这些蛇恐怕就是青灵弄来救她的,但是这么多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着还是由此而发憷。

她使出全力,将那个濒死的属下拖着好不容易游上去,一出水面,便是一阵疯狂的咳嗽和喘息,同时转身去按了按那个人的腹部,他马上便吐了一滩水出来。

白羽岚摸到自己一手的鲜红,这才注意到他腹部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口子。

但是现在自己身上根本就没什么药物,也救不了人。

这个下属倒是有一个非常有意志和精神的人,即便是现在受伤成了这么一个鬼样子,他竟然都还没昏过去,反而还能够来给她安慰一句:“娘娘,卑职要是真的救不了,但完成了任务,这就已经足够了。”

她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即便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能够一直在考虑着自己......

“你稍稍放松一点。”一个很是空灵的声音忽然唤了她一声,道:“你抓的他太紧了,按照你现在这个架势,他指不定直接给你按死在这里了。”

这人声音虽然极淡,但是白羽岚几乎是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谁。

没想到青灵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白羽岚脸色僵硬了几秒,旋即认真道:“你愿意帮我?”

青灵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让开,要是你还这么强硬地待在他一边,恐怕他真的熬不过去。”

“我这里有药。”

说着,他半蹲下身来,按了那下属的几个穴位,旋即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很小的瓷瓶,倒出一两颗药,往他嘴里面一塞,蹙眉道:“给他喂一口寒潭的水,把药咽下去。”

白羽岚这才匆匆忙忙捧了一捧水,把人扶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他脸色有明显的好转,依旧不敢怎么放松。

这人也算是为了保护她才成这个样子的,她心中还是很有愧疚。

“多,多谢。”那个下属一边咳嗽着,一边道谢。

青灵瞥了他一眼,似乎不甚在意,漫不经心道:“只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你不必这么感谢我。”

白羽岚哑然,毕竟他的确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会愿意去拉一把的,否则按照他的性子,指不定只是瞥了一眼,人就直接给走了,什么都不会管。

青灵将白羽岚从寒潭之中扯上来,脸色有几分不悦,道:“要是我现在不将你拉起来,你还要在这寒潭之中待多久?”

“本来就是一个体寒的体质,还能够在这里面待这么久,就不怕自己也感染上风寒?”他脸色有些难看,道:“自己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真不知道还能够有什么人可以越过你助你。”

白羽岚僵硬了一下,旋即讪讪笑了一下,道:“只是因为刚才大意了一点,所以忽略了一下。”

她这般笑起来的样子,倒是显得格外让人晃眼,让青灵都有一瞬间愣了神。

他转过头去,沉声道:“他们快上来了。”

白羽岚趴在这岸边的时候,这才发现水里面又泛起来一阵血红色,不免有些发憷,恐怕是之前那批追他们的人,正在里面和凌锦搏斗,在水里面要是和青灵养的那一群怪物凑到一堆儿去了,肯定打不过,现在说不定有多少都直接成为了腹中餐了。

碰的一声,凌锦便从水里面扑腾一下起身了,溅起巨大的水花,他扑腾一下直接给游过来了,看见白羽岚的时候,张口像是想说什么似的,最终有戛然而止了。

白羽岚僵硬了一瞬,刚想将他抓过去,没料到似乎有什么在扯他似的,凌锦一眨眼就消失在她的眼前。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羽岚脸色一僵,正要扑腾下去,就看见一条翻肚皮的红蛇浮了上来,旋即,凌锦也慢慢又浮了起来。

“刚才是什么东西?”白羽岚尚且还有点心有余悸。

凌锦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的后颈,白羽岚只扫了一眼,就认出这是何人,分明就是那追杀他们的副将,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落到了凌锦的手中。

白羽岚脸色一僵,这才听到凌锦缓缓道出:“刚才那蛇竟然还救了我一命,可惜......”

“这副将之前装死,刚才游过来偷袭我,我本就不能够在水中待太久,所以便率先浮了起来。”凌锦解释道。

说着,他便将这人往岸上一甩,脸色沉沉的,看着很是不爽。

“现在他身上中了一刀,恐怕是快死了,如果就这么死了,就扔下去喂了里面的东西,如果能活下来,还能够查探别的消息。”

白羽岚去探了探那副将的鼻息,虽然尚有,但很是微弱。

“死不了。”青灵在一边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你不要看他现在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估计还能够撑得了一段时间,这人的命倒是很硬,几次三番地从这寒潭这边窜出来,也不知道出了多少次事,一次也没有命中要害。”

白羽岚脸色僵硬了一瞬,不免叹气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在他身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凌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周遭都是些受伤很严重的同伴,即便是现在落在他眼中,依旧觉得十分心疼,还都是自己的兄弟们。

“其他的追兵呢?”白羽岚忽然想到。

“大部分都已经死在下面了,恐怕就算是有几个漏网之鱼,也不能够在水里面憋气这么久。”

这寒潭的血红色,比之前要严重的多,恐怕真的是死了不少人。

只是她没想过,竟然会因为青灵而将这一批人全部给处理掉。

“那你是怎么突然过来的。”白羽岚转身去看青灵,她之前难道不是特意和南宫玉离提起来过么?不要让青灵随意出来,结果他不仅出来了,甚至还来了寒潭?

“你是说的那个老家伙么?”青灵似乎有些不以为意,道:“不过是个老家伙罢了,还能够困住我了不成?”

白羽岚僵硬了一瞬,旋即挑眉道:“难道你的功夫还能够打得过他,你将他怎么样了?”

“我可打不过,只不过和他多说了几句,他就放我过来了,毕竟你们这一行人,根本就对这里不了解,以为自己掌握了很多那些人的机密么?说不定他们早在之前就注意到你们了,现在估计还有部分余孽已经逃回了京城。”

白羽岚被他这一番话给整懵了,什么叫做之前就已经被发现了?但是青灵那会儿可是一个字没说,就这么打算着看着他们去送死?

“不是我不说。”青灵摆摆手,似乎很无谓似的,道:“只不过是在你们走后,过来的时候,发现很多细节,我就在想,之前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很频繁,似乎在寻找什么路线,你们隐藏的地方,还被我抓到几个蹲点的。”

“不过现在都被我杀了。”青灵悠悠道。

但是他这番话可谓是晴天霹雳,这意思就是,现在他们所杀的这一批人,恐怕还不是全部,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而很大的一部分人,或许就已经去找李南安了,现在留下几个探子和李南安能够去汇报后续,但是到现在都没成的话,恐怕这探子也早已经离开了。

现在京城之中,指不定李南安知道的都已经差不多了。

白羽岚心有余悸,不免蹙眉道:“那现在京城之中,要是忽然涌入这么大一批人,到时候叶铭庭该如何处理?”

“这么多带了兵器的人突然进去,肯定都不是好的,这简直就是在篡夺皇位!”

凌锦也重视起来,一边安置好各个部下后,便诚恳地同白羽岚道:“娘娘,恐怕我们不日就要去京城了,要是一直待在这里,恐怕会发生些不太好的事,卑职必须要回宫助皇上一臂之力。”

“如果这么大一批人忽然出现,叶铭庭肯定是注意到了的,只是要是忽然封城的话,我们估计进不去,尤其是我在猜想,他现在会不会已经准备封城大规模清剿李南安手底下的人?”白羽岚沉声道。

尤其是在此之前,叶铭庭寄给她的那一封信,便有如此念头。

第九百四十四章 这不是白羽岚愿意看见的

凌锦这才显得有些犹豫起来,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无论如何,皇上必须要得知这个消息,在此之前,卑职并未尽到本职,在事情尚未有定局的时候,就将这件事上报,现在皇上恐怕还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凌锦说着,便觉得越发愧疚起来,良久,他这才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们赶在他们之前回到京城,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够先将消息送回去。”

白羽岚神情也非常严肃,半晌,这才看了青灵一眼,道:“你在这里养的那些东西,应该不止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吧,最近有看到这边似乎有飞过去的鹰隼。”

说着,她这才认真道:“它们应该可以用来传递信息吧。”

她转过头,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青灵,眨了眨眼。

她最近可是特意看过的,没想过他这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要沾一点。

这自然再好不过了,现在正好也能用得上。

没想到,青灵竟然也没有对她很是排斥,反而在她说出这么一个不太合理的提议之后,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微微蹙眉,转过头去,这才点了点头,道:“下不为例。”

说着,青灵这就吹了一声口哨,空中便是传来扑腾扑腾的声音,白羽岚瞧见一个巨大的阴影朝着几个人靠近。

那是一只鹰,正停在青灵的肩膀上,看着十分精神,甚至头顶上还有些白羽。

凌锦的脸色有几分沉重,旋即沉沉回应道:“这只鹰看起来价格就不菲,这段时日里,你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待着,这鹰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

白羽岚同样有此疑惑,此时听见凌锦问了这么一句,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这才认真地歪了歪头道:“你这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鹰啊,看这品相,都不像是在中原能够长大的鹰。”

“嗯,是在草原带来的,一个故人,一直训练着让它千里迢迢地飞了过来。”青灵淡淡道。

他单手抚摸着那只鹰,此时另外几个下属已经将那个副将给绑成了一个粽子似的,现在那副将已经好很多,虽然受伤严重,倒也还挺了过来。

几人折腾了许久,这才回到之前的小木屋。

令白羽岚没想到的是,这次方青越竟然回来了,他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让她意料不到的人,聂青和,他竟然会出现在这儿?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不是在外面支援军队前线么?

白羽岚的诧异没有躲过聂青和的视线,他咳嗽了一声,倒也没有多么兴奋和诧异,反倒是很平静,淡淡地陈述着自己来这里的缘故。

“之前在前线的时候,遇见了方青越,提到关于娘娘的事情,这就急忙赶来了,看见娘娘现在完好无损,微臣已经放心了。”他这般态度,倒是让人萌生出些生疏的感觉,之前好歹也算是出生入死过的人。

白羽岚摆摆手,叹气道:“只不过你擅离职守,那边前线定然吃紧。”

“无妨,现在皇上已经下令将很大部分人撤回来了,虽然微臣不知皇上此举的用意,但是皇上似乎不太打算在这个城池上死守。”聂青和推测道:“恐怕是有更大的计划吧。”

现在这边攻下来的城池,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军事重地,叶铭庭突然还撤兵了?

白羽岚有些诧异,这又不是打不过,突如其来得直接撤兵,让她很是惊讶。

不过叶铭庭也不是什么会鲁莽的人,现在既然做出这样的对策,想必也定然会有他的道理。

“听闻娘娘是有眼疾,还是之前没多久的事情,现在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好了?”他有些诧异,道:“一般像是娘娘因为毒而中毒还这么久,恐怕早已保不住了,这救了娘娘的人,倒是厉害。”

聂青和这么一夸,白羽岚这才意识到现场还有人不在,她不免有些诧异,四周看了一圈儿,还跑出去房间到处找了一遍,但是依然没有看到南宫玉离半个影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灵突然出现在寒潭,但是南宫玉离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了。

莫非,南宫玉离和青灵还发生了什么争斗,被暗杀了?还是说南宫玉离和青灵达成了什么秘密契约?

“我可是什么都没做。”青灵在一边撇嘴,有几分不满道:“你可不要有事情的时候,就来找我,等到你现在这没事儿的时候,就将这种事怪罪在我身上。”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下,道:“我可没这么说,你不要胡思乱想。”

但是南宫玉离还能够去哪里?他竟然不辞而别,甚至连一封临走的信都没给留下来。

“莫非白姑娘是在找之前那位?”方青越忽然开口道:“那个看着像是江湖上的侠士的人?之前似乎就是他将我带走的。”

“只不过他和我提示了一下聂先生的住处,这就让我离开了,还说不会对娘娘有任何的危害,说是娘娘的父亲?”

虽然方青越也不怎么清楚现在这究竟是怎么着一个情况,但是依稀能够猜出这一对父女之间的关系,是多么复杂。

白羽岚也有些烦闷,道:“他来的时候,倒也没任何征兆,这走的时候,也不给任何人提一下,但是这段时间,他的确是对我很不错。”

也算是尽到一个父亲对女儿的那份关爱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这份微薄的关爱之中,还包含着什么别的利益。

她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之前方青越的那几句话,震惊道:“方先生刚才说什么?是他让你去找的聂青和?还给你提供了聂青和的住处?”

白羽岚心中思绪繁杂,毕竟在此之前,她对于南宫玉离的定位,可不怎么好,尤其是多次觉得就是他在里面像个杠杆一样,在叶铭庭和她、以及花清莲之中,将她的娘家人和自己的丈夫至今的关系搞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是啊,怎么了?难道娘娘还不知道?”方青越也有些惊讶,道:“娘娘莫非是和那位父亲关系不怎么好,刚才看娘娘一直都挺奇怪的。”

“倒也不是。”白羽岚摆摆手,道:“先不谈这事儿了。”

“我今天出去剿灭那一批私兵,但是中了圈套,好在后面早一点醒悟过来了,但是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不过我这边倒是不怎么担心了,最担心的,就是皇宫现在发生的事情。”白羽岚沉声道:“必须要和皇宫通风报信,否则到时候损失惨重。”

聂青和虽然一直只在军中做军医,但是对于这一批私兵倒也有所耳闻,毕竟在叶铭庭没回来之前,一直都是他和凌锦在假扮着叶铭庭的职务,这一批私兵倒也是他们没有怎么处理好这体制,让李南安钻了空子,这才有了个后患。

思及此,他甚至还觉得有些愧疚。

“不如微臣先回京,也好和皇上警醒一下。”他提议道。

然而白羽岚尚且还在走神之中,听到这番话,虽然依旧有些烦闷,可还是果断拒绝了,她闷声道:“现在要是走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拿纸笔过来,我打算让他用这只鹰将信送回去,另外,我们也应该早些启程回去了。”

白羽岚扫了几人一眼,这才叹气道:“现在时间有些紧迫,所以大家抓紧吧,将这里收拾一下,我们也不必打扰方老爷孙两人了,我们离开之后,这里依旧会是一片净土。”

“另外,方老你提到的关于当年你的冤案,我也定然会彻查的,所以你不必担心,到时候我会公告天下,就将它们全部都贴在告示栏上,挂在城墙上,以报你救命之恩。”

只是,白羽岚在这周围一圈儿人之中,倒是发现一个不知如何处理的,也不知道他是去是留。

羽公子,她和他熟悉,也不熟悉,现在她要回京,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如何打算。

他不过是感受到她的视线之后,这就很是主动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京城路途遥远,我就先待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权当能够养养身上的伤了,毕竟外伤内伤这么严重,现在还不能够随意使用武功,就不去添乱了。”

“好。”白羽岚莞尔道:“那我希望你在这里,方老也能够调养好你的双腿。”

毕竟这也算是如了她的愿了,不知为何,尽管羽公子待她的确很不错,但是她并不愿意羽公子前去京城,那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平静之地,加上这最近的波云诡谲,更加会加重他的病情,这不是白羽岚愿意看见的。

羽公子看着她笑了一下,便没了别的念头。

白羽岚忽然萌生出几分不自然的感觉,心中叹气一声,这就相当于是在外面度了个假,这立马又得快要回去京城了,在那样的红墙高瓦下面,只能看见四角的天空,让人的呼吸都像是上了一道枷锁。

第九百四十五章 定然会谨遵教诲

青灵的信的确是送的很快,在当天傍晚,那只鹰就已经飞进了皇宫,在御书房房顶上落下,凌云倒是第一眼就注意到这只巨大的鹰了。

这只鹰头顶上的那一点白色的羽毛,十分显眼,加上它长得又非常英俊,不像是普通的权贵人家豢养的那种要死不活的鹰,而像是在大草原之上生长着的。

凌云有些好奇,没想到他刚一上去,那只鹰竟然就朝着他飞了过去,与此同时,在他面前盘旋了一下,让他有几分诧异。

但是不过一会儿,他就反应过来这只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它的脚边,一个很隐秘的地方,绑着一个卷的很小的纸条,应该是有人用它来送信。

倒是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还能够用这样凶猛的鹰隼来送信。

他动作快于自己的大脑,率先将那一封信给取了下来,瞧了一眼,那鹰便迅速地飞走了,在天空之中一会儿就只剩下一个黑点。

凌云打开这纸条,便知道这是何人送来的。

他大步走向御书房,叶铭庭正在批改着奏折,被最近这一堆的烦心事弄得烦躁不已。

“这是娘娘送来的信。”凌云神情有些复杂,道:“没想到李南安竟然还留有后手,若非是娘娘机智,恐怕现在早已中了他的圈套。”

李南安此人这一招,属实是让叶铭庭都没料到,他之前封城打算清剿李南安的时候,就是打得他在京城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助力的念头,没想到他竟然早已识破夫人的主意,竟然还想着要倒打一耙。

思及此,叶铭庭都快要觉得自己背后生汗,毕竟如果夫人要是出了事,他不敢想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他大致扫了一眼这封信上面的内容,越看,脸色越是难看,道:“现在赶紧去查一下,这京城之中有没有大批涌入的人群,在南安王的府邸周围,多安插一些人去监视。”

“另外,后宫之中,林贵妃和李南安之间,没有过联系了么?”叶铭庭蹙眉道。

如果现在还有联系,倒是还能够多抓住一个把柄,如果没有的话,倒是会更难一点了。

“这段时日里,已经没查到过现在林贵妃和南安王有什么牵扯,想必是南安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就将林贵妃给甩开了,微臣的人观察到,说是最近林贵妃的心情不太好,时常为难一些下人和太医。”凌云秉公回应道。

“只是现在林贵妃还打着有您的子嗣的幌子,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理,毕竟娘娘在得知京城出事的情况下,定然会率先选择回来。”凌云有些忧愁道。

娘娘虽然对待皇上的确算得上是尽心尽力,但是也有点不太好的就是,就算是拼了她的命,她指不定都要护的皇上安好,同理,皇上也一样,所以每到危难时刻,这两人总是劝不走另外一个人,导致后面处理起来十分困难。

叶铭庭也有些头疼,沉声道:“给凌锦下个命令,让他暂时不要参与京城的事情,将娘娘保护好,就是最重要的。”

凌云抽了抽嘴角,他可知道自己哥哥的真性情,这肯定不太可能会乖乖听从皇上的话,毕竟自己那个哥哥,可算是和娘娘一样的倔驴。

“皇上,还请恕微臣斗胆一句,就算是皇上打算下这么一个命令过去,娘娘也不会听的,至于兄长也是一样。”

“皇上不如打算现在就将这宫里面的事情处理好,这后续倒也能够更顺利一点。”凌云诚恳建议道。

别至于到了娘娘回来的时候,皇上还是一副想要做出将娘娘赶走的架势,让两个人再来一次冷战,直接让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反倒是最为痛苦。

“皇上,贵妃娘娘说是她现在肚子痛,恐怕是要流产了,想让皇上去看看。”一个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叶铭庭微微挑眉,这林婉儿究竟又是在搞什么鬼名堂,就连这样的由头都出现在他跟前了,该不会打算将这个孩子个糊弄没了,还给别人摁一个杀害孩子的名头?

“皇上?您打算去么?”凌云在一边诚恳道:“林婉儿此人最有心计,现在此举也不知道她心中究竟是如何作想。”

“如果现在朕不打算去,到时候朕担心林婉儿将这一份气全部给甩在夫人的身上。”叶铭庭沉声道:“毕竟她现在也靠不住李南安,肯定是想着要和别人同归于尽了。”

尤其是现在夫人就快要回宫,还要发生这样的事情,万一威胁到夫人的人身安全,这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思虑良久,为了白羽岚的人身安全考虑,还是打算去一趟林婉儿那边。

“微臣带些人跟在皇上身边吧,毕竟林婉儿现在也是背叛过皇上的,万一现在南安王打算利用林婉儿对付皇上,可就不行了。”凌云担心道。

这李南安也不知道打得是什么主意,在这个时候,让林婉儿忽然将皇上叫过去,也不知道这肚子里到底是黑成设呢么样子的坏水。

叶铭庭一出现在未央宫殿门口,就看见里面一片灯火通明,而太医也在忙进忙出。

他不免微微蹙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看来,林婉儿这莫非还真的是要流产了?

一个丫鬟看见他出现后,赶紧朝着叶铭庭行了一个礼,旋即这才往里面跑过去,像是在冲着她家主子喊着:“娘娘,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皇,皇上......”林婉儿的声音显得很是微弱,像是已经快要断气儿了似的一般。

叶铭庭往里面越走,就听到林婉儿的声音微弱,但逐渐清晰起来。

“皇上,婉儿对不起您。”她的声音很是微弱,又像是充满了悔恨,道:“若非是婉儿一时鬼迷心窍,恐怕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叶铭庭恐怕是明白她所谓的鬼迷心窍,和如此境地,究竟是什么意思。

毕竟她和李南安的那一档子事儿,还一直都是在他的监控之下进行的。

“如果婉儿没有这样,还能够坦坦荡荡地在皇上面前诉苦,但是现在的婉儿已经不配了。”

她躺在床榻上,脸色也非常苍白,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腹部,但是下面的血却有很大一滩,丫鬟婆子都在收拾着。

一些女官在前面拦着,道:“皇上,这种地方您切忌不可进去,这都是晦气的地方,会给您带来煞气的。”

叶铭庭倒是没怎么在意,之前白羽岚的每一次生死之间,他都是要陪在她身边的,只是现在看见林婉儿,他倒是没多想进去。

只不过她的长发就这么披散在床榻上,一只手垂在床边,像是苍白无力的样子,就下凝视一个坏掉了的瓷娃娃。

之前叶铭庭倒也不是一直对她很好,毕竟在此之前为了做出宠爱的假象,还弄出来一个假的他,甚至让那个假的他,和林婉儿爷夜夜欢好,现在看来,她倒也的确是一个可怜女人,现在指不定是被李南安给整了,还将他当做最后一根稻草。

“皇上,婉儿知道,您一直在对付李南安,现在他的私兵都已经到了他的私宅里面,就在城南,那边有一个通道,可以通向城外,他就是让自己的私兵可不必走大门,直接潜入京城,如果婉儿猜的没错,恐怕就在明日,他就会对您动手。”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就像是下一刻就快要死去了似的。

叶铭庭忽然对林婉儿生出几分愧疚感来,但是一想到林婉儿对白羽岚做过的,又觉得她这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原谅。

“婉儿,婉儿对不住皇上,婉儿现在也是自食恶果,婉儿知道,现在皇上肯定已经知道婉儿做过的一切,或许皇上会觉得婉儿是个罪人,但是婉儿别无选择,皇上对待婉儿,从来没有真情,皇上是如何爱皇后娘娘的,婉儿一直都看在眼中。”

“咳咳......”林婉儿又咳嗽了两声,这几下,便是一滩血迹摊在床边,将被褥都给染了个血红。

她汗如雨下,肚子里的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也就这么流掉了。

“婉儿自知自己罪大恶极,但是还请皇上看在婉儿提供出这么一条证据的情况下,还能够放婉儿一命,让婉儿不至于就地正法,婉儿很怕死,所以婉儿选择忍辱偷生,就算是被发配边疆,还是落发为尼都可以。”

她这般卑微的请求,让叶铭庭有些心情烦躁,毕竟在此之前,他是打算将李南安剿灭之后,就将林婉儿也给处理掉的,现在她反倒是提前转了阵营,还在他这里算是立功了,这让他倒是还不好选择。

良久,叶铭庭也总算是松口了,叹气道:“罢了,既然你醒悟的比较早,那我就留你一命,只不过在这件事成功之后,你就必须去外面落发为尼,为你现在所有的罪孽祈福。”

林婉儿连连应承道:“臣妾定然会谨遵教诲。”

说着,她又咳嗽了两下,道:“臣妾谢皇上放臣妾一命。”

第九百四十六章 不能够打草惊蛇

叶铭庭见她这般凄凄惨惨的模样,不免蹙眉,扫了一眼正在忙活着的医婆们,呵斥道:“你们这是怎么办事的?在这里忙活了这么久,竟然连一条人命都救不过来?”

虽然他一直都对林婉儿没什么好感,但是说到底,他还有些亏欠林婉儿,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被牺牲的棋子,就算是再怎么在这个棋盘之中跳,也终究是跳不出这个棋局。

现在因为在这里面一直挣脱,却根本对现状无能为力。

叶铭庭从房间出去之后,凌云颇有些严肃地诚恳建议道:“皇上,不可,林婉儿此人,一次又一次地做出各种退让,但是她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性情,甚至三番四次地和李南安勾搭在一处,李南安那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还不清楚么?”

“恐怕林婉儿要是有什么奸计,只是借这滑胎一事,从这皇宫之中偷偷溜走,这可就是大麻烦了。”他认真道:“皇上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

叶铭庭难得沉思,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他有意放她一马,但是现在自己身边的下属都在百般阻拦,又让他多少有些犹豫。

毕竟李南安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婉儿这突然来的一招,也的确是让人有些疑惑,毕竟林婉儿的确是劣迹斑斑,这次做的又太过突然,让人不得不防。

“罢了,先让人守在这里,将她稳住,看着,至于她提到的,李南安的城南私宅,你派人去侦探一下,务必不能够让人发现丝毫痕迹。”叶铭庭沉声道。

凌云瞧了一眼这座宫殿,神情有些复杂,这女人倒是不知现在究竟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么多天了,也没有爆出来一丁点儿苗头,现在这快要轮到处理她了,就出事了?

况且,现在皇上和李南安之间的关系可正好是处在白热化,如果这中间稍微出现一丁点儿差错,到时候只会影响到这场攻坚战。

“是,卑职立刻派人去处理。”凌云声音沉沉道。

这厢,秦羽已经和白羽岚一行人分道扬镳,如意虽然很是舍不得,但还是在背后目送着白羽岚离开,最开始甚至还抱着她的大腿不愿意放手,白羽岚哄了好一阵子,这才哭哭啼啼地放开手,撇嘴道:“姐姐这次要是走了,一定还要记得来看如意。”

瞧见她这般委屈的模样,白羽岚哭笑不得道:“姐姐诶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会以后都不见如意了呢。”

白羽岚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现在如意要做的就是,不要给你爷爷添麻烦,如果能够让羽哥哥的疾病能快点好起来,就再好不过了。”

“这段时日里,还是多有叨扰。”白羽岚诚恳道。

“还希望白姑娘能够注意妥当,京城现在应该并不平静,白姑娘可不要掉以轻心。”秦羽忧心道。

“没事,京城再是凶险,也算是在我的底盘上,多少也没几个人能够奈何的了我的。”白羽岚笑了一下,这就大步朝前走了。

余光之中瞥见在丛林深处似乎有一抹青绿色的身影,站在那儿许久不动,像是在目送着她的离开。

也不知道为何,这次几人从这边出去,倒是格外地顺利,就连凌锦都在一边疑惑道:“之前我从这边找路过来的时候,这边荆棘丛生,加上长出来太多的毒草异物,所以来的时候,倒是有了一番好找,但是现在竟然就花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来了这崖底。”

他顿了顿,叹气道:“属实有些不可思议,这样看来,恐怕是和那个生活在丛林里的人有关系。”

“他估计想拉一把娘娘,就顺带着将我们也帮了一把。”

凌锦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那人偏偏还真的为娘娘做了许多实事。

“从这里,你们能够妥当离开此地么?”

白羽岚看着这高高的山崖,眉头紧皱,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但是现在看来,她心里头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阴影。

“万一山上有人埋伏?”

“我们不走这条路。”凌锦犹豫了一下,道:“这边其实还有一个通道,是之前皇上建造白马寺的时候,就已经特意吩咐过一小队人马修建的。”

“只不过因为娘娘来到白马寺的时间太过匆忙,又并未想过会遇见这么大的麻烦,就没和娘娘提到过这条道。”

说着,凌锦便带着她抄了一条路,白羽岚看着这周遭的变化,像是一个修建在地面上的隧道,尽管是在地面上的小道,但是这么绕来绕去,时不时还钻个洞的,的确是叫人想不到。

“从这边就可以走过去。”凌锦一边走,一边给她解释道:“这边的长路是皇上特意根据奇门八卦做的,所以就算是普通人误闯进来,如果不懂这其中的奥秘,这条道依旧走不通,这里正好可以通向那边的城南。”

“从城西过来,怎么这里还能走向城南了?”白羽岚有些诧异道:“这根本就不同路啊。”

“这边本来是隔着一座山,后来在这两头修建了一架桥,不必翻山越岭,这才让人能够直达城南。”

白羽岚这才有些感叹叶铭庭提前做出的这些建设,在此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叶铭庭竟然将这些规划的如此之好。

竟然连这所谓的本应该用于自己的士兵过线的路,都早早给铺好了。

从城南经过的时候,白羽岚这就注意到一个很重要的点,在之前对那个副将逼问的时候,他提到的一点,李南安也曾经在这郊区曾经设下一处私宅,只不过少有人知,将许多个宅院聚集在一块儿,这才有了现在的宅子。

“这边,也是李南安的私宅,有没有可能,那一批逃走的私兵,就是往这边躲藏起来了?”白羽岚蹙眉道:“要不然去查一下?”

“可是现在我们人少,很难......”凌锦犹豫了一下,要是贸然去的话,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可真是不好交代。

他们从城南的最边缘郊区出现,这会儿傍晚,大多数人都已经回了各自的宅子,街上的人寥寥无几,白羽岚正瞥了一眼,就扫视到房顶上跳过去的人,很是与凌云相似。

她不免心中惊讶,道:“刚才我看见一个从房顶上过去的人,很像凌云。”

但是凌云现在不应该是在叶铭庭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白羽岚有些诧异道:“莫非是这边真的出了什么和李南安的私兵有关联的消息?”

凌锦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这两人之间总是有些心灵感应,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凌云,但是凌锦已经有些隐隐的感觉到凌云就应该在这边。

不过他现在不在皇上跟前保护,跑到这里来瞎凑什么热闹,要是皇上有了个三长两短,这到时候看他还怎么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

凌锦一个侧身,白羽岚就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聂青和在一边连声道:“娘娘,要不然您就在这里等着,刚才从那边的确是过去了一拨人,看起来就像是凌云一行人。”

“这个时间,凌云要是还出现在这里,恐怕这次对方也是有备而来,要么就是一次突击,如果娘娘现在过去,恐怕在帮不到忙的同时,还会给对方添麻烦。

“不成,这边就连凌锦也不是很熟悉,如果他们出了事,只会是双双出事,但是现在李南安的人影子也都还没看见,也不知道现在躲在什么地方。”他脸色沉沉道。

说着,就在聂青和还没看见的时候,白羽岚一个闪身,便离开了他的视野。

聂青和脸色有些难看,赶紧吩咐了身边的侍卫要跟紧了白羽岚。

娘娘也真的是不省心,总是在这样的节骨眼儿上面出差错,如果要是出了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可怎么向皇上交待?

白羽岚在发现那个黑影之后,登时就追了过去,这个人,太像是李南安了,如果就连这幕后的主谋,都已经悄然出现在这里了,她真的是难以想象这里的局势有多么严重。

黑影显然对于这里轻车熟路,在拐弯儿的时候,如果她一个不留神,恐怕就要让这个人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等到他在一处庭院消失的时候,她这才停了脚步,躲在墙背后,心中却是格外的忐忑,别的不说,就担心自己要是被发现了,万一他是故意引诱她来此的,这可就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只不过她自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出错的。

不一会儿,那人果然又出现了,从一个侧门潜入。

白羽岚正要往前走的时候,背后一只手猛地一下搭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沉沉道:“娘娘,现在一切小心为上,这里面是他们的聚集处,皇上吩咐我们是来刺探这里的动向,但是不能够打草惊蛇。”

她身形僵硬了一下,这才蹙眉道:“凌云?”

“那皇上的安危又有谁来负责呢?宫里面这会儿想必已经有很多势力在干涉了吧。”白羽岚沉沉道。

第九百四十七章 当真是操碎了心

半晌,她这才听到身后的人回答道:“皇上执意让卑职前来此地,这并非是卑职所想,只是现在娘娘的处境,似乎比卑职更加让皇上操心。”

凌云沉声道:“昨日皇上已经将林贵妃给关押起来了,现在正软禁在她的宫殿,等到她伤好了,就要送出去落发为尼。”

白羽岚愣了一下,有些恍惚,临走之前,林婉儿在宫里面还是那样的威风,尽管她心中再清楚不过,林婉儿这风光,只不过是假的而已,但是依旧有些膈应。

可是这么快,她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惨状,其实这场政治联姻之中,她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就连这腹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何人的。

“娘娘倒是不必为那个女人感到可怜,毕竟皇上之前也算是想要在日后将她再更名换姓,让她过的好一点的,但是她自己和李南安勾搭在一处,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现在看来,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好的了。”凌云冷淡道。

他本来就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如果林婉儿真的有做出对皇上不利的事情,他定然是第一个最愤怒的。

现在林婉儿竟然还能够得到这样的恩赐,只不过是让她出去落发为尼而已,也算得上是便宜她了。

“娘娘?”凌云拽了一下白羽岚,道:“可以走了,现在已经发现他们的确是在这里,至于里面的,我已经派人查过,这周围也加派了人手看守。”

“到时候只需要在这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闻言,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不免叹气道:“上次我在寒潭那边给你们透露出这样的一个错误的讯息,还中了他们的奸计,是我的错,要不然,也不会让这一群人全部都跑掉了,还来到了京城。”

“娘娘已经剿灭了很大一批人,算是很不错了,多的,卑职自然也不敢要求娘娘。”凌云诚恳道:“相比于这历朝历代的许多其他娘娘,娘娘算是一个女中豪杰,做出的许多事情,根本也不是那些人能够了解的。”

“只有开国皇帝身边的皇后,能够比拟罢了。”他顿了顿,道:“此次前去宫中,娘娘能够和皇上重归于好,那便是再好不过,只不过累的娘娘恐怕是还需要配合皇上演一出戏。”

“凌锦之前去追你了。”白羽岚忽然道:“现在他人不见了。”

“你见到他了么?”

“兄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沉声道:“之前我以为是李南安发现了我,所以我很快就躲开了,没想到会是兄长。”

“先回宫,从长计议,兄长身边还有人,加上他脑子比我也好使的多,定然会逢凶化吉的。”凌云沉声道。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将娘娘率先平安地送回宫。”他脸色沉沉道。

宫门口多出来很多的侍卫正在守着,比从前都多出来一倍,甚至于白羽岚觉得这还不止,因为在很多地方,她依稀能够发现暗卫的踪影,或许是因为许多的暗卫都跟在自己身边,长时间下来,她对于这些暗卫的潜藏位置感到很是熟悉。

其余的,似乎什么都没变。

叶铭庭将她的消息给压了下去,扬言她是在白马寺祈福,所以至今尚未回来。

一到自己的宫殿,花木都生长的格外茂盛,让白羽岚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玲珑在旁边修剪着花枝,瞧见她的时候,眼眶含泪,小跑着冲她而来,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眼睛里包着一筐眼泪,也尽量不让它落下来。

“娘娘。”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道:“没想到,奴婢能够看见娘娘如此平安地出现在奴婢面前,奴婢好高兴,只是娘娘消瘦了好多。”

“定然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奴婢有给娘娘做娘娘最喜欢吃的桃花羹,每日里都要给娘娘做上这么一碗。”她的声音还饱含着满满的哽咽的声音。

“我知道娘娘一路风尘仆仆。”她勉强让自己笑了一下,但是比哭还难看。

“现在不如先吃一碗粥?”

白羽岚也有些感叹,自己之前遇险的事情,恐怕玲珑也知道不少,毕竟她一直在叶铭庭身边转悠,要是发现叶铭庭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肯定就会联想到她身上去了。

“好。”她张了张嘴,半晌,也只回答出这么一个字。

桃花粥很是甜而不腻,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清亮,以及一缕别样的香气,这像是之前她没有吃出来过的,这段时日里在深山老林里面只能吃一点打猎回来的烤肉,现在吃了宫里头这样精细的食物,倒是让她感慨万分。

“因为娘娘之前一直都没有回来又听说娘娘似乎遇见了些难事,所以奴婢斗胆在里面加了一味香料,和医师咨询过,没什么害处,唤作思归,用来每日每日地希望娘娘平安回来,没想到,这东西还真的很有用,或许是奴婢长期以来的诚心,打动了佛祖吧。”

凌云抱剑守在门口,看见绿意提着裙摆来的时候,神情这才松了一下,绿意碰了碰他的胸口,道:“多谢。”

“这是卑职本职所在。”凌云不卑不吭地道。

眼见着他俩这样的相处模式,白羽岚不免也有些欣慰。

“夫人。”她还是叫不惯她娘娘,总是时不时地就会叫她夫人,她一上来,就猛地一下扑上了她的怀中,将她整个人都拥入怀中。

绿意的声音有些发抖,道:“如果夫人当真不见了,只要奴婢知道夫人真的不在了,那奴婢一定会追随着夫人而去,断然不会在这个世界上长留。”

白羽岚这才愣了一下神,她知道绿意对待自己感情深厚,但是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深厚。

“若是我当真不在了,你也不要跟着我去了,那样我会不高兴的。”白羽岚笑着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一直以来,也都是只想着为我付出,但是这足够了,你也要看看你身边,还有很多对你好的人呢,如果你不在了,他们也会很伤心的。”

尤其是凌云,她就不信了,绿意这么一个聪明的人,还看不出来他对她的情愫。

“奴婢生是夫人的人,死是夫人的鬼。”绿意斩钉截铁道:“当初若非是夫人,或许绿意早就死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话了,现在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们面前么?怎么还这么伤心?”她脸色不太好看,道:“我说了,可不许在我面前哭鼻子了,要是还这样,我可就不理会你们了。”

绿意勉强让自己憋出来一个笑,道:“皇上才是那个痛苦的人,近日以来,皇上身体欠佳,但是依旧没有罢免早朝,依旧还在勤勤恳恳地处理政务,不仅如此,得知娘娘出事的时候,甚至还吐了血,为此停朝三日。”

白羽岚神色莫辨,但是她即便是隔着这么远,也依旧能感受到叶铭庭的痛苦。

“皇上等了夫人很久了,夫人要去么?”

绿意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就看见在逆光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人,他就像是一颗白杨树,高高大大,但是却有着飒飒风姿。

一月不见,他的容颜却已经多了许多憔悴,就连眼睑下,都是有些青黑的颜色。

可即便如此,依旧难以掩盖他俊美的容貌。

“你回来了。”他想道歉,想为自己之前的那一出可笑的戏码说一声对不住,但是最后还只是说了这么四个字。

白羽岚张开怀抱,莞尔道:“对,我回来了。”

说着,她奔向他,扑进他的怀中,这才闻到那熟悉的松山林风的味道,就像是喝到了久违的清泉,让人有一瞬间的清醒,以及满眼有神。

“这段时日里,夫人受苦了。”他声音有些涩涩的,一双手轻轻地揽在她的后背上,轻声道:“都是因为朕,才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头。”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白羽岚反问道:“不过是我自己有些大意了,让那个范隐钻了空子,这次我倒也没发现,他竟然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直直地追着我想要杀了我,他便装成黑衣人,我竟一时之间还没认出。”

“范隐对我的恨意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估计现在想要杀我而后快。”

正说着,叶铭庭忽然用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道:“既然现在才相见没得多久,又如何去提到那人。”

他笑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又笑了下,道:“现在看见你平安回来,为夫当真是操碎了心。”

“可是凌锦......”

“他有自己的任务,已经让人带过来了,恐怕是要在城南待上几日,那边正是李南安藏人之处,现在这段时日里,李南安的确是常去那地,但是这不太正常,这李南安怎么可能会在这关键时刻,还暴露出自己的人的所在位置?”

叶铭庭挑眉道:“所以之前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让凌云去侦查了一下,现在已经确定还有很大一批人不在那处,为夫打算让人在那边守着,先看看他的动向。”

“可......”白羽岚犹豫道。

“好了,不谈这些,要去后花园走走么?那边有为你特意做的秋千。”

第九百四十八章 这才留人用而已

白羽岚少见的诧异了一下,她瞧见叶铭庭望向她的眼睛,格外有神,专注的甚至不愿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一步。

秋千架在御花园的几根石柱上面,这边正好还正对着一个凉亭,叶铭庭倒是在现在这样艰难的处境之下,还能够安排人在凉亭之中弄了许多冰块儿,为了给人消暑。

“现在时局如此艰难,我并未有什么心情还能去在这里安心无忧地,荡秋千。”白羽岚脸色沉沉,一想到之前凌锦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消失在她眼前,发生这样的事情,心中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这好歹也算的上是在她面前消失的,就这么快人就没了,也不知道凌锦现在究竟如何了,到底有没有出事。

不过叶铭庭倒是不怎么在乎这些,反倒将她推了上去,不等白羽岚反应过来,便在背后轻轻地推着。

白羽岚双脚离地,感受到腾空而起的感觉,就听到不远处几个小丫鬟正在窃窃私语地讨论着什么。

“夫人还是觉得不高兴?夫人风尘仆仆走了这么远,难道就不愿意放松一下,还是要坚持着在这里做事么?”叶铭庭语气有几分凝重道。

白羽岚忽然觉得他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让人觉得有些奇怪,但至于究竟是哪儿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皇上,林丞相说是要求见您。”一个丫鬟忽然上前来,同叶铭庭禀告道。

林丞相?那不就是林婉儿的父亲么?他来这里做什么?据说林婉儿最近在宫中的日子不是很好过,甚至还打算出家为尼,莫非现在这是打算进来给林婉儿求情?

她沉思片刻,但是叶铭庭手下动作没停,似乎都没怎么看那个侍女,便悠悠道:“让他进来吧。”

他很是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林丞相所来是为何事。

“怎么看着你都像是这次故意让他来此的?”白羽岚忽然来了一句。

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反驳,反而嘴角蔓延着一丝丝奇怪的笑意。

白羽岚这下便有些僵硬了,这样看来,叶铭庭还真就是早就设下的圈套,让人在这里等着了呗。

林丞相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铭庭正在推着一个穿着白裙的女子荡秋千,女子穿着倒是很简单,但是看着很眼熟。

他几乎不用怎么想,就猜到这人就是皇后娘娘,能够让皇上如此上心,甚至还能够这般贴心服务的人,恐怕就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了。

林丞相微微蹙眉,但是很快就掩藏好自己阴暗的情绪,恭敬地在叶铭庭身边行礼,道:“皇上,您已经好几日并未上朝了,若是再这般下去,恐怕到时候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会有许多人对皇上不满,借机对付皇上。”

叶铭庭微微挑眉,道:“若是真的有人这般诋毁朕,难道林丞相不能够妥善处理么?”

他这般言之凿凿的态度,当真引人遐想,好似当真是他那边做错了似的。

林丞相的脸色自然是有些难看,可在叶铭庭跟前也是丝毫没法表现出来,他只能讪讪回应道:“皇上,微臣会处理这些人,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皇上一意孤行,恐怕最后只会让皇上占据在劣势。”

“若是什么都要让朕来处理,那朕养你们在朝堂上,有什么用?”叶铭庭揶揄道。

然而这林丞相不愧是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听到叶铭庭这般说,依旧表现的很是平静,反而还依旧不依不挠道:“皇上,请您三思,现在南安王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难道皇上就打算这么不作为了么?”

“微臣斗胆和皇上这般讲话,只是微臣心中忐忑,若是南安王占据上风,那这泱泱徽朝,恐怕无一日得安宁。”林丞相扫了一眼白羽岚,道:“听闻皇上在此之前,一直提到痛失爱妻,但是现在皇后娘娘也是好端端地站在这儿,难道皇上还要直接漠视这件事么?”

说着,他的声音越发沉重,道:“皇上还请您好好考虑一下,就算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伉俪情深,也不当做到如此地步啊!”

看起来,在这个林丞相眼中,她就是一个红颜祸水,将他们的英明威武的皇上给拖下水了,甚至现在还连累着别人......

“朕看你是想着要为你的女儿说话吧,贵妃在宫中犯下滔天大错,难道你以为朕当真什么都不知晓么?”叶铭庭的声音猛地一下凌厉起来,道:“你三番四次提到朕只宠爱皇后娘娘一人,这自古以来,宠妾灭妻方不是大丈夫所为,朕以为,朕的行为并未有何不妥。”

“但是贵妃,竟然和南安王搅和在一起,难道你就当真不知晓么,林丞相?”叶铭庭的声音稍稍拔高一点,竟然让林丞相惊的倒退了一步,半晌,他这才收敛了一下神色,战战兢兢的样子。

“皇上,微臣,微臣当真不知道贵妃会做出这般事,微臣要是得知,定然会阻止的。”林丞相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毕竟若是担上这么一个罪名,这到时候可就彻底玩完了,通敌卖国,站在皇上的对立面,这不死也难活。

“微臣的确不知,还请皇上明察!”

他猛地一下就跪在了地面上,声音颤抖道。

叶铭庭似乎对他现在这般态度,也并未有何改观,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道:“你不知?”

他反问了一下,道:“朕心中最为清楚明白,又何必花费力气去查探,只是朕这一次警告你而已,你这打着两边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就算是之前不知道,这前几日里去见贵妃的时候,恐怕也会清楚的差不多了吧。”

“否则,贵妃忽然滑胎,又是谁的主意?”

林丞相的脸色有一瞬间的灰白,叶铭庭这会儿倒也没在她背后推着她了,白羽岚自然而然地从秋千上下来,瞧了跪在地上的林丞相一眼。

“打着两边的主意?看来林丞相的确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呢,倒也不费本宫之前搜罗到关于你的信息。”她轻轻地笑了一下,道:“毕竟当初参与南宫家灭门的人,也就有你一个吧。”

她当初查过这长长的关于南宫家灭门的线索,好歹也算得上是血亲上的外祖,没想到一查,将很大一筐人都给整出来了。

只是当初在先皇登基的时候,被清理掉一批,又走了一批,现在剩下的,倒也不是什么当初的大人物,而林丞相,在那次的灭门案之中,也掺了一脚,甚至还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以至于走到现在的地步,倒也有这么一个奠基存在。

林庆华的脸色越发难看,甚至感觉整个人都在一瞬间苍老。

白羽岚并未打算去为难他,只是微微抿唇道:“我知道你做过什么,但是这已经是过去式了,而你也不过是利益链上,帮人办事的而已,你不必担心,既然皇上都没说要惩治你,本宫自然不会说什么。”

林庆华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叶铭庭在一边悠悠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了,朕当初之所以提拔你,看重的就是你的能力,以及对提拔选举的公正性,对百姓的包容。”

“若非如此,按照你在朝做官的品性,以及这数罪并存的情况,不治你的罪,这根本就不可能,现在正好就是你可以戴罪立功的时候。”叶铭庭这才缓和了脸色,道:“按照朕对你的指示,去照办就是。”

说着,叶铭庭示意了一下,就瞧见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就出现在两人身后,赫然是凌云,凌云将一个包装的很好的信笺递给林庆华,脸色不怎么好看,道:“皇上吩咐过,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得随意打开,一旦完成,就用火烧了,否则你的一家老小,全族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上。”

林庆华脸色苍白,转身走后,背影显得很是萧条,让人感觉老了许多的样子。

白羽岚从未见过叶铭庭这样威胁他人,倒是有些稀奇,她可是记得,林庆华对于子女之间的感情,以及这个家族,似乎责任感并不强,万一他就只想要保住自己的地位呢?

“他不是个傻子,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叶铭庭淡淡道:“林庆华此人,虽然奸猾,但是好在有几个品性不错,再者,对于全族的荣誉看的最为重要,他绝不能够忍受,一个家族因为他的缘故,就这么被灭了门。”

白羽岚僵硬了一下,他说的倒是不错,只是,她多多少少可能还是受到之前凌锦消失的影响,对于这些人的作为还是有些抗拒。

尤其是林婉儿这个私生女,看着倒是光鲜,她之前也是额外查林丞相的时候,才查到她的身世,以及后面的出身,难怪会变成现在的性情。

凌云在一边板着一张脸,道:“这都是林庆华咎由自取,他的那破家事,纯粹就是翻版陈世美,真是叫人唾弃,娘娘不必和此人有过多接触,皇上他只是知人善用,知道他擅于从政,这才留人用而已,只是这朝堂之上,何人不清楚林庆华这从前的劣迹斑斑。”

第九百四十九章 不是简单的滑胎的问题

白羽岚僵硬了一瞬,只是当初对林丞相个人的评价还算是不错,自然也没料到他竟然剑走偏锋,想到要和李南安勾结在一起。

“那今日里你们还非得让我站在这里,就为了让林庆华以为皇帝就是这么懒散,让他气愤么?”白羽岚很是不解,这俩人的行为的确是让人迷惑至极。

“只是做了个秀而已,夫人不必计较,不仅仅是林庆华,还有别的看戏人,不会出现在这里呢。”他莞尔道。

叶铭庭这意味深长的一个笑,让白羽岚只茫然了一下,旋即余光之中瞥见了一片草木之中,有轻微的抖动之后,这才了然。

没想到,她回来的这个消息,倒是传的挺快,竟然在这么一会儿时间,就传播的这么远了,甚至连对付她的人,都冒了出来。

耳边忽然响起来一阵鹰的鸣叫,虽然这种叫声在许多地方或许都听见过,但是白羽岚却还是一下就认出这应该是青灵养的那个新宠。

她现在都已经回到皇宫了,怎么青灵那些宠物竟然还能跟过来?

白羽岚都不晓得自己该笑还是该哭。

凌云也率先警觉起来,愣了一下,这才冲叶铭庭禀告道:“之前有人通过这只鹰和皇上传递的信,想必是娘娘的朋友。”

不一会儿,白羽岚果然就看见一个极大的身影,正靠她越来越近,白羽岚这才站起身来,抬了一下右手,那只鹰就已经飞过来,停留在她的肩膀上。

叶铭庭见它的爪子靠在白羽岚的肩膀上,抓的很紧,这鹰的爪子又十分地尖锐而紧实......不免眉头紧蹙,抬手正要去碰那只鹰,将它的爪子给扒拉下来,没料到,这只鹰对于白羽岚是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还十分亲和,但是对于叶铭庭而言,便充满了警惕。

一见他的手伸出来,整只鹰都振奋起来,甚至还冲着他嚎叫了两下......

叶铭庭僵硬了一下,旋即脸色有些难看道:“这到底是谁养的?”

若不是他刚才手闪的比较快,或许就在刚刚,那只鹰恐怕就用爪子将他的手臂给挠破了。

“是我之前在丛林里面认识的一个人,他养的宠物,他在丛林之中倒是多次救过我,或许是因为之前我的许多苦难,都是因为他而起,所以现在对我多少有一点愧疚,这才三番四次出手救我。”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她说的的确如此,要不是青灵告诉她,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青灵竟然一直在背后推动着范隐对她无穷尽的仇恨,甚至还将那些事情甩在自己身上。

尽管范隐的确是恶人,或许他就算是知道真相,但是也不敢去惹怒青灵,加上他心中对她的偏见,估计还是会怨恨她,但是青灵的作为,却依旧是不太妥当,甚至对她有害的。

思及此,白羽岚觉得自己也算是心安理得,倒不觉得有多少亏欠。

这次的信笺倒是很厚实一张,裹起来,像是里面还包装着什么东西似的。

白羽岚抖动了一下这信笺,一打开,便是一阵扑面而来的香气,她不免蹙眉,打量了一下这泛着微微紫色的信笺。

信笺之中放着一株已经风干的姿色的花朵,白羽岚扫了几眼这上面潦草的几句话,大致明白了点什么,在她打开信笺之后,这只鹰便朝着高空飞了出去。

白羽岚倒是奇怪,这只鹰在皇宫之中到处飞鹰,难道就没有被羽林卫之类,射杀么?毕竟皇宫这么森严的地方,竟然还能够管的这么松弛?

“这是什么?”叶铭庭不太满意这又是别的什么人,去送给她的东西。

“是那位救命恩人,递给我的救命物。”白羽岚撇嘴道:“也不知道他到底又是知道了什么,就和我说用得着,等我自己去查查这东西的名字,估计就能晓得了。”

看着奇怪的名字,就觉得这不太可能是什么普通的药材,估计只能够在一些孤本上找找看了。

而且青灵总是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大多数时候,他就保持着沉默,几乎是什么都不会宣之于口,这就让人很是为难,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却莫名其妙地又被救了。

“紫金花。”叶铭庭仔仔细细地盯了好一阵儿,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很好寻到的,当初我在师承东山的时候,也就只有看见师父培养过一批,但是自己倒是不怎么清楚。”

白羽岚这才惊讶了一下,蹙眉道:“你的师父,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而且能够教出来叶铭庭这样的学生,加上还有聂青和这样的后辈儿,当真是不敢想这人该如何厉害。

“那这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的?”白羽岚好奇道:“你既然说它这么难寻,莫非是什么神药?他送我这东西,难道是发现我可能身患重疾了么?”

“这是解除迷幻效果的一味药材,既然你觉得你的这位友人或许是知道什么,恐怕和李南安的私兵有些关系,若是一些让人永远迷失,甚至是有毒的迷幻剂,恐怕很难有人能够对付。”叶铭庭认真解释道:“人会在短短一炷香时间内,在幻觉之中死去。”

“虽然我的师父曾经和我说过,一些杀人于无形的人,用这种方法死去,倒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但是终究有悖人伦,所以很是禁止所有弟子去研制相关物品。”

白羽岚算是明白了,这在幻觉之中死去的人,恐怕就连反抗都不知道,在这样虚妄的世界之中沉沦,被欲望夺取性命。

“皇上,皇上。”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跑过来,往地上猛地一跪,道:“娘娘现在又不好了,现在贵妃娘娘的血,是怎么也止不住,下午的时候,本来是已经整理好的,娘娘那会儿已经从滑胎好了起来,刚才又开始出血了。”

“恐,恐怕贵妃娘娘是撑不了多久了......”这小丫鬟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磕磕绊绊的,眼眶之中包含着泪水,脸憋得通红,看着倒也不像是造假的。

白羽岚蹙眉道:“那现在请了太医么?”

小丫鬟哭哭啼啼道:“太医已经赶来了,现在都在看着,只是太医都是些男子,所以根本就不能进内房,只能够让丫鬟婆子在里面根据他们的指示开始照做。”

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这女人虽说是咎由自取,但是现在这般惨状,加上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孩子,现在想来,也只觉得她这一生,就像是一个被抛弃又无用的棋子,让人踢来踢去,丝毫没有人管过她的死活,偏生又变成了这么一个性格,到头来落得如此境地。

“夫人莫非是想要再去看看她的情况?”叶铭庭倒是能一眼看穿白羽岚的念头,却不是很愿意,甚至微微挑眉,道:“她之前一直央求着我,说是要去什么尼姑庵,与这红尘无关联。”

顿了顿,叶铭庭沉声道:“但是告诉朕的东西,都是假的,可见别有居心,都是在想着如何帮着那个李南安推翻现在的权力。”

叶铭庭蹙眉道:“所以朕已经不打算再管她了,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叶铭庭的态度,倒是很坚决,根本就不像是在随便说说,白羽岚自然也有些虚,之前这人好歹还是谋害过她的,其实她也不是一个多有善心的人,这样的人,难道自己还要去拉她一把么?

罢了,就当是为孩子积福好了。

这般想着,白羽岚吩咐丫鬟,道:“带我去,好歹我也会一点医术,或许能够帮到一点。”

丫鬟显然是有些震惊,但还是唯唯诺诺地点着头,温顺道:“奴婢这就带娘娘去那边一趟。”

说着,这才匆匆朝着那边小跑过去。

白羽岚踏入宫殿的时候,这才知道,为什么太医都在,也很难救下来林婉儿,不仅仅是因为林婉儿身体上的问题,更多的却是因为这些丫鬟婆子,本就没怎么学过医术,就算是这些太医隔着一重帘子指导,但是她们许多甚至连基本的穴位一类都不怎么清楚。

这般想着,白羽岚站在林婉儿面前的时候,她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会来?”她说话的时候,都已经是气喘吁吁,像是很累的样子,脸色也格外的苍白,可即便是如此,她脸上的那份不可置信,倒不是假装的。

“自然是来救你的。”白羽岚敛眸道。

她扫视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将她的手从被窝里抽出来把脉,果然,现在内里都已经紊乱的快要崩坏了。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受到怎样的伤害,这内里简直就像是内里乱窜,但是林婉儿可根本就不会武功,那这乱窜的气息究竟是什么,甚至还将她整个五脏六腑的自然的调理都给打乱了、

这压根儿就不是简单的滑胎的问题。

“你最近到底是吃了什么?”白羽岚质问道:“这和你吃的东西,恐怕有很大的关系,要是你不说,可能我救不了你。”

第九百五十章 倒也算的上是头一人

林婉儿见白羽岚这般认真的模样,不免犹豫着回应道:“只是一些补品而已,因为察觉到可能要滑胎,就没有细分,抓住什么能够吃的,就吃了。”

白羽岚真不知道该说林婉儿什么是好,她平日里看着倒是很精明,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蠢事?难道就因为不想要滑胎,可以听信一些奇怪的偏方,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情况,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么?

“要是你治不了我,也没关系,我害了你,甚至三番四次想对你下手,你也不必假装的这么好心来救我,显示的你有这么伟大,让皇上这么看重你,毕竟就算是你不做,皇上一颗心都只拴在你一人身上。”

说着,林婉儿便躺平了身子,撇过头,甚至也不打算看白羽岚一眼,就打算自暴自弃了似的。

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她都还没说什么呢,这人倒是率先表达起来她的不满了。

然而即便是这么想着,白羽岚手下的动作依旧是没停下,反而是更加认真地开始给她察看身上出现的痕迹,尽管林婉儿就这么自暴自弃,但是白羽岚给她翻身,又检查她身体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反抗。

她沉默了许久,等到白羽岚将被子给她重新盖好之后,她这才突然来了一句,道:“皇上没有过来么?”

尽管她知道皇上可能就不会来了,但是心中也会忍不住想要幻想一下,万一他还能够念着之前的日日恩情,她刚进宫的时候,那段时日两人的感情......

白羽岚见她的眼睛一直在往外看,不免叹气一声,道:“他没来,你不用再看了。”

“估计他不仅不想来,甚至还想要我现在就死在这里吧,我已经猜到了,恐怕之前我和他提到的,都是李南安的圈套,他故意诱骗透露给我的情报,就我当了真,恐怕知道我最后会反水,所以这就给我来设计了最后一个圈套。”

“没想到,这么一步,倒是将我的路都给将死了。”

现在,他估计一点怜悯都不剩下了,恐怕她不死在这滑胎之中,就要死在监狱里面。

白羽岚当真是不忍心告诉她,就连这之前他们之间所谓的感情,其实那都是假的,都是叶铭庭因为这盘很大的棋,特意用来骗她的。

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可这样的惩罚未免有些残忍。

“不知情者无罪,虽然你被骗了,但是现在李南安的计谋已经被攻破了,倒是没有多少的影响。”白羽岚擦拭着她的手腕,点了她身上的几个穴位,开始做一些轻轻的按摩。

虽然这样的办法效果或许很难显现,但是看起来她没有那么难受的连眉毛都皱起来,多少还是有一点缓和。

这还是她之前跟着聂青和的时候学的,虽然被聂青和说过几次笨,但是没想到这法子倒还是真有用。

“虽然你现在救了我,但我还是不喜欢你。”林婉儿盯着她,目光一如既往地充满锋芒。

“你一直都这么幸运,什么人都站在你身边帮你,所以你才能够这么成功,你让所有人都站在你那一边,但是你也有私心,你只是让他们幻想着而已,你同样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滥情,甚至连我这样曾经对你下手,差点害死你的人呢,竟然都愿意来救我。”

“真不知道你是傻,还是滥好心。”林婉儿这态度,着实是有些尖锐。

若不是她现在这般柔弱而难受地躺在她跟前,单凭她这尖锐的样子,白羽岚都差点觉得她这个人恐怕是没病的。

“不管我是傻还是烂好心,等到你这病好了,你估计也见不到我,只是医者的本分而已。”白羽岚敛眸道。

她只是不想说,自己心中还是有私心的,毕竟之前和林婉儿真正有干系的人,只是叶铭庭身边的一个替身而已,这个替身后来和林婉儿产生了一点感情,结果就被叶铭庭派人给处理掉了。

其实这个孩子不论是李南安的,还是那个连姓名都没有的人的,这都没什么干系了,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见到他的父亲。

她多少是有点愧疚,但是不愿让她再次崩溃了。

“李太医,将之前的止血药备上,还有你们之前一直在熬的那药方上提到的,也别用来煮了,就直接磨成粉末送过来。”白羽岚隔着一层帘子,都能看见这帘子外面隔着的一层人。

虽然现在林婉儿是失宠,但是叶铭庭也还算是人道主义,没有在宫中将她的很多供应给停掉,即便是她之前甚至还和李南安搞在一起。

这次林婉儿一大出血,就来了这么大一批太医。

也是这后宫没什么人,让这些太医这么清闲,现在很多大臣染病了,都能够更容易请到太医前去察看了,也算是多了一项福利。

林婉儿这大出血,以及现在这出现的身体问题,其实太医还真的没法子去拯救她,就连这医婆或许都要避嫌,毕竟这太过隐私,这自古以来,多少女人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而就这么死去的。

“你......”林婉儿显然是有些震惊,没想过白羽岚竟然还能够因为她这么一个陌生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她神色莫辨,道:“你堂堂一个皇后,管我这种人的死活做什么,你,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她这般推拒,就连玲珑都有些气闷,站在不远处的她,见着林婉儿在推白羽岚,又这般语气,不免气愤道:“娘娘救你已经是出于好意,你倒是好,竟然还这么说娘娘!你以为你的性命多高贵么!”

白羽岚摆摆手,示意玲玲不要再多言了。

“既然你不愿意我来做,就让医婆来也是一样,之前的医婆恐怕是没做过这样的事,你肯定也很拒绝,所以百般不能成,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不做,恐怕你就真的活不了多久了。”白羽岚警告道。

她这般认真地警告一个人,还是少见,也没想过竟然有朝一日会发生在林婉儿身上。

思索片刻,白羽岚还是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从房间出去,只留下一个还算信得过的医婆,道:“就你了,等会儿你给她上药,不管她愿不愿意,这药是一定要上的。”

林婉儿此人,恐怕是因为之前在丞相府过的太好了,尽管不是什么正经嫡女,这好歹也享受的就是正当嫡女的待遇,难免有些娇惯,让碰到些敏感的,她自然便觉得屈辱,定然不愿了。

殊不知有多少进宫的女子,都是要经过检查身体那一关的。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白羽岚蹙眉道:“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这个医婆说了,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白羽岚这般认真的样子,倒是让医婆都抖了抖,连声道:“奴婢不会告知任何人的。”

林婉儿很是愤慨,道:“不必你这样羞辱我!你现在就是觉得我是一个落败的落水鸡罢了,你用不着这样假惺惺的!”

她如此激动的样子,让白羽岚都有些为难,医婆一上去,林婉儿就在各种反抗,这样不配合,那用来还有什么用?

不一会儿,那药的粉末就送上来了。

白羽岚思索片刻,最后还是将她整个人都绑了起来,就绑在床上,林婉儿本来就没多大的力气,要去推她的时候,就被白羽岚反手一剪就直接给彻底控制住了。

她这样强势的态度,倒是叫人很是惊讶。

林婉儿气不打一处来,却依旧是打不过对方,只能够老老实实地被束缚着,这身体甚至都不能够怎么动,被白羽岚随手拿了一条绸缎给绑的结结实实的。

医婆给她上药的时候,她气极,眼眶之中都包着泪水,怒斥道:“你,你,你竟然这样羞辱我!”

等到那些药粉开始发挥药效,有些火辣辣的疼痛的时候,她压着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但是看着白羽岚的眼神却依旧是饱含着愤恨,就像是一个不知事的小女孩一样。

白羽岚莞尔,道:“就算是你这么看着我,现在也拿我没办法。”

林婉儿做贵妃这么久,一直都是强势而让人讨厌,时不时还会体罚别人的,哪里还能够忍受的了这样的羞辱,更何况,这还是她的死对头。

可是她现在还说不出半句话,就像是一个案板上的待宰鱼肉。

“就算是你这么瞪着我也没用,我看你说话不太中听,暂时还是别说了。”她微微挑眉,点了她的哑穴,笑了一下道。

看着白羽岚这般笑容,林婉儿越发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这次是被迫说不出话。

医婆上药倒是很快,在林婉儿痛的额头都在冒汗的时候,医婆已经轻轻地盖上了被子,给一个贵妃娘娘这么上药,这在三朝以内,还是头一次。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尊卑分明,就算是贵人有了疾病,哪里能够轮得到他们这样去对待贵人,这个皇后娘娘倒也算的上是头一人。

第九百五十一章 的确是有的

白羽岚这下算是将林婉儿这次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医婆将药上好之后,她这才给林婉儿解了哑穴,松了绑。

林婉儿虽然瞪着她,怒目而视,但是她现在看着更加柔弱,反倒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威胁力。

白羽岚收拾了一下手上的物事,这才悠悠然道:“不必这么看着我,若非我今日里强硬着让你上了药,恐怕到时候你都活不过几天,这究竟是命重要,还是你现在一时之间的赌气重要,自然由你一人来掂量。”

尽管林婉儿心中不忿,可终究也只是将头转了过去,没再多说什么,毕竟白羽岚说的倒是没错,挑不出一点毛病,只是她自尊心作祟,不愿意接受而已。

如果不是白羽岚现在强势地让她接受这样上药,别说她现在还是一个贵妃,这就算是在之前只是一个丞相府上的小姐,她都不会愿意受到这样的对待。

索性,她只是闷气地冷哼一声:“别以为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们之间还是不共戴天的。”

可白羽岚也不打算理会她现在这般强撑着的样子,只是转头吩咐医婆道:“去让外面的太医,将药品都给备齐了,不要遗漏一丁点儿,否则现在做的都白费了,这段时日里,就暂且不要让贵妃娘娘搬出去了,毕竟她现在身体不好。”

说着,白羽岚扫视了一眼林婉儿,轻声道:“你不必现在就急着从宫里面逃走,短时间之内,要是你不做出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叶铭庭是不会对付你的。”

“贵妃现在的身体还需要在宫中至少修养半月,就按照本宫的说法吩咐下去吧。”

白羽岚一开口,这宫里面,还真是没几个能够反抗和不对付的,毕竟她基本上就代表了皇上的话,就算是现在一时半会儿不一致,这甚至不用过多久,两人的意见那也是一样的。

思及此,医婆便退了下去。

白羽岚倒是还十分贴心地和林婉儿提了一句:“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不会外传的。”

在林婉儿微微诧异的眼神之中,白羽岚这才从房间退了出去。

叶铭庭正在外面等着她,看见她额头上还微微出了些的汗水,不免蹙眉,甚至有些许不满,道:“你做什么是答应要救了她,她三番四次地打算害你,就算是现在,也不见得心底有多么恨你,夫人太过于善良了,这样只会容易处于劣势。”

他虽然这般说,但是白羽岚倒是不以为意,反倒是莞尔笑了一下,道:“这并非是我过于心软,我也不是为了她本人而做这些,只是因为她腹中那个流掉的孩子,同样都是做过母亲的人,如何能够不明白这样的感受呢。”

说着,白羽岚悠悠叹了一口气,道:“虽然她腹中那个流掉的孩子,或许也只能算是个悖伦的产物,但是说到底,毕竟是腹中的骨血,就算是林婉儿这样的人,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愧疚和难受的。”

尽管林婉儿这嘴上倒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得到。

叶铭庭有些沉默,便不再多言。

或许是因为当初他们刚刚成婚的时候,他就被迫去参了军,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自己的孩子在外面漂泊了那般久,现在想想,也是觉得十分愧疚。

就连当初孩子出生的时候,他也不在一边陪着,恐怕在那个时候,她肯定很难受吧,也在留下和不留下孩子的选择之中纠结了很久,所以现在看见这样的林婉儿,才会有这般的善心。

白羽岚的这个法子是当真有用,至少在她帮着林婉儿做出这样的治疗之后,没过四五日,在太医们的调养下,林婉儿竟然奇迹般的好起来,甚至也不再多次咳血和下身流血了。

太医院之中,倒是有些从前的旧人,知道白羽岚的医术,自然也就不怎么惊讶,然而还有很大一批新人在见证了这件事之后,纷纷都对她有些崇拜起来。

一时之间,白羽岚作为神医皇后的美名流传颇广。

可是这天灾人祸,竟然是一点都没有歇下来,就算是在这段较为安静的时期,两国交战也稍稍停歇,不知央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在边防一直驻守着的兵,也都撤掉了大半。

即便如此,徽朝内部这边的涝灾竟然还是一点都没解决下来,李南安也迟迟不出现,作为王爷,上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身边还跟了许多暗卫在保护着。

这段时间里,御书房日日都是人满为患,动辄就有大臣进来商讨关于涝灾的事情。

等到林丞相在她面前低着头行了个礼之后,匆匆离开,白羽岚这才端着燕窝莲子羹进了书房,看见叶铭庭正在揉着他的太阳穴,十分苦恼的样子,白羽岚不免挑眉道:“莫非又是因为这涝灾一事?”

“这赈灾的银两的确是批下去了,但是一点都没缓解,官员已经都被肃清了一遍,但是依旧有很多灾民开始往京城这边逃,凌锦和朕提议,要不然他亲自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让这赈灾的银两拨下去,都得不到丝毫的缓解。”

白羽岚微微蹙眉,将燕窝放在案头,这才思忖一番,皱着眉头在一边写写画画,半晌,出现一幅很是精简的地形图。

“之前几日里见过你在看这幅图,所以我就记住了,恰巧又查了一下这次事发的地方,所以心中也算是有些底,便刚好将这些画下来,琢磨了一番,私以为,你做的倒是没错,只是这中间关于派过去的那些官员是没有算到的。”

白羽岚指着这幅图上的几处,蹙眉道:“你看这上面洪水涌上来的地方,以及后来铸建的堤坝,都是需要大量人力的,甚至还需要一定的技术,若是这些都没有,恐怕很难成功。”

“如果就连这些都无法完成的话,到时候这根源没法解决,这大批的银两依旧是补不了这巨大的窟窿。”

“你说的不错,但是现在这里很难完成的就是,这副地形图也是很久之前的,加上因为常年没有战争,以及后来诸多事宜,让这些难以完成更新,导致现在这件事更加艰难,如果现在能够有更完善的水利图,得到更新,加上派一些专门的建造师,或许可以解决。”

剩下的话,他不必多说,白羽岚都能够明白,大多就是,毕竟现在他们处在皇宫,这整个徽朝的水利图都没更新,但是每一次更新这些信息,却是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以及上一任皇帝其实早就挥霍了不少的国力,现在更加艰难。

以及现在这里出现最大的问题,还有就是这些灾民到处跑,原地剩下的劳动力也不多,以及这涝灾的地方,就是靠近这双方的战场的地方,更加危险,恐怕去的人,还需要万分小心,总而言之,就是处理起来十分艰难。

白羽岚叹气道:“或许,可以直接派那些兵去,尤其是皇上最为得力的助手。”

他那个黑骑兵,现在可不就能够派的上用场了么?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认真道:“皇上可否一试?”

她说的头头是道,叶铭庭竟然找不到一点可以反驳,况且,他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夫人或许对于这些军事,以及医理都有些了解,甚至很多时候还能够提出来许多奇奇怪怪,但是非常有用的法子。

现在看来,这也是她说的,从她家乡想到的方法。

他不禁有些好奇,她所谓的家乡到底是在何处,他深知她从前的样子,以及家世和养父养母那一家人,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

但是她却如此肯定的说是,她的家乡是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而不是左家庄。

思及此,叶铭庭忽然抬起头来,注视着白羽岚,道:“夫人,之前你说的,想要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夫人所说的,你的故乡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夫人从未告诉过为夫,那究竟是如何遥远之地,或许为夫哪一日可以带着夫人回去一趟。”

“也算的上是让夫人怀念一下从前了。”

白羽岚忽然警觉地回过头来,盯着叶铭庭看了许久,这才沉声道:“我何时与你提起来过?”

虽然她倒是觉得和叶铭庭就算是说这些,也没什么干系,但是现在自己要真的是说出口,却又觉得有些荒唐。

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甚至也不打算其他,就想要这么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更何况,她的丈夫对待她,那般好,让她挑不出半点毛病。

“夫人之前有次与为夫喝酒的时候,倒是提起来过,若是夫人不愿意说的话,为夫自然也是不愿意强迫夫人的,只是夫人的娘家便是美人煞那边,而自小又是在左家庄长大,这忽然冒出来的故乡,倒是让为夫颇为好奇。”

然而白羽岚只是有些出神地微微点头,承认道:“的确是有的,我......”

她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没回答。

第九百五十二章 就当做是黄粱一场梦吧

白羽岚留下这么一个悬念在叶铭庭心中滚动许久,这段时间里,她甚至也没再提起,时不时的,还是会和他再次探讨一下关于这如何解决国家大事的问题,但是对于之前的话题,去恶事只字未提。

叶铭庭自然而然的,对于这件事便越发上心起来。

每一日里完成那些折子的批改之后,便会开始出神地想起来白羽岚的反常。

他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得到,夫人有一个很大的事情,正在瞒着自己,但是她不愿意和他说,或许又是对的,按照夫人的性子,现在这样奇怪的反常,几乎都是在保护着他,或者说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凌云倒是跟在白羽岚身边许久,每每和叶铭庭报告白羽岚都在做些什么的时候,都要来一句:“皇后娘娘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要真的是有什么瞒着的事情,那也站不住脚啊。”

“毕竟之前娘娘就是皇上的原配,当初也是查过她的身世的,还是卑职前去查探的,可以说是半点毛病都挑不出来,但是现在皇上忽然想去查娘娘的情况?”

叶铭庭沉声道:“不知道为何,就算是没有任何奇怪的事情,但是这样就更加可疑,估计有更多的可能性,让朕没法知道这件事。”

白羽岚从未和他憋着什么事情不说,一旦有,多半就是反常,她还在可以回避着这个问题,就更加可疑了。

“可卑职最近发现娘娘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凌云继续道:“皇上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

叶铭庭忽然想到之前一直没注意到的,在一个普通农户家养大的孩子,怎么会在看见他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害怕,后来他带着她去骑马射箭,以及后来遇到刺客,战争,以及那些医术,和聂青和突如其来就很投缘。

甚至她还能够提出一些,似乎很是超脱的见解,这些就连一些在朝的,读过许多圣贤书的人都并不知晓。

而这一切,完全都是发生在她遇见美人煞整个教派之前,所以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教导她,但是她如何能够知道这般多?又能够了解这么多?甚至还如此有能力?

思及此,叶铭庭的脸色沉了沉,直觉白羽岚的确瞒着一个大秘密。

她曾经在醉酒的时候,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许多新鲜的名词,等到清醒的时候,却又矢口否认,像是从不承认自己说过那些奇怪的话。

“娘娘今日里就坐在院子里看了些书,似乎有些出神,回去之后就只是喝了点茶,和往常一样,待在宫殿的时间很长,像是在房间睡觉。”凌云禀告道。

“朕知道了。”叶铭庭蹙眉道。

他索性将那些折子撂开,相比于现在这要急于解决的涝灾一事,他现在更加想要询问,白羽岚究竟是瞒住了他什么。

他心中就算是装着天下大义,但是这关乎于夫人的事情,似乎永远是放在第一位。

叶铭庭匆匆去往白羽岚的宫殿,后者倒像是早就料到了似的,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小榻上,看着他来的时候,就微微抬了抬头,轻声道:“你来了。”

她十分安静,就像是下一刻就要说出,我早就料到了。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这般有些刻意的样子,不免失笑,他这段时日里,让凌云时不时地过来检查一下她究竟在做什么,她难道不晓得么?只是一直都没说出口而已。

“你早就知道我要来。”叶铭庭平静道。

他看了一眼这桌上的两杯茶,暗叹,原来自己算计那么多人,但是唯独算计不到自己的妻子,而白羽岚倒是一眼可以看穿他现在的心中所想。

若是真放到别人身上,要是能够猜出他心中所想,势必会被他看做敌人,甚至处之而后快,不知为何,放到白羽岚身上,他倒是有那么一丝丝欣喜,就像是她很懂自己,心中便盛满了一肚子的欢喜。

就像是一个刚刚收获爱情的愣头青似的,他现在都是个皇帝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够产生这样的想法,他不由得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可见夫人是真的了解为夫。”

白羽岚颔首道:“这普天之下,九州之上,恐怕只有我最为了解你,毕竟我们好歹也算是一张床上睡的,了解了这么多年了,要是还不清楚的话,那恐怕就是在装瞎。”

她这般直白地说,叶铭庭倒是有几分讪讪,半晌,他笑了一下,道:“夫人今日里,看来是想要和为夫谈谈大事?”

就在这个时候,庭外忽然响起来咿咿呀呀的唱戏的声音,唱的便是那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故事,这样的戏曲,倒不是叶铭庭喜欢的,就像是下一刻,两人就要别离似的。

他连忙道:“要是夫人觉得很是不妥,夫人不愿意告知朕,那朕便当做不知,夫人不要以为朕现在这样,就......”

他少见的这般恐慌,恐怕是觉得她三番四次地离开他,而感到害怕了,有这么一个人,将她放在心上,还是如此的小心翼翼。

不得不说,白羽岚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感动的。

不过这会儿,她还是不厚道地笑了出来,道:“你听到这个戏曲,莫非就觉得我会离开这里么?皇宫管的这么森严,要是我真的想要走,那也没办法随随便便就能够走掉啊。”

叶铭庭这才失笑,道:“是,是朕有些激动了,只是夫人三番四次地神出鬼没,让朕心中实在是不安。”

也是见惯了白羽岚离开的背影,所以现在才会对她的背影看的这么担心和害怕。

“我只是想要和你说清楚而已,这戏子也不过是我请来尝尝鲜,你不必这么紧张。”顿了顿,白羽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喝口茶?”

“等会儿告诉你的事情,或许你根本就不会相信,但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既定的事实,我从前一直都在欺骗着你,就是不想让你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感受,但是拖到现在这个时候,我想,或许已经瞒不下去了。”

白羽岚叹口气,忽然就想到很多从前的事情。

其实那些事情,她心中并不怎么在意,也不怎么怀念,即便是那个时代如何的繁荣,甚至又安全,也很发达,但是她没有什么留念的人和事。

可是现在在这里,却多出很多她留念不舍的。

“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于未来。”她淡定地,一字一句地将这个事实讲了出来,可是叶铭庭的神色很是奇怪,先是一阵怪异,然后便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未来?”叶铭庭已经设想过很多个可能,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这么一个......

或许是,他根本就想不到这般魔幻的事情。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手握得很紧,因为白羽岚几乎从来不会说谎,若是她现在这般斩钉截铁的,还这般庄重而认真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可见她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白羽岚叹气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尝试过很多个可能,如何回去,但是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办法。”

说着,她将自己之前的一系列经历都讲了一遍,道:“其实在此之前,我在那个时代,它虽然是个高速发展的时代,但是我只是一个真正的孤儿,并没有父母和亲人,甚至连一个爱人和很好的朋友都没有。”

“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没办法接受这里的制度,以及这尊卑分明的感觉,所以一直想要回去,但是遇见了你之后,以及多多和囡囡,便让我犹豫起来了。”

说着,她微微低头,轻声笑了一下,道:“我爱上这里,并非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而是因为我遇见了你们。”

叶铭庭却是突如其来一阵巨大的恐慌,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他便心中忐忑,因为她可以这么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也可以很快离开。

“所以,夫人的意思是,现在这并非是你本人?你只是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叶铭庭的口吻都有几分忐忑。

“是。”白羽岚大方承认道:“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和我长得几乎很像,一模一样,尤其是在这身体里待久了,我便和她越发相似了,有时候照镜子,便觉得就是自己。”

叶铭庭这下又松了一口气,道:“或许,这就是从前的你?”

“也说不准?”白羽岚莞尔道:“但是,夫君看起来,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

她自然知道他是在紧张着什么?无非就是不希望她就这么突然离开,这是一个就算是权力都抓不住的飘忽的问题,就算他现在是君主,将所有的东西都能够攥在手中,但是对于她而言,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因为他抓不住。

白羽岚叹气道:“夫君倒是不必这般紧张,因为我并不会走,更何况,老天爷给我这么一条性命,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我又如何能够回去呢?就当做是黄粱一场梦吧。”

“所以,夫人知道的许多事情,也都是在那边学到的?”

“是。”

第九百五十四章 这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林婉儿有些坏脾气地顿了顿,颇有些悬疑意味地同她道:“你猜猜看,究竟是谁的名字?”

看她这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白羽岚自然也生出许多好奇心,只不过她用这样的眼神在看自己的时候,心中便颇有几分不太好。

莫非,还是她的名字了不成?

“难道是我?”白羽岚笑笑,道:“你不必卖关子了,我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信。”

“你和他好歹也是仇人啊,只不过李南安的确是对你有些好感,或许就是因为那个人的缘故吧。”林婉儿有些唏嘘道:“这皇宫之中,还真是有够乱的,要不是来这么一出,我还不知道这皇室秘闻,恐怕连李南安都要死死地将这件事藏在心中,也不会知道我晓得此事。”

“是谁?”白羽岚蹙眉道:“要是你再不说,我可就要走人了。”

“便是之前最为受尽荣华富贵的长公主,荣华公主,那个极尽所有人的宠爱的人呢,受到先皇的各种赏赐的人,最开始嚣张跋扈,最后又被你降服的。”

林婉儿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虽然一开始我也就是抱着玩玩儿的心态,但是知道他口中的婉儿竟然会是他的阿姐,这就让我有些不适了。”

“唉,这皇宫之中竟然和那些坊间的话本子一样,都可以拍出来一本戏了。”顿了顿,她抬眼瞧白羽岚,道:“所以对你这般好,恐怕也是和那人有关。”

李南安对于白羽岚,的确算的上是好的,尤其是在很多时候,看着她的时候,都像是能够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似的,甚至是常常走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顿了顿,这简直就是一个重磅炸弹,在她脑子里炸出来一片水花,着实叫人有些不可思议,就连话本子简直都不敢这么写的。

“我房间里还有许多没收拾完,现在天色太晚了,就先走了,和你说的这些,你就不雅和太多人提起,若是让别的有心人知道,我果然又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林婉儿笑了一下,这才提着她的长长裙摆,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林婉儿这般模样,看着都不像是一个要出去修道的人,要是真去了什么道观,估计都是在里面享清福的,指不定还能够闹出来一些艳闻。

白羽岚有些出神地回到自己宫殿的时候,这才将玲珑唤出来,颇有几分头疼道:“昨日里那个戏子,怎么着就留在我们的宫殿里了呢?本宫怎么不晓得这件事?你难道就没有和本宫提起来一下?”

玲珑被她问的整个人都站直,很是惭愧道:“因为之前宫殿里的宫女们,一直都在说着让那位戏子先留下来暂住一晚,说是他有些耽搁了,所以外面已经下了宫钥,他没法走,奴婢这才擅做主张......”

“罢了。”白羽岚,蹙眉道:“也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往常的小事,也的确是在麻烦着你帮着我管着的,现在要真的是说你,我倒也不占理。”

白羽岚想着,便打算去那边看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的,自己宫殿里的那些小宫女,平日里可都是些温柔可爱的,甚至胆子也很小,不太可能会因为别的什么人,就坏了殿里的规矩,现在看来,这个人竟然都迷得这群小丫头为他求情?

她可不相信什么会因为走得太晚了,宫门下钥这种事,多半也是这人有心计策划的。

她一边进了屋,一边脑子里转的飞快,道:“他今晚上还住在外殿?这宫里头,就算是前来探望妃嫔的父亲,可都是不一定能够留在里面过夜的。”

这个人倒是出了名了,简直就是头一个。

玲珑犹豫了许久,这才招来一个小丫鬟大概问了几句,这才同白羽岚禀告道:“的确是走了的,应该已经离开了吧,想必昨天也是因为真的有事情耽搁了,所以这才走的太晚了。”

不过一会儿,便又有一个小丫鬟过来和玲珑说了两句。

玲珑的脸色变了变,这才上前来和白羽岚道:“娘娘......”

她的脸色变得沉沉的,想必是刚才她提到的那件事,有了反转,白羽岚的眼珠转了转,这才莞尔道:“莫非是又宫门下钥了,所以人没走?”

“这皇宫之中,哪里能够是这么说走就走,说留就留的?”白羽岚反问道。

说着,她这才从主位上站起来,脸色沉沉,道:“既然他没什么机会走,那么现在我就去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好了。”

下面前来传话的小丫鬟躬身退到后面,有些害怕的样子。

外殿离这里倒是不远,她徒步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在这个小厢房,看见修缮的极好的雕梁画栋,飞阁流丹。

这人住的地方,靠近小桥流水,倒是别有滋味。

她出于礼貌地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让小丫鬟进去传话。

那人很快就同意了,甚至主动打开门,站在门口等待着白羽岚进去。

白羽岚这才瞧见这开门之人的容貌,果然是美貌如斯,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因为卸完戏子的妆,所以看着脸色颇有几分雪白。

不过他的肤色倒是真真极好的,白里透红,甚至眉眼之间,都像是画出来的一般,根本不像是在凡间的人,若是真用一句话来形容,便是那画中仙,从那些水墨画之中走出来了。

只是这人穿着倒是十分艳丽,浑身都是用的大红的花朵,看着倒是和这张脸颇有些违和。

“草民参见娘娘。”他跪下行礼。

可即便就是这样,也丝毫没有叫人感觉到他有低人一等。

白羽岚似乎能够明白之前林婉儿那样一个桀骜的人,怎么还会和这么一个民间的艺人,混成这般模样,甚至还一度想要真心相许。

若是真有人长成这样,还如此温柔体贴,还真是没几个人能够比得了。

不过她见过的美男子实在是太多了,现在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艳而已,逐渐就平淡了,她脑子里倒是出现另外一个人,祁连煜,也不知道他跟着来了京城之后,现在究竟是过的如何了。

“娘娘需要进去坐坐么?”他忽然轻声地询问了一下,果然这声线十足温柔,就像是在春日里行走的时候,迎面拂来的暖风,让人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就点头答应下来了。

进去之后,这才想起来,这房间本来就是自己的,不过这里面的装缮,她竟然都没有怎么了解过,这一进去,倒像是去了别人的房子似的,在他人加做客。

“娘娘似乎对草民很是戒备,很是不喜。”他忽然幽幽地来了一句,竟然让白羽岚觉得没办法回应。

她该如何回答,之前自己就知道的,本来此人就有些心机,加上之前林婉儿提醒她这一段,倒是让人不得不对这么一个美人坯子警惕起来。

要是这种美人坯子来作案,说实话,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顶得住。

“倒也不是。”她矢口否认道。

因为自己有些紧张,竟然还要喝口茶压压惊。

她怎么会对这么一个平民感觉到紧张?甚至还是一个不怎么具备武力值的人呢,这还真是奇怪的直觉。

“可是娘娘现在看来就是如此。”他十分落寞道:“草民知道娘娘现在是因为草民在这宫中住下一晚,的确是有些不妥。”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草民早知如此,的确是应该早早出去的,只不过因为皇上叫草民过去谈了谈事,所以这才没有提前离开,一走的时候,便发现宫门已经下钥了。”

他这般长相的人,倒是说出和做出这样的事,的确是叫人心生怜惜,至少白羽岚现在还真是提不起来什么兴致还去指责他。

“倒也没有想要去指责你。”白羽岚悠悠道:“只是因为觉得你这件事一直没有通报给我,所以对于下人有些指责,既然你是因为这个缘故,那倒也罢了。”

“那娘娘还能够消除对草民的偏见么?”他又是一阵委屈的样子,道:“草民自知才疏学浅,又只是一个民间的戏子罢了,所以不配得到娘娘的青睐,可即便如此,草民也希望娘娘能够不对草民有所偏见,若是娘娘想要的话,草民想要给娘娘唱戏,唱很久的戏。”

“只是让娘娘开心而已,这就足够了。”

他这般卑微的样子,让白羽岚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他这突然的,就开始对她这么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这般求全?

玲珑在一边有些看不惯,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娘娘让你收留在这里就不错了,还想着要一直给娘娘唱戏?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想要僭越娘娘呢!”

玲珑这高声的一下,让他低下头去,显得更加委屈了。

“草民自知草民卑贱,那就算了。”

第九百五十五章 是这般不仁不义之辈么

白羽岚见他这般落寞的样子,若是说心中没有掀起半分波澜那是不可能的,便尴尬地讪讪笑了一下,蹙眉道“我并非是提到你的身份之类,只是你言语之间,的确有些僭越,本宫从不轻视任何一个身份,就算你是宫里头当差的也好,百姓也好,本宫一视同仁。”

只是林婉儿说的倒是没错,这人心真大,竟然当着她的面,就敢如此大胆,若是她身边那些甚至连男人都没怎么接触过的小丫头,恐怕就是早就沉沦在他的这番话之中了。

难怪之前竟然还背着她,直接答应了人家,将人给留在了宫里面,也没有过她的指示。

白羽岚这么一思忖,便越想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不免有些气闷,道“明日里,你就自行离去吧。”

玲珑站在一边,见到白羽岚这番作为,不免心中有些愤慨,动了动嘴,最后也只吐出来几个字。

“娘娘,您就这么轻易地将他放过去了?他刚才那些话,根本就是大逆不道。”

白羽岚扫了一眼这个戏子,脸色微微阴沉,不过转瞬还是柔和下来,道“我不会轻易地去治任何人的罪,你并未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所以本宫这次就饶过你,当做没听到,下次就不要在本宫面前提及了。”

“你想要出人头地傍大树的想法,在本宫身上是不可能。”

说着,白羽岚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开口想要拦住她的脚步,道“娘娘,虽然草民知道皇后娘娘阅尽千帆,又是心高气傲的人,所以不会接受草民的,只是,草民本来便是个卑贱的人,只要娘娘一开尊口,草民便什么都能够做。”

“这些,或许他们都做不到。”

他半跪在地上,披在身上的衣裳,微微露出圆滑洁白的肩膀。

白羽岚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竟然将自己的上衣里衣敞开了,却半遮半掩的,一双媚而不俗的眼睛含着水润的色调,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鹿,让人心里有些痒痒的。

饶是这般,就算是玲珑都已经羞红了脸,将头撇过去,心中便是越发的不服气,在一边大声道“娘娘,他现在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出来了!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这整个徽朝,还找不出来第二个。”

白羽岚也被这人的举措给惊了一下,不过她见得多了,倒是没有玲珑这般反应巨大,只是微微挑眉,道“难道你之前就是这么去诱惑别的大臣么?要不然按照你在民间艺人的身份,就算是有那么一个小店铺,也没多少钱,就能够进宫给皇后唱戏。”

顿了顿,她脸色难看,道“所以也算是通过别的关系进来的。”

“在朝堂之中,你这背后的人看起来也不少,是什么让你现在有这么强的信心,让你可以来我这里,打算效仿之前的做法呢?你觉得很有用?既然你在来之前,就应该做过关于我的调查,难道就没有料到现在这一步么?”

白羽岚字字珠玑,甚至在眼神之中,都微微透露出来半分的不屑和厌恶,让他微微垂了头,只是这种眼神看的多了,纵然是心中知道自己是个下贱的人呢,但是仍旧有些难受。

或许在此之前,他倒也并未看见过,这样的,就算是他这般引诱,都能够镇定自若,甚至还用这样清澈的眼神看着他的人,若是那些满脑肥肠的人,或许他现在便不会有这么难受了。

眼见着他微微垂着头,像是十分难受的样子,白羽岚也觉得自己说得和做的颇有些过分,便微微蹙眉解释道“我并非是在故意针对你,只是希望你自爱,明日里就自己离开吧。”

这次,他竟然没有再三挽留,就这么直接沉默了。

临了她走,这才躬下身,给她行礼。

白羽岚离开的时候,还看见他一直跪在那儿,大门也一直都是开着的,里面的人一动不动,可即便是如此,他这一身的水墨色的打扮,却依旧让她产生些好感来。

他那般衣衫不整,可做出在那地上跪着的样子的时候,却又像是一幅在地上摊开的画。

这么一个人,竟然能够沦落到现在这般样子,甚至是连这自尊都没有了,真不知道这是经历过什么,联系到之前林婉儿提到的关于他的事情

“娘娘,刚才您为何不治那人的罪?”玲珑在一边很是不解道“那人竟然在娘娘面前做出那般放肆的举动,难道娘娘不觉得被羞辱了么?”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他的确是想要那样做,但是最后也没成功,在听到我的话之后,很明显也犹豫了,可见,之前林婉儿提到的,说不定虽然是他的选择,但是也保留了一丝丝底线。”

“或许,还能够有过重来的机会。”第九小说网

尤其是在她走的时候,那人便在地上跪成了一副水墨画。

玲珑撇嘴道“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本来就是一个长得像模像样的人,看着倒也是十分好看的,奴婢在这宫里头,也见过不少来御书房请柬的朝臣,其中不乏年轻有为之辈,只是都没这人如此俊秀,可这么一个人,做出来的行为,倒是和他的长相无关。”

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玲珑倒是当真单纯的可爱,在这宫里面,倒也能活成如此性情,倒也算是少见。

“那现在娘娘就让他留在这宫里头?”玲珑眨眨眼睛道“明日里再安安分分走?那他万一明日里还赖着呢?”

“也不知道贵妃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来提醒一道,难不成这么一个人,还能够加害于娘娘,甚至还能打得过娘娘了?”

玲珑虽然是不经意的一番话,却是让白羽岚上了心。

她说的不错,虽然自己的武功倒也不算很是精进,但是对于一些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在之前的毒人那会儿,她还能够以一人之力和那么多人刚呢。

那林婉儿还特意来提醒一遍?可见这人的确是有想要加害于她的想法的,既然如此,那这人到底是有什么能力,能够加害于她?

她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有些可怕,往往有时候看起来越是单纯可爱而无辜的,便是越发让人恐怖,往往能够置人于死地。

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青灵莫名其妙差使那只鹰送来的东西,那药草还放在御书房的暗格,到现在还没有人动。

思及此,这才同玲珑道“最近看紧一点,我总觉得这个人的确是有些奇怪。”

不过直到次日里,倒也没发生什么,住在外殿的人,倒也像是醍醐灌顶了似的,倒也没有留下半句话,就这么直接走了。

白羽岚次日倒也去了趟御书房,听前来禀告的人说是最近叶铭庭打算和大臣商讨一下,重新修建堤坝,全部都派自己的心腹下去,还要换波血。

她去到御书房的时候,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几乎都快要打起来了。

要不是因为有叶铭庭在里面坐镇,她甚至觉得这些大臣肯定不会顾忌什么同门情谊。

不过在看见她来到之后,便消停了许多,纷纷朝着她行礼。

虽然这其中还有些人,明显就对她很是不满,但是敢怒不敢言,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白羽岚莞尔道“看见你们都这么为国家大事操心,本宫便很是放心了,皇上可以不必这么操劳。”

关于她很多时候会直接明面上参政,不少大臣心中便有些膈应,甚至很多时候都在暗中对着其他人道出不满。

毕竟这后宫参政,还真是没有什么先例,就算是开国皇后,甚至也没享受到有多少这样的权力,现在她倒是头一个,甚至还一度能够得到皇帝全部的宠爱。

若非她是一直以来都跟在叶铭庭身边的糟糠之妻,恐怕现在这些人早就要骂她几句妖妃祸国了。

思及此,白羽岚又笑了一下,道“不要愣着啊,难道看见我在这里,你们就不想要再讨论了?”

她眉目之间倒是有些清淡的样子,却让几个大臣看出了戏谑。

登时就有些急眼,甚至有不怎么畏惧皇权的,还出头道“娘娘,您在这里,的确是有些影响到我们讨论,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即便是现在娘娘干政,也不必这么明目张胆就像是女帝临朝,国有双皇一般。”

这句话倒是让叶铭庭率先脸一沉,道“是朕让皇后一直在干涉朝政的,皇后本就想要在后宫之中只用享福就行,也是因为朕,这才迫不得已,难道现在朕还要过河拆桥,朕是这般不仁不义之辈么?”

那几个言官这就闭了嘴,天子一怒,浮尸千里,叶铭庭之前刚上位之前,将所有反对的人都给杀害了的事情,倒是没有让人这么快就遗忘了。

白羽岚不免有些好笑,这些大臣凑在一块儿,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之前边关打起来,还处于弱势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他们有些人能够提出些法子?

第九百五十六章 你不必要多想了

白羽岚莞尔道“本宫只是在这里听你们说说看而已,并未要可以插手你们的事情。”

说着,她便坐在叶铭庭身边,两人并排,竟然都没有显露出有什么奇怪。

早些年,倒是也有旧人跟在叶铭庭身边的,其实已经习惯,现在看见她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不仅是一点不满都没有,还十分欣慰。

尤其是白荣,好歹也算是她的义兄,后来重新操办的婚礼,也是从白家启程而去侯府的。

“娘娘并未有半分担不起的,就算是娘娘现在和皇上并称为双皇,恐怕是在这民间,也没有几个不满的,早些年,皇上一人在外守边疆,你们这些人,也不过就是在朝廷之中享受着丰衣足食,而娘娘受苦的时候,你们自然也是高高挂起。”

“娘娘曾经帮助皇上出谋划策,甚至解决不少的关于边疆驻守的问题,不仅如此,娘娘的才学和武功,就算是朝中的你们,也大多数都比不上,只是娘娘生就女儿性别,所以这才让你们钻了空子。”

白荣一番义愤填膺的态度,倒是让白羽岚率先笑出声,道“兵部尚书,倒是不必这般解释,若是你这么一说,指不定明日里,还能够有人传出来,你这是在维护亲人,是裙带关系,又要让我背负一条骂名了。”

这倒是戳中某些人的心坎儿了,她话音一落,叶铭庭就率先开口道“要是让朕知道这种流言蜚语,朕定然会首先处理掉这些人,省得整日里吃国家的饭,倒是毫无作为。”

叶铭庭如此强势的态度,让白羽岚心中不免有些想笑,他毕竟还是一个武将出身,这些文臣在宫里面待久了,恐怕在那次上位的时候,就将不少的文臣都给吓住了,现在他要是将脸这么一拉下,就算是她这么一个枕边人,都忍不住觉得有几分可怖。

“微臣知道。”其余的大臣都纷纷表明自己的态度,少有几个也不敢多言,便在角落里不说话。

这是叶铭庭在开始培养着让她逐渐熟悉这朝堂政务,虽然白羽岚并未听他提过只言半语,但是她倒是也知道他的心理,指不定现在就是觉得可能他要是出事了,她能够担得起这个职责。

只是他这般精细打算的时候,白羽岚心中便有很大的不好的预感。

他总觉得,他应该是要去做什么事情,还是十分危险的那种,所以才会给她做出这么精细的后路。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气,看来,叶铭庭还是打算隐瞒着许多事,尽管她都快要将自己知道的都抖落出来了。

眼前的大臣们都在窸窸窣窣地讨论着,现在倒是没有了之前那要打起来的气势,只是有理有据地在和对方争执而已。

不过这在白羽岚眼中,依然觉得十分可爱。

她对于这些政务虽然不说是和叶铭庭一样,有着天生的敏感,倒是在未来知道的那些知识,好歹也算是有用的。

他们商量许久,最后还是打定了之前的主意,打算重新修建一个堤坝,并且还要让叶铭庭将一部分派下去,拟定这个名单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保皇派的人。

虽然叶铭庭并未多言,但是她十分清楚的是,这名单里面的人,的确就是叶铭庭的亲信,他安插在这朝廷之中的眼线们。

可见,眼前这一批大臣,恐怕都是经过精确挑选的。

叶铭庭知道哪些人又是依靠着李南安的,若是这其中有些人选择了李南安的人,不管这人是有意无意,恐怕都活不过明天。

白羽岚沉思许久,这才叹气道“既然你们都选定了这个提议,那么不妨再听我一句,这修建堤坝之前,先将我们朝廷之中关于水利方面的专家派过去,让专家先看看,然后画图之后再做行动。”

她这般言之凿凿的样子,虽然其中有些大臣依旧不满她,但是也明白她说的在理。

“我知道这绘图很难,但是我之前也想过,所以特意将几个地点都标了出来,只要这人能够在这几个地方再找找看,到时候总会是有所办法的。”白羽岚说着,便当真是拿出来一幅图。

这幅图便是这次发生涝灾的地形图,白羽岚在这地形图上面画了许多处地点,但是正好能够连接成线,与她所说的不差,完全能够由点及面,将这边的水利图绘制出来。

“我还在这上面弄了一个堤坝的大概修建的办法,你们按照这个法子修建,定然会更加牢不可破。”

不知道这些的人,倒是还想要反驳,但是这其中有不少是工部的,特意管理这方面的,顿时就震惊了,甚至将这幅图一看再看,最后看向白羽岚的眼神,和之前是全然不同,这在他们工部,甚至想过许久,都没想过这么好的法子,没想到

看来,的确是他们太过肤浅,这民间关于皇后娘娘的声望如此之高,加上皇后娘娘一直以来都是这徽朝,甚至逐渐向着九州发展的首富,这样看来,也并非是完全依靠着皇上而做的,皇后娘娘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

那些人正好杠,这另外一批人便抢先道“娘娘,您这些东西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学到的?我们工部,其实钻研这类,已经许多年了,但是一直都没什么进展,现在娘娘竟然能够做到这么一个地步,属实让老臣刮目相看,之前一直对娘娘有所偏见,的确是微臣目光短浅。”

他这般恭敬的样子,和之前那鼻子对着人的态度,倒是完全不一样。

白羽岚笑了一下,道“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不过这些都是我曾经遇到过的一个大师教过的,但是因为这位大师云游四海,我也只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他,现在想来,这倒是不能够和您介绍一下了。

“这并没关系。”工部尚书双眼放光,道“只要娘娘知道这些,到时候希望娘娘能够教导一下工部学习这些技能,那便是再好不过。”

他这般谦卑的态度,着实让白羽岚有些身心舒畅,这才笑着回应道“那好,日后有时间,我会多去工部的。”

本来这次她进来御书房,打算处理一下这些政务,叶铭庭还是有所担心的,但是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能够这么快就将一个尚书都给收买了,还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本事而做。

叶铭庭等到这些大臣离开之后,这才扫了一眼那图纸,道“没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厉害,夫人这是什么时候背着为夫,偷偷绘制了这么长的一幅画?甚至还做出这么精细的解释?”

他虽然知道这些可能都是来自于她所谓的故乡,但是心中倒没有多少不是滋味,反倒是为自己这个夫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自豪感。

“之前一直都有思考这件事,所以便想着一定要去自己试着做一下,没想到这倒是让我想到法子了而已,至于那些修建堤坝的办法,我都只根据之前在我的那个故乡的那些堤坝想到的,也算不得是我的成果。”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叶铭庭叹了一声,上前将白羽岚拥入怀中,道“只是不管如何,为夫都希望你能够高高兴兴地过完这一生。”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反常?”白羽岚蹙眉道。

她很是不喜欢听到叶铭庭说出这样的话,每一次他这么一说,她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甚至还有危险。

“没什么。”他讪讪笑了一下,道“只不过是突发感慨而已。”

“夫人是个如此美好的人,自然是需要活的长长久久。”他笑着看白羽岚,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我知道夫人可能又在多想,但是这次就相信为夫,若是真有事,也不会瞒着你的。”他这句话,就像是给白羽岚打了一个镇定剂,这会儿她勉强才算是心中舒坦不少。

“只是夫人这忽然神秘的来,若是哪一日又消失了,想必为夫会心痛不已。”他沉声道“若是这壳子里,换了一个人,那为夫定然会是第一个发现的。”

他这般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白羽岚不免笑出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忽然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还老是觉得我就会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哪里有这么容易?你不必要多想了,看你,眉头都皱成什么样了。”

说着,她笑着转身,将叶铭庭的眉头给抚平了。

他眉间舒展,但是这嘴角依旧是有些紧抿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感。

白羽岚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一种眩晕感扑面而来,只不过只有一瞬,一刹那之后,这就又直接给消失了,但是心中却十分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眼见着她这么一下,叶铭庭也很是担心,见她又揉了揉太阳穴,不免蹙眉道“这是怎么了?夫人这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白羽岚摇摇头,缓缓道“只是有些晕,可能是劳累了吧。”

第九百五十七章 我倒是想要会会你

叶铭庭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毕竟这几日里见到白羽岚的时候,她也并未表现出任何奇怪之处,甚至不像是有一丁点儿的病,怎么这会儿就会莫名其妙地开始头晕了?

越是这般想,他越是觉得心中忐忑。

夫人身上很少是有灾有病的,现在这般,的确是让叶铭庭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立刻重视起来了,他连忙将人给拽过去,给她诊脉,但是并未发现白羽岚的身上有什么问题。

叶铭庭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道“虽然不知夫人是为何会突然头晕,但是方才我给夫人把脉并未发现任何不对,或许是因为最近太过操劳,所以有些神思不属,让夫人产生些幻觉了。”

白羽岚自己也算是半个医者,她自己的身子骨,自然是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会儿的确是没有任何不适,便拒绝了叶铭庭多次打算让她停下来这些琐事的提议。

“既然现在我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想必还能够在你身边帮衬着你一点,毕竟那些大臣实在是有些过分,现在朝堂之中分成的两派也十分明显,还是要注意一点好。”白羽岚蹙眉道。

她这般强烈的要求,非但没有让叶铭庭答应她的请求,反而义正言辞地直接就给拒绝了。

叶铭庭这坚决如斯的态度,其实也算是在白羽岚的意料之中,她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笑了一下,道“罢了,我就知道,这么说了你也不会同意,想必会迫使我去休息。”

“我的确是有些不太舒服,这就先算是顺了你的意,这就先走了,不过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可不要瞒着我。”白羽岚警告道“要是我这么说了,你还那么做,那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气闷,和你闹。”

“好,谨遵夫人教诲。”他笑着缓缓道。

白羽岚这才从御书房出去,叶铭庭担心她,倒是还特意让太医院那边派过去好几个大师级别的太医,给白羽岚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能够开一些补品之类的,能不能够让她缓缓。

她一回到自己的宫殿中,这才半靠在软塌上,浑身都有些酸软,不仅如此,甚至觉得有些心绞痛,又是头晕目眩的,不过还好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倒是也没让她多在意。

太医进来的时候,便看见白羽岚的眼神有些飘忽,虽然明确规定倒是不允许直视皇后娘娘,但是这个太医之前好歹也算是和白羽岚共事过的人呢,也勉强算是她的师父,她这倒也没多在意。

李成寿的脸色颇有些难看,蹙眉道“娘娘现在这到底是怎么了?这脸色和整个人的状态,都算不上好。”

玲珑在一边也很是担心道“莫非娘娘当真是得了什么病,但是罕见,所以没人能够查出来么?之前也来了几个太医,都只是给娘娘开了一点补药,说是娘娘或许只是身体有些虚弱而已,并未有何其他症状。”

可是玲珑根本就担心的不行,最怕的不是说得了什么大病,而是像现在这样,不痛不痒地来这么一句,说是只不过身体疲劳,压根儿没病,一般能够得到这样的说辞,多半是要出大问题的。

李成寿上前两步,道“娘娘可否让微臣把脉?”

“嗯。”白羽岚轻声道。

她现在觉得比之前在御书房的时候,都要乏力,但是她自己倒是也给自己检查过一遍,甚至也给自己把脉过,但是就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消息。

就算是现在,她都不觉得自己身上可能是患病了。

可这明显让李成寿有些焦急,后者在把脉之后,脸色越发难看,这才强烈要求道“娘娘,您现在这体内看着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是却像是有些气血亏空,神思不属,恐怕是脑中有什么影响到的,所以才会间接影响到身体。”

可是多的,他倒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白羽岚依旧很是平静,只是心中却多出许多猜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思来想去,竟然也没有多么明白,想也想不通。

玲珑表现的比白羽岚可要更加疯狂的多,甚至脸色都变了变,一副很是忧心的样子,痛苦道“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如果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玲珑也活不成了,怎么这cia回来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玲珑很是为白羽岚鸣不平,毕竟之前白羽岚早就在宫中也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后来离开皇宫之后,竟然还屡次三番地穿回来病故的消息,这让人怎么能够不着急?

“微臣实在是能力有限,只能够看出一点苗头,至于别的,娘娘不妨将聂神医再次请过来说一说,毕竟聂神医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他在娘娘身边的时候,娘娘倒是没有被任何的疾病给困扰过,都是微臣学艺不精。”

看着这么一个老太医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白羽岚的心中也非常不是滋味,她沉默良久,脸色依旧是有些郁郁的,看着便有些病气。

“师父不必这么说,只是这奇怪的症状来的也很是不凑巧,聂青和这几日里正好不在宫中,而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今日上午的时候,不巧觉得有些不适,但也只觉得疲累而已,但是现在却似乎有些气血亏空的感觉,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濒死的鱼,甚至连呼吸亦然。”

白羽岚这么长一番话,让李成寿越发愧疚,若非是他现在看不出来什么情况,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李成寿离开之前,还特意让人弄来很多药材,让白羽岚能够先吃上一段时日。

这些药汤熬过来的时候,白羽岚见着倒也不是很想动碗。

僵硬了一会儿,这才一饮而尽,但是心中却忽然想到之前青灵送过来的奇怪的药材,很是名贵而又似乎看起来用不着的

“玲珑,你将之前我收藏起来的那味药材给送过来一下?”白羽岚忽然吩咐了一声。

玲珑虽然没明白白羽岚这究竟是要做什么,但是大概也能够理解,或许现在娘娘提到的这么一味药材,就是能够救下白羽岚的关键。

她飞快地跑去库房将这个锦盒拿出来。

这东西她之前收藏的极好,全因白羽岚可以吩咐过,说是远方友人赠送,是个能救命的东西。

白羽岚将锦盒中的物品拿出来以后,这才闻了闻,心中竟然舒畅不少,之前一直压在心头的那一股气,竟然就像是压下去了似的。

莫非,这就是青灵将这东西送来的意思,他果然是一早就应该料到现在会发生的事情了,这还不止是他第一次前来救下她了。

她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心情复杂。

果不出其然,就过了一会儿,白羽岚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不出来有任何的问题了。

白羽岚好了许多之后,便开始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到处开始找物品,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能够让她现在这么受苦的?竟然还有人能够用这样的法子,前来对付她。

不过这宫殿之中,应该是没有人有这个胆量的,大部分都是她之前选拔过来的人,不仅如此,还有一部分人,也都是些老人了。

这些人,大多是没有作案之心,就算是有的,也根本就没有手段能够搞到这些奇怪的害人之物。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叹了一口气,道“莫非,林婉儿提醒我的事情,还真是真的了,那个戏子竟然还在暗中算计我?”

这么一想,白羽岚便率先开始过去寻找那人住过的偏殿。

她一路往那边走,玲珑似乎也有些变化,像是突然开始沉默,就连喘气声都变大了。

这和她之前那番难受的样子,竟然是一模一样。

白羽岚的脸色变了变,猛地一下将玲珑抓住,道“玲珑?玲珑?”

她连续唤了好几声,但是玲珑也只是很轻声地回应她,道“娘娘,玲珑觉得有些看不见娘娘的脸。”

白羽岚心中有些焦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不应该是为了针对她而做么?怎么玲珑也会有事?莫非,就是因为玲珑昨日里跟着她进过那个房间?

这么一想,她越发气闷,将玲珑给猛地摇了摇,道“玲珑,你清醒一点!”

但是玲珑只是非常想要将眼皮睁开,可最终还是没有做到,而睡了过去。

她心中一焦虑,这才给玲珑一把脉,但是她体内的各种气息都是非常正常的,就算是鼻息也都是平稳的,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若非她之前是有过这样的体验的,恐怕现在还真的要以为她只不过就是睡过去了而已。

白羽岚将玲珑轻轻先搬回了房间里躺着,这才一个人去了之前的房间,但是已经浑身都做出警备状。

没想到,在她自己的宫殿之中,竟然还能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思及此,白羽岚冷哼一声“我倒是想要会会你!”

她这一进房门,就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好在她立马将自己的口鼻捂住,并未受到影响。

第九百五十八章 那为夫就放心了

房间之中,似乎和昨日里的基本上是一样的,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

她环伺四周,发现什么都没变,只是这突然来的香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周遭并未焚香,也没有所谓的浇上带有香味之物。

思及此,她不免蹙眉,朝着里面休息的地方走过去。

这个偏殿,就算是昨日里,她也只不过是瞧了一眼而已,倒是没什么概念,这会儿当很是进去了,反倒是感觉很陌生。

没想到那个人的选择倒是很优秀,竟然能够选中这么一个偏殿,比之这正殿都快要差不多了,恐怕是在之前还没修建的时候的大殿。

之前鸾凤殿改造之前,还是前朝的皇后的居所,这些人觉得不吉祥,所以撤掉了很多的东西,但是后来因为她搬进来,所以之前的那些建筑物也都被翻出来使用了,只不过从前的正殿,叶铭庭为了她,倒是没有翻修成新。

反而是重新修建了一个正殿过去,这旧的正殿,估计就是被砌成了外殿,仅供一些客人居住。

这里死过不少人呢,进来的时候,倒是也有些阴森森的,到了里面,这种感觉尤其甚,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最里头,还有一张床榻,背后忽然传出来一个椅子倒地的声音,白羽岚惊了一下,猛地一个转身,并未看见什么。

周围的绸缎都在空中飘荡着,似乎在阻挡着别人的去路,让人在这其中影影绰绰。

她环伺一周之后,这才心怀忐忑地又在这周遭寻找了一遍。

但是这周围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那一股异香反而更加明显了,她给自己做了一个简单的口罩,让自己屏气凝神,万万不能够受到任何干扰。

“娘娘,可否是在找草民?”一个悠悠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的魅惑,却又显得很是清冷,就这么出现在她耳边,只是她转头,四处张望的时候,并未看见任何人的身影,这倒是让她心中越发忐忑。

“你还没走?这就是你动的手脚?”她脸色猛地一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你现在还没有出宫,本宫有的是办法能够逮住你。”

“昨日里的娘娘,可谓是霸气侧漏,虽然娘娘本身倒是一身正气,但是现在看来,这些正气,未免就是娘娘的伪装而已,娘娘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什么能够吹嘘的。”

那人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对于白羽岚的轻嘲,让她心中很是不舒服。

“娘娘只不过就是一个被皇帝用心打造出来的吉祥物罢了,你以为那些百姓这么信奉你,你就能够有所作为了么?只不过是痴人说梦。”

这人的性格,和昨日里那番样子比起来,这完全就是两个人。

白羽岚心中有些不舒服,反驳道“就算是这样,也和你无关,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我的丫鬟就这么直接睡过去了?要是我到时候还没找到办法,定然会将你捉拿归案,亏我之前还十分心疼你这样的人。”

那人听见她的话之后,非但是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反倒是一副很是理所当然,笑着道“娘娘还真是有够天真的,娘娘不妨看一看,这里,除了娘娘之外,还有什么别的人?娘娘以为,凭借娘娘一人之力,就能够对付的了我了么?”

他这般挑衅的态度,完全戳中了白羽岚的愤怒点。

她猛地一下往这边的窗棂上挥了一鞭子,鞭子抽打在那窗棂之上,显得很是大力,甚至已经抽出来一个破口,让人发憷。

然而那个隐藏起来的戏子,非但是没有任何害怕,反而还是兴奋起来了。

“没想到娘娘果然是还有几分本事的,草民真的很是佩服,迫不及待的现在就想要和娘娘切磋切磋了呢!”他兴奋道。

这隐藏在暗处的人,似乎真的有所动作,白羽岚已经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要从什么地方爬出来了似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唤“夫人,夫人!”

叶铭庭之前以为白羽岚应该是没什么事,这才放心地离开,然而这人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这边太医前来找他禀告白羽岚的情况,登时便有些不好了。

他之前并不是不知道白羽岚的情况,可是他可以把脉过,太医也是说的,可能是她疲劳了,然而就在他回来找白羽岚的时候,只在软榻上看见了玲珑,而他怎么喊玲珑,都没有喊醒过她,不仅如此,他给玲珑把脉的时候,玲珑甚至一点毛病都没有。

但是唯一可疑的就是,玲珑压根儿就没有醒过来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到处开始寻找白羽岚,通过许多的丫鬟,这才找到了这里来,但是最让他不放心的事情来了就是这门竟然给从里面上了锁。

这根本就不会有的事,这在此之前,他也是知道这地方的,但是以为这在前朝的确是死过不少人,为了不让夫人被影响,他这才挪出地址让夫人住在另外的地方。

思及此,他不免猛地一下将那个门直接给撞开,一扑鼻而来,就是一股异香。

也没那个听飞快地将自己的鼻子给捂住,同时往里面开始找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本来要蠢蠢欲动的人竟然又缩了回去,显然是不打算和白羽岚硬着干了。

“既然你的救兵来了,我就不陪你在这里等着了。”他笑了一下。

在这么阴森可怖的地方,这个人的笑声,倒是还叫人萌生出一种奇怪的阴柔之美的感觉。

白羽岚这才笑了一下,道“怎么?这个异香可是个好东西,这会儿竟然不打算用了?”

“这种时候,难道我们不应该才是弱势的那一个么?”

然而这人并未打算理会她,只是匆匆离开了。

白羽岚心中不悦,看来这人的确是想要对付她,甚至还能够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可见这人的厉害之处,同时也让白羽岚后背一凉。

能够这么从容地在宫中随意进出,就算是她心大,那也算的上是恐惧了。

叶铭庭一见到白羽岚就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心中一片难受,这才冲上前去,将白羽岚一把抱入怀中,他的语气甚至充满了更咽,道“夫人,为夫可是找了你好久!”

“我一直以为,你这次又是被人掳走了,又出事了,但是没想到,夫人竟然还能够好好地留在这,我当真是高兴。”

他说话的时候,像是将千万的情感都积蓄在心头,让她甚至感觉只要在他面前就好。

没想到,她的存在,的确是带给叶铭庭太大的影响了,如果她要是哪一天真的被人掳走了,真不知道叶铭庭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思及此,她忽然觉得之前凌锦提到过关于她的事情,也算的上是合理的了。

他说过,要是她真的被人掳走,面对她的生死之时,就算是他的左膀右臂,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家国和她之前,选择的什么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之前在你的宫殿之中,看见玲珑似乎就已经出事了,就算是症状,也和你之前是一样的,身上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的痕迹,也像是没出任何的情啊狂,但是就是没有醒过来,甚至连呼吸都正常。”

这样的状况,叶铭庭倒是第一次见,因为之前他见过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假死,还是因为那种想要逃离什么,才会出现,是自己吃了药。

但是别说是玲珑,就算是白羽岚自己,也都是不会吃药的,可见,她们真的是出事了。

白羽岚缓了缓语气,这才轻柔道“也不算是中毒了,只是不知道被什么给迷住了,这东西似乎后劲儿很大,你还记得之前和我讲解过一种花的用法么?就是那一只鹰带来的那种药材。”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叶铭庭自然是想起来了,这才愣着道“是那东西,能够对你有用?”

“嗯。”白羽岚叹气道“便是那玩意儿,能够让我清醒过来,之前我只是闻了一下,后来便觉得缓解不少。”

白羽岚叹气道“看起来,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只不过现在并未告诉我缘故而已,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还能够藏到一个人。”

白羽岚环伺四周,蹙眉道“你看看这里,刚才有一个人在和我说话,但是我找了一圈儿,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不如,为夫特意给夫人看看之前的文献,毕竟这还是祖母的东西,如果是祖母的日记之类,恐怕还是能够找到一星半点儿的线索的。”

思及此,白羽岚点头,叹气道“好,既然如此,就劳烦你了。”

“在用了那玩意儿之后,夫人可还有些不适?”叶铭庭关心道“若是没有的话,那为夫就放心了。”

“只是有一点疲劳,别无其他,你便放心吧。”白羽岚沉声道。

叶铭庭见她谈吐之间,倒是也没出现什么幻觉,这才松了口气。

第九百五十九章 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叶铭庭站在这里,等待许久,这才认真道“这里不宜久留,夫人便赶紧离开吧,否则真不知道这里还会出什么事。”

他一个眨眼的时间,就又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出现这样的事,甚至差点就要让白羽岚中了那迷幻的药类,属实叫人心中分外忐忑。

离开之后,白羽岚看着这紧紧关闭着的门,心绪有几分复杂。

直到她现在离开这里,也几乎没有再听见过那人的声音了,就连之前进来的时候,她倒是有听到过那奇怪的异香,而现在,就连那异香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之前你来的时候,玲珑的状况如何?”白羽岚忽然想到。

自己一个人直接将玲珑放在那里,便没管,来了这里寻人去了,倒是很对她不住。

“我查探过玲珑的气息,她几乎是一切正常,但就是因为没有醒,所以我也因为这个缘故,才会担心夫人也同样是遇见危险了,这才赶来。”

还好他赶来的时候,夫人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他这才心中平静了不少。

白羽岚轻轻地笑了一声,道“你今日里倒是还突然直接来了我的宫殿,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记得这会儿估计大臣们都该将御书房的地儿都给占满了吧。”

往常这个时候,她记得叶铭庭可是最忙的,就连她让丫鬟过去送茶,可都没见着他有什么空闲,甚至连吃口茶都匆忙的紧。

“朕察觉到夫人有危险,自然是以夫人为先。”

顿了顿,叶铭庭诚恳道“更何况,在此之前,夫人曾经画出那么一副建造的图纸,他们也都看过,然后也各自参考过,现在估计都在开始研究夫人的这图纸,也没什么时间来御书房里大讲特讲了。”

然而白羽岚现在还是没什么心情去调侃,毕竟现在玲珑的事情倒也还没解决完,一颗心也永远是提起来的。

思及此,白羽岚这就加快脚步,匆匆地赶回宫中。

一入门,就瞧见玲珑很是安静地躺在小榻上,紧闭着双眼,像是平常地睡着了似的。~~爱奇文学iqi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她眉头微蹙,上前去探了探玲珑的脉息,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就因为这种太过于正常的状态,反而是叫人觉得万分恐慌,毕竟太过正常,那的确就真的是出问题了。

思及此,她不免在四周找了找,之前青灵送过来的那株药材。

她将这物什放在玲珑的鼻尖,让她闻了闻,但是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是身体动了动。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她之前只是闻了一下这种药材的味道,就已经好了许多,但是现在玲珑却是怎么着都醒不过来?

白羽岚心中很是忐忑,莫非,现在就连这都对她不管用了?可玲珑似乎和她的情况倒也差不多。

叶铭庭在一边唤

道“不妨让我试试?”

“之前玲珑只是将这东西递给我,我不过就是闻了一下,就好了许多,但是现在我已经在她的鼻尖蹭了许久,按理说,这味道怎么着也都应该传过去了。”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

然而现在人还没醒过来,多半就是因为这种病症在她身上有些过度,导致她现在这才一直都昏迷不醒。

叶铭庭先是给她把脉,然而也没比白羽岚号多少,根本就没发现她身上有什么问题,他思忖片刻,这就又在柜子里找了一味很是奇怪的干草药,混合着这株干花在她鼻尖探了探。

较为明显的就是,现在玲珑的眼睛微微动了动,尽管还没醒过来,但是依稀能够看得见一点苗头。

白羽岚松了一口气,倒是没有想过,叶铭庭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这种疑难杂症,还是就连那些古籍之上都不一定能够有所记载的,竟然都能够找得到法子,还是临时发挥,就在这房间之中随便找的一味药材。

“她现在状况应该比较稳定,这种致幻剂,虽然很强,但是她吸入比较少,就已经被夫人带出来了,为夫倒是好奇的是,夫人为何在里面待了那么久,反倒是一点没事。”

白羽岚这才轻声笑了一下,道“其实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有些异常,所以退回来后,再进去,就已经给自己准备了一个类似过滤这种味道的简易装置。”

说着,她从自己袖中摸出来自己刚才做的简易的防毒口罩,虽然没有什么现代的那样的那么有效,好歹在这样的情况下,倒也算得上是有用处了。

叶铭庭见了一眼,便拿过去揣摩了一下,他神色很是奇怪,甚至很是欢喜似的,莞尔道“夫人这是怎么想到的法子?莫非也是那边带来的?之前我一直没想过,如果在过迷障和一些有些毒气的地方,还可以用什么法子,现在夫人可谓是直接将这个法子送到为夫的眼前。”

白羽岚这才讪讪笑着道“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我也只是模仿借鉴。”

“娘娘,娘娘。”一个小丫鬟忽然匆匆忙忙跑进来,看着十分焦急。

叶铭庭有几分不悦,道“在皇后宫中当差,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小丫鬟这才注意到叶铭庭也站在这里,差点儿没打个哆嗦。

这宫里头,皇帝的脾气虽然听闻是极好的,但也也仅仅只限于对于皇后娘娘而已,别的人,倒是还要注意着一点了,否则很容易就触了逆鳞,就万事不如意了。

“是娘娘的单独的账簿先生,说娘娘的铺子出了问题,查出来的账簿中,损失了很大一笔钱,也不知道这一笔钱究竟流入何处,但是已经不见了。”

“这样的事情,难

道不应该先交给掌柜处理么?”白羽岚蹙眉道。

她之前在那边可是设立好几个掌柜,为的就是特意去管理这一笔账,现在出了事,倒是没有人能够站出来了?

小丫鬟连忙低头认错道“并非如此,娘娘,实在是因为这一笔账目太过庞大了,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擅做主张,这才差使人赶紧来找娘娘,看看娘娘打算如何处理。”

白羽岚微微挑眉,这就有些意思了,究竟是多么大的一笔账目,能够将他们吓成这样子。

“大概有多少?”

“拘说有接近至少几千万两白银。”小丫鬟哆嗦着道。

白羽岚这才正视这件事,自打打理自己的店铺以来,倒是还没在账目上出这么大一笔纰漏,还仅仅是在这京城之中的几家店铺的纰漏,就能够如此之大?

“让刘掌柜先将这件事处理一下,本宫明日里便去一趟。”白羽岚蹙眉道。

她脸色颇有些难看,刘掌柜是她查账目的统领的人,所以出了事,一般也是先找他。

如果就连刘掌柜都很难处理的话,那这件事也只有让她出面了。

叶铭庭在一边听到这件事,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蹙眉道“怎么会在这里出了这么大一笔钱的丢失?如果是有人贪污的话,那想必也是你手里能够重用的人呢,如果不是,那你的仓库里估计都已经有小偷了。”

白羽岚有些头疼,这一件事没完,立马就又出现另外一件事。

“娘娘,娘娘。”又有一个小丫鬟火急火燎地朝着白羽岚跑来。

“又怎么了?”白羽岚蹙眉道。

这还真是福不双至,祸事临门啊。

“娘娘,大理寺卿大人,捎人给娘娘传来这么一封信,说是让娘娘务必早点将此信看完。”

这封信看着便不是很有善意,上头这红艳艳的章子,以及这暗沉的封面,瞧着就像是给她发了一个律师函似的。

白羽岚这才抽了抽嘴角,有些郁闷道“这里面到底是给我写了什么东西,怎么看着便不像是有好事。”

然而她即便是嘴上这么说着,但是手上已经这么动作了。

里头的确是一封字迹非常工整的信,寥寥几行字,但是白羽岚看的却是眉头都没舒缓下来过。

叶铭庭这才接过去,也扫了一眼,微微有些怒气道“发生这种事,他倒是直接不给朕上报,反倒是让你单独去?这到底是有什么意图?”

大理寺卿倒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这其中有几句,大概意思就是让白羽岚能够先去一趟那边,指认一个尸体,是否是她的一个员工,本来这种小事用不着非得让她出面的,偏偏这人手里头还有她的腰牌。

这腰牌,普通人根本就是拿不到的,但是现在这人手上竟然

还有这玩意儿,便是让人心中萌生出些猜疑。

白羽岚叹气道“恐怕是被人算计了。”

“这一连串的事情,根本就是针对我而来。”

“夫人在这皇后之位久居,难道还真的要为了蝇头小利,去杀害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成,这根本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偏偏这个大理寺卿也很是头铁,在知道白羽岚的地位的时候,竟然还能够让她去指认。

“你一向都非常理智。”白羽岚莞尔道“怎么这会儿倒是突然这么着急?”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章 我的确都认识

叶铭庭微微挑眉,道“这还不是因为自家夫人的确是太蠢了一点,容易被骗,尤其还是这样的情况,总是让人为夫人担心。”

他这般态度,倒是让白羽岚不免好笑,他这个时候,倒是将她看的紧,生怕她有那么一丁点儿的闪失。

“这个死掉的人,恐怕就和那一笔钱的亏空有些关联,如果现在不去,到时候恐怕很难找到这个钱到底是去了何处。”白羽岚沉声道。

她态度倒是十分坚定,根本就没出过任何纰漏。

眼见着白羽岚是这么一个态度,叶铭庭倒也十分清楚,恐怕现在他就算是说什么,基本上也改变不了白羽岚现在的打算了。

白羽岚这才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小榻上的玲珑,不免想到,这之前那个戏子的出现和今日里接二连三发生的两件事,似乎还有所关联,甚至让她觉得能够串联起来。

整个人的脑子里都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怎么想都想不过来。

半晌,白羽岚揉了揉头发,道“不如你现在将聂青和找来?现在宫里面,玲珑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心中倒也十分愧疚。”

“方才你用的法子,若是一直这么用,也会对她有效么?”白羽岚蹙眉道。

“嗯。”叶铭庭扫了一眼玲珑,又拽住玲珑的手腕,给她把脉之后,这才悠悠道“如果长期以往,想必还是有点用处的,估计过不了三日,就能够醒过来,倒不必找聂青和了。”

她直觉,聂青和现在指不定应该在什么地方,正被叶铭庭派去执行什么艰难的任务了。

而且还是那种秘密任务,根本就不能够和任何人透露的。

叶铭庭很是不放心她,道“夫人一人留在这里,我心中实在担忧,要么夫人就和我去我的宫中,要么就让我今晚留在这里,今晚上就不去御书房了。”

叶铭庭这态度,也算是坚定地就打算待在白羽岚身边不走了,她见他如此紧张,不免好笑道“你这般担心我,倒是有趣,就算是你待在我身边,日日黏着我,难道这就不能够让他们有机可乘了么?”

她好几次也同样是遇难,偏不巧的就是,她那个时候,还真就在他身边,那些人都能够如此大胆。

叶铭庭脸色一沉,道“若是就这样还有人能来害你,那朕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白羽岚这才莞尔道“罢了,逗你玩的。”……爱奇文学iqix…最快更新

说着,白羽岚便去了密室之中,找寻了一下古籍。

她之前倒也是有记住几本古籍的,那些古籍她偶尔也都会看看,但是印象并不是很深刻,不过那日瞧见青灵送来的七色花,这才又再次找寻了一遍,确认在这上面有记载。

密室之中的古籍的确很多,大部分甚至还是花清莲派人送过来的

,属实让人心中感慨,若非现在叶铭庭和花清莲之间,似乎是仇敌,她夹在中间属实不好做人,要不然她现在肯定会向叶铭庭还提一下这些古籍。

“这些书籍,你之前是何时带来的?”叶铭庭同样跟在她身后进来,一手点着灯,道“我瞧着,之前在密室之中,并未有这么多。”

他随手翻了几本,几乎可以肯定,是旁人送的,况且,这里还有许多的孤本,属实叫人疑惑。

“莫非,是美人煞的人?”

白羽岚犹犹豫豫,迟迟没有开口。

“想必就是了。”他毫不迟疑地肯定道“也只有美人煞的人,送来这种,你才能够是这样的神色,你莫不是还以为我和美人煞之间,还有深仇大恨?”

他这话倒是问的奇怪,之前她那个血缘上的爹,正好还下你跟着要为自己之前的被灭门的家族而一血仇恨,打算将他都给杀了的,连带着对她这个女儿都能够有所偏见呢。

现在这到底还是怎么了?莫非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够同盟了不成?

“你之前不是还说过,美人煞的一些人,甚至还在边境的战斗之中,充当了一个反叛的角色么?怎么现在看你的样子,倒不像是和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说的不对么?”白羽岚挑眉道“之前还是你截获的密件。”

叶铭庭轻声笑了一下,大概明白白羽岚为何在他面前总是要遮遮掩掩的,恐怕就是担心他和自己的家人对上吧。

他不免好笑道“夫人,你万万要牢记一件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在此之前,我也了解过,夫人恐怕也不算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亲人,而现在也是在为之前的那个人还债罢了,既然如此,夫人的想法我也可以理解。”

顿了顿,他继续道“但是现在我打算告诉夫人一件事,南宫玉离并非和夫人想象的那样不堪,甚至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具有领导才能的人呢,不仅如此,甚至精通各项技术,以及能够带兵打仗,是个人才。”

“既然如此,为何还非得要和这么一个人对着干?朕需要的就是人才。”他笑着道。

白羽岚有些不理解,道“之前他一直想着要追杀你,现在这么快,他就改变态度了?”

“自然不是因为朕,虽然朕自认为对之前南宫家灭门的惨案没什么关系,但是南宫玉离的确是将朕当做敌人,只不过有了另外的一个人在中间中和了一下,南宫玉离这才松口。”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白羽岚倒是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自己的父亲,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直接改口了?

这么快,就能够接受的了叶铭庭了?就连他说的话,都比她这个女儿还要管用的多



“是一个叫做琼玉的人。”他淡淡道“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那个。”

“自打你离开之后,琼玉就消失了,回来的时候,他便是跟这南宫玉离来的,不仅如此,南宫玉离和他的关系亲若父子,也更加像是合作伙伴。”

顿了顿,叶铭庭在翻到一本书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突然道“琼玉此人,不仅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但却又单纯的可怕,这样的人,目的性太强,的确不好对对,可他心却又十分向着夫人,倒是很矛盾。”

他扫了一眼那本书上的字,这才悠然道“夫人可不知道一件事,譬如说这本书上,记载的东西,就是琼玉写下的。”

“只是没想过,竟然还有关于他的孤本。”

一般来说,能够有自己的孤本的人呢,那年纪上,绝对不是很小的,但是琼玉怎么看,那年纪都只是比他大那么一点而已。

白羽岚惊了惊,这才凑过去,仔仔细细地瞧了瞧,眼睛猛地一下瞪大,道“这真的是琼玉的笔迹。”

她怎么在之前都没见够这本书?

她大概扫视了一下这上面的内容,大概是说一个岛上,的确是有神秘的部落的,这种部落,一直都倡导着君权神授,以及每一个圣子,都应该是由着天定的,圣子不需要有任何的感情牵绊,所以只是一个能够入世之后,为百姓带来福祉的人呢。

而另外还有一个记载,关于一个被神明厌恶的存在,及弃子,和圣子几乎是双生,但是此人却是承受世间的恶意,必须将这么一个人消灭之后,才能够换来这世间的安宁。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想到琼玉和琼羽两个人,一个的确是身上自带光明,一个却卑微地一直在被追杀,永远生活在阴沟之中,让人不甚唏嘘。

她不免想到这些东西之后,便越发的不能够平静。

可琼玉为何要写下这些东西,看起来,似乎对他没什么好处,难道他还知道自己有一个弟弟,打算补偿他么?

白羽岚甩了甩头,这根本就不可能,琼玉虽然是一个似乎看起来很善良的人,但实际上因为过分理性,而几乎没有人的感情,只是因为之前和自己的父亲相处甚久,以及在自己的父亲多年的教导之下,对自己的印象。

这才会对自己有所不同,但这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还真是不成立的。

“看来,夫人很是认识这书本上记载的。”叶铭庭在一边悠悠然道。

“只不过是了解一点皮毛而已。”白羽岚叹气道“之前我便知道,只是没想过会有这上面说的这么明显和冷酷。”

“那个没什么错误的人,不仅仅是被杀死,而是活不过二十岁,在此之前,便要受尽苦楚,以此作为祭天。”

白羽岚想

到琼羽可能是受到这么多的苦难,便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上面的人呢,我的确都认识,你也一样。”

“这个弃子,便是那现在已经在北疆王庭里面的人,之前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弟弟,现在却和北疆王庭联合在一处了。”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道。

“朕知道。”没料到,叶铭庭的眼眸深邃了一下,像是比她还清楚似的。

他的声音沉了沉,道“因为朕之前,去过那里。”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一章 就连她都不信的

白羽岚心中一惊,微微抿唇,这才微微挑眉道“那去北疆王庭的时候,就见过他了?”

难怪他现在如此淡定,甚至波澜不惊的么?

良久,她这才突兀地笑了一声,道“你见过他,他有认出你么?有说过什么?”

叶铭庭反倒很是冷静,道“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对夫人的印象十分深刻罢了。”

对她的印象十分深刻?白羽岚微微蹙眉,琼羽好歹也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叫她姐姐来着,有时候对于她的占有欲,简直都要比任何人都可怕。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罢了,琼羽好歹算是也可怜至厮,即便是现在做出这样的事,我仍旧是没法去责怪他。”

然而这话在叶铭庭听下来,便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沉思片刻,这才挑眉道“那是因为他现在还没公然和我们作对,要真的是哪一天公然和夫人对上了,或者和整个徽朝对上了,做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莫非,夫人还真的要去包庇他么?”

白羽岚有些哑口无言,然而她的确也算是没有想过,后面琼羽到底是打算如何走,万一他就自己给自己走上绝路了呢。

“罢了额,现在我不打算提到他。”白羽岚忽然道“之前我身边跟着的琼玉,你打算如何做?”

“他好歹也算是我的恩人,之前在失忆的时候,没有帮助过我,虽然有所私心,但终归还算是不错的。”

然而叶铭庭可不是有多想听到关于那个人有多好的话,毕竟他依稀能够记得,这个琼玉,一直都是有毒白羽岚的觊觎的。

再加上这里这么多多出来的古籍,想必也不完全就是花清莲赠予的,这其中和南宫玉离的授意,也脱不了干系。

然而,叶铭庭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莞尔道“夫人既然都这么说了,为夫怎么还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过在背后究竟是怎么做,这可就全凭他如何判断了。

暗室之中的灯光依旧是明明暗暗,时不时都会变得一片漆黑,白羽岚找寻了半天,倒也没找见自己之前看过的那一本估计,索性有些丧气,正打算不找了的时候,回眸一瞥,正好瞧见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竟然放着一本书。

这本书放的十分杂乱,就那么随意地扔弃在那儿,看的白羽岚心中倒也有些期冀。

这就上前将书拿下来,随意翻看了一下,心中一喜。

“就是这本书,我可总算是找到了,之前一直都没找着,竟然被扔到这灯芯下面,要真的是没看见,指不定就直接给烧了去。”白羽岚擦拭着上面的灰尘,这才蹙眉道“没想到里面竟然记载了这么多的药方子,之前倒是没仔细翻阅过。”

叶铭庭听见白羽岚的话之后,这才转过头来,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这书究竟从何而来,他声音沉沉道“这是我师父生前的文献。”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够在这里看到。”

在自己妻子的手上看到自己师父生前唯一的文献,属实叫人心中有些欣喜,甚至多出一丝丝不可思议。

这下轮到白羽岚诧异了,她倒是没有想过,自己无意间竟然还能够找到他师父的古籍,叶铭庭的师父,那可不就是聂青和的师祖么?

一时之间,倒是也有些心绪复杂。

“师父生前便是很喜欢研究这些,但是到了晚年之后,便没什么时间,后来又因为身体上出了点毛病,所以越发地乖戾,我很多次都和师父提到过这件事,但是他一直都不予理会,没想到竟然将自己生前见过的东西,都全部记载了下来。”

只是至于他为何竟然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晓,反而让这本书竟然流落民间,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白羽岚见他情绪不对,这便多出几分窒闷,叹息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她这才有些郁闷道“我还很少听见你提到过你的师父。”

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将从前那些很苦闷的事情都告诉她吧,不想让她有所担心,这才一直没有与她讲过。

听见他这些过往,白羽岚倒是很感兴趣。

“都是些以前的往事罢了,滋生出些从前的艰难,便觉着让你知道了,也是徒增担心,倒是不妥,索性直接没提过。”叶铭庭眼神忽闪,悠悠道。

不知道是因为这烛光的缘故,白羽岚总觉得这个时候,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敢与她的眼神对上,总是很不对劲儿。

然而她并未多想,罢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吧,她也不大想再提到这件事。

思及此,白羽岚便朝着暗室外面走出去,道“既然已经找着了,就不必在这里面待着了。”

她按照这本书上面的方子,重新给玲珑找了个法子,虽然这法子说着倒也不那么稀奇,但是这做法还是她第一次听说,和现代时候那样用蒸馏的办法,很是相似。

“将这个方子送去太医院,便让他们这样做一份过来,今晚上就要。”白羽岚吩咐一个丫鬟道。

叶铭庭也因为事务繁忙,暂时先离开了。

次日,她才去了自己的铺子之中,就算是刘掌柜,这次倒也没查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才能够让和金库里面竟然亏损了这么大一笔钱。

白羽岚一到店铺之中,这里面的人,都表现的十分规规矩矩,想必就是因为这次出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现在都有些有心无力,只能够寄托在她的身上,希望她能够将这次的难关挺过去。

“这笔账目,究竟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就是在昨日里的查账么?”白羽岚蹙眉道。

一个月一次,她都要求来一笔较大的账目的核对,就这次,能够将所有的账目,几乎全部核对一遍,平素基本上都是基于一些小账目,和一些环节的核对。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核对,竟然就抖露出这么大一个窟窿。

“是。”刘掌柜低垂着头,看着十分愧疚,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利,才让这个店铺里面竟然出现这么大一笔纰漏。”

这在从前几乎就是没有过的,白羽岚也都是头一遭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了。”良久,她只是缓缓道“没想过,你竟然也有办事如此不利的时候,罢了罢了,这件事我会严查,大理寺那边出了点事,有没有人来这里找你们?”

她扫视了一圈儿这一圈低垂着头的人,都是一副愧疚不堪的样子。

“没有,目前我们这里都没有任何消息爆出去,至于这里的账目,也没有任何外人知晓,目前一切都还是在正常运转,这些账目并未影响到店铺周转,不过只有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才知道这件事。”刘掌柜禀明道。

只有站在这儿的人,才知道?

这里站着的人,也不过就是六个而已,除却她在里面安插进去的两个监视人员,以及一个刘掌柜,剩下的三个,不就是她不能够掌控的了么?

“罢了,账目先整理好,交到我这里,我需要细看,但是现在,你们都给我注意一点,如果有一条走路风声,我为你们是罪。”白羽岚硬声道。

她倒是少见的用这种语气和人对话,现在这般说了,倒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对上。

“卑职明白。”刘掌柜倒是第一个这么应承的。

随着,便是其他几个人同样应承道。

“罢了,现在我要去一趟大理寺,你们在这里便将所有账目再次核对一遍。”

说着,白羽岚示意绿意将账本拿走。

绿意已经很久没有在她身边帮忙了,这次绿意一来,凌云倒也自告奋勇地跟着她出宫,美名其曰是要帮着皇帝保护她,可这实际上,究竟是为了谁而来,她难道心中还不清楚么。

“夫人,这些人之中,若是有奸细,那夫人这些账目,可就要出问题了,至于他们空口提到的查出来的银两,仅仅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真能够做到将这么大一笔弄出来,倒也是厉害,所以很有可能其中有诈,娘娘万分要小心。”

白羽岚这才叹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其中可能就是有所猫腻,但是现在也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否则,还怎么能够让人露出狐狸尾巴呢?”

之前一直都没能够查出来,这么大一笔账目,要真的是有所缺漏,这证明已经是有些奇怪的了,里面如果没人做手脚,就连她都不信的。

白羽岚蹙眉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里面做了假账,还是能够在这种月度的查账之中,做假账的人,这些人,恐怕就是我认为的那个幕后的人。”

说着,白羽岚愈发焦虑,道“现在我要去的大理寺的杀人案,还没被大理寺卿给爆出来,可见这个人的死,也是一个秘密,不然,不会想着甚至还要瞒着皇帝的。”

谈话之间,几人就已经到了大理寺的门口。

第九百六十二章 岂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白羽岚看见这大理寺的门口,两头石狮子很大,也很威严,心中便萌生出几分不悦来,甚至有些微对于心灵的震撼。

绿意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地方,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因为每一次,白羽岚来到这种地方,那总是没什么好事的。

这里发生的,要么就是冤案,要么就是什么纠纷,甚至有很多人,还都是沾了人命的。

白羽岚一推开门,就看见庭院之中,大理寺卿等待她挺久的了。

她环伺四周,竟然没有看见那个给她暗示的人,不免好奇,这包大人什么时候竟然亲自来处理这样的事情了?

他不早就是被派出去,只处理一些重大案情,小事都交给那个人了么?

绿意也有些诧异,她微微蹙眉,道“恐怕这次的事情,真的不小,也很严重。”

她说着,这才认真道“娘娘切忌万分小心的,否则很容易将这种事惹祸上身。”

白羽岚叹气道“罢了,这种事,难道我还见得少了么?至少你们娘娘,那也不是在皇宫之中,就什么都没见过的。”

这战场上面的血雨腥风,她也都见过。

绿意轻笑一声,道“娘娘,您还真是有些幽默,这被杀人命案都能够纠缠上,可不会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还是在京城之中,要是被一些有心人用来嚼舌根,恐怕容易让娘娘不太好过。”

白羽岚这才莞尔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我并不担心,这个人和我的那么多的银两有关系,这朝廷之中,尽管那些酸儒倒是很瞧不惯我,但是他们还是很喜欢我这里的钱,如果这么大一笔钱,我说是要去冲给国库。”

她嗤笑一声,道“难道他们还能够拒绝了不成?”

绿意哑然,现在娘娘竟然将这些都能够分的这么清楚了,倒是让她有些微的惊讶。

不过她这么说的还真就是这样,那些酸儒虽然嘴上说着看不惯娘娘现在这一国有两皇的状态,但是这到了关键时刻,也还是希望娘娘用她的钱去充给国库,要是现在知道这么大一笔本该用来给国库的钱,就这么没了。

指不定现在这些人,倒是要比任何人都着急呢。

说着,包大人就站在两人面前,给白羽岚行礼,道“娘娘,您总算是来了,这里的人都在对此事多有讨论,但是微臣依旧认为,您绝没有做出这种事的动机,至于刺杀,更是没可能,所以只想让娘娘过来指认。”

白羽岚扫视了一下这四周,几乎都是空荡荡的。

“那个死掉的人呢?”

“已经在停尸房里面了,死状十分可怖,如果让娘娘担惊受怕了,万万不是微臣的本愿。”包大人诚恳道。

“这么一个人的死,竟然还能够联系到你的身上,足以能够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白羽岚叹气道“所以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几乎能够想象到这件事有多难。”

“我不会怪你的,之前也有好几个案子,我也都有过参与现场,现在也能够。”

白羽岚倒是没有了料到,在包大人嘴上说的案件,死状十分凄惨的,还真的就是和她之前认识的那就非常不一样,尤其是现在这情况。

她看着这打开白布的人,一具尸体就这么躺在那案板上,看着凄凄惨惨的样子,十分可怖。

这人的身体几乎已经被人砍断了,甚至连完整的部分,都没多少。

思及此,她扫视了一下他的身体,完全就是半腐烂状,就连那种气味的,都已经在空中有些让人头晕目眩,甚至恶心的让人想要呕吐。

包大人看见白羽岚的样子,这才愧疚道“娘娘,这人的身体着实有些可怖,娘娘还需要将他的白布盖上么?”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这才蹙眉道“现在盖上吧。”

这人的尸体被破坏的,惨不忍睹,嘴上都已经被人划破,而腹部更有大面积刮伤,甚至连腿脚,那都是有许多的伤口,像是用什么铁锤,往一个人的身上敲打而特意碾成这模样的。

思及此,她不免心中又想呕吐,因为这人的部分地方,已经出现轻微腐烂,所以还生长出一些蛆虫,叫人看着便觉得反胃。

“这人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看样子之前七八天的时候,就死了。”包大人蹙眉道。

饶是他这种多年在这个岗位上面的,甚至都没见多多少这样的尸体,这个杀害的人,很明显,对这个人有较大的深仇怨恨,所以就这么折磨着被害人,将被害人谋害成这般模样。

“他手上那个令牌呢?”白玉兰蹙眉道。

之前便是提到这个令牌,所以这人还和她有关系,这才让人请她来到这里。

包大人这就将令牌拱手拿出,叹气道“微臣特意查证过,这的确是娘娘的令牌。”

“仅仅凭借一个令牌而已,就能够说杀人凶手就是娘娘,你可知这是大不敬。”凌云站在一边,脸色十分难看,道“要是你这样的,让那些朝廷百官知道了,也是要被治罪的。”

“不,不仅仅是这令牌而已。”包大人叹气道。

说着,他将证物全部让人端上来,里面不仅仅是有一张令牌,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诸如一张布。

“这些,都是娘娘的所有物,在他的手上,微臣查到这些碎步,像是被抓碎裂的,这些布料根本就不会是一个外界的平民能够穿的了的,都是西域进贡上来的缎面,微臣曾经听闻这些管理司提到过,这些布料,皇上之前就是将全部捎给娘娘的。”

“所以,没有别的人能够拿得到这种东西。”他叹气道。

这也就是他为何非得让白羽岚来这里的缘故,如果不能够给别人一个很好的答复,那这完全就是不能够服众的。

“这倒是有些意思,什么都能够是娘娘的东西,那个人根本就是在栽赃陷害娘娘!”凌云这下倒是很暴躁道“这么明显的做法,要真的是娘娘所为,哪里能够用得着这么多东西是她身上的。”

“娘娘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权势的人呢,如果真要杀害这么一个不知名的人,那不妨直接给派一个人去就好了,哪里还能够轮得到让娘娘自己亲自动手?”

凌云这么一番愤慨的谈话,倒是让包大人也听到了耳中,他叹气道“其实卑职万万是没有想过要让娘娘背负这么一个罪名的,毕竟就算是卑职,都能够知道这应该不是娘娘所为。”

“但是现在这些证据,就完全摆放在大理寺,就算是卑职不打算将这件事抖露出去,如果别的人知道,那也绝对会提到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所以,娘娘,这件事还是要若山处理。”

白羽岚微微挑眉,道“这个人,他的身份,你查了么?”

“此人正好是一个西域来的商人,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原人,但是在这边,却的确是没有户口的,正好就是一个黑户,应该是偷渡过来的,所以微臣查过很多,关于他的信息,倒是少之又少。”

说着,他再次叹了一口气,道“微臣希望,娘娘能够去和户部那边再提一下,因为此人似乎和户部也有一定关系,只不过微臣本来就职位卑微,要是再往上面查,恐怕很难。”

“这也是为何微臣希望娘娘能够帮一下的缘故。”

白羽岚听闻之后,大概能够明白,为何包大人执意要插手这件事。

她莞尔道“当然,义不容辞的事情而已。”

“这个事情和太多人扯上关系了,尤其是我最近丢掉的银子,这么大一笔数目,想必就算是户部,也不能够小觑。”

说着,她示意绿意,道“你先去查证一下这个死人的身份,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有时候,一个不起眼的商人,或许还能够连接更多的势力,尤其是官商勾结。”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能够做到这么大一个账目的官商勾结。

“此人还是一个徽朝的中原人的面孔,想必这背后牵扯的势力有些多,单单就是死了这么一个人,或许在京城倒也不怎么稀奇,但是此人想必就是因为这势力倾轧而死,这些人就是想让我牵扯到这个事情之中,倒是有些脑子。”

竟然还能够找得到她身边的人,将她的一些贴身的东西,都弄到这里来了,想必这也有不少的手段,白羽岚在心中冷笑,要是真的打算谋害她,那岂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叹气道“所以,这件事,还是先不要声张,我能够将这件事给压下来,包大人只要能够一直在配合着我,就万事大吉了。”

包大人听闻此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希望娘娘能够做到这件事,切勿食言。”

“好。”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你这个人,竟然还想着用这种办法来让娘娘帮你?”凌云有些气愤道。

第九百六十三章 未免也对我太过担心了

包青云的脸色登时便有些难看,良久,这才叹了一声,道“这并非是我所做,只是这个幕后始作俑者,将证据完全伪装在娘娘身上,所以那些前去查探现场的人,这才会将娘娘当做一个嫌疑人对象,一直不放过娘娘。”

“微臣现在让娘娘处理这件事,便是打的洗清娘娘冤屈的主意。”包青云沉声道“如果娘娘现在不打算处理,那到时候这些人就会将脏水泼到娘娘身上。”

白羽岚脸色沉沉的,倒是没怎么回应。

她何尝不知道,那些人就是打算将她拉下水?

但是这些查那受害人底细的,倒是很快就将消息带回来了,这个人查过来查过去,倒还真的就是将很多之前没摸透的玩意儿给查到了。

甚至连他们和那些官衙之间的各种联系,都通过凌云运用暗线查了个清楚。

白羽岚看着手头上这么多的资料,靠在软榻上,脸色少见的难看,不免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揉额角,这才叹了一声,道“没想到这件事背后竟然能够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的,倒是在之前还没想过。”

“娘娘,现在您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绿意在一边也扫视了一下这无数的资料,蹙眉道“之前娘娘在查询南宫玉离这一家灭门的事情时候,就已经得罪了不少的人,如果现在娘娘还这么做,恐怕朝廷之中对于娘娘的反对声,也会变得更加厉害。”

白羽岚何尝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轮不到她能够多想,甚至必须要承担起来。

“本宫自然知道此事的严重性,不过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同一批人,毕竟现在想着将我扳倒的,这其中也还真的就是有户部尚书那一队伍,之前也同样是在查到,户部尚书在年轻时候,曾经因为南宫家的事情,甚至一飞冲天,直接就从一个普通秀才,到了侍郎。”

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想必就是不想让她彻底将自己扳倒,所以已经在想着如何反击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蹙眉道“所以,这件事必须要我来处理掉,否则这个毒瘤就一直会存在着,不管怎样,还都是没法改变的。”

绿意深思片刻,这才笑了一下,道“娘娘说的不错,这的确是和那些有关的,不管娘娘是打算做出怎样的决策,奴婢都只能够在一边尊重着娘娘,并且一直在追随着娘娘。”

她不免叹气道“绿意,虽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心中总归是觉得有几分对不住你的。”

毕竟绿意跟在她身边,还真的就不像是在宫中跟随在其他的娘娘身边那样,着实是辛苦,甚至还屡次遭受到刺杀,不仅如此,因为要保护她,所以很多时候,她就算是在她自己手上的情况下,都必须将她护…爱奇文学iqix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好。

联想到这般,便觉得越发不是滋味儿。

绿意连忙摇摇头,这才连声道“娘娘,奴婢万万没有任何想要抱怨的意思,只是奴婢觉得想要一直陪伴在娘娘身边,从前离开过娘娘很长一段时间,倒也是不得已,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是应该要坚定地站在娘娘身边,让娘娘能够不那么难受。”

白羽岚笑着道“要真的是让你一直都在我旁边为我舍生入死,那到时候岂不就是一个废物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子,那必然是需要有能力的,否则,你又何必一直守在我身边呢?就连我都会很讨厌那样的自己。”

绿意笑着道“正因为绿意知道娘娘不会那般做的。”

叶铭庭很快也赶来了,因为早就知道白羽岚涉及到这么一件凶杀案上面,所以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的资料,倒也不是很惊讶,反而很平静地扫视了一下,这才微微挑眉,道“这上面的资料,在皇宫之中,倒是能够查的更加清楚。”

“这上面还有许多不能够认定的事情,但是依然写在这上面了,朕觉得还需要再三考量,毕竟这件事牵扯到的朝廷官员倒是太多,所以一定要小心,否则要真的冤枉了一大批人,到时候恐怕不是很好处理后事。”

他说的倒是不错,但是听在白羽岚耳朵里,到不怎么是滋味。

“我知道,但是现在这件事即便没有牵涉到那些,依旧处理起来十分困难。”说着,白羽岚将一个本子递给他,道“你看,这上面甚至有提到在林丞相的账目上,都多出来很大一批店铺,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突然就暴富了。”

“之前还有户部尚书曾经去过,听说还是偷偷去的,没有知会多少人。”

这两个人牵连在一起,这就显得本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事情,多多少少是变得有几分让人诧异,更加让人觉得心中怀疑。

毕竟林丞相和户部尚书,这还真的就是叫人无奈。

要真的是林丞相贪污了,那到时候还该怎么做?毕竟现在林丞相都还能够算作是叶铭庭的一个伙伴,虽然之前林婉儿走了岔路,后来又让林丞相直接被威胁了,可即便如此,那也不应该叫两人之间产生这样的关联?

如果真的是有所联系,也有因果,那林丞相的罪名就少不了了。

叶铭庭看着这上面写的条条是道的东西,眉头不免越皱越紧,这才叹气道“没显得高,竟然还能够查出来这样的事情,的确是让我有些没想到。”

“如果林丞相真的是有这样的问题,那即便是朕,也万万不能够将这个人留下来了。”叶铭庭沉声道。

他在这些事情上,一向是看的比较清楚的,一旦是有人挑战了他的底线,不管这个人之前和他的交

情究竟算是怎样的,但是他都不会看这个情面,直接就和人闹翻了。

“所以,这件事先交给凌锦去查一下,你在这个朝堂之上还不够熟悉,很多大臣之前的一些秘事,甚至牵连到的,恐怕你都不晓得,所以让你单独去调查的话,也不会有很好的结果。”他悠悠道。

尽管这话说的实在不怎么中听,但是不得不说,忠言逆耳,的确是叫白羽岚觉得心中舒缓不少。

“那个人身上既然能够有夫人这么多贴身物品,可见夫人身边的人,必须要去经过一轮很是严格的清洗才行。”叶铭庭沉声道“否则这到时候万一那个人就像借此就来谋害夫人,岂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想到之前在那个陈旧的房间,夫人差点儿就因为那个人的致幻剂,而像是玲珑一样能够在那里给昏倒了,要真的是夫人昏倒了,他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毕竟那样的致幻剂,现在玲珑都没醒过来,可见其严重性。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叹气道“倒也不是,虽然我宫中的人数比较多,但是现在能够查出来的,竟然少见的没有”

她早就在发现那些贴身物品的时候,派人特意去查过了,但是竟然一无所获,这就让人很是迷惑。

“之前的那个戏子呢?”叶铭庭忽然问了一声。

因为之前白羽岚倒是一直在提到,关于那个戏子的事情,可以让她去查,否则他早就会派自己的人将那个戏子的底细都给摸清楚了。

然而现在竟然一点苗头都还没有,真不知道那个戏子究竟是什么人派到夫人身边,想要来对夫人不利的。

“已经派人特意去查过了,但是我没有想过的是,那个戏子竟然就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说到这儿,白羽岚都觉得有几分惊悚,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会这么奇怪地直接给消失了,甚至都没有人能够再看见他。

甚至连她派的人,过去提到那个戏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说,那个戏子根本就不存在

可之前还是在京城之中的一个名角儿,怎么就会这么奇怪地消失?

思及此,白羽岚也将这件事彻底告诉了叶铭庭,后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实在太过诡异了,面对上一次这么离奇的事情,还是白羽岚袒露她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恐怕就是用了药物,对他自己的员工进行了思想上的控制”叶铭庭沉声道“他之前不是在对很多人使用致幻剂么?玲珑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可见这致幻剂究竟是有多么大的副作用,指不定那些人现在几乎都已经算是被洗脑了。”

叶铭庭这才连声同白羽岚,道“现在夫人住在这里,

未免也是有太大的危险了,为夫心中着实很担心,要是夫人也像是那样,可怎么办?”

在他看来,那些人,还和一种人很是相像,便是之前白羽岚失忆的时候,就随便吃了个药,就能够忘却从前的事情,这听起来,似乎也太过离谱,但是却就这么发生在她的眼前。

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道“你未免也对我太过担心了,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没那么容易发生。”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四章 的确是不愿对你那么做

白羽岚表明态度之后,叶铭庭反倒还是没有冷静下来,依然很是精神紧绷,一想到这可能会发生的接二连三的事情,脸色都好不起来。

“之前你看过的那个在大理寺的尸体?听闻已经是死了好长一段时日,所以就连尸体都有些轻微的腐烂了?”叶铭庭忽然问了一句。

他看起来,就像是对这个尸体很了解似的。

白羽岚诚恳地点了点头,叹气道“的确如此,就连我站在那儿的时候,那个尸体的味道,都已经飘散到我的鼻尖来了。”

“尸体的味道很重,现在看来,恐怕除了普通的腐烂的味道,还有一种别的味道,掺杂在其中,便觉得更加叫人心中有些呕吐的感觉。”

她这么一解释,便联想到自己看到尸体的时候,回忆起当时的状况,除了自己有些微的紧张,还有那尸体,也显得有些奇怪起来,她不是没见过轻微腐烂的尸体,但是这一个,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保持着这个状态,甚至连那味道都没有别的大。

她不禁想到在现代的时候,有一种药剂,叫做福尔马林,或许就在这里,有没有可能,有另外一种和福尔马林和防腐剂类似的玩意儿?

可一旦涉及到这些药品,那就像是之前那个想要对她用药物的戏子了,这两人完全就可以串联在一处。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蹙眉道“你先看看这些,我需要再去找一下林婉儿。”

林婉儿之前和她提到那个戏子的时候,的确非常正常,她倒是也查过不少在京城中住的人,很大一批人,还是记得有这么一个戏子,只不过因为这个戏子很红,所以也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倒是不能够成为有参考价值的东西。

可这的确证明一件事,那个戏子,之前的确是存在的,甚至就住在京城之中,而现在,他人间蒸发了?

白羽岚往林婉儿的宫中跑过去,叶铭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着过去,绿意倒是寸步不移地就这么跟在她身边。

白羽岚站在门口,这宫殿似乎因为现在林婉儿的不受宠,倒是这里基本上也都没什么人了,就连她来到这儿的时候,殿门口都是冷冷清清的。

绿意在一边犹豫了一下,道“会不会是,里面有什么事?”

不知为何,绿意对待这些,总是很敏感,要真的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像是娘娘现在这么直接冒冒失失地就进去了,到时候恐怕就会出事了。

“这里的宫殿似乎因为她失宠之后,就的确是没什么人了。”白羽岚叹气道“也不怪乎这里没什么人。”

“娘娘还是走在奴婢的身后吧,奴婢很是担心娘娘万一真出事。”绿意蹙眉道“毕竟这宫殿冷清是冷清,但是现在总给人有一种肃杀的感

觉,奴婢有些不好的预感。”

白羽岚倒是没有拒绝,绿意比她的经验丰富,到现在看来,她的确很多时候感觉大部分还真的就是准确的,既然如此,她倒是也没有那个胆子,能够真的去测试一下危险的可能性。~爱奇文学iqix!¥最快更新

这周遭都吹着冷风,穿堂风过去的时候,白羽岚都快要浑身打了个寒颤。

平素倒是怎么不觉得这里很冷,现在这会儿,竟然觉得这里冷的像是坠入冰窖似的。

白羽岚耳尖,不过走了一条长廊,就在一个门口听到一种很是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在她耳边一直在盘旋着,让她心中有些忐忑,声音咿咿呀呀的,很小,但是明显的是,很熟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白羽岚这才拍了一下绿意的肩膀,蹙眉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人?”

“你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么?”白羽岚继续追问道“我总觉得这个房间似乎有点奇怪。”

“我们进来的时候,怎么就会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大一个宫殿,就算是现在林婉儿失宠了,也不应该就这么冷清的连个人都没有。”白羽岚蹙眉道。

“好像,是有一点。”绿意的脸色猛地一下阴沉下来,道“娘娘,现在您退后一点,奴婢去打开这扇门,这宫殿实在奇怪,林婉儿平素可不是什么能够这么安静的人呢。”

白羽岚点点头,蹙眉道“你小心点。”

她自知自己或许还真的就是帮不上什么忙,加上现在自己倒也不是很想过去添乱。

绿意猛地一下就将门直接给踹开了,白羽岚猛地一惊,旋即就发现这个房间为何如此奇怪了,这里面躺着一地的人,应该完全就是这里的丫鬟。

她们全部都被绑起来了,就这么随意地扔在地上,白羽岚看着便觉得心中有几分不太舒服。

这到底是什么人的手笔?竟然还能够在这样的地方,堂而皇之地将这么多人都给绑起来了?甚至他倒是也没害人性命,可见就是在藐视皇权。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缓缓跟在绿意身后进去。

绿意进去的时候,就先将口鼻给捂住了,让白羽岚照做。

“能够将这么多人都丧失抵抗能力,可见这房间里必然也放了什么迷香之类。”绿意提醒道。

白羽岚这一进去,这才听到那声音在什么地方传出来。

就在床幔之后,还被绑着一个人,正躺在床榻上,不知为何,她就觉得,这个人,应该就是林婉儿。

那人还在支支吾吾的,想必是在想着办法,能不能够让他们救她一命。

绿意往前大走几步,这才看到林婉儿的确是躺在床榻上,身上什么都没穿,就只披了一条薄薄的绸缎和纱。

白羽岚心中有些震惊,她的身体很白,但是这

个时候,却出现很多的痕迹,她已经经历过人事,何尝不明白这种嫣红的痕迹,究竟是什么。

即便是她现在依旧不能够原谅林婉儿,但是眼见着这般状况,的确是并非她所愿。

白羽岚环伺四周,并未看见任何一个人影,而就在她扫视四周的时候,绿意已经将自己包住,然后开始给林婉儿松绑。

她首先就是将林婉儿塞在嘴里的东西给拔出来了。

“这里没人。”能够说话的林婉儿,总算是开口了。

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甚至都不怎么抱希望了,没想到白羽岚竟然还能够又来救了她一命。

“是那个戏子?”不知为何,白羽岚忽然就想到那个人,即便是现在就连他本人都没看到。

“嗯。”林婉儿即便是身上有这么多的痕迹,但是谈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倒是一点都没惊讶,很是平静,道“他来找过我,然后将她们都给迷晕了,在这里对我施暴。”

顿了顿,她平静道“让所有人看着。”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之前看见这么多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心中有些分量,但是真正听到她这么说出来的时候,倒是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你怎么这幅表情?”林婉儿挑眉道“他技术好,又长得漂亮的人间都找不到几个,这一波,还算是我赚了,更何况,他之前就是我的一个男宠而已,这些人倒在地上,都已经被迷晕了,床幔也放下来,看不到什么。”

“不过他就是想要报复我,所以走的时候,也没有给我松绑,说是看我的运气,要是没那么好的运气,恐怕迟早得饿死在这里了。”

林婉儿这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白羽岚一而再,再而三地惊讶。

她没想过,林婉儿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说出这么一件事,难道这个人不应该是,不管他是何人,非她意愿的性行为,就应该算是强暴么?

思及此,白羽岚微微蹙眉道“她们都只是简单的迷香而已?还能够醒过来?”

“不知道。”林婉儿已经从床上坐起来,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身体,披了件简单的长衫,这才叹气道“不过都是受连累而已。”

“至于她们是普通迷香还是致幻剂,我倒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是被用了致幻剂,那证明她们也的确就是可怜。”

眼见着林婉儿这无所谓的样子,让白羽岚心中有些烦闷,虽然她知道这个人,就算是表现出一时的待她还好,但是这对待很多人命,也都是不放在眼中的。

这和她的观念,完全就是背道而驰。

“那个人竟然还没有丝毫伤害你。”白羽岚沉声道“看来,他似乎的确是不愿对你那么做。”

“指不定之前还是有些感情羁绊的,如果

真的是致幻剂,你也应该救一下这些丫鬟。”白羽岚叹气道“毕竟之前也是对你忠心耿耿的。”

“好了好了,我试试,要真的救不了,也是她们的命。”她说话的时候,正在玩着自己的丹蔻,很是漫不经心。

这样子,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相信她是真心诚意的。

“我知道你肯定要要求我救她们,只不过那个人可心中是恨我恨的紧,我要是说的话,还真的是能够听的话,倒也不至于将我绑起来做出这种暴行,还给我下了迷幻剂。”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五章 倒是大有区别

林婉儿微微挑眉,这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白羽岚不免有些烦闷,她微微抿唇,蹙眉道“不过这些人倒是都因为你而受害。”

“虽然那个戏子的确不算是什么好人,但是在我看来,要是你去说上一说,势必会比别的有效果。”顿了顿,她又意识到什么似的,闷声道“罢了,你和我说说看,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怎么在宫里面都行走的这么轻巧?”

竟然连那些大内侍卫,都没有发现这个戏子的出现,丝毫没有警觉性。

“我怎么知道?”林婉儿已经慢慢地站起来了,她身形还有些不稳,但是这般瞧着倒是更加有些风姿绰约。

“他行事向来是不走寻常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够那么了解他?”林婉儿反问道。

不过她转瞬间就变了脸,忽然言笑晏晏地冲她道“不过你还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了,就算是皇上不处罚我,这种事抖出去,那到时候肯定是有诸多大臣,甚至街头巷尾,都是要讨伐我的。”

“不过现在皇上估计已经晓得了。”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什么影子,忽然笑了一下,突然道。

恐怕是叶铭庭不放心她,甚至还派人在她身边跟着,所以刚才应该是看到了什么人。

“那就希望皇后娘娘能够看在我之前,还给你提过醒的份儿上,好歹还能够帮我说句话,不要让皇上将这件事流出去了,否则我可能很不好过啊。”林婉儿轻飘飘地叹气道。

白羽岚点了点头,蹙眉道“好歹也是关于你名节的事情,我自然是希望不会到处被抖露出来的,否则这世间的舆论,应该都不会放过你。”

这里毕竟是古代,对于女子来说,还是非常严格的,光是她现在帮着叶铭庭看了几张折子,都能被一群言官直接追着骂,让她早早地只停留在后宫之中好好做个贤内助就行。

要真的像现在林婉儿这样的,估计放在民间,那都能够算得上是一笔谈资,这到时候恐怕就算是出了宫,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了一口气。

林婉儿倒是已经在这房间四周走了起来,看见这些倒地的宫女,轻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宫女的状况,看见她做的有模有样的,要不是白羽岚特意查过他不会医术,指不定现在还要被哄骗了呢。

“虽然不是什么致幻剂,但是看样子倒是也差不多。”林婉儿轻声道“应该是他用过的另外一种东西,和之前给我弄得差不多,我的那个是迷幻而有意识,这些人是没意识的,他可能是想要讽刺我,所以现在这些宫女估计顶多半天就能够醒过来。”

想到他的做法,林婉儿有些心情复杂,虽然之前那人倒是很绝情地说什么

让她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了,但是还能够让这些丫鬟们也顶多就昏迷半天,到时候她们醒过来,那定然还是要帮着她解开的。

只不过那到时候的场面未必有些难看,至少她的这名节到时候肯定就没了,后面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了。……爱奇文学iqix…!免费阅读

白羽岚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蹙眉道“你对这些致幻剂这么熟悉了解的?我记得你可是不会医术的,这么一看,就能够辨别?”

林婉儿将一个宫女的脸翻过去,道“你看的神情,以及这气息,基本上就可以断定了。”

她笑了一下,道“之前他倒是很喜欢用一些药物,尤其是致幻剂,恐怕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特意做的,为了增添一点情趣,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拿出来在皇宫肆虐了,按照我对他性情的了解,这额背后必然还是有别的人在指使。”

“虽然他本人总是想着往上爬,但是这对于别人的卑躬屈膝,倒是很明显的,就连这样,都还能够和徽朝最厉害的权贵作斗争,可想而知,他背后定然是有人在催促他,甚至灌了什么迷魂汤。”

听罢,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林婉儿和那个戏子的关系看起来,的确算是不一般的,现在她这般坦坦荡荡地直接将这么一件事情复述下来,让她不免又想到更多。

“娘娘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林婉儿笑着道“该不会是觉得我很可怜吧?要是娘娘当真想要用这样的感情待我,觉得我很可怜,需要被同情的话,倒是也不错。”

她将外面的大门猛地一下打开,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道“毕竟我的确是很可怜啊,的确是需要娘娘这样的人能够对我另眼相待,让我能够过的更好一点。”

这个人谈起来自己想要的利益来,倒是一点都不害臊,反倒是想药什么,就直接大方地表明了。

虽然在白羽岚看来,她倒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没什么不妥,比起和那些在她面前拐弯抹角的,现在倒是还更好一点。

但是绿意可不这么觉得,绿意的脸色都快要沉的,就像是抹了一层黑色的墨水一样难看。

白羽岚平常倒是也没和绿意有什么分歧,甚至也没有对她有什么上下级之分,所以这会儿绿意便直接开口回应道“贵妃娘娘倒是厉害的紧,算计起来我们娘娘,丝毫没手软,娘娘好歹也算是救过你好几次,你就是这么和娘娘说话的?”

“我怎么了?我又没说让她站我这边,给我钱让我滚?”林婉儿挑眉道“我知道你是心疼你家娘娘,但是就不要将我也拉出来比了,我们又不是一样的位置,日后我出了宫,做了个尼姑,你就在宫中当你的女官,我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林婉儿这么一番振振有词,

白羽岚不免莞尔,这倒是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依旧是压着自己的笑意,毕竟这件事好歹也是关乎着绿意的。

“罢了,你就不要和她计较,她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性子。”白羽岚哄着绿意道。

既然白羽岚都开口了,绿意自然也是不好多说。

白羽岚在外面寻了一圈儿,林婉儿就带着她们去外间喝茶了,她说这是她娘家人特意弄过来的北方的奶茶,和牛乳一起煮出来的。

白羽岚之前也是在北疆那边待过许久,自然也算是吃过这些。

如今听到她这么一说,倒是也产生了一点兴趣,后宫中没什么人,自然也找不到几个说话的,现在这个林婉儿也是要离开了,她不免心中生出几分别样的情绪来,便点头答应了。

林婉儿的殿堂设置的倒是很风雅,这个喝奶茶的地方,恰好就在一处种满了葡萄的偏殿,外面都是种满了鲜花和葡萄藤。

“之前我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到这个?”白羽岚扫了眼这葡萄藤,竟然都已经缠着这周遭这么多了,还吊着许多的葡萄,随着风吹动,这些葡萄还是摇摇晃晃的,看着十分可人。

“都是之前种下来的,只不过现在长得尤其茂盛,恐怕是夏天到了。”林婉儿不以为意道“不过皇上也都没来过,原本还想着用来勾引一下皇上的。”

她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倒是还真的有些让人心情复杂。

“怎么?要是我说这些话,让娘娘十分膈应的话,那臣妾还是不说了。”林婉儿笑着道“毕竟现在我对皇上可没什么想法了,可是丝毫没有和娘娘争来争去的想法。”

“哦不是,怎么能够说是争呢,其实皇上一直都是惦记着娘娘的,臣妾就算是想要争,那也没什么办法。”

说着,林婉儿便开始在院子里面煮奶茶,一时之间,这味道直接飘散的满殿都是。

“之前你难道不是和那个李南安在一起么?怎么那会儿都还能够想到是要勾引皇上?”白羽岚见着她正蹲在地上开始煮奶茶,丝毫不管形象的样子,竟然觉得她比之前看着还要顺眼的多。

“你以为我不嫉妒你么?有个这么好的男人跟在你身边,还一心一意地为你着想,不仅如此,这个男人还手握大权,要是我,恐怕这一辈子都只想要在他身边做个贤内助就行了,但是我也知道,皇上这个人,肯定是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的。”

林婉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分析起来倒是头头是道的,和她平素里那么张扬的样子,倒是大有区别。

“后来我知道了,所以我就和李南安合起来,本来是想着,日后也能够算是遂了自己的意愿,即便是不能够和娘娘比,那也好歹算是个有权力的女人,加上这个李

南安的确模样美丽,一开始,我的确是有被他那样艳丽美貌的长相吸引的。”

林婉儿叹气道“可是后来他有天在睡梦中的时候,忽然换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虽然他一直叫我婉儿的时候,很是温柔,但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温柔,的确不是对我说的,那天,他又是在睡梦中叫着‘婉儿’‘婉儿’,但是却多说了两个字,姐姐。”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六章 应该不是这里的人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姐姐?她自然知道这个人代表的是谁,荣华公主。

没想到李南安看着这么离经叛道,这心中竟然能够如此细腻,在荣华公主现在基本上都只待在自己的府上,都快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时候,还能够一直惦记着。

上一次她见到荣华公主的时候,还是尚未离开去央国之前,那个时候她看起来似乎已经释然了,对待什么都十分平淡,见着她的时候,甚至还有些高兴。

也不知道经过这样的大起大落,还能够变成她那般样子,究竟是好是坏,不过她好似现在已经吃斋礼佛,不问世事了,就自己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公主府中。

因为现在公主府已经搬迁,叶铭庭将那边的地都划分出来,打算留给一些大臣居住,甚至用来修成他用的宫殿,或者是练武场,所以荣华公主现在应该是直接迁移到偏殿那边去了。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不免还有几分对荣华公主的愧疚。

“娘娘之前和荣华公主的感情似乎很好?”林婉儿将一杯奶茶放在她面前,道“所以李南安才会对娘娘几次三番的手下留情吧,毕竟他对他姐姐的感情那么深。”

也是后来,林婉儿才调查过关于李南安的事情,他从前的确是没什么能力,所以很多人都不是很瞧得起他,但是在那个时候,荣华公主应该是正好最有权力的人,因为当时的老皇帝,就只喜欢荣华,甚至大过太子。

这整个徽朝,都没有几个人能够站在荣华的对立面。

思及此,林婉儿又叹了一口气,道“说到底,这李南安的童年倒是过的太苦了一点,但是这并不足以成为他可以随意欺瞒我感情的理由,好歹我当时也算是想要从头开始的,但是他一下就直接将我的念头给打破了。”

林婉儿猛地一下将那杯奶一饮而尽,呵斥道“想要在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就必须要付出什么,要是他现在这般欺骗我,我定然是要报复他的!”

林婉儿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坚定,让白羽岚都有几分惊讶,良久,她缓缓道“所以这就是为何突然要将他的事情全部给爆出来的缘故?”

看林婉儿这态度,她多半就是猜对了。

“自然如此,可惜他倒是比我还算的精,竟然故意给我走这么一步棋,将了我一军。”林婉儿轻哼道“他以为,就这样,就可以打倒我了么?只要我一天不打算放弃,就一天不会让他好过。”

白羽岚算是见识到了这一对冤家的念头。

没想到林婉儿这信念倒是坚定如斯。

“娘娘是那种能够善良到原谅别人的人,但是我做不到,只要对我不利的,我都要将他们全部都给杀了,我会报复他们。”

说着,她又给自己斟了

满满一杯奶酒,一饮而尽,这才叹气道“因为,我,并没有像是娘娘这样的好福气,拥有那么一个娘家,以及这样好的一个丈夫。”

白羽岚心中有几分复杂,现在看见林婉儿在自己跟前这么提到这些往事,甚至觉得她的可怜,也是颇有些缘故的。

“要真的是同情我。”林婉儿笑着道“不如就在我离开的时候,娘娘多给我一点钱就更好了。”

她倒是很厚脸皮。

绿意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然而林婉儿却是丝毫不在意似的,耸了耸肩膀,在她跟前,林婉儿倒是没什么顾忌的,反倒是更加放松起来,甚至一直在斟奶酒,虽然这种奶酒比起平素她去酒馆喝的那种清酒,算是不太容易醉人的,但是现在她喝了这么多杯,白羽岚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我喝酒向来不容易醉,要真的是容易醉人,那我可现在已经躺下了,娘娘倒是不必担心。”说着,林婉儿叹气道“要真的是容易醉了就好了,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在梦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梦中想要的东西?白羽岚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没有过什么在梦中都想要得到的玩意儿,所以现在也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念头。

她一盏又一盏的喝,面色已经有些泛红。

因为之前那般模样,起来的时候,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很是简单的长袍而已,就这么直接披在身上,倒是很性感,但是现在这么出现在外面,的确很是不妥。

尤其是这里还有可能会出现外人的情况下。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蹙眉道“你不要再喝了,到时候你这么一副样子,又穿的这么少,定然是要被人诋毁的。”

这宫里头,虽然没男人,但是还有很多太监,还有丫鬟,像是她这模样,幸亏现在也是因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要真的还有别的人,到时候林婉儿这名头还真的一点都不剩下了。

林婉儿轻声笑了一下,道“就知道你定然是要说我的。”

她又喝了一盏,白羽岚这才注意到这地上竟然直接有这么大一桶。

她喝不惯这个味道,但是闻着倒是极香的。

“娘娘,别去管她了,林婉儿此人心机颇深,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在做何打算呢。”绿意在一边蹙眉道“你将娘娘带来就是为了让她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关于之前那个戏子的事情,竟然是半点都没有提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就是他的恋人呢,到了现在都还在包庇他。”

白羽岚蹙眉,虽然她心中的确是没有这样想过,但是不妨碍有别人就是这么思考的。

“当然不是。”林婉儿忽然挑眉,笑着道“毕竟娘娘是我的恩人,我怎么

会和恩人耍心眼呢?”

林婉儿冲着她抛了一个眼神过来,绿意很是不爽,但是白羽岚倒是别有一番兴味,其实对于林婉儿的所作所为,白羽岚倒是还有些想要了解的。

“我知道的,关于那个戏子的事情,虽然很少。”她顿了顿,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喝,叹气道“但是还算是所有人之中最为清楚的,毕竟他跟过那么多人的情况下,都还是想着要回来和我滚床单。”

真不知道,林婉儿到底是怎么通过那些婆子的检查,直接给抬进宫的

白羽岚心中不免生出别别的念头,恐怕是当时叶铭庭就已经和林丞相给合计好了,就等着将林婉儿送进宫,然后做出一个恩爱的表面现象,特意给李南安等人看,没想到,这件事丝毫没什么效果,反而还让李南安钻了空子。

所以当时估计都没有什么婆子检查是否是处女。

这样看来,林庆华还真的就是个人才,估计根本就没打算着维护自己的女儿的清白,之前应该都是打算着将她作为一颗棋子来对待的,至于对待棋子,那还能够有什么别的培养办法呢?

自然就是将她养的娇蛮天真,白白胖胖的,倒是也不需要什么别的培养方式,毕竟只是一个人棋子而已。

不免觉得林婉儿很是可悲。

“所以他应该不是这里的人,他长相很是美艳,也带着一种这边的中原公子的秀气,甚至是一个戏子身上的清贵之气。”

说着,林婉儿甚至有一丝丝陷入回忆之中,道“所以他应该就是一个北疆人,只不过一直都在这边生活罢了。”

白羽岚这才叹气道“那北疆人和现在他的作为以及其他,还有什么干系呢?”

林婉儿不可避免地想到那些往事,就连整个人都变得很是低沉起来。

她絮絮叨叨的,在这酒精的刺激之下,选择了一点点地将所有的事情完全都给讲述了一遍。

他是一个北疆人,但是现在北疆明显就是和徽朝有很大的矛盾,甚至在边疆都是打起来的,虽然他一直都是在京城长大,但是一个人的骨子里还是不变的,更何况,这个培养他的戏院,就在从前,里面也是有很多胡人的,现在倒是少见了。

所以现在他甚至还有可能就是为胡人做事。

“我知道的关于胡人的不太多,但是你可以查查看,我记得就在大约五六年前,那一家戏院还非常火的,甚至很多的名伶都是从里面出来的。”林婉儿沉思道“有很多的胡人女子就在里面跳舞,大胆又奔放。”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其他的胡人女子跳舞,还用了一张面纱将自己的脸给遮住了大半儿,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到底是多么美貌的一个人,后来刮

来的风,将他的面纱给撩开了,我也有幸是成为第一个见到他真面目的人。”

“我知道的是,就在胡人的药中,有一种,就是致幻剂,当时戏院之中也总是喜欢点上一种香,这种香的致幻程度不是很高,但是足以能够让所有的客人都能够恰好的兴奋起来,这也是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时候。”

说着,林婉儿眼神迷醉,挑眉道“所以,你真的可以去试试,估计和现在这些人中的香,很是类似。”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七章 并非如此

白羽岚可真没什么打算非得去测试一下这个香,究竟是什么香,只不过对于她的这个提议很是有些兴趣。

一个胡人开起来的戏馆,和她之前见过的倒是有所区别,毕竟大部分的胡人是不懂戏曲的,然而这个人还算是不走寻常路,不仅很懂戏曲,还能够培养出一大批名伶,尽管在这背后,他的打算定然不单纯。

而在容曜那边倒是也没给她一个准确的消息,她也不知道北疆那边到底情况如何。

“娘娘看起来是很有兴趣?”林婉儿轻笑着道“只不过现在这馆子倒是也不知道没落成什么样子了,就连那人倒也是一直攀附着权贵,这样过活的,和那个戏馆的关系倒是也不大。”

白羽岚听着到时候也觉得十分感慨,这才过了没多少年,就能够没落成她说的这般模样了,倒是不易。

“毕竟是皇上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面,和老皇帝之前一点都不管不顾的样子,倒是完全不一样,皇上之前好歹是一个将军,甚至还是出征北疆立下战功的,对待北疆来的人,尤其是细作,自然是查的很严格,要真的是娘娘去问上一问,大概就能够清楚。”

虽然叶铭庭倒是没和她提及太多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也能够大概了解的差不多。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沉声道“罢了,即便是他不说,我也能够知道的差不多。”

林婉儿的酒量的确挺不错的,在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的时候,也喝了不少酒,但只是脸色有些稍稍偏红,并未有何别的出格。

果真是她这又爱喝酒,又容易醉酒的样子,完全就是相反的来着。

林婉儿倒也当真没什么别的心思,交代了一下关于那个戏子常常去的地方,以及他的一些惯常会喜欢做的法子,随后便打算恭送两个人出殿了。

“房间里的丫鬟们倒是还没醒过来。”白羽岚蹙眉道“本宫还是去请太医来比较妥当。”

然而她即便是这般好心,放在林婉儿眼中,却依旧是摇头拒绝了,道“娘娘放心好了,这些人的确是没事的,娘娘不必对她们这么担心,要真的是出事了,娘娘完全可以来找我问话,只是现在这殿堂之中还是有些狼藉,若是太医当真进来了,反倒要发现点什么。”

尽管绿意很是不信她还在么呢一套说辞,但是白羽岚却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绿意和白羽岚一同出了宫殿之后,这才有几分愤懑道“我看这个林婉儿,之前分明就是和那个戏子有一腿,那宫殿里烧着的香,很有可能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迷幻剂,和什么合欢香差不多。”

“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还累的娘娘还多操心点什么。”绿意愤懑道。

眼见着绿意为自己这么抱不满,白

羽岚不禁有些好笑,道“说到底,其实也就只不过是她自己思想过分开放了,这里面的教条,根本就拴不住她的行事作风。”

“更何况,虽然很多人都不会很喜欢她的行事作风,但是在本宫这里,却依旧还是很欣赏的。”白羽岚轻笑着道“她能够离经叛道,做出很多人都不敢做出来的事情,便是一个很大的闪光点了。”

在绿意看来,娘娘能够关注到的闪光点,总是那么奇特,不过因为娘娘的确是有些别出一格的想法和观念,绿意倒是不予置评,毕竟娘娘的这些想法虽然是奇怪了点,但是总是很有道理的。

甚至在多数时候,娘娘的包容程度竟然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在很多时候就连她这个常常在外面跑的人,也见过不少人情世故的人,都觉得娘娘的看法着实有些意思,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没去过多少地方的妇人。

不仅如此,这还是之前娘娘还只在高门大户之中生活时候的状态。

两人说着,就已经离开了这里。

在民间倒是一直都向着白羽岚传过来一些请求你的信,包青云好似又找到了一点相关线索,尽管叶铭庭现在也依旧很是信任包青云,但是这朝廷之中太多的脉络,还是需要皇上这边点头同意才能够去放心去做。

白羽岚看完了这封信之后,便转身向着御书房过去。

“包大人现在一直将这件事牵连在娘娘身上,似乎都不想放过娘娘了。”绿意蹙眉道“但是现在娘娘本就处在一个众矢之的,很难出面处理这些事情。”

她这才叹气道“娘娘当真是要出面的话,奴婢自然也是要支持娘娘,跟在娘娘身边的,只是心中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好的预感。”

白羽岚微微挑眉道“不必担心,若是这件事完全处理好了,到时候就算是我强势的要站出来,和皇上并排处理这些事情,也不会有人置喙。”

白羽岚说的没错,因为她现在的确是需要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事情,才能够在这群酸儒面前立足,否则单单只是因为这些钱财,是万万不能够的。

两人还正要出门的时候,便有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道“皇后娘娘,户部尚书的夫人前来拜见娘娘了,娘娘是见也不见?”

户部尚书的夫人?难不成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不少这件事了?还想着要过来给她的丈夫求求情?

“娘娘当真要见面吗?”绿意很是怀疑道“毕竟还是那个户部尚书的夫人,若是真的见了娘娘,定然又是要扯上很多家长里短的事情,到时候娘娘恐怕要被耽误很多时间。”

白羽岚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蹙眉道“罢了,去吩咐那个尚书夫人,本宫愿意见一面她。”

这个

户部尚书的夫人,好似是他原来的原配,所以年纪比较大了,但是风姿犹在,加上后来随着自己的丈夫升迁,所以现在基本上算的上是个一品诰命,倒是难得。

白羽岚见着这个女人跪在自己面前,看着很是有礼教的样子,让白羽岚很是感叹。

这么一个女人,是怎么嫁给那个户部尚书那样的人的?她还记得上一次在御书房看到户部尚书的时候,他看着便是一个很精明的样子,并且在那会儿最开始还是反对她,但是因为涉及到一些钱财上的问题,很快就在他那儿得到了妥协。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在心中过了一遍,莞尔道“起来吧,赐坐。”

她尽量在这人面前拿出一个皇后的做派,毕竟这人倒是还比她年长不少。

“多谢皇后娘娘。”她朝着她行礼,便缓缓地坐在一边去了。

她的确是一个受过很多礼教和规矩的人,就连行为举止,白羽岚都能够在她的动作上面看出来她受过的礼教。

“臣妇知道现在前来觐见皇后娘娘,未免是有些失规矩。”她笑着道“所以臣妇只是想和娘娘说上几句就走。”

白羽岚微微蹙眉,道“只不过我现在是有些要事在身,所以不便同你多说。”

这个一品诰命夫人今日里穿的倒是也非常朴素,但是很华贵,一身深绿色看着优雅大气,同时也格外的低调奢华,就连这身上穿戴的金银和珠宝首饰,都是选择的丝毫不夸张的,很中规中矩的东西,并未有半分的珠光宝气,反而更添一种贵气。

就连之前对这个女人的身份很是不感冒,甚至还有点讨厌的绿意,现在见到这个女人,倒是也态度有些变化,萌生出不少的好感。

“你所来,是为何事?是因为你的丈夫?”白羽岚蹙眉道“若是真的因为那个人而来,便不必在我这里久留了,不管如何,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更何况,这也并非只是在调查他一个人,整个朝堂之上,基本上都有所涵盖了。”

白羽岚这番话说的倒是实话,毕竟现在朝廷之上,还真的就是没有几个没有被这件事牵连到的,只是分为轻与重罢了。

如今这沿海的那边的涝灾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解决,这朝廷之上竟然又能够出现这么多劳什子事情,现在想想还真的是觉得两边都快要忙不完,难怪叶铭庭整日整日地直接泡在御书房。

“并非如此。”妇人微微摇了摇头,笑着道“恐怕是娘娘不太记得臣妾了,臣妾之前和娘娘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娘娘是个贵人,倒是在后面没再见过。”

“我也是今日里才知道,之前在寺庙的时候,救下我的人,就是娘娘,我的夫君虽然和我看起来是鹣鲽情深,但是这府

上早就有过很多的小妾,我身有诰命夫人在身,纵然他在外面如何声色犬马,倒是也与我无关,但是我现在就是打算来,和娘娘献上一点回礼。”

她怎么倒是不记得,自己曾经还救过一个这么贵气的人?

就连白羽岚自己都有几分懵,绿意也在一边有些奇怪,在寺庙的时候?这娘娘去过的寺庙,都有好几个,莫非还真的是编撰的不成?为了拉进关系?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八章 我也还是打算这么做

白羽岚和绿意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白羽岚率先问出道“你提到的寺庙,我怎么没有印象?”

“你说清楚点,究竟是哪里的寺庙,在这整个九州,我倒是去过好几个寺庙,不仅如此,还有救过的人倒是也很多,但是我对您倒是没什么印象。”

“之前在娘娘失忆的时候,曾经去过一个南方靠近央国的寺庙,在那儿,娘娘曾经在路途之上,偶然救过一个被土匪差点劫走的人,那就是我,只不过那会儿我只是私自回了一趟娘家而已,所以并未穿的有多么好,自然也看不出来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夫人。”

白羽岚这么一被提醒,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她之前的确是失忆的时候,救过一顶小轿子,但是里面的人呢,她确认安全之后,便没有再多做关注。

思及此,白羽岚松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人是本宫的?”

“本宫记得,这些事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晓得的。”

她关于失忆的这一段记忆,基本上都是被人给掩藏起来的,甚至不能够给任何人能够窥视的机会,叶铭庭将这种保密性做的十分好,几乎是密不透风,在京城之中的大臣们,少有知道这个消息的,就算是知道的那些人,也不会说出去,心照不宣。

“是我在一个偶然的时候,听到我的丈夫提到的,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未在意,后来仔细去调查了一下,这才知道是娘娘。”

说着,妇人很是开心道“没想到竟然还能够在京城中能够再遇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属实是让臣妾非常欢喜,这才是一知道,就急急忙忙来了宫中,还希望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白羽岚被她这么几番话已经给整的有些迷糊了,现在听到她这么一番道歉,顿时觉得有些受不起,这才连声道“怎么会?我自然是不会怪罪你的,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我一直没想着是要受到什么回报,所以你现在提到这些事,我才会有惊讶。”

绿意在一边倒是不予置评,她现在心中已经在估量着这个女人究竟是在说谎还是为真。

“我记得皇后娘娘最是喜欢一些香料和珠宝首饰感兴趣,还有那民间的铺子,所以这才给皇后娘娘带了这些礼物上来,希望皇后娘娘能够喜欢。”

说着,她就让人将那些玩意儿都给盛上来。

丫鬟们将礼物送上来的时候,放在白羽岚跟前摆放着一排排,其实大部分的珠宝首饰,白羽岚也都知道价格昂贵,但是她自己见的比较多了,所以感触不大,但是现在这些珠宝首饰的确非常好看,很是低调,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

绿意在一边倒是比白羽岚都更加先注意到这礼物之中,还包含着一个很奇怪的东

西,看着倒是不像什么普通的珠宝,也看不出是什么别的东西,更不像是戴在自己身上的。

“这是什么?”白羽岚扫了一眼,蹙眉道“看起来倒是有些像玉搔头。”

“是玉如意,只不过是前朝很久以前的玉如意了,毕竟现在这边的玉如意倒是也和之前不太一样,所以规格上面会有很大的区别。”洪清莞解释道。

“这些玩意儿都是很久之前我都在收集着的,虽然我不知道这玉如意的作用是什么,但是据说它的功能非常强大,尤其是在治疗一个人的身体素质的时候,据说是在头疼脑热的时候,以及肩背酸痛的时候,非常有用。”

这个女人看起来,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背景,能够在好几个朝代能够攒下来那么多的新鲜玩意儿,可见她的确是一个有身家的人,还是一个在之前很有权势的人呢。

但是户部尚书在之前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士而已,能够娶到这么一个妻子,可能就是靠了妻子的财力,但是这个妻子同时又在她面前和她提起来过,户部尚书现在身边就有很多的小妾,和她只是一个表面上的鹣鲽情深。

短短这么几句话,白羽岚便觉得,已经包含了太大的信息量了,思及此,她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别样的情绪,总觉得现在她说的每一番话,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话而已,每一句话都是掩藏着别样的深意。

“娘娘,您喜欢么?”洪清莞继续笑着道“因为之前臣妾曾经是听说过,关于娘娘不仅仅是非常喜欢这样的珠宝,还很喜欢一些复古的东西,以及药用的玩意儿,所以挑来挑去,也只有选择过现在这样的东西,或许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她这么一番话,倒是让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心动,这个人还真的是在来的时候,都已经选择了一个很好的能够讨的她欢心的法子了,可见是有心了的。

“你的确是有心了,本宫的确很是喜欢。”白羽岚轻声道“但是你此次进宫,这到底算是一个怎样的目的?”

洪清莞愣了一下,旋即很是认真地看了一眼白羽岚,笑着道“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觉得臣妾就是有些别的打算的?”

她这么认真的时候,倒是让白羽岚觉得她很真诚,但是现在她这么一说,白羽岚反倒是觉得她当真就是别有目的,不仅如此,绿意也冲着她做了一个手势,大意便是不要轻易地去相信这么一个女人。

既然她都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在这个后宅之中立于不败之地,那么她的身份和她的手段,并非是简单的几句话都能够说得清楚的。

思及此,白羽岚的确是觉得自己有些天真了。

“说罢,本宫不会斥责你的。”白羽岚莞尔道“毕竟你

送来的礼物,以及你和我之间比较好的恩情,还是能够让我对你有些不同的。”

“皇后娘娘当真是和臣妾想象的一样聪明。”她忽然笑了一声,道“这到底还算是我失算了。”

她没想过,就在来到这里的时候,皇后娘娘竟然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直接质问她来到这里的目的,本身倒是还以为能够再寒暄一会儿的。

“其实臣妾今日里来此,的确是有着臣妾自己的目的,但是并未针对皇后娘娘,反倒是来这,打算给娘娘助攻的。”洪清莞喝着一盏茶。

她的动作和气度,那都不是一般的强,的确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出身,不仅如此,还非常有着一番主母的架势。

白羽岚瞧着,甚至还多出一分欣赏来。

她大致描述了一下她现在的情况,的确不比她之前轻描淡写的那么几句。

和白羽岚猜想的倒是差不多,现在的洪清莞,虽然还是占据着主母的位置,但是这很多的权力,基本上已经被人给剥夺了,如果现在她还不能够做出很好的决策,那么到时候恐怕就是要被人给篡夺了她的位置。

所以她现在甚至是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和自己的丈夫撕破脸皮,虽然这在表面上依旧是能够算是很好的夫妻,但是这私底下,两人基本上已经各自为政了。

或许就算是户部尚书也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身边,的确是有很多关于他的一些痕迹,甚至就是证据,他都不晓得,但是现在被惹怒的妻子,已经打算将所有关于当初的证据,完全交给白羽岚,通过她能够接触到皇帝。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是个很有心计的。

白羽岚沉思道“你现在恨他?那到时候他就算是倒台了,似乎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很好的作用。”

毕竟现在在这个封建朝代的时候,一个女人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要靠着自己的丈夫,一旦自己的丈夫出事,那么就算是她自己,也不能够好过到哪里去。

“嗯,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打算这么做。”洪清莞肯定道。

她之前就是非常好的一个例子,尽管她自己给自己的丈夫了俺么好的帮助,但是现在他完成了他的目标,现在就想着美人在册,同时打算将她一脚踢开,这天下倒是还有这样好的事情?

洪清莞在之前就跟在他身边了,因为她的亲人和家族,为他了物资,甚至是人力和财力,但是现在竟然能够落得这样的下场,属实令人唏嘘不已。

(本章完)

第九百六十九章 还是需要这么一个人的

白羽岚看着眼前的这些证据,一时之间只觉得有些感叹,然而绿意的神情倒是自如,丝毫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像是司空见惯了似的。

“既然现在你们都成这个样子了,那到时候他万一在家中找你麻烦呢?毕竟在尚书府上,还算是他做主的,到时候可就是对你不利了。”白羽岚不免还有几分担心眼前的这个女人。

不知是因为觉得她做法的确是超出这古代大部分女人的思维,还是因为她的确是给她提供了很大的便利,也不必让她能够忙成那个样子了。

没料到,这位夫人当真是洒脱之极,听闻她这么一番话,反而是勾了勾唇,轻笑了一下,道:“皇后娘娘能够为臣妇担心这样的问题,的确算是臣妇的福气,但是臣妇并不后悔,就算是在尚书府,我也是有一定的说话的权力的,大部分的旧人,也都是我出嫁的时候带去的。”

难怪她现在看着竟然这么有底气,原来是因为这在尚书府都是有着自己的势力,要不然恐怕现在早就被户部尚书给算计了。

思及此,白羽岚唏嘘不已,这夫妻两人,倒是弄得像是仇人似的,户部尚书这在政治上面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也就算了,没料到这就算是在自己的家中,也作风不好,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既然如此,那本宫自然也不多问。”白羽岚就算是多问几句,恐怕这结果也算是差不多的,倒是没必要。

她抚摸着这玉如意,形制不仅美观,也的确是带着丝丝的药味儿,这种药味儿出现在她的鼻尖,倒是让她心中升腾出几分很不错的感觉来。

就像是之前在中了那个迷幻剂的时候,突然就闻到青灵送来的那味鲜花的药剂似的。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莞尔道:“除却这其中藏匿的,这玉如意,的确算是个好礼物,我能够问问它还有什么别的作用么?似乎在我看来,这东西不应该只有夫人说的那几样。”

洪清莞听到白羽岚这番问话,便悉数和她探讨起来,之前为了得到这玩意儿,究竟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这东西又是多么千金难求,以至于更有传说之中,是有个神奇的作用的,让人神清气爽,几乎能够避开大多数的迷药和精神上的控制。

白羽岚倒是被这么一番言论惊了一下,然而洪清莞也的确就是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在她这儿待了一小会儿,便告退了。

洪清莞人一走,绿意便在白羽岚身边沉声道:“娘娘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也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就算是这些夫人有多么药厌恶自己的丈夫,但是到了一定时候,万一她们就还是选择在最后一刻站在自己夫君身边,那娘娘可就亏大了。”

“不仅要损失这么多的证据,最后还可能会被倒打一耙。”绿意提醒道。

其实绿意说的这些,白羽岚也并非是不清楚,只是在刚才和洪清莞的交谈之中,倒是让她对这个女人刮目相看,很是喜欢,所以这才放宽了不少自己的眼光。

绿意在白羽岚身边毕竟算是待了那么久了,何尝不明白白羽岚现在的念头,现在听到她这么一番话,不免叹口气,道:“娘娘,难道您就忘记了之前自己栽过的跟头么?一个地方,娘娘就不要再栽上两次了。”

每一次娘娘就是因为对一个人有莫名的好感,就能够促使她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

“本宫自然是清楚不过的,多谢你在我身边提醒我,时间也不早了,先去一趟御书房吧。”白羽岚说着,忽然觉得头有一些晕眩。

她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免蹙眉道:“可能是最近过分操劳了,所以现在有些不太舒服,应该没什么大事。”

绿意已经在一边将她扶着,看起来十分担心的样子,让白羽岚也有些有愧。

“最近一直都这样,不如娘娘还是去让太医院的人看一下吧。”绿意蹙眉道:“听闻最近聂青和也在不日就要回来了,要是能够让聂青和再看一下,奴婢就放心了。”

好歹聂青和的确算是她们的旧交,加上医术高明,这京城之中几乎都没有人能够超过,绿意自然是将这种希望就寄托在聂青和身上。

白羽岚笑了一下,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宫便就从了你的心愿,等到聂青和回来的时候,本宫就去让聂青和瞧瞧。”

虽然她不说什么,但是心中也有几分忐忑,因为这晕眩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上次在御书房,她也是这般,后来闻了一下那青灵的药,也好了不少,但是这并没有能够完全将人治好。

思及此,她心中不免担忧道:“要真的是有什么事,也能够早一日根治。”

御书房之中,今日的人依旧很少,但是叶铭庭依旧坐在那个地方批改奏折,他身着玄衣,上面绣着精致的暗纹,一头如墨的长发用一个玉冠高高束起,眉目之间倒是多出很多威严的感觉,倒是和之前在侯府上的时候差不多,却更多了君王风范,也稳重不少。

白羽岚一上前,叶铭庭就转过头来,之前一直紧蹙着的眉头,也在看到她的时候,渐渐舒缓了,笑了一下,道:“夫人怎么会想到这个时候过来?”

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是白羽岚却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欣喜和疲惫。

之前一直想要和他提起来的关于那个戏子的事情,似乎都不怎么想要说出口了。

白羽岚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转了个弯儿,道:“听说因为最近灾事太多,所以宫中打算办一个祭祀的宴会,现在已经让各部尚书那边去承包这个宴会了?就在京城举行?”

她这么一打岔,倒是叫叶铭庭之前一直想要提到的事情,又咽了回去。

叶铭庭莞尔道:“的确如此,但是这很是劳民伤财,朕便打算让这些大臣们自掏腰包,由国库历来承担宴会的费用,让大臣以他们的名义将钱财给捐出去,捐到涝灾那边,现在涝灾那边因为夫人的提议,已经好很多。”

“夫人之前的水利工程图,工部那边,已经按照你的法子在那边完全照办了,现在倒是一切都能够正常运转,得此一妻,夫复何求?”

叶铭庭这逐渐放大的笑意,白羽岚都能够看出来他心中究竟是有多么欢喜。

他这么一提起来,白羽岚自然也有几分高兴,道:“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至于究竟是什么人去做,还是看工部尚书那边的确很是有能力,在我说的那么笼统的情况下,都能够做到这样的成绩,若是你真的要去表扬,自然也应该嘉赏他。”

白羽岚倒不是什么想要居功的人,只要现在能够帮到叶铭庭,这就已经足够了。

叶铭庭何尝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他突兀地笑了一声,道:“朕就知道夫人定然会这般说,所以早就想好了对付夫人的说辞。”

“一个点子如果还是这样朝前的,必须是要有人启发的,一旦这个启发不够成功,那么无论旁人是怎么去琢磨这件事,到底也还是想不出来,夫人既然是这未来的人,那自然就知道和了解不少关于这些的,为夫心中很是欢喜。”

只不过,叶铭庭还知道的是,按照她的性子,这要是没什么事情,估计也是不会来这御书房的,一旦来这里,必然是带着什么很多的线索,或者是其他什么要事,但是现在她倒是一点都没有提到。

“夫人真的没什么别的要说的了么?”叶铭庭忽然提了一句,道:“为夫知道夫人现在恐怕就是因为心疼朕,所以打算一字都不提,但是这事情总是堆积在一处,还是要解决的。”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口,叹气道:“之前我遇到了户部尚书的夫人,将他的贪污证据,以及这和南宫家的灭门案相关的证据,都完全带来了,还有更多别的犯罪案例。”

“户部尚书的确是涉及太多,为夫自然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叶铭庭的反应倒是很淡定,良久,他叹气道:“夫人莫要被人当枪使了,户部尚书虽然现在也是要地调查的,负罪累累,但是现在在朝堂之上,还是需要这么一个人的。”

所以现在才不能够在短时间能够直接将这个人给办掉。

白羽岚自然也是能够想到这一块儿的,听到叶铭庭不过是提了几句,便什么都明白了,笑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如何分辨,既然如此,还有别的,关于那个戏子的,我和你提一下之前我在林婉儿那儿得到的信息。”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和林婉儿见面,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完全都给抖露出来了。

叶铭庭听到之后,眉头越皱越紧,良久,便沉声对她道:“但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为夫希望夫人不要再随意去调查这件事了。”

第九百七十章 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叶铭庭还是少见的这么严肃地和她提起来这么一番话,让她心中都有些不太相信,这回事叶铭庭亲口提到的。

如果是不想让她参与这样的事情,证明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基本已经快要触及太多,或者太危险了,叶铭庭才会这样要求她。

“夫人不是提到之后还有的一个宴会么?既然是一个盛会,那夫人自然也是应该准备的漂漂亮亮,也去一趟的。”叶铭庭笑着道,

他这么一岔开话题,白羽岚自然也是不打算再提到之前的事情了。

毕竟也不是什么很愉快的话题。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自然是要去的,但是现在这天灾太多,还是不要隆重准备了,做一个便装之类,能够和百姓融入到一起,倒是也不错。”

否则,指不定第二日,就能够有流言四起,谈及他就是一个暴君,骄奢淫逸呢,还要将这个罪名就这么扣在她的头上,指责她一句妖媚祸国。

说起来,她还真的就是担不起这么一个罪名。

“若是夫人去的话,倒不如将夫人的神圣地位,在他们的心中稳定的更好,到时候只会对夫人有利,也就不存在夫人现在所想的那些了。”叶铭庭提议道。

虽然叶铭庭是一个军事奇才,他倒还是一个造神的奇才,就算是在现在这样的状况下,竟然都能够盯得如何在百姓心中造出来一个神明一般的存在,能够稳定民心。

他这样的做法,就是打算将她打造成一个神明般的存在,代表的也不仅仅是一个皇后而已,更像是在一个乱世之中,对于一个人的完全的崇拜,这样的一种崇拜,只会让她想到一样东西,那就是所谓的,类似远古时代的图腾崇拜,以及后来的神明崇拜。

有了这样的一个信仰,百姓就算是如何不满,也会在心中将她当做信仰,就像是一个教门一样。

白羽岚飞速地摇了摇头,抽了抽嘴角,道:“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可能一旦这个所谓的信仰破灭,我定然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所有的言官甚至那些史书上,都要记载上这么一个妖后,要不然就是说我是什么邪教的。”

这古代对于神明是有多么的崇拜,对于邪教,就是有多么的憎恨,一旦一个人被定性为妖魔鬼怪,那无论是她之前做过什么,愚昧的人,总还是要对付她的。

既然现在白羽岚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一种拒绝,叶铭庭自然也是不打算强迫她这么做的,只是莞尔道:“为夫就料到夫人不会这么做,所以只是提议而已。”

之前叶铭庭其实就在民间有过对她的过分宣传,导致后来很大一批人都成为她的粉丝,到现在,都是很多流传下来的英雄主义的话本子。

思及之前有个自己的粉丝,在得知自己的身份的时候,差点儿没当场就晕厥过去的时候,她就觉得心情十分复杂。

两人在书房里面还讨论了不少关于这段时日的事情,一直到日落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打算回去。

他忽然从她背后,将她一把抱住,将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叹气道:“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抱过夫人了,现在这么抱了一下,便觉得心头百转千回的滋味。”

白羽岚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身,同样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听见他格外有力的心跳声,道:“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又不会离去,何必这么担心呢,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你就放心好了。”

况且,他们两个人都还有一对儿女呢,但是为何现在却感受到他这般焦虑的感受?就像是,他一直都是这般的恐慌,一直都在担心着,她什么时候会从他的身边离去。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这才缓缓道:“如果你真的有什么心事,一定要与我说,不要和之前一样,就一直埋在自己心中,那不是我想要的夫妻之间的相处关系,我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什么都需要你在我身边保护我。”

她顿了顿,笑着道:“如果真的可以,我也希望能够凭借我的能力,也去保护你,爱是相互的,我也希望你能够感受到,而非是我一人单独方面享受你的付出。”

“夫人,别这样说,夫人为我做的,为夫又如何能够不知道呢。”叶铭庭叹气道:“之前夫人一直在独自涉险,就是为了给我寻找解药,就像是这般情况,难道为夫还要一直在一边责备夫人么?”

叶铭庭如此诚恳的语气,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眼中有着闪烁着的星星似的,让人很是心里砰砰跳,白羽岚不免莞尔道:“没想到,你今日里倒是有些奇怪,竟然能够与我推心置腹说这么多?”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的?”她连续追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般叶铭庭忽然变得奇奇怪怪的时候,多半就是要出了什么幺蛾子。

他摇摇头,将白羽岚抱得更紧了一点,道:“为夫一直在夫人身边都是这个样子,从未变过,只是今日里多出许多感慨而已,夫人要是不喜欢听,就不要介意了。”

白羽岚见他这般示弱的时候,倒是少见,不免也顺从地待在他怀中,笑着道:“不是不喜欢听,只是你现在这般模样,倒是让我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而已,这才多问了两句。”

白羽岚这个晚上,便一直陪在他御书房后面的休息室里,直接没回去,两人便是这么相拥而眠,什么都不做,感受着对方的体温,都能够觉得十分美好。

户部尚书那边,这件事还一直没有处理妥当,首先就是这大理寺也递过来了相关的信,让她是否能够去一趟兵部尚书那边,一边是因为举办盛宴,是一个过分大型的地方,大理寺那边一直都不是很放心治安,所以要让兵部尚书那边将京城当日的治安维持好。

另外一点则是,兵部尚书那边可能需要配合着去衙门那边办一点事,让白羽岚能否帮着去借一点兵。

绿意见了包青云的提议,都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人倒是很厉害,因为看见娘娘对他似乎有几分好感,自然在很多事情上,也都顺着来的,没想到,现在竟然直接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这样的事情,奴婢去办一下就好,第一条只是一封信就可以,第二条让人去和尚书说一下,白大人也算是娘娘的义兄,若是娘娘让人去开口,这怎么着都是能够借的了兵的,只不过是借个娘娘的名头。”

绿意分析的倒是很不错,但是因为这即将办下来的盛大的宴会,也的确是叫白羽岚心中有些惶惶的,毕竟还是这么一个多事之秋,还是什么事都办好一点,不要出别的事。

“我也很久没去过我的这个义兄的府邸了,至于柳梢儿,都有许久没见,倒也不知道,她现在是过的怎么样,不如现在去瞧瞧,倒也是好的。”白羽岚婉拒了派人去这个提议。

绿意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

再次见到柳梢儿,白羽岚只觉得感慨,之前柳梢儿虽然也是一副小夫人的样子,但是做派还是十分天真烂漫的少女,现在她一进去,虽然她依旧是和从前一样的性子,这是半点没变,但是竟然看着都温婉了许多,甚至在庭院之中,坐在那石桌旁边,正在静静地做着刺绣。

眼见着白羽岚一进门,她这才猛地与一下转过头来。

“哎哟。”柳梢儿微微蹙眉,不满道:“怎么这刺绣这么难,又给扎着了。”

说着,她将手指尖儿放入口中,吸了一下,道:“没想到,娘娘倒是来了,还请恕柳梢儿现在有孕在身,就不和娘娘行礼了。”

她倒是还这么随性,即便是在她面前,甚至在其他的夫人面前,只要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几乎是没有人能够逼迫她。

白羽岚又不怎么在乎这样的礼节,听到她有孕在身,再看到她眉眼之间的欣喜,这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连忙上前,将柳梢儿牵到自己身前,道:“都几个月了?怎么看着也不像是很显孕?”

柳梢儿轻笑了一声,道:“这才几个月呢。”

“到时候,多多和囡囡倒是还能够多个玩耍的弟弟妹妹,指不定能够多个未婚夫,未婚妻来。”白羽岚笑着道。

柳梢儿只是随意地瞧她一眼,白羽岚都能够在这眼神之中看见无尽的魅惑。

“这还小呢,娘娘倒是这么快就想到这些了。”柳梢笑了一下,又坐了回去,道:“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没去觐见娘娘,倒是我的不对,娘娘还请不要介意才好。”

白羽岚不怎么注意这些,连忙道:“我这次来,只是想要找找白荣的,但是现在他应该还在练武场,所以来你这蹭饭。”

“要知道是娘娘要来,我定然是要吩咐下人去特意备上很多娘娘的喜爱的伙食,可惜......”柳梢儿微微蹙眉,道:“之前一直都听说娘娘的事情,一会儿娘娘又不在宫中了,所以一直没有怎么去打算着。”

第九百七十一章 你亲眼见过他么

白羽岚莞尔道“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难不成我现在还能够怪罪在你身上了?”

“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不妨多聊聊?”白羽岚环视四周,倒是发现这座宅子竟然是一点都没变,和她之前离开的时候的样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柳梢儿走在她身侧的时候,虽然她尽量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白羽岚也能够看的到,她现在因为这腹中的孩子,所以在走路的时候,都用着自己的手,撑住腰。

旁边有丫鬟过来扶着她,白羽岚倒是颇有感慨,即便是现在这旧物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但是现在人却不是一样的了。

物是人非,莫过于此。

“娘娘为何总是这样盯着我瞧。”柳梢儿颇有些不大好意思,微微垂眸,轻声道“娘娘虽然也算是我的义妹,但是现在这般,还是有些让臣妇颇有些惶然。”

要记得,之前柳梢儿可都是一口一个白妹妹,白姑娘这么称呼的,没成想过,竟然这儿快就直接改变了她的称呼,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抬手想要去碰碰她,但最终还是没有将手落在她身上。

“只是觉着你变化还是挺大,之前一直都不怎么适应这京城的生活,现在看来,已经是好了许多了?”白羽岚虽然是疑问的语句,但是现在这口吻,根本就是肯定的意思。

柳梢儿不免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是要在这边过日子,总还是要改变一下的,更何况,比起别人,我倒是好过许多了,至少家中也有很大的经济支持,在这上面,我都没考虑过那么多。”

她这般笃定的样子,倒是让白羽岚不免有几分些微的遗憾,至于究竟是遗憾的什么,似乎又说不上来。

柳梢儿就像是她一直在看着的天真烂漫的少女,总算是长大了似的。

“要是你有什么不顺的,就找我,这徽朝上下,还没有几个能够敢对我不利的。”白羽岚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道。

柳梢儿自然也被白羽岚这番话给逗笑了,良久,这才叹气道“娘娘,这朝中上下,要是真的有人想要弹劾你,那那人的官员生涯基本上就是结束了的。”

当今皇上对于皇后的无尽宠爱,几乎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柳梢儿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一同到了用膳的花厅,柳梢儿忽然瞧了绿意一眼,这才有些惊讶,道“怎么现在这个小姑娘可也还在你身边留着,难不成你不打算放她去结婚生子,组建自己的一个家庭了么?”

这历朝历代,在皇后身边伺候着的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多半就是那些权贵之家的子嗣,送进来为了在皇后身边能够蹭到一点光,到时候能够有更多的路子可走。

等到这些在皇后身边待了许久的宫女,能够获准出宫的时候,基本上这些女人,也就能够嫁入高门大户,算的上是有一个很好的出路了。

思及此,柳梢儿不免认真地道“若是现在一直蹉跎着岁月,这姑娘的一辈子,也没有多长啊,到时候媳妇熬成婆,人也就年纪大了。”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掩嘴笑了一下,道“也是,我记得当初她也是和那人情投意合的,就算是这日后也是熬到年纪大了,也是能够组成一对儿的。”

她忽然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蹙眉道“那个人呢?那个长期跟在你身边的带刀侍卫?”

柳梢儿这么一番询问,让白羽岚这边倒是也有些奇怪,道“我身边也没常跟着什么带刀侍卫啊。”

“历来就损失出远门,或者是要有什么危险了,这身边跟着的,也基本上都是隐去自己踪迹的一些暗卫,倒是不见这样明晃晃的。”

但是她不过转瞬间就基本上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不就是凌云么?要不是因为她那会儿身边跟着绿意,所以凌云许多时候基本也都跟在她身后,说是打算保护她的安全,否则没有办法在叶铭庭那儿交代,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别有居心。

陆陆续续地上来了许多的饭菜和糕点,白羽岚瞧着这些形制,眼神之中颇有些兴味,没想到,柳梢儿在时隔这么长时间之后,竟然还能够记得住关于她的一些口味。

指不定现在宫中都没几个旧人能够能够记住的。3a阅读网

“娘娘莫非是不喜欢?”柳梢儿拈起来一个尝尝,这才舒缓了眉头,缓缓道“这味道和之前的差不多,也很是好吃,娘娘莫非是现在口味变了?”

她倒是还记得,之前白羽岚在他们府邸的时候,倒是非常喜欢吃一些可口的甜点,这些甜点之中,尤其是以一部分的桃花糕,以及一些用鲜花制造成的糕点尤甚。

柳梢儿不过是这么提了一下,白羽岚就全部想起来了,自然也随着她的动作,自己去拈了一块儿,入口即化,还有一种莫名的芳香。

白羽岚寻思着这玩意儿竟然在时隔这么久之后,竟然还能够做到这样一个地步,现在想想,倒是还觉得心中颇有些感慨的。

“你倒是找的什么师傅,竟然能够做到和当年差不多。”白羽岚颇有几分惊讶道。

她吃了一口以后,便又多吃一点。

现在白荣倒是还没有回府,纵然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练兵场,但是白羽岚依旧是懒得再去寻人,索性就和柳梢儿盘点起来之前那个戏子的事情。

她不过是和柳梢儿稍稍提了一下那个戏子,甚至连名字都不晓得,但是现在她提了一下,柳梢儿几乎是在一瞬间的事情,就将那个人的名字都喊了出来。

“是不是沅陵?”柳梢儿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这人很是出名的,之前在京城可谓是轰动一时,就算是京城之中的好些贵女,都是哭天喊地地想着要和沅陵在一处。”

“甚至不乏有好些男人,甚至都打算将沅陵给赎身回去。”

白羽岚听闻这样的罕见的事迹,果然算是明白了之前为何林婉儿一直都在强调着这个男人是如何的出色,又是如何会成为后面那个样子,就算是后来他们发生了关系,林婉儿竟然都能够说出什么还是她赚了之类的。

“娘娘一直都在宫中,之前也是很少混京城的圈子,那些人恐怕也是不敢在娘娘面前提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恐怕不知道当时那样的盛况。”柳梢儿一提起来这些八卦,倒是双眼放光,道“那时候,好多人甚至都想要和沅陵一夜情呢,男女皆有。”

“不过那个沅陵倒是一个很傲气的人,他每一次出现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半遮半掩,也都不会露太多,甚至直到后来,都没有几个人能够看得到他的真面目。”柳梢儿叹气。

“不过那会儿既然那么身负盛名,可见即便是摘下了面纱,倒是对他也没什么影响,没想到现在这个沅陵竟然自己潜伏到皇宫去了,实在是叫我都有些震惊。”

白羽岚倒是比她还要显得震惊,毕竟现在这事情发酵到现在这程度,也算是让她大开眼界,之前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竟然有这么出名的男性名伶。

难道是她之前都一直在做生意,所以直接忽略了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白羽岚蹙眉道。

不仅是风声,就连这个人的事情,她几乎都是一点都不清楚。

“也算是有些奇怪,之前那个人刚好最红的时候,娘娘恐怕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而已,并未遇见皇上,但是后来他就开始沉寂了,等到又开始红了一段时日的时候,那会儿娘娘正好已经在京城外面,被人劫走了呢。”

柳梢儿提到的这么戏剧的一幕,倒是叫白羽岚都不忍抽了抽嘴角,蹙眉道“这还真是有够巧合的,你见过那个人的表演么?在那个地方?”

“都是一些地下渠道,后来我在京城之中混的也算是很稳当,白荣的官职倒是也很稳定的时候,这才找了一些别的法子,去过那么一个地方,但是里面很是嘈杂,尽管观众和上面表演的人呢,隔得很远,他就站在很远的地方,正在跳舞。”

“那时候,他脚踝上还拴着一只铃铛,每次动作幅度稍稍大一点的时候,铃铛都会发出清脆的声音,比那些奏的乐器都要来的清澈透亮,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柳梢儿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感慨,道“尽管那个时候他甚至用着一张面纱将脸都给遮掩了一半儿,但是他的身段儿,以及嗓音和那眼神,我至今都没见过第二个能够做到那般模样的,真就像是天生的神仙下凡了似的,难怪之前那么多人都沉溺了。”

白羽岚脑子里也在嗡嗡嗡作想,这恐怕也就是林婉儿在之前脾气那样坏,后来又心高气傲的时候,能够还对这么一个人,都动了一点真感情,也不是完全就没有道理的。

“你亲眼见过他么?”

第九百七十二章 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在看见柳梢儿这么一番执着而清澈的眼神之后,白羽岚缓缓点头,叹了一声,道“我的确是见过他的,就在宫中,他并未用过面纱。”

不过要是他真的还要戴着面纱进宫,恐怕就连这些宫门侍卫什么的,都是不会放人进来的。

“那他长相如何?”柳梢儿很是有兴趣道。

“的确很美,和你猜想的几乎是一样。”白羽岚幽幽道“就像是在你的面前出现了一幅画,一个从画上走出来的人,美的几乎不食人间烟火,是一种带有山林之气的,不沾尘世之间的污浊的人。”

白羽岚回想起来那个人就脱了一点衣裳,露出雪白的肩膀,以及那一头如瀑的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稍稍束起,在他放下的时候,便倾泻-了一身的样子,心中愈发感慨,美的就像是一幅画,一面山水,似乎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精致绝伦。

即便是这么一个人,出现在白羽岚面前的时候,却也不是和他表现出来的山林之气一样,那般淡泊而清爽,更像是一个正在打算勾人魂魄的妖精似的。

“唉,可惜了,这么一个人,竟然是打算谋害你,这样的,那是断然不可以饶恕的。”柳梢儿有些愤慨道“皇上要是晓得了,定然会严厉追查这人。”

“不过话说起来,他到底是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竟然还能够想着来和皇室对付?”柳梢儿倒是好奇了,不过就是一个民间的名伶,没成想过,竟然还能够有这么大的胆子。

“应该是和北疆那边有点关系。”白羽岚微微蹙眉道“但是这种事,还是需要妥善处理,免得到时候再发生一点别的意外。”

“你之前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一些身体不舒服的状况?”白羽岚忽然问了一句,道“譬如说,心脏总是觉得很压抑,但是神经却还是很兴奋,让你就想着能够在那儿一直玩到死的兴奋?”

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这么一种东西,它就和现代社会时候的毒品差不多,能够让人得到一种短暂的兴奋,以及更长时间的萎靡,让人变得就像是一个傀儡。

柳梢儿支着下颐,一边喝着一碗羹汤,蹙眉道“你这么一提起来,倒是让我有些印象,那人的确是能够有一种魔力似的,当时许多人似乎神智都并不是很清楚,就像是在跟着一个人高兴,跟着一个人兴奋,全场都没有什么人是平静的,还有点头晕。”

说到这儿,她不免莞尔道“因为当时晚上回来的时候,白荣不是很放心我,所以后来还给我煮了一碗粥,说是用来醒神用的,他说那会儿我的精神是有些过度兴奋了,让他都觉得失常了,若不是后来以为喝了一点安神的,好了不少。”

“恐怕那会儿他就得去给我找个太医来特意看看了。”柳梢儿不免笑了一声,然而在这笑声之中,她倒是更多的感受到一种幸福。

“那倒是真的,要是我见了我自己的妻子,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神志不清,还是去了那样的场所之后才变成这样的,我铁定也还是要去亲自去请太医过来看看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过柳梢儿这么一番话,倒是证实了之前柳梢儿提到的关于那个沅陵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够对得上,应该是在那样的场子里面,其实里头恐怕还是有着一种致幻剂的,所以很多人都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这证明之前的事情的确不是一两次。

这个地方,看来就是惯喜欢用这样的手段。

“那之前这戏院的其他人的场子,也基本上都是这样的兴奋?”白羽岚挑眉道。

“差不多,应该都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我倒是记得一件事,他们之前每一次去过之后,回来没隔多久,又会再想去一次,因为会让人觉得很兴奋很高兴。”柳梢儿认真回应道。

实际上柳梢儿不过是随口的这么几句话,倒是让白羽岚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倒是和她之前的猜测,竟然是完全能够对的上,最为恐怖的是,这些人应该还都处于这样的被控制的,致幻剂之中的兴奋,属实是有些可悲。

“娘娘,您就还是不必去查了,那个戏院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就只在明面山开了一个正经的戏院,别的便没有了,甚至连之前那样的一大群人能够在里面狂欢的场所,都已经被人给拆除了。”

柳梢儿这么一番提醒,让白羽岚不免感慨,说到底,她竟然是觉得这个人的所谓巧合,恐怕都是有些问题的,怎么就能够刚好有这么巧合,偏偏就能够在最红的时候,刚好就是她不在这京城时候的日子。书吧

“娘娘最近总是在查着这种案子,说到底,那朝廷之中的有些官员,倒是真的多嘴,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在一直在诋毁娘娘,倒是不知道这些人的手段是能够达到多高,还能够直接去替代了娘娘不成!”柳梢儿有些气愤道。

她最近倒是真的听到了许多关于白羽岚的事情,但是没几件就是好事儿,大部分都是关于这些人在说着什么皇后竟然要效仿那些夺权的女皇帝,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后宫插政,到时候就是女人的天下了之类。

这样的言论放在皇后娘娘身上属实可恨,这些人自己没甚本事,只会在这里用言论去诋毁着皇后娘娘,倒是让人心中恨极。

“你不必为我这么愤慨。”白羽岚笑笑道“他们嘴上提到的这些言论,我倒也不是不晓得,之前就已经再是清楚不过了,所以现在听到也就算是一笑而过而已。”

柳梢儿有几分诧异,但最后她还是很认真地尊重了白羽岚的说法,这才笑着道“那些酸儒,即便是在娘娘背后酸着娘娘,自己没本事,在娘娘面前的时候,还是要尊重娘娘,不能够发表什么言论的。”

白羽岚自然是知道这一点,听见柳梢儿这么一说出来,反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道“你怎么现在就和绿意差不多,竟然还开着我这样的玩笑了。”

“我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只不过现在娘娘是久了没有见过我了,所以现在竟然还是觉得有些生疏了。”柳梢儿叹气道。

她这么一番落寞的样子,倒是叫白羽岚心中有几分愧疚,道“若不是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倒是也不至于这么久都没见过一面。”

说着,白羽岚吩咐了下人,又去准备了几样菜,道“之前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但是现在你这里的厨子,倒是也不知道做的如何,索性就只有发挥着去试一试了。”

柳梢儿笑着道“娘娘倒是有心。”

白羽岚心中苦笑,要是真的有效,何至于现在变化成这个模样。

两个人在这儿的时候,又说了许多的家常,倒是不知,现在柳梢儿这日子是过的越发滋润,只不过最近因为这沿海的涝灾,所以家中的父亲和长老们,都打算向着那边去施粥,顺便还捐了不少钱财。

这一家人,几乎都是心中善良到可贵,白羽岚在柳梢儿身上,都能够看见这样的品质,想必是她的家人倒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所以最近父亲说,我这里的吃穿用度,他是之前就已经给我准备好的了,但是家中的其他人,恐怕就是要节俭一点,因为家中对于这次的涝灾的灾民,已经算是收的仁至义尽了,几乎耗了大半儿的钱财,加上因为这个天灾,所以收效也不是很好。”

白羽岚倒是知道这家人,基本上都是做的一些很是实际的生意,又大部分都是分布在沿海地带,但是现在这里出事儿的也就是沿海,自然是少不了会有经济上的重创。

思及此,白羽岚蹙眉道“那你们家现在还需要一定的资金支持么?我记得沿海许多的小部分店铺和很大的一些客栈之类的,甚至都直接给倒闭了。”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万万可以来找我。”

尽管白羽岚这么说,但是柳梢儿依旧是有几分不愿意的,她叹道“即便是现在需要娘娘的帮助,也不能够向着娘娘开口,娘娘的心意,我知道是好的,但是这最近娘娘的小金库,据说损失了不少的钱财,我又怎么能够有这样的脸皮,还向着娘娘去求救呢?”

柳梢儿就是这点不好,她总是为别人考虑的太多,弄到最后,让她自己倒是变得很难。

“家中来信,父兄都说,我现在还是在怀孕之中,所以这吃穿用度,基本上都是不能够毁坏的,自然是要让他未来的外孙子没后遗症。”

这老爷子,还真是就为自己的女儿一心考虑,倒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白羽岚联想到之前在蓉城的时候,倒是也得到不少她们家的帮助,到时候还不如就暗中资助一部分,也不让柳梢儿知道就好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 岂不是更容易被下手

白羽岚和柳梢儿谈了许久,直到天色稍稍暗沉,白羽岚都有些心焦的时候,就看见白荣正匆匆赶了回来,一进门便让人自身后快速地将门关上了。

他上前几步,正吩咐着身边的人将他的衣裳给拿着的时候,这才一眼就看到白羽岚正站在这儿,犹豫了一下,这才朝着白羽岚行礼,道“娘娘,微臣竟不知晓您正在这里,若是知道的话,定然会”

“娘娘这次微服来微臣的府邸,不知娘娘是有何事需要微臣鼎力相助的。”白荣看着倒是和在御书房的时候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现在额头上微微渗出一点薄汗,想必是之前正好忙完才回来。

“不过是一些问题想要询问你。”白羽岚蹙眉道“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有点多,恰好这其中涉及到一件事,很是让我为难。”

说着,白羽岚微微蹙眉,直视他,道“白大人在本宫面前不必如此拘束,左右之前我也是认了白大人为义兄的,既然如此,何必让白大人竟然还能够对本宫如此恭敬拘于礼节?”

“这,微臣只是遵守本分,毕竟微臣是皇上的臣子,而娘娘现在也是万人之上的娘娘,君臣有别。”

“罢了,我想和你提一句,最近要开一个千人的祭典,想必你定然也是对这件事有所耳闻的,但是这么多人,一时之间,就算是官衙将所有人都派遣出去,想必也不一定就能完全守好这个治安。”白羽岚沉声道。

“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够分一批的手下的兵,让他们去周遭巡逻,最好是能有效得处理一下这个治安问题,不要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另外,大理寺那边也很缺人手,我之前有个案子,也是一直都压在大理寺,现在大理寺也一直都还在调查,我希望义兄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能够通过这件事改变整个朝廷反的风向,就再好不过了。”

她虽然并未有过强制性的要求,但是现在看来,白荣每一句话都是听进去了的,不仅如此,他还在十分认真地在打算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白羽岚不免有些唏嘘不已,毕竟之前包青云和她提到,若是让她特意去说这么一件事,定然是要事半功倍的,因为白荣在很多时候,对于手下的兵管的很严格,一般情况下来说,是不会轻易的让人能够带走他手底下的士兵。

就连皇上都一样,要是真的有问题,他就铁定不会随意同意的。

恐怕是因为自己就是他的义妹的缘故,加上之前也的确就是和她还算是颇有交情的。

“娘娘所言不差,若是有人真的挑在这个时候,打算在这里插一脚,恐怕最近的京城就不怎么会平静了。”白荣蹙眉道“所以微臣会提前和其他部门商量好,能够将这里的一部分人力调过去,至于娘娘提到的,之前那个案子,微臣已经听说过了。”

说着,他吩咐身边的下属,道“去将我之前的那个外衣带来。”

下属匆匆赶去找他的外裳,等到那人手上捧着一件藏蓝色的衣袍的时候,白荣便吩咐着让周围的人基本上都退下去了,就连柳梢儿都冲着白羽岚比划了一个可爱的手势,示意自己先去回避了。

他这才慢悠悠地将这衣袍解开,蹙眉道“最近皇上对于这个案子的看重程度也是丝毫不一般,皇上一直都十分看重娘娘,现在娘娘出了这么一件事,自然也让皇上能够心神不宁。”

说着,他从衣袍之中拿出来一个袋子,递给白羽岚,道“这里面就是我最近收集到的证物,丝毫不比之前包青云搜集到的差。”

白羽岚扫视了一眼,里面还写了很多的笔录,将每一件儿东西都描述的一清二楚,让看的人几乎是一眼便能够明白,但是她心中却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这一堆东西之中,她还看见了一块十分通透的玉佩,一看这个成质,几乎都能够看出来,这不是什么便宜的玉,应该属于上上乘的。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心情颇为复杂,她带了一双手套,这才将玉佩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瞧过,这的确算是她的。

“这玉佩是我之前还在侯府之时的所有物,但是因为年代已久,有日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踪影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够在这里看见这玉佩。”

她心情有些复杂,那个罪犯既然手中能够有她那么多的东西,还几乎都是一些贴身之物,足以能够见识到这么一个人的心思,以及手段。113小说

正这么想着,白羽岚又小心翼翼地查探了一下其他的东西,其中她的首饰竟然在里面占据颇多。

“这都是你在什么地方搜寻出来的?”白羽岚蹙眉道。

这简直都快要让她不敢相信,是能够在这儿看到的玩意儿。

“是之前在那个罪犯的栖身之处找到的,虽然一直都提到这个人不过就是一个来到京城的普通商户而已,但是现在看来,这人应该还是在京城有落户的地方,他们之前找的,不过就是他歇脚的地儿,微臣去找的时候,正好是将他之前所有停留过的地方都搜寻过。”

顿了顿,他沉声道“这其中,有一户落户的人家,名叫陈望舒,这个人的名字和那个商户的名字自然是对不上号,但是我在里面查探过,竟然发现这个陈望舒也就是现在死去的人本人。”

这样就能够说明,为何这个人在京城之中的存在感竟然如此低,但是还能够和这么多人都有干系,还能够在这生存,甚至这手头上还能够拿了不少的钱财。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这个陈望舒,又究竟算是怎样一个人?莫非,还真有这样的通天本事,能够将他的手,甚至都已经伸到皇宫之中了吗?

面对白羽岚这一脸诧异的神情,白荣这才赶紧去猛地喝了两口水,这才冲着白羽岚继续解释道“其实这个陈望舒,算是一个惯犯了,他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同时也是一个施暴者,虽然他看起来就是一个走私的商人,以及贩卖珠宝。”

“但是这都是他明面上的名字,以及这表面的生意而已,他根本就不是这一行的人。”

说着说着,白荣便显得有几分气闷起来,呵斥道“不过也是一个行走在黑暗边缘的人而已。”

“这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做的生意也很大,都是一些贩卖药品,以及朝廷之中禁止的五石散之类,还有贩卖人口。”

“他将在北疆那边的貌美的人,以及后来在流民之中,找出那些长相好看的,便将他们骗到手,然后在京城之中实施贩卖人口。”

白荣越是这般说,他越是显得有些义愤填膺,道“那些灾民之中,以及在边疆流离失所的,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些可怜人,但是就算是这样,还要被转到他手中,再次受到打击。”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不得不说,其实她心中也算是这般想的,但是只是没有宣之于口,这样的人,的确算得上是恶臭了。

尤其是他并非是什么被生活逼到无路可走的人,竟然都能够做出这种腌臜事。

尤其是在想到之前的容曜姐弟,这两个人便是遇到了无恶不作的人贩子,将他们当做牲口一样贩卖,然而要不是因为那个人贩子,指不定现在容曜还能够在北疆的王庭过上好日子呢。

“所以这个人的背景基本已经调查好了,但是因为这人涉及三教九流,一时之间,竟然还没办法能够判断出,究竟是有什么人呢,是他的这个仇家,甚至还将这个脏水都泼到娘娘身上。”

“最近我的铺子损失了很大一笔钱,现在朝廷之中的仇家倒也不少,比如那些现在就恨不得让我下台的人,所以我的仇家也很多,这丝毫不影响我现在的判断。”白羽岚蹙眉道“只不过现在我需要对这件事进行深层次的考量。”

“他这身边既然还能够找到我这么多的首饰,这足以证明,他还有别的手段,能够认识我身边的人,或者就是我身边的人呢,是打算害我的。”

白羽岚心情有些复杂,有道是家贼难防,毕竟那些真正要对自己下手的人,还潜伏在暗中,竟然不能够被发现的话,这样的事情才完全是真实的恐怖。

白荣自然也是想到这个道理,不由得心中有些焦虑,道“不如娘娘暂时先留在白府里,毕竟之前娘娘曾经说过,现在就算是在宫中,甚至都有人能够潜入进来,甚至还会威胁到娘娘的性命。”

他说着说着,便显得比白羽岚还要焦虑的多,让白羽岚不由得好笑道“这倒是不必,毕竟这百尺宫墙,好歹也算是一个很大的屏障,要是连这个都没办法保护我,那现在留下这,岂不是更容易被下手。”

她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但是白荣依旧眉头紧蹙。

第九百七十四章 倒是不能瞧见人

白羽岚这才叹气道“我知晓义兄心中对于我的忧虑,其实在宫中的时候,皇上倒也如此,但是现在宫中已经加强了防卫。”

“现在天色已晚,娘娘可还需要留在白府之上,歇息一晚。”

“若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回去的话,微臣担心娘娘一人,会否会有危险。”白荣补充道“毕竟现在这些人似乎都在针对着娘娘。”

白羽岚应声道“倒是也可以,不过得先派人去和叶铭庭提一下,否则到时候他担心起来,可能就会将整个京城都给翻了个遍。”

白羽岚笑了一声,道“所以就先麻烦义兄了,最近几日里,倒是还要累的义兄操劳。”

“无妨,这本就是微臣应该做的。”

看来,现在白荣这嘴里的话,基本上都改不过来了,一直都是这么恭恭敬敬的,甚至连一点亲和的语气都没有,像是在公事公办,要不是因为白羽岚就知道白荣是这么一个名字,她指不定还要以为现在白荣就是对她生了隔阂呢。

就这般,白羽岚晚上就已经在这里住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便就住在自己之前出嫁之前的房间里面。

这里的布置还是一如既往,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甚至打扫的很干净,像是有人在特意吩咐过人打扫的。

“若是有什么不便的,娘娘一定要找人和我知会一声,或者就直接和下人吩咐。”柳梢儿在一边轻声道“希望娘娘能够在这里住的愉快。”

白羽岚轻笑一声,道“你倒是有心了,这里面的熏香,还有这其他的布置,基本上都是按照着我自己的想法来做的,甚至基本全部就连所有的设计和这些其他的家具,都是按照我的喜好来的,是不是你之前还特意去做过什么功课?”

柳梢儿莞尔道“这是自然,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许久没见过娘娘了,但是娘娘好歹也没有来过白府,不过一直都是按照着这个布置来的。”

柳梢儿的确很是有心,几乎在她不在的时候,基本上都按照着她的念头来的,还能够做到这么细心细致,甚至少见的行为。

柳梢儿先是嘱咐着那些丫鬟们,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之后,这才选择离开,走的时候,甚至都想要将白羽岚的被角掖好,才离开,却还是被她直接给先撵出去了。

柳梢儿带上门,这才叮嘱道“有什么事,一定要说。”

她一出门,这才吩咐外面的侍卫,道“一定要在这里守好了,娘娘要是出了办点事,就为你们是问!”

她陡然凌厉起来的声音,倒是让人背后猛地一下寒凉。

白羽岚自然也在屋中听见,果然,柳梢儿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现在已经变得这么深沉了,的确是有那么一番当家主母的既视感。

她在房间之中待了一会儿,这才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儿,尤其是现在,这房间之中,虽然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淡淡的香味,但是更多能够让她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很奇怪的,让人有丝丝头晕感觉的香味,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是柳梢儿一家人根本就不会加害于她,那必然是别的地方出事儿了。

不过她还是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感觉之中,就这么入睡了,但是躺了一会儿之后,半夜之时,竟然就这么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还感觉得到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眨了眨眼睛,便听到这外面的确是传出来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人的悲鸣,这种悲鸣就像是穿透了耳膜似的,有些直达心底,让人心中具是一颤。

白羽岚这才蹙眉,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声音,她环伺四周,一片黑暗,在窗棂之外,倒是能够看得到一片月色,然而就算是这月色,也几乎就像是安安静静的,丝毫不能够激起波浪。

不一会儿,那悲鸣又响彻在她耳中,就像是一个女人在尖叫,在哭泣,还带着丝丝空灵,这让她几乎是背后一麻。

然而通过这声音的源头这么一看,倒是又没有瞧见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白羽岚光脚下床,这才将门推开,门口的丫鬟便连忙问道“娘娘,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可是这周围,竟然是如此正常,这个丫鬟的神态也是自若的,丝毫没有像是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的样子。

“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一个女人正在这里嚎叫?”她蹙眉问道。

眼见着她神情十分认真,但是那个丫鬟倒是更加一脸茫然,道“奴婢没有听懂娘娘在说什么。”爱心999小说

“这里一直都很安静,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娘娘所说的,关于这里是否有什么人这个在嚎叫的事情,更加是没有。”

白羽岚看着这小丫鬟的神情,倒是也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然而那声音却是又出现在他耳边似的,就像是跟在她身边,都不打算走了。

她扫视了外面,的确还是有很多人都在巡逻着,哪里还能够看见有什么人正在这里嚎叫,甚至还是悲鸣呢,那样大的动静,根本就不会让人不被发现。

“可是我根本就没听错,现在这声音,似乎还在那边发出来。”说着,白羽岚朝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的,道“没错,就是那边,还有声音,你往那边看看?”

可是小丫鬟的眼神,依旧很是茫然,就这么将她盯着,丝毫没有觉得那边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似的。

白羽岚头一次竟然觉得心中有些崩溃,怎么可能就是她一个人才能够听到?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叫住了一个侍卫,道“你过来!”

那个侍卫正在巡逻,听见她的这么一番话,不免有几分诧异,然而还是上来了,恭敬地行礼之后,询问道“不知道娘娘究竟是有何吩咐?”

白羽岚这才指着她之前听到的声音的方向,道“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声音,你能够听到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么?就像是那种,很是悲鸣痛苦的声音,一个女人正在尖叫。”

然而那巡逻的人,正好也是一脸茫然,就这么将她看着,道“娘娘所指的,不知是何物,但是卑职看见有什么,也没有听见有什么很奇怪的声音。”

他说的倒是诚恳不过,然而在白羽岚的眼中,却是一阵茫然,这些人,似乎都觉得是她有问题,是她出现了幻觉,所以才能够听到那样奇怪的声音。

她往那边跑过去,然而那声音却并未随着她往那边跑的时候,而就与她越来越近,反而就像是之前一样,似乎根本就没有变化位置,还是和她相差那样远的一个距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她还真的就是出现了幻听了么?现在就是她真的才是精神有问题?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后倒是跟上来之前的丫鬟,以及好几个侍卫,喊着道“娘娘,您现在还没有穿鞋,现在出去的话,肯定会是冻着的。”

白羽岚这才微微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的确是光脚出门的,然而她现在只觉得一阵头晕,根本就无暇顾及那些,然而身上的确是瑟瑟发抖,在夜风之中,这种刺耳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像是变本加厉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还穿着一身的睡衣,就这么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她现在还在追寻着一个在别人看来,或许还是她神经出现问题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等她多想,那个声音却像是在她耳侧放大了似的,就像是一种电流,就这么往身上过了一遍,白羽岚只觉得这耳膜之中有一种强烈的刺痛感,旋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只能够看到很多的帐幔,然而这些帐幔,就像是一个非常梦幻的场景,在帐幔之中,倒是不能瞧见人。

但是她能够听到有人正在呼唤她,道“娘娘,娘娘?白姐姐,白姑娘。”

这声音,格外的熟悉,他似乎能够猜出来这人是谁,是柳梢儿,她怎么还会在这里,莫非是她昨晚上就昏倒了。

然而她四处环伺,却没有瞧见柳梢儿的容颜。

“是柳梢儿么?”她轻声询问道。

‘“是我,娘娘。”柳梢儿轻声道“但是现在我不正在外面,所以不能够直接和娘娘接触。”

柳梢儿十分认真道“娘娘现在身体上出现一旦问题,所以柳梢儿不能够和医生作斗争,一切只能够看医师怎么说。”

“我现在是在哪里?”白羽岚蹙眉道“我昨晚上是昏倒了么?”

“是,娘娘,你昨晚上就忽然冲了出去,然后一直在问别人,有没有听过什么声音,但是后来你就昏倒了,不省人事。”

说着,柳梢儿也很是感慨,道“没想到在我的府邸上,竟然也能够出现这种事,是我我的错。”

第九百七十五章 让医师哑口无言

白羽岚眼见着绿意这般愧疚,她自个儿心中却是愈发复杂,她现在环伺四周,竟然是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如何四处瞎转,却也只能够瞧见无数的帐幔,这些帐幔就像是剪不断理还乱似的,让人心中一阵烦闷。

身边有医师正在喊着她“娘娘现在感觉如何?”

虽然绿意人不在里面,但是这个医师倒是穿的十分厚实,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甚至连整个人都基本上都只剩下一双眼睛,只能够看见他外面披上的那一件白袍。

白羽岚蹙眉道“现在依旧是觉得十分头疼,但是要好上许多了,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到自己昨晚上那头疼欲裂,以及那种快要让人窒息一般的感觉,甚至是那出现在耳边的,十分奇怪的,一个女人的哭声,还带着丝丝刺耳的尖叫,不仅如此,还是那般空灵,甚至就在耳侧一般是的。

然而医师在看了她一眼之后,这才叹了一口气,眼神却是十分认真道“那是因为娘娘之前是受到一定的刺激了,这才变成这般模样的,所以现在要严格控制一下娘娘的状况,您现在已经出现一定的幻觉了。”

他这么提了一句之后,白羽岚这才对自己的状况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昨晚光脚出门的时候,在自己脚下的冰凉快要侵入大脑之中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但是还并未做出这样的实质性推测。

白羽岚这么随便一提议,反而是医师显得比她还要纠结许多,虽然瞧不见他的脸色,但是依旧能够才出现在医师的神情不是很好看。

“娘娘之前应该还是受过什么刺激,后来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加上昨晚上在房间里的香,也是其中的一个混合物,正好是因为这么多的东西混合在一处之后,反而是出现问题了,并且,丝毫不会被轻易发现,甚至可以有人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对人进行控制。”

他一板一眼的说的这么严重,让白羽岚的心几乎都凉了半截,这才蹙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很多种香料完全堆砌在一起,甚至还在其中形成了所谓的毒药和致幻剂?”

她第一个时间能够想到的人,就是那个戏子,然而现在这般紧急的状况倒是也不容得她多想,不能够及时将这么一件事情给处理掉了,到时候定然会在后面越来越难。

更何况,自打她在柳梢儿嘴中听见那个戏子的名字,甚至知道哪些事情之后,更加难以把握。

“娘娘的确就是因为这些,所以才会很头疼,甚至出现这样的幻觉,只不过昨晚上,似乎还有人在操纵着,正是因为娘娘这样的致幻剂。”

说着,这个医师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须,这才悠悠道“但是老夫对于这方面却并非很是精通,要是茫然就特意为娘娘在这方面诊断,想必也算是耽误了娘娘。”

他这般认真的模样,要不是因为白羽岚知道一点什么,还真的是要被这个人给唬住了,她柳眉一蹙,这才揉了揉额角,呵斥道“尽管我的确是知道的,很多的医师,在对于武学方面却并非是很擅长,要是涉及到相关方面的诊治,不晓得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您也说了,刚才你无比准确地将我的情况提了一下,你现在是连个普通的治疗方面的建议也丝毫不能够宣之于口了么?”白羽岚这么**裸地一番质问,倒是让那个医师哑口无言。

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白羽岚的那般牙尖嘴利地,正在和他对峙。

“不愧是一个年轻的丫头,竟然还能够在我面前这么说话啊,你倒是头一个。”这个老医师大笑两声。

他之前的确是不打算诊治这个小姑娘的,除却因为这个病情的确不是很好处理以外,便是他不愿再和王室之中的这些人牵扯过多,这样的教训,要是有过一两次倒也罢了,多了可就是自己缺心眼儿了。

思及此,他认真提议道“不过现在我的确是不能够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所以现在你必须全面准备配合我。”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是认真,白羽岚自然也没拒绝。

她也不是什么特别拘泥于什么礼教之类的人,在他现在打算给白羽岚把脉,以及别的什么测试的时候,白羽岚竟然都没有要求什么非得隔着一张布,或者一张纱什么的去给她测测脉搏。

那个老医师给她测了以后,这才颇有几分惊讶道“没想到,你们皇室中人,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脾性的么?丝毫不在意这些?要是真的放在这皇宫之中,被那些人知道了,恐怕你到时候后面的路可不怎么好走。”

他这番话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警告,也并非个例了。

之前他就已经诊治过一个皇宫之中的人,但是由于那个人只是一个宫女,也是个女子,所以很多人都在一边对他们要求甚高。

回去之后,没有被一场病给搞死,反而被自己的人给弄死了,倒是出现这么一番戏剧化。

白羽岚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蹙眉道“要真的在意,恐怕就不在意命了,皇宫里面,还没有几个人能够敢参我一本的。”

她这话倒是说的实在话,真没有几个能够参她的,甚至连很多的潜在分子,都已经被叶铭庭格外强势的一种强压之下,给弄得没有这个胆子了,这毕竟还算得上是一个犯得着生命危险的事情。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莞尔道“你倒也不必觉得我是什么妖后祸国,只是这里的思想过于迂腐,之前我倒是也见过很多的书,都是关于医术的,如果就连医术都能够管的这么严格,那就没得救了,过度的体制**也会产生了。”

白羽岚不过是随便叨叨了几句,反而是让人上心了,老人这才叹气道“没想到,你们现在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觉悟,要是早在十年前,就能够这么想,也不至于能够在中间经历过这么多动荡,现在肯定都已经实现统一了。”

说着,老医师从布包里面拿出来很大的一板东西。

白羽岚只是隔得很远的扫视了一眼,就已经知道那究竟算是什么东西了。

这倒是没想到,早在之前,她就因为自己的眼睛,而受到过这样的针灸,现在却又是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丝毫不晓得名字的缘故,又要受到这样的一种针灸。

虽然这针灸的确也算得上是有用的,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的确是有些爬了这玩意儿了,扎在人的身上,也的确算是真的痛。

“忍着点儿,如果你想要快点儿好的话。”老医师嘱咐道。

但是他这般认真的嘱咐,白羽岚却还是闷哼了两声,这老医师和她的父亲扎针,的确不算是一样的,这老医师竟然能够在她不过就是这么一种致幻剂的情况下,觉得浑身都酸痛起来。

更有甚者,还觉得这种身体都已经快要不属于自己了。

大概一炷香之后,这种疼痛才能够从她的身上完全就完全消失了,然而白羽岚的额头上还是被这样的疼痛给弄得湿透透的,浑身都像是在水中过了一遍似的。

“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厉害的女娃娃,竟然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保持一声不吭,甚至还能够撑到这个时候,我看你现在很是难受,都没有出声么?这男人都没有几个受得了的。”这人说的倒是实话,然而白羽岚这会儿也没什么心情回应他。

她难道还要来一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这么说过我了,所以现在这种疼痛,都已经不算是最为重要的了。

老医师将药包收了回去,又扔给她两袋子药,道“等会儿让丫鬟上来的时候,将这里面的药拿出去煮成一碗汤,喝了之后就好很多,估计那种梦游的事情,也不会再出现了。”

这并非是梦游,她那个时候根本就还是有意识的,然而却就是按照着这样的潜意识,就做出这些事情,甚至还能够听到那样刺耳的声音,也亏得她那会儿的心理素质倒是真的强大。

竟然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也丝毫不觉得看见那些下人,都能够害怕的不行。

白羽岚沉思片刻,这才翻了个身,身上已经好很多,那种沉重的快要起不来的样子,基本上算是见不着了。

然而就在她下地的时候,这才看到那个老医师正在一边洗涤他的器具,正好还是之前给她诊治的针。

“每次用完,就要进行一次消毒,我这里的针,都用不了多久就要更换一次,听说你认识聂青和,要是哪日你有空的话,倒是能够让我去认识认识这个奇才,是个不错的青年,但是我看过他的一些资料,对于这身体外部的情况,就不怎么了解,这可是他的弱势。”

第九百七十六章 离死不远了

白羽岚咳嗽了两声,笑着道“他又不是什么藏头藏尾的人,怎么会是故意不想出现在公众面前,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因为他自己很忙而已,因为在这个时候,大概都还在军中,为那些苦难的百姓诊治。”

然而之前她遇见聂青和的时候,还是记得这个人就是一治千金的,如果没有几个钱,似乎根本就不能够找的了他治病,这样看来,白羽岚不免有几分唏嘘,那个时候,她还真的不会想到聂青和竟然是一个为生民立命的人呢。

老医师这才将自己的器具全部都已经放回了袋子之中,这才叹气道“的确是非常有觉悟,就是现在老夫还是无缘得以一见。”

他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让白羽岚都有几分叹气,这惜才的人,总是能够看得见千里马。

若是现在聂青和真的能够认识这么一个老医师,她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更加能够促进一下他的这个医术。

思及此,白羽岚这就应下来,道“最近的事情,可能会让他回京,所以到时候我有机会就为你们牵线。”

“聂青和也是一个沉醉于医术的人,所以见到您,想必也会很高兴。”

白羽岚倒是很诚恳,这个老医师自然也是满意不过,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收你诊金了。”

“只不过现在你的情况比较严峻,所以还希望你能够好好重视一下。”老医师叹气道“毕竟现在你耳中听到的那种幻听,还是存在,如果有人还在一边做出引导和控制,那就会痊愈的更加缓慢了。”

“我之所以让你进来这什么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就是希望你能够不被这些影响到,才能够好好安神。”

他这么一番解释,白羽岚自然也能够明白,现在为何就连柳梢儿都不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了,若是柳梢儿出现,也就是有人了,她可能就会被别的人给影响到。

“这里是一个单独的房间,我将这里的许多的床幔弄到这么多,也是因为这就是一个迷幻的环境,让你能够好好控制一下你现在的思想。”

“那我这段时日里,都不能够从这里离开了么?要一直都待在这里面?”虽然她是想要将自己的这个病症给治好,但是这事实不允许她,她怎么能够一直都待在这里,宫中也还是需要的的啊,要不然叶铭庭现在定然又会开始担心了。

不过即便是她这么说,老医师倒是也十分平静,沉声道“这是娘娘您自己的事情,现在老夫要走了,娘娘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说着,他这就丝毫不带留恋地直接离开了。

他一走,现在这小丫鬟倒是也进来了,穿的依旧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漏风,只能够在许多的白色绷带之中,看见她们里头的眼睛,就这么扑闪扑闪地就看着她,然而依旧很是恭敬地行礼,道“娘娘,您现在有什么吩咐么?”

白羽岚这才惊讶了一下,这个老医师人一走,这些人倒是就有基本上的流程,就这么过来了?

莫非还真的不是一两次了?

“这里的药。”白羽岚蹙眉道,说着,她将这床榻之上随便扔着的两包药扔给那两人,道“你们将这个药拿下去,就最好是只煮成一碗汤就足够了。”

绿意比柳梢儿还焦急,尽管她现在已经被命令不能随意进去,倒是还穿了一身的白色,就这么全副武装,也要到她的面前。

听到这大门处猛地一下打开的声音,就连白羽岚都惊讶了一下,旋即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这才挑眉道“绿意?”

绿意匆匆上前,拔高了声音,蹙眉道“娘娘,您现在情况如何?之前那个医师究竟还有没有用?怎么才能够在外面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娘娘就变成这么一番模样了,奴婢昨晚上还在那边特意提心吊胆地守着许久,没想到,娘娘现在还是出事了。”

说着,绿意甚至有几分泣呛,道“怎么会这样,还是奴婢对于药理懂得不多,这没有刺杀的人,倒是有这么多人想要在这些方面对付娘娘!”

她这说话起来,反而是越发的愤慨。

支走那几个小丫鬟之后,绿意这就已经蹲在了白羽岚的床榻一边儿,检查了一下白羽岚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后,反倒是越发自责了。

“奴婢打算再去和聂神医学习一下药理方面的事情,让那些人无从下手。”绿意这么肯定的样子,不用她亲口说出,白羽岚都能够觉得,她真的就会去这么做。

“倒是也不必要,你本来在朝廷之中,因为做了一个女官,所以现在应该很是操劳了,但是现在跟在我的身边,又时时刻刻要保护着我的安全,如今你还非得去学药理,到时候将你累垮了怎么办?”

她这么几个反问,反而是没有让绿意打消这个念头,而是变本加厉,道“不了,奴婢只要以想到,有一天,娘娘或许就这么消失在奴婢的眼前,奴婢就觉得心中十分难过,这么一想到,就没有什么别的心思能够再去工作了。”小说网

她倒是一个感性中人呢,白羽岚说不感动那的确算是假的。

思及此,她不免叹息道“罢了,我就知道,即便是我这么说,你倒是也有那么一万句话能够出现来怼我。”

因为绿意一直以来,都是将她的生命安全问题,都一直放在她自己之前的,要是真的出现她有事儿的情况,她定然是第一个站在前面的,就让她想到之前绿意因为为了保护她,而被一个敌人狠狠地捅了那么一刀。

“罢了。”白羽岚揉了揉她的头发,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总算是蹉跎了你岁月,我迟早也是非得给你找一个很好的人家的。”

“即便是找了人家又如何,绿意始终是要跟在娘娘一人身边的,别的什么人,都没娘娘重要!”她反驳道“要真的是在嫁人和娘娘身边选择,绿意甚至宁愿这一辈子,都不去出宫,也何谈离开娘娘,只要能够在娘娘身边,便已经足够了。”

她这么认真的样子,都快要让白羽岚心情复杂的,将人都给逐出去了。

这么偏执的念头,她倒是还头一次见到,还有一个人,就是叶铭庭了,在每次面对她的事情上,都会变得这么偏执。

“我不与你多说,但是我希望,你很多时候能够考虑自己,这就足够了。”

说着,白羽岚这才觉得有些疲累,绿意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等到晚上的时候,那两个丫鬟又进来,将一碗药汤就这么放在她跟前。

白羽岚扫视了一眼这黑乎乎的药汁,不免蹙眉,但是因为早已成为习惯,还是一口就喝下了,这么苦涩又辣,差点儿就没让她一瞬间就这么没了。

“娘娘。”绿意担心道“会不会有问题,要不然奴婢先试试?”

“你试什么?这种东西,要是真的以毒攻毒,你可就要先走在我前面了。”白羽岚蹙眉道。

她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去点了一下绿意的眉心,道“下次可不许有这样的要求。”

她现在倒是能够强势一点了。

然而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白羽岚竟然觉得眉心一阵疼痛,甚至带着自己的头疼,一并发作,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她蹙眉道“这不过就是一碗药,莫非是里面还真的是以毒攻毒。”

然而在她说着这番话的时候,也都是断断续续的。

绿意看的她现在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差点儿没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才赶紧的碰了一下她的身体,又赶紧地在白羽岚的胸口按了一下,这才焦急道“娘娘,您现在如何了?”

“你们,是不是在里面做了手脚!”

绿意转身就是一阵对那两个丫鬟的呵斥,他脸色越发难看,道“你们就是不怀好意!是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

说着,白羽岚依旧是疼的就在床上打滚儿,然而那两个丫鬟也是一脸惨白,根本就不知道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情况,两人面面相觑之后,这才立马跪下,哭诉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没做啊!”

这要是真的被证实了,恐怕就离死不远了,这个白府都要出事。

“去叫你们的主子过来!”绿意脸色沉沉,呵斥道。

柳梢儿进来的时候,倒是也没有带人进来,毕竟之前那个老医师还是特意叮嘱过的,她现在并未有什么打算违反的念头,也算是为了白羽岚好。

然而在看到白羽岚这疼的在床上死去活来的样子,也是一副惊讶,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这个药方,我的确是盯着来的,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她这么一番急促,其实绿意心中也算是有些信任的,然而在看到白羽岚这副模样,就忍不住。

“那就是那个医师的问题,现在不是你,就是他,那个医师还能够找来么?”

第九百七十七章 拜托你一件事

绿意现在已经完全是拉下了脸,即便是现在对方就是柳梢儿,甚至和他们关系都那般好,她依旧是一副公正的样子,丝毫不容许对方有半分退缩。

“应该能够,那个人是我一直以来都很信任的一个医师,现在竟然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实在是没有想象到。”柳梢儿这番话,倒是十分诚恳,然而绿意现在却压根儿听不进去。

她就蹲在白羽岚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这才蹙眉道“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白羽岚依旧是疼的根本就没办法去回答她,尽管她现在心中很想去回应,然而只能够在喘气声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勿,勿怪她。”

她何尝心中能够不清楚,现在这件事从头至尾,或许就根本与柳梢儿无关,而之前那个老医师,也根本就不能够算作是在欺骗于她。

恐怕现在这情况,还是和这个药剂有干系。

然而现在她疼的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就连这进一步地打算深度思考,竟然都已经没办法回应了,只是脑子里一片嗡嗡嗡地,像是有电流自自己的大脑之中而过,与此同时,整个人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似的,一阵吃力,身上像是有冰火同时在对付着她似的。

白羽岚挣扎了片刻,总算还是没有挣脱这困境,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给晕过去了。

她这么一昏倒,绿意立刻就绷不住了,连忙来到她身边,掐了一下她的人中,这才又给她探了一下气,随后检查了一下白羽岚的各项身体功能,这才放心了。

然而能够通过这样的状况,可以想象到,白羽岚应该是经过怎样大的一种折磨,绿意心中十分难受,旋即转头怒视丫鬟,道“你们这都是怎么做事的,按照着药方子去做,都能够出这样的差错!”

她的骂声倒是很大,将几个丫鬟都给镇住了。

她们也没有别的什么反应,但是立刻跪下来,同绿意忏悔的样子,倒是十分熟练,就像是在通过本能做事似的。

“冤枉,大人,奴婢们的确是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连在熬药的时候,也都是小心翼翼的,丝毫不敢有任何的纰漏。”

然而,即便是面对这么几个女孩儿,这么一番的梨花带雨一般的哭诉,绿意甚至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是一脸凝重,呵斥道“拖下去!先关起来再说!”

这两个丫鬟转头向着柳梢儿求救,然而柳梢儿却也是直接给忽略了这几人的请求。

与此同时,白羽岚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在一个冰山之中行走着,头顶上还烧着火,一阵冷一阵热。

虽然白羽岚受到这样痛苦的对待,然而现在她竟然不觉得脑子里有那种无端的幻觉,甚至就连在耳朵里面的丝丝噪音,都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

这样想着,白羽岚忽然像是明白了为何之前自己要受到那样痛苦的状态,恐怕就是为了现在,这的确是一个治疗她出现幻觉,又让她大脑之中时时刻刻出现的噪音之类,完全消失的办法。

白羽岚在挣扎了一番之后,总算是在几个时辰之后醒来了。

然而在她这次醒过来,却是发现自己的住所竟然又变了一个地方,她不免蹙眉,这里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卧房,看着模样,倒也不像是皇宫之中。

她身边还趴着一个人,就这么双手交叠,就放在自己的脑袋下面,看起来应该是疲倦的很了,随着她这么动了一下,这床沿边上的人呢,倒是也醒过来了,看见她之后,这才兴奋道“娘娘,您可算是醒过来了,绿意已经等了您好久。”

白羽岚心中一阵唏嘘不已,看着绿意这么憔悴,便想到现在绿意的确是一直在自己身边转着,好一阵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就算是她这么对待一个陌生的,不相干的人呢,要是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那也证明了这算是她的本事了。

“这里是何处?”白羽岚环伺四周,的确是发现这里并非自己熟悉之地。

“是柳梢儿之前安排的一个房间,因为之前你在那边昏倒了,觉得不吉利,这就全部都搬过来了。”绿意解释道。

虽然她说的倒是这么一本正经,条条有理,但是在白羽岚看来,却是觉得这心中十分复杂。

毕竟之前那个地方,也已经不能够仅仅就算作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而已了。新书包网

“我现在倒是觉得好多了,恐怕是因为那个药剂的副作用,的确是很痛,但是出现在我耳边的噪音,却已经是消失的差不多了,我几乎已经快要闻不见了。”白羽岚很是认真道。

这一切竟然还是要归功于那个大师,然而他在离开的时候,只是留下了寥寥几句话,就洒脱地直接走了。

“真的么?”绿意有一瞬间的转忧为喜,毕竟之前他倒是还一直都害怕着,生怕白羽岚出现什么问题,没想到,现在这竟然都成为了无稽之谈,而白羽岚应该是没有任何的身体问题了。

“真的。”白羽岚莞尔道“这的确算是一个大喜事,看来之前那个老医师,应该不是什么冒牌的医师,反而是一个大成者,之前给我开下的药方,想必就是以毒攻毒,所以才会表现的这么激烈。”

白羽岚这么一番解释,反而是让绿意颇有几分不自在,毕竟之前她就已经派着人快点去寻找那个老医师,都打算给他治罪了。

然而现在就又来了这么一个转折。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白羽岚见绿意面露难色,不免蹙眉问道。

“之前因为娘娘一直都没醒过来,所以这才有几分纠结,去派人去找那个老医师,若是娘娘迟迟没醒来,就要定罪了,可没成想,这竟然还是娘娘的恩人。”

说着,白羽岚不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你竟然还做了这么一招,虽然这不是很高明,但是这的确是容易毁坏对方的,不过现在还是要收手,毕竟还是这位老先生救了我。”

白羽岚这么诚恳的一番话,其余几个人怎么能够不晓得。

绿意蹙眉道“奴婢这就去将这件事处理好。”

等到白羽岚完全好了之后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柳梢儿这才被允许进来,看见卧在床榻上的白羽岚,这才叹气道“我这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遭遇此难,那会儿还以为你当真是出事了。”

白羽岚想到之前白荣拿来的一些证物,想必现在叶铭庭正在纠察这件事,关于她之前仓库里面失踪了那么大一笔银子,以及后来出现的刑事案件。

她不免蹙眉道“我现在倒是身体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之前因为这么一个莫名的缘故,竟然遭遇此事,想必这个背后的人,也算是很明白的一些作息和习惯,以及之前那个死者身上竟然还能够出现我那么多的贴身物品,可见的确是出了内贼。”

然而她现在已经观察了许久,竟然都没有发现半分奇怪之处,可见这个宫女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应该是对她极为了解的,甚至能够混在其中好糊弄。

“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白羽岚挑眉道“如果你能够答应下来,想必这件事就会容易的多。”

“何事?之前我一直都对你有愧,现在倒是想要弥补一下,无论怎样的好似请,一旦你和我时候,我就全力以赴。”

柳梢儿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倒是让白羽岚有些愧疚,这才将所有的话都脱口而出,说了一番她自己的打算。

她现在应该是处于一个非常虚弱的时期,又知道她正好好了差不多了,可见那个人是心痒痒的,要不然先是直接将她身边的人悄悄地召集在一处,然后发布一个假消息,就说她现在正在做什么,点了什么香。

“千万不要提到我之前已经晓得的,关于医师说过的话,我相信你不是那个人,所以将这件事完全就托付给你。”白羽岚蹙眉,认真地看着柳梢儿。

后者猛地一下点点头,诚恳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将这个计划完全给托出来。”

白羽岚在看见她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现在柳梢儿不答应,其实她倒也没辙,能够得到这样的肯定,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白羽岚躺在床榻上,看着身边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被她遣走,而绿意依旧留在这里之后,不免莞尔道“要是你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出现在这里,恐怕那个背后的人呢,都已经不会敢动手了。”

这倒是说的有道理,毕竟之前绿意可是一个连一群大汉都没办法对付的人呢。

绿意睁圆了眼睛,气闷道“要是我不在您身边守着,不知道夫人又是在拿着自己做什么冒险。”

白羽岚挑眉笑了一下,道“倒也不是你说的这么严重,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抓住这个人。”

第九百七十八章 只管摇头或点头

白羽岚这么无所谓的样子,让人看着越发生气,绿意自然不必说,只是闷声道“要真的就是抓住,牺牲了娘娘,倒也不划算,还亏本了。”

绿意一本正经道“毕竟娘娘好歹也算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够和这么一个罪犯相提并论,是损失了一个娘娘很亏,还是一个罪犯?”

她这话倒是说的让人无法反驳,然而白羽岚现在倒是感觉有些困倦了,加上这放出话去的熏香,的确是和她打算泄漏风声的熏香完全不同,与其让自己处于被动,不如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对方给钓出来。

她这么一想,思路便越发清晰,好在自己今日里甚至都还是吃过一点药,才能够安然地躺在这里的。

绿意自然一样。

到了半夜的时候,因为她一直都处在警惕状态,现在以闻到这种奇怪的香味,便是觉得非常惊讶,以及整个人几乎都振奋起来。

这香味,应该就是对方为了控制自己,才做出的对应的味道。

好家伙,竟然是害了她一次,竟然还想着要来控制第二次么?果然是追着她不放手了!

白羽岚心中虽然是恨得牙痒痒,然而现在还是屏气凝神,静待着这个凶手是如何出现。

良久,白羽岚这才在余光之中,瞥见一个窗口那儿,竟然是出现了一个黑影,想必就是这个黑影往里面弄出来的这种香味。

她稍稍用自己的胳膊推了推绿意,绿意自然也是有所反应。

同时,两人也都是装睡状态。

果不出其然,那个黑影,便轻轻推开门,就这么进来了,大大咧咧的,似乎已经认为她们现在昏厥了,所以丝毫不顾忌了似的。

这声音,应该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所以应该是她的身边的宫女,和她猜测的一样,竟然真的是有贴身的宫女,在她身边和外面的人联合,当真是好样的!

白羽岚已经是快要被气得不行了。

然而心中这么多的念头闪过,却还是保持着非常冷静的状态,等到那个声音越发贴近,还没等到她起身出手,绿意就首先一个往后空翻,到了那个人的背后,一个往下一压,一拧头,就将那个宫女完全给压制下去,就这么直直地给躺在地面上去了。

宫女手中还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以及一把匕首,想必是打算在如果不成事的时候,就用这一把刀先将她给了断了。

白羽岚后背一寒,究竟是什么人就要置她于死地。

与此同时,外面的窗户又闪过一个黑影,绿意本想着要追出去,然而在顾虑到白羽岚之后,还是作罢了。

那个宫女在看见白羽岚的时候,还有几分不敢与她对视,白羽岚拿了一边的烛台,就这么放在她的脸一边,看了一眼她的模样,的确很是眼熟,这应该是她身边的宫女没错。

“我记得,我待你们不薄吧?”白羽岚蹙眉道“但是你竟然是想要被背叛我?”

“你说说看,那个人,究竟是给你们许诺了怎样的好处,让你们能够犯下这么大的过错,甚至都要站在他那一边,选择去帮助他,来对付你们跟着了这么久的主子?”

这些人的身份,在叶铭庭送过来的时候,就是非常详细地调查过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和她们从前做过什么没干系,只会是后来的诱惑而已。

“奴婢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并未要真的去谋害娘娘!”那个宫女十分愧疚,甚至猛地一下将头都往地上狠狠地一磕。

“奴婢知道自己有错,要是娘娘打算惩罚奴婢的话,奴婢是心甘情愿,只要娘娘愿意宽恕奴婢的罪过!”

这宫女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然而白羽岚看见她依旧是觉得十分心烦,同时又很是郁闷自己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这种宫女,竟然都直接跟着别人的一些诱惑的话,就跑了?

难道是她平常还是对于这些人,没有给够足够的福利么?

思及此,白羽岚甚至都有些对人生怀疑了。

“必定也不是什么金钱之类的交易,我记得,在栖凤宫之中的宫女,这月俸可都是不低的。”

毕竟整个王宫之中,也都没有几个娘娘,要真的是将这许多的宫女的钱,基本都能够转化成这么几个宫女的。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竟然在宫中呼风唤雨,公然结党营私,可见这些人,的确算是日子过好了,所以现在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白羽岚呵斥一声,陡然一下拔高了声音。

“奴婢,奴婢不能说。”宫女愈发的没气儿,声音也逐渐变得越发小了,小的让人都快要听不清楚。

“这是什么?”白羽岚这袋子里面的玩意儿,竟然还在不断地动,几乎不用打开,她忽然就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了,一阵恶寒,在寒潭的时候,见到这些玩意儿的次数,可是多之又多,然而现在在京城之中看见,又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是,是一种蛇,据说是能够房子之中,是有别的用处的。”宫女闷声道。

然而在白羽岚看来,这根本就是属于一种假象地装可怜,指不定等会儿就露出蛇尾巴了。

“既然你现在看起来竟然还这么不愿意和我为敌,当初却又做出那样的决定,可见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完全的忠诚,所以,你现在就算是回头,我也不会让你留在这里。”

“不过这没什么干系。”白羽岚玩弄着自己的丹蔻,莞尔道“不过,要是你说的话,定然还是能够有所减轻你的罪行的,要是你只字不语,只会落得一个更加凄惨的下场,别的不说,在宫中能够抓到的,打算加害于本宫的人的下场,应该都很是清楚才是。”

尽管白羽岚说的这么**裸的了,然而这个宫女的牙口倒是真的咬紧了,就算是冒着受折磨的重罪,竟然都不打算招了?

这样的情况

“我看过了,你不太可能会是一个什么人的死士,你的家人应该是被控制了?”白羽岚问了一声,旋即又想到什么似的,道“不用着急回答我,只用点头和摇头就是了。”

有一些能够控制人的玩意儿,还真是能够控制这个人的其他一些动作。

没想到,就在她话音一落的时候,白羽岚看见宫女缓慢地点了点头,看这动作,似乎都很是僵硬,想必是真的有什么控制了她,要是她打算将真相宣之于口的话,到时候只会影响到她自己,恐怕就只会死无全尸,身体里面的五脏六腑,都能够给吃掉。

只要一想到这个,白羽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很是恶心。

之前她看见的那些虫子,何尝就不是这样,完全就是寄生在一个人身上,甚至连青灵做到的也是,那些虫子完全就是以一种人的皮肉为食物,实在是让人恶心至极。

“我明白了,你不必多说,你的家人,我也会保护好的,既然你不能够随便说,只用在纸上将东西写下来就行,如果你还是不放心你的家人,就等到我将你的家人完全给控制住后,这才和我提也一样。”

那宫女在听见白羽岚这一番话之后,眼中已经是出现了汪汪的泪水,让白羽岚不免叹气,这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呢,似乎这情况都实在严峻,甚至是绿意,都没有逃过这样的命运,毕竟有很多时候,除了那些加害于她的人,很多时候都要殃及无辜。

这样一个小姑娘,在受到这样的折磨之后,还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然而,绿意可没有她这样的同情心,在扫了一眼这宫女之后,便将人给绑起来,拴在了椅子上面,甚至是还打了个死结,这才将人给放开。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便听到绿意在一边悠悠道“就算是她有这样的困境又如何,娘娘,您可不要又重蹈覆辙,这女人,一定是要将人给彻底制服的,如果不能够严惩,只能够后患无穷,别的人也只会效仿。”

她这么认真的分析,白羽岚又何尝不晓得,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对人不住。

“所以娘娘还是严肃一点,不要再泛滥同情心。”绿意冷冷道。

在这个方向上,绿意竟然还是表现的比她还要严肃,分明只是她受伤而已。

“拿纸笔进来!”绿意吩咐门外的人,大声道。

外面一直都是有着守夜的丫鬟,但是根本就没想到,里面还出现什么事,而之前制服那个丫鬟的时候,的搜狐也动静不大,现在依旧是照着绿意说的半是。

绿意一拿到纸笔,这就将宫女的一只手给攥了起来,将大门都给好好地反锁着。

那宫女虽然是有些手抖,然而还是一笔一划地将名字给写下,白羽岚扫视了一眼,便觉得后背一凉,这个人的名字,实在熟悉,因为这段时日,一直都出现在她而耳侧,沅陵,那个戏子。

他不过就是一个戏子,为何能够有这样的本事?想必自己的宫女,也是在那日他住进来的时候,才中招的。

第九百七十九章 下次务必小心了

白羽岚忽然觉得心中十分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一时之间的心软,或许就不会酿成如今的苦果。

然而另外一个人倒是很淡定,只是将这个宫女给锁在自己手中,将那一张写下字迹的白纸抽出来,脸色难看,看着这上面的两个字,眼中几乎都快要喷火了。

“若非是这么一个男人,娘娘还不会落得现在这样的境地!”绿意这么一番愤慨的话,白羽岚在一旁听着,倒是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那外面的人影子,想必就是那个人逃走的影子。”绿意蹙眉道。

绿意现在甚至都打算就这么追过去,还是叹息一声,还是作罢了。

宫女很是凄婉地哀求道:“娘娘,可否饶过奴婢一条性命,奴婢并非是有意想要和娘娘做对,如果奴婢不这么做,奴婢迟早和家人一起都会被那个人害死,奴婢死了倒是也罢了,但是连累到家人,就是奴婢的罪过了。”

她的声音凄凄切切,几乎一字一句,都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倾诉着她现在究竟是有多么的委屈和难受。

不过这样的话,在绿意听起来,可就真的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自然也引不起她什么同情心。

她嘴角往下一撇,呵斥道:“今日里要是你不被抓住,你就照常的这么和那个人做出这样恶毒的手段,岂不是就让你得逞了?”

绿意很是脸色难看,呵斥道:“所以你和娘娘的性命同样都是性命,为何就非得要留下你的这条贱命?你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享受了足够的待遇,然而却不想要尽到这样的责任,你算算看,这样就是合理的么?”

那宫女直接被绿意的这番话给怼的哑口无言,然而现在依旧是想要挣扎着为自己讨一个权益,道:“奴婢自知现在是一个有罪之身,但是还请娘娘能够看在奴婢一直在娘娘身边,服侍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在声嘶力竭一般地哭诉着,看着这模样,的确算是哭的梨花带雨,很是能够让人心中有愧,然而绿意却率先是将她这个苗头给直接掐灭了。

她单手触碰到宫女的脖颈,眼见着就要这么一下子下去,将人的头给拧下来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宫女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似的,连忙道:“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能不能够再给我一张纸?”

绿意挑眉,她刚才那一番举动,就是为了在白羽岚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就将这个宫女下先给处理了,免得到时候在白羽岚那儿,这些人又能够因为夫人的一番仁慈,活的更久一点。

宫女在被捂住嘴巴的时候,发不出声音的情况下,又逐渐写下几行字,歪歪扭扭,但是足以能够让人看清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绿意越看,这眉头皱的越紧,蹙眉道:“怎么可能让这个沅陵,竟然还成了什么被害人的侄子了,这被害人又是一个掮客,专门就是户部尚书和西域那边牵桥搭线,做什么商业上的勾当,金钱交易。”

但是现在这么一看下来,基本上就能够明了了。

如果现在这个沅陵一直都打算对付她,甚至想要让她死,很有可能,也不仅仅是那么一两个可能,估计就是因为涉及到了一笔很大的金额交易,或者是政治上的勾结。

没想到,现在这件事几乎是完全都占据了。

可即便是现在有这么一个线索,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也没能够服百官的资本,甚至想要完全处理掉这么一个人,都很是艰难。

“虽然早就知道这么一条,但是现在这个宫女,也只能够算作是一个证人而已。”白羽岚犹豫了一下,道:“或许她现在可能不能够死,要不然就没人能够作证了。”

绿意可不这么想,如果现在这个宫女不死,那到时候只能够还有别的人能够去效仿这么一个人,也就会酿成更大的苦果,然而这就是她最不能够忍受的,因为这样的话,娘娘定然就会受到更大的折磨。

“娘娘,如果真的不能够杀死她,那现在她也不能够留在王宫之中了,便将人直接给送到大理寺那边吧,毕竟大理寺那边,应该还是知道如何能够将人给完全控制住,也免去了很多她能够加害娘娘的机会。”

顿了顿,她继续补充道:“再有,让包大人也能够在办案的时候,更加便利一点。”

她这么考虑起来,也确实是妥当,然而白羽岚心中倒是还有一点别的考量,譬如说现在要是直接就这么给送到了大理寺,难免不会让那个沅陵,就在背后给做出谋害证人的事情,毕竟,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沅陵实在是能够做到滴水不漏。

最终,她还是答应了绿意的条件,准备第二日,就让绿意将人给送去大理寺,希望大理寺能够好好审讯一下,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价值。

那宫女知道自己最少是可以现在不必死了,自然也就放松了心态,松了一口气。

白羽岚在白府待到次日,便待不住了,将白荣那边的一些自己的东西拿到手之后,这就要先回去一趟宫中。

柳梢儿在她跟前一直都在挽留她,道:“不如在这里多待几日?若是娘娘觉得这里实在太过于烦闷,不如我带着你再去这京城之中转转,毕竟京城之中还是有几个店面,我觉得十分有趣的,回了宫里面,又是许久不能够出宫,我知道你琐事太多。”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只是让娘娘能够在外面放松一下而已,好歹也能够直接看看这京城现在是发展到什么样子了。”

柳梢儿说的这般诚恳,自然是让白羽岚有几分动摇。

然而绿意却十分忧心道:“娘娘,要是您现在不回宫,单独出宫,甚至还离开白府的话,恐怕按照这最近几天的架势,应该是十分危险的,娘娘难道就不考虑一下自身的安危么?”

她这么一番忠言逆耳的话,倒是能够让人更加的不愿去遵循,白羽岚自然也一样。

不过就是这么出去玩不久,怎么就能够提到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莫非还真的就是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似的么?

白羽岚这么转念一想,转身就答应了柳梢儿的提议,道:“好,不过现在让我先去换一身准备一下,现在我这么一番装扮,到时候定然会让人认出来的。”

不知为何,现在绿意看见柳梢儿,就觉得怎么这些事情,都能够发生在她和娘娘相处的时候,在宫中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的事情,接二连三,但是现在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发生了多少的案子?

甚至连娘娘这几日里,都已经在床上待了好久,甚至还差点就给人控制了。

就这样,她还能够让娘娘就这么直接去街坊之上,她甚至都有点怀疑这个柳梢儿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还是真的太过于天真单纯,不知世事?

绿意这么一想着,已经是跟着两人来到了这街坊之上,就看着这街道之上的人来人往,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唏嘘不已,毕竟现在这周遭应该是到处充满了危机的,她甚至都不愿意放过任何一点会让娘娘发生危险的因素。

就是她这么盯着,不一会儿,竟然有一个小孩子就直直地冲上前来,甚至还故意地撞了白羽岚一下。

绿意几乎整个人都快要暴怒了,看见这个小孩儿,差点就没让人去将这个小孩子给抓捕起来。

“让让,让让!”那个小孩儿身后还跟着一个正在追着他的人。

看起来,这根倒是这么焦急的样子,应该还是这个小孩儿,莫非是偷了人家的东西?

然而绿意现在可是没有任何的心情,能够特意去勘察一下那个小孩儿是在做什么,她现在整颗心都扑在了白羽岚身上,只想知道她现在究竟有没有事。

尤其是现在她身体上出问题没有。

她还没说话,白羽岚就已经在她的注目礼之下,给自己把脉,然后莞尔道:“没什么。”

那个小孩儿过来的时候,只是撞了她一下,却并未发生过其他的,或者是在她身上扎针,或者是用什么刀子划破她的手臂之类的行为。

思及此,白羽岚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间,果不出其然,自己的钱袋子给偷了。

然而那个钱袋子,基本上里面就没什么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看着十分华贵的钱袋子而已。

这么一个小孩子的惯犯,竟然都能够偷到这么一个东西。

绿意也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只是一个惯犯小偷而已。”

白羽岚现在的出行,基本上都是跟着绿意一行人一起走,所以现在出门几乎都没有带过钱的。

眼见着绿意现在这么放松的样子,白羽岚不免笑了一声,果然,绿意真像是一个为她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娘娘,下次务必小心了,毕竟这街坊之上,什么人都有。”

第九百八十章 根本就防不住这个人

绿意这么一番认真的样子,让白羽岚也看在眼中,她莞尔,笑着道:“好的,我不会让你再次这么警告我的。”

她这么认真而诚恳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表示着积极要改正的样子,着实让绿意之前都没有见过,见她现在如此,不免欣慰道:“娘娘要是能够让我少操心一点,可能绿意都能够多活几岁。”

绿意这话倒是不危言耸听,毕竟白羽岚这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盯着娘娘的人虎视眈眈,偏偏娘娘自个儿倒是也喜欢到处瞎跑,然后虽然解决了许多事情,又要引发更多的事情。

这倒是她心中肺腑之言,只不过要是宣之于口,这倒是让娘娘又要生气一番。

白羽岚和柳梢儿在街坊之上倒是走了许久,看见许多摆摊的地方,很是繁华,柳梢儿这个人,之前就是个特别喜欢逛一些市集的人,在这种时候,是看见一个喜欢的玩意儿,就要去特意看看,而白羽岚自然也就随着她去了。

绿意就在一边就这么直接给充当了一个普通的提东西的人。

等到两人拖到接近晚上回宫之后,白羽岚就已经疲倦的早早睡着了。

叶铭庭也是在半夜的时候,这才来了白羽岚的宫中,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不免莞尔道:“你们都小心些,不要吵醒了娘娘。”

说着,他轻轻地将白羽岚这落在脸颊一边的头发,都给弄了过去。

不一会儿,叶铭庭这就从房间之中出来,看见正在外面站着的绿意,这才将沉了声音,道:“朕听说,在白府的时候,也是遇到了那个人,甚至还在娘娘睡着了的时候,控制了她?”

他神情严肃,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人处之而后快。

绿意同样也是一副很是忧心的样子,道:“的确如此,娘娘之前就差点儿被控制了,但是好在娘娘心性坚定,在出现问题的时候,强忍下来,然后就有一个老医师过来给娘娘开了个药剂,娘娘喝了之后,就好了不少。”

她这么认真的样子,叶铭庭自然也是心情复杂,绿意可算是在白羽岚身边最是尽心尽力的人了,现在绿意看起来这么认真,甚至还多番暗中送信过来给他,可见这就不应该是什么普通的小事情了。

毕竟按照绿意的能力,如果真的是什么简单的小事,也就不会让人特意送信来给他。

“今日里,娘娘又出门玩了一圈,虽然奴婢一直在竭力劝阻,但是依旧抵不过娘娘想要出去逛街的心情,后来有一个小孩儿突然出现,就抢夺了娘娘腰间的钱袋子。”

“可是钱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钱,只不过就是一个装饰物而已,但是那个孩子依旧是能够将东西顺走。”

说着说着,绿意的脸色就变得很是沉重起来,道:“这钱袋子被顺走,可见就是那个孩子有问题,如果真的就在当时发现这东西里面没有任何价值,难道还能够就这么将东西拿走么?”

绿意越是这么想,越发觉得这背后的动机,当真是叫人恐惧。

叶铭庭自然也是不例外,每当他听到任何关于白羽岚的任何不利的消息的时候,都快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出一身冷汗了。

绿意叹气道:“所以皇上可以让聂神医回来之后,再次给娘娘查一下身体,虽然娘娘自己给自己诊断了一下,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但是毕竟也只能够算是基础而已,不能够算是真正的权威。”

绿意心中一直都在忧虑着这件事,但是娘娘看起来,偏偏是不怎么在意的状态,这就让她越发的心中苦闷。

如果现在皇上能够重视一点点,也好过两个人都丝毫不关注。

“朕会好好考虑的,聂神医顶多是明日里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会让他彻底给夫人查一下。”

这么多事情,竟然还能堆积到聂青和回来的时候,才能够完成,这倒是让叶铭庭有几分不舒服,旋即还是选择了进了屋,自己给白羽岚查了一下脉息,但的确很是平稳,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白羽岚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情况下,就这么直接给睡到了第二日的中午,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一个重大的消息。

绿意敲着房门,几乎都快要将这个房门都给敲坏了。

“怎么了?”白羽岚看着绿意脸色沉重,一脸焦急的样子,不免奇怪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你现在这么匆匆忙忙的?”

绿意这才沉声道:“昨日里,娘娘可还记得,您正在逛街坊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孩子,正好冲过来,然后将娘娘的一个钱袋子给夺走了?”

那么一个惯犯小偷,白羽岚自然是记忆尤为清楚。

“那个小孩子,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白羽岚奇怪道。

“他现在已经死了,就在昨日里,被人捅了几刀,今天早上,就死在了巷子里面,早上的时候,有个嫖客正好从烟花柳巷之地回去,这就看到这个人的尸体,报了案子。”

顿了顿,绿意心情复杂,道:“那个人的手上,还攥着从娘娘腰上夺走的钱袋子。”

现在这简直就是人赃并获,一个钱袋子,能够出现在这么小一个孩子身上,但是还死了,这钱袋子因为做工实在精美的没有几个人能够赶得上,所以很快就能够寻着这钱袋子的踪迹,能够查到这么多的线索。

白羽岚这大清早的时候,就能够听到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脸色难看,道:“昨日里抢走了我的钱袋子,现在这就死了,还真的是有够巧合的。”

绿意自然也是觉得这正好应该算的上是一个打算陷害给娘娘的行为,但是这些大臣们基本上都是些墙头草,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解释。

至于在娘娘那边,更是越发艰难。

“所以现在应该就是那些人的确是在针对着娘娘,关于有娘娘的贴身物品,和娘娘有关联的人,都这么直白的死了,还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可见这在幕后的人,的确是居心叵测。”绿意蹙眉道。

但是现在让她说什么,却又是说不清楚。

“罢了,这件事,还是要我亲自出面,我要特意去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又栽赃到我身上来。”

白羽岚说着,很快就收拾了一下,这才随着绿意打算出宫去见这个现场。

但是路上就遇到了叶铭庭,他脸色有些沉重,这才冲着白羽岚,道:“夫人,恐怕你现在还是待在宫中更好,这个人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但是夫人现在却不晓得此人究竟是谁。”

所以根本就防不住这个人。

只能够在正面,被动很大。

第九百八十一章 仔细听是有区别的

叶铭庭这么一个大活人,就站在这里,还是这万人之上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包青云稳住心态,这才慢悠悠地冲着白羽岚看过去,眉头紧蹙,道“娘娘,这个死者现在的尸体,已经被搬进来,但是参考性价值不大,身上中了数刀,只剩下脸上的皮肤,还算是完善没有破损的。”

白羽岚眉头紧蹙,依旧坚持着道“还是让我亲自去看看,或许在他身上,我还能够看到一点别的线索,毕竟我昨日里好歹也是亲眼见过此人的。”

她这倒是少见的坚持,叶铭庭这次倒是没有阻止她,同样吩咐道“就让娘娘亲眼见一次,或许她能够有一点别的想法呢?”

既然现在叶铭庭都已经这么说了,另外几人又能够说什么呢。

来停尸房,也都成了白羽岚家常便饭的事情了。

昨日里还在街道上抢走她的随身之物,甚至还多有挑衅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变成了完全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的尸体。

小孩子的尸体僵硬的,冷冰冰的,但是从上面搭着的,随意遮盖住他身体的白布上,鲜红而凌乱的血迹,便能够轻易猜出,这小孩子身上是中了多少刀。

那人随意地将一块白布猛地一下掀开,白羽岚就瞧见小孩子稚嫩的身体上,有着可怖的刀伤,甚至就像是豆腐切块儿似的,看着尤为可怖,鲜血也已经凝固在一处了。

“身上的刀伤这么凌乱而繁杂,这个凶手对他究竟是有多么仇恨?”白羽岚脸色难看,挑眉道“在人死了之后,还能够补刀这么多次。”

白羽岚甚至都觉得有些没法理解这个凶手,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境界。

包青云同样觉得这样子实在让人有些难以接受,毕竟这个孩子的岁数还这般小,若是这同龄的孩子,指不定现在还在父母的怀中撒娇呢,这小孩子早早的,就已经要接受谋生存,以及现在还死状凄惨,甚至是连个认领尸体的人都没有。

白羽岚叹气道“不如还是将他给埋了吧。”

“可是这尸体向来都是要保存在这大理寺的,以供到时候出现什么变故,能够去调查取样。”包青云就算是同情,也断然是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这个孩子身上还没有让一些医师前来鉴定,还不够权威,所以依旧是有别的风险,这才让娘娘特意戴上手套,所以他现在的尸体就停在这里,定然还是最为妥当的。”

白羽岚叹气道“罢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是她自己思考不甚周全,否则到时候真要是出了点儿什么事,到时候真的就是没地方推卸责任的。

不过这个小孩儿脸色发青,嘴中也有些微微张开的样子,像是要说什么话似的。

她愣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就这么直接探出手去,用隔着一层手套的手,就这么触碰了一下小孩子的脖颈,果不出其然,就在这个孩子的脖颈之处,竟然还有一个很硬的东西,虽然她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但是心中已然是警觉起来。

这绝对不是什么平常的玩意儿,应该是有人故意塞进去的。

“之前微臣是吩咐人特意检查过,但是那个仵作检查过这脖颈之处是否有任何奇怪之处,但是现在娘娘在这儿时候,这喉结上,竟然都能够突然出现一个。”

没有别的可能,只除非是有人故意所为的。

除却那个凶手之外,他实在是不作他想,加上又有这凶手指示他人听从他的话,从而为他服务的,所以现在这里要是真的有凶手的帮凶,倒是也不算没可能。

思及此,包青云的神色立刻就严峻起来,蹙眉道“娘娘,这件事或许还需要彻查了,否则这个凶手安排的人,就一直出现在这周围,实在是太过危险,完全都没有任何的保障。”

叶铭庭自然也是想到这么一处,不免心中有几分抵触,道“夫人现在一直都在参与这件事,朕希望你能够将这件事挑起来,否则若是不好善后,对谁都不好。”

叶铭庭如此硬的语气,倒是少见,但是基本上都会出现在和白羽岚相关的事情上。

“微臣自然是会尽全力保护娘娘不受到任何的损伤。”包青云保证道“现在微臣希望娘娘出面,不过也就是打算着让娘娘提供一些线索而已,并非计划让娘娘涉险。”

他这话倒是说的不错,毕竟包青云的确是这么想的,也更加让叶铭庭放宽了不少心。

然而白羽岚却是一脸神情凝重,叶铭庭很快就接过一双手套,对着那个死去的小孩子的脖颈狠狠地一敲,这才将人咽喉之中的东西逼出来。

很大一坨的泛着白色粘液的东西,便出现在地上,一动不动。

白羽岚几乎是身体条件反射似的,就这么往后倒退一步,同时心中越发恶心想吐,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东西?看这样子,竟然还像是活的。

“之前恐怕是因为这东西黏在死者的咽喉之上,所以一直都没有变大,但是这东西一直都是吃死尸长大的,现在人死了,所以也开始吃着这死者的身体,也就变大了,这么大一块白色的东西,就是它们抱团在一起的样子,真实看起来,应该非常细小。”

叶铭庭拧眉解释道“但是这东西一般来说,就像是水蛭一样,能够在人的身体里寄生,只是没想到,这人既然都死了,那个人还要在这人身体里放这东西有什么用。”

说着,他忽然灵光一闪,呵了一声,道“夫人!离这东西远一点!”

若是这个幕后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为了针对上白羽岚,那么现在能够出现这样的东西,除却想要谋害夫人,他也没有别的任何猜想了。

思及此,他已经瞧见白羽岚离开这一坨白色的东西很远。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道“之前便是有过这样的猜测,加上对这种蠕虫都实在太过恶心,所以不敢靠近。”

只是误打误撞,刚好提前了一步而已。

“这东西的确也不是什么善茬,要是夫人对这些蠕虫一类的东西实在恶心,那么为夫倒是也非常支持的,毕竟这些玩意儿,也的确是没有几样是好的。”

之前甚至还有凌锦写下的,关于他们在寒潭的时候,所见所闻,几乎都是这种恶心的东西,想必那个时候,白羽岚心中就已经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了吧。

思及此,叶铭庭同样是吩咐周围的人都离开那白色的东西远一点,也让所有人都做好了防护措施,最好是不能够让一个人出半点事。

周遭的侍卫们,自然也都对这些奇怪的东西有些发憷,自然是不敢不听。

等到所有人都站在一边儿了之后,叶铭庭这才隔着手套打开了火匣子,随后点燃了一种奇怪的纸张,就这么往那一团白色的东西上面扔过去。

没想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东西看起来不仅仅是这么白色的恶心的一团,更加还发出了一种很是奇怪的尖叫声,让白羽岚差点儿没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但是也只是一种虫类,声嘶力竭的尖叫声,和人的声音,仔细听还是有区别的。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能够发出声音的这玩意儿,加上这一团东西已经开始蠕动,像是想要全部开始逃离似的,便显得越发恶心,让她几乎都没眼能够再将目光留在这上面了。

思及此,她不免撇过头去,忍住腹中那隐隐的,想要呕吐的感觉。

但是叶铭庭弄出来的纸张竟然也是将这些东西都粘在了一块儿似的,让它们那么多密密麻麻的,竟然没有能够分离开。

眼见此,她心中不免惊诧,道“这到底还算是怎么一回事?这纸张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

“是之前你们还没注意到的时候,我就用的一种药草抹在了上面,这东西擦在纸张之上,就能够沁入,加上有另外一种特制的东西,混合在一处,这些纸张就不容易被烧毁,相反,还能够烧的越发旺。”

这本来就是他之前一直随身携带的小玩意儿,加上可以用在野外的时候,一直保持着更好的点火,所以一直都留在身上,没想到竟然能够派上用场。

因为叶铭庭在野外的时候作战比较多,白羽岚自然听见他三言两语,基本上也算是能够明白他心中所想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白羽岚有几分忧郁道“它们现在应该没叫了,或许是都死了?”

叶铭庭呵斥一声,道“不要轻易靠近,这并非是死了,只是这外围都已经烧死了,但是里面的依旧还是在保持着,它们现在想要往外逃,如果能够直接进入死者的身体里面,更是再好不过,所以最好是不要让它们能够有这样的机会。”

说着,叶铭庭很是顺手地折了一张纸,将其点燃,又扔过去,直接将那玩意儿罩住了。

第九百八十二章 这东西的来历

这一团白色的玩意儿被罩住之后,果然是安分了不少,但是因为加上之前的火,越发的旺盛,所以这烧焦的味道,同样变得更加清晰。

以至于这里面没有被烤到的,也开始发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尖叫声,就像是人在哭泣。

她忽然想到之前自己睡到半夜的时候,就听到女人的哭声,该不会就是这个虫子的哭声吧?只要一想到这虫子可能就会在自己身体里面腐蚀着自己,白羽岚就觉得有些恶心到反胃。

半晌,那声音这才缓缓地停下来,然而白羽岚心中却是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要是以后再是看见这样的玩意儿,恐怕她自己就不能够坦然待之了。

叶铭庭又接二连三地扔了许多张纸过去,这些纸,按照她推断出来的常理来看,应当是能够燃烧个一天是没问题的,现在这会儿,竟然还能够重重叠加,可见叶铭庭是多么重视着这虫子的生死。

“要不是因为夫人之前的那个恩人,恐怕这种存在于书本上的玩意儿,都快要灭绝了的东西,根本就不会再次出现在世上。”叶铭庭忽然悠悠来了一句。

白羽岚竟然是没想到,现在叶铭庭尽让能够将青灵的事情都调查的这么清楚,足以能够让她瞠目结舌。

“这,如何谈起?”白羽岚心中有些复杂,道“青灵不过就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又是如何将这虫子给弄出来的?”

她可是记得,青灵因为很是厌烦这人世间的勾心斗角,就连人世间都很少出来。

这一点,就和琼玉的区别很大,琼玉虽然同样也是在深山老林待过,甚至连琼玉还是被人奉为天生的圣人,所以本该也算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儿,但是现在出世以后,还是过的非常有一些世俗的味道。

这两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

“青灵一直以来十分厌恶出现在世间,所以就连他选择的很多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就是魔鬼一般的玩物,要是有人随意碰触,可能非死即伤。”叶铭庭并不认同青灵的做法,道“当初率领人屠门的,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但是那些带去的士兵,现在也都死了。”

可见青灵的报复心理,的确是不小的。

白羽岚沉思片刻,其实现在叶铭庭说的都是没错,因为青灵的确是这么一个性子,他手中那些研究的虫子,都是一些在她看来,都是恶心无比的玩意儿。

包青云在一边根本就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然而还是很本分地在检查着一些别的地方还有什么问题没,以及现在看见这些虫子以后,更是对其产生了很高的警惕心,吩咐着自己的人离开之后,更加还在思考着,如何能够防着这些虫子死灰复燃。

“现在应该烧的差不多了,但是朕依旧不放心,所以你们还是要小心为上。”叶铭庭沉声道“以及现在这里的人,最好都先能够疏散,要不然容易出事。”

“等到所有人离开之后,朕会让人在这里取一点药材,然后可以在这里熏一下。”叶铭庭说着,便写了一张清单,交给了下属,让人去给他带药过来了。

然而白羽岚心中却依旧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之前听到的那虫子的尖叫声。

就像是在她脑子里种下了一个根子一般,让人几乎浑身不适。

叶铭庭见她脸色不大好,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将她的肩膀一揽,这才蹙眉道“夫人现在身体不适很舒服?莫非是在听到那虫子的尖叫声之后?”

“夫人体弱,加上又是个女子,恐怕在面对这东西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乏力。”叶铭庭解释道“夫人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容易被影响到。”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白羽岚心情复杂,有几分怏怏道。

她转身和叶铭庭离开之后,包青云这才将人几乎全部都疏散开了。

白羽岚和叶铭庭一出门,她这好了不少,果然,这虫子的影响力,和别的生物就完全不一样,简直可以堪比夜枭。

“是一种很小众的玩意儿,一开始就只作为一种邪门歪道出现的,但是因为很多人抵制,以及后来发生过一场大规模的屠村一事,所以很多人都对这玩意儿有些恐惧,这之后,就逐渐灭绝了。”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什么似的,道“因为这东西之前是被一个邪道所用,打算用这东西控制人的心理,可是没想到,反而是被反噬了,后来也就出现了屠村的事情,这也就是为何后来它就这么直接消失了,因为没有人豢养了。”

“可是后来青灵因为厌世,所以在一本古书上找到了这东西,是打算用来清理掉寒潭那边死掉的人的尸体,可是没想到,在养多了之后,他后来养的一种王虫,竟然是这种虫的天敌,所以后来就少了很多,在后来,就是被范隐给带出来的。”

叶铭庭又解释了一番,大概是这虫子几乎是能够在一个人不知不觉的时候,将人的脑子里面的东西都给吃掉的,所以很是恐怖。

白羽岚这才叹气道“没想到,刚才的情况竟然如此危险,要是我再晚一步,恐怕就是要被这东西给缠上身了。”

然而叶铭庭倒是很淡然,反而是一副很是随意的样子,道“不过夫人你身边有为夫,就不算是危险,就算是你有一天真的出事了,就算是赴黄泉,为夫都一定要将你救回来,在阎王爷手上夺走人。”

他这么一番信誓旦旦的样子,让白羽岚不由得莞尔一笑,道“我没有想过,你的医术竟然能够厉害到这种地步,可见之前那么多人都只叫聂青和神医,那也是假的,实际上你这个人,还是他的师叔辈儿的人。”

白羽岚不过是调侃了一句,后者倒是上前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道“这倒是让你说中了,要是为夫露出自己的手艺,这还有几个人能够说聂青和的医术是天下第一?”

虽然知道他不过就是在这个时候说笑而已,但是白羽岚依旧是心中有几分烦闷,又觉得很是释然。

这种复杂的情绪连续持续了好一会儿,白羽岚这才去了大理寺的前厅,喝了一会儿安神茶,便是因为之前那恶心的东西,弄得她现在神智都很是不清楚,甚至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的神经衰弱。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儿?”绿意在一边有些气闷道。

因为叶铭庭在将白羽岚安顿在这里之后,这就和大理寺那边先去处理那尸体的事情了,所以白羽岚一个人留在这里,但是因为喝了安神茶,还是觉得很是不舒服,所以绿意便很是愤慨,道“娘娘莫非就是被那些玩意儿又给魔怔住了?”

因为这样的事情,还真的就不是一两次,现在绿意更加是觉得心中有愧,同时越发的想要追查出这个凶手,好让白羽岚能够安稳一会儿,不至于现在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能又出了这么多事情。

“那个凶手之前就是一直在引诱着娘娘出现,现在看来,这个人的目的达成了,所以就打算开始对娘娘下手了!”绿意双目圆瞪,呵斥道“现在我倒是要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在这大理寺,就能够还对娘娘下黑手!”

毕竟之前大理寺卿都说过了,这虫子在之前甚至都没出现,或者说,应该还没变成这么大,没这么快的繁衍,但是娘娘一出现,这虫子就变成这样子,要是娘娘不甚碰触到,到时候这后果,又让人如何担待的起!

绿意心中很是气闷,越是这般想,越是想要将那个凶手抓出来。

“白姑娘。”不一会儿,传来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更加是让绿意越发气闷的人,这几天,倒是让她在这些事情上,给娘娘添了不少的麻烦,但是她现在甚至还才猜不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敌是友。

如果不是那日她非得将娘娘带过去街市上面瞎逛,又怎么又会引发今日的事情。

“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那日让你陪着我去外面转转,或许今日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够牵连到娘娘了。”柳梢儿一上来,就很是愧疚,就连这声音,几乎都像是带着哭腔似的。

白羽岚蹙眉道“没关系,不过是我那日自己贪玩,这倒是和你无关。”

“怎么就能够和我无关了呢。”柳梢儿叹气道“要不是因为我的提议,或许今日里娘娘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她大步上前,道“若不是因为我,娘娘也不会有了这么多的是非,我一直都是在给娘娘添麻烦,是柳梢儿的不对。”

“你不必郭玉自责。”白羽岚有几分烦闷,道“你现在来大理寺,是做什么?难道是来特意赔罪的?”

可是看她这样子,倒也不像是特意来赔罪的,又像是别有企图?

第九百八十三章 锦囊有问题

白羽岚差点没被自己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给吓住了,柳梢儿本就该是和她关系那般好的人,这会儿她竟然对对方起了猜疑之心。

她运气不好,柳梢儿自己倒是也能察觉一二,面露尴尬。

“我听闻娘娘次日就出宫过来,为了看看和您有关的这个案子,所以心中一直挂念着,这才来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双目注视着白羽岚,倒是显得十分诚恳,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往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她。

可即便是她不愿意选择这样做,绿意可就不一样了,她一颗心也只是扑在白羽岚一人身上,所以别人的所谓动机,她虽然是不清楚不了解,但是只要和娘娘对上了,甚至让娘娘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在她看来,这就是在背后想要对付和陷害娘娘。

“昨日里,娘娘在我这里落了些东西。”柳梢儿说着,便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很小的锦囊,递给白羽岚,道:“这是娘娘另外买的一个香囊,和昨日里那被小偷给劫走的锦囊,并非是同一只,却是一家所制。”

她这么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就是为了将这么一个锦囊,亲手交到她的手中?

白羽岚甚至都觉得这么一番话是真的站不住脚。

然而柳梢儿一本正经道:“娘娘或许心中依旧是有些怀疑臣妇的,臣妇不做他言,只要娘娘在怀疑臣妇的时候,去亲手调查过臣妇再做定罪一论。”

柳梢儿现在言辞恳切,更何况,这话竟然都是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白羽岚如何能够不动容。

她沉默良久,这才叹气道:“罢了,倒也不必说的这般严重,本宫这几日只是因为心神俱疲,所以现在才会产生很多的奇怪的想法,希望你不要见怪。”

“臣妇自然没有,只是希望娘娘能够信任臣妇,将这么多年以来的感情,看在眼中。”柳梢儿诚恳道。

她说着,垂眸,微微低着头的样子,在白羽岚看来,的确很是动容。

柳梢儿又和她寒暄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她人一走,绿意这就戴上手套,特意先去检查了一遍锦囊,道:“最近娘娘发生的几件事,也都是在白府上发生的,柳夫人呢如何能够丝毫都不清楚呢?”

“那白府之上,外面都是有着侍卫把守的,可是娘娘却无端又中了那么一种毒,一出门,却又摊上了这样的事儿?”

无论如何,绿意都不信柳梢儿什么都不知情,甚至在这样一场戏之中,她都有过怀疑,柳梢儿到底是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毕竟这几件事实在太过巧合了。

柳梢儿一出大理寺,整个人几乎都快要瘫软下来,让她在这样的地方待这么久,的确很是为难她了。

这大理寺,好歹也算是审讯犯人的地方,她这一进去,几乎心理上就像是背上了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她现在是牢牢喘不过气。

“夫人,您就将这么一个袋子交给娘娘,万一皇后娘娘是丝毫都没有发现呢?岂不是让夫人白跑一趟,可能夫人还要面临被那个人发现的风险。”丫鬟在一边忧心道。

仔细看,就能够清楚,这个丫鬟不是别人,正好就是那位在白羽岚半夜醒来的时候,守夜的那位丫鬟,现在竟然出现在柳梢儿的身边,还是她的贴身婢女。

“皇后对于我来讲有恩,若是没发生这些,恐怕皇后也算是我的义妹,现在我竟然对自己的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到底,还是我惭愧。”柳梢儿叹气一声。

那锦囊之中,也算得上是她能够对得住自己心中的执念了。

柳梢儿这一离开,叶铭庭很快就又回来,一眼见到绿意正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往下倒了倒,里面空无一物,的确是没有任何的东西。

柳梢儿不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将一个已经空了的锦囊,就这么交给她吧?

没等到白羽岚和绿意两人是面面相觑,叶铭庭反倒是第一时间眉头紧蹙,连声道:“这锦囊是谁送来的?”

他在这后面忙了那么久,到那时竟然都没有这么一个锦囊的出现,让这个案件加速进程破开。

因为锦囊上面,还沾着一种奇怪的香味,这种香味并非是什么普通的东西,相反,更像是一种药材,而这样的药材,应该是会招蜂引蝶,以及用来培养王蛊之类的东西。

眼见着叶铭庭的脸色如此凝重,让白羽岚自然也是难以忽视,这才连声道:“究竟是怎么了?这东西,是有什么问题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叶铭庭几乎脸色都沉了下去,他声音颇为一冷,道:“这上面有一种很淡的熏香,以及这刺绣的纹路,几乎都是用来培养王蛊的,同时也能够通过王蛊控制别的子蛊。”

“这锦囊要是佩戴在身上,定然是要出事。”

顿了顿,叶铭庭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问了一句:“夫人可是昨日里就将这香囊给置于腰间?”

“应是昨日里就在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之中,至于在不在腰间,便无从得知了。”白羽岚微微蹙眉。

“刚才是谁来过,将这东西送来的?”

“柳梢儿,白荣的夫人。”

这个人,叶铭庭自然是清楚不过,之前和白羽岚的关系倒也很好,加上她和白荣的这么一门姻亲,自然也是在得到了他的允诺之后,这才结婚的。

家世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介商流之家。

这么一个人,按理说来,应是没有任何的动机,但是现在特地送来这么一个锦囊,也足以见得她意在何为。

“奴婢就知道最近的这些事情,可能就和她有关,之前娘娘就和她关系好,让奴婢不好多嘴,倒是叫人气闷,现在这些证据几乎是确凿,她难道还能够拿出来什么证明她就是清白的么?”绿意一阵义愤填膺道。

“这应该是一种暗示,香囊被熏过,里面也没有任何一种东西,可见这送香囊的人呢,意欲不在能够对付夫人身上,否则只需要在这香囊之中,将原本里面的放置物原封不动地送回来,所以现在只是一个有这味道的袋子,应该是柳梢儿知道什么,所以在警告夫人。”

“昨日夫人被那个小偷竟然是在完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就能够对准了夫人攻击,以及后来夫人来到大理寺以后,竟然就出现了这尸体忽然就变异了的情况。”

如此种种,就是有这些在操控着。

思及此,叶铭庭多嘴一句,道:“夫人也不必过于惊慌,好歹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也不是一两次,可见这对方应该是按照什么路子来的。”

到了中午的时候,包青云就带着她和叶铭庭,直接在外面下馆子了,几人稍稍拾掇了一下,这才掩藏了身份,坐在小餐馆之中。

小餐馆的老板很是热情,一看见三人,这就上来熟络地招手,让人点菜。

白羽岚甚至觉得,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另外两人应该是一起来这里多次了。

“最近的京城也并非很是安稳,所以皇上还是务必小心谨慎,娘娘身边发生的不定数的事情太多,可见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胆大妄为到了什么境界了。”包青云喝了一口酒,道:“香囊已经放在大理寺的证物之中,让不少人都在看守着。”

“真正的那一份,微臣已经藏起来了。”包青云心情复杂。

这香囊,的确是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的一个点,要是真的注意到了,或许就不会拖到现在都丝毫没有进展了。

“制造香囊的商铺,也被暗中控制,今日就能特意去察看一番。”

叶铭庭点点头,支着下颐,道:“这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商铺里面的人,恐怕都对制造的这种香味没什么意识,甚至可能是在民间征集的一个方子。”

所以这些人,问起来也是一窍不通,什么都不晓得。

白羽岚在一边听得是越发着急,道:“这怎么是能够一样的?这商铺要是真做什么成品,难道这员工,或者是开发这个的人,就丝毫不着急,甚至愿意就这么直接将这么一个产品放心地拿出来放到客户身上使用么?”

至少在她这么多年的经营商铺的经验之中,根本就是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若是如此,那商铺的老板定然还是知道一点事情的。

白羽岚说的不无道理,但是在几人的调查里面显示,这老板就是在民间征集的香料的方子,后来拿到手之后,就直接投入使用了。

她这么言辞恳切,另外两人自然不会忽视,叶铭庭一直都很注重白羽岚在一些事情上的看法,闻言,不免蹙眉道:“这件事,朕会着手亲自调查的。”

一番话,直接就断定了白羽岚后面的话。

白羽岚看着这外面车水马龙,人山人海的样子,连饭菜都不怎么吃的下去,尤其是想到昨日里,就是在这么一种繁华之地,那小偷抢走了她的物品。

第九百八十四章 分明就是诡辩之词

经不住她这么一番思绪上的一番纠结,不过一会儿,白羽岚这就发现这件事并非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么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看起来很是眼熟的人,就这么从她的视线之中掠过。

说这人是眼熟,白羽岚倒是没有料到,还是个冤家。

白羽岚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转头便冲身后的两人道:“我刚才在这街道上,似乎看见了范隐!”

范隐怎么能够出现在这样繁华的街市?莫非还真的就是在这街市上打算购置一些物品回去不成?

她反正就是压根儿就不相信的,毕竟范隐多次谋害她在先,加上这人的心机的确是深沉不过,要是真的出现在京城,不是在对付她,就是在对付她的路上,他对于自己的仇恨,丝毫没有因为青灵那日轻飘飘的一番话而消解。

叶铭庭的脸色沉沉,道:“他如何会出现在京城之中?”

就连叶铭庭本人,甚至都格外的反感这个范隐,几次三番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但是不得不提到的是,范隐本人一直在暗中想要害白羽岚,虽然多次没得逞,但是现在居心叵测,几乎已经是被叶铭庭列入黑名单的人选。

“他要是真的在这里,那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倒是也有一点逻辑可寻。”叶铭庭沉声道:“毕竟要是真的有人,就和他有过合作,他不需要投入什么别的精力,只需要提供一种药品,或者是别的那些什么古怪的玩意儿,即可。”

可是青灵这次倒是没帮到白羽岚,在范隐出现的京城的时候。

会春楼里面的菜色的确很是不错,三人倒是吃的只剩下杯盘狼藉,那两人又喝了好几口酒,这才离开。

离开会春楼几步路的时候,包青云倒是在一边留下感慨,道:“若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一再恶化,恐怕皇上在宫中,是很难再来这会春楼这么酣畅淋漓地吃一顿。”

虽然白羽岚并未怎么了解这两人之间的事情,但是听见他一番话,不免唏嘘不已。

在叶铭庭还没做皇帝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侯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连那个一人都没办法对他做出任何僭越的事情,他的权力大到了极致,可尽管如此,他还能够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着她在外面吃便大街小巷,还能在春节的时候,带着孩子们一起去街头过节日。

然而现在做了皇上以后,这权力似乎变化不大,但是有一点变化很大,他现在忙得几乎整日里都待在御书房。

“的确如此。”叶铭庭拧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若是现在不发生夫人的这件事,恐怕我一直以来都还会留在宫中,也不会再次来会春楼有这么酣畅淋漓的一次了。”

他们往那边去的时候,包青云难得有几分闲心和白羽岚闲谈道:“当初皇上还没有拼搏到拿到一个侯爷的爵位时,有次来了会春楼,但是身上的银两没带够,其余的大臣有见过他的,就嗤笑他,这时候皇上不服气,便直接和人打起来了。”

“后来因为自己的下属实在比较厉害,竟然将人直接给做了,这个事情很快就闹到了我这里来,这才知道那官员竟然是如此腐败,在这会春楼里面,都有很大的油水,勾结着朝廷官员,让这些商铺的利润暴增。”

“所以老夫就和皇上商量着,如何能够将这个人直接给拖出去,就地正法,还能够有一个妥当的名头。”

顿了顿,他不免心中郁郁,道:“老夫也是在那个时候,这才知晓,原本当时那公子的确是打算强上良家妇女,皇上的确是在伸张正义,可惜这能力不够,这才被人在背后捅了一刀。”

可就在那之后,包青云就很是欣赏叶铭庭,同时两人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有了很多的断断续续的合作。

“没想到,你们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白羽岚不免唏嘘道:“之前竟然是没想过,一个铁面无私的包大人,竟然能够对皇上如此忠诚,甚至还是在皇上只是权柄一方的侯爷的时候。”

可是这朝廷之上,更多的人,却是会觉得,一个权柄一方,甚至连皇帝都要让几分的人,又桀骜不驯,也算得上是一代奸臣佞臣了,所以不抱任何的好感,只是屈服在这强权之下,也算是这朝廷风向了。

她那会儿还真就没想明白,怎么着包青云还能在这情况下,对叶铭庭这般忠心耿耿。

“他说的不错。”叶铭庭沉声道:“若不是那会儿朕伸张正义,恐怕包大人是不会因为我后来的权柄一方,就能够偏向于我的。”

三人一番谈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这商铺里面,刚一到这栋楼的大门口,她就闻到了一股子的扑面而来的香味,这香味倒是闻得让人脑子里似乎有一种很冲的感觉。

但是在这样的很冲的味道散去以后,就只剩下了一丝丝很甜的味道。

这味道萦绕在白羽岚的鼻尖,让她久久不能平静。

她闻过的类似的香,就是沅陵用来对付那些丫鬟的香味,当初在进入林婉儿的宫殿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这个味道,让她心中很是有一种抵触和反胃。

“夫人是不是觉得这香,很像前几日里闻到的。”叶铭庭这话都懒得用什么询问的语气了,直接就来了个肯定。

白羽岚轻轻点了点头,越发觉得这家店应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老板呢?”看着这四周,竟然连个小厮都没有。

“这里竟然是连个小厮都没有。”白羽岚不免有几分惊诧,道:“若是连这些员工都没有,这其他的人都是怎么运作的?”

她不过是这么一问,包青云很快就给出了回答,道:“这里的员工很少,都已经被我的人给带走了,现在就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而店长,就被留在这儿了,今日里想要逃走过好多次,但是都未遂,现在正在二楼。”

说着,包青云首先带着两人上楼。

他身边的几个侍卫都有些不太放心,道:“包大人,要不然,还是让卑职前去吧,毕竟包大人不会武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卑职也难辞其咎。”

“他说的不错,这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仅仅是普通的一些案子,更加涉及到很多奇门秘术,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夹在一起,可见这其中的危险程度。”

然而包青云十分坚决,道:“你们在外面等着,老夫自有安排。”

包青云做出的决定,还真是没几个人能撼动的,大多数时候,他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更加像是一头倔驴。

那人倒是早已被控制,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待着他们到来。

不过不知道他是完全放弃抵抗,还是别的缘故,几人上去的时候,上头竟然没有什么奇怪的异香。

白羽岚环伺四周,愣了一瞬,扫视一圈儿,都没看见人。

等到她头一撇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对面书架旁边的椅子上,竟然还能够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看着就有些阴森森的,他穿着一身华丽的服装,就像是西域那边过来贩卖商品的商人。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还带着丝丝沙哑,让白羽岚浑身有些不适。

“包大人,您是为何要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商贩的我,囚禁在此处?您是一个大官,小的自然也是反抗不了,但是草民总得知道一个理由吧?”那人似乎早有怒火,但是在看见几人之后,还是选择压制下来。

“倒也没什么别的理由,你仔仔细细地,想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这店铺里面售卖的都是一些什么香料?你先将你现在这屋子里面熏的香,拿出来评判评判?”

包青云早在刚才,已经听到叶铭庭和白羽岚两人的对话,对于这个香料有一定的认识,对于这人便是越发的深恶痛绝。

“你这香料里面,包含这么多害人的东西,难道还能够这么振振有词,竟然觉得自己很有理?”

“草民不过就是遵循着一些民间搜寻来的上好的配方开香料,为何草民的,这就是失范?而大人能够随意评判?”他坚持着自己没错。

正说着,他又缓缓转动了一下自己的那把椅子,脸色苍白像是一个鬼怪似的。

“你这话分明就是诡辩之词,将东西搜上来!”包青云呵斥道。

这商铺里面的玩意儿,包青云倒是认识的更绝,让这个商铺的老板,要将所有的香料和配方,完完全全地写下来,用纸张贴在相应的东西上面。

“你们可以看看这里还有没别的的什么东西。”他蹙眉道:“或许就能够找到你们想要的。”

白羽岚现在对这里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一进屋以来,就能够闻到的香料,她基本上已经能够确定,就是沅陵用来迷惑人的致幻剂,虽然不是完全一样,可至少是有八九种配方差不多。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的,半晌都看不见几人有变化,不免焦虑,沉不住气道:“你们,你们是不是吃了什么才进来的?”

否则,这致幻剂怎么可能会对人没有任何的效果。

第九百八十五章 就是在保命而已

白羽岚挑眉嗤了一声:“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做了万全之策么?”

“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她反问道:“你现在既然是被监禁在这里面,就老老实实地将实情全盘托出,不要妄图耍小聪明。”

她几乎是在潜意识里,都已经能够断定这件事,必然是和这个掌柜的有关的。

白羽岚在这四周转了转,旋即眨了眨眼睛,莞尔道:“你这房间之中,一直充斥着一种别样的味道,和那个在逃犯身上的味道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你说说看,这京城之中,可还有别家能够生产出这样的香味,独一无二,又显得这么独特。”

更甚者,这香味之中,的确还是隐藏着一种致幻剂的作用,这样的作用能够掺杂在其中,在这京城之中恐怕都是找不出第二家能够做到这地步。

那掌柜的脸色一白,反驳道:“这京城之中会做香料的多了去了,这位姑娘为何非得将这名头栽赃到我身上!我这里的所有的产品,全部都是在民间征集的配方,又如何能够知晓这东西究竟是来自于何处,有无别家做过。”

他说的倒是振振有词的样子,若不是因为这会儿白羽岚看着倒是还要比他厉害许多,让他属实不敢说出些过分的话,否则这老板看白羽岚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想要杀了她似的。

“既然你要这么矢口否认,我也只能够拿出实质性的证据了。”白羽岚扫视了一圈儿,在他周遭的书架以及香料盒之中翻来翻去。

这里的确是每一种香料都有过储存样本,既然是现在这屋子里面满屋子都是这种异香,肯定是有一个燃烧的源头。

白羽岚四处找了一下,这才将隐蔽在暗处的香炉给拽了出来。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眉头紧蹙,这香炉做工精致,造型精美,然而看这年头,定然也是用过不少年了。

她这么一打开,里面那快要将人给熏晕一般的异香几乎是扑面而来,让人有一种很强大的呛鼻和上头的感受。

“就是这东西,里面放的应该就是这样几乎是有毒一般的致幻剂吧?”白羽岚反问道。

“这致幻剂要是人吸多了,恐怕就和你猜测的差不多了,活不了多久了。”她的声音带着些尖锐的讽刺。

“用这样的东西等待我们过来,可见老板您是真的做贼心虚。”她说着,便开始拈了一下粉末,还轻轻地闻了一下,几乎将里面所有的用料都分辨清楚之后,这才将东西放在了桌台之上。

这样的玩意儿,的确是在里面掺杂着罂粟花,七毒草,以及一些其他的致幻物品,若是长时期吸,那铁定会让人上瘾,这种上瘾还不是最为恐怖的,恐怖的是,这些人不仅是上瘾,还会自己产生幻觉,最后麻醉在自己幻想之中的世界之中,再也不能醒来。

听闻白羽岚这么简单地阐述了一遍这玩意儿的后果之后,就连包青云的脸色都狠狠地沉了下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面对着这种人,竟然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这又有何干系,这些香料有什么作用,难道她们自己就不知道吗?但是他们自己既然选择过来购买的话,这就和我无关了,要是你真的想要去追求什么公平公正,那到时候你不如就直接去和他们当面对质,你将那些人都给抓起来不就好了?”

这个老板现在脸色惨白,然而这和几个人刚起来的语气,倒是依旧很是坚定,让白羽岚都有几分瞠目结舌。

在这个时候,还能够保持这样的冷静,甚至还在知道包青云身份的时候,作为一个阶下囚,竟然还能够和包青云这么说话,这还是她见过的头一个。

“话我都放在这里了,要是你真的看不惯这些人,既然是要为人出头,不如就彻底一点,直接将人给处理了就好了。”他这般认真的一番话,让人不免唏嘘。

白羽岚一想到关于这样的香料,能够在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市井街头竟然大肆流通,这心中便很不是滋味,那些人并非是因为自己的本意来买卖的,难怪这里的生意竟然突然爆火,而且一如既往的,在现在这样人人自危的情况下,都能够这么红。

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能够成瘾的罢了。

“你违背他们自己的心意,你在没有说过这些香料的作用的情况下,就能够将这些东西给卖出去,他们后来又重复回来购买,也并非是你说的什么你情我愿,你这分明就是明摆着的欺骗!”白羽岚说着说着,就觉得心中愤慨。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了一万次,都不足惜。

“现在将你背后的主谋给说出来!或许你还能够死的体面一点,要是你不提,你的家人和你的下场,都会非常凄惨!”白羽岚呵斥一声。

但是她即便是这样极为认真的一番话,依旧没有将那个老板给唬住,反而更加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白羽岚一眼,道:“不过是个女子而已,竟然还能够这么大呼小叫,真不知道你这礼数是怎么教的。”

“不知这背后又是靠上了什么大叔好乘凉,才能够这般张扬跋扈。”他悠悠然道。

这个人现在已经完全放松,甚至还翘着二郎腿,就这么直接半靠在太师椅上,让人看着便生出更多的气闷来。

白羽岚也如此,这次听闻她不过就是一介妇人之类的言语。

叶铭庭倒是直接三两步上前,将那个人的领子往上面一提,随后他整个人都离开地步,脸色有些泛青。

“谁允许你这么说她的?不识好歹,现在你要是招供不出来,你以为你能够好好活着离开此地?”叶铭庭冷笑道:“来人!将这个人先给我押下去,既然开不了口,就先去大理寺先住一段时间,指不定那一天,你这不太好的记忆,也都给唤醒了呢。”

他这话倒是说的决绝,让人心中不寒而栗,那个人自然也是不例外,听见叶铭庭这么一说,先是极大的震惊,随后还是硬声道:“要是你现在抓了我,你也拿不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这番话倒是还说的振振有词,似乎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白羽岚在一边听见都有些觉得好笑起来,果然还真的是一个没脑子的人。

“你这脑子里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白羽岚挑眉道:“就算找不着,你要是一日不招供,那就延后查案也可,毕竟你这个罪魁祸首还是要受到责罚的,否则,如何还能够服众人呢。”

她这么义正言辞的一番话,的确是让那个老板开始有些不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一旦一个作为人质,作为肚子里有对方秘密的人被抓住,那首先也应该还是能够保住性命的,但是刚才听到白羽岚的那么一番话,可见这也并非是完全真实的。

因为他似乎还是能够随时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这么能够断送了性命。

思及此,这个掌柜的,自然是开始犹豫了,三番四次地转头去看了几眼白羽岚,这才又继续道:“要是你现在将我杀了,恐怕这个秘密就会跟随着我入土了!”

他突然这么强势的强调着自己的重要性,倒是叫白羽岚不免笑出声,道:“这倒是突然开始挣扎了?”

叶铭庭猛地一个甩手,掌柜的脖子这才算是歇了口气,同时,也自然也是被人给直接扔在了地上,就这么趴着看见了站地笔直的叶铭庭。

他的声音因为刚才被人掐过脖子,所以显得很是嘶哑。

可即便是听到他如此沙哑的嗓音,他依旧还是十分顽强地开始提出自己的要求,道:“要是现在让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不就是活的更短了?”

他自然是要为自己去打算的,但是现在这情况,似乎根本就没有给他谈判的余地。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白羽岚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似的,在一旁提了一句:“你现在并非是什么掌柜的,还是什么在逃犯人,你现在还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阶下囚而已,你一个阶下囚,还能够和我们谈什么条件?”

“看你仓库里面的存货,想必是不少,恐怕也算是害了不少人吧。”白羽岚一边讽刺道。

可她说了这么多了,但是对方依旧很是厚脸皮似的,道:“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还是知道更多,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这个方子,究竟是什么人给我的么?”

“你们不好奇那个人究竟为何要这么做,这个店又开了多久了?”他连续几番质问,倒是让白羽岚有些动摇,可这念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当然,可是你现在这态度,却是根本就不打算开口的,难不成,你现在还是打算着就想让我们还来求着你说这句话么?”白羽岚反问道。

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人怎么就可能没有打什么小主意呢?

现在也不过就是在保命而已。

第九百八十六章 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她说完这番话以后,那掌柜的却还是不思悔改,道:“想必你也不算是什么姑娘了,既然能够和大理寺的人一起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么坦坦荡荡,底气十足,更有这位大人站在你身边给你撑腰。”

“除了这当今天下的皇后娘娘以外,还能够有什么别的人么?”

他这番话倒是推算的极为合理,然而白羽岚也是直接就给忽略了,甚至心中还很是反感,道:“你就这么自信,这京城之中,也并非就是只有男性的官员,还有很多的女官呢,不要扯这些油嘴滑舌的。”

她冷笑着道:“现在你要是还不说,到时候就只有在另外一个地方见了。”

说着,她抬手同样吩咐了一声:“来人,将他带下去!”

可是刚才叶铭庭喊的时候,是没有人的,就算是她现在吩咐了这么一句,竟然也没有人在她身边应和。

白羽岚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一般,心中一凉,旋即反问道:“你是在外面埋伏了人?”

可是之前跟在他们身边的人,也都不是什么简单的,都是从大理寺,以及一些贴身侍卫,都将这里给围起来了,怎么还会出事?

不一会儿,有一阵拍着手的声音出现,随着一个人的大笑,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这人穿着一身华服,看着倒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可脸上还带着一个狐狸面具,上面还镌刻着繁花。

可见这人来者不善。

“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能够亲眼看见娘娘栽在我的手上。”那人又哈哈大笑了两声:“我倒是听说过很多人,都在说奶奶姑娘是如何貌美,又是如何的优秀,但是一直不得已见够,没想到今日里一见面啊,这果然是不一般。”

这个人,按照他的这么一种说法,他们之前甚至都是没有见过的,可没有见过的人,怎么着会突然想着要对付她?

“这次本尊并未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要请娘娘做客而已。”他语气轻佻,但是很明显对白羽岚的兴趣倒也不大。

更遑论,他似乎都猜出了叶铭庭的身份,可即便如此,他竟然都没有想要和叶铭庭对着干的意思。

“现在,这徽朝最尊贵的两个人,都在我的面前,倒是少见。”他又大笑了两声,两手轻轻一抖,这衣袖就猛地一阵翻飞。

白羽岚倒是注意到,这人的穿着打扮,倒是更像是士大夫的样子,更加上这衣裳的精致程度,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必然是大富大贵,看他这走路的动作,也是学过武功的,并且没有任何的声音,可见这人的武功又是如何高。

她心中一凉,同时反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是一伙的!”

“看来就是来者不善了!”她脸色猛地往下一拉,道:“想要和我们作对,也要看你现在是有没有这个本事,不如将你的面具给摘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人一直将自己掩藏在这面具之后,总是给她一种心底很不踏实的感觉。

和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对手竞争,这样想来,自己总感觉摸不透对方的底细,如此一来,这竞争的压力就更大了。

“竟然敢在这京城之中如此放肆!”叶铭庭的声音中气十足,看着这个穿着白袍的男子,总觉得此人似乎似曾相识,但是又不记得,当初究竟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思及此,他可管不了这么多,只是将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冷笑着道:“想要带走夫人,看看你现在能够不能够走过我这一关!”

“竟然在朕的面前,提到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可见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更并非是京中人。”

甚至都有可能不是这个民族的,毕竟在这京城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竟然胆子能够大到这个境界,将主意都打在他的头上了。

还一直想着要将夫人从他身边带走,这整个京城之中,就算是掰着手指,都数不出来一两个。

至于那一两滴,不知道这坟头草都已经长得有多高了。

“没想到,现在皇上竟然还能够有和当初一般的傲气,原本本尊还以为,在这高位之上待着,皇上再如何肯定也是有所变化了,恐怕是挽回不了。”他哈哈大笑两声,道:“没想到,皇上竟然还是和做侯爷的时候一般,竟然这么血气方刚,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个人,似乎之前竟然是能够认识叶铭庭的?白羽岚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可见这两人是认识的,那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还能够认识在侯爷时期的叶铭庭,那会儿叶铭庭身边的确是树敌众多,还真的很难做到一个合理的推测。

“是朕当初的竞争对手?既然如此,有什么难道就不能够合理的和朕竞争,妄图用一个女子的性命去对付他人,算是什么英雄好汉!”他反问道。

可那个人根本就不吃这套激将法。

“是微臣办事不利,竟然让这些人钻了空子!”包青云很是后悔道:“若非是微臣竟然疏忽至此,也不至于让皇上竟然会陷入这样的两难境地。”

包青云这一次的认错倒是来的快,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然而那个人可不这么想,反而很是讽刺道:“想不到包大人还能够在皇权面前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包大人也不是万能的啊,这民间百姓都以为包大人那就是一个活神仙,可是这神仙竟然也不过就是个俗人而已。”

“另外,你们都可以让开了,我对你们都没什么兴趣,要对付的人,自然也并非是这徽朝的皇帝,所以你们都可以走开了。”他大笑两声,看着白羽岚,一阵兴致盎然,道:“我需要的,只是这个女人而已。”

“要对付的,也是和这个女人有关系的人。”

他这么一说,白羽岚心中便也有几分了解,可仍旧反抗道:“既然想要抓住我,那么你现在就放马过来吧!我看你能不能够打得过我!”

她这么一番挑衅的话,让那人却是轻笑了一下,他拈着自己的长发,道:“这都是有些意思,你一个女娃娃,功夫又不高,怎么着还能够想着对付的了本尊?”

他这般兴致盎然,却是叫叶铭庭提高了警惕,叶铭庭一阵冷笑,道:“不过是个连面都不敢露出来的人罢了,还能够想着在我的面前将人带走么?”

说着,他猛地一下将长剑抽出,往那个人的方向狠狠地一击,长剑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击落了对方手中的折扇。

可那人已经往后面倒退了几米远,同时笑了一下,道:“本尊知道你功夫高,并不想和你纠缠在一起打,只不过你还是要有些自觉,否则这外面我的人,也都不是摆设的。”

他说话很是强硬,似乎叶铭庭即便是功夫再高,在他面前,他也都是不愿意选择硬碰硬的,所以他只会将人劫走,也不愿意对付。

白羽岚眉头紧蹙,这个人倒是有些意思,也不知道这脑回路究竟算是怎么形成的。

他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身后的人先上。

“只将白姑娘带走就好,其余的人,就不必管了。”顿了顿,他又提醒了一下,道:“还是要小心一点,可就不要伤到白姑娘了。”

可白羽岚已经将软鞭捏在了手中,道:“有本事,就来!”

她比划出一个姿势,那些人便蜂拥而上,从上面和四周将她团团围住,就连这语气都很是狂妄。

“若是姑娘执意反抗的话,恐怕属下们会不知轻重。”

白羽岚和叶铭庭背靠背,这才和那些人打斗起来,包青云尽管是想要上去帮忙,但是他自知自己去也只会算是累赘而已,索性就站的很远,让对方不要先将他抓住成为人质。

而那个白衣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在他们躲开之后,还是没打算对其他两人下手,似乎真的就是和他说的那样,只是和平地打算将白羽岚带走。

然而白羽岚和叶铭庭两人凑在一块儿,的确很是攻守兼备,几乎让人没有任何的可乘之机。

站在一边看了许久戏的白衣人不免兴味道:“看来抓回去之后,还要好好看管才是,否则就连我想要换到的东西都没拿到,可能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虽然不过是调侃的一番话,也让白羽岚心头加了一把无名火。

这人还真是够自信的,现在这样就以为她是能够这么快就束手就擒的么?她就这么好容易被抓?就是个累赘?

这还没谱儿的事儿,竟然都被他给算的这么精确了。

“想的可真是好!”白羽岚单手挥鞭子,将最后一个人猛地一下给抽飞到对面的书架上,又从那上面圆滚滚地给滚下去之后,这才讽刺道:“你以为,你的人就能够轻易对付我们么?不过都是些咸鱼烂虾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

“就是不知道,你这身边的人,究竟是怎么将外面的侍卫都给放倒的,恐怕也是用的下三滥的手段。”

白羽岚在激将的时候,也在观察着这个屋子的结构,到底有何处能够让他们三人可以更好脱身,兼具这里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包青云。

第九百八十七章 岂不是为自己形成后患

白衣人自然也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她的视线正在四处乱瞟,不免嗤笑一声,道“难不成,你现在还真以为能够好好地从这里离开了么?”

眼见白衣人竟然这么自信,让白羽岚心中越发的不舒服,不免挑眉讽刺道“能不能够从这里好好地离开,岂是你能够决定的?”

然而四眼望去,的确是让她心中有几分烦闷,这四周围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根本就叫人无路可逃。

思及此,她不免心中窒闷,叶铭庭将她的手攥住,道“若是为夫还在这里,能够让你被带走的话,岂不是显得为夫很是无能了。”

他这般自嘲的一番话,倒是叫白羽岚心境越发不平静,虽然她很是感动于他的自信,以及对于自己的维护,但是心中唯有一件事,只是想想便觉得很是不平。

“你现在这么多人,全部都站在这儿对付我们?你以人多,而迫使我们能够屈服,甚至还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是什么好人,还偏偏装着这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白衣人笑了一声“莫非皇后娘娘还真以为,这样的事情,还需要什么公平公正?莫非是在书阁之中看书看得痴傻了,有句话叫做兵不厌诈,既然先人用这些都能够赢得了,那么现在晚辈不过就是在借鉴了一下而已,如何不可?”

白衣人之前倒是给白羽岚一种,可以让此人心高气傲的斗上一场的猜测,但是不过这么一瞬,就在白羽岚的猜想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包青云自然知道是自己累赘,或许让本来就会武功,破门而出也有机会的两人犯难,自愿留在此。

他猛地一下拱手,大声道“皇上,微臣的性命如草芥,若是哪日微臣不测,皇上自然也能够选拔其他的人才,可是皇上不一样,这些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要是皇上有任何的不测,这徽朝,就全完了!”

“微臣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愿意拖累你们。”说着,他将一把匕首悬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喝了一声“你们尽管来,若是我不死,也是要在和你们战斗的过程之中死去的!”

他如此凛然,倒是叫白羽岚几乎都快要看直了眼睛,尽管她心中也早就知晓包青云应该是个怎样的人,但是现在看来,包青云竟然能够将自己的生死都度之于外了,倒是叫人惊奇。

只因为他想要将她和叶铭庭的性命给保住。

不愧是一代忠臣,她又在心中感慨了一番。

“不会,本宫也不允许将一门名将舍弃!”白羽岚自然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真的发生了,尽管这世上留下再是如何好看的一个名声,人也是活不过来了,又到底是有什么意思呢?

“微臣!”包青云现在心中很是复杂,看着这两个一直在他面前冲锋陷阵,甚至还不愿意丢下他的本该是这徽朝的领导人,竟然能为他做到如斯地步,恐怕再是如何惜才的一个皇帝,各朝各代,都合该是找不到几个了。

“朕已经清楚了。”他沉声道“但是朕和夫人的态度一样,是断然不会将你留下来的。”

“好一番忠君爱国的言论,说到底,也不过都是些皇权的走狗而已,这些历朝历代的皇帝,不知道这在你们的脑子里面讲述了多少遍,我已经听得有些腻味了,但是只有你们这样的蠢人才会相信。”那白衣人像是很看不惯这样的行为似的。

不仅仅是在反驳这番话,还有更多的讽刺。

既然之前那些上来的人呢,没有抵抗过白羽岚和叶铭庭的逼退之后,那白衣人竟然是亲身上阵了,只一个往前踏步,随后猛地一下冲到白羽岚的跟前,和叶铭庭交手起来。

如此的打斗场面,倒是叫白羽岚心中有些凉意,同时不免窒闷,也跟着叶铭庭开始一并将眼前人给驱逐。

这白衣人和她猜想最为相似的时候,就是在这打斗之中,白衣人的确是受过很高的武功上面的教育,同时,这人的武功的确是深不可测。

就算是两人在一起对付此人,竟然也有点吃力。

好在叶铭庭功夫不弱,在几个动作下去之后,就将人直接就给踹的飞出去好几米远,虽然那白衣人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只是往后飘了几下,这就又从另外一个方向转身上来了。

白羽岚脸色都有些难看,呵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宵小之徒!”

“你分明是在故意放着一种迷药,现在恐怕是想要拖延我们的时间吧!”白羽岚冷笑着道“所以一直都在拖着,就是怕你可能也会对付不了我们,然后才选择在这样的时候,放一种很长久的慢性毒药,就可以一劳永逸了?”

在面对这么高度的一个责任面前,他依旧是保持的脸色都是一动不动的,果然是心理素质极好。

“这又如何,兵不厌诈,更何况,看你们现在的状态,我也觉得,这个事情做的是完全正确的。”白衣人丝毫不以为意。庙街小说

因为现在两人的确是有些在处于弱势。

白羽岚正在和这人对峙的时候,听见外面竟然开始出现了一群人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白羽岚依旧是能够根据自己对武功的判断找得出来。

如此整齐划一的声音,不是什么军队,就必然是什么和武功有些关系的,还肯定不浅,是一个有秩序的组织。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不免有几分忐忑。

这外面来的人,究竟是敌是友,到底也是不知道如何判断。

她能够注意到的,那白衣人自然也是注意到的,不免微微蹙眉,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另外一股势力出现,要是和他对付的,那他现在可不就是转换了方向了?

过了片刻,叶铭庭冷着脸,道“既然有本事,现在就先和我们动手吧,要是到时候是对付我们双方,打算来一个瓮中捉鳖,或者是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倒是得不偿失。”

可白衣人并未打算和叶铭庭理论,反而是打算着速战速决,很快就开始至明确着自己的目的,而身后的人,自然也是跟着他的动作再开始这么做。

白羽岚一个人倒是被一群人这么追逐着,这些人都开始针对她,很明显,现在他们就是在打算着将她本人给直接带走了,别的事情就什么都没有了。

思及此,她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们早就想这么做,又何必一直都拖到这个时候,才打算来对我动手呢?”

她虽然有几分烦闷,但是和人打斗起来的时候,却是丝毫都没有手软,更何况,在这个时候,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心中那想要和白衣人对付起来的心思,越发的活络了一点。

就连这手上的长鞭在挥出去的时候,能够狠狠地抽打在对方的身上,一打一个准。

那白衣人自然也有些奇怪,现在白羽岚竟然丝毫没有反应,这和他之前在这房间之中布置的香味,根本就不符合,这没有任何道理啊!

思及此,白衣人蹙眉,头一次表现出他自己有那么几分慌张,道“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甚至是连那种微微的疲劳都完全不存在,这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看来药在她的身上一点用处都无。

白羽岚自然知道他心中是在想些什么,不免讽刺的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被你做到像是控制傀儡一样的状态么?”

就在那白衣人从袖中猛地一下抽出来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粉末猛地一下直接给洒到到处都是的时候,外面猛地一下出现了很多人。

那些人的脚步声一下子越来越近,已经上了楼,一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白羽岚就心中坦然了,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好是聂青和!

聂青和竟然在这个时候带着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让他来这里解救他们的。

就在那白衣人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已经完不成之后,他便转身和另外几人打斗起来,这才推开了那个书架子,书架子背后竟然是一扇窗户,他便从那窗户跳下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白羽岚心中这才愣了神,这里的所有人则都已经被聂青和带来的人给控制了。

聂青和对自己的措施做的非常严格,根本就不会被任何的香和药给迷惑。

白羽岚心中不免窒闷,就看见聂青和上前两步,大声道“你们还有事么?”

“先闻闻这个,保持清醒,这人有备而来,这粉末肯定有问题。”聂青和声音沉沉道。

“可是那个人就这么跑了?”白羽岚心中有些不快,竟然就这么放任他这么逃走了,岂不是为自己形成后患?

“没办法,他将这自己的人都给甩掉了,可见他现在应该自己规划了后路。”

第九百八十八章 根本就不会武功啊

白羽岚神色沉沉,这人如此做派,看来这身边跟着他的人,恐怕也并非自己人。

“娘娘稍安勿躁,微臣已经另派他人在其他地方守着,如果能发现任何他逃跑的痕迹,定然会及时将人给控制住。”聂青和微微蹙眉,道“此人来历不简单,目的强烈,恐怕没那么容易可以轻易抓住。”

白羽岚三两步上前,拽住一个小厮,呵斥一声,严厉逼问道“你们的主子究竟是什么来头?若是你们现在有告知的,便可不必受严刑拷打,我自然是不会为难你们的,可若是你们一个字都不愿多说,那就别怪我们处理起来人丝毫不顾及情面了。”

那刺客倒是以为她不过一介女流之辈,便不甚在意,甚至还十分忠心,硬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别想从我嘴里套到半点线索!”

如此硬气的一番话,在白羽岚听来,却是觉得可笑至极。

她轻轻抬手,从那人的肩膀上一直滑到胳膊手肘处,一个用力,就将那人的胳膊给卸掉了,那人正想要反抗,然而被白羽岚禁锢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就没办法脱开身去,只能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他面色发青,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另外站在一旁的其他诸多人,在瞧见这人的遭遇之后,自然也是脸色发白,有丝丝恐惧。

然而白羽岚根本就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冷笑着道“今天在这里,要是我得不到答案,到时候你们只会更惨,何止缺个胳膊少个腿儿的事情。”

她现在站在这些人跟前,倒像是一个恶鬼似的,叫那些之前尚且还不以为意的人,纷纷开始如惊弓之鸟,一个比一个还要显得惊慌。

“我,我知道,那个人是,是扬州”这才提及两个字,那人却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似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卡着他的喉咙,让他久久不能够说出剩下几个字,反而是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有几分怏怏的模样,脸色一瞬间惨白如白纸。

“这是?”她有些疑惑,同时暗道不好,有了先例,现在看见这样的场景,只能让她想到,他们很有可能就是被什么控制了。

在开口的时候,恐怕就会被蛊虫给咬死了。

果不出其然,就在她念头这么一转换的时候,聂青和倒是比她还要先上前去,将那人的脖颈猛地一下给按住,又在他皮肤之间摸索了几下,这才沉了脸色,道“他身体里有东西,恐怕活不过去了。”

说罢,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聂青和飞速地将自己的手给撤回去,与此同时,那人的手臂呈现出一种淤青色,蔓延到脸色迅速地没了血色,同时,整个人就像是飞快地缩水了似的,只剩下干瘪的骨架。

不一会儿,这人就双目圆睁,发出几声怒吼之后,这就直直地倒地了,而在他干瘪的皮肤下,还残存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竟然在微微蠕动,不过一瞬,便也消失了。

一旁好几个被抓的人,似乎很少看见这样诡异而恶心的场景,甚至有人就这么直接在当场呕吐了。

这周遭出现如此多的反胃和呕吐的声音,白羽岚却是个异类,浑然不在意似的,只是扫视了一眼这地上的尸骨,蹙眉道“是被啃噬干净了吧。”

“夫人,别碰!”叶铭庭在一边拔高了声音,声音有些冷意,道“这地上的东西不干净,还会跟着你窜进人的皮肤之中。”

“那个人还真是和最近连续几番作乱的人,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都是用的这些玩意儿,或许还互相认识也说不准。”

他神情严峻,像是很担心白羽岚也会遭到这无妄之灾。

“这个人很会控制用量,要是这些蛊虫在这么一瞬间吃了这么多东西,就直接给胀死了,随后就化成了水,也查不出来半分不对。”

白羽岚忍不住一阵恶寒,联想到之前被叶铭庭从那个小孩子的身体里抽出来的一部分白色的蠕虫,不免觉得恶心至极,让人忍不住想要反胃。

“这白衣人恐怕和之前那个叫做沅陵的戏子有很大的干系,只不过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指明而已。”叶铭庭眉头紧皱道。

聂青和在将所有人都接出去之后,立马就将其他人全部都给押进了牢狱之中,还特意为他们设立一个单独的牢房,将这一部分人给关起来。

这群人之中更加是人心惶惶,互相都十分害怕,就担心着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忽然就这么直接倒地突然暴毙了,还是按照着他们之前亲眼见过的那个样子的凄惨死状。金庸中文

白羽岚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和包青云又去了一趟陈望舒的宅子,寻找和那个商铺之中一样的味道。

有了聂青和之后,就连这个商铺的老板,他们基本上都懒得利用一下了,直接带着聂青和就去了陈望舒的宅子。

这座宅子已经很是老旧,甚至周遭都还攀爬着藤蔓和布满了青苔,让人看着便觉得有一种阴森感,这空气之中还散发着一股子的霉味儿。

白羽岚抬手散了散气,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周围倒是种了很多的绿植,因为现在许久没人打理,如今杂草横生,加上一些树木长得过分高大,已经将一些建筑都给压垮了,倒是让人不甚唏嘘。

“距离陈望舒惨死的时间,似乎也没有过去多久,我倒是觉得这时间段倒是有些不成立。”白羽岚蹙眉道“这宅子看起来的确不是人常住之处,势必是有蹊跷的。”

这陈望舒将这宅子买下来,但是根本就没住人,可见他这宅子也不过就是他的一个掩护之所,指不定真的住宅还另有他处,这里可能是其中某个用处的地方。

“微臣也是这样想的。”包青云在一边应声道“毕竟陈望舒的确是个很狡猾的人,狡兔有三窟,陈望舒在有这样多的藏匿之处时,还能够死的这么惨,可见这个杀害他的人,十分清楚他的作息。”

尽管陈望舒现在死了,这罪名倒是还嫁祸到当今皇后身上来了,这倒是从未听闻过。

“这么说,陈望舒的仇家应该也不少,这仇家想必是使的一石二鸟之计。”白羽岚神色沉沉,道“这个仇家还真是很有脑子的人,陈望舒一死,就已经牵扯到很多方的利益,这件事如果不妥善处理,恐怕会造成更大的恶果。”

所以这个凶手是吃准了她定然会选择亲自来下场处理这件事,这才变得这么嚣张么?

聂青和倒是没怎么在后面跟他们一起勘察,他走的最快,已经将好几个房间都打开看了一遍,这些房间之中已经堆积了一些灰尘,一打开就格外的呛人,灰尘扑面而来。

白羽岚心中沉沉,不免蹙眉道“看来这宅子在很久之前都没有人住过了,怎么连个洒扫丫鬟都没有,难以想象这里竟然会是京城地段儿的一处宅子。”

这片地段的房间那么贵,就连她之前在京城租了那么一间铺子,都让她觉得这租住的铺子的物价是真的昂贵不已,每次做完生意清算的时候,房间都要减去好大一半儿。

可见这个陈望舒也不算是一个一般的商人了,好歹是有些钱财的。

思及此,聂青和已经站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门口,沉声道“这个屋子有些不一样,你们过来看看。”

“我刚才闻到同样一种药草的味道,虽然不是迷香的成品,可也算的上是材料之一了。”聂青和沉声道。

在第一个死掉的人的宅邸,就出现了在后面几次三番出现的迷香,这结果还真是叫人有些稀奇。

白羽岚刚要上前一步,包青云就在一边越过去一步,走在她前面,脸色沉沉,道“娘娘还是走在后面吧,万一遇见了什么危险,也能够避开。”

他倒是这么为她着想去了,可是他根本就不会武功啊。

包青云这么一个大步上前之后,白羽岚这才叹了一口气,紧跟身后赶了上去。

聂青和现在就站在一个箱子跟前,这是一个红木箱,用的一把已经生锈的铁锁拷在上头,外面的红色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陈旧的红木箱,却是叫人觉得心中发憷。

聂青和却是丝毫不惧,反倒是戴上手套之后,就面不改色地将这箱子给打开了,一打开,他神情颇有松动,只扫了一眼,就将箱子盖上了,转过身来,沉声道“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一种药草,这里是一箱子药草,都是干的,用来封存。”

“并且,这些药草上面丝毫灰尘都无,竟然还像是有人细心打理一样,可见这宅子之中,在陈望舒死之后,反而是被他人开始占用起来。”

而这个占用的人,不必多言,就大致上能够猜测出来,这个人必然是和想要谋害白羽岚的人,是一个人!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药草?”白羽岚心中生出些许后怕。

第九百八十九章 这到底是什么

白羽岚不过是这么一问,聂青和便认真回应道:“和娘娘猜想的一样,这里面的东西,就是所谓的致幻剂之中的一个成分,但是这里的显得更加精简,像是这么晒干之后封存的这么大一箱子,恐怕用量也是超出几倍。”

而这种药草目前在京城之中,是不合法的,若是要大量储存,一旦被发现,可就是杀头之罪。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本宫知道了。”

“陈望舒的利益相关线索,务必将每一条线都查出来,但凡是有任何一条线没有经过认真彻查,恐怕这件事就永远完不了。”她心情复杂。

现在这基本上已经不单单是和她的证明清白有关系了,这根本就是在和那方人想要引起徽朝内部内乱和有关系,若是中招,岂不就是让那些人得逞了。

至于礼部尚书那边,同样也需要彻查,毕竟不能够放任任何一个部分存在差错。

思及此,她不免沉声吩咐道:“这件事,务必重视。”

“这旁边还有好几个箱子,也都是这种药草?”

“并非如此,而是一种干虫,其中一部分只是在这种干燥的情况下,不能够动,所以还是活的,另外一部分,则是用来晒干了之后拿来做药的。”聂青和解释道。

白羽岚一想到这些虫子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那被叶铭庭弄出来的一大团的虫子,就觉得一阵反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去看这几个箱子了。

“因为形状实在可怖,所以娘娘还是不必再瞧了。”聂青和叹气道。

“我先去旁边再看看。”白羽岚蹙眉,忍住心中不适,道:“你们在这里继续察看另外几个箱子吧。”

这房间的问题,她还是回避好了。

这在寒潭那边已经看够了,现在回了京城,竟然还有这么多破事儿。

她一出这房间,便觉得空气都清晰了不少,刚才那个房间里,不仅仅是一股子的霉味儿,还有一种十分奇怪的像是血液凝固的腥锈味儿,让人很是难受压抑。

好在这院子之中,竟然还如此让人舒心,尤其是树木繁多,便觉得心情舒缓不少。

白羽岚刚扫到一株小木苗跟前,就看见那旁边已经形成的灌木丛,竟然有半条蛇尾巴,还是红色的。

她心中微微震惊,这样的红色小蛇,她看见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寒潭那会儿,她心下微沉,那不就是青灵的标志么?

这么一想,在她的疑惑之中,那半条小蛇身段儿,已经完全显露在她眼前,竟然当真是那种小蛇,头上还有着鸡冠子,在看到她的时候,竟然也没有盘旋起来,对她表现出很大的敌意,反而是就这美人看着她,她在她跟前环成一圈儿,像是在冲着她打招呼。

这小蛇有灵性到她都觉得有几分可怖了。

莫非还真的就是青灵已经出现在京城之中,还打算见她么?

不过那个范隐倒是也能够对这种小蛇控制,她也分不清楚现在这究竟是范隐还是青灵,故而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她不免在一边踱步许久,良久之后,这才决定上前一步,跟这小蛇走一圈儿。

这小红蛇的确很是有灵性,在看见她愿意跟着离开的时候,便在灌木丛绕了一圈儿,这就开始给她引路。

思及此,看着这小蛇在四周转了一圈儿,竟然带着她来到这个宅子的一个小厢房,是平素留给客人所住的地方。

这里的灰尘倒是比刚才去过的好几个房间都要来的多,都像是许多年都没人住过似的,甚至地上的灰尘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好久不见。”青灵的声音很是空灵,一如既往,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白羽岚几乎就能够辨别这人到底是谁。

她心下沉沉,转过身去,便瞧见青灵依旧是没船鞋,但是已然穿了一身京城中人常穿的衣裳,看着她,眼睛就像是一汪泉水一般清澈,道:“没想到,你现在还能够记得住这小蛇。”

白羽岚微微蹙眉,这才认真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那小蛇已顺着他的鞋面儿爬上了他的肩膀,显得很是乖巧。

“不过是京城之中还有些琐事,所以不得不来,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件事牵扯到你,所以这次就不连累到你头上了。”青灵说的很是诚恳。

可在白羽岚听来,却是有些笑面虎的意味,他能够有这么好心,现在想着来帮着自己?

“进后面的屋子吧。”青灵并未理会她现在如何作想,径自吩咐道。

其实现在他们都不在寒潭,她本可以完全不必理会青灵说的是什么,然而她现在还是听着青灵的话,就这么过去了。

那房间一推开,就是一股子的扑面而来的霉味儿,她不免心下沉沉,道:“这里似乎都没有人出现过许多年了,地上积攒着的灰尘连个脚印都没有,还能够这么厚。”

青灵不以为意,道:“的确如此,这里可能已经有五年左右没人住过了。”

但是他走在这里头,竟然像是对这里的建筑十分熟悉似的,这让白羽岚倒是觉得十分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感觉对这里这么熟悉?

“因为这里,就是我之前住过的地方。”似乎看出来白羽岚的疑惑,他随口这么提了一句,然而单单是这么一句话,就将白羽岚给震的三观都快稀碎了。

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他住过的地方?这么说来,他在京城的时候,那会儿应该还是在范家的时候,他怎么就跑到这个陈望舒的住所来住了?

“因为陈望舒不过就是一个小人而已。”他微微挑眉道:“他想要发横财,就拜托我帮助他做了一些坏事,我自然是觉得能够赚一笔钱倒也不妨事,就答应了他,所以他很多的药材,也都是我根据书本上提供的方子。”

这么说来,现在这些人大量生产的致幻剂,为何对青灵是一点效果都没有,不仅如此,他竟然还能够提前给她送过来一株花,可见他根本就是一个知情者。

“没错,我就是知情者,他们实在太过于愚蠢了,每次动手之前,就会有一个特殊的讯号,加上在此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在这药方之中掺杂了一种可以吸引我的宠物的东西,那日我让宠物跟着你一会儿回京,结果没想到,它回来之后,就有反应了。”

“所以我提前就知道有人想用这种东西谋害你,这才提前给你送来了解除致幻剂的药剂。”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没有料到这一块儿,这种药方追寻了这么久,竟然还是身边人制作的,早知道,这当初直接书信一封过去,不就知道了么,还值得跑这么多路,甚至都没有知道个法子。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沉声道:“你到底是给了他多少好处,现在这个人,已经将这个药方泄露出去了,还用在了很多地方,这个打算害我的人,也不是这个陈望舒,他现在已经死了。”

而且现在这死了的时候,还被嫁祸在她身上,想想,还真是觉得有那么几分憋屈。

“他用在多少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戏坊的沅陵,是知道这个的,以及还有几个人,不过他们也都不知晓这其中的古怪,这也是为为何会来这里的缘故,我不希望我的药方还能够现世,甚至是用来推翻一个王朝的手段。”

“你为何不希望他们推翻徽朝,难道不应该是觉得越乱越好......”白羽岚看来,青灵的确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呢,要是真的能够越乱,她总觉得对方是越发开心才是。

“如果这些人乱了,到时候流民岂不是也是四处乱窜,这上山打猎的人也多,就连深山之中都是尸体,处理起来实在麻烦,到处都是在打仗,我还不希望这些人扰乱我的生活。”

他一个人在这山林之中过的实在是舒心,若是还有人出现打乱他的生活,他恐怕会忍不住想要将这些人全部给杀害了才是。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够勉强算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人,要是在之前我得知这件事,恐怕是不会相信的。”

然而青灵倒是不在意别人相信与否,他只在意自己能否过的舒心。

他这就上前在房间里四处找寻了一番,在一个书柜背后推开,正好是一幅画,画背后便是一个佛龛,他将这佛龛之中的玉观音拿出来以后,竟然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白玉瓶。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佛龛竟然还没有被人动过。

“这里面的东西很有用,幸好这些人比较蠢,丝毫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陈望舒也不是个傻子,也没有透露出去过半分。”

“这到底是什么?”

“解药。”他只透露出这二字。

随后将药瓶子打开,里面便是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闻着便觉得十分舒心。

第九百九十章 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了

白羽岚将瓶身转来转去看了好几遍,瓶身格外的光滑,甚至没有刻上任何的痕迹,若不是青灵亲自交到她的手上,恐怕这个时候,她甚至都还不会认出来这是青灵的东西。

“你就这么将解药交给我?”白羽岚颇有几分疑惑地问道。

就算她之前勉强救过青灵,也没有这样好的交情,倒是能够让他愿意这么伸手来帮助她一把吧?

思及此,她便觉得有几分危机意识。

“怎么?莫非你还不相信?”青灵的神情倒是有几分难以捉摸,旋即,他木讷着一张脸,嗤了一声“以为我会用这个害你?”

青灵本来一直保持着的木讷而平静的神情,这会儿竟然出现了一抹戏谑,倒是很奇妙。

白羽岚却是有些讪讪的,甚至颇有几分不敢直视眼前人,毕竟青灵的确是好心助她,她倒是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人家进行怀疑。

“用这里面的解药,可以对他们根据我的方子造出来的迷幻剂,都有作用。”青灵脸色沉沉道。

说着,他倒是也不管白羽岚怎么想,已经背过身去,将那玉观音又放回了原处,同时将佛龛也给遮了个严严实实,书架一回归墙面,这周遭除了因为震动而掉落的大面积的灰尘以外,显得丝毫没有痕迹。

青灵又在四处搜寻了几下,似乎毫无所获。

“其他的旧物,已经被他转移或者处理了。”他声音极淡,很是平静,道“本就是做的亏心事,他现在如此慌张处理,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找到的么?”

既然是赃物,说不定还能让她也留心着点儿,指不定凭借她的本事还能够找着呢。

“这药剂配方,还有当初陈望舒找我拿的用来培养药蛊的器皿,恐怕是现在已经全部给搬走了。”青灵平舒着的长眉,微微动了一下。

“陈望舒人已死,要是你真的打算找一下,或许我也可以帮你。”白羽岚提议道“这座宅子,我们目前也还在搜索着其他的证据。”

“喵~”一声猫叫在这样阴暗的房间之中,显得阴森森的,让人心中发憷。

她拧过头去,这就瞧见在一边的小竹篮里,窜出来一只猫咪,灰扑扑的,背着光的时候,能瞧见幽深而翠绿的眼睛,很是优雅而机敏地从她身侧逃走,跳窗离开。

它脚下带起来的灰尘,在投射进来的阳光下,显得很是清晰。

她愣了一下,旋即,看向那被层层叠叠的布料遮盖起来的一个篮子,里头正有个东西正在发光。

这房间之中,既然都这么多年连个居住的人都没有了,怎么还能有这样活生生的一只猫咪?

她越想,还真越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青灵率先拽住了她的一只手臂,自己上前两步,瞧了一眼这篮子里正在发光的东西,不禁蹙眉道“没想到,陈望舒竟然将这东西随意就给放在这里了。”

他将那泛着绿光的物品拿起来,神色沉沉。

白羽岚也扫了一眼,这的确是一个雕刻的非常好看的,类似玉一般的物什,只不过它似乎还有一点味道,就像是和之前迷幻剂的解药完全相反似的,甚至是有一点冲鼻子。

她愣神片刻,这才缓缓道出自己心中的推测“莫非,这正好就是和迷幻剂的解药,完全相对的东西?”

“它的味道闻着,虽然和他们弄出来的那香区别颇大,但是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白羽岚微微抿唇,道“莫非”

“你猜错了,它是控制一种蛊虫的东西,这蛊虫也是我所创,是用来化解人的尸骨所用,从前在山野之间的时候,适逢战乱,所以漫山遍野的,也有很多死人,我见着心烦,所以便想方设法培养出这种蛊。”

“一旦等到它们吃饱了以后,就会撑死化成水,同时死者的血肉也不复存在。”

“万一它们刚好就没死,反而是越长越大了呢岂不是就在死者的身体里膨胀起来了?”白羽岚一想到这个场景,就觉得无比恶心。

“只要能够控制的好用量,就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是用量大,如果用这个章在一边做出引导,那么这些蛊虫也能够化成脓水。”小蜗牛中文网

青灵说着,这才在周遭又转了一圈,旋即像是听见了什么似的,猛地一下转了一个方向,将白羽岚给一把拽起来,这才拖着她赶紧出了这个房间,随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上面的锁竟然也飞快落下了。

这么快的速度,让白羽岚几乎都没有看清楚,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站在外面,茫然地看着这一把锁。

“娘娘,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来人倒是十分紧张的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是跑着赶过来的。

聂青和神色不虞,道“因为娘娘之前突然不见,所以卑职这才找寻了整个宅院,没想到娘娘竟然会藏身在这么里面的位置,若不是我拨开这么多的藤蔓和杂草,或许现在还不晓得这么一个地方。”

他的目光随即就瞧见白羽岚手中的那个白玉瓶子,以及一个碧色的章。

这个章子只不过是之前青灵在离开的时候,走的太快,搞忘拿走的东西。

聂青和倒是第一眼就注意到这个章子的异常了,他神色沉沉,连忙询问“这两样东西是哪里来的?”

说着,他忽然嗅了两下,道“之前有人在这里待过?”

还没等到白羽岚说出口,他就继续自我推断道“是青灵吧?”

他这么肯定的一番话,的确是叫白羽岚快要毫无反驳之言。

聂青和竟然这么灵敏,在人都离开这么久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是青灵?莫非他还在青灵身上也弄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么?

“你怎么一眼识别出这个人就是他的?”白羽岚有几分好奇,道“虽然说刚才来的人,的确是青灵,比起青灵这么轻而易举地出现在这里,你倒也算是个奇迹。”

“青灵身上带着来自寒潭的味道,他养过那么多的蛊虫,就算是没有带上什么奇怪的味道,但是会有一种类似于青草青苔的雨后感觉,是一种独属于他身上的气味,这整个京城之中恐怕都找不出来这种类型的第二个。”

眼见着聂青和这么一本正经地来分析了一遍,让白羽岚都有些惊讶了。

“没想到,你倒是还有这样的一个技能,可以闻出别人身上的味道么?这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你能够分辨出来谁是谁?”

聂青和面对她的弱智发言,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像你一样,属狗的?做了什么菜,你都能够隔得那么远还闻得到?”

在宫里头的时候,白羽岚的小厨房做了什么,她是第一个能够闻出味道的人,甚至能够来个报菜名。

果然,在两人私下里,倒是丝毫没有提及什么娘娘不娘娘的,竟然都爬到她头上来了。

“我什么时候就属狗的了,那你倒是别来我的鸾凤殿蹭吃蹭喝。”白羽岚还嘴道。

“说正事呢,你这手上的东西,青灵为何要给你?他有这么好心?”聂青和对此完全是持怀疑态度,半晌,这才又将白羽岚手头的玩意儿拿过去,蹙眉道“不过按照他之前对你截然不同的态度,可能也没什么谋害之心。”

“这小瓶子里放的是什么?解药?”聂青和不过就是打开扇了两下,这就几乎能够判定出这里面装着的是何物了。

白羽岚缓缓点了点头,这才悠悠地叹了口气,道“这小玉瓶子里面装着的液体,就是这段时间一直以来能够发作在人身上的迷幻剂的解药,因为青灵的确是迷幻剂的创始人,更懂这种东西如何制成。”

她心下沉沉,青灵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伸出援手,其实她心中还是颇有几分感激,只不过这种感激往往还是伴随着恐惧和担心、害怕在一起的。

毕竟他是个如此神秘的人,又会那么多的东西,若是稍有不慎,指不定就栽在他手中了。

“这解药之中的确是含有很多我们之前搭配出来的药剂的成分,要判别出来是什么并不难,只不过你这绿色的章子倒是奇怪,看这上面还雕刻着很多的花纹和一些像是祭祀类的符文,估计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聂青和一边分析着道“这味道也很是特别,应该是可以吸引和牵引蛊虫的一种草药混合在其中。”

他如此断定的一番话,让白羽岚不免也想到很多,叹道“的确如此,能够对蛊虫有一定的牵引的作用,所以基本上也能够算是控制的一种。”

之前青灵似乎都挺在意这东西的,她便觉得这物什的确是颇有些重要。

“那娘娘恐怕还是要小心,这东西既然是能够控制用量,也能够反噬本主,恐怕陈望舒的死,并不仅仅是因为被人暗中刺杀,还有的缘故,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了。”

说着,他将手上的绿色章子转了转,神色沉沉。

第九百九十一章 你这是藏而不漏啊

“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聂青和催促道“恐怕包大人现在还在等着我们,若是久了还不见娘娘,恐怕包大人会去立案都说不准。”

白羽岚这倒是相信聂青和说的,包大人迟迟发现她未回,心中定然是比任何人都着急的,还要将这罪责都谴责地怪罪在自己身上。

等到两人出现在包青云面前的时候,聂青和已经将那两样东西都收进了袖子之中,看样子,他现在倒是还不忙着要将这件事告知包青云。

“娘娘,刚才您为何忽然一阵就消失了,让微臣好找,若是娘娘当真出事了,这恐怕就是微臣的罪过了,否则娘娘又何必非得来了这民间一趟,还一直处于这危险之中。”包青云越说越是羞愧不已。

这让白羽岚倒是有几分不大好意思,分明就是自己跟着青灵离开的,现在倒是还让这么一个大臣竟然做出此等言论。

“这次,我有一个很重大的发现,只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暂且要等待我求证一番,这才能够确诊无误地前来告知包大人。”白羽岚诚恳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包青云自然是不可能再去追究什么,自然也不会刨根问底。

“微臣明白。”包青云诚恳道。

聂青和打量了一下这房子,道“这整个宅院,现在都需要让人好好看着,倒也不必在外面设多少人,暗中察看就是,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让人汇报!”

聂青和的确心中沉沉的,看着这阴森森的一般的宅院,的确是叫人心中忐忑,并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好的预感。

“微臣清楚。”包青云蹙眉道。

眼下的形势完全不容乐观,而线索也并非是什么能完全肯定的,不能够形成一个完全的解释的逻辑,只能够通过各种各样的推断再去用这样少的线索进行一个推论。

三人一同从宅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随着大门吱呀一声关上,青灵忽然出现在刚才几人站着的地方,沉默了许久,也立足了许久,这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羽岚一回宫,便想到今日里遇见青灵的这件奇异的事情,在京城见到的青灵,和之前见到的青灵,的确很是不同,虽然也是为了他自己而服务,所以打算顺手帮着她一把,也算是帮了他自己。

虽然算是双赢的局面,也是他的一个私心,但是白羽岚总是有一种奇怪的错觉,现在的青灵似乎更多了一点人情味儿。

白羽岚晚上的时候,就和叶铭庭回宫了,宫门下钥的时候,又重新为三人打开。

本着她是不打算今晚就回去的,然而叶铭庭对于各种各样的地方都不怎么放心,就连大理寺也不例外,这就逼迫着她晚上回宫,次日再出。

更何况,聂青和也正好是这时候回京,自然是三人一同回去小酌几杯。

白羽岚的小厨房这会儿就又派上了用场,她早早地就吩咐婢女去烧菜,而经过之前得到的青灵送来的花,倒是也叫玲珑更快地醒了过来,所以这药瓶里的东西倒也没用着。

玲珑一醒来,第一反应不是别的,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就开始大声询问身边的几个丫鬟,道“娘娘呢!娘娘呢!现在娘娘情况如何?娘娘有没有事?”

白羽岚在隔壁间听见她这几声,心中又是感慨,又是一番五味杂陈。

“娘娘现在好着呢,正在和皇上用膳,没什么大碍,姑娘就请放心吧。”身边服侍着的小丫鬟连忙安抚着她,道。

白羽岚这才从隔间走了出来,到了玲珑床前的时候,后者盯着她半晌,只是喃喃了一声“娘娘没事就好。”

这就又倒了下去。

这猛地一下扎下头去,可让白羽岚心中一跳,这怎么人才刚刚醒过来,立马就又倒了?宝来小说网

她三两步上前,这就去触碰了一下玲珑的鼻息,确定她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因为过于疲劳,所以现在未免会有一点点的晕沉沉的,加上这一直以来都维持着她的信念的东西,总算是得到了答案,现在要是这么昏倒了,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

“好好照顾着玲珑。”白羽岚微垂着眉眼,轻声吩咐道。

这么好的姑娘,又是非得待在她身边,照顾着她这么一个年级已大的娘娘,竟然还这般忠心,甚至连这宫门都不想出了,属实是叫人心中感慨。

等到她出来以后,将门带上,看见叶铭庭和聂青和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两人倒是没有任何的拘束,丝毫没有什么君臣之说。

早在叶铭庭还没有登上皇位之前,聂青和就算得上是跟在他身边的,也算是个老人了,更何况,那会儿一直都是在行军之中充当着军医,这过命的交情,倒也不是什么在坐上皇位之后,就能够磨灭的。

“你可总算是来了,有够磨磨蹭蹭的。”聂青和有在一边凉飕飕地讽刺了她一两句,道“你这动作也忒慢,常常是这样来整的,难怪这有时候跑都跑不掉。”

这人当着叶铭庭的面儿,竟然也敢这么直接地和她说话了,甚至还夹枪带棒的,倒是一个好本事。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叶铭庭夹了一筷子进聂青和的碗中,瞥了他一眼,道“好歹你也称呼我一声师叔,现在她也算是你的长辈,怎么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们可都是同龄人,和我在这儿扯什么师叔不师叔的?”聂青和反驳道“要不是因为那个糟老头子,整日里催着让我去帮你的忙,你以为,我还能够出现在这里,整天备受你的奚落么?”

聂青和看起来像是充满了怨气,道“这天下,现在就是这般乱,我跟着你干了之后,这是日复一日的穷,现在就连自己攒出来的那么一点积蓄,甚至都已经给花光了,全因你没有给我丰厚的工资!”

眼见着聂青和这么一副生气的样子,甚至一直都在强调着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亏本儿,白羽岚都觉得有几分好笑,毕竟这还真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早在之前,他们遇到聂青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见得到的神医,这个神医的名头可大了。

因为很多人为了求医,甚至不惜花重金只为了让他看一眼这不大不小的毛病。

就连白羽岚那个时候,甚至都已经被他给坑了那么一袋子的金子,现在看来,还真是不少。

“听闻你最近一直都是在跟着军队,所以在给那些士兵和路上遇见的百姓治疗,这边关之上给他们治疗,不是应该有物资么?怎么还能够让你将自己的腰包都给掏空了?”白羽岚不免好笑着道。

“还不是因为你家这个。”聂青和愤愤道“这前往赈灾的粮食,以及这边关的军粮自然是都派上了,但是中间也不知道是被吞了多少,这么多的百姓艰难,我又自然是不能够见死不救,还是要用自己的药材救人。”

“回来的途中,又遇见了很多的灾民,我设立粥棚,又让灾民们能够多吃上一口饭,这钱自然是不禁用的,加上这偶尔遇上了很多前来看病的孤儿寡母,甚至是残疾的,怎么又能够坐视不理?”

聂青和说着说着,就像是回忆起来当初的那么一个场景,不免将手中的一盏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道“不论这天道如何变,这边疆有如何管,这最难的,始终是百姓,就连我同门的师兄弟,甚至都有些出来悬壶济世的了。”

而且,他那些师兄弟,甚至都还是些比他还要见钱眼开的人,现在甚至都能够有这样的觉悟,可见这现在的世道上,究竟是有多么的难熬。

“如此,我大概是可以想象现在边疆是个什么场景了。”白羽岚蹙眉道“所以这里的问题,一定是要最快解决的,央国那边,根本就不愿意与这边重修旧好,是一直要拼死一搏的,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够奉陪到底,说到底,战争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更久的和平。”

她最后一句话说完,聂青和愣了一下,旋即看了白羽岚一眼,又扫了一眼叶铭庭,道“这真不是你最近跟着侯爷在一起久了,所以学到的这么些词儿?”

“自然不是。”叶铭庭摇摇头,道“夫人远远要比你想象的,更加通明所谓的权术,以及这治国之道。”

“就连现在已经缓解的涝灾之地,建立起来的堤坝,也是由夫人进行提议的。”

叶铭庭此话一出,让聂青和差点儿没一口酒呛到熏的眼睛疼。

“你什么时候竟然能够学会这么多?我怎么从前就丝毫不清楚?”他有几分诧异道“还是说,你这是藏而不漏啊,之前只以为娘娘只是爱好经商,颇有几分经商的头脑,没想到,这就连是治国的头脑,也还是很精明,佩服佩服。”

第九百九十二章 的确是有些诧异

白羽岚白他一眼,道:“你没想到的,还多了去了。”

聂青和咳嗽了两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蹙眉道:“没想到白夫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竟然还能够这么厉害?从前倒是没有听白夫人说过半句。”

其中缘由,叶铭庭自然再清楚不过,然而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几人相信,更何况,他并不想让白羽岚受到更多的质疑和猜测,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今日里你们过去,听说是已经拿到了解药?”叶铭庭很快就将话题给转换了过去。

“说起来这事,恐怕皇上您还得去问问皇后娘娘,她应当是最为熟悉不过的。”聂青和在一边悠悠然道:“毕竟皇后娘娘才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得到这解药。”

“我们当初在丛林的时候遇见,这只存在一些民间传说中的人,他竟然是不厌其烦,处处在为我们着想,甚至连这或者那个解药都一直在我们考虑着,这又来了京城里,将解药找出来,亲手交到娘娘手中。”

他这番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奇怪,反而显得白羽岚倒是和青灵之间有些什么似的。

“青灵从前的确是有些对不住皇后,加上他们还有一个其他的交情,若是现在前来站在夫人一边,倒也不算奇怪。”叶铭庭反而很是平静回应道。

而且按照着他的这么一个说法,她怎么觉得叶铭庭似乎晓得更多啊。

“哦?”青灵眼带笑意,道:“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交情?莫非从前娘娘就认识那位人了?”

但是青灵的确算是出名很早的那一类人,只不过因为走的不是什么正当路线,所以很多人在心中多少是有那么几分惧怕他的。

思及此,他不免叹气道:“青灵从前就喜欢研究些歪门邪道,没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之前,我倒是特意去查过很多次,他竟然就是传闻之中提到的鬼医。”

要说在这江湖之中,其实神医聂青和和一个从不露面的鬼医,算得上是这民间的传奇人物了。

聂青和倒还好,就算是从前的时候,脾气怪了一点,这也顶多就是要多一点他人的钱财,如果没钱就不医。

但是这位鬼医便更加离奇了,因为鬼医的规定就是,如果你真的要救自己的性命,就必须用一样东西前来兑换,而这东西必须是你的亲近之物。

其中除却这亲人和爱人的性命以外,要么就是你的一只手,或者说一个其他的神奇器官。

如果就缺失了这么多东西为代价,可是要比没钱更加可怖,所以就连一些富人都不敢去找鬼医,但是许多的平民百姓本来就没有生机,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再搏一搏也无妨,因而鬼医门前,死的人倒是也不少。

鬼医也只救下那些有用的人。

叶铭庭与她不过这么科普了一点,就让白羽岚有些毛骨悚然,毕竟鬼医行事就算是在从前,那基本上也就和民间用来哄小孩儿的鬼故事一般,有一样的效果。

许多的小孩儿,在听见父母在提到,再不听话就让鬼医过来让你吃药了,立刻就会见效,颇有些让小儿止啼的作用。

“这倒是有趣,从前怎么不晓得,这鬼医,竟然就经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蹙眉道。

“你之前倒是没有提醒过我,青灵竟然就是鬼医,我一向以为,鬼医是个什么怪老头,还是住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甚至面貌也是十分可怖的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就像是怪巫师一般。”

白羽岚说着说着,不由自主地就笑了出来。

其实这里面还真的就有那么几条,完全就符合了青灵本人。

“青灵要是没长得这么俊俏,他也就和传闻是**不离十了,只不过现在这一副皮囊倒是长得不错,所以对人很是有欺骗性。”聂青和不免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这还真是有些棘手,这人竟然还就是和他齐名的人,当真是难办。

“我和他擅长的领域并不相同,尽管在许多地方都能够精通,但是现在他用的蛊,的确并未我所长,恐怕这也是他为何在之前要支付的报酬,就是人的性命了,恐怕拿活人练蛊也是经常不过的事情。”

他说的这么可怖,让白羽岚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整张脸都白了。

“活人练蛊?”白羽岚挑眉道。

这几乎只是在传闻之中听说过,可纵然如此,她一想想,便觉得脊背透心凉。

叶铭庭很是平静,他优哉游哉地在一旁将酒水换成了茶,沏了一盏,道:“青灵一直以来的蛊术如此厉害,其中就有这么一项,毕竟一般人是不能够达成他这么强大的目标的。”

“这世间能够将蛊术练到他这么一个境界的,的确世间少有。”叶铭庭甚至都十分中肯地去评价了,白羽岚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我竟不知道,这里的水竟然能够深到这个境界。”白羽岚微微蹙眉道。

“这用人来练蛊,本来就是违背了天道的,就算是普通人的性命,也不该如草芥一般任人欺凌。”

“青灵所作所为,已经是有很多都是在违背天道了。”聂青和在一边补充了一句,道:“所以他用活人练蛊,这根本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这次他拿来的药,我已经拿了部分去分析了一遍,他并未欺骗我们,这里面的确是实打实用来做解药的东西。”聂青和拧眉道:“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只不过这人就算是拿解药过来,挑上这个时间倒是也很有意思。”聂青和微微挑眉道:“这座宅院他都这么熟悉,现在说是不愿让这些影响到他的生活,定然也只是一个说辞而已,但是刚才皇上提到的,他和娘娘从前似乎有交情?或许这才是关键所在?”

“不过是几件小事而已,不必过多追问。”叶铭庭只留下这么几句话,便不打算回应了。

这让白羽岚倒是觉得很离奇,照理说,叶铭庭怎么会有这样一点都不打算透露给她的时候?莫非这件事还真的非常重要,甚至连很多人都不能够晓得么?

聂青和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只是讪讪笑了一声,道:“卑职不过就是开一个玩笑而已,皇上这么当真做什么,毕竟皇后娘娘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怎么会在从前还和青灵有什么很深的交集。”

然而他心中却不这么想,就连娘娘自己都不晓得,而皇上知道,那证明那会儿的青灵,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但是青灵一直以来,都是在范家的府邸上生活的,算是一个地道的富家小公子,即便是府上待他并不是很好,但是总比在街头生活不易的那些人过的好很多。

但是就这样,也不能够仅仅算是青灵曾经的一个身份。

他推断许久,想必这件事应该发生在青灵已经从范府上撤离了,尔后才遇见了白羽岚,而遇见白羽岚以后,他可能是受到过白羽岚的什么恩惠。

而范隐那会儿一家子都被逐到荒蛮之地,那地方几乎没有人居住,夫人又怎么会出现呢,可能是在范家后来出现在夫人失忆期间去过的地方。

这么一理顺,聂青和便有了很深的考量,既然现在面对白羽岚的人身安全,皇上都不愿意一说,那么这件事必然是十分错综复杂,让人不能够随便就揭开。

一个小厮突然跑到叶铭庭跟前跟他耳语了几句,后者便猛地一下站起来,眉头紧皱,道:“朕还有事,等会儿再来夫人这里。”

说着,他就跟着那个小厮离开了。

白羽岚看着叶铭庭离开的身影,心情有几分复杂。

“娘娘也是在想刚才皇上提到的那么几句话?”聂青和饮了一口酒,似笑非笑,道:“难道娘娘就不疑惑么?分明就是自己第一次见面的人,怎么就被人说过是曾经就有过机缘?”

白羽岚说心中一点都没有好奇,这是假的,她心中的确是充满了疑惑。

叶铭庭看起来倒是比她知道的事情还要多,知道的关于她的事情。

“本宫的确是有些诧异,皇上似乎知道很多内幕,只是不愿意与本宫多言。”

这并不是她心中最为烦闷的,要说这最为烦闷的,就是叶铭庭似乎在那时候,约莫是应该监视过她吧,否则,怎么可能会对她的事情知道的这么一清二楚,甚至是就连她自个儿都不清楚的事情,还能够说的这么一板一眼的。

然而就算是她现在心中有多么的膈应,但是这件事还是摆在她的眼前,丝毫都没有解决。

“看来,娘娘的确也算是心中充满了好奇的。”后者笑笑道。

“我看你这眼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白羽岚瞥了聂青和一眼,气闷道:“说罢,你现在是又想到了什么歪点子?”

“倒不是什么歪点子,算是一个能够让娘娘早些清楚发生何事的办法。”

“如何?”白羽岚转身看向聂青和,双目炯炯。

第九百九十三章 是一个很是智障的行为

聂青和抬起手来,冲她招了招手,道:“我跟你讲,你就按照我说的这么做,一保一个准儿。”

白羽岚上前蹲在他身侧,这才听到聂青和将自己的鬼点子说了出来。

要是说着皇宫之中,还有几个能够这样编排叶铭庭的,那还真的就算是掰着手指头都能够数的过来,一般人哪里是有这么一个胆子啊。

其实现在他说的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技俩,而是聂青和建议按照着之前那沅陵做出的事情,用迷幻剂去测评叶铭庭,只不过这种迷幻剂是经过他改良的,人并不会被这或者那个迷幻剂给梦魇住,只是多少是会有点影响的,也就导致了一个人很有可能会吐真言。

“你这随便都还没用过几次的东西,就让我给叶铭庭用,我看你这就是居心叵测,这到时候就是要治你一个谋害君主的罪名了!”

这没有任何人允许的情况下,竟然就能够对叶铭庭下手,他的心还真的属实是大。

“不行!”白羽岚严厉拒绝道:“如果这么做了,这到时候定然会是有些麻烦事儿的,还会让一些有心人钻了空子,现在这京城之中这么多人都一直是在保护着皇上,但是现在你这么一个举措,很有可能这些人的动作基本就是无用之功了!”

白羽岚倒是在这件事上,异常地坚持着自己的态度,道:“所以请恕我不能够同意你现在的说法。”

白羽岚这么严厉的一番拒绝,其实也还勉强能够算是在他的计划之中,要是白羽岚能够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他,恐怕这也就不是现在还能够坐在这里的皇后娘娘了。

聂青和非但是没有任何被拒绝的尴尬,反而是淡淡地笑开了,道:“其实我早已料到你会这么说,不过这没有任何的关系。”

“既然这个办法不能够成功,你就试试看,能不能够在他的书房之中,察看到关于你的档案,或者是他身边的亲信,你能否去利用上一个。”

“要是仅仅有一个缺口打开了,你离成功就不远了。”

聂青和在白羽岚怀疑的眼神之中缓缓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我没必要骗你,之前我是在御书房工作过许久的,一直以来都扮演着叶铭庭的角色,在里面为他批改文书,也就是在你失忆失踪的那段时日里。”

白羽岚自然是晓得这件事的,只不过没想到聂青和竟然在这么一件事里面,能够看得到这么多的事情。

“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就在他的御书房之中,竟然私藏着关于你的任何记录,以及很多发生娘娘身上的事情,多已经记录在册,还有人能够跟随在您身边,将每日的记录交上来,只不过那个时候应该是娘娘失忆期间,已经不记得皇上了。”

顿了顿,他颇有几分感慨道:“所以那个时候为了得知这件事的进度,能够让皇上早早地回来接管任务,我和凌锦两人便催促着他能够将这件事的进度做成一种报告,也就整理成册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能够成为一个解开谜题的原理之一。

白羽岚这才愣了一下,原没想过,当初竟然能够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记忆,也基本上不记得什么了,后来琼名为我医治过,但是效果也仅仅是限于一段时间之内,其他的倒也不剩下什么。”

可是那个时候,在她的身边,的确算得上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她心中便颇有几分忐忑,现在重新提起来这些旧事,心中自然是有些沉重和感慨的。

“那娘娘现在考虑好了吗?”聂青和询问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看样子,这算是笃定了白羽岚肯定是会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要去看上一看的。

“好,我答应你。”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不出所料,聂青和轻轻拍了拍手,道:“娘娘可真算得上是一个女中豪杰。”

她这么一番话,让人倒是心中不快,道:“我可不是因为你这么多番的催促着,才打算这么做的,而是因为我想要将这个沅陵绳之以法,不能够让他这么轻易的就出入宫中,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有这么大的一笔银子没了,我肯定是要将这件事查清楚的。”

这京城之中谁不晓得,当今皇后是商人出身,还是首富,最是喜欢钱财,所以开了的铺子那是一个接一个,大部分都是收账十分厉害的。

白羽岚就对这些经商更为感兴趣。

“那就希望娘娘能够早一日查清楚这件事了。”他轻声道。

白羽岚是晚上趁着叶铭庭又去和一个她不晓得的什么人,在外面密谋事情的时候,这才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之中,漆黑一片,但是宫里头谁不晓得白羽岚这在整个徽朝的地位是有多高。

所以她这么一路同行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阻碍。

到了这御书房之中,她看了看着周遭摆放着的东西,实在是密密麻麻的,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再加上这些桌案上的许多东西,都是大臣呈上来的折子,这些折子大部分也都是叶铭庭批改过的,光是这些东西,几乎都将书房给占满了。

这么多密卷,她到底还是要在从何找起。

白羽岚先是在书架之上翻阅了很多遍,但是找了许久,倒是也丝毫没有任何进展,这上头的东西,都是一些普通的阅读物,以及一部分的古籍。

她扫了几眼这些古籍,有些郁闷道:“他原本是要比我这藏书多的多,竟然还没和我说上只言片语。”

之前反倒是还来她那儿感叹一下她的娘家收藏古籍居多。

“这上面根本就找不着任何东西。”白羽岚有些丧气,道:“全部都是书籍,哪里有什么密卷,就算是有,也是被藏起来了,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找得到的?”

她甚至都在书架上按了很多次,但是书架上似乎没有任何的机关,所以根本就找不着。

就这样,还能够藏匿在什么地方?

她往书架上靠了一下,坐上了叶铭庭平时里坐的位置,随手一放,就将手给放在了一个小的暗扣上。

这是什么?

白羽岚看了一眼这个暗扣,的确是存在于桌面上,像是连接着这个书桌,以及一个放东西的暗室。

白羽岚扯了一下这个暗扣,一拉,一个从书桌下面的木板,竟然就翻转了过去,随后在白羽岚面前露出一个很小的缺口。

这里面,就是放着很多的密卷,她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密卷上写的应该是关于自己的东西。

她只不过抬眼一扫,这才拿起来看了好几眼,果然是在她失忆期间,有人曾经监视过她的饮食起居,甚至平时的活动,这上面记载的十分详细,就像是亲眼见过她的每一个动作似的。

白羽岚心中有几分不太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活在别人的视野下的皮影人似的,什么都按照着别人的指示来做。

这其中有一卷,便是在叶铭庭和她正式相识的时候。

她扫了几眼,但是并未发现任何有关于青灵的事情。

只在这一卷的最后几页,上面提到了关于她和一个乞丐的事情,一个有着非常清澈眼神的乞丐,是她在路边遇见的。

上面说,她乘车而过长街的时候,作为圣人身边的人,自然是贵气十足,也是吃穿不愁,甚至也还能够有能力救人。

她见到那个小乞丐的时候,小乞丐已经快要饿的脸色发灰了。

她蹲下身,轻声细语地安慰了这个小乞丐,又吩咐了自己的丫鬟去找了很多的食物。

看着这上面的文字,白羽岚的头有些微微的疼痛,像是要裂开了似的,神经紧绷,一幕幕的画像在她面前不断地闪现着。

的确是有一个人,在她的面前,因为身体虚弱,又长期没有很多的食物能够好好的调理,所以就看起来很是消瘦,本来还是一个青年,看着却是个少年人的身形。

在她离开之后,小乞丐很是感激,但是并未怎么吃这些东西。

她记得她对这个小乞丐说:“拿着这些钱,去置办点好的行头,回家多读点书,或许你还能够进京赶考,可以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

“你还小,少年人,断然是不能够丧志气的。”

但是这书卷之上,却是记载着,这会儿应该是青灵正好练蛊失败,被蛊反噬,所以身形越发的瘦小,她才以为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

他灰头土脸,恐怕也是因为那个时候正好是从流放的地方跑回来,所以一路上定然是吃苦不少,但是青灵本就不是一个善人,要是真的没有了食物,去拿走别人的也说不定,说不准还能够让别人自相残杀。

现在白羽岚想想,都觉得那会儿她这么去提点青灵,是一个很是智障的行为。

莫非,还真的就是因为自己这么一点儿的善意,正好是撞在了他的心口上了,让他这么快就给感化了?

青灵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该不会已经是将她的身份底细都给查的干干净净了吧?

第九百九十四章 我说还不行么

她攥着这一卷册子,目光沉沉,若是那会儿他大概已经猜出她现在的身份,那后来为何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感觉,又不怎么像是装出来的。

白羽岚正要将剩下的几卷册子全部拖出来,门口却是忽然传出来吱呀的一声,让她猛地一个惊醒。

也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有一种不自觉的不安作祟,让她猛地一个激灵,竟然就这么直直地往桌子下面钻下去了。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御书房里,要是没有叶铭庭的许可,恐怕没有人能够胆子大到擅闯御书房的地步吧?

可这个感觉倒也不像是叶铭庭。

那人也像是在这里找寻什么东西似的,一直在书架周围翻,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声音越发清晰,就连那书本儿翻出来的哗啦啦的声音,都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那个人的脚步逐渐停留在太师椅旁,便没有再往下继续找了。

她现在基本上都能够断定这人不是叶铭庭。

就在白羽岚一个往桌角挪了一点的时候,她忽然觉得那人的呼吸声竟然猛地靠近了,随后,一张人脸猛地一下出现在她的眼前。

在月光下,显得惨白惨白的。

白羽岚脸色一白,几乎是条件反射性地大叫了一声。

然而,伴随着她这么的一声惨叫,外面竟然都没有一个侍卫有所反应,莫非这人还真是有本事了,是将外面的侍卫都全部放倒之后,这才如鱼得水似的,大摇大摆走进来?

“果然,我早就猜到这下面应该还藏着一个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女人。”那人轻蔑的声音传入白羽落耳中。

白羽岚撇了撇嘴,也从桌子下爬出来,扫了那个人几眼,蹙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男人竟然胆大如斯,出现在御书房竟然连黑色的面巾都没有罩上去,就这么把一张脸暴露在外面,还这么大言不惭。

“能够出现在御书房的女人,这京城之中都找不着几个,看来就是传闻中的皇后娘娘了吧,皇后娘娘与我等小人一同出现在这里,看来也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他一边这么说的时候,眼神还四下朝着她打量,让人十分不舒服。

“前来皇宫偷盗的贼子,你凭什么还能够对我指手画脚?”白羽岚怒目而斥道。

此话一出,这人反倒是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反问道“想不到堂堂一朝皇后娘娘,倒也没有那书本上说的那么英明能干,正义凛然,也不过就是个和我等小人相似的小毛贼罢了。”

白羽岚被他噎了一句,一把上前,就要将这个人给扣住,一边厉声道“我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总之,我必须要将你擒拿归案。”

这人能够上来这里,必然还是有点本事的,那人在应付她的时候,也是一副见招拆招的散漫的样子,可见这人的功夫的确很是不错,甚至能够远超出她一大截。

思及此,白羽岚迅速做出反应的计划,就在他又一次躲过白羽岚的攻击,甚至一个下腰,又侧身从她旁边飞过去的时候,白羽岚便右后肘一个撞击,潜藏在指缝之中的粉末,迅速朝着这个方向飞出去,洒在那人身上。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料到白羽岚最后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招,登时就有几分惊讶,然而他本就抱着一个戏耍白羽岚的意思去做的,这会儿竟然也没想着要如何防御,就这么让白色的粉末进入自己的口鼻。

一种晕眩感扑面而来的时候,黑衣人这就明了了,自己这是中招了。

白羽岚扫了一眼在自己眼前迅速倒下去的人,不由得莞尔,道“看来,就算是你技高一筹,还是栽在了我的手里。”

那黑衣人似乎有几分不甘心,又似乎觉得白羽岚此举很是令他感兴趣似的,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神情,道“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是有几分实用的。”

说着,他再也没有说出任何话,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白羽岚因为平素喜欢来刺杀她的刺客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喜欢在身上备药的习惯,这会儿竟然因缘巧合,就这么将一个大人放倒在自己的面前,说心中是没有一丝丝的欢喜,那是不可能的。

她看着这地上倒下去的人,拍了拍手,便将人给五花大绑起来,出门将外面给迷晕了的侍卫们给弄醒之后,这才吩咐道“去将这个人抬走!”

那侍卫这才看到周遭都是被迷晕了的人,不免有些惶恐,道“皇后娘娘,这”女娲书库

“快进去,将人给我带走!”

白羽岚现在可是懒得和他理清这么多。

这么片刻的时间,黑衣人已经被侍卫给背着到了白羽岚的私牢之中,看着他安安分分地给关在这地牢里面,白羽岚还特意在他身上又上了一条铁链子,这才放宽了心。

侍卫安顿好人之后,和白羽岚一出来,就给白羽岚吩咐着离开了,顺道还给了他一堆药,轻声道“这些东西,拿去给那些人清醒一下,他们都已经中了迷药,现在指不定都已经神志不清,不知道多久才醒,这么久都不守着御书房,恐怕到时候会出大事。”

那侍卫赶紧地跑着离开了。

绿意和聂青和两人一前一后的来了,后者倒是率先关心那卷轴是否找到。

白羽岚也如实告知。

“大概是我很早之前,恐怕就见过青灵一回,而且对他有些恩泽,但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何,他见着我的时候,我丝毫没觉得是故人相见的样子。”白羽岚轻声道。

“夫人刚才将侍卫都带回来,可见御书房那边是出了什么事情,夫人可有受伤?”果然还是绿意最为关心她的身体,这个时候都一直是在想着她。

“倒是无妨,只不过晚上的时候,竟然来了一个窃贼,那么如鱼得水,很是轻易地就进来了御书房,不过已经被我抓获。”白羽岚轻笑一声“现在已经被关在了我的地牢里面,如果聂神医有兴趣的话,不妨去审审?”

“这正好就是用的你给我的迷药给晕眩住的,否则还不知道有着这样武功的人,我能够怎么去应付呢。”

白羽岚这话倒是实话实说,不过聂青和还真不是对什么人都能够很感兴趣的,所以她还要特地来这么说服一下。

“哦?”聂青和眼睛里都闪着光,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对这个被捕的黑衣人有些想法。

“在这个特殊的期间,来御书房找东西,可见,这个人似乎也来头不小,这获取信息的方法,也有很多条路啊。”

他说的倒是不无道理,白羽岚也很是认可,道“既然如此,你又会那么多的东西,那看来,你还可以施展你身上的长处,到时候也能够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既然娘娘如此盛情邀请,那微臣自然是盛情难却。”

说着,他就随着白羽岚下去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面关着那人的地方,的确是严严实实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聂青和隔着一扇铁窗,将那解药在周遭扩散了一下,看着那人已经悠悠转醒,这才沉声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这宫里的人,说罢,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奸细,想要潜入皇宫的御书房,这种禁地,窃取所谓的信息?”

那人只不过扫了三人几眼,这就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的,懒懒道“我只不过来御书房一圈,想要的东西是什么都没找着,唯一看见的徽朝的皇后娘娘,倒是第一个将我直接给抓进去了,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现在你反倒是要过来问我,我窃取了什么信息,我可以很负责人的告诉您,小人是真的一点都不晓得,什么都没有看到。”

然而即便是他这么说,聂青和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

“要是你不说,我就要动一些我的手段了。”

聂青和沉声道“这些手段我一般是不会在你们身上实施的,毕竟很是反-人类。”

聂青和手里头的玩意儿,根本就是和青灵都能够有的一拼的,现在看来,他们两人的态度和脾气,还真是相差甚远,倒是也称得上是能够和那些传闻之中的名头很是匹配。

“哦?”那黑衣人很是不以为意,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除了之前五花大绑的麻绳以外,竟然又捆绑住一根很长的锁链,的确是防范他,防范的很是厉害啊。

“看来你就是徽朝里面养着的神医大人了,没想到现在来皇宫还能够收获挺多,比如现在我就知道神医大人长的是什么模样了。”

他这般稍稍有些调侃的话,却是叫聂青和是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既然你现在执意不打算听我的对策,那也没有办法了,就别怪我对你不利了,来皇宫的目的是什么?”

眼见着聂青和果然是说真的,就要从怀中将东西摸出来了。

那人连忙道“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第九百九十五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羽岚眼见着这两人如此搞笑的对话,倒是也有些难得,她不免笑了一声,道:“之前你不是很硬气么?什么都不愿意说,甚至还嘲讽我?现在倒是知道了?这么快就认错了,可见你不过也真的就是个小偷小盗的。”

她知道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拽上了聂青和开始作威作福,不过看着这之前在她面前屡次三番地讽刺她的人,现在就这么被放倒在她眼前,的确很是痛快。

“小人当然只是一个小偷小盗而已,肯定是和大名鼎鼎的皇后娘娘有所区别的,还请皇后娘娘不要和小人计较。”

然而他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竟然是丝毫也看不出来有任何的歉意。

“你听这人在这儿油嘴滑舌的做什么?”聂青和嘲讽了一句,道:“哪一个小偷小摸的,竟然都能够摸到皇宫的御书房了,能够进来御书房,这前面疏通了多少的关系,又能够知道多少东西。”

那人却还是厚着脸皮,表示:“只不过是用了点迷药,哪成想不过就是钻了个空子而已,大哥您平日里面对的那可都是些大人物,难免会把我想象的坏了很多,但实际上我可真是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

尽管这人依旧巧舌如簧,聂青和同样无动于衷,甚至还打开牢门,往里面撒了一圈儿的白色粉末。

白羽岚虽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看聂青和的神色,便猜到是没什么好事的。

“如果你不说明你来皇宫的目的,这所有的蚀骨虫可就会沿着我现在的线路,往你的身上招呼了。”

虽然聂青和神色平静,看起来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然而白羽岚还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确是和青灵几乎差不多的人,只是观念有一定的不同而已。

可之前她的确很少见聂青和在使用这一招,现在想想,恐怕是和他的喜好有关,毕竟聂青和对于蛊虫以及任何一类虫等的活体,都不怎么感兴趣,他大多数时候,恐怕是更愿意将这种精力花费在自己种下的草药上,尤其是那些他几乎在收藏的草药。

那人看着聂青和手上的东西,虽然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但是神情已经有了几分崩坏,讪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小人不才,曾听闻神医是普世天下,救济百姓的,为何神医今日里非得揪着这么一件事不放呢。”

看他说的这么言之凿凿的样子,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儿呢。

“对付什么人,就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至于对付你这种心术不正的,自然也该不与他人一视同仁。”聂青和一本正经道:“不必再耍嘴皮子了。”

说罢,他手轻轻一扬,便出现了不少的虫子,全部朝着这个方向靠拢,密密麻麻的,很是可怖。

那些虫子倒是也没有靠近本人,而是在一旁蚕食着地上的粉末。

这一举措,无疑是在警告着被束缚着的这个人。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那人讪讪地笑了一下,道:“其实最开始潜入进来,只是打算在御书房里偷几本奏折,只不过还没翻到,就被皇后娘娘给抓住了。”

白羽岚莞尔道:“你刚进来的时候,可不是只在书桌之上翻找奏折啊,不是一直在书架子上寻找么,看来你要找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你刚刚提到的东西。”

那人讪笑一声:“皇后娘娘又何必这么较真呢,我当真只是为了去窃取几份奏折而已。”

他虽然说的这么无辜,白羽岚却是压根儿不信的,毕竟要是能够相信这人,那还真是母猪都能上树。

“说不说?我可不想再浪费时间听你在这里油嘴滑舌!”聂青和一声呵斥道。

“可不可以让我单独和皇后娘娘商量这件事?毕竟看见你们都在这,我很是害怕啊。”他这么说着,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就这么盯着白羽岚。

绿意脸色猛地一沉,腰上的短剑已经被她猛地一下抽了出来,她呵斥了一声:“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你竟然敢命令皇后娘娘做这样的事?我看你就是居心叵测,皇后娘娘要是与你单独处一室,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绿意这般警觉,的确是件好事,但是现在看来,这样的保护的确还是有些过度了。

“娘娘,不可!谁知道这个人现在肚子里又是包藏着什么祸水!”绿意脸色猛地一沉,一脚踹在那人身上,唾弃道:“还想着怎么去迷惑娘娘呢!”

她呵斥一声,道:“真是恶心透了!”

白羽岚见此,不免莞尔道:“既然是什么人都见过了,那我现在留在这里,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现在他已经被绑住了,也没什么威胁,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我看看他能够说些什么。”

聂青和的脸上滑过一抹玩味的神色,嗤笑道:“我们就在外面等着,那请你好自为之。”

他走的时候,还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的人心发慌。

“好了,现在他们两个都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白羽岚自觉离这人有一米远,看着他莞尔道。

一般来说,这样能够在她面前提出什么这样那样的奇怪要求,多半就是有问题的,想要耍什么花招。

但是她倒是很好奇,眼前的这个人,又是在打的什么算盘。

“娘娘,我要找的东西,当然是和你要找的东西一模一样,只不过碍于聂神医面前,不大容易说出口而已。”他轻笑着道。

但是他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不像是认真的。

“你说说看,你当真晓得我是在找什么?莫不是来唬我的,这话说的是半点根据都没有。”

要真的是寻找和她相关的,那证明他合该是知道她和青灵之间的关系,不仅如此,还能够晓得这其中的关联,她可从未见过此人,青灵又是避世不出,他前来找这么一种卷轴,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前来寻找的卷轴,据说是记录着娘娘生活痕迹的东西,虽然历时年代颇久远,不过却清晰地记载着娘娘在失忆之后的踪迹,这和我追踪的一个秘密有关系,自然是想要来寻找一番,哪能知道,这就被娘娘给抓住了。”

白羽岚现在深刻地觉得现在他就是在套她的话。

“我竟不知,还有这么一种卷轴,可以记录下我的生活痕迹?”白羽岚挑眉道:“莫不是你在哪里听到的歪门邪道,听风就是雨,所以将这么一种话术用来堵我的嘴罢?”

“自然,毕竟娘娘不也是因为同样一个目的,所以才会出现在御书房么?”他反问道。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个反问,让白羽岚都有些懵了,他怎么知道她是去的御书房找这卷轴?虽然不晓得她是为了查出和青灵之间的关联才去,但是也猜出来个半斤八两,白羽岚心中猛地一顿。

“自然不是,你从何说起?就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前来哄骗我?”白羽岚神色不虞,尽量不愿暴露自己的心态。

自然而然的,那人倒也只是笑了两下,道:“这样说起来的确不错,草民不过就是想要哄骗一下娘娘,但是娘娘这么聪慧的人,又何须被哄骗住,只不过以假乱真,娘娘也不知是真是假了。”

“或者说,娘娘就不好奇,这么一张卷轴,为何会出现在唉这里么?这么长的卷轴,将娘娘所有的痕迹都能够记录下来,除了宫中的力量,那之前在娘娘完全失联的时候,又是何人在记录着?”

他不过轻飘飘地抛出这么一个话题,却让白羽岚觉得万分沉重。

的确如此,这中间如此漫长的一个空白期,又究竟是何人在这其中记录着她的一举一动呢?

这简直就像是生活在一个笼子之中,她的所有举动,都是在他人的监控之中的,这样想来,便觉得恐怖不已。

“娘娘就不好奇么?”

“好奇什么?且不说你说的这么一副卷轴究竟是否存在,单单是你现在满口谎言,就能够让我将你关进牢房!”

她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自己现在没有底气,或者是其他,总而言之,现在她满脑子就被这么一件事给诓了进去,丝毫分不出片刻神。

“怎么样?娘娘考虑的如何?”他轻笑着道。

“我不信你说的。”

说罢,白羽岚正要将门猛地往后一拽,身后那人竟然猛地一下起身,从她身后站起来,而锁链就这么被落在了地上。

白羽岚眼睛猛地一下瞪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巧的是,草民正好会缩骨功,所以娘娘绑上去的铁链,已经被我解开了。”

说着,他便将手上的铁链子扬了扬,笑着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娘娘。”

白羽岚下意识地就开始和他搏斗起来,但是此人功力的确是捉摸不透,就算是她拼尽全力,倒也只能够博得一个势均力敌。

聂青和在外面也听到了打斗声,赶紧跑进来,看见欺压白羽岚的无名人,手上一片粉末立刻往那个方向撒过去。

无名人捂住自己的口鼻,往反方向开始逃走。

第九百九十六章 这让我一直很沮丧

白羽岚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往那个方向追过去,聂青和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往身后一拽,大声道“小心!”

没成想,就在下一个时刻,那人竟是往两人跟前猛地一下扔来一个球状的不明物体,落地就散成了粉末,升腾起一片大雾,将两人的视线都给遮挡住。

“不着急。”聂青和将白羽岚的手给放开,蹲在地上擦拭了一下粉状物,这才神色和缓,道“我在他身上弄的这种粉状药品,尚且还没消失。”

“只要这东西不消失,想要将这个人找出来,易如反掌。”

说着,他不知在何处摸出来一个小瓶子,一打开,便有几只小飞虫从中飞出,朝着那个人消失的方向飞了过去。

两人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绿意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她看见从楼梯口缓缓升上来的白雾之时,就猜到这下头多半是有问题出事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这般投机取巧,在如此情境下,竟然也能够逃出生天。

“娘娘,您可有事?”绿意上前一步,关切问道“绿意早就猜到那人定然是没什么好心眼的,方才只想让娘娘一人留在下面,想必就是想着娘娘好欺负,这才想着要哄骗娘娘,都是娘娘太心软了。”

白羽岚也自知有几分抱歉,每次当她一人留在原处的时候,总是会出一点什么岔子,也难怪那些人总是找上她。

“不必着急,没多久就能够有线索了。”聂青和在一边蹙眉道“只不过他竟然从这下面上来,这么多的侍卫倒是也没有拦住一个人,属实是让我有几分不可思议。”

毕竟在这皇宫之中的侍卫,也都算的上是精挑细选的,既然是万人之中只选择了一个,怎么会这么多人连个这样的人都拦不住?

“他上来的时候,还撒了一种粉末,奴婢猜测应该是和之前的御书房门口的人昏倒有关系的,所以这里守着的侍卫,自然也都昏倒了,奴婢也是因为跟在娘娘身边的时候,有幸刚闻到青灵公子给娘娘的解药,所以没有受到药性干扰。”

“那他的这个粉末倒还真是有些稀奇,将这些人都抬下去,等会儿我要挨个儿察看。”

前一批侍卫倒下,很快这里就又补上了新来的侍卫,听见吩咐,十分迅速地将那些人全部都给搬走了。

白羽岚看着这些消失的人,心情有几分复杂,道“他们好歹也算是我的贴身侍卫,武功如何,我自然是清楚不过,至于迫害我,这自然更加是无从说起。”

“毕竟是皇上给娘娘特意挑选的人,当初也是在暗卫之中出类拔萃的,微臣自然是不会给娘娘添麻烦。”聂青和这会儿竟然在她跟前都改了对她的称呼,可见他对这事的重视程度。

“这,再好不过。”白羽岚犹豫着回应道。

这追踪的人,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她现在这心里头,也就像是蚂蚁在爬似的,很是焦虑,整日整日里的,倒也睡不好觉。

叶铭庭自然是将她的这一举一措都看在眼里,宽慰道“夫人何必这么担心,虽然是个来御书房盗窃的毛贼,但是为夫特意检查过这御书房的每一寸,都没找着他到底是所图为何,既然如此,想必也没有盗走什么重要的,更何况,一般重要之物,也不会随意放置御书房。”

白羽岚在心中咯噔了一声,联想到自己在书桌上拉开的机关,以及那桌子下的地板下,藏匿着的一卷又一卷的卷轴,上面记载的详细事件,不免打了个寒颤。

恐怕叶铭庭到现在也都还不晓得,她竟然已经对这件事了如指掌了。

更遑论,那前来的毛贼,倒也是为了这物而来。

她靠在软榻上,摇着扇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殿门前突然进来一个大臣,一看见两人,就是猛地一个往下行大礼。

“皇上,北疆那边派来使者,说是想要和徽朝和亲。”大臣沉声道“这使者已经带着公主,现在已经到了京城外,这才将书信送达。”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北疆的这个书信倒是有些意思,这人都已经走到了,但是这书信这个时候才到达,莫非不是这有意为之。

叶铭庭自然是脸色不太好看,毕竟在他口中,已经是答应了白羽岚,不会再有第二次,这要是北疆的公主过来和亲,再怎么着,也得是王公贵族,更何况,现在这情况,分明还这就是冲着他来的。

毕竟这徽朝之中,王公贵族,倒也只剩下他而已,其他的,也合该是被他打成了先皇一流,不成气候。

“既然是有意和亲,那自然也是朕选择人选。”叶铭庭沉声道“这徽朝上下,青年才俊倒也不少,封侯加爵倒也并非少数,将文书给朕亲自看看。”

那大臣颤颤巍巍地将文书给递上来,实则整个人都已经抖得不行。

这朝中上下,何人不知,关于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宠爱,那几乎是没了皇后娘娘就不行了的地步,现在两人基本上上朝的时候,都快要达到了双皇的标准。

就这般,若是这公主还非得要嫁进皇宫,不论是何人前来禀告这么一件事,都不算是什么好差事,都能够预见皇上究竟是什么神情。

果然,皇上现在这分明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叶铭庭扫视了一眼这上面所述,文书上倒也并非提及一定要嫁给徽朝的皇帝,只是说两国愿结秦晋之好。

北疆现在岌岌可危,这央国一直对他们倒也是虎视眈眈,所以现在急不可待地打算找着徽朝来依靠,这自然也算是叶铭庭能够理解的了。

可等到北疆的使臣前来的时候,叶铭庭就晓得,为何北疆没提出什么很奇怪的要求了。

这前来的使臣最大名号的,就是带头的这人了,而他,恰好便是消失已久的琼名,他现在甚至连改都懒得改自己的名字,只在前面加了个姓氏,为白。

这不正是自己夫人的姓氏么。

叶铭庭黑了脸,早就知道这小子对自己夫人早有居心,没想到竟然这么久了还不死心,赶去了北疆都能够跑回来膈应了他一下,偏偏在自己夫人面前,还不能够表现出不妥。

“许久不见,皇帝陛下可还安好?”琼名一上来,就开始笑嘻嘻地和叶铭庭问候道。

“朕自然再好不过,和皇后之间也依旧如胶似漆。”

“那便好,臣也就放心了,看见姐姐能够如此幸福安好,臣实在心中安宁。”琼名继续道。

他穿着一身北疆特有的胡服装束,腰上系着一串儿铃铛,以及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就连这长发都是高高束起,像是北疆那边的模样,原本白皙通透的皮肤,现在黑了一点,一身劲装让白羽岚觉得恍如隔世。

琼名离开她多年,当初也只剩下那么一张离开的字条,现在还被她收藏着,没成想,再见的时候,他竟然变成了北疆的使臣。

看他现在站在这些人之中的地位,想必在那边倒也算是个大角色。

一时之间,白羽岚心情颇有几分复杂。

若不是他这张几乎让人一眼都难以忘却的面孔,就单单是他现在这般的行为举止,以及这般谈吐和见解,都不像是当初的那个人。

那个只是在她身边,依靠着她,又刁蛮任性,又喜欢耍一些小心眼的弟弟。

这几个人在谈论着什么事情,她已经没怎么听清楚了,只是看着琼名,便有几分走神。

等到他们全部都离开的时候,叶铭庭吩咐人将他们都给安顿好在招待使臣的琼华殿,琼名这才单独从一群使臣之中离开。

两人单独再次见面的时候,白羽岚倒是选择了一个很好的乘凉地点,这里的紫藤花架子像极了当初还在莲城的时候,就连人都一模一样,没什么改变。

“你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封信,但是你却什么都没提到,只说你走了,也没说你去做什么,去了哪里,只跟我提了一句,让我能够等你回来,你还是我的弟弟。”

白羽岚说着,便喝了一杯酒,有几分气闷,美眸微嗔“你现在却又是无缘无故地就这么回来了?当初你没有告诉过我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离开,现在你也没能够解释,你成为了敌国的使臣,这是为什么?在我这里,难道你就可以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面对白羽岚的质问,她眼中逐渐泛起的光泽,琼名本来在心中已经准备过千万遍的台词,就这么渐渐地消失在了嘴边,一时之间,她竟然不晓得说什么是好,又要如何解释,才能够让白羽岚能够原谅他,能够放下心中的成见。

“我”琼名犹豫了一下,叹气道“我并非是故意要离开,只是当时待在姐姐身边,虽然一直都能够得到姐姐的照顾,但是说到底,我却一直都是在依靠着姐姐,依赖着姐姐对我的好,但是却不能够保护姐姐,这让我一直很沮丧。”

“所以我才会想要早一点离开而已。”

他这般说着,却是越发激动,道“所以我选择去变得更强,才能够在姐姐出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站在姐姐身边有所作用。”

第九百九十七章 她来做什么

白羽岚看着他逐渐变得很是坚定的眼神,心中有几分惊诧,琼名在她身边待了那般久,她竟然是一丝丝都没有想到这个有关的可能,也根本没有顾忌他为何会感觉到自己无能。

“可是你根本就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若是你当真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那第一个会觉得心疼的人,倒是也之后姐姐一人而已。”

她来到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将自己身边的亲人,尤其是对自己好的人,看的格外重要。

虽然琼名一开始的确是捡回来的,也是她一个大意之下的作品,但是自打他开始跟随在她身后的时候,他每一次开口唤她姐姐的时候,她都是将他看成自己的亲人,所以在他离开之后,才会那般落寞,甚至在不久以后,就跟着叶铭庭回去了京城。

“若是早知道姐姐会这么伤心,当初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应该要和姐姐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倒也省得姐姐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琼名幽幽地一声声叹气,又是不断地认错赔礼“我知道自己错了,所以这次能够有来到徽朝的机会,我就和他们说让我做这个使臣,我也知道姐姐肯定是不希望皇上会再纳一个人进宫为妃的,所以我特意提议让公主选择一个相配年纪的驸马即可。”

白羽岚笑着道“那会儿哪里还能够知道这些事,我看你现在是在用这些事在蒙骗我呢!”

“没成想,多年之后相见,竟然还是这么一个光景。”

叶铭庭不知何时,竟然也出现在两人跟前,将白羽岚一把往自己怀中一揽,笑着道“也对,这姐弟之间,倒是多年不见,恐怕还是有很多事想要谈谈的,只不过朕倒也有几个疑惑,希望你能够解答朕一下。”

“皇上想问什么,微臣一定知无不答。”在白羽岚跟前的时候,琼名倒是能够装的很是乖顺。

“朕,自然是想问问,为何你一离开,非得要去这北疆的王庭,还是背着夫人去的,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徽朝和央国勉强还能够算是盟友,甚至能够互市,尽管现在这关系已然不再,不过北疆一直以来都是和我们敌对的关系。”

说着,叶铭庭莞尔道“所以你为何要选择恶一个敌对国,甚至在这个敌对国之中,做出了这么大一个成就?你是为何要这么做,又有何目的?”

白羽岚挣开了叶铭庭的怀抱,瞥了他一眼,蹙眉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怎么一直在猜忌他?你这话问的倒是处处都是锋芒毕露。”

说罢,她又转头看向琼名,蹙眉道“虽然他方才说的的确是有些咄咄逼人,但是这也正好是姐姐的问题所在,为何你选择这么多的国家不成,非得是要选择北疆呢?甚至在北疆做出这么大一番成绩,既然如此,想必这付出也是不会少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琼名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北疆一开始就作为敌对目标的话,虽然和徽朝势不两立,但是早在之前,也勉强能够算是掌控在皇上手下了。”

对于北疆的结构,琼名再了解不过。

他不以为意道“毕竟就算是这北疆的王庭,都是一个人在背后扶植起来的,虽然不知为何要特意去设立,我猜测是为了更好控制这种部落群体。”

“所以这个人以一种无名氏的方式,将这个架构在部落群体之中,然后对这些人能够更好地加以控制。”

“而这个人,就是皇上,所以既然皇上这么做了,微臣自然也想要尝试一下。”

其实后面这些,都是在他进入北疆之后,才渐渐明白的,叶铭庭控制的地方实在是多,多的他都快要懒得去数一下了,那个时候,他才逐渐明白,叶铭庭作为一个侯爷,根本不仅仅是一个在徽朝权倾朝野,而是在九州都有培养自己的势力。

叶铭庭哑然,他旋即莞尔道“你随口一说,似乎朕的手就能够伸的这么长了。”

白羽岚转头瞥了他一眼,道“我早就知道你在这么多地方有自己的势力了,你不必掩饰,这北疆的王庭,我也清楚不过。”

叶铭庭讶然,白羽岚究竟是何时突然清楚这些事情的,他可是记得,自己一丁点儿都没有透露,她倒是忽然就将所有事都能够理得一清二楚了。

“我失忆期间,你来的北疆来找过我,我们也在那边的交界处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白羽岚翻了个白眼,道“那会儿你怎么就没想过,在我的面前,不能够展露太多的实力,否则就会暴露?”

其实在她失忆期间的那段记忆,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后来琼玉帮助她想起来不少,但是也仅仅算是限于和琼玉有关的时候,但是自打她昨日里看到那卷轴上的东西,便想起来更多。

现在几乎很多事情都能够理的一清二楚了。

“这”叶铭庭愣了一下,旋即捏着下颌,沉思道“夫人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让夫人能够更加放心一点,也不至于会这般担心朕的生死,以及这么多的国家琐事。”

就像是他说的那样,要是真的有一天,他不做这个皇帝了,就琢磨着能够带着白羽岚去更多的地方玩玩,也不想被束缚在这宫廷之中。

“但是这并非是你想要告诉我的。”白羽岚撇嘴道“你现在这撒谎的本事倒是越发厉害,若不是现在琼名将这件事提了起来,恐怕在你离开之前,都不会向我透露半分?”

两人的些微互动,在琼名眼中看来,却是格外的刺眼,他朝思暮想的人,即便是看见了,也只能够在她身边坐一个乖巧的弟弟,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在身边为他留下一席之地。

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但是他同时也知道,现在她的幸福,这样能够如此平静的,和一个人打情骂俏,甚至是生气的对方,也只能够是他现在嫉妒着的,站在他跟前的这个人。

他只能在后面做一个她背后的支柱,一个永远的亲人。

“你去了北疆以后,有没有遇见心动的姑娘?”等到正事一结束,白羽岚就开始八卦道“当初你离开的时候,年纪可不大,那会儿还那么水灵灵的,我记得这皮肤可是要比那小姑娘的脸蛋儿都好,就连宅子里的丫鬟们,也都格外的喜欢你。”

“甚至还去掐你的脸蛋儿,没成想,现在长大了,可是这皮肤倒也是粗糙了,真是蛮可惜的。”

白羽岚说着说着,就开始叹气道“这北疆那边的风沙,也可真是有些磨人的很,要是日后不想在那边待着了,徽朝永远是欢迎你的。”

叶铭庭同样也笑着道“自然,既然是夫人的弟弟,也会以国舅的位子,给你一个位分。”

要是这国舅的名头一坐上去,这日后要是摘下来可就难了,基本上算是断绝了他的念想。

然而,白羽岚倒是很兴奋,道“你在那边倒是个什么职位啊,若是当真回来做个国舅爷,想必是不错的选择,这身份和地位倒也很高,又能够有皇帝和我罩着你,这徽朝上下,还能够有几个能够欺负到你头上。”

即便是现在,白羽岚都能够想的起来,当初遇见琼名的时候,他是怎么一个奄奄一息的样子,后来又在古籍之上注意到他的名字,自小就是和琼玉不一样的待遇,甚至只算是将他的一口气给吊着,仅此而已。

可即便是这样,他都能够顽强地活到了现在,甚至变得这么俊俏,这恐怕是之前那些追杀他的人,万万没想到的。

“几年不见,你这个子倒是也长了不少。”

白羽岚笑着道“那个时候,你还在他的肩膀上那么高呢。”

和她站在一块儿的时候,让她也没什么压力,而现在,倒是已经长到了,需要她踮脚才能够去摸一下他的头顶的地步。

虽然她还想问什么,不过叶铭庭似乎有一点不开心了,攥住她的手,笑着道“现在天色已晚,夫人还是让他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也走了这么久的路,再不休息一下,也太过劳累了。”

“娘娘,外面有北疆的公主求见。”一个小丫鬟上前来禀告道。

“她来做什么?”白羽岚疑惑道。

旋即忽然灵光一闪,往琼名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道“让她进来吧。”

可惜现在琼名甚至一心一意地,想要将这位公主嫁给徽朝的王公贵族,现在看来,这公主一片痴心,恐怕是要错付了。

这公主出现在白羽岚跟前的时候,白羽岚心中的猜想更加得到了落实,那公主看着便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一身胡服装束,然而现在同她行礼依然是按照徽朝的制度来。

只不过这双眼,瞧着琼名的时候,便是一副百炼钢都化成了绕指柔。

“我是看着使臣太久没有回来,以为会否有什么大事,所以想要来求见娘娘,若是有所叨扰,还请娘娘勿怪。”

第九百九十八章 毕竟这也是两国友谊

白羽岚愣了一下,她最初刚进京城,在金銮殿上的时候,似乎都没怎么注意过她,光顾着去看琼名去了,没想到,这位公主的确是颇有几分异域风情,样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深邃而精致的五官,一双美眸让人尤其印象深刻,厚重的就像是扑闪着的蝴蝶。

她穿着一身华丽的异域风情的长裙,身形高挑,此刻注视着她的时候,即便是作为一个和亲公主的身份,却依然没有表现出半分低人一等。

白羽岚莞尔道:“没成想,倒是让公主亲自来跑一趟,不过是见着使臣大人,想要叙叙旧而已,他从前也是这徽朝之人,有过几面之缘。”

她不晓得在北疆之时,琼名是如何在那些人跟前解释这些的,但是这自然不应该是由她去戳破这么一个结论。

“早先便知道他是徽朝之人,只是没有料到,他和徽朝的皇室之间的关系,竟然能够这般好。”

不知为何,在他说这么一番话的时候,白羽岚却是莫名感受到一种很是奇怪的落寞。

这样的情绪要是能够出现在这和亲公主身上,总是有那么几分不对劲儿的。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北疆和徽朝是可以一直缔结秦晋之好了。”公主佯装一副很是欢喜的模样,让白羽岚看着便觉得有那么几分刺眼。

琼名的神色倒是也有几分变化,像是颇有些尴尬,又似乎打算阻止她继续下去似的。

这两人之间,恐怕是真的有些猫腻吧,否则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状况?

白羽岚心中一合计,便催促着琼名道:“不如使者先行回去,否则还要以为我们礼数招待不周,若是当真对这京城之中的风物有所兴趣,下次交流倒也是不错的。”

既然白羽岚都能够这么说了,琼名的确是没有什么能够拒绝的理由。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开了。”琼名说罢,便缓缓告退。

“皇上,娘娘,那我也先行告退,就不叨扰了。”

白羽岚心中却是一番五味杂陈,看着这公主和琼名并排走的模样,不免捏着下颌,同身边的叶铭庭八卦道:“你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我总觉得这俩人之间就是有些猫腻的,要真是这公主对琼名有意,怎么这现在还能够前来和亲?”

“按照琼名的能力,恐怕根本就轮不到这么一个公主还要来和亲的地步。”

这样看来,只能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夫人何必关心这般多?”叶铭庭在一边轻笑一声,道:“夫人所说不错,但是北疆现在的确是处于不上不下的位置,若是不能够前来派出一个人和亲,作为一个折中之道,那么现在北疆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差,它当然是要选择一个更好的盟友。”

其实他所言,白羽岚又何尝不清楚,只是有些可惜。

毕竟这公主看起来,人倒是也挺不错的,模样倒也生的很是美貌,尽管是异域风情,但是她也承认这的确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可这么一个人,琼名竟然还是能够坐之不理,白羽岚的确是有些难以理解,甚至现在都想着要去帮着琼名将这个姑娘给抢回来了。

“如今他们前来我朝和亲,你打算让这位公主能够和哪一位王公贵族和亲?”白羽岚眨眨眼道:“王族肯定是不行的了,毕竟这皇室之中,倒是都给你杀的差不多了,现在还剩下的皇室血脉,除了我们的孩子和你之外,也不剩什么。”

白羽岚直到这会儿都还没想起来之前剩下的前朝余孽,尤其是李南安,等到她念及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王宫举办的一个为北疆来的公主接风洗尘的宴会上了。

李南安这个几乎神龙见首不见尾,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就逐渐找不到人影的人,现在竟然穿的人模狗样,甚至十分华丽,就这么坐在宴席上。

他倒是胆子大得很,竟然在这个时候,都不担心叶铭庭要是一时突发奇想,将他直接格抓捕入狱么?

还能够这么大摇大摆的,就这么出现在宴会上,甚至和很多人都谈笑甚欢。

思及此,白羽岚在瞧见他的时候,李南安也朝着她看了过来,并且冲她笑了一下,尽管白羽岚很是不想承认李南安和她之间还有过交易,但是现在他看起来倒是无害的很。

“没成想,皇后娘娘竟然也对这些社交感兴趣了。”

他笑着搭讪道。

然而白羽岚的心思却是早就飞的差不多了。

“虽然不至于像南安王一样,常年流连于各种酒席宴会之上,但是作为一国的皇后,这些必要的宴会,自然还是要出席的。”

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附和了她几句。

看起来,他今日里的目标和现在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

李南安不可能会是个无事献殷勤的人呢,若是真的有什么积极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有所目的的。

白羽岚心知肚明,坐在太师椅上,已经很是平静了,并不大愿意去理会这些事。

她坐了一会儿之后,这才看见琼名和那位北疆来的公主同样出现在宴会上,毕竟两位是主角,白羽岚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这位公主似乎不怎么穿的习惯这徽朝的裙,便在胡服和这徽朝的形制之上,稍稍做出了一点细微的改造,却勾勒的她腰身纤细,红色与棕色的巧妙搭配,倒是凸出了一种格外鲜明的色调,让她看着很是娇艳。

不同于徽朝时下流行的一种美和媚的感觉,与央国历来喜欢的清水出芙蓉,更加是没有区别,这位公主,就像是盛放的一棵会开花的树,坚韧挺拔,同时亭亭玉立。

“没想到,公主这一身竟然意外的合身。”白羽岚夸赞道:“这满殿文武,不论是谁能够尚公主,想必都是一件极大的幸事。”

在她提到她的婚事的时候,拓跋莲的目光微微凝滞了一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可是转瞬,她便笑开了,同时给白羽岚敬酒一杯,道:“希望皇后娘娘的祝福能够成真,就先提前谢过皇后娘娘一次了。”

她说的这么诚恳的样子,让白羽岚想到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甚至格外平静的琼名,便觉得心中多少还是有一点替她不值。

这样的神色,若是一个心思稍稍细腻敏感一丁点儿的,想必现在就应该是能够察觉得到她的心思才是,可是琼名这般聪明,现在却几乎就像是在装聋作哑,丝毫没有给她机会。

也对,既然现在都能够来和亲了,这两人之间的牵连,基本上也就是断了。

叶铭庭说的不错,她还是有些意气用事,和话本子看多了。

“好。”白羽岚端起酒杯,朝拓跋莲示意了一下,这才笑着一饮而尽。

此时叶铭庭倒是不在,没人能够管得住她的酒量。

“我再敬娘娘一杯酒,就当做是对娘娘的祝福了,希望娘娘能够和和美美,和皇上一双人恩爱白头。”

这话要真的是从一个公主嘴里说出来的,其实白羽岚还稍稍有几分震惊,毕竟按照她对这里的理解,很少有人能够理解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觉。

而现在这位公主竟然还能够有这样的向往。

因为现在她一直都是一个人霸占着叶铭庭,加上现在朝中对她参政多少还是有一点不满,就算是她后面还帮着解决了那么多问题,但是这似乎都没什么作用。

“那就多谢了。”白羽岚笑着回应道。

她正要将自己的一盏酒一饮而尽的时候,琼名却是忽然攥住了袖子,道:“皇后娘娘毕竟酒量不太好,若是一次性就喝了这般多,多少还是有些不适的。”

此举的确是有所不妥,毕竟刚才叶铭庭已经一起带着她接受了这两人的敬酒,现在这完全算得上是公主给她敬的私下的酒了,也便没有多少的官员能够注意到这儿。

要是当真注意到她现在正在被琼名拽住了袖子,想必又是要被大作一番文章。

毕竟一个使臣,要是动了皇后娘娘,这的确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琼名也是后知后觉地,将他的手从容自若地收了回去。

“皇后娘娘应该多注意才是,毕竟两国友谊还是需要皇后娘娘和皇上维护的,一朝君子一朝臣。”

这话说的难听,不过也的确算的上是事实。

“本宫会注意到的。”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回应道。

但是她瞧见自己对面的拓跋莲,却是有几分忧愁,因为现在拓跋莲虽然一直是笑着的,但是和之前分明就有很大区别,甚至都像是有了裂痕,又拼命修补上的感觉。

“大人说的极是,皇后娘娘应该注意一下才是,毕竟这也是两国友谊。”拓跋莲这时候,竟然也不忘捧一下琼名的场子。

这一杯酒,白羽岚自然是没喝上,然而下一瞬,拓跋莲就提议道:“我身子有些不太舒服,想要先回去休息一会儿,这宴会上有些吵闹了,就先退下了,娘娘。”

第九百九十九章 想必是心有所属

白羽岚看着她强笑着,却依旧能够看出她神色如此哀伤的样子,不免有几分心疼。

“既然你身子不舒服,我又怎么能够强迫你留在这里。”白羽岚莞尔道:“那你便先离开吧。”

即便是白羽岚现在几乎已经留下一个自认为最为温暖可爱的笑容,但是拓跋莲看着她的时候,却依旧很是哀伤的样子,甚至连走的时候,都有几分淡淡的伤感。

虽然她不晓得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说到底,心中还是有几分被影响的。

拓跋莲离开的时候,琼名也丝毫是没有想要追过去的意思,更甚是还在她身边待着,似乎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白羽岚竟不知,琼名什么时候,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话,要和她说了。

她微微蹙眉,不免提醒他道:“若是你现在在我跟前待久了,回去的时候,难道就不会被排挤么?”

加上他又是一个‘徽朝人’的身份,若是和她表现的太过熟稔,难保不会有人大做文章。

“这又如何?”琼名面对她的这番质疑,竟是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是一副很是好笑的模样。

“我在北疆任职的时候,本就和那些人提到过我的身份,既然他们现在算是选择了我,我也拿到了应有的权力,现在还能够有几个人有心人能够动得了我的。”

他这般傲气的样子的,白羽岚倒是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见过,琼玉,果然这两人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还是孪生兄弟。

“更何况,姐姐可能不晓得,这在北疆啊,这徽朝人的身份,不算是什么大事,那里面有很多的文臣,基本也都是由徽朝过去的,要不然,那么一个荒凉偏僻的地儿,又怎么能够培育的出文绉绉的那些人。”

只不过他说一半儿留一半儿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他倒是不怎么明白为何自己的打拼如此顺利,若不是后来才晓得,这北疆王庭,也不过就是一个被叶铭庭扶植起来的傀儡而已,他可能到现在都还没蒙在鼓里,甚至还能够做起什么将姐姐夺走的美梦。

自打叶铭庭刺杀他没成功,后又在白羽岚的影响之下,不再派人对他动手。

他再次见到叶铭庭的时候,便是在北疆王庭的宫中,甚至中间还隔着厚重的帘子,就这么看着那背后的人,同他一开口,便是对他的几番警告,以及,将他作为一个明处的钉子,监视着北疆的一举一动。

“姐姐恐怕是现在都还被那位公主影响着了。”琼名总是能够一语道出她心中所想。

“姐姐不妨试想一下,这拓跋公主,既然都能够被派出来和亲了,在王庭之中的位子,必然不会是太高,即便当真是有些姐姐所认为的想法,那也不过就是小丫头的思想罢了,总是将恩情当做其他。”

看琼名的样子,的确是了如指掌,然而他似乎是一丁点儿都不在意。

现在看来,也真不晓得,该如何去说。

“姐姐去想那么多作甚,不如听我给姐姐说书,我最近这些年,走过好多地方,在北疆,也见过雪山荒漠,甚至连白眼狼王都是狩猎过的,这样想来,我有好多的故事,比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都有趣,姐姐向来是喜欢听这些,我便与姐姐多讲一些。”

他这么一打岔,又说的有趣生动,白羽岚倒是将自己之前那么一丁点儿的念想,都给忘得差不多了。

拓跋莲从大殿出去的时候,还有丫鬟在一旁给她带路,但是她记性一向都很不错,便是在异国,她不想让这丫鬟一直跟在她身边。

若是可以的话,她只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和自己身边一直的玩伴一块儿生活下去,可惜的是,父王什么都做不了主,她只能够前来这千里之外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订婚。

她一直以为,或许大国师应该是对她有所好感的,甚至愿意将她从水火之中救出来,尽管他从未表现出一丁点儿超出界限的东西,但是她一直都这么认为。

可是直到今天,她才如此深刻而清楚的明白,原来他不是不爱人,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清心寡欲,甚至如此看轻尘世,仅仅只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人,他一直都不可能得到而已,他只是以一个看客,和一个亲人的身份,就这么在那人身边守护着。

即便是后来他已经生活在千里之外,也能够心心念念着那么一个人。

她心中嫉妒,可是在看见那人温柔和煦的笑容的时候,却十分无力,因为她什么都改变不了,而那个女子,却当真如传闻所说,虽知世故,又有能力,有手段,但是能够露出这样的笑,她心中必定是一片纯善。

“公主,当真不需要奴婢带路么?”那丫鬟被她遣走之后,不一会儿,这就又跑了回来,很是纠结道:“可是奴婢担心公主会在公主迷路,奴婢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会武功,即便是在你们的皇宫之中走丢也没什么干系。”拓跋莲蹙眉道:“你走吧,我自己转转,不会怪罪于你的。”

那丫鬟这才又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但是拓跋莲在这周遭走了好一圈儿,却是压根儿不知道该去向何方,这百尺宫墙,飞阁流丹,都不是她的家乡,也不该是她应该待着的地方。

她转了一圈儿之后,入目竟然是一个修建的十分宽广的建筑,就像是她故乡的天坛一般,像是用来祭祀的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眼前停留下来,坐在那天坛之下,目光沉沉。

拓跋莲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膝盖,就这么在角落里坐了下来。

若非是这故乡早已支离破碎,权力早已落入他人之手,她又何必会沦落至斯,可惜她只恨自己如此无力,竟然什么都帮不到,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就算是自己希冀之人也全然没将自己放在心上。

“没想到,公主竟然会在这个地方。”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

拓跋莲很久没听到过这样的声音,像极了她最初见到琼名的时候,那会儿他也是在麻匪的刀刃之下,将她救了下来,用这样清越的,带着徽朝的口音,问她:“你还好么?”

“你还好么?”那清越的声音又上前了一点,道:“公主看起来,似乎很是难受,需要微臣前去请一个医师过来给公主看看么?”

她知道,这不是琼名,因为他不会这么和她说话,她又是在期冀着什么,他怎么会前来这里,特意过来找她呢,毕竟现在他应该还是在和他姐姐相谈甚欢,恐怕已经是将她给忘记了。

“你是什么人?”拓跋莲挑眉道。

她本就长着一副很是张扬艳丽的面孔,看起来便有那么一点凶的样子,挑眉的时候,尤甚,自带一股威严。

“我是这徽朝之中的王爷。”李南安轻笑着道:“只不过在这边转了一圈,哪成想,便看见公主一个人无神地走到这里,似乎浑浑噩噩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心情不怎么好。”

这皇宫之中,除却那个将所有人都除掉的叶铭庭,在登上皇位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皇族,若是还有,那也算得上是前朝了,父王曾经和她提起来过。

那些人都是前朝余孽,所以现在的皇帝,对当初那些人即便是不杀,也不会重用的。

看起来,眼前这人便是。

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充满了野心,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会甘于落于人后的人。

“你来做什么?”拓跋莲神色不太好看,蹙眉道:“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随意路过这里的,莫非是有求于我?跟踪我到了这里?”

这基本上算是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前朝的皇族,没有任何的权力,即便是现在,估计也都是被视为眼中钉,看起来日子是不太好过,若是现在要接近她,恐怕是想着借助她的身份,要达成什么目标,甚至是篡位。

“公主为何对在下便是如此警惕?”李南安颇有几分玩味道:“公主这样随意在一个人身上扣帽子的行为,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拓跋莲却是先行一步要走,道:“你不必和我多说,要是真的有什么请求,就去和皇上和皇后说,我只不过就是一个北疆派过来的弃子而已,有什么用处。”

然而她就算是这么提了,可那人倒是不依不挠,李南安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道:“看来,公主现在的心情不是很美妙,莫非,让微臣猜猜。”

他如此放肆的行为,让拓跋莲很是不悦,然而她甩了一下,竟然没能将这人的手给甩开,可见他武功的确在她之上。

“莫非是因为那位使臣大人?公主心悦之人?”他赤裸裸的,就这么将她心中的想法暴露出在明面上。

“使臣大人本就是皇后娘娘的弟弟,却并非是亲生,但是一直以来,都享受着这个待遇,对待姐姐十分亲厚,想必是心有所属。”

第一千章 想必朝中无人不愿意

他所言倒是将先前所见都阐述的一清二楚,让拓跋莲脸色微变,她秀眉微蹙,显然是有几分不悦了。

“他心有所属与我何干?不过是一个与我无关的官员而已,我是和亲公主,与他身份有云泥之别,如何能与我谈及此事。”

拓跋莲从灌木丛深处起身,身形微微有些摇晃,虽然她表面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心中早已泛起滔天巨浪。

是皇后的弟弟,且并非亲生,她调查过他的身世,他也并非刻意隐瞒,虽然早已晓得他是在徽朝出现的,但是他是如何出现在徽朝的,又是如何成为了皇后的弟弟,且感情十分亲厚,这一切,她全然不晓得,他经历过什么,又是什么人。

拓跋莲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力,对于这个人。

但是李南安不愧是出了名的厚脸皮,一直跟随在拓跋莲身后,一面言笑晏晏道“传闻说皇后娘娘的弟弟,甚至都能够和皇上分庭抗礼,对皇上来说都是一个有竞争力的对手。”

“臣竟不知,为何这么一个有前途的,可以坐上国舅位子的人,会突然消失了,难保不是心中有什么祈愿。”

李南安在后边儿这么跟着她走,甚至还一直说出这般话,拓跋莲的脸色是由白转青,又有青转白,好不精彩。

她捏紧了拳头,猛地一个回过身,呵斥了一声“你可否稍稍让一下,不要与我同行,你这样,会让我很是苦恼,即便你是这徽朝的一个王爷,我依然不会手软的。”

眼前人倒是一副娇嗔微怒,眉眼上挑的样子,看着很是有几分凶相,可李南安却不觉得有什么威慑力,反而是多了几分娇蛮的灵动劲儿。

“公主何至于此,微臣只不过是实话实说一点,让公主很感兴趣的话题罢了。”李南安眼带三分笑意,手上折扇轻轻一散开,微微笑着道“只是公主瞧着这般气愤,倒是在下的罪过了。”

李南安本就长得有几分俊俏,眼带桃花,看着带点儿媚的模样,此时此刻,有心刻意去与对方搭讪,折扇一摇,映着这三分风光霁月,倒是一番玉树临风。

可即便如此,拓跋莲却一点兴趣都无,眼里只有一片嫌弃和气闷。

“我对这些并未有任何兴趣,你离我远点!”拓跋莲拧眉烦闷道。

说罢,便背过身去。

“不必再跟着我了!”

眨眼间,她便走的飞快,没了踪影。

李南安站在原地,饶有兴味,他已经很少看见这么有趣的人了,而现在这个和亲来的公主,就像是他的下一个猎物一般可爱。

白羽岚这厢与琼名相谈甚欢,琼名又屏退了侍卫,只留下几个在身后跟着的丫鬟,亲自送白羽岚回宫。

他现在这般作态,倒是一改之前在北疆王庭时候的冷冷的样子,让几个与他同行来的大使,都有些瞠目结舌,这简直就不像是在北疆那个说一不二,甚至对什么人都没兴趣,一副与世隔绝了无生趣的样子。

“姐姐,这就到了,真是有些不舍。”琼名笑着道“许久没见姐姐,现在能够抓着一点时间,可以和姐姐多谈一点,便想着能够多说一点也是好的。”

“只是这样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他这漂亮话说的倒是一次比一次好听。

白羽岚摆摆手,微微凝眉道“既然现在天色都已经暗下去了,便不要再一直逗留了,若是等会儿误了回去的时间,宫门下钥可不妥当。”

虽然琼名的确不算是什么外人,可这皇宫之中终究还是会落人闲话。

“更何况,毕竟你们来京,很多朝官就盯着这东西,恐怕到时候又来参我一本。”白羽岚提醒道。

琼名自然是晓得她在顾虑着什么,良久,他只是沉沉地看着她,最后缓缓笑了一下,道“姐姐说的是,臣弟自然是不愿让姐姐陷入这种人口舌之上,所以臣弟还是先行离开,明日里可否还能再见阿姐?”

“若是你不嫌麻烦的话,就过来吧。”白羽岚说着,将原本放在琼名胳膊上的手抬起来,随后放在旁边的丫鬟胳膊上,抬步缓缓走了进去。

她还是背对着他的,就这么直留下一句话,便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记得去看看公主,方才我见她情绪很是不对劲,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姐姐说的是,等会儿我会去瞧瞧她的。”

琼名目送白羽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宫殿之中后,这才选择缓缓转身离开。

他瞧见跟随着自己的两个侍卫,道“你们前去看看公主去了什么地方。”

就刚才她离开时候的神情来看,也不是什么会随随便便就跟着丫鬟出宫回驿站的人。

看来姐姐现在在这里过的很好,似乎他的确算是不需要再去画蛇添足了,到时候只会让姐姐更加难做,其实只要姐姐能够在这里过的好好的,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执念,倒是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至于那个能够留守在她身边的人,不论是不是他,都无所谓了。

绿意在一边有几分担心道“看来小少爷还是有些年轻气盛,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了,在那边摸爬滚打,这心中以娘娘为第一位的念头,倒是一点没变,真不晓得这是好是坏。”

毕竟在这皇宫之中,既然是有人做,就会有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他的确是一点没变,就连这心眼儿也是一点都没变。”白羽岚悠闲地喝了口茶道“妄自将一种感恩和母爱的感情给随便融合了进来,也不算是真正的执念,只可惜他这么多年倒是一直将这东西潜藏在心底里,一直都没放下。”

说着额,她揉了揉额头,敛眸道“可惜了,看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白白让这么一个女孩儿,变成这么一个样子。”

那位公主看起来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爱的浓烈,若是恨了,想必也算是彻底断了淡了。

可现在琼名却是一点都不明白他自己在想些什么,若是当真一点都不会为一人关心,那他的确丝毫不为所动,但是现在看来,这并不是这样。

“娘娘说的是。”绿意眼睛微微弯,莞尔道“小少爷的确还是任性了一点,小时候受的苦太多,所以对人难免会有些贪恋,现在看来,对夫人亦然如此。”

白羽岚抿了一口茶,不再多言。

次日的时候,那位公主倒是没来宫里,不过关于这位公主和亲的事宜,倒是已经从朝堂上吵到了皇宫里,甚至就连叶铭庭都很是为这件事头疼。

一部分的官员,倒是觉得这件事很是损害徽朝的威名,毕竟在徽朝都尚未晓得的情况下,他们就已经带着人过来了,所以这算是半强迫性的联姻。

不仅如此,若是来徽朝联姻,能够联姻给谁,皇室之中,叶铭庭自然是不可能,皇上只有皇后一位夫人,仅此而已。

也就是要在这大臣或者其子嗣里头,挑选一个不大不小的身份稍稍尊贵的人,能够去和亲,这里头的利益暂且不说,可若是要尚公主了,即便只是一个和亲公主,在徽朝,也是没法子能够更好地参与政治的。

可仍旧是有很大部分人因为主张是和北疆联手,将央国的后患彻底端除。

总而言之,这里头一部分就是主战派,一部分便打算安稳。

两者吵得不可开交,让叶铭庭在下了朝以后,就直奔鸾凤殿,看见她正在秋千架上悠闲地拿着一本书在瞧着,便长长叹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去。

“夫人似乎很是悠闲,可否与为夫解一解一个谜题。”他虽然带着这样看起来很是轻松的语气,但是白羽岚见他模样便十分疲惫。

她微微挑眉,了然于胸“莫非是这次大臣又开始闹起来了?”

每次这些大臣在朝廷之上吵起来的时候,叶铭庭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他本来就是一个武将出身,行事一直是挺果断的,要是不合他的意见,直接就给否决了,但是现在有人在他身边压着,加上凌锦一直在劝诫着他,一定要保持一个平常心,作为一个合格的君王管理国家,若是有众人能够纷纷上谏,那证明他的治理很不错。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只有他现在能够做到将这些情绪压在心中,并且能够很好地去接受这些意见,才能够治理出一个更好的国家。

可叶铭庭便因此而绑在了这件事上,整日里郁郁寡欢。

“夫人的确很是聪慧。”

叶铭庭自然而然地往白羽岚身边席地而坐,道“这些文臣可真的就是磨磨唧唧,要真的是在战场上,这么一吵,敌人都已经抄家包围了。”

白羽岚轻笑一声,道“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

“他们真要是这么操心这位公主的婚事,不过就是担心自己的利益而已,至于这和亲,当然还是得看陛下的心意了,若是在朝中找个贵公子封侯,想必朝中无人不愿意。”

第一千零一章 你怎么突然来了

朝廷之上,现在已经许久没有一个侯爷的爵位了,自打皇上是因为侯爷的身份上位的,现在想必很多人也很是忌讳,谁敢妄自揣测君主的思想呢。”白羽岚笑笑,道“一旦封侯,必然不能够只留一两人,权力最好还是分散一点,这样也能够让他们自己斗去。”

“也不至于侯爷会整日提心吊胆,总担心树大招风,又或者生出别的心思。”

白羽岚说的不无道理,要真的是封侯,想必还要给这一批人改换姓名,异性侯爷总是不那么让他放心。

“这位和亲来的公主,模样瞧着倒也不是很想要嫁入皇室,和琼名颇有些渊源。”叶铭庭状似不经意提起,道“恐怕是在北疆的时候,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羽岚轻笑了一下,抬手点了点叶铭庭的胸膛。

她稍稍凑近一点,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莫非你不是吃醋了?毕竟有一个这么亲密无间的弟弟,一直以来,我看你的醋劲儿都挺大的。”

“当初琼名走的时候,你也不像是有多么伤心的样子,反倒是很开心,只不过在我面前宽慰了我几句,你当真以为我不晓得?”

叶铭庭被她噎了一句,索性不说话,讪讪地转移话题道“今日里那些大臣吵得实在厉害,朕忽然想起来,还不晓得该定下谁才是最合适的和亲人选。”

“哦?”白羽岚眼中像是有星辰在闪烁似的,戏谑道“的确如此呢,毕竟和亲也是一门大事,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定下呢。”

“不如皇上亲自?”

“夫人又在编排我了,既然朕都已经立下这个誓言,便不会有任何的想要更改的意思,夫人不要误会朕了,朕心中只有夫人一人而已,万万是不会更改自己心中所想的。”

他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倒是叫白羽岚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些漂亮话罢了,谁不会说呢,上次你还不是将那位丞相大人的女儿给纳了进来?”白羽岚挑眉道。

“夫人又在拿这件事说。”叶铭庭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叹气道“那会儿也是不得已,朕的心中可是一点这样的念头都没有的,还请夫人能够明鉴。”

“明鉴?”白羽岚莞尔道“你说说看,怎么个明鉴法?我可是晓得的,那会儿你是怎么和我说的,甚至在将我弄伤心了后,还在当日里和人大婚呢。”

最怕就是秋后算账。

石桌上不晓得何时放了一篮子水果,叶铭庭剥了一颗葡萄,往白羽岚嘴里一塞,笑着道“夫人,吃葡萄,可甜了。”

这厢,琼名昨日里回去的时候,便吃了闭门羹,拓跋莲根本不愿意开门,他再叩门一下,门后便传来拓跋莲很轻的声音“请回吧,大人,本宫要歇息了。”

既然面对如此明显的一个拒绝,琼名自然是不会再厚着脸皮非得上前。

他应了声,这便退了下去。

“那公主好生歇息,微臣便不打搅了。”

今日里他再次见到拓跋莲的时候,她的神情也很是奇怪,看着他的时候,除了那一如既往的欲言又止,却显得冷淡许多,让琼名是百思不得其解。

看起来,她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否则便是出了什么事,才让她变得如此冷淡。

“公主。”琼名在一旁轻声道“公主有何心事,不妨与属下说一说,或许属下可以为公主解答。”

拓跋莲看着他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蹙眉道“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故乡而已,便有些失落。”

琼名不知想到何,低头轻声吩咐了一下旁边的侍卫,侍卫这就将一个小礼盒送了上来,他递给拓跋莲,眉眼间带着一股很是温柔的笑意,道“公主不妨打开看看。”

拓跋莲不晓得他是在玩什么花样,不过往常时候,他通常都是在她最失落的时候,能够让她开心一瞬。

盒子很是精致,就连外包装都是雕刻着暗纹,甚至还有彩绘。

她一打开,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在深山之上的森林的气息。

盒子里面静静地放着一把缩小的弓箭,但是这雕刻着的样子,恰好便是她常用的那一把,在草原之上,她骁勇善战,不仅仅只是一个只有公主空名头的人。

她常常手持一把弓箭,这弓箭不仅仅像是用来猎物的东西,更像是一种纪念,一个怀念。

为什么,他总是能够在这样的场景之时,往她的心上,狠狠地戳上一剑,在她完全能够忘怀的时候,在不经意的小事上,让她如此难过。

“怎么了?”琼名很是疑惑。

她方才看见这把弓箭的时候,显然很是高兴,但是这么一瞬间,眼眶却忽然就红了,像是快要落泪了似的。

“没什么。”拓跋莲背过身去,抬手擦拭了一下眼睛,道“只是想起来故乡,想起来很多往事,所以心中分外难过罢了,不必介怀。”

甚至她能够想到很多和琼名在草原上的场景,他那会儿还仅仅是一个少年郎,就连身形都十分纤细,草原上很多的女孩儿都对他很是爱慕,可他唯独带着她一个不算很受宠,姿势平平的公主去草原之上策马奔腾,去看雪山。

就连这弓箭,都是他一把手教导的,可唯独,对她是没有生出任何的心思,这让她有多难过。

“公主既然现在已经来了京城,必然是没办法再回头的。”琼名虽然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轻,可是这**裸的事实摆在眼前,也让他显得凌厉很多。

“本,本宫自然是晓得的。”拓跋莲说着,甚至有些微的哽咽的声音,道“本宫只是太过想念故乡,想念父王,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你便退下吧。”

“是。”

就像是为了回应她的话似的,在她下了这么命令以后,他便很是自觉地离开了。

自打她从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变成了在父王眼中有价值,有能力的人,在得到了一定的地位以后,他对待她的态度,便像是有了一个大转变,他似乎很是恭敬,就连之前还有对她的意见持保留意见,甚至有些争执的情况,全然没有。

如今,只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臣一般,只剩下恭敬和疏离。

琼名一离开,拓跋莲便抱着这盒子大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又关在里面,将那弓箭重新拿出来以后,瞧着这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便念及从前他如何站在自己身边,手把手教自己如何搭弓射箭。

这小玩意儿虽然模样娇小,但是这雕刻的样子,手法却也布满了他的痕迹,这分明就是他亲手所做。

“公主。”琼名站在门口,与她一墙之隔,像是有些凝重的语气。

“若是您当真想要回到北疆,微臣自然也愿意助公主一把,将另外的人换来。”

就连琼名都不晓得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在此之前,他只是将拓跋莲看做一个能够利用的完美的棋子而已,他能够让她从一个不起眼不得宠的小公主,变成一个受尽众人奉承,父王宠爱的人,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派上用场。

甚至,这是他回到宫中,可以再和姐姐见面的一个机会,所以,他愿意培养她。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么作为一个棋子的她,似乎太过不公,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将她送回去,或许也可以抵消自己心中一部分歉意。

“公主?”

等待半晌,都没有听到拓跋莲的回应,琼名不知为何,觉得心中有几分烦躁,道“公主若是听见微臣的提议,最好是在皇宫之中将和亲人选定下之前,给臣一个答复。”

说罢,琼名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在北疆,他就是从前的叶铭庭,受尽百官吹捧,深得北疆王的欢心,甚至就连这背后的势力,也是阿姐带给他的。

叶铭庭不会让他这个好棋子就这么毁在北疆,所以现在他们算是达成了共识。

他原本不必就这么去恭迎和培养一个棋子出来,也不知为何,忽然就变得有些鬼迷心窍,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与此同时,白羽岚正和门口的人通报了一下,便有人前来知会琼名“大人,皇后娘娘似乎是便服前来见您。”

“阿姐?”琼名有些惊讶,毕竟他倒是没有想过,在阿姐坐上皇后这个位置这么久,竟然还是有喜欢出宫玩耍的坏毛病。

“正是,这是娘娘给您的东西。”

侍卫递给他一块玉佩,琼名便一眼认出,匆匆赶去门口接白羽岚。

拓跋莲看着从自己眼前一瞬而过,都没有注意到她的琼名,心头一阵酸涩,可还是跟了上去。

“阿姐!你怎么突然来了!”琼名一脸的不可思议。

白羽岚正站在门口,披着一件斗篷,就这么站在他眼前,身边还跟着绿意。

“今日里,朝廷上吵闹的很是厉害,所以来见你一面,和亲的人选还没定下来,我也想早早将这件事处理了。”

第一千零二章 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琼名愣了一瞬,旋即跟在白羽岚身边,轻笑道:“没想到和亲的事情,朝堂上那些老臣尚且处理不好,还非得要来交给姐姐,可算是有偷懒耍滑之意。”

白羽岚掩唇笑了一下,道:“他们有他们的考量,若是随意就插了手,难免不会扯到利益相关,万一阴沟里翻船,可就得不偿失了。”

点到为止,他必然也是了解的。

拓跋莲倒也不晓得何时来了旁边,朝白羽岚福身,行了个徽朝的礼数。

“娘娘前来,我也十分欢喜,只是前来徽朝,小小行李之中,并没有什么可以赠予娘娘的。”

“你们一行人前来徽朝,本就带来很多朝贡品,贵重新奇,本宫很是喜欢,便不必多此一举了。”说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既然你已前来徽朝,想必也很清楚如今这里的情况,徽朝内部并未有适龄可婚娶的男人,因为北疆先斩后奏,所以我们是要在大臣之子中挑选,既然我现在来了,也算是让你有选择的机会。”

拓跋莲身形僵硬了片刻,这才缓缓回应道:“徽朝公子,臣并不了解太多,即便是皇后娘娘如此热心,终究也是有些辜负娘娘的心意了。”

白羽岚微微蹙眉,敛眸道:“若是当真不太晓得,这也很是难为你,既然如此,我便去将一部分的适龄男儿的名单,到时候让人给你翻阅,也好让你心中有个度。”

“毕竟嫁入异国他乡,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落寞可惜的吧。”

若不是碍着琼名的这层关系,她或许都还不会注意到这个女孩儿,毕竟千里迢迢,被自己的父亲给送到个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地方,的确想来也是酸涩。

拓跋莲微微垂着头,轻声道:“娘娘有心了。”

白羽岚注意到她神色似乎有那么几分不对劲儿,但是她现今倒也无心去关心问候,也就作罢。

“娘娘亲自前来,只是为了提点一下这和亲的人选吗?”琼名在外人面前,还是注意着口吻,并未一口一个姐姐一般地叫着,叫人多想。

白羽岚轻轻抚着茶杯口,抬眼扫了一下这周遭的环境,轻笑一声:“自然不是,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想来借一个人。”

话音一落,他几乎就猜到白羽岚想要做甚。

近日这徽朝并不如它表现的这般安宁,甚至就连姐姐都一直被人陷害,凶手和这暗流背后的策划人,却是出入皇宫如无人之地,可即便如此,都尚未抓到人。

果不出其然,白羽岚下一句,便转过头冲着他笑了一下:“需要你和我去个地方,鉴于你身份的特殊性,或许才是最为有用的。”

毕竟之前琼名既然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那小岛上,对于那不知潜藏在何处的另外一股势力,想必会更加了解,其次,琼名还在中原待过这般久,若是出入江湖,想必也会更容易得知那个白衣人的身份。

上次白衣人逃走之后,聂青和在周遭洒的粉末,也在一个老宅子周遭便没了踪影,那些追踪的飞蛾,也没有跟过去。

思及此,白羽岚就止不住地有几分烦躁,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白衣人的失踪,更加由于自己这种无力感。

“既然皇后娘娘都亲自过来找臣了,那臣自然是愿意效劳。”琼名神情带笑,莞尔道。

其实与琼名在这明面上谈及此事,尤其是在拓跋莲跟前,也算是在白羽岚的计划之中,毕竟在此之前,她的确能一眼看出她对琼名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可这和亲的公主,必然是选择一个更加稳定的代表最好。

若是这中途里出了岔子,可就颇有几分叫后事难以处理了。

不如早早地将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否则,就直接再换一个和亲人选。

果然,在她将琼名借走之后,拓跋莲虽然依旧是带着笑的,但是很明显就有几分崩裂。

“娘娘,若是将使臣带走,或许是有几分不妥,虽然有几分僭越,但是臣依然想询问一下,娘娘是要将使臣大人带走做何?若是娘娘不能够给一个比较明确的答案,或许这实在于理不合,也未免落人口舌,至于使臣大人回北疆之时,也恐人猜忌。”

这字里行间的,看起来几乎都是在为着琼名考虑,当真是一心一意地扑在这么而一个人身上,可另外一个人,似乎却并不是很在意。

白羽岚心情颇有几分复杂,尽管没必要,还是与她解释一番:“京城最近发生了一些案子,但是因为长期以来,都没有解决,正好是和西域那边有一点关系,所以打算让使臣大人可以陪着本宫去察看一番,或许能够别有所获。”

拓跋莲眼睛里亮了一下,微微点头,道:“那还希望娘娘能够早日里抓到凶手,也可以早日回归平静。”

“那本宫就不在此地多留了,这就先带着使臣大人先去察看一番,至于这要给公主定下的名单,也会在几日后整理送来。”

说罢,白羽岚这就招手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驿站。

琼名自然是跟在她身边,甚至眼神里都是欢喜的模样,拓跋莲从未在他的眼神之中,看见过这样的欢喜,就算是他在北疆升官加爵,甚至是做成了很多他的生意,达到他的目的,也只不过是嘴唇微微一勾,轻而易举地赞叹了一句:“做的不错。”

可是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只有在那个人的身边,似乎才能够拥有,而其余人,也都是一个他戴着假面的陪衬。

白羽岚从驿站出来以后,脸色也不是很好,甚至有些微的烦闷,毕竟看见这么一个可悲的女人,心头不说是有半点的触动,那是不太可能的。

马车在一家客栈跟前停留了许久,琼名正在为白羽岚斟茶,他笑着道:“姐姐看起来,似乎是有心事?”

不得不说,琼名在这个时候,眼神总是很准的。

几乎是三言两句,就这么将她的心思道了出来。

“莫非,是因为公主?”

白羽岚小酌一口,这才挑眉看他,道:“你这般坦坦荡荡地谈及,想必是心中也一片了然,不如你表现的这般一切不知。”

琼名看起来,似乎对拓跋莲的心意一概不知,甚至置之不理,装作不晓得,可实际上,她看他的心里,倒是比谁都还门儿清。

琼名轻轻笑了一声,他抬手将自己的宽袍长袖抖了一下,道:“这身袍服,是徽朝官员才会常穿于身的衣裳,但是我很是喜欢,因为在北疆那么多年的帐篷和草原的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过在中原的感觉了。”

“当初离开,也终归是迫不得已,若不是因为心中抱负实在难捱,又何必远离阿姐,远离这生活许久的地方,这里,才应该是我真正的故乡。”

“或许我没有同阿姐提及过,在那个小岛上,在那边,我从未有过真正的家人,自小便是被人抛弃,一个老妇不知我身份,将我抚养长至十岁出头,便在那些人的迫害下去世了,而我又被接了回去,在那之后,一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只为了一个天降的迷信。”

白羽岚听他絮絮叨叨,头一遭如此坦坦荡荡地谈及自己的身世。

他被接回去之后,和一群人一起生活,但是因为他是一个不详的存在,即便是仆人,也都可以随意打骂他,不仅如此,他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面,只能够有一个丫鬟每日里进出,只为了给他送食物,让他在成人之前,不会轻易死去。

而等到她成人那一天,在他那个兄长登上最高位的时候才,成为孤岛的大祭司,也就是他的死期。

同样是一母所生,但是一个自小便被奉为天命之子,一个却是身负泥泞之人,果然是天壤之别。

“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又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白羽岚叹气道:“可即便是这样,你利用了这个心思单纯的公主,终究还是你的错。”

“是,我的确是利用了她,也逐渐在北疆巩固自己的地位,一步一步,将自己变成了一个不能够让别人轻易可以动的人。”琼名的眼神从未有过如此坚定。

“可是我不后悔,因为这条路,是我选的,也是她选的,我给过她后悔的机会。”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不再谈及这件事。

“若是她当真能够回头,就让她回去吧,这和亲的公主,也不缺这么一个。”

说罢,她便下了马车。

琼名现在这样子,恐怕心中也迟迟不会改变自己的抉择,就算是她现在说再多,到底也是无用。

绿意也冲着白羽岚摇了摇头,就这样的局外人,几乎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的戏码,可这个局中人,却是迟迟不能够走出来。

“阿姐。”琼名连忙跟上去,道:“阿姐莫不是生气了,若是阿姐......”

“阿姐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与你置气,只不过你自己看着办吧,到时候只希望你不要后悔就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个人都不再多言。

第一千零三章 倒是很令人惊奇

客栈里人山人海,即便是这京城里出了再大的事儿,但是百姓们倒像是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并不怎么关心,甚至还越发热闹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过段时日里要举行的百日祭,所以许多人都在采购物资。

掌柜的看见白羽岚前来,很是热情,赶紧撇开一众正在询问他的顾客,三两步上前:“白姑娘为何会忽然前来?”

因为在外面,这个白老板的名头,说到底还是有一点出名,白羽岚便吩咐各大商铺,都叫自己白姑娘即可。

“上次在你这里寄存的一种香料和布料,你将源头给弄清楚了么?我是过来拿原料的。”

那日青灵将解药交与她,她思来想去,还是将白衣人身上落下的粉末,以及青灵交给她的药,全部都综合到一块儿去,顺便交给自己最大的商铺掌柜,将原料都给找齐了。

“当然当然。”掌柜的连连道:“自打白姑娘吩咐过之后,我就命人快马加鞭地,要将所有的原料都在约定的时间找齐,现在已经全部放在姑娘房间里了。”

“好。”

“只是......”掌柜的根在她身后,有几分欲言又止。

白羽岚扫视了一眼身边人,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那些人一走,掌柜的便很是犹豫着同她在耳边低声道:“姑娘,这里头有一味,恐怕姑娘没有写到方子里,但是我以为里面是有一种来自西域的药材,并且这药材用的人很少,在里面也显得很弱气,若是不仔细闻闻,恐怕就连名医都不晓得。”

“那你如何得知?”

“这也是属下有次大意,将东西随意放在一个窗台之上,本来只是想筛下,晒晒太阳,结果将一种小昆虫给吸引过来了,这种昆虫平日里是不会随意出现在住户的房间旁边,除非是因为有一种香料。”

掌柜的带着白羽岚去了后院角落里的一处,指着墙角跟,道:“姑娘你看,这里就有很多的昆虫,全部都围在一块儿,是我在这里放了一块白圩,所以它们就全部吸引过来了,也是我这几天证实下来的结果。”

白羽岚揉了揉眉心,道:“看起来,这个当初配药的人,很是不一般啊,这西域的香料又是怎么来的?不简单吧?”

“因为它招虫,所以许多人家都不喜欢用这香料,也只有一些喜欢修炼邪道,和钻研歪门邪道的东西的时候,最为喜欢使用这种物品。”

掌柜的一番话,的确是叫白羽岚有那么几分醍醐灌顶,别的不说,什么歪门邪道,光是这么一条,就占据了白羽岚心中不少分量,这句话也就意味着,这个钻研迷药的人,也是一个像青灵一般,对蛊术颇有研究的人。

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西域人,否则,不会晓得这么久远之前,隐藏在深山老林的香料用的木头。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东西先放在袋子里,或许盒子里头,别让这些昆虫聚集过来了,这儿也早早清理了吧,别让任何人发现。”

“是。”

白羽岚一回去房间的时候,尚且还有几分心不在焉,掌柜的似乎发现这也太巧了,尽管她不必去怀疑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人,但是心头总是能够升起那么一抹疑虑,还怎么着都没办法消除。

“看起来,娘娘刚才是听到掌柜的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绿意在一边轻声道。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叹气道:“是有些烦心事,这香料的主人,当真是有些难以找到,不仅如此,掌柜的也......”

她将方才的事情,都和绿意提了一遍,后者也是忧心忡忡,可比之白羽岚,显得要淡定许多。

“如果我猜的没错,或许娘娘有些太过担忧了,这只不过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已,掌柜的当初匜是查探过底细,娘娘现在因为受到太多次的袭击,所以有几分草木皆兵,也算是情理之中。”

“若是这样,那自然是最好。”

白羽岚叹气,毕竟她也不希望自己一个信任许久的人,有朝一日,会背叛她。

琼名倒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在一旁忙着给白羽岚斟茶,又笑着道:“阿姐之前用的香料,可否给我看一眼?”

白羽岚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将这香料交给琼名,蹙眉道:“之前便是想要让你来看看这奇怪的香料,但是因为诸多原因,最后还是作罢了。”

“今日里又发现一点其他端倪,这仅是越发扑朔迷离,若是我不去管的话,想必在百日祭,定然还能够闹出来更大的麻烦。”

这并非是她多想,而是因为那个看不见的人,的确是想着要对付她,不仅仅只是想要将她杀了而已,甚至是打算活捉她,有另外的用处。

这几波人,虽然看起来,像是一伙的,但实际上,她却是觉得,这几个人,像是从内部,就分为了好多块儿,而每一块儿的考量,似乎也有所区别。

“阿姐不必担心,若是阿姐一直都因此困扰的话,就算是我回去,倒也不会安心的,所以在我离开之前,一定要将这件事帮阿姐解决干净。”

说罢,琼名便带着香料坐到了另外一边,顾自去研究。

绿意看见这两人的互动,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触动,若是琼名当真一直都是将皇后娘娘视作一个真正的阿姐,这便好了,现在这番模样,倒是弄得两个人,都不是很自在。

白羽岚心里头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看见琼名在那边自己研究去了,自己也就放松了,自己给自己斟了几杯茶,全部一饮而尽以后,还是觉得心中焦虑的很。

这种焦虑感,倒也不晓得是怎么着一回事,自打她从皇宫出来以后,倒也一直如影随形。

“夫人。”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很是急促,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夫人,有人前来找您。”

白羽岚抬抬手,示意绿意去见那小厮。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绿意微微蹙眉。

这遇事不惊的态度,还真的就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模仿的。

“这个人,还给夫人送来了一个盒子。”

可怜这小厮,之前进来的时候,觉得这盒子虽然看着精致,但却有一股铁锈一般的怪味儿,所以好奇心作祟,便特意打开了盒子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本来只是在这个小分店里面,做一个打杂的人,他也没见过什么刑事案件,更加是和和美美,没见过什么尸体,更别说这放在盒子里的东西了。

小厮一直在抖,似乎连着这盒子都要拿不稳了。

绿意这才发现了一点端倪,多半就是这个盒子有问题。

“有问题的东西,你倒是也能够随便给夫人送过来。”绿意挑眉,有几分不悦,道:“要是夫人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知道,你们能够担待的起么?”

面对她猛地一下拔高的声音,小厮又给吓住,连忙结结巴巴道:“不,不是,小的之前也没有看见过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好奇心作祟,这才看了,可不论是什么东西,夫人之前都是有过吩咐的,一切都要在她看了以后,才能够下定夺。”

“这里面是什么?”白羽岚也听见了门口的吵闹声,微微皱眉,转过身来,道:“究竟是什么可怖的东西,让你看起来这么慌张,甚至就连这盒子,都想要甩出去了。”

“既然这么害怕,就放在地上吧,我不会怪罪你的。”

“是。”

那小厮听罢,果然飞速将盒子放在了门口,便安静的站在一边,更加不敢去看盒子。

绿意率先去察看了一眼这个盒子,一打开,里面便扑鼻而来一股异样的味道,带着铁锈的味儿,加上一种很是奇怪的异香,这两者混合在一处,像是在腐烂之中的玫瑰。

“这究竟是什么?”

闻到这样奇怪的味道,即便是白羽岚,也有几分诧异了。

“娘娘,等等,我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对人有没有害,所以不敢随意让娘娘碰到它。”绿意很是纠结道:“请容许奴婢再次察看一遍。”

说着,绿意直接将东西打开,给自己戴上一副手套以后,这才开始检验,她在里面摸出来一双人的手臂,看着已经很是腐烂的样子了,可上面竟然没有生蛆,倒是很令人惊奇。

而在盒子里面,的确也放了一束玫瑰花。

“送东西的人呢?”绿意质问道。

送来这样的玩意儿,想必这个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甚至还有可能,就是和夫人之前遇害的那么几次的事情,都有关系。

“已经走了。”小厮在一边嗫嚅道:“因为送来这东西以后,我便想着先来给娘娘,没有想到,竟然会是......”

“没事。”白羽岚揉了揉眉心,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送来的手,看起来,这个人还想通过这东西,给我传递什么意思,莫非是希望我不要再插手了?”

第一千零四章 也是对本宫最有利的

绿意的眉头皱的比谁都紧,脸色很是难看,道“这人想必也是谋算许久,在暗中一直都在观察娘娘,甚至连娘娘这个时候来了客栈,竟然都能够猜到。”

放置在桌面上的盒子,旁边甚至还渗出了丝丝鲜血,让人看着很是瘆得慌。

然而,反观这小厮如此恐惧这么一双手,白羽岚倒是淡定的多,甚至大大方方上前,戴着手套将那双手弄到了桌子上放着,道“看起来,这双手的主人,还是一个家教良好的,不太是寻常人家的男子。”

这个凶手倒是也很胆大,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在她的面前进行炫耀,这随随便便任何一家的公子哥儿,若是忽然就没了,怎么着也会有很多的人重视,对这个案子进行长久的侦查,而现在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确出乎意料。

“这个人实在太嚣张了!”绿意气愤道“若是现在特意去官衙里面查询一下谁家的人失踪了,或许还能够得知这死者的名字。”

“呀还有几分生机,或许没死。”白羽岚悠悠道“怎么就会送一双人的手臂给我呢,可见这其中必然是涉及到什么其他东西,这才让他要送这个来有一个特定的寓意。”

白羽岚心中沉沉,又究竟是什么人,才能够是在她认识,但是现在还没发现失踪,并且能够对她造成一定打击的人呢?

“他倒也没有给任何一个提示。”白羽岚捏着下颌,悠悠道。

一旁的琼名倒是也被这件事吸引过来了,赶紧地上前前来询问白羽岚,道“姐姐,这是方才这小厮送来的?”

“若是这个人居心叵测,恐怕这双手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小人物。”

说着,他甚至开始悠悠地分析着这个手的主人。

“他的手指很是纤长,之间又非常地圆润,甚至都没什么很重的茧子,唯独在这拇指和食指之间,倒是有茧子,可见还是一个常年看书练字的读书人。”

有了这么一个线索,似乎就变得更加容易了许多。

“对,既然是读书人,又没有什么练剑的痕迹,若是当真有人偷袭,想必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个人当真没有什么别的提到的话了么?”白羽岚蹙眉道“那还真有些玩味。”

前脚没到多久,这后脚就能够找过来,还真是有些令人心中越发地不安。

“若是阿姐竟然还要在这个人的监视下,那就连我也是很不安的,所以最近可否让我留在阿姐身边,免得万一当真遭遇什么情况。”琼名适时提议道。

尽管他出于一片好心,但是白羽岚心中依然还是有几分抗拒的,毕竟还有了那个拓跋公主的案例在前,她还真是不敢再多给琼名一点希望,不愿意再酿成第二个拓跋莲了。

“阿姐,难道不可以么?”琼名似乎很是惊讶的样子,还夹杂着那么一点点的伤心。

若是从前,在他露出这样的神情的时候,或许白羽岚就心软了,甚至就连这宅子里面的人,都没有几个能够和他对着干的,只要他能够在她面前撒撒娇什么的。

她便只会觉得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只不过因为童年太过不幸,所以很是缺爱,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若是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难保你身边的那些人,不会说一点闲话,等到你回到北疆的时候,很难做人,甚至还给你扣些帽子,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琼名轻笑一声,看起来,即便是到了现在,阿姐恐怕都还不晓得,这北疆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恐怖,甚至就连在这北疆的王室之中,也大多都是被叶铭庭给掌控了,怎么还能够做出什么和徽朝反目的事情。

“阿姐,这些都没有关系的,只有阿姐的安全,才是我最为关心的,要是阿姐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可算我能够功成名就,走的再远,都是不安的。”

琼名这些话,倒是说的一套一套的,若不是白羽岚晓得他最是喜欢这样说话,恐怕现在就要给蒙骗了。爱你电子书

“阿姐,你看着双手臂,上面甚至还有几分淤青,或许阿姐不晓得这几个位子的淤青代表着什么。”

琼名信手一指,便在那上面按出几个地方,拧眉道“除非是在生前遭受过巨大的痛苦,否则死后,不会有这么明显不过的伤痕,但是你看它表面,倒是一点都瞧不见,因为这些伤,都是在皮下。”

“这人在被折磨过大概有半月有余以后,现在又这么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直接将他的手臂给这么砍了,可见这个幕后的人,究竟是如何的丧心病狂!”

“若是让阿姐去单独面对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够让我有半分安心呢!”

琼名说的不错,其实在绿意看了半晌之后,她倒是也发现了其中端倪,毕竟对于武学有过一定深究的人,或许都能够看出这其中的端倪。

绿意在一边也十分忧心,蹙眉道“娘娘,他说的不错,这个幕后的人,实在太过凶残,要是真的就这么放任娘娘被这人一直盯着,就算是奴婢,心中也是非常不安的,一想到娘娘有可能会出什么事,奴婢便十分自责。”

“虽然他提出的要求也并不是很合理,但是如果能够多有一个精通此道的人,待在娘娘身边,奴婢在想,会不会好一点?”

既然跟在她身边这般久的绿意都这么说了,白羽岚似乎也没什么好提的,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对于拓跋莲的怜悯。

“阿姐,看来,您这应该算是同意了?”琼名的眼中就像是在闪着星星似的,笑着问白羽岚道。

白羽岚应声,这才算是这么多年以来,在他如此的恳求之下,没有和他隔着那么一层关系,就这么答应了他的请求,不知为何,琼名觉得十分欢喜,甚至都表现到了脸上。

他在北疆多年,早已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可是在阿姐面前,他似乎又像是一个孩子似的,什么都能够随便表现在自己的神情上,就这般对她放心。

看着琼名表现出的这般在乎的神色,白羽岚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愧疚的,毕竟自己还真的是有一只在故意疏远着琼名,全然只是因为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

等到琼名先被白羽岚支走,出去查探一下刚才前来的那人之时,绿意在一边轻声同她道“娘娘,看起来,您还是不能够对小少爷狠心,而小少爷,自然也是什么都是以娘娘为主。”

“虽然奴婢知道这话不当说,在娘娘或许也不是会很爱听,毕竟娘娘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会将许多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到底,还是娘娘颇有些优柔寡断。”

“一旦这些事情会关乎到娘娘的切身安全的时候,娘娘一定要切记,其他什么都是浮云,只要娘娘自己能够暗号,这就足够了!既然小少爷一心为了娘娘,其余人其实和娘娘无关,小少爷似乎也不愿意这样被推开,说到底,除了小少爷的一些小心思以外。”

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道“他算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叛娘娘的人了!”

白羽岚又何尝不清楚。

现在这桌子上面已经是空无一物了,因为方才琼名觉得这东西实在是有些血腥,加上虽然是有些防腐的工作,可味道尚且还是存在的,他便将这玩意儿给带出去了,免得让白羽岚看着会做噩梦,还真的是想得有够周到的。

其实她何尝不晓得,琼名对待她的心思,的确是非常的端正的,甚至恭敬又格外认真,这在从前,她还真的是觉得不会在任何人身上能够看见这样心思单纯的人,只为了一个人而考虑,甚至已经到了全然不顾自己的状态。

“娘娘,奴婢给您说的话,您一定是要放在心上,否则奴婢觉得自己的存在都没了意义。”绿意倒是能够用自己在她身边的时长,开始给白羽岚施加压力了。

“本宫晓得了。”白羽岚揉了揉眉心,道“这种事情,本宫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放到现在来看,本宫依然没办法接受琼名现在做出的这些往上爬的事情,可本宫自然也知道,这是正确的,甚至他这么做,也是对本宫最有利的。”

可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块余地,就留给那些多余的泛滥的善良。

“娘娘,奴婢清楚的。”绿意将手搭在她的后背上,轻声道“可是娘娘也总是会做出重要的决定,奴婢也是知道的。”

“今日里这送来的一双手臂,看起来也很是诡异,一来,这个人不仅仅一直是我们的对头,更加奇怪的是,就连奴婢到现在都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为何会晓得娘娘的行程,再联想到之前娘娘的一些贴身的物品,会出现在死者的身上,就觉得十分恐怖。”

白羽岚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事情出现的接二连三,的确是叫人觉得毛骨悚然。

第一千零五章 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半晌,白羽岚沉声道“这个人,一来,他是非常熟悉的我行程,二来,他和之前的那一批人之间,也是有所关联的,所以很难抓到。”

“若是等会儿琼名回来,要是有一点线索的话,恐怕还要好的多,也可以证实我心中一直以来的一个猜想。”

“谁!”绿意忽然拧眉,往外看去,一脸严肃的样子,又发出了这么一声大吼,让她都忍不住惊了惊。

“怎么了?”白羽岚有些诧异道“外面是有什么人么?”

绿意心中一阵狂跳,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但是又说不上来,到底算是什么情况,才能够让她现在这般的心慌。

“刚才奴婢感觉到这外面似乎是有人出现,可是现在又没了踪影,这人的轻功了得,看得出来内力也很深厚,所以奴婢很是担心。”

绿意说着,又想着之前有次自己贸然出去的时候,白羽岚在自己的身后,就被人给突袭了,甚至差点就要受了很重的伤。

“娘娘,您跟在奴婢的身后,这样奴婢会更加放心一点。”绿意在一边轻声道。

白羽岚心中更加不安,既然现在绿意都能够变得这么紧张,可见这个来的对手,也不是和什么简单的人物。

“好。”

这个时候,她倒是没有任何打算逞强的意思,绿意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绿意在前面开路,她便跟随在身后,她方才就是听到这边的一个房间之中,传来脚步声,可是这周围,都是掌柜的特意给白羽岚留下来的房间,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任何的外人前来居住,若是当真有任何人贸然出现,想必就有端倪。

那感觉越发的熟悉,绿意心中有些紧张,在走到一个房间门口的时候,眉心跳了一下,这才猛地一下将门给踹开。

就连白羽岚的手,都给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为的就是在发生什么不测的时候,能够在第一时间将鞭子给抽出来,和对方还能够有所争斗。

“啊!”

绿意一开始并未想到竟然还是这么一个场景,而白羽岚依然如此。

之前一直是怀疑着这里会否有什么人,出现在这里,甚至要和两人争斗,打算取两人的性命。

但是现在挂在她们面前的,竟然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有手臂的尸体,也没有头,就这么挂在门上,看着血淋淋的,像是还么有死去多久。

白羽岚几乎是第一瞬间的反胃,她大概能够晓得,这尸体和刚才那双手臂,想必还是有一定的联系的。

“娘娘。”绿意背过身去,扶住白羽岚,脸色惨白,道“刚才我听见的声音没错,恐怕那个人才没走多远,他就是出现在这里的,如今看来,就更加没错了。”

这具尸体,恐怕也就是那个人就这么挂在这里的。

思及此,绿意的脸色越发难看,看着白羽岚显得有几分惨白的样子,简直难以想象,这背后究竟是有什么人,在打算着摧毁娘娘的心智,甚至这般对待娘娘,让她一直处于一种万分恐惧的状态。

“本宫清楚。”白羽岚沉声道“只不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这么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了。”

甚至已经在她们两人还在这里的情况,亲自将这尸体挂了出来。

白羽岚越过这尸体,又赶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像是将窗户全部关上了,里面还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想必是因为这尸体还在这里放了些时候。

“啊!”背后传来一声惊叫声,一个丫鬟的尖叫声,格外的明显。

白羽岚回过身去,就看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就这么从那窗台之上跳了出去。

他全身都穿着黑袍,将整个人都遮掩的严严实实。微书吧

看见白羽岚已经转过身来看见他,他甚至还特意看了白羽岚一眼,站在那房顶上,冲着她笑了一声,道“日后我们会常见的,不必前来找我。”

白羽岚神色一沉,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无缘无故的,似乎也没这么结仇,但是看你的样子,若是不能够将我整死,恐怕你就不会甘心。”

这个人现在这目的如此明确,她又怎么能够一点都不反抗呢。

那人又笑了一声,道“你知道便好了,又何必说的这么清楚。”

“只不过,你只能够算是被牵连的而已,真是可怜。”

说着,那人百年飞快地消失在白羽岚的视野之中,正等到她想要前去追的时候,他从空中扔下来一个巨大的白色的球,这球一掉下来,就变作了粉末,随后遮掩住他的身形,等到白羽岚再看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一旁的绿意心中一凉,道“都是奴婢的错,甚至都没有追到这个凶手,就让人给跑了。”

“无妨,你方才若是从那房间出来,还来追他的话,恐怕也追不到人,你看,这空中消失的粉末,显然也不是什么普通的迷雾,若是贸然进去,到时候还会出事。”

“这个人,显然就是一个用毒高手,甚至能够和青灵、聂青和媲美。”

白羽岚经历这么一串的事情以后,心思越发难受,思来想去,便吩咐着人前来将东西全部都给清理了一遍,也不在这里久留,去了一楼里的小茶馆。

掌柜的见此,也很是有所歉意,道“属下办事不利,竟然让娘娘遭受这样的事情,都是属下的错。”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两个的,倒是在我面前认错认得比谁都快!”白羽岚有几分烦闷道“可是现在不管是你们任何人谁认错,都改变不了现在这个事实,毕竟这个人已经将这些事情给做出来了。”

“你去看看这尸体,顺便让大理寺的人来一趟,就在这个百日祭的前期,竟然还发生这样的接二连三的事情,的确算是京城之中的大忌讳。”白羽岚沉声道。

这个时候,琼名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竟然也回来了,见到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甚至有几分惨白,率先去了一边了解了一下情况,这才脸色猛地往下一拉,呵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个人是一个用毒高手,若不是对于此道非常有所研究,恐怕到时候就算是对付起来,也会非常吃力。”绿意在一边纠结道“所以今日里,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找人,就已经让人给溜了,也的确算是我的守护不力。”

“无妨,这是那个太过心思歹毒。”琼名沉声道“既然现在就连阿姐能够在一个房间住着,住到何时,他都能够算计进去了,恐怕对于我们的了解,远远超过我们的猜测。”

“所以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现在一直去寻找这个人是谁,他一定会再来的是,而是一定要将阿姐给守护好,因为他的目的,一直都是阿姐,甚至想要在阿姐身边一直制造恐慌,现在看来,他每一个举动,恐怕都是想要摧毁阿姐的意志。”

这样的手法,在他看来,算是所有作风之中,最为让他痛恨的了,不单单是因为这样的的举措有多么令人恶心和恐怖,而是因为一个人要是因为常年生活在这么一个时不时地惊吓,甚至还是这样带着血淋淋的东西来的时候,恐怕不仅仅是希望人死。

他是希望这个人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这才算是随了他的心愿。

一想到这里,琼名甚至都忍不住想要将这个人给万箭穿心才好。

“阿姐,既然如此,就算是你现在还阻止着我出现在你的身边,也没有任何用处了。”他沉声道“我一定要留在阿姐身边,寸步不离,若是让阿姐受到半点伤,臣弟愿意与那人不死不休!”

白羽岚正在想着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究竟是什么由头,琼名忽然来了她身边,表了这么一番忠心,白羽岚不免好笑,道“若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不妨现在就去找找大理寺的人,一个丢失的公子哥儿,现在恐怕还有很多人很是着急呢。”

“臣弟今日里就去查!”

琼名沉声道“没想到,臣弟没在京城这么一会儿,竟然就让阿姐会面对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臣弟粗心,没有给阿姐稳固一个和平的环境,让阿姐在操心这国家大事的情况下,还要被人给盯着恐吓。”

“无妨。”白羽岚笑了一声,道“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多了,现在看来,倒是也没什么大问题。”

说着,她扫了一眼掌柜,道“你记得去查查,最近出入这客栈的人选,我看着客栈里面,想必还藏匿着什么不太好的东西。”

“譬如说,这个一直盯着我的人,恐怕在此之前,也出入过这里多次,否则,何故对这里如此熟悉,另外,那个死了人的屋子,也记得多加检查,任何东西都不能够被破坏,记得让大理寺来亲自察看。”

“是。”掌柜的沉声道“这次,属下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第一千零六章 还真是有可能

这客栈里面不过半日光景,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再继续住下去,恐怕就算是她心底,也多有不适。

绿意自然也见不惯现在这一副有血气的样子,连连道:“既然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娘娘不如就率先换个地方住着吧,毕竟现在这里看久了,指不定就连晚上娘娘入睡的时候,都还要做噩梦呢。”

白羽岚轻笑道:“虽然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但是血案也不是一次两次看到的了,所以我心中还是有个数的,你不必这般担心。”

绿意忧心道:“刚才奴婢看那个人如此嚣张的样子,想必对娘娘都很是熟悉,对这些地方也很熟悉,深深觉得恐怕在娘娘身边,都还有这人的内应,若是如此......”

琼名在一边听到绿意这么一番话,即便是他最初还只是单纯地担心着白羽岚的情况,现在已经开始忧虑起来了。

“绿意说的不错,之前臣弟倒是没有考虑到,如果阿姐的身边,竟然还能够有那样一直在监视着阿姐,甚至给人通风报信的人存在,那阿姐如何能够安全。”

“别的不说,就连阿姐这个性子,也不是能够在皇宫之中一直待着的人,时不时的,总是要出来透透风,若是如此,那阿姐岂不就是被人给盯上?”

琼名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心中害怕的紧,恨不得现在直接将白羽岚干脆给关进一个小屋子里面,派人在四周给守着,好让阿姐免受任何一项的危险,但是如果这样做的话,简直就是和将阿姐囚禁起来没有区别了,他不会让阿姐又能够感受到这样的痛苦。

“你们说的不错,这个人很快就能够掌握我的行踪,甚至刚才就在隔壁走过去,直到他开始行动的时候,绿意才发现他的动作,若是刚才那一瞬间,都还没有任何察觉,恐怕在此之前,就算是我们之前对于他送来的那一双手的讨论,都能够在他听取的范围之中。”

光是这么一想想,便觉得十分可怖。

“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鉴定,只能够先等等大理寺那边出结果。”

“阿姐今日里叫我过来查探的那药之中的其他的西域的成分,臣弟已经察看出来了。”琼名在一边补充道。

他脸色不太好看,像是抓到了什么机密似的。

“这其中有一味药剂,似乎就像是刚才那个人放在隔壁的一种香料,因为他刚才离开的时候,还留下了那么一点点的味道,所以臣弟有所察觉。”

白羽岚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没想到这药剂倒是也和此人有关。

看他的态度,似乎两人倒也不算是第一次见面了?

莫非,正好就是那日逃走的那个白衣人?

可是那个白衣人之前谨慎如此,现在又不可能会突然改变他的策略,最开始还是想着要将她给活捉的,但是现在,却是忽然就能够变成要将她杀死了是么?

怎么想想,都觉得应该不是一个人。

“阿姐莫非是猜想和之前的人有干系?”琼名在一旁纠结着叹气道:“虽然这两种东西,的确算得上是有一点关联的,但是这个药剂和现在这个出现的人,却还是有一点区别。”

“方才我又特意去查探了一遍,完全是能够确认,这东西就是在西域产的的,但是分为了两种类型,若不是长期以往在北疆待着的人,或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将这两种东西完全分辨出来。”

他之所以这么说,全因为这玩意儿在北疆的时候,一种是贵族所用,也就是那些上流阶级,这部分人因为资源颇多,所以关于这长回香的香料,自然是纯的不行,所以味道也会显得很是纯粹,甚至连半点杂质都无。

然而这香料其实很难得,也只有一些权贵阶层才能够算是完全使用,而一些普通的平民而言,也只是大山里面进行大面积的采摘,所以大多数时候,是绝对会有一种杂质的异味的。

若不是在北疆能够生活的这般久,或许这些微的差别自然是不能够发现。

“若是平民能够也采摘众多,然后-进行一种筛选和提取呢?”白羽岚凝眉道。

这似乎不能够完全就将事实给掩盖过去。

琼名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这不太可能,因为在贵族里面,这些人都是有着自己的私人工厂的,很多人都会在里面工作,自然而然的,也会在里面掺杂一些平民不太可能知道的其他东西,这种我们贵族使用的玩意儿,虽然不会改变这香料的味道。”

他顿了顿,道:“但是,能够让香料变得越发的纯粹,甚至有一丝丝的丝滑,甚至能够饮用的。”

“方才那个人离开的时候,身上带着的味道,很明显就是一种贵族的香料,可见,在他的庄园里面,应该是有许多这样的工厂,他也会经常出入这种香料的工厂里头,只是给那药剂之中用的,只是在他工厂里面得到的一种普通的原料而已。”

他作为一个原料厂主,这东西自然是能够很好地得到。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气道:“你说的不错,看起来,这个人还真是你们北疆的贵族,若是让你今日前来查探这么一件事,果然算是来对了。”

在此之前,恐怕就算是让人去将这东西拿去鉴定,里面什么东西都分析到位,可这里面的深层次资料不能够获取完全,倒是也不算什么好消息。

琼名面对白羽岚少有的夸奖,倒是表现得很是开心,笑笑道:“多谢阿姐这般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总是这样,几乎是能够在背后将所有反对她的人,都治理的服服帖帖的,甚至连一些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人,都能够被他给整治的是不敢说半个字。

白羽岚轻笑一声,道:“你这样自谦,倒是有几分让我受之有愧,毕竟我有这么一个好弟弟,还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这件事到此,到底也算是不了了之。

白羽岚也很快迎来了关于这百日祭的布置,朝廷上上下下,倒是也忙成了一锅粥,这快要到秋日的时候,这和亲公主的定亲人选,倒是也还没定下来,朝廷之上因为要忙着这百日祭,到底也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再去打理什么其他的事情。

不知为何,在那日她特意去了一趟驿站之后,都已经那么明晃晃地提示过那位公主了,但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位公主竟然到现在都没有表示着要换人选。

真不晓得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琼名也还是选择一直跟在她身边,自打前段时间里她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琼名便接过了凌云一直跟在白羽岚身后的职责。

虽然叶铭庭几次三番地表示着很不满,但是白羽岚倒是不在意,反而表示要将凌云落实到百日祭之中的工作里去。

若是让琼名在她身后做一个标标准准的保镖,倒是没有让他能够参与到百日祭之中的布置之中,更加震撼。

要不然,琼名现在的身份参与百日祭的策划,恐怕这些大臣是要闹翻了天了。

这朝廷之中,按照道理来讲,现在应该还是边关都不是很稳的情况,若是现在这么一个外有内患的情况,怎么着还能够想着要去办百日祭,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一个更合适的理由。

琼名这般想着,自然也就随意地问出了口:“现在这外面的形势这么严峻,尤其是央国,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对着徽朝虎视眈眈的,更何况,这央国的王,倒是一直对姐姐念念不忘,似乎现在还要攻打徽朝呢,这办一场百日祭,如何能够让多余的资金流入军饷。”

到时候,这可就是成为了徽朝最后的辉煌了,指不定这史书上,都还能够记载上一笔。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道:“这算什么,毕竟你可是忘记了你的阿姐,也还算得上是一个女强人了吧,毕竟还就是这个国家的首富呢,要真的放在这九州来看,都能够算得上排面了吧。”

虽然白羽岚这么一番话,的确算得上是有着自夸的嫌疑,但是琼名倒是一点都不在意,毕竟他的阿姐一直都是这般的优秀,在他看来,阿姐几乎永远都是正确的。

思及此,白羽岚见琼名这么一番认真的模样,笑笑道:“之前让你去看看这大理寺到底是查出来个什么名堂来没,你到底是有没有消息?”

“阿姐,我之前已经去过一次大理寺了,但是大理寺现在还没有给出一个很明确的答案,我想,在京城之中,恐怕是没这么容易杀了一个公子哥儿,还没被发现的吧。”

“更何况,那位公子哥儿,看手,还是一副养尊处优的。”他顿了顿,叹气道:“莫非是在外地杀死的,然后带回来京城的?”

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

白羽岚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怔愣一瞬,沉沉道:“让人去看看,和我有关的在京城外的人,有无失联的。”

第一千零七章 只是有增无减

白羽岚这么一番话,倒是将琼名给点醒了,一直以来,都是在京城里面寻找踪迹,但是根本都还没查探过城外,到底还有什么痕迹。

若是将一个对娘娘还颇有几分重要的人杀害了,恐怕就算是现在,阿姐都还不自知。

这么一想,白羽岚忽然都觉得有那么几分浑身发凉,毕竟要是真的仅仅是一个和她无关的人,尽管是无辜的性命消失了,她或许感触都不会太大,但是一旦和她有任何的感情上的牵扯,那这么一个人就这么因为她而死。

无论怎样,这样的责任,她心中就还是会有负担的。

“一定要叫人赶紧去查查,我心中忽然有许多的不太好的预感。”

白羽岚这么一番催促,琼名自然也算是不能够再多加忽视,他连连应声道:“阿姐,臣弟一定会叫人将这件事给从头到尾,彻底给查干净的,不会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

“臣弟之前在外面生活的时间比较久,恐怕现在而言,会更加对外头熟悉一点,我便全权协助负责此事吧。”

毕竟算是和阿姐有许多关联的大事,在他这里,也能够算的上是一等的大事了,不能够有任何的懈怠。

“阿姐。”琼名又出声问了白羽岚一声。

“怎么?”白羽岚转过身来,有些诧异为何现在琼名像是忽然沉重了语气。

“阿姐,现在我真的好想一直留在这里,不想离开了。”琼名忽然低了语气,像是很伤感似的,道:“如果不能够一直陪伴在阿姐身边,似乎我怎么选择走自己的路,都还是觉得十分落寞,甚至是有几分可笑。”

“这算是什么?”白羽岚反问道:“你自己的路,自然是要你自己好好的走,怎么能够因为阿姐,就选择中途而放弃了呢?”

现在琼名对她的依恋,已经是强到了这么一个境界了么?

她甚至都有几分奇怪,莫非这就是因为童年对于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所以现在完全是因为在被拯救了之后,选择了要将过往的一切,都完全屏蔽,所以将她当做了一个救赎,甚至产生出童年不曾拥有过的受到了母爱的感觉?

她越是这般想,都觉得是这么着一回事。

“可是之前就算是去北疆,也是想着日后阿姐要是带着人要攻打到北疆,能够助阿姐一臂之力,但是现在而言,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在北疆,或许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阿姐几面了。”

琼名越说越是伤感。

就在白羽岚几乎是快要像是从前的任何一件事上,要开始选择一种偏袒的时候,叶铭庭忽然出现了,他人还没站在白羽岚跟前,倒是话先传入了白羽岚耳中。

“既然这么留恋,不如现在就选择留下,或许你在徽朝还能够活的更好,毕竟身边还有你阿姐的庇佑,不是么?”

叶铭庭这话,可像是夹枪带棒儿的,反正白羽岚这还算是,没有听出来一丝丝的对于琼名的肯定,反而是一阵嘲讽。

这两人一碰面,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对付的,白羽岚倒也不指望现在这俩能够关系好到哪里去。

“你怎么会突然来了?”白羽岚诧异道。

对于他这个这段时日里,一直都在忙着公务的人,会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找来,这天都还是亮堂堂的,往日里,可还都是在太阳都快落山的时候,才能够抽得出来时间,可以和她吃个晚饭。

“今日里,为夫特意将这几日里的公务早早地处理完了,所以现在是来寻夫人去游湖的。”

他说的义正言辞,道:“前几日里,夫人不是也早早的说,这秋日里都快临近了,但是这宫中的湖泊,倒是一次都没有划过,很是遗憾么?”

白羽岚愣了一瞬,旋即才缓缓地思考了半晌,这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

还是有一次她在用晚膳的时候,看着外面的天色,忽然心中伤感,提了这么一句,不过也就是顺口一说,因为那个时候也在考虑着最近的命案,加上叶铭庭又的确算得上是很忙,自然而然的,也就没有想过这么一件事能够得到施行。

没想到,他竟然算是记在了心上。

“夫人,还愿意现在和朕一块儿去游湖么?”他说的倒是认真,即便是现在这容颜又过去几年,虽然多了几分成熟,但是那般俊美的样子,倒是一点不减,反而多带了几分在皇家之中待久了以后的贵气。

这和之前他做大将军,做侯爷的时候,还真的是完全不同,即便都是权力大握。

面对他刻意的,甚至今日里还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袍,拿了一柄白玉柄的折扇,甚至就连身上都是刻意熏过她喜欢的香,这么一番精心的准备,显然都是拿定了她要去的主意。

白羽岚自然也不愿意扫兴,便轻声回应,笑着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我又怎么能够这样婉拒了你的请求呢?”

一旁的琼名脸色僵硬了一瞬,道:“阿姐,这个时候,去游湖,会不会太凉快了一点,免得到时候惹上了风寒,可就不好了,臣弟一直记得,阿姐的身子骨不太好,即便是练了武功,但是很多时候,都还是有些吹风就会头疼的毛病。”

白羽岚是在坐月子的时候,才落得下的这么多的小毛病,即便是她自个儿而言,也觉得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因为这么些毛病,所以有很多时候,她显得很是弱不禁风,也就让很多人需要去保护她,将她也看的弱不禁风,可实际上,她觉得自己倒是比一些普通的男儿要好的多。

“没关系。”白羽岚轻笑着道:“既然现在还没有那么凉爽,现在去也正好算是随了我的心愿,这个盛夏,我几乎都没能够怎么好好休息,一直都在忙着这些忙不完的公务,心中也属实是有些疲累。”

但是现在自己这么忽然李艾,倒是也不太好,毕竟将琼名这么丢下,她心中也过意不去。

“要不然,你现在先回去?”白羽岚试探着询问了一下。

“可是臣弟还是很担心阿姐,不如还是让臣弟跟着姐姐吧,否则,臣弟心中总是担心阿姐会不会着凉,会不会又发生些其他的意外。”

这赤裸裸的表达,几乎就是明摆着对叶铭庭说,你的能力不性,也还是需要我现在还站在阿姐身边,做一个护花使者。

叶铭庭的嘴角抽了抽,笑着道:“现在你去,或许也还是有几分不合适吧,毕竟朕这是带着皇后一起去游湖,现在忽然多了这么一个外国的使者,要是让其余人看着,倒是也会多出些闲话,指不定还要提那么几句,关于朕是不是对和亲的公主有兴趣一类。”

听到这么一番话,白羽岚的脸色便不是很好看了,她愣了一下旋即猛地一下觉得叶铭庭说的很是有道理,毕竟现在北疆就是因为和亲来的人呢,要是现在这俩一块儿。

那岂不是就让人以为叶铭庭还真的就是对和亲公主有意思,这些迂腐的大臣,脑子一抽要是让这俩人和亲怎么办?

毕竟他们还觉得,现在叶铭庭身边就算是多加一个妃子,也不算是什么,还觉得她现在就是一个妖妃,非得将叶铭庭就这么拴在自己身边。

白羽岚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他说的不错,毕竟现在你身份特殊,又不是什么从前的一个小少爷,现在这样,于理不合。”

琼名被噎了一声,但是绿意却也为了琼名说上话了:“虽然小少爷现在身份是有几分不妥,但是小少爷许久都没有在京城之中待着了,多少还是有几分对这里的留恋,加上他一直都是想着留在娘娘身边,现在娘娘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

“更何况,小少爷在那边也受过不少的苦,又是大漠风沙的,哪里还能够有闲情去游湖。”说着,绿意的声音都低了下去,像是为琼名很是委屈似的。

不说别人,就连琼名都要在暗中赞叹一句现在绿意的这么一番劝人的话,要是他听了,估计都能够心软,更别说,现在阿姐还是对他很是有感情,甚至有几分怜悯的。

“这......”白羽岚再次犹豫道:“的确如此,他离开京城许久,甚至在南方待过的时间倒也不长,游湖更加是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回去北疆们,甚至连游湖都没有过一次,就连我都觉得对不住。”

“不如,你和我们一起吧。”

顿了顿,白羽岚又看了一眼绿意,道:“绿意,我们倒是也没有一块儿去玩过了,今日里,你也一起跟着吧。”

叶铭庭的脸色越发的暗沉,看向绿意的眼神更加阴森森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又上演了多年前在莲城的时候那一幕,这小子,的确是有哄女人的本事,不管是什么人,都能够为他说上几句话!

现在这本事,只是有增无减!

然而绿意很是平静地对视着叶铭庭,只是有几分歉意,若不是她不仅仅是白羽岚的丫鬟,更加是一个生死的姐妹,或许还轮不着她说话。

“既然如此,那奴婢多谢娘娘。”

第一千零八章 你现在还没放弃?

叶铭庭见现在的这个发展趋势,脸色有一刹那的难看,他好不容易特地抽出空来,就是为的和自家夫人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而这个碍事儿的,怎么着是一点眼色都不会看?

不对,琼名这是根本就不打算看什么眼色,他这压根儿就是想着在两人面前使绊子而已,不想让他们单独相处。

“夫人。”叶铭庭出声道“这船比较小,恐怕容不下这么多人一起挤在一块儿。”

白羽岚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莞尔道“要不然,再多加一艘船吧。”

“就这么定了。”

叶铭庭冲着琼名投过去一个轻轻的笑容,看的琼名恨得牙痒痒,然而他终究没办法插在这两个人中间,也只能就这么闷声承认了现在的决定。

叶铭庭这次的确是准备的十分妥当,一艘不大的小船,里面却是一应俱全,甚至连做的格外精美的甜点、小吃、主食,茶水和其他的饮料,也全部都将一旁的柜子都给放满了。

白羽岚瞧着这里面摆放的如此精美的样子,随手挑了一个雪白色的瓶子,掀开盖子就是扑鼻的一股芬芳,还带着些微的酒味儿。

她小酌一口“这些饮用的,都是你自个儿调制的么?我闻着倒是觉得格外的香甜,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酒香,喝起来也格外丝滑。”

她细数一遍,这里的饮品的种类,至少都应该有十几种。

之前他倒是没想着让她尝尝鲜。

“因为夫人最是喜欢喝这一类的饮品,所以为夫心中一直都是记挂着的,便常常吩咐着人留意着调制些美味的饮品,没想到这头一次尝试,夫人就如此喜欢,为夫倒也算是随了心愿。”

这一排排的,很是像在现代时候的食品柜台,叶铭庭这算是前来给她整出来一个超市了么?

“这里的东西,都很对我的胃口。”白羽岚肯定道“多谢你了。”

面对她这般实打实地发自内心地道谢,叶铭庭自然也心情好上不少。

最近一系列的事情,都太过令人压抑烦闷了,现在看见她坐在那船头边,已经全然不顾这皇后的威仪,就这么直接将鞋子给脱掉了,脚丫子便在那池水之中晃着,溅起这周围一圈圈的涟漪。

她手上还拿着他吩咐人新做的糕点,笑的很是畅快,单单是就这么在一旁看着,便觉得心中畅快不已。

“你怎么还在那里愣着。”不知何时,白羽岚倒是也注意到叶铭庭现在就这么僵硬地站在一边,她赶紧地冲着叶铭庭招手,道“过来呀。”

两个人的野餐,倒是也不晓得他干嘛一直站在那儿瞧着她看,让她怪不自在的。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艘船倒是划得离叶铭庭两人很远,即便是这船里面,依旧还是布置的十分妥当,甚至一应俱全,但是琼名心中总还是不痛快,尤其是想到现在叶铭庭已经将阿姐就这么拐到两人独处去了,便越发不舒服。

“小少爷似乎心情并不是很好。”绿意在一边悠悠道“是因为娘娘吧。”

她自然而然地将琼名的心情道出“看见娘娘要是和别的什么人待在一块,小少爷就会这么暴躁,甚至喜怒不定。”

绿意吃了一块糕点,喝了两杯清酒,看向琼名“这里的风景独好,食物也十分好吃,可是小少爷一点都不愿意尝试一下?”

这么多年以来,她倒是对他们的称呼丝毫没有变化过,还是叫着他小少爷,即便是现在按照他曾经还算是白羽岚弟弟的身份,至少也应该是个国舅爷了,就算是在北疆,也是个不小的大臣。

她这么一唤他从前的名字,倒是叫琼名生出许多的熟悉感。

一时之间,倒是有几分恍若隔世的感觉。

“没想到,你还能够记得住我多年前这么多的喜好-性情,倒是难得。”琼名坐在绿意一边,道“这么多年,你跟在阿姐身边,想必也受过不少苦,阿姐失忆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去看过她,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说着,琼名似乎回想到什么似的,突兀地笑出了声“没成想,以一个生人的身份在她身边又待了那般久,到了现在,她就连那会儿的事情,也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绿意听罢,倒是也觉得唏嘘不已,毕竟娘娘也算是久经磨难,再者,即便是现在娘娘将这些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倒是也不忍心让娘娘再去受到更多的苦楚,最后才能够恢复记忆,这样对于娘娘来说,无疑又是加重了痛苦。天籁小说

“恐怕在那个时候,阿姐虽然不认识我,可你应该还能够记得住吧。”

然而绿意倒是也没有可以将他的身份完全在白羽岚面前摆出来,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现在。

思及此,琼名倒是还觉得有那么几分感谢绿意来着。

“只不过奴婢不希望娘娘再受到更多的委屈了,自然不愿意让娘娘在失忆的时候,还要受到那么多事情的干扰。”

绿意说的不错,那会儿白羽岚恐怕还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够和徽朝的皇室有所联系。

“绿意姐姐,还真的是对阿姐非常上心呢,甚至就连自己的事情都不顾了,属实让臣弟佩服。”琼名笑了一声,道“这也是臣弟为何现在能够这么放心让阿姐待在你身边,也只有你能够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将一整颗心都扑在阿姐身上了。”

因为这皇宫之中,又是如此的波云诡谲,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堆积在一块儿,他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心的,更何况,阿姐又是那么一个不长心眼儿的人,每次自己已经出过一两次事情了,又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到底是自己丝毫不在意,反而是去关注别人。

虽然他最开始的时候,倒是觉得阿姐的这一点十分好,因为当初她若是不这么做的话,恐怕现在他到底也算是不能够活到现在了。

但是阿姐又同样地去救旁人,他便觉得不他妥当,一而再,再而三,这些人总是喜欢利用阿姐心软的特点,让阿姐去做出这么多的事情。

绿意笑了一声,道“奴婢晓得小少爷究竟是在担心什么,毕竟奴婢一直以来,都是在劝诫着娘娘不要再那般轻易地就好心了,否则还很容易就会被旁人看出来,甚至利用她。”

“然而到现在为止,娘娘到底还算是那么一个性子,这算是丝毫没有变化,就算是奴婢苦口婆心,她到底也还是听不进去。”

琼名倒是笑开了,要是阿姐能够这么容易就被旁人给说服了,他到底也算是没有现在这般纠结了。

“阿姐的确算是这么一个性子,绿意姐姐想必现在也能够理解了。”琼名轻声道。

他这一声绿意姐姐,倒是让绿意有几分恍神,恍惚回到好几年前,还没发生这么多事情的时候,那会儿,就连令羽空都还在娘娘的府邸上待了好长一段时日,那个时候,一直都是以娘娘的标准来立己。

但是现在,没过多久,他竟然变成了那么一个样子,遥记当初,令羽公子还算是一个在九州都十分闻名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人能够对付的了他,甚至还十分崇拜他。

而现在,却是将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公主逼成了现在这般模样,甚至大权旁落,还一直惦记着娘娘,甚至打算用央国的攻击,来将徽朝给攻陷之后,再得到娘娘

这隐藏在战争背后的这么一个道理,就算是传到民间,都没有几个人估计能够相信。

毕竟又有谁能够相信,一个国家的枭雄,甚至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去发动一场战争呢?

即便是绿意现在听到,她都觉得并不是很相信。

“绿意姐姐。”琼名在一边又唤了她一声,道“绿意姐姐。”

他碰了一下绿意的手臂,蹙眉道“你刚才似乎走神走的很厉害。”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一点往事,所以这才走神而已。”绿意轻声笑了一下,道。

琼名抿唇不作声,就算是绿意现在不提出来她究竟又是想到了怎样的往事,但是琼名也能够猜到十之,毕竟刚才他还是刻意叫过绿意的从前的称呼。

他也有许久,没这么去叫过别人了,这个时候,他恍惚有几分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一直在阿姐身边被保护着的孩子而已,不是一个国家的权臣。

“不如,我们现在先划船过去找找他们吧。”琼名提议道“或许等会儿下去的时候,还能够一起用午膳。”

绿意莞尔“你现在还没放弃?”

“恐怕现在皇上还是更愿意单独和娘娘待在一块儿,一起永隔双人的午膳,不希望别人会插足在他两人之间的。”

绿意这说的够明显了,琼名自然也接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臣弟还是不要去打扰两人了。”

绿意戏谑道“若是从前有什么忘不掉的,就尽快忘了吧,免得徒增烦恼。”

第一千零九章 我才是你的丈夫

绿意这番话,琼名又如何能够不清楚她这底下的用意。

他咬了一口糕点,果然入口很是丝滑,甚至带着丝丝甜意,这段时日里,他倒是也在阿姐的宫殿之中吃过不少次的糕点,那种味道,竟然是和现在这入口的味道,很是相似。

这些东西,恐怕也算是叶铭庭在命人做多了之后,还剩下的部分,今日里,正好拿来去敷衍旁人去了。

“他还真的是有够用心的。”琼名幽幽道“即便是我跟在阿姐身边那般久了,但是一直以来,对于阿姐喜欢的物事,也只是有一个简单的轮廓而已。”

也许是因为后来去了北疆,所以现在便有更多的喜好,不甚清楚了。

“这些,皇上基本上都是记住的,就算是娘娘想要去练剑什么的,皇上都是大力支持,跟其他的大臣和历代的皇帝都完全不同,既不选择广充后宫,只留下娘娘一个人,也选择支持娘娘,甚至娘娘如今都已经开始参政了。”

琼名看过去,愣了一瞬之后,缓缓地笑开了,并未回应。

与此同时,白羽岚和叶铭庭待在另外一艘船之上,这湖泊倒是修建的颇大,叶铭庭也似乎是存了心思,不让两艘船隔得太近了似的,她到了现在这日落西山的时候,都还没见到那两个人的船到底是在何处。

“许久没有同夫人一块儿看过这日落了,没成想,在这宫中,四周都是高墙的情况下,还能够看见这般美的日落,黄昏时候的晚霞,都显得可爱起来。”叶铭庭悠悠道。

不过,照他的看法来,现在这最美的风景,倒是不在方外,而是在自己的眼前,譬如说现在白羽岚的脸色,已经是带着微微的红晕,当是之前白羽岚颇有几分贪杯,这就将他放在架子上的那些饮品,几乎是全都喝光了。

他原先只是在里面加了那么一点点的酒,但是因为她喝的实在太多,这么一点点的酒,倒是也变得多了起来,甚至让她有几分微醺的醉意。

白羽岚恍惚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来,碰了一下叶铭庭的脸颊,傻笑着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能够还够这么好看!”

她说着,似乎还有几分愤怒似的,狠狠的掐了一下叶铭庭的脸颊,道“你们男子,倒是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但是这时间,总是喜欢在我们女子的脸上留下痕迹,当真是非常不公平!”

她这般娇气的时候,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看着倒是极为可爱,让叶铭庭都有几分忍不住。

“这宫里头,虽然养尊处优的,倒是十分爽快,但是这整日里,倒是也有处理不完的公务,你看看,你现在有多久没有和我在一起玩儿了?”

“很多时候,我都不想要去打搅你,毕竟我怎么能够让你不为生民立命呢,我又不想做那样的千古罪人,可是你是我的丈夫,我心中倒是多有不快,你为了他们,那些素昧平生的人,也都快要将我给忘记了!”

面对白羽岚的质问,其实叶铭庭几乎快要说不上话,因为她说的不错,他的确是因为别的人,对于自己的夫人,冷落的太多了,就算是现在,他都快要觉得自己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在她有危难的时候,总是不在她的身边,只能够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被人伤害。

甚至就算是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她倒是也因为受到别人的牵连,这个别人,他总觉得,应该就是他。

白羽岚倒是没有叶铭庭现在想的这么多,她现在脑子昏沉沉的,看着周遭,都是可爱的不行。

这足尖的涟漪,让人看着像是一幅画似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许多,周遭的荷叶倒是也没有枯萎,反而是和盛夏的时候一般,十分茂盛,甚至绿的让人眼前一亮。

她信手去折了一半儿荷叶,但是扯了半天,那荷叶倒是一直都没有从它的茎叶处断掉,让她不免有几分气闷,这就又刻意去拧了几下,然而这荷叶竟然还是没折下来。

“恐怕是有几分老了,难怪会还这么难折下来。”白羽岚反倒是不信这个邪。

她又上前一点,拽了一下,没成想,这坐在旁边倒是什么都没注意,反而是被这荷叶猛地与喜爱给拽下去了。

“啊!”白羽岚惊呼一声,猛地一下落入水中。

水花四溅,她在里面给浇地酒倒是还没怎么醒,但是意识到是清醒的,就是现在,她十分上头,总是有几分兴奋。

可是现在这池水,怎么着会有一点没顶般的感觉,她扑腾了几下,竟发觉自己竟然还能够游泳。

“我竟然会游泳诶。”白羽岚傻乎乎地笑了几声。

叶铭庭抽了抽嘴角,他不过就是进去给她拿蛋糕的那么一会儿时间,竟然就让她给掉进了池塘里面去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不过按照现在夫人这状况,要是放任她现在在里面瞎玩,恐怕明日里起来,肯定会感冒的。

叶铭庭几乎是没有任何细想情况下,就又跳了进去,将白羽岚给揽进了自己怀中,然后往小船上开始游过去。

“你怎么这么贪玩,这么一会儿时间,竟然让你给自己弄的这么狼狈。”叶铭庭颇有几分责备道。

然而在面对他的责备的时候,白羽岚倒是一点难过都没有,甚至觉得不以为意,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就算是责备,也都是不会伤害她似的。

“嘻嘻。”白羽岚傻笑了一声,转过身去,就这么看着他。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看他,他长得好像,长得好像自己的夫婿啊,那个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一直都在她身边的人呢。

但是现在,他又不是很像。

白羽岚嘴角一撇,开始哭闹道“叶铭庭呢,他在哪里,他怎么不来接我?”

叶铭庭哭笑不得,现在她这算是在喝多了之后,还能够想起来他,他应该算是感到开心么?

可是现在她竟然又认不出他来了,这还真的说不上是好是坏。

“我就是叶铭庭,你的丈夫,我就在你的面前呢。”叶铭庭无奈地回应她道。

然而白羽岚现在可算是有本事了,丝毫不管他这般贴心地同她解释,反而一个劲儿地捶他,道“那你可真的是个坏人。”

“坏人?”叶铭庭有几分摸不着头脑,这算是喝醉了以后,还要骂他两句。

“可是你长得好好看啊,比我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难怪你是我的夫婿,我的夫婿,那可是徽朝头一个好看的。”白羽岚晕沉沉地大声道。

她这么一顿大声的话,倒是叫叶铭庭有几分好笑,夫人果然还是喝醉了之后更加可爱。

“那夫人喜欢你的夫婿么?”叶铭庭在一边旁敲侧击地问道“夫人喜欢他么?十分喜欢吗?”

“不,我才不喜欢他。”白羽岚盯着叶铭庭瞧了半晌,这才慢悠悠道“你长得好好看。”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叶铭庭在一边有几分焦急道“为何你不喜欢他呢,他是哪一点不好,让你觉得不开心么?”

白羽岚猛地摇摇头,笑着道“才不是,他对我最好了,他是一顶一好的人,但是他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我担心他会被别人给抢走!”

“而且,他现在已经很久没陪过我了,总是很忙,也许久没见我,也不晓得他究竟还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很爱他,我爱我的丈夫,我们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呢。”

说着,她又像是十分落寞一般,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多多和囡囡了,现在看见这回来的消息,上面都写的他们两个人的书面名字,让她觉得很不习惯,多多和囡囡才是她的孩子啊。

“可是,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们了,因为我的丈夫说,我不能够溺爱他们,我需要去帮助他们长大,不能够一直让他们待在我的背后,这样他们不能够长成独当一面的人。”

白羽岚越说越是委屈,悠悠道“是不是因为他不想让我见自己的孩子啊。”

没想到,在她平素那般淡然的情况下,背后竟然还能够思虑这么多的事情,看着白羽岚现在有几分伤心的样子,叶铭庭都已经被影响到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他的错,因为孩子是要长大的啊。”

“你是我的丈夫对吧?”她忽然转过身来,身上已经打湿了,叶铭庭便拿出了干衣服盖在她的身上。

“是啊,我才是你的丈夫,我就是叶铭庭。”叶铭庭笑着回应道。

“难怪,你好好看呀。”

“你现在已经喝醉了,所以要赶紧回去,你现在身上都是湿的,所以回去换一身衣裳才”

他话还没说完,白羽岚忽然一个倾身过去,猛地一下压在叶铭庭的胸膛上,随后一口亲在他的嘴唇上,眨眨眼,道“你真好看,我看你的嘴唇一直在动,我就想着要是这么做了,会不会就不会这么一直说话了。”

第一千一十章 朕要亲自审讯

叶铭庭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良久,这才算是反应过来,看着白羽岚已经退回去之后,还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的模样,俏皮而又可爱,眼中是一片小孩子吃到了糖果的得意姿态。

“没想到,果然不说话了诶。”白羽岚嘀咕道“你刚才是吃了什么甜甜的东西,怎么这么甜呀。”

说着,还在叶铭庭尚且愣神的期间,白羽岚却又是第二次欺身而上,在他嘴唇上小啄一口,甚至还不经意地咬了两下。

怎么会这么甜,他是背着她偷吃了什么吗?一想到这儿,白羽岚倒是平白生出几分赌气的心思,狠狠地咬了几下,还用力地去想要探寻这口中的味道。

叶铭庭总算是在白羽岚这接二连三的奇怪动作之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掌控了自己的行动,他浑身都不自在,心中更加是生出许多想法来。

日后倒是不能够让夫人这么在外面喝醉了,万一当真是有个想要诱骗夫人的人,看夫人现在这模样,都不像是能够抵抗的住的。

思及此,叶铭庭在白羽岚这次退开之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眼带笑意,更多几分深沉。

“夫人,你方才这动作,可是在外面也有过?”

白羽岚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自觉,这个人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啊,她只看得见他的嘴唇一开一合的,神情还这么的严肃,就像是在教训她似的,真是让人不开心。

看见她这么一片茫然的样子,饶是叶铭庭不用脑子,都能够想到自家夫人恐怕现在已经晕晕沉沉的,丝毫不晓得别人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我想吃。”白羽岚不理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拽着他手臂,扯着他的衣袖,眼睛睁的圆圆的,就水汪汪的,还带着点红,像一只迷茫的小兔子。

“我还想吃蛋糕。”

秋风瑟瑟,白羽岚一说完,就打了个寒颤,叶铭庭自然而然是注意到了,他将她身上的衣物裹得更加紧了一点,但是这没什么用处。

现在她浑身都是湿透了的,要是还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恐怕明日里都能起不来床,还得劳烦太医院来一趟。

“我想吃。”她再次声明。

说罢,她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你已经外面玩的够久了,不能够继续待下去了。”叶铭庭拧眉,看着自己怀中一直在乱动的夫人,颇感无奈。

“等会儿我将这里的东西,都给你搬回去,但是现在,我们要回去换一身衣服。”

看着她茫然的目光,叶铭庭悠悠道“等会儿回去在很暖和的地方吃,可以吗?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冷。”

“嗯嗯。”白羽岚点头如捣蒜。

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身上都湿透了,还在刮风呢。

她一哆嗦,这就又往叶铭庭怀中钻进去一点,像是要躲在厚重的披风之下。

叶铭庭失笑,喝醉了以后的夫人,和清醒时候动不动就会脸红羞涩的夫人,完全是两个性子,日后还是要让人看紧点,免得她这爱酒的性子,竟然还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叶铭庭这下便直接带着白羽岚返回了鸾凤殿,早早地让婢女弄来了热水和换洗的睡衣,另外吩咐着凌云将那些点心和饮品,也都全部带回了鸾凤殿。

白羽岚在换衣裳的时候,倒是也不太安分。

她自个儿动作了好些时候,但是因为喝醉了,便总是打结,叶铭庭今日本来还想着能够和她再出去皇宫转一转,现在看来,便是不可能了。

等到让白羽岚去沐了个热水浴,又给她换了贴身的睡衣之后,确保白羽岚现在暖暖和和的躺在被窝里面,叶铭庭给她掖好被角,这才起身。

他不过就随意换了一件义务,披了件外袍,头发倒是还有些湿。

凌云正好和下人通报要见,叶铭庭正要起身出去,不料,这会儿白羽岚倒像是在做梦似的,一把拽住叶铭庭的手臂,还十分委屈地开始控诉道“不要走。”

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叶铭庭自然晓得,她现在恐怕还是处于做梦的阶段,本来想着要抽手离开的,但是白羽岚拽的很紧,丝毫没有给他偷溜的机会。

叶铭庭不由得有几分好笑,没想到,夫人这是喝醉了以后,变得这般黏人,倒是让他有几分意料不到。

“别走,我好冷。”白羽岚一边念叨着,但是眼睛是一点都没睁开,又开始碎碎念道“你许久没来见我了。”

叶铭庭叹了一口气,吩咐玲珑道“你去在这里设一个屏风来,再让凌云进来见吧。”

在他下达这个命令之后,白羽岚反倒是变本加厉,甚至一把抱住他的腰肢,这才闷声道“你在这里,真好。”

她这么毫无防备地信赖,真不晓得是喜是忧。

凌云接到这么一个命令以后,还有几分疑惑,在闻到房间里若有似无的酒味儿的时候,便什么都明白了,早在之前在侯府的时候,白夫人就喜欢躲着侯爷饮酒,偏巧她还是一个一喝就醉的人,可即便是这样,仍然改变不了她的爱好。

侯爷为此很是苦恼,但是那个时候,侯爷夫人感情升温的时候,基本就是在夫人喝醉了之后,夫人没有往常那般的矜贵高傲,反而是变得大胆一点,两人心思敞开的时候,侯府就会热闹好一阵。

“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今日里还要来觐见?”叶铭庭在屏风背后悠悠道“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今日里,他还算是有些人性化,给凌云都放了一天的假期,然而这个时候,他都还在忙着公务,的确算得上是有大事才能够引起凌云这样的人的兴趣。

凌云眉头紧蹙,沉声道“和娘娘有关,恐怕明日里娘娘若是醒来,不会好受。”

“那具被残忍分解的尸体,已经查出来是何人了,的确是娘娘的熟人,不过并非京城中人,而是娘娘在莲城的合作伙伴,一个娘娘的心腹和朋友,叫做云燕之。”

“因为在娘娘的铺子里面担任要职,多数时候是主文墨,家世良好,也算得上一代文人,所以这些特征,他几乎是完全符合,只不过可能因为在娘娘的所有有关联的人之中,这些手无缚鸡之力,没有学过武的人,才是最好的下手对象,凶手便挑选了这人。”

凌云报告的时候,倒是不卑不吭,像是在机械地陈述着这么一个事实似的,可即便是冷漠如他,依旧会觉得有几分心中焦虑,甚至微微伤感,娘娘身边平白无故地遭受了这么多的事情,恐怕最为伤心的人,也只会是娘娘而已。

按照现在娘娘的性子,指不定会将这些事情都怪罪在自己身上。

叶铭庭眉头紧蹙,道“他倒是很会挑人,选择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下手,恐怕现在还只是这个不起眼的一个分铺的心腹,日后只会是变本加厉。”

“皇上,您打算怎么做?”凌云在一旁有几分忧愁道“这件事肯定瞒不住的,大理寺定然会将事实全盘告知娘娘。”

尤其是这包青云和娘娘的关系,着实是有几分好,想要让他做到只字不提,恐怕还很是艰难。

“为何要瞒着她?”叶铭庭莞尔道“这倒是不必,朕相信皇后绝不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对自己不自信,甚至现在恐怕还会激起她的胜负欲,甚至对于那个凶手的仇恨。”

白羽岚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一直躲在别人背后的人,与之相反的是,她向来是自立自强,尽管在叶铭庭身边,常常示弱,但那也只是偶尔而已,也仅仅局限于在他身边示弱。

“不,不要。”白羽岚忽然说了几句梦话“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她后面几声就像是做梦时候的呓语,若是叶铭庭不亲自将耳朵凑过去听的话,恐怕还不能够晓得她说的是什么。

然而这番话竟然像是有所征兆似的,想必就算是她心中的预感而言,她也是觉得会有她身边很是亲近的人,就这么一步步地死去了,可是就连她在梦里都会有这样可怖的情景,叶铭庭的脸色一沉,吩咐道“彻查!”

“一定要将这个人给朕抓住,朕要亲自审讯。”

迟迟没有将这么一个人捉拿归案,就算是叶铭庭心中,说到底都有很多自责,他竟然在这么久的时间之内,都还没有将元凶给抓住,任由他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了自家夫人,便是这般想想,便觉得心中有几分梗塞。

站在屏风外的凌云倒是也有几分尴尬,他轻声告退,刚出这房门,就瞧见绿意迎面走过来,又看见她身边站着的琼名。

不得不说,不仅仅是叶铭庭一人反感琼名,可能因为他是叶铭庭的部下,对琼名也颇有几分偏见,尤其是当初在莲城的时候,几乎整个宅子里的女性,都围着他身边转。

“凌大人,安好。”琼名率先行礼道。

“嗯。”

第一千一十一章 怎么还能够记得起来呢

凌云这样面无表情,甚至还似乎有几分敌意的样子,琼名倒是不在乎,终其所关注之人,也仅仅只有阿姐一人而已。

况且,凌云这不待见他的样子,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然而,绿意倒是直接与凌云擦肩而过,并未有任何的回应,甚至连个招呼也无,这让凌云心中颇有几分不舒服,旋即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琼名,这才负气而走。

琼名跟在绿意旁边,打趣道“看起来,他似乎将这份怒气给发到我身上来了,这榆木疙瘩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对绿意姐姐很有想法。”

“休要胡说。”绿意咳嗽了一声,声音颇有几分凌厉道。

琼名这就很是识时务地闭上了嘴,然而这心中的八卦难免高涨。

之前阿姐就是想着要给绿意接诶见物色一户好人家,甚至因为她后来又做女官,加上在皇后身边如此重要的地位,又是心腹,这要提亲的人选,那算得上是踏破了门槛儿,甚至连许多的世家都愿意求娶,然而绿意姐姐可是一个也看不上。

现在他一想想,倒是也觉得有些好笑,恐怕那个时候,绿意姐姐就对那榆木疙瘩也心有所属了,只是这两人似乎双向暗恋,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个僵局,就这么一直僵持着,男不娶女不嫁。

“皇上,奴婢听说娘娘今日里不慎落水,需要奴婢进去伺候娘娘么?”绿意隔着一扇门在外边通报道。

良久,里面才缓缓传来叶铭庭微微低沉的声音“不必了,你自去休息吧。”

“皇后现在已经无碍,朕也为她换上了干爽的衣物,现在她正在熟睡。”

绿意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不该做什么,听见这明显的拒绝之意,自然便明白了,安静道“是的,皇上。”

说罢,她便将一边想要进去的琼名给拽走了,等到走出了宫殿,到了庭院里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她这才悠悠然道“我知道你刚才恐怕没有我的阻拦,就想进去在皇上身边争个弟弟的身份,守在娘娘身边了。”

“但是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绿意笑了一声“小少爷,你也该学着不一直黏着娘娘了,现在娘娘身边有皇上,那是她的合法的夫君,若是你希望娘娘好的话,日后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近日里,这朝廷上下,倒是有些您与皇后娘娘的绯闻,让奴婢很是难办。”

偏偏皇后娘娘倒是对着自己的这么一个弟弟,很是宽容,甚至达到了有求必应的境界,虽然她嘴上倒是一直在说着什么,她什么道理都懂,但是这实际上操作起来,一看见琼名,就会心软。

这道理,琼名又何尝不知,他便也算是在利用着这份白羽岚的心理作用,在谋划着他自己的福利。

白羽岚这次做梦,倒是做了很久,梦境里究竟是什么内容,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依稀能够猜出,前半段的时候倒是岁月静好,然而越到后面,却变成了尸山血海,大片大片的红,就像是要将她吞没了似的。

所有人,都死在了围城之下,乱箭四射,兵戈相见,甚至还燃起了熊熊大火,就像是要将一座城都给烧干净了。

等到最后的时候,她身边竟然已经空无一人,她在战场上不断地寻找着,没有一个自己熟悉的容颜,在尸山血海之中,也没有见到,那个冲锋陷阵的将领的脸,那个将领,便是御驾亲征的叶铭庭。

白羽岚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猛地一下坐起。

阳光很是刺眼,就这么照进了昏暗的房间,白羽岚抬手遮了遮自己眼中这乍盛的光芒,头有几分疼痛,实在难受。

“叶铭庭。”白羽岚唤了一声,心中止不住地有几分疼痛,想到刚才自己做的那么一个奇怪的梦,便越发不好受,翻身就要下床去找人。

门外却是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叶铭庭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她这么一番憔悴的样子,眼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泪水,不免叹气道“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般伤心?让朕的皇后这般伤心的话,朕可是要惩罚那人的。”

说罢,他这才将白羽岚给掖回了被子之中。

白羽岚这才注意到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手上还应该是端着一碗汤的。

叶铭庭将她的头发撩开,舀了一勺汤汁,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嘴边,道“来,喝了,你昨日里宿醉一晚,还没等到我让你喝醒酒汤的时候,就已经睡过去了,现在醒来,是不是头已经痛得快要裂开了?”591看小说网

白羽岚眨了眨眼睛,还没提到任何事情的时候,他已经将汤汁喂进了她口中,入口很是温暖,白羽岚也觉得自己心上滑过一丝丝的暖意。

“这是你自己做的么?”白羽岚轻声问道。

若是她自己宫殿小厨房的人做的,她也能够一口尝出来,倒是叶铭庭亲手做的,她也吃过好几次,他的厨艺很是高超,她也领教过的,只不过他成为皇帝之后,似乎总是没时间,所以两人一块儿吃饭,尤其还是现在这样他亲手做的情况,已经很少见了。

“夫人要是喜欢的话,日后朕多做几次。”他轻声笑了一下,一时之间,倒是有几分晃花了她的眼睛。

在她的梦中,她见到他一人在征战沙场的时候,被万箭穿心而死,回过身的时候,还冲着她笑了一下,那张脸,依旧是数一数二的貌美,然而却遍布着鲜血,让她几乎不能够直视。

可是她后来在那遍布尸体的战场上寻找了好久,甚至都没有见到他一面,也没有找见他的尸首。

白羽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在将那碗汤喝光了之后,这才猛地一下抱进了叶铭庭的怀中,感受到他这温暖的心跳声,以及这皮肤之上的温度,心中颇有几分宽慰,现在这样就好,只要他能够这么好好的,让她能够看着他,可以好好的,就足够了。

“怎么了?”似乎感受到白羽岚这般悲伤的情绪,叶铭庭有几分诧异,将她的脸抬起来的时候,白羽岚几乎已经算是泪脸满面。

她这个样子,让叶铭庭越发的心疼,昨日里做梦的时候,就能够感受到她几乎是无边的痛苦,现在她醒来,还是这般的伤心,让他几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莫非还是在想着昨日里做的梦?”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道“不过就是一个梦境而已,夫人又何必如此当真,让你流泪到今日早晨,梦境都是反着来的,一定不会成真的,夫人就不要多想了。”

白羽岚擦拭了一下自己眼中莫名就流下的泪水,悠悠道“昨日里,我梦见你在外面打仗,但是处于劣势,被自己的部下给卖了,你入了敌军的险境,然后就战死沙场,可是我连你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说着,白羽岚甚至是伤心的还抽噎了两声。

“日后要是真的需要打仗了,你不要亲自上战场,好不好,虽然我知道这样,我很是子自私,但是我不想要让你再度陷入那样的危险之中,如果你就这么不见了,我真不知道日后我自己一个人,又该怎么活下去。”

她说的很是绝望,让叶铭庭很是心疼,就像是这样的场景,已经是发生在她的眼前了似的。

叶铭庭将她拥入怀中,缓缓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道“夫人不要担心,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又怎么会抛弃夫人不管呢。”

然而白羽岚的情绪还是不稳定,只是将他的衣袖抓的很紧。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许久,白羽岚的情绪才算是好了起来,想到自己方才那样的举措,不免有几分害羞,她别过头去,道“日后你万万是要注意到自己的安全,别的人呢,我都不关心,若是你出事了,我万万不会原谅你的。”

白羽岚还带着抽噎声音的这么一番警告,倒是叫叶铭庭不免笑了一声,道“夫人这般凶,为夫又怎么能够违背夫人的意思呢。”

说罢,他便转身吩咐了下人,道“将之前朕带回来的糕点呈上来。”

“昨日里夫人可是在喝醉了以后,还吵吵嚷嚷的想着要吃,甚至还十分大胆呢,让为夫倒是很意外。”叶铭庭戏谑道。

他这么一提,白羽岚倒是将之前的梦给忘得差不多了,回忆起来自己昨日里喝醉了以后的样子,甚至恨不得立刻就钻回自己的被窝里面装睡。

这到底算是个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自己喝醉了以后,还要去强吻叶铭庭?甚至还不是一两次

白羽岚几乎是整颗心都跳起来了,面对身边人的戏谑眼神,她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洞钻进去!

“夫人莫不是想起来了?”叶铭庭眼带三分笑意道。

然而白羽岚这会儿倒是摇摇头,一脸无辜道“没有,我喝醉了以后,怎么还能够记得起来呢。”

“哦?是么?”叶铭庭笑了一声,道“不如让为夫帮夫人想起来昨日的事情?”

第一千一十二章 还真是可怜

眼见着叶铭庭渐渐凑近,白羽岚一时竟来不及反应,叶铭庭已经放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在口中,单手将白羽岚的下颌钳制住,一口渡了过去。

他的唇舌,有些香软,带着一股甜点的酸酸甜甜的味道,甚至不知为何,竟让她察觉到那么一点酒意,白羽岚被迫将那半块儿糕点吞咽下去之后,两人一分开,她倒是感受到几分回味无穷。

瞧见白羽岚微微有几分潮红的脸颊,叶铭庭眼含戏谑,道“看来,夫人莫不是记起来了。”

哦对,昨日里她喝醉了之后,的确是强吻了叶铭庭好几次,甚至还嚷嚷着说要尝尝看他口中的味道,究竟是什么,为何这般甜

被他又这般重复地提起来一次,白羽岚的脸颊猛地一下涨得通红。

原来,竟然是这个甜点的味道么?这般甜口,竟然还像是掺杂了一点酒在里面,让人很是迷醉,莫非也是因着这几分酒意,因而让她昨日里像是迷醉了心智,才非得一直缠着他么。

白羽岚撇过头去,尽量不看他,咳嗽一声“昨日里不是宿醉了一晚上么?怎么还能够记得当时做了什么。”

她这般死不赖账的样子,倒是也让叶铭庭忍不住笑了出声。

“夫人还真是可爱。”

不过这个时候,白羽岚就连耳朵到脖颈都几乎红了个通透,倒是罕见的很,夫人平常可不会这般就轻易就脸红的,他忽然觉得这般逗弄夫人,倒是很有趣。

这模样,即便她嘴上说着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这表现却是早早将她的内心给出卖了。

“夫人尝尝?”叶铭庭轻笑着,指了指身旁放着的好几叠糕点,道“这便是昨日里夫人一直想着的甜点,方才见夫人似乎也很喜欢,几餐都没吃,先用这个垫垫肚子吧。”

白羽岚僵硬着还没回过神,叶铭庭便似笑非笑地询问道“夫人莫非是自己不想动手,希望为夫用方才的方式,来喂夫人么?”

白羽岚连连摇头,讪笑着道“都是老夫老妻了,这样的方式倒不必了吧。”

“我自己吃。”

说着,不等叶铭庭回复她,白羽岚便抓着一块糕点一口下去,丝滑甜口,一点很腻的味道都没有,不仅如此,里面掺杂的一点酒,也算是恰到好处,不仅能够有一点酒的醇香和微醺的醉意,却掌控得当,和甜味并不冲突,反而满嘴香甜。

眼见着白羽岚吃着糕点,眼睛已经是弯弯的像是月牙儿似的可爱,就让叶铭庭颇有几分忍不住,看起来,夫人的确很是喜欢啊。

没有他在一旁打扰,白羽岚便几乎是一口一个的,将几盘子的蛋糕都给吃了个干净。

这一番操作让叶铭庭许久都没有过这样开怀的感觉了,他轻笑了两声“夫人,别着急,厨房里面还做了些备份,还有夫人的份儿,日后若是夫人喜欢,为夫便照着这个方子,多给夫人留些。”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温柔的像是眼睛之中都要溢出水来,让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暖暖的。

白羽岚将最后一块糕点送入口中,这才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莞尔道“下次我倒是要和你学学,究竟该怎么做,才能够有这般好吃的糕点。”

“夫君还真的是会发现一些新奇的做法呢。”

面对她这般不加掩饰地夸赞,不得不说,叶铭庭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高兴的,他凑近一点,抚摸着白羽岚柔顺的长发,在她嘴唇上小啄一下,笑着道“夫人是吃的满嘴都是香甜。”

这话反过来叫他这么说出口,倒是多了几分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白羽岚连忙撇开话题,道“我听丫鬟说,凌云也来过,找你有要事?”

要真的还是在那么一件事上过不去了,白羽岚才真的是想要找一个地洞就这么钻进去。

“嗯。”叶铭庭轻声回应道“之前我心中就有个数,但是现在不过就是得到了证实而已。”

“凌云前来,想必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小事,究竟是关于什么的?”

一扯上这么一个话题,叶铭庭的脸色都变得深沉起来,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关于之前一直觊觎着夫人的那个背后的凶手,据说是有那么些苗头了,但是”叶铭庭欲言又止,竟不知现在还到底是不是要将那个死者的名字告知白羽岚。

“这是怎么了?”白羽岚眨眨眼睛,尚且还不怎么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何现在叶铭庭的神情竟然看起来如此的悲伤?

但是他又不是那么一个随随便便就会为别人的悲惨事情,而感到缅怀的人。三九小说网

这么看来,多半就是和自己有关系了。

“莫非,是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和我有关?”白羽岚试探着询问道。

叶铭庭一连三叹,最后还是将这个事实告知白羽岚,将凌云与他提到的一字一句复述了一遍。

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白羽岚的脸色便不大好看了,一想到那具尸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甚至还悬挂在客栈的房间之中,却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便忍不住作呕。

就连之前刚刚吃到自己腹中的食物,都在这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为什么,会是他。”白羽岚像是受到了打击似的,沉默了好久,这才缓缓地吐出来这么几个字。

她心中甚至有想要立刻就去对付那个人的念头,但是思虑良久,最终还是作罢了。

就算是她如何愤怒,可没有找到线索的时候,她还是拿那人没有任何办法,她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无力感了,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就这么凄惨地死在自己眼前,但是自己却是不能够帮上任何忙。

“个中原因,夫人恐怕比较明白,云燕之此人,我也见过一面,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翩翩公子,既是一个商人,也算是一个文人墨客,若是夫人的左膀右臂,为夫心中自然很是放心。”

“但是夫人也知道,他并不会任何的武功,恐怕这个凶手,也正好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而盯上他的。”叶铭庭叹气道。

白羽岚何尝不晓得,不仅如此,这其中,起最大作用的,就是她的缘故了。

“夫人,你不必过于自责,身处高位,的确是有很多忠心的下属,但是他们是否忠心,与他们可能会因此而献身并没有任何的关联。”叶铭庭拧眉道“为夫在征战北疆的时候,也失去过众多的忠心的臣子,但是没有他们,也就没有现在的朕。”

“若要成大事,身居高位不胜寒,夫人就要早早地习惯现在的情况,而那些伤害夫人的朋友的人,夫人也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报仇雪恨,这才是夫人应该做的。”

他这番话说的虽然在理,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白羽岚总是觉得心中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儿,甚至有几分隐隐作痛,如果她不是处在这么一个位子上,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会因她而死了。

可现在她要是离开这个位子,又失去了这些权利和财力,那她就永远不可能将这些冤案全部查出来了。

“看来,夫人这是想通了?”看着白羽岚的眼神逐渐转为坚定,叶铭庭在一旁悠悠然道。

悲痛是必须的,但是悲痛之后,应该做什么,怎么做,那才应该是最重要的,白羽岚现在能够懂得这么一个道理,这才应该是她经历这么多事以后应该有的态度和做法。

“是。”白羽岚声音颇有几分发抖,但是还是克制下来了。

“如果现在我不能够冷静下来的话,到时候只会让更多人变成他这个模样。”

白羽岚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场面。

耳畔却还是止不住地有聂青和的话传入她耳中。

“这是活生生剖下来的皮啊,就连这双手都是在生前被人虐待已久,才让他死去的,还真是可怜。”

聂青和那番话如在耳侧,一直在不断回响。

活生生的,将一个人的四肢卸下来,又将他的皮给剥下来,这是何等的残忍,而云燕之在生前,究竟又是受到多少的痛苦和折磨。

白羽岚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我一定要将这个背后的凶手,给抓出来!”她沉声道。

如此过去小半月,可除了凌云调查出来的关于尸首的身份以外,便没有任何更重大的线索了,这让她现在心中很是焦虑,然而百日祭就在眼前,朝廷上下,倒是再也没有太多的人力能够去管这么一件事了。

思及此,白羽岚坐在石凳之上,颇有几分发愣,手上还攥着上好的酒。

她一口饮下去大半瓶,眉宇之间尽是烦闷。

玲珑站在她身旁,颇有些担忧道“娘娘,您现在看起来,似乎有些难受,需要奴婢吩咐厨房那边做碗醒酒汤么?”

白羽岚摇摇头,叹气道“不必了。”

“这是皇上特意为我酿造的酒,里面并不见得多辛辣,只是此时此景,竟让我想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便有几分不快。”

第一千一十三章 给除掉了不就好了

玲珑站在一旁,不晓得该说何是好,毕竟娘娘现在的担忧,也并非是空穴来风,这都过去好多日了,但是那个背后的凶手,竟然消停了似的,许久没再有过动作。

百日祭本来还是好好的氛围,但是娘娘一直都没有发自内心的笑,饮酒多日,就连皇上都看不下去了。

“娘娘,恐怕这种事情不能够急于一时,或许现在娘娘一头都栽在里面,所以对于这件事很敏感,也太过焦虑,容易忽略一些细节,不如娘娘给自己放几日的假吧,或许到时候再来重头审视这个案子,会比现在好很多。”

玲珑担忧道“毕竟现在娘娘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娘娘自个儿不顾惜自己,还没将案子给查的一清二楚的时候,自己就病倒了,那可怎么办?到时候又还有谁能够有这么尽心尽力去查出真相呢。”

虽然白羽岚晓得绿意的心是好的,但是心中那一份愧疚感却是一直都存在着,让她现在都不怎么好受。

“本宫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现在这件事一直是本宫心中过不去的坎儿。”白羽岚叹气道。

“本宫一日不能够查出此案,便整日都会做一些很奇怪的梦,梦里面都是他在喊冤,想想,便觉得是可怜不已。”

“对了,这都小半月了,怎么那边还没将和亲公主的人选定下来?”白羽岚蹙眉道。

看起来,那位公主倒是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要选择的意思,这算是什么,莫非是打着想要留在徽朝,陪在琼名身边的念头,又不想去嫁人?

白羽岚之前虽说是有几分同情拓跋莲,但是现在被自己身边的事情给扰了清静,便也没了多的心思,有几分烦躁道“让她尽快一点,不要再磨磨蹭蹭的,徽朝的使轻功本来就多,现在就连这和亲的事情,都给堆在了一块儿去了。”

说着,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难免有几分不悦。

“娘娘。”玲珑在一边见她面色有几分泛红的样子,低声询问道“不如今日里出宫去转转吧?奴婢看娘娘现在的状况,都并不是很好。”

白羽岚这才叹气道“这皇宫之外,恐怕更不安全。”

倒不是因为她贪生怕死,只是不想再去连累旁人。

“那凶手不是一直都在盯着娘娘,若是娘娘这次出去,身边带些人,到时候也更容易发现新的线索,即便不然,今日里也算是民间的七夕节,是个好日子,可热闹,娘娘出去也可以散心。”

虽然知道玲珑这是为她好,但是白羽岚多少还有些犹豫。

不过等到傍晚的时候,鸾凤殿就收到一件格外漂亮的普通小姐家的裙裾,玲珑刚盛上来时候,甚至不见这衣裳摊开,便晓得是个好东西,甚至连这料子都是娇贵不已。

“娘娘,这是皇上为您精心准备的。”绿意在一边打趣儿道“皇上恐怕是要比奴婢更早地去准备这些玩意儿了,再过几日又要举办百日祭,现在民间又有些百日祭用的物什,还有传统民间的那些七夕节特有的,恐怕是要比这许多年的七夕都要来的好看,百年难遇啊。”

白羽岚被玲珑说的倒是也有几分心动,她将那衣裳一摊开,在已经露出面容的月光下,这衣裳上面就像是流动着月华,还闪着一些细碎的星钻。

她不免莞尔,没想到叶铭庭竟然还提前准备了这些,她倒是以为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呢,现在看来,他恐怕是蓄谋已久了。

白羽岚换了衣裳出来的这么一会儿工夫,让玲珑几乎是双眼一亮,没想到,这衣裳穿在娘娘身上,倒是让她少了几分娇艳华贵的皇后的气息,反而更显一种清贵的色彩,就像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女下凡似的。

玲珑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这份惊喜,道“娘娘若是今日里换了这身衣裳去民间转转,恐怕到时候会有好多的公子对娘娘芳心暗许呢。”

虽然这是玲珑的打趣儿,不过白羽岚还是脸色微红,要真的是这么一个理儿,恐怕叶铭庭那是恨得要将那些人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想到叶铭庭可能会青黑的脸色,她便忍不住笑了出声,道“好了好了,本来最近还真的是事情有些多,颇有些烦闷,但是现在见这有心的礼物,倒是很欢喜,就不与你计较了。”

叶铭庭是在忙完公务之后前来接她的,他也换了一身像是有着月华流光的衣裳,与她倒是相配,腰上还系着一块白玉佩,正好与她的是一对儿。

这还真的是准备的有心了,什么都是和她一对的。

叶铭庭笑了一声,看着自家夫人,像是看着珍贵的宝物,道“没想到,夫人换了这么一身衣裳,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来的美。”

白羽岚嗔了他一声,道“你这倒是有几分油嘴滑舌的功夫,没多久,倒是又用上了。”

不过今日玲珑给她化妆的时候,倒是也挑着衣裳的样子,给她弄出来个叫什么流云飞仙的妆,就连她自个儿在径自里面看着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漂亮。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坐马车出去了,为夫已经许久没有使用过轻功了,要是还丝毫没有用武功的时候,恐怕这功夫倒是也该废了。”

白羽岚笑了一声,道“九五之尊,谁还能够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出宫,指不定还以为是什么刺客之类,将你给抓起来呢。”

不过叶铭庭越见着自己夫人的容貌,便越觉得有几分心中不快,思来想去,他猛地一下将白羽岚给抱到了屋顶上,在月色下,他给他戴上了面帘,莞尔道“夫人这般好看,倒是不能够让别的人给瞧了去,那样为夫该多伤心啊。”

白羽岚看他的神色,倒是不见得多伤心,恐怕这就是醋坛子打翻了吧,当初在看见令羽空几兄弟,以及后来跟随在她身边的琼名的时候,他都是这么一个态度,的确是叫白羽岚有那么几分心中好笑。

叶铭庭自个儿就是占有欲很强的人,但是与此同时,他却又是一个十分喜欢吃醋的人,有时候别人只不过就是和她多说了那么几句话,恐怕就能够让他吃醋吃上好几天,甚至还要来她面前别扭两下。

“好了,这下就不会有人盯着我的夫人看了。”

说着,叶铭庭猛地一下将她拦腰抱起,白羽岚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月色之下飞过了好几座屋顶。

她一时不力,便双手将叶铭庭的脖子给搂的紧紧的,以防止自己掉下去。

在月色之下,他的容貌倒像是镀上了一层月光,本来很是深邃又立挺的五官,这个时候,竟然显现出一点柔和出来,让白羽岚心中很是柔软。

她究竟是有多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叶铭庭了,或许是在进宫之后,他就似乎离他很远了,即便是那个时候,她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甚至也得到了与他一样的荣耀,可以站在高处俯视众人。

可那并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是想要在和他单独相守,而自己的店铺,自己的人,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权力,而那些在皇宫之中禁锢的,并不是她那么想要的。

思及此,白羽岚忍不住动手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他的脸颊依旧是棱角分明,但是这个时候,却让她心中格外的柔软。

“叶铭庭。”她忽然轻声地呼唤了一下,道“你真的很好看,等会儿你也要戴上面帘,免得那些小姐,恐怕是要盯着你目不转睛了。”

“虽然这京城之中,少见男子竟然还会戴面帘,不过夫人既然不愿意让那些人见着为夫的话,为夫自然还是要听从夫人的意见了。”

“等会儿,到了集市之上,便去戴上面纱,这样不就好了。”

叶铭庭果然很是随性,两人从这皇宫之中出去的时候,白羽岚还听到了下面的侍卫大吼了两声“谁!刺客!抓刺客!”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个皇宫的主人,倒是被人给认成了一个刺客,她真不晓得该说什么是好。

可这竟然还像是他的乐趣所在似的,在这皇城周围转了一圈儿,他这才将她带出了宫。

“等会儿晚上回宫的时候,要是被这些侍卫给认成了刺客怎么办?”白羽岚笑着道“万一这些人又说你是个假冒的皇帝?”

这件事还真的不是没有发生过,在叶铭庭刚回宫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质疑他是个假冒的。

“那就将这些不听话的人,给除掉了不就好了。”叶铭庭无所谓道。

这已经是坐上皇帝位的人了,现在这说话倒是还不加思索似的,想着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们先去护城河,那边现在估计还在放花灯,今日恐怕很是好看。”叶铭庭笑着道。

白羽岚尚未反应过来,叶铭庭已经抱着她往护城河方向飞去。

还没到护城河一边,白羽岚就看到十分壮观的情景,万家灯火,星河璀璨。

第一千一十四章 还是不一样的

如此耀眼的情景,上一次她见到的时候,还是在边境的时候。

他将她放下来,两人并肩往城边飞去。

护城河之中尽是漂流的莲花灯,添上还有分用来祈愿的孔明灯,将一片黑漆漆的夜空,点上了一群星辰,瞧着属实美极。

叶铭庭侧过身去,就瞧见白羽岚微微勾起的嘴角,她面容温和,如三月春风的笑意,更是让他心中像是滑过了一层暖流似的。

白羽岚今日里穿的这一身月光白的裙裾,倒是在月光下显得越发皎洁,像是上面泛着一层流光,将她本就洁白的肌肤,衬的更加冰肌玉骨。

还好出门之前,特意让她戴上了面帘,否则不晓得现在下去了,指不定能够招蜂引蝶多少呢。

两人在城墙上旁边便停了下来。

白羽岚这轻飘飘的落地,让周遭好些瞧见两人的百姓,都惊呼起来,两人落地的时候,还有些百姓在往这边看。

这场面,倒是和叶铭庭猜想的一样,若不是因为他现在就站在白羽岚身边,这周围一直在盯着白羽岚的男子们,恐怕这是现在就想要过来搭讪了。

“那边还布置了一条长街,有许多夫人喜欢的小吃,左边就是花市,这个时间点,恐怕也还是开着的。”叶铭庭笑着介绍道。

白羽岚的兴趣爱好不多,但是唯独对于插花和食物,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听见他这般说,登时就来了兴致,道“这都是你安排的?”

直觉告诉她,这次恐怕叶铭庭在百日祭里面花费的心思还挺多,甚至有不少的私心在里面,也为的就是取悦她。

这般想着,她心中倒是生出几分欢喜来。

叶铭庭微微挑眉,道“自然。”

“若不是因为夫人喜欢,为夫又怎么会用百里偷闲的时间,特意给夫人布置一个热闹的街市呢。”

最近的这些活动,也都是在叶铭庭的默许之下展开的,就连这从前的城管和士兵,现在也只不过就是在周边巡逻,维持一下秩序,但是之前的宵禁倒是没了。

白羽岚莞尔道“虽然知道你这样做,算是滥用权力,但是我很喜欢。”

“不说了,我们先去逛逛夜市?”

白羽岚即便是站在这和护城河旁边,离那边的小吃街都隔得很远,都能够闻到那样美味的食物的香味。

两人到了小吃街的时候,白羽岚这才注意到这琳琅满目的食物,甚至有好些新鲜的,她在京城都生活过这般久,都还没有吃过。

“恐怕这就是因为解禁了之后,这些人基本上都放飞自我了,这才全部踊跃而来,有了许多从前只能够在街头巷尾才能够吃的小吃。”叶铭庭解释道。

毕竟之前关于宵禁,以及这晚上的街道的管理十分严格,所以甚少有人能够在晚上前来摆摊,到了晚上的时候,这街道就一片死寂,半点声音都没有。

白羽岚笑着道“我们去前面吃那个烧烤,如何?”

这香味,简直就像是她从前生活在现代的时候,在外面逛小吃的时候的味道。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几分怀念。

她最近在宫中将那些精致的东西都吃腻了,就是喜欢在这民间寻找那些独特的美食。

两人穿的虽然尽量普通,但是还依稀能够看得出来周身的贵气,不过这周遭倒都是一些普通人,穿着粗布麻衣,挽着袖子,吃的满嘴油光的也有,还有些普通人家的小门小户的姑娘和公子。

白羽岚瞧着这众生百态,不免莞尔,这样有人间烟火气息的风格,才是她最为喜欢的。

叶铭庭一在旁边坐着,白羽岚就吩咐那小二过来,她自个儿倒是去拿了许多的烧烤,又扫了一眼这周遭的环境,蹙眉和小二提议道“你们不妨还在这里弄些冰水过来,在贩卖这些烧烤的时候,还能够卖冰水解闷。”

“里面可以放一点果汁的粉末也不错。”

白羽岚这个提议,小二自然也算是听进去了,但是他并未置词,只是在白羽岚跟前很是恭敬地点了点头。

叶铭庭看她在这周围欢快地找着食物,嘴角微勾,果然这样的夫人还真是很有活力呢。

“公子。”见叶铭庭一人坐在这里,旁边走来一个粉衣小姐,笑意盈盈地瞧着叶铭庭,道“公子莫非也是喜欢这家的烧烤呢?”维昌小说网

叶铭庭正要回答,她又笑着自顾自地说着“看来公子与我,正好是同道中人呢,只不过公子一个人在这里吃,会不会有些孤单?”

“若是”

白羽岚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挑选好了烧烤,转身回来,就瞧见了这么一幕,摆在脸上的不悦,道“他自然不会是孤单的,他只是陪着我来这里吃这家的烧烤而已,就不劳烦姑娘关心了。”

虽然不晓得这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是不是成心的,但是叫她瞧见有人勾搭叶铭庭,她就是浑身不爽。

那女子被白羽岚这么膈应了一句,脸色有几分青白,这才维持着自己的姿态,朝着白羽岚做了个礼,笑着道“姑娘恐怕是误会了,我并未有那个意思,既然这位公子是姑娘的人,那我就不叨扰二位了。”

叶铭庭坐在原位,可是什么都没说,就像是一个被白羽岚护在自己腋下的乖宝宝似的。

此刻,他似笑非笑地冲白羽岚投递过来一个眼神,像是邮件覅恩得意似的,让白羽岚看着倒是有几分生气,道“你这算是什么?你是不是还觉得很得意?很好笑?”

白羽岚说着,心中越发气闷,看他这个样子,那恐怕还真的就是觉得有恃无恐呗?

“你这算是被她搭讪,觉得很是有面子是不是,叶大人?”白羽岚挑眉道。

“自然不是。”叶铭庭很是乖巧地回应道“只是觉得夫人这般气鼓鼓的样子,也很是可爱。”

白羽岚被他噎了一句,虽然知道他这算是在讨她开心,但是心中就不是滋味儿。

她双手一抄,挑眉道“我就说的,不仅仅是要我自己一个人戴着面帘,你也需要,看来你就是想要去勾搭什么年轻漂亮的小姐?”

“夫人这般醋性大,这京城之中何人不知晓当今皇上可就是个妻管严,甚至百官都多有反对,既然如此,为夫可怎么敢能够去勾搭什么别的小姑娘,为夫对那些人都没兴趣。”叶铭庭保证道“夫人既然出来玩,不如就将这件事放下,免得让夫人扫兴。”

白羽岚琢磨着倒也的确算是这么一回事儿,瞥了他一眼,道“既然这样,那就原谅你好了。”

叶铭庭笑着道“好的夫人。”

“下不为例!”

“好的夫人。”

“来了来了。”小二很快就将一个大盘子给端了上来,旁边还放着一个类似小的簸箕的东西,也是用竹子做的一种盛器。

上面摆放着的,自然就是白羽岚刚才挑选的那些烧烤,看白羽岚现在这双眼放光的样子,的确算是高兴的都已经在脸上表露出来了。

“你尝尝。”白羽岚将其中的一串蘑菇递到叶铭庭嘴边,道“我最是喜欢这烤的蘑菇,这家也的确是做的好,甚至就连这酱料都是我喜欢的,其实这烧烤啊,酱料算是很重要的东西了,若不是这东西支撑着,那烤出来的就没那么香了。”

看着叶铭庭将那蘑菇吞咽下去,白羽岚挑眉道“改日里,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可是要比这家爆火的烧烤店,都要来的好。”

她拍拍胸脯,道“我很有自信。”

看她这么模样,也不像是没有自信的,叶铭庭失笑。

没想到,这入口的东西,的确很是香,这是在宫中吩咐御厨做不出来的东西,配上这周遭的烟火气,倒是让他心中颇有几分痛快,像是回到了当初还在军营苦练的时候,和一众弟兄们就这么围着火堆,开始烤肉的日子。

“看样子,你也很喜欢?”白羽岚很是高兴道“我就喜欢吃这些小吃,那些做的再好的糕点,吃多了总是会腻味的。”

“对了,还有一种鸡肉,你恐怕还没尝试过,改日里,我也得给你做做,叫做叫花鸡,你常年一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恐怕还没几个人敢给你做这个。”

“若是不吃,倒是人生虚度,少了这么一个美味。”白羽岚感叹道。

看她这模样,分明就是自己喜欢了。

白羽岚今日里胃口大增,快速就将这一大盘子,将旁边的那个盛器上的食物,全部都在须臾之间解决了,不过她还算是好心,特意给叶铭庭留下了好几样,甚至还要亲自喂给他吃,就像是在报复之前他故意用那样的方式喂她的事。

叶铭庭失笑,道“若是宫里面做不出夫人喜欢的,不如就将这”

他话还没说出口,白羽岚就打断他,道“你可别让这位师傅也进宫给我烧菜去了,若是他进宫烧菜,这做出来的味道,还是不一样的。”

只是因为,这里是宫外,还是一个有烟火气的人间。

第一千一十五章 倒是将我当做外人?

看着白羽岚嘴角上都沾染着油渍,却还是笑的很是开心的样子,叶铭庭笑容之下,却是难得沉默,他不晓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还算不算的上是为她好。

因为夫人似乎并不适合被拘束在一个地方,她就像是一个很森林里的小鹿,注定是要在不被束缚的地方,四处奔跑的。

“你怎么了?又在走神?”白羽岚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蹙眉道“和我出来都能够走神,是不是在想着什么别的小姑娘?”

“自然不是。”叶铭庭莞尔道“见着夫人这般貌美,为夫便多有走神。”

“嘴贫!”白羽岚嗔了一声,然而翘起的嘴角,却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去那边的花市转转?”

“嗯。”

两人一拐角,刚踏入旁边花市的街道之时,天空之上忽然猛地一下盛放烟花,砰的一声,就像是在庆祝着什么重大的节日,周遭的人群,倒也是因为这猛地一下盛放的烟花,变得喧闹起来。

白羽岚兴奋地往天空一指,看过去,止不住的兴奋,道“好久没有在京城看见放烟花了,都是节日的时候了,那些时候,我也没在京城里待着,现在看着,倒是觉得很是熟悉,很是亲切。”

此时,烟花又猛地一下绽开一朵,接二连三,就像是春日里,花园里一夜之间全开的鲜花,姹紫嫣红。

白羽岚在他旁边一直笑的声音越发的欢乐,甚至是和旁边的路人都交谈了起来。

“这里究竟又是谁在放烟花呢?”白羽岚询问道。

“听说是因为城北的人家在娶亲,所以在京城里要放到半夜的时候呢。”那人也很是高兴道“本来还以为今年还要打仗,又是涝灾又是战争的,还以为今年不好过,没想到今年倒也还是一个好年头。”

“能够在这个时候,还给百姓办一个百日祭,恐怕这还真的是百年难遇啊。”另外一个挑着担子的人笑着道。

白羽岚心中又一片柔软,其实她还以为京城之中会因为这个百日祭,开始民生哀怨的。

当初要执意搞这个,也算是其中有她自己的私心,不因为别的,而是在这战争之后,加上涝灾,以及这国家搞出来赈灾的钱财,实在是亏空太多,偏偏在这样的时候,经济又很是低迷,必须要搞一个振兴经济的办法。

她左思右想,在京城之中开店,或者是只拿着死工资,恐怕还是很艰难,又让这些人克制消费,不消费,这经济有流通不了,发不出来工资。

所以这才想着将夜市搞活,好让这之后,能够让一些在朝廷之中的普通小官员,一些机构之中的小官吏,能够通过在这儿做点小生意,也能够补贴家用,而一些普通百姓,也算是减少了成本。

也就是地摊经济。

“还是这皇后娘娘有头脑啊。”一个百姓赞颂道“听说执意要办百日祭,又要搞夜市和摆摊的街道的,就是皇后娘娘,这百官之中,好多人都是在反对着呢,看来皇后娘娘还真的是很有眼光。”

白羽岚听见这些人在谈论着这些事儿,不自觉便笑了出来,道“皇后娘娘要是听见你们这么夸赞她,恐怕会很高兴的。”

烟花还在继续地升空绽放,她瞧着这天上彩色的幻影,拽着叶铭庭的衣袖往人群之中走去。

旁边的花市更为热闹,有不少的情侣也都在这花市到处转悠,不仅如此,买花的人一多,这里简直就成为了一个大型情侣幽会现场。

刚一走过她身边的一对小情侣,就在这个时候躲进了阴影处,开始接吻。

白羽岚有几分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啊,她和叶铭庭两个人走在这里,还是有几分尴尬的,也不晓得现在叶铭庭究竟是在如何作想。

白羽岚轻轻咳嗽了一声,讪讪道“那前面还有好多玫瑰花,太香了。”

她这算是在没话找话,旁边又一个经过她身边的哪家小姐,就这么在她身边的情郎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随后又赶紧地撇过头去,脸颊泛红,两人就这么渐渐走远。

白羽岚又咳嗽了一声,拽了拽叶铭庭的袖子,道“走吧。”

没想到,这么一拉,他倒是纹丝不动,反而带着一丝丝戏谑的眼神看了白羽岚一眼,道“我也想要。”

他想要?他想要个什么?白羽岚有几分被雷的外焦里嫩,这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啊?怎么这来了一趟花市,她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叶铭庭单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就这么歪着头看她,道“这里,我也想要。”

这都是老夫老妻了好嘛?他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520小说

可是,叶铭庭很少冲着她撒娇,但是现在这歪着头,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的样子,漂亮的丹凤眼,又像是一只正在诱惑着她的狐狸精,又像是森林里面的无辜的小鹿,倒是让她的心扑腾扑腾的跳的很是欢快,这可怎么办?

真是太犯规了。

白羽岚闭着眼睛,就这么凑上去,在叶铭庭脸颊上不过蜻蜓点水一般地亲了一下,然而却被叶铭庭给猛地一下按住了脑袋,就这么凑上去,吻上了她的嘴唇,随后将这个吻越发的加深,辗转反侧,几乎是攻城略地一般的,就这么让她整个人都有几分晕乎乎的。

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很香甜的味道,让她几乎是快要迷醉在这香味之中。

一时之间,竟然有几分分不清楚,这香味,究竟是花市这街道之上鲜花的味道,还是他身上自带的香味。

白羽岚不过就是被他这么一亲,竟然觉得浑身发软,就在这个时候,叶铭庭将她轻轻给放下来了,就这么捧着她的脸颊,盯着她仔细地瞧着,蔓延几乎是快要溢出来的柔情。

“夫人,你今晚上,真的很漂亮。”

这番话,倒也不是他今晚上第一次说了,然而再说一遍的时候,白羽岚的心脏还是跳的非常欢快。

白羽岚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地盯着他道“你今晚上,也很好看。”

好看的,她几乎是现在竟然萌生出快要扑上去的念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上的月色太美,所以让她心中萌生出这般的念头,白羽岚甩了甩自己的头,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她拽着叶铭庭的袖子,依旧是拽的很紧,但是却微微低头,有几分羞涩,这般小女儿的娇态,倒是叫叶铭庭也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果然,夫人在这个时候,是最为可爱又美丽的。

两人站在这玫瑰花铺子前头,叶铭庭只不过就扫了一眼,便冲着身边的白羽岚询问道“夫人很是喜欢玫瑰花?”

这算是他晓得的,因为夫人喜欢香味,而对于这异域进贡生长出来的玫瑰,倒是情有独钟,甚至还喜欢吃玫瑰做成的糕点,有时候甚至就连自己都会亲手用玫瑰花来做一点糕点,也非常美味。

“嗯,我的确很是喜欢这玫瑰花,因为它不仅仅是象征着爱情,还是十分美好,有着很好的寓意,就像是我喜欢你的心意一般,浓烈。”

白羽岚很少有说过这般明显的话,这个时候,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周围的气氛实在是太好,所以让她心中或多或少是生出许多很美好的错觉,这才向着他这般大大方方地就开始表露出自己的心意了。

一说出口,白羽岚倒是觉得有几分羞涩,这就有撇过头去,道“怎么了?是被我肉麻到了?”

叶铭庭笑着摇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因为过分喜欢上夫人,所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如何是好。”

花店老板看着这两人自顾自地在对话,甚至将他直接给忽略掉了,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两位,你们还要买花么?”

现在这大街上的小情侣实在是太多了,恐怕还是在这个百日祭的时候,想要出来给自己寻觅一个如意夫君,美貌妻子的,也不在少数。

看着眼前的这两位,他倒是有几分司空见惯。

“这”白羽岚犹豫了一下,道“当然。”

“全部都包了。”叶铭庭在一边提议道。

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叶铭庭身后的凌锦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将全款都给付了。

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出来逛一逛,这还能够看得到凌锦,他难道不是还在外面执行什么任务么?

尤其是,她方才的举措,以及那些羞臊的话,甚至也都还被这个人给听进去了?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甚至还忍不住想要钻进地缝里。

叶铭庭失笑道“夫人何故如此,这本来就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事而已,夫人倒是将我当做外人?”

“这,这自然不是,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将你当做外人,只是,”白羽岚顿了顿,只是她在宫中那威仪的形象,似乎在一瞬间崩塌了啊,以后如何服众?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会保密的,毕竟这样的夫人,只有为夫能够看到才是。”他笑着道。

第一千一十六章 有人故意放火

叶铭庭今日里倒像是被什么迷惑了似的,这口中竟然是接二连三地吐出这样的甜言蜜语,属实将她给狠狠地震撼了一把,这恐怕还真的就是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这么一个晚上说的多吧。

“夫人?”叶铭庭见她愣神,又唤了她一声,道“夫人这是在想些什么,怎么魂不守舍的?”

白羽岚抿唇,还不是因为他刚才到现在的这么一番举动,属实将她给惊讶到了,所以这才算是说不上话来。

“两位,你们的玫瑰,这是需要打包起来,还是怎么送过去?需要送到府邸去么?”

两人还没说话,那店主倒是先过来说上了两句。

白羽岚这才清醒过来,这店主倒是还挺有眼光,一眼就能够看出两人至少是很有家底子的,毕竟像是叶铭庭这样出手随随便便就这么阔绰的,加上他这穿的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穿金戴银,不过这料子定然还是要比那些金银都要来的贵才是。

“都打包吧?”白羽岚试探着看了叶铭庭一眼,询问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叶铭庭平日里倒是不会拒绝她的提议的,但是也不晓得今晚上是怎么着一回事儿,叶铭庭笑着道“不如现在将大部分送回去,剩下的,都全部弄成花瓣,从那天空上撒下来?”

“或许,夫人会更加喜欢这样的浪漫?”他歪了下头,冲白羽岚一笑。

这,这还真的是越发晓得她喜欢什么了,现在都能够透过这样丝毫看不出痕迹的撒娇,前来为他自个儿讨福利了,白羽岚在心中琢磨着。

现在倒是还在她身边学到了什么浪漫一词,倒是刷新了白羽岚的三观,叶铭庭这学习能力倒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难怪当初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能够整顿那么强大的军队,到了后面还能够推翻前王朝,也还真的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样,会不会还是有些浪费了?”白羽岚犹豫道。

“无妨。”叶铭庭随意在里面挑选了一部分,顺手就包装成了一捧花束,递给白羽岚,笑着道“夫人接着?”

这么一捧花束虽然很是随意,但是叶铭庭倒是很懂得她的心思,仅仅是这么看起来很随意的动作,倒是包装的格外好看,还要比那些专业的都要来的漂亮。

白羽岚笑开了,眉眼弯弯,道“你莫非还是专门地去学习过的不是?”

叶铭庭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笑着道“夫人喜欢怎样的,为夫就愿意去学习怎样的东西,只要夫人开心,怎么样都行。”

他这么诚恳的,就这么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的时候,白羽岚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越发的厉害,甚至一时之间,都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声。

她单手捂住了自己心跳的地方,就这么看着他,此时,也夜空之上又盛放着绚烂的烟花,倒映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在他的眼睛里撒下了万千的星辰,就这么细碎地点装成漂亮的闪闪发光的衣裳似的。

叶铭庭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夫人,先走吧,前面或许还有很多的惊喜呢?”

虽然之前白羽岚倒是和叶铭庭来过不少次集市,甚至在这九州大陆上都逛过无数次,也去过很多的地方。

但是从来没有过任何一次,让她有现在这样的感受,就像是整颗心都在雀跃着欢喜似的,快要将她整个人都吞没了。

叶铭庭倒是没怎么又去撩拨她现在的情绪,反而是攥着她的手,一直在往前走。

白羽岚一颗心还是没有停止那飞快的心跳声,耳畔就像是除了那心跳声,就只剩下了这烟花在天空之上绚烂地绽放的砰砰的响声。

叶铭庭带着她去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很偏僻的角落,这里竟然还能够潜藏一处小店,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凛冽的酒香。

白羽岚几乎快要醉晕在这酒香之中,他今日里倒是很会,每一样都选择的是她喜欢的东西。

“这里,也是我最近发现的一个很好的地方,因为知道夫人很是喜欢饮酒,所以早早地记了下来,就等着今日里能够带着夫人过来逛一逛。”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认真地问了他一下,道“这些街市的桂规划,完全就是你在安排?”

叶铭庭思索片刻,随后他捏着自己的下巴,轻声道“大约,也可以算是这么说,因为之前工部那边本来还是要向我备案的,但是后来因为林丞相恐怕现在还是在处理着他女儿的事情无暇分心,所以这就让朕腾出许多时间来处理一下。”

没成想,这样小的事情,竟然还要轮得到让叶铭庭亲自来设计。

“不过,为夫还是很喜欢的,毕竟听说夫人很是喜欢这样的街市,如果能够打造出一个夫人日后能够随意在外面闲逛时候可以去的地方,倒也不枉费我一番苦心。”来看小说

白羽岚笑着道“你这明显可就是在徇私了。”

“无妨,为夫本来就是最大的官,又能够有什么人能管束为夫?”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刮了刮白羽岚的鼻子,笑着道“但是,现在这个人,可就是在为夫的眼前,只有夫人才能够管束的了为夫。”

这个人,现在还真的就是时不时地就要去撩拨她一下啊。

白羽岚在心中叹气一声,拽着他的袖子,道“既然来都来了,就早早进去喝一口。”

之前进来的时候,外面甚至还遍布着许多的鲜花,让她颇有几分好感,现在这窗台边的位置,旁边就是花店,在酒香之余,还飘散着这样美妙的香味混合着。

小二上来将酒水放在她跟前的时候,白羽岚尚且都还有几分欢喜的。

瞧着叶铭庭就这么在她身边坐着,脸上的笑意便是越发的藏不住了。

“今日里你给我准备的这个惊喜,我很是欢喜。”她毫不掩饰地同叶铭庭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看夫人的模样,便晓得了,这些布置的人,朕会好好赏赐他们的。”

白羽岚这饮酒的程度,他还真的就是不能够高估,虽然他已经尽量吩咐过这里的老板,不要给她弄上来很容易醉的烈酒,但是尽管如此,现在的白羽岚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就连看他的样子,就显得很是迷离了。

“你真的好好看。”她身手去触摸着叶铭庭的脸颊,一边傻傻笑着道“我还真的没见过比我的夫君还要好看的人。”

“我可真的好运气,能够遇到这样的夫君,还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我一定是上辈子积福了。”白羽岚一边在醉醺醺地念叨着,一边又开始喝酒。

虽然叶铭庭本来应该是要抢走她现在手上的酒瓶,但是听到她现在这很醉的说着很甜的话,却是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

“夫人喜欢,便是我最大的福气。”他笑着去摸了摸她的长发,眼神满是温柔。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忽然很是喧闹,让叶铭庭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去。

只见从这窗台上往外看,这外面一家店铺,倒也不晓得是何原因,竟然突然烧起了大火,这大火甚至还颇有几分要蔓延的趋势,让他看着眉头紧蹙。

要是按照这个趋势,恐怕到时候就要往这里烧过来了。

他不会允许这个已经让他打造成自家夫人可以随时散步的地方,就这么忽然消失了。

“凌云。”叶铭庭沉声道“赶紧去让人过啦救火。”

既然现在叶铭庭都这么吩咐了,有关部门倒是不会多有怠慢,再者,下载乃这一片街市,可不能够算作是什么随便的小摊子,更多的,却是为了后面的百日祭做准备,要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恐怕这到时候他们的乌纱帽都保不住。

很快,就有人前来灭火,并且这些官兵,还颇积极。

叶铭庭将白羽岚打横抱起,看着这外面的火光,忽然有几分心慌,也不知道为何会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但是他总觉得这种大火,对于自己的夫人,却是一个很不好的预兆。

叶铭庭赶紧地甩了甩这种念头在自己脑海之中的想法,沉声道“你们都去给我查查,这家到底为何会失火。”

“主子,不好,现在外面似乎大火蔓延的有一点快,这边的街市,恐怕到时候保不住了。”一个暗卫忽然出现,身上都带着一种灰烬的痕迹,像是刚刚去灭火回来。

“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一片街市,且不说这烧起的财物,更多的还是这里的人的安全,难不成这百日祭的前夕,还要让这么多的人受伤么?

“好似是有人故意放火,虽然我们已经在尽量灭火了,但是在那边发现了很长一条的,似乎是有人倒了一种油的缘故,所以许多的火一直很难扑灭。”

然而现在白羽岚已经醉过去了,他倒也不能够离开她身边。

“不如,现在主子先将娘娘交给属下,让属下带回宫去?”

第一千一十七章 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后认为纵

眼见着叶铭庭许久没有说话,那下属率先提议道“现在娘娘也是醉过去了,放任娘娘一个人待在这里,恐怕多有不妥,加上现在皇上恐怕也是分身乏术,所以不妨让属下将娘娘带回去。”

听着这个提议,倒是也合情合理,叶铭庭是想不出来任何错处。

他正要将白羽岚放开手去,让她先在这酒馆休息。

那暗卫却是要抬手将白羽岚接过去的时候,叶铭庭眼神一闪,猛地一下用力将对方给狠狠地一下击飞。

那人一个不慎,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之中满是诧异,似乎是没有料到现在这情况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怎们?现在还没想出来自己为何会暴露?”叶铭庭冷声道“我的部下,可还没有直接在这个时候还叫我主子的人。”

叶铭庭沉声道“你的手上,也全部都是暴露的痕迹。”

恐怕自己现在身边的那个暗卫,已经死了,所以他才能够将暗卫的衣裳给剥下来,然后自己穿上身,随后甚至还用了易容,想要在他手上将白羽岚带过去。

这和他之前的猜测倒是一模一样,这次的大火,并非是什么针对这片街市,也不是为了索取财物,完全是因为自家夫人。

一想到这里,叶铭庭整个人都冷了下来,他属实是没有想到任何的原因,为何夫人会受到这么多人的觊觎,但是偏偏还有一点,现在这些人似乎不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才去逮捕夫人,而是因为别的缘故,到底是什么原因?

“没想到,能够做到皇帝这个位子上的你,倒是还有那么几分能耐。”那个人不妨赞赏道。

他现在的声音也浑然变化了许多,至少是和之前前来他跟前报到的人,完全不一样。

“这种小计俩,还是不能够瞒天过海啊。”他叹气一声。

然而在叶铭庭听来,便是浑身不适,且不说别的,这个人还真的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掐的很准,他顿时萌生出之前自家夫人和他提起来的一件事。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的行踪,似乎很容易被那些人掌握在手中,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今日里,他甚至都甩开了诸多在宫中跟在他们身边的人,而白羽岚也没有带什么丫鬟之类的。

可尽管如此,夫人的行踪却还是暴露了。

除了有人通风报信以外,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那就是夫人身上是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们通过这玩意儿,找到夫人的。

叶铭庭脸色一沉,呵斥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能够算的这么精准,你们在夫人身上究竟是放了什么东西?”

若是当初有其他的途径可以找到夫人,甚至在夫人的身上放一些奇怪的玩意儿,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完全还是有可能在夫人身上下蛊的,一想到这里,叶铭庭就觉得浑身发冷。

“我们可没有那个能耐,能在三餐饮食都要被检测好几遍的皇后娘娘身上放蛊,也不过就是因为皇后娘娘体质特殊,所以还会有很多的特征罢了。”

不过多余的,他的确是不愿意多说,叶铭庭却是被这样的态度给激怒了,看着那人戏谑的笑,顿时觉得尤为讽刺,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不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夫人。

“当真是卑鄙。”叶铭庭冷笑道“不过没关系,恐怕你的同党,现在都要被我的人给杀了。”

走一步,只能看一步。

凌云现在想必还是能够发现一定的痕迹。

“无妨,反正那些人都是我的傀儡而已,既然今日里已经被你识破,现在我也打不过你,便不与你多说了,若是你真的感兴趣,想必皇上自己回去彻查的吧?”那人笑着,转身就从窗户上跳下去,不见了踪影。

而那边的大火,却像是烧红了半边天似的,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白羽岚醒过来的时候,还很是头疼,昨日里自己竟然又是喝多了,看起来,日后不能够再这样做了,否则,她看自己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玲珑看她醒来,这就凑上去,用一块湿帕子给她擦拭了一下脸,蹙眉道“娘娘昨日里喝的那是昏迷不醒,一身酒气,还是皇上将您抱回来了。”天神小说

“日后娘娘可不要这么喝酒了,喝多了伤身的,娘娘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又容易喝醉。”

“这个日后倒是能够尽量试试看能不能够做到。”白羽岚悠悠然道。

“不过,昨日里还好娘娘没有受伤,那边的街市可是突然着了大火,听说很多的铺子都给烧没了,好多的百姓都有些怨声载道的,也不晓得是什么人,竟然还散播谣言,说是因为娘娘是个妖妃,非得在这个时候建立什么街市,所以遭了天灾。”

“这些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之前赚钱的时候,还说娘娘是什么菩萨转世,现在这不过就是失火了,竟然还怪在娘娘身上!”玲珑气愤道。

白羽岚倒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是好,毕竟现在她都还有几分茫然,这到底算是怎么一个情况?怎么这好好的,就突然着火了?

“这莫非不是人为的?”白羽岚虽然有些头疼,但是现在逻辑还是很清楚的,皱眉道“昨日里过去的时候,还是生机勃勃的样子,很多的店铺也经营的很好,再加上,你说的着火的地方,似乎并非是什么那些小吃的街市,而是那条鲜花的街道。”

这个做鲜花的地方,怎么着也还是和失火走水搞不上关系啊?

绿意倒也意识到了现在这么一个情况,蹙眉道“娘娘说的是,这个走水,怎么搞得这么奇怪?”

“之前倒是在京城之中有过场大火,在那之后,就连这关于走水的事情,就管的十分严格了,一般来说,根本就不会容易走水的,这走水倒是走的很稀奇,恐怕还是针对娘囊的。”

毕竟在这个之后,就有人造谣开始诋毁娘娘了。

白羽岚不过就是这么走了一圈儿回来,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属实是叫人很是不适,恐怕现在叶铭庭才算是很忙,现在都空闲不出来时间可以和她解释什么的。

这些大臣现在指不定都吵翻了。

白羽岚想的倒是不错,因着现在叶铭庭就被困在这个御书房里面,一众大臣都开始巴拉巴拉,提到什么关于白羽岚非得要搞这么一个集市的事情,导致现在发生这样的火灾,叶铭庭都听得有那么几分不耐烦,不仅如此,甚至想要将这群大臣都拖出去斩了。

“皇上,娘娘万万不能够亲手参政啊,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儿,娘娘属实不能够参政,一旦参政,恐怕就会发生很可爱的事情,甚至就连上天都要降罚了。”那个大臣连忙反应道“皇上不能够大权旁落啊!”

另外又有大臣开始附和道“他说的不错,娘娘自插手这些事情开始,这徽朝就开始出现很多的事情,每一件都天灾,现在这是上天在说不能够让娘娘插手这些事情啊!”

替你关键这些人的哀嚎,叶铭庭非但是一点的兴趣都没有,反而是想要动手给这些人几下,他冷声道“不过就是走水了,皇后可是什么没做,你们倒是厉害的很,什么都能够怪罪在娘娘身上,所以现在这走水了,也能够说什么天灾。”

“朕看完全就是你们这管理不力!所以这些店铺才会有人玩火走水!”叶铭庭呵斥道。

他这么一声训斥,倒是将一半儿的人都给闭上了嘴,旋即很是委屈道“皇上,这些措施,您也是看见过的,所以这京城之中的关于走水的事情,已经是管理的很好了,只不过现在还是失火了,可见就是和天灾有关系啊!”

叶铭庭抽了抽嘴角,蹙眉道“要是再提到这样的事情,朕就将你们给拖出去斩了!”

他这么一个警告,虽然有些大臣还是想要以死明志,但是终究还是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了。

“老臣,老臣。”

“不必说了,朕已经知道,这次的事情,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后认为纵火!”叶铭庭冷笑道。

“这个人就是打得皇后娘娘的主意,你们倒是没长脑子,竟然在这背后还要诋毁娘娘,根本就是随了那些恶人的意。”叶铭庭根本就不想要和这些蠢货再次提到这么一件事。

而他一出了御书房,凌云就站在一边提醒道“皇上,之前关于那些油的调查,已经有几分眉目了,要不要再深入查下去,似乎和一个大臣有关系。”

叶铭庭安静了几分钟,随后点了点头,叹气道“一定要将这件事查清楚,否则这些大臣还能够拿夫人来说事。”

这些人无论怎么和他说都没关系,但是一旦和白羽岚有关系,他就恨不得将这些人给全部处理了。

“是的,皇上,卑职一定会被皇后娘娘一个清白!”凌云沉声回应道。

“好,你先下去吧。”叶铭庭揉了揉眉心道。

第一千一十八章 也没你说的那么恐怖

不等叶铭庭先去鸾凤殿,白羽岚已经是提着裙摆往御书房跑过来了,神色略微焦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说又是因为我的缘故,所以你们在御书房里吵闹的很是厉害,现在那些大臣走了么?”白羽岚微微蹙眉,有几分不悦道“虽说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之后,我便觉得这件事应该到了最后,还是要怪罪在我身上的。”

这些,都已经算得上是那些大臣的常态了,白羽岚倒是不怎么在意。

然而叶铭庭到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已经炸毛了的猫儿似的,尤为气闷的样子。

“那些大臣的脑子当真是被驴踢了一般,竟然丝毫不懂得如何分辨是非,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他们就没有一个可以思考的脑子了么?”叶铭庭冷声道。

更何况,这次的无故失火,就算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必然还是能够和当初想要对付白羽岚的人,有些关系的。

可是这一切,竟然像是被那些人给故意忽略了似的,叫人心中实在是有些气不过。

“朕已经吩咐了凌云要去将这件事给查的一清二楚了,夫人不必担心,为夫不会允许这件事有任何的苗头烧到夫人身上的。”叶铭庭沉声道。

其实他到底还是说的不错,有了他这么一个保证,其实白羽岚倒是不必这般担心的,毕竟叶铭庭的办事效率一直以来,都是很让她放心的存在。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拧眉道“可否让我也随同去?这次的突然失火,我也是有所目睹的,若是能够再去一趟现场仔仔细细地察看一遍,说不上还有个新线索。”

她顿了顿,注视着叶铭庭,眼中满是柔光,道“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本来也就是那个人前来针对我的,若是现在能够在幕后将我保护下来,然后再将我当做诱饵,恐怕查起来,倒是也要轻松不少。”

不过这个提议,多半就是要被叶铭庭给拒绝了的,他万万是不能够忍受将夫人当做一个诱饵,以身犯险,去对付那个幕后黑手。

“朕会想别的办法,要是夫人当真是要去的话,若是能够在身后将其他的侍卫都安排上,朕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如果没有那些人跟着,他万万是不会愿意让白羽岚一个人去的。

“既然夫君有心了,那我又怎么能够辜负你的一片心意呢,那些人前去的话,也算得上是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夫君有心了。”

这一口一个甜言蜜语,倒是叫的叶铭庭微微有几分出神,这就转过头去,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到时候可要记得,不能够随意乱跑,到时候出了事,还找不着人。”

这算的上是白羽岚的特性了,她每次去查案发现线索的时候,总是会将别的人都给扔下了,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到那些发生重大事件的地方去,最后又要和凶手相遇,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偏偏这样的事情,还真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万万是不会给夫君添麻烦的。”白羽岚摆摆手,轻松地笑着道。

这些大臣果然算是对她积怨已久,恐怕还是这古代男子的大男子心理作祟,总是想着女人是不能够从政经商的,只能够在后院里面打理家庭。

现在她一旦是要从政,甚至还揽过去那么多的权力,这有朝一日,他们的这些结构,以及许多的变革,才是真的要开始了,所以这一群人,才算得上是在竭力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

这样封建而让人讨厌的古代封建思想,还真的就是让她十分不舒服呢。

“皇后娘娘。”

等到她刚出宫门,就有站在她身后许久的一位老大臣,忽然沉了声音,又冲她大喊了一声,道“皇后娘娘,老臣有话要说。”

若是那些一直以来都十分骄奢淫逸,又格外脾气暴躁的什么皇家之人,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是甩手而去。

甚至就连玲珑现在站在她身边儿,都有几分看不惯这些新晋的人选,蹙眉小声道“想必还是想着占什么老大臣的名头,在娘娘这里施压然后让娘娘做出退让吧。”

“就他们这些举措都快要让奴婢以为,这一场大火,甚至都不像什么所谓的反派能够做的,而像是这些官员为了阻止娘娘,又要得到自己的利益,然后将这种事情构陷在娘娘身上。”

玲珑这么一番话说的倒是叫白羽岚有几分思考,毕竟这大火来的着实蹊跷,再者,叶铭庭似乎没怎么和她提及关于这大火失火的究竟原因。90文学网

“皇后娘娘。”那老臣喘着粗气儿,应该是刚才跑过来的时候,给他累着了,甚至还一手扶着腰的操劳样子。

“老臣之前有手下也在那周围维持秩序,但是后面就发生了这样无可挽回的事情,一开始就发现不对,灭火的时候,那边还有燃烧的油的味道,所以是人为纵火的。”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挑眉道“你是工部侍郎?”

若是工部侍郎,恐怕这次的事情,对于工部那边的打击挺大,毕竟这么大的一次走水,恐怕还是要将责任给落实在人的身上的,加上一直以来还都是工部侍郎那边在负责着周围的治安。

这么一想,白羽岚就忽然想到了白荣,白荣可不就是工部的尚书么?现在指不定还十分焦虑地在处理这次的事情呢。

“是。”那大臣诚恳道“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和娘娘关系很大,所以我们对于这次的治安保护不力,也的确就是我们自身的问题,若是皇上执意要处罚,也是没的说。”

这样啊,看来,应该还是叶铭庭大发脾气,指不定还去刁难了一下,所以现在这是不是,想要来她面前想要求得一个心安,以及让叶铭庭能够不要降罪与他们?

“微臣只是想要来告知之前的进展,并非是妄图在娘娘这里求得一个免死金牌,这次的事情,工部的确是要负全责,但是工部同样是希望能够将这背后的凶手给抓出来,这才是微臣想要告知娘娘的。”工部侍郎一脸诚恳道。

不得不说,白羽岚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感动的,至少这朝廷之上,竟然还有这么大一片人,在尚未查出真相之前,还能够站在她这一边。

“微臣希望娘娘能够多借一点人少来插手此事,最好是能够先在大理寺那边进行一个备案,因为这已经不能够简单算作是一次走水了,是谋杀。”

朝廷之上的大部分的大臣,是并没有任何调动别人的权力的,所以现在他们这才算得上是想要来寻求她的帮助。

白羽岚叹气一声,倒也的确算是这样,这个提议也算是她的本分所在。

她点头允诺道“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就算是你现在不在我这跟前提这么一下,我也迟早是要让大理寺那边备案的。”

这段时间里,还真的就是和大理寺脱不了干系了似的,什么都能够和那边扯上干系。

“微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那大臣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白羽岚一眼,又飞速地低下头去,将头低的很低很低,然后诚恳地同白羽岚道“这是微臣的私事,原本无意叨扰娘娘,然而”

“无妨,本宫先听听是何事,若是本宫能够插手,倒是可以选择帮你一下。”白羽岚莞尔道。

她显得如此亲切,倒是叫那位大臣心中的忐忑,又少了些许,这才悠悠地道出了原委。

白羽岚站在花店的废墟跟前,心里面还在想着之前那位大臣同她说的这么一番话,让她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为何这样的事情,在她几次三番地发动着自己的人彻底清除这样的气氛的时候,还能够有这样不公的事情发生?

“娘娘,您似乎有几分不是很开心,莫非是因为刚才那位大臣的话?”玲珑在一边忽然将她一下唤醒。

“这些又并非是娘娘的错处,那位大臣这是走投无门,所以现在这才不晓得是在哪里得知娘娘要出宫的消息,所以这才抓住了娘娘,想要让娘娘为他洗刷冤屈罢了。”

“这泱泱天下,那么多的冤案,又并非是所有的事情都与娘娘相干,娘娘管不了那么多的事情的。”玲珑在一旁宽慰道。

白羽岚的确算得上是被这番话给轻微地治愈了一下,毕竟玲珑的确算得上是什么都是以她为先的,再者,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她的确很是喜欢往自己的身上扣帽子。

“我只是有些走神罢了,倒是也没你说的那么恐怖,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私心的。”

要是在这朝廷之上,能够慢慢培养出自己的势力,有对自己真正心悦诚服的人,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临朝,而不是现在就这么挂上一个临朝的名儿而已。

“那奴婢吓你隔壁是晓得娘娘如何作想了,娘娘能够想开自然就是好的。”玲珑笑着道。

第一千一十九章 现在玲珑是出事了?

白羽岚看着玲珑脸上的笑容,多少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那一股子的烦躁,还是没有消除。

眼前的这一片废墟,因为昨日叶铭庭吩咐的那么多人的抢救之下,倒是还没有坏的那么彻底,在她看来,还是能够用的,只不过因为许多地方都被烧掉了,所以看着多少还是有些令人唏嘘不已的。

她可是记得,当初自己就是在这么一条花市上面游走,叶铭庭甚至还给她买下了一个花店的玫瑰,然而现在这些玫瑰,也都尽数是在这废墟之上,只剩下一种被烧焦的气息,带着残败感。

不过,她竟然还能够在这其中感受到一种带着**的香气。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又抬手扇了扇风,嗅了一下,这才转过头去,询问身边的玲珑,道“你闻到了一种味道么?”

“很奇怪的味道,像是带着一种香味,但又不完全是香味,还像是有烧焦和**的气息?”

按照这废墟周围,若是有什么烧焦的味道,也算是很正常不过的,然而这一种不了那个人反感的,就像是尸体之上开玫瑰一般的**,却是叫人甚至还觉得有那么几分异样的美感。

“没有啊,夫人,莫非你是闻错了?”玲珑奇怪道。

“你再试试?”白羽岚可觉得,这味道似乎很是浓厚,就像是快要出现在她跟前了,怎么可能还会闻不到呢?

然而玲珑终究还是一脸茫然地就这么看着她,再次犹豫着出声道“没错啊,的确是没有什么味道的,夫人,是不是因为之前您遇见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产生了错觉了?”

白羽岚摇摇头,蹙眉道“不可能,这味道实在太明显了。”

然而就她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大多数人却还都是十分正常的,丝毫没有看出来有任何的问题,像是压根儿就没有闻到过这样奇怪的味道。

玲珑自然也是察觉了,连忙攥住一个路人,询问道“这位阿婆,打扰您了,请问您可以在这里闻到一种很奇怪的香味么?”

“香味?”那阿婆摇摇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玲珑,摆摆手道“这里哪里有什么香味,都是昨日里一场大火都给烧焦了,不过这里还残留着一些鲜花,小姑娘说的是这个吧?”

白羽岚冲着玲珑抬手示意了一下,让她不必再问了。

恐怕现在这里,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闻到这奇怪的香味儿了。

这到底是为何?

那位穿着朴素,粗布麻衣的阿婆在从这条街道走开之后,一转过一个拐角,嘴角露出一个很是奇怪的微笑,在自己的脸颊背后轻轻地一扯,露出一张容貌极其昳丽的面容,竟是那位多日不见的戏子沅陵。

然而,白羽岚还是十分顽固地要去找这些香味的来源,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有一个声音,正在告诉她,这次的大火发生,恐怕还是和这**的香味,是脱不开关系的。

“我们进去看看?”

虽然这里原本的意思是,在这一条街上都是推着自己的小车子的摊位,然而这条街原本也算的上是民户,因此这条街道上也都是能够开商铺的。

那些众多的小摊小贩,就合并租起来,然后将之一并作为自己的仓库,到时候若是能够连续在这里卖好几天,也能够有所驻扎。

“娘娘,您可不要随意乱跑啊,在我们来之前,皇上可就是警告过奴婢了,要是跟丢了娘娘的话,回去就要杀了奴婢的头。”玲珑在她身后,提着裙摆赶紧跟上。

不过娘娘的体力还真的是好,就算是现在娘娘都只穿着一条长裙子,本来还很是妨碍娘娘的活动的,但是娘娘倒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是在这里优哉游哉地逛起来,甚至还走的比谁都快。

白羽岚刚才就已经听那个老大臣提到过这次的事情,既然是和有心人相关的,这就证明现在这里还是有证据的,能够用油浇在这么多的地方,燃烧完了以后,还能够发现油的痕迹吧。

走过好长一段路,白羽岚甚至将这一带烧过的地方都给仔仔细细地查过一遍之后,忽然看见了什么,她沉声道“玲珑,快点过来,你帮我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什么油渍。”

就在这一片废墟之中,竟然出现了一种黄色的痕迹,以及能够叫人可以闻到的味道,几乎都向着她证实,这就应该算是那种家里的常用油。

她抬手去抹了一下,闻了一下,倒是觉得很奇怪,这油渍,竟然像是散发着一种怪味儿,并非是因为什么烧焦了,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这个油,很不同寻常。”白羽岚的眉头都皱的让玲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用这样的油,在这里膈应我。”

不过片刻,白羽岚就意识到了这究竟是什么油,这根本就是在将人烧死以后的尸油,然而这些人,为何还是不能够闻出来这味道?莫非还真的就是因为只有她的鼻子很灵么?静爱书小说

她绝不可能会相信这样的说辞,因为不论是什么时候,这都是不可靠的说法。

“没想到,这个算计我的人,到现在还能够想出这样的损事。”

恐怕这次是和上次的一样,是她身边相关的人出事了,所以这个人还要将那个出事的人,给再次折磨了一遍以后,再用来膈应她一遍。

白羽岚一想到这样的事情,便觉得有一种想要干呕的感觉。

“这些尸油之中,想必还用了一些处理的方法,为的就是不能够让别的人能够发现。”

她现在如果能够闻到这奇怪的味道,想必也是有什么渊源。

“再找找,这个下手的人,或许还能够有别的线索。”白羽岚吩咐道。

眼见着她现在脸色苍白难看,玲珑瞧着就觉得很是心疼,连忙上前在她身边扶了一下,蹙眉道“娘娘何必这样糟践自己,若是现在娘娘很是不适,就不必亲自来查探了,不如就让奴婢去做吧。”

最近娘娘遇见的事情,的确算得上是一个比一个恶心,娘娘还要在猜测着这个死去的人,是否是她身边的亲近之人,又究竟是何人,在这样三番四次的打击之下,她很害怕哪一天娘娘真的就被逼的精神失常了。

“嗯。”白羽岚这次倒是没有拒绝,她一个人出了房间,站在街道外面等玲珑。

“你在里面小心些,毕竟这些人可真的就是丧心病狂,若是他们知道你也是我身边亲近之人,恐怕还是会对你下手的。”

玲珑毕竟不会武功,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还真的是对不住她。

这次白羽岚倒是没逞强,毕竟她的确是难以想象,这个尸油,又究竟是出自何处,只要一想到这一件事,她便觉得自己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玲珑在里面搜寻了许久,倒是还没出来,这周遭的店铺的仓库,因为都是互通的,只需要哪些小贩都用来占位子就可以了,所以白羽岚倒是没怎么担心,毕竟要是搜索这么长一条的仓库,也算是有些费精力的。

然而等待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白羽岚心中却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

“玲珑?”白羽岚唤了一声,道“玲珑?听到回个话,现在时间很晚了,要是还没查完,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该回宫了。”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悄无声息的沉默。

白羽岚心中忽然扑通扑通地跳着,不知道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竟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莫非,现在玲珑是出事了?

这一条长街,因为昨日里的大火,所以变的人迹罕至,然而现在这个时间点,因为傍晚了,倒是还有许多人都在隔壁几条长街逛,所以那边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

白羽岚也不愿多想,便往那里面去了。

她连声唤道“玲珑,玲珑。”

又转过好几个仓库,大喊道“玲珑!”

心中那不安的情绪,扩散的越发厉害。

玲珑和绿意完全就是不同的,若是现在这个时候,绿意在这里一直都没出现,或许她还没这么担心,毕竟绿意的武功,的确是达到了一个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不少练过武的人,也都打不过她。

然而玲珑在宫中住惯了,甚至就连一些粗活都做不了,是典型的一个文臣,如此的一个人,要真的是落到了对方的手上,恐怕这真的就是逃不回来了,甚至

白羽岚看了一眼这地面上,想到之前看见的那些奇怪的油水,脸色一白,大吼道“玲珑,玲珑!”

越发不安,恐怕这次玲珑凶多吉少。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抹红,白羽岚瞧了一眼自己的正对面,一个门栓上,正好挂着一条红色的布。

她赶紧上前去将这一条红布给取下来,细细端详,上面用着红色的鲜血写着几个字。

“人,我已经带走了,日后用你的代价再相见。”

第一千二十章 真是有心了

白羽岚心中一愣,这算是什么?这个人当真是盯上她了,所以现在发觉玲珑是一个更容易对付的对象,就想要从玲珑开始下手么?

她之前这不妙的预感,这般快成真,当着是叫她有几分不适,更多的也只剩下对玲珑满满的担忧,现在那个人也根本没提到什么代价,以及,究竟将人带去了何处。

夜晚,白羽岚回宫的时候,便面露不虞,她已经将所有有关的部门,都下达了命令,让这些人全部都要用最大的能力和自己的人手去将玲珑找回来,现在能够做的,倒是也仅此而已了。

没成想,在这个时间点上,琼名竟然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到了宫中,因着他之前待在白羽岚身边的身份似乎有点特殊,所以这些人倒是没有拦着他这样的举措。

可白羽岚着实现在心情很是糟糕,将那些大臣全部都弄去寻找人去了,也没法平息她现在心头这一股子的怒火。

“阿姐。”琼名站在外面轻声地唤了她一下。

没等到他进屋,白羽岚的脸色却是已经垮下去,显然很是不悦,尽管她现在并不想这般为难于他。

“这是怎么了?”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气道“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寻我?莫非你也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这最近烦心的事情,已经算是够多了,现在玲珑人也找不见,可谓是左右夹击,祸事成双,好事不出门。

“阿姐,臣弟晓得阿姐现在正在为玲珑的失踪担心,只不过臣弟今日里因为阿姐的下令,所以特地去那边跑了一趟,这才发现了一点其他的痕迹,这就想着一定要过来给阿姐看看这东西。”

说着,琼名从袖子之中摸出来一个很小的白玉瓶,递给白羽岚道“这里面,就是臣弟之前在那边提取的一点粉末,因为很是特殊,所以也只带了一点样本回来。”

“这东西,又是什么?”白羽岚蹙眉道。

直觉告诉她,这玩意儿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甚至还和这次对付她的那个凶手,能够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是一种很奇怪的用来炼丹的东西,但是由于在之前这丹药炼制出来之后,吃死过人,所以就没人使用过了,但是因为里面饱含着的一种成分,却是可以使得火能够在没有人扇风的时候,燃烧的更为旺盛。”琼名这般一字一句地告诉她。

白羽岚便从小榻之上起身了,显然对这次的东西,很是感兴趣。

“你继续说。”她示意琼名道。

“因为之前那个吃丹药死掉的人,就是浑身都燃起了大火,活活给这种大火烧死的,死的体无完肤,看着尤为可怖,这种药,到了后来,就成为了禁药。”

顿了顿,他注视着白羽岚,心情很是复杂,沉声道“所以这才是我之前一直想要告诉阿姐,这个药并非是重点,而是究竟有什么人,能够得到这种药的配方,当初因为这种药的配置失败,所以这成分,应该是少有人知,为何现在这人能够拿得出手?”

“据我所知,当初在这个药成熟的时候,只有那批先皇亲手培养出来的炼丹师,才能够晓得这其中的构造,由于皇帝对于长生不老管的尤为严格,也就导致那些药丸,就算是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的。”

这么一算下来,许多的人就能够一一排除了。

因为那人,似乎还能够精通外文,甚至还有央国和北疆那边的文字,以及那些人说话的方式,似乎那位都能够很是熟悉,若不是在那边生活许久,又怎么能够晓得这些文字,以及他几乎标准的读音。

只不过,当初还能够在中原参与这所谓的王宫之中,长生不老药的炼制,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一般人,那个老皇帝可还真的就是算得很精准的,会断绝所有能够将这种药丸的配方泄露出去的人,又是怎么能够做到找一个陌生不熟悉的人呢?

可见,那位应该还是一个老皇帝之前的心腹。

白羽岚的脸色沉了沉,没成想,到了现在,她还能够遇上这和前朝相关的事情,属实是叫人有那么几分扫兴。

“若是当初的旧人,心中很是怨恨我,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也是我和夫君一起将前朝给推翻了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本就是定律,当初的那些就旧人,我基本上也劝着让叶铭庭善待他们的了,我没什么客对不住的。”

她这番话的确算的上是问心无愧,她本来就不应该为这样的事情,负担什么责任,但是她既然算是起重工一个将前朝推翻的人,自然会遭到别人的嫉恨,这点无可厚非。

“如果真的是这样,到底也还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管我做什么,到了最后,也还是要被这些人给辱骂的,他们的怨恨也绝不可能会消失。”白羽岚淡定道。

“这”琼名听完自家阿姐的话,倒是有几分犹豫,毕竟他不希望现在阿姐还能够受到那些人的虎视眈眈。

“就算是这些人现在心中还是对着阿姐有任何的怨恨,但是只要会威胁到阿姐安全的存在,我都不会放任他们就这么伤害阿姐的,在那之前,臣弟会帮阿姐将这些人除掉。”

琼名很是坚定,就连站在一边儿的百余丽娜,几乎都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他这样的热忱。

他不过就在宫中将这件事讲述了一遍之后,这就离开了,然而琼名一走,白羽岚心头还是有那么几分忧虑,这并非是简单的关于前朝的事情,现在这个人似乎还能够这么熟悉她的踪迹。

若是不能够将这人一朝给彻底除掉,只会是后患无穷。

琼名走后,白羽岚还是忧虑的有些失眠。

而叶铭庭也正在商量关于自家夫人安全的这么一件事,到了半夜才回到鸾凤殿之中,然而这会儿白羽岚却是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躺在床榻之上,已经紧紧闭着双眼,眉头依旧是紧蹙的。

叶铭庭看了许久,最后缓缓伸出手去抚平了她眉间的这么一道皱痕。

不过是在皇宫之中待了这么一段时日,竟然就让夫人变得如此操劳,甚至就连睡觉的时候,这眉头都是皱的很紧的,要知道,在从前,自家夫人可完全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那会儿她无忧无虑,似乎压根儿就不必来考虑这样的烦心事。

叶铭庭一想到这里,倒是也觉得自己心中,对于夫人更加有几分愧疚不安了。

若非是跟随在他身边,或许自家夫人到现在,还是那么一个快快乐乐,在民间无忧无虑,整日里倒是也只用考虑一点关于如何扩展商铺,成为首富的问题。

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整日里都是在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可能会惨遭毒手。

“玲珑。”白羽岚翻了个身,随后口中喃喃出这么一个名字。

虽然让叶铭庭听见玲珑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而并非是自己,多少还是有一点遗憾,但是现在玲珑的失踪,恐怕是对自家夫人打击很大。

不仅如此,最近这个凶手愈发的猖狂,一旦是被他抓住的人,他只能够想到最近夫人送去大理寺的那么一具无头尸体,以及那双被砍下来的双手,无论是任何人,看久了这样的场面,也是受不了的。

叶铭庭在房间之中办了一个晚上的公务,因为这到处都觉得不安全,索性自己就在自家夫人身边守着,倒是要比别的什么人再来看着要管用得多。

到了白日里,他这才离开,看见白羽岚还依旧是熟睡的样子,不免瞥了一眼房间之中放着的一束鲜艳的湛蓝色的鲜花,叹了一口气,这才吩咐丫鬟道“不要将娘娘吵醒了,最近娘娘睡眠不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丫鬟点了点头,叶铭庭这才尽量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悄然离开。

白羽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她坐在床榻之上愣了一瞬,随后看见进来的姑娘并非是玲珑,这才猛地一下想到玲珑已经失踪了,甚至还是栽在那个变态的手上。

心中不免有几分震撼,旋即蹙眉道“昨日里,皇上来过?”

丫鬟点头,道“是的,娘娘,现在需要奴婢去伺候您的梳洗么?”

现在换了一个人,她还是很不舒服,一想到玲珑现在生死未卜,便觉得心中就像是有一把刀子一直都悬在自己的心上,迟迟不能够落下。

白羽岚扫了房间一眼,昨日里自己应该是睡得很不安稳的,但是似乎后来竟然一直沉睡到现在,恐怕在这其中,叶铭庭功不可没。

她还没穿鞋,就这么直接走到房间的一个角落,看见这么一束显眼的蓝色鲜花,闻了闻,味道很是清新,带着一股很是独特的香味。

“这是他进来带给本宫的?”白羽岚挑眉道。

丫鬟很快就承认了。

“真是有心了,这花倒是难得,真不晓得他这个时间还能够去哪里给我找这个。”

第一千二十一章 只要夫人好好的

白羽岚之所以这么说,全然是因为这种蓝色的鲜花实在难得,不仅如此,她还在一个地方见过,那就是自己父亲当初藏匿的地方。

在那座高山之巅,每一到月中的时候,琼玉就会带着一些贡品上山,想来,就是去拜见自己的父亲。

她心中倒是有几分膈应,因为那时候还见过一个女人,也是在那会儿想要害她。

今日里,倒是要去问问叶铭庭,这花到底从何而来。

“娘娘,您是要去御书房么?”

白羽岚摆摆手,道“你给找一件很是简单的衣裳就可以了,不必跟着我。”

“可是,皇上吩咐过,要是娘娘真的想要去什么地方的话,一定要先向皇上报备。”

白羽岚这下有几分怒气,脸色一变,挑眉道“本宫要去何处,皇上就算是晓得,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阻拦本宫。”

说着,又自觉没什么底气。

叶铭庭现在看见发生的这么多事情,指不定现在心中如何担心她呢,可能还真的会将她禁足也说不准。

“罢了,你要不然现在就去通报一声?本宫现在就要出门。”白羽岚坚定道。

那丫鬟瞅了瞅白羽岚,最终还是妥协了,低声回应道“奴婢这就去御书房同皇上禀告。”

看着这小丫鬟一离开,白羽岚脸色一喜,这下好了,人可总算是走了,她可是要好好地去外面看看玲珑到底有没有什么线索。

白羽岚一踏出房门,站在鸾凤殿跟前,就看见一堆身穿盔甲的人,就这么拿着兵器站在她的宫殿前面,直接将整座鸾凤殿都给围了起来

这,这还真的是有够狠的。

“娘娘。”还没等到她上前先去问,那看门的其中一个大将就连忙拱手回应道“娘娘,您现在可千万不要随意出去啊,这到时候,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们可是要有杀头之罪的。”

这个人说的可怜兮兮的,让白羽岚多少还是有几分同情,叶铭庭现在这是算准了她会因为别人的性命而心软,所以下了这么一个命令?

“如何说起?要是我出去,你们是都要被他拖出去砍了?”白羽岚双手交叉抱在怀中,挑眉道。

这大将也的确是可怜,听她这么一说,诚恳道“皇上说了,要是我们不小心将娘娘放出去了,就要所有的人都受到责罚,因为监管不力,轻则只受些轻伤,重则发配边境,或者处死。”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叶铭庭果然还真的是很懂得如何来对付她。

其实现在这些人全部将鸾凤殿给围起来,也对她没什么用处,因为她总能够想到别的办法跑出去,但是现在这样,她倒是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做出这么一个决定了。

“娘娘,还请您三思啊,要是您真的走了,我们一众将士的妻儿老小,都没办法”他这话还没说完,已经是做出了一个壮汉落泪的场景。

虽说白羽岚很想撂挑子离开,但是终究开口还是有所变化。

“你们找人去和皇上说,本宫要见他!”白羽岚有几分气闷。

没成想,自己不过就是这么一晚上的时间,叶铭庭这还真的是有胆子,竟然直接将她给囚禁起来了?还真的是看话本子都看不出来的场景。

这厢,琼名因为在发现那些细节之后,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去找上了叶铭庭。

虽然他很是看不惯这个男人,抢走了自家阿姐,但是现在阿姐遇上了这样的麻烦,在京城之中,他也没办法可以在没有任何势力相助的情况下,大施拳脚。

他一进御书房,就开始说正事,将昨晚上和阿姐说的那些事情,又复述了一遍,脸色格外的苍白。

“这次,我发现这个幕后人很不简单,有可能之前你们看到的幕后人,或者是白衣人等,根本就不是一个,或者两个人,而是一个组织,一个团队,这么一群人之中,有很多是前朝余孽,同样是对娘娘和你,都有很大的恨意。”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北疆的乱党分子,为的就是从京城这边攻击您和娘娘,这才能够达到他们的目的,进而再次对你们出手,或者,这里面还残存着一股和阿姐身边的母家那边有关系的人。”

因为之前的很多推测,都不能够完美地拼在一处,不仅如此,就在他查探关于当初的那个炼丹师的名单之时,并未发现有任何的炼丹师,曾经是西域那边过来的人,就这么简单的一条,就足以限制了众多的条条框框。

“你的这个推测很不错。”叶铭庭少见的夸赞了一下琼名,道“之前朕也很是疑惑,为何这些人似乎很多的犯罪细节,以及他们的动机,都有些分不清楚,但是如果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一群人,这样就能够说的通了。”163tx

琼名沉声道“因为这么多人,都对阿姐有这样的陷害之意,所以臣弟觉得,不能够再放任处置了,必须要成立一个调查这个案子的特别组,让这群人专门来保护阿姐,查出此案,将这群人都给一网打尽!”

琼名说到最后,甚至已经从脸上表现出他的愤怒,若是阿姐当真是有个万一,他必然是要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朕已经让部下将夫人给软禁在皇宫之中了,在没查出来之前,朕希望她最好是不要随意走动,关于这一点,你记得也要提醒她,虽然她现在肯定会很气闷,但是这也是别无选择。”

没成想,叶铭庭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琼名很是惊讶地看了一眼叶铭庭,他可是知道自家阿姐的个性的,要是因为这么一件事,直接将阿姐给束缚了,那阿姐心中肯定会很是不满的,指不定现在甚至还想要和他打一架呢!

“现在夫人肯定很是气愤。”叶铭庭悠悠道。

不过看他的神情,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鸾凤殿那边的丫鬟急匆匆跑过来,找叶铭庭,希望他能够去看看白羽岚。

琼名不免以手掩面,压抑着自己的笑意,道“皇上,恐怕今日里这件事,您这算是不能够善了了。”

按照自家阿姐的性子,就算是现在被迫关在里面,那到时候也还是要在找着各种各样的时机选择性逃跑的。

“不会。”叶铭庭眼中带笑,道“虽然夫人现在肯定很气愤,但是她不会走的。”

叶铭庭就像是能够猜中琼名心中在想什么似的,一语道破。

琼名挑眉道“阿姐这么做,可不是一两回了,要是这些条条框框,真能够束缚她,也不会至于她现在遇上这么多危险了。”

她可还真就不是一个能够在皇宫之中安静地享受的人。

和叶铭庭一起去了一趟鸾凤殿,琼名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叶铭庭了,他根本就不是用的什么所谓的外在的枷锁去困住她,而是用的关于心灵之上的枷锁。

“娘娘,皇上已经来了。”那丫鬟请到了叶铭庭之后,这就赶紧急匆匆跑进去通报。

然而里面连个声音都没有。

那个副将也赶紧地上前几步,到了叶铭庭身边,与他耳语几句,叶铭庭这才笑开了。

“嗯,做的很好。”

“夫人,我晓得你现在或许正在生为夫的气,可是现在琼名也说是现在有那么一点很重要的事情,也打算与你商讨,你当真不愿打开房门,见见他么?”叶铭庭高声道。

这下,琼名可算是晓得为何叶铭庭这么乐意地带着他来这里,当初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呢。

“你!”里面的人似乎被气得不轻,吼了一声之后,里面就传出来这摔东西的声音。

“让他进来,你可以不必进来了!”白羽岚怒道。

没成想,叶铭庭还真的是有够心狠的,就连他自己的人,这下起手来,都是这么的丝毫不手软!她不过就是试探着要去贿赂一下,被发现就直接将人给拖走,甚至挨了三十大板才回来,那人这半条命都没了。

“阿姐,您这是?”琼名神色惊诧,看见这地面上的一片狼藉,这还真就是从前真的就没怎么看得到过的场景。

“就是有些气愤而已,你说你的。”白羽岚脸色很不好看,就算是现在这会儿看见的是琼名。

甚至就连心中都默念过好多遍,让自己不要生气的话了,但是这并没什么用处。

她还是很气,叶铭庭这还真的就是铁了心了今天!

“我想与姐姐说的是,我怀疑这次打算谋害阿姐的人,就是一群人”琼名将自己之前在叶铭庭跟前说过的话缓慢地复述,然而外面却是又传来了很是洪亮的声音。

“夫人,若是能够让你少受一点危险,朕觉得不论朕受到你怎样的对待,这都没关系,只要夫人好好的,这就够了。”

叶铭庭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又开始给她卖惨,开始打苦情牌了。

就连一边站着的琼名听见,都忍不住嘴角一抽,还真的是有够厚脸皮?

第一千二十二章 还有比他更惨的皇帝么

白羽岚听到隔着一扇门,站在外面的叶铭庭说的这么一番话,脸色却还是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是越发的气闷。

他既然是知道她会这般气愤的,但是即便如此,竟然还能够前来挑战她的底线,这还可真的就是好样的。

“阿姐,阿姐?”琼名在一边又唤了她几声,道:“阿姐,你不必同那人说话,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叶铭庭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阿姐你应该是知道的啊。”

白羽岚微微挑眉,她当然是知道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心中才会更加气愤,因为这就不仅仅是第一次犯错了,而是知错还要继续。

“阿姐,你要是当真这般生气的话,不如就想个法子去惩罚他?”琼名瞅见白羽岚疑惑的神色之后,这就凑近了一点过去,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她。

若是现在这个时候,不让叶铭庭那厮吃一点苦头,指不定他现在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甚至还颇有几分瞧不起人的样子。

“这,恐怕有些不妥......”白羽岚犹豫道。

她心中自然也是晓得,叶铭庭这样做,也的确算得上是为她好,毕竟她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要是随便出门的话,恐怕到时候容易为自己招来更大的灾祸,他索性就不顾她的意愿,也要保证她的安全了。

所以,她其实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怎么去对付叶铭庭。

“这又如何有何不妥呢,毕竟阿姐又没做什么坏事,不过就是让他尝个苦头而已,并不算什么。”琼名继续诱导道。

“罢了,我还是需要再三考量一下,这万一闹大了可就不太妥当了。”白羽岚凝眉道。

气归气,但是在正事上面,白羽岚一向还是分的比较清楚的。

“罢了,阿姐既然愿意自己再多加考虑,这自然也是好的,臣弟不会多言。”琼名很是乖巧的样子。

“刚才你说的是,那些想要谋害我的人,其实不是一个人,应该算是一群人?”白羽岚挑眉道。

其实在她听闻这件事之后,要比之前还要显得更加惊讶一点,不过她细思片刻,倒是也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否则怎么能够做到在同一个时刻做出这样的事情。

“阿姐说的是,因为这些人是团伙作案,所以我们的人才算是比较难以处理。”琼名叹气道:“不过我还发现这一批团伙之中,都是人才济济,不仅仅是关于这徽朝本土的人,还有在北疆那边的人,以及西域来的术士。”

所以这些人,才是能够想到那么多诡谲的玩意儿,能够用来对付她。

只要琼名一想到,姐姐一直都生活在这样被暗害的环境之中,就觉得整个人都冰冷之极,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么一群人全部给就地正法,最好是能够千刀万剐,也不能够解掉他现在的心头之恨。

“琼名,琼名。”白羽岚在他面前扇了扇手,拧眉道:“你这是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会这么出神?就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其实白羽岚并非是想要这么说,她觉得现在的琼名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像是要走火入魔了似的,在一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就变得很是可怖,就连这样的神情,也像是要将敌人给碎尸万段。

这是她在此之前,从未见到过的琼名的样子,让人颇有几分瘆得慌。

“没什么,阿姐,只是想到一点关于可以帮阿姐找出来凶手的办法而已。”

说着,琼名提醒道:“据说现在还要三日,百日祭就要如常举办了,但是因为发声了失火走水的大事,所有又往后延迟了那么几天,不过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因为阿姐也可以在这个时候多加防范。”

“另外,臣弟有一件事上奏,阿姐也完全就可以利用这一次的机会,给对方一个苦头吃吃。”

琼名将这次百日祭上面,如何去对付那些人的法子给白羽岚讲述了一遍,但是心中仍旧多有几分担忧,不过最终白羽岚还是没说什么,虽然他现在说着让人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让人理解。

可这却算得上是一个最好的处理那些阴魂不散的人的办法了。

琼名在房间之中待了许久才出去,一看见还站在外面的叶铭庭,不由得有几分好笑,这就算是惹上了阿姐的下场么?

他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得的,阿姐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要是出了这么一件事情,甚至还要禁锢她的行动,指不定现在心中是有多么的气愤呢,现在肯定还在心中很是不满叶铭庭才是。

这又怎么能够让他现在就可以顺利进了鸾凤殿呢。

他路过叶铭庭的时候,抬手在叶铭庭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笑意盈盈,道:“虽然现在阿姐还在生气,不过看皇上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容易被轻易打倒的,臣弟相信皇上一定可以取得阿姐的原谅。”

“臣弟这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琼名很快就没了个身影。

叶铭庭看他刚才笑的那么开心的样子,以及后来在他跟前这么说的一番话,就觉得他应该不算是什么真心地希望他两人能够和好,恐怕现在心中这怕不是巴不得他们两个现在就能够解散,也好让他能够在这其中插上一脚。

“还真的是打得狼子野心啊。”叶铭庭感叹了一句。

“皇上,微臣对皇上的心思可是天地日月能够明鉴!”一旁的守将连忙表忠心道:“微臣万万是没有半分想要反叛的心思啊!”

叶铭庭勾了勾嘴角,挑眉瞥了他一眼,道:“并不是说的你。”

“夫人,现在为夫还可以进来了么?”叶铭庭站在外面,可怜兮兮道:“就算是夫人现在不愿见朕,那明日里朕依旧还是要出现在这里,只要夫人一日可以原谅为夫,这就已经足够了。”

这人说的这番话,还真的是时不时的,都能够来上一句,嫌他说的不够烦么?

“你就想说这些?”里面的声音总算是可以开始回应他了,虽然依旧是饱含着嫌弃。

“如果就是这些,那你现在可以走了。”白羽岚冷冷道,就像是现在丝毫没有被眼前这么一个人影响似的。

“朕,朕还想说,过几日里,就可以开展百日祭了,就算是夫人那个时候想要出去玩,在民间能够玩多久,这都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现在夫人能够还可以在这里多待上一些时日?”虽然叶铭庭已经尽量地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然而他一说出这番话,里面的白羽岚脸色就直接变了。

没想到的是,他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依旧还是不死心啊。

“不好,我答应你,不会随便出去惹事情,但是你也要记得你今日里亲口答应我的。”白羽岚淡淡道。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扇门达成了这么一个协议,然而即便是白羽岚松口,可现在他依旧还是不能够进去。

一直到百日祭前夕,白羽岚都没有让他踏入鸾凤殿一步,这还真的是说到做到,丝毫不留情面。

这皇宫之中,看见皇上被皇后娘娘赶出宫殿的事情,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在朝堂之上,指不定还有什么朝中大臣在开始八卦,但是就在这宫里头,就算是这些人想要乱嚼舌根子,也不敢。

毕竟就算是让皇帝听见了,这处罚的,倒也是这么一群太监宫女,而皇上依旧还是只听皇后的话。

叶铭庭坐在御书房之中批改公务的时候,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且不说别的,单单是最近自己只能够站在鸾凤殿外面,甚至不能够往里面踏入一步,就只能够听得到自家夫人的声音这一点,就足以让现在的他感觉到如此痛苦。

凌云和一众大臣自然也是能够感觉得到最近皇上的心情不是很好,自然也是不敢和往常一样,什么都能够巴拉巴拉地说上一大堆,至于那些想要弹劾白羽岚的,则更加是一个也没了。

要说这之前,还是有些人想要说现在的皇后娘娘就是恃宠而骄,所以这性情才算得上是这么恶劣,甚至能够将皇上拒之门外,这在自古以来,可都算的上是大逆不道的。

然而后来有大臣被叶铭庭叫人拖下去打了几大板子之后,这进谏的人,也都变得安分了许多。

看现在这样子,恐怕到时候就算是让自己的女儿成功进入后宫,那也算得上是捞不到一点羹汤的,这整个宫中,皇上的心思,则是完全就在那么一个人深红色那个身上去了,又怎么会将心思分一点在别人身上。

那些大臣一走,凌云就站在一边同叶铭庭汇报道:“皇上,之前派出去的探子,已经有一点效果了,据说是现在已经发现了玲珑姑娘的踪迹,只不过因为还没有确凿证据,所以现在还不能够妄自定论。”

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虚影而已,但是这足以能够让叶铭庭神色欢喜了。

要是现在有了这么一个由头上去,恐怕自家夫人就能够让自己进屋了,这都大半个月都没进鸾凤殿,还有比他更惨的皇帝么?

第一千二十三章 我们也会这么伤心的

叶铭庭神色一喜,旋即连忙问道:“赶紧将这件事的全貌用奏折给我写好,然后交给朕!”

“是,微臣遵旨。”凌云现在跟在叶铭庭身边久了,倒是能够从最初只会一点公文,更多的就是动武,逐渐能够发展到现在的样子,基本上大多数公文都能够自己处理了。

“对了。”叶铭庭忽然想到一件事,脸色一沉,道:“最近凌锦那边的事情,进展如何?”

凌锦一直以来都已经被他弄去监察着关于李南安的事情,但是现在一直都没有回来,甚至连个准信儿都没有,不免能够让人心中不安。

毕竟在他心中,凌锦一直以来,也都是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据说最近的南安王已经变得很安分了,但是这样的安分,似乎有些奇怪。”

毕竟按照之前关于南安王的了解,他并非是一个这么容易趋于一份安宁的人,要是不能够达成他的目的,恐怕现在这算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这就像是暴风雨之前无比的平静而已。

“将人给盯紧一点,万万不要在百日祭的时候,出现任何的骚乱。”叶铭庭警告道。

“是。”凌云领命。

他在叶铭庭跟前表现得如此乖顺,要是现在白羽岚还在一百年站着,指不定还能够调侃好几句,说一声这个人就是两面派。

“皇上,最近南安王那边的确还是有一点奇怪之处。”凌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一点他觉得很是奇怪的心中告知了叶铭庭。

“什么事?”叶铭庭心中忽然升腾起来一股子的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出其然,就在他话音一落,凌云就告诉了他一个十分奇怪的事。

“最近的南安王,似乎常常出入民间,但是偶尔就会在那驿站周遭逗留,虽然微臣不清楚这个南安王究竟是有何打算,但是有一件事是十分清楚的。”

顿了顿,凌云沉声道:“这个南安王,应该还是在打算着关于那位和亲公主的事情。”

“和亲公主?”叶铭庭有几分玩味地笑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这个和亲公主,只不过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敲定人选,关于这个和亲公主是如何对琼名有意,但是一片痴心错付的事情,他基本上已经如雷贯耳了。

不仅仅是他自己查出来的,甚至就连在这眼神之中,都能够查找出来痕迹。

还有的就是,自家夫人总是喜欢在他耳边一直都念叨着这么一件事,很是对自己这个弟弟担忧,他每逢听到关于这个弟弟的事情,就变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就像是自己的夫人,就这么被这个不知道从何处来的小子,给霸占了一半儿似的。

“对了,皇上,另外,皇子和公主也在这几日里要回宫了。”凌云这下也是喜忧参半,道:“最近都是多事之秋,要是这皇子和公主在这个时候回来,要是真的出事了,就没有任何担待了。”

毕竟再如何聪明,也还都只是两个小孩子而已,要是真的有人要谋害他们,恐怕这是凶多吉少啊。

“让人将他们拦下,记得送去山庄那边去休养,多派上一点人手过去,将人给守好了,要是朕的皇子和公主有任何的变故,就拿你说事!”叶铭庭沉声道。

偏偏这两个孩子,还真的就是随了他们的母亲了,就算是他怎么说,还都是不怎么听从管教的。

也在这个时候,总是喜欢多插上一脚。

“是。”

叶铭庭在吩咐完所有的事情以后,这才终于算是放宽了心,起身去了鸾凤殿,现在的鸾凤殿外面,还是围绕着许多的侍卫,水泄不通。

白羽岚在里面住的倒是也习惯了,既然现在也不能够出去,她反倒是在里面开始了享受养老生活的小日子。

今日里听闻叶铭庭忽然要过来,她都有几分不太习惯。

但是外面的侍卫的高声,倒是真真切切的。

旁边的草丛里面忽然传出来一点声音,白羽岚听得奇怪,这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没想到在那小草丛,以及自己种的这么一堆果树中间,竟然冒出来两个可爱的头。

“娘亲。”一个有些秀气的声音忽然喊了她一声,白羽岚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就是自己的两个孩子。

他们不是都被叶铭庭送出去历练了么?怎么这个时候竟然会忽然回来?

但是按照她的推测,这也不太可能算是让叶铭庭亲自送回来的,恐怕是这么两个小可爱在不知道的概况下,自己给偷偷跑回来的。

她这么一个猜测,丝毫是没有出错,因为叶铭庭一进来,两个小家伙就做了嘘的手势,随后又躲了起来。

白羽岚这么大半个月,还真的就是第一次看见叶铭庭,他变得消瘦了一点,也憔悴了不少,像是因为最近这么多的公务,以及诸多的琐事,所以才落得这么劳累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怎么会这么憔悴?”虽然白羽岚之前还是有那么几分怨恨的,但是现在自己单方面不愿意见他,倒是也算是给他足够的惩罚了,现在看见他如此憔悴,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怜悯的。

“还不是因为想夫人想出来的。”叶铭庭笑着道。

两个小家伙在草丛之中躲着,听到这么一番话,不由得双双做出了一个鬼脸。

父亲还真的是喜欢调笑母亲,真是个坏人。

“又在嘴贫!”白羽岚瞥他一眼,但是自己心中倒是最为清楚的,这个时候,两个孩子可都还是在里面躲着的呢,竟然在这个时候就说出这样的话,的确算得上是让人难为情。

“夫人这算是害羞了?”叶铭庭笑着道。

“倒不是,你这么多日里看着憔悴了,所以也难看不少,我自然是觉得你难看,这才在这般说的。”白羽岚嘴硬道。

“没想到,不过就这么半月,夫人就这般不待见为夫了,当真是叫为夫心疼。”说着,他还做样子似的,就这么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道:“这还真的就是疼出来的啊。”

“不要脸。”白羽岚撇嘴道:“你不是说,今日里发现了关于玲珑的踪迹,可不要再说这么多的无关的了。”

白羽岚这次算是真的很担心,道:“这都已经有半月了,但是现在还没有玲珑的消息,就算是让我放心,我也是放心不下来的,她到底现在人在何处?是不是已经惨遭不幸了?”

叶铭庭轻轻要要呕吐,叹气道:“这么快就出事了,倒还没有,只不过身上有没有伤口,我们倒是不晓得,但是发现她人并未死。”

只是现在他担心恐怕自己的夫人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现在的线索正在告诉他,可能现在的玲珑已经不是原来的玲珑了,而是已经被人控制,完全的开始为那个幕后的黑手在服务。

既然能够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说,自家夫人恐怕是会伤心欲绝。

“你欲言又止的,想必还是有些没有告诉我。”白羽岚倒是眼尖,一眼看出来,蹙眉道:“要是你真的又因为什么为我好,所以不将完全的事实告诉我,我定然还是会生气的。”

白羽岚气闷道:“我就找到哦啊,你肯定是有事情瞒着我的。”

白羽岚既然都这么说了,叶铭庭又如何能够不将完全的事情告诉她。

要是到时候这位老祖宗来找自己的麻烦,这可就算是不得了了。

“因为我之前发现玲珑现在似乎已经是在为那幕后的人做事。”他沉声道:“最近的一次发现她的踪迹的时候,她已经是在一个客栈里面,但是是在给一个人做实验,给一个无辜的人灌迷药。”

他说的这么严重,让白羽岚的整颗心也几乎都是提起来了,她沉声道:“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根本就不相信,这会是玲珑自己心甘情愿的,只能够信任一个说法,那便是,现在恐怕是被控制了,玲珑现在已经不能够算是真正的玲珑了。

“真的么?现在你一定是有半分能够将她从那边救出来的吧?”白羽岚蹙眉道。

“是。”叶铭庭宽慰道:“我应该能够想出任何的办法,将她救出来的。”

叶铭庭敛眸,他并不希望夫人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丧失生活的兴趣。

“最近,据说两个小家伙也已经回来了。”叶铭庭岔开这话题道。

“但是因为京城很是乱,所以我让他们能够先在外面待一会儿,再行回来,到时候也安全不少。”叶铭庭解释道:“我知道你心中肯定还是想要看见孩子的,但是我想过,至少比起他们的安全而言,还是这样更好一点。”

外面有人在喊叶铭庭,他就又先行出去处理事情了,白羽岚一个人留在原地,忧心忡忡,两个孩子倒是从暗处跑出来,笑着道:“娘亲,别这么伤心了,娘亲要是这么伤心的话,我们也会这么伤心的。”

第一千二十四章 娘亲是不会骗我们的

多多和囡囡纷纷围在白羽岚的身前,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就这么直愣愣地将白羽岚给盯着,瞧着尤为可爱的紧。

“娘亲,囡囡现在可是一个很能干的孩子呢,怎么会这么容易被人欺负呢。”囡囡撇嘴笑着道。

看着自家小姑娘竟然在短短时间之内,就长得如此亭亭玉立,不得不说,白羽岚的心中还是多少有那么几分欣慰的。

她伸手揉了揉囡囡细软的头发,笑着道:“娘亲当然是知道的,娘亲的囡囡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自然是不会被人轻易给欺负了的。”

囡囡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微眯着双眼,笑着道:“娘亲需要亲一下囡囡吗?娘亲好久都没有和囡囡有过这么亲密的事情了。”

白羽岚犹豫了不过一瞬,随后便瞬间将囡囡给抱进了怀中,在她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眼带笑意,道:“娘亲最是喜欢囡囡了,这么久没有见囡囡,娘亲可真的是想着要将囡囡给抱进了怀中,给狠狠地亲上一下呢。”

囡囡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囡囡也最是喜欢娘亲了。”

说着,囡囡这就踮起脚尖,在白羽岚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很轻的吻。

不过旁边站着的多多,倒是就这么给忽略了。

白羽岚知道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很是宠爱自己的妹妹,但是同样的,也不会那么将心中的情绪,就这么**裸地给摆上了明面上来,所以这才显得有几分木讷,因而不怎么能够在她和叶铭庭身边撒娇。

“娘亲,孩儿和妹妹在最近的游历之中,并没有什么危险,其实父皇有在暗中派人来保护我们的,虽然他嘴上说着是要将我们就这么给放养在那儿。”

也对,叶铭庭也就是和多多一样,什么都不会轻易说出,指不定最开始在他提出来关于让两个孩子去单独外面游历的时候,已经是在私底下偷偷地就将人手给安排好了。

“最近多多已经发现了父亲带来的保护我们的几个叔叔,只不过这次因为想着要给父亲一教训,不要让他总是掌控着我的行动了,所以这才提前回来了。”多多解释道。

难怪,在此之前,她可是记得之前叶铭庭就在一边说着,两个孩子是在什么时候就要回来了,就连那眉宇之间,都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欢喜,然而到了现在为止,他恐怕还不晓得两个孩子就这么回来了。

若是真的要知道两个孩子忽然就失踪了,恐怕现在心中肯定很是焦急。

思及此,白羽岚未免蹙眉道:“若是现在你们的父王晓得你们如今失踪,恐怕会让全城的人都去找你们,派出去大批的人力......”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多多不免有几分窒闷,就知道母亲定然还是站在父亲身边的,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定然还是要将原委都告知父亲。

多多现在脸上露出一种很是少见的微愠,不知不觉,这其中竟然让白羽岚感受到那么几分像是叶铭庭身上的气息,不愧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父子两人。

“母亲虽然心中很是焦虑,但是多多依然是希望着母亲最好是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要是父亲这么快就晓得了,不就不能够达到多多和妹妹这么提前赶回来的目的了么?”

他说的倒是认真,并且还能够让人感觉有理有据,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现在的多多,已经初现几分丰神俊朗的模样,而那一双眼睛,更是像他的父王,虽然是很诱惑人的丹凤眼的形状,却莫名算是多出了威严,以及一点冷漠。

“好了好了,娘亲不会说的,你们两个啊,就放心吧,真是两个调皮鬼。”白羽岚点了点两个孩子的眉心,笑着道。

“娘亲,其实囡囡这次出去游历,的确是学到了不少的知识,父皇说的不错,只有出了皇宫,在外面能够多加历练,才能够丰富自己的眼界,甚至能够保护好娘亲。”

囡囡瘪嘴,道:“现在囡囡也觉得,以后长大了,一定是能够保护好娘亲的。”

她说话的时候,脸颊还微微有那么一点鼓起,瞧着尤为可爱,白羽岚甚至是忍不住上前去戳了戳小姑娘的脸颊,上面还有两个酒窝,添上去,便像是一个洋娃娃似的。

而多多,现在的身高,则是已经拔上了一截,像是柳树抽条似的,不仅仅是长高,甚至还是很纤瘦的模样。

这厢,两个孩子的忽然消失,倒是叫叶铭庭脸色大变。

凌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拧眉道:“在我们的人看到的时候,马车里面已经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马车在什么地方停下来的?”叶铭庭蹙眉道。

既然都没有发生过什么血腥的痕迹,这足以能够证明,这次很有可能不是因为什么敌人将他的孩子给劫走了,而是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自己在知道可能会被送入别苑的时候,打算先行逃走了。

能够想到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人,除了他那个儿子以外,叶铭庭还真的就是没有想过还有别的什么人,竟然能够干出来这样的事情。

“就是在岔路口的时候,我们已经接到了皇上的命令,在那边将马车换了个方向,打算让两个小主子纷纷给松紧别苑,但是没想到,小主子在听到我们要停车下来休息的时候,似乎已经是出来过一趟,还打量了一下地势,后来又吩咐那些下属再度停下车。”

“就在一处客栈。”他补充了一点。

客栈?可还真的就是因为在客栈,才会发生现在的这么一幕,因为在客栈之中,这两个小祖宗才能够借着那么多的人流玩失踪,甚至还能够伪装成普通的客人。

那繁华的街道的人数那么多,要是真的就伪装成别人家的小孩,还真就是不容易被发觉。

“朕已经知晓了。”叶铭庭沉声道。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就觉得自己心中很是不舒服。

“小主子很是聪明伶俐,皇上不必这么担忧,毕竟小主子已经是大人了,皇上就算是担心,也是无用的,更何况,小主子要是真的选择逃走,恐怕这最想要先去的地方,就是皇后娘娘那处了。”

凌云一番话,倒是让叶铭庭有一瞬间的醍醐灌顶,他猛地一个清醒,随后赶紧道:“速速去查!”

他并非是担心两个孩子自己单独出走,而是因为最近的京城实在是太不安宁而担忧,毕竟现在那个暗处的人,还是在觊觎着自家的夫人,就算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都已经给接走了,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两个亲生的孩子呢?

恐怕这样的对付,这才算得上是对于夫人最难受的事情。

他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他的妻子和孩子。

“皇上。”凌云忽然喊了他一声,道:“既然已经能够明白两个小主子的最终的去向,皇上不妨多留意留意,看看皇后娘娘身边会不会有些异常,很有可能两个小主子都已经回到了娘娘身边,但是并未让娘娘告知。”

叶铭庭怔愣了片刻,但是却摇了摇头否认道:“这两个孩子,怎么能够在这宫门紧闭,甚至还是在严查的时候,就这么给出现在宫中了?”

虽然他并不怀疑自己两个孩子的能力,但是现下这般状况,他属实还是有那么几分疑惑的,毕竟这宫里头,也的确算得上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进入的。

“皇上,既然那些想要害娘娘的人呢,都能够进来,更何况,还有两个小主子,还是皇上的亲生的孩子呢,要是真的想要进来,恐怕在娘娘那边,也曾经是有些偏方的。”

凌云这番话倒是说的不错,不过他还是打着现在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完全给考虑到的原则,提醒凌云道:“不论如何,你们现在都必须要将全部的经历投入到找到两个小主子这里,否则,朕一日不能够入睡。”

他这话说的的确很是无奈,毕竟两个孩子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心头肉,还是夫人的心头肉,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夫人恐怕还是要崩溃的。

思及此,叶铭庭连忙道:“你先下去吧,朕需要好好想想。”

他心中一片思绪繁杂,而就在鸾凤殿之中,两个孩子倒是和白羽岚玩的不亦说乎,两人都在和白羽岚谈论放出在民间游历的时候,遇见的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这些都是在白羽岚的话本子之上看见的,但是现在乍然听见有人亲眼所见,白羽岚多少很有兴趣。

“没想到,当初娘亲所讲述的,竟然是真的呢。”囡囡也很是高兴,甚至脸上也不自觉露出了笑容,道:“囡囡就知道,娘亲是不会骗我们的。”

“还有好多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还有许多可亲的大娘......”甚至,囡囡还说了许多很恐怖的一些灵异的传说。

白羽岚每一件事,都听得很是感兴趣,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看着两个孩子能够长成如斯模样,不免欣慰。

第一千二十五章 一定要告知朕

白羽岚笑着道:“我就知道,我的两个宝贝定然是最优秀的,当初你们的父亲让你们出去游历的时候,我心中可还真的就是担心死了呢,没想到你们这么优秀,娘亲可真的是为你们自豪。”

这话倒不是在单纯地去夸赞他们,她当真就是这般想的,毕竟现在自己被困于深宫之中,就算是很幸福,过着旁人眼中的锦衣玉食的日子,这心中多少还算得上是有那么一点难受的,毕竟不能够亲自去看看那话本子之上的人间。

可是现在两个孩子,却是能够当做她的眼睛,就像是叶铭庭说的那样,就这么去代替了她,去看见这外面的世界。

“娘亲要是当时能够和我们一起去就好了。”囡囡叹了一口气,道:“可是囡囡知道,娘亲最忙了,但是很多人都说娘亲是最好的人,我们在民间的时候,听见好多的哥哥姐姐,甚至还有许多的阿姨们都这么说。”

白羽岚莞尔道:“你呀,我可怎么就不晓得?嗯?是不是出去了之后,就懂得要哄得娘亲开心了?”

“不是的。”一个很是清冷的声音传来。

最开始一直都是在旁边淡淡地听着两人谈话的多多,总算是插上了嘴,他镇静地就这么看着自家的娘亲,露出一个几乎快要让冰川融化的笑容,道:“娘亲的确是在民间很是由人气,很多的人都在夸赞娘亲,说娘亲是一个大善人,是观世音转世。”

她倒是没想过,自己在世间的反响竟然能够好到这样地步,毕竟就算是在这世上,历经好几朝几代,恐怕都没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这样的殊荣,一时之间,她倒是有几分觉得受宠若惊。

“因为娘亲广积福,所以很多人都觉得娘亲的政策很是正确,更何况,也就是在娘亲的指导之下,才能够治得了今年的涝灾,甚至让很多本来都会饿死的人,也都能够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多多与她说话的时候,早已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孩子的眼神,而是一个成熟的,就像是一个帝王的眼神似的,让白羽岚看着,竟然很是出神。

其实这,很有可能就是叶铭庭的目的了。

她总算是明白,原来,叶铭庭当初执意要这么做,其实并非是仅仅想让两个人出去云游,所以才能够学到知识,而是想要让一个未来很有可能就会继承他的皇位的人,要看到民间的疾苦,看到这天下,百姓的日子,又究竟算的上是怎样过活的。

只要能够明白这样的道理,才能够真正地,做好一个好皇帝。

白羽岚不免在心中为叶铭庭当初的决定感到一丝丝欣慰,而在她眼前,本来应该是一个简单纯粹的少年,却是养成了这样忧天下的性子。

真不晓得,现在这样的他,是好是坏。

“娘亲,这么盯着多多看,是怎么了?莫非是多多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多多有几分疑惑道。

甚至还是拿出自己的手,在自己脸上擦拭了几下,但是并未擦到什么东西。

“没什么。”白羽岚摇摇头,许久,只是笑了一声,道:“只是娘亲没有想到,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多多竟然长成了这样的小大人的样子,娘亲很是欣慰和欢喜,所以这才想要一只这么看着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成为了一个怎样的人。”

她说的直白,但是多多虽然只是在外游历这么短短的时日,却是一瞬间就听懂了,他知道娘亲想要说什么,也知道她在忧虑什么。

“娘亲不必担心,多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只不过现在这世风日下,家伙是哪个这边境又是那么多的流民,可见这天下,早就应该改改了,父王做的不错,如果现在不能够将这些完美地处理掉,到时候只会多生事端。”

多多这番话说的杀气毕露,就连白羽岚都有几分震撼,她原没想过,这么一番话不是第一次在叶铭庭的口中听到,而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听到的。

“夫人,夫人。”叶铭庭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过来,让白羽岚有几分惊讶,两个孩子则是面面相觑,随后一直看向白羽岚,选择了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了。

这俩孩子,看起来真的就是和他们的父亲杠上了。

不是一时半会儿,恐怕还真的就是不会出现在叶铭庭面前。

叶铭庭倒是少见的有几分慌张,尽管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白羽岚看见他略微有几分凌乱的发丝,这就一瞬间明白。

“怎么了这是?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不小的大事儿。”白羽岚柔柔道。

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中有那么几个猜想,恐怕这算得上是和自己的链各个小兔崽子脱不了干系。

“夫人,若是为夫告诉你这么一个消息,希望夫人能够完全地受得住。”叶铭庭沉声道,其实他也并不是很想让白羽岚知道这件事。

但是在此之前,他就已经答应过白羽岚,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万万是要和她说上一声的,这样她才能够算得上是完全放心。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像是大军攻城了?”白羽岚挑眉道:“能够让我们这么平日里如此淡定的皇上,变得这么焦急?”

她淡定地转过身去,然后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悠悠然道。

“不是。”叶铭庭拧眉,要是真的大军压境,恐怕他现在还没有这么焦虑。

“大军压境,朕也依然是有把握能够将这一局掰回来,”他沉声道:“但是现在,我们的两个孩子不见了,本来朕这是打算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等到彻底安全以后,再将两个孩子接回来,但是在半途中,他们两个这就逃走了。”

说起来这么一件事儿,叶铭庭可就算得上是气不打一处来,毕竟这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么多人,竟然都能够让这么两个孩子从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要走了,还恨得就是丢脸又没有能力。

然而,白羽岚的反应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这倒是让叶铭庭的脑中不断地回想起来之前凌云提到的话。

“他们两个那般聪明,要是真的逃走了,而不是被什么人给抓走了的话,恐怕到时候还是能够很快地回来的,我一直都很相信我的两个孩子,很是聪颖。”

顿了顿,白羽岚继续悠悠然道:“小的时候,他们两个还曾经被土匪给劫持过,但是那些土匪并没有多多聪明,也没有囡囡的小九九多,所以后来没过几天,我就在家里面看见了我的两个孩子。”

“他们甚至身上丝毫没有受到损伤。”白羽岚很是淡定道。

而另外一个人,倒是在风中凌乱了,这不是夫人的作风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要是真的夫人摆出来现在这样的态度,这很有可能就是知道这孩子的下落。

“夫人。”他忽然沉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比如说,现在很有可能关于这两个孩子的行踪,就是在瞒着他。

“没有啊。”白羽岚淡淡道:“我只不过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既然你现在已经告诉我了,这证明你在之前已经是吩咐过人,要将这两个孩子好好地找到了,所以你现在才能够来我这里,将事情如实与我告知。”

“若是我现在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也算是没什么用处的,毕竟这该发生的事情,却还已经算的上是发生了。”

“可是夫人,在此之前,有次荣华公主曾经将两个孩子带走,那会儿夫人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叶铭庭认真道:“那会儿的夫人,可是一心想要将孩子给召回来,甚至是担心的要去公主府找人了。”

白羽岚听完,很是淡定,她就知道,自己现在这么淡定的样子,肯定是会引起对方的疑心的。

“怎么?你这是觉得,我是在说谎?”白羽岚挑眉道。

自家夫人都这么说了,按理说,叶铭庭这会儿算是要收手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法相信,可是他还是犹豫了一瞬,淡淡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朕就先让自己的部下先去找找,可是夫人要是知道他们两个的行踪,一定要告知朕。”

顿了顿,叶铭庭带着一丝丝的不明意味道:“不过,要是让朕就这么抓住这两个调皮捣蛋的,一定是要在第一时间处罚这俩。”

“知不知道现在京城之中究竟是有多么的危险,现在就算是夫人身边,我也是不放心的,毕竟现在这幕后的人一日没有抓住,这就是一日不能够放心!否则,要是在某一天,从玲珑变成了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出事了,恐怕夫人到时候会更加伤心。”

说着,叶铭庭甚至没有待多久,又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白羽岚忽然觉得他现在似乎不是很高兴,但是也没有多想,不过这次,这俩的确是做的有些过了,到时候真出事了可怎么办?

第一千二十六章 倒是也不妨事

两个孩子倒是在叶铭庭离开的时候,就从房间之中钻出来了,囡囡倒是有几分愧疚的样子,像是很不安,因为自己这么欺骗了父亲,但是父亲瞧着却是如此着急懊恼。

而多多则很是淡定,丝毫没有被影响到似的。

“娘亲,要是父王当真找到我们了,处罚我们可怎么办,囡囡也没想过父王竟然会这么生气的。”囡囡在一边很是犹豫道:“囡囡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白羽岚抚摸着自己小女儿的发顶,宽慰道:“不会的,你们父亲那么喜欢你们,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去处罚你们呢,他肯定也会心疼的啊。”

囡囡犹豫了一下,还是相信了白羽岚的说辞,毕竟她一直以来,都很是相信这位母亲。

白羽岚还是有那么一点担忧的,虽然叶铭庭倒是没能够忍心处罚小女儿,毕竟这还真的就是宠大的,从小的时候,叶铭庭可就不怎么会对小女儿有什么大声说过话的时候。

可是,多多就不一样了,毕竟是儿子嘛,他一直都是以储君的位置来要求自己的大儿子的。

白羽岚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拧眉道:“你们就先待在我这儿,到时候要是真的快要被发现了,我再和你们的父亲说说。”

顿了顿,她又犹豫了半晌,道:“可是你们的父亲倒是很着急,要不然,你们现在能够出去和他见面的话,他定然也不会怎么计较的。”

然而她这么一个提议,却是很快就被两个孩子给否决了。

多多像是一个主导者似的,毫不怀疑的就是,这次的好似请,恐怕就是带着自己的妹妹做出来的。

“娘亲,您也知道,父亲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但是这次虽然我们出去游历,父亲的人手在我们身后帮助了许多,但是父亲却......”

说到这里,他有几分欲言又止,看起来似乎有几分气愤。

她正要询问一下守不住话的小女儿,但是囡囡却是提前察觉到白羽岚的意思,这才单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个不能够说出口的手势,白羽岚这才作罢。

“这是个秘密哦,等到哥哥想要说的时候,娘亲会知道的。”囡囡笑嘻嘻道。

“这都是长大了啊,都能够背着娘亲有秘密了呢。”白羽岚佯装自己有几分生气道。

“娘亲。”囡囡的声音拖得很长,然后在白羽岚的怀中蹭了蹭,娇气道:“这不是什么坏事,其实娘亲现在知道和后面知道,也没什么大事儿的。”

“我们还是很喜欢父王的,毕竟娘亲也喜欢父王,所以囡囡也喜欢父王的。”囡囡解释一番道。

大儿子倒是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白羽岚倒是也不愿意去勉强他,只是淡淡警告道:“切勿要做出什么不可以挽回的事情,否则,娘亲会生气的。”

“谨遵娘亲教诲。”多多沉声道。

其实白羽岚心中也算是有个数,毕竟自己养大的孩子,还能够不知道他们的德行了么?多多虽然有时候是犟了一点,但是别的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有时候因为倔强的缘故,总是会叫人有所不理解。

这要真的是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恐怕这俩孩子倒是也做不出。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最近京城之中不太平,所以万万是要小心的,你们父王说的没错,这个时候你们还做出这样的事儿,那的确是不懂事,娘亲最近很忙,恐怕没什么时间能够陪你们的。”白羽岚宽慰道。

然而两个孩子倒是很懂事,她不过这么一说,两个孩子倒是很自觉地就跑去后院玩儿了。

要不是因为这后院里面没什么丫鬟,否则他们现在早就露馅儿了。

“对了,最近宫中也不太平,我还是派几个人保护你们,不必担心,他们不会告密的。”白羽岚嘱托道:“这可就不能够随便乱跑了。”

“好的娘亲。”两个人答应的倒是比谁都快。

白羽岚一想到最近出现的玲珑的线索,其实心中早已有打算,只不过按照现在这状况,恐怕倒也没办法随意出宫寻人,不过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两日里再去看看更好,否则这刚刚发现的踪迹,到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了。

次日的时候,叶铭庭还没有得到消息,白羽岚则是已经和人一同出去了。

这母子三人,倒是没有一个省心的,叶铭庭揉了揉额角,叹气道。

“记得让人跟紧了,万万不能够让夫人陷入危险之中。”

“是。”

白羽岚去了民间之后,便变得越发的活泼,这街道之上响起来的鞭炮声,声如震天,瞧着倒是叫人心痒痒得很。

“这鞭炮声响了一路,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儿么?”白羽岚随手拽住一个老汉,询问道。

那老伯看了一眼白羽岚,觉得她穿着打扮很是贵气,应当是个什么贵人级别的人物,不忍和她八卦道:“这是城北的大户人家,有人娶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粗鄙丫头,还是个正室的地位呢,真不知道这丫鬟上辈子是修了个什么福气。”

“现在这响了一路的鞭炮,就是因为那户人家要娶这个普通女子,所以这才燃起来的。”

不知名的丫鬟?普通民女?

白羽岚沉思片刻,还是有几分犹豫,毕竟不会这么巧合吧,这京城之中,大部分的人都是有些权势和金钱的,所以大多数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只不过现在能够出现这种娶为正妻的倒是少见。

难怪这老伯看着倒也如此兴奋八卦。

“那老伯,您可知,这大户人家,究竟是什么门第?是否有在朝廷之上任职?”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这......”那老汉犹豫半晌,这才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道:“之前还是在朝廷之上有个很大的官职的,是那前任的礼部尚书,只不过后来就被撤职了,现在也不过就是在礼部还有些工作,不过这都没关系啊,那家产倒是已经给积攒了很多了。”

“倒也是。”白羽岚捏着下颌,同身后的绿意示意了一下。

后者立刻心领神会,随后也询问了一下老伯:“那老伯伯,您可知道那位姑娘究竟是从何处来的么?是个什么模样?”

“这.......这都是大户人家的事情,我倒是也不晓得。”

说着,那老伯摆摆手,道:“我不同你们说了,因为今日里这大户人家的娶亲啊,现在这京城之中有好几家的酒楼,那酒水都是免费的,我就先去吃饭了。”

说罢,那老伯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白羽岚则是一脸沉思的样子。

这件事发生的的确很是诡异,尽管她很不愿意就这么去想,但是玲珑失踪之后,就发生这样的大婚,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

“娘娘所想,即为奴婢所想,不过之前皇上曾经说过,玲珑最近的一次现身,是在客栈里面,不如先去客栈里看看,要是娘娘当真觉得这件事很好奇,也想去查探一下究竟的话,到时候再去也不迟。”绿意在她身后敦促道。

“皇上说过,要是娘娘真的要出来找人的话,一定是要在宫门下钥之前,定然要回宫的,希望娘娘还要能够注意自己的安全才是。”

虽然绿意说的这么一番话,让白羽岚觉得有那么几分不愿意听,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也的确是肺腑之言,当真是一字一句,都在为着她着想。

“好,我这就先去那边瞧瞧再看。”白羽岚莞尔道:“指不定还能够发现更多的线索呢。”

那客栈倒是修建的在这京城的正中央,其中常常出入许多的达官显贵,听说叶铭庭倒是查出来,那日曾经发生过一场抢劫案,当时的玲珑就身披了一身黑衣出现,竟然在抢劫一个达官显贵的财物,不过后来有人去抓的时候,这才看见了那微微露出来的脸。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玲珑可是根本就不会武功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去抢劫?她都有几分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玲珑了。

两人一合计,到了客栈之中,就去追问关于前几日里发生的抢劫案。

那掌柜的看两人身着华贵,看着便是大户人家出身,倒是也没有怠慢。

“两位所言,的确是小店前几日里发生的事情,不过那几日里,已经有好几波官差都出现了,都是来查询此案的,不过这就是一场寻常的抢劫案才是,倒也没发现过什么别的,竟不知,这几位官老爷,倒是为何会对此事纠结不放?”

白羽岚当然不能够和他说,这就是关于皇室的事情,但是她还算是好心地回复了一句:“是一些机密的事情,不过这有好几拨人都关心此事,自然而然,会有许多人来查案了,若是你能够知晓些事情,不妨多告知,到时候要是真的能够查出实情,定然是会给您奖赏的。”

要是真的能够找到玲珑,让她花费一点代价,倒是也不妨事。

第一千二十七章 肯定是对玲珑做什么

那掌柜的看着两人许久,这才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道:“两位有所不知,那女子之前出现在客栈的时候,并非是个客人,而是我的小二收留下来的。”

“那日正好下着大雨,她一个人就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衣裳,就倒在了后门,后门那边,平素都是我的店员在打理,有的时候,会通过那边去清理一些脏东西。”

“小二正好要去倒那些遗留下来的残留的食物,在看见那女子以后,就收留了下来,当时的她,已经算是奄奄一息,瘦的不成人形,我们要问她究竟是来自何处,又究竟是因为受到什么危险,这才来到了这里,但是她一概没有回答。”

那掌柜的也显得很是无奈,叹气道:“我们这里,就算是平日里,倒也是一些达官贵人来吃酒的地方,我怜她可怜,所以就让她先待着,要是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打杂,就和小二差不多。”

“但是没想到,她待在这里的第三日里,就拿着一把剑,忽然就从房间里面冲出来,这穿着打扮倒是也不同以往,一身黑衣,就像是个女刺客,当时就盯着一个官员,想要将他身上的财物夺走,那官员倒也不从,和她扭打起来。”

“我记得那会儿救她的时候,感觉这也是个弱不禁风,甚至不常做武功的人呢,但是那天她与那官员争斗起来的时候,竟然力大如牛,看着就像是个练家子。”

说到这儿,白羽岚甚至都起了疑心。

掌柜的之前说的不错,玲珑的确是不会武功的,她原生家庭倒也不错,在家中也算是个娇生惯养的,后来入了宫,在她身边待着,更加轻松,便只是做一点端茶送水的事情,顶多也就算是让她去打杂扫扫地什么的。

“她怎么就能够在一夜之间,就忽然会武功了?这的确也算的上是让我心中很是不解,掌柜的也不明白么?当日的晚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别的异常?”绿意追问道。

“这......”掌柜的有几分犹豫,这才叹气一声,摇了摇头,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后来就是官兵一直前来,似乎是这个女子是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这段时日里,倒是也扰的我不能够安生。”

后面的这么几句话,叶铭庭倒是没有和她提来过,关于发现玲珑的时候,丝毫不会武功,后面却是又忽然会武功的这件事。

“老板,你放心,要是这件事我能够查出来,你们这个店,也就宁静了。”

“您现在可以让我们去她之前住的地方看看么?”白羽岚提议道。

要是能够在房间之中发现更多的痕迹,就再好不过了。

“好,只不过这里已经被官兵给搜查过好几次,所以现在有些东西,好似已经被带走去做调查了。”

白羽岚抿唇,要是那个凶手就混迹在这群人之中,恐怕现在还是不能够看出来,那些证物估计都能够被带走了,真不晓得之前大理寺卿究竟是怎么做的事儿。

“好,没关系,我只是想要再看看,或许还能够发现些别的。”

这些其他的人,也没有她这么了解玲珑,真的要是发现什么差错的话,也算是她能够找出来才是。

“好。”那掌柜的倒是爽快的很,她不过就是这么一说,后者便立刻带着她去了那地儿。

这是一个柴房改造出来的房间,虽然很是小,但是胜在五脏俱全。

这个老板倒是一个好人,在遇见这么一个不明的人士的时候,竟然还愿意在这会儿伸出援手,将人给带回去,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这个老板当时警惕心再高一点,不愿意对这个女孩儿救助,恐怕现在玲珑都已经死在这后门的门边儿了。

白羽岚四处看了看,的确是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也察看不出来这里当初有玲珑生活过的痕迹。

然而,绿意倒是比她眼尖,甚至在这个时候,蹲在床尾,倒也不晓得在看什么。

她却是忽然喊住了白羽岚:“小姐,你来瞧这儿。”

绿意指着的地方,虽然已经清理的很是干净,但是有一种黑色的痕迹,就像是在这里燃烧过什么东西似的。

白羽岚惊讶了一下,旋即去问站在一旁的掌柜,道:“这是什么?之前在之类点过香么?”

那掌柜的眼神有几分躲闪,随后点点头,道:“之前因为夏季这里靠着许多的草木,蚊虫很多,所以一直都是要点香的,也是为了驱蚊。”

然而,不知为何,白羽岚心中就是有那么一个想法,她直觉,现在这个掌柜的,定然是在说谎,但是她并不能够拿出来任何关于这掌柜说谎的证据。

她脸色未变,随后笑笑道:“这样啊,原是我多虑了。”

绿意却是在自己的指甲盖里面,稍稍带走了这么一点灰尘。

随后,她又在屋中随意逛了逛,询问道:“这之前,难道就没有她那日被你们发现的时候,身上穿的一身单薄的衣裳么?”

“已经被我们扔了,当时觉得那衣裳实在比较破旧,所以索性就和其他的杂物,一同给扔掉了。”掌柜的皱眉道:“现在恐怕也找不回来吧。”

“无妨。”白羽岚摆摆手,示意自己很不在意的样子,笑着道:“掌柜的你能够让我们进来看这么久,还如此友善,已经是对我们足够的帮助了。”

她这么说,那掌柜的登时才有几分笑意。

“只是协助你们看看事实而已,我看着那孩子也觉得很是可怜,所以也希望这件事能够早一点弄出来,否则这官兵隔三差五的就来一次,我这生意也不怎么好过了。”

白羽岚笑着道:“这是自然。”

但是直觉告诉她,现在这个掌柜在她面前,指不定是隐瞒了多少的秘密呢。

“小姐,这里还有一束花。”绿意指了指窗台之上,蹙眉道:“不过现在已经是枯死了,但是奴婢一直记得,小姐似乎很喜欢这个。”

绿意不过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却是提点了白羽岚。

玲珑本来很可能是没有任何的线索的,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遭遇不测,可能会放置一个线索,但是她没有什么特征,就留下这么一束花?

这鲜花没人打理,的确是枯萎的已经萎缩成了一团,但是这并不妨碍白羽岚能够闻到这上面的一种香味。

她将那细小的花瓶细细端详了一遍,但是上面并没有任何的痕迹,只不过,在这朵枯萎的鲜花之上,竟然是像在宫中摆放一样,是个朝着北方的样子,而花枝也很奇怪,被修整了一下,还剩下了几个枝丫。

白羽岚心中咯噔一声,就算是之前当真有人搜索过,这也不妨事,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关于玲珑自己最喜欢的一些细节。

譬如说这三短两长,就是玲珑修剪花枝的细节。

但是白羽岚依旧是保持着面上丝毫没有显露,只是淡淡地笑开了,道:“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还能够发现有别的人很喜欢这样的花朵,不过就是枯萎了,要不然我心中多少还是想见见这个屋主的。”

掌柜的站在一旁,神色有几分不太好看,但是良久,他还是保持着一副很良善的样子,同两人道:“这是我之前折来的鲜花,当初便觉得这鲜花格外美丽,只不过还不知道它的名字而已,没想到,您竟然也喜爱,当真是有缘分。”

白羽岚这才笑了一下,道:“这还是还真的是有所缘分呢。”

然而,白羽岚心中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这个掌柜,就是在她的面前,在说谎!

“既然现在这房子也已经是看过了,我们这就先离开了。”白羽岚招了招手,示意绿意走到她身边来。

“那就恭送这位小姐了。”掌柜的依旧是能够摆出一副足够恭顺的样子。

等到两人这一出来,又拐了好几个弯儿,这才从一处房子之中,到了大理寺。

绿意站在一边同白羽岚忧心道:“娘娘,这个掌柜的,有事情瞒着我们的。”

“他说过的话,只能够信半分。”

“这是自然,我也看出来了,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就是玲珑完全没错。”白羽岚沉声道:“因为玲珑之前裁剪花枝,在整个鸾凤殿,都是这么一种剪法。”

“奴婢也发现了,而之前看见的那些烧过的东西,并非是什么驱蚊虫的香,奴婢只是闻着,便觉得有几分晕眩,这还只是一个已经燃烧过的灰尘。”

说着,绿意催促道:“娘娘,我们可以去大理寺找人特意鉴定一下。”

绿意猜想的果然不错,来那个人在大理寺忙活了许久之后,这才找到人将这东西究竟是何给讲解了出来。

这灰尘,的确并非驱虫所用,而是一种迷香和催情香,但是因为这是一种古方,所以现在已经很多人都用新型的一些催情香了,这东西自然就少有人使用,现在要是看不出来,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看来,这老板肯定是对玲珑做什么。”

第一千二十八章 指不定还是有些新发现的

白羽岚只要一想到那掌柜的很有可能对玲珑所做的事情,便觉得心中一阵恶寒。

绿意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然而眼下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时间能够用来徒增伤感,她捻了捻那细碎的粉末,随后微微蹙眉道:“娘娘现在首要应当做的,却应该是先查查这粉末的来源,到底是该出自何处。”

“一来,是能够排除一下,这粉末,到底是寻常人家所用的迷香,是那掌柜的**熏心,所以这才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还是因为他就有可能是那个幕后黑手,特意用这个只是来迷惑我们的。”

绿意说的不错,眼下远远不是她能够在这儿伤春悲秋的时候,更加应该将这个事情的原本因果查出来,也算得上是对得住绿意,也能够还她一个清白,早日将人给找到。

白羽岚凝眉,同意了绿意的做法,叹了一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先让大理寺这边查查看吧,哦不,我可以让聂青和来瞧瞧,他对于这些药品和毒品,最为清楚了解,所以还算是嫩故宫有些用处。”

“娘娘说的不错。”绿意应和道。

只是现在关于玲珑的踪迹而言,却是再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找着任何的痕迹了。

白羽岚坐在雕花窗子旁边,一手支着下颐,这大理寺,倒是她常来之处,甚至就连她最喜欢的茶水和小菜一类,都能够分的清楚了。

她饮了一口茶,有些安神的效果,又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心中一片桎梏,若是一直找不着玲珑的话,恐怕她的心,再过多久,都是不得安宁的。

“娘娘。”绿意在一边唤了她一声,叹气道:“虽然奴婢知道娘娘个仁厚心肠,自然是不会将这个案子给放下的,若是不能够找着人,娘娘会一直自责。”

顿了顿,她眼神很是坚定,看向白羽岚,悠悠道:“可是奴婢还是要同娘娘提醒一句,这并非是奴婢第一次同娘娘说这样的话。”

“娘娘还是要更加注意自个儿才好,不要因为别的人呢,而让自己陷入泥沼之中,若是换了别的主子,恐怕现在并不会因为自己失去这么一个得心趁手的奴仆,就愿意千里迢迢的去奔波,甚至还能够愿意做出这么多的妥协。”

绿意从未见过任何的一个小主子,能够为自己的奴婢做到这个地步,更何况,还是千金之躯的娘娘。

真不知道,从前主子关于娘娘的教育,当真算不算得上是真正的为娘娘好。

“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在为着我考虑,我心中自然是有你的一处的,只不过,现在我心中着实是放心不下,玲珑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是个十分忠心的人儿,更何况,在那会儿,她便是一心都扑在我的身上,若是说我那是半点儿都没动容,自然是不能。”

“再者,玲珑现在于我而言,并非是一个简单的丫鬟和奴婢而已,更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她家中尚且还有父母,也不是什么贫寒人家出身的人儿,现在跟了我身边,就这么受了苦,甚至连个人影儿都不见了,倒是说不过去。”

绿意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不论自己究竟是怎么说,娘娘始终还是会坚持着她自己的做法的。

就算是她今日里在这儿苦口婆心地说上个半日,指不定还没有娘娘自个儿的内心更坚定。

罢了罢了,只好在她身侧能够好好守着她,这就已经足够了。

“绿意,我知道你心中指不定现在正怨我呢,但是你也知道的,我这么个人,就是有这个缺点,若是日后你......那就自己先行离去吧。”她这态度,倒是显得丝毫不能够缓解了。

其实绿意又何尝不晓得,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只不过现在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意难平,所以这才算得上是想要屡次三番地去劝诫,可是显而易见的是,娘娘根本自己就没当回事儿。

“罢了,奴婢就知道,娘娘会这么回答我的。”绿意笑了一声,满是无奈。

“对了,大理寺卿大人也该过来了,指不定是要过来帮娘娘看看这个案子的进展的。”她轻声道。

白羽岚这才笑了一下,道:“快些让他进来吧。”

“是。”

包青云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袍子上面还沾染着些露水,瞧着竟然还是有那么几分狼狈的,也不晓得他之前究竟是去了何处,能让自己衣衫都湿了去。

“包大人,方才您这算是去办案了么?这才弄得衣衫这般湿透了?还沾染着这么多的泥土和一些碎渣子?”白羽岚挑眉道。

包青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先前有一个农妇和她的丈夫起了口角,后来这男的就死了,本来这事儿也轮不到臣来管,只是那日她丈夫死了,就被一个豪绅抢占了,这丈夫的家人就开始闹到这里来了,那豪绅却又是个京城之中的大官之后。”

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道:“这倒是有趣,什么大官竟然都能够让大理寺卿亲自去跑了一趟了?就算是在皇宫之中,都没几个人能够有这个待遇吧。”

“唉,不提也罢,都是些现在不能够动的一些牵连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的人。”他很是年轻的面容之上,满满都是无奈之色。

白羽岚自然也不会多问几句,只是轻声笑着道:“我这次倒是带了些证据来,指着让你看看呢,听说最近关于玲珑的事情,这又是陷入了瓶颈期。”

“是,玲珑姑娘这个案子的确是很难破,就算是最近发现的那个玲珑姑娘,倒也不知,这人究竟是否是真正的玲珑姑娘。”包青云叹了一声,道:“毕竟这般轻易地就出现了,的确算不得是那幕后人的作风。”

白羽岚这才惊讶了一下,蹙眉询问道:“这......莫非是你现在这是已经亲眼见过那位幕后人了?还是有什么下落不成?”

包青云摇了摇头,叹气道:“要是真的知晓,定然是不会瞒着娘娘的,只是有些许的苗头而已,若是能够将此人给绳之以法,也算是平生之中为皇上效了大力了。”

“若是你真的办好了,指不定皇上就让你能够平步青云了呢。”绿意在一旁揶揄了一句。

然而对方似乎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只是摆摆手,道:“这倒是不必了,不过就是在下开开玩笑罢了,但是皇后娘娘现在这处境,的确很是不妙,下官能够为皇后娘娘效力,这算是下官的荣幸。”

说着,他这就开始悠悠然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一个包裹,里面露出来几个摆件儿,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还瞧不出来这东西究竟是何。

“这便是这次下官赠予娘娘的小玩意儿,也是送娘娘防身的。”包青云解释道:“最近发现的几个案子之中,都有迷香出现,为此,下官很是忧心娘娘的状况,索性这就直接让聂神医去配了这么一个方子出来,娘娘戴在自己的腰上,就不会被人察觉。”

白羽岚警察了一瞬,随后绿意竟然是先她一步问出了口:“这,我们这日里也发现过一种迷药,会不会,这就是一种?”

可当真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包青云也显得有几分惊讶,这就拧眉询问道:“可还有带证据?或许让老夫看看便知,虽然老夫对于医理这一方面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胜在最近一直都是在和这东西接触,难免还是很有熟悉感的。”

白羽岚这才颔首,抬了抬下巴,吩咐了一下绿意,后者几乎是立刻就心领神会起来。

她将一个很小的盖子打开,这还真的就是之前她藏匿在指甲盖儿里的粉末。

“便是这物什了,在玲珑被发现的地方,墙角就发现了这玩意儿,但是因为那老板只说是蚊香,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但是却将此物带走回来化验了,毕竟这东西的味道的确是和蚊香的味道很相似,但是奴婢一直以来都是对迷香有一定了解,却觉古怪。”

“没成想,这竟然算是一个很强烈的迷药,甚至会有一定的春药的作用。”

包青云的脸色一变,沉声道:“最近京城之中的女子也失踪过几起,但是当时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将这几件事能够连接在一处去考虑,所以竟然没有想过,竟然会酿成现在这样的后果。”

“这并不是你的错。”白羽岚拧眉道:“那掌柜的本身,应该还就是有问题的。”

“你们不妨先派出去一点人手,可以用于调查一下这个掌柜的出身,指不定还是有些新发现的。”白羽岚蹙眉道。

“是一定要去调查一下这个掌柜的!”白羽岚忽然又改了口,站在门口,看着这大门外面的好几棵树,已经生出些黄叶子,地面也是有几堆小小的金黄色。

她忍不住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披风,脸色沉沉,道:“没想到,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呢,这秋天,刚来,就是这么冷啊。”

“娘娘。”绿意听懂她话中话,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第一千二十九章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都是微臣办事不力,这才会让娘娘陷入现在这样的境地,属实是微臣罪过。”包青云很是愧疚,单膝下跪,拱手道:“微臣,一定要在今年结束之前,将此案全权查出来,否则,微臣以死谢罪!”

他竟然能够说得这般严肃,白羽岚连忙伸手去扶起包青云,微微有几分嗔怒,道:“包大人,您现在的确是有几分偏激了,本宫并未有提到任何需要包大人负如此责任的话,包大人说出这样的死令......”

但是包青云却是铁了心不愿意被她扶起来,反而依旧是很固执道:“微臣执意要立下如此的军令状,娘娘不必多言了,微臣好几月却是没能够抓到凶手,让娘娘惶恐数月有余,甚至多次差点惨遭凶手毒手,这都是微臣的失职!”

他竟然是个如此倔强的人,当真是牛脾气。

白羽岚非得将人扶起来,但是他却是神色坚定,颇有几分,若是白羽岚不愿意答应如此条件,他就可以长跪不起的态度。

绿意冲着白羽岚摇了摇头,白羽岚这才颇有些苦恼道:“本宫这就应了你就是了。”

等到白羽岚和绿意离开此地的时候,绿意这才冲着白羽岚禀告道:“之前若是不答应下来,恐怕包大人那样死心眼儿的人,就算是要立刻自裁,也恐怕就是愿意的,所以娘娘如何不同意,他也不会按照娘娘说的来,反而是逼急了就做出些错事。”

白羽岚当真是对包青云没什么概念了。

她叹了一口气,笑了声,道:“在没有过这件事之前,我竟然不晓得,包大人的脾气竟然可以倔强如此。”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白羽岚自然也是不愿多言。

“到时候娘娘不愿意将人给赐死,给他弄出来个别的名头,让他不能够就这么死了不就对了?”绿意笑着提醒道。

“娘娘也真就是个死脑筋的人。”

白羽岚也是赶在那宫门下钥的前一刻钟这就进去,刚好一进门,背后的大门就猛地一下关上了。

她这倒是没多想,然而一回到自己的宫殿之中,竟然格外的安静,安静的竟然是有几分恐怖,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到底算得上是个什么情况?

白羽岚除却是有那么几分惊讶之后,这就开始满宫殿找人了。

这两个顽皮的孩子,到底是藏身何处了?

“要是让追杀你的人,用多多和囡囡来威胁你,甚至恐吓你,看着孩子的尸体,这才是为夫心中最为担心的。”

叶铭庭之前说的话,言犹在耳,几乎快要将她的整颗心都给震撼了一番。

这该如何办?她心中一阵咯噔一下,几乎快要坚持不住。

白羽岚扶着一旁的桌子,有几分晕眩。

绿意连忙将她扶着,叹了一口气,道:“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

“若是之前就将他们两个交出来,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不过现在两个小主子恐怕会是在捉弄娘娘吧。”

可是两个小主子虽然是喜欢捉弄皇上,却是很少和娘娘开这样的玩笑,一时之间,绿意竟然也有几分不能够分辨。

白羽岚找到之前在宫殿里面的几个小丫头,这才上前去声音沉沉道:“你们之前看管两个小主子的时候,可是还看见两个小主子,现在究竟是去向何方了?”

那几个丫鬟纷纷跪下,一脸惶恐,随后连忙赔礼道歉道:“娘娘,奴婢并不晓得两位小主子在何处,奴婢也并非是故意的,只是两个小主子之前一直都要求要出去玩,奴婢心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以让他们在院子里玩。”

“只,只是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小主子就没了踪影。”

“要是两个小主子真的出事了,你们都要给我拖下去处刑!”白羽岚几乎是快要忍受不住心中的那一种愤怒。

“娘娘,奴婢们愿意受刑,只是希望两个小主子没事。”一群丫鬟跪了一排,然而白羽岚这个时候,竟然是没什么心思去审问,只是觉得一阵乏力。

她捂着自己的额头,刚刚正要说什么,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猛地一下给栽了下去。

“娘娘,娘娘!”她在昏倒之前,只听到这些丫鬟都在自己身边急切地呼唤着她。

白羽岚也不晓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头是一阵阵的疼,甚至还有一点浑身乏力,不知这究竟是为何。

“娘娘。”绿意看见她醒转过来,心中欢喜,连忙道:“娘娘昨日里就这么昏过去,就是一个晚上,奴婢也不晓得该怎么办,去找了皇上,这才让聂神医半夜进宫,没想到聂神医的医术果然高超,这么一日里,就让娘娘醒过来了。”

“娘娘......”绿意有一丝丝欲言又止,许久,这才叹了一口气,又不提了。

白羽岚晓得她想说什么,但是恐怕担心又提起来两个孩子,让她再次给昏迷过去了,索性这就闭嘴了。

她虽然现在还觉得头疼不已,但是已然开始安慰绿意,道:“我倒是没什么大碍,只不过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心悸,想是老毛病犯了,这才昏倒了。”

她平日里,这身子骨倒是也没有差到这么一个境界,但是现在却成了这么一番模样,这心中说是不酸涩,倒也只是逢人之前撑面子罢了。

“皇上要是知道娘娘现在醒过来了,想必也会很高兴的。”绿意轻声道:“昨日里因为娘娘就这么昏过去了,皇上担心的直接甩开了这御书房的一众大臣,就这么赶过来了。”

没多久,叶铭庭这就已经到达了鸾凤殿,挤开了绿意,这二舅坐在白羽岚的床沿边儿上,眼神之中尽是担忧,道:“早前就知道夫人的身子骨弱了些,还以为现在好多了,可是没想到,夫人还是个玻璃人儿。”

“若是如此,为夫定然是不会让夫人去做那么多的操劳的事儿。”

白羽岚反手握住叶铭庭的手掌心,眉目之间,已然是几分温柔之意。

“我知晓夫君对我这情深意切,只不过夫君要是当真让我不做任何的正事儿,只是整日里休息些,过点太太的小日子,这就并非是我想要的了。”白羽岚目光之中也像是泛起了一层柔光。

叶铭庭见着现在的她,虽然是一副柔弱的模样,这眉宇之间,却是格外的刚强。

“好。”他只是轻声回应了她。

只要让夫人现在放心便可,但是万万不能够让夫人还经历这样的事情,他要在夫人每次处理那些烦人的事儿之时,先行将那些绊脚石给处理掉。

“那夫人现在可以告知,究竟是为何,夫人竟然会就这么给昏倒了么?”叶铭庭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白羽岚目光有几分躲闪,然而最终还是将事实如实相告。

她并非也是故意要隐瞒他,但是那两个孩子看着她的眼神,的确很是让她招架不住。

“多多和囡囡这次是真的失踪了。”白羽岚闭了闭眼,同他讲述了一遍之前她遇着多多和囡囡的时候。

就算是在宫中,竟然还能够消失的这么快,可见除却是有暗道的缘故,要么就是这御林军防守的不算是成功。

“宫中发生事情,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开始说的两个孩子的安全问题,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并没有考虑到他们会否被暗中盯着我的人拐走。”说着,白羽岚甚至恨不得现在就让时光重来一次。

她闭了闭眼,再次叹气道:“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这希望,多多和囡囡还能够好好儿的,不至于真的就被那个丧心病狂的人给谋害了。”

“夫人,不会的。”叶铭庭虽然一时之间,还是有几分气愤,但是看着白羽岚现在这般伤心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闭了闭眼睛,叹气道:“夫人,只要你现在能够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儿,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么伤心欲绝的样子,要是到时候孩子们回来了,可是看见你病了,也会伤心的。”

“你就不生气么?”白羽岚枕在他的怀中,眉宇之间已然很是颓废。

“不。”叶铭庭轻轻摇了摇头,已然是足够温柔的模样。

“只要现在夫人不再这么病恹恹的,像是之前那么活泼的样子,为夫心中就知足了,至于多多和囡囡,朕定然会将他们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带回来的。”

虽然叶铭庭这次依旧是在她面前如此温柔,丝毫看不出来生气的模样,但是白羽岚却是能够感觉到,现在的叶铭庭,应该是有些怒气了,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她握住叶铭庭修长而宽大的手掌,一双翦水秋瞳,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看,沉声道:“若是当真同无辜的人没有干系,你也不要因为我的缘故,或是因为孩子的缘故,就让血流成河。”

面对白羽岚如此正经的警告,叶铭庭又何尝不知晓,她沉声道:“记住,你一定要听我的这么一句话,我不希望你会因为我,就毁了那么多年树立的口碑”

第一千三十章 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叶铭庭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而充满柔意,就像是历经风雪之后,迎来的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让人心中莫名生出许多的暖意。

“既然夫人希望朕做一个有为而仁善的皇上,那朕就会做一个仁善的皇上。”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就像是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的心上,白羽岚莞尔笑笑,总算是放宽了心。

她最为担心的,就是叶铭庭会像是最开始那样,因为她的缘故,甚至在朝堂之上大开杀戒,这并不是她愿意看见的,她不希望他本来在民间声望如此高的情况下,最后落得一个暴君的名头。

等到叶铭庭离开她的身边之后,一出了房门,这就开始同门前守门的小厮沉声吩咐道“看好娘娘,外面的事情,只报喜不报忧。”

“是。”小厮沉声回忆道。

叶铭庭一去了书房,脸色就猛地一下沉下去了,虽然之前他也有过相关猜测,两个孩子会不会是就去找了夫人,但是没成想,事情还是发展到了如此地步。

“这个幕后的黑手,还真的就是胆大妄为了!”叶铭庭冷笑一声“竟然直接能够随意出没在宫中,甚至连皇子和公主都能够这么轻易给劫走,当真是将皇宫都快要当做是他自己的家了!”

凌云在一旁听着也顿时觉得有几分气闷,且不说现在皇上这么一件事儿发生的让人扼腕窒息,单是那人为何能够如此轻易地出现在宫中,甚至带走孩子之后,还能够走的如此轻巧。

这就足以能够说明问题了。

“皇上,容许微臣将整座宫中的御林军,全部进行暗中盘查!”凌云拱手下跪,道。

其实他最开始就有相关猜测,但是一直以来都不能够有机会可以去证实,现在这件事已经愈演愈烈,尽管要是暗中搜查御林军,这已经算是僭越了,要是皇上稍稍有所猜忌,恐怕他日后就不能够混迹宫中了。

可即便如此,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还是要去彻查那个所谓的御林军,否则,他这心中,就不是个滋味儿。

果然,在叶铭庭听到这么一番话之后,的确很是犹豫了许久,但是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缓缓点头,同意了。

“这段时日,朕允许你有这样的权力,但是这件事之后,就必须归还。”

“是。”

叶铭庭这赋予给他的,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权力,而是关于这整座皇宫的安全,要是能够掌握得当,甚至能够通过这件事开始逼宫,可是他因为白羽岚的这么一个缘故,甚至愿意这样做,也无怨无悔。

在得到这样的特权之后,几乎是在短短时日之内,凌云就已经开始在御林军中盘查起来。

不仅如此,叶铭庭甚至将几乎一半儿的暗卫,全部派出去潜藏在宫中,以及各大大臣的家门周围,一直蹲守着,不仅如此,整座京城,也开始了天翻地覆,几乎是地毯式的搜寻。

这么一番搜寻下来,倒是卓有成效,毕竟不是什么犯案的事情,都能够做得到天衣无缝的。

很快,凌云和其他的部下,就带回来一些端倪。

宫里面有几个御林军的房间,床底下,竟然发现了已经烧尽的迷香,而十分凑巧的就是,这其中有一个,则正好就是户部尚书在宫中的亲戚,没成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为此,卑职将这个侍卫身上的所有线索全部都给查阅了一遍,甚至将他身边常常接触过的人,也特意查过一番,后来这才发现了这个侍卫的确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凌云拧眉道“他同住过的人的房间之中,也有这香,但是审讯过,其余两人竟不知情。”

“微臣在想,恐怕现在的线索,也只不过就是他在这其中的一个障眼法,为的就是想让自己能够脱罪。”凌云拧眉道“后面发现那其余几人也的确是清清白白,甚至用过蛊也在此审讯过一遍。”

这就很有意思了,能够在扛得住蛊的情况下,几乎是没几个人能够熬得过去的。

“人呢?都给关押起来了?”

“是,已经严刑逼供过一遍了。”凌云补充道。

看来,他倒是准备的很是充分。

“哦?”叶铭庭冷笑一声,道“兰来,还是逼供的不够激烈,所以还能够留给对方一线喘息的机会,有时候,做事还是要狠一点。”

说着,他轻飘飘地往那小桌子上放下了一盏酒,在桌子上却是发出了一阵清脆而沉重的声音。

就像是,他的确如此刻意的用此物去提醒他一遍,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变得更加铁石心肠一点。

“是,卑职清楚。”凌云沉沉道。

凌云的确不如叶铭庭能够下狠手,尽管他倒是也算得上是一介武夫,不过在残忍的手法这一事上,的确还是逊色许多。

在叶铭庭下达命令之后,他也进入这监牢之中,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化了许多。

他扫了一眼这周遭的刑具,淡淡吩咐道“既然他迟迟不愿意招,那就把这些,都上一遍吧。”

那被绑在铁柱子上的人,先是愣了一瞬,随后便开始想要挣扎,然而即便是他在挣扎许久的情况下,也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刑具开始烙红了以后,往他身上折腾。

与此同时,白羽岚躺在床榻之上,绿意给她剥橘子,她眼帘一扫,窗外有些树木,已现金色的痕迹,让她眉头频皱。

窗外的这般萧萧瑟瑟的风景,让她越发有几分忧愁。

眼见着白羽岚胃口也不怎么好,甚至就连这心情也是一阵郁郁寡欢的样子,皇上为了让娘娘放心,每日里也会前来说一下寻找孩子踪迹的进展,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算是神色淡淡的样子,提不起精神。

“娘娘,若是您一直就这么熬着,到时候两个小主子还没回来,娘娘自己是真的要将自己给折腾垮了啊。”绿意在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绿意,你知道的,多多和囡囡现在生死未卜,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苗头的玲珑的事情,倒是也不见进展,这可怎么叫我能够笑得出口呢?”

白羽岚神色怏怏,就连绿意给她递过去的橘子和水果,倒也是直接强行给喂进了她的口中,这才让白羽岚被迫给咽下去的,后者倒是一副很是寡淡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似的。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绿意。”白羽岚叹气道“一日不能够看见他们平平安安的,我也就一日不能够放下心来。”

绿意倒也不好将最近发生在宫中的动荡讲述给白羽岚听,毕竟这都是叶铭庭禁止向白羽岚说的内容。

“不如,奴婢让人进来讲讲评书?也好让娘娘能够舒心一点?”绿意提议道。

白羽岚闭着眼,摇了摇头,道“就算是进来的说书先生再好,可是我的两个孩子一日不见,我心不宁,你不必再为我想出这些折子了,我心中不愿意改变而已。”

绿意虽然也很在意两个小主子,但是说到底,她心中最重要的人,却是眼前人,只要白羽岚能够好好儿的,她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别的人,可是现在娘娘却是要因为两个小主子给病垮了,她原本就有些寒症在身。

“娘娘。”绿意欲言又止。

“奴婢相信,皇上能够将两位小主子安全带回来的。”绿意肯定道。

这宫里面都快要天翻地覆了,甚至就连京城都给搅和了一遍,如此,要是还不能够在天子震怒的情况下,找着那幕后人,这还真的是不太可能。

现在这百官之中,都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和这些劳什子牵扯到什么关系。

别的不说,单单是只要查出来立刻就斩立决的这么一条,就让许多人不敢轻举妄动,何至于还能够受贿啊。

白羽岚并未回应绿意,只是看着窗外,神色淡淡。

她本就还没想过,要是多多和囡囡出事了,她该怎么办?而今她却是只能够躺在这小榻之上,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要拜托对方去做。

不过三日,朝堂之上也是战战兢兢,甚至就连常日里喜欢进谏,甚至喜欢弹劾别人的言官,这会儿都消停不少,整座朝堂之上,都是一片安静。

朝臣都在等着下朝的时候,叶铭庭却忽然出声叫住了众大臣“整整三日了,难道各位大臣,就当真是没有过什么想说的么?

“这”

一众朝臣倒是面面相觑,任何人倒是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若是无事,那朕要你们何用!”叶铭庭冷声道“最近无论是京城,抑或外围,都不太平,众爱卿却是半个字都不说,这是要尸位素餐么?”

他不过就是这么轻飘飘地拔高了一下声音,就让一众其他人脸色一阵惨白。

“老臣,老臣”

总算是有些刚正的大臣,站了出来,道“皇上,最近您的动作实在太大,这朝中上下,无人不忧心惶惶然,臣以为皇宫必然是发生了大事,才以为如此,但是皇上如此举措,不如率先查彻户部尚书,才能够牵扯出其他千丝万缕的线,而不是一锅端啊。”

第一千三十一章 那所有人都别好过

叶铭庭脸色微沉,随后笑了一声,道“那按照爱卿的意思,爱卿又是打算如何应付呢?”

现在关于皇子和公主消失的事情,自然而然的,还没有公布出来,所以现如今而言,根本就没几个晓得这件事的原委的,但是既然这个人想要说,他便也不愿意阻止。

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这老大臣,让那位提出来这个意见的大臣,整个人的后背上的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他也不敢看着叶铭庭,只能够低着头陈述自己的态度“皇上,老臣只是想说,关于户部尚书贪污**,甚至纵容自己的亲信去作恶的事情,倒也并非是一次两次了,既然现在皇上都能够将这件事给抓出来,足以证明这位户部尚书的罪行能够送去大理寺服刑。”

叶铭庭颇有几分玩味地看着这个人,笑着道“朕倒是怎么觉得,你这完全就是在为了自己的福利而说话呢?”

其实这其中大多数人本来也就是如此,官场自然而然就是一个勾心斗角之地,只不过现在这户部尚书既然是失足了,那他背后之前一直在觊觎着这个位置的人,也是要落井下石一把。

要说这之前,关于户部尚书即便是贪污**,甚至还勾结了那么多蝇营狗苟之辈,他倒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却是做不到如此态度。

自打两个孩子失踪之后,叶铭庭这就开始将全城都给封锁了起来,势必是要将这个孩子给找着,要是一日不能够看见多多和囡囡,他就一日不会解封。

就连白羽岚之前就一直将户部尚书就这么放养在那儿,即便是有些证据,但是依然觉得不够充足,所以也一直没有选择将此人给立即处理了,然而这次叶铭庭却是将所有人都给一并除掉。

思及此,叶铭庭的神色倒是显得越发的玩味起来。

“皇上,老臣是万万不敢啊!”那大臣连忙撇清自己的关系,道“老臣一心都是想着为了皇上,也是因为皇上现如今遇到的难题而着想,这是万万没有任何的私心的啊!”

他这么急忙撇清自己的关系,倒是让叶铭庭这算得上是越发觉得有些意思了。

这么多的人,甚至都不敢在他面前提出这最近发生的何事,这糟老头子倒是有些意思,瞧着他这态度,似乎还是想要问一问,他这最近查的如此严,甚至就连朝廷之上,都面临着一轮洗牌的程度了,这到底又是为何缘故?

“你且说说看,你怎么就知道户部尚书,是如何做的假账,又是如何花钱买凶?又怎么让你知晓了呢?”一字一句,都布满了不信任,但是那大臣倒是也不敢反驳。

这大臣只不过平素都是在翰林院工作的,倒是个不大不小的三品文职,没成想,这管中窥豹,一直在盯着户部尚书的乌纱帽呢。

“老臣一直以来,都知道关于户部尚书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户部尚书一直都是只手遮天,就连,就连皇上和娘娘,似乎也算是知晓此事,但是都选择了置之不理”

那老臣倒是说的不错,没想到,他倒是想的还挺长远。

“老臣知道,这定然不会是陛下的作风,陛下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值得百姓称赞的明君,所以陛下断然是不会选择就这么糊弄过去,可见是在放长线钓大鱼,所以老臣一直以来,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敢就这么破坏了皇上的计划。”那老臣一脸沉重忧心道。

叶铭庭虽然心中并不愿意相信他这么一番说辞,但是也没有责备此人。

他反倒是觉得这个糟老头子,平素里也只不过以为是个文人墨客,虽然是会些华丽的辞藻,但是对于很多实用性的东西,则是不行的,但是这个老头子倒是刷新了一点他的观点。

“下朝之后,你再来一趟御书房吧。”叶铭庭沉声道。

“是。”那老臣连连告谢道。

这么一出演的着实叫人惊诧的戏码,在大臣之中自然而然,也是一番谈资,别的不说,今日里倒是没什么人敢宣之于口,没成想,在这个时候,竟然有大臣开了这个先河,按照皇上的这么一个态度,似乎还对此颇为满意。

早知如此,他们这次倒也是要这么做上一回。

叶铭庭回了宫,就看见绿意在御书房门口给守着,端的那正好是一个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正要上前询问,然而绿意早是先一步看到了他,大步上前而来,随后告知了此行来意“皇上,最近娘娘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伤了身子,现在就连食欲也不振”

她说的很是焦虑,似乎现在都快要熬不住了似的,眉眼之间都是对于白羽岚的担忧。

“若是现在皇上能够去看看娘娘,指不定娘娘的心情会好上许多。”绿意眼中一亮,道“娘娘虽然不信他人,但是也会信皇上的,这次两位小主子的失踪,对于娘娘的打击,着实是太大了,所以娘娘这才是撑不住了。”

要是一想到这平日里,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都保持着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但是如今却是如此憔悴。

“朕,亲自去瞧瞧。”叶铭庭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立刻就答应了下来。

“凌云。”叶铭庭吩咐道“等会儿那位老大臣来了以后,先让他在御书房等等,你守着,切忌御书房之中的东西,万万不能够让人乱碰。”

“是。”

叶铭庭去了鸾凤殿以后,白羽岚正靠在软塌之上,而绿意也是一脸愁容,这平素里都是绿油油的树木,这会儿竟然都枯萎甚至泛黄凋落了,倒是能够衬得人的心境。

只不过这样的心境,竟然还不知是好是坏。

白羽岚就这么恹恹的样子,瞧见叶铭庭来了,也只不过就是抬了抬眼皮子,随后便又看向了窗外。

她这么一番消瘦的模样,着实是叫叶铭庭看着格外的心疼。

他一个大步上前,两手禁锢着白羽岚的肩膀,脸色也冷了下去,摇了摇她现在几乎完全在走神的样子,呵斥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现在魂不守舍,根本就不是我曾经所看见的夫人。”

“为夫认识的夫人,是不会因为这些就被打倒的,更何况,多多和囡囡倒也并非是出事了,只不过现在失踪而已,还有转机的,你现在却是在作践自己,若是你不吃不喝,难道就能够看见他们了?”

叶铭庭猛地与喜爱摇着白羽岚的肩膀,她整个人都被晃了一下,随后脸色微微一沉,道“可是从前我都是想着我的孩子却还这么小,我还需要去抚养他们长大,但是现在却并不一样了,我的念想就这么断了,又还有什么心情能够吃饭睡觉呢?”

白羽岚别的倒是都很好,唯独这尤其重感情的一点,确是让人无奈,不论是旁人如何劝诫,这对于她来说,倒是和隔靴搔痒一般,丝毫作用都不大。

“现在朕已经在发动所有的人力开始寻人了,只要是能够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断然都是躲不过去的。”叶铭庭沉声道“夫人,这次我真的是拿出了决心,就连这皇宫之中,都是重新洗牌。”

“多多和囡囡既然是我们的孩子,那幕后黑手若是要选择出手,那必然是会选择将这两个诱饵和人质一并都留下的,目前是不会做出什么撕票之类的事情。”叶铭庭宽慰道。

“可是夫人必须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万万记住!”叶铭庭这次以完全不能够拒绝的态度,命令道“如果夫人不愿意,那就不要怪为夫强迫夫人这么做了。”

说罢,他贴近了白羽岚的耳朵凑进去小声道“因为在为夫心中,夫人永远是顺位第一的,并非是因为为夫喜欢孩子,只是喜欢和夫人之间的孩子而已,所以我很爱他们。”

白羽岚心中微触,然而她嘴唇蠕动了片刻,却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叶铭庭却忽然一下将她的脸给捧了起来,旋即一口印在了她的嘴唇上,他一阵巧取豪夺,攻城略地,让她本来就有几分气弱的样子,变得更加气弱了一点。

不过这脸颊之上,倒是泛起了一点红晕。

“夫人,你切要记住。”他再三叮嘱道“可不要让为夫抓住你再这么做了,否则为夫在如此繁忙之余,可能还会一口一下地就这么将饭菜给喂进去。”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随后按压在白羽岚的嘴唇之上,眼神颇有几分魅惑。

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不晓得该如何去应对他这般暧昧的态度,顿时羞红了脸,将头都也给撇了过去。

当真是个登徒子,这么久了都没变,白羽岚不免在心中吐槽,这上辈子绝对是个土匪。

“要是什么人惹夫人不高兴了,办事不力,让夫人给饿着了,那就是对方的问题,朕,会将这些办事不力的人,都给出应有的处罚。”叶铭庭警告道。

如此显而易见的警告,白羽岚反驳了一两句,然而依旧是不敌他这无赖的瞎编胡说。

“这次不论夫人怎么说,为夫都要这么做,既然夫人不能够好过,那所有人都别好过!”

第一千三十二章 个性与您一样倔强

白羽岚看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便觉得心中很是有气。

她不过就瞥了他一眼,随后迅速地转过头去,一脸气闷道:“你是皇上,自然是你说的算了,反正你不必再过问我的意见了。”

叶铭庭听她这般娇嗔的态度,虽然这是有几分嗔怪甚至是生气的模样,然而都是恢复了几分生气,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打心底里觉得十分高兴。

他倒是觉得,他现在一定是没救了,否则这还怎么会在别人骂他的时候,竟然还能够感受到一丝丝欣喜?

“你怎么了?”白羽岚嗔了一声,道:“我不过还说了你几句,你这为何是要盯着我笑?现在多多和囡囡都不见了,我可是笑不出来。”

叶铭庭整理一下自己的神情,随后认真道:“夫人这倒是有所不知,为夫自然也是笑不出来,心中是难过至极的,但是还有一点,只要夫人现在能够高兴,为夫倒是也就足够知足了。”

“若是现在夫人倒是也没什么精气神,然而孩子倒是也招不招人,为夫觉得,这才是最为难过的事情。”

这不就是老婆孩子可都是没了吗?

白羽岚不晓得他心中是这般想的,但是依然有几分生气,这简直就算得上是在逼迫着她了,非得让她自个儿稍稍能够为下人考虑一下,然后就变成了她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我的事情,倒是和那些侍卫和丫鬟们都没干系,你现在这就算是要将我的事儿,非得给绑在别的人身上!你这样做,就是枉法!”白羽岚一扯上这么一个话题,倒是变得越发的气闷。

但是和他说话,这倒是又说不通。

这么一个人儿,虽然说是在她跟前还能够装的倒是乖巧温顺,但是别的人跟前,那可就不一样了,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不仅傲慢,甚至还格外的嚣张跋扈之极。

白羽岚沉声道:“你既然都说了,要是我不好过,这么多人都不能够好过,这完全就是违背你之前与我说的,能够让所有的百姓安居乐业,让他们能够幸福,但是你现在完全背道而驰!”

“这,当然就是之前的愿望,现在我就连自己的老婆孩子可都管不住了,甚至还不能够保障你们的安全,这对于我而言,其他人的性命,又究竟还能够有什么意义呢?”叶铭庭在这个事情上面,倒是能够及时反驳。

白羽岚轻轻笑了一声,然而心中恼怒,不过片刻,这心情就立马消失在她脸上了。

当真是多作怪,她连忙差遣绿意道:“让皇上自个儿去御书房忙着去吧,可不要再过来打扰我了,我看他这次来,那还真的就是在成心气我的。”

白羽岚说罢,绿意这就装模作样地将叶铭庭给赶走了,后者倒是也非常聪明,在这个时候,便配合着他们的举措,选择早早离开。

白羽岚见着这再次变得空落落的屋子,心中又泛起了一阵惆怅。

其实叶铭庭还真就是想要逗她开心罢了,他倒也不是那样的人呢,自然也做不出那样的事儿。

“娘娘。”绿意在她身侧,叹了一口气,道:“其实皇上的人品,您也是再清楚不过的,皇上个性与您一样倔强,甚至有几分好强,但是在于这些事上,却是格外的拎得清。”

“如果娘娘当真是选择这么做,那到时候娘娘身侧的人,倒是也都要陪着娘娘受一遭罪了,奴婢也一样。”

叶铭庭那厮,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混不吝,但是他向来则是说话算数的人,要是今日里她当真还是保持以往,恐怕他还真的就让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给停了饭菜。

果不出其然,他在与她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的当日晚上,就吩咐了人,将这边所有人的伙食,都改造成白羽岚的饮食的相似款,要是白羽岚这日用的是什么餐,那其他的人,就要怎么做。

白羽岚听得眉头紧皱,这厮还真的就是超常发挥出当初在当兵时候,以及从左家庄出身的时候,那兵痞子的形象,看来这么几年来,关于在皇帝位置上坐着的时候的伪装,倒是也就这么给去掉了。

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道:“你们今日里给我准备的是什么?”

“这是,银耳莲子粥,乳鸽汤,还有一些小菜,全部都是些补品,若是娘娘能够都吃了,想必还能够是补身体的。”绿意将这些餐食都给一字排开,摆了满满当当一张桌子。

白羽岚扫了一眼,很是无奈,她现在基本上都已经快要对所有的食物都没感觉了,但是叶铭庭倒是勤快得很,不仅仅是在给她上很少的份儿,反而是按照着加大倍数来的。

“万一我吃不完呢?岂不是那些人也都不能够怎么吃了?”白羽岚凝眉道,看着这前来送饭菜的丫鬟,倒是也觉得心中一阵不是滋味儿。

“娘娘吃多少,就按照娘娘的比例,再和其他人的进行一个调换。”那丫鬟诚恳道。

“也就是说,其实只要娘娘吃的餐食,能够达到一个相对很是正常的比例,其实所有的人,也都可以按照正常饭量吃了。”

看着眼前的小丫鬟,白羽岚还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人要是真的铁了心要做什么事儿,那定然是没有人能够阻止的。

思及此,她不免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我倒是也不知该说如何是好。”

“将东西全部都给我放在我跟前吧,我吃。”

白羽岚倒是发觉,这个布置餐食的人,的确很是有心,这不仅仅是体现在这么多的餐食之上,其实但凡是一个稍微有点头脑的厨子身上,这么多的餐食都不难,但是难就难在,此人是个有心人,将一些她能够顺利吃下去的餐食都给加了上去。

就算是她将一整桌子都给吃完了,想必也不会是有什么差错,甚至不会觉得很撑,因为大部分都是些流食。

“这菜单,又是何人给我布置下来的?”白羽岚多问了一句。

那丫鬟的脸色变化了几下,随后还是悠悠然的同她告知了这个给她特意定制菜单的主人。

“这是皇上特意为娘娘吩咐御膳房那边做的,据说还查了些资料,让御膳房一样都不能少的做出来,并且还要注意娘娘的饮食调理。”

果不出其然,还真是就是叶铭庭。

他毕竟还是聂青和的师叔级别的人物,尽管这平常的时候那算得上是不会显现,九五之尊自然也不需要自己出去治病救人,但是这深入骨髓之上的医疗方面的记忆力,那也真的就不是假的。

难怪她刚才吃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儿中药的味道,虽然这中药本身还的确算得上是有些味道,可这因为煲汤的材料太好,又将其给盖过去了。

白羽岚索性就将这一整碗的汤汁都给喝了下去。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气道:“看来,皇上倒是为了我的事儿,这算是折腾得大臣们恐怕现在都想要弹劾我了呢。”

百余丽娜在喝完最后的一口汤汁之后,这才勉强算得上是吃光了。

在她吃完之后,她的确是才看到丫鬟带过来的下人的份儿,再转给其余人。

联想到之前这厮竟然还将她的小厨房都给停掉了,心中愈发的窒闷,恐怕为的就是在防止她能够让自己的下人去单独做食?从前怎么就不见他在别的事情上,竟然是如此积极。

那丫鬟倒是积极得很,在得到了自己的专属的饭食之后,在庭院之中打开包裹,很是一脸满足的样子,在庭院之上慢慢吃着,这才和白羽岚攀谈起来。

绿意也是这会儿在庭院和大众一块儿用餐。

白羽岚倒是也很有几分兴趣,看着这一众人甚至包括在外面用膳的侍卫们,都是在同一个时间段开始吃,甚至还有说有笑,倒是叫人颇有几分喜欢这热闹的氛围。

“娘娘,您有所不知,皇上对于您的事情,那可真的就是再上心不过了。”丫鬟一边艳羡道:“当时甚至无人能够敢于和皇上争,这朝廷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很忌惮这次的事情,不小心就能够被连坐了。”

白羽岚眨了眨眼睛,倒是还有些疑惑,叶铭庭这次是得罪了很多人么?怎么看这些人的模样,就是一脸崩溃的样子?

他之前上位的时候,曾经在那大殿之上,因为屠戮太多,所以差点儿没落得一个声名全损。

今日里莫非是又要重演,再度上演一个阎罗殿的修罗了?

“皇上很是在意您,其实这次皇上发动了所有的能力去调查此案,想必这真相也就快要水落石出了吧。”那小丫头笑眯眯道:“毕竟皇上自己可在意了,若是这朝廷上下,但凡是有一个牵连到户部尚书大人的,那御书房里当日里就可以人满为患了,哭诉的哭诉,喊冤的喊冤,还有为同僚求情的倒是也大有人在。”

“没成想,这些大臣倒是也在这个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啊。”白羽岚揶揄道:“当初可是在攻击本宫的时候,也是言之凿凿。”

第一千三十三章 倒是好算计

“这可不就是?”绿意也嗔了一声,拧眉道:“当初那会儿,心中怪着娘娘的人,倒也是大有人在,甚至不少人还要埋汰娘娘几句,不论娘娘做什么,都只能落得一个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的话。”

绿意很是为白羽岚抱不平,愤愤道:“没成想,这才是过了几日,这些大臣的风向都变了,倒是叫奴婢看了一处好戏。”

白羽岚倒是很平静,悠悠然地喝着饭后的茶,微微蹙眉,道:“这朝中大臣倒也不过如此,毕竟这些人也是自私的,既然是什么人会挡着了他们的路,便是要排挤谁。”

“更何况,这些人普遍都是认为女子不能够参政,甚至是不能够在这政治上面展露一点头角的,否则这就是挡了他们的路,这般,即便是排斥于本宫都算得上是轻松的,若是有些黑心的,迂腐的,指不定心中就希望我这个妖妇能够早死呢。”

绿意听闻白羽岚提到的这么些事儿,身有同感,在此之前,无论是朝政大臣,抑或是文人墨客,在心中对于女子的偏见,只是有增无减,又端端是要作弄出些三纲五常去束缚着这当下的女子。

“但是本宫并无心去和这些人勾心斗角,这朝中上下,即便是你这希尔呢再是闹腾,到底也逃不过皇上的把控。”

其实说了这么多,终究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当真是要有一番作为,必然是要搞好和皇上的关系,这才是这满朝上下的公务员的头。

然而,她志不在此而已,只是这么大一个徽朝,终究还是需要用大量钱财的时候,偏巧在这一事上倒是能够对她几次三番地求教。

“若是那些人只是在心中对娘娘颇有不满,这倒也罢了,但要是有朝一日骑在了娘娘头上,奴婢便是彻底不会放过他们了。”绿意一本正经道。

“好了,最近关于多多和囡囡的踪迹,你倒是也没有同我说上一说,现在人到底是怎么样了?”白羽岚在一旁颇有几分忧心地问道。

这两日里,她看着倒是平静而略有憔悴,但实际上却是多有不安,终究是心事重重难以终了。

谈及此事,白羽岚的脸色都沉了沉,就这么盯着绿意,像是要瞧出来一朵花儿来似的。

“娘娘,皇上虽然是吩咐了人寻找,但是目前只将这一连串的人都给抓进了监狱,只是两位小主子的消息,倒是还没个着落的,可京城如今出现这般大的动荡,想必那人也算是潜藏不了多久。”绿意轻声在她身边耳语。

白羽岚何尝不晓得,在这个时候想要找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可谓是大海捞针,更何况,那幕后的黑手,也的确是有心而为,一直在针对于她,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就这么将孩子还给她。

若是不让她付出点代价,想必不会收手的。

到底是何仇何怨,竟然能够一直追溯到这么久的时期,就算是这般做了许多的错事了,竟然还是丝毫没有悔改,确是叫她意难平。

如此过去好几日,可关于两个孩子的消息,却是一点着落也没,然而,时间不等人,之前一直在策划着的,关于百日祭的举办,已经是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尽管这最近朝廷之上依旧不怎么太平,甚至吵闹仍然存在,那些战战兢兢,生怕和户部尚书扯上关系的人,在议论的时候,还是能够大打出手,即便是在朝廷之上,也是一样。

叶铭庭大多数时候,也都是坐在那儿看戏,丝毫没有让自己的属下、大臣,不要在朝廷之上如此喧闹的意思。

“娘娘,您近日来,即便是皇上逼着让您吃了这么多,可您的气色却依旧很是不好,瞧着也是格外憔悴的模样,甚至人都纤瘦了不少,着实叫奴婢很心疼。”

绿意上前几步,为白羽岚披上了一件斗篷,这才退至身侧。

“后日的庆典就要开始了,虽说我周围的几座宫殿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想必也是他想着让我放心,故意而为,不要多想,但是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这外面定然都是红成一片,甚至挂满了吉祥物,就连京城的街道上,恐怕百姓们都是兴致高昂。”

只是可怜她两个孩子,却还不知在何处,甚至不能让此事大肆宣扬。

“娘娘,您看,那树上插着一支箭。”绿意忽然发现了那树梢上的奇怪之处,惊讶道:“那上面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

白羽岚也惊觉有异,示意了绿意一眼,她便赶紧取了东西赶了过来。

“这上面用血迹写了一排字。”绿意递给白羽岚。

白羽岚只不过就是扫了这白布条一眼,便知这白布条上的字迹,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直觉和两个孩子的事情有关。

她不过就是这般转念一想,当真将这白布条上面的文字看完了之后,脸色顿时变了,没成想,这果然就是和多多和囡囡有关的物什。

这凶手竟然如此任意妄为,莫非是看着她身边这些人,现在这会儿是已经被她支使出去些,让他们去过节了,这凶手便是觉得有机可乘,所以在这个时候竟然就如此胆大上前,甚至还能够到她这儿来递出这样的威胁书。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这是拐走多多和囡囡的那人送来的。”白羽岚沉声道:“说是让我明日里出去,并且叫叶铭庭收敛一点,再做出这么大的手笔,将他的关联人给彻底断了的话,他就会将人质给杀了。”

绿意听闻这番话,登时脸色也变得难看了,皱眉道:“这凶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嚣张。”

“不过,看来最近皇上这么大的动作,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必然是有所联系,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快要牵扯到他的利益链了,否则,他原本那样沉得住气,等着娘娘去找他,又怎么还会刻意送来此物?”

绿意说的不错,这个凶手现在的确是沉不住气了,但是她不一样,既然她能够拿得到主动权,就要好好儿地利用这一个优势。

另外,关心则乱,要是她现在不能够冷静下来,到时候多多和囡囡只会受到更大的危险。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绿意,赶紧将这东西先交给皇上。”

“如果皇上知道,恐怕是会对比朝廷大臣的字迹,皇上看过的文书众多,想必此物定然比留在我手上,有用的多。”

她认识倒是足够深刻,只是这心中多少还是存着了一点憧憬,可是在这样没人性的人身上期待这么一个憧憬,多少是有点痴人说梦的成分和意味在其中。

不过这绢送出去之后,白羽岚倒是一直没瞧着叶铭庭的身影,竟也不晓得,他现在又是如何的态度,身在何处。

“皇上迟迟没有对此事做出一个表决的态度,也一直不见其人,竟不知现在皇子和公主,是否会因为这样的耽搁,受到更大的灾难。”白羽岚紧蹙的眉头迟迟没法舒展,叹气一声。

“皇上指不定现在已经在调查此事了,这才没能够将音讯传来。”绿意解释道。

“那带血迹的绢帕,当真就是送过去了?”白羽岚怀疑道。

这样的事儿上出差错,倒也并非是一次两次,多少心中会多出个心眼子来。

“已经送去了,奴婢是有吩咐信得过的下手去办的。”

“不成,这次本宫需要亲自去一趟,看看皇上现在究竟是如何的一个说法。”白羽岚凝眉道。

虽说这外面的人,的确是在监管着让她不要随意外出,但是去御书房,还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的正当理由。

这厢,叶铭庭已经将这绢帕看了好几次,无非都是想要白羽岚单独出去见那人一面领人,还有就是牵扯到这人利益链,所以送来的一个威胁书罢了。

他只不过轻轻一扫,便冷笑一声:“这人倒是好算计,当真以为朕是这么好欺负的软弱之人么?既然这个人也不是刀枪不入,那就自然是有他的弱点,有了弱点,那朕还要不好对付么?”

“朕这次就要将此人给抓住,剥皮抽筋。”

“皇上,娘娘到了。”门外的太监唤了一声。

叶铭庭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小太监道:“去让娘娘赶紧进来。”

“是。”

“那封血书我已经看过,正是希望我能够亲身赴约,不要带任何的人前去,我不知晓这究竟是他在刻意哄骗于我,还是别有所图,可若是我不去,那这一线生机,倒也没法圆满了。”

白羽岚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眼前人,他一身玄衣立在原地,听闻她的说辞以后,却像是丝毫没有动容,这简直就是摆明了他拒绝的态度,让她颇有几分郁闷。

“夫人可曾想过,要是他当真是诓骗于你,这次夫人去了,可就回不了头了,甚至就连两个孩子也是一样,带不回来。”叶铭庭声音沉沉地回应道。

白羽岚又何尝是没有想过这么一个可能,只是心中的念想分外强大,便不愿意去妥协罢了。

“我自当是知晓的,只不过比起让孩子冒风险,更希望是自己去冒这个风险。”白羽岚注视着他,很是坚定,似乎不容人拒绝。

第一千三十四章 这样的概率很小

“夫人现在来见朕,恐怕也并非是想要朕给夫人一个意见,夫人现下这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是来知会朕一声罢了。”叶铭庭微微闭了闭眼睛,良久,只是落得一声叹息。

“虽然他是提到的病不能够让我带了人去,但是如果能够隐藏的足够好,这似乎并不成问题。”白羽岚提议道:“明日里,我们一起去。”

叶铭庭这才脸色好看了一点,俊美的容貌总算是露出一丝喜悦,莞尔道:“那既然如此,朕这就去为夫人的大计准备。”

他们两人这次才真真正正地算的上是一次夫妻两人,共同谋事。

百日祭的举办初时就格外热闹,虽然白羽岚心中依然很是忧虑,但是得到了一点消息以后,气色看着倒是总算要好上一点。

盛会在出现的时候,百花齐放,万家灯火,焰火将整片天空都给照亮的如青天白日,百姓之间的喧闹的声音自是不绝于耳,甚至还有爆竹声不停,街上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可是瞧着这般的光景,竟然是叫白羽岚心中颇有几分哀戚。

那作案者倒是选的好日子,正好是让她在这个热闹的时候,去选择在一个阴暗之处和这样的人进行交涉,难免是徒增心中的一份惆怅。

此时好几个人就这么经过了她身侧,似乎是一家子,看着和和美美的,就连那小孩子还正在前头嬉笑着,让人瞧着越发心中难过。

叶铭庭因着只能够在后面跟着,倒是也没法上前去安慰她,只能够在周遭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前面一个小摊位,正好是白羽岚定然要经过的地方。

他扫了一眼,随后示意凌云过去办事儿,带了过去一张字条,以及吩咐了那老板几句。

白羽岚路过那小摊位的时候,那小摊贩子就将她给叫住了,这周遭都是欢闹的人群,白羽岚停驻在这摊位跟前,有几分诧异。

“你唤我作何?”

“就是这位姑娘,因着看你很是有些善缘、眼缘,所以想着要赠予姑娘一件物什。”

说着,那小摊贩就将一个很漂亮的模型递给了白羽岚,她瞧着这倒像是在火炉子里烧出来的陶瓷,只是竟不知是仿照着什么人的样子做出来的,竟然如此逼真,让她心中多少还有几分欢喜。

这模样生的是一个美丽女子的形象,但是那小摊贩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在售卖方面的天才,他这又接着拿出来好几件小玩意儿,都是一些小人儿。

“这是何意?你要一下子就赠予我这么多?”白羽岚有点惊讶。

而与此同时,那小摊贩子已经解释起来,只是笑着,就已经是露出了一口白牙,叫人看着竟是觉得有几分有趣,甚至很是亲切的模样。

“这一些小人儿,其实都是一家子出身的。”那人拿着一个女子的小人儿,以及旁边两个白白净净的小娃娃,笑着道:“这原本就是母子之间。”

说着,他又将一幅画给拿出来,这画上面,端的正好就是这几个瓷器的肖像。

“这一家子,其实在之前本来是很好的创作对象,只不过由于不太好的一些缘故,就这么莫名地给失踪了,在那之后,老朽便觉得太过于可怜,后来又在好多地方逗留过,没成想,竟然是将这一幅画上的人偶,都给集齐了。”

“可是,你好不容易就这么集齐的东西,赠予我,倒是有些不妥......”白羽岚犹豫道。

“老朽可不觉得有什么,就怕姑娘觉得有什么。”那小摊贩子倒是很会说话。

“虽然这都是老朽在很长的时间集齐的,但是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些普通的摆件儿而已,并未觉得有什么大不同的。”那人笑着道:“可是现在,这就是和姑娘有些缘分,看姑娘神情落寞,想来就是思念亲人。”

他指了指这天空的月亮,悠悠然道:“今日里,这天上的月亮显得如此明亮动人,且没有丝毫缺口,常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虽然这只是短暂的一个离别,但是这千里之中,都能共赏婵娟。”

“只要姑娘现在能够坚持下去,又何尝担心会见不着自己的家人呢?”

这小摊贩将那一幅画都给塞进了白羽岚的怀抱之中,便将她推进了人群,甚至推着自己的小推车,似乎都打算就这么离开了似的。

白羽岚惊讶来一下,随后美眸上挑,蹙眉道:“诶,诶,那位老板......”

然而已经是没有人回复她。

要不是因为这厮丝毫不会武功,甚至也没有丝毫眼熟的感觉,白羽岚都快要以为,这人就是叶铭庭目前安插在她身侧的卧底了。

就连她在想些什么,都能够晓得,这还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拿着自己怀中的这么一副画卷,眉宇之间也是数不尽的忧愁。

虽然那位小摊贩说出来的道理倒是没什么错处,但是说到底,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和害怕,就算是之前每一次出事,绿意也合该是呆在她身边的,但是现在完全是她一个人,若是这件事就这么搞砸了,的确是说不过去。

“跟紧了娘娘么?”叶铭庭站在拐角看着白羽岚抱着那一幅画远远离开,松了口气。

“已经跟紧了,现在这些人群里面,都有我们的眼线,一旦是要提前发现那个人,我们会快速将人给抓住的。”凌云回禀道。

然而叶铭庭却依旧是止不住的担心,让夫人一个人过去干这些事儿,的确是让他心中颇有些无奈。

“现在夫人到了何处了?”

“已经快要到了目的地了。”

白羽岚从热闹的人群之中,按照着那血迹上面写下的指示,已经走过很长一段路,又是走小巷子,又是经过些不为人知的小路,这才到了眼前所在之处,周围都是一阵冷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冷风刮过去,让白羽岚甚至打了个哆嗦,这人的确是个人才,选择的地方,也是这样阴森森的地儿,莫非还是想要激发她心中的恐惧情绪了不成。

“我已经在你要求的这个时间点来了,请问你带着我的孩子来了么?”白羽岚对着四周空荡荡的地方喊道。

看着前面已经做出来的标记,白羽岚确定就是这里没错了。

正面和这人对峙,倒是在她意料之外。

“没想到你竟然还真的能够听从我的建议,单独来此,叶铭庭知道么?”那个黑暗之中的人,冷笑了一声道。

“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倒是你,现在倒是也没见着你本人出现,莫非你还真的是怕了不成?”白羽岚反问道。

“本尊难道会怕你这个黄毛小丫头?”那黑暗之中的人,似乎被白羽岚的这么一番说辞给笑着了似的,大笑两声,道:“当真是有趣,本尊可从未听到有人如此大言不惭!”

“那你现在何必躲着?我的两个孩子呢?”白羽岚呵斥道:“若是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就不要想得到你想要的了,就算是我毁了,也断然是不会给你的!”

这次前来,此人的确是有些心计,算计着要将之前青灵给她的解药拿到手。

所以才提出了要亲自见一面。

不过青灵当初给她这东西的时候,的确是没有什么旁的人看见,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因为这缘故来找她要解药,莫非,这用药之人,还不是什么当初的制药之人了么?

白羽岚越是这般想,越是觉得这整件事,就充满了一种可怖的感觉。

然而,那隐藏在阴暗处的人,却是冷笑两声,道:“如果您能够不要管你两个孩子的死活,大可现在就选择将这些解药给扔掉了。”

他这么一说,白羽岚自然是就沉默了,可是现在根本就没听到自己的孩子说话,她也不确定,现在孩子还当真是不是就在他的手上。

思及此,白羽岚这才反问道:“你只是说多多和囡囡在你的手上,能够有什么证据证明么?”

就算是多多和囡囡就因为他们自己的粗心大意,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落在这人的手上,除此之外,若是后面以两个孩子的聪明才智,就已经溜走了呢?

虽然这样的概率很小,然而她终究还是觉得有这么一个猜想。

那人总算是从黑暗处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瞧着便是个看不见脸儿的,甚至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的?”那个人又桀桀笑了两声。

这声音让白羽岚听着尤为的不舒服,很是像范隐的样子,因为范隐就算是每一次那么笑着,便是这样的一种桀桀声,宛如在砍干柴似的,就像是那地狱之中的恶魔传出来的声音。

透过这月光,白羽岚才看到这地上的东西,竟然就是在多多身上常常挂着的那一块儿玉佩,她双目圆睁,心中多了几分恐慌。

因为之前多多小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体弱多病,但是后来白羽岚特意去了寺庙之中,为他祈求了一个平安的玉佩之后,这才好了许多,那方丈倒是也只提到,这是有缘人所佩戴的玉。

所以那之后,为了多多的健康,她就再没让他轻易将玉佩取下来。

那玉佩旁边,还有一段红绸,正是囡囡见她的时候,身上穿的料子。

第一千三十五章 还真就是自己愿意进去的

白羽岚在看到地上这两件儿东西之后,整张脸都是惨白一片,月光映照下来,都能看得出来她神情之上搜透露出的几分憔悴。

不过,她即便是心中产生了如此巨大的动荡,然而这冷静的心态,倒还是很正的。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沉静地看向对方,道“你既然说着两样是他们的,那现在我也要确认,孩子在你的手上还是活着的,否则,我怎么又能够确定,你不会将人质给杀害了呢?”

那人似乎是有几分不耐烦,本着就是在做生意的样子,但是白羽岚似乎不是很好糊弄。

“当然。”那人淡定回应道“既然现在是要让你心服口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我已经将人带过来了,只不过我也需要验验你的东西是不是真货。”

这人倒是也很谨慎的模样,让白羽岚目前又多了几分犹豫。

这样看来,现在两个孩子还当真就是在他手上?

“如何证实?莫非,我还需要带迷香过来,让人迷晕了以后,让我来解开么?”白羽岚反驳道。

尽管她倒是知道自己反驳的很是无力,可是面对这样狡诈的人,她必须要多一个心眼儿才行,要是现在就让自己的底牌亮出来,这人指不定会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剽窃她手上的资源。

白羽岚眼轱辘一转,忽然灵光一闪,眨了眨眼经,提议道“不如这样好了,我有一个很强烈的建议,正好是根据这件事想和你说的。”

那人想来也不是很信任白羽岚,甚至很是警惕,道“就按照我说的来,否则你别想再见到你的两个孩子。”

“可是,你不是想知道,我手上的这个药剂,究竟是不是真货么?”

白羽岚的这么一声反问,的确是叫对方有些明显的犹豫,但是他出于对白羽岚格外的防备和警惕,再次警告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什么意思,但是我想过了,你肯定是没什么好念头的。”

指不定就要在这个时候,去坑害他一把。

“我说过了,你要是想要证实这药剂是真货的话,不如现在就在这里让我用那迷香,干脆将我们两个人都迷晕,你也知道的,这迷香有后劲儿,这后劲儿便是春药的烈性,虽然少有人知”

白羽岚看向对方,悠悠然道“但是大人,您可不至于不晓得吧?”

这声大人,倒是叫的有几分娇气,让在暗处守着白羽岚的好几个暗卫不免黯然,这要是让皇上给听见了,指不定能够给气成了什么样子呢。

看来,这个人是要倒霉,不过皇后娘娘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去对付他,倒是亏了自己。

“怎么样?我们两个都可以用迷药,然后我用我的药剂来解?”

“当然不行!”对方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道“若是你只给自己用了解药,那岂不是就让我就这么栽在你的手里,你这个女人心中是打得什么恶毒的主意,难道就想要将我当做一个傻子来诓骗么?”

“若是你不放心,这解药么?在我用迷药的同时,就一人一半儿,我也可以自留一部分,但你必须在中了迷药的情况下,在我手里同时使用两样物什?如何,在这之前,为表诚意,我愿意先使用迷。”

这迷药是和市面上有些区别,在第一时间是不会完全给迷住了的,只不过会让人产生一种像是幻觉一样的,最后让人产生想要发情的念头,的确是有几分可怖。

“这”那黑衣人显然是有些犹豫。

这月光就这么洒落在这小巷之中的每一个角落,然而眼前此人却是裹得一个严严实实,丝毫不透风,就这般叫白羽岚倒是有几分出戏。

这人倒是有些奇怪,当真有意思,为了能够不被她发现,倒是将自己裹得竟然这么严严实实,叫人无言以对。

“如何?我相信我的提议应当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白羽岚挑眉道。

那人见着白羽岚,便觉得她当真是煎奸诈不已,加上一直以来对于白羽岚格外的一种戒备,让他再次选择犹豫,即便是已经等到一个如此好的机会了。

“我想过,你应该还是有些资金链,或者你的事业链断了吧,听说最近皇上正在肃清吏治,后面又是在大力寻找这件事的真相,我想过很多遍,恐怕在这么大力的整治力度之下,应该是出了不少纰漏。”

白羽岚如此自信地去断定了这么一件事,的确是叫那人很是恼怒,本来他就觉得白羽岚现在的眼神就很是刺眼,现在又能够听到她这么一番言论,就连这胸中的火焰,都算是涨了不少。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笑着道“看来,我这算不算是戳中了你的心中的伤疤了?”

即便是现在她这般激怒于对方,那人似乎并没有提到要对两个孩子做出什么事。

白羽岚越发的疑惑,若是现在,两个皇子和公主都能够在那人手上,若是如此,定然应该是在首位之上的,是个上风的位置,但是现在却被她这么几句再是平常不过的话,就给逼成了这么一番模样。

她不禁有几分开始怀疑,这到底是真是假。

现在两个孩子,还有没有可能,会是在那人手上?

“你就算是用这样的激将法,我也不会同你打起来的。”那人咯咯笑了两声,道“我就知道,你此次前来,这心中定然还是秉持着不少的杂念,指不定现在就开始考虑,你是怎么着想要空手套白狼吧?”

“你的孩子在我手上,你就能够这么做,果然是和传说之中一样无情啊,毕竟是个皇后娘娘了,这是要什么没有?”那人揶揄道“所以现在即便是两个孩子这算是出事儿了,你恐怕也不会有多么伤心吧,到时候再生一个就是了。”

那人说的如此轻松,白羽岚倒是没有和这人争论,反倒是冷笑一声,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现在却是要反驳你,就算是我做了皇后,我也希望我两个孩子好好的,这和你动不动就要害人的概念可是完全不一样。”

她这么坦坦荡荡地说了这么一番话,倒是叫那人越发的气闷不已。

“好了,你现在倒是不必和我说了这么多了,我只想知道,两个孩子的声音,你既然能够带人来,就让他们现在可以喊我一声,或者让我见一面。”

说罢,那人这才像是他自己有掌握似的,笑了一下,道“没想到,你竟然也还有能够求助于我的时候。”

他拍了拍手,示意自己的手下将人给带出来。

不过一瞬,就有黑衣人带着两个被绑着的孩子出来,一男一女,虽然这身上的穿着似乎已经是换过了一套,但是抬起头来,的确是一模一样。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在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反应,的确是对两个孩子的欢喜,但是与此同时,她的心却是止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不因为其他缘故,只因为一件事,现在这两个孩子,她几乎是完全可以肯定的说,这孩子并非是她自己的孩子!

眼下这状况,分明就是在这人抓到孩子之后,选择将孩子给带回来,结果没成想过,孩子竟然会这么聪明地给跑掉了,所以现在这才是找来的替代品。

再者,这人的换脸的功夫那么强,现在看来,这合该是用的人皮-面具。

白羽岚仔细打量了两眼,已经是完全能够确定,这两个孩子绝对不是她自个儿的,这眼神都不如自己的孩子灵动,看着就像是一汪死水,只不过在看见她的时候,应该是特意受过训练,倒是很像。

“怎么了?看着你的孩子倒是也不激动了?”黑袍人笑着道“如此铁石心肠的母亲,倒是少见,不过这本来就是皇家么,如果当真是出现这样的事情,倒也不妨事。”

“并非如此,我只是在看见孩子以后,安心了不少,这证明你还是能够信任的,至少真的是没有对孩子做出杀害人质的事情。”

白羽岚这么认真的回应了一下,对方倒是很玩味道“你还是我第一个发现的,甚至还来感谢我的一个人。”

“既然是被抓了孩子,竟然还能够感谢这个凶手,哈哈哈。”那人大笑出声,像是在嘲笑白羽岚的愚昧。

“孩子没事,倒是也比有些人言而无信,最后将孩子给处死,倒是要来的好的多。”白羽岚叹气道。

这的确是她心中所想,毕竟若是绑匪撕票,的确是让人心中意难平。

但是她现在不过就是为了装出这么一副样子,才来感谢对方的,因为她肯定,应该排除这人现在还是抓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的可能性,毕竟这俩孩子都是鬼精鬼精的,根本就不会因为什么蠢事而被抓。

依照她对于多多的了解,要是多多真的出事儿,那多半就只有那么几个可能,其中一个便是多多早已知晓就是这个人想要谋害于她,最后才想要深入敌军,很有可能,还真就是自己愿意进去的

白羽岚这么一想,看见这个黑袍人的时候,都觉得没有那么的气闷了。

第一千三十六章 可还没几个人能识破

白羽岚这么一想,便觉得解脱了不少。

“看来,我们的协议可以很好的达成了吧?”那人提议道。

“这是自然。”白羽岚应声道“只要诚心想要,并无不可能。”

眼下这拖延的时间,倒是也足够长了,想来叶铭庭那边要是真的打算可以过来将人带走,指不定这会儿应该就会出现了。

白羽岚微微阖眼,良久之后,这才睁开,笑盈盈地看向对方,道“那现在,你想好了么?还需要验证这是否真物么?”

那个人对于她倒是一直都不怎么放心,恐怕现在这心中都是在疑虑,这药品是否是真的。

不因为别的,全然是由于她自个儿的缘故,毕竟就算是青灵,也是很少能够看见本尊的一个人,现在能够看见本尊,还能够得到本尊的眷顾,甚至就连这本尊很是重视的玩意儿,都给了她。

这么一想,的确还是一件很是魔幻的事情,所以他就算是这会儿不愿意相信,倒也算是再正常不过。

“怎么?”白羽岚挑眉道“现在你还愿意么?”

那人或许是想着,现在这孩子已经被看见了,加上她对于孩子的执念如此之深,恐怕是个很好拿捏的,犹豫了片刻,这就笑着道“当然。”

“不过,你就得按照你之前所说的,你要先用迷药。”

“好。”

白羽岚倒是说到做到,在承认了这么一件事以后,便一个低头猛地一下就将迷药给灌进去。

若不是因为她最近的确是遇到过无数次的这样的场面,以及这迷药也是常发生在她身侧,恐怕这会儿她当真会因为这迷药的药性,让她现在神志不清。

可是到了现如今,她倒是有几分清醒。

不过那个黑袍人倒是很兴奋,看见白羽岚竟然像是被这迷药给弄住了以后,甚至已经是开始喜形于色。

“现在,该你了。”白羽岚沉声道。

因为那药性,让她现在的声音都颇有几分沙哑,倒是让人不适。

一旁在暗处偷听甚至是监视的暗卫,差点儿就没哭出来,这到底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啊,怎么夫人竟然就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甚至还是在一声招呼都没有打的情况下,按照这么一个态度,恐怕这到时候真出了事儿,皇上可还不是就要将他们全部给灭了,甚至还能够让他们彻底去军营里面回炉重造,再次走一遭?

这么一想,他们的确是有些欲哭无泪。

白羽岚却是浑然不觉,反而是饶有兴致的模样,笑着道“怎么?现在还不开始?这是要赌不起?”

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看到白羽岚的脸上已经出现一丝丝的晕厥的红晕,甚至就连这说话的是偶,似乎都带着三分醉意,这样看来,倒是很稀奇不过。

她的确是中了这迷药了。

“好。”

很快,这人就答应了下来,黑袍人在被白羽岚使了迷药之后,立刻就得到了这解药,小玉瓶在她手上不过就放了那么一会儿,就被人给抢了过去。

白羽岚嘴角勾起一抹笑,然而她倒是不甚在意。

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算是对方要怎么做,也和她无关,再有就是,孩子的安全既然是能够得到保障,她也就算是没了顾虑。

那黑袍人在将两样东西都拿到手之后,脸色猛地一变,就要吩咐他的手下将那两个孩子给处死,眼看着那刀就要落在孩子的头上,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变,呵斥道“你敢!”

同时,白羽岚的长鞭猛地一挥,就将那快要落下去的刀,给猛地一下拉了回去。

眼见着那刀竟然是没有落在人的头顶上,那黑袍人却是桀桀一笑,正要施展轻功从此地离去。

他却是稍稍挥动了一下武功,喉头竟然涌起一股鲜血,就这么直直地给喷了出来。

如此场景,就算是那人的手下,登时也是给吓了一个够呛。

那人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就这么看着白羽岚,盯着她,虽然这的确就是她所做的,但是现在就被这么给人盯着,倒是叫她心中有一阵发毛的错觉。

“这到底是为何?”那个人闷声道“你这是在算计我!你这个恶毒的毒妇!”

他之前分明是看见了那样的场景,这的确算得上是他亲眼看见他吃的那个迷药,也正好就是方才白羽岚吃的迷药,然而现在为何会成为这样,为何她似乎看起来丝毫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但是他竟然是如此的痛苦。

黑袍之人倒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他一旦是要自己用功,这心头就是一阵疼痛,甚至快要将他给窒息了一般的疼痛。

“你,快点给我解药!”他冷声道“可别是忘了,现在你的人还在我的手上!”

虽然他都这么说了,然而白羽岚却是丝毫不在意。

虽然现在这两个孩子的确是无辜的,但是这两个孩子却是没有和她有一丁点儿的血缘关系,这么一想,白羽岚即便是心中有几分对于那个孩子的怜悯,但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不愿意去救这个孩子,要怪,就怪这个孩子命不好吧。

可即便是现在因为使用武功导致的这么疼痛,但是这黑袍人倒是有些毅力,甚至是在这样的状况下,依然选择了赶紧逃走。

白羽岚微微凝眉,提醒了一句“若是你执意要这般做,可能会爆体而亡。”

这并非是她危言耸听,在此之前,就连她自个儿都没想过这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她亲眼见到一个人就在自己跟前那么惨烈的死去。

“这还是你们额外赠予我的药剂,只不过我添加在了这迷药之中,烈性之强,恐怕还是要你们自己才能够知道的足够清楚。”白羽岚悠悠然道。

果然,就在黑袍人再次打算走的时候,他的下属拽住了他,苦口婆心劝诫道“大人,如果此路不通,便选择其他的办法吧,若是到时候大人就这么爆体而亡了,不论再多的灵丹妙药,都是救不回来了。”

就在他话音一落之时,天空之上忽然猛地一下绽放了一朵蓝色的烟花,将整片黑漆漆的天空都照亮了一瞬,也是在这一刻,黑袍人这才看到从四方包围过来的暗卫。

“没想到,我千防万防,最终还是着了你的道!”他看起来似乎是一副悔恨不已的模样,然而在白羽岚看来,倒是并未有任何一点的触动。

“如果当初你不将我两个孩子给带走,恐怕你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黑袍人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所抵抗的,然而暗卫倒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角色,同他过了几招以后,黑袍人就猛地又吐出了几口鲜血,就是这么几口鲜血,终究还是断了黑袍人的念想。

他又假意不反抗,在暗卫靠近的时候,却是忽然洒出来一片粉末。

然而由于早就有前车之鉴,所以暗卫们倒是都没有被伤到,只是这黑袍人彻底丧失了抵抗的乐趣,他乖乖儿地双手被缚,只不过看得出来,他的喘气声倒是比之前还要厉害得多。

莫非,在添加了不能使用武功的药剂之后,这迷药竟然还能够这么强?他现在这算是已经中了迷药的后期,是春药了

“我只是想要在被抓之前知道一件事。”他抬起头就盯着白羽岚,嘶哑的声音满是不甘心,道“为何你我用的同样一种药物,但是你的解药却是有效?”

白羽岚这才被他这番话给逗笑了,看来,有的时候打听消息真的需要打听的足够全啊,否则这还真的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因为早在青灵出现在京城见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于此类迷药百毒不侵了,刚才你看到我的神情和状态,一来是我的确还吃了点东西,才会脸色潮红,至于其他,自然是做出来给你看看样子的。”

“所以这解药不论有没有效果,于我而言,到底是没什么作用的。”

好在青灵当真是送人送到底,直接让她一次性给免疫所有的迷药,至少目前还真的没人能够发明出比青灵当初创造的迷药还要烈性的玩意儿。

那人闭了闭眼,冷笑一声“你还真的是走运。”

“不过就算是你今日里抓到了我,还会有更多的人,会继续我的工作。”

他这般洋洋自得的模样,白羽岚可是看着都气闷,不过一想到自己两个孩子,终究还是先问了一句“我且先问你,答得上来的话,或许你还不必死在牢狱。”

“我的两个孩子,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逃走了?”

那黑袍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但是在看到那两个一边的孩子之后,呸了一声,道“和你一个德行,已经逃走了,这下您可算是要满意了吧?”

白羽岚微微勾了勾唇,笑着道“这是自然。”

“你竟然能够看出来这两个孩子是假,倒是厉害,我的易容术可还没几个人能识破。”

“带走!”叶铭庭看不下去这人还在一直和白羽岚搭讪,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出现就吼了这么一句,让人将这厮立刻给带走了。

第一千三十七章 当然要看

叶铭庭起初就对于白羽岚独自出现在这小巷之中很是不满,虽然尚且没什么大碍,可多少有几分气闷。

白羽岚见叶铭庭负手而立,还穿着一身玄色长衫,却是未将脸转过来,像是不愿同她说话似的。

莫非,他这还是在同她生气?

白羽岚上前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道“我们该回去了,现在多多和囡囡应当没事,只不过还找不着两人,得想个法子去和两个人联系到,让他们回宫了。”

可叶铭庭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她,反而是背过身去,没有让她的手抓住他,就这么大步往前。

白羽岚的手从他的衣袍上滑下来,微微挑眉,这还真的就是和她怄气怄上了不成?

“诶,皇帝陛下,这是怎么了?”

“寻找多多和囡囡的事,剩下的程序自然有我安排下来的人做主,想必不需要几日,夫人就早早回去吧。”

说罢,叶铭庭继续往前,就连方才说的这么一句话,都有着丝丝冰冷的气息,像是不情不愿。

白羽岚有些好笑,随后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走路有些不稳,就这么摇摇晃晃地扶着了旁边的墙壁。

“啊,好冷,肚子好痛。”

前方的人往前走的时候,微微有几分停顿,然而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好冷啊。”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就这么从墙上滑了下去,猛地一下坐在了地上,就这么靠着。

果不出其然,叶铭庭停了下来。

白羽岚这会儿却是不说话,只是喘息声越发的不平稳。

“既然身子都这么糟糕了,还能够往自己身上用什么迷药?可真是心大。”

虽然他这番话倒是说起来很是有些斥责的意味,不过白羽岚心中何尝不明白,他现在这就是心软了,怎么会因为怄气就让她如此伤心难过。

然而,他嘴上即便是这么说,可身体倒是已经很诚实地背过身来,将白羽岚扶起,见着她如此目光潋滟,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氤氲的水色,让他不禁喉头一紧,随后敛眸,掩去了那神色之中的几分担心,语带斥责“谁让你这么逞能?之前可是没和我商量过有这么一步,自己就这么胡来了?”

他虽然嘴上是这么在斥责着她,手上却是忙不停地将自己的披风给白羽岚系在了身上,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就这么碰着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脉息。

好在并无大碍,虽然他极力掩饰,可白羽岚还是看出了他这种如释重负一般的感觉,不免莞尔,恐怕之前在发现她就这么痛的直接给蹲下去的时候,想必心中也是担心的过头了。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底气,叶铭庭便放宽了心去教训她“夫人,别说为夫没有提醒过夫人,若是下次夫人还这般做,为夫可能就要让夫人软禁在皇宫之中几月有余了。”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人还真的就是睚眦必报了呗,若是她当真不愿意听话,指不定现在这心中想着怎么去恶整她一次。

“到时候夫人可不能够和为夫闹脾气。”

说罢,叶铭庭猛地一下将白羽岚给打横抱起,看着在自己怀中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宛如小鹿一般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的白羽岚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没成想过,在历经了岁月的洗礼以后,她反倒是成长的越发娇艳欲滴,甚至越发出挑,颇有几分韵味儿了。

“外面风大,现在早些回宫吧。”

不曾想,白羽岚倒是拽住了他的宽袖长袍,空闲的一手就这么揽住了他的脖颈,眨了眨眼睛,道“可是今日里正好是百日祭庆典的时候,这般热闹的光景,夫君不愿意同我在外面转一转么?权当是维护夫妻之间的感情了?”

叶铭庭正要张口,白羽岚忽然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一脸无辜的瞧着他,道“这宫里头很是单调,况且深宫如此冷清,若是回去了,就连这半丝的烟火气息都没了,当真是叫人落寞呢。”

虽然她就是这嘴上说说而已,虽也想过他会答允,可是没料到竟然能这般快,快的都让她有几分措手不及。

“好,就依你。”

“我还以为,你会说,现在这外面的风如此大,若是我待久了,势必很是伤身,再有,前段时日里又出现些不可控的事情,原以为你会管的很严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答应我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原是想和夫人交好,夫人也不愿,拒绝夫人,夫人又有怨言。”他在一旁悠悠然道。

可是这话让白羽岚听着几句很是不舒服,不免怼了他一句“你这可算是在嫌弃我了?单单是看着你这么说,我多少还是有几分不大高兴的。”

这会儿两人交谈的时间,倒是已经从这么一个小巷子,走到了正在盛会的集市上面,烟花爆竹声,街头小儿戏耍之声,街头的小玩意儿,都是些很新奇的。

“客官客官,来看看,我这可是最近刚从南方背来的新鲜货。”一旁的小贩正在叫卖着。

“大爷,我们这儿可是进了好多的新人儿啊,都是些雏儿。”花楼前正有老鸨在吆喝着,清一色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就这么站在门口,朝着外面抛媚眼儿,又在招手找顾客。

“姑娘,瞧瞧看,这些钗子都是我们自己手工订做的,别无二家。”一个小贩见白羽岚过去,又连声招呼着这个潜在顾客。

“我说了,还是你放下我来些好,这里人来人往的,你抱着我,都成了这里的人群焦点了。”白羽岚嗔了他一声。

然而叶铭庭倒是面不改色,反而对于之前自家夫人那么一出冷汗直冒,脸色惨白的样子很是怀疑,怎么看,都像是她在作假。

不过即便是作假就作假好了,反正他心中也只有夫人一人,再也容不下他人,宁愿信其有,也不愿意因为万分之一的可能葬送了夫人的性命。

“前面还有正在杂耍和表演傩戏的呢。”白羽岚很是兴奋,拽着叶铭庭的袖子就要往前跑。

“夫人,且小心些。”叶铭庭拧眉,对于自家夫人这很是冒冒失失的性子,十分头疼,自家夫人这是什么时候才能够稳重一点,让他别这么整日提心吊胆的了。

可是转念一想,他又悠悠然笑开了,若是夫人一直都这么天真单纯,倒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在他心中,夫人能够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无拘无束,丝毫不受俗世的任何束缚,这就已经足够了。

“哇,那边还有皮影戏!”白羽岚拽着叶铭庭的袖子,满眼都是星光,很是欢喜道“夫君,要不然,我们也弄两副皮影戏在家,倒是也可以解解闷儿。”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白羽岚就这么称呼皇宫为“家”。

“你怎么了?怎么傻愣着站在这儿?”白羽岚蹙眉道“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儿?”

然而叶铭庭却是痴痴地笑开了,他又用手掩住嘴角的那抹笑意,但是肩膀都抖动却是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一旁路过一个大婶儿,看着叶铭庭就在那儿一抽一抽似的笑声,赶紧退开了几步,摇头叹息道“可惜了,长得这么俊儿的一个人儿,却是个傻的。”

看着叶铭庭猛地一下回神尴尬的样子,白羽岚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方才是想到什么那么开心?我叫你,你倒也不应我。”白羽岚瘪嘴和他秋后算账道。

“夫人如何定义家这一字?”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有你的地方,便是我心中的家。”说罢,她趁他还在愣神的时候,飞快地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便转身冲入了人群中。

看着白羽岚消失在人群之中的背影,叶铭庭头一次觉得如此的痛快,他已经许久都没有过这般的开心了。

白羽岚对于傩戏和皮影戏、杂耍可是感兴趣,那儿正好是有着在表演着玩火把的杂耍,白羽岚这就挤进了人群之中,只不过这周遭的欢闹声实在有些吵闹,让她在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叶铭庭现在是在何方。

“诶,那有钱的赏个钱,没钱的也捧个场就行啊。”那露出膀大腰粗汉子就这么举着火把,在周遭都转了一圈儿,然后在白羽岚的跟前也转悠了一下,那火把几乎就是蹭着她的脸颊过去的。

她身侧的人纷纷在那铁碗里面扔过去些铜钱,白羽岚看的欢喜了,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自己的腰间摸出来一个纹银,就这么扔进了那铁碗之中。

那大汉见她出手如此阔绰,大声感谢道“这位千金,您出手如此阔绰,不知道您这还想看什么类型的表演,我们这就给您整一个。”

白羽岚见这几个汉子竟然如此热情,一时之间,还有几分局促,不过,或许是因为这个时候周遭的气氛实在太好,她并不忍心去破坏。

她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那燃烧着火的圈子,笑意盈盈道“我听说那个也是你们表演用的?”

“是,是我们的戏耍班子里的人,从那里面接连跳过去就是了,叫做九连环。”

“是连续要跳九个这样的火圈子?”白羽岚惊讶道“会不会受伤啊?”

“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人了,这都不算是什么。”

“那大家想要看么?”白羽岚高声喊了一声道。

“看,当然要看!”

“既然如此,那就表演这个吧。”白羽岚没注意,这会儿,叶铭庭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见她如此开心,倒也没打扰。

第一千三十八章 你这又是想做什么了

那些搞杂耍的人,倒是也有两把刷子,在白羽岚一声吩咐之后,便开始卖力地表演起来,那穿着短褂衣裳的表演的人,是一个年级不大的孩子,就这么忽然滚成了一圈儿,随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从那火圈子里面跳了过去。

周围人一众欢呼声,大叫“好!好!”

白羽岚自然也是其中一员,在那个孩子又连续跳过去好几个火圈之后,连声道“好!好!好!太厉害了!”

叶铭庭在一旁见着她脸上都笑容的模样,不免莞尔道“没成想,夫人竟然这般喜欢这些杂耍,若是早知道的话,为夫倒也可以为夫人多准备些。”

“我之前就说过,我还喜欢看傩戏呢。”白羽岚撇嘴道。

“是么?为夫竟然是在这一时之间给忘了,是为夫的罪过。”叶铭庭笑笑道。

“那边不是正好还有在表演傩戏的么?你要是带我过去瞧瞧看看,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好了。”白羽岚笑着道。

也正是在两人谈话的这么一会儿,那小孩子已经是跳过了第九个火圈儿。

“这么小就能够做的这么好了,也不知道这小时候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楚。”白羽岚不免感叹了一声。

毕竟这些杂耍团的孩子,可都不是什么小时候能够好好玩儿的人,多少也都是些贫苦人家出身,所以才会进了这些杂耍班子,权当是学个技艺了。

因为这幕后的人也被抓到了,所以白羽岚倒是也没了那么大的顾虑,和后顾之忧,自然也能够在这会儿好好开心地玩一会儿了。

尽管现在天色已晚,甚至就连宫门都下钥了,但是白羽岚多日都愁眉不展,看着便一副很是惆怅的样子,叶铭庭自然也不愿意她这么短暂的欢乐,就这么被他给打搅了,所以一直都没出声。

“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千金小姐,这夫君也是一顶一的俊美啊。”那表演班子的主人夸赞了一句。

不过,他倒也就是这么感叹了一句,随后就冲着人群喊了一句“你们还想看什么,今天这么热闹,我们都可以表演一轮!”

眼见着他这么豪爽,这周遭起哄的人倒是也不少。

天空之上绽放着一朵绚烂的烟花,随后白羽岚已经和叶铭庭离开了这里去。

那边有一个正在表演傩戏的,让白羽岚看到了,倒是也很上心,十分积极地就跑了过去。

这些人都戴着面具,白羽岚发现这倒是有几分趣味,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发觉,自己周遭的人,也是戴了面具的,大小不一,形状不同。

白羽岚这才透过人群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小贩,守着一个面具的摊位。

这小贩倒是很会做生意,在这表演傩戏的周边开始贩卖着这些面具,倒是也比在其他处更容易卖出去些。

白羽岚自然也很是心动,拿了一个偏粉红正红色的狐狸面具,同那小贩询问道“这东西是怎么卖的呀?”

虽然她只是随口一问,但是那小贩见她穿着打扮都很是华贵,况且这说话和气度也很是不同,便想着这或许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妻眷,自然就多开了价。

“一点碎银子。”那小贩开始忽悠道“我这可都是用的上好的材料做的,您看,这面具上都是些玉面的效果。”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小贩算是摆明了在坑她呢。

这些面具的做工虽然很是不错,质感很好的情况下,还能够保留如此的色泽,以及这上面的绘画倒也还行。

只是,即便是这些都能够达标了,也远远不能够是值得一点碎银子的,真当这上面还缀了真正的玉,或者是金银呢?

“值不了这个价呢。”白羽岚双手交叉,抄在怀中,悠悠然道“你这摆明了就是在坑骗我呢,知不知道即便是在这百日祭上面,若是这般欺骗顾客,那也算得上是可以去官府坐坐的呢。”

说罢,她扯过刚才一个在这儿买过面具的姑娘,脸带笑意地去询问道“姑娘,您方才是在这里买过面具吧?”

那姑娘犹豫了一下,随后拿出了袖中的一个青色面具,道“这面具很漂亮,而且质量也不错呢,戴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这位姐姐要是想买的话,便买吧。”

白羽岚忽略了这么一番话,笑着应了声是,随后继续追问“那你是买成多少呢?”

“可便宜了,这老板良心的很,也就卖了十几文钱,说是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而已,毕竟今晚上这么多看傩戏的嘛,倒是有许多人都在跟风买呢。”

白羽岚挑了挑眉看向那小贩,道“怎么说?您看见我们,可就是起了贼心,这是想要诓骗我们呢?是不是每一个穿的好一点的人呢,你都要这么下手?这百日祭上面,可还是有官兵在监管的,您可得小心些。”

那小贩被她说的有几分无地自容,随后连忙出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可是只在您出现的时候,看您穿的这么华贵,您身边这位瞧着也是位贵人,这才一时之间财迷心窍了,之前也都是良心价卖的啊。”

“这是天地作证啊,小贩我万万是不敢撒谎的。”那小贩赶紧保证道。

然而白羽岚并未怎么理会他现在这态度,反而是做出了一副不愿理会的样子。

“这面具可就送您了,姑奶奶诶,日月可鉴,我这一辈子还真就只鬼迷心窍过这么一次,可也就穿帮了,可见是没有这座坏人的潜力啊。”那老板叹气道。

“再送您身边这位公子一个。”

他今日里这还真的就是大出血了。

“好。”

白羽岚说着,眨眨眼冲身边的人看过去,笑着道“你再瞧瞧,可有什么是你喜欢的?”

叶铭庭犹豫了一下,旋即扫了一眼这上面的玩意儿,挑选了一个很是简洁的白色面具,倒是很符合他的气息。

“这是什么?”

要知道,这在傩戏之中,大部分都是神鬼之类的扮演,所以这上面贩卖的面具,也都是些神鬼之类的神话传说。

“白泽,是瑞兽啊。”那小贩解释道“眼见着这今年的收成什么的都不是很好,所以这些傩戏里面啊,大部分都是为今年祈福啊,当今皇上倒是体恤我们这些百姓,看着难民们都没法维持生活了,一边又拨款,又让他们去做工换钱。”

“现在看着这里经济不景气,皇后娘娘也将这些坊市都打开了,让我们在能够得到保护的情况下,能够做自己的生意,让自己不至于饿死啊。”

说到这儿,白羽岚嘴角已经是勾得不能够再弯了。

没成想,她的提议,倒是在民间如此奏效,甚至还让这些人能够这般信任她,若是如此,便是当初和那些大臣们对抗起来,倒也觉得没什么委屈的了。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我还要做生意呢。”

“不如,你将这上面的面具的故事都记下来,然后有人来看的时候,你将关于这些面具的故事都一一讲述给他们听,倒是也能够为你招揽更多的顾客,你看看我的提议可还行?”

虽然她不过就是无心的一个提议而已,但是那小贩显然是放在了心上,转念一想,他便觉得这当真是遇上了贵人了,竟然还为他带来了生意致富经。

“夫人。”叶铭庭戴上了面具之后,又被她拽着手,就这么往前又走了好几步以后,这才有几分犹豫道“夫人方才可不是还受着风寒,甚至疼痛的不能自己么?怎么这才不过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这般好了?”

虽然他心中大概也算是能够明白,指不定就是在夫人又在诓骗她了,但是这番话之中,多少还是有些在打趣儿的成分在里面。

“咳咳。”白羽岚忽然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连声道“或许是因为这集市之上,太过于热闹了,烟火气也很重,所以多少是盖住了那些阴寒之气。”

她倒是很会说话,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涨。

“这是怎么了?”白羽岚拽了两下,发现叶铭庭迟迟未动。

“你这又是想做什么了?”

“夫人过来些。”他轻声道。

他背后是拥挤的人群,以及绚烂而明亮的灯火,将他一身玄衫衬出几分显而易见的贵气,眼眸微微向上抬,即便是在面具之下,也能瞧见他那双格外明亮而勾人的丹凤眼。

白羽岚就像是被这么一番话给勾了魂儿似的,微微上前两步,随后便被他按在了怀中,一个很轻巧的东西就这么落在了她的发间,他这才将她放开一点。

白泽面具之下露出的狐狸似的眼眸,就这么注视着她,随后发出珠玉落地似的声音,泠泠如雨滴从屋檐坠落,清爽若山间风。

“夫人这样甚是漂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兮。”

“好了,不同你说了,若是等会儿这场傩戏表演完了,我可是要同你闹的。”

白羽岚拽着他赶紧往前跑去,然而她耳尖的那一抹红,倒是暴露出她心中慌张的情绪。

她干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啊,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怕他说上这么几句情话?白羽岚自己给自己催眠。

第一千三十九章 我也不愿整日提心吊胆

白羽岚站在一片焰火绽放的地方,明亮的火光几乎快要将她整个身子都照了个通透,那狡黠的狐狸面具像是她正在转头冲他笑。

叶铭庭愣了一下,随后将那人给拥入了自己怀中,微微低头,便能够看到她微微轻颤的睫羽。

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在白羽岚的额头之上,两两相抵,随后眼中露出一抹柔意,低着头在她的额头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那背后的火光,让两人相拥的画面像是镀了一层光,尤为叫人欢喜。

眼前的傩戏,似乎都没能够那么吸引白羽岚了,她只瞧着,这颗心却是一个劲儿地扑在了叶铭庭身上,便是想到方才他轻轻在她耳边轻声的吐息,若有似无的暧昧,便让她耳根子再度红了起来。

与此同时,又忍不住轻轻地傻笑出声。

他已是许久没有过和他这样亲近的时候了,但凡是像现在这般,能够有这样一次,都还能够叫她心动不已。

那戏曲究竟是讲了个什么,白羽岚倒是记得不甚清楚,可是那轻轻靠近她的身影,以及那绚烂不过的烟花,周遭沸腾的人声,都叫人难以忘怀。

这个夜晚,叶铭庭又带着她去过了许多地方,等到很晚的时候,这才回了宫,然而白羽岚直到回宫的时候,都还是有几分心神不宁的,在鸾凤殿歇下的时候,还在想着今日里发生的事情,有些神思飘忽。

一旁的绿意在伺候着她,瞧见白羽岚神色之间的妩媚,以及那一丝丝自心底能够透出来的笑意,总算是要比前几日里那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好得多,不免也有几分宽慰不过,她揶揄了一声“夫人这可是见了皇上,皇上用的什么法子,让最近这样伤心的夫人,都能够笑的这般畅快,奴婢可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想到过怎样的办法呢。”

虽然绿意倒是也知道,她现在不过就是在打趣儿而已,不过她这般说了一声,倒是叫白羽岚的脸越发的涨红了,很快就背过身去,在床上滚了一圈儿,裹着被子,露出来一张俏脸儿,嗔道“你这可有事在取笑我了。”

“奴婢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要知道,之前娘娘是多么的伤心,奴婢那可真的就是看在眼里的,现在娘娘能够这般模样,也算是有了几分皇上的帮助,既然娘娘能够好起来,奴婢怎么想的,倒是也无所谓了。”

白羽岚又知道这定然是在取笑她了,扔了个枕头过去,和绿意打闹起来。

不过最近事情繁多,加上关于孩子的事情,一直都还没个什么头绪,若是当真需要放开怀一点,倒是也叫她很难做。

然而最近她似乎很是走运了似的,虽然祸事倒是没有出现一两样,然而福事却是双至临门。

次日中午,天光正盛的时候,绿意就将好消息给带了回来,看着白羽岚那眼中的欣喜可都是要藏不住了。

“这是怎么了?瞧着我许久作甚?我可是很久没见你能够这样惊慌失措了,绿意。”白羽岚颇有几分斥责道。

其实在绿意成长之后,就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所以在白羽岚遇上事儿的时候,即便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倒是能够很淡定。

“夫人,两位小主子,已经有消息了。”绿意很是惊喜道“据说是今日里小主子大清早就让人来叩门了,那守着皇城的士兵,在一看见小主子手上的两块金牌,登时就将两位小主子给放进来了。”

白羽岚惊讶了一瞬,随后微微垂下了自己的双眸,许久这才猛地一下抬头,看向绿意。

“人在何处?”

“正在金銮殿”绿意话还没说完,然而白羽岚已经像是一把射出去的箭,猛地一下往金銮殿那边飞奔而去。

绿意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成想皇后娘娘竟然能够如此性急,虽说很是合情理,但是现在她还没怎么收拾就这么冲过去了,倒是叫人有几分头疼,这样要是就出现在金銮殿上的话,到时候又给了那些言官说上几句的理由了。

白羽岚一赶到金銮殿的时候,远远儿的,就看见了也米凝听正站在那处,见到她一出现,微微勾了勾嘴角,隋鸥伸出了手,做出了让她过去的手势。

白羽岚这才意识到自己穿的着实是有几分不太妥当,虽然那些糟老头子都在盯着她看,但是碍于叶铭庭就在跟前,倒是也不敢开口。

这下,那许多的大臣可算是明白了,为何最近的皇上这态度很是不一样,甚至就连脾气都有些奇怪,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奇怪缘故,而是因为这大徽朝的唯独两个皇室子孙,就这么白白的丢了,竟然还能够瞒到了现在。

“娘亲。”虽然两个孩子现在都是皇子和公主一样的身份,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依旧是叫着她娘亲,表现的十分亲切的样子,这倒是叫白羽岚心中十分宽慰。

“娘亲,囡囡可算是见到了娘亲了。”囡囡一看见白羽岚一出来,就赶紧地往她腿上一抱,露出来一双圆溜溜的杏仁儿似的眼睛,就像是那刚剥开的龙眼似的,叫人心中很是欢喜,多出了几分疼爱。

她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头发,笑着道“你呀,还真的是,让我可怎么说你才好?这活脱脱的,就这么消失了,知道让娘亲又如何的担心么?”

囡囡撇了撇嘴,很是郁闷道“囡囡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竟然就被那个坏人给抓走了,娘亲可不要怪囡囡,这都是囡囡的错处。”

白羽岚可怎么会真的怪她呢,在看见自己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儿的时候,几乎是一整颗心都给揪了起来,甚至还是发狠似的疼了一下,若不是因为她的疏忽,又怎么能够让两个孩子就这么被抓走了这般久?

要是两个孩子不怎么聪慧,万一就叫人给忽悠了,甚至还不能够自己出来,这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她便是有着一种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这算是什么?这都是她的失职。

“都是怪娘亲,当初要跟着你们胡闹,非得不将你们的行踪告诉爹爹,所以才会让你们受到了这么多的惊吓,都是娘亲的错。”白羽岚蹲下身,将囡囡给抱进了怀中。

恐怕他们现在选择这么堂而皇之的,从正门给走进皇宫,就是打得不能够让那个幕后隐藏的人如愿的意思。

当初那个幕后人将他们绑架了以后,虽然他们是真的逃了出来,但是一旦有探子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就会被抓回去,更何况,就在昨日里,她正好是将那个幕后人之一给抓住了。

思及此,白羽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她有时候的一己私念,以及不够成熟的想法,怎么又会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

“娘亲,不要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多多不知道何时忽然出现在了她身边,轻声道“看娘亲这么伤心自责的样子,多多心中才是更加愧疚,要不是多多和妹妹不懂事”

“可不要这么说了。”白羽岚轻声笑了一下,将两个孩子都抱进了自己怀中。

然而她自个儿,倒是连束发都未曾,也不晓得何时,这些大臣却是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已经给叶铭庭支走了。

叶铭庭将三个人都抱在了怀中,笑着道“你们都是我心尖尖上的人,不过下次多多可不能够再淘气了。”

说罢,叶铭庭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多多,笑着道“其实你心中在打着什么主意,作为你的亲生父亲,难道我还能够不知道么?”

多多垂下头,他就知道,这次的计划,恐怕也是在父亲的监视之下,指不定父亲心中早有计较,只不过一直都没有和他挑明了说而已,难不成,就连他的出逃都是有了父亲的授意?

白羽岚可不懂这父子之间,两人那眼神之中的电光火花,只是有些奇怪而已,还以为两人是因为之前的不告知,有些矛盾呢。

她弹了弹两人的额头,嗔了一声“你们倒是好的,竟然还因为这样的事情又对上了不成,说到底,我看你们都有问题,真是小子都跟老子学。”

叶铭庭笑着道“夫人说的是。”

等到两人将两个孩子也支走以后,叶铭庭这才沉声同她道“昨日里已经将那人给关进了宫里头的私牢里面,夫人要去瞧瞧?或许能够套个话?”

虽然之前他倒是问了好几次,关于多多和囡囡是如何被带走的,毕竟这宫中倒是管的很是森严,怎么能够轻易就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这样的事情不仅发生了,甚至还发生在他的眼前了,他难保不会提高自己的戒备心,这样的事情,如果头一次不能够做好防备,那到时候就会出现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他实在不愿自己的夫人就这么陷入危险之中。

“好,我去瞧瞧倒也是好的。”白羽岚点头,很是肯定道“毕竟这件事,还需要从源头解决,我也不愿整日提心吊胆。”

第一千四十章 别让人死了才好

她一边同叶铭庭往私牢去,暗自思忖道,这私牢在宫中已经多日,但是她这还是真的头一遭亲自去这个私牢,在此之前,也只是听宫人在瞧瞧私语的时候,有那么一点苗头,至于多的,便也不晓得了。

“这次他们据说是团伙作案,也就是对付我的人,并非是只有一个。”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现在我们说到底也只抓住这么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只是手下,我记得还有那个戏子沅陵”

那个能够在宫中神出鬼没的人,当真是叫她心中有几分恐惧。

就连那次她从那个充满了迷香的地方逃出来的时候,都是因为叶铭庭前来寻她,并未寻找到人,这才带着她从房间里突围出来的。

否则,她还真的是没有把握,当初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让自己迷失在这么一个地方。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气道“若是那个沅陵还在你我二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再次来了一趟宫里面,我虽然并非很担心自己的安全,毕竟我好歹也能够算作是有武功傍身,但是两个孩子却是什么都不会,难保”

“夫人,你要相信为夫,既然为夫能够让多多和囡囡就这么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也就意味着,为夫就是有能力能够保护他们两人的。”叶铭庭强调道“要是夫人这么一直担心着,难不成,这就是不愿意信任为夫么?”

白羽岚猛地摇了摇头,她倒是没有这么一个本意,毕竟她心中是清楚不过,叶铭庭是有多么强的实力的一个人,只是这些人都是团伙作案,加上在深宫之中,竟然都能够出现那样的人物,还能够带走她一些私人的物品,难保不会让她联想到,这些人究竟是不是有内线。

而且,这个内线又究竟是什么人?

说着,两人就已经到了下面的地牢,而这个入口,竟然还是在叶铭庭的那座宫殿之中,难怪一般人还真的就是找不着,毕竟这可算得上是皇上的睡觉的地方,要是真的出了个什么事情,那还能够得了?

外面都是一重一重的侍卫在包围着。

她一进入这个地牢,就闻到一种扑鼻而来的不可避免的**的味道,其中甚至像是掺杂着人死亡之后那样的味儿,让人很是不适,其余的就是那些经久未洗过的血迹的铁锈味儿,甚至还有刚刚杀了人的那种氛围,让她生理上竟然有一丝丝的反胃的感觉。

然而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克服了过来。

叶铭庭在一旁瞧着,却并未选择去将她扶着,这才是应该对于她进行的训练,夫人就是太过于仁慈,有的时候,甚至会对敌人生出点怜悯之心,若是这样的情绪,能够运用在和他相处的日常,他倒是不甚在意。

可这样的动作和认识,如果真的出现在和敌人的争斗之中,想必会是一个惨烈的屠戮,对方才不会在意她究竟是不是当初一念仁慈。

所以,她现在要是真的看到了专业那个宛如修罗场一般的场景,说到底,倒也算是好的,让她提前好歹也算是有了个心理准备,也避免了日后在战场上看见那样残酷的场景而,于心不忍。

要知道,日后和央国的战争,绝对是不可避免的,这场仗,以及这往上北征的战争,也是必须进行的,只有在战争之后,才能够真正正正的换来永久的和平,否则,其余一切都是在扯淡。

白羽岚刚一靠过去,就已经靠在了一个柱子上,她扶着那柱子起身,便惊动了一长串的锁链的响动声,传出来哗啦啦的声音,让白羽岚的脸色猛地一下变得煞白。

她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感觉得到有些滑腻腻的,让她有几分不适。

随后白羽岚的神情,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都快崩裂了。

这在她手上滑腻腻的玩意儿,不是什么别的东西,正好就是温热的鲜血,还是热的,她简直难以想象,方才自己身后的这么一个柱子上面,应该还是绑着一个活人,恐怕现在已经是处理了。

在这一瞬间,白羽岚忽然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譬如说,叶铭庭为何能够得知这么多的秘辛,因为有一个强大的类似于特务机构和明朝的东厂西厂一样的人,正在暗中给他监视着,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自然能够通过自己的手段,将这些人给抓进来盘询。

至于那些军政大权,他几乎是一点都不旁落,即便是他自己一个人再累再忙,关于兵权和军队的管理,比之当初还在做侯爷的时候,简直就是过犹不及。

如今这朝堂之上略显颓态,以及这国库总是提到关于亏空的事情,现在她都有几分不信任的,不说别的,光是这么点动作,她就能够想到,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国家落的这么一个颓态,还能够在这个时候开出来百日庆典呢,难道就真的不怕百姓谋反了?只因为她提到的一个还不晓得真假的政策。

这一瞬间,她忽然就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多么深不可测的人。

“这是怎么了?为夫是脸上有什么东西,让夫人一直这般盯着看,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了。”叶铭庭说着就笑了,随后在他脸上轻轻地擦拭着什么。第一中文网

“往前走吧,昨日里那两人,现在应该就是被绑在前面的。”叶铭庭轻笑了一下。

白羽岚虽然很是平静,然而这心中却是转过了千回百转的念头,说到底,她无非是觉得现在的叶铭庭,就不像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可真相却是,当初在她身侧,陪她赏玩烟花夜景,游湖踏雪的人,以及现在这个,用尽残忍的手段保住自己位子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思及此,她看向叶铭庭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复杂。

如此矛盾。

人还没到那屠戮场,就已经听到了那些人的哀嚎声,让白羽岚心中震颤不已,她几乎不必去亲眼验证此人是谁,就已经能够得到这个人的相关讯息。

那惨叫着的人听闻有人过来之后,就连鞭打他的人,也停下了手上的长鞭,恭敬地朝着叶铭庭与她行礼。

一旁的凌云在瞧见白羽岚之后,多少有几分惊讶,没想到皇上在思考了这么久关于娘娘的事情以后,还是选择了将娘娘本人给带到这里来,让她亲眼见证一下这里的罪恶。

昨日里那位尚且还在她眼前耀武扬威的男人,这会儿脸色已经是一脸苍白,叫人看着便觉得有几分惨然。然而白羽岚却丝毫不介意,看着他浑身伤痕累累,几乎都没有几块好皮肤的样子,说到底,也没有显得有多么的惊讶。

她甚至还十分平静的微微昂头同那个人对话道“在这里的苦,可好受?”

眼见着白羽岚对于眼前的情景,并非是有着他想象的那么排斥的时候,叶铭庭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欢喜的。

果然,他的眼光总是没错的,自家夫人在适应这些时候,远远是要比他想象的要来的快。

“呸!”那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不屑道“就算是你们将我折磨死,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就让你们整日里提心吊胆,再也过不好一个好日子!”

白羽岚听见他这恶毒的诅咒,倒也不恼,只是单手支着自己的下颌,悠悠然道“你这话说的倒是硬气,只是你现在反正也就绑在这柱子上,你的那些好友,可是还能够在外面随意潇洒肆意,压根儿不必受到任何的伤害和受气,这样看看,你还真的就是可怜啊。”

“你别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人一眼就看出白羽岚拙劣的技俩,道“只要能够看到你们倒霉,他们好不好,我好不好,都与你无关,你就一辈子都在这样的阴影里度过吧!哈哈哈哈哈!”

白羽岚听到他后面如此狂妄的声音,眉头微蹙,虽然一手还在玩弄着自己的丹蔻,然而神色已见几分不耐。

这男人,还当真就是嘴皮子厉害的很了,当真是聒噪!

白羽岚示意一旁的行刑者,道“怎么?还站着看什么?”

她微微不满道“将那边儿的铁水取一瓢往他身上泼过去,可要掌握着分寸,别让人死了才好。”

说罢,她一声令下,那行刑者又怎敢不从。

而绑在这铁柱子上的人,脸色已然是越发苍白,听见白羽岚这么一番话,多少是有些哆嗦,然而依旧很是镇定,他胸腔之中的恨意占据上风,吼道“你这个毒妇!就算是你们再怎么虐待我!杀了我,我也”

话还没说出口,一声惨叫已经从他的喉头之中溢出。

让人听着便是后背的鸡皮疙瘩猛地一下就起来了。

白羽岚却是一脸平静,在看到这个人受到如何的伤害以后,她都是面不改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铁水在浇完了以后,那人的惨叫声依旧是在继续,身上一片通红,虽然铁水量很少,然而在那人身上已经起了好几个窟窿。

第一千四十一章 打算怎么考虑

白羽岚却依旧是很淡定地翘着一个二郎腿,就那么坐在那凶手眼前,纹丝不动,就连神情都毫无半点波澜。

就像是眼前这般残酷的景象,与她而言,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常便饭而已,丝毫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即便是像凌云这样面对过很多的案子的人,在看到这样的景象之时,心中也未免有那么一点咯噔一下的感觉,他从未想过,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白夫人,竟然能够是个如此刻意狠得下心肠的人呢。

不过说到底也是,若是一个真正正正柔弱不堪的人,在皇上的眼中,又如何能够有现在这样的立足之地呢?

毕竟就算是当初在侯府的那段时日里,皇后娘娘都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甚至是丝毫都不逊色于普通的男子,若是现在这样,还要略高一筹,论后来提供的政策和谋划,以及在大事上面能够高瞻远瞩的谋划,无论是哪一样,皇后娘娘虽然为一介女子,却是如此叫人敬佩。

“怎么样?”白羽岚微微抬了抬眼,挑眉道“现在,这是考虑的怎么样了?”

白羽岚的语气有几分冷冰冰的,仿佛是在说着与她毫无干系的话,就连这进来的时候,穿的一身繁花织锦斗篷,内衬凤蝶的正红长裙,此时竟也像是这牢房之中的血色,几乎快要融为一体了。

然而,与之进行了一个鲜明对比的就是,她如冰霜一般冷漠的语气,就像是在这热炭之上,猛地一下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叫人给淋了一个透心凉。

一时之间,已经备受折磨的凶手,再次看见白羽岚的时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怨毒了,更多的,却还是一种来自心底的恐惧。

想来此人作恶多端,但是却能够在白羽岚跟前露出这样的一种情绪,可见她究竟是做出了做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甚至叫人都觉得这和她的本质实在是因为相差过大,让人难以接受。

“如果不说,可就真的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白羽岚警告道。

她都能够在现代看过那么多关于审讯犯人的案子了,就算是没吃过猪肉,倒是也看过猪跑吧,即便是稍微动点脑子,也能够将心里面琢磨着的那些技俩给用在这里头,便能够叫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这么一来,甚至都将叶铭庭的位子都给挤掉了,那上来上茶的侍从,自然是为两人各斟了一杯,她就这么养就着自己的这盏茶悠悠然地喝着,很是随意,可是眼角已经是在不自觉地瞥见了那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有一丝丝不明意味的笑。

就连这一边站着的侍从,在看到她这样冷不丁露出的一个笑容之后,就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侍奉的两个主子怎么都这么可怕?还以为皇后娘娘是个温柔小意的呢,没想到,竟然也和皇上是一样,难怪皇上和皇后娘娘感情竟然能够如此深厚,不得不说还是有句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多半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了。

那人哆哆嗦嗦的,倒是还不愿意开口,张口再想骂白羽岚,却是不怎么敢于开口怒斥与她了。

“我,我是不会”那人一开口,便是这么硬气的一番话,说到底,让白羽岚听得都快要笑出声了。

当真是不识好歹啊,都想过要不要给这么一个玩意儿一个机会了,看来还是她小看了这群人,多半就是自个儿不愿意要这么一个机会了。

只是她将头猛地一下转过去看向那人的时候,那人却是猛地一个哆嗦,看样子,对于她方才的举动,还是有些忌惮的。

既然能够有忌惮,虽然不怕死,但是他能够怕痛啊,白羽岚勾了勾唇角,说到底,这些人,本质上都是一个德行而已。

“考虑好了再同我说话,再给你一次说话的权力,那几个同伙,究竟是谁!怎么能够找到这通向皇宫的道路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密道?”白羽岚冷声道。

一连串的质问,在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让那人是有几分眼神躲闪,显而易见的开始拒绝想要回答。

但是或许还是因为之前白羽岚的办法着实是太过于简单粗暴,反而是叫对方颇有几分心有戚戚焉。

一时之间,他竟然直接哑然,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个所以然,叫之前还在审讯他的人,都有些诧异,看来娘娘的办法倒是很有奇效,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就直接给奏效了,当真是叫人猝不及防。

叶铭庭自然也是站在白羽岚这一边的,闻言,提醒了那人一番“若是你现在还能够长点脑子,识趣知事一点,还不至于能够落得什么惨死痛苦的下场,要是你实在不懂事,朕自然是不会亲手动你,不过作为受害人的夫人,要怎么做,朕可就管不了。”

这话一放出来,完全就是摆明了让白羽岚随便怎么处理,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一切都是由他来承担的意思了。

“若是现在不招,到时候我可是按照我的心情办事,能够想到用怎样的法子对付你,可能就会想尽法子折磨你,到时候即便是你不能言语,甚至四肢残缺,可就真的也不关我的事儿了。”白羽岚再次提醒了一遍。

“来人。”眼见这人实在迟迟不愿意开口,白羽岚的耐心也属实是到了尽头。

“既然你不说,那就当我认为你默认了现在就可以毁坏你了,拿不到证据也无所谓,你死了,一切就都好了。”白羽岚冷笑一声道。

说到底,不论这个人到底说不说,他也是最后拐走了她孩子的凶手,让她这么一段时间里都心惊胆战,生怕多多和囡囡出了点儿什么事。

那人终究还是抱着强烈的恨意,即便是已经变成现在这么一副惨状的样子之时,依然是要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然而白羽岚却很是不屑。

在执行人端上了一盆铁水,舀了一勺以后,正准备浇上去的时候,白羽岚却是抬手制止了这么一个行为。

就在周遭都对于她这做法很是不解的时候,白羽岚却是在那绑着人的铁柱子背后燃烧了很大一片,将那帖柱子给烧的通红,那人因为身子都被绑在这铁柱子之上,竟然还能够经受住这样的对待,惨叫声接连而起。

可白羽岚却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挑眉看向正在痛苦地挣扎着想要离开这铁柱子的人,笑着道“你将我不过孩童时期的两个孩子带走,甚至要残忍杀害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现在这一刻?我竟是不知,究竟是与你结下了多么大的仇多么大的怨?才能够让你一直都在盯着我做出这样的事?”

虽然她一直都是在反问,然而白羽岚自个儿倒是已经给自己说过的话,下过一个定论了。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现在不能够招出来,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虽然她看着自己现在就在实施着的炮烙之刑,的确很是不人道,竟然让自己变得简直就和纣王与苏妲己一般,的确是叫她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尴尬。

“果然你们都是天生一对的毒妇毒夫!残暴的人,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一边挣扎着,一边还在叫骂着,这么一番场景,在白羽岚的眼中,却是多出了几分讥诮,真是有些意思,自己做出来的残暴的事儿倒是忘得个一干二净了,反而能够在这个时候来指责于她?

她倒是不信了,她有什么过错,能够轮得到这个人来她跟前进行指责的?

白羽岚打开一个小瓷瓶,里面便窸窸窣窣地钻出来一些黑色的,像是蚂蚁一般的小虫子,叶铭庭在看到这些小虫子的时候,眉心紧皱,然而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竟让白羽岚自己去拿捏了。

小虫子在得到了释放以后,便飞速地开始往那个人的身上爬,从他的身上无孔不入,即便是找不着的,都能够像蚂蟥一样,咬破了他的皮肤给钻了进去。

就在这些小虫子钻进去的同时,人开始疯狂的摆动,就连之前绑住他手腕的那些铁链,都在这个时候,在他的手臂上弄出了十分深刻的勒痕,磨的手腕已经是翻了皮,甚至还缠绕着丝丝鲜血,叫人看着便是一阵胆颤心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人似乎终于是懂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甚至这并非是皮肤表面的疼痛感,而是一种来自身心的双重冰火交加,就像是他现在想要死亡,可是自己却做不到,只能够这么痛苦地受到折磨。

“怎么样?”白羽岚反倒还是在一边没心没肺地询问道“这东西,到底是得不得劲儿?想好怎么处理了么?打算怎么考虑?”

她连连问的两个问题,却是叫那个人无话可说。

要说是无话可说,倒也算的上是有些牵强,不如说是现在那个人已经是不能够真正的开口了,这要命的虫子就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乱窜,简直要了人的老命。

别说行动,就连这开口都已是问题。

他憋了半天的字,这才勉强吐出了几个字儿“让,让它们回,回去,我,我告诉你。”

终究,再坚强的意志,还是没能够抵得过这样痛苦的惩罚。

第一千四十二章 倒也是个不错的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这才将那白瓷瓶重新打开,又不晓得在她自个儿的香囊里取出来个什么粉末,放在瓷瓶里,那些黑色的像蚂蚁似的小虫子,很快就从那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纷纷朝着小瓷瓶过来,乖巧地进了瓶子。

这还是之前青灵在离开的时候,特意给她的一些小玩意儿,想必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晓得她会遇上些什么麻烦,这才算得上是大发善心,给了她这么一个能够救命于危在旦夕时刻,又能做他用的小瓷瓶。

没成想,果然算得上是在练蛊方面的佼佼者,不过就这么一弄,这开始咬紧牙口,就连被铁水浇了以后都坚持不提的人,都能够在这个时候招了,可见这些小虫子,究竟是有多么的可怕。

“我说。”那人说话的时候,已经显露出疲态,瞧着很是憔悴,身上也是没什么好皮肤的地儿。

“当初就是因为我一己之力,将这些人联合起来,我们各自都要想要对付你的缘故,所以我弄出来了一种暗号,能够联系彼此,但是我们并不知晓对方的姓名,却能够知道大致的身份,各自有各自的人脉,也就导致我们能够在你身边出现,无时无刻。”那人补充道。

尽管白羽岚最开始就已经有所猜测,然而在真正亲身听到这么一番话的时候,多少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她着实是没想通过,自己为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直接给成为了众矢之的,甚至就连自己都不怎么明白这个缘由。

“你们通过暗号了解,又能够大概知道对方是身处一个什么位置,意思就是,你们手上应该还有一份所有人的名单吧。”白羽岚试探着问道。

那人心中自然是极为复杂,像是在与自己内心的另外一个执念一直在争吵似的,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的确如此,在最初我将所有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拟定了一份名单,但几遍就是我本人,也找不着这名单如今在何处。”

年代久远,想必这人也算是谋划了多年了。

白羽岚心中一凉,若是如此,她当真是难以想象,当初自己竟然会遇上的那么多的事儿,有可能只是在一朝一夕,甚至是一念之间而已,就忽然没了性命。

他又交代了许多,几乎是白羽岚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虽然如此乖巧懂事听话的人,本来也应该是叫人心中有些欢喜的,毕竟这逼问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撬开这么一个人的牙关,总算是有些成就感的,然而白羽岚本身并不是很放心这人,不说别的,他现在即便是因为她的手段,所以才会选择做到这么一问必答。

但是他私心里面,就是对她多有不满的,不仅如此,甚至还巴不得能够直接将她给就地正法了。

临走了的时候,白羽岚站在他跟前,就这么直接与那人对视,眼神之中充满了打量和打探,像是一条毒蛇,正在朝着他吐着蛇信子似的,又像是女妖,可以蛊惑人心。

“你现在说的,我全部已经是记下来了。”她笑了一下,这会儿的她,便是叫人看着心中无端是能够生出些暖意的,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曾经讨厌如斯恨不得食其肉的女子,他竟在这么一瞬间,有些仁慈。

“若是到时候,我全部验证过都没错误的话,我就放过你,一旦里面出了任何一点纰漏,我的这个善心,可就落不到你头上了,你这一辈子都得待在这些牢狱之中。”

白羽岚说完这么一番警告,转身就要出了房间,然而身后的人,却是在她前脚正踏入那外面的台阶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倒吸气的吼声。

“里面有一条是我骗你的。”那人像是认命了似的,叫人颇有几分唏嘘。

“但说无妨,这个时候还能够有救。”白羽岚似乎早就料到了似的,刚才那番话,无疑就是在诛心。

“名册是真的,但是并非是我一人创立,而是因为我们前几个人互相找到了彼此,后来的暗号,也并非是我所说,而是我们互相标记,每一个人对应的暗号不同,并非是所有人都在用同样的暗号。”

说罢,他的头垂了下去,道“我知道的,已经全部都告知与你了,至于其他的,我什么也不晓得了。”

白羽岚笑笑,并不是很在意这么一个状况,反而是叫她颇有几分玩味。

这算是什么?正在用她自己的手段,去征服了对方一个人么?

“现在这样,就很好。”白羽岚笑了一下,轻快地转身大步出了私牢。

一上来这地面上的世界,看着这分外明朗的天空,以及透过窗棂七零八落被磨碎了下来的日光,让白羽岚的心情却是变得从未有过似的好。

她勾了勾嘴角,笑着道“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就这么看着这明媚的阳光,就能够让我的心情好到如此地步。”

“已经吩咐过人,让他们将这些册子一类,几乎都已经记录下来了。”白羽岚莞尔道“那个人刚才说的话,也基本上算的着吻合,大致上应该不会出错,不过我们去检查的时候,最好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万不要中了那个人的诡计。”

眼看着自家夫人难得是有这么好的心情,叶铭庭倒也不愿意去刻意打搅她。

半晌,他这才走到自家夫人身边,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那声叹息几乎就在她的耳侧停留,道“原本我是想着一直能够能够让夫人在我的护佑之下不断成长,万万是不想让夫人受到那么一丁点儿的伤害,可现在,我却叫夫人见到了这些丑恶。”

虽然叶铭庭嘴上就是这么说的,但是他心中却不像是要这么认为。

白羽岚和他在一起多年,又如何能够不明白他现在这算是心里面在如何计较?

多半是早就有此打算了,让她能够亲眼看看这些丑恶的嘴脸,也只不过就是在他的计划之一而已,因为他需要的,喜爱的,必然不会是一个只能够娇娇弱弱的依赖着他的人,而是一个能够做他的后背的人。

恰巧的是,她正好也应该算的上是那样的一个本性。

白羽岚思虑片刻,这才回应道“能够早日看清楚这世间的丑恶,难道不应该为我感到高兴么?”

她从他怀中脱开身,就这么三两步走到那龙榻之上,一下倒了下去,支着下颌笑意盈盈。

“如果能够看清楚那些人的真面目,自然也就有了更多的应变的对策,这样看来,多少也算是我赚到了。”白羽岚眨眨眼道“你看,这次他们的团队作案,也算是有些**裸的野心了吧,若是当真什么都不清楚,只是一贯的忍让和善良,那就是蠢了。”

“要将这些恶人除掉,首先也得选择怎么能够将我自己给保护好,这才应该算是我要做的。”白羽岚微微勾了勾嘴角道。

叶铭庭看着她如此坚定的眼神,竟然在一时之间,还没法反驳她,原来,她到底是接受的更快,更甚者,她比他更希望做一个强者,才能够不被人随意支配。

经过这次的事情,白羽岚倒是不会让自己的身边人再度陷入这样的困境之中。

回了鸾凤殿,还是一贯的不动声色,派了凌云在暗地之中开始盘查所谓的叛徒。

千算万算不过,一句家贼难防!

毕竟这里好多人甚至都是她,更甚者是叶铭庭亲自挑选的背景干净,任何地方都挑不出半点儿毛病的人,进来任职的,可即便是这样,竟然还能够遇上这样的背叛者,到底是什么人收了怎样的贿赂,要在她如此信任,甚至对待自己的下属宛若朋友一般的情况下,帮着人对付她!

这些下属的工资可不低了,按照叶铭庭对她死心塌地的宠爱,加上这潜在的福利,几乎能够在她身边做婢女的,甚至都是些大户人家,别的不说,才情甚至是其他方面,都是要有一定的长处的,几年之后出宫也能嫁个不错的人家。

即便如此,这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为了得到利益,还将她的两个孩子都给偷走了!

两个孩子现在还在她宫中玩耍,不过多多和囡囡都很聪明,在得到她在两人手指上轻轻点划了几下的情况,便猜到了白羽岚的意思,自然是应允不过,也配合着她在宫中演戏。

“今日里娘亲不是去陪父皇了?可怎么娘亲竟然能够这么快回来?”囡囡在一边眨了眨眼睛,很是疑惑地问道。

白羽岚将孩子抱在自己怀中,笑笑道“你们爹爹有大事儿,据说是要抓住了要害娘亲的凶犯了,现在要让衙门那边去审讯那个坏人呢。”

“那个坏人被抓住了?”囡囡一脸惊讶道“囡囡被那个坏叔叔绑起来的时候,可害怕了呢,都是哥哥想出来的办法,才能够让囡囡好好儿的逃出来。”

说着,囡囡甚至感觉有几分委屈,一手遮住自己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一手擦拭着眼睛,佯装在哭的模样。

白羽岚都有些懵,但是在下一秒,便十分聪明地反应过来,自家女儿这天衣无缝,堪称演技派的演技,当真是有些绝了,竟然能够传神如斯,都快要叫她这个当娘亲的都没反应过来,看来以后去唱个戏什么的,倒也是个不错的。

第一千四十三章 定然是回不来的

白羽岚宽慰了囡囡以后,便做出了有些伤心欲绝的模样,摆摆手,让周遭服侍的婢女都先行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场作秀的时间可真的是有够长的,让她的表情都不晓得该如何处理了。

然而囡囡倒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似的,反而伸长身子过来安慰她,轻声道“这次娘亲可能是累坏了吧,看娘亲的神情就很疲累,都怪哥哥和囡囡惹出来的这样的事情。”

说着,她甚至眼眶之中都闪烁着些水渍,瞧着倒是叫白羽岚越发的心疼了。

这可是怎么着了?每当自家这个小女儿在自己跟前这样哭泣的时候,她几乎是什么都不愿意与她计较了,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自责。

多多上前过来,牵住白羽岚的手腕,笑着向着她摇了摇头,笑着道“娘亲切莫要听着囡囡这么多,其实她本来是没有这么个意思的,囡囡只是逗着娘亲说话的。”

白羽岚倒是没怎么反应过来,然而自己儿子既然都是这么在安慰着她了,她倒是也很给面子,笑着揉了揉多多松软的头发,轻声道“娘亲知道你的心意,你是娘亲最为懂事儿的孩子了,但是娘亲始终还是你们的娘亲,你们是娘亲的心头肉。”

“娘亲何尝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娘亲跟前耍小聪明,但是娘亲就是不愿意这么拆穿你们的谎言,因为娘亲始终是爱你们的,你们是娘亲的好孩子,小宝贝。”

她这般说着,让多多都有几分愣神,旋即愣着看着白羽岚,像是被震惊了似的。

她两只手臂就这么环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随后开始将他们带回自己的床榻边,笑着道“我看你们倒是也回来的够呛,估计还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儿倒是还在和娘亲一起给别人作秀,想必现在才是最为疲累的。”

虽然两个孩子不说,但是她心中何尝不清楚呢。

多多这次也是微微垂着头,这次倒也不是因为他想要刻意去算计自己的娘亲了,而是因为自己心中真的是有愧疚。

娘亲现在这是什么都在为着他考虑,但是他却是丝毫不知悔改,甚至在这个时候,都还想着算计着娘亲,怎么想想,都觉得想要狠狠地捶一下自己的头。

“好了好了,你们先休息,娘亲给你们讲故事。”说着,白羽岚很快就催促着两个孩子就这么躺在了床榻上,她将床帘一放下,便温柔了眉眼。

“我已经是许久都没有给我的两个小宝贝讲故事了,娘亲现在想要补偿你们,想不想听?”

自打两个孩子出去历练之后,她心中便很是疼惜,每日夜晚的时候入睡,都想着怎么能够将自己的两个孩子给拥入怀中,给他们讲故事,给他们打扮,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人。

如今现在人就在自己的眼前躺着,扑闪着一双格外水灵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

她心中就像是软成了一滩水似的,那般的柔软。

“当然想要听着娘亲讲故事了,娘亲讲的话本子,囡囡可是到现在都没忘记呢。”囡囡眨了眨眼睛笑着道。

“娘亲,讲吧,多多也很愿意听娘亲讲述。”多多也在一边补充了一句。

这个时候,她才缓缓讲述出来,并且轻柔地开始揉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的头发。

她的声音本来就是轻柔的,加上这个时候更加是母爱泛滥,虽然自己疲劳了几日,但是现在已经很是放松,就连自己都颇有几分睡意。

想到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已经是许多日的想念了。

可是真的到了这么一日的时间,她心中这才闪出许多的颤抖来。

若是以后都能够不面对什么生存与死亡之类的问题,能够好好儿的和自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生活这般久,这就已经足够了,她并不奢望太多,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

很快,两个孩子就在她不断的哄睡之下,缓缓地步入梦乡,白羽岚这才放松下来,吩咐了绿意在一边看着,轻声道“千万不要让他们两个再到处乱跑了,到时候万一又出了什么事情,那可怎么办?”

她再也承受不住下一次两个人的受伤了。

绿意犹豫了一下,坚定地点了点头,目光犹如那无比坚定的千年玄铁般瞧着她,就这么灼灼道“绿意不会让两个小主子出现什么事儿的。”

白羽岚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你这是在保护着我的同时,还要保护着我的孩子,现在想来,倒是心中有愧,你这一生,都算是被我们母子三人给耽误了。”

“绿意并不在乎,只要娘娘能够好好儿的,就算是奴婢赴汤蹈火,也算是在所不惜!”绿意坚定地看着她。

她这份信念,她算是能够感受到了,只不过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惆怅的。

“奴婢斗胆再问一句,娘娘现在这是让奴婢守在这儿,是不是要亲自去看一看那个凶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绿意蹙眉道“是不是?”

两句是不是,已经是叩在了白羽岚的心门,这才让她有些心虚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毕竟这件事一开始,我便难辞其咎,更何况,这无论是换了什么人去监视,到底也不放心,若是让你去了,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她说的一字一句,几乎都是在为了两个孩子担心着。

但是绿意可不这么想,不论是什么人,在她心中,那都是没有白羽岚能够在她心中有分量的。

思及此,她犹豫了一下,这才反驳道“就算是这样,娘娘一个人独自前去,在奴婢心中,这也算是不合理的。”

“不如,让凌云跟在娘娘身边一同前去吧。”绿意提议道。

听见这么一个建议,白羽岚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而是因为从前的绿意,那可真的就是不愿和凌云有什么来往,时不时的,还能够两人吵架都吵上好久。

但是现在不过就这么段时日,她在宫中做女官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就能够这么开始飞速发展了,属实是有几分超乎她的意料。

看着白羽岚这有些促狭的神情,绿意犹豫了一下,这才拧眉询问道“娘娘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却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而是因为绿意和他的关系吧,绿意和他才没什么关系,我能够保护娘娘,时刻在娘娘身边,他保护皇上,是个尽职尽责的下属,这有什么干系。”

瞧见她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白羽岚揶揄道“我可都没说什么,你这不就是自己说出口了?看吧,果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倒是少见的这么娇气的时候,绿意不由好笑道“娘娘才是比两个小主子都更像是个小孩子呢。”

说罢,就这么瞥了她一眼,和白羽岚打闹起来。

过了一会儿,白羽岚拗不过她的请求,换了一身装束,这才和凌云一同离开。

那小宫女的行踪,已经是有她的心腹在监视着,不过现在这算是非常时期,所以白羽岚万万是没有掉以轻心的。

她就这么缓步上前,跟踪在那个小宫女的身边。

根据她身边的线人搞出来的一些有效的情报,白羽岚几乎能够摸清楚,这个宫女必定是会在今日的时候,就要向着她那边的线人禀告出现在两个孩子已经入宫的情报,以及白羽岚他们几个人的对话。

思及此,白羽岚倒是也不着急。

那幕后的人既然得知那牢中还关着一个,现在这孩子又还在原处生活,难免不会动心思。

只不过他肯定是没那么容易上当的,心中指不定正在犹豫着呢,毕竟那个人倒也是个精明的人,会觉得她是在算计着他,所以不会轻易前来,所以她这才弄了很多人在原处那边守着,同时又让人若有似无的监视着另外一个房间。

思及此,白羽岚勾了勾唇角,颇有几分玩味,这下,倒是有的玩了。

凌云跟在白羽岚身后,现在基本上已经是肯定了皇后娘娘的能力了,就算是原配,也不算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闺女,但是皇后娘娘是一个很有能力和手腕的人,这并非是一般人能够比拟。

思及此,他专心地跟在白羽岚身后,现在的娘娘,已经能够很强大的站在皇上身边,丝毫不算是软弱,甚至都不能够用一个女子的眼光去看待她,她甚至在眼光和谋虑之上,比一些男子都要强势的多。

“跟上来。”白羽岚总算是发现了那个宫女的端倪。

她正在和另外一个宫女交涉,说是自己肚子疼,想让另外一个宫女与她换一个班,同时又找另外一个宫女。

“怜紫,若是到时候娘娘问起来,怜紫可否不要同娘娘说起,毕竟娘娘最近查的很是严格,所以我心中很是担忧,若是娘娘将我当做一个细作抓起来了,到时候皇上那边的刑罚可是太多,定然是回不来的。”

说着,她又继续撺掇道“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是向着娘娘的,但是可否怜惜我们许久的情谊?”

“好,我帮你保密。”

第一千四十四章 这才将人给制服了

白羽岚压抑住心中的愤怒,没想到,这个宫女竟然还算是之前在她身边贴身服侍的一个人儿。

那会儿她曾经被宫里的管事罚,但是她便有几分心软,很快就吩咐那管事的,不要再这么去惩罚宫人了,好歹她心中倒也没有太多的贫贱之分。

思及此,白羽岚越发产生出一种浓浓的被欺骗了一般的感觉,是以很是愤怒。

“怜紫。”那小宫女名唤未央,又唤了一声那身穿红色小袄的女子一声,道“可否去给我拿些药回来,我肚子实在是疼的太厉害了。”

白羽岚闭了闭眼,若不是当初太过于信任自己的奴仆,何至于现在就这么被背叛倒也毫无所知。

“好。”那位红色小袄的女子倒也没有什么疑心,很快就出去给那藕紫色小袄的女子去药房拿药去了。

不过她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儿,毕竟这在宫中拿了药,是有些记录的,那到时候就会出现她的一些身体状况的记载,到时候也能够查到,如果这个时候隐瞒,那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啊。

白羽岚压抑着自己现在心中的疑惑,还在这转角蹲守了一会儿,看见那房顶之上坐着的凌云,不由挑眉,这人倒是在什么时候,都能够给自己找一个这么舒服的位置。

那小宫女的确是在房间之中又待了许久,一直都没出门,房门紧闭。

白羽岚这会儿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她可不相信,这人是当真的腹部疼痛,多半是支开别人的一种手法而已罢了。

但是现在她要是一直都没出门,这到时候可怎么能够通风报信?

直到傍晚将至的时候,怜紫也已经回到了房中,都没看见这未央出过门。

此时的白羽岚已经是去了房间了歇息了一趟,和凌云轮了一个班了。

“不对劲儿。”白羽岚这次和凌云一起待在隔壁阁楼的窗子上,就这么看着那边的小屋子,蹙眉道“这怎么看,都说不过去,哪里有着这样的说法?”

“她到现在都没出过门呢,这是怎么能够通风报信的?”

“或许是,这通道就是在这一间丫鬟房,他们就是从这里来往于皇宫之中的?”凌云犹豫着说出自己的推测。

虽然他的这么一个说法,听起来算是很没有逻辑,但是不得不说,白羽岚还是很认可的。

如果这都说不通,她还真不信,这小丫鬟还真就是灵魂出窍了不是?

等到夜里的时候,白羽岚都有些打瞌睡了,夜风习习,让她又猛地清醒了一下,一旁的凌云倒是聚精会神,丝毫没有松懈,他都在这里蹲守了一日了,甚至都没怎么有过别的动作,竟然还这么耐得住?

她心中不由得叹上两句,果然还真的就是能够在叶铭庭身边待过的人,受过这么多训练的人,这体质和他的承受力都不算是一样。

“要不然,娘娘先回去歇息一下?”那人提议道。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道“现在可不行,我可是要亲眼看到这个女的究竟是怎么背叛我的。”

白羽岚既然都这么说了如此强硬的态度,倒是叫他也反驳不过来,不免也就拧了拧眉,随后抿唇,什么都没说。

其实凌云算得上是绿意叫过来的人物,所以他要是真的能够对她有些不满,白羽岚倒也觉得没什么。

“等等。”白羽岚忽然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尽管这房子里面还是什么都没发生,也没了人出来,白羽岚却总觉得哪哪儿不对劲儿。

他们两个人躲藏的很好,在这个阁楼之中,既然蹲守了下来,即便是到了晚上,都没有点灯,而阁楼因为是个禁地,所以没人能够进入,倒也很难有人能够就这么发现他们的踪迹。

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忽然听到那丫鬟住的小屋子里面出现了动静,像是有什么压抑的声音,似笑非哭。

白羽岚愣了一瞬,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这究竟算是什么声音了。

她捂脸,将脸颊撇向另外一边,而凌云同样也很是尴尬,他虽然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但是跟在皇上身边,倒也去过不少次的青楼,路过那些地方的时候,或者是处理些不堪的事儿之时,就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

“这宫里面,除了侍卫以外,就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就连侍卫在晚上的时候,也都是回了自己的住处,只留下了一部分人在宫中巡逻,这个时间点,我可没见过会出现在宫女房间的人。”

说来也气,这两个宫女因为是在她身边贴身服侍的,所以她比较放心,也就让她们两个人单独住在了一处房间,所以即便是在晚上的时候,就算是出去,也不至于惊动太多人。

那么,除了怜紫,就只有未央了。

这一整日里,她就是鬼鬼祟祟,居心叵测,这到了晚上,还能够在房间里面偷男人?

白羽岚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这个所谓的野男人,很有可能不是什么别的人,而是那个幕后之人。

她记得当初林婉儿在宫里头的时候,就是这么被南安王破了身子,甚至在玩弄到了没耐心的时候,才将原委给说了个清楚。

眼看着凌云似乎是有现在就进去捉奸的念头,白羽岚倒是觉得有几分不妥,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个手势,道“慢着,再等等。”

“如果这个声音等会儿就没了,这就证明,这个房间里面,就已经被弄出来一个通道,如果等会儿是从房间里出来的,说不定从白天开始,这个人就一直潜伏在房间之中!”

她说的不无道理,凌云也不是那么没脑子的莽汉,自然便听了进去,这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直等到那月上柳梢的时候,里面的动静这才没了,然而却传出来了轻微的说话声,像是两个完事的男女,正在悠闲地谈论着什么家常话似的。

若是平常,白羽岚定然是很反感这样的墙角,甚至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现在完全就轮不到她这么多余的反感了。

虽然这墙角的声音很小,所以白羽岚听到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大概。

然而她倒是很会抓重点。

“成事相公人在何处?信呢?”

她猛地一下拽了凌云的袖子,后背几乎是在第一瞬间就冒出来了一身的冷汗,她竟然没想过,这人竟在那么快的时间,就先来了宫中,一直在这宫女的房间里面伺机等到了现在这三更时间,倒是很有耐性。

也不知道在白日里的时候,他到底算是有没有看见她在何处。

念及此,白羽岚示意凌云道“等会儿若是他当真从这房间出来,恐怕就要劳烦你了。”

虽然她对自己的武功也很有信心,但是对待夜晚作战,以及是这样狡猾的对手,倒是没有多少的底气。

说罢,她又给了凌云一粒药,道“吃了它,到时候即便是那个人给你用迷药,也对你没有效果。”

这东西,也是在青灵给了她那样的药材以后,这才被她研制出来的。

后来也给很多人用过,但是一一都很有效果。

凌云看着这一粒药,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就这么一口咽了下去。

白羽岚的推测的确很是准确,在那两人聊天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以后,便出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恐怕现在怜紫已经算是被迷晕了过去,所以这两个人究竟是在干什么,她倒是丝毫不知的。

不过一会儿,果然那男子竟然大摇大摆地开始从正门出来,果然是有些胆大,像是在宫中已经驾轻就熟了似的。

白羽岚脸色难看,既然现在这些人要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这可就怪不得她了!

凌云观察力很是敏锐,在发现这个人出门之后,倒也没有急迫地选择去将这个人就地正法,而是观察了一会儿以后,才从窗户上跳下去,开始和那个人打斗起来。

或许是因为那个人正行完房事,又没有想到现在在宫里面还能够遇得到有人正在守株待兔,所以在应付起来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吃力。

不过他武功似乎很是厉害,所以在一瞬间的怔愣以后,很快就和人打斗起来,开始凶猛地争斗,两个人出手的速度简直快的让白羽岚都看不清楚谁是谁。

但是月光忽然在两个人之中闪烁了一下,白羽岚脸色猛地一沉,这个人,竟然来阴的!

她立刻从窗户上跳下去,随后鞭子一甩,抽在那个人的身上,那匕首也同时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那个人眼见两个人都在,打不过,就准备逃跑,然而白羽岚的长鞭却是挥得好,将那个人的腰身猛地一卷,这才将人给制服了。

此人身姿颀长,穿着一身夜行衣,还戴着面罩,但是单单透过一双潋滟的眼睛,白羽岚便知道他容貌不凡,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么一副好皮囊,才叫那宫女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跟在了他身边吧。

“没想到,这金尊玉贵的娘娘,倒是也关心起来我这草民贱身了,可见最近娘娘是收到了很多的惊喜吧?”

第一千四十五章 倒也没有说全

那刺客虽然已经被人给制服了,但是这神态倒是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这让凌云倒是颇有几分不爽。

他这似乎将自己当做是一个正在居于他人之上的人物了?

“是又如何?”白羽岚挑眉道。

她心情也不算是很美妙,看着这个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的凶手,便是更加来气儿。

“想必,我并不仅仅是只关心着你身边的人物吧,还有你背后牵连着的其他人,我看你们却是个好样儿的,的确是将我算计的团团转。”白羽岚冷笑一声。

“你最好是祈求我能够让你不痛不痒的给死去了,要不然,你到时候就会觉得什么是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白羽岚扫了凌云一眼,后者倒是非常懂得她的心思,这就上前要用绳索将人给五花大绑。

那人却是微微垂下了头,轻声笑了一下,并未说什么。

不过眨眼间,白羽岚就看到他袖子之中藏匿着什么小东西,似乎就是用来对付凌云的。

然而,在半晌之后,凌云却是丝毫没有反应,那人微微有几分惊讶,看向两人,似乎很是不明白,为何他们两个竟然算是一点都没有干系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这个人茫然地看了两人之后,抿了抿唇,竟然是什么都没问,想必心中已经是在猜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道“看来,你还真的就是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只剩下这么一个,能够用来对付我了?”

“你,你竟然还有这解药,你究竟是什么人?不对,究竟是什么人将这东西给你的?”那个人目光凛冽,呵斥道。

可是现在他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白羽岚自然是懒得费神算是去回复他一声。

而另外一个人,这就将人给拖走了,白羽岚也算是落了这么个心事儿,不过这房中的人,倒也算得上是hi一个祸患,早晚也得是要除掉的。

白羽岚吩咐道“你先去将这个人送去地牢,我要去看看这个背叛我的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自然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善良,容易去原谅别人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她却属实是有几分兴味,在她身边,且不说这么一个,单单是从前出过事儿的人,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为了这样丝毫不算的有几分重量的感情,竟然都能够将自己的主子都给出卖了么?究竟算是怎样的一个,明知道自己就被骗了,还能够为这个人做事?

这外头出了事儿,在房间之中的人,又何尝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能够听到呢?

未央现在已经是猜出这外面忽然传来的打斗声,应该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了,但是她又十分害怕,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就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凌云还有几分犹豫“娘娘,若是现在我走了的话,恐怕娘娘到时候又遇见了什么事儿,可就算是卑职的罪过了。”

她自然是明白这凌云心中的担忧,只不过她现在也算得上是心意已定,便不能够容得下他多有置喙了。

“你先走,这人已经抓走了,若是你实在不放心,本来这路程就不远,倒时候,你再返回来就是。”

她既然都这么说了,凌云也想着能够赶紧的将这件事给了结了,这就开始飞速的加快脚程,就这么将那个刚抓住的罪犯给弄走。

然而白羽岚在这个时候正好是要将大门打开的时候,门却是率先开了,出门的正是衣衫尚且有点不整的未央,她这般一番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副刚刚被男人给狠狠疼爱过的模样,让白羽岚觉得十分刺眼。

“皇后娘娘。”她甫一看见她,就猛地一下给跪了下来,一副要诚恳地道歉的样子。

白羽岚眉头微蹙,心中略微有几分不快,然而还是颔首回应了一下,道“看来,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究竟算是错在了什么地方了?”

未央只敢看了一眼白羽岚,就猛地一下给将头给低了下去,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哭泣道“娘娘,奴婢,奴婢也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就被这件事儿给蒙了头,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奴婢给娘娘丢脸了,奴婢辜负了娘娘的厚爱!这都是奴婢的错!”

白羽岚却是不怎么在意她现在嘴上究竟是怎样说的,但是心中却是已经想过千百遍。

“看来,本宫从前待你的好,最终还是没有这么些男人给重要了,可见本宫才是那个最为不重要的。”白羽岚呵了一声,道“本宫就是因为对待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太过于好心了,所以你们才一个又一个的,能够被这些男人给欺骗,甚至还想着来欺骗本宫!”

白羽岚的声音猛地提起来一下,呵斥道“你可是想要本宫原谅你?”

未央这个时候已经是悔之不及,若是她能够好好的听话,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了这般久,就算是日后想要谋个出路,倒也算是个好的,但是现在,一切都被她给搞砸了!

“自然是想的,可是现在娘娘如何能够让奴婢将功补过?”未央倒是很诚恳的回应道。

白羽岚虽然不晓得该怎么说,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期待的。

“本宫自然是有法子的,只不过就看你怎么做了。”白羽岚轻声道。

她轻声说了几个说法,这就离开了这座宫女的宫殿,也没再进去察看里面究竟还有没有什么他物,一切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发生的悄无声息,就像是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然而,只有几个知情人士才知道,这一切,几乎都在这么一瞬间,完全就变了!

第二日,未央前来鸾凤殿的大门,要给白羽岚换一些衣物的时候,白羽岚对待她的语气,都十分的平静,别无二样,未央忍不住抖了抖,然而心中再是忐忑,嘴上倒也不算是宣之于口的。

想起昨日里娘娘给她送过去的那药物,她便知道,自己在娘娘面前也不过就是小丑跳梁罢了,根本算不得什么排面,甚至可能一开始,娘娘就已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之处。

但是娘娘却是什么都没说,反倒是在真正出现了事情以后,才选择在暗中做出一点措施,然后来这么一个守株待兔!

光是这么一想想,她便觉得有几分战栗。

白羽岚倒是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怎么在意她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只是在床榻边上,悠悠然地喝着茶水,就看着凌云匆匆地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同时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便是绿意。

没成想,就连这个时候,这两个人,就算是在办案子,都能够在凑到一对儿去了?

白羽岚这般想着,随后勾了勾嘴角,便什么都不再说,心中却是为这么一对人给操碎了心。

“娘娘。”绿意率先上前,冲着白羽岚行礼道“之前我就发现一处不对劲儿,昨日里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在!”

未央登时就在一边煞白了脸,看着白羽岚,随后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茶水,旋即赶紧将茶水放在桌案之上,随后就猛地一下给跪了下去,连忙向着白羽岚磕头道“娘娘!奴婢,奴婢昨日里真的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奴婢若是撒谎,就让奴婢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白羽岚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露出一份玩味的神情。

“娘娘要相信,奴婢的心思,绝对不是要陷害娘娘的,奴婢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还会留有后手!”未央痛哭道“奴婢既然都说过了要站在娘娘这一边,便是说的真的,断然是没有半个字是在和娘娘开玩笑!”

绿意在一旁又继续道“昨日里那个人,倒是没什么能耐,不过就是一个晚上的折腾,就已经招出来了一个大半儿。”

“都说了些什么。”

“该说的,基本上都说了,不过很多地方倒是和之前那个人都对的上口,他们基本就是不相识的,只是因为各怀鬼胎,有共同的利益,所以才能够合作,可即便如此,便也算是用过一种特殊的手段来联系对方,彼此没见过面。”

“另外,还有那一本簿子,的确存在!”

凌云同时也站在一边,附和道“绿意姑娘说的不错,昨日里这个人招供出来的东西,基本上吻合,只不过他昨日里前来,一来就是为了得到这一本簿子,便可以抓住各路人马的把柄,二来,便是为了和这位未央姑娘见上一面了。”

白羽岚挺拔,笑着道“看来我们未央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至少是在这么个男人身上,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竟然将本宫的仇人,都给勾得魂不守舍了。”

白羽岚这么一番调笑,绿意倒也还不晓得,这究竟算得上是嘲讽,还是想着什么别的法子给断了她的路子了。

可无论是什么,说到底,也算不上是什么好话。

说不定,其实皇后娘娘是什么都知道,但是皇后娘娘并没有说出全部。

绿意心中一焦虑,这才面对着恐惧,将她知道的另外一件事也招了出来。

“昨日里,奴婢虽然不晓得还有别人来过,但是在房间里面发现过一个不属于我那人的脚印,当时倒也没有多想,现在想来,他必定还是来过房间察看过一遍的,只是一直猜想是娘娘的人,倒也没有说全。”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还是有些愧疚的

白羽岚可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找上她的麻烦,只是微微敛眸,显然带有几分沉思,这才悠悠然道“你方才说是,一直在猜想是我的人?”

“嗯嗯,正是,先前一直觉得是娘娘的人已经来过,所以奴婢这才没有说出口的。”她倒是很自觉,在白羽岚察觉到一些苗头的时候,就开始将人给卖了,好博得一点同情。

要知道,之前能够在她鸾凤殿待着的,说到底也算是叶铭庭检查好了的,清清白白的家底子,清清白白的人,可即便是这样的角色,说到底也还是能够动得了凡心,也背叛了她。

绿意闻言,倒是显得要比她这个正主都要来的气闷,甚至狠狠地瞪了一眼未央,讽刺道“没想到,皇后娘娘平日里倒是一个非常温婉贤淑的人,善良过头,竟然养出来这样的白眼儿狼。”

“好了,既然她现在已经说过了,也愿意将功补过,本宫倒是不愿意再过多追究,只希望这样的事,不会再有下次,就足够了。”白羽岚轻轻地将手搭在绿意的手上,将绿意即将涌出胸膛的怒气,就猛地一下给按压下去了。

不得不说,在对待绿意这件事上,她虽然是出于这主子的身份上,但是绿意却是没有将她看成一个普通的主子,而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否则又是如何能够对待她这般的尽心尽力呢?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轻笑了一声,多少有些感触。

“现在既然事态已经能够发展到这么一个地步,那么不妨再考虑考虑?这个‘其他人’究竟又是何人,还可以在宫中出入?”白羽岚提醒道。

“若是他早前并不晓得这在宫女房间之中的入口,那么就证明了一件事儿,他就是个宫中的内鬼。”白羽岚说着,便开始喝了一口茶,保持清醒,眼中似乎还带着了几分讥讽的笑意。

“有道是,家贼难防,内鬼难测,不如,现在你们就应该将这个精力给推到那个所谓的内鬼身上。”白羽岚轻声提醒道。

绿意自然也很是认可她的提醒,毕竟这件事还是真的将她给猛地一下给砸醒了。

若是皇后娘娘谁呢变能够隔得那么近的地儿,竟然还能够出现这样的居心叵测的内鬼,那又如何能够让她有一瞬间的安心呢。

“是,奴婢知道了。”绿意在她身前很是恭敬地作揖,随后轻声道。

“娘娘,娘娘。”未央上前想要去抱白羽岚的小腿,一边很是痛哭流涕地同白羽岚道“娘娘,您能不能够原谅奴婢一下,这并非奴婢希望的,奴婢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并非是想要真的和娘娘对抗起来。”

“先前也是奴婢的不对,就是奴婢的不应该,这酿成了今日里的后果,娘娘可否不要让奴婢受刑,就算是让奴婢就这么死了,奴婢也算是不介意的。”

她早就知道,在深宫之中还是有那么一个暗室,而这个暗室里面,倒是死过很多的人,这么一个暗室,成为了宫里面很多人心中的一个膈应的地儿。

但是现在和她同流合污的两个人,都已经进了那么一个暗室,那么生不如死的地方,就连那两个人都是守口如瓶的,这会儿竟然都能够给逼出来口供,可见那地方的可怖。

“娘娘,求求您,可不要将奴婢给扔进去那样的地方。”未央在没有得到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以后,这就又抓着她的裙摆,丝毫是不愿意放手。

白羽岚看着她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从前在她身边那样可以知己说话的一个人儿,不免心中都有几分叹息,说到底,还是在她身边跟过她的人呢,现在这倒是变成了这般模样,说谁心底儿没有那么一点动容呢。

她将她抓住她裙摆的手给一根一根地扒开,随后叹息一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本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记得本宫说的,现在,你先在门外守着吧。”

“是,多谢娘娘不杀之恩!”说着,她狠狠地在地上给叩了一个响头。

她出门以后,便很是贴心地将门给关上了。

“娘娘。”绿意也在一旁轻声道“您当真不处置她了么?就算是现在,杀鸡儆猴也不晚!”

“罢了,就当做给多多和囡囡两个人积福好了。”白羽岚轻描淡写道。

她倒是没甚在意,但是绿意和凌云倒是心中膈应起来了,毕竟祸害一日不除,这心中就是一日不安宁。

两人在和白羽岚商讨过一遍以后,出了这鸾凤殿,就开始商议起来。

“让你的人,去监视着这个女人,不要出一丁点儿的差池。”

“嗯。”面对绿意现在这么强势的和他对话,凌云竟然也算是没有分毫的不满,就这么应声了,搞得她都有那么点儿惊讶了。

要知道,最开始见着凌云的时候,他又算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主儿,又是十分的高傲难伺候,现在这可算是大转性了,弄得她都觉得有几分奇怪了。

想到之前白羽岚在她耳边时不时就能够提到一下的戏言,绿意竟然觉得耳根子都有几分红,不过好歹也能够平静下心,终归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好了,你走吧,我还要在娘娘这里待一会儿。”绿意一吩咐完人,就开始赶人。

凌云头一次忽然觉得有些不爽起来,分明之前还和他那么亲密地开始探讨关于娘娘身边遇到的这些事儿,甚至还想着让他出谋划策呢,但是现在这才多久啊?就是因为她已经解决完事儿了以后,这就要将他就这么给驱逐了?

怎么越想,越觉得她就是那么一个脱了裤子就不认人的主儿?

凌云越是这般想,竟然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憋屈。

不过他总是好面子的,说到底,还算是没有就这么宣之于口,只是扯了扯她的袖子,咳嗽了一声,道“娘娘的案子这么错综复杂,你就不打算再多了解了解了?”

绿意不闻他这般说话,只是翻了个白眼儿,似乎这意思就是在提醒他,即便是他现在这么好心地与她说,但是也不会告诉她什么细节,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与你说些,不就得了?”凌云有几分郁闷,看着绿意现在这模样,那还真的就是以假乱真了,典型的什么都是我家夫人,我家娘娘,一开口便是这,甚至除了公事以外,别的事儿,啥都不和他聊。

还是以前的绿意好,虽然娇蛮蛮横一点,但是那会儿她不敢暴露武功,也没有跟着娘娘身边被磨得有了这么锋利的棱角之时,才算是最为完满的,甚至都不和他怎么顶嘴,只会在生气了的时候,就这么瞪着他,气的双颊鼓鼓的。

“那你说说看?之前娘娘被你们带走以后,去了哪个地牢,又见着了什么?那个人说了什么?”绿意反问道“又是什么关于这件事的秘辛?”

然而他怎能够说?怎么能够提起来?

良久,看见凌云半天不吭声,她多少还是有些没耐心了,耸了耸肩膀,笑着道“既然你现在这是不愿意与我说一个字,那就不说好了,干嘛之前还要叫住我,娘娘身边还需要我,我先走了。”

说罢,绿意转身就快速离去,甚至让凌云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他心情很是不爽利,这一不爽利了,只能够劳驾之前一直在谋害白羽岚的人呢,吃一点苦头了。

绿意人才刚走出鸾凤殿半步,不过这么一会儿,倒是有倒转回来了,白羽岚瞧见她,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眼神竟是颇有几分玩味。

接连七日,百日祭如期展开,抓到那两个犯人以后,这件事又开始陷入瓶颈,白羽岚寻思着,若是当真要将这幕后黑手给一锅端了,那所谓的账簿必然是不能够缺少的。

否则,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清算这背后的一拨人,究竟是有多少的数量。

叶铭庭自然也是考虑到这么一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想白羽岚提议道“最近虽然百日祭很热闹,不过你和孩子还是暂且先别去了,毕竟那些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些消息,就埋伏在你去的路上。”

他考虑的倒是很周到,可能是因为百日祭这盛会,她也仅仅就是在第一天过去了一趟,再加上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才团聚,多少心里头也是带着一点儿私心的,想让他们可以与她一同去看看烟花爆竹之类。

“可是,多多和囡囡许久没有与我们去玩闹过了,若是不能够带着他们两个好好的出去玩一下,我心中还是有些愧疚的。”白羽岚凝眉道。

眼见着白羽岚这么执着的样子,叶铭庭虽然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不过尚且还是考虑到白羽岚的感受,叹息道“罢了,既然夫人执意要去,我又怎么能够拦得住呢,不过我首先是要提醒夫人一句,夫人不要随意乱跑,最好是跟着我一同去,我安排些人在路上守着。”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还是出事了不成

既然叶铭庭都松口了,白羽岚自然也不会多去强求,轻声应下了。

时值百日祭将要结束的时间段,这共外头的庆典都开始准备着落下帷幕,白羽岚随处可见这街道上比之前万人空巷的盛况,要少得多的人群,以及现在这已经表演过千万遍的一些杂技。

本也没什么可看了,不过她想着倒是将这两个小家伙带出来倒也是好的,多少现在还能够在烟花绚烂之前一瞧它绽放时候的风光。

前头有个正在卖糖人儿的,白羽岚瞧着,倒是很热闹,几乎是人挤人的,就这么在那小摊子前都挤了一堆。

白羽岚想着初初见到叶铭庭的时候,也是囡囡要吃小糖人儿,冲撞了当时圣宠正荣的荣华公主,这才又遇见了那马上的叶铭庭。

即便是到现在,囡囡倒是还没怎么变过这么一个爱好,很是喜甜,但是白羽岚却是许久都没有同她一起去吃过小糖人儿了。

“照着这画上的人,做一个糖人。”一道很是熟悉的女声忽然响起,白羽岚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何人,便瞧见那站在摊子跟前的最前面的人,就是那和亲来的公主,拓跋氏。

白羽岚犹豫了半晌,究竟是否要跟上前,就听到那边传来的争执声。

这倒是叫她有些奇怪了,怎么着不过就是买个糖人儿,这公主倒也不像是个喜欢无理取闹的,怎么这就忽然给整起来了?

“你这个糖人,捏的一点都不像。”拓跋莲瞥了一眼那小贩,似乎是有几分气闷。

眼见着她忽然变脸,又是这般凶神恶煞的,那小贩生意本就好,排着队来的倒也不少,见她不过又是一个女子,便下了脸色。

“姑娘,您可别这么挑剔啊,这糖人儿要是做的不好,至于我这儿有这么多人来买么?您要是一个人当真那么追求完美的话,可就请您另请高明吧。”

小贩嘴角一撇,将那糖人儿用油纸包起来,放在一边,看着架势,倒像是爱要不要。

“你可都是重做了好多回,就算是让其他的人儿都给评评理,你这断然也是没话说。”那小贩很是气闷道。

白羽岚倒也觉得这小贩说的也不错,这反复再三的要求,的确是有些蛮横了,看其他人的态度,似乎那糖人儿已经做的不错了,看不出来什么差错。

“是啊,他已经做的够好了,姑娘,您可是看看,这东西倒是和那幅画上的是一个样子啊,哪里有什么区别,就算是你叫个雕刻的大师去做,想必也差不多啊。”一旁有个老大叔劝说道。

“就是不一样。”拓跋莲依旧坚持着她自己的态度,声音也冷了下去,蹙眉道“这糖人身上,没有他半分的神韵。”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一个人,甚至就有可能是这个画中人,但是她同时又不愿意这般想,若是真的让拓跋莲现在心心念念如此,那当真是有些罪过,她最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

“您要是当真想要这画上的人如此相像,不说别的,您就算是去找真人看看也好,一个小玩意儿而已,哪里计较的这么完美啊,那就是工艺品了,这才值个几钱啊。”旁边有人嘀咕道。

然而拓跋莲就那么站在那些人中间,虽然她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但是能够有预感,她的脸色定然不是很好看。

她站在原处停留了许久,这就转身而去了,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她的衣着服饰,还是一身胡服,甚至于发饰,穿衣打扮,也丝毫没什么变化,让白羽岚忽然又想到她出来京城的样子,现在却变得这般憔悴,让她都有些心疼的憔悴。

良久,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就连这要上前去要个糖人儿的心思,可都没了。

囡囡在人群外围都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钻到了前头去了,很快就拿到那小糖人儿,是一家四口的样子,递到白羽岚跟前,笑嘻嘻道“囡囡可是要了四个呢,娘亲和爹爹哥哥一起,一个人一个。”

白羽岚莞尔一笑,伸手去揉了揉囡囡的头发,很是细软,也让她心中颇有几分温柔和心疼。

别人的事,她管不了,只要囡囡在她面前好好的不就行了。

叶铭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好在他之前也在白羽岚身边放了些人,所以不怎么担心白羽岚的安全。

白羽岚笑了声,道“看你这匆匆忙忙的样子,真不像是在大臣面前那么死板脸色沉沉的样子,他们都在私底下说你平常眉头一皱的时候,就像是一个棺材板儿,让人看着就是浑身煞气,都不敢和你怎么说话。”

虽然她只是打趣儿,不过叶铭庭倒是真的眉头一跳,笑道“夫人这是说的什么人?是谁在夫人面前说为夫的坏话?”

白羽岚翻了个白眼儿,倒是不怎么在意他现在这质问的态度,反倒是有几分好笑,轻轻地去捶了一下他的胸膛,道“你还当真了?就算是我也不会告诉你,难不成,你都是个大人物了,你还喜欢听八卦?到时候又要传出来个新八卦了。”

“我们去酒楼那边吃饭。”叶铭庭揽住自己的两个孩子,笑着道“我早早的,就已经在那边订下了酒席,我们去的时候刚刚好,趁着这正好是最后的时间段儿了,能够好好吃一顿特色,倒是不错的。”

“多多和囡囡,想去么?那边可多好吃的了,还有小桥流水,就连这房子都是翻过好几遍的,你们去看了定然喜欢。”

“想去。”两人异口同声。

这酒楼果然是很有格调,倒是颇有些抄袭之前白羽岚去的那个京城最大的花楼的嫌疑。

这外头看着倒是一个很大的庭院,若不是这门口的客人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白羽岚都快要以为,这应该算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子了。

四人一进房屋,白羽岚就看见几个人的包厢,这头像是一个单独出来的宅子,外面还建起来一座很高的塔楼,听那小二说这是摘星楼,晚上的时候爬上去,几乎能够看尽这长安的颜色。

这外面便是茂林修竹,留出来很大的空地种下这么多的竹子,以及这满庭的鲜花盛开,就算是不必用些香料,都能够闻到一个屋子的香味。

屋内倒是用的像是日式的建筑,脱了鞋袜才能够上去那走廊和里面的房间,很是干净,一尘不染。

旁边还剩下一条回廊,这回廊倒是很有些意思,像是一个环形状,走不出尽头似的,回廊开始的地方,便是他们吃饭的房间,为了夏日的避暑,所以这里还有很长的竹子被切成了两段,在里面流出了一直在流动的活水。

白羽岚不免勾了勾唇,这设计格调,的确是叫她心中多少是有几分欢喜的,她笑着道“看来,这店主倒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也很值得我的认可。”

叶铭庭看见白羽岚喜欢,他便已经是满足了,只要夫人喜欢,别的,他倒是什么都不求了。

多多和囡囡的意见,他倒是还没问过,不过看着两个孩子眼睛里猛地迸发出来的光芒,他就知道了些内容,了然于胸,倒是也不必宣之于口。

白羽岚看着这周遭多转了转,便瞧见隔壁的一个房间,虽然只隔着一堵墙,但是好歹能够从他们这个院落的门前经过,白羽岚就注意到了。

那个身穿红色胡服的女子,几乎是能够一眼就可以辨认,毕竟当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穿的这么招摇,甚至打扮都是这么稀奇古怪的。

白羽岚心中有些犹豫,想要上前去看看,但是脚动了动,还是没有往前走过去。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气道,罢了罢了,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就算是她这般喜欢自己的那个弟弟又怎么样,另外一方完全没有感觉,纵然是她想破了头,那也算的上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怎么了,夫人?”叶铭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看见她正站在原地似乎有所思的样子,不免蹙眉,看来,夫人应该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人,否则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没什么。”白羽岚摇摇头,挽着叶铭庭的手臂,就要往回走。

与此同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有几分凄厉,让白羽岚浑身一抖,这是怎么了?莫非还是出事了不成!

白羽岚几乎都没怎么想,就反方向向着那边跑过去,叶铭庭自然是紧跟在她身后,避免自家夫人又因为鲁莽而出事。

她一出现在门口,却是没看见人,就连之前只是在这里路过的拓跋莲,也没了踪影。

那尖叫声虽然是停下来了,但是还剩下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这声音也正好就是在他们隔壁的那一处厢房。

这店主设计的不错,他们这两边,都是单独的庭院,本来也算是为了让两边都有**才做的,所以这种的单独院落,要是进去的话,定然还是要敲门,让主人同意,否则是连个人影子都瞧不见。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恨不得自尽在此

白羽岚站在门外,难得有几分犹豫,她虽然看见了拓跋莲,但是现在还没瞧见琼名,也不知现在这一声惨叫,到底有没有他的手笔。

她难得有几分犹豫,将将抬起在们前的手,又轻轻地垂了下去,转身瞧了叶铭庭一眼,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叶铭庭见她如此,倒也没有多问,只是握住她的手,轻轻叩响了那扇木门。

连续叩门好几次,但是里面却没有传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人前来开门。

叶铭庭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惊人,既然她方才都看见了路过门口的拓跋莲,他又如何能够没有注意到,只不过是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怎么了?”里面的人忽然有了回回应“先等等,在下马上就来。”

这声音听着很是陌生,白羽岚在脑子里搜索了半天,几乎能够判定她应该是没有见过这个声音的主人,可这边也就这么两间庭院,刚好在这座店的庭院最后,若是能够从她这间的门前经过,足以能够判断出拓跋莲就应该是在她隔壁的房间。

可是现在为何她又要这么矢口否认呢?

她连续甩了甩头,总算是拧眉与叶铭庭商议起来“方才我是亲眼看见拓跋莲从这边经过的,但是现在却是没见着她的人在何处,现在还出现一个陌生的男子,这公主在徽朝迟迟不愿意选择和亲的对象,莫非除了名儿以外,可还是有什么别的人正在插足?”

面对她这么一番疑惑,叶铭庭倒是挑了挑眉,颇有几分笑意道“虽然为夫是个百事通,但是对于这拓跋公主的事情,可不怎么了解,夫人最近身边的事情倒是还很多,又怎么能够有这精力分出去关心别人呢?”

不知为何,他这样眼中带笑的时候看着她,竟然叫她心中颇有几分疑惑,这情绪不知从何而来,她有一种很是强烈的直觉,正在告诉她,叶铭庭就应该还算是知道这件事的,怎么还能够做的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好吧,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名儿,毕竟她总是没大没小的,最近情绪也不对劲,这一件错事接连第二件,我心中倒是颇有几分担心,生怕他再惹出来什么是非来,他在北疆以后,这行事风格,我倒是越发的看不懂,心中自然也多少有点担忧。”

叶铭庭瞧见她这么一番惆怅的模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底还是很心疼的,只不过对于那个琼名,倒是处于本能的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之前因为别的事情积压在一块儿,着实太多,未免让白羽岚直接给忽略了他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这恐怕还是要摆不脱**裸将事实放在白羽岚眼前的结局。

很快,大门就在白羽岚跟前打开了,前来开门的,是一个俊秀的青年,看着有几分面生,他瞧着两人,倒是一副很好客的平静模样。

“这位姑娘,请问您这是?”

“方才在下见您敲门着实有几分焦急,想必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青年悠悠然道。

白羽岚何尝不知道他这话中话,但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堵得慌,一脸惊讶地看着对方,道“你屋中倒是没有别的人了?”

虽然她这话问的着实是有几分不妥,毕竟隔壁究竟是有着什么人,倒是也和她没什么干系,甚至有些冒犯了。

不过那青年倒是脾气好的很,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温柔地回应道“房间之中,除了在下,还有一位在下的朋友,只不过他并不方便露面,所以”

他这么说了,白羽岚自然也不能够强求,只能够讪讪道“那您的那位朋友,是个男人还是个女人呢?”

看见对方的神情分明就有些变化以后,白羽岚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歉意道“若是多有冒犯,就不必”

“是个男人。”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

眼前这人应该还是个读书人,穿着打扮,都是往着那风雅的去的,所以白羽岚看着倒是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更加是因为他这俊秀而并不显得有什么攻击性的相貌给哄骗了一下,并未多想。

然而站在白羽岚身边的叶铭庭,倒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叶铭庭站在原处,只是安静地在打量着那对面的男人,然而这两个人倒是有趣,像是互相知道彼此似的,竟然都没有多问一句,很是默契。

“既然如此,那多有打扰,还希望冒犯之处,您不要介怀。”白羽岚轻声回应道。

然而她心中何尝不清楚,这个人,恐怕倒是没有表面看的这么简单。

不过一会儿,白羽岚还是点了点头,又同他寒暄了两句,就这么转身走了。

回了自己宅院以后,看见多多和囡囡,难得笑了一下,多少心中还是有几分安慰的成分在其中。

与此同时,那名俊秀的青年男子阖上门,方才还是满面春风不带丝毫攻击性的面具,似乎在这个瞬间,从他脸上撕扯下来,他神情严肃,颇有些不苟言笑的成分在其中。

他大步走向庭院深处,而庭院之中的争吵声依旧存在,只不过这间房并不像之前那般,靠着隔壁的宅院,是以,根本就听不见。

这里面对话的人呢,也并非仅仅只是一个男子而已,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好了,他们已经离开了,看样子没起什么疑心。”男子像是在给另外一个男子报告似的,冷冰冰地说话,与机器没甚分别。

房间的正中央,在座椅之上,还被绑着一个人,丝毫不能够动弹,一双眸子里面都蔓延着一股子的水雾,像是在受到了莫大的伤害似的。

拓跋莲也没有想过,自己来这里,竟然被骗了,还被这个人给绑了,当真是胆大妄为,她早就听说过这个人在徽朝的评价,据说是早就怀有狼子野心,但是因为自己私自豢养的军队,都已经被皇帝给收拾了,所以没办法再翻出太大的波浪。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一门心思地钻研着如何获得更大的权力,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是皇帝的眼中钉,加上这特殊的身份,以及暗中支持他的前朝旧臣,一直拖延着自己的性命。

可即便如此,他照旧算是一个危险人物。

然而拓跋莲就错在自己以为他在徽朝的地界上,应该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和上面对着干,目无王法,但是现在看来,这的确算是她在痴心妄想,没成想,这个人果然是什么都不要,都能够在这天子脚下做出这样的事情,甚至绑架和亲公主。

她因为被布塞住了嘴,所以压根儿就说不上话来,只能够就这么狠狠地瞪着李南安,后者倒是颇有几分玩味地就这么看着他,丝毫不觉得担心害怕什么的。

“你办事倒是很利索,不过我可是记得,那儿可不仅仅只有白夫人一个人,还有皇帝,应当也是乔装在隔壁吧?”李南安悠悠道。

青年男子似乎对于他的话并不怎么感兴趣,两人也并不像是上下属的关系,更像是在合作的利益伙伴。

“白夫人似乎并没有更多的在回应,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也没多问,两个人就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说到这儿,青年男子似乎有点奇怪道“不过那个男人应该是清楚点内情的样子,但是并未告知白夫人,反而是被白夫人给拽着走了。”

此话一出,他虽然没再说什么,但是李南安却像是升起了最高的警惕心,不因为别的,叶铭庭这个人就是这么狡猾,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他就是不会说到,甚至还会在暗中就这么去阴对方一把。

那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又开始在疯狂地扭动着,连带着椅子都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李南安听到这声音,神情难免有几分不耐烦,最后还是看向拓跋莲,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呵斥道“你究竟是要说什么!赶紧说!”

“要是等会儿你还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就打断你的腿!”李南安再次威胁道。

他模样便有几分阴森森的,此时还能够说出这样威胁人的话,就连这貌美倒是也像是有剧毒的鲜花似的,叫人难以亲手去摘。

拓跋莲点了点头,像是对于自己的命运都很是妥协了般。

李南安这才摘除了她口中的那布条,微微挑眉道“说罢。”

“若是你们现在放走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是认命了。

可是这番话,又怎么能够去说服一个杀人的恶魔呢?

现在的拓跋莲,已经能够明白,这个人想要对她做什么了,她挣扎了许久,难免想通,只是一想到自己等会儿很有可能会面对的场面,便有些生理性的抗拒,甚至是恨不得自尽在此。

但是还有一个人,在她的身后,她不愿意去放弃那个人,也不愿意就这么向命运妥协了。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夫人是想要去救她?

此话一出,却是叫李南安忽地冷笑了一声,他这样子看起来,倒是很不屑拓跋莲这几乎是求助似的声音。

他微微挑了挑眉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揶揄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仅仅是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将你从这里放出去?”

说着,他微微蹲下身,凑近拓跋莲,取笑道“你觉得,你的话就能够这么可信么?”

“我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你还有别的请求,作为我的拿捏把柄,用来让我对你的事情封口,我也毫无怨言。”

拓跋莲这么短时间的转变,可不像是真的,毕竟一个人再怎么变化,也没必要在这么快的时间之内,竟然都能够性情大变。

思及此,李南安颇有点兴味,他一手捏住拓跋莲的下巴,比之前两人初相见的时候,几乎是完全暴露出来自己的本性,一改那会儿还能够有几分耐心展现出的温柔儒雅。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想必你现在心中还惦记着那个跟随你来的使臣吧?”

“也不知道这个使臣究竟是修上了什么福气,竟然能够让你们这么多人都帮着他说话,还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维护他,让他在徽朝和北疆都能够横着走。”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一眯,呵了一声“想必还是拖了皇后娘娘的福气。”

可惜他当初倒是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没能够将皇后这条大鱼给逮住,否则,现在这坐在皇位之上的人呢,还指不定是谁呢。

叶铭庭之所以能够坐上皇后,一在于他从前的军事积累,以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声望,和大量的钱财能够为他所用,然而这前面几条,他早就已经具备,只不过就缺少一个能够推翻前朝的机会而已。

白羽岚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给他提供了一个能够推翻前朝的机会,并且,还提供了翻了好几倍的钱财,现在这两个人也根本就不好骗,两个人之间十分信任对方,让他目前还根本无从下手。

思及此,李南安难得还有几分烦躁,他走到门边,看着这外面的庭院,依稀还能够从这边听到隔壁的声音。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那个青年男子忽然提醒了李南安两句,道“我可是告诉你,之前我们谈下来的条约,不论你的事情究竟是成没成,这都和我无关,但是你答应我的,必须要给我,否则,违约的一方,必然会支付相应的代价。”

青年男子在提醒了李南安一句以后,走到门边,抬手拍了拍李南安的肩膀,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与此同时,拓跋莲在第一时间能够感受到那样令人窒息的气氛,现在这个人都已经走了,莫非她猜想的那么一幕就要发生了?

“别走!”拓跋莲忽然喊住他“如果你能够和我做交易,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更好的,比他能够给你的利益还要多!只要你现在能够将我放走!”

尽管她现在这样几乎是声嘶力竭似的在呼喊,那位青年男子只不过背对着她,犹豫了一刹那,便十分冷静地回应道“作为和亲公主,你现在已经来了陌生的国家,也不过就是个附属品的存在,真不知道是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现在的处境,只剩做了筹码一用。”

说罢,那位青年男子就消失在了门口,还带上了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拓跋莲心如死灰,难道,她当真就要**在这里,甚至要还在这个地方搭上一辈子了吗?

白羽岚在房间之中坐着逗弄自己的两个孩子,左思右想,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对劲儿,先前那个出来看她的男子,虽然眼神清澈,甚至都没有想要躲闪的意思,但是他身上似乎若有似无的一种味道,并不像是出现在这里的人。

况且,他的模样和打扮,也不像是会在这儿出现的,一般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即便是那位算是世家大家族后人,可是单独一人来这能够做什么?再者,这京城之中的达官显贵,她不说自己能够完全认识,但是也至少是有十之**的,可是她刚才见到那个男人,却像是从未在京城见过。

“你见过之前给我们开门的那个人么?”白羽岚忽然冲叶铭庭问了一声。

叶铭庭正将囡囡抱进怀中,在往清汤锅里面下菜,听到她的声音,赶紧抬起头来摇了摇头,很是无辜的样子。

见他这样不似作假,白羽岚便觉得越发的奇怪了,叶铭庭可不仅仅是像她这般身居后宫,他常常与这些大臣之中有些交往,甚至还暗中有自己的监察人,和锦衣卫,一般大臣人家里面就算是发生个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他都能够知道不少。

若不是他现在是在哄骗于她,那便是有所隐瞒。

“当真没有?”白羽岚不知为何,总觉得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但是她又说不上来。

“若是你骗了我的话,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是要算在你头上的,你别以为现在就可以看着琼名身边发生些什么事,好在他身旁落井下石。”

白羽岚的这么一番警告可不是白盖的,她一般警告别人的时候,都是说一不二。

思及此,叶铭庭难得心中有几分犹豫,但是在神情上没什么变化,他轻轻地放下囡囡,轻笑一声“没想到,夫人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连为夫在想些什么,都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为夫心中着实是对夫人格外佩服的不行。”

白羽岚微微耸了耸肩膀,她就知道,这件事定然还是在她的预料之外。

“你骗了我的次数实在是多了些,我又怎么能够不多想呢?”白羽岚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之间,总是有些计较的,别说现在是叶铭庭在算计着琼名,就算是琼名,很多时候也是对叶铭庭多有几分敌视。

思及此,她叹息一声道“我说过了,你要是现在说还不晚。”

叶铭庭在一旁这才慢慢将那人的身份给缓缓道来“他算是半个世家上的人,主要是身世比较凄惨,大多数京中的人,都不认识他,至于那些宫宴,甚至是一些大臣之中办下来的宴会,他基本上都不会有些参与的,所以在京城之中基本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似的。”

“不过因为他的家父的确是个大人物,所以在京城之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中格外的富裕,除却他之外,别的兄弟姐妹的世家公子们,都是些厉害人物,或许你也是见过的,而他是个洗脚丫鬟所生,并不是很得家中的喜爱,后来由于显现出的聪颖,被他父亲看重,好歹算是有了点小名气,但是依旧孤僻,并不出席任何的活动。”

白羽岚微微挑眉,这样的人物,的确算是个传奇了,要是放在现代的电视剧之中,指不定就是个小人物的逆袭历史了。

“那他的家父是什么人物,你既然都是说是个厉害的世家了,我记得这京城之中的世家,倒是没有几个,唯有一个王家和谢家而已。”

这两个世家也是最开始一直在败落,后来因为叶铭庭上台之后,也开始扶持这两个凋零的世家,充作自己的羽翼。

若是真的有世家人物插手,这件事就会变得复杂些了,她也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做处理,否则这些叶铭庭身上的羽毛要是被拔了,难保到时候不会受到这下面的世家暗搓搓地做些小动作,倒时候怀恨在心,指不定他人攻城门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给开了。

“王玉成,最近在京城之中新兴的一个青年权贵,他父亲现在即便是多看他几眼,但是依旧对于自己的大儿子更加喜爱,所以他可能难免有几分意难平,一直想要取代他那个平庸的大哥吧。”叶铭庭淡淡道。

“看来,我可能想到为何他会出现在那处了。”白羽岚支着下颐道。

拓跋莲现在可能是被算计了,而里面除了他,肯定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而拓跋莲就要被污蔑清白!

一想到这,白羽岚便犹豫了起来,她一面又想着要为叶铭庭爱惜他的羽毛,但是心中另外一个念想,则是在叫嚣着,这件事的从始至终,对于拓跋莲的伤害,以及这么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要是就这么被污蔑了清白,以后就行是该如何做人?

如果不能够嫁给算计她的这人,便只能够被蒙羞,甚至就算是一顶小轿直接给送走了?

念及此,白羽岚的道德伦理几乎快要受到了剧烈的抨击。

“夫人怎么看?”叶铭庭忽然在一旁悠悠然地问了一声,道“夫人是想要去救她?”

虽然叶铭庭这话是疑问句,但是他这玩味的神情,手上不断拨弄着的杯中水面,无疑不是在提醒着她,她现在应该就是要选择去那个地方,将人给救出来的。

白羽岚虽然晓得现在叶铭庭心中指不定有几分不满,但是她心中的那个最为深层次的念头,的确是在提醒着她,希望她能够去那里。

第一千零五十章 这是什么情况

白羽岚难得有几分犹豫,随后瞧了瞧叶铭庭,笑着道“那你现在这算是希望我去一趟,还是不让我去呢?”

“你方才分明就是将那个人的身份给看出来了,但是你并没有选择告知我,直到我连续几次逼问你,你这才松了口,便是个明眼人,也会自动啊你的这个意思了吧。”

白羽岚的推测不错,叶铭庭一开始的确是没有抱着希望她前去趟这浑水的念头,他本来就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前来这里玩耍的,但是现在这会儿,夫人竟然是想着去帮别人,又要去忙这些琐碎的别人的事,的确是叫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这些人的事情怎么总是挤占着他好不容易能够霸占夫人的一点时间,让他总是觉得时间怎么也不够。

念及此,叶铭庭用杯盖又开始搅和茶杯里面的水,现在多多和囡囡倒是被他们给弄到庭院门口去玩耍了,倒是没有那耳力能够听到这房间里面的对话,对于叶铭庭来说,这样的独处时间正好,让他有几分惬意。

不过眼下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难免就叫人觉得有几分没意思了。

“夫人若是去的话,为夫自然是一个字都没话说,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为夫觉得很难受,因为夫人每一次,都会将别人的事情看在为夫之前,丝毫不愿意顾及为夫的感受,这才算是为夫心中最为难受的。”叶铭庭像是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她。

不仅如此,白羽岚甚至觉得眼前的这么一个人,像是在她跟前掩饰过多少年的委屈,让她都有些难受了。

“但是为夫又知道夫人的性情,若非是因为夫人是这么一个善良又格外温柔的人,体贴他人的心思,甚至是聪明伶俐,帮着为夫做了那么多的工作,那么为夫或许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就爱上了夫人。”

说罢,他眼中就像是有光似的。

“夫人想要去做的,我都愿意在背后默默地支持就好了,方才的确是我有些私心了,要是真的让夫人不去,到时候发现拓跋莲的惨状,想必夫人心中才会是最为难受的。”他这么一说,白羽岚忽然不晓得该提到什么才好。

就这样吧,她在心中这么想着,无论是发生什么,她都应该将他的好放在最前面,因为,他们两人才最应该是一对,才应该更多的相互扶持,而不是像她这样,就算是在出来玩的时候,都在考虑着不相干的人。

就算是他现在有这么一点私心,她都不觉得叶铭庭有多么过分。

“嗯。”白羽岚轻声回应道“但是这次是最后的一次例外,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她眼中像是藏匿了星子,就这么看进了叶铭庭的眼中,轻声地告诉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应该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不是想要去特意破坏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着实是因为这些事情一旦是发生了,我很能够知道,这对于当事人,究竟是能够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白羽岚叹息了一声,眼中微微有些暗,道“因为我也是一个女人,我知道拓跋莲一旦被别人这么算计和陷害了,甚至是赔进去了自己的一生,到头来,究竟是会面对着怎样的境况。”

她既然嘴上都这么说了,叶铭庭又如何能够阻拦她呢。

只不过现在琼名的好戏,倒是不怎么能够看到了。

这样想着,白羽岚猛地一下向前扑过去,狠狠地抱进了叶铭庭的怀中,眼中像是银河一般。

他的怀抱,很是温暖和宽阔,像是在她身后出力的一道墙,一座高山,就这么作为她的后背而存在着,永远屹立不倒,就这么让她能够温暖地靠在他的身后。

又像是能够抚慰她的心灵的港湾,时不时的,甚至做出一点事,都能够恰到好处的温暖到她的心中。

有这样一个丈夫,该是她几生修来的福分。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身后,我也会自动啊,你究竟是一个多么好的人,你才应该是在所有人之前的人,又何必就这么说自己呢,即便是你不吃醋,但是我也明白的。”

说罢,叶铭庭忽然将她的身子往前拉出来一点,将她的脸扳过去,就这么直直地就给亲了上去,让白羽岚甚至都有几分茫然,一面还是自己两个正在院子里面快乐的玩耍的孩子,一面还正好就是自己的丈夫,白羽岚忽然还觉得有些羞耻。

等到他将她给禁锢在怀中,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白羽岚忽然将他推开了去,一面眼中带媚,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瞧了一瞬,低声娇嗔道“你这是在孩子面前呢!当真是为老不尊!”

虽然白羽岚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心中倒是还有些欢喜,这都多久了,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倒也不喜爱你是纯粹的亲情,更多的,却还是在这亲情之上,有着丝丝缠绕着的爱情存在,即便是都有两个孩子了,这种感觉,倒是还丝毫都没有半分的消除。

“既然夫人现在就支付了代价,不如现在就去隔壁看看情况如何?”叶铭庭提议道“现在那边都没什么声音的话,想必这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前兆了,夫人所想要拯救的和亲公主,指不定已经快要被得手了。”

眼看着他说出口的这么一番话,着实是有些让白羽岚震惊,这没成想,他倒是什么都能够算计在心中的,他一开始就算着这个时间的,指不定刚才那么一番话,还算是要在她的面前,讨下来一点点的甜头罢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揉了揉太阳穴,眉眼一挑,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叶铭庭,就这么直接给站起来,眼中尚且还有几分娇媚。

这样子的她,倒是在叶铭庭的心中都留下了一个很深层次的印记,夫人在他心中,一直都像是一朵含苞待放,引君采撷的鲜花似的,叫人心中多有几分甜甜淡淡的欢喜。

白羽岚从房间离开以后,有些担心两个孩子,本打算让叶铭庭先留在原地看孩子,但是他倒是出门必备一些身边的侍卫,倒是神出鬼没的,他一打了个响指,那些暗卫就从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了,让白羽岚颇有几分瞠目结舌。

这倒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两个人刚才还在温存,难不成这样私密的空间的时候,都还有人在暗中给偷窥么?

面对白羽岚颇有几分审视一般的目光,凌云难得就觉得有几分尴尬,不自然地将头给转了过去,咳嗽了两声,怎么都像是在欲盖弥彰!

好啊,叶铭庭这算是给人有偷窥癖么?

白羽岚一扫过去,就看见凌云的耳朵根子几乎都红了

“夫人,这次我陪你一起去,即便是那个王玉成,就算是看到我,想必也是能够认出来的。”

白羽岚瞥了他一眼,不再计较他之前的态度,不过他好歹也算是个皇帝,就算是这个人丝毫不愿意掺杂在任何的活动之中,足够宅不爱社交的,但是好歹他这么一个明显是有野心的人,难道还不知道皇帝长什么样子了么?

“嗯。”白羽岚轻描淡写道,路过凌云的时候,又看了他一眼。

凌云很是知趣地忽然将头给低了下去,他什么都没看到,即便是看到了,那也是没看到。

隔壁很是安静,两个人这次倒是没有那么有礼节直接走正门了,从侧门的墙上直接给翻了过去。

果不出其然,这房间之中好歹也太过于安静了,太安静了,那就是真的不对劲儿,甚至就是诡异了。

白羽岚在房间之中找了好一会儿,这才看到另外一个角落那边的宅院,不免眉头轻蹙,她抬手指了指那个方向,眉头紧锁,道“去那边看看,之前听见有争执的声音,但是那边又离开门的地方比较远,我怀疑是将人给转移到那边去了。”

听见她这么说,叶铭庭自然也心中有数,点了点头,便跟着白羽岚就去了对面侦查了。

果然,两个人还只是靠近那边的时候,白羽岚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很轻微的脱衣裳的声音,与此同时,一种女子细碎的声音也逐渐出来。

她摸了摸鼻子,可能现在就是在进行中?她这算是要捉奸了么?

“你别动,我也并不想碰你,到时候只要有人发现我们就可以了。”一旁是一个男子清冽的声音。

这声音白羽岚就算是化成了骨灰都能够认识是何人。

她沉默了半晌,没成想,李南安竟然能够为了权势,可以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着实算是个人才。

“我也并不想和你做这样的事,只不过你的处子膜必须要破,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李南安再次说了一句。

白羽岚能够感觉,这会儿拓跋莲想必是要遭罪了,她颔首示意了一下叶铭庭,但是后者就像是没看见似的,一动不动,白羽岚再次动了动脖子,然而叶铭庭依旧是没有丝毫想要下去帮忙的念头。

这是什么情况?白羽岚一脸茫然。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你随便怎么说

白羽岚眼看着李南安就马上要对拓跋莲动手了,心绪有几分焦虑和复杂,恨不得现在就立刻从这房顶上赶紧跳下去抓人,她心中跟个猫儿似的在挠痒痒,旁边那人却是不温不火。

她便又试着给叶铭庭递了个眼色,总不能够让她一个人下去吧?那李南安可不是一个会因为她的阻挠而停止自己的动作的人。

况且,就算是她,指不定都打不过,上次在李南安的宅子里,她本想着要去找找东西,可找了一片,东西没找着,倒是被李南安给抓住了,而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架的气力。

然而,叶铭庭倒是有些意思,她三番两次的,都表现出这样的意思,但是后者却像是装作没有明白似的,半句话都没说,身子也没动。

等到白羽岚忍不住想要从这上面跳下去的时候,他却是猛地一下将白羽岚的手给抓住了,朝着她摇了摇头。

就在白羽岚还很是疑惑的时候,下面却出现了大动静。

只见刚才还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忽然传出来很大的声音,让白羽岚很是惊诧,与之而来的,便是一群涌入房间的人,这些人穿着粗布麻衣,似乎就像是市井街头的一些平头百姓而已,但是白羽岚倒是觉得这像是伪装的,分明就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莫非,就算是在京城之中,其实拓跋莲身边还是有保护她的人?

这些人更像是一个组织,或者受到某些人的命令,才会赶过来救人的。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不免有几分多疑,拓跋莲只是一个和亲的公主而已,如今又是身在异乡。

如果不是北疆那边特意给她安排了些保护她的护卫,那么就是这边派过去的人,正在暗中保护她,而在京城之中,既有能力,又能够派出这么多人,甚至还和拓跋莲之间有着一定的联系的人,便应该就是琼名了,琼名又是个怎么样的性子,白羽岚还能够不清楚么?

她心中颇有几分计算,莫非,现在琼名这算是看清楚她自己的心中所想了?否则,能够在这个时候对拓跋莲伸出援手,要知道,在这会儿能够伸出援手,这到时候,拓跋莲可就不像是原来那样,单纯的只是因为仰慕他,依赖他,甚至是有几分倾慕于他了。

这就应该算是可能怎么样都难以甩掉的情况了,琼名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就算是在她身上,都能够有所算计,更别说对于一个他在异乡一直以来都是处于利用关系的一个不相干的公主了。

她思忖着朝着身边人看,身边人倒是饶有兴趣地在看着下面的闹剧。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显而易见的开始恼怒了,虽然李南安身边的女人很多,但是他很明显的,并不是很愿意去触碰眼前的这个女人,他只是想要得到她,利用她,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另外的什么事情了。

就算是他一时兴起,想要去破除眼前这个女人的***,也都是出于他自己一个人的私心罢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心中涌现出诸多的念头,这个李南安还真是有些可恶。

李南安此人,倒是还要一定的面子的,看见这么多人在这儿,他当然是没有在别人的眼前表演一下活春宫的念头,自然而然的,他将衣裳利索给穿上身,不论现在他究竟是有没有动眼前这个女人,一旦是与他传出来这样的绯闻,就算是她想要挑选别的和亲人选,那也没几个人愿意要她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本王的地方!”李南安心中颇有几分愤怒道。

他本来就是安排的一个很是妥当的地方,哪里能够想得到,竟然还能够在这样的单独的院子里,都能够出现这样的意外。

“大胆南安王,好大的胆子,就连北疆特意来和亲的公主,都能够敢动!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其中一个领头的,脸上还带着刀疤的印子的男人,一脸凶相,就这么呵斥了一声。

然而李南安又是何等的人物,怎么会因为这个人就这么三言两语,就能够将他给唬住了。

他冷笑一声,看着正在床幔之中,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身上甚至还带着丝丝的痕迹,让人看着就有几分想要蹂躏的心思,更遑论,她之前的状况还是一个十分骄纵,甚至是鲜衣怒马的一个少女,如今就这么被绑在床榻之上,难免不叫人心中有几分念想。

然而对于其他的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一种变态的羞辱,让拓跋莲就头给狠狠地埋在枕头之下,甚至不愿意再看见任何人,这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又冰清玉洁的女子了。

即便是那个人还没有动她,即便是她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但是她仍旧是和他发生了那样亲密的关系,甚至就连

“你若是识相的话,现在最好就将人给交出来,否则这件事闹到哪里,你必然会受到惩罚,别以为你是个王爷就有多么的了不起,就算你是个王爷,那也就是个前朝的王爷,别忘了,现在你还算是这里的死对头呢?你以为皇上就会这么轻易地饶恕你?”

这一番话,倒是戳中了李南安的痛点,他无时无刻不能够记得自己,就是一个前朝的王国的王爷而已,和现在的皇室,也全然是没有半分的干系,可是他也还轮不到这么一群竖子在他跟前说话!

思及此,他脸色猛地一冷,笑着道“就算是你们要将人给带走,传出去了又怎么样?”

“我李南安虽然是一个前朝的落魄王爷,但好歹是个有名头的,甚至就连这名声,也算是便宜了她了,她要是传出去坏了名声,这么一个和亲的公主,又有谁敢要呢?只能够嫁给我罢了,我这后院里头,倒是人多的很,也不缺这么一个。”

李南安在京城之中的名声,可并不好,要是谁真的和他这么一个纨绔给传上了绯闻,那还真的就没辙了。

毕竟一个黄花大闺女,能够和一个浪荡子就这么厮混在一块儿,即便是这个女人就说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论是老少男女,又有几个人能够相信呢?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暗暗地骂了李南安两声,这一后院的老婆,还不够你消遣的,现在还能够让你就这么逍遥?甚至还算计着和亲来的公主了,当真是厉害的紧呢!

白羽岚想到这儿,往下面看过去,果不出其然,就在此话一出的时候,那其他的人,竟然都开始犹豫起来了。

更甚者,已经开始在窸窸窣窣的谈论着,如果就是这么开始了,那到时候公主的名誉损失了,这后面可就难以嫁到一个好的夫婿了,就连北疆,甚至都会觉得这都是北疆的羞耻,甚至会不愿意提供任何方面的资助。

想到这儿,她心中叹息,可怜在古代的女子,如果不能够自己主宰自己的人生,就会是这么一个万分悲惨的形象。

“你现在还将人换回来,还算是你说得过去,公主的所谓清白和明玉,还断然是轮不到你这样腌臜的人物来置喙!”这个人说话倒是充满了一种冲劲儿,让白羽岚颇有几分喜欢。

“你要是执迷不悟!公主不仅仅是名誉受损,这到时候人都给栽在你的手里了!”那人又继续呵斥了一声。

还是这个人看的通透一点,要知道,这李南安本来就算是没有打着什么好心思,如果现在就这么收手了,他铁定还要做出来更多的事情。

只是今日里,这让别人给截胡了英雄救美的事情,让白羽岚颇有几分不自在。

“你先说说看!你这背后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看你们倒是个有组织的,莫非,还是那个在背后和公主有私情的人了不成?要知道,这和亲来的公主,倒是也有几分有趣,竟然还能够和你们北疆的人给搅和在一起,也不知道,这究竟还是不是个忠杰烈女。”

李南安这番话,倒是有些寓意的,这其中甚至还饱含着好几分讽刺,其余的人四目相对,又不是完全不能够看出来,但是只要一听到这么一番话,倒是又有几分别样的滋味。

她心中一凛,没想到,这李南安的敏锐直觉竟然是这般厉害,不过才这么几日里,倒是就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之间的感情线,也难怪他能够这么有耐心,可以在这会儿就可以将主意打在了拓跋莲身上,原来是早有预谋。

“你,你随便怎么说!但是王爷现在可就是违反规则了,上!将公主给抢回来!”其余人等,在听见那个刀疤男的呵斥以后,连忙就从旁边给绕过去,一群人就这么分散开,直接将李南安给包围了起来。

白羽岚眼见这么一幕,心中也猜到几分关于这群人的身份,在一种豁然的情况下,又同时萌生出另外一种情感,这些人既然都是些北疆人,这些北疆人竟然还能够跟进来京城,到底也不知道是不是居心叵测。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反正这也是我们自愿的

先前所让白羽岚看见的,并非是叶铭庭想让她看见的,而此时,白羽岚陷入沉思的模样,确是叶铭庭希望白羽岚能够知道的。

不是因为别的,全然是因为这件事从头至尾,实在是巧合的过于厉害,尽管琼名是一门心思都站在白羽岚身边,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够站在徽朝的身边。

如果要他在徽朝和白羽岚之间选择一个人的话,他必然会选择白羽岚,而这就是叶铭庭不能够让其发生的,现在琼名来到京城,一方面是在对于白羽岚的情感之上,但是另外一方面么,必然是有着对于京城更大的诱惑,才能够前往。

但是现在白羽岚似乎快要被琼名那个臭小子给蒙蔽了心神,怎么着,她都不能够看见另外的色彩,甚至就连对于人基本的防备和算计都减弱了许多,也不知道这臭小子是给夫人施了什么**药!

下面打杀的场景,也并不算是有多好看,李南安的功夫她是知道的,现在又有这么一个人手,能够把持在他的手上,又怎么能够打不过呢?

果然,这一群人之间也的确是有点配合,但是他们始终是在顾忌着关于拓跋莲的身份,甚至在很多的时候,都不敢怎么动手,所以这就便宜了那些人能够屡屡遭殃。

白羽岚在上面看的焦急,现在就连在被子里面的拓跋莲都给带了出来,她身上之时松散地披散着一件衣裳,但是里头,却是什么都没穿,想必是之前都已经被李南安给扒了个干净。

这样算是什么?要是真的就让李南安这么得手了,就算是她心中,也算是很不甘心的!

“上!”在看见自己的兄弟们,都已经有几分颓势的时候,那个大汉又在猛地一声大喊道“要是你们谁能够退缩,就在你们要退缩的时候,就杀了你们!我看你们究竟是要死在什么地方!”

“看什么!赶紧给我上!”那个大汉推了自己前面的一个人,立刻喊道。

那个人犹犹豫豫的,但是最后还是冲上前去了,只不过在李南安的眼中,却并不算是什么气候,他就算是不必动用自己手上的这么一个人质,也能够杀了这些人。

这些人的武功,和李南安之间的武功,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尽管这些人很多,但是根本就不是李南安的对手。

白羽岚看着,就觉得心中颇有几分不自在。

她们两人在房顶上待着,又因为下面这么多人的打斗,所以李南安是根本就不能够发现他们正在什么地方,也不会察觉到这上头竟然还有人。

“如果我们不下去帮忙,恐怕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李南安的对手。”白羽岚神情颇有几分焦虑道。

然而叶铭庭这次总算是回答她了,叹气道“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你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就在我们进入这个院子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出事了。”

虽然白羽岚听不懂他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但是白羽岚隐约能够察觉得到。

她心中有几分震惊,但是李南安根本就没有发觉他们似的,甚至都没有动手,那给他们下手的人,也并非李南安。

“不过因为为夫提前发现了,所以这些东西,对于我们并没有什么伤害,但是有个人,就在暗处盯着我们。”叶铭庭解释道“就是那个开门的人。”

果然,这些有野心的人,倒是也没有几个就是好东西的,毕竟都是在朝廷之上摸成了老油条,甚至就是在这样的摸爬滚打之上才能够成长起来的。

思及此,白羽岚蹙眉道“但是凭借我们两人的本事,能够对付的了这两人的。”

她眼神往下一瞥,就能够看见这下面的人遭受着多么巨大的痛苦。

她还记得,这当初在朝堂之上,看见拓跋莲上前为她请安的时候,还做出了他们北疆的礼节,又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就像是浑身都在散发着一种火光的样子,但是现在,她出现在这房间之中的模样,却像是一个受尽了人世间苦楚的人。

而就连她都没怎么特别清楚看见她的样子的时候,都能够察觉得到,她如今的目光,必定算是死寂的,甚至就连之前那么强烈的挣扎,忽然都没了意义,身上就裹着一件单薄的衣裳,但是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这和之前完全相反,她像是能够洞察到她心中的想法似的,有几分叹息,或许,她能够猜到有几分关于她心中的想法了。

这一批人,又究竟是什么地方来的人。

一瞬间的想通以后,白羽岚忽然觉得有几分可怖起来,如果现在这件事捅出去以后,那拓跋莲是要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其中的受益人,可不仅仅只是有李南安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琼名!

这现在的场面,根本就不像是之前她推测的那样,是来救人的,在白羽岚看来,这更像是一种在羞辱人的方式。

而李南安在一瞬间的打斗之中,按照他的智慧,倒是也能够明白自己现在应该算得上是被人给算计了。

他犹豫了一下,随后神情复杂地看向这些人,又看一眼被自己带起来的拓跋莲,露出一个讽刺的笑,道“还真是有趣,你看你痴心一片错付,倒是能够得到什么?还不如和我一起,能够得到更多的权力,才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也不指望那个人就能够听到,因为现在的拓跋莲,早已丧失了之前的朝气蓬勃,像是在这京城之中短短的时间以内,竟然面对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能够摧毁了她。

思及此,她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白羽岚又在心中默念了琼名几句,这孩子,倒是真的在作孽啊,真的能够这么狠心,以为她这么一个阿姐还不能够看出来了?

要是真的让她逮到这熊孩子还能够在这周遭的地方守着,她倒是想要狠狠得揍上这小子一顿!

这样变化的神情,倒是看在了叶铭庭的心中,这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这臭孩子,还以为夫人一直在守着他,也不愿意治治他,便是现在犯下这么大的弥天大错,都快要没了原则了,看起来夫人都愿意帮助他一把。

可是现在这就算是踩在了夫人生气的点儿了,要是现在夫人还不生气,他就算得上这熊孩子是有能力。

白羽岚的拳头都给握紧了,看着这下面的场景,知道自己在这官场之上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还能够保持这样的赤子之心,倒是难得,但是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个思想,便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浊世之中,她还是愿意保护一下这些弱小的人呢。

“你们这些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倒是有些意思。”李南安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道“没想到,竟然还是比我还歹毒的人呢!竟然能够对一个这么爱慕自己,愿意付出一切的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冷血和花心如我,也不能够做到你这样子。”

也不知道李南安究竟是在和谁说话,但是他现在这么一番话,已经是点明了白羽岚心中的火焰。

果然和她猜的没错,这熊孩子,当真是有些本事了,翅膀硬了,竟然能够做出这样天理难容的事儿!

说罢,这外头的不晓得哪里来的捕快和官兵,倒是也一溜溜的出现了,就这么争先恐后的涌入了房间,但是大部分还是站在外面。

“南安王!”为首的人呵斥一声,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上次皇上饶恕了你,这次你竟然花心到这和亲的公主身上来了,倒是有些本事了!”

“你以为你就是个王爷,就不用伏法了么?就算是王爷,也都是天子与庶民同罪!”

那个人白羽岚见过,多次出入大理寺,想必也算是一个很具有正义感的人呢,但是现在就这么站在这里,指着南安王的样子辱骂,看他的表情,白羽岚都知道这个人气的有多么凶。

“你现在在天子脚下,都已经目无王法了!当真是没了纪律!”那人又是一声大吼道。

白羽岚心下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情况不乐观,但是李南安倒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执意要将人带走,现在这是有人助攻,给他带来了这半推半就一般的成功的结果,他倒是已经满足了,肯定还不会什么别的微词了。

但是白羽岚心中却是格外的膈应的很,就有想到那个负心汉,之前还那么温柔的去对待人家姑娘,这一转手,就将人给卖了,还真的就是卖出去一个好价钱!

白羽岚当真是在屋顶上气的咬牙切齿,而与此同时,也是知道,现在叶铭庭的确是不能够出现在这个地方了,否则指不定又要给人参一本了。

白羽岚心中叹息,这么好的一个张扬的,在京城之中少见的心计并不深的姑娘,向往着自由和草原,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摧毁了,这其中,多少是让她有些伤感的。

“好啊,现在就将人还给你们,反正这也是我们自愿的。”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就是想往高处爬

李南安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不过白羽岚看着却只觉得此人很是恬不知耻,到底算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将这种双方都是自愿的话给说出了口?

然而,此时的拓跋莲已经被他给扔在了原地,就这么身上裹了一张床单,被放倒在地面上,神色怏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发丝颇有些凌乱,像是一个破败的布娃娃。

白羽岚瞧着她这光景,说是心中没生出半点同情心,那倒是假的。

有人要前来扶拓跋莲,她倒是也没什么知觉一般,很是平静的样子,那些人手脚倒是很利落,就这么将人给裹着抬走了。

全过程之中,白羽岚都没看见她有什么反抗的意思。

眼见着这一出闹剧就这么在她跟前结束,而李南安也离开了,白羽岚登时觉得有几分索然无味起来,随后拉着叶铭庭一同下去,在房间之中到处转了转,她几乎能够完全肯定,拓跋莲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侵犯,应该只是被人给扒了衣裳。

以及,她受到最大的伤害的时候,并非是来自其他人,而是她最为信任的那人,所以,才会变得那么伤心。

白羽岚在周遭都搜索了一遍,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也没什么线索,只是一场闹剧罢了,这倒是没什么可看的。”白羽岚蹙眉道:“不如,回去吧,回宫以后,再解决那个臭小子的事儿。”

白羽岚说到后面那句的时候,都有点牙痒痒。

叶铭庭扫了一眼那张还有些凌乱的床,眼神微微一暗,随后提醒了白羽岚一句:“还有人来找我们。”

白羽岚有些诧异地看向他,道:“还有人来找我们?”

她随后脑子里一转,便想到了一个人,神色微暗,心中倒也不太爽快,不论是何人,要是被这么在背后算计了一下,心中多少都是会有些不舒服的。

她正要宣之于口的同时,从房门外很快就走进来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清隽的容貌,正好是之前她在门口看到的男人,如今他瞧见两人,倒是比之前温和的表情,多了几分恭敬。

似乎,这两个人在对视以后,想必都互相认出了?这是在将计就计?

他朝着叶铭庭行了个大礼,声音沉沉,却依旧很是温润:“皇上。”

白羽岚扫了叶铭庭一眼,果然,在之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这个人是谁,只是沉默着,没有透露任何的讯息罢了。

“嗯。”叶铭庭轻声回应了一下:“看王卿的样子,像是对这次的事情进展非常有把握?”

“是。”

这两个人又在说了好些话,白羽岚尚且都还有点不明白,不过她能够懂得一件事,那就是叶铭庭才是这背后的最大的利益既得者,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起来,叶铭庭才是这一只黄雀。

这个认知,在白羽岚的猜测下,难免有几分郁闷,看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倒是又将她给蒙在了鼓中。

“多谢皇上这次的看重,微臣定然不会辜负皇上所望。”王玉成拱手诚恳道。

王玉成看起来,还是颇为信任叶铭庭,想到之前叶铭庭难得有一点兴致在给她科普的时候,提到关于王玉成的身世,以及对他这个人的分析,白羽岚便开始进行自己的所谓猜测。

倒也不是因为旁的,既然他心机这般重,又是一心想要摆脱他的家族,加上能力出众,便更加想要得到他人的肯定。

如果在李南安和叶铭庭之间选择,是个聪明人,都会选择叶铭庭,好歹算是这个王朝的主人,又手握强兵,显然是个盈利方面上最大的角色,如果能够和这样的人一起搭档,基本上就是个稳赢的结果。

不过她就算是知道这么个道理,还是因为之前叶铭庭对她有着显而易见的欺骗之时,多少有些不快。

王玉成虽是个心气儿高的,但是他心里跟个明镜儿似的,帝后之间的感情绝非是一点小事就可以动摇的,然而要是因为皇后的一点不满,或者是说了什么,那到时候他肯定是没什么甜头可吃。

白羽岚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们自个儿谈吧,我回去看看两个孩子,反正现在我站在这儿倒是也没什么事儿。”

她说的倒是淡然,似乎什么都不在意了似的,但是叶铭庭听起来,却是察觉到有多么的不妥,而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自然也感觉到了。

王玉成此人,由于他幼年时候的出身,以及从小的成长环境,所以很是懂得察言观色,看见白羽岚现在这忽然变化了的神色,基本上就明白皇帝心中如何作想了。

他赶紧赶在白羽岚要离开之前拦在了门口,轻声笑着道:“皇后娘娘,您大可不必离开的,皇上并未有意要将此事瞒着您,只是刚才你们离开的时候,微臣给皇上递了一个信号,所以后面这些都是微臣猜测到皇上如何作想,这才按照着自己的推测做事的。”

“皇上也只是心中有个数,但是时间紧迫,所以来不及与您沟通,这才导致了你们的误会,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微臣的错。”说着,王玉成还一副很是愧疚的样子,就这么将头给低了下去。

白羽岚看着他这么一系列的动作,以及这脸色方面的变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这个人还真的是很会做戏啊,这么短短一会儿时间,竟然能够变化出这么多的情绪状况,倒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这是真的?”白羽岚转身瞧了叶铭庭一眼。

虽然叶铭庭心中明了,不过还是很快点了点头,要知道,这能够哄好自家夫人的本事,他倒是很头疼,这简直就比在朝堂之上商量政策大事儿,都要难得多。

现在既然有个人能够在这里给出来一个台阶,他倒是没有任何心理落差的直接就接受了,顺着台阶就这么相爱去了。

“这也是为夫后面才发现的,之前也并未想到,没有能够及时和夫人说,也只是想到如果不能够妥善处理,让夫人知道,倒也不是很好。”

他话中半掺真假,倒是也没有骗她,只是瞒着一点点没提到而已。

不过这个王玉成倒是很上道,在提到这么一件事以后,倒是飞快地就反应过来了,甚至还在不经意之间,甚至还略略有在很是巧妙地维护着他。

叶铭庭倒是很喜欢这样又懂事儿,又丝毫不惹事儿的下属,若是他没什么太大的野心,到时候就算是收着,倒也不算有什么不妥。

思及此,他在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欣赏王玉成的。

白羽岚狐疑地看着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两个人,心中微微有几分触动,她倒不是很相信,不过既然双方都能够互相给出来一个台阶,她倒是没有这么不识趣儿,自然而然的,就顺着这么一条路给下去了。

等到片刻以后,白羽岚笑着道:“好吧,权且就当你们真的就是这个时候才互相了解对方的,我就不计较了,只不过现在拓跋莲可怎么办?”

“之前你们既然互相都知晓对方了,甚至还有意无意的,是想着去帮着对方一把?”白羽岚微微挑眉,有几分好笑道:“那既然如此,现在又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莫非,还是你们其中有人是推手,所以这就将人给推了上去?导致现在她变成这么一个局面?”

这一番话问出来,肯定是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承认的,别说是王玉成了,就连叶铭庭都觉得不能够承受得住自家夫人这样的怒火,单单是他今天没有让夫人去出手,就能够见出她颇有几分不舒服,甚至心中有些想要和他吵上一吵。

既然如此,他可是不愿意在这会儿选择去触碰对方的霉头的。

“当然不是。”叶铭庭下意识的就否认道:“为夫之前可是和夫人一同这么晚才发现这么一幕,怎么会想到这么后面的事情呢?还能够有这么一个计划,前来特意为她设计这么一出戏?”

其实叶铭庭说的倒是不错,但是白羽岚心中虽然是有一部分信任他的,但是还有另外一个很大的可能,就是在怀疑,这倒不是因为她对于自己丈夫的不承认,而是因为他常常是这样满嘴谎话的,让她都快要有些阴影了。

尤其是,旁边站着的这一位王玉成,真的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的人物,但是光看他的神情,以及这行为举止,白羽岚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王玉成,不论是哪一边的人,今日的事情,都有着他在背后作为一个推手。

不仅如此,他心机很深,就是想往高处爬。

虽然这样聪明的人,有时候做些事情,甚至是在吩咐着什么的时候,也算是很不错的,毕竟不用说的很是明白,就能够清楚明了,对方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都是聪明人,也能够做聪明事儿。

可是,白羽岚多少还是有些恐惧这样的人,倒也不是因为别的,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人,很难被她把控住,所以这样的失重感,让她很是不适。

“娘娘,微臣能够用性命担保,微臣所言非虚!若是有半个字的假话,就让微臣立刻流放荒野!”王玉成在一边以一只手横亘在胸前,像是在宣誓一般地说着。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算得上是在以德报怨了

既然王玉成都能够用这样的态度去表现自己的立场了,白羽岚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可说。

他或许在这半真半假的话之中,其中的真话或许会更多也说不定。

思及此,白羽岚微微勾了勾唇角,她倒也不是那样蠢笨的人呢,在这样的时候,还要不给对方一个台阶下,非得让对方好看。

她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权且相信一次,但是这后面处理的事情,本宫也希望能够让你好好处理。”

王玉成身形微愣,像是被白羽岚这么随意的一番将差事交到他手上的缘故,让他有微微失神,但是同时又是如此清晰的记得自己为何会得到这么一件差事,权且就是因为白羽岚不信任他,甚至担心他在背后作怪。

但是他丝毫不觉得有半分恼意,反而是很高兴一般的,笑着应下了。

“既然是皇后娘娘要求微臣要做到的,那么微臣一定会做到的。”他笑着又将一只手横亘在胸前,又行了一个简单的礼节。

白羽岚笑着回道:“当然,本宫希望你能够做的更好。”

说着,她甚至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但是她很明显的能够感觉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与此同时,叶铭庭也在一边添几句话:“既然皇后都已经让你接手这件事了,那朕自然是不会反对的,希望你能够让皇后称心如意,不要将这件事给搞黄了,那朕也不会饶过你。”

前一阵,这两个人之间还是一副君臣之间的恩情呢,这才过了不过半柱香时间,叶铭庭就开始威胁对方了。

白羽岚心中清楚的跟个明镜儿似的,但是她倒是也不愿意宣之于口,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但是对方似乎还很是郁闷的样子,尤其是叶铭庭,如今这神情,看着就很是可怜兮兮的。

他好歹还是一个皇帝啊,这在臣子的面前,都不要面子的?

白羽岚心下一阵唏嘘,甚至恨不得亲手揪揪对方的脸颊。

不过碍于有外人在此,她倒是也不好动手来这。

但是不过这么一瞬间,白羽岚倒是明白了这么几个人的相处之道。

他们在这里倒是也不用待很久,毕竟正经事儿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最后的一天,叶铭庭因为事务繁忙,所以提前回去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倒是也不太方便到处玩,让多多和囡囡在街道上逛了一圈儿以后,又带着他们去看了杂耍,买了许多的小玩具和衣裳,这就心满意足的带着两个孩子给回去了。

但是途中绿意又拽了拽她的衣角,让她有几分的出神,这才吩咐着凌云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宫,若是能够还待在外面,她心中说什么都是一万个不愿意的,这外头倒是让她给生出几分的阴影来了,现在这些人在暗处潜藏着,都是在打着她两个孩子的主意。

或许现在还是想着,能够通过将孩子给拴住,这才能够将她也给拴住似的,甚至还想着报复她,将她身边亲近的人给绑架了。

临近宫门口的时候,凌云有几分犹豫,但是这毕竟算是绿意的请求,他心中又是想到之前皇上一直以来的叮嘱,让白羽岚不要这么随便的就待在宫外,这是会有很大的危险的。

但是现在绿意又这么在他耳边吹了风,他倒是有些左右为难。

“皇后娘娘,若是您在外面出了什么事,这在两边都不好交代。”凌云清了清嗓子,犹豫着询问道:“要不然,我在这里再等上一会儿,到时候我们一同回宫?”

如果是在这个时候回去的话,到时候皇上肯定是要将他一张皮都给剥下来的吧?

“不必了。”绿意在一旁提醒道:“两个孩子倒是要比娘娘还要容易受伤,我们不能够让这么两个武功都不怎么会的孩子也置身于危险之中,更何况,若是娘娘出事,那还能够有的救,但是孩子出事了,那娘娘肯定会出事。”

绿意这么一番话,所言非虚,毕竟两个孩子在白羽岚的眼中,可算是看的格外严重了,若是出了半点差池,恐怕娘娘的心里就受不了了。

思及此,凌云倒是也不再犹豫,绿意又同他说了几句,这就动摇了。

“那好吧,既然如此,你们不要随意惹是生非,要是真的遇见了什么事,一定要选择先将这件事给通报给宫中,才能够去行动,切忌不要去单独行动!切忌切忌!”凌云叮嘱道。

他倒不是因为自己多余的担心,而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确是有这么一个缺点,娘娘屡屡受难的时候,多半都是因为在发现线索的时候,就喜欢去鲁莽行事,更多的时候,除却在她身边紧跟着的绿意,就连皇上都不晓得她的行踪。

尤其是在出宫以后,就更加没了分寸。

甚至皇后娘娘出入的场所还十分的奇怪,全然是与那些大家闺秀什么的,完全不同,这京城之中,恐怕都找不着几个能够和皇后娘娘一般的人,有时候甚至出入青楼场所,还能够进赌场,换做一身男子打扮的时候,甚至还能够吸引出来几个大家闺秀,甚至算得上是些千金小姐之类的人的仰慕。

这样想着,他便觉得自己服侍的这么一个主子,还真的就是神奇的很。

“这样说吧,皇后娘娘一定不能够单独去,绿意,你一定要看着。”说着,凌云这才像是老妈子叮嘱完一堆事儿之后,这才要离开。

白羽岚在后面听着,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道:“这至于么?看他的样子,倒像是我很喜欢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似的。”

看着凌云一行人离开的马车,绿意在一边补充了一句:“娘娘,您却是这样的。”

白羽岚这才讪讪的笑了一声,道:“是么?”

每当她有几分心虚的时候,基本上就会有些小动作,在她做出这样摸鼻子的小动作的时候,绿意就能够看出来自家主子心中在想些什么。

要知道,这毕竟是跟随了好多年了,基本上对方是做出来一个随意的动作,她都能够清楚白羽岚是要什么。

思及此,绿意不免叹气道:“娘娘,虽然这次奴婢是有些越矩了,非得要告诉您这么一件事儿,甚至也违背了之前皇上的嘱托,但是娘娘你如果非得要去的话,一定要听奴婢和您说的事儿,不要自己一头热的去了......”

这也是为何之前绿意心中一直有点不想同白羽岚说些什么进展的缘故,一旦宣之于口了,这到时候基本上就算是废了,娘娘铁定是选择自己要去一趟,一看究竟的。

白羽岚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这次不会自己单独去行动的,你就放心好了,别这么警惕我嘛。”

她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倒是有些意思,丝毫没有什么所谓的主仆之间的感觉。

绿意这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道:“那好,娘娘,您到时候可就不要这么违背了你现在说过的话。”

“好好好。”

其实这次两个人单独出来,的确是有些现在还没办法告知叶铭庭他们的事情,就凭借叶铭庭那样大的醋劲儿,恐怕现在这醋坛子都给打翻了。

绿意今日里看见了琼玉了,却是单独瞧见的,不过琼玉递给了她一个香囊,这里头的东西,自然不必说,是交给白羽岚的,但是现在交给白羽岚,是有些不太妥当,所以绿意就自作主张,先将里面的内容看了。

她基本上能够明白琼玉要见白羽岚的心思,但是里头其他几味药材,倒是偷偷交给白羽岚的。

这里面就有一种东西,叫做相见难的药草,就算是绿意是个马大哈,基本上都能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白羽岚在瞧见以后,倒是一脸淡定的很,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顶多是叫她微微有几分惊讶,这么快琼玉就又出现了?

他不是跟着自己的生父,似乎离开了京城,去了什么边境地带做大事儿了么?

“他现在想见我,这里面定然还是有很多的缘故,不会是什么儿女情长的。”白羽岚悠悠然道:“估计是现在关于的身边的事情,他有新进展了。”

这里头除却表达出他现在想在什么地方要与她见上一面以外,还有在琼玉待着的停云阁上的禁忌之地的鲜花,红的耀眼,但是白羽岚心中却大概能够猜测到什么事儿,加上这次的迷香一味东西也在其中。

小小的香囊里头,就这么直接给书写出来一封简单的信。

没想到,在琼玉这一回来以后,就开始调查她身边究竟发生了什么,想着要去帮着她解决了。

倒是难为琼玉这么一番赤诚,她多少有几分受之有愧。

毕竟她之前一直都在拒绝琼玉,甚至在很多的时候,还选择伤害了他,甚至还在出事儿的时候,怀疑过他,这么一想,他便觉得这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至少人家算得上是在以德报怨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估计是一个帮手

琼玉这次倒是与她相见在一个很是偏僻的地方,如果不是白羽岚能够有着绿意带着她去找了这么一趟,指不定现在就还找不着人呢。

在街头巷尾,白羽岚可总算是看到在包厢里面,很是淡定地一手执着一杯茶,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长衫的男子,他的容貌瞧着倒是比往前更为俊秀了,就这么看着她的时候,她心中倒是很是感慨,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这人还是如以往一般清风霁月的,甚至带着一丝丝温柔,少了清冷。

“你来了。”他轻声笑了一下。

要是现在叶铭庭还在这儿,指不定马上就炸毛了,否则看着白羽岚能够和别的男人在这里谈笑风生,该是要气闷将她直接给关进了皇宫之中也说不定。

白羽岚一想到那个场面,不有自主的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

同时,她也很是淡定的就这么坐在了琼玉的跟前,脸上带笑,问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够得到这么多的有关的讯息。”

“若是让你现在开口,告诉我这么多的事情,倒是受之有愧了,你一直在帮着我,但是我并未对你有任何的帮助,甚至都没能够跟你说上一声谢谢。”

白羽岚这么少见的赤诚回答,倒是叫琼玉都有些诧异,或许他从一开始基本上就能够定位到他现在在白羽岚心中的感觉,可是现在她忽然变了个态度,让他有一瞬间愕然。

不过一转瞬,他基本上脸上的惊讶就消失了,淡淡地笑着,像是一朵在盛放之中的莲花,不仅仅是高洁,更加自带一种像是荷花一般清爽干净的气质,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这就不必了,难道现在白姑娘还是将我当做一个外人?”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之间都隐隐有几分像是在威胁似的感觉,眼角微微挑起,叫人有几分震慑力。

“毕竟你我之间本来也算是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但是现在你帮着我这么多”白羽岚犹豫着道。

虽然她已经察觉到,现在他似乎很不高兴,如果她按照着这么一番话说下来,指不定他能够更加气闷,但是白羽岚还是这般说出口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知道,即便是现在琼玉无论如何去言说,她也是不可能会与他在一起的。

如果不能在一块儿,这后面变成了下一个令羽空了可怎么办

“罢了罢了,我就不同白姑娘计较这件事了,但是希望白姑娘以后不要将我当做一个外人来看待。”他轻声回应道“就不与你多寒暄了,想必你在这儿也不能待很久,我就简洁明了的,和你说说看,这最近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样的线索吧,免得让你多走弯路。”

白羽岚眉眼都笑开了,立刻就应声下来,道“好,既然如此,那你与我最好多讲述一点细节上的事情,我也能过参考参考。”

既然这样,两人说开了,倒是娓娓道来,再没什么隔阂了。

他本不愿回京,一开始就是关于白羽岚的事情,在一切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他倒是也不觉得白羽岚一定是要属于他的,又在他师父的指导之下,一心只觉得白羽岚能够幸福,他就已经能够满足了,所以便留在了外面,一时之间,竟然都没有回来。

但是后来,他便觉得心中有所动摇,在看见白羽岚书遭受到一个这次的大事件之中的追杀的时候,身边遇到各式各样的人,让他很是担忧。

尤其是她还在接二连三的出事,就连她身边的人,也都纷纷出事儿,叶铭庭并没有将她保护的很好,所以他这才想着要回京一次,并且将这次的事情坚持都调查了一遍,为的就是给白羽岚能够提供线索,能够尽到他自己的一己之力。

思及此,琼玉看着眼前这张格外熟悉的面容,以及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由心中有几分执念,转而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自己的痴心妄想。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白羽岚现在对于叶铭庭之间的感情,这就断然算不上是他能够插在其中的,也仅仅是在远远地就这么看着她就足够了。

“原先我在发现这件事以后,后来就通过自己的一些势力,开始调查起来关于西域那边过来的人,以及通过我的一些熟人,查到一点最近的商贾的去向,这之后,这才发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儿。”

这也是他后来在一个意外之中的时候,才发现在大批的送货团队的地方,竟然有一辆货车,在秘密地运送着一部分的药品,而因为这药品其实在徽朝算得上是禁制的玩意儿,所以那些人颇有些心虚,在他查探的时候,都有点控制不住。

后来他就特意将计就计,让这些人先将药品给送走,以及很多的原材料的药,这之后,他便觉得颇有几分奇怪,因为这些人的确是将这些东西往京城送过去的。

在那之后,他心中犹豫了一下,又让人去跟踪那一批人,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隐秘在市井之中的工厂。

由于是在市井之中,这就让人本来就很难找到,更加因为这个缘故,一般的人,也不会在这里排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住着的是一户人家,包括里面的员工都是些训练有素的,应该是有专门管理的主人。

“再后来,我便安排了一些人在周围守着,但是成效并不是很理想。”琼玉揉了揉他自己的眉心,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当初那些人似乎在发现我们以后,这就留了个心眼儿,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搬迁了,现在那边只剩下了一个躯壳。”

白羽岚微微凝眉,这些人能够将这么大的一个工厂到底搬到哪里去才算是合适?更何况,这工厂里面的材料一类定然还是要运走的,如果走的话,也不会是一个很小的地方。

并且,这其中的人员内部,又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的,所以他们还要在当地营造一个安全的形象,这些可都不是什么依靠简单的伪装就能够做出来的,还需要时间的堆砌。

“至于后来听闻你身边的人在莲城出事,我特意去查过那边的人,那人在失踪很久之后,这才出现在你跟前,不过听闻那之前,有人要和他谈一笔很大的生意,所以他便为了这一门生意,没怎么去想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恐怕也正好就是因为那个人,所以这才导致他毫无防备,导致最后的悲剧吧,他的家人,我都已经帮你安置好了。”琼玉补充道。

“还有你身边失踪的人,也都去调查了一下缘故,他们身边的人,都提到过一件事,都说到关于他们曾经见到过神秘人,而且是一个银白色长发的男子,但是戴着面具,因为模样很是诡异少见,所以这才有了很深的印象。”

白羽岚听到这里,不免蹙眉,这倒是很奇怪,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想被白羽岚找着,大可再将他的一头银发都给藏匿起来,怎么还会在这些人的跟前露出来呢?这不是摆明了这么显眼的,让白羽岚特意要过去抓他么?

面对白羽岚这眼神之中自带的疑惑,琼玉倒是随口就直接帮她解释了一下“那个人还是一个青年人,我去调查的时候,看起来也应该不是他故意在这些人面前暴露出来他的银发的,都是通过当时在那个城市生活的其他贩夫走卒各种调查询问过来的。”

白羽岚微微拧眉,还是有些疑惑和不解,这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自然也是不信的。”琼玉在一旁解释了一句“在我遇见过这么多的人以后,还是头一次在有人发现自己是个银发的时候,还这么从容不迫的去做坏事的,就算是通过贩夫走卒查出来的,但是他丝毫没有隐藏,反而是通过贩夫走卒表现出来,可能是正好想让你去找他?”

“也或许,他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但是他并非是什么真正对你的亲近之人做出伤害的人,估计是一个帮手?”

琼玉的这么一番推测不无道理,自打她的身世出现以后,关于她身世背后的那些人,自然也一个两个的,有些心思了,甚至出现过很多不同模样的人,来自于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地方。

思及此,白羽岚叹气道“或许正好是你猜测的这样也说不准,至少当初你也被我以为是个要谋害我的人之一了。”

她这么一说,又让琼玉想到之前他救了她,反而被他反咬一口的事情,不由好笑道“也是。”

“既然如此,白姑娘就先将这个神秘人给找出来就好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看着这客栈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想到这京城之中的繁荣,于他而言,这并非是什么多喜爱的地方,他倒是也不喜多么热闹的地方。

但是,对于那个清冷的停云阁,他却是更为喜欢京城的风貌。

思来想去,倒是也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了,便是这个女子的音容笑貌。

只是不甘心的是,分明就应该是他的未婚妻,又是他从小到大都能够了解她的所作所为的人,但是却就这么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只要一想到这里,就让他多有些不甘心。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之前他可不是这么一想的

眼见琼玉看着这下面的街景颇有几分愣神的时候,白羽岚推了推他,疑惑道“你是在走神了?是在想些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之前这边倒是办了个盛会,不过现在这会儿,应该就算得上是落幕了吧。

白羽岚蹙眉,这些小贩什么的,都开始将自家看家的东西都要给带回去了,怎么他现在倒像是还很怀念似的?

“你莫非是没见着这之前连办七日的百日祭?现在这都落幕了,就算是你要看,也没什么了,都只剩下了残骸。”

顿了顿,白羽岚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道“不过听说边境那边有个盛会,应该是要开始了,听说很是有趣,只不过现在京城隔着那边太远了,所以我倒是也没想过要去一趟,等到以后什么担子都能够放下了,我就特意去那边玩玩。”

“但是你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的话,可以去试试倒也不错,毕竟徽朝虽然也只是这九州的王朝之一,但是上下的版图之上连接了很多的风貌,以及各种各样的地形,这在我看来,都是可以去尝试尝试的。”

但是眼前的人只是笑着看她,一副很是兴致缺缺的模样,笑着道“现在好不容易才不晓得从什么边远地方来了京城了,为了和白姑娘见一面,舟车劳顿,倒是不能再跑这么远了。”

他还是称呼她为白姑娘,断然是没有什么要称呼她为娘娘,白夫人,白老板的意思,像是在不承认她就是一个有夫之妇了似的,白羽岚挠了挠头发,颇有几分尴尬,道“那就罢了。”

“多谢你这次告诉我的事情,不过现在宫门快要下钥了,若是我现在还不回去,指不定到时候叶铭庭又要怎么气闷和我对着干了。”

白羽岚这么一番话说完,眼前人却是飞快的一下,脸色就变了。

但是他很快又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和情绪。

“既然如此,那白姑娘现在就先回去吧。”他轻笑一声“毕竟皇帝还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还会斤斤计较呢,若是这现在霸占了白姑娘的时间,这到时候就被皇帝给记恨上了,到时候在京城之中都不好相处了。”

他这话说的倒是,但是白羽岚听着怎么着就觉得那么奇怪呢?

“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日后会回报你的,你想想要什么,只要在我的范围之内,都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白羽岚笑着道。

“好,你这句话我记住了,日后你要是反悔的话,可就不要怪我不顾忌你的感受了。”他这话倒是接的够快,丝毫也没有传统式地推来推去的意思。

白羽岚倒是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太多,只是狠狠地点了点头,笑着道“当然!”

琼玉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笑,这就示意白羽岚可以先行离开了。

她一出了包厢,看见琼玉还坐在原位,端着一盏茶,就这么悠然地看着这窗外的样子,平静而又淡然,若是丝毫不动作的时候,还以为这人就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像似的,丝毫没有什么尘世的气息。

绿意跟在她身侧,轻声问了句“方才那位公子并未对娘娘做什么不轨之举吧?”

白羽岚摇了摇头,绿意这才放心下来,只等在门口的时候,但凡是什么声响都没,她还是止不住地担心,毕竟那位公子的确是对娘娘有些莫测的想法。

加上他武功上超出娘娘许多,若是真的要做什么,指不定现在娘娘就不能够安稳地走在她身侧了。

白羽岚两人火速回宫以后,还是被叶铭庭给发现了,他坐在正殿之中,只是抬眼扫了一下白羽岚的方向,勾了勾唇角,笑着道“夫人,怎么多多和囡囡倒是要比夫人更早回宫了?夫人之前不是要同为夫为夫分路,嫌累,早早的要走了么?”

白羽岚瞧着他那挂在嘴角上的笑容,怎么就觉得这笑来的这么阴森森的呢?让她后背都有些一凉的感觉。

“这,后面瞧见了些漂亮玩意儿,就特意过去瞧了两眼。”白羽岚在一边说话的时候,都颇有几分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

“所以特意逗留了一下。”白羽岚解释了一下,心虚道。

“这不是不想让两个孩子遇上什么意外吗?”白羽岚讪讪笑着道“要是多在宫外待上一会儿,这不就遇上危险的概率更大了一点么?”

叶铭庭见她眼神躲闪的样子,耳根子还有点泛红,心中又何尝不清楚,现在这就是她正在撒谎呢?

夫人还是这么个样子,一旦是她在撒谎的时候,就显得这么不自然,甚至耳根子还会红。

思及此,叶铭庭倒是也不点破,只是抬手在茶杯上点了点,便悠悠然地抿了一口,不再看白羽岚了。

白羽岚也知道,现在这算得上是叶铭庭正在给她留了几分面子,也不点破,可是她心里作怪,怎么看着叶铭庭都觉得不对劲儿。

良久,白羽岚还是叹了一口气,就这么坐在了叶铭庭的正对面,支着下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道“好吧,我现在摊牌了,之前的确是骗了你。”

“我是去见了琼玉”

说着,她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声,道“这又不能够完全要怪在我身上,要是我告诉你,我是去见了琼玉,甚至还将两个孩子交给凌云,让他先带回来,你铁定很气闷了,指不定还要在心中给我记上一笔呢。”

白羽岚的这么一番抱怨,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现在她这么一说,叶铭庭自然也没有选择再去责备什么。

不过白羽岚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起来,这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之前还是她应该去责备对方呢,但是现在怎么着像是她自己都是变成了过错方了?还在这里眼巴巴地寻求一点原谅?

一这么想着,白羽岚正要狠狠地瞪上叶铭庭一眼,不过在对方悠悠地扫过来以后,就怂了。

好吧,现在这宫里还是什么人做主了?

“我说过的,要是我真的去见了他,也不是什么别的缘故,这次我不是身边遇上了很多事儿么,他知道依旧,就顺手用了一下他手上的资源,去帮了我一把,所以这才特意约我见了一面。”

白羽岚又将之前琼玉告诉她的相关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叶铭庭这才松了松眉头。

然而这么一番解释,倒是显得很无力。

叶铭庭抬了抬眼,像是颇有几分兴趣道“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为夫又怎么能够不信任夫人的话呢?”

“不过,夫人最开始倒是没有让为夫知道,这还是为夫在逼问以后,夫人这才不情不愿地告诉了为夫的。”他轻声道。

白羽岚眉头一挑,莫名觉得现在这件事态的发展颇有那么几分奇怪起来,甚至有一种隐隐的不好的预感。

“那,那你要怎么才能够不这么生气嘛?”白羽岚撇嘴道。

就知道这个人最是心机深了,总是要在这种时候占上一点她的便宜才好。

“不如,夫人先给我一个约定,等到过几日里,为夫想到了再与你说?”叶铭庭提议道。

他既然都表现出这么明确的提示了,白羽岚还怎么能够不答应他?

“好吧。”她像是很委委屈屈的样子回应道。

想到这里,白羽岚又凑上去,狠狠地在他嘴角亲上一口,正当对方还在愣神的时候,白羽岚就又报复性地在他脸颊上狠狠地咬出来一个印子。

等到白羽岚抽身而去的时候,她还耸了耸肩膀,笑着道“怎么?不过就是不小心而已,你从前也不告诉我你要去作甚,我可都没有和你计较,你现在倒是和我计较上了。”

说着,她像是很生气似的,站在一边,丝毫不愿意再服软。

叶铭庭知道自家夫人在私下独处的时候,最是喜欢来这么一套,撒撒娇什么的,甚至还颇有几分无赖的样子,不管是什么人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妥协的。

他很是无奈地摇着头笑了一下,道“夫人喜欢,为夫自然是没有办法的,毕竟又怎么能够忍心去责备自家夫人呢?”

这番话说的倒是,之前他可不是这么一想的。

白羽岚正在走神的时候,叶铭庭忽然倾身过来,将她给禁锢在身后的太师椅上,一下便吻上了她的唇,甚至颇有几分攻城略地,暴风雨欲来的气势。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就被他又禁锢起来了,在这么一个不能够反应的情境下,迷迷糊糊地就被人给抱上了床榻,一时之间,绫罗绸缎落下,鸳鸯被里翻红浪,一室旖旎。

次日里,叶铭庭正好在御书房批奏折,起初在朝堂之上的时候,他隔着众大臣很是遥远,那些人自然也是瞧不见叶铭庭的神情。

在御书房的时候,林丞相正好上前来拜见,在看见叶铭庭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

一时之间,林丞相心中闪过无数遍的想法,随后赶紧低头,无视这脸颊上的一个印子,他可是什么都没看到。

“既然你都说过了,那就可以退下了。”叶铭庭吩咐道“这边境那边,和兵部尚书那边要记得协调一下。”

“是,微臣告退了。”林丞相赶紧倒退出门。

今日里的皇帝很是不一样,甚至连这心情似乎都好很多,让林丞相不免抹汗水,这还真的是美人膝下,就连这心情都好上不少啊。

这日里,倒是有十余个大臣进来的时候,都瞧见了这么一幕,纷纷在心中吐槽帝后之间还要比想象的都要甜蜜啊,难怪这之前皇帝在大臣觐见的时候,提到关于皇后的不好的台词,就被皇帝怒斥了。

现在就连皇上这脸上破相了,他倒是还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一群人一离开以后,凌云便出现了,站在叶铭庭跟前,垂头道“卑职自知有错,并未将娘娘的事情完全告知皇上。”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是阿姐误会我了

“无妨,只是下次若是再犯,这到时候欢迎你的,就是让你回去重塑了。”叶铭庭虽然连头都没抬一下,还在批改奏折。

但是现在凌云几乎都能够感受得到他现在究竟算是一个怎么样的心境,不免有些后怕。

要不是之前一时鬼迷心窍,就听了绿意的话,这才违背了皇上的本意,或许现在皇上是什么都晓得,但是还没有告诉他而已。

“你这次关于那一批商人的下落,还有更多的消息没?”叶铭庭蹙眉道“这件事刻不容缓,昨日里皇后已经与朕提到这件事了,关于那一批商人的事情,他们可能就是在那些背后动作的人的手下。”

他这么一说,凌云一时之间,倒是也想了过来,微微有几分震惊,道“那同一批商人么?”

“是。”叶铭庭拧眉,通过那些人的描述,以及提到经过的相关地方,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就算得上是一批人。

只不过这个消息,他在之前就得到了,现在还通过琼玉那边得到,这么一个人情上的债务,算是欠上了,这么一想,倒是还觉得有几分不是滋味。

“微臣定然会不负皇上所望,将这一批人的来源全部都调查出来!”凌云沉声道。

“凌锦那边情况如何?”叶铭庭忽然问了一声。

“已经准备妥当,兄长在那边待了这么久以后,已经在那边建立起来一个自己的组织了,到时候皇上只要是一声令下,兄长铁定就可以将那一群人都给端了。”

“好,看来,凌锦办事一向是让朕非常的放心。”叶铭庭笑着道。

毕竟凌锦是武功极高,只不过一直都没怎么使用,更多的都是在充当着智囊团中的角色。

凌云站在一边守着,瞧见了叶铭庭脸上的那个印记,难得有几分沉默,皇后娘娘当真是什么都敢做啊,想当初皇上独身之时,在他们跟前,那可都是一个铁面人的形象,不苟言笑的,叫人看见了,都要害怕几分。

如今就任由皇后娘娘在他脸上直接留下了一个如此明显的印记,算是有失体统和颜面,皇上竟然连遮都没遮一下,就直接去上朝了。

“朕脸上有什么东西么?”叶铭庭忽然出声。

凌云少见的沉默,又将头给低下去,有些迟疑道“没,没有。”

叶铭庭拿笔的手微微有几分怔愣,随后哂笑一声,不予理会。

“去将这封信交给凌锦。”

不知何时,他竟写了一封信,封好了以后交给凌云。

“是。”

白羽岚次日里醒过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昨日里叶铭庭可还真的是有够狠的,磨得她到了现在觉得腰酸背痛的,不免气闷。

“娘娘。”绿意从外边进来,轻声道“热水都在浴池备上了,掐着您醒来的时间点来的,现在可以过去泡个药浴了。”

即便是现在跟了娘娘这般久了,有时候瞧见娘娘和皇上的事儿,绿意还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嗯,好。”

白羽岚抬高了手臂,等着绿意给她穿了件薄衫。

“对了,还有人求见娘娘,昨日里那北疆来的公主回驿站以后,便很是郁郁寡欢,甚至也不同人说话,今日清晨更是不见了踪影,托人去寻了许久,这才在街头巷尾找到人,瞧着倒是也傻了些,像是受到了很多的精神刺激似的。”

绿意在一边同她穿衣裳,一边又谈了几句。

“傻了?”白羽岚眉头微挑。

虽说这件事对于拓跋莲的刺激是大了点儿,但是她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公主啊,这从前虽说是金尊玉贵的养着的,但是也应该是有着更高的承受能力,怎么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让她忽然就疯魔了?

她可真的是没想明白,因为琼名这么一个人儿,就忽然疯魔了?值得么?

“嗯,听说昨日里回去的时候,就精神不对,一直恍惚着,还叫人去给喂了药,这才镇定许多。”

“那南安王那边怎么说?”白羽岚凝眉,偏了偏头,等着绿意给她擦拭脸。

“听说南安王还坚持要将人给娶回去,这还是徽朝头一遭有人通过求婚的对象是这和亲的公主的,也同样是第一次有和亲公主还能够自己做主的。”绿意将白羽岚的脸擦拭了一遍以后,这才有深意地提了一句。

“那南安王倒是有些意思,看来这权力和野心是一时之间都难以割舍了,既然人都成这么个样子了,他难道还不担心到时候婚后被打么?到时候就算是挨打了,他也说不清了,毕竟还是个和亲公主,一般人能够动手么?就算是不动手,到时候婚后出现什么岔子,也只能够一己之力承担。”

不过李南安既然想这么多,她倒是没什么看大,毕竟这都和她关系不大,他要想在朝堂之上翻出来个花儿来,这也要看看叶铭庭的主意。

“好了,娘娘且先不要听这些烦心事了,先去试试用个药浴吧。”

白羽岚自然也不愿意听,可是到时候这牵连到的是琼名,她便还是想要管一管的。

“你先前还说有人求见?”白羽岚凝眉,思索了片刻,便想到一个人。

“是琼名吧?”

恐怕也算是在这个时候,才想到要见上她一见。

“正是,少爷说是现在想要见上您一面,听闻您之前还在那边待过,后来见过发生的事,他想要问上一问。”绿意这个时候本也不想再提起来的,但是看琼名可怜,好歹算是从前的小少爷,她倒是也不好阻拦。

“罢了罢了,既然他要见我,你就让他在外面等着,我沐浴完以后,再去见他一面。”

“他之前所说的时候,你没有和他提起来过昨日里的事情么?既然都能够几句话解决的事儿,又为何非得见上一见呢?想必是别有所图。”白羽岚揉了揉眉心。

这最近的糟心事儿,还真的是有够多的。

让她现在听着都觉得有些烦闷,这朝堂上下的事情就够多了,现在这大大小小的事,倒也一骨碌地全部都出现在她跟前,也都要叫她插手,她哪里是有这么多的闲心来着。

“好,奴婢这就叫人吩咐下去。”绿意轻声回应道。

白羽岚在用药浴的时候,都觉得不怎么省心,浴池之中的玫瑰花瓣飘荡在上面,传来一股异香,淡淡的,很是好闻,不过这异香之中,倒是叫她闻出来一种很是熟悉的味道。

这般一想着,她伸手入水,便捧了一把水出来,在擦拭着自己皮肤的时候,轻轻嗅了一下,闻了闻这皮肤之上带着的一股异香味道。

“绿意。”白羽岚眉心微蹙,忽然拔高了声音,问了一句。

“今日里这浴池之中还有加过别的香料的味道么?”

虽然她也只算得上是在随口一问,但是绿意还是将这次的浴池之中所用的香料的成分,全部都一一给罗列了出来,甚至还搞了一个清单,写在巾帕之上,交给白羽岚。

巾帕之上用的红色颜料轻飘飘地写了长长一条,白羽岚看了一眼,上面倒是并没有什么很是奇怪的东西,也没叫她找着什么不妥之处。

这里面的药材并未有任何毒物,也没见着混合致毒的成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似乎像是自己多疑了。

毕竟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所以难免有几分惊弓之鸟的意味。

“娘娘,莫非是您发觉这里面是有什么东西么?”绿意在一边轻声问了一下。

白羽岚摇了摇头,示意人先退下去了。

她一个人躺在浴池之中,头一遭的,察觉脑子里晕乎乎的,颇有几分难受,揉了揉额角,倒是又好上些许。

浴池里面泡了这么一会儿,倒是叫人多了几分神清气爽,舒服了很多,白羽岚倒是也不再纠结于心中那多多少少的怀疑和犹豫。

她起身,绿意便进来为她披上了一件轻柔的薄纱,层层叠叠地,穿了好几件,倒是颇有几分摇曳生姿的色彩,一层一层的晃动,就像是在绵软的云层之中,不断地飘摇。

琼名这次便一直很是安分地待在大殿门口处,听闻绿意在他跟前耳语了几句,便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瞧着倒是也没什么杀伤力,甚至带有几分软萌可爱的样子,叫绿意始终对这个从前的小少爷是讨厌不起来。

毕竟也算的上是她看着长大的了,尽管那会儿少年时代,多少是有几分调皮,加上又对娘娘多少有几分强烈的占有欲,在侯府之上那真就是惯着长大的,不过现在绿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了,只是每当看见小少爷,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慨。

偏偏从那个时候到如今,小少爷是无论做什么,娘娘几乎都是在包容着的,倒是也不曾过多责怪,忍心苛责。

白羽岚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琼名少见的还有一点沉默,瞧着倒像是在自我反思似的,见着她来了,倒是很委屈似的,微微低下了头,让白羽岚都有点疑惑,难不成他现在倒成了个受害人了?

“怎么?非得吵着嚷着,还要和绿意再通融通融,就为了来见一面,这现在人到了跟前了,你反倒是没话说了?”她眉尾一挑,这般瞧着人的时候,都带着一些狠厉劲儿。

“我知晓现在阿姐定然是恼了我,怨了我糟蹋了那和亲公主,可是在阿姐眼皮子底下,我又怎敢能够做出这般举动,是阿姐误会我了。”他微微垂着头,眼睫毛几乎可见地一颤一颤的,像是被欺负的梨花带雨了似的。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甘愿做一个棋子而已

白羽岚坐在正对面,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琼名几眼,瞧着小模样的,倒像是别的人,都有些委屈了他似的。

“怎么了?我这还没开口问你话呢?你倒是厉害的很,现在就给我委屈上了?来我这里诉苦么?”白羽岚挑眉反问道。

“阿姐,我并非是有意要过来非得诉苦的。”琼名说着,微微抬眼瞧了白羽岚一眼现在的脸色,看着白羽岚倒是丝毫不动于色之后,他便又生出许多的委屈,蔫蔫儿地就这么垂了头下去。

“哦?”她挑眉有几分兴趣,饶有兴味道“既然如此,你不妨给我说说看,你到底又是怎么着被委屈上了?”

“之前拓跋莲出门的时候,臣弟倒是并不知晓此事,后来听闻阿姐看见一批人去将拓跋莲救下来,那些人也只有几个是臣弟的,臣弟当时只叫这些人务必将人给带回来,哪曾想,现在这人回来了,就已经变成了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他清隽的面容微微露出三分哀愁,道“若是按照我的本意来看的话,倒是并不愿意让拓跋公主变成这个模样,虽然阿姐也知道,臣弟虽然无意这拓跋公主,但是这拓跋公主好歹算是对臣弟有意的,若是有别的可能,臣弟处理,断然是会选择一个更好的决定。”

这最后几句话,白羽岚倒是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她心底上还是不愿意相信琼名会变成一个她完全是不认识的人,所以她宁可信任他的这一面说辞,说到底,还是颇有些护短的意思。

“阿姐,您愿意相信臣弟说的么?”琼名叹气道“近日里,这北疆那边,已经在催着臣弟赶紧回去了,这么多的政务也几乎都堆积起来,若是不能够让阿姐信任,那臣弟心中着实是有几分意难平。”

“再者,北疆那边许久不再插手的话,这到时候北疆的事情,臣弟自然也管不着了,这都不是臣弟愿意看见的,毕竟臣弟还想要帮着阿姐在那边把持一下朝政。”

眼见着面前的人儿,是越发的落寞,尤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语气,就像是她现在就不这么应声下来的话,他这是要下一个瞬间,就立刻要梨花带雨般地哭泣起来了。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深深地感觉得到自己面前的这么一个清隽的人儿,是多么能够懂得她的心思。

琼名就在白羽岚脑子里都过了一遍说辞的时候,忽然又偷偷地抬起眼来,瞥了她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就像是多年以来,每一次他在犯错的时候,这算是惯用技俩了。

她眉眼低垂,眼神之中翻滚着波涛汹涌的念头。

罢了罢了,这倒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就算是多原谅这么一下,倒是也没什么坏处。

“既然你现在都这么诚心地和我道歉了,我也断然是没有什么理由非得去责备于你的,但是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到时候要是发现你是在骗我的话,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白羽岚这么一番威胁的话,倒是丝毫没有什么威慑的作用,但是在琼名看来,倒像是越发多娇了,他微微低头,掩盖住自己心中的情绪。

白羽岚自然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对于琼名的这么一番占有欲,倒是能够理解二三分。

因为他表现的着实是太过于明显了,就连这空气中的气氛,几乎快要凝固起来,就像是对方对于她几乎是过于明显的占有欲。

“阿姐能够原谅臣弟,那臣弟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论是别的人如何说,臣弟都不在乎”琼名立马开始表露自己的心意。

然而白羽岚听着倒很不是滋味,倒也不是源于别的,而是他这番话着实像是在通过这么一种叙述方式,在帮着在她跟前表露另外的意思了,让人颇有几分不快。

她眉头一拧,回应道“罢了罢了,你现在倒是不要与我说这么些话,说说看,你今日里,究竟是为何才来找我的?你如今是到了现在,都还不愿意告诉我,你今日里的主题是什么?”

琼名这才像是清醒了过来,赶紧道“其实除却是担心这次阿姐对我的误会以外,还有的就是,关于拓跋莲这次身体上出现的意外,我心中很是担忧,她今日里出去几趟,但是都是浑浑噩噩的,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了。”

白羽岚凝眉,这倒是很难办,毕竟这到底是出在人身上的事情,关于这拓跋莲,她就算是找了医师特意去治了治她现在身上的伤口,也没法去治好一个人的心病啊。

“你要我如何做?莫非是叫我现在就帮你找一个医师过来,然后好将人给治好么?”白羽岚蹙眉道。奇幻小说网

“这只是其一,听说这京城之中应该是有些会奇门异术的,若是能够让拓跋莲在这个时候将之前的记忆给抹掉,就再好不过了。”琼名提议道。

但是他这么一番话用在这个时候,倒是叫人心中有些不满,总让人觉得,他现在这像是要将人给早早抛弃了似的。

这拓跋莲倒是个痴情的,这么久了,还是依旧对于他情有独钟,但是琼名现在的确像是对人丝毫没有感情,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帮着她换个和亲公主来。

“让人忘记的东西?”白羽岚微微蹙眉,道“若是单纯要叫人忘记的话,那你是希望,要将她在北疆那边的事情,最好也是要能够忘个干净最好,最好是一了百了对么?”

白羽岚的这么一个反问,都让琼名快要回答不上来,他虽然是这般想的,但是放在白羽岚跟前,倒是显得他似乎很无情似的,偏生阿姐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

“若是阿姐这般说,倒是也在臣弟欣赏了,臣弟之前的确算是这么打算的。”他状若有一番很是痛苦的神色,道“不因为别的,而是拓跋莲之前的确是一直对臣弟有意,但是臣弟的确是没有半分多余的念头。”

“若是她现在这般痛苦,又要忍受在这双重的磨难之下,这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臣弟给忘得一干二净最好,这到时候也能够心安理得地待在这京城之中,臣弟也能够在这个时候回去。”

白羽岚心想也确是这么一回事儿,但是放在台面上来看,的确是在情理之上,有点不太好。

“我会考虑一下的,过几日里再给你明确的答复。”

琼名在离开之前,倒是还像是从前一般,趴在她的膝盖上,又诉说了几分体己的知心话,这才离开了去。

绿意一开始就在门口守着,这琼名虽说是对娘娘有几分别的异样心思,但是好在他的确算是对娘娘十分好的人物了,所以即便是再多些其他的心思,这最终对娘娘倒是很不错的。

只是现在这颇有点亲密的样子,若是叫人看见了,倒是说不清楚了,但是娘娘却是一直将人当做亲弟弟看待的。

这几日里,白羽岚都有几分心神不安的,好在多多和囡囡每次下学堂回来,倒是还与从前一般粘人,都在她身侧转悠着,很是能逗她开心,这才让她心中好受了不少。

“小少爷这件事,一朝奴婢的看法,倒是觉得小少爷的提议,才是最为妥当的,娘娘还是有几分颇有些感情用事了。”绿意一边为她呈上来些糕点,一边又瞧着自家夫人一脸惆怅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娘娘注重感情,虽然说是好事,但是这在奴婢看来,却也算是有些坏处的。”

“在这皇家之中,又难得是有几分的真情所在呢?”她轻声反问了一下,道“即便是真情所在,这到时候万一遇上了利益所在,娘娘如何抉择?虽然小少爷这是狠辣了一点,但是小少爷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

“选择这么一个方法,这也算是在最快的时候处理好后事,避免了其他的可能,也不会节外生枝,另外,这拓跋公主,也算是能够好受很多,倒是也不至于会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一个劲儿地糊涂了很多,至于这身体,这心病,倒是也很难除掉了。”

白羽岚心中又何尝不晓得这句话的确算是句句戳在点子上了,二来,这的确很是理性,但是白羽岚想到这可怜的女人,说到底,还是很难受的。

“罢了,早前便觉得这个法子,比起其他,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叫她一个人单恋琼名那小子,这到时候琼名指不定就算是将人给甩开了,他又是那般不怎么计较情面的人,若是到时候真出了这事儿,这小姑娘,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样子一看,白羽岚便微微点了点头,同身侧的人吩咐道“就按照之前琼名说的那么做吧,把聂青和找过来,让他给我开一幅这样的药。”

就连她一开始的失忆症,都是因为聂青和治疗好的,这当初秦羽用在他身上的这东西,聂青和也能是炮制一份。

“好,奴婢这就吩咐人去办。”

白羽岚丢了一点饲料在鱼塘之中,看着这些金鱼正在四处飘摇,一副很是欢快的样子,围绕着她扔出去的鱼饲料,正在四周围成了一个圈儿。

可这些鱼,倒是也被人喂养在池塘之中,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人的玩物而已,而在这权力的中心地带,不知道有多少的人,也正像是一尾鱼似的,成为了别人的玩物,甚至还不自知,摇尾乞怜,甘愿做一个棋子而已。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不会愿意让我去的

池子之中,除却是一大片的金鱼之外,其中还有一尾黑色的鱼,正好是有着蝴蝶一般的尾巴,就连这眼睛都是大大的圆圆的,它就像是这鱼群之中的异类,非得将这么一个固化之后的鱼群给破开了去。

瞧着这一尾鱼,白羽岚沉默了许久,这才突兀的笑了一声,往它的方向多撒了一点过去,轻声道“鱼儿很是漂亮,可惜只是池中物。”

“可是有些鱼,却并非是池中物,今日里它能够在这里像是伪装出来的异类,可是迟早有一日,这软弱的样子会被揭露,露出本来都已经黑了的心思。”

她想到了一个人,正好就是这么一个伪装出来的,但是心中早已是覆盖了不少的阴暗念头,虽然现在别的人,还以为这都是一个软弱,甚至不怎么能够瞧在眼中的人,可若有朝一日,这个人恐怕就要崭露头角。

“王玉成人呢?”白羽岚想到这里,忽然赶紧唤了绿意一声,她心中不知为何,忽然闪现出许多的想法,都觉得这件事,或许和王玉成的干系少不了。

“王公子?”绿意因为不知情与叶铭庭之前的话,所以听闻白羽岚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茫然,但是对于此人,只听过只言片语,认识并不是很深。

“那位王公子最近没什么动向,说到底也是在家中不怎么受宠的,所以即便是有些才名,但是依旧不是很受重用。”绿意揣摩着白羽岚的意思,回应道。

“不受宠?”白羽岚轻嗤一声,道“受不受宠我倒是不知道,但是他的确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就是了。”

多半现在这心底里不知道该有多少的算计呢,为了避免别人对他有更多的计算,他这才将自己的存在感能够降到最低在,这到时候就算是忽然出现,甚至还赶超了更多人,成为了一个新贵,指不定别人都对此人没什么印象呢。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罢了,我等会儿写一封信,你给捎给那王玉成,我倒是想再见一见他。”

“是。”绿意再次问道“最近因为百日祭的影响,徽朝上上下下都出现了一个摆地摊的热潮,经济也得到了一定的回升,只不过现在边境依旧不是很稳固,听说现在短时间之内正在歇战,只不过边境因为不是很稳固,所以还需要马上派兵过去守卫。”

边境这边的问题,一直以来,都是白羽岚最为头疼的事儿,每次边境上一出现问题,大臣们倒是格外的奋进,一直会将这件事都给捅到她面前来,又在叶铭庭那边过了许多遍,很是难熬。

偏偏还是这个样子,还不一定能够将边疆那边的事情给妥善处理了。

“边境那边,据说是出现了一些编制外的人,都并非是朝堂之上的人。”绿意凝眉道“虽然奴婢不能够妄自谈论,但是这次的事情,据说是和您ag你那个的娘家人有那么一点干系。”

白羽岚倒是也被这番话给惊讶了一瞬,可是以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便有显得很是淡然了起来。

罢了,若是和美人煞那边的人没什么干系的话,她这身边就不会出现那么多一直都在反抗她的人了。

“娘娘,您若是担心的话,不如让奴婢去和琼玉公子交涉一下,到时候就能够和美人煞那边接洽一下,也能够更加妥善地处理了此事。”

绿意的这么一个提议倒是不错,但是琼玉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白羽岚还能够不晓得么?按照琼玉那十分好强的个性,指不定现在这心中都是想着和她碰上一面,多多少少见上一见呢。

若是随便就让绿意单独前去,说不定他心中倒是有多几分不快,随后便是一点消息都不愿意与白羽岚分享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有几分犹豫。

“娘娘?”绿意见她没有回应,以为白羽岚是直接拒绝了,便又提议道“若是琼玉公子是迫切想要面见娘娘的话,这倒是也没什么,就让琼玉公子可以引荐一下南宫大人。”

南宫大人好歹也算得上是白羽岚的父亲,多少还是有些能够偏袒白羽岚的,在这一点之上,她倒是能够十分放心。

若是能够再次见到南宫大人,这不仅仅就是关于这次美人煞的事情,指不定还能够和宫主那边接洽一下,双方之间,多少也算是能够有些了解的。

白羽岚也正好就是想到了这么一点,不免叹气一声“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便是去会上一会。”

虽然得了这么一个便宜父亲,但是这个便宜父亲,多少还是能够待她很不错的,她倒也不是那样能够忘恩负义的人呢,能够见他一面,多少是弥补了从前父女之间那一点情谊。

再者,这躯壳倒也算是从前那孩子的,便是还了这一个古人的夙愿,倒也算是让她良心得到了解放了。

“娘娘,若是到时候见到南宫大人,还是希望娘娘能够保护好自己,绿意即便是去了,也只能够在外面守着的。”番薯小说网

白羽岚草草的就这么应声下来了,心思有些深沉。

这件事自打他提起来以后,白羽岚就开始想到了各式各样的场景,但是从未想到再次能够见到南宫的时候,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光景,因为,她就连这个人都没有见到,但是却先行来了这么一封信,这么一封信,前来送信的人,也是浑身脏污,甚至身上自带很多的血迹,叫人看着便觉得十分可怖。

她颇有几分惊讶,就看见对方正匍匐在地上,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让白羽岚很是尴尬,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叫这人变成了此番模样,即便是他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倒也不至于成为现在这风尘仆仆,身上还受伤的样子。

“娘娘。”那人话音一落,就这么半跪在了地上,看着很是痛苦。

“娘娘,这是大人让我交给您的信,若是现在就连娘娘都不管大人了,那大人基本上也没什么活路了。”他声音颇有几分沉沉的样子,就这么宣之于口。

白羽岚眼见着他这几乎快要是一口气出过去,就没进来过了,不免越发有几分焦虑。

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啊,现在这人倒是变成了这般模样?

“这不过就是以为现在这件事就开始”

“娘娘,求求娘娘,能够救救大人吧,现在大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如果不是娘娘能够动动手,大人,大人就小人现在只是能够给大人送送信,好歹娘娘和大人毕竟是亲生的父女啊,就算是娘娘并未和大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大人心中就是有着娘娘的。”

那人说着,越发是一阵的痛苦不已,让白羽岚都快要有几分郁闷了,这算是什么情况?

“大人从前最是喜欢听到关于娘娘的事情,但是现在娘娘毕竟是和大人隔了这么久没有见过面,多少是觉得和大人很是生疏的,这并非是因为大人不愿同娘娘待在一块儿,纯粹是因为大人当时很是艰难,根本就没办法能够见到娘娘,只能够在岛上看着奶奶姑娘的讯息。”

他说着,越发显得很是可怜,白羽岚都快要不忍心斥责于他现在这殿前失礼了。

要是放在从前,这要是听见了关于那南宫家的事情,虽然她可能是会选择帮上一下,但是并不会愿意变成现在这么一个让他们能够去随意向她寻求帮助的现象。

思及此,她未免有几分郁闷,可这郁闷之后,还是选择了去宽恕和原谅。

“罢了,既然现在这般光景,我就不愿意再去苛责于你们了,这说到底,他毕竟也算是我的父亲,既然是我的父亲,我也并未有任何可以免去我的责任的借口。”

白羽岚在这件事上,倒是看得很是清楚,她又何尝不知道,现在这南宫,就是看上了她在叶铭庭身边的话语权而已,也并非是可能真的完全将这一份爱,就放在了她的身上。

念及这么一点,白羽岚多少是有些遗憾的,可尽管是对于这么而一点有些膈应,但是心中还是念着这点血脉上的情分。

“你先将这一封信交给我,既然是我看了,我就会知道我,究竟是应该用怎样的手段先去帮助你们,你可别先是在我跟前装着这么可怜的样子了,即便是你们自现在如何的可怜,这到底也算是和我没有什么多大的干系。”

她这么一说,对方又如何能够不明白,白羽岚现在这心中的念头呢。

“好好好,只要娘娘能够松松口,为奴的,这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再有着多余的念头了。”

那人便立刻将这封信给呈上来,白羽岚见他这会儿的状态倒是要好了很多,让人觉得他之前的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都像是装着的一样。

她不免转过身去,看来一眼自己身边的女子,正好是绿意,绿意现在正是在瞧着她,在她看过来以后,两个人的视线倒是交汇上了。

绿意自然也明白不过,现在这关于白羽岚心中的念头,可这样的事情,她自然也算是没办法说。

毕竟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但是现在这关于这个前来送信的人心中的心思,绿意多少是有些不屑的,这分明就是在利用着娘娘的同情心,知道娘娘究竟算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多半会是因为同情心就可以去帮着别人的,所以他这才选择去帮助那个人。

但是现在,这么一份同情心被用在了不该用的人身上,竟然还算计自己的女儿,这多少就是有些可耻了。

“绿意,你怎么看?据说是现在父亲大人在边疆受到了一点危险,所以需要我们去援助,但是现在边境很是凶险,恐怕皇上不会愿意让我去的。”

第一千零六十章 也算是还了人情

白羽岚此话一出,绿意便算是大概清楚了娘娘心中所想。

虽然娘娘看起来似乎很是不愿意,但是现在这情况,娘娘分明就动了这么一个心思,可是现在娘娘本来就不算是什么在安全的地方,又要面临这样的处境,若是换成绿意本人,她多少是有几分不愿意的。

是以为,绿意这就开始同白羽岚道“娘娘,虽然奴婢知道您可能是对那位大人心中很是有些同情,可即便是同情,娘娘也不能够将什么帮助这样的话,当做是儿戏啊,最近娘娘身边本来就事情太多。”

“若是到时候又在这边境这么乱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娘娘会面临更多的危险。”

“不仅如此,娘娘还有可能会在自己身边的问题还没解决的时候,那些人就选择将人给带去了边境,随之而来的,就是对于娘娘身边的那些事的重来,以及,娘娘难道是没有想过么?若是在边境,那么保护娘娘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难以琢磨,这到时候可该怎么办?”

她自然也算是想到了这么一点。

那跪在地面上的送信人,也开始有几分犹豫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可以选择改变这个决定的念头,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可能最近我的事情都太多了,没办法随着你们再去一次边境。”

“这,可是”送信人有几分犹豫道。

“若是真的想要这么做,就让皇上派兵去帮助不就好了?”绿意在一边很是气闷道“现在非得让娘娘单独去,这算是什么?”

“你这不就是想要娘娘的性命么?”绿意呵斥道“你这根本就是在算计娘娘呢!你们这些人,没事儿的时候,像是和娘娘没什么干系,这有事儿的时候,倒是什么都想着娘娘了。”

白羽岚看着眼前跪在地面上的送信人,一副衣衫褴褛的样子,瞧着倒是也着实可怜的紧,但是现在这样子,很是惊讶的就这么看着白羽岚的时候,她倒是发现那人身上颇有几分奇怪的地方,这分明已经是足够破烂的衣裳,怎么这头发看起来倒还像是够干净的呢?

还有这衣服,虽然是破烂一点,但是断然是一点都没有显得很旧的,叫人看着倒是觉得很奇怪,就像是为了营造这么一个效果,特意在这衣裳上面搞出来的。

“娘娘,可是,就算是您去了边境,这娘娘的亲人们,也会保护娘娘的,如何能够让娘娘陷入那样危险的境地呢?”他轻声回应道,但是显得很是有些气力不足,就像是很心虚似的。

“哦?你现在这般说,那边的人知道么?我的父亲说过,要尽全力保护我的安全么?”白羽岚反问道。

不过这整件事儿,都显得很是奇怪,甚至一让她想到,便觉得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从一开始,自家的母亲,就是因为她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所以才选择那么尽心尽力地去抚养她的,但是现在看来,父亲已经回来了,可是这位父亲和她的感情并不深厚,甚至想要利用她。

若是现在母亲知道了,肯定还是会选择就这么站在父亲那一边的,那么花清莲到时候会选择义不容辞地站在她的对立面,甚至如果在南宫一族还没有沉冤得雪的时候,就可能和徽朝对着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就会出现另外一个可能?那么爱她的母亲,也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因为她的所有爱恨,都是因为那个男人,而她这个女儿,却更加像是一个附属品似的。

白羽岚叹气一声,道“罢了,我会和皇上说上一声,能够去为你们在边境增添一些兵,倒也算是能够保护你们的安危,可若是你们本就是在背着我,做一点不利用徽朝发挥的事情,那我也算是帮不了你们了。”

难不成,还要她这么一个作为徽朝的皇后的人,就这么因为自己的一己私利,就让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站在了自己国家的对立面?

她自然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就连是叶铭庭,也断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因为早在最开始,叶铭庭就应该是一个以天下的苍生的信念,作为自己的信仰,并要终生去贯彻这么一个信仰的。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这次你们向我寻求援助,我自然是会选择帮一把的,但是这没有下次了。”

那送信人既然得到了白羽岚的松口,自然也是高兴不已,连连点头,道“娘娘大可放心,这次绝对是没有任何让娘娘为难的事情,大人也并未是在做什么对徽朝不利的事情,娘娘大可放心好了。”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让她大可放心的时候,却是最为让她不放心的。

看看这最近边境来的战报,就晓得是个什么情况了,要说是没有自己这糟心的一家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她倒是不信的。

送信人也被安置在了宫外的驿站,倒是好吃好喝的给招待着的,甚至算的上是让不少人都还有几分羡慕来,这只要是能够和皇后沾上边儿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几个是混的有多么的差的,再不济,那都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520小说

自古有一首诗,现在在民间都能够形容,皇后在宫中究竟是有一个多么强悍的身份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这京城之中,又究竟算的上是有多少人,想要为了得到这样的荣华富贵,巴不得就这么生下一个女孩子出来,最好是送进宫,得到皇帝的喜爱,如此荣宠,就连这开国皇后都不及。

白羽岚和叶铭庭提起来关于这边境的时候的时候,多少是有几分犹豫的,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难得有几分沉默,坐在叶铭庭的正对面,看着他还在埋头批改这些奏折,都没怎么看她进来,心中又有几分不忍。

叶铭庭现在算是这么认真地开始守护着这个王朝,但是现在她却像是要毁灭了这个地方似的,叫人心中难受的很。

自己那一大堆的亲戚,现在还不晓得是在做什么,但是如果成为了阻碍,成为了他治理国家的蛀虫,那他会在她和她背后的家人之间动摇,可能会选择责任,首先还是要将人给除掉,但是在那之后,却会选择为了尽自己的责任,而以己身殉葬。

因为责任,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

在她和家国之间,他会选择国,却可以选择为她而死,这便是他一直以来都在不断践行的一个目标。

可是想想,却觉得如此的壮烈,但是又显得那般凄美。

“怎么了?我看你就这么站在我跟前,一直在四处乱瞟,又是在看着为夫,来回踱步,倒像是有些心理上的事儿,但是你却不愿意与我说?”叶铭庭反问道“想和为夫说,但是又迟迟不开口,想必这件事很难说吧?”

白羽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这个人,还真的是有够能够了解她的,这甚至算是连头还没抬起来,基本上都能够摸清楚关于她心中究竟算是在想些什么了?

“是关于你家里人的那些事儿的?”叶铭庭忽然头也不抬地就这么问出了口。

白羽岚心中一惊,两手拽紧衣襟,嘟囔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还是在我身边安排了人不成?”

虽然她这番话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在开玩笑而已,但是叶铭庭倒是上了心,自家夫人什么地方他不明白的,最为忌讳的一件事之一,其中就有这关于他会不会私自在她身边安排什么眼线的事情。

犹豫了半晌,叶铭庭笑着道“夫人今日里见过那送信来的人,甚至还将人给安排到驿站去休息了,就算是为夫不关注这些琐事,也能够听到些风声风语的。”

“既然是你父亲想要见你一面,那就看夫人的抉择了,这一点,为夫不愿意去为难与夫人,夫人想要怎么做,为夫断然是没有任何可以干预的理由的。”

“我虽然是你的丈夫,但是你说过,你是个独立的个体,你和别的女人不太一样,你有着自己的思想,你也不会是那样肤浅的人,所以我不能够帮你做决定。”

白羽岚倒是少见这人竟然能够说的这么干净利落,一时之间,竟然还有几分犹豫。

“我知道,这次要是我真去了,恐怕是弊大于利,但是我想说的是,你可以派人去那边帮助我父亲一把么?虽然他这人是不怎么样,但是现在据说遇上了很是艰难的情况,而且似乎还受伤了。”

白羽岚想到之前送信人,虽然根本就是在装着这么可怜的样子,身上的伤口也算是自己装出来的,但是有一点,他之前在她跟前表现出那样的神情,分明就是很焦急的样子,而且不似作假,白羽岚现在想到之前那人焦虑的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场景,便觉得心头就像是有一道刺儿似的。

若是自己这个只有血缘上关系的父亲,忽然就这么死去了,虽然还没经历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可能不会觉得有多么高兴,反而会有点心中堵着堵着的。

“当初在寒潭那边的时候,我落在悬崖下,也是他将我的眼睛给治好的,后来又帮了我很多,就连我去了寒潭给你找的治疗你重疾的药草,将青灵带出来的时候,也都是他将我的伤口治好,甚至帮着我缓解的青灵的重疾。”

“所以,我算是欠了他的,这次要是真的能够帮他一把,也算是还了人情,尽力了。”白羽岚叹气一声。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倒是也不太难

对于白羽岚的请求,叶铭庭几乎算是没有拒绝过的,就在白羽岚说了这番话的时候,次日叶铭庭就将自己手下的兵给派了过去,还特意让人去查探了一下关于这次的事情的原委。

天子一番话,绝无任何回旋的余地。

白羽岚在自己宫殿小憩的时候,就听到绿意开始将之前的进展给报了上来。

“那位送信人据说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这就赶紧走了,今日早上,皇上派出去的那些人将信都已经给传递了下去,下面的人应该已经是效仿了,至于皇上还另外派过去一些兵将,想必也是为了娘娘考虑。”

“嗯,那位送信人还有没有说过什么别的话?”她忽然拧眉问了一声。

“达成所愿以后,倒是没什么留下来的,不过他还是表示了希望娘娘能够亲自前去,说是娘娘不去会后悔的,这将会是一次能够让皇上夙愿达成,统一九州的契机。”

白羽岚听到这话,倒是有些出神,嘴唇向下稍稍一抿,薄唇轻启,道“这从何说起,为何是什么统一九州在此役中就可以转?”

“这可算的上是大事儿了,他到底还算是有那么好心,能够让我去获得这么一个机会,我可是记得,当初我这父亲,那心理上,别提是有多么想要将这个徽朝都干脆给毁掉算了”

眼见着白羽岚的不信任,绿意倒是也理解,其实最开始南宫家对娘娘都逼迫的太紧了,这要是一个人能够逼迫太紧,反而会容易出事儿。

一直在催促让娘娘给南宫家一个交代,让当年的冤案沉冤得雪,但是娘娘也不过就是个弱女子而已,又怎么能够以这单薄的肩膀,承担的起这逐渐沉重的分量呢?

绿意自然也很是疑惑,娘娘所怀疑的,倒是也有一定的道理,且不说之前那南宫大人的态度,便是后来对于娘娘的所作所为,都有几分不可理喻。

“娘娘要是实在疑惑,又不相信的话,不妨找人暗中调查调查,也不必再过多理会,毕竟这整件事,也都是全部由那人一面之词,倒是也不值得娘娘一直这般焦虑。”

没几日里,那关在地牢里面的男人,就这么给死了,就连个全尸都没留下,草草地叫人给拖去荒山野地里面扔掉了。

白羽岚同绿意在御花园闲逛的时候,这才看到凌云急匆匆地从这边带着几个人过去。

她出声叫住他“凌云,你们这是在急匆匆地要出去做什么呢?”

“娘娘万安。”凌云瞧见白羽岚过来,赶紧福身道“娘娘忽然来这里做什么?”

“你这是?”白羽岚看着他带着的好几个侍卫,似乎都不像是一般人,不免拧眉道“听说前几日里,那想要刺杀我的人被捉住以后,就在狱中被折磨死了,但是最近都没有听到这相关的一些消息了,所以我倒是很好奇,你们这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了呢?”

白羽岚这么一番询问,也将凌云给问住了,他眼神颇有几分闪烁不定,但是瞧上白羽岚的时候,倒是又逐渐正常,好上了许多,让人没有察觉出什么奇怪之处。

不过白羽岚倒是还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劲儿的地方,最近她的事情倒是越发少了下来,这宫里宫外,甚至是连个请安的人都没有剩下,她一个人在宫中,倒是好生无趣,除却这有的时候,叶铭庭能够在闲暇之余前来找她闲聊几句,怎么总是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囚禁了似的。

“娘娘,因为一些之前关押之中的犯人都纷纷死去了,所以这才差使人,赶紧将这些人抬出去,也免得占了这个位置。”

他说的这话,像是半真半假,但是鉴于凌云现在工作之中越发的秘密性,她倒是也不愿再过问更多。

“那你们赶紧去忙吧。”白羽岚催促道“我这个闲人,倒是不干预你们更多事了。”

凌云朝着叶铭庭拱手作揖,这才缓缓离开,白羽岚和绿意两人留下来,互相看着对方,颇有几分犹豫,道“最近这宫中的私牢里面,似乎多了更多的人,但是并未听闻有什么样的大事发生,这私牢里面关住的人,又究竟算是什么人呢?”

绿意在一边听着,自然也多是几分疑惑,但是她心中何尝不清楚,若是现在就连皇后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她也没能够通过什么别的路线得知现在的情况,那足以就证明一件事,只有叶铭庭才能够将这件事给做到天衣无缝,甚至在隐瞒的时候,还能够不让别人有丝毫怀疑,难以察觉。

“恐怕是这次关于刺杀我的那个组织里面的人,在查到一条线以后,就将所有人全部牵连进来,甚至还杀了这么多人。”没等绿意说话,白羽岚倒是率先开口道。

绿意帮着将白羽岚的头发给拨到耳侧,轻声应下,道“娘娘猜测的倒是也不无道理,不过皇上这次恐怕是希望用这种手段将这藏匿在背后的一大堆人,全部都给揪出来,娘娘倒是不必担心,皇上这次的举措,定然是不会对娘娘有任何的伤害的。”

白羽岚听着,就像是在心中留下了一颗逐渐发芽,茁壮成长的芽儿,忽然就想到这件事一开始,叶铭庭合该是有瞒着她一些事情,颇有点藏着掖着的,恐怕是担心她会对于他的行事方法,有一定的反对。

皇宫之中,现如今,倒也只住她与叶铭庭两人主子,其他倒都是些奴仆了,没什么人能防范的。

虽然清理的很是干净,但是每逢路过那边的方向,都能够闻到一种很是浓烈的血腥的气味儿,叫人闻得直皱眉头。

“娘娘。”绿意倒是明白白羽岚心中所想,低声道“最近宫里头这味道属实是有几分浓厚了,就连奴婢心中倒也觉得是有些不妥,不如在房间里多备上一点熏香,也能够让娘娘睡得安稳一点。”

不过这最近和熏香之类的干系实在太多,让白羽岚都对于这类型的东西,都有点膈应的慌了。

动不动就是有人在熏香里面做手脚。

“奴婢会好好看着这个香料的制作过程的。”绿意保证道。

主要是她最近看见白羽岚的确算得上是有一点点的头疼,甚至多次在半夜之中醒过来,她便是自个儿瞧着,都觉得有几分心疼,更别说现在这情景了。

白羽岚也只不过就是客套性地推拒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千万不要假以人手,毕竟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有几分私密性的,要是真的有人想要以此来谋害我,想必也是轻松不过。”

“奴婢知道。”绿意轻声应下。

娘娘现在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样的事情经历过一两次,就觉得再是艰难不过了。

她最近倒是也偷得浮生半日闲,终日里没事儿的时候,便格外是闲的发慌,后来朝中的大臣,有在宫里头当差的,这就将这个消息也给透露了出去。

那外头的大臣,这就送了一只猫儿上来,这只猫儿像是在西域那边进贡上来的,有着一双滚圆滚圆的蓝眼睛,雪白的猫,格外的俊俏,就连宫人在瞧见这只猫咪以后,大部分甚至都喜欢上了这白色蓝瞳的猫咪。

“这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倒是颇有几分头脑,这前一任的礼部尚书和叛党勾结,这才被皇上革了职,这新上任的,这才来多久,就跟个人精似的,不晓得是在哪里打探出来了消息,还知道娘娘比较喜欢猫咪,这就送上来了。”

看这猫咪的成色,倒也是在精挑细选才能够找出来的,要费上很大的精力了,但是这么短时间就能送上来,想必也是一开始就费了心思的。

思及此,绿意不免又在心中说上那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几句。

可惜了现在娘娘身边,倒是没有几个亲信,能够帮着娘娘稳固一下自己的位子的,这外戚之中,除却那认作义兄的白荣,作为兵部尚书以外,竟是没有一个能够在朝为官的,这在历朝历代,都是没有的事儿。

“这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本宫倒是挺喜欢的,一开始就很是激灵的,能够晓得如何去讨的别人的欢心,虽然这样看来是势力了一点,不过这行为作风,讨人欢心,加上能力也挺足够,能够在这朝堂之上稳固住自己的地位,倒是也不太难。”

她倒是看的通透,毕竟自己虽然是没有亲身为官,但是看叶铭庭手底下那些人的升调,以及现在这些人的聘用类型,基本上都能够摸清楚个大概。

叶铭庭的思想,倒是很先进,他并非是一开始,就喜欢什么完全不通变数,只刚正不阿的人,而是喜欢那些有一点贪心,但是依然还能够长袖善舞,将自己的辖区能够保管的人人富裕,这样的人才能够混的更久远,同时,也正好是叶铭庭选拔官员的一个重要特点。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还真的是够认主人的

白羽岚轻轻将这笼子里的猫儿抱出来,绿意一开始还颇有几分拒绝,不因为别的,而是这猫儿毕竟刚送进宫,虽然是经过下面的人,处理了一下爪子和打了药,但是看着猫儿的神情,更像是在外面野惯了的猫儿,若是娘娘就这么忽然去碰触它,万一它就露出了自己的爪子,伤了娘娘呢?

“娘娘,不如让奴婢还是先将这猫儿给抱出来吧,免得等会儿这猫儿将娘娘给咬伤了。”

就算是现在,这小猫儿甚至还在摇着尾巴,在笼子里面反复来回走来走去,一双晶亮的蓝色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将人给盯着,虽然美丽,但是野性难驯。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在绿意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这么忽然将牢笼给打开了,将那一只小猫给抱进了怀中。

那小猫一开始颇有几分挣扎,然而现在在白羽岚的怀中,竟然是没什么挣扎力道,让绿意都有几分惊讶,这算是怎么回事?看来娘娘这算得上是在天生招桃花啊,就连这小动物,都能够对待娘娘这般友好是,甚至舍不得伤害娘娘半分?

她这么一想着的时候,白羽岚已经抱着那蓝瞳的白色长毛猫出了大殿,在殿外转了转,还一边抚摸着自己怀中的这么一只可爱的小猫,随后这只小猫还轻声地叫唤了一下,倒是黏黏甜甜的叫声,让人心中都能够给融化了去。

这个礼部尚书还真的是很够意思的,这能够送上来的极品,也算是达到了他一开始想要讨好娘娘的本意了。

“诶诶诶。”白羽岚刚一松手,那小猫忽然就冲着外面开始飞窜着跑了出去。

白羽岚赶紧提着粉红色的裙摆追了过去。

这小猫倒是跑的悠悠然的,一开始倒是很快,像是狐狸似的,但是这不过一瞬,竟然开始慢悠悠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在白羽岚的前面,就像是在炫耀似的。

白羽岚追上前去的时候,那一只小猫已经是往一棵梧桐树上爬了上去,确切的说是,这算是直接给窜了上去,让白羽岚都有几分懵逼,她在树下轻声唤了两下“喵喵?小白,快些下来,你等会儿要是直接给这么摔下来怎么办?”

绿意跟在身后,也对这只小猫咪颇有几分刮目相看,这小猫咪还真的就是与她最开始猜想的一样,就是一个小野猫,难以驯服的样子,就算是她和娘娘两人都有武功加持的情况下,都还没捉住这小猫,虽然你爱那姑娘一开始就是打着不想伤害这小东西的心思吧。

那小猫听见白羽岚的唤声,倒是也只是就这么在上面轻飘飘地叫了一声“喵~”

随后舔了一下自己的爪子,似乎根本就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这一棵梧桐树旁边就是一个宫殿的楼顶,就这么看过去的话,倒是能够通过这边的梧桐树,就这么跳过去,要是这小猫就这么饿跳过去了,那岂不是就是要从这宫里头到处瞎跑了。

“娘娘,需不需要奴婢就将那只猫给捉下来?这西域来的猫,恐怕也不是很适应这里的环境,多少是有点野性,若是在皇宫之中养着,未免是有点麻烦,奴婢可以帮娘娘驯服一下。”

虽然她之前是没有多少关于驯服畜生的经验,但是多少是有点关于之前对于有些自己豢养的那些毒物训练的经验,这应该也算是派的上用场。

白羽岚摆摆手,摇头道“罢了,不必,在这深宫之中,尽管是锦衣华服,但是这种能够自由不羁,还十分有野性的猫儿,才是我喜欢的,要是这真的太过于温顺,终日里就只趴在我的腿上,每日被豢养出来的小动物,本宫倒是不怎么喜欢了。”

她这么一说,绿意也明显的愣了一下,倒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关于娘娘的性情,一开始就不应该算是被拘泥在这深宫之中,因为娘娘自己精通经商,甚至在朝堂之上的大事儿,都能够有着他自己的见解。

这么一个人,就算是不在深宫之中做一个皇后,也是能够金榜题名,甚至是通过恩科走上另外一条潇洒不羁的道路的,可因为娘娘是一个女子,所以才只是在深宫之中。

难怪现在娘娘是要提拔一部分的女官,这也算是如了娘娘的意愿了。

“快些过来?”白羽岚又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拍了拍手,那一只小猫倒是很可爱,在听见白羽岚这么一声呼唤的时候,竟然算是有了反应,白羽岚又拍了拍手,那一只小猫就这么喵地一下又叫了一声,随后跳上了那宫殿的顶上。

白羽岚倒是没有怎么去使用轻功上去将猫儿捉住,她看着这想要出逃的小东西,倒是笑了出来。

这四角的天空,尽管是众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依旧也就像是她的牢笼一样,虽然心中多少是有几分流连,也因为一个人而眷恋不舍,但是心中始终是有一个声音,正在不断地催促着她,赶紧从这个地方离开,因为这里是一个用金子打造的牢笼。

“最近关于琼名和那拓跋公主的事情呢?昨日里,叶铭庭已经过来询问了我,这朝中的大臣,也都是一致性想要让拓跋公主和南安王和亲,一来,这南安王虽然是个王爷,但是从前好歹也算是个皇室血脉,就算是娶了那拓跋公主,倒也不算是委屈了对方,也显示了诚意。”

另外,在叶铭庭和他的心腹之中的意见才算是最为中肯的。

他们希望拓跋莲在和南安王一起以后,放大这南安王的野心,到时候这南安王肯定迟早露出马脚,也算是能够在更快的时间之内,赶紧将这一批人都给处决了。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叹气,这毕竟算得上是时代的印记,不论是公主还是其他,一旦是一个手上没有实权,只能够是成为他人的玩物。

而现在这拓跋公主,从前不也说是什么关于那个北疆宫殿最为宠爱的公主,但是这嫁了过来,那北疆倒是也没个音讯能够传来,这足以证明,现在那些人,恐怕是将人都给忘记的差不多了。

这还真的是可怜可悲又可叹。

“听说,现在那位公主虽然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时不时还想要去看看小少爷,不过小少爷都基本上算是拒之门外。”

白羽岚有些惊讶,不过想来,这倒也算得上是琼名历来的作风,她如何能够不晓得自己的弟弟,究竟是个什么德行,自己的弟弟,若是真的下定了一个决心,不管对方是谁,这说到底,都是能够去践行他自己的计划的。

甚至包括这当初,关于她的事情,都是能够处理的那么绝,只是留下那么一封简单的信,人就离开了,她找了那么多年是,甚至是连个音讯都没有。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这个弟弟,虽然不是什么血脉上的亲生,但是这个性,倒是也真的像我。”

“是的,小少爷,在很多时候,都像是娘娘一样,不过娘娘更为任性,也更为善良,有的时候,还会对别人生出几分怜悯,但是小少爷更为心肠狠辣,也只对娘娘能够好一点了。”

看他现在这对那拓跋莲的态度,就知道他究竟算得上是一个多么心肠狠的人,做事情,还真的算是够得上一句话,几乎自己决定的事情,绝不回头。

白羽岚和绿意谈了关于最近的琼名和拓跋莲的这么一档子事儿,就连那一只小猫何时忽然从那宫殿的顶上跑了,都不怎么记得了。

与此同时,叶铭庭正好从书房之间出来,看见了一只白色的小猫,忽然从墙壁上就这么饿掉下来,甚至掉的很准,直接给落到了他的怀中。

他抽了抽嘴角,不过一看清楚这小猫的模样的时候,就颇有几分欢喜了,这应该还是自家夫人喜欢的。

之前他刚看见黑影的时候,几乎算是条件反射性的,想要动手就将这个黑影给处决了,但是没想到下一刻这是这么可爱的动物。

这宫里头之所以猫咪多,大部分是因为自家夫人很是喜欢这类小动物,就连一些宫女看见的时候,也都有喂食的。

凌云也瞧见了这一只猫,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之前是在哪里看见,他犹豫了一下,道“之前礼部尚书那边送过来一个活物,今日里就出现在宫廷里,恐怕这就是礼部尚书送给娘娘的一只西域进贡上来的猫。”

叶铭庭笑着道“这下正好,朕也多了个由头,去寻夫人能够好好聊聊天,叙叙感情。”

“是。”

小猫在叶铭庭的怀中的时候,也很是安静,就像是之前出逃的并不是它似的,但是一看见凌云的时候,整只猫的猫毛都要竖起来了,让叶铭庭不免有几分好笑。

这小猫咪,还真的是够认主人的。

这之前也是白羽岚收到这个礼物,现在这小猫咪似乎对于他很是亲近,就像是知道他们两个人就是夫妻似的,他抬手刮了刮小猫的鼻子,感觉这猫像极了自家夫人。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伤口很奇怪

叶铭庭正去了鸾凤殿,里面就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像是有些兵荒马乱地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似的。

他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小猫咪,随后轻笑一声,莫非,还真的就是自己怀中的这个小畜生了不成?

“夫人。”

他前脚一踏进门,后脚就听见里面宫女在说话“娘娘,我们已经将宫殿里里外外都给翻了个遍,但是就是没看见那只猫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之前派过去在外面的侍卫,也都查探了一圈,但是没有什么线索。”

不过,这正主在听见这些话以后,虽然有一点点的疑惑,但是看起来,却并不显得有什么好焦虑的。

“罢了,想必是这皇宫里头,是将它也关不住了,所以这才怎么也找不见,也算是没了缘分吧。”

之前她倒是还很喜欢那只小猫的,可惜就这么不见了,倒是可惜的很,很少看见这么漂亮光滑的品种了,就连那毛都像是有人在经过精心打理的,否则怎么能够养的如此光滑,甚至还能够训练出野性。

白羽岚自然也在这个时候,看见正门,叶铭庭穿了一身玄色衣裳,就这么大步走了进来,让白羽岚颇有几分意外,道“你怎么?”

她话说到一半儿,又瞧见了叶铭庭的怀中,似乎是有什么正在他怀中蜷缩着的,看着格外娇小可爱的小动物,不免有几分惊讶,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多的欢喜。

看着自家夫人神色上是显而易见的欢喜的时候,叶铭庭多少是有几分高兴的。

“夫人,没想到,你的猫,就这么从那围墙之上给跳下来,刚好就来了朕的怀中,朕一开始还不晓得,这竟是就是夫人的猫。”

他这般说着,让白羽岚也颇有几分惊讶。

没想到这小猫倒是还挺有些意思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够是认主的,刚从她怀中就会这么给跑掉了,这眨眼一瞬间,就来了叶铭庭那儿,还就这么乖乖的,直接叫人给抱回来了?

叶铭庭上前两步,这就将那一只小猫,就这么给递进了白羽岚的怀中,瞧着倒是乖顺乖顺的,让人看着便觉得这心中很是欢喜。

就连白羽岚在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的时候,它倒是也没表现出有任何的抗拒,就这么乖乖的,叫白羽岚给摸着它,甚至还在她的手心之上蹭了几下。

“看来,这小动物,似乎都是很喜欢夫人的。”叶铭庭站在一边调侃了一句,道“夫人一直都很是受到这些小动物的喜爱,让为夫都有点吃醋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小动物由于是太过于黏着白羽岚了,让叶铭庭这个什么醋都能够吃起来的人,的确是有点不太适应,甚至很多时候,还能够和小动物争宠起来。

包括在他们大婚的时候,白羽岚收到的一条来自于西域的红色狐狸,后来也被叶铭庭给悄悄送走了,一旦夫人特别注意到这些小动物的时候,基本上就离他失宠的日子不远了。

那只小猫果然是在叶铭庭在一边看着的时候,要显得很是乖巧些。

这小家伙,还真的是能够看眼色呢?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看出来谁更凶么?

“你看,可都是你将这小动物给吓着了,你怎么这一出现,它们就能够给吓成这个样子?”白羽岚瞥了叶铭庭一眼。

“这可是冤枉啊,夫人,为夫要真的是这么可怕,不也是夫人给牢牢地压制着的,哪里还能够容得为夫能够行风作乱呢?”叶铭庭一副很是委屈的样子。

“你们先退下。”没等白羽岚说下一句,叶铭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轻声道“之前夫人是不是一直都很奇怪于这皇宫之间的气氛,还有这时不时传出来的奇怪的味道?”

“不是说了,你那地牢里面,杀的人太多了,这血腥气都蔓延上来了。”白羽岚瞥了他一眼,随后抚摸着白猫的毛,悠悠然道。

她倒是一开始都不是很在意此事,但是听到对方是旧事重提,难免这心中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毕竟这几日里,似乎已经快过去了,地牢里头这每一日里拖出去的尸体,倒是都少了许多。

“原来夫人是早已知道?不过朕还有一句话想说。”叶铭庭似乎没有觉得有任何意外似的。

“怎么说?”

白羽岚倒是也心知肚明,其实一开始,叶铭庭就并没有是在有意瞒着她,只不过这说到底,透露出来的讯息让她知晓了,和亲口说出来,终究还是有点区别,他这才又多此一举做了这么一件事。

两人心中都清楚不过。

“原先就应该告诉夫人,其实那个暗杀夫人的组织的账本,朕已经有线索了,但是那些人的确是比较狡猾,所以将账本分为了两份,朕特意将其中一个账本上的人全部排查出来,随后一个个严刑拷打,基本上是能招的都招了。”

“后来朕就将套出消息的大部分人都给杀了,地牢里面最近一直都不安生,让夫人也不怎么睡得好觉,这都是我诶副的过错,不过夫人现在这是可以睡得上安稳觉了。”

“另外一半账本呢?”白羽岚蹙眉道。

这要是不论什么时候,头上都悬着这么一把刀的感受,可真的是不太好。

要是能够得到消息,最好是将所有人都全部羁押,或者是彻底除掉,这才让她少了很多的后顾之忧。

“已经有些眉目了,如果朕没猜错的话,这个账本子的一半儿,是在那个名伶的手上。”叶铭庭提到沅陵的时候,还颇有几分不屑,以及是痛恨居多。

这个名伶虽然是在京城之中不断扎根,甚至在很多时候,他还有一点能够看得上,但是最为让人不能容忍的一点就是对夫人的百般谋害,甚至在某一次对夫人的迷香阵之中,竟然想要夺取夫人的清白,若非是他快速赶来,还不知道这事态是要发展成什么样子。

可他觉得倒也还好的一点,便也是夫人还好什么都没察觉。

白羽岚自然也对沅陵印象颇深,好歹算是利用过那些迷药三番四次地害过她的人,不管怎么忘,终究还是能够有些印象的。

她拧眉,向着身边人询问道“你是说,这剩下的半本子的人员名单,是在沅陵手里?”

片刻后,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的,叹了一口气,道“他当初虽然是一个戏子,但是这背后好歹也算是见过不少人,长袖善舞,交际厉害,若是真的如此,倒也算是有所可能。”

一个能够接触过三教九流的人,能够在这些权贵名流之间传递消息,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几点怀疑。

思及此,她不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可能就没将这种定义放在这人的身上,所以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到这件事。

就像是之前叶铭庭会在青楼里面安排一些细作一样,这沅陵可不就是在和青楼类似的平台之上,能够操纵不少人?

“不过现在沅陵虽然还是一个怀疑对象,但是朕,也和夫人有着一样的想法,目前已经是在差使人暗中调查沅陵,若是能够发现他,定然是要先关押起来的。”

毕竟那人就算是没有账本,但是这之前就犯下的过错,倒是洗不干净的,他也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沅陵。

只是这人倒是有些狡猾,虽然是在暗中陷害过夫人好多次,但是他就像是一开始,就似乎能够清楚自己的定位,在没有暗害白羽岚以前就开始潜伏,这动手以后,更是精于伪装自己的藏身之处。

“应该的,要是沅陵这个人,一直都没有伏法,那我这心里头,也多少是不会安生的。”白羽岚凝眉道。

不管是什么人,若是发现这凶手一日没有伏法,反而搁自己身边,时不时的,就在自己身边晃荡一下,这无论是什么人,想必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发憷。

怀中的猫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让白羽岚有一点茫然,仔细地拨开了它的毛发,这才发现这只猫的后背上是有着一条很是明显的伤口,让人看着都有点疼的,想必她方才是碰着它的伤口了吧。

“这好端端的,是礼部尚书送上来的猫,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在后背出现一个这么明显的伤口?”叶铭庭有几分疑惑,更多的,却是戒备,道“这猫,想必是在几个月前开始,就应该算是在精心打理的,甚至毛发都是悉心处理,不惜在上面多用一点护理的草药特地洗过。”

这倒不是叶铭庭多心,主要是在白羽岚身边只要是发生一丁点儿的不寻常的事儿,他几乎都能够有些心惊胆战,基本上是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家夫人这是又出了个什么意外,他合该是要心疼死的。

白羽岚自然也是想到了点不好的事情,不过她第一点,还是吩咐人赶紧来帮这小猫后背的伤口处理一下。

绿意不放心皇上和白羽岚之间相处,会说出什么关于国家大事的东西,让别人给听了去,这就亲自上前来帮着处理那小猫后背上的伤口。

绿意只是拨开猫毛,只是用酒精擦拭了一下这伤口,那小猫便呜咽一下,想要挣扎起来。

“这伤口,的确是奇怪的不行,怎么会有这么平整的伤口,就像是人为似的。”绿意首先疑惑地问道。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比先前的更实用

闻言,白羽岚不免侧过身去,特意看了一眼这小猫身上的伤口,眉头紧蹙当真很是平整。

尽管这人刻意是营造出来一种很是凌乱的感觉,但是这分明就是刀子在身上划出来的。

她心中一凉,一种很是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还会在这么一只猫身上动手,看这只猫,倒也不像是什么特别张牙舞爪,十分凶残的野猫,身上留下来这么多的伤口,的确是叫人都有点心寒。

“奴婢等会儿处理好了,再交给娘娘吧,否则按照娘娘的意思,铁定是要心疼好久的。”绿意将小猫抱过去,不让白羽岚看。

“罢了,你先将它的伤口包扎好,这礼部尚书送来的时候,想必是没有料到在这小猫的身上会有伤口的,他也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恐怕是有心人为之。”

白羽岚这么一明显地提出来,又究竟是有几个人不明白呢。

她不过就是这么顺嘴一提,听见的人,倒是很有心,叶铭庭现在心中就在计较着之前的事情,不知道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竟然能够还在这送给白羽岚的东西上面动手。

若是叫他在某日找出来这人,想必是直接将这人给关进衙门里最好了。

“夫人若是这么喜欢猫咪,这西域每一年也都能进贡上来一些很好的东西,但是这其中倒也算是不怎么缺少活物,还记得夫人在大婚的时候,那边送过来很多的珍稀物种,夫人就爱不释手,甚至想要一只将这东西豢养起来,若是夫人想要的话,为夫自然是可以去寻那西域来的使者,让他们下一年可以进贡些西域的猫。”

白羽岚倒是摇了摇头,并不愿。

这东西要是一多起来,基本上就没什么意思了,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基本上是在哪个时代,都是不会变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将这只给养好了吧,权当夫人在宫里头寂寞。”叶铭庭倒也不再多强求。

白羽岚倒是好奇一件事,这关于西域那边进贡品,怎么这么多都是往徽朝来,从未见过任何说是要和央国那边进贡过去的,虽然这隔着央国,是隔了挺远的路,但是这现在的场面,就是不合常理啊。

绿意在一边听着,很是安静。

叶铭庭在这边没有待多久,外面就有个侍卫前来禀告一件据说很是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的,就将人给叫走了。

这都算的上是常事,白羽岚见多了,倒是也不觉得有多么的奇怪。

这次的事情,的确很是让人惊讶,就连是叶铭庭一开始,都是没有想到的,关于这边境的战场,竟然出现这么大的幺蛾子,但是这件事似乎又能够和那南宫家有点干系,在其中将浑水搅糊了,现在都分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敌是友。

但是现在关于南宫家的身份,以及这美人煞那边,倒是还不能够很好的交代,这就叫人颇有点郁闷了,毕竟这些,都是和娘娘有些干系的,要是真的将这件事给爆出去了,到时候白羽岚在宫中,肯定是难做人。

甚至更不济的还是,恐怕会叫那些言官隔三差五的就弹劾几下,不仅如此,甚至还能够出现很多的破事儿,他可是一只手都管不过来,思来想去,还是为了保全自家夫人的名头,这才不愿让那些人有了对夫人的话柄。

“皇上,这次的关于边境那边的问题,皇上不能够再进行拖延了啊,这事,要是还这么继续拖延,这到了后面,皇上恐怕是更加难以处理了。”那老臣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就这么匍匐在地面上,一副让人看了就心软的悲凉。

“这次边关属实不稳,若是按照皇上之前所说,要在这几年内,进行一个大规模长时间范围之内的,修生养息,这很难能够做到啊皇上,虽然现在这经济上,算是有着一定的起色了,但是还不能够足以达到皇上说的太平盛世。”

“目前这样的起色,若是能够投入这一场战争之中,无关这场战争的胜败,这次的军费,以及关于战争的所有财产上的损失,都是能够承担得起的,皇上都不必有更多的负担,更何况,娘娘更是这九州大陆上的首富,若说是别的没什么,但是钱财,娘娘一定愿意能够用在这次不死不休的战斗之上。”

那老臣说的的确是有道理,毕竟央国现在的确更加不安分,这前一阵子,还签过一个关于和平止战一类的条约,倒是现在看来,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那些人很快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根本是枉顾之前的协议,这样看来,这也怨不得他能够想要率先发动战争了。

“皇上,请您三思啊,如果现在不先发制人,到时候就失去了制高点,皇上要是还想要打胜仗,就难得多了。”那大臣还在不断地催促着。

这位大臣,从一开始,就是个主战派的,从一开始,他就特别同意主战,包括在一开始刚刚打响战争的时候,这位老大臣就多次觐见。

毕竟算得上是在开国皇帝那会儿的一个有功大臣之家,这还没隔几代,关于这主战和休战的定义,大师也没啥太大的变化。

虽然一开始他的对策不算很对叶铭庭的胃口,但是现在看来,他说的这么一个决策,未免就是不对,恐怕也是最好的出路,如果他一直想要将这个九州大陆给完全统一,让百姓能够得到更加正确的和平,就必须要迈出这么一步,不过就是早与晚的区别罢了。

那大臣看见叶铭庭神情颇有几分松动,很明显高兴了许多。

“皇上,您这是,同意了?”

这大臣,还真的就是在仗着他自己比较年纪大的缘故,所以每次都能够在叶铭庭稍稍有几分好心情的时候,倚老卖老,甚至用自己这年纪大的身份,能够更加肆无忌惮,这一点,却是叫叶铭庭颇有几分反感。

“朕,自有考虑,爱卿就不必多番催促了。”叶铭庭沉声道。

那大臣分明一开始就看见叶铭庭似乎神情松动,分明是有些想要改变的,但是现在这么一瞬间,就忽然又变了脸,赶紧注意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太好的举措,这才导致了现在叶铭庭的变卦。

“皇上,方才您似乎”

这大臣虽然还真就是个忠心的,但是这有时候说话,还真的就不必那些所谓的宦官佞臣,现在看来,叶铭庭倒是还有几分能够理解那些所谓的历代昏君,为何会很宠爱所谓的佞臣。

单单是一句“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这都已经不能够说明这一点了,人都是自私喜欢听好话的,要是乍一听这样的话,倒是还会在表面上做做文章,这私下骨子里,又是个如何的道理,也是没人能够说得清。

“朕如何了?朕莫非是在朕不知道的时候,许诺了你什么?”叶铭庭忽然拔高了声音,拧眉,似乎很是疑惑地问道“朕是许诺了爱卿什么了么?”

“既然爱卿已经将这大事禀告,想来也算是没了别的什么事,索性就可以走了。”

这么裸的赶人走,那大臣又如何能够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呢,只是他多少还是有几分心有不甘。

“微臣知道皇上可能听不进去微臣说的这么几句,但是微臣还是想要和皇上提一句。”他沉痛地再次劝诫道“微臣从前主战,但是这一次,微臣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我们能够率先出战,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这云澜城身居高地,已经快要被推,这个战略地点一旦失去”

剩下的,叶铭庭倒是没有叫人说完,就抬了抬手,示意人赶紧走了。

“罢了,朕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多说,朕是带兵打仗出身,又并非是身居后宫,不问世事的前代皇帝,这些军事战略图,朕还是清楚不过的。”叶铭庭沉声道。

既然皇帝都已经说的这么绝了,这大臣倒是也没这么没眼色,低了低头,随后点头道“那,微臣告退。”

叶铭庭看见这大臣离开以后,这才让凌云将关于央国和徽朝边界那块儿的地图给贴了上来,看着这地图上的东西,山川沟壑、地势绵延,几乎都刻画的分外详细,这是后来在修建水坝的时候,白羽岚特意提议让叶铭庭的那些手下,重新给整出来的一个地形图。

不得不说,在按照白羽岚的这么一个说法以后画出来的地形图,的确是要比从前的更有用,来的实在。

“这块高地,旁边隔着一大片瀑布和两座高山夹击的,就是云澜城。”叶铭庭指着那绵延百里的平原之后,陡然而起的一片高山地势,皱着眉道“云澜城,身处如此地位,想必也算是易守难攻的典型,可是这些人,倒是头脑偏偏不和普通人一样,要走上这种的不一样的路。”

要攻克这样的一个城,却是不算最好的选择,甚至已经算得上是最差的选择了。

历来在这城门攻守之中,这最为典型的一个,就是从这平原开始,从侧面包抄过去,如果从这东边的平原攻克,虽然环绕一片山水,但是也比那云澜城之上,要显得容易的多。

思及此,叶铭庭越发觉得这整件事儿都变得诡异起来。

这央国现在的国主,正好是令羽空,他从前倒是和令羽空还有过一定的合作,对于此人相较于其他敌手,也比较了解。

令羽空一开始不愿意进入仕途,也还是他在背后怂恿,这最后为了夫人,想是忽然变成了这央国的国主,也是为了得到这样的权力,可以将夫人也得到。

所以他的动机,在更大程度上,应该还是因为夫人,但是因为夫人的话,又怎么能够和这云澜城扯得上什么干系呢?

就是不知道这令羽空,如今的模样,还有没有被这权力的旋涡给彻底给吸引进去了,所以一切还不好下定论。

“皇上,这云澜城,有一处奇怪之处。”凌云站在一边,忽然提了一句。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已经快要没事可做了

闻言,叶铭庭颇有几分惊讶,他拧眉看向凌云,询问道“什么奇怪之处?”

“皇上,您看那图画上,是不是旁边还有一座高山,但是上面却还画着房屋,怎么会在云澜城之外,还有这单独建造的房屋?”凌云蹙眉道。

不过他这么一个提议,倒是也在情理之中,叶铭庭在发现那奇怪的房屋以后,也是一脸诧异,颇有点奇怪道“你说的不错,这房屋的建筑,虽然是绘的很小,但是这画师也是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这东西画出来,想必也是有一定寓意的。”

思及此,叶铭庭脑海之中,忽然是有一个想法,快要呼之欲出,但是一直没想起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儿。

然而凌云却是比叶铭庭还要准备得更加妥当,在听到叶铭庭这么一番话以后,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甚至给出了回复“之前微臣就已经将关于这幅图的绘制者给带进了宫,现在皇上不妨直接和当事人对峙一下,或许能够得到几分线索。”

叶铭庭诧异的看了一眼凌云,神色有几分奇怪,他倒是还能够算的太快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能够将那画师都给找出来了?心思之缜密,从前未有过。

“之前卑职一直都是在念着关于这边境的事情,想到那画师最近倒也没有别的工作布置下去,不如就先在宫中待上一段时日,若是皇上在发现这画中不妥,倒是也能够及时处理,毕竟关于这边境一事,是刻不容缓的。”

他这么一番解释,叶铭庭倒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不过凌云的确很是有些先见之明倒是让他意外。

这一般都是从前凌锦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凌云如此细致,倒是让他一时之间,颇有几分不习惯。

“那就将那画师快些传上来,朕要亲自见一见此人。”叶铭庭都是没有纠结太多,立刻传人。

那画师的确是从一开始,就被凌云安置在京城,这天子一声令下,说是要见这位画师,几乎是早上下旨,这下午的时候,人就已经到了御书房。

叶铭庭见这画师,长得倒是一副很是年轻单薄的青年才俊的样子,倒像是个读书人,身上也带有一股子的书卷气,画出这样的丹青的人,能够是这么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属实是叫人有几分惊讶。

毕竟在这其中关于登上高山,在一些不太容易前行的路上,若是没个什么体力,只是一副瘦弱的书生的身材,还真就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

“你,就是之前将这副地形图画出来的那个年轻画家?”叶铭庭还是有几分惊讶的样子,询问了一声“这画,看起来笔力十分雄厚有力,加上这地势图,以及这些山川水流,要是没有个制高点,也画不出来,你是爬上了那么高的山顶,然后将这一幅画绘制而成?”

面对当朝皇帝的质疑,那画师却依旧是不卑不吭,倒是叫人颇有几分佩服。

“启禀皇上,这的确是草民一开始就绘制而成,这上面的每一处地形图,都是草民亲自去攀爬过,最后在各种调查之后,特意绘制而成,至于这笔力,也是因为从前草民的家中几代人,都是做这画师的,所以难免有点受到家族影响,从小就开始学画,家父管教甚严,所以能够有这样的笔力。”

他说话的时候,背脊都是挺得笔直的,丝毫不因为叶铭庭是皇帝,就让他表现的有多么的卑微。

叶铭庭瞧了一眼这年轻人,道“抬起头来。”

那人倒是也按照着叶铭庭说的话,就这么抬起头来,看着叶铭庭的时候,很是平静,就连这目光,都是没有丝毫的遮掩的。

叶铭庭倒是也不再过多思虑,只是见了那墙上挂着的画,信手一指,道“这上面的房屋,也是你画出来的?在这高山之巅,单单是一个云澜城,应该就是倾尽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才能够建造而成,但现在这里出现的房子,却是让人颇有几分怀疑,这么高的地方,为何没有建造在云澜城中心?”

面对叶铭庭的这么一声质疑,那画师倒是很平静地陈述道“因为在草民当初绘制这么一幅画的时候,就已经有这房屋在上面的,这边的房屋,草民并未画的十分明显,只是这边的确是有过一户大宅,但是后来不见了,那还是草民后来才去检查的时候,只是因为这幅画交上来的时辰尚早,草民已经是没有了修改这幅画的时间了。”

说到这里,就连叶铭庭都有点诧异,这上面的宅子,怎么能够就做到这么快的时间,就可以在上面消失干净?莫非还是有什么机关不成?

“这里面的人,不在了,所以房屋也被破坏,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几乎可以忽略了。”那画师叹气道“当时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很是宏伟壮观的大宅子,应该是当地一些有着雄厚财力之人的房宅。”

叶铭庭又陆陆续续问了几个关于那边的河流湍急与否,以及这山川的地势高度之类的东西,这才将人给放走了去。

画师一离开,便在来的官道之上碰见了白羽岚,白羽岚倒是在宫中,包括现如今的朝堂之上,都没有见过这个身穿青衣的男子,瞧着也很是面生。启炎读书

她过去的时候,又多瞧了两眼,那画师倒也很安静地就这么朝着她行了个礼,随后这才缓缓离开。

白羽岚同身侧的绿意轻声道“这人,我怎么从未见过,这之前也不是什么在朝为官的,更别说现在这又是在皇宫之中瞧见,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能够让叶铭庭亲自见面,想来,也应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思及此,白羽岚忽然想到最近愈发多起来的事情,以及今日里叶铭庭忽然被叫起来的那次,都让她感受到一种很是诡谲的氛围,就像是快要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了似的。

思忖片刻,她不免叹气道“看来,徽朝最近恐怕是有些变数要发生。”

置于这朝中又究竟算是则呢么找一回事儿,她倒是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就连南安王那样很是喜欢作妖的人物,现在看来,也算是翻不出来什么惊涛骇浪,基本上算是被叶铭庭给紧紧地把握在手中的。

“娘娘不是要去尚衣局看看衣裳,怎么这会儿倒是忽然又提起来这些朝堂之事?奴婢可是记得,娘娘每次关心这些朝堂大事儿的时候,都会觉得头疼不已,甚至颇有几分厌烦,但是现在娘娘倒是很喜欢钻研这些。”

绿意说的让白羽岚也颇有几分烦闷,她甩了甩手,赶紧撇清道“我倒是不喜欢这些,只是现在叶铭庭他这是在身居高位,更何况,还面临着那么多的没解决的事儿,多少是让人颇有几分烦闷的。”

说着,白羽岚看着这漫长的官道,又瞧见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道“作为他的妻子,我又怎么能够对这些置之不理呢?”

更遑论,她这皇后做的属实有点不一样,虽说她自个儿不是很喜欢处理那些朝堂之事,但是不得不说的是,关于这朝堂之事,她倒是还处理都很是干净,甚至对于那些普通的大臣而言,还算得上是绰绰有余。

一般的大臣,或许是因为没有她在现代时候学到的那样的经历,所以甚至在某些方面上的远见而言,那些人甚至还算是比不得她的,就连叶铭庭这样长居在外的,也因为她的一些远见,称赞过不少。

尚衣局自打在白羽岚入宫以后,就变得格外的清闲,要说这从前,那可是要负责多少人的衣裳裁制?皇帝后宫三千佳丽,要是这么多的人,同时需要他们这尚衣局来做的话,想必是还健康,都能够被累死。

这从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在为这后妃们做准备,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白羽岚入宫以后,这尚衣局就闲下来了,甚至还能够帮着白羽岚研究一下她喜欢的花样儿,这要是从前因为太忙,所以什么事儿都来不及做,但是现在这就不一样了,这根本就已经算是闲的不晓得该做什么事儿了,所以巴不得白羽岚能够少处理一下政务,多来几次尚衣局,否则她们都要不晓得和做衣服该如何了。

思及此,白羽岚见着这尚衣局里面的场面,倒是也有几分好笑。

之前她在鸾凤殿处理政务的时候,因为事务繁忙,所以很少来过尚衣局,但是尚衣局总是隔三差五的,就要送一件做工精美,甚至格外出挑的衣裳过来,各种各样的设计师,都能够来回奔波。

白羽岚几乎是将所有款式的衣服,都穿了个遍。

但是因为她自个儿还没有亲自再去过一次,所以现在这又算是变着花样儿的央着她去那边做衣裳。

“娘娘,您可总算是来了,这尚衣局要是还没等来娘娘,哪一日里,该解散了。”

这女官虽说是面对白羽岚,不过因为之前自己的设计很是得白羽岚的喜欢,所以多去过几次鸾凤殿,而在鸾凤殿里头,这女官倒是也发现了白羽岚这性格之上的和善友好,至少摸清楚了白羽岚的大概的脾气,所以现在能够将白羽岚当做一个朋友调侃一句,这样的程度,也不至于招惹皇后的厌烦。

“不过就是少来几次,看你们似乎很失落?”白羽岚在一边随手挑开几件衣服瞧了瞧,发觉这些衣裳基本上算是按照着她的尺码来计算的。

她不禁挑眉,笑了一下,道“这里的衣裳,你们可都是按照着本宫的尺码来做的?”

虽然她心中有个大概,不过还是觉得这里的人,恐怕因为这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的缘故,所以被折磨的已经快要没事可做了。

“正是,之前送给娘娘宫里的,都是些经过千挑万选的衣裳,所以还有些非成品,这些非成品,大多数就留在了这里,若是娘娘不嫌弃的话,大可就这样再试穿一下,也可以给女官们更多的建议。”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就你贫嘴会说

白羽岚扫了一眼这些挂在衣架子上的衣服,笑了一下,并未拒绝。

“这些都是之前的设计图,不过我们是挑选的最好的送到娘娘宫中,这次也是想看看娘娘的喜欢款式,今年又流行了很多个类型和元素,若是娘娘喜欢的话,从前的旧衣裳,都可以根据今年新款做个处理。”

这女官的声音很是温柔,就连这穿的都是一副温柔的颜色搭配的样子,让白羽岚颇有几分好感,道“若是你身上穿的这般的柔雾面的颜色,我倒是还有几分欢喜的。”

她这么一日提,女官倒是也很欢喜,道“这也是今年特别流行的颜色,我在里面又加了一种姿色挑染,所以这罗裙,倒是很适合一些温润如玉的姑娘穿,娘娘这般性情,倒也很是适合的。”

“若是娘娘喜欢,不如先吩咐下去,可以做几套日常出门的衣裳。”

“好。”白羽岚摸了摸一排字的衣架子上挂着的衣裳,各有自己的风格,甚是叫人欢喜,很多设计也比较新奇。

她忽然想到自己之前还开过几个这样的店面,曾经在京城之中,还引发过一段潮流,让那些贵族小姐们争相购买呢,甚至是成为了风尚。

她犹豫了半晌,这才笑着道“没想到,尚衣局的女官,之前倒是也看过本宫在民间的几个设计店么?”

这尚衣局之中的很多衣裳款式,都颇有一点在向她之前的设计图稿借鉴的错觉,里面有很多的元素,都让她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思及此,她不免想到从前在侯府之中的时光,对于这些身外俗事,她倒是看的很重的,甚至开过很多个自己的分店,与此同时,带领京城之中的风尚走向潮流以后,她就很少去关注过这些了,甚至因为自己的私事太忙,所以根本没时间去做其他的。

那段时光,说到底,还是让她有几分怀念的啊。

联想到这一点,那女官自然也是恭迎道“当初娘娘的设计风靡整个京城,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后来很多的设计图,其中都会有点借鉴娘娘的参考图的意思。”

说着,她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道“就比如现在,关于娘娘的穿着打扮,倒是也在京城之中,盛行过很长时间,众多人都是模仿着娘娘的穿行,所以一时之间,娘娘觉得颇有几分和自己相像,倒是也不足为奇。”

闻言,白羽岚沉默了片刻,随后就很是释怀了。

这京城之中,关于她的传言那么多,且不说别的,那些传闻和所谓的供奉和雕塑一类,似乎都是能够将她的穿搭言行给传导出去的导火索。

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够是完全怪她。

毕竟,在之前叶铭庭特意给那些百姓们所做的思想训练之中,一直都是将她的印象都是驯化成了偶像形象了,那些人都颇有几分在追星的错觉了,甚至有些不太理智,现在看来,这也算是这影响之一。

那女官一开始,还以为白羽岚这是有些不太喜欢这样的方式,甚至颇有点抵触呢,现在又有点疑惑了,这样前后的反差,的确是叫人颇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关系。”白羽岚忽然轻声道“既然都是向本宫之前的作品致敬,本宫又怎么会责备你,恐怕你们尚衣局,也是在为了讨好我的各种方式上,算是下了苦头的。”

白羽岚这话倒是说的实在话,这尚衣局,当真是在为了讨她喜欢,特意做了不少功课,甚至就连这陈年的东西,都能够被翻出来,不过在别人手上看见自己的作品被奉为经典,倒也有些意思。

甚至,她忽然都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她算是在短时间之内,比较高兴了,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一件事,为何这历代以来,这些权力中心的皇帝,总是喜欢甜言蜜语的奸佞,不得不说,这奸佞,还真的就是懂得怎么着可以去讨人欢心,甚至还不惜多费心思。

“那就麻烦司衣可以多做几件这样的款式,劳烦送来鸾凤殿了。”白羽岚轻声道。

这司衣局很大,她摆脱了司衣,带着绿意在这里面转了好几圈,因为现在服侍的人倒也不多,所以这里也面临了裁员,剩下的人很精通,但是并不多,但是染料一类,倒是繁多,各大染缸色彩之类,甚至晃花人的眼睛。

绿意跟在她身后,轻声道“娘娘之前猜测的倒也是,这司衣这么着急,看来是皇上这裁员着实厉害,基本上都是由奢入俭了,皇后娘娘您和皇上,都是那般事务繁忙的,都快要坚持不住的人,又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能够用在这些其他的事情之上。”

“皇上想必是在考虑到关于这些财政支出,以及这家国大事里面需要进行各种补给的地方,就不愿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了。”飞涨中文

更何况,这些人员裁剪,也只不过就是在裁冗而已,倒是也并未影响到这结果的享受。

“若是我换成他的位置,也会做出这样的决策,他并未有任何地方做的有什么不对之处。”白羽岚轻飘飘地回应道。

“若是不影响结果,肯定选择性价比最高的罢了,朝廷又养不起那么多的尸位素餐之人,难免会将一些没必要在关键之处能用到的,都给筛掉罢了。”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道“至少,他和我在很大程度上,都能够做到统一意见,我之前倒是都没和他商量过,他都能够做出和我一致的观念性的意见。”

这司衣局逛了一圈儿以后,那司衣倒是有缠着,非得让白羽岚给试了好几件衣裳,不过这些都是之前按照白羽岚的尺码定制,加上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的设计类衣裳了,白羽岚试穿着,倒是也不觉得有任何不习惯,反而很是舒服。

换了好几件以后,白羽岚这才眼尖地瞧见了一件十分华丽的衣裳,更像是一件嫁衣。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嫁衣给拿了起来,眉目颇有些温润,询问一边的司衣“这嫁衣,不该是之前大婚之时就该穿的么?本宫何曾还有这样的嫁衣?”

叶铭庭登基,她封为后,本就是一个极为盛大的典礼,而在当时的条件下,她身上那一套皇后的百鸟朝凤的长袍,更是花费了好几个月去订做,上面甚至有很多的钉珠,以及珍珠饰品、金色长链,缀在用料极多的,百人手工缝制的凤袍之上,的确是叫人眼花缭乱。

这浩浩汤汤的几个月工程,可不是什么随便一件嫁衣,就可以轻松地去替代的。

她瞧了一眼这眼前的嫁衣,这才听见那司衣慢悠悠讲述道“这嫁衣,本来也就是给娘娘穿的,但是并非是正式典礼之上可以穿着,就算是在平日里的游园会,或者是见女眷的时候,也可以穿。”

“它并非做的有多么的繁华,但是胜在简洁却精致,是一件红色的类似于嫁衣打扮的普通常服。”

“当时由于要订做这么一件类似于嫁衣款式的衣裳,同样也耗费了一百个绣娘,交给了三个坊子去做,这才有了它精致的雏形,只是因为这风格,着实是有些不太同寻常,所以并未送进鸾凤殿。”

说到这里,司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之前娘娘的每一件订做的衣裳,我们都是花费了几个月做出的,然后在其中逐一筛选,这才有了后来送去娘娘宫殿之中的那些成品。”

白羽岚不曾想,竟然还能够有这么复杂的工序,甚至这么穷奢极欲一般的奢华。

这要是从前那么多的妃嫔都在宫里头住着,这单单是管着一个,这都没什么办法了,甚至尚衣局这是忙都忙不过来,但是现在这还能够耗费几个月,就做出来这么一两件衣裳,再从这么寥寥几件衣裳里头,再挑选出来几件,再送入她的宫殿。

这还真的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历朝历代是真没几个能够支撑得起这样的待遇。

“没成想,你们司衣局,倒是很用心。”白羽岚在一边悠悠然地来了一句。

那司衣一时之间,还颇有几分不明白白羽岚这算是正话,还是反话,犹豫了半晌,很是尊敬地开口道“为了娘娘能够更加舒适,奴婢们自当是竭尽全力,便是奴婢们的福气了。”

她这么一说,白羽岚倒是率先笑了笑,便不再管这了。

这司衣局出来,白羽岚成功又让人打包了好几件去了鸾凤殿,那司衣笑的眼睛都要变小了。

而她目前身上穿的这一身,便是嫁衣的款式,的确比较简洁,虽然很精致的有大多的绣图,甚至很难的绣工都不一定能做到,但是却能做的尽量简而又简。

上面的钉珠和装饰,也不会显得有多么突兀,反而是增添了几分贵气。

除却这日常服的嫁衣,太过于红的鲜艳了一点,倒是别无大碍,甚至能够出去春游穿着。

绿意在一边瞧了白羽岚一眼,笑着打趣儿道“娘娘现在,倒是真的像个新嫁娘一般呢,一点都不像是在这宫中都生活过几年的人了,像是个还未出阁的千金小姐般娇艳。”

“就你贫嘴会说。”白羽岚嗔了她一声。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为了达到一种别的目的

绿意轻笑一声,道“娘娘这话就说的伤人了,奴婢哪里能够敢编排娘娘,不过都是奴婢真心实话罢了。”

白羽岚嘴角微勾,倒是并未再去反驳绿意所说。

又过了不到片刻,这宫廷里倒是来人了,那小厮正好是叶铭庭身边长跟着的小太监。

“娘娘万安。”小太监见了白羽岚,很是恭敬地福身,随后道出了此次来的实情“皇上正好是让奴才这来寻娘娘,不曾是在这里遇见了。”

“之前你奶姑娘可否是见过一个从御书房那边过来的画师?”小厮悠悠道“那画师之前正好是给娘娘绘制那云澜城边境地带的相关地貌,这次被皇上召进宫,但是发现这图上有几处异处,说是娘娘应该是能够清楚,这才差使奴才赶来寻娘娘前去鉴定鉴定。”

白羽岚微微蹙眉,道“云澜城?”

云澜城那边的边境地带,隔得比较近的地方,就是之前她说过的堤坝,后来花费了些时间,修建好以后,这才能够投入使用,这些百姓倒是也不必成为流民。

那个时候,她就对云澜城这边的地形,颇有几分了解。

这可算得上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战略地点,如果是真的丢了,这边境守下来,就会变得越发艰难,更何况,这个云澜城的物质资源,还是非常富饶的,万万是不能够让敌方给夺走的。

“正是,云澜城,之前娘娘让人绘制关于这些地形的堤坝,便是靠近云澜城那边的江流。”这小奴才不晓得是在叶铭庭身边待久了,竟然还能够对这些有几分自己的见解,叫白羽岚都颇有几分刮目相看。

面对白羽岚的这么一个惊诧质疑的神情,那小厮倒是率先说了句澄清的“奴才从前也是在军队里的小兵,但是一直没出路,这就自刀进宫来做奴才了。”

“后来皇上安排奴才又去里面锻炼了一年,今年才回来几个月呢,所以对这些还是晓得一点的。”

白羽岚挑了挑眉,她倒是觉得颇有几分有趣,没成想,叶铭庭不仅仅这算得上是在惜才,甚至还能够喜欢去培养出适合待在自己身边的才子。

这和之前在朝廷之上的人,还颇有点相似。

其实就连他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些所谓的太监,奴才,甚至都能够这般放在心上,属实是叫白羽岚有几分惊讶的。

他这个人,竟然是能够做到细致到这么一个地步,让她颇有一点刮目相看。

“娘娘,皇上还在等着您呢。”那奴才又轻声提醒了一下。

这个在叶铭庭身边待了那么久的红人,对于白羽岚的身份和定义,又如何能够不清楚呢。

肯定是要对这个皇后,报之以最大的一种礼仪去看待了,多少很是尊敬的。

思及此,白羽岚多瞧了太监一眼,随口应了一声,道“嗯,你先退下吧,本宫知道去向那边的路。”

虽然她都已经这么明显地表达过自己的意图了,但是那小太监倒是还有几分犹豫,最后在白羽岚的眼神的威逼之下,终究还是没有强行要坚持,索性就这么直接给退了下去。

白羽岚瞧着这些人几眼,这才踏入了御书房,御书房之中,叶铭庭正一手支着自己的头,看起来,似乎都很是苦恼的样子。

他身后,就挂着那么一副很是明显的图画,这图画,正好就是之前白羽岚吩咐下去,画成的云澜城的地形图。

白羽岚扫了一眼,便知道了其中的大概的端倪所在了。

她微微抬了抬眼,随后轻声笑了一下,道“怎么?这么一点点小事情,就能够难倒我们这通天本事的皇帝陛下了?这可不像是我之前认识的皇帝陛下呢?”

她这个时候,非得是要用这么一声声的皇帝陛下的名头,他怎么着听着就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的不对劲儿呢,都让人有点不太舒服了。

不过白羽岚在喜欢刺激人的时候,或者是在心中对于不满的时候,往往就不是叫什么叶铭庭,或者夫君这样甜蜜蜜的台词了,反而是就这么生疏的一声皇帝陛下,让人颇觉得讽刺。阅读书吧

他不过就是愣了这么一瞬,随后敛眸,反驳道“朕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会手足无措的,只是这次实在比较复杂。”

说着,他就招了招手,就这么将人给推出去,其余大部分人都已经叫走了。

白羽岚一个人单独站在房间之中,犹豫了半晌,叶铭庭这才开口道“这次和你背后的娘家人是有干系的。”

白羽岚其实一开始就算是能够明白个大概,毕竟关于她娘家人那点儿事儿,还真的是有够明显的,甚至对于大部分来讲,多少还有点不能够为外人所知,否则这关于她的这个皇后位子,甚至都能够面临着很大的威胁。

思及此,她不免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后就这么支着下颌,趴在桌子的正前方,轻声道“怎么了?他们这是又犯了什么事儿,这是被人给捉住了么?”

虽然她不晓得这件事究竟算不算是真的,但是一想起来这关于自己娘家那边的一点子破事儿,就觉得分外的头疼不已。

花清莲和南宫一家,还真的就是喜欢给她添麻烦,各种各样的麻烦,叫人很是头疼,甚至一时片刻,还处理不了的那种。

“的确是和美人煞那边有干系的,你也看到了,这云澜城旁边,曾经出现过一处很大的宫殿,但是后来又在很快的速度之中,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给消失了,现在朕基本是能够猜测到,这曾经出现过的一处房宅,甚至就是关于你娘家人那边的秘密。”他沉声回应道。

白羽岚听着直皱眉头,随后悠悠然叹了一口气,道“能够在云澜城旁边,这样的高山地势之上修建,倒也是美人煞的作风。”

美人煞的总部,她曾经是去过一次的,那个时候,因为中间还要过天堑,所以必须要会武功之人才能够跨越,那会儿她通过那十分长的瀑布,便是因为有着秦羽特地拽着她就这么拖过去的,若是单单靠她一人,万万是过不得那瀑布和天堑的。

思及此,白羽岚心中多少是有几分遗憾,这样的事情,又让她想到了往昔,偏偏这往昔之间,还是一些让人很是不愿重提的事情,比如说,曾经的秦羽,待她的好。

“哦?”叶铭庭挑眉,道“看来,夫人曾经还是亲自去过美人煞的总部那边的?”

“嗯,去过的,但是那会儿是被软禁在那边,所以并不知道太多的相关事情。”白羽岚凝眉,她指着那画上的一处房宅,道“这建筑的风格,基本上也是美人煞独有的。”

她不过就是这么信口一提,竟然就让别人记在心上了,叶铭庭显然是对于眼前的这么一个东西,很是有些研究的兴趣,甚至还心中颇有几分抵触。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拧眉道“不过这都是和我母亲有关的事情,倒是和我干系不大,但是我自己能够知道一点,你若是真的要找出来些什么,就算是你和我说这么多,当真还是不如再去寻别人解惑的。”

叶铭庭几乎是在白羽岚这么一闹别扭的瞬间,就能够知道,她心中现在这算是在想些什么,想必现在是在生闷气,关于他之前是将美人煞和她紧紧联系在一起的事情。

然而白羽岚即便是这么生气,但是现在也没怎么表现出来自己心中的不喜。

“夫人这就不必气闷了,为夫可是向着天发誓,万万是没有一句话,这就是在编排了夫人的,这心中,一直都是将夫人看的最重,也清楚夫人究竟是个怎么样品性的人,又如何能够将这样的事儿,就怀疑在夫人身上呢?”那人轻声道。

白羽岚见眼前这个男人,就在这个时候,就像是忽然妥协了似的,自然也是生不出什么样的怒气。

“难道我还不晓得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么?”白羽岚闷声道“不过就是因为你太过于得利,所以现在想着和你们说这样的话,也不过就是在生闷气罢了。”

“只是这最近美人煞的相关的事情,着实是有点让人麻木,我这娘家人,还真的就是有够不安分的,让我都很是头疼,你能够降得住这么一个庞大的邪教组织,也算是你当真有些能力了。”

现在也不晓得花清莲这究竟是怎么了?甚至连个信都没有给宫里头传递过来,尽是在边境做一点让她都没法理解的事情,她都快要怀疑,这究竟算不算是在有意想要对付她,是在害她了。

思及此,她良久也只是轻声的叹气,道“罢了,这件事,我一开始就不是很愿意去多管,你也不必因为他们就是我的娘家人,就对我有所宽松对待,一旦是威胁到家国利益的,我并不会因为有着自己的私情,就选择对他们诸多的原谅和宽容。”

叶铭庭看了白羽岚几眼,难得叹息,能够有这样的妻子,夫复何求?

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地在坚定地站在他的立场之上,后来甚至愿意为了站在他的角度上,留在后宫,也能够辅佐他争天下,甚至连自己的母家,他也并未选择有着私情的包容。

“夫人,但是目前还不能够完全断定这就是美人煞做的,只是有一点初步的想法而已。”他轻笑着道“最近他们的动作很奇怪,似乎并不是因为想要对付你,而很有可能是为了达到一种别的目的。”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还不得手忙脚乱

这句话一出,让白羽岚都有一点茫然了,这到底算是怎么着一个情况?

且不说别的,美人煞这最近的动作,的确太大,甚至让朝廷之上,都能够对于他们出现一定的注意力,能够引起这官府之上的人的注意,注定了这结果不会太好。

思及此,她不免叹气道“这如果真的是有着背的目的,也并非是要背叛徽朝的话,如今他们这样的举措,倒是并不妥,毕竟这样的事儿,要是多了几次了,这最后是要招致杀身之祸的,甚至让百姓那边,都不会对于他们过多的同情。”

白羽岚考虑的这些,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那些家人,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能够轻易放下。

好歹算是这血缘上的亲人,这些人虽然说是一开始,并未能够待她很好,也不至于说是能够让她过多安心,但是唯有一点,这倒是让人很是难受,要真的出事儿了,他们还是站在她的身边的。

可现在这要是他们如今被这官府对着上了,这要她又能够如何做呢?

叶铭庭自然也是看出来自己夫人这样的犹豫,叹气一声道“夫人不必担心,如果他们真的没有他意,朕是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他这话倒是说的轻巧,但是这其中个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倒也算是一个未知数。

“最近他们的动作,似乎只是想让夫人过去一趟,他们最近云澜城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所以现在夫人还能够耿耿于怀?”叶铭庭忽然问出了声,道“但是他们并未是想要这么做,是不是最近和夫人有提议过相关事情,譬如说是,想让夫人现在可以就去一趟云澜城?”

叶铭庭这么一说,白羽岚都是颇有一点醍醐灌顶一般的感受,这倒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们现在搞得这云澜城的边界是动荡不安,甚至是让这政局看起来,都有一点雾里看花的感受,就是为了引诱她一个人前去这云澜城?

这样的事情,一旦让她想想,她都觉得这事儿还真的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可理喻。

一想到这一点,她不免叹了一口气,道“要真的就是因为这样的虚无缥缈一般的理由,倒是不必再这般做了,到时候只会让我心中多少是有些愧疚,现在这徽朝的百姓之间,都快要将他们给认作叛国贼了。”

虽然不晓得他们究竟是什么地方的臣子和人士,但是能够知道的,都会来这么一句,说他们这都是些乱党分子,这迟早都是对人民有害的,是必须要除掉的。

他们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白羽岚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心疼的,毕竟算是自己的家人,竟然都是能够这般说出口,让她有着一股子的难以忍受的难受。

若是真的,倒也罢了,但是这要是真的因为她,而背负上这样的骂名,她无论是怎样,都是没办法接受的。

叶铭庭又在御书房和她说了好多关于这些事情的定论,以及他最近看见这些动静以后,对于这个事情的猜测。

白羽岚从御书房回去的时候,都颇有几分神情落寞,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

就连绿意看着都很是心痛,其实叶铭庭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但是她总是要学着自己去处理所有的事情,也要学着自己一个人能够去面对,而不是就这么当一个鸵鸟,躲在背后,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所以,他不能够做她一辈子的避风港湾,只是能够在她最为脆弱的时候,就这么拉她一把,这就已经算是足够了。

绿意扶着自家娘娘,看着自家娘娘的样子,都还有几分的于心不忍。

“娘娘,您这是?”

“娘娘要是不愿意说的话,就不必说出口了,并未需要娘娘一定要说出口。”绿意在一边很是善解人意道“但是娘娘可是要放开您自己的心结,这些都是别人都没有办法能够去帮着娘娘您看着的。”

绿意这么一番宽慰以后,白羽岚倒是好了很多,但是依旧是有些郁郁。

“我都懂的,但是这心里头,总归还是有着那么一点不踏实,只是我们可能最近要出一趟远门。”

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叶铭庭又究竟算是怎么才知道的,竟然能够完全没有任何的折腾,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甚至这其中没有一丁点儿的逻辑性的错误,也就是说,这些事情,都能够很好的可以串联起来。

一想到这里,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留恋。

现在她要是一个人就这么去了边境,在云澜城待着,恐怕这是一时半会儿,就已经看不见叶铭庭人在何处了。

“远门?”绿意有几分诧异道。

她联想到之前白羽岚进来的时候,一直是在提什么边境,以及那个小太监一路上说到的云澜城,便联想到很多,关于这件事的所有。

娘娘这次,莫非是要去边境了?

白羽岚回了自己的宫殿的时候,冷静了大概好几日,这才亲自主动去见了叶铭庭一面,她见到他的时候,神情都还很是平静,但是心下基本上算得了是已经做好了这么一个决定了。

“真的想好了?”叶铭庭又再三问了她一遍,这次,她倒是没有再犹豫,狠狠地点了点头,承认道“对,这次,我就算是还了这些账,就让我自己去吧,到时候可以对外称,就说是皇后已经在养病,暂时是不能够见人。”

这样说来的话,倒是也不会有很多的人,非得就要去计较一下关于她是不是真的在称病,还是在装。

“好,既然夫人做出这么一个决定,那么为夫就是要支持夫人的。”叶铭庭笑着道。

他长得本就俊秀,此时正好就是时下格外流行的长相,一副大刀阔斧,整张脸都是有着格外分明的棱角的男人,但是这五官,倒是还多出来几分秀气,瞧着人的时候,更多的,却是一种威严,让人看着就觉得有几分害怕,甚至不敢与这个人相处。

可是现在白羽岚看见他的神色,竟然像是露出来几分笑意,让白羽岚颇有一点回到当初与他在新婚蜜月时候,那会儿蜜里调油一般的状态。

“你这样倒是好,让我扰乱了心思,这就没法再单独上路了。”她轻轻地凑到叶铭庭的耳边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这样能够凑近的距离,加上这逐渐喷洒出来的气息,倒是叫人心生动摇,就连叶铭庭都很久没有见过自家夫人露出过这样魅惑的笑容了。

“若是夫人当真不愿意走,为夫却还是极为开心的,便是又可以叫夫人在为夫身边多待上些时日,不晓得是该多么欢喜。”叶铭庭轻声笑着道。

白羽岚稍稍退开了身去,头一次觉得他竟然这般可爱,还在这个时候幻想能否将她给留下来。

若是她今日里当真是要留下来了,那么云澜城那边又该如何处理呢?

云澜城那边一直都是她的家族那边的人,在暗箱操控,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何目的,但是她作为他们的女儿,要是真的能够单独前去,想必就算是再发生什么大事儿,也不太会波及到她的身上。

思及此,白羽岚微微敛眸,叹了一口气,道“若是真的能够为皇上分忧解难,即便是我去,那也是义不容辞的,这云澜城那边发生的事情是接二连三,可这竟然又是波动到这京城之中来了,这么一看,难道我还能够享受这样的一个事态发展,坐视不理么?”

白羽岚这么一声询问,叶铭庭见着她眼中一阵波光荡漾,像是有着一束光似的,未免心旌动摇。

自家夫人永远是站在他的角度上来思考事情的发展,这件事,从一开始,他都不愿意将之怪罪在自己夫人身上。

不为别的,便是她一个字都不说,他也能够理解白羽岚心中所想。

这分明就不是和她有干系的事情,她又非得将之揽在自己身上,属实让人很是心疼。

“既然夫人心意已决,为夫自然不会多加阻拦,只不过夫人必须要接受为夫对你的一片心意。”叶铭庭笑着道“否则,夫人一个人单独前往云澜城,且不说别的那些暗中潜藏之中的人会否偷袭夫人,便是为夫这心中,也是一万个不放心。”

白羽岚闭了闭眼,凑上前去,拨开他微微散乱的长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叩下了一个自己的浅吻。

一个不慎,叶铭庭便忽然猛地一下将她拦腰抱起,一个眨眼之间,就是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是帷幔落下,红浪翻涌。

没成想,这临时决定的一个事儿,临行前,倒是还能够让他这么折腾一番,若不是她执意要先去梳洗,命人准备这段时日里的长途跋涉的备用物品,叶铭庭还非得拽着她的手,将她给拖回了被子里。

甚至连这日,他都没有去上朝,也早早地通知了还在朝房之中的大臣们,不必前来。

“夫人,再陪着为夫睡一会儿可好?”

若是这一朝走了,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他欣赏她这样的能力,但是却又恨不得将她就这么锁在自己一个人的身边,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所有物,可是他知道,她不喜欢。

“别闹了,该置办的,也得置办,否则这出行前,还不得手忙脚乱?”白羽岚嗔了一声。

面对眼前男子俊美的容貌,以及微微刚醒的时候,这稍稍抬起的微醺的眼眸,都让白羽岚曾经把持不住,可现在,却只是狠狠地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闻了闻他身上特有的松山枫林的清香,便十分满足了。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基本上都是没用的

叶铭庭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白羽岚这才轻轻松开了他,掀开了被子,坐起身来。

叶铭庭在她身后又拽了一下她的衣摆,然而白羽岚还是朝着他温柔地笑了一下,颇有几分意味深长地盯着他一瞬,这就用手拂开了他拽紧她衣摆的手。

她微微凝眉,道“夫君这可是要效仿那坏了国事的皇帝?因为区区美色,竟然都不起早,甚至都不愿意上朝了?”

她这么一说,叶铭庭却还是死皮赖脸的,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反而还是一个劲儿地拽着她的衣袖不放,道“这又如何?从前世人都说为夫,是一个通过暴力夺得权力的不忠之臣,即便是后来证明了这自己的身份,这才堵住了那些人的悠悠之口。”

“那些人,也不过都是些喜欢这些所谓的皇室血脉罢了,当真是迂腐之极,这名头,朕倒是从未如此肖想过,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些可怜可悲可叹的百姓,让朕多少是有几分心软,这才想着要做个英明的君主,让这些百姓不至于颠沛流离,边境也能够安稳如初。”

“更何况,这天下,正如夫人所说,不仅仅是我徽朝的百姓,这北疆的,央国的,也都是鲜活的性命,朕又岂能够因为一己之私,而想要将这些国家,全部覆灭?战争,也不过全是想要天下归一,才能够保管这更久的和平。”

他这一番话,当真是句句都说到了点子上,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他这些思想,白羽岚倒是都觉得,很是和现代的许多思想大拿之间的思想快要差不多了,作为一个古人,能够有着这样深层次的觉悟,叶铭庭并非是一般的皇帝。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必然的趋势罢了,若是当真出现需要合起来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因为这个时机到了罢了。

白羽岚这么一想,之前叶铭庭甚至都没有说过,要保持着永久的和平,因为他知道,这些和平来之不易,也可能会因为各方面的原因,而导致这最后会出现各种奇怪事情,但是这些都是天下的大势所趋而已。

“夫人,这是怎么了?”叶铭庭见她忽然就这么坐在床边,甚至许久都没有动了,不免有几分惊讶,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拧眉道“莫非是,方才说过的话,让夫人颇有几分误解还是什么?”

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道“倒也不是,全然是因为你之前那番话,属实让我很欢喜,这也是我之前所想,看来夫君的思想,总是能够和妾身的抵到一块儿。”

“要为夫起身伺候夫人梳洗么?”叶铭庭忽然靠近她的身体,闻到自家夫人深红色那个还带着些微的一种甜香,很是感慨,自家夫人怎么着都是这么香香的。

“罢了。”白羽岚轻轻摇了摇头,笑着道“若是让夫君这样日理万机的人,能够在妾身身边,拘泥于这样的琐事之上,倒是妾身的罪过了。”

她倒是很快就拒绝了他。

叶铭庭倒也不恼,若是这样言谈行事,才勉强算得上是自家夫人的真实性情。

若是忽然就直接给同意了,他想必才算是心中多有忐忑,不晓得她这回又是在作什么幺蛾子了。

白羽岚很是简单地给自己梳洗了一下,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这才算是完,眼眸轻抬,心中愁绪万千,瞧着身后人还就这么懒懒地倚靠在这床榻边上,神情慵懒,微微滑落的半边被角,露出他洁白又健硕的胸膛,让人看着不自觉羞红了脸。

“做什么这么盯着我?你这样一来,倒是叫我很不自在。”她轻声反应道。

然而即便是白羽岚这样说了,那人倒是还依旧没脸没皮似的,笑着道“这是自然,毕竟自家夫人这般美貌,便是再如何看,那都是看不厌烦的,这般能够盯着夫人看,为夫心中才能够平静下来,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就应该是属于我的。”

他这么直白而**裸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情绪,叫白羽岚都有几分慌张,这人,还真是在老夫老妻的时候,比什么小年轻那会儿,都要来的没脸没皮。

然而心中这般作想了,嘴上倒是没有这么说出口。

“好了,就你皮。”

“今日里,你没有去上朝,指不定现在这朝堂之上,那些官员又是在怎么编排我呢?”白羽岚轻轻地抿了一口胭脂,回眸便是嗔了他一声。

然而叶铭庭倒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恼意,反而是饶有兴趣地就这么看着白羽岚,笑着道“那些迂腐之人,又如何担心,左右不论是有没有今日里不起床去陪着夫人这件事,为夫心中倒也不将这看做是一个事儿。”

不知不觉之间,他倒是凑近了一点,就这么站在她的身侧,轻笑着就看她,道“不如,今日里就让为夫来替夫人画眉吧。”

他这么一个提议,白羽岚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可以去拒绝他的理由,这就半推半就一般的同意了。

叶铭庭执笔,看着她如此娇美的容貌,有一瞬间的失神,回头再瞧见她的时候,便轻轻地将这眉笔落在她的眉上,轻轻地一点一撇,就像是在吟诗作画似的,让人心中不免荡漾出一圈圈涟漪,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能够忽然有几分恍惚。

是有多久,他没能够在这么安静地,就坐在她的身侧,帮着她画眉了。135中文

他像是在她脸上作画一般认真,眉宇之间,皆是一番在较真的色彩,让白羽岚微微出神。

“好了。”

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一眼万年,过去了这般久,她回过神来,看着这镜子之中的自己,这是他们新婚的时候,叶铭庭特意早起来给她画眉的时候,一种极美的黛眉。

她也不晓得是在什么时候,叶铭庭忽然就对这些画眉产生了兴趣,后来又是几番钻研,到了现在竟然比许多烟花酒巷之中的女子,还要画的好上一点。

白羽岚微微闭了闭眼睛,看着这镜子之中的自己,微微有一些感叹。

朱颜薄唇,一双黛眉,以及这格外美丽的双颊,都让她感受到青春的流失,以及另外一种风情,就像是在历经了这岁月以后,叫人忽然又有着一种沉淀式的酒香。

愈是能够凑近一点去闻,愈发能够感受到这其中让人沉浸式的感受。

“夫人,现在这是越发美丽,让人心境动摇。”叶铭庭在一边忽然慢悠悠道。

他又轻飘飘的就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极轻极淡的吻。

“好了。”白羽岚忽然又遮住他想要亲吻她脸颊的那一个动作,嗔了他一声,道“你这倒是又要作怪了。”

叶铭庭耸了耸肩膀,道“这又算是如何在作怪?”

“为夫只是想要亲一亲自己的夫人罢了。”

“这还不算是在作怪?我与你说,我可不是那样可以在白日里宣-淫的人。”她轻声道“看你这模样,就像是立刻就要将我给剥了吃似的。”

叶铭庭见她这般描述,不免也笑出了声,道“夫人这话倒是颇有几分稀奇的很,为夫难道有这么凶残么?”

白羽岚瞥了身边人一眼,难道他就没有这么凶残么?她哪次不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才睡得着的?有的时候,甚至都能够折腾到第二日的早晨。

“皇上,娘娘。”外面又有小太监忽然出声,道“有人想要请见皇上和娘娘。”

叶铭庭愣了一下,登时就想要立刻回绝,耐不住自己身边的美人,倒是就这么悠悠然地瞥了她一眼,这就让让人立马泄了气。

罢了罢了,这要是忽然就将人给惹生气了,这到时候没过一会儿,估计就需要他来哄人了,可能还真的就是半天都不能够将自家夫人给哄好的那样。

叶铭庭轻声笑了一下,道“罢了,就让那人在外面等着吧,究竟是什么人呢?这大清早的,就说要来这里求见?”

“不是说的,不见那些朝臣么?给他们今日里放个假,他们还能够有这么多的意见么?”叶铭庭在一边有几分不满道。

白羽岚听到这么一番话,不免抽了抽嘴角,这人倒也真是的,本来就已经算是在旷工了,在这会儿,竟然还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大臣难道还就贪恋这么一会儿的上朝时间么?

“不是大臣,所有的大臣在有圣谕的情况下,自然是不敢再来皇上的面前让皇上不欢喜的。”那小太监倒还算是一个很机灵的人,这个时候,基本上是一瞬间就能够反应过来。

叶铭庭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奇怪之处,拧眉道“那究竟是什么人,这个时间点能来?”

他忽然就想到一个很不愿见到的人,但是掐指一算,都能够猜测出,这多半就是那人了。

“是皇后娘娘的阿弟,因为有着很是重要的事情想要求见,所以这才出现在这里,说是有着单独的话,想要和皇上与娘娘说。”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瞧了身侧人一眼,别的不说,这两个,倒是一副死对头的样子,当初一个没有成为皇帝,一个没有去了北疆,也能够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多有矛盾,两个又在她跟前一番勾心斗角的,双方这是不管怎么调节,基本上都是没用的。

可就是这么两人,现在还能够再见。

不过现在叶铭庭指不定是不愿答应的,是以,白羽岚倒是率先开口,道“让他在御花园那边等着吧,随后我们就去。”

第一千零七十章 或许可以助阿姐一臂之力

叶铭庭就知道自家夫人铁定是要这么说的,她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个额阿弟,那还真的就是格外的宠爱了,基本上是舍不得打骂的,甚至就连说了几句很重的话,这都能够让他愧疚不已。

思及此,他不免叹气道“就知道夫人肯定会同意那个混小子的请求。”

他这么一说,倒是叫白羽岚都有几分恼怒,她嗔道“怎么了?现在不过就是琼名想要见我一面,他据说是没几日就要走了,你还能够将这些事情给拦下来了么?”

白羽岚这话说的倒是很不高兴,叶铭庭自然也是不愿意再惹她。

“他既然这都是要离开了,那朕这也算是没有尽到作为这姐夫的责任,到时候给他办上一个接风洗尘的宴会,可好?”

那小子,这下可总算是要走了,就是这走的时机,还真的是找得准,找什么时候不好,这算是偏偏要等着皇后要离开了,那人也不赖着在京中了,真不知道这心中究竟是装着的什么小九九。

然而就算是他这般说,白羽岚还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甚至是瞥了一眼自己的身边人,随后一副很是糟心的样子,道“我知道你和他不对付,不过现在他这也算是一心一意地想要为你做事儿的,也是真的将我当做一个姐姐,万万是没做过什么对不住我们的事情,你也该放下自己的成见了。”

谁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因为白羽岚是他姐姐,所以才能够对白羽岚多番容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单单是这么一想,叶铭庭就觉得,这绝非是那么轻飘飘的几件事儿,毕竟一个是真的将人当做弟弟,一个却是想要抢走他妻子!

“朕自然是不愿意迁怒于夫人的,也不会将这些事情能够非得和人牵扯到一起,若是夫人都这么说了,那为夫自然是要能够宽宏大量,也不和那琼名计较,但是夫人可不要再以为他就是个少年孩子,就偏袒他,这样为夫可还真的是委屈着呢。”

他都这么说了,白羽岚倒是也不好就这么拒绝,她平日里,还真的就是他说的那样,太过于偏袒这么一个孩子了,因着这孩子着实是身世太过于可怜,让她颇有几分于心不忍,加上这时时刻刻基本上都算是在围着她考虑呢,这才屡屡叫她心软。

等到白羽岚就穿了一件从尚衣局那边送来的便衣,就挽着叶铭庭过去见琼名的时候,叶铭庭还有几分不满,夫人这可算是为了见琼名,甚至都是换了一身衣裳,都让他心里头不舒服着呢。

“阿姐这下可总算是来了。”琼名一瞧见白羽岚,就很是恭敬地朝着她做了个礼数,悠悠然地笑着道“原来阿姐穿红色,竟然是这般鲜艳而貌美。”

若非是他现在就这么摆清楚了自己的位置,或许现在心中还能够动摇一下,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够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嫁衣,走在她的身侧,就算是圆了他的梦了,他不想要做她的弟弟,只是想要正大光明地站在她的身边。

“嗯,听说你今日里这是有了急事儿,所以才来找我的,这究竟是什么事儿,才让你能够忽然大清早的拜见呢,甚至还不惜说是影响终身大事的事儿?”白羽岚挑眉道。

怎么着觉得就和那个北疆来的和亲公主有干系?

“估计阿姐现在应该都能够猜到了。”那人忽然笑了一下,道“的确是做弟弟的,从前是没有听从阿姐的话,随意去玩弄别人的感情,所以现在遭到了报应。

“据说现在拓跋公主,这是要和那南安王结亲,但是现在南安王分明就是狼子野心,虽然为弟一直以来还算是比较赞同,但是这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于心不忍。”

“再者,那拓跋公主吃了药,本该已经是将臣弟给忘得一干二净,但是不知道这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那拓跋公主竟然屡次出现在臣弟的身边,属实是叫臣弟匪夷所思啊,她见臣弟的第一面,竟然就叫出了臣弟的名字,臣弟现在甚至怀疑,当初她吃的可能是什么假药,所以现在这根本就是没有忘干净。”

白羽岚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这拓跋公主不过就是一个和亲公主,当初她虽然是对于这个女人是有几分同情,但是她的命运,便是这么一个样子,她也没那么一个圣母心,能够将所有人的事情,全部都办妥。

可是现在这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弟弟以后相关,她多少还是有几分动摇,这双方强扭的瓜不甜,那公主要是执意要留在琼名的身边,属实是叫她有些难办。

这就连忘却记忆的药水要是都不管用的话,还真不晓得究竟是有什么药能够那么管用。

“这件事,还要让我多想想,毕竟不是什么简单能够处理的,若是这药水用下去,也未免就是能够将人给彻底忘干净了,若是真的出现什么,也算是正常,她要是频繁见到你,指不定就因为受到什么刺激,可能就想起来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老是在人身边晃了。”

白羽岚这番话,一来也是不太想要管这件事,如果拓跋莲当真是和南安王成亲,这倒是也没什么不好,毕竟这算是能够将南安王的反心,给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甚至能够加速可以排掉南安王的这份速度。女娲书库

然而,就这么将一个女子给牺牲在这权力的斗争之中,她多少还是有一点于心不忍的。

“可是那人,我心中依旧是有几分对不住她,很是愧疚。”琼名忽然在一边为自己的良心感到谴责,这样的心思,在白羽岚看来,倒是不会,他这人,对于棋子而言,那就是和叶铭庭差不多一样的看法。

若是现在还能够流下几颗鳄鱼的眼泪,这没多久,估计就消失不见了。

“就算是你对不住,现在这时间点,也是晚了,难不成你还能够带回去,要娶了她不成?”白羽岚挑眉讽刺道。

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情,自己还能够不清楚么?这要是真的让他现在就去娶了那姑娘,他多半就是要翻天了都不愿意,还别说现在这姑娘也忘得差不多了的情况下,刚好是甩掉的轻松。

“臣弟这次来,其实只是想要向着姐姐讨要一下这正宗的药水,或者再来一次,若是她真的将臣弟给忘记,或许这才算是最好的结局。”他轻声叹气道。

白羽岚眼见着这人竟然用这样轻飘飘的话,说出这样令人伤心的话语,心中也有几分寒凉,原本还算得上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真正的公主,却是要成为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忘记了一切,在异国他乡生活的人呢。

“阿姐,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在我身上,最开始的时候,臣弟是给过她选择的权利的,即便是她就这么反驳了我的作风,我也是不会有半点的怨言的,我也说过可以给她直接换人和亲,但是她并未选择这条路,而是就直接闷声走向了另外一个结局,她不愿意回去。”

这样说起来,看琼名的样子,倒是也很无奈。

白羽岚自然也没辙,这都是自己的个人选择罢了,她又如何能够通过什么身份,去干涉别人两个小夫妻之间的感情呢?

这般一想,她倒是觉得越发的头疼。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这种药剂,若是在一个人身上用多了,最后是会有反噬的作用的,所以不要随便就在一个人身上用的过多。”白羽岚解释道“这种事,我也是很不赞同的。”

琼名当然知道,自己这个阿姐,最是重情,怎么会容许有人在她面前就这么伤害了无辜的人儿,甚至将人给残害致死。

“我会换着用一下别的什么药物,最好是能够将这些给抑制下来,你就放心好了,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定还要活得更加潇洒一些。”

这话说的倒也是那样,能够记得自己之前怎么来的,又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这换个什么人,能够觉得心里不难过,心中不悲哀呢?别说是堂堂一个公主,这换谁都一样。

“那就,多谢阿姐了。”琼名微微低头,诚恳道。

然而叶铭庭在一边看着,倒是怎么都觉得不顺眼,他微微低下头去的时候,还露出了纤细而优美的脖颈,即便是在北疆待久了,多了一点粗糙的意味,但是这来自于中原的优雅,以及他原本这俊美的身材,倒是还没有什么变化,这才是让他有些生气的原因之一。

用这样年轻又格外俊美,就连京城之中,也的确是找不着几个的模样,就这么搁在自家夫人身边天天转,整日里就喜欢打着这样的一口一个弟弟的旗号,谁知道他心中又是怎么作想的呢?

叶铭庭坐着喝茶,悠悠然来了句“这都多大了,还什么事情都要你阿姐来解决,你阿姐也算是很忙的皇后,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待在你身边的,你多少还是要学着自己长大点,成熟点,这才算是你阿姐的期许。”

白羽岚这次倒是义不容辞地就站在叶铭庭一边,毕竟这次的整个乌龙事件,还真的就是让她刮目相看,也根本就是在胡闹嘛。

“你姐夫说的不错,你都这么大人了,在北疆那边的时候,也注意一点男女关系,这日后,阿姐总是不能时时给你收拾烂摊子的。”她轻声斥责道。

“阿姐,臣弟知道错了,但请阿姐不要讨厌臣弟就好。”

说着,他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臣弟近两日,就要离开京城,听闻阿姐是要出远门,所以臣弟想问阿姐,这是真的么?云澜城那边,臣弟也有些识得的人,或许可以助阿姐一臂之力”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此话一出,白羽岚的脸色就不大好了。

且不说旁的,单单是现在这一点而言,他又是如何得知,她即将要出远门的?甚至还知道她这是要去云澜城,这一条条的,全部连接起来,不过就交待出那么几句话,他这是在暗中调查她呢?

一想到他可能对于她的行踪这是了如指掌,白羽岚就觉得后背发凉,这还真就是奇了怪了,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发生过一次两次了,次次都能加诸在她身上,难不成,这还真就是人人都能监控到她不成了?

眼见着白羽岚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琼名那般聪明的人儿,何尝不会明白这其中道理呢?不论是皇上还是皇后,但凡是有那么点权力的,自然都不会将自己置于这样被迫的境地,也是不喜别人对她的调查。

他赶紧亡羊补牢,解释道“之前去鸾凤殿寻阿姐,这才听到宫里的婢女说到阿姐即将要远行,这才向着其他人多询问了几句,知道个大概,也就推测出来了。”

白羽岚闷不做声,也没给个明确的答复,倒是叫琼名现在这心中是忐忑不已,难以自持。

他侧过身,像是想要靠近白羽岚似的,却又被叶铭庭在桌子下偷偷搭出来的腿,给折腾了回去。

是以,他便用这样湿漉漉,还带着些微的委屈似的眼神,就这么盯着白羽岚,让她倒是颇有几分坐如针毡。

白羽岚瞧着也是于心不忍,然而她还是硬着心肠,就这么低头又啜了一口茶,这才悠悠然转过头去,笑着道“阿姐并未怪你,但是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高兴,毕竟你这么做,的确算是违背了我的本意。”

然而看着这个样子的他,白羽岚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阿姐,之前也是我太过于担心阿姐,所以做出了一点逾矩的举动,这才让阿姐颇有几分不适,然而这不是臣弟有心的,若是阿姐不愿意告诉臣弟,那就不说了吧,但是臣弟之前的确是在云澜城那边,还有很多的人手,毕竟也算是当地的人儿了,这多少还是能够比这京城里的常驻,带过去的人,要来的靠谱一点。”

其是琼名这话要真的是说的不无道理,毕竟天高皇帝远的,这强龙有时候都拼不过地头蛇。

若是能够有这本地的人助一臂之力,必然还是要比这其他人好的多。

“阿姐?”琼名见她半天又不回话了,不免心有戚戚艳,怎么着现在这会儿,阿姐的这个脾性,他倒是也都丝毫摸不清楚了,当真是让他心中着急。

“我知道了。”白羽岚微微闭了闭眼睛,叹气道“这次也就不追究你的过错,下不为例。”

“阿姐,就知道阿姐对我最好了。”他上前一点,似乎是想要搀着白羽岚,想要上前来亲近地靠着她,然而又被叶铭庭给挡了过去了。

“你啊,总是知道在拿捏我心软的时候,罢了,我先走了,这会儿绿意该叫我一起用膳了,你们,也一起吧。”

不过白羽岚倒是走在前面,她这会儿总是喜欢换下自己的一身华服,换上简单的粗布麻衣,就这么在宅子里坐一些甜点之类的东西,也让她心情比较平静,更何况,这会儿,更是她将要离开的前夕,要真的是能够给他们做一餐饭,也算是这临别的一餐饭了。

琼名和叶铭庭走在身后,叶铭庭便是一副很是严峻的神情,严厉叮嘱一声,道“你一定要记住了,这件事,不能够有一分一毫的松懈,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若是真的在那边有着你的人手,记得不能够让夫人出现什么任何意外,若是你耍小聪明,要将夫人盗走,就别怪姐夫在北疆动动手脚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又来了一句关于“姐夫”一词的说法,倒是很少见,就像是在刻意地表达着自己的占有欲似的。

这都已经算是叶铭庭的老把戏了,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不过就是吃不着葡萄,在说葡萄酸罢了。

“你嘱托的事情,本来就算是我的分内之事,阿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儿,自然是能够做到面面俱到,就不劳您操心了。”琼名颇有几分冷嘲热讽道。

在面对琼名都这么说的情况下,那另外的人,倒是淡定的很,丝毫没有变了神色。

“你知道就好。”叶铭庭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气不打一处来,悠悠开口道。

两人到了这白羽岚吃饭的地方,那两个人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火药味儿,叫人很是头疼。

白羽岚扫视视若无睹似的,就这么直接给盯着绿意看,倒也不施舍给这两个人一点点眼神,吩咐道“布菜好了,就开吃吧,这些都是你我二人做的,倒是也不必觉得有多么的拘束,就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就好了。”

面对白羽岚这样的盛情邀请,绿意倒是也没有丝毫的排斥,更未拒绝,就应声答应了“多谢娘娘。”

其实就算是这几个人不出现在鸾凤殿的时候,绿意反而是没有在任何人的吩咐之下,就可以坐在白羽岚的身侧,与她一同吃饭。金庸中文

想到这里,白羽岚反而是多出几分不舒服,现在这人过来了,反而是摆出来官架子了,让人心里多少是有点难受。

“夫人。”叶铭庭见白羽岚这是半天都不打算应他一声,倒是十分茫然,这算是什么情况?难道他之前也是在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让夫人现在这是气闷了?所以是在生他的闷气?

这分明就不是他开出来的头啊,怎么着这现在忽然不对着琼名,倒是跟着他发脾气了?

“最近要远行,恐怕很长一段时日里,没办法和大家一起用饭了。”白羽岚忽然来了一句“你们就好好珍惜,我给你们做的最后一餐饭吧。”

“若是我一走,你们还这么让我不省心,我可是会不高兴的。”白羽岚忽然悠悠地提醒道。

她又一边在给这另外两个人布菜,然而即便是叶铭庭和琼名吃着这饭菜,可这心里头,终究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

怎么瞧着,白羽岚都像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别多想。”白羽岚敲打了两人几下,蹙眉道“我可没说过,是因为你们刚才这几番言语,就让我气闷了,只不过是这长路漫漫,难不成我晓得了自己将要出个这么远的远门,还要高兴的么?”

她这么说起来,两人心下倒是也松了口气。

“方才也不过就是看你们两个这态度,很是让人心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所以这才与你们说了几句气话儿。”

“夫人刚才那么一番态度,倒是叫为夫心中生出许多担心的情绪,这还怕是因为为夫,所以才让夫人这心中不痛快,这就连日后呢,还要记上为夫一过呢。”叶铭庭这下倒是也心安理得地开始享用白羽岚给他夹菜的乐趣。

不过这眼神又是一撇,又瞧见她给琼名同样是夹了菜,这心中就开始不痛快起来了。

敢情这好,对他这般好的情况,并非是一人独有,而是两个人都能够得到呢。

见着叶铭庭这果然不算是很好看的脸色,白羽岚何尝看不出来,这两个人一旦是坐到了一块儿,这准没几件好事儿。

她这么一想着,又瞥了一眼琼名,后者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这就又开始慢悠悠地朝她瞥了一眼,眼眶里更是一番湿漉漉的样子,看起来很是难受。

白羽岚自然也算是于心不忍,这就将两个人的分量,都是按照同一样的来计算的。

两个人既然什么都是一样的,自然也不必会有那么多的闲话来说了。

“好了好了,真不知道,这当初要是琼名留在这宫里头,你们两个能够弄到什么样的境界去,看你们这两人,这眼神,分明都想要将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我要是一次没瞧清楚,这日后,指不定你们什么时候就被对方这折腾下去了。”

她虽然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但是那两个人却也是显而易见的当真了。

“这样看来,夫人还是不要离开我们的好。”叶铭庭在一边悠悠然道“若是夫人哪一日真的因为别的什么奇怪的男人,就抛夫弃子,将我们两个人扔在皇宫不管了,这日后,我和他,定然是要斗的死去活来的。”

“你也还真的就是好意思说出口。”白羽岚嗔了他一声。

虽然现在白羽岚并不算是属于他,但是她能够依靠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身旁,如此脸带笑意,遍布旖旎之色,终归不算是他能够给出来的。

就算是他想要给,但是她也未必是想要,因为她心中一直都是将他当成一个弟弟一般,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光是想到这么一点,他心中就多少是有着几分委屈,很是难受。

他微微低头,并不是很想看到自己眼前这么一幕,不过就是只看了几下,就觉得这心中,像是一阵钝疼,难受的很。

“我早就说了,你可不要在我身边这般粘我,我这人啊,最是不喜欢别人非得黏着我了,这终归还不能够脱开身去,心里头啊,也更喜欢”

“夫人从前可是不会以为为夫黏着夫人,就这般对为夫。”叶铭庭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慢悠悠地来了这么一句,心中像是有着一种很是数不清的委屈似的。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这自然也算是管不了

她和叶铭庭在几个人用餐的小桌子上,倒是黏-腻了一会儿。

叶铭庭这厮,分明就是在为着宣誓自己的领土权,所以这才一直都黏着她不放,她心中又何尝是不清楚。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自然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由着他去了。

现在这拓跋公主出来的这么一个案子,倒是叫她多长了一个心眼儿,不能够再让这个小少爷,任由他的性子就这么下去了。

转念一想,更加是要断了他这么一个念头。

“阿姐,既然现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想让阿姐帮忙的事儿,那也都已经办成了,说到底,臣弟这心里头,也算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那臣弟现在就不叨扰阿姐了,索性就先告退了。”

她记得,昨日里他就这么说了一句委婉的托词,就这么离去的事儿,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黄昏之下的背影,就连之前还说好,晚饭以后,大家一同去游后花园的事情,倒是也忘却在一边了。

看着他这么落寞,白羽岚心中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疼。

如何能够不心疼呢?这好说歹说,也算是自己的阿弟,她待他那般好,像是丝毫没有保留似的那般好。

然而,她却并未将眼前人,当做一个男人来看待,在她的眼中,这个人永远算是一个男孩,她能够给予他足够的关爱,至于别的,却是什么也不能够多给了。

绿意将白羽岚从床榻之上摇醒,道“娘娘,今日里,您还说要去市集上买办一匹布呢,说是要给拿给尚衣局那边,给美人煞那边,做几套衣裳,权且也是要给着您的父亲一套的。”

白羽岚这才朦朦胧胧地坐起来。

昨日里,她在自己置办的饯别的三人的餐桌之上,似乎还喝多了去,脑子里一直都有几分不清醒,后俩又是被叶铭庭拽住了,作弄了几回,这才悠悠然睡去,这一醒来,就已经是次日里了。

刚才翻了个身,又打盹儿,梦见关于昨日琼名的背影,让她有一瞬间还没清醒过来。

“你说的也是,我这都已经算是睡得迷糊了,脑子里都不是很清醒。”白羽岚在一边悠然道。

绿意拿来这梳洗的用具,让她好生梳洗了一番,这脑子里倒是也晕乎乎的,这么用清水给洗了一遍以后,倒是脑子也清楚了很多。

“娘娘这几日里,和皇上的互动倒是也多了去了,不过这都要出远门了,要是皇上还不对娘娘上心一点,这都是皇上的不对了。”

这倒是难得,绿意竟然还能够在这个时候编排叶铭庭几句,这在从前,可当真是叫人少见啊。

“奴婢这一颗心,都是向着娘娘的,即便是偶尔会维护皇上几句,那也是因为那些皇上做出来的决策,是按照娘娘的意思来的,所以才会有几分偏袒。”绿意解释道。

她这么一说,白羽岚这心中又像是过了一道暖流。

“好了好了,就知道,这皇宫里头啊,就我们绿意,对我最好,这不论是什么事儿啊,都是想着我的。”

她这次没有外人在,都是用的自称,也不用什么“本宫”一类的台词了。

这宫外,她倒是去过不少次,毕竟京城之中,从前倒也算是她的发家的地方,这里边很多的商铺,倒也算是认识的,就连许多的连锁铺子,都是她自个儿名下的,还包括了什么酒商、首饰铺、米铺、秦楼楚馆一类,这些,几乎都有着她的手笔在里头。

然而,这其中倒是有一个布匹的店面,让她比之这宫廷里尚衣局那边做出来的布料,都要来的喜欢,也不知道究竟是用的什么配方。

人家这谋生的活计,她倒是也不好问问。

“娘娘这去过好多次,现在那店面里面儿的人,可都是认识娘娘的。”绿意在一边轻笑着道“娘娘现在去,能够再购置这么多的布匹,想必还能够拿点优惠呢。”

两人这么一说着,竟是已经走了进去,转眼就瞧见这铺子里的各种各样,泛着一种光泽一般的布匹。

这些,都像是一些新料子似的,能够有着这样明亮的光泽,但是并未产生反光,而是在摸上去的时候,像是在水面滑动。

“这些,都是你们最近新出的料子么?”白羽岚忽然问了一声。

“我从前倒是还来过好几次,但是都没看见过这些布匹,今儿个见了,倒是觉得这些布匹,的确是新鲜的很,更有几分传说之中的鲛纱的色彩。”

“是掌柜的亲手置办的,这位姑娘也算是我们的老主顾了,这会儿,倒是不妨和姑娘多说几句。”那小伙计,也不怎么着急,就这么缓缓道来。舞神电子书

“当初,我们这个店面,和开在那山顶上的一家锦绣山庄,都是同属于一家管理,可是这后来,锦绣山庄忽然就分家了,掌柜的就从那锦绣山庄里头搬了出来。”

“这怎么着就分了家呢?”白羽岚诧异道“从前的锦绣山庄,可都是盛极一时,据说很多的达官显贵,前去求那么一匹布,可都不一定能够求得到呢。”

那小伙计自知不能够开口,这便叹了口气,又低声告知了白羽岚“这锦绣山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前那老庄主传下来的时候,倒也只剩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少庄主,就继承了锦绣山庄,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回来一个长得很少庄主很相似的人,听说是老庄主的私生子。”

“这还不够,那私生子可没和少庄主抢位子,但是这锦绣山庄内部却是闹腾了起来,少庄主虽然为人极好,倒可是这身子骨毕竟是有些问题,就让一些人动了些心思,想着要将少庄主给赶出去,然后将这锦绣山庄全部纳入自己的怀中。”

这小伙计是越说,越是一阵愤愤不平的样子,就连白羽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着急。

“少庄主的大伯,趁着这不知何处来的私生子引发起来的骚乱,最后,让几位堂叔伯,给将少庄主逼了出去,想要侵吞财产,少庄主没法,只能够来了京城里头,开了这么个小店,这一批货,本来是锦绣山庄的新品,可是因为被赶了出去,没法,只能够带了出来,就成了这个店面开门的新产品。”

白羽岚听了这整件事,越发为那个少庄主抱不平。

但是她可是记得一个人,关于秦羽的,当初秦羽据说是被自己的娘亲捡回来的,随后就养在了美人煞里面,当做美人煞的少主,可是后来娘亲告知她,关于秦羽的身份,便是和这个锦绣山庄有关,她可怎么记得,秦羽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这也没必要那会儿不认亲,现在去了一趟吧?

秦羽那人,也并非什么蠢笨之人,除却当初在对待她的事情上,过分的优柔寡断了一点,甚至让她反将一军,这也不过就是念着对她的感情罢了,但是这件事真要说起来,她还真的就是斗不过秦羽啊。

“那私生子呢?这么一出现,又不管,他为何而来?”白羽岚反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

“李准。”楼上似乎传来一个很是清冽的声音,像是湍湍泉水从山间滑落。

“莫要在外人面前乱言。”那人又是一记叮嘱道。

然而这么轻飘飘的一下叮嘱,白羽岚却是听出来一种很是有意味似的威胁的感觉。

“公子吩咐的是,小的知道了。”李准赶紧回应道。

“嗯,下次,不能够再这么失言了。”那公子闻言,拧眉再次嘱咐了一句。

“是的,公子。”

然后,那个声音,就这么消失没了。

白羽岚还愣了半晌,想了许久,倒是觉得这整件事,都很是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是不堆积而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对不住啊姑娘,我看您是老主顾,这平日里又对我们店铺,很是温柔和善的,您定然是个大善人,所以这一时之间,就没有忌嘴,向您说了这么多事儿,您可不要随意乱传啊。”

眼看着这小厮一副很是担忧惊恐的样子,白羽岚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道“这又是何必?”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样的私密家事,我能够和什么人外传。”

“将这几匹布,都给我包起来吧。”白羽岚眨眨眼睛。

绿意跟着白羽岚出了店里的时候,还不免叹息,可不就是?这谁能够在看见他家夫人的时候,还以为夫人是个做什么坏事儿的人?以为夫人这样的面相,怎么说,都是一个温柔和善,心地善良的。

可谁又能够知道,夫人就算是在杀人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面善又淡定的样子,就像是她想要杀了一个人,却是为了这个人好似的。

“你说说看?秦羽这是为何要出现在锦绣山庄?”白羽岚好奇道“我们自打边关那边回来的时候,就分道扬镳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我也是死了心,不会再能够出现在什么地方,做什么坏事儿了,按照他那日的态度,像是要躲得远远的,但是这为何会出现在锦绣山庄呢?”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娘娘现在这都已经是要离开了,要去云澜城那边待上一阵,这自然也算是管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娘娘何必又去插手呢?万一到时候惹祸上身,可就麻烦了。”

这缠上娘娘的事情,还少了么?有事儿没事儿,都能够缠着娘娘。

白羽岚微微垂眸,不愿再细想,然而就是在这一低头的瞬间,她眼尾一扫,就瞥见了一个从人群之中匆匆走过的一身红衣,如此眼熟,高级的红色丝绸面料,大袖的外袍,很是潇洒肆意,头上还簪着一根白玉簪,一头鸦青色的长发,就像是一条瀑布,就这么从他的后背倾泻而下。

这,似乎就是秦羽?还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当真也是我唐突了

白羽岚这下倒是有几分茫然,赶紧朝着那个人的背影追了过去。

“麻烦让让,让一下,谢谢,让一下。”白羽岚不断推着自己身边的所有百姓,看着他们正在自己身边退却,她心中也产生出一种极为不舒服的念头,就像是那个红色的身影,似乎要就此而远去了似的。

“娘娘,娘娘。”绿意在身后追着她,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几分焦虑,娘娘这不就是有要出事儿了么?

每次娘娘但凡是想要单独行动,或者自个儿跑了多远,最后就总是会在什么角落里面出事,被那些在她背后虎视眈眈的人挟持。

思及此,绿意心中更加是焦虑不已。

“娘娘,您可带上奴婢。”

白羽岚看着这远去的,渐渐消失在眼中的身影,忽然就喊出了那个,她之前一直都不愿意原谅,甚至在山谷之中有过一段同居生活之谊的男人。

“秦羽。”她喊了一声。

然而那个身影,却是更加飞速的,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怎么会?

白羽岚逐渐停下,身后的绿意也总算是追上了她。

这些人,当真是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这些人总是在前面儿挡着,一个接一个,让她几乎快要追不上前面的人。

“娘娘,您刚才这是怎么了?看您在那边追逐的样子,像是在找什么人呢?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让娘娘变得这么着急?”绿意连续问道“这不管是什么人,这都没有娘娘来的实在,奴婢是觉得,娘娘万万是不能够自己一个人单独跑出去寻人啊,这算是什么道理,这从前,您娘娘因为这样的事儿,吃亏的还少么?”

眼见着绿意的一番数落,白羽岚甚至是没什么想要反驳的念头,只是悠悠叹了一口气,像是觉得诸事不顺。

“是秦羽。”她拧眉叹息一声“我竟不知,刚才这才讨论到他,这么快,就让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还叫我找不着,甚至就连这追上去叫他,他也没应我。”

其实她多少还是有几分,说不上来的一种失落感,若是一个从前什么都以你为目标的人,甚至在处处都能够对你好的过分,那么,这个人有一天,就忽然不再对你好了,不管是何人,估计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失落感吧。

“怎么会呢?”绿意在一边听着,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道“大师兄当初可都说过,他此生恐怕不会再来京城,恐怕是娘娘之前听到那宣云阁的店小二是多说了几句,所以现在多想了那么一点。”

白羽岚摇摇头,可是她心中并不觉得,刚才是因为自己的幻想,才看到那个红色的背影。

那分明就是秦羽,可是为何,他并没有回头,甚至都不愿意再看见她呢?

走的那么决绝,就像是什么都不想留下。

“可是,那个人当真是和秦羽太像了,我见过他那么多次,不会就这么容易看错的。”白羽岚凝眉道。

眼见着她掐着自己的下巴,有几分担忧,正在沉思的样子,绿意补充道“娘娘,既然都拿了布匹了,不如就回去吧?”

然而白羽岚却很是头疼,一想到刚才那个人,就忍不住想去亲自探索探索,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再等等?不如去个茶馆坐坐?”

她想到之前那个红影,分明就是在那个茶楼旁边消失的,让她心念一动。

绿意看她的确是有几分魂不守舍的,便是让她就这么非得要留下来,倒是也让她回不过神,不如还就在外面先等等,等到回了宫,也不会让她多么惦记着。

“既然娘娘都这么说了,那好,就在那边的茶楼先坐坐吧。”她笑着道。

既然是随了白羽岚的愿,她倒是没再多过拒绝。

与此同时,宣云阁之中,以为很是俊秀的男子,正坐在轮椅之上,看着这外面忽然下起来这淅淅沥沥的小雨,陷入沉思。

之前,他竟也没有想过,竟然会在这里偶遇她,可是现在他已经是身负残疾,怎么说,也不觉得自己能够再见这位姑娘,只知她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每次来锦绣山庄,总是要的最多最好的布匹。

可是即便是他从前那般羸弱的身体,也比现在这坐在轮椅之上的身子要来的好。

“公子,您是又在念着方才那位小姐了吧。”那小侍卫倒是很快就出现男子身后,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像是有着数不清的叹息。

“公子,您不要再如此的执着了,那位姑娘,实不相瞒,小的之前就觉得她身份尊贵,可究竟是尊贵到了一个什么地步,倒是又没有什么概念。”

“可是小的却是猜出一点,那位公子,想必已经是他人妇了,就算是公子再怎么念念不忘,想必这到了最后,也终究是不属于公子的。”

他这么一说,让人心中多少是有些难受。

那白玉面的男子,就这么微微侧过身,去瞧了他一眼,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想着,能够再见见这位姑娘,就再好不过了,可是现在我这破碎的身体,如何又能够说出,我是那锦绣山庄的少主,又怎么能够再见她呢?”

那小厮倒是没再多说,在他身侧斟茶一盏,就退居身后了。

其实他之前的那番说辞,又何尝不是为了他家这位公子说的呢,若是这位姑娘当真是有权有势,又是他猜想的那个人,那公子可能就有的救了。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行人都纷纷赶回家,这地上都是一片湿漉漉的,叫人看着倒是一份思绪缠绵,多了几分愁绪,叫人心头难受。

而与此同时,白羽岚正在客栈之中,看着这窗外像是连绵不绝的雨水,有几分头疼。

这些雨水,倒还真的是突如其来,让人烦闷的紧。

“娘娘,要不然奴婢去买把伞回来,等会儿好再找一辆马车,带着我们一同回去了?”绿意轻声询问道。

这街头之上,这么多的雨水,让人也没什么出去玩儿的心思。

“姑娘,可否是要一壶茶?”小二上前来问。

这主仆二人,看着就是很贵气,不像是一般人,那小二当然是要抓着这样的肥羊来宰了。

“先上吧。”白羽岚挑眉道“绿意,我们还在这里坐坐?”

“那奴婢先去买伞,等会儿奴婢带了伞回来,也好叫娘娘一同可以离开了。”

“嗯,你去吧。”

因着这么忽然来的一场雨,又变大了一点,倒是吸引了很多人都进入了客栈,一楼都是人挤人地开始躲雨,顺便就叫了一壶茶。

白羽岚在二楼,看着这下面很是拥挤,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雨水带来的这些人身上的汗渍味儿,让人很是不舒服。

她微微抬了抬头,看向另外一边,就瞧见隔壁的一个包间,忽然多出来一个红色的衣角,刚刚钻进去。

一个念头猛地一下在她脑海里生出来。

这不就是之前在街头之上的那个背影?

白羽岚心念一动,就直接从那边跑了过去,她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在那门边挨着瞧了瞧,又抠-挖了一个洞出来,就为了看清楚这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果不出其然,这里头,是一个红色长袍的男子,广袖,正好就是之前她在街头看见的。

可是,还是没个正脸。

白羽岚倒是也有几分犹豫了,要真的就是错认了人,也算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既然都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不如就进来坐坐?刚才,你也在街道上追了我很久了吧。”那人忽然出声,声音也很是好听,清冽。

可却并没有和秦羽的声音很像。

然而,她这会儿却是没有细想这么多,就推开了门去。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北疆分道扬镳的时候,让她心中多少是对秦羽有几分愧疚,所以现在再看见他的时候,多少是有一点心软的。

这么一想,白羽岚便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你还能够来京城。”

里面的人,却是并没有直接就回答她这么一个问题,反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你最近还好么?”白羽岚又问了一句,坐在桌子前小口地喝茶。

不过,她这举动,也就是为了让自己有一点心安理得罢了,好让自己的心里不必那么难受,毕竟她之前倒也是真真实实的,在他的胸口上刺了一刀。

“我记得你说过,也不想回到美人煞,也不想来京城,只想自己一个人就在外面逍遥,再也不愿意看见旧人。”白羽岚叹气道“那你后来是去了何处?”

“我和美人煞,也是许久没有过联系,所以也没法得知你的一星半点的消息。”白羽岚微微凝眉,很是头疼道。

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忽然就看到那靠近窗口的位置,这一身红袍之下,穿着一双红色的长靴,露出一点云纹的边角,云纹之上,带着金色的细纹。

白羽岚忽然觉得这很是奇怪,如果这是真的秦羽,他从来都是红袍黑色的靴子,上面的纹路,也不太相同,因着他从前很是喜欢曼陀罗,所以很多的鞋子和长袍,都会在边角有着一点曼陀罗的痕迹,似乎是因为他们之前相遇的时候,曾经有过这样的记号。

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却是根本没有半点当初的印记。

她这么一想,就念及之前两人赏花一事,越发肯定了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可若是这样,这个人现在故意误导她,那么他必然就是别有用心!

他这么一说,就连白羽岚这心中也快要把持不住了。

不行,她现在不能够留在这里!

“不过我们许久未见,倒是也生疏了,还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之间最好是再也不见,若是我现在来见你,当真也是我唐突了。”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更像是被挟持了

白羽岚悠悠然地说出这么一番话,便抿了一口茶,当做自己很是伤感的样子,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见你一次,倒也足够,绿意还在等我,我便先行离开了。”

然而,此话一出,那人却是忽然就有了反应,猛地一下转过身来,甚至在白羽岚都没反应过来的同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让白羽岚一脸茫然,随后便是一种被人掌控住的心惊肉跳。

她感受得到,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有一把很是锋利而又冰冷的刀子,就这么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这人的力道,简直就像是要将这刀子镶嵌在她的脖颈之上似的,让人很是窒息,甚至带来一种濒死的感觉,那锋利的刀子,似乎就已经在她的脖子之上都留下了痕迹,留下了丝丝鲜血。

这人,还真的是有够不怜香惜玉的。

“既然来了,就不要离开了,不如和我多叙叙旧,倒也是好的。”那人忽然轻声笑了一下,这声音,却是熟悉的要命。

白羽岚忽然就知道这人是谁,她侧了侧脸,就瞧见了旁边这张谋害过她千万次的脸,沅陵!

没成想,沅陵竟然能够还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故意引诱她这里。

可是,他为何能够知道秦羽的信息?甚至熟悉秦羽之前的扮相?

他在她身边有过眼线,对于她从前的过往,想必也是能够知道一点,若是通过这样,能够打探到她之前的一些认识的人,也就不足为奇了,更何况,这关于皇后的事情,都快要被编纂成了话本子,在民间流传了。

这么一想,她现在是全能明白了。

“现在,皇后娘娘,您可是落到了在下的手里,可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置皇后娘娘呢。”那人忽然轻笑一声,然而这一声笑之中,白羽岚还是读到一种很是讽刺的信息。

“之前娘娘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也很是看不上在下,说在下,也只是一个下作的戏子呢,可就是今日里,这下作的戏子,可真是要爬到了这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头上,想必,皇后娘娘也没想到吧。”他一阵戏谑。

他将这刀子都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这么久了,可就是还没有动手,想必这心中的念头,倒也不是为了想要杀死她,可能是因为别的缘故。

一这么想,白羽岚这心中就多出了几分别的念头。

“你处心积虑的,就是为了将我抓住,但是我们从前并未见过,更别说有什么冲突,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才要将我非得迫害到这么一个地步的?是什么深仇大怨?”

就算是她这么一问,她也摸不清楚,这身边人,究竟会不会说出口。

然而,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期许的。

可是,现在这针对她的人呢,除却那些所谓的真正怀有私怨的,还有的,就是对于当初前朝的覆灭而对她这个推翻前朝的一手,同时也怀有怨恨。

若是这私怨,倒是很难处理,但是这关于皇室的怨恨,她倒是觉得能够以解。

“怎么,难道不愿意告知我?我就连这死,也不能够死个明白了么?”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这个女人,太过于狡猾,就先随我去去别的地方,否则你那武功高强的婢女,又要前来寻你了。”他嗤笑一声,像是在为白羽岚刚才自以为想要拖延时间的念头,很是不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阶下囚,又能够说什么呢?”白羽岚撇嘴道“你防备心这么重,我今日里,也就真的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他随手在角落里,翻出来一把伞,随后单手开伞,就这么带着白羽岚跳下了窗,甚至给她披上了一件外袍,就这么将她的身子都给遮了个干净,又用了兜帽,将人的脸给遮了去。

就算是他们能够从客栈里头走出去,那些人倒是也只觉得,这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儿似的,没有人有过丝毫的怀疑。

白羽岚见着自己身边这些人,不免心中滑过一抹叹息,这些人还真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她现在这样子,像是和旁边这人就是一对夫妻么?

这脖子之上的刀子,还没放下去呢,只是这样搭在她的脖颈之上,更像是亲昵地搭在她肩膀上,为她盖住斗篷。

与此同时,绿意正回到客栈,刚才因为忽然的一场雨,这小店周围的雨伞,都给卖了个干净,她找了许久,也没找着,只好去的远了一点。

从那客栈门口,走过去一对夫妻,男的一身红袍,像是之前娘娘说过的,像是秦羽的那个人。

不过她倒是对那人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没什么想要去打听的意思。

现在娘娘还在客栈,是要早早地将娘娘给接回去才好,这人留在外面,就让她心中不安了,那些人,就是在暗处盯着娘娘,不晓得是在图谋着什么。

不过,那男子似乎对自己身边的妻子,还挺好的,两人撑着一把伞,那雨水是丝毫没有落在女子身上,男子的肩膀却是湿透了,女子还穿着斗篷,戴着兜帽,像是被保护的,不想让别人看见丝毫模样。

这男子可真是善妒,大师兄可都是一颗心都扑在娘娘身上,这就算是生死不相见了,想必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更不会变心的这么快。

娘娘当真是在说笑,哪里会是大师兄嘛。

两人,竟然就是这么在雨巷之中错过了。零一

虽然白羽岚被分了神,是没发现绿意从这边过去了,但是沅陵却是早早的就发现了此事,不免嘴角一勾,若是现在就连她贴身婢女都没瞧见,又怎么会有别人发觉。

“娘娘,娘娘。”绿意一到了房间,就开始呼喊道“娘娘?”

然而,房间里一人也无。

她心中着急,怎么回事儿,娘娘怎么会这么一会儿,就没见着人呢?

她赶紧跑下楼去,又喊了几声“小姐,小姐。”

然而,还是没人回应她。

也就是在此时,那客栈的小伙计,倒是发现了她,就这么叫住了绿意,道“这位小姑娘,你是在找刚才那个房间的客人?”

“是啊,刚才我们一起坐在那儿的。”绿意连忙点头道。

“那位姑娘啊,她夫君来接她了,这不,刚才已经走了。”店小二笑着道“这位娘子和她夫君,倒是都很貌美呢,这在京城里头,都很少看见这样貌美的一双一对了。”

与店小二不同的是,绿意的脸色已经是惨白到了极点,怎么可能?娘娘的夫君不是还在皇宫里头好好坐着的么?

今日里,又是这宫里头批折子最累的时候,最近账目这么多,皇上都忙不过来,没什么时间出宫的啊。

这能够带走夫人的,还能是什么人?

她忽然就想到之前那一对,从她对面背对着她走过去的一对夫妻,心中一颤,那个女子的身形,就是和娘娘很是相似,现在一想,可能就是娘娘!

“刚才,小姐是自己和那人走的么?”

那店小二似乎很是疑惑的样子,道“自然是啊,看起来,还很是恩爱呢。”

绿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能够是叫做恩爱么?分明就是她家的夫人,就这么被人给劫持走了,竟然还能够有人拍手称快?

她越是这般想,就越发气闷,这算是什么道理?

“那人分明就是个人贩子。”她嘀咕了一句,那小二倒是没听见。

“姑娘,你说什么?”

“我问你,那人带着我家夫人是去了什么地方了?他不是我家夫人的夫君。”绿意闷声道,甚至就连这语气之中,也带着丝丝的愤怒,像是要在抓到这个人的时候,将这个人给剥皮抽筋了去。

“就是,往那边儿去的。”那人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道。

他的确是按照着自己的印象,来告知了绿意,但是绿意看起来,还是很不满。

“那人进来的时候,可有透露过什么信息?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么?”她连续又问了好几句,这才拧眉道。

“长得倒是还很好看,就是模样格外的阴柔了一点,五官很精致,眼角还有一颗泪痣,这倒是少见”他这么嘀咕了好几句。

绿意却是一瞬间就要反应过来,且不说别的,这人的描述,只让她想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叫她心中格外的忐忑,不因别的,而是因为这个人,几次三番的,想要加害娘娘。

这种加害,在她看来,简直就是无时无刻,但是娘娘现在还是没有防备,竟然又落到了这么一个人身上。

这不就是沅陵么?沅陵这个时候能出现,甚至是穿的和秦羽一模一样,这不是有猫腻,便是将她杀了她都不信。

与此同时,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之中,弥漫着刀光剑影,绿意在这些雨幕之中,一直在寻求着人的踪迹,然而那厢,他倒是已经将白羽岚给带走了很远了。

白羽岚这脖子,一直就这么硌着,倒是觉得很难受,甚至渗出丝丝鲜血,就这么顺着她的脖颈,滑落下来,若是再这么走下去,她定然是要受不住了。

这简直就是在要了她的命啊!

“你能不能,将这搁在我脖子上的刀子给放下来一点,就按照你这么来,我怕还没到了这目的地,这脖子倒是先给断了。”

白羽岚这么闷声一下的抱怨,倒是得到了对方的一声嘲笑“怎么?这就知道疼了?”

闻言,白羽岚其实很想就这么翻了个白眼儿,就鄙视他一句,这刀子要是搁在你脖子上,你也得反抗。

但是那人即便是这么说了,可手上的刀子,还是稍稍放退了一点,白羽岚这脖颈,的确都是已经出了不少的血了,要真是这么下去,迟早得出事。

坐在栏杆旁边的男子,却也是在这个时候,瞧见了白羽岚微恼的样子,再看见她身边的男子,微微凝眉,这分明,就不像是她的夫君,她现在更像是被挟持了。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根本就不需要她是死是活

白羽岚自然也不知,就在这时,楼阁之上,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好了,这下你该没有多话了?赶紧走!别以为你的丫鬟就可以找着你!”沅陵威胁道“要是真找着你,我就当场杀了你。”

这人,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楼阁之上的白衣公子,眼见这一幕,轻声吩咐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小厮,道“去跟着这两个人。”

那小厮一开始还有几分茫然,随后就瞧见了这其中的一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他心中一抖,这,当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演变成现在这么一幕。

怎么这今日里还好端端的姑娘,这现在就被挟持了?

“是。”

这跟着他出来庄子里的人,倒也不是什么草包,得到他这么一声嘱托,就飞快地前去办事儿了。

白羽岚跟着沅陵,就去了一个很是僻静的地方,在这里,他又蒙住了她的眼睛,这才带着她去了住宅。

白羽岚一路往前,只能听到自己脚下踩着的水洼的声音,时深时浅,偶尔还飞溅出一点水,就这么落在她的小腿上。

她心下微动,随后便暗暗记住了这些。

“进去了!”沅陵在她身后狠狠地推了她一下,眉头紧蹙。

等到将门给彻底关上以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就知道,要是带着这个女人,这后续的处理事情,定然不会很是容易。

白羽岚一个猝不及防,就被人给弄进了宅邸,甚至还摔了一跤,与此同时,因为他的不放心,还将人给狠狠地绑起来了,放在太师椅上,似乎有着之前的先例,这次他倒是特别害怕。

除了用了绳子捆起来以后,还将一把锁链,就这么套牢在她的脚踝之上。

白羽岚看着自己脚上,这动一下,就能够出现各种响声的锁链,不由嘴角一抽,这算是什么情况,这人的防备心,未免也算是太重了吧?

这防备她一下而已,怎么着,这连铁链子都给搞上来了,生怕她这是要缩骨,然后飞了不成?

“这次,你恐怕是想尽浑身解数,都不能够让我将你放走了。”他在一边冷嗤道“这些锁链,你要是能挣开,就算是你的本事。”

“你将我带过来,也不打算杀我,甚至也没有别的动手的嫌疑,怎么?你这是打算如何?”

他这想要对付她的心思,并非是简单的杀了她,或者是凌辱她,这么捉活的手法,更像是为了得到什么利益,所以特意要抓住她,然后用她作为一个人质去换取什么东西。

一想到这里,她忽然就有了把握,不为别的,只要自己有了用处,这人就不能够轻易害了自己。

“说罢,你想要什么?你想用我去交换什么?”白羽岚微微挑眉,很是挑衅道。

这个女人,怎么看着就这么奸诈和狡猾?眼见着她问出来这样的话,叶铭庭却是一阵想要抗拒似的防备,这样的事情,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不必知道。”他冷笑着道“若是我告知你一星半点的事情,你不就又要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我了么?”

他这是栽了一次跟头,就不会让自己在同一个地方摔上两次。

白羽岚轻嗤一声,眼带几分笑意,像是嘲弄“看起来,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曾想,我什么时候竟然也是有这本事了。”

“就连区区一介弱女子,你都能怕成这样子,可见你也不是什么有本事的,只能搞搞突袭,打探我的资料偷袭我。”

在得知自己不会死以后,她就变本加厉起来,话中夹枪带棒地对着对方讽刺。

可是,这沅陵但也是个好样的,或许是自小都是在戏班子里待着,都习惯了那些冷嘲热讽的客人,自尊心倒是也没有放的太高,听闻白羽岚这样的话,竟也不恼,反而是笑出了声“你以为,你这点激将法都能对付上我了么?”

他这么自信满满的回复,也大致在白羽岚的推测之中。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悠悠然叹了口气“我倒是知道你,不听这些,只是目前就不晓得,沅陵公子这究竟是要做什么?”

“按照你之前对我那咬牙切齿的态度,恐怕是现在都打算对我就地正法了,怎么?这会儿你又是改变了主意了?又是因何缘故呢?”

“休想从我这里套话。”沅陵警惕性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出了房门,旋即,门外出现了落锁的声音。

白羽岚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四周就像是铜墙铁壁,严丝合缝,几乎都没有给人逃出去的可能,就连窗子都被这人给封死了,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会对她这么恐惧,已经严防死守到了这个地步。

她心下一凛,也不晓得现在绿意究竟是找来了没有,这么久了,也应该已经发现了她不在房间之中,有一点端倪了吧。

这屋子里,透进来的勉强的一点灯光,还是那窗棂外撒进来的,若是这天黑了,她也就没了视觉,分不清白天黑夜了。盗墓小说网

不过,她心中是这么一想,这天儿倒也还是真的应景,一睁一闭之间,外面的天空就黑了个彻底。

门外有人轻轻叩了两下,见里头没反应,倒也不恼,径直推开门进来了。

瞧见白羽岚被绑在太师椅上,一脸昏昏欲睡的模样,以及这颇有几分憔悴的样子,沅陵倒是心思活络,竟有一瞬间,生出一丝丝满足感。

“起来吃饭,到时候,你人还没被我杀了,倒是先饿死了,我的努力就白费了。”他声音很是恶声恶气,哪里还有当初故意在鸾凤殿想要勾引她的时候,那样的媚意。

沅陵推搡了她一下,让白羽岚现在本就只是虚虚地靠在太师椅上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

眼见着白羽岚竟然就这么直接给从椅子上滚落下去了,沅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就将人给拽了起来。

“还真是个娇滴滴的娘娘,不过就是这么一餐饭没吃,竟然都能饿成这般模样了,若是让你这身子骨,在戏班子里待上几天,岂不是命都没了。”他小声在一边嘀咕道。

白羽岚闭着眼睛,也没回应,不过这意识倒也有几分清楚。

她今儿个从宫里头出来,就连这早上也还没用膳,到了中午又被他给逮住了,现在晚上,大半夜的,这是过来送夜宵呢。

不过她好奇的是,沅陵这算是单独行事么?

她记得,这想要害她的人可都不少,沅陵也不过就是其中之一,然而这宅子里头,却是只有他一人,沅陵又是通过什么人介绍,认识了那一群人的?

他手上还掌管着一半的账簿,这账簿里记载着关于那些人的名单,如果是混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他不至于身边连个亲近的人儿都没有啊。

沅陵换了她的绳子,又解开铁链子,将铁链子栓在床脚,这才放心了些。

刚才一直被人给绑在什么椅子上,不仅又饿又累,甚至浑身酸麻,若是迟迟不能够解开,她都快要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僵硬了。

沅陵见她一直没醒,倒是将餐盒也带了出去,只留下两个馒头一壶茶在桌子上。

又是一道落锁的声音。

白羽岚在黑夜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心里头一阵乱跳,不过她实在饿得难受,但是要让她没有防备的去吃沅陵放在这里的食物,她也不敢。

这人要是故意在饭菜里放一点什么控制她的,或者是迷药,她可就真的是比现在被活捉都要来的惨。

就算是日后被放出去,因为这些秘药,都能有诸多后遗症,后患无穷。

可若是这么不吃不喝,也坚持不了几天。

白羽岚闭了闭眼睛,什么时候,绿意才能够找过来啊。

沅陵第二天过来看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了桌子上冷冰冰的馒头,一声嘲讽随即而来“就这么害怕我在里面下了毒?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里我进来的时候,你就醒了。”

白羽岚脸色一瞬间僵硬,可她很快就又调整了回来。

“你三番两次的想杀我,这现在目的不明,我怎么知道你没放东西?想着通过这样的手段对付我?”

“不管你吃不吃,东西我是放在这里了,你要是正想绝食,一点不吃,我也拿你没办法,反正我死不了。”

他一阵冷嘲热讽似的说完,就将食物放到桌子上,背过身去,似乎不再想理会她。

看来,他这是又要走了?

整日里将她关在这里面,也不说用意,现在就连她死不死,似乎触动也不大,若是这样,不就代表了一件事,他根本就不需要她是死是活,或许只要这个人质在,就足够了?

这么一个推算,吓得白羽岚一个激灵。

同时,绿意已经将这件事上报到了叶铭庭那儿,她自个儿一夜没回宫,在四处寻人。

可这沅陵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她倒是问过不少的贩夫走卒,但是没有人看见过一个红衣公子,就这么直接消失在别人的眼中了。

若不是她并不信什么灵异鬼怪,都要以为有什么人,给这些人灌了**汤了。

“是那位小姐的丫鬟姐姐么?”一个小厮忽然叫住了她。

绿意一回头,就看见了那日在宣云阁瞧见的小厮。

“是,怎么,你见过我家夫人?”绿意见他神色不对劲,心中有些数。

“之前见那位姑娘,与一位红衣公子,离开了。”小厮轻声道“见那位姑娘神色不对劲,像是有些痛苦之色,似乎像是被挟持,所以多留了个心眼。”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倒也是食欲大增

绿意脸色难看,几乎是身体条件反射地就拽住了对方的袖子,连忙追问道“那你可知道,我家夫人,这究竟是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她将之前那条路,都已经来来回回找过好多次,但是就没找着有任何的踪迹,现在这么一想,她便觉得心头多了几分忐忑。

“姑娘随我来。”那小厮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对于眼前这样的事情,很是平静似的。

他这么反常,和之前在宣云阁里头见着的,那话多的小厮,很是有些不同,不过绿意倒也没有多说,若是这小厮当真是在伪装的话,那关于锦绣山庄的断言,想必也有很大的出入。

她这嘴里,倒是没说出几句实话。

那小厮的确是认路的,甚至带着她,在这周遭四处绕了好几圈,这雨水都快要打湿了罗衫,绿意总算是被领到了一扇小门之前。

“之前这里本来住着一户大户人家,但是这大户人家几乎是足不出户,后来有一天,这家人就直接背着周遭的邻居,将这门口都给封了,所以这户人家,是没有门的,后来发现这后门的小门,竟然是没有封,索性就留了下来,不过因为年代已久,所以许多邻居,都已经换了几轮了,甚至都不晓得这件事。”

绿意听他这么一说,心下微动,这小门的确是又窄,又潜藏在这么多房门之间,叫人瞧着,说不定也还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茅房之类的地方呢,哪里能想得到这里头竟然是一个极大的庭院呢。

“不过姑娘要是想救下那位小姐,恐怕贸然冲进去,似乎多有不妥,若是那姑娘是被挟持了,现在指不定还是灾祸居多。”

那小厮悠悠然叹了口气,道“若是灾祸居多,那姑娘贸然冲进去,那位姑娘说不定还会面临着更危险的境地,毕竟看这个挟持姑娘的人呢,也不是什么好人。”

绿意当然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好人了,毕竟都屡次三番的,想要在夫人身上动手,好人这个词,恐怕还真的就是和那人是无缘。

“好了,这次当真是多谢你了。”绿意在一边感谢道“要不是有你的帮助,说不定我还找不着夫人,至于这营救夫人的事情,我心中自有分寸。”

那小厮微微点了点头,就退下去了。

这厢,小厮一回去,就直接去回复坐在宣云阁楼上的公子,这小店,虽然是店面不大,但是这装潢都是极其精巧,甚至就连这位置,也是公子故意选择的,一来,是不愿意身处闹市,二来,这里的风景和角度,的确算是京城之中很不错的地儿了。

“那小丫鬟,可曾找过去了?”青衣公子在一边轻声问道。

“已经去了,只是那小姐,终归还是被挟持过去,恐怕按照公子的说法,以及奴才去跟踪时候看到的情景,恐怕那刀子应该正好在架在那姑娘的脖颈之上的。”小厮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闻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很是阴沉沉的,只是那平素都是平静如水的眉头,都有些向着中心靠近过去了。

“你去盯着,到时候要是能够帮得到忙的时候,记得搭把手。”青衣公子叮嘱道。

“是。”

白羽岚在这房间之中,待了两日,都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这沅陵倒也真的是,神出鬼没,几乎在白日里的时候,也都瞧不见他人在何处,这到了晚上出现的时候,也都是阴恻恻的。

那些饭菜,她倒是也一口没吃,只不过才两日里,都已经饿得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门忽然又是吱呀一声推开,今日里还是大白天,不曾想,竟然在这个时候,沅陵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一副很是心疼的样子,道“这才几日里啊,怎么就瘦成了这么一个模样了?”

“若是叫你就这么留在这里,那没几日里,你不是就要一命呜呼了?”沅陵颇有几分可惜的神情,慢悠悠道“这看来,是我不必亲手动手要杀了你,你就自我了断了。”

虽然这人是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但是白羽岚也是在认真地考虑过这件事了,且不说别的,单单是现在绿意也还没找过来,甚至就连宫里头也听不见消息,她在这个小房间之中,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

一这么一想,心中就是格外的难受,要是自己真的一点饭菜都不吃,这会不会没多久,就自己饿死在这个房间里了?那还真的就是不划算啊,这人死了也就死了,怎么着会是饿死的?

“怎么?现在这是想通了?”沅陵忽然在一边阴阳怪气道“真要是想着等着人来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能够让你自己健健康康的,可以活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道理。”

他这么一说,白羽岚原本这已经乏力而又些许有一点无神的眼睛,忽然抬起头来,就瞥了他一眼,道“要是真的叫你在这里头下了药,这我不就是麻烦了?”博士小说网

“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要是真的想给你下药,也不是这么来的,你都已经被绑的这么严严实实了,还用得着我非得在你的饭菜里面下药,不如,就直接逼着你强吃下去不就得了?”沅陵像是很讽刺的挑眉道。

不得不说,这个人,还真的是生气的时候,都长得这么好看,难怪之前还能够爬上林婉儿的床榻,甚至能够做那么久的一个没有失宠的男人呢。

五官精致,就连这一颦一笑,都带着一股子很是迷离的味道。

可是,在这宫里头,抑或是在她认识的那些人之中,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姿色极美?即便是他这姿色,的确是叫人心旌动摇,但是也没美成让人难以忘记的样子。

看着白羽岚先前还对他这姿色颇有几分赞赏的样子,忽然就变了样,像是很平常,也没什么多了不起似的,他脸色难得有几分兴味。

且不说他头一次见到白羽岚的时候,她虽然是在宫里,但是看见他的样子,还是穿着一身皇后的盛装,甚至神态也多有几分严肃,可是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难掩惊艳,尽管后来倒也平静地将他遣走了。

他忽然就对这个女人感到有几分好奇,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些色心渐起的权贵那么令他恶心。

“今天给你带了城外的烧鸡。”他忽然想要极力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不愿让白羽岚看出来他现在有任何奇怪的神色。

眼见着白羽岚并未打算接着,他忽然就凶狠起来,将那烧鸡的袋子,往白羽岚跟前狠狠地推了好几下,怒道“吃不吃随你!你要是饿死了,就饿死了,好心给你买只烧鸡,你倒是还以为我不怀好意,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他从前,不论是讨好什么人,几乎都没有失手过的,哪个王公贵族,都没能够逃过他的手掌之下。

白羽岚微微抽了抽嘴角,这人的态度,还真的是喜怒无常,之前林婉儿可是说过,她和这沅陵有戏的时候,他可是最为擅长察言观色的,所以很是懂得女人心,基本不会让别人感受到什么不快。

可能现在这是觉得她也不是什么值得讨好的人,就是个阶下囚,所以这态度,是半点温柔没有,反而是冷言冷语,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暴戾。

“我别的不想知道,也不想吃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将我抓过来关起来,究竟是有着什么目的?你想要我做什么?你一直将我关在这里,难道就有什么效果么?”白羽岚挑眉,眼带三分笑意,道“若是你告诉了我,说不定,我还能够想办法,搭你一把。”

虽然白羽岚这话的辨识度,当真不是很高,但是沅陵难得有一点犹豫。

将这人就这么一直关在这里,说实话,这对于他来说,算不上是什么最好的结果,甚至让他提心吊胆,整日里还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在这上面,也不知道那边是什么时候可以交接。

眼看他的神色有几分动摇了,白羽岚心下便有几分考量,果然,她的猜测是正确不过的,这件事,并不是简单的绑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有人想要杀了她,而是因为有着别的人,在这背后监管着,怂恿着,所以这些,可能都是一场交易。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再次策动对方“怎么?我的提议如何?”

“闭嘴!”他像是气急败坏似的,闷声道“又是在耍什么小把戏了吧!你以为我会轻易就上你的当!”

这人,还真的就是不愿意听她的只言片语的劝解,不过现在这情况倒也不错,至少这个人,还真的就是有心想要去解决这件事了。

只要是一个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就不愁这个种子,在什么时候长大。

“这只烧鸡就扔在你这儿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不吃,就自己扔掉。”他还是气急败坏,就这么摔门而去了。

第二日,他就已经将白羽岚的双手给放开了,绳子用处也不大,毕竟这外面是锁着的,这自己的双腿之下,也是用了铁链锁着的,一般人,哪里是能够轻易挣脱?

她抱着这烧鸡,闻到这里面的香气,还是有些犹豫了,他说的不错,要真的是想要自己的性命,或者是想要灌药,又何必这么费周章,不如直接绑起来强行灌下去就得了。

一看这烧鸡的店铺,还是李记的,她眉头一挑,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得很,就是去买了个烧鸡,竟然都能够买到她经常去买的那一家。

闻到这气味,倒也是食欲大增。

她想了一下,终究是埋首啃了起来。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又是个神秘组织?

白羽岚这么一啃,便是食欲大增,一整只鸡,倒是也没吃几口,就这么给完全吃完了去。

若是当真多饿上她几日,就算是逃跑,都没有什么精力了。

桌上,竟然还放着一壶清酒,没成想,这个沅陵,倒是这么贴心,在知道她喜欢喝酒的情况下,还能够带上来这样不容易醉的清酒。

这倒是有些意思,她都快要以为,这今日里他带过来的食物,都是因为她的喜好,所以特意去量身定制的。

不过他那样擅长于察言观色的人,若是现在当真是通过什么手段,就知道她喜欢的玩意儿,然后再变着法带来给她,讨好她,倒也算的上是很正常的事儿。

她有了精力以后,又喝了两口酒,这才在房间里到处转悠起来,整个人也有几分慵懒,见着这周遭的场景,开始暗暗记住这些花纹,又在想着,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家的宅子。

且不说别的,在此之前,她是被蒙着眼睛进来的,所以她依稀还是能够记得,在这四周,应该都是些高门大户,但是唯有进来的时候,似乎很窄,因为他走在前面,还是将她拖在后面,给拽进去的。

她当时手臂一抬,就碰到了那门框的边缘。

这么一想,她心中也是生出许多的烦扰。

一个高门大户,甚至在里面走的时候,都走了好久,这才将她给送进了这个房间,但是这后来,为何又是一个小门?

莫非是走的后门?可就算是后门,也不至于这般小的啊?

白羽岚一想着,又扫视到了这房间之内的边缘,都有着一种云纹和一种很是奇怪的花的纹路,让她很是好奇,这些花纹,倒也不像是京城之中平常的人家,喜欢涂抹的。

一想到这,她整颗心都快要提了起来。

若不是什么京城里的花样,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关于这西域那边的事情。

若是真的是西域,那一切都说得通了,这沅陵,原本也就是西域那边过来的人,他的宅邸里面,用的也都是西域那边的建造风格,也说的过去。

这么一想,她打量了这个房间,果然,随处可见的,都有一点西域的痕迹。

虽然徽朝自建国以来,都是格外的包容,海纳百川,但是这官员的等级,包括是在京城里头买房,也都有着森严的界定的。

譬如西域等外来的人员,若是真的要在京城里头驻扎,就需要面对着很强势的规定,他们不能够在国家官员那边一片进行买房,而普通百姓的宅子,许多的西域来的富商,倒也瞧不上,这就导致在京城之中,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圈子,那一片都是外来他国人员。

这正好就是在城北的郊区,这个郊区,有着很多的人过来驻扎,因为这地面倒是也很大,所以他们能够修建属于自己的豪宅。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原来,现在这里应该是在城北的郊区啊。”

可是,现在又能够通过什么样的办法,将这消息给传递出去呢?

她在房间里面踱步,仔细回想起来这关于城北那边的地形,以及各个房屋的制造,联想到自己刚才走进来的时候,经过的道路,忽然就有了清晰的思路。

若是她所猜测的不是假的,恐怕她能够自己逃走。

等到夜里的时候,沅陵又来了一趟,他看着白羽岚的时候,这眼神就不自觉地开始四处乱瞟,白羽岚几乎是不用脑子想,都能够猜测到,他究竟是在打算着什么,又是在想什么。

想必,现在他是在看她有没有吃了中午的东西。

“不必看了,都吃完了,你说的不错,我倒是也没必要就这么非得去折磨自己。”白羽岚眨了眨眼睛,道“如果我绝食,这到了后面,也不就是我自己在受罪么?”

她说的倒是很有道理,沅陵之前还想着进来就要训斥她两句,这话到了喉头,竟然又咽了下去,没想到,她还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既然这样,你知道就好。”他冷笑着道“吃饱了,可就别闲的没事儿干,想着要找着什么路线逃走,你没那么容易能够离开的,要是被我给抓住了,有的你好受的。”

这人的态度,倒是一贯的凶狠,让白羽岚不免好笑,这前脚白日里出现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傲娇的呢。

他忽然又抛过来一个东西,白羽岚顺手就接住了,竟然是一个药瓶?

她正在疑惑的时候,就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这也不对啊,她之前可都是已经快要自行愈合了,这现在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他还能够这么好心,非得扔给她一瓶药,前来给她治治?

“也就是你这么心大,这脖子上都抹了刀子了,难道你这还算是一点都不觉得疼痛?”他忽然来了一句,嗤笑道“还真是有够搞笑的。”

“你这么蠢笨的样子,是怎么做到皇后的位置的,能吃能喝么?”他讽刺意味地又来一句。酷录文学

白羽岚耸了耸肩膀,她才不会因为这样,就和这个人计较,生闷气呢。

“你要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反正我这个人绝对是心大啊,否则,怎么会在你抓住我以后,还这么平静的,能够坐在这里和你聊天呢?”白羽岚笑着道。

她倒是也没有扭捏,直接将药膏抹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这还真是的,不用白不用,既然这个人算是很少的要发一次善心,她都是不介意就这么受了。

虽然这一开始,算是他在故意损她的话,但是听见白羽岚顺着回答,沅陵倒也不恼。

识相的人,总是要比那些顽固的老古板,要来的好的多,就连这管理起来都舒服点。

否则,这要是被他抓进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天天在房间里,就哭成了个泪人儿,把眼睛都哭瞎了,那样的胆小之人,他一贯是瞧不上的。

“既然这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倒是有没有什么想法,打算告诉我,这究竟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的?”白羽岚眨了眨眼睛,笑着道。

沅陵竟然有一瞬间被这个女儿给蒙花了眼,不得不说,在她这样笑着的时候,倒是很有魅力,就像是一朵娇美的海棠花,让人看着就是心痒痒的。

“休想!”他又是哼了一声,打算这是要转身就走。

白羽岚一急,这个时候,他要是出去了,指不定明日里,这又是要在大半夜,才能够看得见人了。

“诶,你等等!”白羽岚赶紧追了上去,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她脚下的铁链子,就刚好到了门口的位置,不过,按照沅陵这平日里的速度,可能是飞快的就已经是看不见身影了,这次倒是还叫她给抓住了衣角,这么一想来,倒是觉得眼前人,这是不是还在故意等着她?

“我话还没说完呢,要是你不愿意回答我刚才说的,就听我说完这另外一个?”

白羽岚现在既然都不是这皇后的身份站在他跟前,少了那样的冷艳高贵,以及这高高在上,让人难以触及的感觉,现在这模样,倒是叫人心中甚至生出几分亲切的感觉。

“你说。”他少见的同意了白羽岚的请求,让白羽岚都觉得自己是见了鬼了。

罢了,既然他能够松口,看起来,这件事还不是那么不容刻缓。

“我想问问你,你是西域的人么?早年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安家落户了?”这两句话,倒是都和沅陵本人有关,却并未提及这关于别人的事情,和她如何逃出,以及这宅子,似乎也没干系。

既然如此,沅陵便没有再多做推辞,回应道“这些,娘娘不是应该清楚了么?西域人,前朝的时候,来了中原,那个时候的皇帝,还是分了三六九等,这西域和北疆来的人呢,都是分为了最下等。”

那么不堪的往事,因为容貌昳丽,所以被那些达官显贵给看上,随后就成为了他们的娈童,被人牙子拐卖以后,又沦落风尘,他这半生,又有什么是值得可说的。

“不过这安家落户,好歹也算是在京城里生活了这么久,不至于连这都混不上。”

说着,他就猛地一下将白羽岚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给抽开了去,拧眉道“你知道的都知道了。”

转身,一股厉风刮过,他就这么一眨眼的时间,就没了影儿了。

啧啧,看起来,现在这算是戳到了对方的痛脚了,他不喜欢任何人提及这件事,所以现在这是恼羞成怒了,甚至要迁怒到她身上一块儿去。

但是这话,白羽岚问得,倒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既然他都说过了,在这京城之中,安家落户了,所以这么看来,他应该属实是在京城里面有自己的宅邸了,否则怎么能够拿到这京城的户籍呢?

这么说来,这房子,还有可能就是沅陵他自个儿的。

西域?戏班?又是个神秘组织?

莫非,这里,应该是格物斋那边?格物斋那边,最近正好是适逢在修建,所以地面上有很多的坑坑洼洼,就不足为奇,甚至还出现很多的让人很难走的道路,这么一来,也说得过去。

那些水洼溅在自己身上的水,以及这后来能够穿过那么多的小巷。

白羽岚揉了揉额角,果然,按照沅陵的自己的个性,选择宅子,也应该是这样的地方,他打心底就不怎么喜欢中原人。

更甚,他是在初来京城没多久就买了宅子,想必也是过早成熟,所以在达官显贵手里头,摸出来的一套房产。

这般想着,倒是又有几分心疼这个戏子。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实在比较罕见

到了深夜的时候,窗棂外忽然传来突突突地叩门声。

这个时间点,不像是沅陵啊,若是沅陵,那何必还故意来敲门,就为了她在里面能够应声一下吗?光是这么一想想,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朝着那窗棂外看过去,外面的身影,就像是一个女子的体型。

既然算是一个女子,那么她倒是也只想到了一个人,绿意!

白羽岚很是高兴地,就这么冲上前去,隔着一扇门,就这么和对方有了触碰。

“夫人,娘娘?”对方的声音很轻很轻,即便是这周遭有着在叽叽喳喳乱叫的鸟儿,倒是也没她声音更小。

白羽岚心中狂喜,没想到,绿意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是,是我。”白羽岚回应道“就你一个人来了么?其他人知不知道我就在这里?”

绿意知道娘娘这是在期盼着什么,但是她并不能够给予回应,因为宫里头知道,也是无济于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房子竟然是没有门的,即便是这么一扇小门,外面也是机关巧术。

一般的人,能够找着来的路,就已经不太容易,更何况,还能够找着这关着娘娘的没有门的房子,以及,进入这宅院以后,还能够躲开这些机关,找到娘娘的房间。

“如果人太多了,反而这到时候不好行事,反而容易激怒对方,来个玉石俱焚。”绿意提醒白羽岚,道“所以娘娘,奴婢告知了皇上他们,但是并未让他们进来这一趟。”

“奴婢自己来就好了。”

可是现在这都快要第三日了,所以皇上现在甚至都十分着急了,甚至想要自己亲自出宫,然后可以来这里寻找白羽岚。

不过,还是被绿意拦了下来,若是娘娘,恐怕也不希望皇上这么做。

“嗯,这就好,我担心,可能和沅陵对接的人,是西域那边的,会对徽朝的朝政产生很大的影响,如果皇上中了这么一计,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白羽岚叹气道“都是因为我太过于大意,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她当初就是没有去听信绿意说过的话,这才导致了现在的恶果。

秦羽那人,既然都已经说过了,此生不复相见,也不会再来京城,自然也是言出必行。

而沅陵,正好就是利用了这么一点,利用了她的愧疚之心,所以才导致了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过,他到底又是怎么才知道这整件事的因果的,关于秦羽的事情,即便是在她的婢女之中,也算得上是一个禁忌。

“娘娘,无妨,既然您现在在这里还算相安无事,看来那人必定算是有求于我们,所以现在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娘娘只要是心中有数,迟早是可以脱身的,只是现在,娘娘您是不是没法能够出来?”绿意一声又一声地询问道。

白羽岚微微抽了抽嘴角,这倒是真的,这脚腕之上,都拴着这么长这么粗的铁链子,旁边还是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搞出来的铁,就这么插入了土里,若是这样,还能够逃得走么?

“娘娘?我不能够在这里待太久,所以娘娘可能得自己帮衬着自己。”绿意有几分心酸,道“娘娘被关在这里,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

今日里的绿意出现在这儿,想必也仅仅只是为了报上一个信的,也没见有什么别的作用。

“你走吧,现在我的腿上,拴着一根铁链子,轻而易举,是不能够摘下来的。”白羽岚叹气道“如果不能够将这个链子给摘掉,就算是你们都进来,我也只能落得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若是叫她非得要砍掉一条腿,才能够离开这里的话,她甚至都不愿意走。

“好好,娘娘,绿意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对了,这里是格物斋那个方向么?”

“是。”绿意有点惊讶白羽岚为何这般问,又询问了一句“怎么了娘娘?”

“没什么,你赶紧走吧,否则,这到时候,你也被发现了,就连个报信的人都没了。”

好歹,现在这也算是知道了她的所在地,不会让她就这么消失的彻底。

绿意一离开,白羽岚的心思就越发沉重起来,她刚才说的那句,倒也不是戏言,且不说别的,要是她这脚腕之上的链子解不开,这还能够怎么办?总不能砍断了脚跑路吧?

所以,现在这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到这打开她的脚链的钥匙。

这么一想,她心下却是更为沉沉,如何能够让那么一个防备之心甚重的人,这么突然就放下自己的戒心,还能够将钥匙的所在地告知呢?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白羽岚一夜未眠,而宫里头,倒也算是一夜未眠,叶铭庭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些人,总是在暗处盯着自家夫人,这一朝失手,没有得逞,想必就会照着更加厉害的法子,就为了对付夫人。飞渡小说

这该如何做?现在夫人的脚腕上,据说是套上了铁链子,这铁链子,将人一拴住,如果不能够拿到钥匙,还怎么能够救人?总不会,当真就是像什么神话传说似的,就拿出来削铁如泥的宝剑,将铁链子给斩断了吧?

想想,都觉着这不算是什么现实的事情。

他揉了揉额角,很是头疼,这算是什么情况?怎么能够将自家夫人给救出来?

“皇上,您先不必着急,那沅陵虽然是将夫人给关在了房间之中,但是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除却,除却一开始,那沅陵是用着匕首,架在夫人的脖子上,带着夫人进去的。”

绿意看见叶铭庭似乎是又要发火的样子,赶紧又道“可是现在,娘娘说那人还给了她金创药,后来吃喝倒也没有苛待她,现在只是将她关在屋子里头,别的是什么都没做,夫人还是安全的,皇上就先放心吧。”

“夫人和你说的?”叶铭庭质疑道。

一开始,绿意就阻拦者他前去救白羽岚,后来他一想,倒是也觉得这算是白羽岚希望他能够做到的,倒是也没有拒绝。

“是,奴婢这就是去见了夫人,所以才听见夫人这么亲口说的。”绿意肯定道“皇上先是不要着急,奴婢先去找钥匙,一旦能够照着钥匙了,到时候就算是破门而入,将人给带回来,也是可以的。”

绿意一脸坦然道“皇上也要相信奴婢的能力,奴婢绝对是比任何人都希望娘娘能够好好的,就算是搭上了奴婢的性命也一样。”

叶铭庭当然是知道绿意的忠心程度的,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从前绿意为了替白羽岚挡下一击,最后还被人捅了一刀,然后在病床之上,足足是躺够了三个月,这才好了的。

那一刀子捅的有多么深,叶铭庭又不是没有见过,后来白羽岚还是哭的一阵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就是为了让他找人赶紧将绿意给治好了去。

绿意对白羽岚的忠心程度,当真是没有几个人能够赶得上。

“朕知道了。”叶铭庭揉了揉眉心,道“你先去想办法拿到钥匙吧。”

“是,奴婢先退下了。”

“嗯。”

叶铭庭转念一想,不过这现在的情况,就算是绿意先去找钥匙,他也万万是不能够掉以轻心的,而且,他还是得自己先去一趟。

“将聂青和找过来。”叶铭庭同自己身边的人吩咐道。

凌云这有时没时的,就已经在御书房里面候着了,甚至隐匿在这暗处之中,基本上是看不着他人在何处的。

不过,凌云低了低头,想到之前绿意的态度,他其实这私心里这么一想,倒是不愿意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这么交代在了这些明争暗斗之中。

尽管,他也知道,他和她,两个人现在的这个位置,基本上算是免不了这样的场景的,若是遇见了什么危险,为了主子冲锋陷阵,也算是义不容辞,可就是在家国大义之中,他对于眼前这样的小女儿情节,倒是心有不安。

甚至都萌生出想要将这个人就好好地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可是自己也和她是同样的存在,又如何能够放弃对于皇上的忠心呢。

“在想什么呢,朕吩咐你,赶紧去将聂青和找来,你这是在想着刚才绿意说的那番话?你担心她?”叶铭庭如何能够不清楚这手底下的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他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但是这低头的人,却是一副忐忑的样子,朝着叶铭庭鞠躬行礼,道“都是卑职的不对,卑职是分心了。”

“知道就好。”叶铭庭皱了皱眉头,道“既然你这么担心她,朕倒是也不拦着你,你现在,就可以和她一起去救夫人。”

“是,多谢皇上。”

凌云转身就去将人给找回来了,同时,他又是一副十分忧心的样子,道“可否多给我一瓶危难之时,可以救人一命的药?”

聂青和瞥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白玉瓶,道“拿去。”

这小白玉瓶里头,装着的,可都是些能够在人生死一线的保命药,按照他这样奸商的个性,如果是要卖出去,绝对是会卖出一个高价的,但是现在却是分文不收,就这么将东西给扔了过去。

“多谢。”

凌云道谢以后,聂青和这才来了房间,一脸神色沉重,蹙眉道“听说娘娘这是被人抓住以后,用铁链子拴住了脚踝?”

“是。”叶铭庭也很是头疼。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铁能够融化掉,但是人没事的?”

光是想到这个方式,叶铭庭就只能够想到聂青和,他在这一些造诣之上倒是颇高。

“这个,臣倒是没有。”聂青和诚恳道“但是有一个人可以有,如果现在娘娘不能够得到钥匙,可以找青灵,他手上有一种蛊虫,能够噬铁,也能够高温熔化一种东西,但是这蛊,实在比较罕见,所以皇上要是就这么吩咐人去求这玩意儿,也是没用处的。”

也对,青灵那人,就是喜欢钻研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聂青和是治病救人,那青灵却是格外喜欢钻研,如何能够将人给折磨的杀死个干净。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用人质交换一样物品

“皇上,虽然青灵从不怎么救人,但是娘娘的事情,想必他会管的,当初娘娘在寒潭救了他一命,他对娘娘有着一定的好感,他虽然是狠辣之人,但是这对人知恩图报的性子,倒是不错的,更何况,青灵涉世不深,对任何人都清冷淡漠,没什么感情和同情心,让人去叫他,他也不会来。”

“可是提到娘娘,他可以来了。”聂青和解释道。

其实这番话说的让叶铭庭倒是很不爽,要救自己的女人,没成想,竟然还要求助于人,甚至这个人还是不情不愿的,非得去凭借着这么一点恩情,才能够将人给带回来。

怎么想想,都觉得是这么憋屈呢?

“差使凌云去找人吧。”

“不,让凌锦大人去。”聂青和头一个没有同意,反驳道“凌云在此之前,他并未见过,戒心很重,凌云之前去过寒潭,更甚是与他相处过一段时日,要轻易的多。”

“况且,凌云的确是有一点莽撞了,但是凌锦性情温和,更容易察言观色,思维缜密,不容易出差错。”

这话说的也是,叶铭庭摆摆手,就同意了这么个请求。

“还有,皇上,想必您也是会偷偷溜过去的吧。”聂青和笑着道“这些,就留给皇上了。”

他将一个小瓷瓶放到叶铭庭的手上,这才退到了一边去。

叶铭庭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个东西,微微勾了勾嘴角,这倒是有些意思,现在聂青和竟然都能够这么聪明懂事了么?一眼就能够看穿他怀揣着怎样的心思。

“好,这些,我就收着了。”叶铭庭笑着道。

与此同时,白羽岚在房间里当真是百无聊赖,绿意走后,她一个人躺倒在这房间之中,又是很无趣的样子,什么都没意思,她半合眼帘,这些,这屋子里头,是什么都没有,沅陵这说的合作的人,也是迟迟都没有出现。

她若是还就这么待在这里头,怕不是就要生根发霉了。

更何况,自打这被绑过来,到了现在,甚至都没换一身衣裳,就连洗浴都没有过一次,她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才能够忍受的下来的。

这都已经是第五天了,绿意一走,就没了消息。

“我今日里,去了集市,看见有个老人卖艺可怜的很,就将他担子里头的话本子给买了下来,不过我不看这东西,就给你了。”

他今日里一进门,除却是一个餐盒外,的确是拿着一摞话本子,若是足不出户,想必都能够在这里头看上一个月。

不过嘛,虽然她不怎么相信,这人竟是有这么强的好心,还得特意用这话本子来给她解闷儿。

但是别的猜测嘛,她也不怎么信,这么一摞话本子,怎么看,也都不像是什么所谓的打翻什么东西,所以带回来的,哪里能够这么整洁干净?

罢了罢了,能够解闷儿就行,还想这么多干嘛。

“等等。”在看见沅陵要离开的时候,白羽岚又叫住他,道“我都来了这里这么久了,但是一次都还没沐浴过,现在这身上,都不晓得是脏成了什么样子了。”

“我倒是不求你能够让我去浴池里,但是好歹能够让我用水冲一冲吧,否则迟早得让你这个房间臭气熏天的。”

她倒不是不想,只是她这吃喝拉撒,都是在这个房间,虽然是有恭桶,也有人定时进来清理,但是她浑身都不舒服。

“你说说看,这该怎么办啊?”白羽岚凝眉道“这个样子,还怎么能够生活的下去?”

“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你现在这要求还多的很,倒是稀奇,我可没见过什么阶下囚,竟然能够有你这样过的滋润。”叶铭庭在一边不免讽刺道。

“虽然我是个阶下囚,也不过就是你的玩物而已,但是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用的阶下囚,你不是还要将我给绑着,然后去换个什么好东西么?”白羽岚挑眉道“说不定我要是半死不活了,你那东西,可也就变了质了。”

白羽岚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沅陵,他十分不情愿地吩咐道“赶紧的,送浴桶进来,再拿一身衣裳进来。”

说罢,他像是负气似的,就这么快速走掉了。

想来,就连沅陵本人,都没觉得,白羽岚在来到这个府邸之后,竟然还能够活的这么有滋有味,甚至还有下人照顾。

这是白羽岚第一次见到这个每日轻轻进来,帮她换恭桶,以及处理一些琐事的丫鬟。

因着在那之前,都是这小姑娘偷偷地溜进来,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她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隐约能够猜到这府邸之上,除却是沅陵以外,还有别的人,甚至是有下人。

“小姑娘,你是在这府邸之上,待了多久了?”白羽岚忽然眨了眨眼睛,询问这小姑娘。

这小人儿倒是也丝毫不觉得她可怕,似乎也不怎么担心沅陵的责骂,这大门还没关上,她就已经是在慢悠悠地开始回答着白羽岚的问话了。

“已经在这府邸上,大概是有十年了。”小姑娘低头道“奴婢跟随公子在这府上住的时日甚久,所以公子也算是放心将这些事情,能够交给奴婢来处理。”

白羽岚微微挑眉,这倒是有些意思,能够跟随一个人十年,想必也是真爱了,但是这小姑娘,却还没有成为沅陵的对象,甚至连个妾侍都不是。

可沅陵这样出色的人儿,怎么又会是个池中物,加上这样的容貌,还真的就是没几个人能够抵抗的住。

就算是沅陵是没有丝毫的动心,但是这小姑娘可不一定,指不定现在这心里头,还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呢,这女人的直觉啊,总是很准的,单单就是看着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虽然是什么都没说,但是这打心眼里,对沅陵是有着占有欲的。

一个喜欢着另外一个人的女子,这占有欲也是很强的,尽管都已经在刻意地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毕竟喜欢这种事,又怎么是能够藏得住的呢。

“你是不是,喜欢他?”白羽岚很是直白地问道。

那小姑娘先是有几分惊慌,随后很快恢复镇定,装作笑了一下,道“奴婢这样的贱籍,又怎么能够配得上公子那样风光霁月的人。”

白羽岚微微勾了勾嘴角,他倒是不信这样的事儿,不过就是一出好戏罢了,妾有意而郎君无情。

“当真?”白羽岚语带挑逗似的,道“我虽不知你家公子是如何风光霁月,但是他这昳丽的容貌,本就是能够给他招致诸多的祸端,这些祸端,随随便便是哪一个,都能够要了你家公子的性命。”

白羽岚这话,究竟是不是危言耸听,这小姑娘,想必自己应该是清楚的。

“你好好想想,我跟你说过的话。”白羽岚挑眉,嗤笑了一声“要说这能够和你们公子勾搭上的王公贵族,恐怕都不在少数吧,你们公子,有没有将女人带回来过?”

那小姑娘,几乎是在这一瞬间,猛地一下抬头看向白羽岚。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公子身边的那点儿事,她如何能够不知道,只是她从未愿意亲口承认,也不愿意开口提及。

就算是公子在外面有如何如何多的红粉知己,但是他从未带回来一个,但是眼前这个脚腕之上带着锁链的女子,却是叫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莫非,公子还真的就是对这个女子有意?否则,怎么又会将这个女子,锁在屋中呢?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信。”小姑娘像是很生气似的,抬头看她,道“你就是公子的阶下囚,公子能够这么看管你,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你这个女人,就是狡猾得很,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的。”

“你好好想想,就算是我作为人质过来,又究竟是受到过怎样的屈辱对待呢?有么?你们公子可否对我有过打骂?”

眼见着这小姑娘又逐渐低下头去,回归到之前的温顺样子。

不过令白羽岚好奇的是,这小姑娘,似乎也算是知道,沅陵究竟是想要拿到什么东西了。

看来,这个人质,交换的,只是一样物品。

一想到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被人给捉住了,为的也就只是一样随随便便的物品而已,她就觉得这心里头,当真很是憋屈。

不过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甚至不惜要绑架这徽朝最为炙手可热的皇后,面临着被追杀的风险,也在京城里住不安宁,都要拿到这东西呢?

“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干扰你们公子的心境。”白羽岚说着,顿了顿,笑着道“那你就好好想想,如何能够让我不在这里出现,是死是活,或者是,让我永远不见你家公子。”

说完这句,那站在门口的身影微抖,随后便出了房门。

这番话,无疑是在这小姑娘的心上来了重重的一击,其实她这番话,其中还有很多,就是没错的,且不说别的,单单是她陪伴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名分,甚至只能够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缠绵,而公子却只当自己是一个下人而已。

第一千零八十章 只要你能不回来

白羽岚是真没想到,这刚说出口的话,竟然这么快就奏效了。

夜晚那小婢女进来送衣裳的时候,就开始和她警告似的商量道“我知道,要是你现在死了,这罪过一定是在我的身上,如果我今天让你跑了,你不能够再出现在公子的面前。”

白羽岚撇撇嘴,这倒也是有些意思了。

且不说别的,就是她和这沅陵的关系,也万万是不可能会再见面的,难不成,还要让他抓住她一次,然后将她关押起来?甚至是打算搞死她?

光是这么一想,白羽岚就觉得自己真是傻了痴呆了。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会食言的。”白羽岚保证道“更何况,我对你们的公子,是没什么兴趣,要是他还真的要倒追我,我都不一定能够保证答应呢。”

那小丫鬟像是恼恨地盯着她,还暗骂了一句“公子也不可能瞧得上你这样的妇人,姿色一般,还狡兔三窟。”

白羽岚勾了勾唇,并未置词。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只是这脚链套在我的脚腕上,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让我逃走了呢?你的钥匙呢?没能够带来钥匙,我就没法逃。”

“就算是被抓住了,我也不会将你给供出来的。”白羽岚保证道“关于这点,我言出必行。”

“好,既然都这么说了,钥匙我自然是会送到,放在门缝之中,你自己想办法找着吧。”小姑娘拧眉道“就明日晚上,我会在外面做鸟叫声,你听见了以后,就拿出钥匙,将锁链打开,赶紧走。”

“为何是明日夜晚?晚上的时候,沅陵可都是会特意来找我,看看我还在不在房间的。”白羽岚凝眉道“若是这么就发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明日晚上,会有人邀请我们的公子去一个地方,所以他暂时不会在府邸,这是你最好的时机,白日里这些地方机关巧术,晚上公子就守着的,你很不容易出去的。”

这小姑娘,还真的就是在忧心地为着她考虑,生怕她要是又给抓回来了,然后影响到她和沅陵的感情。

“好,我记住了。”白羽岚诚恳道。

她甚至还是笑了一声,道“不会让你家公子责备你的,若是真被发现了,我就说是我从他身上将钥匙偷出来的。”

那姑娘像是被白羽岚抓住了命脉似的,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若是你真的供出我,日后你还被关着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白羽岚自然是没这么蠢,只是她就算是不说,要是真被抓住,想必沅陵是一眼就能够猜测出。

想到这,她就觉得很是头疼啊。

到时候这个小姑娘,真的是免不了受罚了。

毕竟她并未选择毒杀自己,而是想要将她放走,单单是这么一条,说实话,这都很是让她心疼的。

小姑娘将这浴桶给收拾干净以后,到了晚上,沅陵才出现,但是她本能地闻到这空气之中,竟然是弥漫着丝丝的血腥气味,让人很是难受。

这血腥的气味,必然不会是来自于她的身上的,那就是身边的沅陵。

他身上竟然是有这样的血迹,就是受伤了?

可是他受伤成这个样子,又是什么人伤害的?敢情还能是绿意他们么?若是他们,岂不是一群人一起赶过来?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倒是多管闲事地问了一句“你身上受伤了?”

虽然是在月色之中,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这在月光之下,格外冰冷的兵器。

这兵器一拿出来,白羽岚就变了态度,讪讪地笑了一声,道“何必呢?这么认真干嘛?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你这兵器着实是忒冷了一点而已。”

叫人看着,倒是也挺瘆人的慌的。

“你要是想在我受伤的时候,偷袭我,那你就打错了你的如意算盘了。”沅陵忽然一声冷笑道“只要我想,你现在就会死在这里。”

他这么一声威胁,在白羽岚看来,倒不算是什么事儿。

左右自己本来就是处于劣势了,还是这么一个倒霉样,被人给关在屋子里面,还锁着她,这样惨烈的场景,还能够更倒霉一点么?左右都是一死而已。

“我可没这么想,都是你自个儿这么说的啊。”白羽岚连忙撇清道“你要是想要借此机会,打算对我动手,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哼。”他冷笑一声,背过身去,像是对白羽岚很是不屑似的。

不屑就不屑呗,反正她现在又不能够说什么,这话语权,不都被掌控到对方的手上了?

他现在能够执掌生杀大权,她还能够说上半句话么?

“这些,都是给你的。”他忽然甩出来一个包袱,冷声道“打开它,吃了。”

说着,人就又没个影儿了。

但是她能够透过月光,看见对方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一脚之上,的确是染上了血迹,叫人看着怪刺眼的。

这是什么?难道,他一开始,是因为去给她买这个,所以才受伤的么?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她一天天的,这算是话本子看多了么?怎么什么都能够往那方面去想了呢?

什么都能够扯到爱情上面去。

她可是和沅陵,就是一对仇人啊,怎么着,这仇人还能够因恨生情?她可是个专心的女人,只是和自己的夫君之间,恩恩爱爱,就已经差不多了,不至于看一个爱一个。

“多谢你了。”白羽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屋里头,大声喊了一下。

点亮了蜡烛,看着这桌面上的东西,她难得有几分沉默,这是一套简单的女士衣裳,以及,一瓶零嘴儿还有一瓶药。

他也不说这究竟是什么药,可不论是什么药,只要是他不说清楚,她心中就像是埋下了一颗炸弹似的。

一个仇人,抓住她的敌人给的药,她还真能够就这么吃了不成?这也未免是太胆大了。

正这么一想,打算将这药先藏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有一张药方,就像是那个掌柜的写的,旁边还有批注,虽然她不太认得清沅陵的字迹,但是这字迹的确算得上是过分的飘逸了。

就是这么个样子的字迹,她忽然是愣生生地就觉得,这是沅陵自个儿在旁边格外批注的。

药方之上标注的药材,其实白羽岚大部分都是见过的,甚至也是能够晓得,这些药剂若是混在一处,究竟又算是什么样的效果。

她打开了药瓶一闻,的确是这些药剂。

她猜测的不错,看来,这就是沅陵故意放在包袱里面的,就是因为会觉得她是不想吃这些药,甚至是在防备着他,所以刻意留下的。

白羽岚心情多少有几分复杂,说实话,一开始被人用刀子给顶住脖子的时候,就连她,都没有发现这事态竟然是可以向着现在这样的状况发展,让人始料不及。

“还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白羽岚撇嘴道。

不过她虽然这么一说,但是依旧还是将里面的药给吞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水捋了捋,吃了几颗放在旁边的糖果。

这东西,想必是和作为交换的人质有干系,所以吃了可能比强硬的不吃要来的好。

这么一想,白羽岚心里头就舒坦了许多,只是她又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自然是不会喜欢上一个谋害自己的人,但是也不太想欠别人的人情。

这到了第二日里,沅陵是连个人影子都没看见,傍晚的时候,也是没个音信。

若不是之前那小丫鬟,说了今日里沅陵会出去外面的事儿,白羽岚都快要以为这个人就这么失踪了去。

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动静,白羽岚听到格外明显的钥匙落在地上的声音,心中一喜,果然,这才没多久,她已经可以出去了。

单单就是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心中一片欢喜。

拿到钥匙的同时,白羽岚飞快地在自己的锁链之上试了几下,甚至都快要高兴的插不进孔。

好容易插进去了,那锁链,果然是咔哒一声,就打开了。

她心中是格外的欢喜,终于,她终于是不用被困在这个地方了!白羽岚笑的嘴角都要扬起来了。

门外很快就传来了鸟叫声,白羽岚动了动门,果然,门已经是被人给打开了。

她飞快地打开了门,赶紧从房间里跑了出去,按照自己的记忆,开始往那扇小门去。

不过那小丫鬟倒是拽着她的手,摇了摇头,道“不能,你要是真的想离开的话,就不要走那扇门了,太明显了,用轻功吧,可以从那边离开。”

小丫鬟指了指一个方向,白羽岚心下微动,感激道“若是能够如意逃走,我一定会重金感激你的。”

“只要你能够不回来,不和公子见面,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感激了。”小丫鬟抿唇道。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可还是在惦记着,不能够让她夺走沅陵,还真的是用情颇深,可惜她和那拓跋公主一样,多少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但是这小丫头好歹还是有着人的怜惜,不至于像是拓跋莲,一个彻头彻尾的棋子,完全是被利用了个干净。

“你赶紧走吧,要是公子回来,定然会发怒的。”小丫鬟很是担心道。

“好。”白羽岚自然也不再客套,开始往竹林那个方向逃过去。

然而,就在这竹林一边,竟然是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似的,除却这一单,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她使用轻功,似乎都找不着这宅邸的边界?

这是什么情况?

“游戏,好玩么?”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宛如鬼魅似的,悠然从她背后传来,在这竹林深处。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别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白羽岚一听到这声音,几乎是后背的汗毛直直竖起,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

她这才没走恐怕一炷香时间,就算是他赶回来,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吧。

除非,除非他一开始,就是在和宅邸里面等着的,然后看着那个小丫鬟是怎么将她给放走的,所以就在这里蹲守,就是打算像是在遛猫似的。

然而,她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兵器,就连之前因为被挟持以后,所以他就刻意将她身上的兵器,都给收拾走了。

现在她赤手空拳,又怎么能够打得过一个手上拿着长剑的男人,这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嘛。

俗话说,这空手的也打不过拿刀的。

由于白羽岚的求生欲格外强烈,倒是在这竹林之中又缠斗好久,长剑猛地一下就斩断了她飘扬出来的一缕长发,差点没将她给吓得一阵心惊肉跳的。

这都是,都是些什么啊,怎么着,这个人是打算逗猫遛狗呢?

白羽岚落下风以后,又被人给绑住了,好在,这人这次倒是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剑伤。

“你觉得,这很是好玩么?”沅陵忽然悠悠然来了一句,这话森寒入骨,像是咬牙切齿,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好玩么?这个逃跑的游戏?”他又问了一遍“我看你这是玩心未泯,所以很想和我再玩玩,是么?就算是人质,生死不论,你觉得你很有价值?”

眼见着这人逐渐冷冽的语气,白羽岚暗道不好。

这人要是真的发起疯来,恐怕这到时候,可就要出了大事儿了。

他这个人,一旦疯起来,简直就是个疯子,还是什么人都拦不住的疯子。

白羽岚赶紧示弱道“就是躲猫猫而已,你看看,你这如此严丝合缝的宅邸,连个蜜蜂都飞不出去,我又怎么能够飞的出去呢?”

她这么一说,身后的人呢,倒是嗤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句鬼话?”

“你串通,唆使我的婢女,非得给你开个后门,你以为,我就不会惩罚她了么?”他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这个皇后娘娘,才是那个最为自私的人,所以你千方百计地,就是打算自己要走,也不会管别人的死活的吧?”

说着,他忽然就从自己身后拎出来一个人,当真是暴戾而又残忍。

他就这么狠狠地拎着那人的头发,将人给提了起来,那被拎住头发的人,像是想要哭泣求饶,但是又给憋回去了。

“你私自将人给放走,你说说看,我有没有这个义务,可以惩罚你?”他忽然挑眉冷笑一声,道“你说说看?”

他的动作却是越发狠辣,就这么狠狠地抓住她的头发,先前还是一番水灵模样的小丫鬟,这会儿,已经是鬓发散乱,甚至就连这面孔之上,都多了几分痛楚,看着沅陵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渴求,像是在希望对方能够放过自己。

然而,即便是这小丫头是如何的可怜,让人看着就觉得心疼,但是这抓住她的人,却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我最痛恨别人,背叛我!”他就像是在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么一句话,叫人心头一颤。

即便是这个小丫头什么都不说,白羽岚都知道一件事,她要遭殃了。

这么一想,那小丫头,果然是被人给拎着头发,给狠狠地拖到了白羽岚的跟前。

那小丫头脸上都是一片湿润,像是被人欺负的快要泣不成声。

“现在,轮到你,动手,只要你动手了,我就既往不咎,否则,我身边也不能够留有这样的人了,你就跟着别的人做吧。”沅陵冷声道。

那小丫鬟,自然是不必对白羽岚多么客气,只是她这个人倒是怯生生的,本来就胆子不大,就算是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她还是手十分的颤抖。

可最后,那份想要留在沅陵身边的心思,终究是战胜了一切,所以,她终究是对着白羽岚动手了,狠狠地打了白羽岚几巴掌。

白羽岚倒是很久都没有过别人能够这么对她动手了,一时之间,只是记恨起来。

真是好样的,沅陵。

就在那丫鬟扇了她几巴掌以后,沅陵忽然不知道在哪里抽出来一把匕首,就这么狠狠地扎在了小丫鬟的手上,一下穿了过去,那小丫鬟登时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啊!啊!”她的眼泪又这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或许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这手心更疼,还是这心上更痛。

一个自己深深地爱慕着的人,却是这么对待自己,甚至还在自己的手心上,扎出来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不管这人是谁,想必这心里头,都是难过不已的。

若是这个人是她,现在指不定都已经心死了吧。

白羽岚看着沅陵,忽然就觉得刚才那小丫鬟,不过就是轻轻地打过去的几巴掌,都像是羽毛似的,在人的脸上挠痒痒呢,根本就造不成什么疼痛感。

可是现在,这算是什么?他竟在明知对方有心思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恶毒之事。

“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了你十年啊,你究竟是有着怎样狠毒的心肠,才能够这样对待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白羽岚大声怒骂道“你真是没有良心!你还这么说过我,我看你要是不遭报应,天理不容!”

“还有这心思管别人?我看你现在就是自身难保了。”沅陵丝毫不理会白羽岚,冷声道“这都是她做错事的惩罚,要是真的没有个法度了,我身边的下属,不都是一个一个都要爬到我的头上来了?”

他这么一声反问,让白羽岚难以辩驳。

“真的要怪的话,就怪她,被你诱惑了,鬼迷心窍帮你逃走了吧。”沅陵冷声道,丝毫没有感情。

白羽岚脸色一个难看,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现在,这就是为想让她也得到报应么?就是为了,说上这么一句,因为她,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这么衣蛾结果?

光是这么一想,白羽岚就觉得很是不可理喻,这到底算是什么,这分明就算是在做给她看的。

“你不要再动她了,我难道不知道,你这心里头,究竟是打得什么样的算盘么?你不过就是了激发我的愧疚感,让我觉得有多么的对不住眼前的少女罢了。”

白羽岚算是这一语就道破了真相。

“她能够这么喜欢你,你这么做,我看你这样的人,也是迟早得有报应。”白羽岚抵触道。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小姑娘是在他身边给他做牛做马的,就算是颗石头心,这么一会儿,也该算是捂化了吧,他竟然还能够做的出,在人身上刺上这么一刀子的事儿?

正当白羽岚还要动作的时候,一道厉风忽然刮过来,像是有人带着一记掌风似的,让白羽岚在一瞬间的怔愣以后,就发觉了这眼前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绿意怎么会在这里?白羽岚的神色颇有一点诧异。

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想必之前也算得上是蹲守了不少时间了,只是难得啊,现在这人倒是落入了下风,并且栽在了她的手上,这么一想,就觉得这心里头很是痛快。

绿意和沅陵打斗起来,更是有人紧跟着绿意也出现了,要过来将她的绳子给解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这一次不能够将人给带走,这后面就越发麻烦了,这人脚腕上搞上了锁链子,这又是怎么能够轻易将人带走呢。

然而,沅陵这人就是比较机警,即便是在和绿意缠斗的情况下,他就利用自己略胜一筹的功夫,以及这熟悉这周遭的地理环境的优势,追着白羽岚赶了过去。

就在下属快要将绳子解开的时候,白羽岚忽然感觉到这眼前一记掌风,随之而来的,就是冲过来的沅陵,手上的那把长剑,这长剑一出,就将她身后的人给赶退了过去。

解救的人倒退了好几步,沅陵又控制了白羽岚,一把剑,就这么横亘在她的脖颈上。

这,这倒是熟悉的很呐,就像是几日前的事情,就这么再次重现在她眼前似的。

这次的剑,倒是比之前的匕首,都要硌得慌。

“你们都别动,否则,我就杀了她!”沅陵猛地一下呵斥道,这分明就是冲着那侍卫和站在一边的绿意来说的这句话。

“你,你要是敢伤了娘娘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绿意气急败坏道。

这个时候,激怒对方,并不应该是她要做的,但是绿意就是看着这戏子,忍不住,好歹这之前进宫的时候,娘娘还没有丝毫刁难,反而是好吃好喝的将他当做一个座上宾,他现在就是这么对付娘娘的?

“在那之前,你们娘娘,可是要先没了命。”沅陵讽刺道。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之前被打到了一边挂着的小丫鬟,忽然像是发了疯似的,忽然拽着地上扎入她手心里的刀子,就这么直冲着白羽岚的心口而来。

这要是她动了,也是抹脖子死,这要是不动,不也是被人刺穿了心脏?

白羽岚眼见这匕首就要刺上来,心下已然是一片凛然,这叫她又要如何抵御?

然而就在她这么愣神的片刻功夫,绿意和沅陵都同时反应过来,在绿意的脚还没将人给踹飞的时候,沅陵却是一件刺向了那小婢女的肩膀之上,甚至一挥手,那婢女的手腕,就这么被砍断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白羽岚眼见着这跟前一片血液飞溅,心下发憷,这沅陵,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啊,这都能够下的了这样的狠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而那一把染血的长剑,却也是在这个时候,就这么,再次横亘在她的脖颈之上,让她心中一阵叹息。

这样不满了杀戮气息的玩意儿,就这么架在她脖子上,不管她是个什么念头,这心下都不好受,现在恐怕她的脖子上都是鲜血了吧。

那倒在地上的婢女,脸色惨白,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沅陵瞧了许久,就像是看不够似的,眼中都是不可置信和悲凉,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眼神之中的哀怨,就连白羽岚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心头一处同情可怜。

这长剑架在白羽岚的脖子上,她是丝毫动不得。

这小姑娘,并未伤及要害,想必只是受惊过度,直接晕过去了。

现在白羽岚再次被钳制住,绿意和那暗卫倒是也不敢乱欧东,生怕沅陵就想不开,给白羽岚也是一刀。

这小婢女,就像是一个杀鸡儆猴的案例,**裸地宣示着他的意图。

双方僵持不下,也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半步,白羽岚站在中间,更加是觉得左右为难,这小命毕竟还掌控在别人的手上呢,她自然是笑不出来,又不愿意让绿意就这么离开,舍弃她。

否则,她想要走,就更加难了。

她稍稍动了动,那长剑硌着她的脖子,倒是将她生生弄得有点疼,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

“娘娘,不要动了。”绿意在一边赶紧出声阻止道“要是娘娘您现在还乱动,这剑可是不长眼睛啊,万一弄伤了娘娘,可就叫奴婢怎么办。”

白羽岚叹气,眼神示意道“你们都下去吧,不要跟上来了。”

既然都有了白羽岚的吩咐,自然也没有敢不听,纷纷都退到一边去了。

绿意看着白羽岚,眼睛通红通红的,犹豫了很久,还是往后倒退离开了。

罢了,这次要是真的不能够走,她就再找下一个时机就是了,白羽岚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头疼。

不出所料,她又被带回去了那个房间,这次他却是不会再放心任何人,自己单独去保管那钥匙。

白羽岚看着眼前人的眼睛,微微叹息了两声,道“你现在都看的这么严,我又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恐怕现在这都已经算是将她给监管到死路去了,断然不会给她什么能够钻空子的机会。

“这个时候投机取巧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要是你早早的是能够这么知趣,也不至于让你现在落入这样的境地。”沅陵站在白羽岚对面,一番很是冷冰冰的样子,冷嘲热讽。

白羽岚在一边看着,忽然脑子里面生出来一个很是大胆的想法。

他莫非现在这么一会儿,还是在为了那小丫鬟,所以有几分埋怨她,这么不知趣,所以现在这是又牵连了别人,让他心生愤怒?

毕竟那小丫鬟倒是也跟了他很久了,要真的就是说,一点感情都没有,这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如果当真是这样,她心里头倒是还好受一点,至少这厮好歹是懂的怎么着心疼一下别人,要真的就是冷漠的,什么都不愿意管着了,才是真真正正的铁石心肠。

“要是你真的想要动手的话,就算是现在就这么将我给杀了,我也是不会说上只言片语。”白羽岚继续一阵添油加醋道“毕竟我这算是犯了你多大的忌讳?看你那对待你丫鬟的样子,似乎都要将我给生吞活剥了去。”

沅陵只是颇有几分奇怪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随后像是被她这么一句话给气着了似的,猛地一下甩头,就快速地走掉了。

啧,看起来,现在他这模样,该不会还就是被她给气着了吧?

“好好在这里待着!”沅陵撂下这句话,就转身砰的一下将门给摔上去,离开了。

看来,现在这火气还不小,这伤口又没有给伤到他身上,他当然觉得没什么,所以还能够这么大言不惭的,甚至是能够生气一回,可是这看在白羽岚眼中,却是一万个不乐意。

罢了,只要现在绿意和前来救她的那个小侍卫,能够没事儿,她就已经知足了。

白羽岚靠在墙上,有一瞬间的头疼,这出去不过就是溜达了一圈儿,这是又被人给捉了回来,还平白连累了人,这生意可不划算。

可是这又让白羽岚多留神出来一个心眼儿,既然她现在都已经是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了,对方倒也是怒不可遏,但是这都没能够去惩罚她一下,甚至连半个说她的字儿都没,足以可见,她现在的身价是非常值钱。

不仅如此,她只要不是自己作死,恐怕还不会一时半会儿就被沅陵给得手了。

接下来好几日里,沅陵也依旧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就这么轻易地在她眼前晃,像是之前的事情,都不存在似的,但是那个小丫鬟,白羽岚却是再没见过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纵然心底上是觉得,沅陵不会是那么狠心的人,和一个小丫鬟过不去,但是她依旧是有些为那个小丫鬟同情可怜。

接连好多天,甚至连个外面的音讯儿都没有。

但是沅陵这边,却是将白羽岚一直以来都在盼着的结果,给了出来,那位幕后的交易者,总算是出现了。

白羽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自觉低了低头,眸中一片水光闪动,若说她不离开,是有着两点缘故,一来,她这算是被迫又抓了进来,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儿,二却是,她虽然这是进来了,但是她却因祸得福,得知自己的交易价值,究竟是有多高,同时,还可以见到这个幕后的交易者。

不知是不是她的直觉,这幕后的交易者,他的身份绝对不低,也和那一半的名单有干系。

说起名单这件事,白羽岚就忍不住多嘴,又问了沅陵一句“你可知道这关于名单的事情?当初你既然是执意要杀我,或是要将我抓起来,这都不算什么。”

“可是另外一半的名单持有者,却已经是死在了牢狱之中,我知道,你手上是有这另外一半的名单,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会是打算给我的。”白羽岚耸耸肩膀,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不愿意再多言。

“都已经要被交给那位大人了,你现在还想着这名单,又有什么用?”沅陵在一边嗤笑一声。

他今日里这还真是难得心情好,甚至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这要说是在平常,她几乎能够确定以及是肯定,叶铭庭绝对会差使人前来助她一臂之力,甚至是不惜任何的代价,都必须要将她给带回去。

可是她现在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质而已,这性命还掌控在别人的手上呢,自己又怎么能够全身而退。

“就算是这日后是生是死,那也算是这以后的事情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又怎么还能够有这个闲心可以去想着这来世的事情呢?”白羽岚很是不以为意似的,忽然悠悠地就这么开口应声道。

“所以,这究竟还是要死个明白的,你现在可以将那名单交给我,让我看看这上面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白羽岚驳斥道。

不论如何,她总归是一颗心都系在这上头,这且不说,到了那个人的手上是生是死,但是这有一点她是很清楚的,万一这要是逃了出来,这后面又应该怎么做?

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么一个机会,还要受着那样惶惶然的日子?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就是怕被别人给认了出来,或者是有人在暗中偷窥,一个不慎,就要踏入死角?

“我又是凭什么,要将这个名单交给你呢?”沅陵反问道,一脸很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她。

白羽岚耸了耸肩膀,倒是很无所谓,要真的就是这么容易,就能够得到对方手上,藏的跟什么似的的名单,这才算是奇了怪了。

她这么一想,倒是也不再执着,左右自己的心思,对方也不是不晓得,她再进行从长计议就好了。

念及这么一点,她倒是变得很是佛系了起来,甚至在对方回绝了以后,都没有打算再问一句。

这样的表现,可算是让沅陵多了几分疑惑,这和他之前一直以来的猜测,是真的八竿子都打不着干系啊。

她甚至看起来都像是不在意似的,像是那什么名单,都和她没什么干系似的。

纵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着必要的关联。

他咳嗽了一声,站在门边,喝着茶,清了清嗓子,道“明日里,那位大人就要见你。”

白羽岚愣了一下,随后微微闭了闭眼睛,叹息一声,道“不就是被人给卖了,怎么着,看你这意思,莫非还是要非得和我提醒一声儿,这才要缓缓地走开了去么?”

和人知会一声,然后就将人给卖了的,倒是也不在少数,尤其是那些窑子里面的人,尤其多,这青楼里面的妈妈桑,那还真的就是一个比一个的更加有本事。

“和你提个醒罢了,明日里,可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免得倒时候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眼看是沅陵在提醒她,甚至还是这么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可是不知为何,白羽岚总觉得他神态之上,稍稍出卖了一点他现在的情绪。

看他这模样,颇有一点点的在护着幼崽的巨兽一样的态度。

这么戒备?白羽岚微微抬了抬眼睛,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她这么一声,倒是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样子,但是沅陵听着却是觉得有着一股子来自于心底里的不舒服,不说别的,单单就是看着她这么恹恹的模样,他就有着一种打心底里的不痛快。

另外,白羽岚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可总是没什么好事儿,多半还是她要开始耍坏了。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这如何处置

白羽岚见到那位传闻之中的客人的时候,那位客人正在用膳,也不知道沅陵这是防范过重,还是对她太放心,竟然将她给带出了府邸,但是身上还是套着铁链子的,倒是叫人怪不舒服的。

就像是个游街示众的监狱囚犯似的,白羽岚联想到这么一点,随即眉头都轻轻皱了起来。

那位就是在屏风背后用膳,这房间倒也算是清新雅致,普通的民间小百姓,可是当真没办法能够入住这样的房间。

等到他用膳完毕,这又洗了手出来,可是这脸上竟然还是带着兜帽的。

想必这番模样的作风,应该是在故意地防范着她,就是为了避免她能够亲眼看到这人的模样。

不过,还没等他说话的时候,白羽岚就已经觉着这眼前的男子,很是有几分眼熟,尽管他带着兜帽,可是单单就从这样的身形看起来,她就有着一种很是莫名的熟悉感。

白羽岚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这算是怎么回事儿?莫非,她还真的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厮不成?

努力在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可还是没想起来,这究竟谁才是始作俑者。

“不必多猜了,既然我能够出面要来带走你,也不是你身边的熟人,这兜帽,也只能够遮住人一时的容貌,并非是一直下去的,现在就是为了避嫌让你难以发现而已,即便是我摘了这兜帽,你也算是没法子,能够将给认出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也格外熟悉,可是她终究是想不出来。

或许还真的就是,他可是没有否认过,会不会是什么所谓的,她的熟人,前来托给他,希望他能够出面带走她,而他说是没有几面,所以还是见过面的。

现在沅陵也能够这么听他的,甚至愿意和这么个人的选择做交易,想必这人要么就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大,要么,就是他本来应该是和沅陵同属于一个利益共同体。

按照她对沅陵这人本质的了解,沅陵可不会是因为别人抛出来那么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就能够心动的,若是真的还要帮一个人做事,可见这必定就是他那边的人。

“你看着,也不像是西域人啊。”白羽岚站在一边,还能够有着闲心去打量对方。

她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让其余几个人,都有几分茫然了去。

随后,那所谓的大人,倒是格外的有意思,也算是听懂了她的话,明白了她心中的所想,所以现在轻轻笑了出声,道“我当然不像是西域人,我也并非是西域人。”

看着白羽岚的疑惑,他分明是处于上风的那个,但是这人还是有趣,耐心地和白羽岚解释了一下,道“我虽然是派来接引你的人,但是有一点是必须要告诉你的,我并非是什么西域人,而是正正经经,地地道道的中原人,更甚者,我的家族,也并非是什么简单的小家族。”

“只是为他们办了件事儿而已。”

他这么一说,白羽岚可是笑出声来,这倒是有意思,若是一个中原人家,还能够是所谓的大户人家,就算不是大户人家,这么一个小家族,也足够令人羡慕了,现在却还是落得一个为西域人卖命,甚至还软了骨头似的。

“办件事儿,我看你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在为别人办事了,我看你啊,都已经是沦落成为了一个西域人的走狗罢了。”白羽岚嗤笑道。

虽然她心底是对西域人不歧视,这徽朝的现状,也算是为了维护这里的治安而特意设立。

而设立这么多,却又是为何,全然不过就是几个字儿而已,但是这里的治安,却是格外的不好,不因为别的,而是这些年,这西域来的人,反倒是还很嚣张起来,甚至有一点开始贬低中原人的苗头,既然都发展成了这么个鬼样子,这治安也因为这部分,开始变得更加骚乱。

这么一想,白羽岚甚至都觉得,这些人,还真的就是需要治一治,而不是就这么干晾着了。

可她即便是将这番话给说的这么难听,依旧是没有让那白衣人动得了半点心思,或许是这年纪大了,倒是没有将这些身外的议论等俗事,放到眼中罢了。

“这话,姑娘不如还是留给我们大人说罢,大人也并非是西域人,只是在西域待过一段时日,所以才和沅陵有几分牵连。”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一番解释,却像是句句都勾在了她的心上,同时也引发出了极大的好奇心。

这个所谓的幕后之人,又究竟算是什么人呢?

待在西域有过一段时日了,同时,看这样子,也是个极为有权力的人物。

这样能够拥有如此强势的能力的人物,甚至还牵扯了这么大一片关系网。

白羽岚绞尽脑汁,最后却是将这目光,锁定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完了,这件事要是和他有关系,这是怎么样都说不清楚了。

现在自己将要前去的云澜城,想必这干系也脱不了,他这么做下来的目的,就是单单为了她这么一个人,光是这么随口一说,她自个儿都觉得不相信。江苏文学网

她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一下,瞧见对方,随后勾了勾唇角,眼带三分笑意,试探道“莫非,你这说的大人,还真就是我猜的那个人了?这在边境,想必都是他的势力了吧。”

同时,对于眼前此人,白羽岚心中也有两个定数。

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就在那个贩卖香料的店铺之中,店铺外围着很多侍卫,她见到的那个白衣人,从她的眼前逃走的那位,就是眼前这个吧。

“我想起来,之前和你在哪里见过的了。”白羽岚勾了勾嘴角,道“好久不见,现在我是阶下囚,你是上位者,这身份的对调,还真是颇有几分意思。”

“不过,现在你这是打算怎么做?”白羽岚挑眉,道“这么费尽周折,就是为了将我给抓住,带走,那现在这是完成了交接,我是要跟着你走了么?”

言谈之中,像是忽略了身边这个人似的,丝毫没有将沅陵放在眼里。

沅陵站在身后,闻言,竟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就那么站在那儿瞧着白羽岚,却是一声不吭。

“这,按理说,应该是这样。”那白衣人沉吟片刻,扫了沅陵一眼,似乎是打算让他就此可以别过了。

可沅陵就这么愣愣地站在白羽岚身后,似乎也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算是什么情况?白羽岚甚至有点没看明白。

“怎么?莫非您这是将我给抓住了,想要据为己有,所以甚至都不打算让我走?”白羽岚微微挑了挑眉,讽刺道“这算不算是要和你的合作对象,结仇了?”

眼看着白羽岚这么一番似乎是要兴风作浪一般的模样,沅陵却是觉得眼前的女人没那么刺眼。

要知道,这在从前,他心底定然又要说上几句,这女子果真是蛇蝎心肠,不枉费他一贯以来,对于这个狠毒的女人的定义,他这次出手就是没错的,因为她就是需要人收拾收拾,叫她看看这世道的险恶。

然而,她这么挑衅了,但是出奇的是,沅陵的面色上,竟然是没有表露出有任何愤怒,这让她感到有些疑惑,这cia是奇了怪了吧,沅陵什么时候是个这样的人了?

他难道不是一直都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甚至对她抱有很大的偏见么?

这么这会儿,倒像是转了个性子似的。

那白衣人也对沅陵现在的这么一个态度,有几分捉摸不透,微微试探了一句,问道“这是?沅陵公子,可不要忘记你之前的交易约定啊,这转眼一瞬,看你这是将什么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没忘,不过你们给我的说法,也不准确。”沅陵站在一边,冷声道“是不是少了什么?”

敢情,这算是条件没谈妥,所以这才是一家子都在翻船?

那白衣人倒是很淡定,就这么轻飘飘地看向对方,道“你要的东西,已经是在几十年前都没有了,这叫我家主子怎么能够帮你拿到?”

闻言,沅陵反倒是不怒反笑,道“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你和我签订这个契约的时候,可是没有告诉过我,这个东西,早就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没了,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作用?”

“看来,这是你们一开始,就已经是在打着我这里的算盘?”

“既然这样,人也不能够叫你带走了。”沅陵说着,就要提住白羽岚的锁链,将人给拽走。

这,这是什么情况,对面的这个反派的窝里头,是在开始内斗了么?

甭管这是不是内斗,这现在的局面,分明就算是对她最有利的。

思及此,白羽岚勾了勾唇,正要被沅陵给拽走的时候,那白衣人却是抬了抬手,一声吩咐道“来人,将人给我拿下!”

不知不觉,这么一瞬间,这场面,竟然是成为了一个修罗场一般的存在,叫人分不清,这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沅陵就算是在这个时候,都没有半分生气,反而是抽出长剑,和那些人打斗起来。

他功夫极高,但是人数过多,最后还是落败了,被人给押到了白衣人跟前,道“大人,这如何处置?”

白衣人正张口欲说,也就是在此时,沅陵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真是好笑,现在这皇后娘娘身上,可是有我下的药,如果半柱香之内,我不能够如愿离开,她就会出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是一种让你看起来很惨的

此话一出,白羽岚和白衣人的脸色,同时都难看了起来。

“没想到,你还能够有这个智商,是能够想到这里,在娘娘的身上下药,可真是有你的想法,真是好啊。”白衣人气急反笑,道“既然你都让我交不了差,你想要的东西,只会被主子毁了。”

“几十年前都没有的东西,现在还能够毁了,那你这是将你们主子也看的未免太重。”沅陵在一边颇有几分讽刺道。

白羽岚这会儿倒是在脑子里仔细过滤了一遍,自己为何会突然就中了这么一个毒的缘故。

思来想去,也只是想到一个可能,这厮,当真算是好不要脸,竟然在她的吃食里面下药,真是个损人。

“看的重不重,现在已经是不重要,主要是你如何能够给你的主子交差,我又不是那样的跑腿的,现在这人要是出了一点事,这罪名,也都得怪罪在你身上。”

“你一个戏子,最是擅长骗人,我怎么知道,你现在这算不算是在诓骗我,毕竟你骗人次数多了,我现在已经是不信了,万一等会儿娘娘是一点没事儿,我们将人给放了,岂不是得不偿失。”白衣人没那么好骗,反问了一句。

白羽岚现在作为这个中间商的筹码,自己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懒得和这些人磨嘴皮子。

不论是有毒没毒,这都和对方没什么干系,但是这却和她的生死有干系。

她深呼吸一口气,道“虽然你们大人可能不惜我的小命,我还是要珍惜一下的,敢问你们大人究竟是何人,看你之前的态度,可不像是要谋害我的,既然都算是故人,那他也不会愿意看见我死吧?”

半柱香一半儿的时间却就是在这样磨蹭的时间里,过去了。

白羽岚一开始也以为这沅陵应该就是为了说这么件儿事儿,去诓骗一下这个白衣人,甚至可能都能够将她的人都给带回来。

可是这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便是,这厮当真是事情都敢做啊,她这次也不是什么假中毒,而是真的致命!

白羽岚的脸色忽然逐渐发青,甚至就连这心力都有点跟不上来,每说一句话,都能够喘息上好半天

她微微闭了闭眼睛,就连这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就这么哆哆嗦嗦地来了句“你,你当真是给我下毒了?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多么好的人,可是没想到啊,你果然一直都是这么歹毒,还好意思说我。”

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够将这所谓的苦肉计,直接就给假戏真做了?

就连她一开始,都还以为,这人顶多也就算是拿着这么一件事儿给吓吓白衣人罢了,可这人竟然是一开始就对她有所预谋,当真就是别有居心。

一想到这里,她甚至都觉得沅陵此人的心思沉重,都快要不亚于叶铭庭那厮了。

白衣人瞧见白羽岚现在这脸色竟然变化的如此之快,甚至隐隐发青,自然也是被吓到,这上面的人可都是交待下来过的,万万是不能够让她出半点子的事儿。

这要是人到了后面,出了事儿,可真真是要让他全权负责的啊。

一想到这里,白衣人眉头一紧,随后赶紧撇开关系,道“赶紧给她解药!”

这毒药,看起来也都是慢性发作的,毕竟这过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仅仅只是产生那么一点点的中毒的表现,至于别的,这算是半点没有了。

可这要是到了半柱香,人就没了

“你现在让人都将我给绑起来了,在下又怎么能够有办法,给金尊玉贵的娘娘解药呢?”沅陵纵然现在是被人给控制住的,然而他现在微微抬起头来一点点,却是就这么瞧着白衣人,神态之间,半分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就是个阶下囚的姿态。

不得不说,沅陵每当是在这个时候,总是叫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欲,却又格外的危险。

他本来就仗着一张格外精致的面容,此时眼尾都带着丝丝的媚意,叫人瞧着,都觉得这心里头,那当真儿就是痒痒的,但是他这个人,却又是那个那么危险的,若是沾上了,就是食用罂粟花。

“呵。”白衣人似乎是被沅陵方才的举措,给气笑了,忽然冷嗤一声,道“你一开始,就是故意示弱被抓吧,你知道,你现在就算是被我们控制住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可以对你动手的。”

白羽岚站在一边,有几分心悸,这心里头像是针扎似的痛。

要是她有朝一日能够得到解放了,定然第一件事,就是找沅陵尝尝今日里她受着的这么个滋味儿。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心头这是越发的气闷。

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好啊。”白衣人阴恻恻地笑着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够不让你可以去治疗娘娘了不成。”小小书屋

这白衣人倒也真的是有够搞笑的,看他这个样子,分明已经是气急败坏了,现在指不定这心里头是在怎么咒骂呢。

不过他这会儿,及你果然还是在称呼着她为娘娘,她倒是很好奇,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若当真是令羽空的话,这倒奇怪,令羽空要是当真叫她娘娘的话,指不定这心里头合该是有多么的咬牙切齿呀。

沅陵如愿能够被放开,他一手将白羽岚的肩膀攥住,冷声道“现在,立刻让这些人闪开一点,我需要他们都走,我要带她走。”

白羽岚捂住自己的胸口,难得有点配合,却是连说话都气若游丝,道“我,我现在都快不行了,你什么时候能够将解药给我,我怕你现在玩的太高兴,这一个不小心,就直接将我给玩死了。”

白衣人一听这话,都倒抽一口气,这一拨人,想来很是关注她的死活,都不是关于什么简单的身份问题了。

约莫,这算是和她有什么感情羁绊的牵扯?越想,还真就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儿。

“赶紧散开!”沅陵丝毫不打算听这些人说话,反而是越发冷声地质问道。

“好好好,你们赶紧给我散开,让人走!要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逃不过去!”白衣人连忙吩咐道。

他这么迅速地就答应了沅陵的请求,恐怕是在从前都没有过。

沅陵做这个交易,像是一直都处于弱势,恐怕还是头一遭,都能够处于这么上风的一个位置了。

那些围在他们周遭的人,火速散开,像是生怕耽误了一分一秒救助她的时间。

也就是在这会儿,白羽岚捂住自己的心口,难得觉得这里在阵痛的同时,还有一种很是温热的感觉,像是要从这胸腔里头窜出来似的。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又是在心中暗暗地骂了好几句这厮。

还真的玩的有够大的啊?

她经历过这么多事儿,可都没吐过这么多血。

这念头一冒出,白羽岚就捂住了心口,猛地一下吐出来一大口鲜血,还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叫那白衣人看着只觉得气急攻心。

“赶紧走!赶紧滚!等会儿要是半柱香以后,发现娘娘还是半点都没好,你就别想着能够全身而退。”

现在这白衣人,像是已经快要爆炸了似的。

白羽岚这个当事人,倒是还一脸淡定,丝毫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呢,只是觉得有点心悸,除了这心口痛以外,这浑身呼吸气有点难受。

虽然她自我感觉自己现在都是要死了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着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觉得那厮不会就这么害了自己,恐怕还就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实验小白鼠,来试探一下她的这个人质的分量。

这不,之前这俩人还真就是能够直接谈判破裂呢。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作为人质一直在周转这些人之间,就像是那西游记里的唐僧,什么人都想着要来分一杯羹。

不过白衣人好歹算是说话算话,不过片刻,这沅陵就带着她飞檐走壁,很快就到了原来的府邸。

从前没有和沅陵单独处过,倒是不知,这人的功夫,竟然是能够厉害到这么一个地步。

从前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都是用的什么迷药一类的玩意儿,基本都是些药物,和什么武功之类的,那算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

现在看来,这要是硬碰硬,也真不晓得,谁能够占上风赢。

刚才那些白衣人的人马,自然也不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消失了,恐怕这会儿都是在外面守着呢。

“吃了。”沅陵将她扔到原来的房间以后,看着她一边吐血,一边心悸,还喘不上气儿来的样子,丝毫没有心疼,一直冷漠地瞧着她。

这目光,甚至都叫白羽岚有些不服气了。

虽然这之前是仇人吧,可这好歹也算是出谋划策,甚至还是一条船上待过的人儿呢,这人是说翻脸就翻脸,还真是比女人的心思都难得猜。

“这是解药?”白羽岚凝眉,道“你刚才这是真的就给我吃了毒药?你要是这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就连累着我,就这么给玩死了么?”

“不是毒药,是一种让你看起来很惨的药。”沅陵微微蹙眉,难得和白羽岚解释了一下。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白羽岚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下,倒是不怎么介意。

她就说么,现在这么个情势,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就对付着她,想着要将她给弄死了呢?

她要真的就是不明不白地就这么交代了,这损失大的,可在真就不是她自个儿了。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想必沅陵也是做不出来,所以白羽岚刚才看见自己竟然都吐血吐了那般多,都是一脸平静,没有半分波澜,端的就是这么一个心思。

她一口吞下解药,旋即便指了指门口,道“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如今这几波人,可能都是看着你来的,你以为,我就会这么容易将你给放了么?也不要指望着,那些人能够帮着你什么用,可以让你轻松逃走,若是还被抓住一次,就不是什么小丫鬟,能够代替你受到的惩罚了。”他一番警告道。

沅陵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白羽岚自然是闭了嘴,耸了耸肩膀,就没再看这人。

随着他一出门,这外头的门猛地一个落锁,她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边上,眼皮子就这么轻轻地往上抬了几下,悠悠然地叹了一口气。

又动了动自己手腕上的铁链子,现在这是又加了一把锁,甚至还将这么个长度都给收紧了去,她不禁微微挑眉,看来,现在这情况,这铁定是不会让她好走了。

这外面,也估计比之前的严实。

既然自己的人来,估计都没法子救她,更别说那个交易的那边了,如今的境地,竟然是一句话,举步维艰啊。

这厢,沅陵站在正门口,看着这些赶紧围上来的一群人,那白衣人从其中冒出来,一脸愤愤的样子,质问他一声“现在人呢?拿了解药?”

沅陵抬了抬手,道“进去吧,不能够离得太近,到时候我说一声,她就会应声。”

半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要是这现在他没有给出来什么解药,现在白羽岚铁定已经是交待了。

虽然这心里头基本能够肯定,如今这白羽岚是不会出事儿的,可是他心里头啊,还是悬着这么一块巨石,这现在事情办不好,还将事情都给搞砸了,这就说不过去了。

“好,我现在就随你进去看一看,她如今的情形。”

白衣人一进了府上,白羽岚倒是很配合地又喊了一声,不过这声音,倒是带着一种呜咽似的,叫人听着,总觉得她现在这是有气无力,恐怕是快要没了。

沅陵自觉这事情有些不对,只是眉头微蹙。

“你说是已经给了娘娘解药了对吧?”白衣人忽然呵斥了一声道“是不是?”

“我刚才的确是看见她吃过解药的。”沅陵反驳一声,有几分疑惑。

且不说他都没有真的给过她什么所谓的毒药,也不会在半柱香的时候,就能够交代了,但是现在她这有气无力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了?

莫非,她现在这是又在耍着什么鬼点子?

这么一想,他就又觉得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毕竟这个女人,可是和别的人不一样,总是那么别出一格,鬼点子也是多的不行。

“不行!你现在必须让我见见这个真人!”白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拔高了声音,转首抬了抬下颌,示意沅陵带路,他今日里这是必须要见到一个活蹦乱跳没病没伤的娘娘才行。

沅陵犹豫一瞬,又喊了白羽岚一下,道“白羽岚,白羽岚!皇后!皇后!”

这么几声叫下来,白羽岚这答应人的生气儿,还是那么软糯糯的,有气无力。

“嗯,沅公子今日里这是一直都在叫本宫的名字,究竟是何事?”可是这声音的气息都有点不稳,就像是下一刻,就快要消失不见了。

“奉劝你,不要和我玩什么小把戏,不管你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我都能够看在眼里,不会让你得逞的!”沅陵冷笑道“你以为,现在你身边还有这这交易来的人,能够给你撑腰的么?”

可是这次,白羽岚甚至都没有反驳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像是听不见人说的话似的。

白衣人拽了拽沅陵的袖口,有些怒意“现在这人怎么就不说话了?”

“你还有什么把戏?”

他连番又问了三次,再次唤了她的名字好几声,可都没了反应。

沅陵这次,总算是有点惊慌,赶紧带着白衣人就奔向了白羽岚现在的房间,又急急忙忙地将门得打开,就看床榻之上的白羽岚,就这么靠在了床榻边沿上,神色恹恹,像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美丽小说

可是细看,才能够发觉,她眼睛都是闭着的,甚至没什么血色。

白衣人挤开了沅陵,赶紧地上前,将手探到白羽岚的鼻子下面,这一看不要紧,但是这么碰了一下,就觉得浑身冰凉。

不是因着别的,而是因着眼前的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就在这么一会儿,忽然就没了气息。

然而,之前沅陵还是信誓旦旦地就说过,人不会死,什么解药已经送到了。

他颤抖着手,转身指着沅陵的时候,还是颠颠的,“你,你当真是厉害得很啊!你这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我看着你现在这就是打算给我们公子难堪对么?”

“你可知道,你现在弄死的这么个人儿,究竟是什么人?你知道她是个多么重要的人么?这样的人,你都敢随便乱碰,你甚至还对付着人家,将人家给弄死了,你说说看,你现在这干的,究竟算是人事儿么?”说着,他摇了摇头,目光怜悯道“现在这件事,虽然是和我有点干系,但是没有什么必然的直接关系。”

“我这件事办砸了,也就是受点皮肉之苦,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现在恐怕是要被我们公子给报复了。”

虽然不晓得这人口中说的什么报复,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沅陵袋盖也能懂。

可是他也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眼前这算是个什么情况?边玉兰怎么就可能会这么无缘无故的,无凭无据的,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并非是我所做,分明就是她一心求死,之前她身上的药虽然是我下的,但是并不致命,只是改变容貌,看着憔悴,但是现在,她人都已经是没了,可见这药,又怎么能够是此人所为。”

沅陵也凑上前去,在白羽岚的鼻子下探了探,没了气息,又掐了掐人中。

“好了,你不用捣腾了,现在人已经没了,不如就将娘娘的尸体叫给我们,到时候你落得下场,也能够给你网开一面。”

白衣人在前面有提了几句嘴,却是将沅陵给弄烦了,他猛地一下推搡了对方,眉眼之间都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被他这么推了一下,白衣人就被人给弄出了门外,里头还落了一把锁,将人给彻底关在了外头。

沅陵看着眼前的女子,又详细地检查了一下她身上所带之物,并没有任何缺少的地方,也不至于就这么死了。

他忽然扫了一眼,丫鬟平日里放在白羽岚桌子上的茶水,俊美的脸庞,就在这一瞬间,忽然就起了变化。

拿出银针往那水里头探了探,就是这么片刻的瞬间,竟然就黑了下去

这碗汤里有毒!

他属实是想不到,这丫鬟究竟又是除于什么样的目的,才能够又对付上白羽岚。

如果说之前的那个丫鬟应该是出于私欲,所以才做出带着人逃走的事儿,但是他这次就已经是留了个心眼儿,选的可都是没什么接触,也不会产生什么私欲的人儿,白羽岚要是还能够就这么交待在丫鬟的手里,这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

外面的门板还在拍的啪啪作响。

“你可要想好了,现在人都栽在你手里了,这不管是生是死,这人,我可都要带走了!”那白衣人倒是不依不挠,丝毫没有给人留下半分余地。

“人都死了,还能够留在你这宅子里?你也不怕这到时候人都**了,我们这可是要将人从这儿给南下运送的,这耽搁了几天,到时候人都没法保全尸体,都不是个完整的。”

沅陵倒是充耳不闻,丝毫不将那白衣人放在眼里。

沅陵又摸了摸这尸体的穴位,最终猛地一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捂脸,深呼吸一口气。

这算是什么,他都没莫摸明白,这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好端端的人儿,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这身上也是找不出来半个伤口,这碗里头也的确是真真正正,切切实实的毒药。

可是他还是在一瞬间希冀,这毒药就是走个过场,而现在,也可能就是她假死。

“人都没了,你还要和我们大人过不去?非得是要将这个人强行留在这里?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是非得存着和大人作对的心思?”白衣人连续几次反问道。

“她现在,万一这就是假死呢?你又怎么能够判断,这人是不是真的是假死?”沅陵反问道。

“要真的是假死的话,不如,我现在就给他补上一刀?”

那白衣人一听,可真是急了,道“人都死了,你这还要上去补一刀,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就是不想让我们带回去一个完完整整的尸体么?”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这分明就是说给她听得

沅陵冷笑道“万一要是假死,岂不就是便宜了你们大人,交易没有办妥,倒是让你们将人都给拿到手了,那这个交易,又究竟是有什么意思?”

他这功夫倒是白费了,合着全是帮着被人做嫁衣去了?

他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儿。

这么合计着一琢磨,沅陵猛地一下将腰上的短刀抽出来,这道光影正好是透过这昏暗的落日余晖,就这么落在了窗棂上,叫那白衣人看的一脸惨白。

好家伙,这可真就是好家伙,这是什么泼皮无赖,原以为,这好歹算是一个唱戏的,至少也算是半个文职,怎么着,也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无赖之举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全然就是在扯淡。

大人啊大人,这是为何,要找出来这么个人儿来啊,这个人,分明就是见不得人好嘛。

这要是真没死,也得给人戳死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砰砰砰,白衣人站在门外猛地一阵乱拍,同时又开始拔高了声音赶紧喊了几句。

眼看这么叫着对方,对方似乎也算是不买账,白衣人心一横,一脚猛地一下踹了门,随后拔出这腰间的长刀,就往那门板上这么一劈。

虽然他算是这么一个南方城市出来的人儿,但是腰上别着的,这可算是一把比之那杀猪都能够绰绰有余的又长又宽的大刀啊。

正好是望着门板上一砍,似乎是还没怎么着就用力,但是这门板,已然算是就这么破开了去。

这门就这么被人给劈开,可却还是没有能够来得及阻止对方。

眼下,这沅陵一惊像是个疯子似的,就这么将刀子给往人的身上一刺下去,正好是刺在了白羽岚的心口上。

“你,你当真是好狠啊你!”白衣人在一边气的说不上话。

而这鲜血,却是流的整张床榻,都给染红了去。

这可怎么办?现在这人就算是没死,也得是给弄死了。

“你们可以将人带走了。”沅陵勾了勾唇角,却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物似的,叫人看着就瘆得慌。

“这人,我也只是补了一刀,之前大人也是看过了,她已经是死了,就连这呼吸都没了,所以,这人,也不是我杀的。”沅陵在一边撇清自己的关系,随后就将刀子擦拭了干净,走出了房间。

这次,他倒是没再关门,只是这心里头,终究是堵得慌,但是终究没有回头过一次。

为什么,这次忽然杀了个人,倒像是这心里头是空落落似的,让他心里头很是不舒坦。

他杀了人,难道不应该是像从前一样,应该是有着快感的么?怎么这会儿,竟然会生出这样,甚至有一点点的,像是刺痛一般的感觉。

“娘娘啊,您现在这要是死了,恐怕我这次抬回去的,也不仅仅是你的尸体了。”

就算是大人会觉得,他这次将人给完整带回来了,但是看见死去的人,难道不会雷霆大怒么?到时候他也只有是难逃一死了啊!

这个泼皮无赖,当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可纵然是现在他知道这白姑娘已然死了,却还是赶紧给人止了血,之前沅陵的担心不是没有由头的,这位白姑娘,可不是什么单纯的人儿,这心里头,那计算也是真的多着呢。

她这就算是被人绑了,或者是被侮辱了名节了,恐怕都不会愿意就这么白白地死去了,死的没什么价值的,是以,若是她当真就忽然没了,也可能是她在假死,尽管现在还没证据。

白羽岚从这院子里面出去的时候,却不是就这么站直了走出去的,而是被人给抬出去的。

她就是这么抬出去的时候,却是叫自家那边的人,也都一个个儿的,就瞧见了。

绿意躲在暗处,身边的侍卫拽着她,道“姑娘,这万万不可啊!”

“不可?”绿意心头一阵泛疼,道“你看看,现在我们家娘娘这是走着进去的,横着出来的,那白布上面,都是娘娘的血!我可是从未见过娘娘受过这么大的伤,要真是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么些人,都逃不掉!”

她这是一声说的比一声更加凄厉。

她服侍过多久的娘娘,自己难道能够不知道么?可是纵然是娘娘在那般危机四伏的战场上,都没能够流过这么多的血,别说是娘娘疼不疼了,反正她现在疼的很,这浑身都疼得很!

“若是不宰了这帮子畜生,绿意以后又怎么能够在九泉之下拜见娘娘!”

她这么一番话说着,这泪水都快要飙出来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绿意姑娘,您可不要忘了,如果现在不能够将人都给抓齐整了,这到时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只能够抓到这些下面派出来的杂兵,你不能够找着真正的仇人复仇啊。”

“杀人这件事,也不算是那主谋干的,这主谋,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说着,一定是要善待我们家娘娘,要带回去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儿的,可是现在,这下面的人是阳奉阴违,而这做交易的对象,又是个没心的,亏我们娘娘一开始还能够那么待此人,现在这人竟然往娘娘胸口捅刀子!”

绿意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够相信,白羽岚竟然就这么一瞬间的事儿,就没了,这件事对她的刺激着实是太大了,让她有些心悸,捂住自己的心口,一阵头晕目眩。

可纵然是她现在这般气愤,但是这该做的事儿,倒是一件都没落下,反而是越发的清醒了,躲在这暗处,并没有现在就要上前的意思。

白羽岚从这个房间出去,一直到离开这片区域,等到那些人将她安置在一个单独的酒楼,包了场子以后,绿意这才跟了过去。

因着白羽岚现在都没了气儿,所以这些人倒是也看管的不严格,就这么摆放在客栈的正中央。

这客栈的老板,还真的就是有够大胆子的啊,这么个死人,都能够抬进来,也是不怕这日后是会影响到财运的么?

绿意躲在这房顶上,看着这下面的人,倒是一脸郁闷。

这可倒是好了,现在娘娘是人都没了,还能够放在这客栈里头受这气儿?又是这么一想,绿意这心里头是越发觉得不是滋味儿。

“现在这可怎么办?”沅陵问自己身边的侍卫,蹙眉道“这样子的情形,怎么着和大人交待?”

“好好守着,现在这人虽然是死了,也自个儿是跑不了,但是这总有人是要带着人跑的。”

说到这儿,他甚至还故意一样的,就这么抬头是看了看那房顶上,似乎是要意味着什么。

那跟在白衣人身边的下人,似乎还没怎么着明白,就这么茫然地看着对方,道“这,小的不知道大人这究竟算是什么意思,小的愚昧,还请大人能够明说才好。”

白衣人似乎是有几分不耐烦,挑眉“我还是要说的又该怎么明白,难道你这什么都要我给指点了,我留你下来,又有什么作用?”

白衣人一声呵斥,倒是叫那手下给唬住了,赶紧的,就应了声,随后往后倒退了出去。

绿意趴在这房顶上,有一瞬间的郁闷,这是什么情况,现在看来,这人,莫非还算是就认识了她不成?这已然是发现她的踪迹啊,这分明就是说给她听得。

可是现在既然都被发现了,但是她心中还是有着一块巨石落不下去,要是娘娘一次不能够被救出来,她心里头这一颗巨石,还真就是一时就落不下去。

那些手下,虽然是没怎么明白着他的话儿,但是动作倒是还很麻利的,就这么老老实实的,本本分分的,就守在了外头了。

白羽岚在这客栈中间,躺了几个时辰,都没人上来动手。

次日里,白羽岚的胸口上的鲜血却是凝固了,但是这身体,竟然还是一点都没有冰凉,白衣人的确是觉着这很奇怪,他碍于礼数,就摸了摸白羽岚的手腕,把了把脉,却是没有脉象。

这分明地的的确确地是表明了的,这人就是死透了,但是这么一个晚上过去了,她的身体怎么着,也不可能不会僵硬的啊。

这身体不仅还是软的,就连这相貌,都没有惨白青灰,反而还是一脸白皙上,透着红润。

“现在我们要开始将人给抬走了么?”手下凑到跟前,询问道。

“时间差不多了,如果现在还不走,到时候还要走上好多天,才能够抵达边境。”

白衣人叹了口气,凝视着这具“尸体”许久,这才反应过来,道“今日就起身吧。”

现在不动,就动不得了,也未免这人虽然是到了手上,却早早地就跑了。

“是,大人。”

“看管严一点,有人会劫持,最好是扮演个别的身份,偷溜出去,我们带着的人,可是这徽朝的皇后娘娘,一个不慎,就是杀头的大罪啊。”他这么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那些手下,自然也是小心翼翼不过。

别说是劫持,但凡是对这位娘娘有个一星半点的不敬,都能够被人将脑袋都给削了。

更别说,现在这人都已经没了,恐怕一旦被抓住,这连个“尸体”都留不下来,他们这些抓人的人,也都要跟着出事。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这件事一说下来,白衣人的手下就立马就开始行动了。

装着一行商队的样子,穿着那粗布麻衣,短褂衫,就这么将人给装进了马车里头,随后一行人,就这么给拖着走了。

这一直到了京城门口的时候,还是平顺的没有出现半点差错,但是这到了后面,就果然是真的出事儿了。

门口的官兵把守的格外严格,看见这一行商队,就开始质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最近京城一直都在严格管制着人员的进出,要是你们不报上名来,恐怕现在是走不了。”

白衣人这会儿也是穿着一身褐色的短褂,看见这守门的官员,竟然在一时之间,变化出来一副很是市侩的神情,颇有几分像是那常年在外面行商的商人。

“这位官爷,我们都是从那南方来的,听说在这里,很好卖出去那些丝绸,所以前来京城卖货,但是都没什么身份上的特征啊,要是爷您非得让我们拿出来个凭证,小的这可真是拿不出来。”

说着,他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摸出来一锭银子,就这么偷偷塞进了那守卫的手里头。

那守卫就着自己的袖口,这么给塞了进去,这变脸,几乎就是在这么一瞬间的事儿,冲着人那真是喜笑颜开。

“既然都是些来京城的商队,你们这些外面来的人啊,这走南闯北的,也是没个定数儿的,看你的样子嘛,那也当真是拿不出来,罢了罢了,爷今儿个就不和你计较,好好地走你的路,下次可不要再让爷给抓住把柄了。”说着,那守卫,就要将人给撵走。

可这变数,也当真是出在这么一瞬间的事,正当白衣人是打算着吆喝着自己身边的人儿,将这一队行李,全部都给搬走的时候,那背后,却是忽然响起马蹄声。

白衣人暗道不好,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看来现在这人是非得追上来了,可这城门却是难出,若当真就是出不去了,若是能够强行地非得要出去,也不是不可。

到时候,就只剩下一计了,那便是弃卒保车。

“慢着!”一道威严又格外清冷的声音,是拔高了让几个人听着就跪了下来。

这可是京城之中的红人儿,把关着这城门的边防去的。

那些人即便是不认识这当今圣上,这位,却还是知道是个大官儿的。

“参见洪大人!”一群人都跪了个遍,之前本准备离开的商队,也因为这,而导致停了下来,许久都没有动。

白衣人身边的小厮,就这么有多拍了拍他几下,小声道“大人,这下可怎么办?”

“不然叫他们挡在大人面前,只要是能够将大人给摘出去,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下属倒是做的有够忠心的,字里行间,都是打算将这位白衣人,先赶紧地带走的意思。

这些养起来的,基本上都是死士,可是一顶一的忠心,

“嗯,就只有这么着办了。”

那洪大人身后倒是还跟着另外一个人,器宇轩昂,五官锋利,瞧着便像是位贵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袍子,就这么打马而下。

“你,站住,这轿子里,是装着的什么人?都说了是走南闯北的商人了,为何却有这样的轿子?”叶铭庭的声音很是凌厉,颇有些打算将此人就地处决的意思。

“这位官爷,这里头,装着的,可都是这次的行李啊,这虽说是个商人,但是走南闯北的时候,该添置的物件儿,倒是还少不得的。”说着,他甚至还做戏做全套,就这么着给跪了下去,大有那百姓见着官家老爷似的模样。

“行李?这么多的行李,够你们抬一个轿子了?”

“洪泉,搜!”叶铭庭一声指示,那洪泉便打开了轿子,又里里外外地搜索了下机关,这才作罢。

这里头,是花花绿绿的,基本上都和那位说的也差不多,都是些包袱之类的玩意儿,还有些首饰和金银,却是那商人行头的打扮。

“大人,这里面,的确是没有任何线索,也不曾装着人。”洪泉拱手叹气道。

这么看来,要是皇上要找的人,还没找着,回来朝廷之上,恐怕是有雷霆之怒啊。

“朕知道了。”叶铭庭冷声道。

说着,他这又上前两步,在那马车侧壁上敲击了几下,没有空响,这才自个儿检查了一下,查了车底,又将那些包袱和所谓的行李,都全部都查了一下,全无所获。

不可能,这次绿意回来透露出的消息就是,这个人,现在确实是藏匿在这次的商队之中。

“来人,将他们都给我绑了!”叶铭庭脸色难看,一声令下,就有下人赶紧去抓人了。

那白衣人暗道不好,没曾想,这一朝是找不着人,竟然就直接开始抓人了。

没等到叶铭庭的人手开始动,那一行商队的人反倒是率先动手了,反向和守着城门的守卫们开始打斗起来,甚至将那些守卫都斗了过去。

那些守卫竟在这一瞬间,被人给打的是连连后退,一撮人留在叶铭庭跟前,牵制住叶铭庭等人。

城门大开的同时,那些手下却是推着推车就这么着火急火燎地开始往外跑,这劲头啊,当真是铆足了力气。

叶铭庭只是站在原地,眉目微微有几分沉沉,随后嘴角轻轻一勾,似乎是对眼前这般情景,有几分鄙夷。

他手拉长弓,如一轮满月,就这么将一支利箭,给射了出去。

那些人还没走多远,城墙上隐藏起来的弓箭手,也不晓得是在什么时候,忽然就出现。

一时之间,箭雨落下,白衣人身前的手下,一把推开他,成为了白衣人的人肉垫。

经此一役,白衣人倒是能够成功逃出,可是现如今,其余的所有人,都这么死去了,就连那一边的推车,也根本就没带走。

“上去,将那推车拖回来,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人。”叶铭庭冷笑道。

不过他总是有着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这推车里面,怕不是根本就没什么人。

白羽岚本人,怕不是在这之前,就已经给他们想了别的法子,给带走了。

这厢,白羽岚躺在这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茅屋,一脸茫然,她不是都“死”了么?怎么现在还好端端是躺在这床榻之上?

她摸了摸自己躺着的地儿,没错啊,的确是普通人家睡得床榻。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是真的死了,不至于被人放在这地方啊,她记得,自己昨日里摘下的耳环上的假死药,吃了以后,这时效,怎么着也得管个一整日啊,这一整日,怎么的,也该将她给放出来了。

可是这世事总是不遂人意。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胸口前,竟然还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不知道这是怎么造成的,哪个丧心病狂的,在知道她死了以后,还能够在这上面捅上一刀子,还真的是有够厉害的啊。

门外有轻轻的脚步声,白羽岚赶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吱呀的一下,门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俊秀的青年,五官俊逸非凡,穿着平民百姓的青色长衫,眉目极淡,似是那青天之下的烟雨,淅淅沥沥的,又是冰凉而温柔的。

男子在白羽岚床榻前,立足许久,随后又折返小桌子旁边,捣鼓着药材,哐哐哐,一声一声的,在这样寂静的雨夜之中,显得格外明显。

白羽岚闭着眼睛,也能够听到这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声,以及,这身边哐哐的捣药声,天色是昏昏沉沉的,还能闻到一阵松香草香,格外的舒服,这里似乎是在山林之中。

许久,她听到那捣药的声音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人正在拖拽架子上的器具传来的声音。

“姑娘不必装了,我知姑娘已经醒了。”那人轻声道。

这人的声音倒还不赖,和外面的雨声别无二致,叫人听着也觉得舒服得紧。

“若是姑娘醒了,就自己上药吧。”他的声音很令人舒服,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

他现在既然是笃定了她已经醒了,而且看起来,他似乎对她也没什么恶意,并未打算对付她。

念及此,白羽岚总算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瞧见站在桌子旁的男子,穿着半旧的青色长衫,一脸淡然的样子,瞧见她的时候,却还是一脸漠然的样子,既没有恶意,也是毫无兴趣。

眼看着白羽岚将就要动,坐起来,他又赶紧地阻止了白羽岚的行动,悠悠道“姑娘胸口上的伤,很严重,如果现在还不顾及,恐怕刚才徐某帮你疗伤的功夫,就白费了。”

说着,他刻意地盯着对方看了一眼,道“就不必起身了。”

他走上前来,递给白羽岚一种药草,用纸包着,这味道,是他刚才在药罐子里面碾碎的那种。

“我的胸口上是怎么出现这个伤口的?又为何会在这里?”白羽岚一连串地发问道。

她心中很是奇怪,现在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之前有人在你的心口上刺了一刀,只不过那个人有些医术知识,所以并未刺中要害,知识在你的胸腔外一点,若是再深一点,你现在就死了。”

她思来想去,倒也是没有想出来,能够这么做的人究竟应该是谁?总不会,这就是沅陵做的吧?他难道还知道这在胸腔外有这么一个身体的构造?

“不过事后,你伤口的处理还算不错,至少是让你不再流血,也能够让我发现。”他又补充了一句。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当真是太过于恐怖了

“不过你之前服用过假死药,所以在你心口出现这个刺伤的时候,还是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让你短时间之内,是不能做什么剧烈的活动了。”

青衣男子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捣腾出来一种药草,开始一下一下地捣药,他这么一个架子上面的药草,那般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可能搞得完。

“那你是怎么捡着我的?这又是在哪里?”白羽岚本想要动身,但是一想到之前他的一番警告,又作罢了。

男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里是云澜城,距离央国只差了几座山的距离,想要进城里,恐怕还得走上几段路才成。”

“看你的穿着打扮,似乎像是京城那边的人士,只是怎么到了这里,我是无从得知,见到你的时候,是几个壮汉,正推着装你的推车,要将你送去乱葬岗,我发现你还有得救,就将人给拦下来了,你才没被送去乱葬岗。”

“看来,我是昏睡了多日了。”白羽岚肯定道。

她勉强用自己的手活动着可以擦拭着自己心口的伤口,那青衣男子便自觉地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她之前是用的假死药,让自己能够昏睡上一两日,这到时候,自己就自然醒来,还可以顺利逃脱,但是这没料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心思这么重,竟然为了防止她假死,在她心口上刺了一刀。

恐怕这刺下的一刀子,也导致她昏迷了许久,现在都过去好多日了吧。

不过这人也是有意为之,毕竟这伤口也不至于让她死,若是遇上了贵人,就是个迷惑他人的行为。

“多谢这位公子了,不知公子是何姓名,我也好唤一声公子的名讳。”白羽岚轻声道。

“区区山野之人,不足为外人道。”他轻声道,似不以为意。

“既然是救了在下,在下也如若连公子姓甚名谁都不晓得,那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白羽岚悠悠然道。

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请求“姓林。”

林玉权见她气度不凡,加之这一身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普通人,终究还是不打算告知她全名。

他并不希望,这件事会牵扯到更多的人,以及更多的事儿,最后给他招致来些麻烦。

“既然如此,那就叫你一声林公子好了,多谢你的草药了,只是我对于此地不熟,并非是这云澜城周围的人,所以我伤好以后,能否让公子带我去一趟云澜城内。”白羽岚知道自己这个要求,还是颇有几分过分,最终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这人现在既是救了自己,她又要暂住在人家家中,属实是不妥啊。

“等你伤好的时候,就带你去一趟,只是这去了以后,你就在找个客栈什么的,在那里暂时歇下,就不必回来我这小地方了。”林玉权轻飘飘地带了一句话。

白羽岚也不在意,人家不想惹麻烦上身,这也是人之常情,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她虽然身体是不能动,但是眼睛倒是骨碌碌地转,一转眼,就瞧见这房间之中,除了那架子上的一堆半干不干的草药,竟还有一幅字画,诗句倒是看的不甚清楚,但是那一幅山水图的图画,倒是看的个一清二楚。

看这笔力,以及这绘制的风景,的确像是大家之手,大气磅礴,细小之处,却又是精致够了,瞧着也叫人心生佩服。

这人的画工这般好?

不说别的,这人要是有这么一副手笔的丹青笔墨,想必也不至于现在还住着这么一件茅屋,更别谈他刚才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她也不觉得这位林公子,是什么农户或是平民家庭出身,若当真是平民家庭,怎的会有这样好的笔力,以及这样好的丹青,还懂得这么多的药理,更遑谈气度。

“这是,你画的?”白羽岚试探着问道。

林玉权眉头微皱,似乎对于白羽岚这样贸然的询问,有几分不高兴。

“若是你不愿意说,那就罢了,是我唐突了些。”白羽岚恹恹道。

“是。”

果然还真就是他画的,这人的功夫,也未免是太强了吧。

也不知道,这在云澜城,又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平白觉得,有些蹊跷的紧。

“小女子有些唐突,忽然想问了一声公子,公子不像是什么普通人家出身,若是公子在这云澜城,遇到了什么困难,小女子可以帮助公子,想必公子也看出来,小女子的身份不一般,或许可以助公子一臂之力。”

然而,她这么掏心窝子的一番话,对方喜爱能够是充耳未闻,丝毫不对此有何想法。

“虽然林某知道这是姑娘的好意,但是林某心领了,至于这帮忙,就不必让姑娘代劳了。”他轻声道,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叫人也是听了就生气。

“那这样也罢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于你。”白羽岚笑了下,缓解这尴尬,她又转移话题,道“只是,这画上,似乎还有一个印章啊。”

看来,这像是个官宦家的公子啊。

“是的,不过姑娘就不必再多问了,林某也不愿多说。”

“若是你之后愿意改变主意,我也愿意帮你,毕竟这是救命之恩,必然是要涌泉相报的。”白羽岚弯了弯眼睛,笑的是格外好看。

但是这个林玉权,却算是一个榆木疙瘩,是当真不怎么多想,反而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烦闷,道“姑娘勿要多言了。”

看他这样子,像是都有些不耐烦了。

白羽岚怏怏道“只是,我不知道该与公子说些什么,所以总是踩雷。”

“还望公子不要介意才是。”

虽然林玉权很想和她说一句,要是她不说话,他才觉得这才是好呢。

可是一转念头,将要宣之于口的时候,看着白羽岚在一边瞧着的时候,那眼巴巴的神情,又觉得很是不妥,索性又闭上了嘴。

“我听说,这云澜城,最近是发生了些大事儿,是么?”白羽岚是单刀直入,一下就切中要害。

这云澜城的情况,单是要听这些官员在宫里头进来的折子说,那铁定是没什么太大的参考价值的,可是这听到本地人,还不和官场掺杂关系的来说,就要显得公正许多。

“最近都是一直在打仗,没什么太平的日子,天天都有大事。”林玉权很是习以为常地回道。

可是,这说到底,也不是白羽岚想要的答案,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这眼前的男子,合该是知道点什么的,这关于云澜城最近正在发生的事儿。

“我说的,可不是这打仗的大事儿,但是这打仗啊,虽然是大事,就怕这后方是有人在作乱,听说这后方最近是来了个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是曾经在云澜城周围修建过一处宅院?”

说起这番话,林玉权的脸色竟是在一瞬间变了,他冷了声音,道“不知道姑娘是听谁说起的?”

“这个么,全是这之前在京城里头听说过的,只是想问问是不是确有其事,很是好奇。”白羽岚尽量弱化自己对于这件事的追究。

“看来姑娘当真不是一般人,这座宅院修建起来的时间,很短,但是它消失的时间,却很快,若不是这云澜城的本地居民,想必不会知道这宅院的存在,更何况,它是十年前建造的,现在流传到民间,也只剩下了话本子一般的说法了,现在姑娘却像是新知道的,可见是有心人打算让姑娘知道。”

这个宅院,不仅仅是知道的人不多,还有更为重要的一点则是,对于这个消息的封锁,是格外的严格,若不是真的聪明人,又怎么会知道这宅院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有心人想让我知道?”白羽岚暗自琢磨着这么一句话,越想,却越是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这幅图上,画出来这么个宅子,很是显眼,只要是个看画的人儿,想必都是在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更何况,还是这想要看画的皇帝呢?

只是这十年前的宅院,忽然就出现,又忽然消失,现在还出现在这画上,又是什么意思?这画师,又是希望他们知道什么?这下面的官员,为何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对这个画有任何的异议?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太奇怪了,奇怪的让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怎么去摸清楚这背后的逻辑和目的。

“你是宫里头来的人吧?”林玉权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腰上挂着宫绦,你又像是一个上面的人的作风,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可是这宫中,目前又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当今的皇后,当今皇后与现在这霸占在云澜城的势力有关联。”

“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来云澜城调查真相,以及管管你这母家那边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你在京城里面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导致你现在会忽然假死,然后出现在这里。”

他一下子那就推测出,她是当今皇后的这么个结果,让白羽岚几乎是快要这背后冒汗,当真是太过于恐怖了。

“你为何,就这么笃定,我非得是那皇后了呢?堂堂一个皇后,又怎么会落败至此,甚至还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这里呢。”白羽岚反问道。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都不像是一个明确的决定

林玉权冷笑了声,就连这捣药的手,也都停了下来,就这么站在她正对面,负手而立,看着那副之前被她说过好几遍的画。

“我的推测是不会错的,你就是当今皇后,当今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也不知道你为何会狼狈至此,但是有一件事我知道,皇后的母家,的确就是和这边有些勾结,而且,皇后并非是一直都在宫中能够安分地待着的性子,所以就算是皇后出宫办事,这也不足为奇。”

看来,这人现在就是抓住她是皇后了。

“既然你说是,那就是吧,只是你看起来,似乎对这宫中,颇有些怨愤,你既然现在这算是识破了我的身份,那你现在这算不算是要将我杀了灭口呢?”

看这人刚才的几声冷笑,似乎对于整个皇室,都很是不满,像是皇室有做出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

可是,这要是和十年前有牵扯的事情,又怎么着能够关联着现在的叶铭庭呢,她属实还是没想过来。

况且,她总不会就这么惨,这才是刚刚被人救下,却刚好就是个仇人吧?

“你们皇室中人,说话不算数之人众多,搞得民不聊生,纵然现在是换了皇帝当政,这云澜城的百姓,依旧是没当人看,这朝廷派下来的几任知府,通通都已经是丧命黄泉,黑恶势力,你们也管不着,只是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这皇帝治理无能。”

他和她讲了许久的话,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一直都盯着那副画,这画上,莫非还就是有着什么玄机。

可是这就是一副简单的山水图罢了,能有什么等等,不对,当初那画出这边境地形图的人,也是用的画,来将十年前的东西,给硬生生弄上去了。

莫非

“几任知府通通丧命?”白羽岚反问道“可是朝廷之上,并未有过这样的折子,所以这件事,皇帝不知情。”

“这里的黑恶势力,难道不就是和你皇后的母家有干系么?既然如此,就按照这当朝皇帝对皇后的偏袒,以及你临朝当政的作风,会让这件事威胁到自己的亲人么?你是这样的人么?皇后娘娘?”

这次,他甚至都没有称呼她为姑娘了,而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称呼她为皇后娘娘。

白羽岚听着觉得这心口有些不舒服,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却是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暗光,道“你还真以为,你就是皇后娘娘了?皇后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不过都是林某在随意猜测罢了,若是惊扰了姑娘,是失礼了。”

白羽岚却是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在信口胡说,只是他忽然这么一番变脸,她倒是也不打算揭穿对方。

说罢,林玉权就开始专心致志地捣药,像是丝毫不理会这别的事儿,就连之前的冷脸,都发生了些变化,变成了她最初看见的,那样冷淡而又平静的面容。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让她心头,又像是被什么治愈了般,很是舒缓。

眼前这人虽说是穿着的半旧的衣裳,甚至就连这神情也是淡漠如斯,可在她看来,却是像那世外的谪仙一般,叫人觉得舒服。

若不是经过一通大难,恐怕他现在还不至于,会在这山野之间,做什么捣药的活儿,或许这双看起来就没做过活儿的手,正应该是在家中研墨,或者是在那窗台旁边,那么悠悠然地题诗一首,是雅极。

这冤屈,他虽然不说,可是白羽岚怎么着,也是能够感觉到,这件事,一桩桩,一件件的,应该是和她有些干系,以及美人煞

可是这十年前的事儿,又怎么能够查的清楚呢?更何况,美人煞那边,十年前,自己的母亲还没有现在这般成熟稳重吧,这权力,也不是一直全部都在花清莲手中,真要做什么,也一定是要经过两位老人的同意。

“姑娘,你昏睡了几日,现在还要吃些东西么?”他在一边轻声地询问道。

“这几日里,我给你喂下的,都是些流食,所以你要是真的饿了,也算是情有可原。”他在一边悠悠地补充道。

白羽岚正想说自己不饿,这肚子,却是先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场面一度沉默,很是尴尬。

“不好意思,我的确是有些饿了,叨扰了,可否麻烦你帮我备点食物?”白羽岚在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颇为尴尬道。读书祠小说网

那人倒是也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反而是就这么微微低了低头,林玉权眼中滑过一抹微小的笑意,却是转瞬即逝。

他这人耐心,也真真就是极好的,只是见她这么一眼,就撇过头去,答应了她的请求“我去做些午饭。”

说着,人就消失在了门口,只剩下这门外的烟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叫人心中生出几分惶然。

这样的景色,根本就不像是她从前见过的场景,她竟有一瞬间,觉着自己恍如梦中。

这几间小木屋,像是都连在一处的,她现在这个茅屋,应该是他用来捣药和储存些东西的,看这床榻,应该是用来放置一些捡回来的病人,看来,这人倒是还有几分菩萨心肠,会将人捡回来,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即便是现在这么怀疑她的身份,竟然也没有想要对她动手的意思。

不过她左思右想,还是觉着自己这身上,应该是丢了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否则,谁在捡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之后,还能够往那皇宫里头的身份里开始瞎猜呢?

外面的饭菜的香味,顺着那边的烟囱,竟然就这么飘了过来,让躺在床榻之上的白羽岚,倒是闻得越发的饿了。

这林玉权的手艺,竟没想到,也能够这般好?单身独居在这么个偏远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地方,现在这手艺也是练出来了,她方才看见那林玉权的手指,纤长有力,并且那是十分的细嫩,根本就不是什么做农活的人儿,可是就在他的食指之上,却是有着很明显的粗茧子。

他常年是个吟诗作画的书生,因为经常攥笔,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其次,虽说他是经常捣药,但是他的手心处,却只有一点点的薄茧,不像是长年累月的做这么一行的,这样,她倒是可以判断出,林玉权,在没出事之前,应该是个什么家庭,是个做什么的人。

不一会儿,林玉权就已经将饭菜端了进来,将那小桌子给推到了白羽岚跟前,想必也是在照顾着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毕竟她连这坐起来,都很是麻烦,更别提还要走过去,站在那边吃什么饭了。

这人,这打心底儿,倒是还颇有些细心呢,让她倒是刮目相看。

“我扶你起来吧,你最好就是靠在这墙上的垫子,否则这身体上出了什么毛病,可就不要赖着我了。”林玉权补充道“你现在这心口上,刚开始愈合,目前也仅仅就是止血而已。”

白羽岚被自己这个身体状况,给吓得一个哆嗦,这算是什么?自己这是不是要一个不慎,就当真是要出事儿了?指不定这小命,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没了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些的。”白羽岚赶紧在一边补充道。

林玉权轻轻将她给扶起来,将她放着靠在墙上以后,这才放心了点,白羽岚这么个角度,虽说是能够自己动手去夹菜,可是这一动,胸口就是一阵疼,莫非,这样的幅度,也是有些大了么?

这般想着,林玉权竟然是要比她还先反应过来,夺过她手中的碗筷,换成了勺子,随后给她夹菜,他这人不知道是太过于会察言观色了,还是能够读心,这夹菜是一夹一个准儿,每每都能够夹到她想吃的。

他又用勺子,缓缓地给白羽岚喂过去,眉眼虽然很清冷,可白羽岚却是瞧出了几分慈悲为怀。

为何,还会在这么一个人儿身上,能够瞧出来慈悲为怀了?白羽岚又在心头深深地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人之前还对她一副很是不满的态度,甚至都想要杀了她呢?

“你不吃么?让你还要给我这么大一个人儿来喂饭,倒是有些打扰你了,实在不好意思。”白羽岚在一边讪讪道。

可是对方似乎很不介意,反而是嘴角微勾,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道“难道之前将你捡回来之后,这就没有一件事是麻烦到我的么?”

说着,他嗤了一声“将你捡回来这件事,都不像是一个明确的决定。”

“你一过来,什么我都得要顾虑到你,否则,你这身上的伤口是一次没有完全消失,你就有可能随时丧命黄泉,我捡回来的人,没有一个,是我能够让她死的,既然都已经被我从地狱里面拖了回来,你最好就不要死。”他这番话,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子的,像是在警告她似的。

可是这生死有命,她怎么又能够晓得,她自个儿,倒是会很惜命的,她可不希望自己就会那么早,早死早超生了。

第一千零九十章 倒是不必了吧

虽然这人说话的时候,的确是让白羽岚觉得太过于毒舌了,这分明就是盼着她好的意思,怎么着,这现在反而让人听着是那么不舒服呢?

白羽岚撇撇嘴,道“也是,看你的这么一个医术,想必只要是经过你的手的病人,都不那么容易会出事,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不管怎么说,还是觉得很麻烦你,又让你还这么劳累了。”

“你说话是这么毒,但是你有着一颗治病救人的心,这路过这边的人,出了事儿,或是有什么灾有什么病的,想必也是来你这儿治病看病。”

单单是看着那架子上的药草,就不像是自己一个人能够怎么用的,一定是很多分量,所以必然也是许多人都在使用,他可能还是这方圆多少里的医师呢。

“赶紧吃饭吧。”林玉权没有回答,反而是将一口饭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一时间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白羽岚撇嘴,这人还真的是有够暴躁的,这不就是说出了他的一句心里话么?至于现在就这么忽然就变了脸色么?果然,这男人心啊,也是海底针。

白羽岚这算是一口一口的,开始吃了大碗饭下去,又吃了许多菜,这人看着清清冷冷的,可是这做菜的手艺当真是一绝,虽说不是那宫廷里的珍馐美味,却也算是这平民百姓之间的拿手好菜,单单就是吃这么点儿菜,白羽岚都能够对眼前人生出几分好感来。

她可能当真就是个吃货吧,否则,怎么就能够还这么容易收买了?

“我,还想吃一碗。”须臾,白羽岚又轻轻地开始要求对方再来盛一碗。

她说话的声音,很是细声细气的,倒是叫人生出几分怜惜。

睡了这么久,便是个人呢,也能够晓得,她现在估计是饿坏了,林玉权自然也晓得,就笑了下,道“没想到,你这牙尖嘴利的,这胃口,倒是也还大得很。”

白羽岚在一边弱弱地补充了一句“我这不是都饿了好几天么?更何况,这位公子啊,你做的这个饭菜,当真是太好吃了,我从前是没吃过几次这般好吃的,所以这才有些馋了么。”

虽然这番话,还真就是这明明白白的,是在谄媚对方,可是林玉权却是很受用。

没等白羽岚这番话说完,他就又打了一碗饭过来,还给白羽岚是夹上了满满的一碗菜,这多的,都快要给满出来了。

白羽岚在一边,瞧着也觉得有些目瞪口呆的,不过这心里头么,还是舒坦的紧。

这么看来,这人即便是现在遇上了这样难堪的事儿,家中又蒙受了这样的冤屈,可是她却是知道的,在面对了这样的事情以后,这人还能够保持着这么一颗热血心肠,便是她不想说,都觉得心中流过一股暖流,这就算是从前在宅邸的时候,估计这对方的家教也是极好的,甚至能够教导着他一心向善。

白羽岚很是饱饱地吃完了这么一大碗饭以后,这林玉权才打开了筷子,自己慢慢地吃了起来,他神态甚至还有几分难受的样子,像是吃着这饭菜,又想起来什么伤心事。

他吃的很快,在白羽岚还没吃的那些剩下的菜,他都吃了下去,之后,还笑了一下,道“这天底下,不白之冤并不罕见,林某虽说是不屑于再行追究,可是这心中,多少是有一股郁结。”

林玉权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现在自己对于这皇宫,这京城,这徽朝,都是厌恶至极的,可是现在竟然将自己心中的百般情绪,反而是都想倾诉出来。

也许是,他在这山野之中,面对的人都不曾接触过朝堂政治,即便是他说些什么,他们也都不会晓得,这些人淳朴而又格外的忠诚。

他虽然是在这山野之中,藏匿了许久,甚至就连他都快要一度忘记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究竟是一直都生活在此,还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躲到这处。

可是时间一长,什么都忘了,包括那些,血海深仇。

饭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他收拾碗筷的时候,白羽岚这才多问了下“若是当真有什么,你完全可以和我讲,或许,我当真是能够帮得上忙。”

这句话,自打她醒来的时候,都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说的让她都觉得有些头疼。

“从前,我根本就不会做饭菜,有一次突发奇想,入了厨房去烧火,却是将整座厨房都差点给点着,后来还劳累了下人处理后事,可是如今,我做菜的手艺,却是要比一般的百姓都要好,我居于山野之中,并流连于此,采摘山野之中的野草为食,烹饪的手艺练得是炉火纯青。”

虽然他就这么寥寥几句,可是听在白羽岚耳中,却是叫人心肝子疼。三k小说网

又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够让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会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竟然是变得什么都会做了呢?只要是一想到这其中的变故,就让人觉着这心口子,是一阵阵儿的难受。

可是,在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已经是收拾着碗筷,离开了。

如此,白羽岚在这茅屋之中,是连续住了五日,这心口才稍稍好了些,她在自己动筷子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么的疼痛了。

林玉权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的竹香,他一大早的,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采摘药材,弄得这身上都沾满了水,衣裳都给打湿了。

他回来以后,就开始埋首在这药罐子面前,像是那药罐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似的,是一时一刻都愿意离开,就开始捣药。

白羽岚靠在床榻上,她如今已经是自己可以起身了,只是还不能够独自出门,所以自个儿是在这房间之中憋闷的慌。

“你这是采的什么药材啊?看你这几日里忙忙碌碌的,似乎这药材是很难找?”白羽岚打量着对方。

尤其是,他身上的衣裳都有些刮破了,本来就是件半旧的青衣长衫,这么一会儿,却是又变得破烂了许多。

“今日里也算是我比较幸运,才能够找着这药材,如若是刻意为之,恐怕现在还不能够找着,将此物研制成粉末,只需要在你的胸口上撒上部分,敷上几日,你这心口上的伤,就会好的更快,之前我推算出至少还是要半个多月,但是用了此物,恐怕是十余天就差不多了。”

他这么顺嘴地补充了一下,就连这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一股子的欢喜,让白羽岚在一边瞧着,也觉得欢喜极了。

她要是真的还在这里躺个十余天,别说是她自个儿是想着能够好生休息,单单是自己那些身边的人,就是头一个的不答应。

甚至叶铭庭,恐怕是要将这个皇城,以及云澜城,都翻个底朝天。

或许这一个不慎,还能够和央国又开始打一仗,想到这里,白羽岚不免叹了口气,她还是早些康复,自己能够去云澜城,将这个身份早早地报回京城,就算是用个信鸽捎个消息也好。

不过白羽岚想到这儿的时候,倒是一个醒神,随后眼巴巴地看着林玉权,道“听说这云澜城的鸽子,很是通灵性,要是让它们飞上个好几天的路程,也完全是能够准确地找着这最后的目标的。”

“你能不能够让鸽子帮我送个信?”白羽岚眨眨眼睛,就这么定睛瞧着对方。

林玉权本来是张口就要拒绝,不为别的,他这已然是救了人,现在这还要帮着这个病人是做这做那,甚至在自己本来就出了草药的情况下,还要去买只信鸽,他可没有这么多的钱财。

“我没钱。”他像是有些窘迫,却又格外的坚持道。

白羽岚自然是不好逼迫对方太多,只能够讪讪地笑了一下,道“我记得我身上有一块玉佩,可以用这个典当了,然后去买只信鸽,只要是能够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就足够了。”

林玉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莞尔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不好再在你前面挡着这条路。”

“过几日里,有些时间可以去城里了,我就前去为你送信,只是现在这房间之中,甚至没有什么笔墨,你又如何能够将这封信写下来呢?”

“看来,现在我还得要去城里,给你买笔墨回来,那你是不是还得需要我帮你写?”他连续问了好几遍,倒是叫白羽岚都快要回答不出来。

她这算是能够怎么回答?如果他要是真的就看了那封信,这不就证明了一件事,他能够获取她这里所有的信息么?也知道了她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眼看白羽岚的神情,颇有几分犹豫,对方自然也不像是有多高兴,哼笑了一声,道“既然姑娘这么不愿意,在下自然也是不会强求于你,就请姑娘自便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白羽岚心中焦急,这算是什么啊,这么一会儿,是没有谈妥么?所以这么快,就变了脸色,转身就走,他要是走了,她这个平安信,还能够怎么着可以传回去?

“这,倒是不必了吧。”白羽岚犹豫着道,还一手抓住了对方的衣服下摆,眼带笑意,道“既然我这都已经行动不便了,让先生代劳,虽说是麻烦了先生,但是还请先生不要介怀。”

这就算是,答应了下来。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事态竟变如此

林玉权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在她允诺以后,这就转身背对着她,先前有些愠怒的声音,也在这个时候,带了几分竹香,以及微微的柔意,道“既然如此,那过几日里,在下就去城中,帮姑娘带这些物什。”

白羽岚微微点头,就这么目送对方出了这个房间。

虽然知道他现在心中多半不会怎么愿意,指不定也真的就是在心中编排了她几句,但是她还是能够这么说,不仅仅是在猜疑着他现在对待她的一个态度,也算是为了自己这么一个态度,去谋生罢了,要真的就是和她对着干,指不定这后面瞒得太多了,就惹出什么事端了。

就这么一下子,就又过去好几日,她一个人,待在这个房间之中,在去城中之前,林玉权就很是好心的,还为她留下了一点食物和水果,就放在小桌子上,又将那桌子放在床边,为的就是让她能够够得着,也不至于在他回来之前,她就已经是快要被饿死了。

她一想到这里,还深深地觉得,这个人,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就算是这张嘴上是说的让人听着有点不舒服,但是这做出来的事儿,却是叫人觉得心中一暖。

她勾了勾唇角,就又拿了这桌子上的一颗梨,就这么吃了个。

从早上,他就出发了,但是这到了黄昏的时候,人还是没见回来,也不晓得,这人究竟是去了何处了,这云澜城内,进个城也能够这么繁琐么?竟然能够折腾出来这么长的时间?

外面都开始响起来这秋蝉和蛐蛐儿的声音了,可是白羽岚还是没见着人回来,她撑着自己起身,虽说是没那么疼了,但是这下地走路,甚至还要走那么远去看看对方来没来,还是有些困难。

思及此,白羽岚不免敛眸,有些头疼,这人,到底算是去了哪里了?

可是她当真是想破了脑袋,也真是没想出来个名堂。

莫非,不会就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她觉着,这人也不像是什么,会为了发现她的踪迹,然后去告密,闹得众人皆知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出现他将她救回来,甚至还发现了她的身份之后,都没有选择杀了她。

白羽岚自个儿坐在这儿,就这么开始空想,终究也不算是个数儿,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叹了口气,道“现在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去了哪里了。”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外面倒是传来一阵很是急促的脚步声,每每都快要能让白羽岚有几分头疼,现在这出现的脚步声,也终究是不晓得,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会不会是除了林玉权以外的,什么别的人?

若是这别的人,她可就要倒霉了。



脚步声,也的的确确,就是冲着白羽岚的这个房间来的。

雨水从屋檐落下,滴滴答答的,那脚步声,像是踩在泥土上,挨着这断枝以及这泥土的松软声音,很是急促,一下又一下,就这么开始往白羽岚的方向而来,让人心中泛起忐忑。

门吱呀地一声推开,白羽岚放在身后的手,已经是将匕首给握的严严实实的,生怕一个松开,就让对方能够得逞。

“鸽子,我给你带回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斗笠,身上还穿着蓑衣的男子,身形颀长,若不是他说话的声音格外的耳熟,白羽岚都要以为是什么山贼要进来偷东西去了。

林玉权虽说是穿着一身蓑衣,却还是掩盖不住他通身的气质,叫人很是欣赏,君子清新如竹,约莫就是这么个样子了。

他将斗笠一摘下来,就露出了他清隽的容貌,叫人瞧着,也觉得有些赏心悦目,难怪这历代以来的皇权贵族,都是喜欢些俊美的人,即便是朝臣,都喜欢那个长得好看的,不过,这便是她瞧着,总也是喜欢那漂亮的罢了。

鸽子从他的袖子之中摸了出来,在这样大雨滂沱的情况下,小鸽子的身上,竟然还没什么雨水,还是干干的,他轻轻将那鸽子放进了自己专门做出的竹笼里。

这只鸽子倒是听话的很,竟然在这个时候,也是丝毫没有什么想要逃出去的念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了笼子里,时不时的,还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林玉权带回来的笔墨,也是叫人看着便觉得赏心悦目的,瞧着就很是好看,也是一种上等的墨,他既然现在是在这里做一个穷卖药的,怎么着,能够买的起这么好的墨。

“你给的那块玉佩很值当,典当了以后,就能够换下来不少的钱,所以用这个买的好一点的墨,也不至于这到时候,让你的信还没有到那边的时候,就晕染开了。”

他说的倒是合情合理,白羽岚一开始也没有想过要追究这件事,所以他说起来这件事的时候,白羽岚倒是很平静,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别的不说,林玉权从前就是一个会执笔作画的人,更别说,他这作画的本事还颇大,能够画出来那么美妙的一幅山水图,加之他又是一个世家公子出身,虽然这在山野之间,的确是磨了些棱角,但是这眼光还是不差的。

若是他在选择墨的时候,定然是选择好的去了,那差一点的,在他有这足够的钱财的时候,还是会显示出他的品味的。

“你选的很好。”白羽岚赞美道“还算是一个很有眼光的人。”

“外面那些卖墨的,很多都是在偷工减料,偏偏这价钱上,又算是卖的极高,但

是还有许多的达官显贵,都还能够选择买那样的墨,当真是钱多了,没地方花才是。”

他说起来这些达官显贵的时候,言谈之中,是颇有几分不屑。

可是他从前也应该是一个达官显贵啊,这生在大家族之中,有着明显公子气息的人,怎么着,这还会如此的对所谓的达官显贵,报之以明显的敌意。

这算是让白羽岚想不通,有可能是他之前的那个所谓的家庭,就是那些达官显贵,将其给搞没了的,所以他现在才会这么敏感?

白羽岚这么稍稍的一琢磨,就越发觉得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那好,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白羽岚在抬了抬下颌,示意对方帮着她将这封书信写下去。

但是面对的是白羽岚这几乎是有那么一点命令似的话,林玉权竟然是丝毫没有觉得这有何不妥,反而只是微微低垂了一下眉眼,神色并未露出半分不虞,道“嗯,你先说吧。”

“吾爱亲启,一时变故,分隔你我,如若速来云澜。”

她念叨了大通篇,却是连几个相关人物的名字都没有提及,这属实是叫人觉得有些少见啊。

其实就算是她不说,林玉权也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她的的确确地是不希望将这件事告知与他的,但是现在这情非得已,无奈之下,不得已为之,所以才将这封信都念给了他听。

虽然这其中大多都是些诉诸他人的情话,不过这番话下来,虽然是没有提及什么重要的点,但是林玉权却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得到,如今的云澜城,恐怕是要发生大变故,但是这至于究极原因如何,他倒是说不上来了,只是这心里头,隐隐的感觉,总是觉得有些准头。

“速来云澜城。”他一字一句地念叨了两遍这句话,就是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怎么了?”白羽岚反问道“速来云澜城,有何不对么?我便是在云澜城,总得叫我的亲属来接我回去罢。”

“只是恐怕来的不是你的亲属,而是一群带着兵器,穿着盔甲的,不知是什么地方的军人。”林玉权眸色微暗,不明不白地说了这么一番话。

白羽岚也觉着心里头有些异样,他说的这一点倒是不错,这来的人,恐怕是叶铭庭或者是这央国来的大军压境,以及一场即将打响的战役。

“若是当真如此,这里的百姓只会比现在更加艰难,流离失所,官员中饱私囊,能够喂肥一大批呢。”淋浴区那又是一番不明不白的话,这话让白羽岚听着可是真觉得有些窝火。

他这说话也算是说不清楚的,却让她感受到这一股的不明不白

的惧意。

“官员中饱私囊?你是说,现在这边境的战争一打响,却是让这些官员得到钱财,反而是对这战争没什么作用?”她一声反问道。

然而,面对她严厉的质问,对方倒是没有任何觉得说话不对的地方。

可是他轻飘飘地说出让白羽岚觉得这细思极恐的东西,就格外的不舒服了。

“远在京城之中,又能够知道什么真相呢?”他轻声,一手磨墨,一手开始在多余的纸张上面,开始写字。

“官员的中饱私囊,瞒着中央下来的人,是最为厉害的,难道你竟然不知么?”他轻笑了一下,道“百姓之中能够少报这伤亡的将士,让他们战死了以后,好吃长期,你们没有想过么?我这里来的拿药的人可不少,只是这设置的一个免费的药铺,倒是有些远,若是你伤好了,带你去一看便知。”

白羽岚有些心寒,如今的确是战乱的时候,可是她以为这朝廷之上发下来的抚恤金,以及各种各样的补贴,已然足够,竟没想到事态竟变如此。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我一定得帮你拿下来

白羽岚微微敛眸,诉后叹息了一声,道“你说的不错,的确算是中央的官员决策层,对不住他们,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战争,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没了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又没有任何的抚恤金。”

林玉权这是没想到,白羽岚竟然在这么一个瞬间,就能够将这些道理,给完全摸了个清楚,甚至大胆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中央来的官员,下放来的,大多都带着些官僚的习气,或许是,她当真如那民间的传闻那般?

一咕噜的疑惑,就这么在林玉权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就连这赠在写字的手,也都停了停。

白羽岚瞧着他正在写着的一个漂亮的字儿上,竟然晕染开很大的一块墨,唤了他一声,道“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你这手下写的字儿,可都是被你这么给毁了啊。”

林玉权这才注意到了刚才自己下笔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印子,墨色都已经快要将那整个字给淹没了。

他连忙将笔提起来,脸色有一瞬的不虞,道“失误。”

他提笔在这纸上倒是写了好些个字,许是许久没有用纸笔写过什么字了,所以他现在显得格外的高兴,甚至就连这平素一直都是冰冰冷冷的神情,都变得柔和了许多,让人看着都没那般害怕。

“不必这么看着我,从前在家中的时候,有会一点丹青笔墨,许久未动,倒是有些生疏,让你这个在京城里头见过大世面的人,瞧了,或许也不怎么看得上。”他这番话,说的甚至是有那么一分自嘲的意味,让人心中颇有些难受。

“你倒也不必这么说,我本意并未有任何说是要嘲笑你的意思,只是你这般想罢了。”白羽岚补充道“你似乎对我的意见颇深,所以现在你只是不愿与我说话,那我便不说好了,也不叨扰你的好心情。”

他也没有回答她,只是这么静静地开始写着自己的诗文。

林玉权似乎对于诗文很有兴趣,一开始写下来,就颇有那么一点停不下来的感觉,足足写够了好几张纸,这才将那些纸张,全部都放到了一边儿去,安静了下来。

白羽岚倒是从自个儿这里,瞧见了那摞着的一叠纸,究竟是写的什么东西。

无非都是些家国天下之类的书生情怀,以及还顺带着绘有那么一点子的山水图,这笔力,的确是和挂在墙上的那一副,别无二致。

白羽岚微微敛眸,也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那边的字画,却是没有半分要插足的意思。

这事儿过去了好几日后,白羽岚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她这身上带着的伤,也算是好的大差不差了,至少是自己站起来走路什么的,

都没什么大问题,现在看来,她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自己走去城里了。

可是这送去京城的鸽子,也是许久都没有个音信儿。

“想什么呢?”林玉权看着白羽岚像是在沉思,微微挑眉,道“就算是鸽子,飞过去,也要些时间的,你以为这没过几日里,就能够有回信了么?”

这人倒是,一针见血的,就指出了她现在这心中是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微微撇嘴,道“这送过去的信,我现在想着希望回信,也算是没什么错吧。”

她这么一番回答,倒是叫林玉权只是冷哼一声,倒也没有任何的回复。

“我看你这最近的身体也是好的差不多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看看那些找我来看病的百姓,是个什么情况么?现在可以带你去了。”

这在他这里住了十日左右,倒是也算勉强摸清楚了林玉权的脾性,虽说这人的脾气算是臭了一点,但是这心地,也算是极好的,至少是绝不会因为什么小事儿,就会和她起什么隔阂。

况且,他对待皇室的憎恨,好似也是和她没什么太大的干系吧。

“好了好了,多谢林公子。”白羽岚一手撑着那床沿,缓缓坐起来,这才慢悠悠地跟在林玉权身边,他这次倒是有心,不仅仅是给她找了些什么山里头的药,还能够给她带了一身衣裳回来。

虽然是荆钗布裙,可是这份心意终归还是好的,加之她对待这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喜好,如果现在这算是能够给她一身可以换的衣裳,也算是不错了,至少是能够保持的干干净净的,不至于让她这么长年累月的,都穿那么一身衣裳。

林玉权带着她去的地方,离这座他本人居住的小屋子,并不算多远,顶多也就是翻过了一座山,就看见了那座用来当做临时药铺的小房子,白羽岚也就跟着他走了过去。

还没等她走到那地方,就听见有些百姓的声音,正在叫林玉权。

“林先生。”一个老叟走上前来,笑着道“林先生这几日里都来给我们看病,属实是让林先生累着了,若是林先生不嫌弃,这些鸡蛋都是给林先生的。”

“家里也没什么能够给您的,但是最近养的很多母鸡啊,都在下蛋了,所以特意给林先生拿了一篮子过来。”

那老叟笑的皱纹都起来了,可是瞧着却是觉得格外的慈祥,让她想到了自己那失忆期间的阿婆,待她极好,可是后来却牵连她死于非命,纵然这仇已然是报了,可是这人却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的神情就颇有几分哀伤,纵然别人是瞧不见,但是林玉权这个心思格外细腻的人,却是能够

一眼看出来,他虽然心中有几分抵触,但还是去拽了拽白羽岚的袖子,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拉的往前走了走。

“这是?”除了那位老叟,又有一个老妇人提着一篮子的青菜过来,瞧见白羽岚的时候,有着几分欢喜,一脸笑意,道“一直都是看着林公子一个人独居的,原以为林公子一个人待着,恐怕是寂寞的很,这身边都没有个娘子照顾着,这位,不会是林公子的?”

林玉权清冷的神色,一点都没变,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这是我的一位病人。”

病人不病人的,这些百姓可不晓得,但是他们对林玉权都十分感恩,所以也算是私心里希望这俩人,还真的就是一对了。

更何况,这林公子也不一定就会坦然将真相说出口吧,这是不是病人,谁又能够知道呢?

“这位姑娘,模样长得可真是漂亮的紧,就算是去了城里头啊,也当真是个一顶一的大美人儿啊。”那老妪连连笑着道。

这些百姓都将自己带来的一些瓜果蔬菜、鸡鸭肉什么的,都往草堂背后塞。

虽然林玉权是阻止了一下,但是依旧没能够让这些百姓停下来。

看来,他真的是个好人,能够让这么多人都真心地去拥戴他。

“听说,最近这边境打仗,死了好多人。”林玉权知道她不便开口,倒是率先将这个话题给抛了出来。

一提起来这边境打仗,这人群之中,就像是炸开了锅,一个比一个更加愤慨。

“听说最近又要备战了,隔壁村儿的王三,不愿意走,结果被那过来的官兵,是活活给打死了啊。”那老妪一脸愤然,道“这人命就这么不重要了么?我看着那些官兵,将那些壮丁都全部给抓走了,这剩下的女人小孩,又该怎么活啊。”

那老妪说着说着,甚至开始掉眼泪,就这么一下下的,抹着自己的眼泪,泪沾裳,约莫就是现在这样了。

之前那个来送鸡蛋的老头,也连忙补充了一句“是啊,我家这五个孩子,三个儿子都被送去当兵了,可是这边境一战,是一个人都没回来啊。”

说着,那老叟眼中也泛起浑浊的泪水,道“一个都没回来啊。”

“朝廷不是有发体恤金么?”白羽岚在一旁补充道。

看着这老叟的可怜样子,惹得她现在都觉得一阵心口疼。

“体恤金?”那老叟摇摇头,显得很是绝望的样子,叹气道“哪里有什么体恤金啊,这些人不将我们老百姓当人看啊。”

“我去要体恤金的时候,就被那些官兵打了出来,我现在这条腿,还有些不利索,都是因为那些官兵给打出来的啊

,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兵的家人,看到他们这么为虎作伥,又是个什么感受啊。”

“他们说我这儿子没死,可是这儿子没死,我说要看人,又不给我人看,我见不着我的儿子,也不给我抚恤金,留下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和两个女儿可怎么办啊,这大女儿,就是在战乱的时候,也是被那敌国来的兵痞子,给强暴了去,这转眼就自己上吊死了。”

白羽岚微微凝眉,有些难受,这是什么世道,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世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

“我这能够上哪儿说理去,现在我和老婆子守着这破破烂烂的家,家里却是只剩下一个未出嫁的小女儿,能够在家帮着做点农活,多的也种不了,只能养些鸡鸭。”他说着说着,又是一番潸然泪下。

“老爷爷,您先别哭,这朝廷之上的抚恤金,我一定得帮你拿下来!”白羽岚高声道,就连她说话这空档,都带着些哽咽。

如何能够不哽咽,这徽朝看不见的地方,竟然是脏到这个地步。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白羽岚擦了擦泪水,道“您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要是这抚恤金要不回来,我就让那些人丧命。”

“这位姑娘,您莫非是哪家人的千金啊。”一个老妇人犹豫道,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

看来这些居民,是当真的从心底里,对这些所谓官家,感到害怕,所以就连这心中的苦痛,都是只字不敢言。

“我不是这里来的人,也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只是个打抱不平的侠士罢了,要不然,我怎么就成了这里的病人呢。”白羽岚笑笑,道“你们也看我,这说话时候的腔调,都不像是这里的人吧。”

她这么一说,让其他的百姓,也都纷纷上前来倾诉,这本来算是来给林玉权送礼的,但是现在反倒是变成了来她这儿诉苦了,这场面,倒是让林玉权有些没料到。

虽然他曾经听闻过,这当今的皇后,是个格外爱管闲事儿的,但凡是遇见什么不平事,就会打抱不平,非常喜欢为平民百姓伸冤,所以这些当今的百姓,都将她当做一个活菩萨。

他原先是只以为这人就是个和那些皇室包装出来的人一样,但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之前他倒是还觉得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却是觉得颇有那么点意思了。

思及此,他不免勾了勾嘴角,道“你还真的是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又是哪里不一样?”白羽岚总算是将这些人接待完了,她笑着反问道“只是你一开始就先入为主,以为我是个什么多么坏的人,所以你乍一眼,忽然发现我竟然爱民如子,让你感受到反差了?”

“我说过的,我可能就是和你想象的那些害你家的人不一样,我也不是为了做戏给谁看,我的本性就是这样,如果你真的是有了什么麻烦,只要你和我说,我都能够帮着你解决的。”

白羽岚盯着他清冷而又淡漠的眼睛,看了许久,终于缓缓吐出这么一番话。

不得不说,林玉权的心中,多少就是有些触动的,他看了白羽岚良久,这才露出了一个这么多天以来,她瞧见的第一个笑,道“早该知道的,如果你们皇室之中能够深明大义的人,但凡是来的早一点,就不至于会让我这个破碎的家庭,变成现在这么一番模样。”

他说的很轻很淡,像是要将这件事,就这么掠过去似的,但是又让白羽岚听着觉得很是心疼。

她很少为什么陌生的人心疼,可是现在

她捂住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一个恩人,所以能够这么容忍,甚至能够做到这么强烈的共情。

那些百姓们陆陆续

续地倾诉完毕以后,又很是黯然道“虽然今日里是和姑娘说了这么多,但是姑娘也是一介女儿之身,恐怕也帮不到什么,但是今日里姑娘是愿意听我们这么一说,也就觉得值得了。”

白羽岚勾了勾嘴角,道“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只是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来我这里,我好一一为你们伸冤。”

说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道“也不必非得来找我,让你们去林公子这里就可以了。”

她虽然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但是这些百姓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一个劲儿地朝着两个人看,让白羽岚还怪有几分不好意思的。

“是啊,林先生和这位姑娘的关系这般好,我们到时候就直接来找林先生就好了。”之前的老妪笑着吆喝道。

这些人,今个儿里,竟然是没人拿药的,但是林玉权还是出于好心,又赠送了每人一副用来养生的药。

听着那些百姓是在纷纷道谢,让白羽岚也是心中有些欢喜,就像是自己得到了多大的好处似的。

“那大叔大婶们,后会有期啊。”白羽岚笑着道。

一个大妈在走的时候,还攥着白羽岚的手,语重心长地来一句“姑娘啊,这林公子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又有学问,要真是成了,这万万是不会让姑娘吃了苦头的。”

她这么一说,让白羽岚倒是有些尴尬,只是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诶,姑娘可不要这么说,老妈子我这心里头啊,这都是跟个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明白着呢,这知道害羞么,是哪个女孩子,都会有的反应罢了。”那老妈子笑着道。

白羽岚讪讪地笑了两声,就看见那老妈子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这么洒脱地离开了。

她这要真的是红杏出墙,叶铭庭指不定在知道以后,是先将她腿给打断,还要将这“奸夫”都给一并收拾了去。

她自个儿夫君那样的脾性,她怎么着能够不了解。

“咳咳,他们好似是误会了我俩的关系了,这日后,我会解释的。”白羽岚讪讪地看着对方。

这样的事情,的确是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铺天盖地一般的尴尬,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对方的人儿了。

“解释什么?”良久,林玉权这才收拾了一下这一地的药材,担在架子上,悠悠然道“解释我俩的关系,你打算这是要怎么解释?说你是个当今的贵人么?”

“还是要将你的身份全盘托出?”

他问的白羽岚哑口无言,只是觉得这就算是用个医生和病人的关系,那些百姓也都

是相信自己以为的,这别的还真就是不信的。

“罢了,和他们说,他们也不会信的。”白羽岚撇嘴道“只是现在我属实是没有想过,这边境上的官员,竟然是这么胆大妄为,做出这样目无王法的事情,还私吞这些人的抚恤金。”

“当初我还以为,这些官员报的人数这般少,想必这边境的一仗,是没什么太大的损失,还颇有几分安心呢,可是没成想,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白羽岚有些愤愤然道。

“天高皇帝远,这些人就以为你是不知道,不知情,甚至这宫中得到的消息,都是经过层层叠叠的筛选,他们不会让这些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摆在台面上来说的。”林玉权像是司空见惯了似的,很是平静地就这么道出了当今的乱象。

可是白羽岚这心中还是有些不服气,明明这政策下来,的确是极好的,考虑到这些百姓在战争之后,会损失的东西,做出了许多的赔偿,甚至就连这赈灾,都是下了很大的气力的。

然而这人算不如天算,这本意是好事的一件事,竟然就演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样子,属实让她格外的心寒。

这些官员,竟然是在当初那次的水灾贪污以后,本来就是被重罚了,但是还算啊是狗改不了吃屎,竟然还是这么一副德行,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看见这前车之鉴。

杀鸡儆猴都不顶用了,还真不晓得,这是什么才能够有些用。

“看你的样子,像是被气极了。”林玉权悠悠然道“我知道,你这样的当权者,看见这样的乱象,想必这心里头也是不舒坦的,但是我这次带你过来,也是希望你能够帮帮这些人,因为我知道他们原本就生活不易,这里是边境,多少年来,一直都面对着这长年累月的战争,即便不是大型的,也都会是一些突袭战。”

“他们原本就是在夹缝之中生存,现在看来,还要去面对着这样的局面,一家几口人,基本上是牺牲的牺牲,出事的出事。”

说着,林玉权的眼中,都出现了几分落寞,以及一声长长的叹息。

白羽岚想到刚才那个老叟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浑浊的眼睛里,都布满了泪水,一想到这个场面,就觉得格外的揪心不已。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堂堂的一个按照律法来治国的徽朝,难不成,这算是要演变成前朝那样是非不分的光景么?叶铭庭一直以来,都是以这些黎民百姓的生存和幸福为己任,可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他知道了也不会好受,甚至比她还要难受的多。

“不如,过几日里,你先去将那位老先生过来吃饭吧,对于这次他没有拿到的抚恤金

,我倒是有些兴趣,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竟然有着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能够当朝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羽岚说着,就连眉心都是紧紧蹙起。

“当朝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的人,可是多了去了,这云澜城,本来又算是一个受到很大的边境战争影响的城市,虽然明令上是很多事都不能够做,但是这底下的人,又究竟是怎么来,也没个人能够说得准。”他轻声道。

看来,这种事情,还是能够牵扯到关于这林公子的往事了?想必也当真是和那些贪官污吏有点干系吧。

“莫非,这和你的仇人,也算是一群人?”白羽岚微微挑眉道“我知道你是有仇人的,只是你不愿意说,我自然也算不想要强求于你。”

林玉权冷漠的脸,总算是有了一丝丝裂缝,就这么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地道出心中所想,道“你以为,这些能够这么容易解决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句话,有没有听说过?”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可不要就这么浪费了

白羽岚微微弯了弯嘴角,道“要真的就是连我都不想要管这件事,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就算是地头蛇,在我的跟前,也得学着收敛收敛。”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眉梢都有些微挑,就连这神情,都像是那宫里头出来的,举手投足甚至颇有几分帝王的气势,真不愧是和当今的皇帝是能够比肩过一阵子的人。

“那你说说看,这些人现下又是该如何处置?”他放缓了声音,轻声道“这些人,都是些苦命人,这些官,却是不将人看在眼里,即便是京城下来的巡抚,要真的是惹毛了这些人,最后也往往是死于非命。”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让白羽岚都有几分担心。

林玉权说的不错,这十年来,他说来这里上任的知县,都死了好多个,只是到了近年,才逐渐没出现什么伤亡事故,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这里头的人,其实就掺杂着那些所谓的地头蛇,既然都是自己人当了官,所以能够将这些人给镇压了下去。

“等到我的人到了,这件事就容易解决了,你不是已经将鸽子都给放出去了么?”

如果这支援的人手来了,她就不怎么担心了。

虽然林玉权这嘴上是没怎们说,但是这心里头,却是已经默认了这么一个现状,甚至还有意想要将那个老叟给请过来用餐。

次日里,林玉权就在旁边的木屋之中,开始抓紧地做饭做菜了,这态度,当真是实打实地认真又可爱。

他平素怎么做菜,白羽岚倒是不知,只知道坐在旁边吃就是了。

可是她现在这伤口也好了许多,所以就开始上来林玉权这里帮帮忙,他倒是也不客气,白羽岚这么一要求,他就将择菜洗菜之类的杂活儿,全权都交给了她。

白羽岚在一边看着,倒是饶有兴趣地去择菜去了。

林玉权这手艺,当真是好,好的让她想起来了那大厨,在后厨里面,拿着锅,就这么掂两下,那锅里头,都盛满了火,然后一阵爆炒,芳香四溢。

白羽岚单单是站在一边,闻到那香味,都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又瞧了一眼,上面泛着一层油光,却是肥而不腻,让人看着很舒服,产生一种很强烈的食欲,却不会觉得太过油腻。

白羽岚吞咽了一口口水,这人的口味,怎么着还就和她差不多?

这里面放的调料,也都是她喜欢的类型,带着一点微辣的效果,便是飘散在这空气之中的味道,她都能够闻得出来。

“你放置的这个调料,好似是从京城那边带过来的吧。”白羽岚在一边轻声补充道“我看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我之前在京城里面喜欢

吃的。”

这云澜城的边境,似乎是因为太过于水了,所以不可能会长出那样可以在干旱之地的东西。

“有货商过来带货,他们吃的就是这些,我看着觉得很香,所以就向他们讨要了一点。”他轻声说道。

这手头上的动作却是还没停,反而是更加用力地开始翻滚这锅里的菜。

除却那些爆炒的东西以外,所有的蔬菜一类,都是只用了清油滚了一圈儿,还保留着那些蔬菜之上带着的清香,白羽岚闻着都觉得有些欢喜。

这手艺,当真是好到了一种境界啊,也不晓得,这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学到手的。

这般一思考了这个问题,白羽岚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你从前似乎也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现在却是会了这么多,不知道,这些手艺,又是学的哪位师父?”

“我看很多的酒楼里,都没有你这做的菜好吃,这可不是在特地为你捧场啊,这说的话,一字一句的,都是真心实意的。”白羽岚眨了眨眼睛。

说实话,在她看到这些菜色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一下。

“好了好了,我自觉地过来端菜,这让你好好的服侍了我这么个病人之后,我这个手脚不勤的人,自然也得好生地报答你一下了,你就去洗洗手吧,我去摆菜。”白羽岚说着,就开始欢快地忙了起来。

别的不说,白羽岚却是清楚而明白地知道一件事,她这做菜的手艺,也许还真就是赶不上别人,但是这摆菜的本事,还是在线的。

等到林玉权进来的时候,白羽岚已经是将这些饭菜都给好端端地摆了上去了。

那老叟见白羽岚竟然这么勤快,又开始为林玉权说媒,道“小姑娘啊,林公子怎么就没和你一起?”

“这也真是的,怎么能够叫一个姑娘家家在忙前忙后呢?”老叟叹气道“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能够好好地对自己的夫人了么。”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下,果然,这该来的,总还是躲不掉,一旦是牵涉到她和林玉权单独待在一块儿,这些左右邻居,乡亲父老,总是会七嘴八舌地,开始给她和那位说媒。

可别提她是个有夫之妇,单单是看着林玉权的态度,也不像是一个喜欢她这样的女人的人。

若是真的要给林玉权找一个般配的,想必也是个会些琴棋书画的,甚至还是安安静静,有些文弱,带着书卷气息的女子,整日里,指不定还能够站在他身边,吟诗作画,甚至还能够互相对上一句诗什么的。

可是像她这般的人儿啊,那就是整日里生活在刀枪剑影之中的,骑马射箭,甚至是武功格斗,她哪一样不是要

沾上一点子。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又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老爷爷啊,我当真和这位林公子不是一起的,只是一个病人而已,当真没有别的干系了。”

但是那老叟带着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他可不信。

得,这就随便吧,反正不管是他信还是不信,她这终归只有一句话,她怎么就不会是和他一块儿的。

“老先生今日里,倒是很有兴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玉权忽然走进了房间,笑意盈盈道“老先生当真是误会了,林某也是没有这个念头的。”

当那位老叟是要说话的时候,林玉权就转移开了话题,道“老先生,听说你的几个孩子,都不幸丧命,我想问问,这当时前来征兵留下什么可以证明的东西么?我记得这征兵的时候,是有在乡村的村长那儿登记的。”

老叟叹口气,道“的确是这样,当时是有村官来登记了一下名字,只是我们这些人,就是些老百姓,但是现在衙门里也算是间接承认了我们的孩子是去参军的,但是就是说我的孩子没死,可是同批次去当兵的隔壁村的儿子,说是在战场上看见我的孩子是战死了。”

“如今我也拿不到这抚恤金,孩子下落也不明。”说着,那老叟显然是忘记了林玉权和她之前的干系,反而是又开始啜泣起来,道“这当官的,简直就是要了我们这小百姓的命啊。”

“要是这孩子一日说没去,那身份也一直都还占着的,不仅仅如此,甚至都不能够光明正大的下葬,那我这孩子的魂魄,岂不就是在四处飘啊,现在就连这人死了,都还没有一个可以定居和落脚的地方,这让我们这些小百姓,如何作想啊”

“好了好了大爷,开始吃饭吧,今天是林先生少有的做大餐的时候,刚才我瞧见了,都快要馋出口水了,快些尝尝。”白羽岚催促道。

那老叟这才反应过来,随后笑了一声,道“这也真是的,我竟然又想到了这么一件伤心往事,现在还在你们面前这是又哭了一场,让你们的心情都跟着我不好了,破坏了这个氛围,是老朽的过错。”

“您这么惨的事儿,还怎么就不能够哭上一哭了?”白羽岚在一边补充道“我这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先生你是有没有破坏什么氛围呢,这本来就是为的让先生能够好受一点才设宴的,你说那些,岂不就是生分了么?”

白羽岚这么一番话,倒是将这一份尴尬给掩饰了下去。

林玉权也很是省心,就着她这么一番话,就顺着说了下去。

“和我们之间,还这么生分做什么,老先生,今日里我可是特意一展手

艺,想着要好好招待你呢,可不要就这么浪费了。”说着,林玉权就开始往那老叟的碗中夹菜。

他神态倒是和单独相处的时候,一反往常,白羽岚很是少见他除了在这清冷淡漠以外,还能够有什么别的表情。

现在能够看到他这样对于老叟的关心,以及这温暖的态度,让她都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这还真就是她从前见过的那个人么?

“好好好,我知道啊,你们都是好人。”那老叟开始吃饭,整个过程之中,倒是也格外其乐融融,让人心中一暖。

白羽岚坐在一边,若不是碍于有他人在的情况,恐怕现在都能够将这一桌子菜都给一扫而空。

心中又在琢磨着,这要是回去了,指不定得和叶铭庭说说看,这外面吃的菜是如何好吃,让他日后最好是找一个好一点的厨子来,能够做更合她胃口的一顿餐。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看来也指望不上

那老叟和他们同桌而食,倒是说出了不少料,让白羽岚这是听了一个,都觉得倍感震惊,一面是觉着这些官员竟然是放肆至厮,一面又是觉得这上面的人,当真是监管不力,难怪之前林玉权能够对她那般排斥,这要是换了她自个儿,也指不定是能够怨恨死了呢。

“这云澜城内,都是些流氓横行,要是在这云澜城内开客栈,一般都开不出来个名堂的,那些流氓是和官员勾结到了一起,要是让别的人赚了钱,他们可不会应的,必然得将你这店都给砸了。”

那老叟说着说着,又开始一阵叹气,道“这现如今,当官的人,这从前就是一个真流氓,当上了官员以后,更加是变本加厉,甚至通过这么一个手段,来为自己捞钱。”

老叟说着,就连这神情,也是一脸气愤不平,道“这做官的,本来合该是一个青天大老爷,为百姓主持公道的,但是现在却成为了地痞流氓的走狗,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头我实在是不服啊。”

何止他说的这一声不服,白羽岚又何尝不是,怎么这选拔官员的机制,就变成了为那些地痞流氓服务的了,这当朝的科举制度,她记得自个儿当初可是真真实实的,看了好几遍的,就为了确认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想到这里,白羽岚这就开始怒从心来,道“这样的人,一旦是放过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穷尽也,我是一个都不能够让他们走掉,得全部缉拿归案才行,也不会落人话柄。”

这样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够放任自流的。

白羽岚想到这一点,就觉得格外的头疼,良久,等到那老叟走了以后,这才同林玉权道“这件事,必须一开始就办个清楚了才行,否则也算是对百姓的不公道,我这心中,也多有几分愧疚。”

这是叶铭庭的子民,也同时算是她的子民,自己的子民,能够变成现在这样的一个可怜样子,别的不说,她总是心疼得紧的。

也算是自己的失职,本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的本分,却是丝毫没有尽到。

还有,那些下派到这些地方作为督察的人,又究竟是干什么去了,莫非还真的就是在溜须拍马,或者算是受了这些人的贿赂么,怎么是一点都没有往朝廷上报?

白羽岚凝眉道“过三日,就陪我去一趟京城,如何?”

那让林玉权送过去典当的玉佩,想必也能够被发现了,这玉佩上,虽说是没有写名字,也没有各种痕迹表明是宫里头来的货,但是只要是知情人看到,都能够发现这玉佩的由来,由此,也算是能够让她被这京城中人发现,不会一直耽搁在此地。

“自

然可以。”林玉权倒是很平静,并没有任何的不情愿,这在白羽岚看来,倒是意料之外。

他看起来对她之前的一番排斥,倒是又淡了许多。

“那就多谢公子了。”白羽岚拱手笑了一声,道。

面对她颇有些疑惑和诧异的念头,林玉权倒是少见的缓和了神色,道“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不可靠之人么?”

白羽岚赶紧就甩了甩头,连忙否认道“当然不是,林公子之前救下我的性命,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想到林公子之前似乎对这些并没什么兴趣,所以这才作出了些推测,有些奇怪的错觉,若是林公子介意的话,我自然是有些对不住。”

“这下次,就不会再这般了。”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林玉权少见地沉默了,只是他这态度,摆明了是不怎么追究白羽岚之前说过的话,反而还带着一副好语气。

“我并不介意,能够帮着这些穷苦的百姓,已然算是我的功劳了,我能够为这些人做的,也仅此而已,我不适合做官,更不适合治理天下,不擅长在军中出谋划策,更不提会武功,能够和地痞流氓打斗。”

“我说的这些,都不会,所以每每在看到那些百姓被欺负的时候,也是什么都做不了,我很无能,但是却能够在这里为他们治病看病,已然算是我的功劳所在了,我心中很欢喜,所以我不愿去追究你是什么人,只要你能够是个好的,不和那些贪官污吏为一丘之貉,那就不是我的敌人。”

没成想,林玉权这心底,竟然还能够藏着这么多的事情,甚至一度让她都觉得自己过于见识短浅,且知识浅薄。

他这么一个人儿,竟然还能够在这心中,对自己的能力多有几分不信任,甚至还萌生出几分自卑感,为的就是自己无能为力可以去帮助那些百姓。

可是白羽岚想到这一点,却是为他觉得有些不平和委屈,不为别的,这些事情,他又不是非得要去做,即便是要去做了,也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却是还要逼迫着自己做出点什么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那些自己根本就不擅长的事。

“每个人,都是有自己所擅长的和不擅长的,你又何必用你不擅长的一面呢?要真的还是这样,那多少人,都是什么都做不了?”白羽岚反问道“我相信公子这样的人,也必然不会是连这件事都想不通吧。”

“公子已经算是一个很成功的人物了,也并未是做的不够好,只是这时机不凑巧,偏偏就没让公子可以赶上,也不是发生在公子擅长的区域,且不说别的,就单单是公子这做饭的手艺,就算是去做个厨子,都能够开个酒楼,

若是这药理的本事,不知在军中能够救下多少人。”

“这芸芸众生之中,大部分都是些普通人,既然是普通人,就大多都是一般的,不会飞檐走壁,也不会什么奇门异术的,你要是非得将这些加诸在一般人身上,那所有的一般人,都不是一般人了,只要是能够在你有为的时候,达则兼济天下,便可以了,你可以做到你力所能及的地方,已然算是福分。”

对方听到这句话,显然愣了一下,随后撇了撇嘴,像是有几分笑意,道“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专门为我而言的。”

“只是这道理虽然是弥足深,但是你要是真的亲眼见过那个时候的光景,或许现在就不会这么说了。”

虽然白羽岚没见过,但是听到那老叟说的场面,心中也是一悸,他说的倒也不错,如果她那个时候也正在当场,或许就连自个儿都想不出来,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今日里,你忙活了一整天了,可不要忘记你伤的可是胸腔,好好的守着自己的生命安全,就不要再多想,一阵东想西想的了,这些会加剧你伤口的疼痛,以及恶化你的病情。”林玉权警告了一番以后,就转身走掉了。

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白羽岚有些难得的沉默,他说的倒是不错,自己现在这伤在心口,还是要注意着一点比较妥当,若是当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这到时候,就出事儿了。

白羽岚躺在这床榻之上的时候,思绪都是一阵翻飞,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子的药草香。

这林公子,为何就不想着平案呢?他为何就不想翻案?

这些百姓可都是想着要将自己的基础的利益给讨回来,但是别的,却是没有多说,可她最为好奇的一点就是,在看到这么多村民都有可能会得到应有的公正的时候,为何林玉权,却是一点都不愿意提及他的家族过往,看他这言谈之中,都像是受了不白之冤啊。

若是真的因为那些地头蛇,为虎作伥,她也是能够想办法可以对付的,可怕就是怕在,这个当事人,竟然是一点都不愿意说出口。

他为何说不出口?这也应该是没有什么禁忌之类的吧,这案子都发生在了多年之前,即便是和皇室有些关联,这么多年过去了,前朝的人都给入土了,哪里还能够因为这洗牌了一轮的皇室而担心惧怕的。

莫非,是这些百姓们都过于厌恶的一群地痞恶人?

越是这般想,白羽岚却是觉得这件事越发有些看头。

这么翻来覆去地是想了一个晚上,白羽岚这才总算是将这个案子给结了去。

接连两日里,林玉权对待她的态度,都算得上是发生了三百六

十度无死角的变化,这不仅仅是不再惜字如金了,还有与她说话的时候,这语气都很是不一样,像是在咖啡里面加了糖,虽不至于叫这声音里面是有多甜腻,却有一点让人喜欢,毕竟很舒服,甚至就连这怼人都没了。

这连绵数日的阴雨,也总算是晴了,白羽岚看着这格外耀眼的阳光,心情算得上是好之又好,好久是没见过这么刺眼而又热烈的阳光了,让人看着都觉得十分舒服。

只要是升起太阳,她的心情都能够变的好了些。

而林玉权也就是在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地将这屋子里头的药草给全部拖了出来,放在一个又一个的担架上,开始暴晒。

白羽岚一出来,就看见这整在暴晒草药的场景,又瞧见林玉权穿着一身白色的粗布短褂,身上都带着一丝丝的药草的气息,让人闻着都有几分心醉。

“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原本指望你来帮着晒药材,看来也指望不上。”林玉权见她醒了,悠悠然地来了一句。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不知道是师承何处

白羽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讪讪地笑了一下,道“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每一日里,都能够起的这么晚,这不过就是一次么,下次,下次一定是要帮着你的忙的。”

不过她此话一出,却是又想到了一件事儿,且不说别的,她这段时日里,住在人家的草屋之中,还真的就是没帮过几次忙的,除了偶尔打下手,以及那位老叟来的时候,稍稍帮衬了一点,前面就是她躺在床上,心口的伤还没好全,后面就是各种各样的琐事,过于繁重的,林玉权也不会让她这个病人来做。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觉得格外的郁闷,还别说,她现在这待在人家的院子里的时候,真就没做出个什么事儿,甚至还总是这么懒,一点忙都没帮上别人,只会空口说大话。

现在这明日就要去云澜城中了,可是这京城里那边都没有捎信儿过来,她没个音讯,也是不敢轻举妄动,让人头疼。

这要是到时候直接放了鸽子,可就怎么着也不晓得该如何回应了。

“我来吧我来吧,我看你这拖出来的这么多的药材,还没有完全摆放在架子上,我来给你摆。”白羽岚赶紧上前,就这么一下下的拖过这对方的活计,开始给对方干活。

林玉权看了一眼她的心口,倒像是好的差不多了,又秉持着自己作为一个医师的职业道德,又多问了一句“你现在心口这里,已经是没怎么着疼了吧?”

面对他这一声关心问候,白羽岚倒是有些被人给暖心到了,这就笑着道“好多了,多亏你之前去采摘的那个药草,这用在人的身上很是管用,所以现在比之前是好多了。”

也不晓得是什么深陷奇药,在碾碎了以后,敷在她的心口上以后,就舒服得多,甚至还有些微微地缓解了自己心口上的疼痛,所以就连这好起来,也比想象之中的,要来的更快。

“本就是在这山上的奇药,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我也没办法能够找得到这只在书本之中出现过的东西。”顿了顿,他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既然能够得到这个药材,虽说是巧合,可也冥冥之中未必就没有天意,也许就是天让你命不该绝,甚至是来这里,帮别人洗刷冤屈呢?”

白羽岚顶着这秋天有些冰凉的阳光,开始晒草,闻言,还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勾了勾唇角,倒是丝毫不以为意,道“你这话说的,竟然还在这荒诞之中,让我听出来几分的道理来了,别的不说,你这番话说的还真是有够离谱的,可说不准,我也真就是这上天派来的,合该是在这个时候,应该用来拯救这里的人,惩罚贪官污吏的。”

正当白羽岚还在晾晒一堆草药的

时候,这天空之中,突然这是传来了咕咕咕的声音。

鸽子!这是鸽子!

白羽岚都快有些欣喜若狂了,要不是还保留着一丝丝的理智,能够将这药簸箕,都全部给好生生地放在这架子上面,也许她现在都快要将这一簸箕都给打翻了。

看来,她之前送过去的信,总算是收到了。

那鸽子停在白羽岚旁边的担架上,白羽岚几乎是迈着小碎步,就这么着给跑过去的,就怕这晚了一步,这鸽子就别人给吓飞了。

果然,这上面用的小纸条,都是她和叶铭庭之间传信的标志,很有他的风格,在纸张的末尾,有一个很细微的地方,只是轻微地凸起一处,这图案的花样,分明就是小兰花的样子。

这人,分明现在是在传所谓的机密,甚至是商谈着这国家上的大事儿,他这倒是好的很,竟然还在这个时候,用的是什么两人传情书,以及私密小事的时候的信纸,这小兰花,正好就是和她的这个名字,刚好是应和上的,这取义,就是对着白羽岚中的一个岚字。

白羽岚打开这小纸条,只是扫视了一圈这一封信,眉头就从慢慢得皱紧,又开始缓缓地舒展开,最后化为一抹笑意,看来,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林玉权站在一边开始想到。

“他们应该不日就能够来云澜城,我们有帮手了。”白羽岚笑着道。

可是林玉权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只是你的助手罢了,并非是我的,你就不要用什么我们我们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

白羽岚一度尴尬,蹙眉道“这还能够算的这么清楚么?我可是记得,我们这好歹也算是能够一起待上这么多天了,但是你还将我当做一个外人呢。”

想想,虽然这之前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对方一直都是这么冷漠,但是这从慢慢融解掉的冷漠,又重新变了回去,又是另外一番滋味儿。

“这京城里来的人,并非就一定是对付你的,只会是和这些贪官污吏有仇的,你想多了,怎么会”白羽岚说到这里,对方却是忽然一下打断了她,似乎很不愿意听到她提到这些事。

“既然你的人都来了,我也没必要是非得将你留下,你就和你的那些人,一同离开吧。”林玉权轻声道“毕竟不是同路人,也不必非得强留,你应该走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是万万没什么关联的了。”

他这番话,竟然说的如此绝情,让白羽岚听着都觉得有些痛心。

这算是什么,难道他之前那般的态度,以及这后来的关切,莫非还真的都是假话了?不论别人是相信与否,总之,她自个儿是第一

个不信的。

这人的心中,铁定就是有着什么样的远去,只是这样的冤屈,竟然是一时半会儿,还都没法询问,因为这些也毕竟算是别人的**,甚至在此之前,似乎林玉权也都不打算将什么事实真相,告知于她。

“即便是我的人来了,我也是万万不会就从先生你这里离开的,我这心口上的伤,暂且还是需要先生来医治的,要是林先生就这么快,直接就不管我了,到时候是真出了什么伤亡的事儿,也就怪罪在你的身上。”

都说医者仁心,其实这话放在林玉权的身上,就显得很是妥当,不为别的,他算得上是一个对待任何人,都格外的恩慈的人,只要并非作奸犯科之辈,他都能够抱之以最宽厚的态度去对待,甚至会将对方的伤亡,都算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这当事人,是出了一星半点儿的事儿,恐怕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是一阵叹息,面对一个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半生顺遂,倒也好了,若是不顺遂,这样的性情,悲剧性居多啊。

“你,随便你。”他像是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了一声,就撇过头去,捣鼓着自己的花花草草,不再看白羽岚。

也是白羽岚这能够出行以后才发现,这里的山水竟然是格外的好,林玉权不仅仅是有着自己的这么几间茅屋就足够了,还在这周遭都种了许多的鲜花,让人看着就觉得心中欢喜,如今这秋季的菊花,倒是开了一大片,什么颜色的都有,将这个庭院都点缀的满满当当。

白羽岚瞧着,闻到这扑鼻的菊花香,道“这些要是枯萎了,采摘下来,晒干了,倒是可以泡茶喝,据说这味道还不错,能够有清热的效果。”

林玉权愣了一下,随后敛眸道“想不到,你竟也会一点医术。”

“只是医者不自医,总得也是需要个别的什么,帮衬着的人,所以你的伤口,别人也算是不能够帮你一下的。”他悠悠然地补充了一句,又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似的,在这寥寥秋色之中,竟然是显出有几分悲凉。

也对,还真就是悲凉,这秋天里面文人墨客的吟诗,大部分都是往这悲凉上走的。

可是这样的诗句,当真是万万不能够出现在这么年青的一个青年人身上啊,单单是这么一想,白羽岚都有几分为他鸣不平了。

“我只是看过一点医术,因为和一位医术高超的人长期相处,所以难免能够从他那儿知道些不少的小诀窍,以及这平日里强身健体的法子。”白羽岚将那只鸽子捉回了笼子以后,这才笑了一下,道“因为有些普及了医药知识,所以现在勉强是知道那么一点,但

是在你面前,未免有些故意搬弄的意思了,所以我就没有告知。”

林玉权想了片刻,随后就知道她这口中的人,究竟是谁。

“是聂青和?”林玉权淡淡道“他这人医术都是在江湖之中,都格外出名,却有一点让人置喙,便是这对富人的收费,着实是高,甚至是花钱,都不一定能够得到他亲自治疗。”

“也算得上是一个奇人了,很是令人敬佩。”他补充道。

看林玉权的这模样,她倒是看出来一件事,这位,似乎很是崇拜聂青和啊,甚至对聂青和是有很大的好感的。

聂青和啊聂青和,这回你可总算是有点用处,你这名头拿出去,还真是很好使的啊。

白羽岚也就是这么随便地瞎念叨几句,也不担心林玉权能够听到。

“看你似乎还对聂青和有所了解,你自己又是个医术高超的,不知道是师承何处?”白羽岚好奇道。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竟然还是如此热闹

在面对白羽岚的这番询问时,林玉权正在晒药材的手,又微微停顿了一下,转而竟然开始摧残起那些娇嫩的花朵,按照白羽岚之前的那个提议,开始辣手摧花,打算晒干了以后拿来做茶。

这自古以来,也都是有着花茶的先例,但是因着之前大多都是民间传上去的,所以终归没有那么正统,也别提什么做法了。

林玉权现在倒是根据白羽岚的这个说法,是想出来一个好主意,譬如说是,做出一些花茶,在平时里喝茶的时候,就可以享用,既不算是中药味儿那么苦,又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强身健体。

“要说有什么干系,其实也没什么干系,聂青和其人,在医术这一块,本就格外的出名,基本上是搞医术这一方面的人,都能够知道他的一点事,这些,也都是在情理之中。”他这番话说的倒是轻巧。

轻易地就摘掉了他和聂青和或许是相识的可能。

可是她分明就记得,之前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分明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欢喜和惊讶,这样的神情,根本就不会只是听说过一个名头这么简单的事儿。

他显然就是认识聂青和的,但是认识聂青和,这又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儿,怎么着这人倒是当做了洪水猛兽似的一样担心害怕,莫非,还真就似乎和聂青和扯上关系了。

也是,聂青和师承灵峰山,但是这灵峰山,似乎离云澜城这边,并不远啊,这要是真的有什么,也不是说不过去。

“虽说这的确是在情理之中,但是,你们的医术,似乎都很是高超啊,这在我看来,多少是有些羡慕的,聂先生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我是没见过几个,这医术是能够高过聂神医的,可是看你,似乎也对这医术,颇有几分精通。”白羽岚轻声诉说道。

“不过就是为这山野之间的小人物,做些普通的药材罢了,也不算是什么本事了,看来姑娘你,莫非还是将我神化了不成?哪里有那么多所谓的神医,也都是我这只会点小医术的人,倒是在你这里,捧成了这么一个有能之人,倒是让在下有些诚惶诚恐。”

林玉权说的很是谦卑,可白羽岚是不会将这番话给当做什么正经话看的。

不过都是一个虚名而已,他自然是不会将自己暴露的这么明显,指不定现在这还算是在为这真相打着马虎眼儿呢。

一想到这点,白羽岚都觉得有些好笑,这救了自己的恩人呢,自个儿又不是什么坏人,却是将自己摆放在那坏人的位置上,让人平白瞧了,还能够惧怕三分。

实际上,自个儿却又算得上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好人,什么事儿,都是先想着别人的,就连这别人是生了

些病,他都能够记挂在自己心里,以为自己竟做出如此的错事。

“我不与你争论,我是没看过几本医书,自然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这些百姓竟然能够如此拥戴你,甚至将你捧在其中,想必你也算是个有能耐的,我发自这真心,算是敬佩你。”白羽岚勾了勾唇,道“只有是这样能够将病人的生死,都挂在心尖上的人,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仁医,也是真正的医师。”

“大多都只是你的一己之见,你又没亲眼瞧见这真相,又如何能够知道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我是不是好人,你也不会知道。”林玉权很是平静,只是微微阖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并不再多话。

说罢,他这就背过身去,就回了自己的那间木屋。

白羽岚是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件事,觉着他这话说的很是奇怪的很,别的不说,单单是一条,他说自己可能就不是个好人,说她是在瞎猜测,可是她一直以来,都是看见他在治病救人,是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恶人呢?真是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儿。

不过次日里,林玉权倒是还起来的很早,大早上的,就开始催促着白羽岚要进城了。

白羽岚睡眼惺忪的,就披了件粗布短褂,就打算跟着人走,不过这厮今日里精算算是一反常态,还递过来一包袱,与她道“好歹算是让你进城,真搞不懂,你一个皇宫出来的,这胡才拿着粗布短褂,竟然还能够高兴成这个样子,我倒是头一次见。”

“换上这身衣裳再走吧。”

说着,林玉权就转身出了房门。

他这人,分明都是在说着关心别人的话,却反倒是叫人看着觉得是冷冷清清的,只以为他似乎在施舍呢。

白羽岚心中嘟囔了几句,这就利落地换了身布裙。

虽然这做工是不讲究,但是比之普通的农家女,瞧着倒是还要好了许多。

“好了。”白羽岚从茅屋之中赶出去,道“我们赶紧些走吧。”

信中提及的时间,恐怕都快要过去了,白羽岚叹了口气,这要是时间都过去了,到时候还能够见着什么人啊。

“嗯。”他轻声应了一下。

这进程的路途,的确还很是遥远,难怪他不喜欢随意就跑去云澜城中玩玩,这一来一回一趟,恐怕至少都得走上个半天多的,她忽然想起来之前他去云澜城内,帮着她去买的那些药品和衣裳,都觉得有点心累。

早上那么早就出了门,晚上很晚才回来,现在想想,也算是不足为奇了。

更何况,这边的地势,属实是陡峭了一些,所以叫人是

看着都觉得格外的巍峨,这走上去,更加是觉得路途艰险,难怪这里是个守城的好地方,敌军若是能够在这样的一个险峻的地势下,都能够打上来,也算是这些敌军的本事。

翻过了好几座很是陡峭的山,白羽岚甚至还沿着这一座山,在半山腰走了很长的一条栈道,这栈道下,是万丈悬崖,要是稍有不慎,这到时候就是一条命的事儿了。

白羽岚撇撇嘴,扒拉着这悬崖峭壁,都觉得这心里头啊,都是一个劲儿地觉得颤抖。

“怎么?就是下这么一座山,看你的样子,这是怕了?”林玉权讽刺了一声。

白羽岚见他这么一副清冷淡漠,还带着几分戏谑的样子,就觉得这心中来气儿,怎么着了,这悬崖峭壁的,搁谁心中不会觉得恐怖如斯啊?指不定这摔下去,还真就知道怕不怕了。

“你长年累月的走这样的路,你当然是没有感觉,我这怕的是正常的,这换谁一个普通人,在看见这样的悬崖峭壁,还得要翻山越岭的,能够觉得这不怕啊?指不定这心里头都开始胆颤了。”白羽岚本想耸耸肩,但是一瞧见这山下薄薄的白雾,又作罢了。

罢了罢了,这要是现在一个不稳,倒时候直接就去喂这山里头的猛兽了。

林玉权轻嗤一声,随后也没再说话。

就这么过了好几座山,总算是到了这云澜城外,单单就是这么看着这城门的建筑,的确都很是宽阔啊,伟岸而又修建的让人心中一悸。

“这云澜城,修建的还是不错。”白羽岚在一边啧啧感叹道“看这上面放的大炮之类,几乎都像是个铜墙铁壁,没点本事,估计都没这勇气能够和对方打起来。”

不过,这里要是真的有人反叛的话,这朝廷可都不好收拾了,白羽岚暗自想道。

她可是记得,朝廷对于这些边境的管控是十分严格的,但凡是出现一点纰漏,就容易换人,这边境之上,叶铭庭还是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守将在这地方驻扎的,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着了道呢?

再者,昨日里,那老叟说的什么官商勾结,似乎也仅仅只是这里的知府的事儿,与这武将当是没干系,就是不知这武将,现在算是驻扎在何处了,让她一阵好找。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了,否则你这晚上都不一定能够走的回去。”林玉权在一边凉凉道。

“何止走不回去啊,这要是晚一点走,指不定这天色太黑,这过山路的时候,就一个不慎,直接从这和悬崖峭壁给掉下去了。”白羽岚撇嘴道。

自己这都算是在面对着什么样的事儿啊。

不过等到她一进了这城门,就发现里面是格外

的热闹,虽然这边境是打了一仗,不过因为打赢了,所以这朝廷之上就有些体恤百姓,让他们好能够谋生的一些福利措施。

再者,虽说是边境,但是有许多的其他民族的人,以及这些央国的一些商贩,都能够聚集到这一块儿来,做一些小本生意,倒是和之前北疆与徽朝的边界很相似。

“没想到,这城里头,竟然还是如此热闹。”白羽岚在一边感叹道。

两人进来的也很是顺利,这些官兵只查了一下这二人身上有没有携带什么东西。

“一直都很是热闹,只是现在这热闹,恐怕还是某些人担心这上面的人来视察,得到了些风声。”林玉权倒是很平静,司空见惯似的。

白羽岚却是被这番话给惊了一下,旋即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来视察,也不该是这些人能够早早知道啊。”

“之前绘制那幅地形图的时候,不就是闹得满城风雨?更何况,现在这连年累月,这边境都是炮火十足,最近这京城下来的政策,是个人都知道有一场大战,一旦是开始,就注定京城会来人。”他语气淡淡的。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是从什么时候就有的

白羽岚被林玉权这番话也噎住了,不过她并未有过多的感慨,只是这心里头有点堵,本就在各种各样的人嘴里,听说过朝廷这样那样的事儿,但是这真算是发生在自己眼前,又觉得难以接受。

“你现在多想也没什么用,这京城那边,还没有派人来之前,就算是你想的再多,都没什么用。”林玉权轻声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但是看这模样,似乎是经历过什么,否则怎么会记得如此清楚。

“那就带我去云福客栈吧,我在这里不认路,也不熟悉,还要麻烦你去带路了。”白羽岚眨眨眼睛,笑着道。

林玉权倒是也没有拒绝,虽然沉默是一贯做派,但是这动作还是很麻利。

云福客栈正好是在这云澜陈的正中央,是这里最大的客栈,平素也更多是达官贵人在此,不过有一点比较令人刮目相看的是,这云福客栈,算是这些客栈酒馆之中的清流,这整座城之中,做的了生意,还能够红火的,几乎都是那些和官员有些勾结的,可使者云福客栈,却是和这云澜城的官,是打不着这半分的干系。

可纵然如此,它的生意却是开的格外的红火,红火的叫人都有些眼红,但是别的客栈再怎么模仿,却还是都模仿不出来这云福客栈的半分模样,也做不到云福客栈这么能够保护**。

“那边的人能够让你来这云福客栈,想必也是琢磨已久,对这当地的情景,略知一二。”林玉权忽然来了一句,说完这话以后,他脸色都变得不是很好看,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白羽岚却是不怎么在意,反而挑眉道“你说的意思是,这上头的人,都知道这云澜城是个什么光景了,但是却没有什么想要救助这里的心思?”

林玉权这次没有回答,就大步往前走。

不过两人倒是一在这客栈门口,就被人给拦了下来,那客栈的小二,是一脸的狗眼看人低,道“去去去,你们这是看清楚了我们这个客栈的名字了么?是你们这样的穷酸破烂能够来的起的么?”

他连续几串反问,倒是叫白羽岚有一阵的好气,道“你这人当真是狗眼看人低啊,你以为这穿的是这些粗布麻衣,还就不能是个达官贵人了?”

“再说了,这里,还真就容不下什么平民百姓了?平民百姓就不能够在这里进出了?你们这是开的什么烂客栈?信不信我这是要想将你们客栈给关门了也是一炷香的事儿?”

那小二却是嗤笑一声,脸上带着些讽刺的神态,道“你要真是达官贵人,我还就是当今皇帝了呢。”

白羽岚真觉得,和眼前这人说话还真就是不可理喻了,与他说什么,都没

什么用,反正这厮也算是听不进去的,当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是什么人在外面吵闹啊?”不知什么时候,这掌柜的都给吸引过来了,赶紧上前来,见到两人穿着粗布麻衣,倒是也丝毫没有诧异,也不鄙视。

他看了白羽岚良久,这就赶紧赔罪,道“失敬失敬,是不知道白姑娘前来,有失远迎,这小二也是不知道什么轻重缓急,不认识白姑娘,这是奴才的教导无方。”

白羽岚面对这一出变故,倒是觉得有几分稀奇,她可是记得,自己就是和叶铭庭在这客栈里面定下的约定,但是自个儿是没见过这位掌柜的。

她眨了眨眼,有几分疑惑道“你是谁?你认识我?”

那掌柜的登时脸色就有点不好看,心中叹道,何止是认识诶,这分明就是他这祖上的姑奶奶啊,这姑奶奶,可是一般人能够惹得起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从京城忽然来了云澜,要早知道,就早早的就去迎接了,哪里还等得到今天。

“白姑娘,或许是您贵人多忘事了,奴才曾经是在白姑娘手底下工作的,后来从您的铺子里出去,这才白手起家,有了这云福客栈,白姑娘您当初还在这云澜也是有些铺子的,只是恐怕这都是你的下人在办理,所以您可能不知道。”那掌柜的很是毕恭毕敬,在看见这小伙计的时候,这火气是一下子就上来了。

“还看着做什么?你今日里这得罪的可是位贵人,真是不长眼,赶紧的去给这位贵人备茶!”掌柜的一声呵斥,那小二这就赶紧溜了。

白羽岚倒是摆摆手,她并不信这些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这些事儿,就觉得格外心烦。

“借一步说话,这次,我是来找人的,有人和我在这里约定见面。”白羽岚的声音也放低了,有些头疼道“就是之前进你这个客栈,像是进了个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这个小二是张扬跋扈的,叫人心烦,要是今日里进不去,见不着人,我这才是要治你的罪。”

这在京城里,何人不知,这开店的老板娘,就是当今的皇后,没几个人是敢惹这一位的。

那掌柜的,很快就将白羽岚迎接进去,又瞧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林玉权,笑着道“那,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一起进去。”白羽岚脸色不是很好看,道“今日里,天字号第一间房,还有没有人来?”

“来了来了,昨晚上就已经捎了消息过来了,可能就是白姑娘要等的人。”那掌柜的连忙道“我知道白姑娘的事情,想必关系重大,所以将其他几间天字号的房间,全部都给清空了,这段时间里,都不会再让别的人住进来。”

这掌故的,虽然是说没见过几面,但是这心思也是真的细腻的紧,这么小的事情,都能够考虑到了。

“嗯,这次,你做的很好。”白羽岚不免赞赏了她一句,道“我很欣赏你。”

“对了,记得将这客栈周围都守紧一点,最好是严防死守,也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我们这一行人的踪迹。”白羽岚叮嘱道“如果是真的发现了,这后果很严重,我看你这么懂事,想必是皇帝派来的人,在这个云澜城做监视之用?”

这掌柜的是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皇帝可是最为重视皇后,现如今又算是这双皇临朝,别看这只是一位姑娘,可实际上,还曾经临朝听政过的,这杀伐决断,又怎么回事一个普通女子。

其实这掌柜的说不说,白羽岚都心中清楚着呢。

想必这在几日前,都已经有人和这位掌柜的先提过这件事儿了,为的就是在今日里,还能够让她顺顺利利的进去,她这出来以后,只能是穿着一件粗布麻衣,这些民间的许多商人,大多又是些向钱看的人,所以不让她进去,也是大有可能。

“这,奴才就不好说了。”那掌柜的还是没说出口。

“这件事,你不必怎么说,我这心中都是清楚的很。”白羽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是你这件事办的很利落,周遭保全也安排好,我会和皇上说说你的功劳的。”

“是是是,多谢皇后娘娘。”

“去给我们都备上一身合适的衣裳吧。”白羽岚吩咐道。

“这些,奴才早就准备好了。”那掌柜的是喜笑颜开,连忙道“知道娘娘来这里,想必是需要这些,所以就备了好几套女装,还有男装,至于这位兄台,也都是有备的。”

“好。”

“林公子,去换一身?恐怕今晚是不回去了。”白羽岚连忙招呼道。

可是林玉权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即便是她说了这么好几句,对方的态度却依旧似乎冷冷淡淡的,让她有些快要摸不清楚这对面人的想法。

“不必了,你今日里留在这里,我只是送你来此,我不会留下的,下午的时候,我就自己回去。”林玉权硬声道。

这人当真是个榆木疙瘩,一旦是打定主意的事儿,他还真就是死不愿意改。

白羽岚拿他没法,又说了一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你前段时间,都照顾我那么久了,但是现在你还要先走?这不就是让我失了这做主人的待客之道么?”

林玉权难得有些沉默,他看着这客栈的装潢,以及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竟然有些失语。

就连这眼神之中,都带着一种

很是迷茫和哀伤的姿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羽岚心中对于这个林玉权是越发摸不清楚了。

他身上似乎是藏匿着很多的秘密,但是这些秘密,又被他掩藏的极好,丝毫都不愿意与被人露出来分毫。

或许,还能够和近几年这云澜城发生的变化有关系。

白羽岚换好衣裳,单独问掌柜的“这云福客栈,是从什么时候就有的?”

“修建不久,也就是五六年吧,自打这皇上登基以后才有的,只是这从前还有一座客栈,就是在现在的云福客栈的原址,好似是叫做悦来,不过后来因为和这里的地方官有些矛盾,没开多久,就直接倒闭了。”

悦来?白羽岚暗自琢磨着。

“悦来客栈是什么人开的?就是普通百姓么?你们这云福客栈是接待的鞋什么人?都是些达官显贵,还有富商?有没有什么之前一直经常来这里的青年才俊,大家公子,但是后来败落了以后,就没再来过的?我说的是那种常客。”白羽岚追问道,隐约觉得快要发现他的身份了。

(本章完)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这算是什么

那掌柜的眼神有些躲闪,似乎是猜到了什么,旋即看向白羽岚的时候,都有点支支吾吾的,可白羽岚却是快速警觉,发现了不对劲儿,连忙追问道“若是你当真是知道点什么,就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要有半分隐瞒。”

掌柜的这才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全盘托出道“这是好些年前的事儿了,牵扯到了些朝臣,虽说我这云福客栈,是在暗中背靠着皇上这棵大树好乘凉,但是这平日里,也终究是没几个人知道啊。”

“奴才就怕这云福客栈,因此而受到牵连,可是这作为皇帝的根据点,是必然不能够随意消失的。”

掌柜的这番担心,也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云福客栈,的确是本本分分的,开了许多年,可若是这一朝,就出了事端,这么多年安排下来的根据点,那就是轻易没了。

“此事只有本宫一人知道,即便是得知真相,依然不会随意透露给他人,这点,你就放心吧,况且,如果这件事当真是要从头查起,恐怕你说的那些人,都要连根拔起,不会留下什么后患,更别提,还能影响到这地方了。”白羽岚很有自信道。

这毕竟不算是什么小事,这些官商勾结,在民间作威作福,当初林玉权的事情,想必就是一个引爆点,一个巨大的转折,如果将林玉权的事情全部给抖出来,这里的官员,恐怕都是要换上一轮的。

掌柜的连叹几口气,这才搬了个凳子,让白羽岚坐在一旁,悠悠然将当初的事情,全盘托出。

其实就是一个清官,本来是考了功名,这好不容易,就能够给分配到这个地方做一个官员,但是没想到,正好就是在这样的穷山恶水的地方,那会儿也没有这么多的军队,所以就出了很多地痞流氓,这些流氓里面,很多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一般的老百姓,在这些人面前,基本上都是没活路的。

而那位官老爷,是当初来这个云澜城里面,唯一一个能够没出生命意外,还能够走到这云澜城内,成功坐上官员的,这一家子,算是在云澜城里面待了十几年,也算是个先例了。

当初官老爷有一个儿子,正当是青春少年人,人模样也是长得格外俊俏,很是讨姑娘们的喜欢,在云澜城内,一时之间,都传为一段风流美谈,也是个心地善良,与百姓施粥的人儿,那会儿前一个客栈还在的时候,他就经常出入此地,后来云福客栈成功建成之后,他也是个常客。

只是这后来,一些地痞流氓勾结了不晓得哪里来的土匪,竟然一朝之间,将一整个官衙之内,都给灭了门,甚至是一个都没有生还啊。

当时惊闻这个噩耗,让多少人心里头都是有些后怕

“这个案子,但是还和朝廷之上都报道上去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朝的那些人,竟然是没有管这件事,就这么让这个案子给积灰了,据说后来又去打了一波土匪,可是现在这些人也是不晓得,这到底是不是土匪干的,还究竟是什么阴谋,这到了后来啊,当时京城之中的一个恶霸,就立了军功,现在当上了云澜城城主。”

掌柜的这么悠悠然说出这许多,却是叫白羽岚直接都惊出了一身冷汗,这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堂堂一个正大光明的所谓衙门,竟然还会被什么恶霸之类的把持?这当今世道,还究竟有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了?

“现在这个冤案,都没有被翻过来么?”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不敢相信,这到了现在已经是叶铭庭上位的时候了,怎么还能够变成这么一番模样。

“没有的,娘娘,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就连当初的很多线索都没了,再者,这一家子,一个人都没有剩下,这哪里还能够去找什么人证物证啊。”掌柜的也很是无奈,这件事即便是现在说起来,都很让这些百姓们唏嘘不已。

“不行,这个案子,得将它想办法给查的一清二楚,否则,这趟出行,就没什么意义了。”白羽岚抿唇,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次,她本意就是想要找出这当年的证据,以及将现在这些贪官污吏给全部查个底朝天,将这重要的边疆的官员排列,给肃清。

现在看来,这些无能的恶霸,竟然是占据了这么多的名额,着实是叫人觉得这天理难容,让人义愤填膺。

那掌柜的,现在又如何能够没看出来一些名堂,这会儿自然也是犹犹豫豫地同白羽岚打探道“看娘娘不是那样会带回来一些不明人士的人,莫非,这位公子的出身和来历,就有些什么门道?”

白羽岚现在心中也仅仅只是一个推测,倒是没打算和旁人说,要真的是那样,指不定现在就给林玉权招致杀身之祸了。

“这件事,你不必管,你也要记得一件事,现在就是要管好你的嘴,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这件事,我就非得是要和你计较的。”白羽岚的脸色一沉,呵斥道。

她偶然之间拿出来的这样的威仪,还是将这小小的掌柜给震了一个够呛。

“是,娘娘,奴才一定是守口如瓶。”掌柜的连声回应道。

“嗯,你先下去吧,我去一趟天字一号房,记得不要让这位公子,忽然就消失不见了,要是这位公子不见了,我可是要为你是问的。”白羽岚警告一声。

那掌柜的之前或许还是抱着一种侥幸心里,只要是这个公子没出什么大问题,要是人真的走了

,他倒是也管不着,但是现在听见白羽岚这么一番话,倒是震了一震,随后连连道“是,娘娘,奴才一定不会让那个公子就这么轻松地走掉的。”

白羽岚这才放下心,去了一号房。

这天字房周围,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在走动,看来,这掌柜的,是将这周围的人,都清理的很是干净,和他之前所说的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后患。

白羽岚心下忽然生出几分欢喜,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子很是熟悉的味道,带着一种松山林香的感觉,让她忽然觉着有几分怀念。

站在她前面几步的,是一个穿着深衣长衫的男子,头发用的一根墨色簪子轻轻束起,这广袖宽袍,倒是带出几分风流才子的韵味,他身上有一股山林之间的味道,让白羽岚很熟悉。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够招来了,看来,你是在时时刻刻地关注着我的动向?”白羽岚挑眉,打趣儿道“我这送信的鸽子还没去几日,你的人”

她这番话才说到一半儿,对面的人,背影却有那么点轻轻地抖动,白羽岚觉着很是奇怪,这是怎么了?这要见到她了,怎么还这么一番样子?也不转过身来看她。

她上前拍了拍叶铭庭的肩膀,脸色有几分难看,道“你怎么了?莫非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儿,让你现在觉着难受了?”

虽然现在她嘴上是这么说,可是自己真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儿,只是这前期,略微是有几分鲁莽了,没想到,竟然是摊上了自己的性命,差点儿是赔本儿都快赔翻了。

前面的人,便就着她轻轻拍着他肩膀的手,就这么转过身来,看着她的眼中,竟然是出现了一片莹莹泪水,就像是一汪清泉,却格外的叫人心疼。

白羽岚单单是看着他这眼睛之中,竟然会波光粼粼的,尽管脸上并未露出什么神态,甚至连几分悲伤的模样都没,更多的,是一种漠然。

可是在看见他这样的神情之后,她心口的位置,却像是忽然触动了一下,很是疼痛,这是为什么?

他从前可都是没有流过泪的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是偶流泪,仅仅就是因为她不见了么?因为她不见了,所以他伤心到这么一个境地,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徽朝的管理者,是堂堂一个皇帝!

“你”白羽岚话说到一半儿,最终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擦拭掉他眼中的泪水,心中只剩下了心疼。

“为何要这样呢,你明明,不欠我什么,也没有这个必要,会非得将这条命都搭在我身上,若是我真的消失了,也是

我自个儿是太没大没小了,总是看不清楚这事情的轻重缓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你是一个皇帝啊,完全是可以找一个欢喜的女子,可以和别人也是顺顺利利地过完这一辈子。”

可是白羽岚这么说,他反而像是更加不高兴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可是他一把将白羽岚给抱进了怀中,眼中的那一片波光粼粼,倒是消失了一个干净,不剩下什么。

“你可知道,因为你的失踪,我是将这京城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但是我并没有看见你,甚至都没有看见你的一丝丝的痕迹,这算是什么?”叶铭庭连续问了好几遍,像是有些恨恨地道“你可知道,我之前就说过,要是你真的要去找什么人,探什么案,你一定得是要先和我说一下,可是你就是不听,屡次三番让我提心吊胆。”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章 这是怎么了

叶铭庭这番话,虽然说着的时候,竟然显得很是平静,可是白羽岚却心底一疼,总觉得他像是承受了太多本不应该让他承受的,否则,怎么会伤心到,这连一番话都说不出口,只是眼中就流了泪呢?

“我知道了,下次,绝不会让你像是现在这么担心了。”白羽岚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他对她说话的时候,这语气都是格外的镇定,要不是看见他刚才面对她的时候,那眼中盈满的泪水,恐怕她都快要以为,这人应该还是在骗她的。

“夫人,你可知道,你每一次,都是这么去承诺我的,但是你没有一次是做到的。”叶铭庭小声地控诉了一下,道“夫人,要是你真的不想让我每日每夜为你的安全而吃不下饭,甚至合不上眼,就小心一些吧,我从不反对你做什么,但是你每次实在危险,这次,你是不是假死的时候,被人给发现了,又在你的心口上捅了一刀子?”

虽然白羽岚很是想否认,可是当她看见对方这清澈的眼神时,又开始犹豫了,他说的不错,甚至句句在理,就算是在从前的时候,他也是说过一样的话,甚至也是希望她能够将那些危险的事儿,都交给他做。

“你怎么知道,沅陵是在我的心口上捅了一刀子?”白羽岚脸色有些苍白,道“我是没想到,沅陵竟然做事还能够这么缜密,甚至在这之前,还想到了别的可能。”

不过说到这里,她却又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儿。

“可是沅陵并未想要了我的命,要是我从沅陵的府邸出来,但是我是假死状态,也就是在几日后,就会醒过来,可是那些人,还不得将我原复原样地就给绑走了,他们可不会管我死活。”

“所以在看见我是真的‘死了’以后,他们这才放松了警惕,而沅陵在我心口上扎的那一刀子,其实是只刺进了胸腔,并未达到真正的心脏的位置,并没有是真的死,也是呈现一种假死状态,这也让我后面能够如愿得救。”

只是一想到,这后来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林玉权也没有发现她,那她还真的就是要在乱葬岗醒过来了。

那些小兵也是真的有些脾气,竟然在上面那么吩咐下来的情况,还将她的尸体给拖着去了乱葬岗,甚至还这么对待,当真是叫人有脾气,都不知道是怎么花。

“原来如此,我就说,要是夫人的心口上真的出现来一刀子,恐怕现在夫人都已经去了,要不是那日夫人送过来的信,上面的确是夫人的字迹,恐怕为夫现在都会觉着这心里头一阵疼,若是夫人当真走了,为夫是绝不会纳妃的,这江山,不要也罢。”

“那我可真的就是成了千古

罪人了。”白羽岚嘟囔了一句。

她才不会承认,在听到叶铭庭这番话以后,她心中可是高兴的很呢。

“千古罪人,那就是千古罪人吧,这千百年以后,又能够有几个人能够记得住我们呢。”叶铭庭很是淡漠道。

白羽岚笑了一下,嗔了他一声,道“你这个人,腻歪的时候,倒也是真的腻歪的很,叫我都有点受不了了。”

两人在房间里腻歪了许久,白羽岚这就将自己之前的那些事情,都给一一地说了出来,面对眼前这样的境况,她心中也不好受,尤其是这个清官一家几口人,竟然全部死于非命,就叫人觉着这心中难受的紧。

“这个案子,一定给得重新翻案啊,这次你来这云澜城,想必也不会仅仅是因为我,就来这儿吧?”白羽岚靠在叶铭庭的怀中,眨眨眼,一手还拽着叶铭庭垂下来的长发,勾了勾手指,将他的长发把玩在自己的手指之间。

她眼梢似乎都带着一点子的媚意,让人瞧着都觉着这心头有一阵发紧。

叶铭庭莫名觉得现在的夫人,竟然像是从骨子里带出的媚意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都没有见过夫人了,所以会有现在这样的感受。

“既然夫人都这么发话了,为夫怎么会不遵从呢?”叶铭庭轻笑一声,道“况且,夫人说的不错,其实当初的那个冤案,导致了现在这一系列事情的发酵,这次,不仅仅是来找你,我也能够顺带将这件事解决了。”

“凌云。”叶铭庭忽然唤了一声,不知道凌云这究竟是躲在什么地方,竟然一下子就出现在几个人的眼前,差点没将白羽岚给吓了一跳。

“你去跟着那位林公子,想必他身上有很多的秘密,现在既然是单独出现在酒楼里面,这个他这么熟悉的地方,必然会有些异样,记得去监视他,然后将所有的都和我汇报一下。”

“是。”凌云话一撂这儿,人就又不见了。

白羽岚忍不住一笑,凌云现在几乎都算得上是在叶铭庭身边的贴身保镖了,这算是一阵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甚至还培养出来这一定的智商,这从前的智商和军时代表,可都是凌云的兄长,也就是凌锦,现在这反倒像是反了过来似的。

凌锦已经消失了太久了,她都不晓得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执行的秘密任务,连个人影子都见不着。

“我知道,夫人现在肯定是有很多的问题想要一问,但是现在为夫也有很多事不能说,不过向夫人保证,是一件事都不会打扰到林公子的。”叶铭庭肯定道“这次,不仅是为他伸冤,更是为这云澜城的人伸冤。”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

过,这里应该是有我的家人,上一次,父亲也是让我来此地,可是现在我人来了,或许是没有和他们通信儿,所以他们现在都没有来见我。”白羽岚凝眉道。

“或许,再过几日,夫人就知道了。”

叶铭庭这是说一句留一句的,让她多少有些不太舒服,碍于白羽岚现在的身体情况,叶铭庭又是叫人提前从京城里给她带回来很多的药材,都是用在她身上的药。

“是一些伤口上涂抹和服用的,我已经是吩咐了小二们是早早地将你的药都给备好了,夫人等会儿记得用。”他一声叮嘱道,就坐起了身。

白羽岚有些恼怒,就连脸色都是有些难看,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可又是不与我说。”

她一把拽住叶铭庭的袖子,瞧着他的时候,都带着几分恼怒。

这样子下去,就知道白羽岚铁定是要气闷的,叶铭庭连忙道“就是出去一会儿,又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夫人现在在这儿吃药的时间就够了。”

说着,叶铭庭就出了门,这方向,也不像是走的大门。

不过一会儿,小二就在门口敲门是送药过来了,可是她现在看见这送药的小二,都觉得这心里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叶铭庭还老是说她,可是自己这办事儿的时候,也当真是没有告诉过她吧?

“娘娘。”门外传来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轻声道“娘娘,是奴婢,奴婢太过于担心娘娘的安全,所以这就跟着皇上来了。”

绿意?她竟是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都能够瞧见绿意。

不过绿意当真算得上是跟着她走南闯北的,几乎都没有从她身边离开过。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赶紧唤了一声,道“你赶紧些进来吧。”

绿意这才算是得了她的允诺,进了房门,一瞧见白羽岚,这眼神都有些不淡定了,瞧着她的时候,也是欲语泪先流,竟然就这么单单是看着她,都伤心欲绝。

“娘娘。”她的声音,都带着些哽咽。

她今日里还穿着在京城的时候,与她常在外面闲逛时候,身穿的那一套绿意常服,可是上面却不似那么整洁干净,反而是带着些风尘仆仆的感觉,让白羽岚有一阵的心碎。

她轻轻地拍了拍绿意的后背,叹息道“这又是怎么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地站在你眼前么?怎么你现在这是先泪流满面了?让娘娘我瞧着倒是先心疼起来了。”

“当初看见娘娘心口上,竟然是被人刺了一刀的时候,奴婢这心里头,是觉得像是有一把钝了的刀子,是在慢慢地磨啊,是难受的紧。”绿意呜咽道。

“你这小子,这可是本大

爷的二叔亲手提笔作的画,你这脏手在上面碰什么?瞧你这穷酸样”

正当两人在叙旧的时候,这外面的声音,竟然是格外的大,甚至在整个酒楼之中,竟然都带出来一声回响,这咆哮声的确是让人不堪入耳,让白羽岚多有几分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白羽岚连声唤来小二,道“这外面是在吵什么?”

那小二也正当是赶来见白羽岚的路上,瞧见白羽岚这神态之上,多少是有几分怒不可遏,不免有些心虚,道“是刚才您带来的那位公子,掌柜的想让他换一身衣裳,但是他还是没愿意,掌柜的也不好强求,所以他就在这酒楼之中有些走动,但是刚才和一位恶霸,有了些争执。”

和恶霸之间有争执?白羽岚眉头一挑,这分明就是那恶霸是打算找茬吧?

白羽岚匆匆提着裙子就下去。

那掌柜的倒是很有眼力见儿,这会儿已经是在原地和那恶霸争起来了,甚至还派了些人手,是打算要将那位恶霸直接就给赶出去。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他们会报复找上门的

“你赶紧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掌柜的很是生气,这人当真是个混球,在这个时候,竟然是扫了他在皇后娘娘跟前的面子,要知道当今皇后,可是能够有几个人,能够惹得起的?

白羽岚站在楼梯口,脸色有些难看,道“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二叔又是个什么人,是德比天高?功过三皇五帝了?”

“我二叔,可是这云澜城有名的知府大人,这当初作画可都是千金难求的!”那人瞧见白羽岚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便越发生出几分想要欺负的意思,更加的猖狂。

白羽岚抱手在胸前,挑了挑眉,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这人当真是有趣,还真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么?

“那看来,你这个做侄子的,是不是也很厉害?”她反问道。

可是这掌柜的瞧见这位姑奶奶是这么一个脸色,登时就有一万个不好了,看来,这位姑奶奶,那是当真的就生气了啊,这人也当真是狗眼看人低,现在要是不拦着,这日后还要闹出来更大的是非。

“来人啊。”掌柜的连忙喊道“现在赶紧来人,将这个人给我从这客栈里面赶出去!”

掌柜的现在都有几分气急败坏了,见这厮还是一脸豪横的样子,登时这心里头都有几分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了。

“你,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就你这破客栈,还能够想着要对付我?你不怕这到时候只要你在我身上动了手,我家的人,可是要将你这个宅子都给拆掉的!”那人一脸愤愤道,脸上还带着一股子的轻蔑。

这还真是叫人看着都觉得生气。

白羽岚也走上前去,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似乎是要将对方给一把提起来似的,但是那人似乎也发现白羽岚不像是什么弱女子,在被白羽岚一下子都给抽到地上去了之后,这才往后倒退几步,将自己身后的人,都全部给推了向前去,挡在他身前。

“还看着干什么!爷现在都要栽在这小妮子手上了,你们这还是在看戏呢?”他反问道,一声怒吼“还不赶紧上,将这个女的给我抓起来!”

“你,你要是现在识相的话,到时候我将你给纳回去,你这姿色,要是做一方小妾也好,要是现在还不识时务,我的人,可都不会放过你了。”他狠狠道。

白羽岚可懒得听他说这么几番说老说去的话,让人听着就很烦。

这些当街恶霸,还真没几个是能够说话儿的了?怎么这是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

“你以为,你就用那么几个臭钱,就能够将我收买了?可真是有够好笑的,还想着和本姑娘对付,看本姑娘这不是要将你打的屁滚尿流!”白羽岚一声呵斥,就欺身上去。

她动作的确是很快,在几个招式还没见影儿的时候,本来还搁在她跟前站着的十几个人,都已经完全被打倒了,躺倒在地上,看着都是哀哀戚戚的模样。

一个个地扶着自己的腰肢,要不然就是直接给昏过去的。

白羽岚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抓起一根木棍,就这么往那个已经跪在了地上的男人,抬了抬下颌,冷声道“怎么?现在是不是还想着要强抢民女呢?真是好大的胆子,在这当街出名的客栈里面,都能够像你这么耍横的,我倒是觉得不多见。”

那人倒是一脸惨白,尤其是在看见人的武功还这么厉害以后,又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倒下去的属下,心中暗骂了几句,真是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赢!

“姑奶奶啊,小的实在是没想过,您是和这位公子是认识的,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这么为难他了,这画么,不就是挂在这大堂里面的么?就是让人看,让人瞻仰的,要是真的有个人来瞧瞧,来摸一摸,也是多正常的事儿啊,小的实在是有些过多的担心了。”

他现在就是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丝毫瞧不见之前的那一番豪横的气息。

白羽岚勾了勾唇,将那桌子的腿儿当做一根木棍,就那马搁在人的下巴上,笑着道“怎么?现在倒是老实了?我看你倒还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刚才那么一番态度,现在这会儿就乖巧了。”

“不过,今儿个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计较,下次要是还来这一出,我就将你们都给扔进这云澜城旁边的大江之中。”电子书坊

这番话一出,又是吓得那人一阵屁滚尿流的,看着白羽岚就差磕头了,这位姑奶奶漂亮是漂亮,但是这厉害也是真的厉害,这么大一群大汉,竟然就在那么快的时间之内,就给全部折腾没了。

“滚吧!”白羽岚冷声道“怎么?还非得是要在这里待着?还不给我快滚?是想现在就进去一遭么?”

“好好好,姑奶奶您别生气,我们现在就滚,滚的远远的,保证不让姑奶奶看见,不让女侠生气。”

说着,那穿金戴银的彪形大汉,就这么带着自己的个人,急匆匆地跑着离开了这个客栈,身后还有掌柜的人拿着扫帚在赶,想必是因着她的面子。

白羽岚这心里头,也很不是滋味儿,本来还以为,这次将人给带了出来,也算是对林玉权好,但是现在看来,这次约莫又是伤着他的自尊心了。

这故地重游,竟然还能够遇上这样的地痞无赖,甚至还一下下的,就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不管是什么人,想必这心中都不会太舒服。

“你怎么样?”白羽岚对付完那群混蛋以后,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林玉权,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有几分苍白,因着没有换上掌柜的备上的衣裳,还穿着那一件半旧的青衫,叫人看着,都觉得与这酒楼是格格不入。

难怪,之前那些人想必也是因着他的这么一番穿着,所以心中存了几分侥幸心理,这才觉得他好对付,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林玉权朝着她看过来,脸色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以及白羽岚身上穿着的那套干干净净,又颇为贵重的,这次,就再没抬起头来看她了。

“你走吧,我们现在不是一路人,你是这徽朝上上下下都能够很害怕的皇后娘娘,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药师罢了,只是在深山老林之中出没。”

甚至,也没法一雪仇恨。

“你当初救了我,我没理由是不会对你见死不救,有恩不报的,就算是你想让我走,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吧。”白羽岚眉眼都有一股子的温润,就连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的,道“如果你真的是有难需要我来救你,需要我伸出援手去帮你,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不会在事情没成功之前,就泄露你的身份的,怎么样?我现在是你失势以后,唯一能够抓住的一块有权势的浮木了,相信你,在此之前,也一定是考虑过这么一点吧?”

白羽岚如此**裸地就揭开了他心中所想,林玉权实在是有一点难受的,她说的不错,其实在救下她以后,这一颗医者仁心,也不再是那么纯粹了,甚至是带着一点功利和复仇的心思,只要是能够抓住这当今临朝称政的皇后这一人,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好好地解决呢?

“你说的不错,其实,我是一个很卑鄙的人,否则,怎么会想着要利用你,我是个小人。”

“我早就清楚,你不必觉得懊悔,我们现在就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这个当初的案子,我会帮你查清楚的,你不如就给我提供一下这云澜城的情况吧,以及这些官员和地痞之间的关系,究竟是有哪些人。”

白羽岚这个要求提的的确不算是过分,但是现在的林玉权却是一颗玻璃心,很难能够真正公正看待此事。

他沉思良久,久的白羽岚都快要以为他已经不会回应她的时候,他却忽然是开了口“好,这次,我不会欺瞒你,会帮助娘娘和皇上一起将这个云澜城的吏治给彻底肃清。”

这样,倒也算得上是对得起他救下来的这些百姓了,不至于让他们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好。”白羽岚一把将他从地上扯起来,眼中都带着几抹笑意,这下总算是好了,至少现在这个眼前人,勉强算得上是想通了。

“娘娘,刚才实在是奴才处理的不好,让那样的人给混了进来,这才扰了娘娘的清净,这都是奴才的错。”掌柜的很是头疼,道“实在是奴才之前没有注意到那帮子的人,竟然还让他们都冲撞了娘娘的恩人。”

白羽岚轻笑一声,倒是不觉得这件事是个事儿。

“就算是他们冲撞了,这又与你有什么干系?”白羽岚眼儿弯弯,道“就算是我想要处罚,那也都是得处罚那一帮子人,我可是公私分明,另外,你现在就在这客栈里头,为他准备一个房间吧,记得找些人保护他的安全,也只是一介书生,比不得我们这些常年练武的糙。”

“是是是。”掌柜的连声道。

白羽岚交代完这件事儿以后,就要出门,掌柜的有些疑惑,追上前去,问道“娘娘,您现在这是要去哪里?现在这时间已经不早了,上面那位说,让奴才保护您的安全,您刚才和那些流氓打了一架,他们会报复找上门的。”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怕什么?就算是我出去,难道你们在我背后派的暗卫,就不会跟着我了么?”白羽岚挑眉道。

掌柜的也是一时有些尴尬,这么快就被皇后娘娘发现了,当真是有些丢脸,更何况,皇上在此之前,甚至还说过,最好是不要让娘娘知道,否则娘娘会不高兴。

“你不必慌张,这身后有没有人跟着,难道我自个儿还不清楚么?”她笑了一声,一边往前走一边同身后人回应“不过这久了没人跟着,现在倒是有些不习惯,但是我不会与你们置气的,这点就放心好了。”

说着,她人已经要消失在街头,掌柜的一脸苦闷,可是这上头是要与他们这些人置气的啊。

“那容奴才多问一句,娘娘现在这是要去何处啊?”掌柜的担心道“这皇上回来,奴才们也好歹是要有个交代啊,否则这下去,皇上是问起来,奴才们是一个都答不上,可就要有圣怒了。”

“也是。”白羽岚凝眉,道“我是去衙门打探一下,这暗卫到时候会汇报我的行踪的,皇上来了,就和他这么交代。”

白羽岚好容易是要甩了这个黏人的掌柜了,另外一个声音又是追了上来。

她不必回头看,就知道是林玉权。

林玉权是跑着过来的,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他刚换上新袍子,木簪变成了上好的白玉簪,脱去那山野之间的松散的仙人模样,倒是多出些世家公子的矜贵,叫人瞧着觉得养眼的紧。

“你怎么也跟上来了?”白羽岚挑眉,有些烦闷,道“怎么这今天净像是约好了似的,就一个个接着来了?”

“此去,娘娘对于这云澜城的地势都很不熟悉,也更别提这城内的建造,若是这去了衙门里,指不定就当真出事儿了,娘娘就算是找个出来的门儿都找不着。”他神色复杂,道“这不仅仅是担心你的安全,还是因为这日后的计划,不能够这么随性而为。”

这就算是上面来了人,要抓住这些贪官污吏,那也得是要讲究一个讲证据的,不能够这么武断的说是,听信民间百姓所说什么,就能够因为这些言论,判了别人的罪。

“好,你就与我一道,给我带路。”她指了一下林玉权,就有指了一下掌柜的,道“你就赶紧给我回去。”

“是。”

去衙门的路,虽说不是很远,但是也不近,白羽岚赶过去的时候,就发现林玉权的确是对这里轻车熟路,就像是回自个儿的家似的,但是他的神情,却是一下下的,比之前显得越发的难受起来。

快要到了这衙门旁边的小巷子时,林玉权的脸色已然是有些苍白了。

这是怎么了?莫非这巷子里,还发生过什么事儿?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掌柜的和她说的那番话,心中一动,该不会,他想起来这满门抄斩,无一生还的事儿了?

“你怎么了?要是真的不好受,就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吧,不用勉强非得要和我一道去衙门里,现在都看得见这衙门的宅邸在何处了,我自己去也不妨事的。”白羽岚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

但是林玉权显然是不打算领情,他只是微微闭了闭眼睛,随后深呼吸一口气,道“不必了,继续走吧,我带你去,也是我时隔多年,再次亲眼看看,这个生活过多年的地方,我已许久不曾来了。”

可白羽岚反而是不放心了,别的不说,在这之前,他们家可都是满门抄斩的,要是这人被人给认了出来,又该怎么办?不就是要被这些人是新仇连着旧恨,给对付了去么?

“等等,要是那些人认出你了怎么办?”她不免担心道“这些人要是发现了你,铁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就不劳娘娘担心了。”他轻声道“早在我失踪之日起,这张面容,就已经改变了。”

既然如此,白羽岚自然也不好问太多,毕竟真到了改头换面、易容的地步,想必这在当事人心中,也算是一个难以揭开的伤疤,她这会儿要是在这伤口之上还撒了一把盐,可真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衙门后面的宅邸,倒是宽阔的很,区区一个普通的知府,竟然也能够占据这么大一块儿的土地,宅邸的地基很大,甚至还有很多处的厢房,修建了许多假山之类的园林景观。

“要不是你在我身边带着,我指不定都还不晓得该怎么去呢。”白羽岚跟着人在这后面找了一圈儿,这才发现这位知府大人的房间。

可这就是他的卧房,没想到,也是上了锁的。

白羽岚盯着那把铜锁瞧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了,要是现在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打开门,冲进去,指不定这么快就直接暴露了。孰书网

“等等。”白羽岚忽然拽住林玉权的手,将他往墙后一扯,抬了抬下颌,示意他注意周围。

白羽岚的听觉果然是很不错,在她这番话落地的时候,就有人声渐渐传来,正好就是这府里头的家丁。

“老爷吩咐你们,可是要将这后院都给守好了,是一只苍蝇都不能够漏进去!听到了没有!要是有人溜了进来,发现了什么,你们可是有的受的。”另外一个人警告道。

“这,大人可否透露透露口风,这到底是怎么着了?怎么老爷忽然就紧急戒备了?老奴这不是记得,这云澜城中,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惹老爷的,老爷那么多人,是怕什么人啊?”

“你晓得个什么,这云澜城是老爷可以伸手的,这到了京城里,老爷还能够管得着么?这徽朝又是什么人最大?这上面的人下来查,老爷还不能够小心着点儿么?你们这群人,是什么猪脑袋,当今的夫人是个好打抱不平的,皇帝又格外宠爱这位,这云澜城的事儿,要是东窗事发,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

这位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趾高气昂的,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白羽岚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一想到这些人草菅人命,最后害的别人是家破人亡,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还真就是不拿人当人看,总想着怎么在这些已经够惨的百姓身上,还要捞了这最后一点油水。

“好了好了,别的,是再不要问了,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说完这么一番警告以后,那位就急蹭蹭地离开了。

剩下的被训斥的人,在嘀咕着“这上面来的是什么人,还能够有这么大的做派了,让老爷都这么怕。”

“总该不会就是当今的皇帝皇后吧?不过老爷又是在什么地方知道的消息?不管了不管了,先将这些屋子都给锁起来最好。”那小厮摇了摇头,一声叹气道。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却是很不痛快,而被她抓住手腕的对象,却是手指捏的发白发紧,甚至都在这手心上出现了些指甲印上去的伤痕,出现了丝丝血迹。

白羽岚定睛一看,就发现他的状况很是不对劲,连忙将他紧紧攥住自己掌心的手指给掰开了去。

这都是在做些什么啊,她这心情都有些不好了。

等到那小厮的脚步声远了一点后,白羽岚这才低声开口说话,道“就算是你今天就这么栽在他们手里了,难道他们还能够改邪归正了不成?”

林玉权在之前没进入这云澜城的时候,状态还是好好的,这么快,就忽然是大变样,情绪如此失控,想必这当初的抄家定然是有着很大的干系。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必然不会让这些狗官,有一个是能够跑掉了的。”他脸色惨白,然而这番话却是格外的坚定,让白羽岚听着,都能够掬一把同情泪。

“他们现在可能是得知了我们一行人的行踪,要么就是京城里有人收了银子办事,要么就是来的时候,被这里来过京都的官员告发,否则,不会在那么快的时间之内,就传了这么个消息出来。”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平生最为忌讳的一件事,就有这些官员结党营私,将这些个人的私利看的最重,甚至到了徇私枉法的地步,不惜将和朝廷之上传假消息,甚至透露许多的私密重要之事给下面的官员捞钱。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次进去他们的房间是进不去了,既然我们的行踪是已经被知道了,那不如直接化被动为主动,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这知府衙门里面。”白羽岚挑眉道。

不得不说,她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这要是什么人触了她的霉头,基本都是要犯大罪的。

“先回去吧。”

那群被白羽岚赶跑的什么知府的侄子,倒是胆子大,在受了这份屈辱的时候,又找上门来,只是这次就直接闹大了去,便是在门口都派上一大批人,将这座客栈都给围得个严严实实的。

啧啧,这当真是好大的排场啊,没想到,在这个云澜城里,唯一一个不和那些官府衙门同流合污的,竟然都能够被人给欺负到这么个地界上来了。

“你们都给砸了!砸了这么门,到时候有赏!爷就不信了,这客栈的老板,现在是傲气起来了,竟然还敢欺负到本大爷头上来了!”他语气恶劣,像是阴谋得逞了似的。

白羽岚的脸色登时一下就给拉了下去,讽刺道“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我就要看看,你们现在这是怎么要砸了这客栈?这知府县衙是你们开的?”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你可是要秉公执法啊

这蛮横的恶霸,倒是有趣,在看见白羽岚站在客栈的二楼,就这么看着他的时候,是鉴于上次被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件事儿,所以是格外害怕。

他几乎是反射性地,脚步往后面一撤,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但是这瞪人和虚张声势的本事还是少不得。

“你给我等着!要是你还能跟着小爷回去做个妾,小爷还能够不追究你今日里的冲撞,要是你什么都不愿意听的话,那小爷就砸了你们这店,看你这店开在云澜城,以为就当真是没人管得着了么?”他恶狠狠的样子,就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狗。

白羽岚勾了勾唇,食指勾了勾,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来吧,一起上都没关系。”

这番挑衅,可是让更多人都觉得有些心中不服气,上次几个人一起打没打过,现在都是几十个人,还能够打不过这么一个女人,那才真的就是丢人丢大发了

“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爷收拾你们?”那得了志的小人,就站在后面,不断地催促着这些人是赶紧上。

“爷,真的要上么?老爷不是说过,这个云福客栈,是不能够轻易动的么?”其余几个跟在他身边的下人,有些犹豫道。

这也无怪乎他们能够这么担心,其实这客栈当初就开的很是离谱,明明只是一个小店罢了,竟然能够扛住这么多人的打压,不仅如此,这到了最后,竟然还能够发展到这么个境界,成为这云澜城之中最大的一家客栈。

在此之前,他们衙门底下的黑势力,不是没有去搞过这家客栈,但是每次都是落荒而逃,当真是没有一次是讨到好的。

后来又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老爷在某一天忽然就提醒他们,云福客栈是怎么发展,都不要管了,只要它不节外生枝,插手什么别的事情就行。

“少爷,这真的要去么?”他们都开始犹豫了。

“去啊,赶紧去!要不然爹没有罚你们,我就要罚你们!”他一脚踹在一个下人的屁股上,一脸勃然大怒道。

这些下人是面面相觑,最后朝着白羽岚走过去,拿着斧头就开始砸这做客栈,甚至还往里面扔鸡蛋,是什么烂事都叫这些人给做了。

白羽岚在上面看着,眉头就皱的紧成了川字,这些人,还真就是不愧他们地痞流氓的名头,这一天天的,是在做的什么事儿啊?

现在这算不算是在毁坏公物?要是云福客栈给砸了,叶铭庭必然又得发银子下来重修。

她思来想去,一把就将一把菜刀给扔了下去,那些在下面的打手一个猝不及防,差点没被这把菜刀给削掉了脑袋,站在最后的那位闹事儿的,也是心中胆颤,吓

得这腿脚都不利索了。

“当真是好样的,现在就连这云福客栈都可以砸,我看看你们还要砸成什么样子?”白羽岚冷哼一声,从腰间摸出长剑。

在白羽岚还没动手的时候,那房间之中不知道是从什么订房,是忽然就扔出来一个碗,精确地砸在了那作威作福的陆行三头上,将他给砸了个头破血流。

陆行三捂住自己的额头,一脸快要晕眩了的样子,气急败坏,道“来人啊,给我狠狠地砸!你这小妞是好大的胆子啊你,你竟然打你陆大爷!”

“我看你才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当今的巡抚大人动手!”叶铭庭在客栈里面的声音是格外的威严,叫人听着都是一阵害怕。

白羽岚也是愣了愣,她这是什么时候,又是莫名其妙地得了这么一个虚名?让她来这里做个巡抚大人?这当皇帝的可还真是有够随意的啊,这随便就指了一下名姓,顺带着就能够安排一个人的官职了。

“巡抚,巡抚大人?”陆行三和身边扶着他的下人面面相觑,随后讽刺道“你们还以为我是什么好骗的人么?堂堂一个巡抚大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介女流之辈?”

“当今就有圣后,怎么还会没有一个女性巡抚大人?”叶铭庭反问道“让你的二叔过来看看,你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

陆行三却不是这么容易就信的,还指挥着人打算来砸客栈。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响起,不一会儿,白羽岚就看见了这云澜城的知府,究竟是何模样。

这云澜城的知府,竟然年岁也算不了多大,看着也顶多是三十出头,还穿着一身青色官袍,显得更加年轻了一点,甚至还有几分眉清目秀的。

她忽然想到之前在客栈里面的那幅画,据说是这位知府所作,想必这人的丹青笔墨,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下官有罪!”知府赶紧下跪,作揖道“都是下官对这些亲属教导无方,所以让他们借着下官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下官不知皇上亲临云澜城,是下官的罪。”

此话一出,这整个场面都有点控制不住,纷纷下跪,向叶铭庭叩拜,还一面连声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羽岚倒是没什么心情,那陆行三更加是面色惨白如纸,想必是被眼前的这个变故给吓着了,这冲撞的可是当今皇帝,那么现在这个被皇帝维护的女人,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这当今的圣后。

掌柜的站在门口,也是下跪的姿态,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虚汗,叹口气,这下,可总算是将身份给捅出来了,也不需要他这个普通的一个奴才,在这里东躲西藏,为这

几个人掩盖身份了。

“都平身吧,本来这次朕是打算微服出行,但是被你们发现了,二来,又是被这些人给气着了,所以这才被迫露了底,揭了身份,要怪,就怪你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侄子吧。”

“是,都是下官的错,下官知罪,下官愿意领罚。”这位新知府,倒是一个很听话的人,想是在装着一副温顺贤良的样子,就是为了将现在的这个状况给掩盖过去,好蒙混过关。

白羽岚的心中却是格外的不舒服,一联想到之前林玉权的旧案,就觉得对这个知府是升不起好感来,如今在这人的身边,竟然都能够发生此等大事,可见他分明就是有意在包庇,又哪里还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的清白的呢?

“嗯,就面壁思过半月吧。”叶铭庭淡淡道。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然出现,就站在白羽岚的背后,一身玄衣,身边还跟着个凌云,凌云站在那儿,简直就是像是一个煞神似的,叫人看着都觉得害怕的紧。

“下官会好好面壁思过的。”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让白羽岚是没法儿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丝的作威作福。

这年头,就连贪官都是低调做人了么?如果真的是这么一个人,那到时候找齐证据来,想必只会是更加麻烦,毕竟这样的人是最为有城府的,想要找出点儿什么弊端,是难如登天啊。

“圣上亲临云澜城,可去下官的宅邸歇息?”陆琳琅询问道。

“不必,朕若是要去,会通知你的,朕就先在这客栈住着,别的,你就不用来打搅了,将你的下人都给好好管管,你的下人都快要爬到你的头上来了,是作威作福啊,这狐假虎威的样子,叫朕看了都心烦。”叶铭庭说这番话的时候,又变了个脸色,叫人实在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陆琳琅自然也是,一旦是没有办法摸清楚当今圣上的想法,这一个差错,指不定被沙头了都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

“下官明白,下官是一定会处罚他们的。”陆琳琅温顺道。

这样温顺的人,咬人都是没有征兆的啊。

这什么人不知道,当今皇上可是最为宠爱这位皇后娘娘的,现在这人是好巧不巧的,竟然有这么大个胆子,将这主意是打在皇后娘娘身上了,刚才还叫嚣着什么,要将这位皇后娘娘纳入后宫,可真是痴心妄想,脑子进水了。

现在就算是给皇帝一个面子,都会选择要加大力度地去处罚这么个人。

隔在街道上看到今日里这一出好戏的百姓们,都在为此举起哄,甚至高兴不已,这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没几个人能够管得住他,甚至是有冤都没处说

,但是现在可真是得罪错人了。

“草民,草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若是当真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就算是借了草民一百个胆儿,草民都不敢对娘娘有半分非分之想啊!”他说着,是一脸痛哭流涕。

这本来脑子上就被人给砸出来一个豁口,现在还整出来这么一副痛哭流涕的样子,叫人看着也觉得着实觉得好笑又是可怜的。

“现在不过就是遇见了这比你更大的官儿罢了,所以你开始认错,这云澜城里面,你是不是又祸害了多少的百姓和年轻的小姑娘!”白羽岚冷笑道“知府大人,你可是要秉公执法啊。”

“下官一定。”陆琳琅是看自己的这个侄子,现在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丝毫没有感情。

竟然在皇帝微服私访的这么个节骨眼儿,是给他来了这么一出,当真是个好侄子啊,若是皇帝按照这么一个转着,就将一串儿的事情,都给查了个底朝天,就连他这条命,都得给搭进去。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是万万要不得

闹剧之后,客栈的进出人口,都要被狠狠地检查一遍,要是发现半点不对劲儿,就要将人给轰出去。

这里的很多百姓,也知道这来的是当今的皇帝,一些人是骂他昏庸,一些人是觉得他的出现,是可以拯救这座城市,将这群恶霸给除了去。

不过好处是,叶铭庭那天出现的时候,是在阁楼的三楼,因为只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下面的人大多又都是跪着的,所以也是没怎么瞧清楚他的长相,许多人还是不认识他。

但是这正好就方便了他的出行。

“皇上,皇后娘娘,那边报过来的信儿,说是因为顶撞圣驾,所以那个云澜城的小恶霸,就被赐了一根白绫,就这么吊死在监狱里了。”

掌柜的也觉得这事儿是很不省心,且不说别的,这件事说到底,就是皇上让他来找了很多的当地人给看着的,一旦是这官府里面有个风吹草动,他基本上都能够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陆大人,倒是个厉害角色,恐怕是前脚知道这个侄子做了错事,引起了这上面的愤怒,下一秒,就直接将人给做掉了,就是为了讨上面人的欢心罢了。”他语气淡淡,不知道现在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

“也真是有够狠毒的,虽然是个恶霸,也是该除掉,但是这之前倒是一番纵容,现在这才过了多久,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将人一根白绫赐死了。”白羽岚耸耸肩膀,道“这别人这么做,或许也还能够解释的过去,但是这人自己杀了自己的侄子,是怎么都觉得奇怪得很。”

“要说他大义灭亲吧,这从前怎么不做?要说着结党营私,用人唯亲,可这现在怎么就一下就杀了自己的亲侄子?还是昨日里事发,今日就杀人。”

“这个陆行三,想必是知道他一点秘密,从前是陆行三在城里作威作福,但是这民间的百姓,却没怎么说过这个知府,顶多也就是说他任人唯亲,但是贪赃枉法倒是不存在。”叶铭庭下了最后一颗棋子,道“所以他是用的这个陆行三作为挡箭牌,让陆行三充当这个作恶的角色,自己在背后捞钱。”

“你输了,夫人。”叶铭庭轻声道。

“哪一次是赢过你的,你这个人,是做什么事,还是和我玩什么棋艺茶艺,四书五经,可都是步步为营,样样都比我好的,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

“这话倒是听着不舒服,若是像个师父,我又比你年岁大些,那岂不就是如师如父了,说着我像是你的父亲似的,多不好。”叶铭庭这会儿倒是玩起来小傲娇了。

要知道,这人最开始,总是将她当做一个小孩子,一旦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就来一句,觉

得她这是小孩子心性,又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让人听着就生气,现在倒是要与她平辈了。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陆琳琅?”她眨眨眼睛,有些疑惑道“现在这陆琳琅,可是作威作福,又都是在他的地盘上,难免有些横行霸道,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要是他心一横,到时候将我们都给一锅端了,可就是什么都没落下了。”

其实白羽岚这番话说的倒也不无正确,且不说别的,单单是一点,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还是在这穷山恶水里面,作威作福多年的人,逼急了可就不管对方是不是皇帝了。

“这件事,得慢慢来。”叶铭庭阖眼,道“这地方,不是一两句话都能够说得清楚的。”

“你要知道,就算是我们的军队,也只在云澜城之中驻扎了一部分,现在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结党营私。”叶铭庭叹气道“另外,云澜城之中大多都是他们的人,这里又是个攻略的战略险境,加之我们最近在这边境还有一场战斗要打,要是惹急了,这场边境的战役,就输了。”

叶铭庭是比她考虑的更多,这或许就是帝王术吧。

就算是他明知一个贪官污吏,但是也同时知道这个人是能够被他所用的,他需要这些人和另外一批人相互制衡,才能够达到他最终的目的。

这世上,也不仅仅是绝对的一身正气,以及一个绝对的坏人,可以随便定义的。

“我知道了。”白羽岚被这么一个现实弄得心里很不舒服,看来,叶铭庭是不打算怎么动这些人,但是林玉权可怎么办?

她之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是要为他平反伸冤的,但是现在却是无能为力,她心中忽然就萌生出一种无力感。

“我出去买个糕点,听说这边还有独特的美食。”白羽岚说着,就离开了房间。

叶铭庭在她背后看见她的背影,颔首同身边的掌柜道“让人去看着点,现在娘娘的心情或许不会太好,指不定等会儿又要做出什么错事来。”

“是。”掌柜的又连连让人去跟着了。

这两口子一旦是出了个什么问题,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是要头一个遭殃的。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当初在宫里头,和皇上皇后身边的那些亲信,算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了。

难怪之前是一味地强调过,要是娘娘生气了,可就是长远的一个折磨,皇上是会使些小动作的,可比皇上本身气闷了,要来的难受的多。

白羽岚从客栈里面出来以后,这心情就不大好,去了对面不远的一个糕点铺子,脸色还是有些难看,甚至在来气儿的时候,还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虽然她知道,叶铭庭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她就是脑子里想不过这么一个弯儿来。

“老板,给我准备两份桂花糕,听说你们这儿做的是云澜城的特色,最为好吃的。”白羽岚无精打采道。

那老板一边吩咐着小二是要去给白羽岚包一份儿桂花糕,一边又询问道“姑娘看起来,很不高兴啊。”

“这是遇上了什么事儿?看起来是愁眉苦脸的。”

“和你说了,你也未必能够想的通啊,我都想不通这个问题,我身边的人,要是想要伸冤,可也是身边的人,不让伸冤,我心中不服,但是也知道这是有道理的,可我这心中就是难受的紧啊。”

白羽岚说着说着,这心里头是觉得越发难受的很,想想都觉得窒闷。

“既然姑娘都说过了,那不让伸冤的人,也都是有道理的,那姑娘又何必郁闷呢,可见姑娘完全是可以支持对方的。”他循循善诱道“姑娘心中明白事理,只是需要有个人能够肯定你的想法罢了,既然都说了是伸冤,那就证明姑娘现在的良知受到了挑战,所以姑娘才会像是现在这么苦恼啊。”

他这一番话,倒是将白羽岚给点醒了。

是啊,她心里头都知道这是正确的了,更何况,这早一日晚一日,还不都是一样的么?再说,这要是在事发之前还是很急,但是现在这事情都是陈年旧案的定局了,为了不影响大局,想必也只能够这么做。

“多谢这位掌柜的了。”白羽岚笑着道“没想到,我这思想还是有些窄了,所以难免有些狭隘,没有考虑到大局。”

“姑娘说到这里,老夫也想和姑娘说一句,姑娘可否知道一个家族?名为南宫。”掌柜的忽然来了一句。

这话,把白羽岚一下子就给吓了一跳,他怎么就忽然提到南宫家了?

“我知道啊,这不是今年在为他的案子平反么?”白羽岚镇定道。

“姑娘都说了是平反了,但是现在这平反还没有平反下来,这伸冤也是还没伸冤成功,这陈年旧案,当初的人和物都没了,现在想要告白于天下,只能是越发艰难。”他说着道“可是现在这么一会儿时间,这圣上是有意为南宫家伸冤,但是这南宫家却是开始变了心,仰仗着自己的势力,在边境是作威作福。”

“这就是没有顾全大局了,现在甚至是和敌国有关联,弄得是边境的百姓们人尽皆知。”说着,那掌柜的是又叹了一口气,道“所以这南宫家的做法,是万万要不得。”

“不是说,南宫家的人,都已经死了么?怎么现在又冒出来这南宫家的人?”白羽岚佯装诧异道。



实她心中都打起鼓来了,不为别的,单单是这么一个姓名,都让她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当初的生父,这徽朝上上下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是姓南宫的了吧。

“就是当初留下来的孩子啊,这也不晓得,又是怎么能够留下活口来的,现在是恨透了这徽朝,可是这徽朝要是覆灭了,还有什么人能够去为他们伸冤呢?要是寄希望于这个央国,是一点都搭不着边的。”他叹气道“谁不知道,这央国的国君除了有野心以外,还六亲不认,甚至是觊觎我们徽朝的国母。”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都觉得尴尬了,这令羽空的心思,现在还真就是路人皆知了呗,就连这边境的一个小掌柜的,竟然都能够编排两句了。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多半是没甚作用

白羽岚将这一袋子的糕点,包好,提着袋子就趴在人家的柜台上,就这么着又问了那掌柜的几句,道“我来这里不久,也不曾听说过关于这南宫家族的事情,可是我记得,这南宫家原本是在江南一带,但是现如今,怎么又到了这云澜城了?”

据她所知,这云澜城的地界,这是怎么着都不太可能与江南水乡之地有所关联,虽然也是和央国的交界处,但是这片地儿,却是几处江流汇聚之地,周遭都是高山激流,地势险峻,十分难以攻克,所以这两处,是完全不一定,也靠的不近的两处。

“唉,这徽朝,自打这新皇帝上位之后,便是一番风调雨顺,但是这前朝落下的事端,倒是叫人心有戚戚艳,让南宫家这据说是唯一活下来的后代,开始一步步图谋报复。”

说着,掌柜的轻轻拨了几下算盘,叹气道“这些边境的地界里面,也就属于这云澜城一个地方,还在一直打仗了,甚至也是央国虎视眈眈的对象,那南宫家的人,不来这里,还能够去向何处呢?”

掌柜的说的也不错,要真的是想要搞事情,这只有是来了这云澜城,才能够有这发挥的余地么?再者,现在自己的娘亲指不定还能够留在这云澜城是在帮他呢,他没理由不来此地。

“看来掌柜的对这些事情,倒是也格外的关心。”白羽岚在一边悠悠然道“不过掌柜的平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毕竟是开些店面的,这人来人往的,倒是听那些江湖侠客,民间百姓是说过许多,东拼西凑的,也能够凑齐这么多东西了,您还别不信我这说的是什么假话,我一个小小的掌柜,也不敢骗你们,更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这民间的许多传言,虽然是不能够完全相信,但是也有这其中的道理。”

白羽岚抿唇,其实这些事儿,她心中何尝不知,只是这位亲生父亲,总是与她打哑谜,字里行间,只是说那么几句话,让她自己来解谜,还不晓得究竟是不是陷阱。

“那你们有说法,知道现在南宫此人还在何处么?”白羽岚神色莫辨,道“在下和那位南宫大人是有过几面之缘,此番来云澜城,其实也有一部分缘故,是打算去见一见这位。”

掌柜的狐疑地打量了她几眼,道“可这南宫大人,我可是记得,他几乎是不怎么抛头露面的,见过他的人就很少,现在这和朝廷有了点纷争,为了躲避这朝堂追查,恐怕是难以在任何地方现身,只是姑娘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能够让这位几乎没怎么露过面的人,单独见你一面呢?”

“或许是有些交情投缘,或许是为了查和南宫家有关的事儿,总是,这是个机密,掌柜的就不要问那么详细了。”

掌柜的指了指门口,详细描述了一下“从房门出去,就转个弯,到了一个蓝烟坊的店家,进去找那个老板娘,据说她能够为人引荐寻南宫大人。”

这掌柜的,提起来关于南宫的事情,竟然还颇有几分敬佩似的,叫人都有些狐疑。

不过白羽岚也没想那么多,便是在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够发现别的线索,她心中倒是多了许多欢喜,竟然一时之间,都忘记了自己身处是在怎样的一个险境。

“多谢掌柜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好好,那老板娘脾性有些大,姑娘记得注意安全,关键时候,可能还得忍忍啊。”掌柜的又是一阵语重心长道。

白羽岚照着掌柜的说的那个方向走,就瞧见这一条巷道之上,上空都飘着薄薄的白烟,但是巷子里却是还好,没见什么异常。

可这还是很奇怪,白羽岚微微凝眉,这白烟怎么就没在下面瞧见,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这里都没有那么多户农家,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可以生火煮饭,甚至还弄出来这么多的白烟呢?

到了这个小巷子的尽头,白羽岚就瞧见了这所谓的蓝烟坊,这蓝烟坊倒是长得就很蹊跷,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这蓝烟坊的构造,外面的门仿照大户人家的宅子所造,但是用的颜色却是格外不同。

按理说,这样的仿制朝廷大院所造出来的房子,应该是不合规矩的,但是它用的这些漆料,却是蓝色的,与朝堂之上和皇宫之中,都颇有很大的区别,所以仔细瞧着,倒是也没有任何的奇怪之处,也谈不上犯上作乱。

此时,外面甚至还有几分凉意,白羽岚抱着自己的双臂,微微蹙眉,有些难受,这里怎的生的如此寒凉?

也没到这深秋的时候啊,在外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更何况,她还是有内力护体的,竟然都能够感受到这样的错觉。

正门还是紧紧关闭的,严丝合缝,这一条巷子里,也没什么人住在里头,显得空空荡荡的,就连有人摆铺子的地方,甚至都没什么人在守着,就连烟火的气息,估计都闻不见。

白羽岚又再次揉了揉自己逐渐冰冷的手臂,敲了敲门,道“有人么?有人吗?”110电子书

但是里面的人却很是淡定,丝毫没有开门的意思,半晌,白羽岚都没有听到这里面的人在说话。

这还是做生意的么?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且不说这开不开门做生意,就算是现在有顾客上门,也应该是有些变化的才是,何至于像是现在这样,竟然连个门都不开。

“我想求见里面的老板娘,询问南宫大人的事情。”白羽岚又连声喊了好几句。

功夫不负有心人,此话一出,这一扇大门就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穿着一身很舒适的青色道袍状的长衫,神情淡漠,就和这周遭清冷的气息一般。

若不是这人看着还是面色白皙,比较红润的,指不定她都快要以为,这人是死了之后的僵尸化成守卫,驻扎在此地的。

“进来吧。”她话音刚落,这人就像是幽灵似的,朝着这深宅里面飘进去了。

白羽岚打了个哆嗦,分明还是这秋季的时候,怎么着这蓝烟坊的屋子里头,竟然是这般寒凉?

整座宫殿,似乎也是用的青色和灰色居多,上面还不同程度地刷着几层青绿色的漆,周围栽种的是一片竹林,四季不败。

白羽岚扫了几眼,这样的建筑反而是藏匿在这竹林的阴影之下,即便是夏日炎炎的时候,这太阳在白天都不一定能够完全照进来,属实是阴森的很,叫人心头一紧啊。

“你们这地方,究竟是做什么的?我看这边是开着铺子,但是也没几个人,你们这蓝烟坊,也不像是一般人家用来居住的。”

这小姑娘身上穿着的青绿青绿的袍子,还有点脏兮兮的,若不是白羽岚之前见过她的模样,指不定现在是最怕她忽然将头转过来,然后长了一副很是恐怖的面容。

那小丫鬟虽然现在这背影瞧着很是惊悚,但是这步伐倒是乖巧的很,走过几条回廊,穿过好几篇布帘,这就在一个粉粉嫩嫩的小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她转过身来,这眼神还是没有任何光泽,声音也有些微的嘶哑,道“就是这里,见到老板娘的时候,你一定不能够失了规矩。”

白羽岚连连点头,听着她这阴森森的一番话,又是这么一个让人后背一凉的地儿,让人着实是有些浑身发冷。

她打一进去,就瞧见这一屋子里头都装着帘子,以暗沉的红色居多,在这么一种外围第青色基调,这里头就是灰瓦白墙的地方,显得格外令人难以捉摸,甚至是透出几分阴森森的可怖起来。

她稍稍拨开这在自己眼前的各种帘子,带着珠串儿和铃铛的声音,就响的格外厉害,在这样空荡荡的房间之中,叮铃铃地发出一阵回响。

“有人么?”白羽岚轻声道。

尽管她现在已经是在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是这空灵的房间之中,微弱的声音,还是能够发出格外明显的回音。

这老板娘,现在莫非还是搁在这里头打算是在和她捉迷藏呢?白羽岚一瞧见自己眼前的这么一个场景,本来就是阴森森的氛围,现在这心理建设又不太行,就又生出些情绪,平白对这个老板娘是没多少好感,这要见直见,怎么着现在这还是在装神弄鬼了?

“有人么?老板娘?您不在么?”白羽岚在一边有些捉急,又赶紧往这帘幕的里面走,但是发现这地方还是没什么人呢,甚至连个鬼影子是都没见着。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嘀嘀咕咕地有点抱怨的意味“这算是怎么着一回事儿啊,这要是真的要见我,大可现在就能够相见,这要是不想见,难道是不能够早说么?非得搁这儿打哑谜,还是想恐吓我一下么?我是来您这儿找人的,焦急的很,又不是非得留在这里和你瞎玩”

话还没说完,这从里头,竟然传过来一股大风,大风一刮,瞬间是将这些帘子给彻底刮开了,虽然只有一瞬,但是她瞧见了一条长长的通道,总比之前只能够在这些珠帘之间到处寻找道路好多了。

这刮开风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很长的隧道,里面还透着昏黄的烛火光芒。

她心下一叹,摇摇头道“这些所谓的高人,总搞这些有的没的,也多半是没甚作用。”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还真的有所转机?

白羽岚很快就找着了通道,里头是黑漆漆的,全凭蜡烛看路,不过看着不像是有多深。

她端着这一侧的烛台,就这么往房间摸过去,这个暗室,应该是建造很久了,这通道里面,都还有些很陈旧的铁锈,看得出来,是有些年代的痕迹了。

她瞧了许久,心念一动,竟然觉得恍若见过。

不不不,这不对,她从前是没来过这地方,甚至连云澜城都没来过,怎么会见过这里呢?

“进来吧。”里面传出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对着她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很是沙哑,就像是耄耋之年的老太婆。

白羽岚寻声找过去,这就瞧见这房间里头,竟然格外的华丽,与外面那青灰色的格调完全不同,甚至是绫罗绸缎都铺满了整张床,上面还挂着格外华丽的装饰品,叫人是乍一眼瞧过去,都能够被这上面装饰的华丽与富贵的气息给震撼住。

而白羽岚倒不是对这破旧的店面的富贵所吸引,而完全是这老板娘的面容,她若是记得没错,之前这老板娘叫她的时候,还是一番老妪一般的声音,但是就这么一会儿,竟然就变幻了一个人似的,她模样竟然这般美艳,甚至一些宫廷里以美色著称的舞娘,恐怕都难以比拟。

“老板娘?”白羽岚眨眨眼瞧了瞧自己眼前这香肩半露,穿着一身红色的薄纱的女子,疑惑道“请问您是这里的老板娘么?”

且不说这之前,老板娘是那样的一个声音,再者,这之前用在她身上的掌风,就那么穿堂而过,从这房间之中,穿过隧道,甚至都快要透过那房门口了,此人的内力之深厚,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形容。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物,竟然会是一个如此之年轻的女子,甚至是年轻的快要让她不敢相信,这么一个人,会有这么深厚的武功。

“你算是来找南宫的?”她的声音依旧很是沙哑,让白羽岚都有一种错觉,这视线是在她和一个百岁的老妪身上不断地徘徊。

“嗯,是那位来自于江南的南宫大人,因为我们是亲信,遇上了一点事儿,他之前也是给我来信,说是让我速速来云澜城,可是我如今来了,是没有见到过这位南宫大人的踪迹,未免有些疑惑,所以现在很是需要见他一面。”白羽岚这撒谎的时候,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她这番话是说的半真半假,这假的部分么,自然也是没说出口,透露的是真的就好了,就算是去求证,也挑不出半分毛病。

“嗯,是有这么一件事。”美艳女子微微阖下眼帘,一双纤纤玉手就这么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点了几下,神情慵懒,是一派风流肆意的轻松姿态。

“只是你又如何证明,你就是他邀请过来的人呢?”

这老板娘,倒是查的严,要是真的是南宫那边的人倒也罢了,毕竟算是她的娘家人,就算是现在,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多少都是带着些纵容的,可这要是外人,就当真是出了问题了。

这么重要的信息,要是能够让第三个人知道,恐怕不仅仅是她,或是这个老板娘,都是要遭殃的。

“这个东西,恕我就不能够给老板娘你一瞻了,毕竟是些私密的东西,要是真的让别人晓得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你与我那位亲信,似乎也没什么多大的牵扯,若是来一个人,就让你知道一件关于他的事情,岂不是他的行踪,都在你的了解范围之内?”

白羽岚反问的时候,目光格外的犀利,就这么直直地盯着老板娘,让她有一阵懊恼,媚眼一扫,却还是清清冷冷的样子。

“啧,倒是遇见了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小姑娘,到了我这个地界儿,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看来真的是不一般,若是他真的是来寻你的,这样说来,倒也不是不可能。”她一面又是轻声地说了一句。

白羽岚忽然觉得,这位似乎和她那位便宜父亲之间的关系匪浅啊,否则,这现在算是怎么一回事儿?这甚至都还在为她那个便宜父亲开始考虑了,甚至还这么纵容又格外的关心,长得还是这么美艳,真的是叫人不得不能够多想啊。

要真的是这样,那她那位便宜母亲,可不就是可怜的紧了。

“那你现在这还能够让我去见见他么?我看你现在似乎不怎么希望我们能够见面。”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可没有这个权力阻止。”她哼笑一声,就从床榻之上坐了起来。

白羽岚这才发现,这位老板娘,很奇怪,她的下半身,似乎有些问题,即便是在坐起来的时候,这腿也像是毫无反应,甚至连折都没折一下。

眼见着白羽岚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腿在瞧,蓝玉芝倒是也没生气,就这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你的父亲有没有教导过你,这样是不礼貌的?”

说话儿的时候,这温度都像是猛降了下去,冷气飕飕地冒。

与此同时,就在床榻靠着的那一堵墙,竟然往外推开了去,留下很大一块白地,一束光就这么洒了进来,加你个这阴森森的房间,竟然给弄得暖暖的,甚至还让白羽岚生出几分圣光的错觉。

都怪这两边之间的气氛,着实是烘托的太好。

“对不住,方才是我有些失了妥当。”白羽岚在一旁轻声道歉。

“是有些唐突了。”她又是一阵道歉道。

“无妨,你的父亲要是看着我欺负了你,现在肯定也高兴不到哪儿去。”蓝玉芝抬了抬下颌,道“走吧?”

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这个老板娘倒是厉害得紧啊,这么快,就已经发现她是南宫羽灵的女儿了?

可是现在她也不能够走啊?怎么还能够和她一块儿走?

“那你这是要和我一起走?还是?”白羽岚犹豫了一下。

“我怎么走?你这是要拆了我的台么?非得让我明着说一下,我的双腿因为有些残疾,所以没法行动自如?”她原本平静的语气,在这会儿倒是多了些愤愤不平,甚至是屈辱。

白羽岚竟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可以将人都给得罪了。

她连忙解释道“我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我看你双腿多有不便,却不似天生,因此不免大胆推测了一下你的伤势,或许你告知我,我能够为你解忧。”

“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丫头,你还能此本事?”她挑眉反问道“你可知道,我这双腿,是看过多少个医师,都不曾见效?”

“我虽不知那些医师都是些什么人,又究竟有多厉害,但是我知道的是,你的双腿的确有救,刚才我见你身体活动不便,可这上半身却是形容饱满,甚至面色红润白皙,不像病态,在此之前,我对于你这一类的病情,就有几分研究,也见过一个古书上对于这等病情描述的研究,若是你信,我可以仿制古药。”

蓝玉芝狐疑地瞧她几眼,虽然都快要失去希望了,但是再次听到这么一个甜头,还是有所动摇。

“这来来往往是有多少医师,都说过这相近的一番话,可是时至今日,也没有几个是将这件事办成的,你觉得,你的话,我还能不能信?”她挑眉反问白羽岚,但是更多的,却是在质问自己。

这摆在自己面前的甜头,究竟是还能不能信?信了那么多回了,这心里头,多少该是有点数了。

“罢了,你且走吧。”蓝玉芝玉臂一抬,眼里的光,也是没有的了,就这么慵懒无为地瞥了一眼白羽岚,似乎是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白羽岚没想到她这是失望的连再试一次的勇气都没了,毕竟她也只算得上是一个外人,所以也没法相劝。

“既然如此,我倒也不多劝,只不过,日后若是你当真想清楚了,或许可以找我一试,我的医术虽说仅是一般,但是与我关系不错的聂神医,可是这九州之上,都闻名的神医。”白羽岚说罢,这就转身离开了去。

等到白羽岚走的时候,蓝玉芝的眼神才稍稍有些波动,聂神医,的确是在九州之上,都很是闻名的一个人,若是他当着愿意帮助她,或许,这件事还真的有所转机?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是按照这个小姑娘说的,试一试,也无妨,总不会缺个胳膊少个腿儿,她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过这座宅子了。

这厢,白羽岚从这打开的通道一出去,就发现日光是格外的强烈,是一片平原,但是这尽头倒像是一望无际。

白羽岚打量了许久,这才发现在这尽头竟然是一处悬崖峭壁,但是旁边有一棵树,在这草地上显得格外突兀,应该和之前的拿东西有些关联。

这是怎么回事儿?白羽岚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这地方,就显得很不对劲儿,这老板娘的店面,也是在城中,怎么这过了一个宅子,竟然都到了这城门外了,总不会,这云澜城中,竟然还有悬崖这样的地方吧?

她扫了一眼那棵大树,又走上前去,推了一下,再摇晃了几下,但是这棵大树是岿然不动,却叫她看到这究竟是奇怪在何处了。

就在这树冠的顶端,竟然藏匿着一条锁链,这锁链生的好生奇怪,却也不像是能够延伸到这悬崖峭壁之下的东西。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我可不信你这么一个说辞

“没想到,我这便宜爹,竟然还能够隐藏的这么深,是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生怕对方是将他给挖了出来。”白羽岚啧啧两声“果真是只老狐狸。”

说话之间,那锁链就从树冠顶端刷的一下,猛地降落下来,就落在白羽岚的眼前。

这棵树的旁边一块草皮之下,钻出来一个雕刻的格外精致的石块,白羽岚仔细打量了一下,就发现这上面的花纹,就是当初在停云阁的山上,发现栽种的那种异样的鲜花。

她心中一冷,看来,现在这是没错了,如果不是她那个便宜爹,又怎么会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从这个雕像之下,就露出了一条锁链,直直地从这雕像往下面去了,白羽岚定了定心,这就扒拉着那一条锁链,就这么滑了下去。

山崖之下,竟然还别有乾坤,并非是直接一通到底的,她扒拉着这锁链,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是固定往一个方向走。

她深呼吸一口气,若是不妨她猜测的话,若是自己随便找一根绳子下山,指不定通向这下面的,就是葬身之地。

别的不说,就她这个便宜老爹的个性,她还是能够摸个清楚的,毕竟他要是能够做的心狠手辣,是绝不会手下留情,在能够保证自己安危的情况下,必然是对这些闯入者,不会心慈手软的。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觉得格外烦闷,这老爹也真是够绝的,就算是自己亲生女儿在之类,也是丝毫不手软,竟然在最开始,都没有打算告知她这么一件事么?

若是她没有发现这棵树的玄机,指不定现在已经是葬身在这崖底下面了。

思及此,白羽岚又在心中狠狠地骂了这个老家伙几句。

老没良心的。

快要到了这崖底的时候,白羽岚可总算是看见这地方的奇妙之处了,一边似乎是装置了许多的机关,若是茫然下去,就会被这些乱箭给当场射死,否则,在另外一边,也会是葬身鱼腹。

这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将一汪大海的水,给引流引了过来,在这边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深潭,让她忽然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养了很多蛇类的寒潭。

按照她这个无良老爹的个性,真不知道,这里面,恐怕也养着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生物,若是茫然跳了进去,现在估计这条命,都已经是凉透了。

白羽岚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趟是要速去速回,否则,现在叶铭庭找不着她人,恐怕会将云澜城都给掀翻了。

等到她一下去了这地方,就瞧见了薄薄的白雾之中,隐藏的是一座又一座的房子,和之前她见到的美人煞的内部构造很是相似。

若是母亲用

的自己的人力来为父亲修建的这么一座城镇,似乎,也不无道理,还是很有可能的。

一想到这儿,她深呼吸一口气,从这上面一跳下去,就瞧见有人从薄雾之中走了出来,穿着一身玄衣,身形有几分魁梧,还没见他的模样,但是白羽岚已经是能够摸清楚对方的长相了。

这不就是自己的那个便宜爹?

南宫羽灵拍了拍手,笑了一声,道“不愧是我的女儿,这魄力,倒是也和你爹我是一样的,自己独身一人,竟然还能够找到这里来?难道,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将你给卖了么?”

白羽岚双手抱胸,倒是有几分不服气,挑眉道“怎么?难道你叫我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害我么?那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功夫,更何况”

她拉长了声音,示意性地看了看外面,笑着道“现在我的母亲,还应该是在房间之中吧?”

虽然怀清莲一开始对她这个女儿如此看重,多少是有南宫羽灵的成分在里头,但不得不说的是,花清莲的双亲也格外疼爱这个女儿,尤其是流落这么多年,在村子里面没有享受金枝玉叶的生活,反倒是显得格外的可怜,这二老便越发的想要加倍地给这个女儿补回来了。

要是这两个无良的父母亲,是打算在她身上下功夫,那铁定是讨不到好处的。

“你倒是还挺机灵的,关键时候,还想着是要将你的母亲给搬出来。”南宫羽灵朝一个屋子喊了一声“清莲出来了。”

“她早早的就发现你了,你还躲着作甚?你平素对她那般好,现在她也不会怪你的。”

其实南宫羽灵揣摩人的心思倒是一流的,一直以来,基本上都能够猜对白羽岚的大半心思。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这个父亲,还真是要了人的命了,简直就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指不定现在花清莲,都没有他这么精的很。

“母亲,你快些出来吧,发生在云澜的事情,我已经是听去了许多,在御书房之中,也知道些你们的消息,虽然那些人是说的,你们是在谋逆反叛,但我倒是不信的,你们即便是想要谋逆,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更何况,又能够得到什么?我不会听信一面之词的,我还记得,母亲之前待我是有多好。”白羽岚轻声地宽慰道。

但是她这么一番话说下来,倒是叫花清莲颇有几分泪目,这个女儿,是在这么小的时候,竟然都能够这么懂事,但是在多年以来,她都没有尽到这个母亲的责任,甚至当初还是因为南宫羽灵,所以才对她格外的担心,但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因此受过很多的苦。

“之前,是我对不住你,在得

知你父亲的消息之后,我就有些放松,最后甚至酿成了现在的恶果。”她闭了闭眼睛,显得令人格外心疼。

“是我之前,将你当做一个利用的对象”

“是不是利用,哪里能让你一个人自由评说?”白羽岚倒是不赞同,反而是笑着冲她道“我知道的,你是个什么心思,我心中又怎么能够不清楚?这做假戏之中,也是假戏做成真,半真半假罢了。”

花清莲到了后来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很多的愧疚,甚至还在暗中做了不少补偿她的事情,甚至因为她,还对付了秦羽,最后是酿成了秦羽的恶果,让他变得像是现在这么难受,甚至漂泊在异乡,身上还残留着啃噬心的蛊虫。

若是没有一刻在守护着她,这心底,就会痛的一阵撕心裂肺,这样的待遇,说实话,就算是白羽岚这个被守护者,都萌生出几分对他的可怜可叹。

“多谢,没想到,你还能够反过来安慰我,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花清莲说着,甚至低下头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依旧是没多想辩驳。

“我知道,在这之前,你是打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如何?”

话毕,没成想,这位从前自恃骄傲的教主,竟然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勒的她都快要窒息了去。

这,这还真是有够激动的,白羽岚在心中暗自琢磨道。

不过要是这从前的白羽岚,现在心中还是要多出几分开心的吧,只是她又为这原来的人难过,毕竟这好不容易找着了亲生父母,但其实这亲生父母,完全就是在欺骗她,甚至是想着在她的身上找好处。

要不是因为现在这壳子里面是换了一个人,指不定现在这真正的女儿,都已经死了呢,哪里还有这条命,是能够活到现在?

花清莲虽然是没有哭出声,但是却有着些微的哽咽声,让白羽岚是听见了,都觉得有几分难受。

这几声哽咽,就像是那冰雹,是一下又一下的,就打击在她的心头。

“我知道了。”她清了清嗓子,道“你的心意如何,我已经是记在心中,但是下次,可不要再这么欺骗于我了。”

“还有,这次我来找你们,可不是为的这事儿啊,若是这件事,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们,你们就不要多想了。”白羽岚眨眨眼睛,笑着道“好了好了母亲,要是再这么下去,到时候你的妆容可就花了,在父亲面前,也不会那么好看了哦。”

“嗯,好。”花清莲轻声应下。

“对了,父亲,我记得,你之前是给我捎来一封信,信里面是说,若是我这次不来云澜城,可

能会错过一个重大的时机上的改变,究竟是什么事情,看你的样子,似乎都很是焦急,想来,能够让你动摇的大事儿,必定不简单,或许,还和这国运的兴衰有关系。”

“我想知道,你费尽心机找我来此,究竟是打算为何?”白羽岚眼神一阵犀利地看向对方。

南宫羽灵这才叹了口气,像是在藏匿着什么秘密似的。

“打算为何?”他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笑意,随后眼神一片慈祥地看向白羽岚,道“自然是为的让你与你母亲见一面。”

“不对,我可不信你这么一个说辞,你要是今日里不给我说实话,我等会儿就要离开了,可就不会来一下次了。”白羽岚很是犟道。

“你,你这丫头,倒是和你爹我犟起来了,我说没什么事情,你又不相信,我说是有事情,但是你铁定又是不信我这个爹说的话的,你现在还是要帮着女婿呢,和你说,不就是和那小子说了?”南宫羽灵的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基本上就是不存在的了

站在旁边的花清莲,猛地一下用手肘去捅了一下南宫羽灵,脸色不是很好看,道“还不是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犟,像是一头犟驴似的,这是随了你了。”

“是是是,都是因为随了我这个怪脾气,这才让好端端一个温柔的姑娘,就变得这么暴躁。”南宫羽灵什么都还是顺着花清莲来说的。

两人言谈之间,倒是透出诸多温柔情意,即便是三言两语,这其中包含的脉脉情谊都能够瞧得出来。

“好了好了,可别在我跟前打情骂俏了。”白羽岚耸耸肩,这才与她说上几句话啊,两个人倒是都开始在她面前撒狗粮了。

“去屋里头坐坐,让你爹和你细细说一下。”花清莲牵住白羽岚的手,赶紧地将人给带进了房间。

这座山崖底下的建筑,倒是不与之前一样的小茅屋,更多的都是些高门大户,修建的都是些红瓦白墙的,甚至格外的高,让人看着都觉得是大户人家出身。

不过他们在这山崖底下修建这样的宅子,倒是叫人有几分觉得出奇。

里面的装潢,也是叫人啧啧称奇,看着格外的美观,甚至是富丽堂皇。

花清莲牵住白羽岚的手,就这么往小木桌坐了过去,白羽岚只是稍稍一打量,就瞧见了这木桌的富贵之处,分明就是这宫里头才能够用的上等木料,叫做什么她不太记得了,但是这东西,还可以磨碎了,用作制造香料。

思及此,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们这里,恐怕要运送这些材料下来,都得费不少钱吧?”

说着,白羽岚忽然想到之前在蓝烟坊瞧见的那位老板娘,似乎和父亲的关系不太一般,又拽了拽花清莲的袖子,道“娘亲,我与你问个事,你可知道,这山崖之上,是有一个老板娘,似乎和父亲的关系匪浅啊。”

“我也是通过她找来这里的,你可认识那位?”她眨眨眼睛,满眼都是对这个人的好奇。

“自然是认识的,你父亲,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他其实是一个非常痴情的人,但是现在这位老板娘,是与他有一点干系,加上,她的双腿也是因为当初救了你的父亲,所以才出了事儿,你可看见她只能够躺在床榻之上?”

这么一说,白羽岚之前或许还真觉得是没什么干系,但是现在反而是有几分怀疑了,这要是普通的朋友,还能够做到这么一个地步么?

甚至还能够去帮别人挡这样致命的伤?实在是让她难以想象。

“那你们可知,她现在这腿上的伤口,究竟还有没有办法能够治疗?我瞧见她功力颇深,但是面容格外的年轻,就像是与我的岁数差不多,甚至还保养的极好,就

连那皮肤之上,甚至都没个褶子的,水嫩嫩的,像是小姑娘。”

“是不是修炼的什么邪术?否则,这功力,又怎么会涨得如此厉害?”她心下有几分担心道“若是现在她还在爹爹面前待着,会不会出事?”

其实这也算是她在为自己的娘亲担心了,不说别的,若是这神智还算是正常的时候,还好说,但要是这甚至稍稍不正常,到时候就是祸端了。

虽然这么做,很是不妥当,甚至还有几分像是恩将仇报,可这却是别无他法,让她另做打算,倒是不能够了。

“不会的,她现在双腿几乎是已经废了,我们都很亏欠她,她也没修炼设么邪功,其实年岁比我们还大些,但是这一场大病来了,倒是让她变得年轻了许多,甚至看起来,都猜不到她的真正岁数,她那双腿虽然是废了,但是这容貌却是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

白羽岚心中这才一凛,二十岁?那就要追溯往前十年多了,南宫家的灭门是在十多年前,三人相识恐怕还更早。

“二十岁,难怪,这位老板娘年轻时候还真是个美女,这漂亮的,我方才差点没以为是预见了妖精了。”白羽岚见过的美女繁多,但是这么夸赞的倒是头一个。

“不如我走的时候,你与我说说看她的病症,或许我找聂青和解决的话,还能够有办法。”白羽岚笑着道。

“你还要走?”花清莲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脸色也是猛地一下就搭下来,脸色难看,道“你可是还要回到那男人身边?”

“怎么?你之前不是对他很满意的么?”白羽岚又想到之前花清莲的成见在何处,宽慰一声“母亲,你不必将他想的太坏,其实这在宫里头啊,做个皇后,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宫里头的桎梏多了些,其余的,也没什么,你要是想着有人要谋害我,这也是布可能发何时能的,一旦是对我不利的,几乎都被他除掉了。”

然而,花清莲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他欲言又止,看着白羽岚的时候,甚至还多了几分怜悯,这可就叫白羽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还知道些自个儿是不晓得的?

“母亲”白羽岚张口正想问,这位父亲大人倒是进来得快。

“我这次叫你来,只是为一件事。”南宫羽灵的语气也是难得的凝重。

“说说看?”白羽岚挑眉道“是什么大事?”

“你当真是不愿意和央国的国主在一处么?”他忽然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白羽岚是一脸懵。

这算是什么问题,难道还和她有什么干系不成?



央国的国主?不就是令羽空么?你之前费尽心机找我来的时候,不就让掌柜的是说过令羽空的事儿?想必这民间也有许多人知道,他一直是想让我成为央国的王后,所以现在借着这个由头,开始攻打徽朝,这次云澜城发生的几场战争,不就是因为他的胡来么?”

她语气淡淡,但是这言谈之中,显然已经是对令羽空有几分不满了。

“为了区区儿女私情,就能够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来了一场战争,这些百姓的性命,就像是不值钱似的,就这么葬身在战场上了,难道,你们还能够觉得,这是一个好人么?”

白羽岚的几声反问,反问的让他几乎都没办法反驳。

“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奇怪么?最开始你不也是和令羽空待在一块儿过的么?据说是在云澜城的时候,你们的关系还很不错,甚至你也有过想法要将令羽空当做你的下一个对象?那个时候,你可是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甚至连这功名利禄,都不太看重,怎么现在这么快就找了这么个由头,能够攻打徽朝?”

“一个人的性情,当真是可以变化如此之快么?甚至从一个温润不染世事的公子,就变成了一个残暴的暴君?甚至是民生哀怨?”

南宫羽灵坐在白羽岚的跟前,直直地看进她的眼中,让她都有一瞬间的错觉,难道自己以为的这么久的事实,竟然是假的不成?

“你想想看,现在这九州,究竟是谁更想一统天下?结束这样割据的局面?”南宫羽灵乘胜追击,再次在白羽岚的心底上留下很重的一笔。

他说的不错,这九州之上,究竟是谁,能够有这么大的野心,是想要一统天下的?

北疆、央国、徽朝多年以来,几乎都是相安无事,虽然双方之间是有那么一点争斗,但是这都是些小打小闹,而且从前的徽朝,并不能够完全对付的上央国,央国却也不让回徽朝被北疆给吞并,北疆也不容许徽朝被央国吞并。

若是一个独大,这到了最后,就是鱼死网破的地步。

而从叶铭庭出现开始,就已经是在北疆大获全胜,甚至是在那边开始培养自己的军队和铁骑,虽然他是一心都想要复仇,但是这到了最后,做的事儿可是和复仇的关系沾不着边。

自打这前朝的皇帝死了以后,叶铭庭没法再做一个摄政王,也见不得那位皇帝的子嗣,所以将人全部都给送到了断头台,这些听话的和没实权的,就被他当做君王的洪泽,放在了城外,作为一个他仁慈的象征。

可是在这之后,他似乎就坠入了这权力的旋涡之中,虽然还是和从前的举止出太多,但是这整件事串联起来,就让白羽

岚的背后产生出一丝丝冷意。

他一直在与她强调,这到了最后,只要他是能够达到统一这九州的目标,才能够选择与她归隐山林,他说是因为可以以战止战,不止如此,短暂的战争,更可以换来这长久的和平。

所以他选择了,现在就这么做。

南宫羽灵看着白羽岚将自己的头抱住,似乎是有几分痛苦的样子,也有几分不忍心,但最后还是选择开口,道“你想清楚了么?那你现在又知道,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其实别的不说,但是她现在这心中却是格外的复杂,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要相信自己的夫君,可这心中,总是难以将之前自己的猜疑忘却。

果然,人一旦是要有了猜忌,或许这感情基础,基本上就是不存在的了。

(本章完)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就没法取出了

“或许父亲,今日里不应该与我说这件事,不管你们怎样告诉我所谓的真相,我都不会信的,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说,我一直都在深爱着的夫君,竟然是在害我?”她反问道“这有可能么?”

“我不信他竟然能够凉薄至厮,更遑论,即便是在现在,这皇宫智慧总,也就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他从未提过,要在这皇宫之中,多增加一个人,这样,还不足够么?”

像是要为自己打气似的,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历代这各代的皇帝,哪个不是后宫三千佳丽,还怎么能够有那样只有一个糟糠之妻的,早就失去了本心,现在他自打成为皇帝之后,一直以来,都是勤政爱民,从未有过一天懈怠,这些,我都看在眼中。”

眼见自己的女儿不信,南宫羽灵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的她,就像是当初的他,在年轻的时候,都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怎么会因为一点子的小事儿,就会背叛和不相信自己的爱人,这样的情况,属实是太少见。

他们这一家子下来,就没几个不痴情的人儿。

“我知道,贸然告诉你,现在的他,也对你是颇有算计,甚至是利用你,在挑拨央国和徽朝之间的关系,这才能够让他更像是一个弱势的一方,可以去攻打徽朝,此番前来云澜城,他必定不知事带着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会仅仅是那么一点点的暗卫,更多的,应该是一个军队。”

他这番话说的低沉有力,但是白羽岚也是听在了耳中,心下一颤,便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

他是不会欺骗她的额,他曾经自己亲口承认过,也曾将自己允诺过的事,都兑现过,她根本就不信这样的谎话,这些,都应该是谎话才是,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在知道她会伤心的情况下,还能够这么有条不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就这么将她蒙在鼓里呢?

“唉,这次,或许就是他的转机,如果他现在在云澜城这一役,他能够如愿取胜,那到时候剩下的,就是完全的攻略了,这整个央国,也都是他的囊中之物而已。”他轻声说着,就像是在希望白羽岚能够好好想想,也不希望能够让她更加难过了。

“这不会是他的计谋,我相信他,父亲,您不必再说了,莫非,您今日里找我过来,就是为的说这件事么?那么现在我知道了,不知道父亲还有没有别的话,若是没有的话,那就恕我先走了。”白羽岚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刹那之间,白羽岚就被南宫羽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穴道,她愣在原地,眉头紧皱,看向这面前站着的两个人,脸色难看,道“你竟然还点了我的穴道!”

“你们现在这算不算是铁了心的,打算将我强行留在这里?”

白羽岚这么一声反问,倒是让两个人都有些犹豫。

花清莲面露不忍,但是在看了一眼南宫羽灵之后,得到了对方的肯定,这才又下定了决心,看向白羽岚的时候,也是一脸凝重,道“不是我打算将你强行留在此地,只是打算让你看看这真相而已。”

真相?何谓真相?难道是他们现在还希望让她能够死心,最后可以跟着他们走么?

“若是打算让我知道什么真相之后,可以让我帮你们办事,那大可不必。”白羽岚闭了闭眼睛,叹气道“从前不是也让秦羽过来,让我尝试一下知道所谓的真相么?”

“可是这到头来,却还是没有任何的作用,所以我现在知不知道都没什么干系,但是我想回去,父亲,母亲,将我放回去吧。”白羽岚是难得请求了一下,看的花清莲是于心不忍。

她本意也并未打算非得将自己这个女儿给监禁在此处,但是一旦自己这个女儿是没看清楚身边人,只会酿成恶果。

“你若是跟了他这么多年,要是他当着是心疼着你,怎么也不会将你置于这样举步维艰的境地,又怎么会这样故意欺骗于你,你怎么就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一席话下来,花清莲说的是苦口婆心,一阵难忍,从前她是见这个叶铭庭,是个人才,又惯会心疼人,但是她不曾想过,这个人竟然是欺瞒别人那么多,还一直让自己的女儿是死心塌地的,就这么非得跟在他身边,叫人瞧着都是生气得很。

“我不必想了,你们现在就将我放开。”白羽岚的脸色有些难看,强硬道“若是这次你们就这么将我给关起来了,那就是你们的错,我下次断然不会听信你们的片面之言,再来单独赴约了。”

花清莲再次犹豫了一下,瞧了眼对方之后,就又定下心来,道“不行,今天你必须留下来!”

白羽岚这下算是被人给惹火了,炸了毛了。

她登时就是一股子气,高声道“那你们现在这样的做法,岂不是与你们口中所说的卑鄙无异?既然都是一样的,就又有什么理由,是能够将我留下来呢?”乐书吧

面对白羽岚这样愤怒的反问,其实花清莲心中的确是有所触动的,但之后还是平静下来了。

“我们与那不是一样的,都是为你好,既然现在他是想利用你开战火,指不定还在对付不过来的时候,就将你抛给敌国,那到时候你如何自处?”

花清莲又念叨了许多,但是白羽岚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若不是她横冲这经脉,怎么都没法将这穴位给破解开,她恐怕现在早就打算逃之夭夭了。

“我说过了,这件事,不必你们来管,这和你们无关,我也并非是迫不得已留下的,现在这是我心甘情愿,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变故,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判断,我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你们能不能够不要这么非得将你们的想法是强加在我的身上?”

白羽岚这番话,说的都有几分气急败坏了。

自己这一对父母,还真的就是有够不省心的,总是想着在怎么就是对她好,但是没想过,这究竟是不是她想要的东西,她不想要这么窝窝囊囊的活着,也不想要这么一个结局,她自己选择的未来,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能够好好地走下去的。

她不希望,别人能够这么去帮她判断这些东西。

难道,如果是没有了他们,她自己一个人,就连这基本的判断力,都没了么?

白羽岚闭了闭眼,总算是将压抑在自己心底的东西宣之于口。

“我知道,你们本意都是为我好,也是想要弥补你们曾经待我很差的遗憾,所以你们现在想着要能够对我最好,最好是能够缓解你们这心中多余的遗憾,甚至是让自己能够心安,可是你们忘记了一点,这些,我究竟需不需要?”

说到这儿,白羽岚的心都有些揪一揪的疼,不为别的,当初秦羽是受过多大的苦,她或许不明白,但是在知道以后,又联想到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以及自己中蛊期间,就能够联想到秦羽究竟是受过多大的欺负,又是多大的痛苦,才会从一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从前,你是不是因为担心秦羽会破坏我与叶铭庭之间的感情,所以你在他身上下了一种蛊虫,而这母蛊,就在我的体内,子蛊死了,母蛊是无所谓,但是母蛊若是死了,子蛊一定会一同死去?”

白羽岚说到这番话的时候,整颗心都凉了。

“所以,一旦子蛊不能够事事为母蛊优先,只要是生出了一丝丝想要反叛的心思,就会被这子蛊反噬,遭受噬心之苦?你让你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可以吞下去这样至毒之物,真的以为,这就是对我好么?”白羽岚反问道。

花清莲原本还稍显淡定的面容,也同时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

“你,你怎么会”

她手上的长剑,也随之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我怎么会知道?对吧?”白羽岚笑了一声,看着花清莲的眼神之中,也出现了无奈与可怜,其实当初这个孩子,早就已经死了,现在的她,也不过就是个替代品罢了,有自己的思想和能力。

若是真正的这副躯壳的主人,还活着的话,想必也会对这位母亲所感动,甚至待她格外的好,也是个温顺的性子,能够接受对方给她的所有安排,说不定现在,也真的就是和秦羽是好生生的一对,羡煞旁人。

但是现在壳子里的人,已经换了一个魂儿,她也并非是那温顺的人,怎么会因为感动,就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原则呢?

“母亲,我知道,你可能是为我好,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好,在得知秦羽身体里面的子蛊之后,我就已经对这件事很不满了,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她闭了闭眼睛,语重心长道“你不必将这件事嫉恨在秦羽身上,这并非是他的不对,他并未说过只言片语,而完全是因为我,偶然得知。”

“之前秦羽大病一场,甚至不能够走路的时候,我已然猜出这个坐着轮椅的人,究竟是谁,并且查探过他的病情,也在那个时候,发现了子蛊一事,果不出其然,在我的身体里,发现了母蛊。”

可惜,这玩意儿一旦是植入,就没法取出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白羽岚看向花清莲,叹了一声“我知道,或许娘亲一直是想着能够怎么为我好,就怎么来,但是娘亲也应该考虑考虑,娘亲想要给我的,究竟是不是我想要的。”

“这种甚至不能够取出来的子蛊与母蛊,想必是很难找到,既然现在娘亲是费尽心思培育出来,用在我的身边人身上,想必就已经是一件难事,我何尝能够对娘亲说上半句重话呢。”

花清莲昳丽的面容上,一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甚至将她面上薄薄的一层妆容都给弄花了去,露出更加白皙细嫩的皮肤。

这么一看,花清莲的确是与白羽岚长得很像,眉眼之间,都透露出几分媚意,而现在的花清莲,依旧是风韵犹存,若是不提她的年纪,想必都没几个人看得出来她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清莲。”南宫羽灵一把将花清莲揽在自己怀中,很是担忧道“清莲,你没事吧?秦羽那个孩子,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他活这么大了,但是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有执念。”

“你觉得他难道是那样贪生怕死之人么?就算是你不种蛊,秦羽那孩子,想必也会是围在我们家丫头身边,是一心一意,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

他这番话说的格外沉重,让白羽岚的心绪都有几分不好。

“你的身上,本来就还带着病呢,现在这样,可怎么能行?”南宫羽灵拍了拍花清莲的肩膀,道“若是心中生气,就不如将这气撒在我身上,可不要将自己给憋坏了,要不然,你这身上的病症,恐怕是会更加难以解决。”

白羽岚眼见这两人之间的互动,又是一声叹气,若非自己的缘故,想必现在这双亲也会是在这个时候,享受天伦之乐才对。

“无妨,我知道自己现在身体是个什么数,还断然是不到夫君说的那个地步。”花清莲闭了闭眼睛,起身,这才笑了一下,道“只是现在身子有些乏了,所以有点难受罢了。”

“更何况,我也的确是对不住秦羽那个孩子,若非是我的缘故,恐怕他现在是不会过的这么难受,让我看着,都觉得可怜的紧。”

“今日里,丫头说的事,都是真的,也都是我的过错,自打秦羽没办成事儿回来以后,我就待他格外的不好,甚至是将他送去了水牢之中,吊了许久,这才导致他后来身体残疾,双腿没法行动,只能够依靠轮椅,因为丫头的事儿,我罚过他很多事情,这些,都算是我对不住他。”

南宫羽灵一边扶着怀中的女子,一边又瞧见站在对面的白羽岚,心中也是一阵情绪复杂,自己这个女儿,平素里当真就是管教不严,又在外面是野惯了,所以现在这脾性也算是大得很,叫人看着就来气儿。

现在当着花清莲的面儿,是将这些事都给抖露出来了,叫人心中也是一阵愤愤难平。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现在的身体不太好,也不能够焦虑和不静心,到时候只会牵连到她。”他沉声道“要是你的母亲也出事了,难道你还能够这么公正客观地还来谴责她么?”

南宫羽灵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解开了白羽岚身上的穴位,但是心底上,还是一阵意难平。

“你走吧。”他沉声道。

竟然就这么快,就能够允许她自行离开了?白羽岚看向南宫羽灵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之前这两个人还真就是苦口婆心地是在劝着她呢,但是现在这么一会儿,竟然就直接改变了主意,倒是叫人觉得很奇怪。

不是别的缘故,就是她这一对父母之间的感情,着实是太深厚了,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花清莲对南宫羽灵足够深情?还因为这位南宫羽灵,其实也对花清莲能够付出这同等的爱?

他们这样的欢喜就是相互的。

白羽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自己这一对父母,还真的是叫人生出几分欢喜来。

“母亲现在身体上,是生了什么病了么?”白羽岚犹豫着询问道“不知道是什么病,能否说出,或许我还能够想办法?”

好歹也算是对她好了那么多了,现在要是花清莲真的就是生了什么大病,她心中也算是一万个舍不得的。

也不会忍心看到她遭此一难。

“说了,你们也不一定有办法,现在我能够找到这解药怎么做,但是还需要比较长的时间,让我能够亲手验证一下,收集这些所谓的药材,也非常困难。”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花清莲的,像是不舍又格外的心疼。

这样的眼神,在白羽岚看来,也算是十分触动的。好

“不如告诉我吧,我好歹算是你们的女儿,若是现在什么都不做的话,我才算得上是愧对你们了。”白羽岚闭了闭眼睛,叹气道“本来,我也没有尽到孝,现在这么一来,反而是越发的让我里外不是人。”

“你还能够算作是我们的女儿么?你不是一颗心都扑在那徽朝的皇帝身上去了?这一对父母,你不是都不想要了么?哪里还能够有这闲心,管到我和你母亲身上?”

南宫羽灵这一番反问的时候,都带着一股子的气,让白羽岚也很是有几分愧疚。

想到自己方才可能是真的对花清莲做出什么让她气急攻心的事儿,就觉得越发的难受的很。

“告诉我吧,这究竟是怎么了?我今天就先不回去了,就在这里照顾母亲,但是我知道父亲肯定是有什么别的门道,是可以将我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就劳烦母亲是可以帮一下这个忙了?”白羽岚正眼看向对方,道“怎么样?”

南宫羽灵先是一怒,还是不愿意答应,在白羽岚好几声好言相劝之后,这才慢慢地答应了她的这个请求。

白羽岚松了一口气,这下,可总算是将人给哄好了。

要不然按照这人不依不挠的性子,真不知道他还能够将这件事给折腾到什么时候。

“我会让人去通知叶铭庭,你今日里先留在此地的,你将你的母亲给扶进去吧。”他沉声道。

“好。”

“往那边走。”花清莲指了指一个方向,道“我住在那边,这边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很多机关巧术,就是为了防止别的人突然来到这儿。”

“真要是待在这里,指不定你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你就要出事了。”她意味深长道“这里不是那么好闯进来的。”

“那我之前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将绳索留在那上面了,他们顺着绳子也能够下来。”白羽岚好奇道“莫非,自打我这下来以后,这上面的绳索,就自己缩回去了不成?”

“嗯,一个人下来以后,这前面曾经探到过的路,就会消失,不会让别人瞧见分毫的。”花清莲说话的时候,都有些说了上句,说下句话的时候,似乎就没了力气似的。

她声音里,甚至是带着一丝丝的粗喘,让人听着就心生怜悯,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症,竟然能够叫一个人,可以在如此年轻力壮的时候,是变得这么弱气,甚至是连句话,都没有那个力气来宣之于口了。

“娘亲,我想知道,你这究竟是什么病?我刚才在那边的时候,看你的样子,可还是好好的,可是现在”

“说来话长”

花清莲总算是走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装饰的格外华丽,甚至就连这地面上,都铺着厚厚的一层绒毯,在桌角也是用的布料将各种有着尖角的地方,都给好好的包了起来,像是生怕这屋子的主人,是磕着碰着了。

在不久之前,花清莲是刚去云澜城,就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老妪,手上端着一个铜盆子,里面放着些类似奶酪状的物什,看见花清莲的时候,就招呼了她。

碍于这位老妪穿着打扮,都很是破旧,像是难民,还拄着拐杖,花清莲于心不忍,眼见她这番模样,难免生出几分同情,老妪唤了她好几声,她探了探这个老太太的内力,确定就是普通人之后,就又上前去搀扶这位老太太。

那位老妪就将那铜盆里面的奶酪给她分了一个。

这在赶路的途中,几乎是不可能会见到这样的高级的奶酪的,花清莲身上的干粮也没剩下多少,再者,这奶酪的香气,属实是叫人心旌动摇,在她用银针测试过这食物无毒以后,她便动了动嘴,吃了一些。

可是没想到,在那之后,她的确是许久没出现问题,但是到了三日之后,她便忽然觉着身体很是乏力,甚至是动不动就开始瞌睡,精神不济。

在那之后,南宫羽灵也发现了这件事,开始给她诊治,便发现她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这种毒若是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必然是没救了,甚至会逐渐腐蚀一个人的五脏六腑,他用了一种秘制的药丸,暂时稳住了毒性。

“能够腐蚀五脏六腑,有没有说过这种毒,究竟是什么时候,就会完全发作啊?”白羽岚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了,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现在压制了毒性,想必也是能够坚持个一个月的,你父亲说,能够在一个月为我找来解药。”花清莲很是放心南宫羽灵,甚至是极度地依赖他,信任他。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你想要听哪一个

白羽岚叹了口气,倒也不是她不信任南宫羽灵,而是他现在心中总是想着如何和徽朝对付,恐怕是对母亲的事情,会不那么上心,若是这样,那母亲这个病,可怎么得了。

眼见白羽岚这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花清莲将手给搭在了白羽岚的手上,眼中布满柔意,带着一抹笑,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好了,他这个人,不会将那些放在我之前的。”

“今日里,我们使了些手段,是将你强行留在此地,算是我们的不对,你可不要怨我。”

“母亲身体生出了些毛病,本来就应该侍奉左右,又谈什么是耍手段,将我留在此地的呢。”白羽岚眨眨眼睛,形容很是温顺。

这厢,叶铭庭也收到了这来自于南宫羽灵的一封信,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这千防万防,还是没将人给防到,竟让他在这个时候,将白羽岚诓骗了过去。

叶铭庭越想这件事,越发有几分懊恼,南宫羽灵此人,虽然也算的上是个能人,在许多事上,也很是杰出,可是在对于白羽岚这个女儿一事上,却是多有几分心思,总想着要将人给策反了,这也是他为何忧愁的缘故之一。

凌云跟在他身边,看着叶铭庭的神情,是自打收到了这么一封书信之后,就变化的格外快,甚至隐隐有几分怒气。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是当着我的面,就将人给拐走了。”叶铭庭神情难看,有些讽刺道“这人还真是有够厉害的,当真是完全就不顾我的意思了么?”

“好歹也算是在这徽朝的地址之上吧,怎么也能够轮得到这些人就这么直接撒野了?”他冷哼一声。

“需要卑职前去将娘娘追回来么?”凌云拱手,有几分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叶铭庭这就抬了抬手,阻止了对方,道“不必了,既然她现在已经待在那儿,想必也有几分她的道理,要是真的在今日里就这么去寻人去,恐怕她回来以后,也会和我置气。”

他可是不愿意再和白羽岚置气了,每次遇上这样的事情,这最后倒霉的总会是他一个人。

而且,夫人总是很难可以哄好的。

“既然她选择留在那儿,你记得在云澜城加强防守,不要将一些闲杂人等给放了进来,要是这云澜城之中,是出了什么事儿,我就要算在你的头上!”

他这会儿说话的时候,都是一阵戾气,凌云便是看见这么一个劲头,都能够晓得,在此处是不能够再留了,否则,这到时候皇上只会是将这份气是撒在他的身上。

“卑职知道,卑职明白。”

白羽岚在这谷中是待了一个晚上,到了后半夜的时候,都能够在这里闻到一股异香,不仅如此,还有很远的地方,飘来的笛声,这笛声吹奏的是格外巧妙,叫人听见,便是一阵心旌动摇。

更甚者,像是这一片心灵,都得到了净化似的。

她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笛声似乎吹奏的是些乡野之间,让人入眠的调子,但是在白羽岚听下来,却是听到一番叫人浮想联翩的音乐,不仅如此,她还越发的有精神。

“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笛声一直出现?这倒是一件神奇的事儿,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父亲母亲,又是在用什么事情,打算吸引她的注意力。”

一想到这点,她之前那刚好萌生出的一点点好奇心,又猛地一下就被压制了下去。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

白羽岚萌生出这么一个念头之后,就开始沿着这个声音出现的地方,开始走过去,这夜里的谷底,已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些瞧不见路,尤其是这周遭格外辉煌的一片屋邸,连起来,就像是一幅上好的画,在这一幅画之中,一点点的烟雨,便像是水墨正在点缀。

那笛声,余韵悠长,像是在给她引路似的,她寻声追过去,却发现这笛声,竟然是变得越发的小了,弱的几乎快要叫她听不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那位你吹笛子的人,是发现了她要寻来,所以就提前打算逃走了?

这么一想,白羽岚心中就有些失落,这算是什么啊,现在这还不让她见个人了?

“不知道,这吹奏笛声的人,究竟是何人,之前在屋子中听见这笛声,觉得十分亲切,所以现在很是想要认识一下先生,就是不知道,先生可否愿意给我这么一个机会?”她轻声问道。

虽然她现在的声音很小,但是她心里面就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么一想,这心里头的念头,是越发来劲儿。

可是这对方却是半天都没个声音在回复她,这倒是叫她心中颇有几分焦急。

半晌,这是连个笛声都没个影儿了,可见,这人还真就是不想见她,所以就直接离开了。

她有那么可怕么?像是豺狼虎豹?是一点都见不得人了?

白羽岚这是睡到了次日里,都还觉得这件事是心有戚戚焉,吃饭的时候,脑子里倒是也想着怎么能够去打听一下那对方的名字。

眼见着她满怀心事,二老倒是还以为这件事又是与叶铭庭有关,难免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笑着道“这不就是今日里就能够回去了么?看你的样子,怎么就这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现在想通了,是不想要回去了?”

白羽岚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她心中倒是想回去是想的要命,但是这心底都留下来一个疑惑,这就不太妥当了。

“不是,只是女儿昨日里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所以觉得很奇怪,那个人是不是就认识女儿,这是听见女儿的声音以后,也不愿意见女儿一面。”

说着,她咬着筷子,就这么看向了花清莲和南宫羽灵,眨巴着眼睛,很是认真地询问道“你们当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在晚上的时候,喜欢在夜里吹笛子,我听见他吹笛子的声音,可好听了。”

“晚上吹笛子?”花清莲诧异地瞧了白羽岚一眼。

“看吧,晚上这么大的动静,爹爹和娘亲这么有警惕心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白羽岚在一旁连连道“是吧,爹爹,娘亲?”

其实这么一幕,在怀清莲的脑海之中,已经是闪现过无数遍了,有着自己的丈夫和女儿,能够这么安安静静地吃上一桌,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别的,她甚至都不想多求些什么。

只是现在,单单就是这么听着女儿叫自己和丈夫的时候,就觉得是热泪盈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看见花清莲竟然在这一瞬间,忽然是受到了这么大的情绪,南宫羽灵心中也不太好受,可还是硬气地没有直接告诉这个女儿,关于这位神秘客的身份。

他犹豫着这才说了两句“这个人,未必就是不愿意见你,只是你会不愿意见他。”

白羽岚思来想去,却还是没怎么明白,这个人究竟是叫什么名字,又是哪处的人,怎么还会忽然就让她见都不愿意见了?

可是这笛声,的确是吹得很不错,甚至还有一种熟悉感,但是她还真猜不出来是什么人。

“我没有那么可怕吧。”白羽岚在一边犹犹豫豫道“只是他到底是何人士,怎么就会这么担心我讨厌他呢?想必还是有一段渊源,才能够会有这样的对待。”

要真就是一个互不相识的人,又怎么能够有现在这样的场景呢。

“既然如此,他不愿意来见我,我也不强求,只是劳烦父亲转告一下我今日里所说的,多谢。”

白羽岚说着,就顺带着去问另外一个问题了。

这一双父母是在云澜城待过这么多年了,既然如此想必也是对这里的关系格外的熟悉,对于林玉权的事情,也应该是知道了解不少。

“我还想同你们二老再问一个人。”白羽岚犹豫着道。

可是这话还没说出口,但是她已经是能够感觉得到,恐怕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不会太高兴,也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毕竟他们找出来的人,估计围绕在她身边的,也是很多。

“是林玉权?”果然,还没等白羽岚先说出口,南宫就已经问了出来“是不是想要为他伸一个冤屈?”

这位爹爹啊,还真的就像是在她的肚子里面是安装了一个监视器吧,这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是。”她点点头,倒也不打算是多么去罚一下这些人,何况心中早知道,爹爹的决定,估计已经是定局了。

毕竟在他从前到现在,都是这么果决,甚至是心狠手辣,几乎为了目的不罢休,若是现在前来询问她究竟该怎么处罚,那可不就是只在她面前选一个台阶走么?

其实心中就连这定论,就连结局,都已经是完全定好了的。

“林玉权。”他嘴上说着这三个字,是一直都在沉吟,让白羽岚在一边看的都觉得着急得很。

“他的故事很多,你想要听哪一个?”

“就是他从前还没成为一个山野村夫时,在世家,也就是在云澜城之中,是过的什么日子?后来又是发生了怎样的变故?”白羽岚急迫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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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当真是太过于歹毒了

南宫羽灵的眼神,在这个时候,才显得有几分波云诡谲了,他笑着道“看来,你对人的态度,总是那么认真。”

“不仅仅是这叶铭庭,还有这些闲杂人等,这些你根本就不必管的人,我的女儿,还真的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呢。”南宫羽灵现在来说这么一番话,也真的不知道,他究竟算是在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眼看白羽岚似乎有几分不悦,南宫羽灵也是不逗她玩儿了。

他这才一边悠悠然道“其实在你爹我年轻的时候,也都是这么一个性子,总是喜欢多管闲事,甚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兄弟两肋插刀,哪一样这江湖之中的豪杰没做过的事情,你爹我没做过?只是现在这南宫家落寞了,这么多年一过去,就连这记得住的人,都不剩下几个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甚至有几分微微的叹息,让白羽岚都觉得有些让人心中伤的慌。

其实这一场大案子,一个错判,或者是这前朝的官员一个乱指认,一个瞎说,竟然就让这个府邸,是死了这么多人,连累一怔整个南宫世家,上下几百口人,都灭了口。

本就是一场格外残酷的斗争,让他能够去原谅皇室,若是真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白羽岚也会觉得,这件事是为难了对方,既然都不算是他本人,又怎么是能够非得是逼着对方去原谅呢。

这世间的悲喜,本来就不相通。

“怎么了?这不就是还没给你讲故事,现在你就开始伤心可怜了?这一点,倒是和你母亲差不多。”南宫羽灵虽然像是在闲聊的样子,但是在白羽岚看来,却是一眼瞧见了他骤然有些花白的头发。

上次在寒潭见到他的时候,虽然他也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但是身材魁梧,加上这气质非凡,若是瞎猜的话,还以为就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

可是现在,却像是骤然老了许多,让人心疼,想必也是为这些事情在四处奔波吧,还有南宫羽灵,定然也算是对待她的母亲极好的,现在母亲得了这个病,他估计也算是在其中帮了不少忙。

一想到这一点,白羽岚就有几分叹息。

“只是见父亲大人,像是骤然老了许多,心中难免有几分感慨罢了,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用情做事?非得是做出什么可怜兮兮的事情,让人觉着可怜,才去帮一下忙么?”白羽岚在一边撇嘴道。

她可不是那样娇滴滴的人儿。

“林玉权这个人,这次既然是捡了你回去,我们美人煞都很感谢他,后来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联系上他,给他提供了很多的药材,你后面那些伤病用的些药,都是我们提供的,原本是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还需要特定的时节才能够采摘得到,他摘了那一次以后,哪里还能够给你提供那么多的药物。”

“还有,他这个人,应该是别有目的,一直都想着利用你,最后能够为自己的家族平反,这一点,在与我们的交涉之中,也都有提及过。”

“就这样,他欺骗了你,你还愿意救他么?”南宫羽灵直直地盯着白羽岚的眼睛。

然而即便是不听她的回答,南宫羽灵或许都能够猜出她的回答,必然会是,愿意。

“我愿意救他,他的父亲是一个清官,是受到过许多的冤屈,这才算是含冤而死,这本来就应该算是这朝廷上下欠他的。”白羽岚垂了眼眸,道“如今他沦落到这个境地,但是这凶手却还算是在逍遥法外,这世间,又怎么能够有这样的道理呢?”

“你说的不错,这个世间,又怎么能够有这样的道理。”林玉权说话间,似乎很有深意,白羽岚自然知道,这番话,不仅仅也是指的林玉权一个人,还有的就是南宫世家。

她没生在那个繁华的时候,但是却曾听闻那样盛世的辉煌,叫人单单就只是看着,都能够震撼于这其中的大气磅礴,以及这家族曾经闻名于世的称赞。

据说家族之中,是亭台楼阁,飞阁流丹,雕梁画栋伫立于其间,就连这皇帝下江南的时候,都是住在南宫家的,其中擅长收藏古董字画,鼎盛之时,甚至是富可敌国。

在这么一个世家出生的小少爷,意气风发,系马垂杨柳,衔杯大道边。

从街头打马而过,都能够惹得街头巷尾,一群闺阁之中的小女儿是羞涩的,将绣帕和瓜果给扔了过去。

“陷害林玉权的那个人,现在正好就是云澜城的知府。”

林玉权曾经虽说不上是什么世家出身,但家境优渥,父亲考取了功名以后,就来了这里做官,在那之后,一度让这里的百姓和和美美,风调雨顺,倒也增长了云澜城不少的经济。

又曾经颁布过几个地方上的政令,让云澜城守卫森严,处于这半开放的位置,许多的他国商人,也算是来了这里经商,曾经此地是一度繁荣,哪里像是现在这般荒凉的光景。

可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来了云澜城,是励志要斗垮当时的知府。

原本云澜城是一个有着胡人、央国人,以及北疆人,西域来的人等等,但是在一个胡人的酒肆,有人买通了其中一个女子,让这位女子是装可怜,博同情,就可以被知府捡回去。

在那之后,便又用金钱诱使那当时来巡查的巡抚去查了官府,这才发现知府是与胡人勾结,藏匿细作,甚至还藏匿了许多的“证物”,以及几张文书,就按照叛国罪,将这位知府拿下了,一家子都没逃过,落得一个株连九族的命运。

“那林玉权是怎么逃走的?”白羽岚疑惑道“当时的知府一家,想必也是吃尽苦头,那个时候应该是不会漏掉一个漏网之鱼才对。”

白羽岚这番话说的不无道理,现在这位公子是活下来了,但是知道他的人却是没几个。

一旦他的身份是要被揭发,恐怕就逃脱不了被杀的命运了。

南宫羽灵其实算是打心底里,特别同情那位林玉权的,尤其是这位人物的命运,当真是与他太过相似,便是想着能够为他平反也好。

“是他父亲当初的知己好友将他救出的,拿来了自己的孩子顶替了林玉权,在这之后,他就改名换姓,住进了深山之中,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那位师父,教导了他医术和武功,离开了云澜城。”

白羽岚顿了顿,忽然就想到这位师父应该是什么人了,想必是聂青和的那位师父,当初在下山历练的时候,顺道就救下了这么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又不想放任他自己就这么死在这荒郊野岭,这才教了他医术。

可是这教导了些本事以后,竟然就这么离开了,现在便是想想,都能够为他鸣不平,这失去了父亲母亲,现在也算是沦落到自己一个人的地步,其实没什么人,算是真正的好好的爱他的,可是他却还是那么爱着那些村庄里的人,甚至是为他们看病治病,都不必收费,而自己一个人上山去采药,不惜辛苦。

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心态,才能够酿造出他现在这样的心情,具体已不可考,但是一想到这里,便觉得心中一阵难受,憋闷的慌。

“林玉权这件事,我一定是管定了,不能够让他就这么沦落下去,我要为他正名。”白羽岚说着,便觉得是一肚子都是气。

“可是这当初的证人,基本都没了,还有就是证据”白羽岚犹豫着道“当初那位救下他的师父,似乎现在也垂垂老矣,恐怕是没法走来这里了。”

“那位胡人女子还活着,你们去找她吧,当初她年轻漂亮,自然有人不愿意她就这么死了,但是又不能够将这么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就想出了一个法子,将她囚禁在了自己的府邸上,改了名字,让她成了汉家女,过去了十年了,想必现在也没人能够认得出来她就是当年那位。”

“那究竟是何人的府邸?”白羽岚奇怪道。

这要是没个什么权势,还能够就这么敢将当初被判做“细作”的女人放在自己的屋子里么?就不怕这株连九族的大罪,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就是现在的知府,陆大人。”南宫羽灵哼了一声,道“既然你今日里要回去,可也要记得一件事,当初我们和你说的关于叶铭庭的事情,切忌,要记住。”

白羽岚倒是觉得自家父亲这算是在危言耸听,可也在刚得知那么多消息之后,是不愿意再多嘴什么,便撇撇嘴,很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就这么承认了。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白羽岚刚踏出房门,这算是连之前那笛声的主人,都懒得去问了,心中想着的,便都是那关于当初的齐天冤案,究竟是什么人呢,竟然如此心肠歹毒,这当初暗害林家人的那位,也当真是太过于歹毒了。

回去的时候,还有人特意给她引路,这出去的路,倒是神奇的很,竟然让她从旁边的海水里面跳进去,这才往里面游了些,通向外面的平地。

“小姐,您可就不要乱想了,这要是平日里,如果从山壁那边过来,而不是从这边出去,这里有一个闸道,就不会关闭,外面还有南宫大人饲养的大白鲨,可就要从外面溜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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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闹得还很厉害呢

白羽岚吞咽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深潭,脸色难看,道“他这还真的就是防范的够紧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癖好,竟然有这样喜欢饲养大白鲨的喜好。”

别人可就是养点什么鹦鹉金鱼,或者是猫猫狗狗,这位父亲大人,可是不得了,一出手就是大鲨鱼,要么就是旁边饲养的肉乎乎的蛊虫,或者是些毒蛇。

若不是她知道这从前的南宫羽灵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现在指不定会以为,这温润如玉的世家大公子,就会是这么一个样子了,还真难说这些环境有如何的影响人,生生是将一个无害而又意气风发的人,变成了现在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狂魔,还残存着一丝丝的良知。

那前来送行的人,瞧见白羽岚这么一番嘀咕的样子,在一边轻声道“小姐可就不要想着什么随便跑掉了,不那么容易进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出去。”

说着,他递给白羽岚一个干燥的外套,道“小姐这就披上吧,不要回去就着凉了。”

“你刚才怎么说的是,这进来也很容易?难道不是之前在那山上的一条绳索么?”她眨巴着眼睛,征询。

“这下来的路,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还有些别的路,但是给小姐的路,自然就是最轻松又简单的一条。”他笑着道“这都算是老爷的安排吧,要不然,怎么会让小姐能够这么容易进来。”

“还有一点。”他补充道“小姐下来的这一条路,恐怕只有昨日里才能够用,若是现在还能够往这条路走,从上面掉下来,就会触动些机关,这到时候,就恐怕会来不及了。”

白羽岚这才算是听得一阵脸色通红。

这算是什么,这父亲大人,还真的就是算计的够深的啊,之前是偷偷地差人就给了她那么一条消息,勉强是能够知道这来这里的道路。

但是还能够防着她带着别的人来这里,譬如说是叶铭庭,就不希望她能够带叶铭庭来此地。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这心里头就盛了一肚子的火,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南宫羽灵这是在防着叶铭庭,就跟在防狼似的啊。

她深吸一口气,叹道“这算是什么,哪里还有这老丈人是不见女婿的,虽然这之前是很不对付,但是这仙子阿,却怎么还是这么一番模样?”

难道这最近的关系,不应该是改善了么?

“那小的现在就送小姐到这里,剩下的路,就让小姐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说话之间,那小厮就已经退了回去,白羽岚甚至是连他的人影都没再看见了。

她深吸一口气,这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朝着外面找了过去。

这后面的路,那小厮竟然也是不打算带她,让她自个儿是在到处摸索,不过这地方虽然是看着是有些荒山野岭了,让人摸不着这出去的路,但是真正找起来,还是让她有摸索出几个线索。

她查探了一下这周遭的道路,竟是发现,这地方建造的颇为奇怪,甚至隐隐约约是叫她看出来几分奇门八卦的意思,这就叫人越发的欢喜了。

看来,这算是找着门道了。

她还记得,在这之前,她见过南宫羽灵很是喜欢钻研一些旁门左道,还有奇门八卦,甚至有很多看来的术法,都是用在了自己身边的。

一想到这一点,白羽岚就觉得心中略微有几分计量了。

她按照自己之前看过的关于这八卦阵序列图排列的效果,开始仔仔细细地分析这条路究竟该如何走掉,这就在她最终坚持不懈的成果之下,找到了一条看起来像是小路的地方。

她拍了拍手,在一旁的竹子上轻轻蹭了蹭,最后这才发现上面还有几个刀刻出来的印痕。

“看来,就是这里没错了,倒也真是的,既然这都算是有够了解我了,现在竟然还给我摆这么一道,就连在我离开的时候,都还想着怎么去算计我一下,这是要考验一下我这侦查的本事么?”白羽岚在一边努努嘴,神色不虞。

不过还好,她现在这还真的就是猜出来了,要是这丝毫没有成果的话,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想到这一点,她心中就觉得一疼。

既然这里离那边的宅子,似乎也不是很远,但是现在她遇见了,指不定自己的母亲也应该是知道的,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提前告知她,竟然是叫她自己来了这里,可见还真的就是父亲重要一点,而不是因为她。

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些不高兴。

“果然,这个孩子还真的就像是捡来了似的,这前一个,还真的就是这么多年没见了,却还是能够保持这么亲密,现在我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却是还生活在她身边过一段时间的,但是都没见她还能够多出几分怜惜之情。”

其实这也不说是怜惜之情,单单就是能够告知她,关于这里的机关暗道之类,她就已经算是心满意足了,但是花青莲,算是只言片语都不曾说过,真的就是叫人寒心的很。

等到她摸出这大一片竹林,就瞧见了一些挑着扁担,似乎是打算进入这云澜城的商人和一些劳苦的百姓,单单就是她在这里这么看着,心中就有些心疼这些人。

该是多么辛苦的生活,才能够过成这么一个苦日子呢。

这前面是一条小道,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的泥土,踩在上面,还能够沾上不少的稀泥。

“敢问这位老爷爷,是能够从这边走过去的么?就可以到云澜城了?”白羽岚拽住一个老大爷,连忙追问道。

那老大爷倒也的确是很和善,看见白羽岚前来询问他,他倒是也一脸坦荡地开始回应道“是啊,从这条小路走过去,就能够到了。”

说着,那老大爷将自己肩膀上的扁担给放下来一下,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喘着粗气道“这位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从这穷山沟里出来的,怎么会走这里的路?我记得,这里的路,可都些从那深山沟里面出来的,姑娘这可不像是。”

“我只是路过这边,偶然是来这边玩了玩,但是后面是没有发现这回去的道路,所以就多停留了一会儿,但是后面就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晚上,这不是,才能够到现在,是找着了来这云澜城之中的小路么?”

说着,白羽岚主动上前,为那位老者是将这扁担给担起来,神情还是一脸关心道“不知道老大爷怎么称呼?不如现在我们同行吧,也好结伴,我也能够找着这正确的路子。”

“这,当然很好,只是姑娘看起来也是个千金小姐,怎么能够做这样的粗活,这挑扁担这样的事情,就交给老朽来做就好了。”

说着,那老头是要将这扁担给抢过去,然而白羽岚一个侧身是躲过了。

她笑嘻嘻道“这位老大爷,您这可算是误会我了,我哪里是有那么柔弱的,虽然您这算是看不出来,但是实际上,我可是一个能够做事的人呢,也会这武功,要不然,怎么能够在那边活下来呢,还在这野外是安营扎寨,等到这今日早晨,再出发呢?”

说着,那老头子,倒是也没有多抗拒了,这就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看着这老头子的年纪,似乎也不太小了,要是真的就挑着扁担走到那云澜城,指不定也是需要多久的时间呢,怎么还会不耽搁呢。

“是啊,小姑娘,看着你就很不一样。”那老头子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脸叹息道“你可能是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是出现过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据说就是在姑娘出现的这一大片竹林,都会发生一点怪事。”

“这里一旦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有人进去,可能那些人,就没办法走出来了,不仅会迷路,甚至还有些重伤致死的,所以这件事,也算是我们的心结,但是这种事情,每一年都会发生,所以有些人猜测,会不会是这里的人呢,是触碰到什么诅咒了,还是有什么鬼,才会让他们回不来。”

白羽岚听着这老头子的一番话,不免就想到很多事情,其实不然,她觉得,这要是真的走不出来,或许就是那些所谓的八卦图的缘故,不仅如此,这要是真的不伤就死,或许就是这里面藏匿着的一堆的兵器了,还有那些暗器,都是南宫羽灵派人好端端地安装在里面的。

要不然,这出口,不就能够被人很快发现了么。

可是现在这样,也完全就是威胁到了这里的村民的安全,竟然还能够惹出来这样的一个传闻,倒是叫人觉得有趣的很,不过要是真的有人死在了这里,却是叫人没法接受,害了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多少是有些不对劲的。

“哪里有这么多的怪力乱神之说,想必还是这村野之间,有些奇怪的事情,所以引发出你们的探讨罢了,没那么神乎其乎的。”白羽岚笑着道“这云澜城之中,难道就没有闹过什么鬼了么。”

“有啊,闹得还很厉害呢。”那老头说到这里,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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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他这算是认出她来了

白羽岚顿时就被激发出兴趣,这云澜城之中闹鬼,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若是真的,就想到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林家的受害者,没准儿这件事,还能够和林玉权是有干系呢。

“那老先生,您还能不能够说上一说?”白羽岚走在那老头子的身侧,一边眨巴着眼睛询问道,似乎很是好奇的样子。

老头子倒是觉得这小姑娘,当真也是可爱的紧,这就笑着和那小姑娘是解释了一番,道“还不是那十年前的冤案,那宅子啊,到了现在据说都没是人住,说是到了这晚上的时候啊,里面就闹鬼啊,这闹鬼是闹的很厉害,晚上还能够看到当初的林家人在里面行走呢。”

白羽岚给吓得一个激灵,这民间的人,还真的就是,以谣传谣。

这什么事情,都能够在民间是传得一阵神乎其神。

可是这林家的人,却不是都还活着啊,要是真的都活着,还能够让林玉权现在是这么恨么?岂不是这怨恨早就消除的差不多了,更何况,现在她是看见林玉权,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倒是也可怜得很。

“老伯啊,您说的不对,这林家的人,怎么可能都还活着呢,要是真的死了,也都是去了阎王殿投胎去了,这在现世里面活着,多累啊,指不定这人都已经是给累的筋疲力尽了,现在还要去承受这样的骂名,又能够有几个人,是能够做到这么胸怀宽阔?”

那老大爷,却是一脸不赞同的样子看着白羽岚,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怄气,道“这可真的就不是。”“这林家人,当初就是死的冤屈啊,这要是真的就能够有着这魂魄是飘散在这世间,也算是不错的了,我们这心中,多少也算是有些感慨,甚至很愿意。”

“毕竟当初林大人在管理云澜城的时候,还真的就是将我们百姓是看在眼里的,当时的云澜城,也是格外的昌盛繁华,不像是现在,这些官大人,是将这些挣钱的路子,都给垄断了,是也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做,如此一来,我们这些百姓,又能够怎么过日子呢。”

白羽岚在一边听着,也觉得这心中很是难受,他说的有一点很不错,就是这些百姓,现在就又该是如何自处呢?这里的商路,基本上都是被这些官僚给把控在自己人手中的,哪里是能够管得住这些百姓的一点手脚呢。

“现在又换了这一个朝代了,据说是皇帝都换了一个了,这前朝的案子,现在的皇帝,还能够翻了不成?”老大爷看起来,是一脸都不怎么相信的样子,让白羽岚看着也觉得十分心疼。

“怎么会呢,不是说,现在皇上都打算是要给南宫家翻案了?当初南宫家都是因为这些官僚勾结在一起,这才让那昏庸的皇帝,都能够将这个家族都给抄了,是留下多大一个遗憾,这个案子,也算是够大了吧,既然皇上都愿意处理,那现在这个案子,又怎么能够不行呢?”

白羽岚想到这一点,顿时担心起来这些百姓的念头起来。

其实这皇室又静静算是有什么变故,这在百姓的眼中,却是没什么干系的,只要是这些皇帝都能够不过分,在税收之类上面,是能够做到些功劳,让百姓是不那么辛苦,或许还真的就是能够记上一记。

“这又算得了什么呢。”那老大爷一脸叹气的样子,道“这现在的皇帝,的确是比前一个昏庸的好,但是这南宫家的案子说是要翻案,但是翻了这么久了,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又怎么能够算是定数呢?现在这晕啦后才能之中,都开始准备着打仗了,既然如此,那这个案子能够什么时候真正平反。”

“谁又说得准呢,不过就是这皇帝的一句空口话而已。”

说话之间,两人竟然都快要到了这云澜城的大门口。

说来也真的是,她这出行之中,甚至是连这通行证都没有的,现在这进城门,还只能够是伪装成这小老头子身边的女儿,这才算是能够蒙混进城。

“诶,你等等,看你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这老头子的女儿,你看看你穿的这是什么,这老头子穿的可都是粗布麻衣,难道还能够让他给你买什么绸缎么?”一个官差将白羽岚给扣留在了原地。

不过这能够穿得起丝绸的人,还是这看起来就上等的料子,那官差也一时就摸不准她的身份,要真的就是一个商贾之女,指不定还能够通过这一点去敲诈一笔倒是也不错。

但是现在拿不定这人的身份,这官差就算是有几分犹豫了。

“你们知道我的身份么?”白羽岚在一边带有几分恐吓道“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将我扣留在此地了,看你们的样子,这还真的就是有够蠢的。”

白羽岚说话之间,甚至都想骂几句。

“我可是真的就不知道姑娘的身份,看姑娘的样子,似乎也十分的狼狈,这模样,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出身,该不会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妾,还是这青楼里面的头牌呢?”

白羽岚的模样的确算是长得很不错的,但是有一点,她的样貌却是稍微带着一点媚意了,让人看着都能够生出许多其他的想法。

这又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尤其是在跟了叶铭庭以后,是越发的在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够带着一股子的风韵,现在想想那场景,还真就觉得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所以她现在这般俏丽的长相,要是真的就被人给认成了什么青楼里的头牌,还真的就是有些说头。

不过现在,她作为本人,却是十分的气闷,要真就是青楼楚馆的人,还至于现在能够像她这么正正经经的,身上是一点香粉都不擦的么?

“真是长了你的狗眼了,将你的猪手拿开!”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猛地一下将对方的手给拍开,一阵头疼,呵斥道“谁给你的脸了?让你敢碰我的?”

她动作有时候会显得很是狠辣,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是恨不得将对方的一只手干脆都给卸掉。

她竟然是在这么随手一甩的情况下,是将对方给甩出去几米远。

那官差和他身边站着的几个人,都怒了,呵斥道“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女人,竟然敢打你官老爷!”

“给我上!将这个女人给我关进牢里面,给她关上个几天,看她还能不能够长长记性!”说话之间,那官差的一番气派,还真的就像是什么官老爷,让白羽岚是看着就生气。

难怪这里的官员是这么厉害呢,这下面的走狗也是这么厉害。

真是狗眼看人低!

眼见着这些人是要去动那位老大爷了,白羽岚一个气闷,猛地一脚给飞了过去,是将对方整个人都给踹飞了出去。

这还真的就是叫人生气得很。

那官差是被人一踹,就越发的生气。

一群人可就在这么一个时候,全部都围绕了上来,是恨不得就加你个白羽岚给就地正法了。

然而她鞭子一抽出来,就往对方身上给挥过去,一鞭又一鞭的狠狠地抽打在对方的身上。

那些官差竟然是没有一个能够对付住白羽岚的,也没有一个人是能够打得过她。

一看见这里,白羽岚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笑着嘲讽道“怎么?现在是不是还打算来将我关进牢里面呢?”

要是让叶铭庭知道,她差点被这几个咸猪手给摸到了,恐怕现在这些人,还真的就是活不过明天。

但是这些人在打不过以后,倒是更加有本事了,竟然是上前来,开始叫人去喊人过来。

然而,也就是在这么一会儿,白羽岚是瞧见一个人骑马而来,看着很是器宇轩昂的样子,白羽岚对这个人有些印象,那日那位陆大人是站在楼下的时候,这位就是站在他的背后,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位的下属之类。

“就是这个人,现在是在大闹城门。”那官差是往那个骑马的男人身边跑过去。

白羽岚看着,都抄着双手,笑着看那人。

就怕这人现在就是不认识她,或者是装作不认识她。

毕竟现在,她是在城门大闹,甚至是让这么多的百姓是在围观,要真的是打算挽回自己的面子,指不定现在就打算将她给关押进去了。

一想到这一点,白羽岚反倒不觉得有多害怕。

“不要为难这个老人,让他好生生地进城,好生生的出城,要是发现一点闪失,我可都是要算在你们的头上的。”白羽岚悠悠然道。

虽然这么一番话听起来是轻飘飘的,但是在白羽岚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叫人觉得是阴森森的,颇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好大的胆子!”那个骑在马上的男人,看见这官差是往他那儿跑过去,反倒是一阵大怒,甚至是脸色都冷了下去,将人猛地一下踹飞,呵斥道“陆大人的贵上宾,也是你们敢惹的!”

看起来,他这算是认出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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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倒也不算是蠢笨

“看着干什么!你们现在还不快点将人给放开!”那人从马上下来,是一脸怒意。

其余的官差,何曾是见过他这个样子,顿时就有些害怕的紧,现在更是看着人就有些退缩之意。

这就自然的,一群人赶紧地上去为白羽岚解围。

那老大爷看见白羽岚的眼神都有些不太一样了,虽然他是个农民,或许是什么都不太懂,但是看现在这样的情形,也算是能够猜出来个大半。

这个能够压制住这地头蛇陆大人的人可不多,唯一的就是,那些上面的人了,看来,这位还是京城里面来的人呢

“大爷,您可不要害怕了,现在这些人,就是有些欺软怕硬的,现在我站了出来,我就看看他们还能够有几个能够欺侮你的。”白羽岚笑着道。

那位陆大人身边的跟班,倒是厉害得紧,现在看见白羽岚这番气焰,倒是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是格外的淡定,甚至就这么扫了一眼那些官差之后,反而是冲着那些官差是过去骂了一顿。

将这些人是骂的一阵狗血淋头。

“你们可真是有够狗眼不识珠的!现在给我招来这么大一个麻烦,我看到时候,这件事,会让你们有什么好下场。”

说着,他将声音压低了一点,阴恻恻地笑着道“我之前还时不时告诉过你们,要是真的遇上了什么不能判断身份的人物,一定是要切忌万加小心的,怎么能够像是你们这么蠢笨的?”

说着,他这声音几乎是快要咆哮了起来,道“听清楚了么?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现在这个大麻烦,是落在了他的手中,一旦是这个人准备是和陆大人说点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指不定这个事情就越发棘手和不好处理了。

现在就连这陆大人都说过了,若是要遇见了这一家子的人,一定是要好好地避开的,要是真的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或许还能够这么将人抓在自己的手心,靠近一点也没关系。

毕竟现在这云澜城的官府,还牵扯着这么多的命案,这当初的事情,即便是不和现在的人是有着直接的关联,基本也都是有着间接的联系了。

一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这心中像是压着了一块砖头似的,是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一群蠢货给就地正法了去。

“你们要是真的有点脑子,就不会要去抓这个女人。”

“敢问这位可是陆大人身边的随从?”白羽岚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个什么小人物。

那位陆大人,是能够将这个人带在身边的话,想必至少也都是会有一个一官半职的。

一想到这一点,白羽岚就高兴了起来。

若是能够真的再正大光明地去一次这官府,也能够用一个正当的名头,也不会让人产生那么多的怀疑,甚至还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更何况,现在她还算得上是一个受害方,说实话,这件事要真的就是算起来,也是让他们能够吃苦头的。

“正是,陆大人交代我在此处接您,没想到竟然看见这些下人是有眼无珠,竟然是冲撞了您,着实是让属下有几分惶恐。”安明成轻声道。

他这个人谈吐说话之间,都自带着一股高雅之气,让人瞧着都觉得心头有几分放松,让白羽岚还颇有几分好感,她平素对于这些温润如玉,还克己守礼的人,着实是比较欢喜的。

“无妨,我知道你们府上的待客之道,必然也不会是轻饶了这些小人的吧?”白羽岚试探着询问道。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以后,便放宽了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她轻笑着道。

临走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老伯,这眼神之下的含义是不言而喻,只要是对方对这个老伯有些什么计较,甚至是因寻仇,竟然是将对方给做掉了的话,想必她也不会和这些人有什么好脸色,更不好对付。

安明成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很好处理,现在主子那边也是一直都在让他来处理,想必这个女人是难对付的很,言语之间,都是在试探着他一些核心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也看见你在陆大人身边,想必你对他而言,还是一个很重要的助手,你是个什么官职?”白羽岚眨巴着眼睛,询问道。

安明成其实现在并不是很愿意告诉她,他是个什么名字,但是还是扭扭捏捏的,就这么应声下来了。

“只是大人身边的一个师爷罢了,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白羽岚有些奇怪,难道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姓么?也不晓得这次来接的,是个什么人?

一直都在姑娘姑娘的称呼?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什么惧怕的感觉。

“叫什么?”可是她依旧很是执着。

“安明成。”他微微低首。

白羽岚扫了一眼这位安明成,他神情淡然,像是丝毫不在意身边还多了这么一个人似的。

“那就叫你安师爷好了。”

白羽岚笑着,坐在后面的轿子里,还时不时能够撩开轿子,往前面正在骑马的安明成看一眼,心中讪讪,看起来,这位安明成,似乎也没那么坏,但是这怎么会一开始,陆琳琅明显就是和那个陆行三为一行的,甚至还是对付林家的人。

“十年前,陆琳琅也不过就二十出头”白羽岚喃喃道。

这件事,说起来,让白羽岚到现在,也还是有几分疑惑,若是不自己求证考究一番,或许到以后,还会在其中又掺杂许多的谜团和冤案。

“是什么人让你来接我的?是你们陆大人么?”白羽岚征询道。

她倒是不在意是什么人想要来接她,反正这思来想去,她也觉得那位陆大人是不会知道的这么多的,怎么会连她什么时候消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是真的就算是在这边安插了眼线,也不敢这么快就暴露,这么算下来,多半就是叶铭庭在发现她离开以后,又看见她的信,这才特意吩咐了一下陆府上的人,让他们能够来接她,也顺便让她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去陆府。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有些恼怒,叶铭庭这还真的就是有够厉害的,这算是一箭双雕了吧,总是将她当做一个工具人似的,在用了以后,就觉得不妨事,然后就直接将人给甩掉了,当真就是叫人生气得很。

“陆府到了。”他从马上下来,朝着白羽岚伸出了手,还是一派严肃的样子,声音也格外沉静,道“下来吧。”

白羽岚倒也不怎么扭捏,既然他都这么朝着她伸出手了,她自然也没什么好做作的。

眼前的府邸,从正门看过去,的确是不怎么样,虽然有着徽朝上下的官衙的气派简单的建筑风格,但是或许是因为这边境的缘故,看着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灰扑扑的感觉。

她瞧了一眼,这才在心中有了几分计较,这位陆大人,可真的就是应了一句话,是财不外露。

看他现在这个修筑衙门的态度,恐怕这些钱财,也是轻易就不会外露的那种人。

她勾了勾嘴角,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得很。

“请姑娘进门。”他轻声道。

“好。”

白羽岚这才跟着人就这么进去,发现这里面确实别有洞天,之前她只是跟着林玉权在这宅院的后院里面转了转,但是并没有在前院看见这里的布置,没成想,这前院,却是布置的格外精心,甚至一些基本的小物件儿,也都是经过精细地构思的。

她琢磨着,这些周围摆放着的小物什,想必价值应该不会太低,毕竟这些东西,像是从古早时期留下来的,应该都是些老古董了,甚至这些花边,还有这养出来的竹子和一些花,也都是有人精心照料的上等货。

若是乍然一见,或许是真的会觉得,这里没有金银财宝那样直接就摆在表面上的东西,但是却有很多在暗戳戳地表现着自己的价值的小玩意儿。

陆琳琅今日里是没有穿官服,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青色长衫朝着白羽岚走过来,行止从容,虽然年岁大了些,但是多少有几分风韵,甚至让人闻到一种像是酿了许久的酒,有着一种莫名的醇意。

愈久愈香。

“白姑娘。”他轻声说道,还朝着白羽岚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数。

这应该算是白羽岚真真正正的,是头一遭见到陆琳琅的时候,之前站的太高,只能够隐隐地瞧见个大概的身形。

他模样也算是十分俊秀,只是略微有几分成熟的甘甜,气质也格外沉稳,就连这面容,都带着一种岁月反而沧桑。

这个时候,他也算的上是分得清楚,至少没有在这里就叫她皇后娘娘,倒也不算是蠢笨。

“这次白姑娘从城外进来,却遭到那些侍卫的阻拦,甚至多有冲突,微臣已经知道了,也已经是派人特意去布置了一下,不会让那些人就这么跑了的,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白姑娘请放心。”

可是这个人承诺说是要让她放心,白羽岚却是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恐怕那几个侍卫,真的要受到些难以忍受的酷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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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卑职什么都不懂

“之前叶大人说是不需要住在微臣的府邸上,或许是觉得微臣的府邸很是简陋,都是微臣的错,若是现在白姑娘住在在下的宅院之中,微臣一定是要好好相待的。”他这番话也算是说的诚恳,让白羽岚单单就只是看着他这么一张脸的时候,也觉得有几分信了。

可是联想到这厮之前所做过的那些事儿,白羽岚就觉得他生的是那么凶神恶煞,是什么坏处都给占了去。

“看白姑娘的样子,像是对在下不是很满意。”他悠悠然在一边说着道。

白羽岚却是有些懒得听,这个人看着倒是面善,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指不定这下面是包藏什么祸心,藏了多少个心眼儿,这也算是说不准的事儿。

她还要怎么满意?难不成现在是什么都不对他提防么?指不定现在是有的她好受的呢。

“倒也没什么,你这住宅如此富丽堂皇,又有着这么多仆人都服侍着,我还能够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我看大人似乎也是一个十分慷慨的人呢,若是真的住在此处,想必是利大于弊吧。”

顿了顿,她又笑着去打量对方,道“只不过,若是真的待在此处,倒是要劳烦您有一段时间,得好生破费了去,当真是叫人有些不太好意思呢。”

陆琳琅笑了一声,淡淡道“这倒是无妨,若是能够为白姑娘效力,这才算得上是尽了微臣的职责与本分。”

这个人,官场话的确是说的好听,毕竟是能够打圆场的人嘛,还能够推翻前一个云澜城的主事,虽然在民间的风声不太好听,但是这管控力,的确是屈指可数的,能够一手将这么大一座城市管控在自己手中,甚至还能够不让传入京城之中,还真就是没几个人能够办到。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叹息了一声,若是一个能臣,指不定现在也算是徽朝的一个人才了,可惜这一份才气,是真的没有用在正途之上,否则,又怎么会酿成现在的结果。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不是一个会推辞的人,只是,毕竟我前脚来云澜之前,就已经出过事,所以还请大人见谅,能够让我身边带着贴身的婢女和侍卫。”

一个堂堂徽朝能够垂帘听政的皇后,竟然在他面前说,让他见谅,这份“见谅”,可真就不是他普通一个知府能够担待的起的。

既然对方都说了这样的话,他可怎么不给对方一个名正言顺的台阶能够下。

陆琳琅脑子里飞快的权衡了一下利弊,这就猛地一下跪了下去,沉声道“白姑娘严重了,白姑娘想带什么人进来,不必和下官说一声的,这就折煞了下官了。”

好歹这个人的年纪,算是比她大了许多,倒是叫白羽岚有一些不太自在。

“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我自然就是不会计较这件事的,你这番话说的可是严重的多了。”白羽岚淡淡道“虽然是我来你这里住,但是毕竟算是你的宅子,要是不和你说一声,那算是什么了,岂不是让我有些鸠占鹊巢的意思。”

白羽岚说到这里,都觉得有一阵头疼,这些人,还真的就是让人烦闷的很,一面是官场话,是说的比什么人都厉害,另外一边呢,又算是自己在旁边暗戳戳地搞什么背地的事情。

譬如就是这眼前的陆琳琅,背地里的事情可不少,看起来倒是正人君子的很。

比起他,她倒是觉得之前的安明成,似乎真的不知道陆琳琅很多事,看着也是愣得很,像是被人给利用的,其余的,是什么都不晓得。

“那就让下人将白姑娘带去后宅看看后宅您的住处吧。”陆琳琅很热情。

然而白羽岚还是回绝了,让她能够好好地按照陆琳琅的计划走,恐怕这走的哪一条路线都算是计划好的,就是为了让她不能够看到更多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白羽岚就十分烦闷,既是如此,她自然是不能够让对方能够得逞了。

“那就不必让下人带我过去了,毕竟还不是很熟的,但是我之前是被安师爷接过来的,不如就让安师爷带我去就好了。”白羽岚笑了一下。

可是陆琳琅自然不会那么愿意,但是见白羽岚似乎很是坚持,最终还算是没有过分阻挠。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安明成,这才笑着道“那就让他带姑娘去吧,只是他笨嘴拙舌,恐怕不怎么会说话。”

白羽岚可不信这些人口中的笨嘴拙舌,指不定这心里头又是怎么小九九呢,这位安明成,倒是看着真的笨嘴拙舌,但是这武力值,必然是很强的,要不然,这陆琳琅也不会将他收为自己用。

只是这个人,多少是少了官场的那些气息,所以叫人看着也舒服很多。

他跟在安明成身后,是要打算进去,又吩咐了陆琳琅,道“你将我的贴身侍女也叫来吧,若是她不在我身边,我心中多少似乎有些不放心的。”

“是。”

陆琳琅回答的十分温柔恭顺,瞧起来,是真的就没几个人能够有他这样的温良恭俭顺了。

白羽岚看着也十分舒心,就算是装的又怎么样,至少她现在是看着就觉得有些高兴,这就已经是足够了。

不过,这陆大人的后院,这小小的一个师爷,又怎么会能够这么熟悉呢?想想这背后的原因,恐怕就是这后院里面是出了很多不得了的事情。

这些事情,甚至是有关陆大人的生死,以及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这才让下手给草草处理掉,但是这安明成,看起来的确是一副浩然正气的样子,真的不像是那样,会做出什么大坏事的人。

一想到这一点,白羽岚就难免叹了一口气,道“安师爷,你是什么时候在陆大人身边做事的?”

他手上还握有一些兵权,应该也不仅仅就是一个普通的师爷,一个文职,怎么会需要这样的笨嘴拙舌,却有这么强的武力,就连他在走路的时候,白羽岚都能够察觉到他的内力不是一般人。

安明成愣了一下,想了想觉得这番话应该是问的没什么太大的破绽。

他这才愿意回答“大概五年前。”

“那你之前做什么的?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一个师爷啊,师爷都是些文文弱弱的,在知府大人身边,做一些简单的文职,可你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能够从军的,若是能够投身去军营,指不定还能够谋个一官半职,也是要比这个更大的。”

白羽岚一番循循善诱,到了这安明成这里,却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他似乎很是平静。

“那些东西,明成已然不是很奢望有的了,也不怎么期望离开这里。”

这人说话的时候,也都是连起伏都没有的,就像是一个机器在回答别人的问题似的,让人瞧着都觉得有一阵头疼。

这算是什么,这安明成,还真的就是让人头疼的那种,说他的确是有些浩然正气,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木楞的样子,嘴巴就像是被铁水给封住了似的,是半句话都吐不出来。

这人就这么为陆琳琅守口如瓶么?这陆琳琅是能够给他什么好处么?

“那你之前是做什么?”白羽岚继续追问道。

“只是一个武夫罢了。”

“就没有别的了?家住何处?又是哪里人士?父母何人?家中操持的又是什么事务?”

面对白羽岚的咄咄逼问,尽管都是些和真正主题无关的话,但是安明成已然是不愿意回答了。

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特殊,但是现在一直都在他身边转,甚至问这么多问题,属实是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烦闷甚至很不愿意再回答她。

“这些,似乎姑娘也不必多问,和姑娘想知道的,也不算是在同一件事上,更何况,姑娘也只是一个女儿家,问别人这么多私事,是有些不妥。”

他最后这句话,却像是在好心提醒,白羽岚这个已为人妇的人,不免笑了笑,还真的是有够有趣的,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因为觉得她就是一个女儿家,担心她问了这么多多余的问题,是怕和她的清名有什么关系么?

“不过就是些家长里短的,这三姑六婆,还能够有八卦呢,这街头巷尾的媒婆,也是能够有这么多话的呢,多我一个又算是什么。”白羽岚嘀咕一声,道“我看你,这是听了你们大人的话,这是在防范着我吧。”

虽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是这明明白白的就将这一层窗户纸给挑开了,多少还是有些让人很头疼。

他显得有几分惊讶,随后慌慌张张地开始回避道“姑娘说的是什么,我不懂,还请姑娘不要多问了,卑职什么都不懂。”

“现在姑娘的房间已经到了,姑娘不如去房间里看看,可还能够合适姑娘的心意,若是不能,就让大人再让人布置一下,也不知道姑娘在这里常住多久?”

被她这么直白的将之前的一番话给挑开了,他现在一慌张,竟然是多出了这么多话,当真是叫人觉得好笑得很。

白羽岚噗嗤一声,就笑了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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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安明成在瞧见她这么笑了一声,很是烦闷,又不知道她是在笑什么。

“你显得这么慌张做什么?看你的样子,恐怕是没有怎么说过谎吧,现在你这神情都应是将你给出卖了,你要是现在就有一张镜子,就可以看看你现在这张面容上面,是有多么担心了。”白羽岚笑着道。

安明成被她这么一取笑,知道她的身份和位置摆在那里,的确算是在他之上,可是这心里头,却又是一百万个不愿意。

他微微蹙眉,像是有些懊恼的,道“这算是什么,姑娘是一个女儿家,却是在这里取笑于我。”

“怎么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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