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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医妻》


第001章 一两买个将死之女

三月底,春风送轻雪,绿柳迎归人。

青砖黛瓦建造的平房坐落在村子寂静一角,院中青竹成林,白花繁茂,宽敞的院中摆着一排晾晒的架子,一个扎着牛角辫,宛如小仙童的女娃娃,蹦蹦跳跳地在架子之间玩闹,理她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

女子身穿一袭浅粉色轻纱衣裙,肤若凝脂,韶华正好,一双杏眸水润亮泽,她左手挎着一个篮子,右手把晒好的草药收进篮子,一双玉手盈盈动人,具足间,道不尽的娴静风雅。

“娘亲,我爹是谁?”一旁的小丫头忽然开口。

“怎么突然问这个?”女子放下篮子,把小丫头拉进怀里,摸着她柔顺的头发问道。

“陆乘风都有爹,我却没有。”小丫头满眼委屈。

“你有娘啊!”女子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可惜小丫头明显不买账,挥开她的手,气嘟嘟的问:“那我是怎么来?”

女子微怔,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目光不经意扫到不远处推门进来的几个身影,启唇,轻道:“这个故事有点长了……”

……

月天大陆,东临国,北凉城,南溪镇

今天是南溪镇半月一次的大型集市,每到这一天,周围村子的人都把家中能卖的东西提到这里摆摊,好多攒几个铜板,给家中老小添一顿肉花。

“这张鹿皮怎么卖?”说话的男人油光满面,一看就知家底殷实。

“大爷,您的眼光真好!这张鹿皮是一个打猎老手昨晚刚剥的新鲜皮子,很适合给您这样的达官贵人做鹿皮靴子的,您看看这鹿皮色泽……”林三郎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捧着鹿皮递到男人面前。

“咳咳咳……是不错!多钱卖?”男子显然被说的心花怒放,自得不已。

“这是小人十三两从猎人手中买的,大爷您赏小的一口酒钱,给十三两五百文好了。”林三郎一脸肉疼地看着鹿皮,语气诚恳卑怜。

男子摸了摸鹿皮,指腹间光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给我小心包好!”

“好嘞!谢谢大爷对小人的关照。”

林三郎在男子的注视下把自己的双手在衣服上使劲蹭了蹭,仿佛手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然后小心翼翼地包好鹿皮,一脸恭敬地递上前。

他蹭手的动作再次取悦了这个男子,男子点头接过鹿皮,随手就掏出十四两银子丢给他,“不用找了,再赏你一个下酒菜。”

林三郎稳稳地接住,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哎!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男子刚走,隔壁摊位的人就对林三郎竖起了大拇指,这块鹿皮顶多卖个十二两,这小子居然生生多卖了二两,真是好本事!

“嘿嘿~”林三郎憨憨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三弟,卖的怎么样?”林大郎提着草药匆匆赶来,见地上摆的鹿皮已经不见了,好奇地问。

林三郎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卖了十四两银子!”

他这张鹿皮本就打算十四两卖的,着急去人市才便宜卖的,没想到那个男人倒是大方,让他轻松地赚够了十四两。

兄弟二人到达人市时,年轻姑娘卖的就剩下最后三个。

林三郎一眼就相中那个身段富态的姑娘,屁股大能生养,身子壮好下地。

“那个姑娘多钱?”林三郎指着那姑娘问。

“二十两!”老板见他们满身补丁,买的几率不高,给了数就去招呼其他人了。

“贵了!”林三郎皱着眉对大哥说。

“十五两还可以……”林大郎摸着钱袋里零碎的银子拧起了眉。

也就他们低头商量的功夫,那个富态的姑娘已经卖出去了,再抬头,台上只剩下一个身段纤瘦的姑娘,看起来病怏怏的,买回去估计还得汤药伺候着。

“就剩这一个了……”林大郎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又没买上。”林三郎气恼极了。

集市上人来人往,商贩叫卖不断,夏日的余热还在肆意捣乱。

林家兄弟烦闷地站在那,这人市一月才有一次,女奴基本上都是外地姑娘,买回家不担心随意逃跑,价格也算公道,他们来了三趟都没买到合适姑娘,难道只能在镇山的贩子那买了。

老板把人卖的差不多了,眼瞅着台上这个姑娘卖不出去了,立即注意到林家兄弟,他笑呵呵上前,“台上这个姑娘要不,我便宜卖?”

“多钱?”林三郎随口一问,想着病怏怏的,再便宜他都不买。

“十两?”老板观察着他们的表情,试探道。

巧的是,他刚说完,台上“嗵”的一声,那病怏怏的姑娘突然栽倒在地。

老板暗咒一声倒霉,连忙过去探了探她的脉搏,已是十分虚弱,命不久矣之相。

这丫头也是别人转卖给他的,姿色清丽,气质清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对方再三叮嘱他必须卖到偏远村子的农户,不然他早收了做第六房姨太太了。

也不知人死了,对方会不会找他麻烦?

早知道就不接这个活了。

不管了,反正他卖给农户就是应约了,以后出了任何事情,再与他无关。

老板眼珠贼贼一转,把注意打到林家兄弟身上,朝他们喊道:“还有气,一两银子卖你们?”

“不买!”林三郎拉起大哥就走。这都快死了,买来干啥!

“一两银子,你们就赌一把,万一救活了是不是还赚了。”老板跑下台连忙拉住他们。

一直沉默的林大郎仿佛冥冥之中指引似的望向台上,那姑娘的眼眸竟慢慢地掀开又阖上,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像一颗石子丢进他平静的心湖,令他心跳一滞,他犹豫片刻,果断拿出一两银子塞到老板手中。

林三郎眼尖地瞧见了,伸手就要去抢老板手里的银子,边抢边喊:“大哥!不能买!”

老板背过身子躲过他的手,把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确认无误,朝他们喊道:“人你们带走吧!”

这个锅他终于甩出去了!

林三郎瞪着老板远去的背影,看一眼台上死尸一般的姑娘,最后认命地看向自己的大哥,气恼地说:“大哥!她明显就活不成了,你买她干啥!”

林大郎没有解释,眉头微皱,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很不妥当,但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

他上台动作轻柔地抱起昏迷的人儿,回头对三郎说:“去医馆。”

他的声音如晨钟般厚重,蕴含着无尽的包容与希望。

第002章 林家兄弟

杏花村是一个困在山中央的村落,村子不大,住了五十多户人家,除了一两处砖瓦房,其他都是破旧的茅草屋。

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中正发生着这么一幕。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除了长得好看,还能干啥?”林三郎盯着默不吭声的大哥,一脸无奈地低吼道。

大哥买回来的那姑娘长得是不错,容貌清丽,皮肤又白又嫩,眉眼间都是城镇上大户小姐少有的气质,但这么美丽的女子定不是平凡家里的姑娘,说不定是落难的贵族小姐,他们冒然带回来搞不好会惹上麻烦。

就算没麻烦,如今这病的半死不活,救不救的回来都是问题,就是救回来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买来能有什么用!

家里的米缸又见底了,四弟被人打断了腿,行动不便,药不能停,孩子小,需要人照顾看,他们家急需要一个能持家的好女人,而不是长相漂亮的病秧子。

林大郎眉头紧皱,低着头不语地编着竹篮子,满是厚茧的大手灵巧地把柔顺的竹条密密地拧在一起,眼神不时注意着床上人儿的动静,见她额头又冒出汗水,连忙起身擦了擦。

三弟说的这些他都懂,可是是那一瞬间,那双灿若星子的眼眸……

听着三哥的抱怨,林四郎一脸自责地说:“都怪我不争气,逞一时之勇被打断了腿,成了你们的负担。”

闻言,林四郎神色微缓,连忙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四弟,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时,床上昏迷三天的人儿秀眉凝满痛苦之色

好痛苦!

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焚烧,又仿佛冷冻于冰窖之中……

好冷……

好热……

好渴……

“水、水……”她干裂的唇瓣颤抖地吐出模糊不清的字眼。

林大郎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眼底闪过一抹喜色,连忙端起桌上破旧的陶瓷碗,把水喂到她干裂泛白的唇边。

咸涩的水划过干疼的嗓子。

陆子苓慢慢睁开双眼,有模糊的身影在浮动,她眨了眨眼睛,适应了猛然的光亮。

这才看清,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男人脸,他国字脸型,皮肤黝黑,五官平凡的出奇,但她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一时又说不上出来。

她疑惑地蹙着秀气的眉头,眸中满是不解,她明明已经死了。

这又是在哪里,这个男人是谁?

林大郎惊艳地看着她潋滟的水眸,心跳猛地露了一拍,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你醒了?”

“你是谁?这又是哪里?”陆子苓声音嘶哑,咽喉烧疼。

她注意到满是补丁的破旧蚊帐,男人身后的墙壁是夹着麦草的土胚墙,这是好像农村?

她曾经为找一味稀罕的药草,只身去过大山深处,那里的村民就用这种土胚墙建房子。

她微微偏头,发现房间除了眼前的男人之外,门口还站着一个男人,他五官俊郎,眉眼间有股若有似无的狡黠邪气,双臂环抱地靠着门,穿着满是补丁的交领麻布袍子,腰间绑着皱皱的的革带,满是补丁的裤子下是一双破烂的草鞋……

等等,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两个男人都是长发用布带绑着,这是古人才有的生活习性。

这时,她的头突然一阵尖利的刺痛,仿佛被人生生钻开一样,疼到麻木后,脑海中开始涌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你、你怎么了?”林大郎见她一脸痛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靠在门边的林三郎喊:“快去请桃花村的张大夫!”

林三郎气恼地瞪了陆子苓一眼,一脸不情愿,终是一瘸一拐地去请大夫去了。

她还不能死,她死了,钱不是白花了!

那阵疼痛过后,陆子苓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是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画面零零散散,重叠又模糊,仿佛被刻意打乱了一样,陆子苓勉强明白自己是借尸还魂了。

她脑袋嗡嗡作响,心里一片混乱,半天才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现实。

“你没事吧?”清幽如竹的男声从她一旁响起。

待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过后,陆子苓发现自己的左侧还摆着一张床,一位面容俊秀的少年躺靠在床上,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色有些惨白,额角还有汗渍,似乎在强忍着——疼痛。

林大郎见她终于不难受了,一双水眸看向四郎的方向,介绍道:“他是我四弟,林安月。我是林安平,刚去请大夫的是我三弟,林安华。”林大郎介绍。

陆子苓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微微点头。

她的面容本就清丽绝美,因身体不适的缘故脸色苍白,秀眉微蹙,凭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柔美气韵,深深地惊艳到了林家兄弟。

林大郎脸像火烧一样滚烫,他连忙偏过头掩饰那股子羞臊,忍不住用眼睛偷偷地扫向她,恐被她发现又连忙惊慌地收回来,突然似想到什么,脸上随即堆满落寞。

林四郎看着她清丽的面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过如此吧!

想到这女子将来会是自己的二嫂,他忙不迭低下头。

长嫂如母,如此这般的行为是不恭的,也可谓是亵渎,他是读书人,应该有教养,守礼节才好。

虽是这样提醒自己,但林四郎的心中还是多了一丝莫名的怅然与失落。

“张大夫,到了!”

林三郎声音刚到,门帘便被掀开,空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怨气。

他搀着一位气喘吁吁的老人进来,然后面无表情地抱臂靠在门边。

陆子苓看了他一眼,对方会给她一个不善的眼神,她微愣,茫然无解。

她得罪他了吗?

张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打量着陆子苓,见容貌清丽,肤如凝脂,眉宇间都是大家闺秀的高雅之气。

不免好奇,这姑娘是谁?怎么会在林家?

他虽然是好奇,但也不是多事的人,遂没有多问。

沉吟半晌,捋了捋灰白的胡须说:“这姑娘身体已无大碍,开几服药静养就是了。”

“不吃药行不?”林三郎一听又要花钱买药,不满地瞪了陆子苓一眼。

家里的银钱本就不多了,在她身上花的钱都快赶上四弟了。

“三弟!”林大郎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对大夫说:“陈大夫,你开药吧!”

张大夫视线往三郎身上扫了扫,明白林家兄弟日子也不好过,便说:“近日卧床好好休养一下也行。”

“张大夫,麻烦您给开个药,药费我过几天给你送过去。”林大郎话是给张大夫说的,目光却悄然落在一脸深思的陆子苓身上。

她莫不是多想了吧?

“大夫,您不用开药了,我已经好多了。”陆子苓虽想不明白怎么得罪了林三郎,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说。

再者,她的身边本就已无大碍,犯不着吃药,是药三分毒呢!

林大郎以为她听了三郎的话才这么说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看了她一眼,“莫要拿身体不当回事!”随即对张大夫说:“麻烦您还是开点药噶!”

林三郎听了大郎的话,冷哼一声,气呼呼地转身离去,还给她花钱买药,指望她能还回来吗!

林大郎眉头再次皱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三郎怎么如此不懂事,这人都来到了林家,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他怎么还给人甩脸子,平日里的聪明劲都去哪了!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张大夫是个通透人,连忙转移话题,看着床上的四郎说:“最近感觉怎么样?”

林四郎淡笑着回道:“已经没那么疼了。”

“我看看。”说着,张大夫就掀开了被子,一股臭鸡蛋似的味道蔓延开来。

陆子苓神色一凛,这股味道是……

第003章 蒙面夫君

陆子苓神色一凛,这股味道是……

伤口化脓的臭味。

她生在中药世家,父母过世的早,从小被爷爷当继承人培养,整日和药草病人为伍,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床上的少年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外伤,闻着味道伤口现在已经恶化了,再不治疗……

陆子苓眉间闪过一抹焦虑,坐起身朝林四郎那边张望,不知道他伤在哪里?

张大夫刚闻到味道就皱起眉来,看了伤处后眉头皱的更紧,这伤口没有好转,反倒更严重了,随即问道:“四郎,我开的药你吃着吗?”

林四郎低垂着头,眼睛微闪,回道:“吃着!”

张大夫嘴唇一抿,目光越发严厉,质问道:“外伤药为何没敷?”

年轻人底子再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就算不能走路,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孩子怎么这么想不开!

林大郎一直站着张大夫身旁,见他神色严厉,脸色阴沉,心下不觉一紧,“张大夫,四郎伤怎么样?”

张大夫双目一瞪,斥道:“我还想问你,你是怎么照顾你弟的,这伤口越来越严重了,再不好好看,人都要保不住了!”

此话一落,在场的人神色不一。

陆子苓了然中带了一丝怜悯,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林四郎双手紧握着衣袖,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悬崖边上的野草,忽然的风就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林大郎高大的身躯一怔,如巍峨的大山裂了一角,他眼圈微红,嘴唇颤抖着,苛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内疚就像洪水一样席卷着他苍凉的心。

室内一片沉默。

良久,林四郎慢慢地抬起了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愧疚和绝望,他看着大郎,哽咽着说:“大哥!这双腿好不了,我活着只会给你们增加负担……”

林大郎眼圈微红,“四弟……”

是他没用,没能保护好四弟,他对不起爹娘的临终之托。

陆子苓心头一阵酸涩,她自小就没有兄弟姐妹,孤孤单单的在药园长大,爷爷也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她,亲情对于她来说陌生又遥远。

张大夫摇头叹息,随即劝慰道:“四郎啊!你是读书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么作践怎么对得起你父母的在天之灵,再者,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大郎他们考虑呀!如果你就这么走了,村里的人会怎么想,你这是让大家戳着脊梁骨骂他们呀!”

闻言,林四郎身形一怔,一脸彷徨地说:“我只是不想给大哥他们添麻烦,三位哥哥至今没有娶亲,我要再拖累他们,岂不是让他们打一辈子光棍吗!”

林大郎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弟!你莫要多想,这位姑娘就是你的二嫂呀!我和你三个都有孩子,过几年成亲也不迟,你可要好好养身体呀!”

四郎躺一辈子,他就照顾一辈子,只要他活着。

这时,陆子苓脑袋一阵轰鸣。

等等……什么!

她怎么就成了林家老二的媳妇了?

这都哪跟哪啊!

张大夫又嘱咐了几句才走,在林大郎的坚持下,他给陆子苓开了几服调养的药。

送走了张大夫,林大郎愁眉不展地蹲在地上沉思,林四郎情绪低落地拿起床侧的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陆子苓一阵犹豫,轻咳一声,见俩人都看向自己,眼眸微闪,脸蛋一热,纠结着开口:“那什么,我是林家媳妇?”

大郎迟疑着站起身,眼底闪过挣扎,良久才解释道:“你是我从集市上买回来给二弟做媳妇的。”

“啊、买?买回来……买卖人口是犯法的!”

陆子苓一惊,虽然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却隐约感觉到原主家底殷实,怎么她现在就成了买来的奴妻?

她一脸怀疑地看向林大郎,这人看起来老实厚道,也不像说谎的样子。

这是怎么回事?

原主是怎么被卖到林家的?

她的家人在哪?

林四郎见她神色迷茫又惊慌,以为是初来林家难以适从,安慰道:“姑娘莫怕,我二哥为人正直,是村里出了名的打猎好手,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子苓无奈地看着他,想到可能会嫁给一个陌生人,着急地解释道:“可是我不是我……不对,我不是这里人,这个身体不是我的……”

话落,林大郎和林四郎互看一眼,透露着一个信息:难道这姑娘伤到脑子了?

林大郎看了四郎一眼,说:“我去取药。”

但愿她吃了药就不说胡话了。

大郎一走,房里就剩下陆子苓和林四郎,气氛有些静谧又尴尬。

林四郎放下书,轻咳一声打破尴尬,“你叫什么名字?”

陆子苓现在脑中一片混乱,语气寡淡地回了一句,“我叫陆子苓。”

林四郎见她不大想说话,也不再惊扰她,拿起一旁的书品读起来,但书里的字句他哪看得进去,心里想的都是家里的处境和未来。

陆子苓蹙着秀眉,心烦意乱至极。

难道她就要用这个身体,莫名其妙地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

这怎么可以!

她不想随便嫁给一个陌生人!

逃吗?

可是,她能逃哪去?

她现在没有原主的记忆,在这里也人生地不熟的,就算逃出林家,在古代,一个漂泊在外的单身女子下场会很惨,不是被人拐卖穷人家里,就是被卖到青楼。

她偷看一眼林四郎,暗想:林家兄弟看着也不像坏人,要不她先待在这,慢慢想出路。

可是,呆在这里就要嫁给陌生人……

“四叔!”

寻思间,一道猫儿般软萌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默。

林四郎收起书,看了陆子苓一眼,扭头看向躲在门口一角的小姑娘,“小英子!怎么没出去玩?”

陆子苓慢慢地坐起身,循声看过去,只见门口左侧露出半张脏兮兮的小脸,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又躲到门后。

她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怜爱的笑,好可爱的小丫头!

过了一小会,小丫头又偷偷地探出小脑袋,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地望向陆子苓的方向,没想到刚抬头就对上陆子苓星子般含笑的杏眸。

小丫头又缩回门后,一双小手紧张地攥着松散凌乱的小辫子。

这个姐姐长得好美啊!

像仙女一样!

“小妹妹,不要怕,姐姐帮你编辫子。”陆子苓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却胆怯的小丫头。

小丫头想到被刘大翠嘲笑辫子丑,再次探出小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迅速布满委屈,难道这个漂亮姐姐也嫌弃她辫子丑?

大家都有娘亲编辫子,可她的娘亲早就去世了,呜呜呜……

爹爹呢?爹爹去哪了?

小丫头湿漉漉的大眼睛不停的掉着金豆子,十分惹人怜爱。

陆子苓一脸心疼地看着小包子,好想把她揽进怀里安慰,“乖孩子!你怎么了,告诉姐姐。”

林四郎见她心疼的看着小英子,俊秀的脸上浮起一抹淡笑,“她是我三哥的女儿,名叫林朝英,你可以叫她小英子,我三哥经常外出走货不在家,她的母亲……去世了,她一直很懂事,从不哭闹,经常给我们帮忙。”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前世的她就是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长大的。

小丫头看起来很瘦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穿的衣服明显比她身子要大很多,补丁也不少,毛茸茸的头发胡乱地扎成了两个小辫子,小手紧张地扯着衣服。

“小英子从小就怕生,对生人不是很亲近,你莫怪,过几日便好了。”

“没关系,我小时候也很怕生。”陆子苓对他笑了笑,表示理解。

小丫头瞅了自家四叔一眼,又看看这个美丽的大姐姐,转过小脑袋就要跑,却直直地撞上在了一个男人腿上。

她抬眼看他一眼,站直身子,捂着撞疼的额头,怯生生地唤了一声‘二伯’,然后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迅速跑开了。

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涌向房内。

林四郎对着门口高大的身影笑着打招呼,“二哥,你回来了!”

陆子苓一听,心跳不自觉露了一拍,名义上的夫君……

她好奇地朝门口望去,只见逆着光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那张冷硬的脸,男人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伤疤从眼尾漫过高挺的鼻梁,从性感的薄唇擦过,直至下颚……

第004章 神秘小生

她好奇地朝门口望去,只见逆着光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那张冷硬的脸,男人脸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疤,伤疤从眼尾漫过高挺的鼻梁,从性感的薄唇擦过,直至下颚……

陆子苓呆愣地看着门口的血性汉子,这个就是她相公?

他大概有两米高,身材健硕,五官很有男人味,剑眉英武,一双深邃犀利的眸子如高空中飞翔的雄鹰,任何猎物都逃不开他的巡视,他高挺的鼻梁像一把弯刀,薄薄的嘴唇冷冽地抿着,无声地站在那,却给人最强烈的威压。

“大哥呢?”他的声音冰冷低沉。

“去取药了。”林四郎回道,然后看向陆子苓,“这是大哥为你选的妻子。”

闻言,林二郎冷淡的目光在陆子苓身上一扫而光,就像雪花落在皮肤上,消失的快,却还是给人不可忽视的寒意,他微乎其微地点头,转身提着一只血淋淋的野兔子离去。

房内的温度瞬间从冬天变为春天。

陆子苓半天没回过神,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会不会被冻死!

林四郎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再次出声,“二哥刚从山上打猎回来,他性子虽然冷,但是对人很好的。”

但愿陆姑娘不要被二哥吓跑了才好。

陆子苓回过神,看向林四郎,“我能不能不和你二哥成亲?”

林四郎但笑不语,“……”

这可不是他能做主的事!

林大郎取了药回到家,已是正午时分,林三郎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林二郎在井边收拾着猎来的兔子。

林大郎把药放在厨房,打算一会再煎,走向二郎,“房里那个姑娘就是你媳妇。”

买来的姑娘给二郎做媳妇,这是很早之前就决定好的。

二郎收拾兔子的手微顿,没有回话。

林大郎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叮嘱道:“她是个好姑娘,你有空多和她说说话,别冷冰冰的吓跑了人家,我去做饭。”

说完,大郎转身进了厨房。

二郎把收拾好的兔子放进厨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角的席子下拿出了一个蓝色荷包,布满小伤痕的双手无意识地摸着荷包光滑的面料,心思不由得飘远。

正午刚过,夏蝉不舍地演奏者仲夏的尾音。

林大郎端着一碗野菜兔肉汤,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送到陆子苓面前。

她闻到味,才发觉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碗里肉多汤勺,兔肉堆成一座小山勾引着她的味蕾,她抬眼悄然看了桌上另外一碗,那是给林四郎的,里面虽也是肉多汤少,但肉却没有她面前的这碗多。

林大郎把碗塞到她手里,催促道:“快吃吧!”

陆子苓点了点头,喝了一小口,汤腥味很重,野菜煮的太烂了,肉也尝不出咸淡,这厨艺真是让人无奈。

喝了汤,她好奇地盯着手上黑乎乎的窝窝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淡淡的霉味萦绕在鼻间,发霉的麦子做的吃食吗?

她闭着眼睛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又苦又涩,古代农民的日子真不容易,苛捐赋税下了温饱都难以解决!

她自小虽然缺乏关爱,但衣食无忧,为了养生,从十二岁起就开始自己煮饭。

她咬了几口窝窝头,抬眼就注意小英子双手捧着一个黑乎乎的窝窝头躲在门口有滋有味的吃着。

她一惊,想也没想的就跳下床,一把抢过孩子手里的窝窝头,胆小的英子当时就被吓得哭了起来。

“你做什么!”

林四郎的房间在刚进大门的地方,林三郎一进门就看见陆子苓抢小英子的咬了一半窝窝头,怒目圆瞪地喊道。

他本就不满大哥买这个身份不明的病秧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没想到她心肠还这么坏,连孩子的食物都要抢。

陆子苓被哭泣的英子吓了一愣,再被林三郎一瞪,不禁后退一步,“我……”

“三哥!有话好好说。”四郎连忙安抚道。

陆子苓回神,看着躲在父亲身后哭的伤心的小包子,满眼歉意地说:“小英子,对不起,姐姐不是要抢你的食物,你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将来会长不高的哦!”

这种发霉的五谷做的东西吃多了容易得癌症。

“即使如此,以后你别吃窝窝头了。”三郎安抚着哭泣的英子嘲讽道。

陆子苓被噎得没话说,农家本就吃这些,不吃就饿死了,她到底是怎么得罪林三郎了。

“三郎!”林大郎厉声警告。

“这个……我没有要抢她的食物,只是一时情急而已,你们不要再给孩子吃这个了,大人吃的时间长都会受不住的,何况身体还在发育中的孩子。”陆子苓把手上的窝窝头递给离她最近的大郎。

“你山珍海味惯了,自是吃不惯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吃食。”林三郎,见小英子不哭了,抱起她转身就回了房间。

大郎见一脸她歉意黯然,连忙安慰,“陆姑娘,你别在意。”

陆子苓摇了摇头,自嘲一笑,“对不起!”

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穷苦人家,何谈养生啊!

……

日落西山,林家兄弟扛着农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林三郎:“大哥,你说等我们回去,她是不是已经跑了?”

出门时,他就让大哥把门锁上,他就是不听。

林大郎:“不会,她不是那种人。”

“算了,不信我们回去看。”

三人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一股饭香吸引,林三郎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哝’叫了一声。

他们家怎么会有饭香?

陆子苓把饭做好,给四郎盛一碗正要端去,刚出来就看见门口三个门神,便笑着打了声招呼,“你们回来了,洗洗吃饭吧!”说完,端着碗进了四郎房间。

大郎黝黑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快步去洗手。

二郎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放下肩上的锄头,走向厨房。

三郎摸了摸脑袋,碎碎念,“这女人在搞什么鬼?难道在饭菜里下毒,想毒死我们一家?”

等等,这女人把饭已经端给四弟了!

啊!四弟!

很久之后,陆子苓知道三郎今天的想法,硬生生的将他‘饿了’三天,当然这是后话了。

三郎撒开脚丫子跑到房间,见四郎喝着碗里的汤,脸上一派愉悦,他紧张地看着四郎,问:“四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四郎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没不舒服,你怎么了?”

陆子苓也是无奈,转身瞪着三郎,“你什么意思,就算我做饭不好吃,也不会吃死人的。”

“怎么会,我觉得二嫂做的汤比大哥的好喝多了。”四郎把喝空的碗递给陆子苓。

“都说了,不要叫我二嫂!”陆子苓没好气的重申,这个称呼让她很是苦恼。

三郎瞪着她,满是疑惑,这女人想搞什么?

那么好的机会不逃跑,居然还好心给他们做饭,她有什么预谋?

林三郎带着一脑袋问号走到厨房,大郎和二郎围着桌子坐着喝汤,每人一碗,桌上没有多余的碗筷,他看一眼锅里剩的,连一碗都盛不出来,一双俊眸冒火似的盯着陆子苓,仿佛在说你绝对是故意的!

小英子突然开口了,“姐姐,还要给小生哥哥盛一碗汤哦!”

“小生哥哥?”陆子苓疑惑地看着她。

林家还有其他人吗?

小英子喝完自己的汤,舔了舔嘴唇说:“嗯嗯!小生哥哥在西边的房子里。”

陆子苓傻眼,她下午一直在院子里溜达,没发现任何人啊!

第005章 赎回自由

“小生是我儿子!”大郎放下碗,低哑着说。

“那怎么不叫他一起吃饭呢?”陆子苓不解的问。

“小生他……”大郎满目自责,话说一半。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多话。”三郎不高兴地瞪她一眼,这女人绝对是上天派来折磨他们的。

“三弟!她是你二嫂!”大郎厉声喊道。

“小生哥哥已经两年没出房门了,都不和英子玩耍。”小英子低垂着脑袋委屈地说。

小生哥哥肯定是很讨厌她,她每天她唤他,他都不说话的,可她还是很喜欢小生哥哥呢!

陆子苓再迟钝也发现异常了,这个叫小生的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来这个家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艰难。

四个大男人带两个小孩子,其中三个人都需要有人照看,也难怪他们会花钱买她。

“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大郎黝黑的脸上勉强地挂着笑。

三郎冷哼一声拿起一个窝窝头狼吞虎咽起来。

二郎一直没有出声,一双冷漠的眼睛却把陆子苓的一切看在眼里。

陆子苓一时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给锅灶里加了一点柴火烧水,。

她把家里的野菜和剩下的肉切成碎末,水开后均匀地撒白面,然后把切碎的野菜和肉末下进面糊糊里,不一会厨房再次散发中阵阵诱人的饭香。

三郎在地里忙活得又累又饿,虽然不喜欢陆子苓,但并没因此委屈自己的肚子,连忙盛了满满一碗就呼哧呼哧的喝了起来,心中暗道:这女人做饭还凑合。

陆子苓听着三郎吃饭的呼噜声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有本事别吃我做的饭啊!

得到大郎的允许,小英子领着陆子苓到南边的厢房去给小生送饭。

“姐姐,小生哥哥肯定是讨厌我才不和我说话的。”小英子委屈的说。

下午的时候,陆子苓在院子里转悠,小英子一直悄悄地跟着她,被她发现时立马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开,趁她不注意又跑回来继续跟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十分惹人怜爱。

陆子苓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靠近她,给她编了一个可爱的蝎子辫,借口做饭和她搭话,这才和小英子慢慢熟了起来。

拉回思绪,她摸了摸小英子的脑袋,安慰道:“怎么会呢!小英子这么可爱,小生肯定也喜欢你。”

“可是小生哥哥从来没和我说过话啊!”小英子苦着小脸说。

陆子苓秀美一蹙,那就是三年没说过话,“那小生和家里其他人说话吗?”

“好像也不说吧!”

陆子苓心神一凛,难道是自闭儿童?

“就是这里。”小英子停在一间房门前说。

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在深深的云层,暮色已经降临,这间破旧的木屋在暮色中异常昏暗。

陆子苓敲了敲房门说:“小生,我们进来了。”

推开房门,一股发霉般的异味扑面而来。

屋内的窗户都死死地关着,陆子苓半天才看清里边的陈设,一张床,床上挂着看不出颜色的补丁蚊帐,一张四角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有缺口的瓷碗,碗旁边是一个罐子,应该是装水的,可是人呢?

那个叫小生的小男孩呢!

“人呢?”陆子苓惊讶地看向小英子。

小英子指了指门后的位置,一脸习以为常,“小生哥哥一直在那。”

陆子苓上前几步,看向门背后,果然看到一团蜷缩着的小身影,她莫名的心酸起来。

她蹲下身子,把饭碗递上前,语气轻柔地说:“小生,吃饭吧!”

小身影微微一震,往角落缩了缩,一副抗拒的样子。

陆子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来,把饭碗放在桌上,“我把饭放桌子上喽。”

“姐姐做的饭很好吃呢!”小英子诱惑道。

陆子苓看着小英子微微一笑,清丽的面容像暮色中的一抹光亮,柔声道:“小生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和小英子,我们给你做。”

“对啊!对啊!”小英子连连点头,那样小生哥哥就会和她说话了。

院子不大,厨房和西厢房的距离不远,三个大男人都竖着耳朵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装的真像好人。”三郎放下碗筷冷哼一声,他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千金小姐的模样。

“三弟,她怎么说也是你二嫂,你说话要注意,长嫂如母。”大郎再次警告。

“她看起来不像平常人家的女子,更像是落魄的千金小姐,你们是怎么买到她的。”二郎分析道。

三郎把买她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还总结了一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买来能干啥?”

他始终觉得家里需要一个身强体健的女子,这种柔柔弱弱,风一吹就要倒的真的很亏。

“我担心她的身世会给我们惹来麻烦。”二郎下定结论。

“这……”大郎猛地一怔,二弟这话不无道理。

他记得村里刘二买的那个媳妇就是走失的员外千金,最后员外家过来寻人,刘二不仅失去了花钱买的的媳妇,还被对方家里人打成重伤,不久就病死了。

“那我们把她卖了吧!”三郎说。

这女子容貌出众,气质温婉,少说都要卖百两银子。

“不可!”大郎想也不想的拒绝。

她长得这么好,肯定会被卖到那种地方沦落风尘的,他怎么可以把她推入火坑。

二郎深沉的目光落在大郎身上,微微一闪,有些讶异。

大哥难得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

“给你们双倍买我的银子,我在这里呆一年,可以吗?”陆子苓的嗓音自门口传来。

“你偷听我们说话。”三郎站起来指责道。

“我虽然没有多少力气,可是洗衣做饭照顾孩子还是可以的。这一年内如果我家人找来,我必护你们周全。”陆子苓诚恳道。

“如果你一年内不能给我们双倍的银子呢?”三郎沉吟道。

“那我任凭你们处置。”

“我们现在就可以卖了你再买个女人,凭什么给你一年的时间浪费粮食?”三郎一脸算计地看着她。

“那你想怎么样?”陆子苓秀眉微蹙地看着他,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针对她。

“我想……”三郎一愣。

他想怎么样?他不过是不想如她的愿罢了。

“你放心,我们不会卖掉你的。”大郎想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看着她。

“谢谢你,可是我并不想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所以我愿意给你们双倍的钱赎回自己。”陆子苓看到大郎脸上的失望有些愧疚。

“双倍!你给的起吗?你吃药看病花了十五两银子,买你花了一两银子,双倍就是三十二两银子,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一年可以赚三十二两银子吗?”三郎嗤之以鼻地说。

第006章 达成协议

三十二两银子?

很多吗?

陆子苓对这里的物价不是很懂,一时间也无法断定自己是不是妄言了。

“怎么不说话了?”三郎看着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更是来气。

这些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哪知道他们庄稼人的苦,一个不如意就拿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庄稼汉出气,要不是张家三公子,四弟的腿怎么会断,他怎么会一辈子需要躺在床上度过?

“谁说我什么都不会,我会治病救人,我是医生。”陆子苓不管三十二两银子到底多么难赚,只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都不会。

毕竟有价值,他们才不会随意将她贱卖。

“真的吗?你会治病?”大郎黝黑的脸上满是怀疑。

“骗人的吧!”三郎一脸不信。

果然,这些大宅里的女人就是心眼多。

“那你给我四弟看看。”一直没说话的二郎开口。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女人没说谎。

“好!”陆子苓转身就往四郎所住的房间走去。

她必须证明她的价值,虽然她对林家四兄弟很陌生,但比起转卖的未知未来,她觉得林家能相对稳妥点。

林四郎靠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压根没注意到陆子苓的到来,只觉得身上一凉,盖着的被子已经被揭开到床侧去了。

他惊慌地拉过床侧的被子,俊秀的脸庞瞬间升起红霞,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陆子苓一愣,注意到他赤红的俊脸时,悻悻然收回手,想到这里是男尊女卑的古代,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莽撞,表情不自然的解释,“对不起,我看看你的伤,我会治病。”

“啊!你会治病!”四郎拿着书的手一紧,质疑的目光地落在她脸上,对上她坦荡清澈的杏眸,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四弟,你就让她看看,我今天倒要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招。”三郎走到门口,双臂环抱,一双狐狸眼像雷达一样定在陆子苓身上。

“三弟,你别这样说。”大郎瞪了一眼三郎。

三弟平时没这么难说话,今天是怎么了?

“大哥!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这女人肯定是想逃跑。”三郎看着老实本分的大哥气恼的说。

二郎一声不吭地站在床侧,线条硬朗的脸没有丝毫情绪,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陆子苓没注意听两兄弟的对话,一门心思放在四郎受伤的双腿上,膝盖下腿骨明显已经骨折,关节处扭曲的连着。

陆子苓一边用手按着腿上的肌肉,一边凝神观察,良久才抬起头说:“伤了有半个月怎么一直没有做任何处理?”

“你光看就知道伤了半个月了?”四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太不可思议了,她明明不过一个柔弱的女子,居然比镇上的大夫看的还准。

“你的双腿还没有消肿,腿部血液循环不通有些僵,但不是卧床许久的那种坏死僵硬,不难判断。是……外力所致的骨折。”

陆子苓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这双腿是被人生生打断。

“我四弟的腿还有治吗?”大郎不太懂她说的那些专业名词,急忙问道。

“你如果能治好四弟的腿,就给你一年的时间赎回自己。”二郎难得开口。

“二哥!万一她治不好,还累得四弟更痛苦呢?”三郎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治病。

“陆姑娘,如果你有办法治疗我的腿,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愿意尝试。”四郎一脸希翼地看着她。

陆子苓回眸看了林家四兄弟一眼,“我可以为他治疗,不过他就算治好也无法干重活,最多是走路与常人无异,逢换季阴雨天都会腿疼。”

“太好了,只要四弟可以正常走路,你就是我们林家的恩人。”大郎惊喜的眼眶泛红。

“只要可以走路,让我怎么样都行。”四郎欢喜极了,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还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走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三郎一脸不信的看着她,这女人不会是以此想拖延时间吧!

镇上的大夫都说四弟的腿没救了,怎么到她这就可以治好,还走路无异于常人。

二郎冷漠的眼眸划过一抹深沉,但愿她说到做到,否则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管你们当初买我的初衷是什么,一年内,我会为你们洗衣做饭照顾小英子他们,并治好四郎的腿,一年后,我会给你们双倍的银两为自己赎身,希望你们对外就说是在路边救了受伤的我。”陆子苓郑重地说。

“这……”大郎犹豫地看向二郎,毕竟当初买陆子苓是为了给二郎做媳妇。

“好,治好四弟,如你所愿。”二郎淡淡的说,然后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

他这副样子,是个女人都会拒绝吧!

林家总共有五间土房,其中一间是放杂物的无法住人,四郎房中有临时搭建的木板床可以住两个人,可男女共处一室也不合适。

思量再三,大郎让二郎住到了四郎的房间,把二郎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暂时留给陆子苓住。

“你晚上就住这里,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们。”大郎把床单铺整齐,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说。

借着昏暗的油灯,陆子苓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庄稼汉,他身高有一米八,体格强壮,皮肤黝黑,眉目粗犷,嘴唇较厚,不似巧言令色之徒,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谢谢你。”陆子苓微笑着说,一双杏眸在灯光下越发清亮。

大郎呆愣的看着她清丽的笑脸,动了动嘴唇,“不、不用谢。”

“如果不是你,我早就病死了。”陆子苓由衷的感谢眼前的男人,也庆幸是他买了她,让她免于颠沛流离之苦。

待大郎出去,陆子苓才吐了一口气瘫坐在土炕上。

这个土墙围成的房间很简陋,除了土炕就是床上的一个小凳子,小凳子上放着一盏昏暗的油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陆子苓的身体很累,但却了无睡意。

她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死了,怎么会到了这里。

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他还好吗?

她还能回到现代吗?

熄灭油灯,闻着房间淡淡的血腥味,陆子苓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窗外那一轮孤月,充满心事的眼眸慢慢困倦,最后缓缓的合上。

第007章 空间初现

强烈的光亮从四面八方放射而来,无形中仿佛开启了另一个世界。

陆子苓用手挡着刺眼的光,然后慢慢的睁开双眼,映入眼中的景象却令她震惊得无法言喻。

这不是她晚上睡觉的那间破旧的土房,而是一个恍如仙境的世外桃源。

云雾缭绕的仙山,涓涓的小溪欢快的围绕着仙山流淌,山下是恣意生长的花草树木,充满灵性的动物跑跑跳跳,一间精致的竹屋坐卧在一派生机当中……

这是梦吗?

她难以置信地走进竹屋,脚踏实地的感觉再真实不过。

竹屋内显然大有乾坤,很像现代套房的结构,右侧摆着一张精致的床,飘逸的窗幔在微风中轻轻飞舞,床侧开着一扇能看见山水远景的窗,屋子的左侧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摆满书籍,书架旁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正中央摊着雪白的纸张,右侧摆着一个笔架,令她惊奇的是笔架上居然有现代才有的钢笔和碳素笔。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吧!”陆子苓拿起一根钢笔端详着自言自语。

屋子中央有个小门,穿过小门居然是一个欧式设计的现代化的厨房,餐桌厨具一应俱全,厨房的一切崭新如初。

陆子苓瞠目结舌地伸手摸了摸餐桌,触手的真实令她一阵晕眩。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是死了,却莫名其妙地见到了一群古代庄稼人,睡一觉醒来却到了这么一个奇幻神秘的地方。

乡间的月闲适的挂在夜空,银色的余晖照进了一扇窗户。

林四郎迷茫地望着窗外的月亮,陆子苓的到来为他灰暗的人生开启了一扇小窗,她真的能治好他吗?

“四弟,怎么还不睡?”林二郎动了动身子,木板床立刻传来嘎吱的声响。

“二哥,你说她真的可以治好我吗?”

“会吧!”林二郎眼前浮现起陆子苓清丽的面容,想到她此刻正睡着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他眼神微暗,浑身开始火热起来……

纵是没有成亲,甚少接触女子,但他却也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二哥,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林二郎偏着头借着月光看向林二郎,他总觉得二哥似乎对她的看法很不一样。

“不知道,睡吧!”林二郎淡淡的回了几个字,闭上眼睛,努力压抑下某处的燥热。

林四郎看了一眼不动不动的二哥,听着屋外的虫鸣,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同一个月,不同的窗内。

“爹,子苓姐姐会一直住在我们家吗?”小英子摇了摇困意朦胧的林三郎。

林三郎打了一个哈欠,语气困倦地说:“会啊!”

“那子苓姐姐可不可做英子的娘亲?大家都有娘亲,就我没有。”

林三郎的睡意瞬间去了大半,这女人真有心机,这次多久就已经收买了英子的心。

半天等不到回复的小英子摇了摇林三郎的胳膊,“爹~可不可以啊?”

“这陆子苓是你二伯的媳妇,以后是你二伯娘,没法做你娘亲的。”林三郎小心地解释道。

“哦!可我想让她做我的娘亲。”小英子闷闷不乐地说。

“英子,以后爹给你找个比她还好的娘亲!”

“我就要子苓姐姐!”

“乖女儿,听话,赶紧睡觉,爹明天还要下地干活。”说话间,清浅的呼噜声已经传来。

小英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潋滟着委屈和不舍,看着窗外的月亮乞求道:嫦娥姐姐,求你让子苓姐姐做我娘亲!求你了!

林大郎很早就睡了,梦里出现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

地里的玉米苗子不到半尺高,杂草满地,翌日,卯时刚过,林家三兄弟提起锄头去玉米地锄草,临走前林三郎嘱咐小英子叫醒陆子苓做饭。

天已经快亮了,天际的东方划出一道金红色的影子。

目送家里的大人出门,小英子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走向陆子苓所住的房间。

“子苓姐姐!”

小英子的声音成功的唤醒了沉睡的陆子苓。

陆子苓睁开酸涩的双眼,眼前已经不是那个有山有水的仙境,就是自己昨晚居住的土房子,难道真的是她在做梦?

她打算伸手揉揉眼睛,却发现右手上居然拿着一本医术,这本医书正是她在那个仙境般的地方看着的书,难道不是做梦?

“子苓姐姐!”房门外再次传来小英子的声音。

“我起来了!”

陆子苓连忙回了一句,把医书藏在床铺底下压好,这本书可不能让人看见,林她来到林家时什么都没带,这会手上拿本医书他们肯定会怀疑,再说了,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还没理清楚呢!

陆子苓皱着眉整了整衣服,这件衣服也不知道穿了多久,脏的看不出颜色不说,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是哪里有换洗的衣物呢?总不能让她穿林家兄弟的衣服吧!

出了房门,陆子苓一眼就看见顶着鸡窝头的小英子正蹲在门口数地上的蚂蚁。

见她出了,小英子欢喜地站起身,“子苓姐姐,爹让我喊你起床做饭呢!”

陆子苓点了点头,“嗯!我们先洗漱,洗漱完了做饭吃好不好?”

“好!”小英子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子苓在小英子的带领下找到一个厚重的木盆,然后在院里的一个大水缸里舀了一盆水和小英子一起洗了脸,没有毛巾,衣服又脏,只能等脸上的水自然干,无法使用牙刷,她就用盐水漱了漱口。

“来,喝一口盐水不要咽下去,漱漱口吐掉。”陆子苓把盐水端到小英子面前。

“为什么要漱口?”古代没有刷牙一说,富贵人家吃饭喝水才讲究,寻常人家起床都只是洗个脸,毕竟盐对农家来说也是金贵的。

陆子苓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发解释道:“因为英子的牙齿上有小虫子,漱漱口把水吐掉,小虫子就没了。”

结果她刚说完,小英子就哇的一声哭了。

林三郎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女儿凄厉的哭声,连忙一瘸一拐地跑了进来。

陆子苓这才发现林三郎左腿长右腿短,走路走的慢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但是跑起来就明显多了。

“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对小英子做了什么?”

第008章 隔空取物

“你这个蛇蝎女人,你对小英子做了什么?”

他挡在小英子面前,愤怒地瞪着陆子苓,小英子也因为他爹的咆哮止了哭声。

“我、我只是教她漱口而已。”陆子苓无奈扶额,头疼地看着眼前护犊的林三郎。

“哼!我待会再和你算账!”林三郎瞪了她一眼,转身关切地看着小英子,“英子,那个女人打你哪了?”

小英子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子苓姐姐没有打我,她说英子牙上有小虫子……”说完,小包子又忍不住眼泪巴拉起来。

林三郎偏过头疑惑地看了陆子苓一眼,“她真的没有打你?没有骂你?”

小英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心里想着牙上的小虫子会不会吃掉她,想着想着眼泪就淌个不停。

陆子苓见可爱的小包子眼泪流个不停,心疼地走到她面前说:“姐姐是骗你的,你的牙上面没有小虫子。”

“真的?”小包子惊喜地看着她。

“对啊!姐姐是担心你不漱口吃饭肚子疼才骗你的。”陆子苓很是自责,她也太不会比喻了,居然直接把孩子吓哭了。

林四郎昨晚睡得很晚,刚迷迷糊糊地醒来就听到了自家三哥的咆哮,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真实与梦境,半天才反应过来外面是真的在吵架,这才连忙对着窗户外喊道:“三哥!你误会了!”生怕急躁的三哥直接把人气跑了。

林三郎也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听到四弟的声音连忙顺着坡下,咕哝了一句,“我提点水去地里。”说完微瘸着腿匆匆去了厨房,再次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个破旧的水壶,偷偷地瞥了陆子苓一眼就逃似的出门了。

“我三哥并没有恶意,就是急性子人,你别多想啊!”房内再次传来和事佬林四郎温润的声音。

陆子苓无语问天,那是人吗?简直是一移动的大刺猬嘛!

小英子见陆子苓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小心翼翼地上前拉了拉她的手,解释道:“子苓姐姐,我爹只是担心我,之前我娘总是趁爹不在的时候打我。”

闻言,陆子苓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放心,姐姐不会打你的。”

陆子苓帮小英子洗漱完,把她毛茸茸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再挽成小角,配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小英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爱,要不是她面色蜡黄,简直就是年画里走出了的娃娃。

小英子对着自己水中的影子照了又照,开心地摸着自己的羊角辫,心想这下肯定没人笑话她头发难看了。

打理好小包子,陆子苓就开始去厨房忙活,很快就用厨房里的粗粮做了简单的早饭,给房里的林四郎送了饭,她和小英子在厨房吃,吃到一半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子苓姐姐快吃啊!吃完我们去给小生哥哥送饭。”

陆子苓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说忘了什么,原来还有一只小包子躲在房间呢!

“小生他为什么一直躲在房间呢?”陆子苓帮小英子擦了擦嘴角的饭粒问道。

“我也不知道呢!”

“好吧!”陆子苓点了点头,看起来她任务繁重啊!

要治好林四郎的腿,最好再让小生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一会先去看看林四郎腿的情况,至于小生只能从长计议了。

“咦!这是什么?”小英子亮晶晶大眼睛盯着她脖颈处的一抹红色事物。

“啊?”陆子苓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勾出一条系着红绳的血玉。

她把血玉从脖子上拿了下来,这块红玉晶莹剔透,从内而外散发着诡异的红光,夺人眼球。

令她惊奇的是,这块血玉与陆家的族徽一模一样,这是巧合?

还是这正是陆家的那块祖传之玉?

难道她来到这里和这块玉有什么关系?

陆子苓摇了摇头,把血玉挂回脖子藏在贴身的位置,不再深思这些搞不懂的问题,既来之则安之,一切总会搞明白的。

她给小生送完饭之后就去查看林四郎的腿伤,他的伤势现在已经恶化,伤口化脓感染,急需消炎驱脓。

“我需要把这些脓血挤出来,你忍着点,可能有点疼。”陆子苓蹙着秀眉看着溃烂化脓的腿说。

“好。”林四郎看着她唯美的侧脸,那认真的神色令他不禁心神一动。

陆子苓抬头看了她一眼,见他盯着自己,杏眸微微闪躲,神色尴尬地说:“那我开始了!”

话落,她用消毒过的刀小心的划破一个个脓包,用力的挤出那些混着血的黄色脓水。

林四郎双手握拳,额头上开始沁出细汗,虽然很疼,但他一声也没吭。

陆子苓将所有的脓包挤完后吐了一口气,她随意的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凝神把烂肉全部挖掉,处理完一切后把之前张大夫留的外敷药检查了一下,挑了几样消炎的药敷上。

她抬起头时,林四郎正满头大汗地靠在墙上喘气,他俊秀的脸庞惨败一片,“好了,等你的伤口稍微好一点我再帮你接骨。”

“谢、谢谢陆姑娘!”林四郎虚弱地笑着说。

“叫我子苓吧!其实你现在接骨是最好的时机,但是你伤口已经恶化,再不处理就有性命之忧了,过段时间接骨只是比现在多受点疼,性命无碍。”陆子苓把床上铺的烂布子和干草拿掉说。

“无妨,只要可以走,这点疼痛还是可以忍的。”林四郎不在意的说。

“对了!为了伤口好愈合,你最近不要往腿上盖被子。”陆子苓盯着又脏又臭还一股霉味的被子叮嘱。

“这……恐怕不合适,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林四郎脸微红。

这青天白日的,这般不遮不掩有损她的名声。

陆子苓见他又脸红,笑着打趣说:“无妨,我不要负责!”

闻言,林四郎的脸瞬间爆红,手足无措地胡乱瞟着。

这陆姑娘真不似一般闺阁女子!

倘若、倘若让他负责,他也是、也是求之不得……

处理好林四郎的伤口,陆子苓看了看日头,像是正午的样子。

“小英子,你爹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小英子抬起头,放过脚下正在数的蚂蚁,抬头看了太阳一眼说:“再过一炷香时间。”

“一炷香,也就是一个小时。”陆子苓想到自己之前了解到古代人的计时习惯。

那她就得准备午饭了,想起厨房里所剩不多的发霉杂粮,她开始犯愁准备什么午饭。

对一个营养均衡注意养生的现代人来说,林家人吃的不外乎猪汤狗食,可这有什么办法,在哪都一样,没有钱,寸步难行!

陆子苓觉得很是讽刺,现代的她锦衣玉食从未把钱当回事,到了这里才知道钱有多重要。

钱可以让她恢复自由!

钱可以让她给小英子和小生吃健康的食物!

哎!不想了,现实点,她还是想想午饭怎么做吧!

她在厨房里几经倒腾,除了一瓮底发了霉的粗粮和一点白面再没找到什么,继续做面糊糊?

如果有红薯就好了,可以给面糊糊里放点红薯,红薯的营养价值也很高。

也就她寻思间,面前瞬间出现了一个刚出土的大红薯,陆子苓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红薯。

这红薯难道是……

第009章 宋财抢人

这红薯难道是……

难道这红薯和那本医术来自同一个地方,为了测试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对的,她心里默念着再来一个土豆,不出她所料,一个刚出土的土豆再次出现在案板上,

她脑海突然浮现起四个字:随身空间

这也是她无聊时看小说得到的词汇,没想到这些幻想中的穿越和随身空间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了。

“姐姐,哪来的土豆和红薯啊?”小英子一脸疑惑地看着案板上还带着土的土豆和红薯。

陆子苓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轻咳一声指着厨房一侧的角落说:“我在那里找到的。”

小英子一脸惊喜地扑过去,崛起小屁股趴在地上往角落看,“没有了?”语气里浓浓的失望。

陆子苓心虚地抚了抚额头,心想:如果那角落有红薯就好了!

“呀!真的有红薯!”小英子惊叫地抱起一只红薯爬起来给陆子苓看。

陆子苓又惊又喜,这都可以!

不过小英子是孩子自然不会多想,如果是林家的男人,肯定会怀疑在她的身上,搞不好她会被当成妖孽烧死吧!

想到这,陆子苓连忙蹲下身子对小英子说:“小英子,我们的红薯是在角落里发现的,对吧!”

“是啊!一开始没有,后来就有了。”小英子想了想回道。

陆子苓一惊,急忙扯谎说:“这是灶王爷爷看小英子没饭吃赏赐的,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大家肯定骂灶王爷爷偏心,灶王爷爷就不给小英子吃食了。”

闻言,小英子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抱紧红薯,生怕红薯跑掉似的,急忙摇头,表示自己不乱说。

陆子苓一脸孺子可教地点了点头,“大人们问起,我们就说在角落发现的哦!”

小英子连连点头!

她绝不告诉别人,家里已经没吃的了,如果灶王爷爷不给了,大家都会饿肚子,饿肚子好难过的。

陆子苓把红薯切成小块放在面糊糊里煮熟,炒了一大盘土豆丝,用玉米面加白面和土豆丁蒸了七个窝窝头,刚做好一切就听见外面吵吵的声音。

“英子!快出来!舅舅来看你了!”粗嘎的男声从外面传来。

陆子苓看向小英子,只见刚才还一脸欢笑的小英子瞬间颤抖着小身子躲在她的身后,脸上满是惊恐不安,她白嫩嫩的小爪子紧紧的揪着陆子苓的衣服。

陆子苓微愣,这是怎么回事?

宋财一脸贼笑地看着空旷的院子,那林家兄弟果然不在家,只要抓到那小丫头卖到红翠楼,他的赌债就底还清了,剩下的还可以去继续赌钱,这次他肯定会翻身的。

林四郎听到宋财的声音俊秀的脸上满是惊悚,这下坏了,宋财肯定是瞅准了三个哥哥不在来偷小英子了,这可怎么办?

他气恼地盯着自己的断腿,使劲地捶着被子。

陆子苓虽然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但根据小英子的情况猜测,对方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现在重点是怎么从他手里保全小英子或者拖延到林家兄弟回来。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一个又胖又黑的影子堵在门口,“美人啊!”

宋财到了林家后把几个房间都找了一遍都没见小英子,最后找到厨房,刚到门口就被一股饭香诱得直咽口水,想着逮到那丫头一定要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他进了厨房就被面前穿着补丁素衣的美丽女子惊艳的呆住了,这姿色比红翠楼头牌紫云姑娘美多了,这美丽的姑娘是谁?

陆子苓蹙着眉盯着眼前又黑又丑又胖的男人,忍着内心的恶心,厌恶地说:“现在家中主人不在,你稍后过来吧!”她声音悦耳动听。

宋财一脸痴迷地看着她,嘴角留下可疑的水渍,“美人!”

这种露骨好像被人剥光了看一样的眼神令陆子苓十分厌恶,她用力推开堵在门口的宋财,拉着小英子跑到院子,低头对她说:“快去找你爹!”

小英子吓得腿肚子直打颤,根本无法行动,脑海中满是上次被舅舅拉倒赌场卖的情景……

“陆姑娘,快带小英子跑!”林四郎的喊声传来。

宋财回过神,堵满肥肉的脸笑得不见眼睛,“哈哈哈……真是走运了,这姿色卖到红翠楼肯定能得不少钱。”

“啊……呜呜呜……爹爹……爹爹……呜呜呜……”小英子压抑许久,忍不住害怕的大哭起来。

她不要被卖掉!

陆子苓连忙蹲下身子安慰她,“不哭!不哭!有姐姐在,坏人绝对不能伤害你。”

“英子!哭什么!舅舅是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过好日子哩!”宋财恬不知耻地说。

陆子苓没有理会他,连忙把大哭不止的小英子抱起来哄着,“乖~姐姐在呢!不哭啊!”

林四郎听着小英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气红了脸挣扎着下床,嗵的一声从床上掉在了地上,断腿的伤处令他痛呼出声,“啊!”

陆子苓听到他的声音暗道一声糟糕,抱着小英子就往他房间冲,却被宋财挡住了。

“你还是乖乖抱着英子跟我走吧!我可以让你嫁给张财主做第六房小妾,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宋财说着就要去拉陆子苓的胳膊。

陆子苓又气又急,不经意扫到旁边的扫把,放下小英子拿起扫把,就对着宋财一通乱打,“混蛋!让你欺负小英子!打死你个混蛋!”

“哎呦……轻点……打到我眼睛了!”宋财胖大的身子笨拙的闪躲着。

陆子苓冷哼一声,“再不滚我戳瞎你!”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抡起扫继续往宋财身上各处打。

虽然是她生平第一次抡起扫把打人,但她把心中的所有不安和迷茫就此发泄出来,所以越打越来劲。

林四郎忍着疼痛爬出房门看到的就是这么‘残暴’的一幕:那个气质如大家闺秀的女子粗野地抡起扫把,打得宋财呼天喊地到处逃窜。

小英子转哭为笑,摇着小胳膊喊:“姐姐加油!打坏人!打坏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原本躲在房间一角的小生从门缝偷偷望向外面,暗淡无光的眼眸闪过一缕温色。

田地里嫩绿的玉米苗一派欣欣向荣,埋头苦干的人们望着日头开始直起腰,三三两两的准备回家。

“三郎!快回家!我看你那爱赌的小舅子好像朝你家方向去了……”

闻言,林三郎和林二郎同时撇下锄头就地往回跑,林大郎把兄弟们的锄头往肩上一抗,紧随其后。

第010章 四郎接骨(上)

林家三兄弟冲进家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到了。

陆子苓轮着扫把打得宋财到处逃窜不说,小英子还在一旁加油助威,原来这女人发起泼来居然这么强悍。

林大郎连忙上前制服宋财,生怕他反扑伤到陆子苓。

林二郎脸上冷硬的线条略微柔和,嘴角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林三郎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想着以后还是少得罪陆子苓。

宋财被陆子苓追打得怒气腾腾,逃窜的身子逮到一个空就夺走了她的扫把,抡起胳膊就朝她打过去。

陆子苓毕竟是柔弱的女子,看着那粗黑的胳膊,吓得连忙抱着头蹲下身体,那难以想象的疼痛没有降临在她身上,她小心的放下手臂抬眼望去,林大郎已经将宋财的双手制服在背后。

陆子苓长吁了口气,颤抖的手拍了拍受惊过度的心脏,“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

林大郎憨憨一笑,黝黑的脸微红,“没、没什么哩!”

林三郎抱着小英子走过来,“宋财,你来我们家干啥哩?”

林二郎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一把猎刀,“要左手还是右手?”

宋财一脸惊恐地看着林二郎,对三郎说:“妹夫,我今天只是来看看小英子的,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

林三郎冷哼一声,“没做?我看是没来得及做吧!”

林二郎:“要左手还是右手?”说话间,那把寒光冷冽的刀已经来到宋财眼前。

林大郎踢了宋财一脚将他压倒在地,把他的双手压向二郎的方向。

林二郎那把猎刀在宋财的手上摩来摩去,似乎在思考是砍左手还是右手。

宋财吓得半死,裤子一湿,空气中一股尿骚味三开。

陆子苓捂着鼻子偷偷的笑着,居然吓尿了!

林大郎站起身瞪了一眼捂着裤裆的宋财,“滚!再有下一次,就砍了你的双手!”

“是是是!”宋财连连点头,连滚带爬地出了林家。

瞪着宋财的身影消失不见,林大郎看着陆子苓说:“今天谢谢你了!”

陆子苓看了地上的尿渍一眼,想着自己刚才打人发泄的情景,脸微红,摇了摇说:“我去看看四郎!”

“你没事吧?”林四郎因为疼痛而面色惨白。

陆子苓摇了摇头,对着林大郎他们的方向喊了一声,“快帮我把四郎抱上床。”

大郎和二郎连忙过去,只见四郎双腿早已鲜血淋漓,两人迅速的把他抱上床放好。

“我去请张大夫!”大郎说着就要走。

陆子苓微微蹙眉,质问道:“不信我的医术?”

“不、不是的陆姑娘!”大郎结结巴巴的开口。

陆子苓看着四郎腿上的伤口,伸手摸了摸骨头,发现本就没长的骨头再次碎裂,而且碎骨居然扎进神经,再不医治就会半身不遂,以后根本没机会治愈。

她原本不想现在接骨,就怕伤口恶化性命不保,可现在这骨头已经裂开了扎入神经,不得不处理骨头了。

二郎见她秀眉紧锁,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我四弟怎么样?”

陆子苓抬起头看着他,“他原本伤口恶化了,我本想等伤口养一养再给他接骨的,现在他从床上摔下来去碎骨扎入神经,再不接骨,不仅不能走路,而且腰部以下都无法动弹,以后就只能摊在床上了。”

“啊!这可怎么办?”大郎急红了眼。

二郎俊眉一皱,“你的意思是现在接骨吗?”

陆子苓:“是!接骨之前需要先将他扎入神经的骨头取出来,个中痛苦不言而喻,最重要的是接完骨头后的伤口愈合,他现在伤口恶化了,接完骨肯定会出现更严重的情况,搞不好命就没了,所以你们最好考虑清楚,接还是不接。”

“我接!比起摊在床上一辈子,我宁愿赌一把!”四郎坚定的说。

“四郎~”大郎悲恸地喊了一声。

二郎眼神犀利地盯着陆子苓,陆子苓杏眸坦荡地迎着他的目光。

三郎抱着小英子说:“大哥,你去请张大夫,我们不能光听这个女人说,还是看看大夫怎么说。”

大郎点了点头,连忙去请张大夫。

他虽然相信她不会说谎骗人,可这只是他相信,毕竟事关四弟的一辈子,他不能这么马虎草率决定。

四郎盯着自己的双腿一会,抬起眼对陆子苓说:“陆姑娘,无论张大夫怎么说,我希望你帮我接骨。我信你!”

第011章 四郎接骨(下)

四郎盯着自己的双腿一会,抬起眼对陆子苓说:“陆姑娘,无论张大夫怎么说,我希望你帮我接骨。我信你!”

闻言,陆子苓微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你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个少年居然这么相信她,这种信任令她心中一暖,不禁发誓自己一定要治好他。

很快,大郎搀扶着张大夫疾步进来。

在路上,大郎已经把基本情况给张大夫说了。

张大夫看了看四郎的腿,抚着胡子摇了摇头,“这腿没救了,就怕影响腰部以上,你们赶紧去镇上找个大夫再看看吧!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大郎双目含泪,“张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四弟啊!”

他答应过爹娘照顾好弟弟们的,如果四郎有个好歹,百年之后他有何脸面见爹娘!

“张大夫,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三郎不死心的问。

张大夫无奈地摇着头,“只怪老夫医术不精,去请镇上的王大夫看看,他医术比我好。”

陆子苓一直没说话,等着林家兄弟做决定。

送走了张大夫,林家兄弟不由自由看向陆子苓。

三郎率先开口,“你真的可以救我四弟?”

“万事无绝对,我可以尽力而为,只要他能挺过去,就可以正常行走,如果挺不过去,命可能就保不住了,你们商量一下吧!”陆子苓说完就到院子外面等了,给他们留下了私人空间。

“大哥二哥三哥,我想试试,我不要一辈子躺在床上过。”四郎清秀的脸上满是坚定。

“四郎,我们可以养你一辈子!”大郎看着他说。

“可我不要这样的一辈子,像个废人一样成为你们的负担,什么都做不了。”四郎双眼一红,强忍着泪意。

他知道哥哥们对他好,可是他不要这样过一辈子,他不想拖累他们。

“四郎,你要想清楚,万一失败了命就没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哩!”三郎劝他,他愿意养四郎一辈子!

“四郎,挺过去,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二郎说完就走向院子。

“谢谢二哥!”四郎点了点头。

二哥虽然话不多,却是真正的懂他。

院子里

陆子苓想着如何帮四郎取出碎骨,如何用药,要用什么药。

“四郎,就交给你了,请你,还我们一个健康的四弟。”二郎走到她面前说。

陆子苓抬起头,清丽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下,美的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子,“我会尽力的!”

二郎点了点头,“需要准备什么?”

陆子苓本想直接写药方,又担心这个时代的药品名字和现代不一样,就说:“可以带我一起去买药吗?我保证不跑。”

二郎剑眉微皱,“你写药方不行?”

“我只是担心有些药草的名字和我的叫法不一样,买错了浪费钱还得重买。”

这时,大郎和三郎也出来了。

大郎看着她说:“陆姑娘,麻烦你一定要治好四郎!”

“我尽力!”

三郎瞪她一眼,威胁道:“治不好我四弟,我就把你卖到秀春楼去!”

陆子苓一听就不高兴了,这是让人帮忙的态度吗?

她双臂环抱看着三郎,“要不,你现在卖了吧!治病救人是医者本职,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出现意外我也无可奈何,所以我不保证什么,只能说我尽力!”

“你、你……”三郎恶狠狠地瞪着她。

“别你了,还是说正事吧!你们谁去买药,带我一起去,我会认药。”陆子苓正色道。

“我去吧!”二郎开口。

陆子苓看着大郎说:“还需要找一把利一点的小刀,把刀在滚水里煮一煮,家里有酒吗?”

“有酒,还要其他的吗?”

“洗出两块干净的布子,包扎腿,再找四块半米长的板子,固定腿的。”陆子苓解释清楚用途,好让大郎准备。

大郎点了点头,飞速从屋里拿出一个钱袋给二郎,“二弟,这是钱。”

二郎点了点头,看了陆子苓一眼,“走吧!”说完大步向前就走。

陆子苓连忙跟上去。

三郎瞪着她的背影,“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大郎一愣,讪讪的说:“不会的。”

陆姑娘瞅着不像骗子,他相信她。

四郎望着窗户外飞过的小鸟,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向往。

陆子苓气喘吁吁地跟着二郎的脚步。

他们已经在荒无人烟的野地里走了快一个小时了,她都快走不动了,可二郎的脚步完全没有要停下或减慢的意思。

“我们还要走多久?”陆子苓停下脚步,弯着腰吐了一口气问。

二郎回头看了她一眼,“半柱香的时间。”

这是二郎一路上说的第二句话。

呼呼呼~~~~

陆子苓无奈地摸了摸汗,想着四郎还等着她救治,只好认命的跟上二郎的脚步。

过了一会,陆子苓对着离她十几步远的背影喊:“你能走慢一点吗?”

前面的背影停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停下。

陆子苓叹了一口,稍作休息,连忙跟上去,“你不累吗?”

走的那么快,还不带停的,真是好体力!

二郎脚下不停:“……”

陆子苓抹了一把汗,看着已经在流血的脚,“我走不动了!”

她脚上的这双草鞋很硬,一直在磨脚,她走了半小时就脚疼的不行,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二郎回头,阴晴不定地看着她,“别耍花招,快走!”

乖巧了一路,这会忍不住要耍花招了?

陆子苓蹙着眉脱掉草鞋,疼得嘶了一声,抬起脚一脸委屈地看着他,“我真的走不了,脚疼!”

二郎看到白嫩如玉的脚丫子微微偏头,耳根微红,侧目注意到她脚上上满是血泡,有的已经磨破在流血了,俊眉瞬间皱了起来。

“这个草鞋很硬,磨脚的厉害。”陆子苓微噘着嘴,语气极度委屈,她嗓音又软又甜,像极了撒娇。

二郎走到她面前蹲下,那白嫩的脚丫子被草鞋磨得血淋淋的有一种极致的凄美,那视觉上的惊艳令他不自觉动了动喉结。

他轻咳一声别过脸,“那我背你!”

“额……”陆子苓看着眼前健硕的后背,那布衣也掩饰不住那强劲有利的肌理,她脸慢慢烧红,犹豫着要不要上去。

“上来!”二郎回头,见她脸上满是红晕,嘴角微弯,担心四弟的心情略微放松。

“哦、哦哦!”

陆子苓白嫩的双手犹豫间环抱住他的脖子,轻盈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坚硬的后背,一股男子独有的气息瞬间冲进她的鼻腔。

现代的她虽然是成年人,可整日和病患药草打交道,根本没谈过恋爱,见过的男人都很少,更别提这样亲密的接触了。

二郎背着她快步走着。

“你是女子,下次莫要随意给男子看你的脚。”

这次是二郎主动说话。

第012章 镇上买药

一路上再无人说话,气氛有些暧昧。

陆子苓俏脸如可口的樱桃那么艳红,掌下硬朗的肌肤更是令她不知手往哪放。

林二郎冷硬的轮廓多了丝缕温柔,背上如羽毛般轻柔娇软的女体散发着阵阵处子的淡香,令他身体燥热不堪。

他第一次感觉到镇上的路如此难熬。

路再长,总有走完的时候,没一会他们就到了镇上。

陆子苓本以为林二郎会先带她去药铺,没想到,他居然背着她先来到裁缝铺。

老板娘笑眯眯地迎上来,“呦!这位小娘子长得真俊,你们看些什么?”

林二郎不习惯别人靠他太近,和老板娘拉开些距离,说:“帮她看一双鞋,要软一点的。”

“好嘞!”老板娘很有眼色,没有再逼近,转头对陆子苓说:“小娘子看上哪个,我取来你先试试。”

陆子苓环绕一圈,这里鞋子花花绿绿,颜色很多,但款式单一,好的是鞋底都很厚实。

她很想买,却担心给四郎买药的钱不够,所以转过头对二郎说:“我们过会再来吧!先给四郎买药。”

“无妨!”二郎目光在货架上扫视了一圈,指着一款桃色的修鞋,“拿这个给她试。”

“我们先去买药,我不确定那些药需要多钱。”她把顾虑说了出来。

“拿这个给她试试。”语气微重,目光冷淡地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笑容微僵,连忙拿过那双鞋子递到陆子苓面前,“小娘子,你夫君疼惜你,你还是试试吧!”

陆子苓俏脸一红,“他、他不是我夫君,是……我二哥!”

“这般疼爱你的二哥,你也是有福之人,快试试吧!”

“额……好吧!”她看了二郎一眼,拿过鞋子,对着自己的脚比了比,大小刚刚合适。

“就这个!”二郎说完就准备掏钱。

“等一下!”陆子苓拦下二郎,转过脸对老板娘诚恳地说:“大姐,我们待会过来买可以吗?弟弟受伤,还需要买药,我担心买了鞋,不够给他买药的钱了。”

“就要这双!”二郎取钱递给老板娘。

陆子苓一把拉住老板娘,“大姐,我真会买,只要弟弟的药买了,我就过来买这双鞋。”

“好!你这姑娘倒也有心,你且去吧!我给你留三天,需要就过来买吧!”老板娘爽快地说。

“谢谢您!二郎……哥哥!我们先去药铺吧!”话落,朝二郎伸出双手,让他背她。

二郎微愣,眼底划过一抹柔色,将她背起来朝药铺走去。

广济堂是镇上最大的药店,药材齐全,价格合理,更有一个医术高超的罗大夫,听说罗大夫今年二十有三,尚未娶亲,是镇上小姐们追求的良配。。

二郎背着陆子苓来到柜台,伙计看了他们一眼,“药方!”

“我说一样,你取一样吧!”陆子苓笑着对伙计说,笑容像春风一样温柔动人,瞬间把伙计迷得神魂颠倒。

“好、好嘞!”伙计结巴地回了一声。

“蒲公英一钱。”陆子苓忐忑地说出一个药名,生怕这里的叫法和现代不一样。

伙计点了点头,快速地取药称好递到她面前,“这是一钱蒲公英。”

陆子苓捻出一些看了看,果然和现代的蒲公英一模一样,忐忑的心微微放下。

她把余下的药名说了一遍,把伙计取来的要挨个查看,还好都和现代的叫法一样。

二郎付了药钱,备齐她朝刚才的裁缝店走去。

陆子苓注意到他付完药钱后钱袋阉了一大半,估计所剩不多,“我改天买鞋吧!剩下的钱可以给小英子和小生买点细粮吃,再说四郎后期可能还需要买其他药,我又不出门,暂时不穿鞋没什么的。”

第013章 温柔二郎

二郎没有说话,背着她来到刚才那个裁缝店。

老板娘一见她们,笑盈盈地说:“药买好了?”

陆子苓微笑着点了点头。

二郎开口道:“那双鞋多钱?”

“那个绣工精巧,面料也特别好,你们给两百文吧!”老板娘说完又补了一句,“改日买也行,我给你们留着。”

二郎点了点头,把陆子苓放在一旁的凳子上,从钱包数了两百文递给她。

老板娘一愣,接过钱,看了陆子苓一眼,这姑娘真是有福气!

陆子苓也愣了,没想到二郎会那么大方的给她买鞋子,毕竟两百文对林家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取了鞋子,二郎准备背着她往回走,陆子苓连忙摆手拒绝。

“我穿上鞋子可以走的。”

虽然有了鞋子,可磨破的脚穿上鞋子走路还是会很疼,但路那么远,她不好让二郎背回去。

“你走的慢!”二郎淡淡地说。

然后轻松将她背了起来。

临走出店门口时,老板娘还凑到陆子苓跟前,“姑娘,这汉子对你是真的好!你可要珍惜呀!”

她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不是亲生兄妹。

陆子苓回以尴尬地笑。

还是熟悉的路,陆子苓的内心却多了一丝温暖。

“你给我买鞋,就不怕我跑了吗?”这个男人她还真看不懂。

“你很聪明,自然清楚呆在林家比你在外漂泊好得多。”二郎一如既往的犀利,点明要害。

陆子苓听着他理性的分析,愣了愣,半天才回了一句,“谢谢!这一年我会呆在林家,不会给你们惹事。”

二郎没有说话,回应她的是他微喘的气息。

也许是心理原因,陆子苓感觉回去的路似乎短了一些。

二郎一路背着她没有停歇,到了家把我放在床上,这次轻轻的吐了一口。

陆子苓这才发现他早已汗流满面。

他们刚一回来,大郎三郎就围上来。

三郎看到二郎背她进来,冷哼一声表示不满,却也没说什么。

大郎注意到她满是血污的脚,关切道:“怎么脚受伤了?”

“草鞋磨得。”陆子苓不在意地说。

她知道对庄稼汉来说,这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伤。

四郎坐在床上张望着陆子苓的脚,见她脚上血泡被磨破,“你先给脚上敷点药吧!”

陆子苓:“不急,我先给你弄腿。”

“这些药草怎么处理?”二郎稍作休息问。

“分开用开水泡一泡。”说完,她光着脚走到四郎面前。

四郎:“我不急,你的脚看起来伤得很严重。”

陆子苓没有回他,低头就把他腿上的血布子拿开,凝神盯着伤口处,想着哪出下刀,先用什么药材。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四郎,“你确定要接受我的治疗吗?”

四郎笑着点了点头,“死马当成活马医,我宁可死,也不愿瘫在床上一辈子。”

“好,我会尽力的!如果你挺过来,你一定可以下地走路。”

大郎感激地看着她,“我四弟就麻烦你了。”

陆子苓点了点头,“把我说的这些东西拿来,开水煮过的刀,干净布子,针线,泡好的药材,木条,一盆热水,再拿个软点的东西让四郎咬着,以免他咬伤自己。”

“好好好!”大郎点头准备。

第014章 空间灵泉

等大郎他们把东西装备齐全,陆子苓关上房门,把林家兄弟的好气与担忧关在门外。

时节以至夏末,燥热的气温中夹杂着恼人的蝉鸣,令人不自觉心烦意乱。

大郎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烦躁地在院里走来走去。

二郎一如既往的淡定,但紧握的拳头泻露了他的紧张。

三郎皱着眉抱着小英子蹲在地上,神色难懂。

小英子什么都不懂,小肚子突然‘咕咕’地叫了起来,她嗫喏着,“爹爹,我饿了。”

“好,爹爹给你做饭去。”说着抱起她就往厨房走。

进了厨房,饭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四个人的碗筷,桌上有炒的土豆丝,虽然已经凉透,但三郎的心却微暖。

那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或许真的不像他想的那么糟糕。

房间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四郎嘴里咬着一块布,刮骨接骨,疼痛无比,他俊秀的脸庞惨白一片,冷汗淋淋,牙齿咯咯作响。

陆子苓也是第一次这么做手术,没有现代先进的设备,没有手术刀和特效药,她很紧张,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毁了他一生。

“再忍一会,马上就好。”她用胳膊擦了擦额头的汗,安慰道。

四郎从喉咙里‘嗯’了一声,双手青筋暴起地攥着被子。

陆子苓不再说话,全身心投入地摸到那块碎骨,小心的取出来,把伤腿周围的烂肉小心的处理好。

她处理好左腿后,处理右腿明显轻松多了。

不知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了。

陆子苓把四郎的双腿已经接好,一抬眼发现他已经因为疼痛过度而晕了过去,她连忙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确定没有发烧,这次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如果四郎调养得当,正常行走肯定没有问题的。

她收拾好房间的血布刀具,瘫在床边歇了一会,这次扶着酸麻的腿站了起来。

打开门,大郎他们急忙迎上来。

“怎么样?急死我了。”大郎摸了摸脑袋说。

“就是,怎么样,四郎要有什么,我……”三郎话说一半停下,轻咳一声别过脸。

二郎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她说话。

“基本上没有问题,接下就是调养他的身体,让他的腿好的快一点,另外还需要提前准备一些药草,以防他伤口恶化感染。”陆子苓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她俏脸一红,那娇艳的颜色和夕阳的尾巴有的一拼。

她刚把午饭做好,还没来得及吃,三郎的小舅子就上门找茬了,撵走了小舅子就去镇上给四郎买药,买完药就直接手术……

“锅里的饭,我热过了。”三郎开口,说完又别过脸。

陆子苓一愣,杏眸一闪,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啊!

四郎大概是在亥时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来了,陆子苓注意到他有点发烧的迹象,连忙给喝了一点提前熬好的草药。

四郎喝完药继续沉沉的睡了,手术后的第一个晚上非常重要,所以陆子苓继续守在一旁看着。

林家兄弟却在院子里一角开起了家庭小会。

“现在家里就剩一百个铜钱了,米面也都没了,四郎的药肯定不能断。”三郎说。

“我明天就上山。”二郎说。

“我去找罗平借点先用。”大郎想了想说。

三郎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什么,张了张嘴本想说出来,却又忍住了。

这件事情,他还是先不要说了。

兄弟三人说完话回到四郎房间时,之间陆子苓支着脑袋困倦地打着盹,白皙的脸蛋上浮起丝丝红晕,在烛光下最是温馨动人。

大郎轻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陆姑娘,你回房间去休息噶!”

陆子苓被惊得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看着面前三座大山似的身影,心下一阵怪异的不自然,她杏眸微微闪躲,用舌头润了润嘴唇。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动作对三个壮年汉子的诱惑力。

大郎动了动喉结,一阵口干舌燥。

二郎面色不改,眼底闪过一抹热浪,双手紧握。

三郎盯着她的唇瓣,眼神如火,目光中满是贪恋之色。

陆子苓对感情比较懵懂,身边也没有男性朋友,更没有谈过恋爱,对男女之事压根一窍不通,她只是觉得林家兄弟的注视令她很害羞,却不懂是为什么。

气氛瞬间暧昧又尴尬。

“娘~~~”

四郎沉睡中传来呓语。

他的声音瞬间消散了一切暧昧与尴尬,林家兄弟内心深处的温暖被唤醒。

陆子苓连忙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她暗道一声糟糕。

该用的药都用了,一切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四郎怎么样?”二郎难的开口。

陆子苓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许久才说:“他发烧了,如果一直持续就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熬过了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那该怎么办?”大郎急忙问道。

“我刚才已经给喝过药了,剩下的就要靠他自己了。你们可以和他说说话,增强他的求生欲望。”

“好好好!”大郎郎连忙凑到四郎跟前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四郎,花多少钱都可以。”三郎拉着陆子苓的胳膊着急地说。

四郎不能有事,他一定不能让四郎有事。

陆子苓扯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要相信四郎。你可以和他说说话,他可以听见的。”

“这样可以?”三郎双手抓了抓头发,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以的!四郎肯定会没事的!”

二郎沉默地看着他们,目光幽深。

时间过得很是艰难缓慢,直到天际露出一点鱼肚白,林四郎的烧才退了下去。

陆子苓本就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到了这会基本上是睁不开眼了,林家兄弟比较是农家汉子,除了眼底的红血丝,精神稍显颓废,其他都挺好。

陆子苓看了看四郎双腿的伤处,确定没有感染,这次松了一口气,“四郎基本上已经脱离危险,你们留一个人看着,其他去休息一下吧!”

闻言,林家兄弟眼中都布满欢喜。

大郎双目赤红地看着她,“谢谢你!你去睡噶!我看着。”

陆子苓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刚上床就睡了过去。

她睡梦中再次进入空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记错了,她感觉空间的面积变大了,空气清新又提神,闻一闻让人瞬间烦恼全无,神清气爽。

令她惊奇的是,空间的溪水旁多了一处温泉,泉水泠泠,腾腾云雾。

她突然想到小说里说的灵泉,这是不是就是那个灵泉呢?

她犹豫间用手接了一点清澈的泉水,泉水不冷不热,清爽无比,她仰头一口喝下,甘甜的味道顺着舌尖直达肠胃,舒爽无比。

陆子苓一喜,惊叹过后却双目一黑,陷入昏迷。

第015章 亲生父母

陆子苓不知道的是,自己陷入昏迷后,全身就开始滋滋的冒出青色的气体,她的身体仿佛下一刻就要引火自燃,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酸臭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陆子苓整个人就像从煤灰里掏出来一样,露在衣服外的皮肤乌黑乌黑的。

她皱着眉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还在空间内,目光落到乌黑的手背时愣是发出一声惊叫。

她抬起手,发现手心手背乌黑一片,手腕往内的肌肤也是乌黑乌黑的。

等等……她记得小说里讲过这种情况,是把体内的污浊之气排除了。

她惊疑地来到灵泉边上,用灵泉水洗了洗手,发现出去污浊的双手嫩白如玉,连毛孔都淡地快看不见了。

陆子苓又惊又喜,没想到灵泉这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向小说里讲的那样医治百病,延年益寿!

这是她穿越后最好的一个消息,拥有了神秘空间和奇幻灵泉。

陆子苓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在灵泉泡了一个澡,把身上的补丁衣服洗干净挂在树上,身上穿着从小竹屋取来的粉色纱衣,纱衣轻薄柔软,穿在身上仿佛没有重量一样。

泡完澡后,她发现自己身轻如燕,头脑清楚,仿佛重生了一样,而她磨破的脚已经没有任何伤口,肌肤细腻白嫩,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样子。

看来,这个灵泉真的是医治百病啊!

那应该对四郎的伤口有帮助的,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呢?

对了,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外面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想到这,陆子苓连忙把洗过的补丁衣服穿上,心念一动离开空间。

她回到自己睡的房间,房间还和之前一样,应该没有人发现她刚才不在。

她松了一口气,推开门出去,发现天色和她睡前差别不是很大。

小英子正蹲在地上玩一个木兔子,见她出来了,欢欢喜喜地跑向她。

“子苓姐姐,你醒了,爹爹不让我去房间找你,怕吵醒你。”小英子捧着自己的木兔子告状。

陆子苓微微一笑,顺手理了理小丫头有些凌乱的头发,“那你爹爹他们呢?”

“爹爹去走货赚钱了,二伯上山打猎了,大伯在照顾四叔。”

她享受地眯着眼睛,任凭陆子苓的手在她头上捣鼓。

陆子苓点了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脚上的鞋。

如果不是缺钱的厉害,他们也不会还没等四郎稳定就去打猎赚钱,即使那么缺钱,二郎还是给她买了一双鞋,大郎还依旧给她买药……

她该如何回报林家兄弟这份温情呢?

陆子苓进四郎房间的时候,大郎正靠在墙上打盹,见她进来,眼神一亮,“你怎么才睡了这会就起来了?”

闻言,陆子苓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看来空间的时间比外面的快,虽然她好像在空间呆了许久,但在外面也不过一会而已。

“额……睡不着了。”

她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昏睡的四郎身上,脸色微白,气息均匀,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饿了吗?三弟煮了饭,你吃点噶!”

大郎局促地站在一旁,摸了摸脑袋,偏过脸,眼底的氤氲丝丝柔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陆姑娘越来越漂亮了,美的就像天仙儿一样噶!

“我不饿,我看着四郎,你去休息一下吧!”

陆子苓想支开大郎,给四郎用点灵泉水。

大郎连连摆手,“我、我不累,我看着四郎,你再睡一会噶!”

“我睡好了,二郎他们不在,如果你再病倒,这个家还怎么办?你还是去休息会,有什么事我叫你。”

陆子苓一番话说在大郎心坎上了。

他一愣,张了张嘴,许久才说了句,“有事记得喊我!”

“呢呢!”

大郎一走,陆子苓端起桌上的水碗,趁小英子不注意,心念一动,就见汩汩灵泉流入碗中。

她解开四郎包扎伤口的布子,把少许灵泉水滴在布子上,重新给四郎包好伤口,把剩下的水倒入水罐,重新到了一碗端给小英子。

“小英子,来喝点水。”

“好!”小英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

陆子苓看着她手上抱着个生动活泼的木兔子,忍不住好奇地问:“好可爱的小兔子,这是谁送的呢?”

小英子听到人赞美她心爱的兔子,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猫咪,“这是二伯刻给我的哦!”

她明显一惊,没想到那个冷漠的男人居然会雕刻出这么生动可爱的兔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二哥还会木作,三人才能打倒的山猪,他一人便可。”四郎不知什么时候醒的,语气虚弱。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陆子苓惊喜地看着他。

四郎微笑着摇了摇头,“除了腿疼,其他无碍。”

“腿疼正常,过几日就好了。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养,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以后就可以拄着拐杖在地上慢慢行走,恢复好了以后就可以去掉拐杖独自行走了。”

四郎惊喜地看着她,再次确认道:“真的吗?”

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真的,相信我……”

陆子苓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外面的吵吵嚷嚷打断了。

“闺女啊~~闺女啊~~爹来接你了……”哭丧般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陆子苓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蹙着秀眉对四郎叮嘱了一声就出去了。

四郎担心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可以正常走路,可他也明白,这是急不来的。

他要忍着,忍着,直到有能力去反击。

陆子苓到了院里,就看见宋财领着一对衣衫褴褛的中年夫妇在院里嚎叫着,那对夫妇一见她,连忙扑过来,一股很久没洗澡的酸臭味瞬间席卷了她的嗅觉。

陆子苓后退几步,忍着作呕的臭味,“你们是谁?在这想干嘛?”

“闺女,我是你爹呀!”一脸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喊道。

陆子苓惊疑地盯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再看看他身后那蓬头垢面的女人……

第016章 阴险算计

陆子苓继承了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记忆生活的地方亭台阁楼,小桥流水,假山绿竹,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怎么会有这般邋遢的父母。

这一定是宋财的计谋,估计是想伙同这对夫妇冒充她的亲人,将她发卖吧!

“这位姑娘,你还是跟自己的爹娘回家吧!”宋财一脸奸笑地说。

他去镇上赌钱,听人说林大郎从镇上抱回来一个重病的女。

他问是从哪抱的,那人不说,最终他肉疼地给了一百个铜板,那人才告诉他,是从人市一两银子买的。

才一两银子就买了这么标志的一个女人!

他贼心一动,想到用一两银子买走陆子苓,随便卖到哪个青楼可不止一两银子,绝不亏本。

这对夫妇是和他赌钱时认识的,他让他们冒充她的父母用一两银子赎回她,事成之后,他给他们三两银子作为酬谢,这才有了此刻这一幕。

陆子苓嘴角划出一抹嘲讽的笑,“我不认识他们。”

“闺女,爹知道,你气爹要把你嫁给张大牛,可爹也是为你好啊!”那中年男人用心的演着。

“我说了,不认识你们!”

她不为所动,眼底却闪过一抹慌色,这三个人来者不善,明显不好打发,二郎他们又不在,若是硬来,大郎一个人肯定不敌……

大郎睡不深,听到院里的吵闹,穿了衣服连忙跑了出来,一见宋财,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宋财来家里抢小英子,四郎又怎么会摔下床,受这么多罪。

“宋财,你还敢来!”大郎挽起袖子,杀气腾腾地走向他。

宋财惊恐地连连后退,躲到中年男人后面。

大郎的力气虽不如二郎那么大,但他的拳头在村里也不是吃素的,想到这,他上次被大郎大的地方瞬间火辣辣地疼。

“大、大郎!你误会我了……”

宋财结结巴巴地狡辩,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怎么匆忙的过来,至少该找几个打架好手才对。

“误会!我看你就是找打!”说话间,大郎如键臂一挥,虎虎生威的拳头已经击向他。

宋财被一拳打倒在地,左眼乌青一圈,十分滑稽。

大郎继续出拳。

宋财身旁的中年男人倒是机灵,连忙拦下大郎的拳头,语气诚恳地说:“大郎兄弟,我是这位姑娘的爹,我想赎回我的女儿。”

这名中年男子叫段天德,家住南溪镇的东边,和桃花村隔着数十个村落,是镇上有名的赌徒。

“你的女儿?”大郎拳头僵在半空,瞅了瞅陆子苓。

这……

“我不认识他们。”陆子苓走到大郎身旁,接着说:“我怀疑,是宋财让他们冒充我的父母,目的是带走我后把我发卖。”

话落,院内四个人明显一惊。

“闺女,无论如何你可不能不认爹娘!在东临国,不孝的女子可是要浸猪笼的。”段天德的这句话有浓浓的威胁成分。

在闹腾,小心让你浸猪笼。

“那前提是,你们得是我爹娘啊!可你们明显是冒充的,拐骗良家妇女送到官府也是会被问罪吧!”

“她既说了不认识你们,肯定是你们认错人了,你们再这么闹下去,我就送官处理了。”大郎厉声道。

“大郎,我闺女只是气我将她嫁给张大牛才会这么说的。”段天德明显不想就此罢手。

“是啊!菜花,你快和娘回去吧!否则你爹回去一定会打死我的。”一旁的妇女眼泪簌簌落下,演技精湛。

不过陆子苓却笑了,菜花……这名字真是极品了!

怎么不有机菜呀!

她本就长得清丽,在灵泉的滋润下肤若凝脂,目光清澈,一笑之下,犹如冬雪消融,春花烂漫,十分动人。

“你、你笑什么!”中年妇女泪水要掉不掉地看着她。

这臭丫头怎么这么难搞!

“与你何干!”陆子苓止了笑,眼神冷淡地瞟了她一眼。

“闺女,莫要和我们闹脾气了,快和我们回家吧!”段天德一步上前,就要扯着她的胳膊离开。

“你放开她!”大郎一把推开他,将陆子苓护在身后,像一面坚韧不倒的城墙。

陆子苓看着他坚挺的背影,一种暖暖的安全感瞬间席卷她的心田,她嘴角不自己牵出一抹微笑。

“大郎兄弟你别担心,你们一两银子买了她,我还你们一两银子就是。”说着,段天德从胸前的口袋拿出一两碎银递到大郎跟前。

大郎气愤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挥开他的手,吼道:“拿着你的银子滚出我家,不然我就送你们去见官!”

大郎是林家兄弟中脾气最好的一个,很少同村里的人发生口角,又乐于助人,所以人缘一直很好。

林家闹出的动静不小,这会左邻右舍的人都围在门外,和大郎关系好的人也匆匆赶来了。

“大郎!咋啦!”说话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庄稼汉,他开衫随意系着,明显是匆忙过来的。

大郎一见他,脸色微微缓和,“家里来了几个找事的无赖。”

“就是他们?”罗平拳头握的咔咔直响,听得那三人毛骨悚然。

宋财一看势头不对,悄悄地混入人群走了。

大郎看了他鬼鬼祟祟地身影一眼,冷哼一声,心想着改天再教训教训他。

段天德和李秀华互看一眼,打了个暗号。

段天德连忙笑容满面,好声好气地说:“大郎兄弟,那可能是我们误会了,我回去再找找我闺女。”

他虽是讨饶的语气,但话里有话,给众人一个错觉,大郎身后的姑娘可能是他女儿。

大郎扭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们二人走后,看戏的村民开始涌进院里,个个动物园看动物一样打量着陆子苓。

“哎呦!这姑娘长得真标致……”说话的是十里八成著名的媒婆。

“是啊!不知道和林家是什么关系?”祥林婶想到自家尚未娶亲的独苗苗儿子。

“好像是林家买回来的媳妇。”和林家兄弟关系不错的张大年想到三郎前几日说买媳妇的事情。

“好可惜~”一向和林家不对盘的吴林暗指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子苓虽然被人盯着很不舒服,但也知道自己未来一年要生活在这里,她最好是和这些人处好关系。

关于她和林家兄弟的关系,她一直在想,心中也有了主意。

“我是陆子苓,林家兄弟认的妹妹。”陆子苓简单地向围观的人群解释道。

话落,人群一阵沸腾。

这姑娘还没嫁人,有戏!

“陆姑娘可曾许了人家?”祥林婶等不及地问。

陆子苓心思一转,回道:“我自小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夫,他上京赶考去了。”

闻言,人群再次一阵唏嘘。

还是个有主的,还是给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再看看其他姑娘吧!

大郎一直没有说话,看了陆子苓一眼,心中却莫名的有些欢喜。

她不嫁二郎,也没有未婚夫……

虽然他该努力促成她和二郎,但他的内心挣扎着不愿意。

“大郎!你家三郎被人打了!”

突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精瘦的小伙,他拉起大郎就往出跑。

第017章 三郎被打

众人一愣,连忙跟上去,这下又有热闹看了。

陆子苓犹豫着要不要跟去看看,万一有人受伤了,她还可以做紧急处理。

四郎在房内隐约听到和三郎关系较好的走货郎说他被人打了,又惊又急,“子苓姑娘,麻烦你过去看看三哥。”

“好!”陆子苓回了一声,连忙跟上村民的尾巴。

后面走的几个村民看见她都友好地点了点头,陆子苓回以微笑。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经过灵泉洗涤的她身体越发轻盈,真真的健步如飞,气息不乱。

没走一会,陆子苓远远地就看见一帮人围成圈在看热闹。

农家少闲月,但不是没闲月,不巧,这个时间正是少有的闲月,所以一有热闹可看,大家伙都屁颠屁颠地围成圈。

陆子苓无奈地看着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的村民,她怎么进去呢!

“什么叫我勾引你媳妇!”三郎气急败坏的声音如响雷一般在圈内炸开。

围观的群众一个个脖子伸的和长颈鹿一样巴巴地张望着,好奇着,在内心暗笑着。

“仙儿,是不是他勾引你!”男人的声音像石头摩擦的一样,滋滋的让人不舒服。

“当家的,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呦!我不活了!不活了!”女人娇作的声音。

“不活去死呀!你这样不知羞耻的女人活着也是糟蹋粮食!”三郎嘲讽道。

陆子苓从人流中挤开一个口子,又是道歉又是微信,终于挤到了最里层。

不过,面前的场景还是令她吃惊不已。

三郎满身是土,胸前大咧咧地印着一个鞋印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对方出手不轻,似乎都对着他的脸打的。

大郎扶着三郎站在边上,三郎身侧站着那个通知大郎的男人,他们对面站着一对夫妇。

男人五大三粗,一脸凶神恶煞地瞪着三郎。

女人个头不高,穿着一件没有补丁的淡粉色的衣服,脸上铺着厚厚的粉,随着她的动作星星点点地在地上落了一层,画的眉毛像两条粗粗的蚯蚓,小眼睛,大嘴巴,怎么看都和漂亮不沾边,而她的名字居然是仙儿……

陆子苓都要怀疑自己的审美是不是出问题了。

大郎一见陆子苓,脸色微柔,“你怎么来了?”

“四郎让我过来看看你们。”陆子苓乖巧地回道。

“快回去!”三郎语气微微不耐,心烦意乱。

这女人怎么来了,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她看了,想到这,他更是烦躁。

闻言,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她动了动嘴唇,本想说些什么,后又忍了,想着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给三郎面子,“四郎让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一个回去了他会担心的。”

三郎一听,不再说什么,但眉头却是紧紧地皱着。

“林三郎,你赶紧赔钱,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刘大宝威胁道。

“你那娘子,倒贴我都不要!”三郎冷哼一声。

他卖货卖的好好,刘大宝的娘子跑来说要买个簪花,他收钱时不小心挨到了她的手,刘大宝看见了,非要说他勾引他娘子,更倒霉的是刘大宝的娘子居然不解释,一副被他调戏了的样子,然后刘大宝就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真倒霉!

“你说三郎勾引你家娘子,你有什么证据?”陆子苓说。

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直觉告诉她,三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看见她摸我娘子的手了。”

“三郎长得也算是俊俏,我还怀疑你娘子占三郎便宜呢!”

此话一落,众人一乐。

三郎嘴角微微颤抖,强忍着笑,算她识趣!

“你胡说,我娘子是女人!”

“怎么,是女人就不会强抢民男了!老女人看上白净书生的故事不少啊!”

“明明是她垂涎我的美色!”刘大宝的娘子急切地说。

陆子苓嘲讽一笑,对着众人说:“各位父老乡亲,请问她美,还是我美?”

众人毫不犹豫地回道:“你!”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陆子苓不修边幅,一袭素衣也无法遮掩那清丽的容颜,而林仙儿虽穿的好,也化了妆,但依旧无法和陆子苓媲美。

“听见了吗?我美!”

“哼!一定是你对大家施了妖法,以前大家都说我是村花,最美的。”林仙儿小眼睛一红。

大家欺负她,她要让爹爹涨租子!

“我比你美,为什么三郎还要舍近求远,就算要贪图美女,也贪不到你的身上去吧!”

“你意思,我娘子看上林三郎了?”刘大宝醋意横生。

或许在众人眼里林仙儿并不好看,甚至有些滑稽,但在刘大宝心中,林仙儿就是他的仙女。

“你打了我家三郎,是不是该赔他医药费?还有你娘子调戏了我家三郎,是不是该赔一点精神损失费呢?”陆子苓说。

这时,情势扭转,受害方成了加害方。

三郎笑望着她,第一次发现陆子苓真的很美。

以前,他也发现她长得很好看,而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遇见这种事情,她没有像其他富家小姐那样吓得喊叫,反而不慌不忙的和对方说理,愣是让对方无话可说。

或许,他错了!

陆子苓虽然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却拥有另一种让人感到安稳的力量。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看热闹的村民三三两两的走了。

他们没想到村里新来的这个姑娘虽然长得美,但说起话来确是像刀刃一样锋利,不好得罪,看来林家兄弟的福气来了。

不过,这一个姑娘,四个兄弟怎么分?

第018章 助你回家

林四郎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平日里很少离手的书此刻烦闷地撇在一边,一双耳朵努力探听着外面的动静。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他扭着脖子张望着喊道:“大哥!是你们吗?”

很快,大郎扶着三郎走了进来,陆子苓紧跟在后。

四郎一看三郎脸上的伤,又惊又气,“三哥!你怎么样?这是谁打的?”

三郎在他对面的床上坐下,吐了一口气说:“刘大宝!不过他赔了三两银子。”

说话间,他又赞赏地看了陆子苓一眼,奈何对方鸟都不鸟他,三郎气结!

还真像教书先生说的那样,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陆姑娘,刚才谢谢你噶!”大郎摸着后脑勺说。

“不客气!”陆子苓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对四郎说:“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没有……刚才发生了什么?”四郎忍不住好奇的问。

陆子苓砍了他一眼,“就是某人调戏人家娘子被打了。”

她没好气地瞥了三郎一眼,还让她回来,她要是回来了,他哪来三两银子拿。

“噗嗤!”

四郎一听就笑了,那林仙儿是十里八成里出了名的丑人作怪,三哥怎么会调戏她!

“喂!你怎么说话的!”三郎脸微红,瞪了陆子苓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那刘大宝的娘子一直觊觎三哥的样貌,时常假借买簪花之名勾搭三哥,要不是她每次买的簪花最多,三哥才不会理她。”四郎笑着说。

“出卖色相!”陆子苓丢下这么一句就出去了。

“你说谁出卖色相,你过来,有种你别跑……”三郎怒了。

这不是暗示他被那林仙儿养嘛!

“算了,三郎,你歇一会,顺便看着四郎,我去做饭。”大郎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家的住宅面积很大,分前后两院,后院主要种菜,人都住在前院。

出了房门,陆子苓走到后院,沐浴在阳光下,可她的是却是迷乱冰冷的。

这是一个男子为尊的世界,对她来说,陌生又恐惧。

那会三郎不耐烦的语气正中了她心中的一根刺,异常酸疼。

这里没有平等,只有男尊女卑,三从四德。

想到这,她更是坚定自己要赎回自由,哪怕终生不嫁也行,绝不愿任人呼之则去。

她出生在中外闻名的中医世家,过世的早,陪伴她的亲人只有爷爷,可爷爷对她极为严苛,药性药理,背不好就要挨饿挨打,她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可有谁懂她心中的孤寂?

林家兄弟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他们的心很温暖,那种家人之间才有的温情是她求之不得的。

“陆姑娘,你怎么了?”大郎问。

其实,他一回来就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不如二弟力气大,不如三弟聪明,不如四弟会读书,他不太会说话,更不太会安慰人……

“我想家了!”陆子苓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那……那你回去吧!”大郎一阵犹豫后开口。

“你放我走?”她转过身,认真地打量着他。

他的个子很高,她站在他面前必须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他的五官真的很平凡,但组合在一起看着却很舒服,给一种莫名的亲昵感。

“你想家了就回去噶!二郎他们我会解释的,要是担心盘缠,刘大宝给的三两银子你拿走。”大郎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闪躲着眼睛说。

闻言,她微微一笑,打趣道:“那你们可就白花了十九两银子哦!”

“我有力气,可以慢慢再攒钱给二郎他们娶媳妇。”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的家,花再多银子都回不去。”它在遥远的现代。

“为什么?”很远吗?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陆子苓语气柔和地说,一语双关。

“啊?”大郎呆呆地摸了摸后脑勺。

他是不是太笨了?

刚才陆姑娘说她想家,他让她回,给她银子,她却说再多银子都到不了,最后却说这里是她家……

为什么他突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风拂过,乡间独有的清甜之气令人不自觉放松自在起来。

陆子苓迎着风,慢慢地闭上眼睛,呼吸着清甜的空气,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

如果重生是让她重来一次,那么,这次她要好好的为自己而活,活的自由自在的。

大郎一脸惊艳地看着她,放下手,想不懂就不想了,她觉得快乐就行了。

午饭是大郎做的,而陆子苓的任务就是陪小英子,再照看一下两个病号。

“爹爹,你的脸怎么了?”小英子出去玩,一回来就看见自家爹爹脸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小丫头一急,大大的眼睛就开始掉金豆子。

陆子苓整理了些外伤药,一进来就看见哭得像小花猫一样小丫头,连忙安抚。

“怎么?不哭!谁欺负你了,姐姐帮你教训他。”陆子苓连忙把小英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

“爹爹被打了……有坏人打爹爹……呜呜呜……”

陆子苓看了一脸尴尬的三郎一眼,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说:“你爹爹是跌倒了,姐姐已经拿了外伤药,我们一起给你爹敷药好不好?”

闻言,小丫头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敷药?”

“对啊!我怎么做,你跟着做就是了。”

说着,陆子苓把外伤药草碾成绿汁,用布子沾了点在三郎的伤处轻轻地擦着,小英子有模有样地学着。

三郎鼻息间都是她淡淡的体香,她清浅的呼吸在他脖颈柔柔地抚着,令他忍不住俊脸微红,眼底闪过一抹羞恼。

擦药就草药,这女人靠他那么近是想勾引他吗?

不过,看在她帮他敷药的份上,他就不和她计较了。

四郎静静地坐在床上,观察着他们的互动,似是察觉到了三郎的想法,嘴角慢慢前期一抹浅笑,随即又变成了苦笑。

遇见陆姑娘这般好的女子,如何能不动心?

只是她之于他们兄弟几人到底是福是祸呢?

四郎今天的状态很好,伤口也没有发炎恶化。

吃过晚饭,陆子苓给林四郎把了把脉,再次确定没事,这才放心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古代乡间的月亮很亮很圆,挂在枝头像太阳一样,却没有太阳的耀眼,陆子苓不经意扫到大郎的房间,没有掌灯,但那房间却似乎有什么亮光一闪而过。

陆子苓刚想过去查看,就传来了大郎的惊呼,“陆姑娘,你快过来看看!”

第019章 上山采药

陆子苓犹豫地看了大郎房间一眼,转身朝大郎的方向跑去。

应该是她眼花了吧!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转身,大郎房内再次闪现亮光,那亮光是一对圆圆的事物,如黑夜中伺机而动的猫儿。

进了四郎那个房间,四郎稳稳地坐在床上,气息平稳,面色如常,不像有事的样子。

“怎么了?”陆子苓问。

她一转身就发现三郎脸上满是可疑的红疙瘩,似乎瘙痒难耐,三郎正用手背难受地摩擦着。

“刚起的痘痘吗?”

陆子苓急忙拉开三郎的手,用手触了触那痘痘,痘痘很硬,没有发脓的迹象,应该是过敏。

“嗯,突然感觉脸上很痒,没一会就这样了。”三郎说着,左手又忍不住在脸上摩擦,以此缓解那种难耐的瘙痒。

陆子苓拉下他的手,“过敏了,你可能对下午敷的外伤药过敏,我给你弄点其他药,明天就好了,你千万别拿手抓,否则后果自负。”

“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敷了她的药就痛苦成这样,她绝对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对那些外伤药过敏,等明天我拿那几味药让你测试一下,免得以后再出现这情况。”陆子苓歉意地说。

虽然林三郎有时很讨厌,但此刻看他又痒又难受的,她心中却十分不忍。

“哼!”三郎冷哼一声,抬起手想挠痒痒又忍住,气闷不已。

真的假的?他就觉得她是故意的。

陆子苓给三郎重新配了点药,确定他没什么大碍时才回自己的房间。

走到院里,她看了大郎的房间一眼,黑兮兮一片,哪有什么亮光,她再次确定是自己眼花了。

接下来几日,陆子苓在林家洗衣做饭,照顾四郎和小英子,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四郎的腿上恢复的不错,陆子苓每天都会给他抹一点灵泉里的水。

至于林二郎,从那日去山上打猎就再也没有回来,林家兄弟对此已经习惯,说林二郎最久的一次是一个月才回来。

既然林家兄弟都不担心,她自己不会多想。

不过,日子一天天过,她想起自己和林家兄弟的约定,一年时间要凑够三十二两银子。

一开始她不懂,以为那点钱不多,在林家待了些日子,她才知道三十二两银子的价值。

林大郎除了去地里伺候庄稼,没事就去镇上做零工,一天最多赚十五个铜板,林二郎天天走货,运气不好一天就赚七八个铜板,运气好点赚三十多个铜板,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这让她赚到猴年马月去呀!

更别提,她还得在家照顾病人和孩子。

这日,家里的柴火用完了,林大郎破天荒地的没去镇上找活,打算上山砍柴。

上山……山上应该有草药,草药晒干了就可以卖钱……

陆子苓征得大郎同意后,就心潮澎湃地背着一个小背篓跟在他后面上山。

上一次走出林家大门是为了找大郎他们,她根本没注意林家门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次跟在大郎后面,她边走边看,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村里的到哪的路都是土的,破旧的茅草屋一排排杵着,像一个个年迈的老人,下一刻就要被阴晴不定的上天带走。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出林家也没见几个村民,越往出走,路上的汉子越来越多,都有的偷偷地打量她,有的则光明正大地盯着她,那种火辣辣的目光令她困窘不堪。

杏花村虽然名字不错,但人多地少,所以在周围村落是出了名的穷,很少有人愿意把闺女嫁到这里,像林家这种兄弟多没媳妇的比比皆是,陆子苓走在路上就像在狼窝里溜达的小羊。

村里那些汉子个个狼光灼灼地盯着她,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会被撕碎吃掉的危机感。

陆子苓悄悄地靠近大郎,找回一点安全感,小声道:“他们干嘛一直看着我?”

闻言,大郎警告的眼神往四周一扫,那些汉子瞬间望天看地,假装在做其他事情。

林家兄弟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惹,林家老大是出名的好人缘,对付他,只怕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淹死;林家老二力气很大,一个人可以杀死两百多斤的山猪;林家老三常年走货,认识的人多;林家四郎书读得好,说不定明年就能中个举人老爷。

而上次刘大宝打林三郎,一是占着理,二还不是仗着有丈人林大贵撑腰,林大贵可是附近有名的土财主,杏花村很多人租种着他的地。

“没事,他们只是没见过你,好奇而已。”大郎虽然这么给她说,但他自己再清楚不过,那些人是想打她的主意。

一路上,陆子苓和林大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个……小生的娘呢?”陆子苓犹豫了好久问。

闻言,大郎的眉头皱了皱,过了半天才说:“跑了!”

“为什么呀?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小生我虽然没见过,但也是一个好养活的孩子……”

“那年我爹娘相继去世,她是在同一天不见的,我一开始以为她出事了,后来有人说见过她和一个男人骑马向南走了……”大郎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怨恨,只有淡淡的悲凉。

陆子苓可以想象得到,这个老实本分的男人在先后失去双亲和妻子后的那种悲痛与无助。

“你人这么好,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更好的女人。”

林大郎笑着看了她一眼,眉目晴朗,目光望向那蓝天中的一缕白云。

遇到了,却隔着很远的距离。

低迷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他们就到了山脚下。

这座山叫秀金山,形态像粽子一样,主峰距离这里几十里路,山上长着许多松树,远远看去翠绿一片,还未进入,盈盈绕绕的鸟鸣虫鸣已热闹起来。

山路崎岖,林大郎在前面把干枯的树枝仔细地整理起来捆好,陆子苓紧紧跟着他的脚步,边走变寻找着有药理价值的植物。

突然,她在一丛翠绿的杂草当中找到了一些长相喜人的黄岑,惊喜过后,她小心地用小铲子把土抛开,将黄岑连根挖出来,想着扔几颗在空间试试成长和药效。

正当她挖的起劲时,大郎突然大吼一声,“别动!”

“啊?”陆子苓愣愣地抬起头。

第020章 大郎中毒

陆子苓停下手上的动作,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林大郎扔掉手上的捆绑了一半的树枝,一脸惊恐地冲向她,一把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后,仿佛她身后有洪水猛兽一样。

陆子苓这才发现她身后的书上攀爬着一条花色绚丽的蛇,它正不善地冲他们吐着蛇信子,瞬间扑向林大郎,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膊。

林大郎一手推开陆子苓,一手钳住蛇的七寸,“快离开这里!这附近应该还有一条花蛇。”

闻言,陆子苓一惊,警惕地在四周寻找起来,很快就发现离大郎不远处的草丛中还盘踞着一条更粗壮的花蛇,伺机而动地朝着他们。

而大郎因被花蛇咬到,身体已经开始忽冷忽热,但他仍一手死死地掐着花蛇的七寸,一手死命捏着蛇头,他能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心中记挂着兄弟和孩子,眼神却固执地停在那个纤瘦的身影上,他的意识慢慢模糊……

那双璨如星子般透亮的杏眸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脑海。

陆子苓拾起一颗大石头砸向那条盘踞的花蛇,眼睁睁看着那条来者不善地花蛇慢慢游向她,她忍不住害怕地连连后退……

终于,她退无可退,后背发凉地靠在了一个树上,而那条步步紧逼的花蛇已经弓起身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稳稳地穿透了花蛇的脑袋,花蛇并没有立即死亡,蜷缩着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才没了动静。

陆子苓浑身僵硬如石,压在嗓子眼的心跳‘嗵’地一声唤回她惊吓过度的神魂。

她看了地上一动不动的花蛇一眼,脚步踉跄地走到一动不动地大郎面前,只见那条被大郎桎梏的花蛇已经生气全无,而大郎双目闭紧,面色青黑,显然毒气攻心。

陆子苓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脉搏,指下脉搏全无,明显没救了。

“我大哥,怎么样?”是二郎的声音,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他的惊慌失措。

陆子苓慢慢回头,清丽的脸上满是泪痕,她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话!”二郎钢铁般的大掌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激动地摇晃着。

“他、没脉搏了……”陆子苓哽咽地说出这几个字,泣不成声。

“怎么会这样!他不可以死!你快救他!救不了他,我就一箭射死你!”二郎大力地抓着她的肩膀,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条暴起。

“我也想救他!可我又不是神仙,又没有仙丹……”她话说一半停下,眼底闪过一抹惊喜。

对了!她怎么忘了灵泉。

用灵泉试试!

她刚想弄出一点灵泉,却想到身边还有二郎,连忙擦了擦眼泪说:“你去找点水,我想到办法救他了!”

“真的?”二郎一愣,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陆子苓忙不迭点头,“快去找点水过来。”

二郎犹豫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找水。

陆子苓松了口气,找来一片叶子,心念一动,叶子里满是清甜沁人的灵泉,她掰开大郎的嘴,小心翼翼地把水灌进去。

不消片刻,大郎脸上的青黑渐褪,皮肤多了一层薄薄的灰,清浅的呼吸声慢慢响了起来。

陆子苓紧张僵硬的身体一松,瘫坐地上。

二郎躲在树后,震惊地看着陆子苓。

那花蛇厉害无比,村里好几个被咬的人因此丧命,他是担心则乱,走的一半,就觉得陆子苓肯定是要支开他逃跑,连忙原路跑回来。

没想到竟看见了刚才那神奇的一幕,她居然凭空变出水来给大哥喝下,更惊奇的是大哥喝完水后胸膛竟慢慢起伏起来,明显是救回了性命。

这陆子苓到底是人,是妖,还是神仙?

第021章 灵泉暴露【加更】

这陆子苓到底是人,是妖,还是神仙?

难怪大夫们都觉得四郎的腿没救了,她却说可以让四郎走路与常人无异,大哥明显很向着她,难道是被施了什么妖术?

二郎双眉冷,他现在绝不能打草惊蛇,得先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大哥,而这个陆子苓虽然目前没有做出对林家不利的事情,但难保以后也不会,他必须盯紧她。

但愿她对林家没有坏心思,否则,管她是人是妖还是神,他绝不放过。

为了不让陆子苓起疑,二郎到最近的溪边去接了一壶水,假装着急地跑过来。

“大哥,怎么样?”他把水递给她。

陆子苓接过水,给大郎嘴里喂了一些,看着他慢慢咽下,才说:“我刚给他敷了些草药,暂时脱离危险了。”

“嗯!”二郎悄然地打量着她,点了点头。

陆子苓用衣袖给大郎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一抬头就对上二郎探索的目光,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难道他刚才看到她取水的过程了?

想到这,陆子苓瞬间背脊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看向二郎的目光都带着惊慌。

“你都看见了?”陆子苓试探着问,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二郎心里划过一抹了然,面上却装起了糊涂,问:“看见什么?”

“啊……看见、看见我给大郎敷药?”陆子苓结结巴巴地扯谎。

难道是她想多了?

“看见了又如何?”

二郎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她明显是在说谎,如果这不是她的诡计,那说明她应该是一个单纯的姑娘。

“不、不如何!”陆子苓眼神微闪,躲开他探究的目光。

“你原是哪里人?”二郎问,想着要不要过去找人打探一下她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那天醒来后,我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都完全想不起来。”她坦诚地看向他的眼睛,表示自己真的不记得了。

二郎对上她清澈的杏眸,莫名的有些无法直视,他看向大郎,“不记得也罢,在林家我们定不会亏待你的。”

陆子苓点了点头,回道:“嗯!谢谢!我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不过,此话为时过早,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带给林家兄弟的麻烦可真的不少。

“回家,我先背起大哥,你一会把那些猎物都架到我脖子上,柴火你应该拿得动?”

在山里呆了一天一夜,二郎的收获不少,光兔子就有四只,白的灰的,伤口只有一处箭伤,应该是一箭毙命,他的箭法还真是精准。

陆子苓不舍地看着地上黄岑,一阵犹豫后,说:“你先等我一下,我把这点药草挖完。”

二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和他在深山处随处可见的野草一模一样,“这是草药?”

“是黄岑,可以泻实火,除湿热,止血,安胎,治壮热烦渴,肺热咳嗽,湿热泻痢,黄疸,热淋,吐、衄、崩、漏,目赤肿痛,胎动不安,痈肿疔疮,它的作用可不少。”说到药理,她眉眼间都是自信和温柔。

她自小与药草为伍,药草就是她最好的朋友,看到药草最是亲昵。

“你不是只记得名字吗?”二郎惊讶于她对药草的熟知,却对她的失忆存有一丝疑虑。

“这个我也很奇怪,看见药草,我就是知道它的名字和功效。”陆子苓说完,赶紧蹲下身子挖药草。

撒一个谎,需要用千万个谎来圆啊!

二郎看了她一眼,不再针对她失忆的事情,盯着她手上的药草说:“山的深处,有很多这样的草。”

“真的?那你改天打猎带上我,我去挖药草。”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盛满期待,令人不忍拒绝。

二郎微微点了点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难道他也别施了妖法?

第022章 三郎暴怒

难道他也被施了妖法?

陆子苓常年和药草打交道,不多时就把隐藏在草丛中的黄岑挖完,刚站起身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二郎及时扶着她,皱着眉问:“你没事吧?”

这么娇弱,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弱女子,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陆子苓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她把所有的药草收进背篓,不经意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两条花蛇,一阵犹豫,还是将它们捡起来一起丢进背篓,蛇身上全是宝,丢了太可惜了。

二郎惊异地看着她的动作,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胆大的把蛇放背篓了,“你捡它们作甚?”

她已经快超出他对女子的认知了!

陆子苓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经常打猎,难道不知道蛇身上全是宝吗?”

难道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发现蛇的药理药性?

二郎问:“蛇有什么用?”

他确实不知蛇有什么好用处,只知道蛇是猎人的天敌,他们神出鬼没,能瞬间取人性命,被蛇咬到的人,基本上无生还可能。

“蛇胆自古以来就是一种珍贵药材,能行气化痰、平肝熄风、搜风祛湿、清凉明目等,蛇肉能增进健康,延年益寿,蛇鞭,可治肾虚……”

“何谓蛇鞭?”二郎认真地听着,蛇胆蛇肉他知道,蛇鞭是什么?

闻言,陆子苓俏脸微红,一双水眸微微闪躲,“蛇鞭是、是蛇的生殖器。”

和一个男人解释蛇鞭真是尴尬。

二郎眉头纠结地蹙着,她的回答明显没有解除他的疑惑,反而让他生出另一个疑惑,“生殖器是何物?”

问题一出,陆子苓俏丽的脸蛋通红一片,羞恼地瞪了他一眼,连忙转移话题,“下次给你解释,我们先带大郎回去。”

说完,她把大郎捡的柴火往背篓一扔,身子微蹲,吃力地背起沉甸甸的背篓,

二郎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面色泛红,眉宇间满是羞涩,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会医,胆大,固执,坚强,娇羞……这个女人真叫人猜不透!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正午,刚进门就看见小英子在大郎的房门口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估计是和小生聊天。

小生这情况放在现代就差不多时自闭症儿童,只有让他多接触人,给他更多的陪伴和爱护,他才会慢慢走出自己的世界。

于是陆子苓便告诉小丫头,如果她多和小生多聊聊天,小生就不会整日躲在房间,没想到小丫头一听就上心了,在外面玩的时间明显少了,一有时间就守在大郎门口和小生聊天。

二郎将大郎背到了四郎那个房间,方便一起照顾。

四郎正在看书,一见二郎背着昏迷的大郎进来,脸色一白,着急的问:“二哥,大哥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二郎语气虽淡,但却像一剂强心针打在四郎身上。

四郎松了口气,“不是去山上收拾柴火,怎么就这样了?”

陆子苓歉意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们遇见了两条花蛇,大郎为了救我被蛇咬了。”

闻言,四郎眼里闪过一抹复杂,半天没有说话,虽然她救了他,算是她的恩人,可一切恩惠和大哥的生命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因此,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没有责备的话,但陆子苓知道林家兄弟心中对她还是有些怨气的,毕竟大郎为了救她差点丢了性命。

“大哥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多亏了她,相抵了。”二郎说。

“什么捡回一条命?”三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二郎看了陆子苓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大哥被蛇咬了,已经无碍。”

三郎注意到二郎给陆子苓的眼神,再听完他的话,瞬间怒了,“什么!”

他刚觉得这个女人还凑合,她就差点害死了大哥。

“三哥!大哥已经没事了,你别这样。”四郎眼见三郎有暴怒的前兆,连忙安抚。

“我现在就卖了这个扫把星!”三郎拉着陆子苓就往外走。

第023章 二郎揣测

“我现在就卖了这个扫把星!”三郎拉着陆子苓就往外走。

在林三郎的心目中,没有什么比大哥和四弟的性命更重要,这是他唯一的逆鳞。

陆子苓挣扎着,却甩不开他的桎梏,气愤地说:“你放开我!我们说好了一年内我治好四郎,换你们三十二两银子,你们便让我恢复自由,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什么我都可以忍你,除了大哥和四郎的命,今日大哥可舍命救你,日后可能还会,他迟早会为了你丧命,所以你必须离开林家。”二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三哥!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林姑娘。”四郎说。

三郎的话直白戳进了三兄弟心坎里,没有什么比兄弟的命更重要。

二郎凝眉沉默,她取水救大哥的情境再次浮现在他面前。

现在想来,她那日若不救大哥,肯定不会暴露自己的秘密,若说她救大哥是为了取得信任留在林家,那她为什么一开始会和他们谈条件离开林家?

她到底意欲何为?

陆子苓算是看明白了,林四郎是铁了心想卖她,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你现在卖了我,四郎的腿怎么办?你要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

此话一落,三郎的动作一滞,看了眼四郎,眼底满是挣扎,再次看向陆子苓的目光丢满怒火。

陆子苓一把甩开林三郎的手,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做事需,三思而后行。”

林三郎双眼冒火地瞪着她,想到四郎的腿,瞬间像焉了的茄子。

该死的!他居然忘了这个女人懂医,四郎的腿还需要她看护。

二郎冷清的声音响起,“好了!”

一切闹剧结束!

三郎气哼哼地扭着头,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不能把她怎么样!

四郎眉宇间多了一丝愁绪,大哥为了陆姑娘这般,莫不是喜欢上她了?

陆子苓蹙着秀眉,心中百转千回地想着往后怎么过。

“子苓姐姐,我饿了!”小英子突突的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小心翼翼地说。

她年纪虽小,却能感知到大人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陆子苓回神,看着惹人心疼的小丫头,目光转柔,“那我们现在一起去做饭吧!”

“好!”小丫头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拉着她就往厨房走。

三郎在听见‘厨房’两个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异样,随后拉着二郎走出院子,四郎看着三郎神神秘秘的模样,一脸疑惑。

“二哥!这女人有古怪!”三郎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说。

二郎俊眉微皱,等待下文。

“还记得四郎摔下床的那日吗?家里早就没有土豆和红薯了,那女人那天却做了红薯糊糊和土豆丝,你说怪不怪?”三郎百思不得其解。

她刚来到杏花村,人生地不熟的,哪来的土豆和红薯?

“除了这,还有其他古怪之处吗?”二郎沉吟道。

三郎用手托着下巴,一阵思索,突然眼睛一亮,“还有就是她的脚,那日和你去镇上明明都磨出血了,第二天却完好如初。”

二郎微微拧眉,“你怎么看到她的脚是完好的?”

说到这,三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怕她逃跑,每天早上起来都会去她房间盯一会。”

“我知道了!”二郎看了他一眼,转身去收拾那些猎物。

三郎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感觉当二哥听到,他看到她的脚时有点不悦?

三郎摇了摇头,甩掉不该有的想法,嘀咕道:“肯定是我想多了!”

“你一个人在那嘀咕什么?去给厨房接点水!”陆子苓的声音在他身后猛然响起。

三郎被惊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瞪着她,“你是不是,走路没个声响!”

吓死爷了!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可别把路走死了!”说完,她转身回到厨房。

三郎瞪着她的背影,一脸暴怒,该死的,谁给这女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他支使他顶撞他!

“三郎,提水。”二郎正在井边收拾猎物,对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二哥!那女人就是欠揍,我能不能打她一顿,这样她肯定就乖一点。”三郎畅想着陆子苓在他的拳打脚踢之下跪地求饶。

“除非你不想要你的腿了!”陆子苓的声音从厨房的窗户稳稳地传来。

第024章 三郎调戏【加更】

“除非你不想要你的腿了!”陆子苓的声音从厨房的窗户稳稳地传来。

闻言,林三郎气结,想他林三郎走街串巷的卖货,哪个女人不是对他欣赏有加,何时受过女人这种鸟气!

“提水!”二郎嘴角微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三郎和她倒是打闹的欢喜!

他记得小时候,三郎喜欢张家的三妹,天天揪着人家的辫子,林嫂子几乎天天找到家里闹。

那会三郎怎么说,喜欢她才揪她辫子的。

“二哥!那女子真的很欠揍。”三郎一瘸一拐的走到井边抱怨。

二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还记得张家三妹吗?”

三郎点了点头,“怎么了?”

“你小时候为什么总揪她辫子?”二郎说完就不再看他,仔细把兔毛清洗干净,晾晒在一旁的树枝上。

“不就是看她可爱嘛!”二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二郎又开始剥另外的兔毛,不再理会三郎。

陆子苓把菜切好,见三郎还没有送水过来,只能自己提着一个空桶去井边打水。

刚走到门口,就被提着水的林三郎撞了个正着,三郎桶里的水倒了一地不说,陆子苓的衣服也湿了大半,露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

三郎一惊一愣,提着水,呆呆地盯着被衣服包裹着的婀娜身姿,那不盈一握的小腰仿佛一掐就断,他想到那日清晨偷看到她莹白光滑的小腿,下身某处瞬间火热滚烫起来,热铁强硬地撑着他的裤子。

陆子苓看着自己湿哒哒滴水的衣服,愤怒地瞪着他,“林三郎,你是不是故意的!”

三郎看了她一眼,提着水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目光扫到自己不争气的小弟,怎么就随便起来了。

陆子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蓝色的布衣中突出一个小帐篷,脸蛋瞬间炸红,“林三郎,你不要脸!”

“喂!是你自己撞过来的,我还没怪你,你倒是先找事了!”三郎理直气壮地喊道。

“你赶紧走,不然把你、把你……”

“把我怎样?”我堂堂三尺男儿还怕你一小女子吗!

“把你、做成人鞭!”陆子苓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又气又羞。

“啥是人鞭!”三郎一脸茫然。

二郎早就过来了,听着他们的对话,再看看三郎身下,嘴角忍不住划出一抹浅笑,刚硬的五官瞬间柔和下来,若不是他脸上的疤,也是一个长相不俗的男人。

“你滚!”陆子苓一把推开他跑回自己的房间。

三郎瞪着她离开的背影,“这脾气倒还挺大!”

明明是她撞上他的!

他瞪了一眼自己下身,“真是不争气,那种女人你都能起来!”

“把你媳妇留下的衣服给她先穿上。”二郎说完又回到井边收拾兔子。

三郎冷哼一声,想说什么,终是没说,把水桶放到厨房,就去房间找衣服了。

林三郎的媳妇名叫宋珠,是他走货时认识的,长相富态,那会一直缠着非要嫁给他,于是林三郎没有掏一文彩礼钱娶了一个便宜媳妇,成亲一年就有了小英子。

宋珠来到林家后,那会家里情况还可以,她拿着三郎的钱没少给自己买东西,颜色鲜艳的衣服好几套。

林三郎把衣服包扯开,花花绿绿的衣服令他皱起了眉,终于找到了一套浅粉色的衣服看起来还算顺眼。

看着这些衣服,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那会怎么就娶了那个女人!

拿了衣服,林三郎就给陆子苓送去,平日里家里都是男人孩子,他没有敲门的习惯,想也没想就直接进去,衣服朝床的方向一扔。

“先穿这件!”

“啊!”陆子苓惊叫着双臂抱胸。

衣服湿了,她没有其他欢喜衣物,刚脱下说拧一拧水,就被扔了一脸衣服,再听到三郎的声音,她连忙护住重点部位惊叫。

林三郎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一脸羞愤地抱着胸,那对莹白诱人的小白兔在她双臂间越发吸引人。

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胸部,口干舌燥地动了动喉结,一直没消停的某物胀大一圈,火热地抵着衣物。

“我会负责的!”他弱弱地开口。

陆子苓暴怒地拿起一块布子就扔向他,“滚!”

林三郎随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一块大红色的肚兜,淡淡的处子之香萦绕在他鼻息。

第025章 大郎醒来

林三郎随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一块大红色的肚兜,淡淡的处子之香萦绕在他鼻息。

陆子苓羞愤地指着他,娇叱道:“下流!”

林三郎抬起眼,俊脸微红地看到她白嫩的小白兔上一点红缨,脑子一蒙,鼻间一阵热流,他连忙捂着鼻子,小声嘀咕,“是你自己扔过来的。”

陆子苓连忙捂住胸口,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林三郎早已被她千刀万剐了,“出——去——”

鼻血从林三郎指缝淌了出来,他鼻音微重地说:“吼什么吼,好心给你送衣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二郎拉了出去。

“你拉做什么?”三郎挣脱开他的桎梏,一副要和陆子苓理论的样子。

“你占便宜占够了吧!”二郎眼神森冷地盯着他。

三郎眼神闪烁,一阵心虚,“谁占她便宜了。”

“姑娘家换衣服,你跑进去作甚!”二郎语气严厉。

“我去看大哥醒了没?”三郎说完一溜烟就走了,他就怕这个二哥了,不苟言笑,说话不留情面。

林二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敲了敲陆子苓的门,“换好了就快出来,以后换衣服记得关门。”

陆子苓没有回他,抱着衣服在房里‘吧嗒吧嗒’掉眼泪,这个林三郎真的是世上最无耻,最讨厌的人。

她好想恢复自由离开这里。

陆子苓往房间一呆就没出来,饭菜都是林三郎准备的,他自知理亏,心虚地不敢对四郎和大郎说实话。

“陆姑娘怎么还不出来吃饭?”大郎开口问道。

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一脸精神抖擞,怎么看都不像差点被蛇要死的人,这点连他自己都觉得惊奇。

“她身体不舒服,我已经给她留了饭。”三郎心虚主动解释。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大郎眼中都划过一抹异色。

大郎一直昏睡到傍晚才醒来,自然不知道三郎气的要卖陆子苓的事情,只以为三郎又说了难听的话气到陆子苓了。

四郎虽然不在场,但三郎和陆子苓的对话倒也听出个大概,他没有做声,低头看着书本,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几位兄长。

“是不是你又说了不中听的话气到她了?”大郎‘砰’的把碗往桌上一放,目光沉沉地盯着三郎。

三郎偷看他一眼,“我错了,我下次注意。”

“你去道歉,请她来吃饭,她救了我和四弟,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他这三弟平日不是这样的,怎么和陆姑娘就这么处不到一起噶!

“啊!明天去行不行?”三郎推脱着,感觉有点难以面对陆子苓。

“立刻去!”大哥看着他,语气坚定,不给任何转圜的余地。

“大哥——”三郎哀求道。

“去!”大哥瞪着他,一副你不去就收拾你的样子。

三郎转向二郎求助,“二哥——”

二郎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解决。”

四个字,宣判了三郎死刑。

陆子苓被三郎气的不清,哭完发泄后就好多了,她想到今天挖到的黄岑,顿时来了兴致,抓了一把就闪身进了空间。

令她惊喜的是,黄岑的根刚挨上空间的草地就深深地扎进了土里,仿佛本就生长在这一样,不消片刻,翠绿的叶片变为深绿色,个头也长了一点。

陆子苓欢喜地看着地上的黄岑,想着药效会不会变得更好。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突然在空间响起。

陆子苓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怎么看都没有人敲门,那敲门声从何而来?

“陆子苓!”三郎的声音传进空间。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陆子苓心念一动,回到自己的房间,“你走!”

虽然消气了,但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令她无比烦躁。

“大哥让你出去吃饭!”三郎依靠在门口脸色不佳地说。

“我不吃!”

“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三郎不耐烦的说。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门瞬间从里面打开,陆子苓看都不看他一眼,脚步匆匆地走向厨房。

厨房内空无一人。

她注意到案板上摆放的一碗肉汤,端起来咕噜噜一口气喝完,然后走到四郎房间,对大郎说:“我吃完了。”

大郎半天没反应过来,半天才说:“吃了就好。”

“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她谁都不看,目光定格在角落里。

“额……没、没事了。”他本想替三郎道歉,再感谢她今天的救命之恩,但此刻见她情绪不佳,也就没敢多说。

话落,陆子苓一阵风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念一动再次回到空间。

林家兄弟大眼瞪小眼,最后一致看向林三郎。

“你怎么招惹她?”大哥皱着眉问。

第026章 被盯上了

“你怎么招惹她?”大郎皱着眉问。

林三郎心虚地别过脸,眼珠一转,找到借口,说:“我去陪英子了。”

大郎无奈的叹气,摆摆手,一副随他去的样子。

三郎如临大赦,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还好大哥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不然肯定能扒他一层皮。

三郎走后,林大郎捏了捏鼻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像沙漠中的旅客一样疲惫。

翌日,天微亮。

陆子苓在第一声鸡叫时回到房间,她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把空间逛了一圈,发现空间里不禁种了很多蔬菜水果,居然还有一个药园子,里面各种草药应有就有,其中还有两株不知道长了多久的人参。

她动了动胳膊,伸了伸懒腰,见天色还早,就躺在床上准备假寐一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随后是沉稳的脚步声。

不多时,她门外传来敲门声。

她坐起身,来到门口,猜想着这么早会是谁找她。

“陆、子苓,起来了吗?”是大郎的声音,他有点不习惯直接喊她的名字。

他一般这个时间去镇上找活干,昨天陆子苓救了他,三郎却把她惹生气了,他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临走之前不放心地想和她说几句。

陆子苓打开门,“怎么了?”

难不成是为了三郎的事情?

自从她来到林家,林三郎就像对待天敌一样给她找事,没事拿话刺几句,但大郎待她极好,昨天为了救她,还差点被蛇咬死,她可以不待见林三郎,但林大郎却是她的救命恩人。

大郎没想到她会直接开门,吓得倒退半步。

“昨天……我替三郎给你赔个不是,你莫要和他计较,昨夜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他不会再犯了。”林大郎说。

提起林三郎,陆子苓心里还是很窝火,但大郎话都说到这了,她只能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再犯就好,否则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面子是要给的,但自己的权益也要维护,她把狠话搁这,以防后面林三郎再做出什么,也是给林家兄弟一个警告,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你放心,他再欺负你,我非扒他一层皮不可。”大郎的语气严格,没有任何敷衍和玩笑。

陆子苓心里有些感动,“你这么早要去干嘛?”

“我去镇上干活。”大郎见着微微的晨光,小心地看着她柔美动人的轮廓,心跳快了起来。

“不吃了饭再走?”

听到她话音里的关心,大郎心情很好地说:“我拿了一个窝窝头在路上吃。”

“一个够吗?”

“够了,干活时有管饭的。”他没告诉她,大部分时间是不管饭的,他干一天活,就吃一个窝窝头,在镇上连个包子都舍不得买。

“饿了就买吃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个家还指望你呢!”陆子苓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父母去世,家中担子全落在他身上,他的妻子却撇下他和孩子走了,如今兄弟几个都没有娶亲,还有个受伤的弟弟要照顾,他的压力该有多大!

林大郎听着她的叮嘱,浑身一暖,“好,你再去睡会,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林大郎高大挺直的背影在晨雾中隐去,陆子苓动了动脖子,了无睡意,索性也不睡了,在院子里打起了太极拳。

深深地吸一口气,胸腔中都是自然清新的味道,这里的清晨没有尖锐的汽笛声,鸟儿欢快地在树枝上唱着小曲,鸡叫声此起彼伏……

陆子苓做完太极拳最后一式,长长地吐一口气,晨雾散去,天际东边开始露出一抹深红。

林二郎在门缝中观察着陆子苓的动静,他在大郎出门的时候就醒了。

“二哥,她有什么问题吗?”林四郎睡得不沉,睁开眼就看到二郎的身影小心翼翼挪到门边,门外传来陆子苓和大郎的说话声。

令他不解的是,大哥都走,二哥还继续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没听到陆子苓的关门声,猜想二哥正在观察她。

二郎被他的声音惊得一怔,回头看他一眼,“没什么。”

“她很独特吧!”四郎突然开口。

二郎:“……”

“二哥,你喜欢她?”四郎问,不然又怎么会费神去观察她。

“没有。”二郎果断回道,并没有想告诉四郎真相。

“那还在想小婉姐?”四郎说出一个人名。

二郎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脸上长长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疼,他没有说话。

“二哥,都过去了,你该放下了。陆姑娘人不错。”

“我知道了。”二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推开门走了出去。

林四郎慢慢闭上眼睛,断骨处传来难以忍受的瘙痒,他握紧拳头不去动那处,想着陆子苓说过的话:你的腿恢复的很好,瘙痒是好现象,再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下床复健了。

他不懂复健是什么,但他相信,她一定能让他下地走路。

陆子苓打完拳正要去洗漱,开门声响起,二郎从房间出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让她有一种成为猎物的危机感。

“早!”她微笑着打招呼,心跳如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林二郎很危险,有一种被他盯上的感觉。

第027章 和二郎走黄泉路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林二郎很危险,有一种被他盯上的感觉。

“你一会和我上山。”二郎走近她,像猛兽逼近自己的猎物。

这女人放在家里他还是不安心,所以想上山带着,就近再观察看看。

随着他的靠近,陆子苓感觉周身的空气都冷了一截,她忍不住后退半步,警惕地说:“我、我还要做饭。”

“早上多做点,晚饭前就回来了。”二郎把后路封死,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和大哥就敢上山,到他这就拒绝着,这个认识让二郎有点不喜,他眉头一皱,周身释放出不容抗拒的威压。

陆子苓也明白拒绝无效,只能不甘地点了点,“那我现在去做饭。”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再次向她袭来。

她不是没和二郎独处过,那次去镇上买药,她都没有这么抗拒过,可自从山上救了大郎后,她敏锐的感觉到某些改变,二郎之前对她冷淡,那是一种对陌生人的距离感,但山上之后,二郎对她却是不着痕迹的试探和防备。

她的身体在灵泉的滋养下,不禁变得强健轻盈,五感也是非常人所能比的灵敏,对危险的降临有一种自然而然预知。

陆子苓洗漱后来到厨房,一边做早饭,一边思考二郎是不是真的发现了她的秘密。

现在假设最坏的结果,假如他知道了,她该如何才能保护自己?

就算他因为四郎的腿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那四郎的腿好了后呢?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在历史的长河里,迷信是一种扎根在人心的信仰,短浅的古人无法接受新的事物,这才出现了鬼神之说,如果我的事情被二郎揭开,迎接她的,恐怕只有活活被烧死了。

可若是现在逃跑,她能去哪?结局又会怎么样?

不对,她现在有逃跑的本钱了,空间里的草药一卖,她肯定可以养活自己,找个远离林家的地方躲起来……

可、四郎怎么办?

他的伤口虽然长好了,但后期若不好好复健,肯定没法像正常人那样走路的。

她是医生,怎么可以抛下患者逃走!

不行,她不能走,即便是要走,也要等四郎身体恢复后再走。

时间过得飞快,任凭她做饭的动作再慢,饭还是做好了。

二郎面无表情地坐在饭桌前,她蹙着秀眉摆上饭,俩人一声不吭,相对无言。

二郎吃饭很快,刚出锅的米糊糊,他随意地搅拌了几下,喉结微动,咕哝几声,碗空了,他放下碗筷坐在一边,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陆子苓一双眸子紧张不安偷瞄向他,撞进她深邃的眼,天已大亮,厨房门朝东,黄色的晨曦落在背门而坐的二郎身上,好似给他披了件暖色的华衣。

细看才发现,二郎的五官很细致,就像大师细细雕琢出的神作,他脸上的刀疤给他一种让人心疼的残缺美,他眉毛不浓不淡,眉间带着坚毅果断,一双眼眸深邃得像夜空,神秘又无边,引人深陷,他嘴唇很薄,微抿,带着一丝冷峻。

“看够了,就吃饭。”那薄唇微动,丢出六个字,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

陆子苓脑袋瞬间轰的一声,眼中只有那凉薄的唇,耳中再也听不到其他,她白嫩的脸蛋开始发红,并越来越红,红到最后仿佛能滴出血一样。

“咦!饭好了?”三郎闻着饭香,睡意全无。

林家宅子很大,分前后院,前院住人做饭,后院种菜如厕,前院的房子分两排而建,门朝东建了三个房子,分别是四郎的房间,大郎的房间,厨房,而朝西建的两间房分别是二郎郎和三郎郎。

三郎睡的正香却被一泡尿憋醒,本想在前院随便解决,却想到大郎警告不让光膀子随地小便,于是强忍着尿意无奈地去后院,一尿神清气爽,他睡意也去了大半,路过厨房却闻到一股子饭香。

这么早就有饭了?

大哥做饭没这么香吧?

他从来没见过二哥下厨。

他看了看天际那初升的太阳,那女人能起这么早,不可能!

他抬脚刚到厨房,就发现二哥和那女人正同桌吃饭,更让人气恼的是,那女人居然一动不动地看着二哥发花痴。

林三郎的话让陆子苓瞬间回神,她连忙低下头,脑袋都快掉进饭碗里了。

“我和她上山,饭留了。”二郎又恢复成冰人。

“不行!”

三郎想也不想就拒绝,她昨天上山,大哥差点为她被蛇咬死,她再上山,二哥岂不是也性命不保,他坚决不同意。

林三郎的话对陆子苓来说就是福音,她本就不想去,是拒绝不了才无奈同意的。

“要么,我改天去。”陆子苓语气里带了一丝期待。

“不行!”

林家兄弟异口同声地说。

陆子苓傻眼,这俩兄弟刚才不是还在分化,怎么突然就阵营一致了,不科学啊!

林三郎瞪着她,“你永远别想上山祸害我们兄弟几个!”

“今天去!”二郎淡淡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子苓用筷子气恼地搅拌着碗里的几粒米饭,感情是她误会了。

这等同于有人给你这么一个选择:一饿死,二撑死。

除了死相不一样,两种选择的根本还是一样的,见不得她好就是了!

……

自然,三郎还是屈服在二郎的威严之下,让陆子苓有一种感觉,二郎才是林家真正的掌权人。

陆子苓背着小背篓慢腾腾地跟在二郎后面,总觉得她是走在黄泉路上,等到了山里,林二郎挖出她的秘密,一箭射死她。

“二郎,上山呀!这位就是你们认的干妹妹?”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妇女,她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陆子苓。

陆子苓以为二郎最多就是点头问候,没想到二郎居然嘴角划出一抹淡笑。

二郎说:“嗯!张婶子,你身体好些了吗?”

陆子苓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这林二郎对自家兄弟都那么惜字如金,怎么对这妇人的态度那么好。

“就那样了,自从小婉……不说了,你路上注意点。”张婶子欲言又止,眼底闪过一抹悲伤。

林二郎点了点头,“过几天我再送些柴火过去。”

“不用了,不用了。”张婶子连忙摆手拒绝。

二郎对她越好,她这心里就愧疚啊!

陆子苓看着张婶子蹒跚远去的背影,好奇的目光再次落到林二郎身上。

第028章 陆子苓摊牌【加更】

陆子苓看着张婶子蹒跚远去的背影,好奇的目光再次落到林二郎身上。

“别发呆,走。”二郎催促一声,直往前走,背影有些落寞。

陆子苓慢腾腾地跟上他的步伐,看着他宽厚的肩膀,想到那次被他背着,手掌下那结实的肌理和温热,二郎独有的男儿气息仿佛就在她鼻息间,她脸一热,慢慢变红。

目光赶紧转向别的地方,不敢再看半眼。

清晨的风,轻轻的吹着,像温柔的冷汉子,生怕冻着一群可爱的人。

陆子苓跟着林二郎走了一会,猛然间发现这和上次大郎带她上山走的路不一样,周围都是玉米地,玉米半米高,一眼望去连个人都看不见。

她脸色一变,心下一紧,想着二郎到底带她去哪,如果出现意外,她该怎么办?

“怎么不走。”二郎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回头淡淡地看着她。

“这不是上山的路。”她不敢看他的眼,双手紧紧地握着背篓畔。

他挑眉,“你对这里很熟?”

她摇头,“大郎上次带我上山没走这里。”

“上次你们去的是山脚,这次是去深山。”他眼里有着探究。

“可是,这里都没有人。”她一脸防备表示不信。

“从这里走近。”

“我要走那边。”喊声救命好歹有人理。

“为什么?”二郎提起步子走近她,高大的身影将她罩在黑影里。

她惊慌地频频后退,脚下被石头一绊,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二郎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在心虚什么?”

她别过脸,眼神微闪,“我没心虚。”我是害怕!

二郎看着她笨拙的撒谎,嘴角突然闪过一丝快到难以捕捉笑纹,“没心虚为什么不敢看我?”

“谁说我不敢看!”她赌气地转过头,一双水润亮泽的杏眸闪躲地对上他深邃的眸子,脸上再次燥热起来。

“胆子是不小。”他语气带着丝丝玩味。

林家兄弟几个,可没谁敢在他面前说谎,这笨女人倒是一次次的扯谎。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被逼急了,不想再猜下去。

她可没做对不起林家的事情,他这般来来去去的试探,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知道她空间灵泉的秘密又如何,左右不过被当成妖怪一把火烧死,她豁出去了。

二郎猛地把右手伸给她,那双手布满大大小小的新旧伤疤,揭露着主人艰辛的日子。

“还不起来,又想我背你?”二郎目光微微柔和,语气多了一丝暖意。

陆子苓怒瞪他一眼,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到底想干嘛?你直说,犯不着这样兜圈子绕弯。”

“只是了解一下你。”二郎见她坐在地上没有起来的打算,伸手就把她拉了起来。

陆子苓甩开他的手,拍了拍衣服,试探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带到没人的地上,杀了。”

“杀你作甚,你又没做对不起林家的事情。”

言外之意,她只要没做对不起林家的事情,他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此话一落,陆子苓心中悬着的不安微微落下,仍忍不住试探问道:“我不伤害林家人,若是,我与常人有些不一样,你会不会杀了我?”

二郎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如何不一样?”

这笨女人倒也不傻,似乎看出来他在注意她了。

她对上他深邃的眸子,有种无可遁形的无力感,咬了咬唇,迟疑地开口,“我可以救很多频临死亡的人,但大家会因此把我当怪物,搞不好,还会杀了我。”

“在林家,你会很安全,只要你别做对不起林家的事情。”二郎把话挑开,不再绕弯。

陆子苓连忙摇了摇头,“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一年后我还你们三十二两银子就离开。”

二郎听到她要离开的这句话,眼神瞬间转冷,转身继续往前走,“跟上!”

“哦、好!”

危机解除,陆子苓脚步也轻快起来。

他们越走,路越难走,一开始还是平的,后面地上全是石头,十分硌脚,更别提高低不平的坡路,有的坡还又滑又陡,陆子苓费了好大的力才走上。

上了最后一个陡坡,二郎远远地走在前面,离她有十米远。

陆子苓忍不住望了一眼身后,原来他们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半山腰上,俯身望去,杏花村一收眼底,就像一朵朵灰色的蘑菇,她这才确定二郎真的没有骗她。

山间的风多了一丝野味,冷冷地吹在身上森森寒意,空气中夹杂着青草和花儿味道,山中的虫鸣鸟鸣声声悦耳……

“跟上!”二郎回头看她一眼催促。

陆子苓翻了个白眼,瘪瘪嘴,完全不懂离那么远,他怎么就知道她停下了。

陆子苓不知道的是,二郎常年在山中打猎,能成为打猎好手,全靠他那一对异于常人的耳朵,他能听到极其细微的声响,以此判断周围的猎物,提前做好狩猎准备。

二郎斜着眼看到她脸上的小动作,嘴角忍不住一弯,露出一抹纵容的浅笑。

若是林家兄弟见了他这副样子,准惊得下巴能掉下来。

……

正午时分,天气燥热,南溪镇上唯一的码头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有一群男人光上上身,满头大汗地把一袋袋货物从码头搬上货船。

“大郎,你今天干劲十足呀!”和大郎一起干活的罗平惊叹道。

林大郎虽然平时干活也很卖力,轻的重的都老实巴交的搬运,但一般到正午这个点都会疲乏地休息几趟,没想到他今天从来到码头就没歇过,一袋袋的扛过去,看的人目瞪口呆。

“嘿嘿~一会就休息。”大郎把肩膀上的货物紧了紧,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码头。

“这话你都说了三遍了。”另一个男人笑着打趣,说着休息,一直没休息。

“你家四郎腿怎么样?”罗平把自己肩上的货放好,直起腰来又赶紧帮着大郎把货放好。

“好多了。”大郎回道。

想到给四郎看的腿陆子苓,布满汗水的脸上挂起一抹笑意。

“那就好,命比什么都重要。”罗平以为大郎的好多了,是指命保住了。

“再养一段时间,肯定能下地走路。”大郎相信陆子苓的话,她说能走,就能走。

“真的!找哪个大夫看的?”罗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四郎的腿伤他是知道的,连桃花村的张大夫都说走不了路了,他找谁看的!

“能走了最好,本公子再给他打断一次!”说话的是一位身穿深绿色绸缎袍子的男人。

第029章 二郎救人受重伤

“能走了最好,本公子再给他打断一次!”说话的是一位身穿深绿色绸缎袍子的男人。

他的话如热油里浇了水,瞬间在吵闹的码头炸开了锅,引起不小的波动。

“这不是张记钱庄的少东家嘛!”围观的一个人道出了他的身份。

“就是他呀!”说话人语气里有着浓浓的不屑和嘲讽。

“他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欺男霸女,鱼肉乡里,没少干坏事。”

“怎么没人治他呢?”这还有没有王法。

“怎么治?你治?听说他姑妈是县太爷的最宠爱的三姨太太,曾经有人不满他的欺压,去官府告他,一进官府就被一顿好打,公道没讨回来,人也残了。”

听到这,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那还真是惹不起的人物。

那林大郎这回惨了!

“大郎!”罗平瞅到林大郎握拳了双拳,额角突突地跳动着暴怒的火气,连忙按住他的胳膊。

这张富贵他们惹不起!

“这当哥哥的还不如弟弟,真是个缩头乌龟。”张富贵大摇大摆地走到林大郎面前,挑衅道。

他就喜欢把这些蝼蚁一样的穷人踩在脚底下,看着他们愤怒挣扎却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爽极了!

林大郎暴怒至极,挣开罗平的手,挥起拳头就袭向那张嚣张可恶的脸。这时,陆子苓柔美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这个家还指望你呢!

他猛地从暴怒中清醒,收回拳头,转身走向码头另一边,远离这个差点毁了四郎的狂徒。

他不是不敢打,更不是不想打,他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也不怕死,可少了他,林家要怎么办?他还要看着弟弟们结婚生子,所以他要忍,千万要忍住,总有一天,他会让张富贵因此付出代价。

张富贵无趣地看着他的背影,呸地吐了一声,真是胆小鬼。

不过,林四郎的腿真的能走了?

他嘴角一弯,露出一抹邪恶残忍的笑,看来他得去再‘关照’一下那个林四郎。

……

深山里的草药虽然种类繁多,但大多和野草混在一起,仿佛生怕被人类找到。

林二郎嘱咐陆子苓只能在一个固定的范围找药草,陆子苓欣然接受,因为这个固定范围内的药草多的她挖上三天都挖不完,自然懒得去其他地方再找了。

林二郎一脸专注地侧站如松,稳而坚定,指法熟练的搭上箭,紧紧地盯着五米开外正在吃草的野兔,他耳朵微微抽动,只听‘嗖’的一声,箭如流星,猎物已抽搐倒地。

陆子苓挖了一会草药,慢慢站起身子活动一下腰肢,见二郎再次精准无比地射了一只野兔,不禁感叹他的百发百中。

“你为什么不挖陷阱来抓兔子呢?”挖陷阱明显比射箭打兔子要轻松多了。

二郎拎着受伤的兔子走到她面前,拔出插在兔子身上的箭,兔血飞溅,他的衣服又染上一滩血渍。

陆子苓秀眉微蹙,不忍地别过脸,大自然的定律是弱肉强食,可这样鲜活的生命在她面前陨落,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二郎注意到她的表情动作,俊眉一皱,把手上的兔子扔到不远处,问道:“陷阱?”

陆子苓转过头,看着他眉宇间的疑惑,纳闷道:“你们打猎只靠弓箭?”

难不成这时候的古人,还不懂使用陷阱抓捕猎物?

“打猎只用猎刀和弓箭。”二郎皱眉,她说的陷阱是什么?

陆子苓抿着唇微微一笑,自信地说:“我告诉你打猎好办法,然后这样来的猎物你分我一半。”

“一半?”二郎不懂她的自信从何而来,但眼下只觉得她的胃口太大了。

陆子苓知道他不会一开始就同意,继续说:“我们可以先试一试,试完之后,你就知道我要一半该不该。”

挖陷阱,除了一开始出点力气,后面基本是坐享其成,前提是没有人早他们一步偷走猎物。

“有点意思。”二郎来了兴趣。

随后,陆子苓把制作陷阱的办法和注意事项都告诉了他,二郎表情有些微妙,怔怔地看了她许久。

“你真是个神奇的女子!”

陆子苓笑了笑,继续挖她的药草,不是她神奇,而是她来自千年后的世界。

“救命啊!”一声惊惧的呼救声惊走飞鸟一片。

陆子苓和林二郎互看一眼。

林二郎瞬间拿起弓箭就向声源处跑去,速度快如飞豹,陆子苓刚想追上去,十米外就传来他的声音,“你呆在原地别动。”

陆子苓望着他消失不见的山林深处,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那里有猛兽出没?

她忐忑不安地把挖的药草收进背篓,瞅到二郎打的几只野兔零散地撇在地上,有只灰色的小野兔还没死透,哀哀地挣扎着想逃走,看得她十分不忍。

她走到那野兔跟前,注意到它只是伤了后腿,一阵犹豫后,从背篓里拿出治疗外伤的草药,咬碎给它小心地敷上,撕下一片裙角给它绑住伤口。

“小兔子啊!你莫要怨人类,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下次出来一定要躲好哦!”

她叮咛完,抱起小兔子藏进一堆野草当中,不忘给它身上盖了一些遮掩气味的野草,又怕它饿死,连忙采了一些兔子爱吃的野草放在它嘴边。

“乖乖躲好,你一定会平安长大的。”说完,她用草盖住小兔子离去。

受伤的小兔子红花的圆眼睛盯着她远去的身影,竟流出了清澈的泪水。

陆子苓把剩下的死兔子放在一起,刚想坐下休息一会,就听到不远处草丛传来沙沙的声音,她警惕地站起身子,双手握着小铲子盯着那处。

只听,砰地一声,一个身穿灰色补丁衣服的男人被推了出来,随后林二郎一脸虚弱地从草丛爬了出来,他脸上满是血痕,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子苓大惊失色,忙不迭跑到他面前,“出什么事了?”

二郎看了她一眼,“那个人被猛虎吓晕了。”

一听猛虎,陆子苓脑袋一沉,她连忙翻过二郎的身子,只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地溢出血来,最致命的在肚子上,被猛虎咬走了好大一块皮肉,肠子都要拉扯了出来。

陆子苓蒙了,搁在现在,这伤口不算严重,打个破伤风,止血后缝合伤口就可以了,可在这个落后的古代,血止不止的住都是问题,更别提治疗伤口了,破伤风那就更不用想了。

“很严重?”二郎失血过多的嘴唇泛着灰白,不喜不悲地问,仿佛身受重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第030章 争夺猛虎【加更】

“很严重?”二郎失血过多的嘴唇泛着灰白,不喜不悲地问,仿佛身受重伤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陆子苓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内心却在天人交战,现在救他的办法只有灵泉了,救了他,她就彻底的暴露了。

“死亡,许是解脱。”二郎淡淡地说,一双眸子遥遥的望着蓝天白云,像一只渴望高飞的雄鹰。

他那渴望神情深深地触动了陆子苓心中的那片柔软,她轻柔地抚开他黏在脸上的乱发,柔声道:“你、不会死的!”

他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抹达到目的的笑意。

“记得你说的话,只要我不做对不起林家的事情,你绝不伤害我。”陆子苓提醒道。

话落,她看了身后昏迷的男人一眼,捡起地上的一片干净的绿叶,心念一动,宛如仙露的灵泉之水盛满叶片。

二郎震惊地看着她手上的叶子,虽然那日他也远远地看见她凭空取水了,但亲眼所见的感觉更是震撼。

“很吃惊吧!上次救大郎的就是这个水,你看见了,不是嘛!”她笑看着他,语气肯定。

二郎看一眼叶中的水,一双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她容貌绝美,像画中仙子,眉宇间的流露出一抹悲悯众生的温柔,她嘴角挂着笑,淡淡的,像最柔软的纱,粉嫩动人的唇瓣轻抿着,却意外的令他心神一荡。

陆子苓把叶子捧到他嘴边,见他凝视着自己,脸一热,淡淡的粉红在她白皙的脸上蔓延,她忍不住羞恼地别过脸,“快喝!”

真是的,好心救他,他还这么不知羞臊地看着她,害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林二郎看着她柔美的侧脸,强忍住伸手抚摸的冲动,嘴角一弯,道:“够不着。”

陆子苓转过脸,瞪他一眼,“你不会动一动身子。”

二郎嘴角的弧度变大,听话地挺了挺腰,嘴唇堪堪挨上叶子一边,但也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汩汩鲜血像急流的小溪。

陆子苓一见,“你是不是傻!都伤成这样了还乱动,想死直接说,别浪费我的水。”

二郎轻笑,眉宇间多了一丝顽劣,“你让我动的。”

陆子苓无奈地瞪他,还顶嘴,“快喝!一会血流干了,喝了也救不会来。”

二郎勾着笑看了她一眼,乖顺的喝下灵泉水。

他刚喝下,就感觉全身像被什么东西暖洋洋的包裹住了,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更惊奇的是,伤口在以一个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慢慢愈合,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肚子上的伤口,仿佛在做梦一样。

“这水怎么来的?”过了许久,二郎脸色不再那么虚弱,忍不住好奇地问。

陆子苓眼珠一转,心想:不能让他们知道这水来的轻巧容易,免得被惦记上。

于是她说:“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二郎挑眉,意思继续。

陆子苓没好气地看他一眼,都要怀疑刚才那个望着天空一脸渴望的男人是她幻想出来的了。

她当着他的面掏出脖子上挂着的红玉,二郎一见那血玉就知并不是凡品,对她的身份不免充满疑虑。

“水来自于这块血玉,只有我能驱使。”

二郎看了血玉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怀疑,却没说什么,他知道她只是想自保而已。

“懂了吧!别告诉别人,林家其他人也不许说。”陆子苓警告道。

“三郎说,家里突然多了一些红薯和土豆。”二郎想起三郎的话,开口道,想听听她的解释。

陆子苓面色微变,眼神一闪,心下大惊,难不成是小英子说露嘴了。

“是吗?我都不知道。”她装傻,拒不承认。

二郎勾起嘴角,笑得不明意味,笑得她浑身发寒。

“许是他记错了。”二郎说。

陆子苓连忙点头,“就是,他看起来就傻,肯定是他记错了。”

这个多事林三郎,多了粮食不都进了林家人的嘴里,管那么多干嘛,他是上天派来祸害她的吗?

二郎轻笑一声,“也就你觉得他傻。”也就在你面前傻。

“他本来就傻乎乎的,脾气还坏的不行。”陆子苓说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面对二郎时语气里的亲昵。

二郎动了动身子,发现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小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肚子那块的伤已经不再流血,被咬掉的皮肉也长出来好多,只是看着有些瘆人。

他站起身子,高大的身躯如挺拔的山脉落地而起,说:“刚才那猛虎被我打死了,我去收拾一下,你弄醒那个昏迷的男人,在这等我。”

陆子苓点头,走向那昏迷的男人,掐了掐他的人中,那男人慢慢睁开双眼。

张大山刚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绝美温柔的女子,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艳,随即变得惊恐,慌乱地坐起身子,屁股着地连连后退,双手胡乱地挥着,呵斥道:“虎妖,走开!”

‘噗’

陆子苓瞬间笑得直不起腰,这人是被猛虎吓傻了吧!

她的笑看在张大山眼里,是要准备现原形吃了他,他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从地上弹跳而起,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

徒留下一脸懵逼的陆子苓。

二郎回到打死猛虎的地上,刚蹲下身子想扛起老虎,耳朵一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来,待他回头,只见同村的李二狗领着两个汉子走向他。

李二狗三十岁出头,也是杏花村的老猎手,不过他打猎技能比不得二郎,每每看到二郎猎物不断时都会嫉妒地瞪他。

今天他起个大早,在深山里猎了三只野兔,心情愉悦的打算回家,没想到就碰巧遇见了二郎打死的那只老虎,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要知道,杏花村从来就没有人能猎到猛虎,他惊喜得想直接扛回家到村里嘚瑟一番,却没有二郎的好力气,只能煎熬急躁的下山找帮手,没想到,刚找来帮手就碰到林二郎蹲在老虎旁边。

难道这是林二郎猎的猛虎?

李二狗心惊不已,他知道林二郎是打猎好手,所以从来都是一个人打猎,可这猛虎少说都快三百斤了,他一个人能猎得?

难不成林二郎也是来捡便宜的,李二狗眼底闪过一抹贪婪,管他是不是,反正又没人见,他一口咬定是他打的,看他林二郎能耐他如何!

“你作甚碰我的老虎。”李二狗开口。

第031章 李二狗设计讨虎

“你作甚碰我的老虎。”李二狗开口。

闻言,林二郎挑眉,看了他一眼,左手抬起老虎的前半身,右手一翻一甩,将近三百斤的猛虎就被他稳稳地扛在肩上。

在场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早就听说林家老力大无穷,没想到他一个人能扛起三百斤的猛虎,果然名不虚传。

李二狗额头冒汗地看着林二郎稳健离去的身影,气得直跺脚,想到那虎皮可以卖到千两银子,立即心疼不已,想也不想就跑上前挡住他,喊道:“这是我打的猛虎。”

林二郎当他是空气,理都没理他,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林二郎,这虎是李二狗打的。”和李二狗一起来的张小明连忙喊道。

林二郎依旧懒得搭理,脚步稳健地往前走,但眉头微皱。

“你这么抢夺别人的虎,不合适吧!”说话的是站在张小明旁边那个胖胖的男人。

“对!杨蛋说的对!”李二狗连连点头,脸上浮现起得意之色,心想他们三人,林二郎只有一人,怎么着都是他们占着上风。

可惜林二郎至始至终都当他们是空气,理都不理。

三人见状,互看一眼,灰溜溜跟在林二郎身后,谁也不敢上前去挡他的路。

林二郎是林家兄弟之中最狠的一个,平日里虽然话不多,但林家基本是他主事,他们曾经可是亲眼见着他一脚把一头山猪踢得动弹不得,那力道要是搁在人身上,不死也残。

陆子苓等了很久,终于看到林二郎扛着一头猛虎过来,忍不住惊叫道:“这么大的猛虎。”

林二郎见着她,嘴角勾起,“猛虎虽大,比不得某些人的胆子大!”此话意有所指。

林二郎身后的三人听得背脊发凉,频频抹汗。

陆子苓却是一脸茫然,是说她吗?

待他走近,陆子苓这才瞧见他身后缩着身子的三个人,“他们也是被猛虎攻击的人吗?”

看着不像呀!他们身上虽然破破烂烂补着补丁,但没有丝毫伤口,难不成也是被吓到的?

三人见到陆子苓,免不了一阵惊艳,听了她的话更是心惊,原来猛虎真是林二郎一人猎杀的。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办?

“这猛虎我们三平分,一人也可得三百多两银钱。”林二狗凑到他们耳旁悄悄说。

他的虽然声小,却瞒不过二郎的耳朵,林二郎放下虎,嘴角勾出一抹轻蔑的冷笑。

不怕人穷,就怕人又贪又穷。

“张大山呢?”二郎问。

陆子苓一脸疑问,“谁是张大山?”

“刚才晕倒的。”二郎一边把兔子栓起来,一边说。

闻言,陆子苓忽然露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四人八双眼睛齐齐看向她,不懂她怎么忽然笑了。

二郎看着她颤抖着身体笑得花枝招展,清丽的五官也因笑而变得明媚如春,问:“笑什么?”

陆子苓笑够了才说:“他一醒来以为我是虎精,吓跑了!”

说完,又忍不住想笑,连忙捂着嘴,强忍着那泛滥的笑意。

二郎脸色柔和的看她一眼,后又转冷,看向身后的三人,“这虎我带走,不服来我家。”

三人面色一僵,去林家,讨打吗?

“兔子你背着,我们回。”二郎对陆子苓说。

“哦!”陆子苓好纳闷地看了李二狗他们一眼。

难道这虎是他们的猎物?

……

不想招人侧目,林二郎领着陆子苓从来时的小路回到林家,刚到离门口五米远的位置,就见林三郎左顾右盼地翘首等待着什么。

林三郎今天压根没出去走货,昨天大哥和陆子苓上山差点被蛇要死,今天是二哥和她上山,他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极了,生怕二哥有个好歹。

林二郎和陆子苓是从屋后绕回来的,偏巧林三郎转头看向相反方向,所以直到他们走近都没发现。

林三郎突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转头就对上一个眼睛圆瞪的虎头,吓他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一看虎头下是林二郎布满血污的脸,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狂喜涌上心头。

“这是……猛虎?”他颤抖着手指着虎头,难以置信。

“开门。”二郎看着虚掩的大门,淡淡地说。

“好、好嘞!”林三郎手舞足蹈地推开门,像迎接贵宾一样待他们回家,破天荒的对陆子苓都是一脸喜色。

“切!”陆子苓瞟了他一眼,转身把小背篓放下,把里面的兔子拎出来。

林三郎脸上堆满了笑,没功夫和她扯掰,帮着二郎把背上的猛虎放下,忍不住激动的问:“怎么猎的?对、对了,你没受伤吧?”

“小伤而已。”二郎放下虎,终于轻松地喘了口气。

林三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摸着猛虎光滑的皮毛,一双眼睛笑得都快成了金元宝。

这下发财了!

……

李二狗三人眼瞅着林二郎扛着猛虎离去,满眼的羡慕嫉妒恨。

“成不?”李二狗问。

“你意思去林家要虎?”李小明迟疑地开口。那猛虎肉不说,光皮毛至少卖千两银子,能不心动嘛!

“我去!”杨蛋双拳一握,大有势在必得的意思。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等卖了虎皮,你就可以娶个美娇娘暖被窝了。”李二狗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两丢满在他的炕上。

李二狗的话说到了杨蛋心坎里,他得意地笑着,想着把那些拒绝他求亲的女人们气的呱呱叫。

张小明倒是冷静,他轻哼一声,说:“从林二郎手里夺虎,难!”

李二狗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我有个主意,让他林二郎不得不把虎给我们。”

张小明和杨蛋对视一眼,看向李二狗,“你有什么办法?”

李二狗一副神秘的样子,说:“先下山!”

林二郎呀林二郎,你力气再大又如果,重抵不过人言可畏吧!

“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张小明追着李二狗的身影,急急地追问着。

“二狗哥,你把办法说给我们听听呗!”杨蛋一脸谄媚。

走在前头的李二狗看了杨蛋一眼,在心里冷笑道:这会就是二狗哥了,那会让你上山,死活不来,要不是说卖了分钱,估计你还在屋里做梦抱娘们呢!哼!

第032章 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加更】

走在前头的李二狗看了杨蛋一眼,在心里冷笑道:这会就是二狗哥了,那会让你上山,死活不来,要不是说卖了分钱,估计你还在屋里做梦抱娘们呢!哼!

李二狗刚下山,就把自己的主意给杨蛋和张小明作了说明,三人稍作合计,很快就展开行动。

……

猎得猛虎对林家来说是一件大喜事,这意味着他们有钱娶媳妇盖房子买地,三郎的束脩和赶考的钱都一次性凑齐了。

林三郎最兴奋,笑得最是畅快,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上了。

陆子苓也为他们开心却也心酸,毕竟那虎是二郎拿命拼来的。

“野兔少了!”二郎走到她身边,忽然开口。

陆子苓正在蹲在地上熟练的收拾草药,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抚了抚胸口,转过头瞪着他,“你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吓死人了。”

再这么几次,她迟早得心脏病。

二郎挑眉,嘴角微弯,这倒是他的不是了!?

“没少啊!就是四只。”陆子苓回想着把兔子装进背篓的情景,就是四只,没错的。

“少了小的。”

那只小兔子半个身子藏在草堆里,二郎没看清,以为是大兔子,一箭射中了腿,拎出来才发现是只小兔子,所以没下杀手,回来才发现少了那只。

“小、小的啊!”陆子苓这下听明白了,一双水润的眸子滴溜地闪躲着不敢看他,粉嫩的唇瓣抿了又抿。

这是来问罪的?

二郎看她,静默地等她招供。

陆子苓偷觑他一眼,撅了噘嘴,“放了!”说完,又偷偷看他一眼,见他神色未明,不免心里打突。

不就放了只兔子嘛!干嘛追问不休的!

“好。”二郎点头,转身回到井边打理野兔。

陆子苓诧异地盯着他的背影,这就完了?

呼呼呼……伴二郎如伴虎啊!

陆子苓咂咂嘴,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把背篓里的草药分类出来,也不知这些草药能卖多钱!

三郎脸上的笑终于浅了几分,走到陆子苓面前,居高临下地喊道:“都正午,你去做饭!”

“等一下!”陆子苓继续蹲着忙活,想着把背篓里剩下那点草药整理完再去。

林三郎见她对他爱理不理,越看越憋火,不由得扯着胳膊把她拉起来,“现在就去做饭,我们都饿了。”

她一个买来的媳妇,傲什么傲,欠收拾!

陆子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你真烦!”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男人。

说话句句带刺,爱钱如命,无能小气,脾气暴躁,对女人粗鲁……身上都快看不到优点了。

“我叫你去,你就去!”三郎横眉冷对,一脸誓不罢休的样子。

陆子苓看了看背篓里那点药草,再看了看三郎坚持的表情,无奈地说:“林三郎大爷,我就把那点草药弄完,弄完我马不停蹄地去,保证第一碗饭给你。”撑死你!

林三郎被她突然的语气惊得有些呆愣,反应了半天,才讪讪地开口,“那你、快点!”

“是!”陆子苓一脸开怀,如童子鸡般敬礼,眼底却闪过一抹狡诈。

果然吃软不吃硬呵!

林三郎冷哼一声,转身走向四郎房间,没走几步又回头,“第一碗饭是四郎的!”

算她识相!

陆子苓看着他的背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小声的鹦鹉学语,“第一碗饭是四郎的……嘻嘻……”

林二郎收拾兔子的手一顿,微微侧目,只见她清丽的脸上满是欢快之色,那顽皮的粉舌令他忍不住动了动喉结,身体莫名的火热,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她白皙滑嫩的肌肤……不知那摸着是何感觉!

容不得他多想,门外的切切嘈杂的声音破坏了这难得的氛围,他眼神一冷,还是找来了!

林家的大门被李二狗粗鲁地推开,他一脸得意地搀扶着一位面如严谨的老者,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

他们像洪水猛兽一样涌进这安静的庭院,对院里放着的猛虎尸体好奇地指指点点。

“这就是猛虎?我只是小时候听爷爷说过。”

“这畜生和狼一样吃人呢!”

“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能上山了,山上有猛虎啊!”

“别看这畜生凶猛,我听王财主说这畜生的皮很是值钱,听说能卖上千两呢!”

……

正当大伙讨论的热火朝天时,被李二狗搀扶的老者轻咳一声,周围的人瞬间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睁得锃亮,不想错过难得的好戏。

村长抚开李二狗的搀扶,上前几步,说“我听二狗说,二郎你抢了他辛苦猎杀的猛虎。”

话落,周围一片嗡鸣,大家神色各异,说什么的都有。

“安静!”村长大喝一声,嗡鸣瞬间去无踪,他看着二郎,“二郎你说说吧!”

最错愕的应该是陆子苓,怎么林二郎搏命猎杀的猛虎竟成了别人的猎物,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放屁!这明明是我二哥猎的,李二狗有那本事嘛!”林三郎怒道。

谁都可能去抢别人的猎物,他二哥绝对不可能。

“就是我猎的,林二郎趁我找人帮忙时抢走了。”李二狗说。

“放屁!你要能猎杀老虎,老子就能上天了!”

三郎此话一落,人群一阵嬉笑之声,还别说,李二狗那打猎技术还真不咋地!

村长一个眼神过去,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至始至终,事件的主要关系人——林二郎,一直默不出声地蹲在井边收拾兔子,仿佛现场只是一个闹剧,他只是看笑声的局外人。

这时,村长发话了,“二郎,你说!”

“说什么说!这明明是二郎猎的猛虎,怎么就成了他的!”陆子苓说。

众人这才发现林家院里还站着一位清丽动人的女子。

杏花村不大,再小的事都能传的很开,众人听说林家兄弟新认了一个妹妹,长相标致,以为是瞎传的,没想到竟是真的,眼前这姑娘长相清丽,皮肤和陶瓷一样光滑透亮,跟大户人家的小姐没啥区别,也不知林家哪来的福气!

陆子苓大步走到村长和众人面前,指着李二狗,“你说是你猎的猛虎,有什么证据?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话落,人群中哄笑一片,众人笑得前俯后仰,这姑娘太会说话了!

林三郎笑得最欢,他都忍不住想给陆子苓竖起大拇指了。

林二郎嘴角一勾,深邃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林二狗脸都绿了,梗着脖子喊:“你、你、这猛虎都死了,怎么回我的话。”

“那你有其他什么证据吗?”陆子苓下巴一扬,不屑地看着他。

“当然有!”李二狗一脸得意。

就猜到有这么一出,还好他早有准备。

第033章 虎落林家,二郎自残

就猜到有这么一出,还好他早有准备。

这时,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说:“今天我和李二狗在山上猎杀猛虎,他下山找人帮忙,我守着等人,没想到那会突然肚子不舒服,我就找地方去方便,这才让林二郎钻了空子……”

众人一听,不免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林二郎抢了李二狗的猛虎?

这刘麻子平日里很老实本分,不是个能扯谎的人,连他都这么说了,那这老虎肯定是李二狗猎的,还真是人心隔肚皮,没想到林二郎还是这样的人。

众人看向林家的目光都开始变得鄙夷。

村长看着众人的神色,眼底闪过满意之色,语气严厉地质问:“二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三郎满脸怒火地瞪着一干外人,“这就是我二哥猎杀的虎,单凭你们一面之词,就成了你们的了?我不服!”

“当时我也在场,林二郎为了猎杀老虎弄得满身是伤,如果真的李二狗猎杀的老虎,他怎么一点伤痕都没有?”陆子苓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深思。

对呀!这林二狗看起来精神焕发的,怎么都不像受伤的样子,猎杀这么大的一头猛虎,怎么着都会受点伤吧!但刘麻子也不是会说谎的人啊!

众人一头雾水地看看李二狗,又看看林二郎,这到底是谁猎杀了猛虎?

陆子苓的话让林二郎眼神一闪,他看着肚子上快长好的伤口,眉头一皱,拿起猎刀就把伤口划开,然后用手把伤口撕大,弄得像被老虎咬伤的样子,整个过程一声都没吭,只是额上的冷汗暴露了他隐忍的疼痛,而他本就背对着众人,自然没人看得到他的动作,除了从大郎房间偷偷观望的小生。

他惊恐地看着那汩汩的鲜血留下,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但还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狂吼。

“啊~啊~啊~”

众人被他惊恐的喊声吓得毛骨悚然,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大郎的房间,好奇又惊惧。

听说大郎有个儿子,自小不会说话,一直躲在房里不出来,这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小生!”三郎一声低呼,连忙跛着脚跑向大郎的房间。

不待他进去,一个灰不溜秋的小团子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他就像个受惊的小兽,除了低吼就是没有方向的狂奔,让人又惊又怕。

陆子苓看着他宽松的衣袍,才想着衣服下瘦小的身躯,眼里满是心疼,这个孩子到底遭了多大得罪才会这样!

这时,二郎站起来转身面对大家,众人才看清他肚子那块衣料鲜血淋漓,碗口大像被野兽啃咬过的伤口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面前,那伤口正一股一股的流着血,不多时就在他站的位置积了一滩,看得人心惊胆战。

“那猛虎要吃张大山,我闻声救了他,将猛虎猎杀,这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二郎掷地有声地说。

众人心中再无半点怀疑,这猛虎肯定是林二郎猎杀的,要真是李二狗和刘麻子猎杀的,他们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我上午还看见刘麻子在东边地里除草,他哪有时间上山。”张婶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皆怒,这李二狗和刘麻子太不是东西了,人家林二郎拼命猎杀的猛虎他们都想讹,太不要脸了。

刘麻子感受到众人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夷,脑袋低的不能再低,羞愧地说:“我说谎了,我今天没上山。”说完,他撒腿就跑。

李二狗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叱骂道:“活该你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哼!”

“李二狗,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村长见事情已无转机,心有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村长,你别忘了……”

李二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村长警告地瞪了一眼,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说什么,最后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站在那。

村长轻咳一声找回场子,“此事已明,猛虎确是林二郎所猎杀,李二狗诬陷说谎,罚跪祠堂一晚,就此了结,大家可有异议?”

众人摇头,林二郎得到猛虎也是理所应当,他们虽然羡慕嫉妒,但没人家那打猎的能耐,只能摇头作罢。

“我有异议。”二郎忽然开口。

村长和众人一愣,不懂这事就此了结不是很好吗?他有哪里不满意?

村长眼神微闪,有些心虚,早就听闻二郎是个能耐人,难道他看出什名堂了,想着忍不住瞪了李二狗一眼,都是这蠢家伙乱说话……

二郎目光不冷不热地看着村长,“林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枪的,要的话,拿命来!”

二郎此话一落,众人脖子一寒,不禁为李二狗捏了把汗,谁的东西不好抢,偏偏挑着林家这煞星的抢,也不怕有命抢,没命花吗?

李二狗也是这会才醒悟,他背脊发凉地看一眼林二郎,双腿抖得像面条一样,只盼着林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此事就此了过,不然他夜里睡觉脖子都是凉的。

村长瞅到二郎眼底一闪而逝的煞气,额角不免滑下一滴冷汗,这林二郎果然不好糊弄啊!

这猛虎的皮是没分上,他这张老脸皮都快挂不住了!

二郎又说:“这猛虎是我拼命猎杀的,林家也是杏花村的人,有好处自然不忘本,这猛虎肉就上交村上,让大家都尝个鲜。”

众人一听,欢呼一片,这林家还真是厚道,这猛虎少说都两百多斤,分下来,每家至少能分得四五斤肉,白白得来的,可不乐哉!

猛虎之事就此了结,三郎送走村里的人,狠狠地关上林家大门。

林三郎关上门,跛着脚慌张地来到二郎身旁,见他满脸冷汗,面色惨败,忍不住哽咽道:“二哥你没事吧!”

林二郎撑到众人走已是极限了,失血过多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虽然如此,他还是强撑着做了安排,“扶我去房间,别让四郎看见了。”

他刚说完,人就陷入昏迷。

陆子苓快步过来,帮忙扶住二郎的身体,“扶他去我那个房间。”

三郎忙不迭的点头,受伤的是二郎,他却脸色煞白,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到了房间,陆子苓见林三郎还傻愣愣地站在一边,推了他一把,说:“去把我背篓拿来,再打点水过来。”

三郎刚出去,她心念一动就给桌上的碗里接满灵泉之水,一部分洒在二郎伤口上,一部分打算喂给他喝。

可是她把碗端到二郎嘴边,半天没喂进去,水都露在了他下巴上。

怎么办?

第034章 他是在撩她吗?【加更】

可是她把碗端到二郎嘴边,半天没喂进去,水都露在了他下巴上。

怎么办?

林二郎肚子上汩汩地流淌着刺目的鲜血,片刻间,他身下的褥子就被血水染红,看着触目惊心到极致。

陆子苓紧张地盯那蜿蜒留下的血迹,这血再流下去,他肯定必死无疑。

想到这,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再这灵泉虽然有着神奇的效果,但却不一定能起死复生呀!

她再次尝试把泉水灌进他的嘴里,手下微凉的肌肤揭露出主人即将殆尽的生命力。

陆子苓心焦至极,右手都开始颤抖,心一横,扬起脑袋把碗里的泉水一饮而尽,含在嘴里,双手捏开他的嘴巴,辅喂进去,按着他几乎不再起伏的胸腔……

林三郎风急火燎地提着背篓进来,就看见陆子苓压在二郎身上,嘴对嘴……他想也不想就一把将她拉下了。

他把手上提着的背篓往地上一扔,胸口急促地起伏着,一双眸子冒着劈啦啪的火花,强忍着怒火喊道:“你看病就看病,干啥还占我二哥便宜!”

陆子苓刚把水给二郎渡完,正要起身,就被人猛地拉了下来,她脑子一懵,她半天才缓过神,被林三郎一喊才缓过神。

三郎接着说:“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臊,当初是你说不嫁我二哥的……”

“闭嘴!吵死了!”陆子苓回过神也有些尴尬,没好气地打断他,转头查看二郎肚子上的伤口,见血止住了,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三郎气愤地瞪直了眼,指着她,“你……”半天就吐出了一个字!

该死的!他堂堂一大老爷们,怎么总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陆子苓不再理他,蹲下身在背篓里找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草,然后递给林三郎,“洗洗碾碎。”

真是个阴魂不散的讨厌家伙!

林三郎不接,“你去洗!我看着二哥!”省的你又占他便宜!

陆子苓翻了个白眼,抿了抿唇,“那你给他缝合伤口!”

三郎傻眼,“缝合……伤口?”他不会呀!

陆子苓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怎么,不会啊?”

三郎冷哼一声,一把从她手上抽走草药,“你再占我二哥便宜,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陆子苓嗤笑道:“我没让你二哥负责都不错了,来回都是我吃亏,你们亏了个什么!”

三郎一愣,是啊!他们什么都没亏,说起来只是她名节受损,她吃亏……

他看她一眼,门帘一撩出去,搞不定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她压着二哥心情躁郁。

他是没搞懂,二郎提醒后还是没搞懂,待他明白时,她已经笑颜如花的倚在别人怀里,自然,这是后话了。

陆子苓无奈地轻叹一声,总有些人是彼此互看生厌的,比如她和林三郎!

感慨完,陆子苓从床头上拿来针线,这还是大郎上次塞给她的,担心她要用时找不到,大郎看起来是个粗狂的庄稼汉,但却是十足的心细,令她觉得很窝心。

她扯开二郎身上的衣服,他肚子上的伤口就像猛虎大张的血盆大口,渗人得很,她弄了一些泉水出来擦洗了一下周围的血渍,伤口虽然不流血开始愈合,但因失血过多和伤口太深的缘故,愈合速度明显比较慢,要彻底长好至少得卧床修养一阵了。

她这才意识到,这泉水也不是万能的,伤口太深和失血过多,都会愈合的慢,这是不是也说明,这水无法让人起死复生?

她看了二郎一眼,昏睡的他不再有那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压,但依旧透着浓烈的冷淡的疏离感,他看着他脸上那长长的疤痕,像是利器所致,想着那会该是怎样的危险紧迫,才会给他留下这么一道危及生命的疤。

“看够了?”二郎苍白的薄唇忽然煽动。

陆子苓一惊,手上的针猛地扎进自己的指尖,她疼得‘嘶’了一声,忍不住皱起眉抱怨道:“你别总是突然开口,吓死人了。”

他倏地睁开深邃的眼眸,嘴角一勾,“难不成,要被你占尽便宜再开口?”

闻言,陆子苓脸蛋‘腾’的红如艳阳,她连忙低下头,握着自己被针扎过的手指,血滴成珠,那一点艳红恍如人胸口的朱砂,牵动心,引着情。

二郎挑眉,薄唇微弯,似乎心情很好,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柔美白皙的颈项,随即落在她手上,见到那点朱红时俊眉一皱,大手一伸,将她受伤的手指拉过来,轻轻含住,一双眸子盛满柔情。

陆子苓惊愕地回头,对上他柔情满目,心如小鹿在撞,又似小猫轻挠,脸越发燥热,红得像火烧一样。

这时,林三郎端着碾碎的草药掀开帘子,边走边说:“你别想再占我二哥的便……”

他话没说完,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自家二哥正拉着人家姑娘白嫩的小手,还把人家的手指含在嘴里,最主要的是,他二哥什么时候有过这么温柔的眼神……

错觉!幻象!

三郎闭上眼睛安慰自己,可惜张开眼睛还是他刚才看见的情景,他心率猛不丁变快,一股复杂的憋恼让他无所适从,他‘砰’的把碗放在桌上,转身快步离去。

二郎眸光一怔,在他背影上留了片刻,随即变得复杂,后又恢复温柔。

她如受惊的兔子般抽回自己的手,眸光闪躲,瞥见到自己手上的针线,“我、我给你缝合伤口,可能有些疼,你先忍着。”

二郎闭上眼睛,轻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陆子苓稳住心神,手下熟练的把他的伤口都缝到一块,期间二郎除了眉头紧皱,一声都没坑,让陆子苓不免侧目惊叹,真能忍!

缝好伤口,陆子苓把三郎碾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交代道:“你别乱动,你这伤口得好好养一段时间。”

二郎没说话,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陆子苓想到他刚才那暧昧的举动,心跳又开始不规律,她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薄唇上,脸又开始泛红……他是在撩她吗?

“还有什么事?”二郎睁开眼睛,忽然开口,语气淡淡的。

她立刻站起身子,摇了摇头,逃似的走了出去。

她肯定想多了,刚才要是在撩她,这会的冷淡又是怎么回事?欲擒故纵吗?

林家兄弟果然都很讨厌……不对!除了大郎和四郎!

第035章 没有瞳孔的双眼

林家兄弟果然都很讨厌……不对!除了大郎和四郎!

陆子苓出了房门,靠在墙上,一颗心狂乱的跳着,她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喜,但更多的是无措和迷茫。

“还靠那干啥!做饭去啊!”林三郎忽然开口。

陆子苓一惊,这才发现林三郎正一脸不耐蹲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墙根处,“你在这干嘛?”蹲在墙根,难不成是听墙角?

“这是我家,老子想蹲哪,就蹲哪!”林三郎瞪她一眼,起身走向林四郎的房间。

陆子苓翻了翻白眼,无奈扶额,抬脚走向厨房,厨房有她早上留的饭,热一热就可以吃,她也没那心情整治美食。

林三郎来到四郎房间,四郎把眼睛从书上挪到他身上,注意到他一脸不高兴,忍不住问道:“三哥!你怎么了?”

三哥性子虽有些急躁,但也不是最近这样喜怒无常,难道和陆姑娘有关?

林三郎往地上一蹲,沉默,过了许久才说:“你觉得二哥对陆子苓怎么样?”

林四郎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姿势,放下书,眼底闪过一抹了然,随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二哥对她印象不差。”

今天早上,他可是亲眼见着二哥躲在门口看她,想也对陆姑娘的印象不差吧!

闻言,林三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她和张小婉比,谁更好?”

林四郎表情一顿,沉吟许久,开口:“小婉姐更适合呆在农家,陆姑娘身在农家委屈了。”

林三郎突然站起身,走到四郎面前,笑吟吟地说:“我也觉得她和二哥不合适,她那种大户小姐的样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不适合二哥。”

林四郎听了他的话,目光闪了闪,试探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三郎想了想,半天才说:“我刚才去房间,二哥居然……”三郎停住,不知道怎么说下去,突然有点不想说。

“如何?”

“二哥,在亲她的手指。”三郎一口气说完,心里又开始憋恼起来。

二哥怎么可以这样,男女有别呀!

林四郎身体一顿,微微僵硬,“你是不是看错了?”

他有些不愿相信。

三郎摇头,“我亲眼所见……”

四郎目光沉如死水,轻声道:“看来,二哥中意陆姑娘。”

“我不同意,那女人太放荡了,刚才还占二哥便宜。”三郎急忙说着,也不知想表达什么或阻止什么。

“三哥!这话不可乱说。”四郎一脸正色道。

“我亲眼看见陆子苓压在二哥身上,亲他……”三郎艰涩地开口,心里酸麻得难受极了。

林四郎大惊失色,目光更是暗淡,语气轻的不能再轻,“那许是、两情相悦。”

这四个字狠狠地刺痛了林三郎的心,他皱着眉,大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狠狠握紧,像是在挽留,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他而去一样。

陆子苓把饭热好,盛了一碗想先给小生送去,想到今天见到那瘦弱的小身影,她一阵心疼,心念一动,给饭碗里滴了一些灵泉水,希望可以让小生的身体更健康。

她一如往常那样推开门,把饭碗放在桌上,轻声唤道:“小生,吃饭啦!”

而今天,那瘦弱的小身影却动了动,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她,让人莫名的心惊不适。

“你的眼睛真漂亮!”陆子苓虽然心惊,但面上还是一派温柔之色。

闻言,小生的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很快又消失,他瘦弱的身子慢慢从门背后走出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始终那样盯着陆子苓,有警惕,又试探,有不安,还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

这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的眼神。

“你在饭里放了什么?”小生开口,声音沙哑中带着空灵,若是在晚上,肯定让人想到鬼神冥灵。

陆子苓却一脸惊喜,连忙回答他的问题,“面糊糊里放了红薯。你开口说话真好,小英子一直惦记着和你说话呢!”

“你骗人!”小生语气坚定。

陆子苓眨了眨眼睛,不解,“就是面混着红薯,在没有其他的了。”

难道他看到的和她不一样?

难不成小生眼睛有问题?

想到这,陆子苓心惊胆战,她伸出右手,竖起两根指头,“这是几根手指?”

小生奇怪地看她一眼,不再说话。

任凭陆子苓怎么问他,他终是一句话没说。

直到陆子苓离开房门时,小生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不是人!”

陆子苓猛然回头,却见小生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彻底成了白色,仿佛没有瞳孔一样,她猛地想到那天晚上在大郎房间看到的一对亮光,难道是小生的眼睛所发出的?

陆子苓强忍着心中的惊惧,慢慢走到小生面前,盯着她白白的眼眶,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小生没有说话,眼睛突然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迅速地缩回到门背后,小小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嘴里念念有词,“有鬼!有鬼!有鬼!”仿佛陆子苓是妖魔鬼怪一样。

陆子苓看着他颤抖的身影,心中阴影重重。

她是现代人,知道特异功能的存在,再加上自己还是灵魂穿越,自然对他这奇怪的眼睛不会很抗拒,可其他人不一样,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孩子不愿出门,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

他在害怕自己看到的东西,也害怕被人发现自己的不同。

陆子苓最后看他一眼,临走时说了一句,“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小生听了她的话,不再颤抖,眼底满是委屈,泪水像溪流一样流个不停。

他也很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也想和小英子说说话,可他怕眼睛突然变白吓着她。

娘就是被他的眼睛吓走的!

陆子苓离开小生房间,心中忍不住质疑:林家人其他人都知道小生的情况吗?

……

在与杏花村隔着万水千山的地方,一个面如冠玉的男人拜别师傅,欲归家。

“子明,你此番下山切记万事小心。”是一位白发如雪的年轻男子说道。

“是,师傅!待徒儿找回爹爹和妹妹便重回师门,修习大道。”回话的男子面如冠玉,和说话的男子看似一般大小,完全不像师徒。

“你与我道无缘,你我师徒只有十五载的师徒之情,你下山后有三大劫难,若要渡劫,需一切从缘,不忘初心。”

“是,徒儿谨记。”

“也罢!你且去吧!”

第036章 三郎被打 【加更】

“是,徒儿谨记。”

“也罢!你且去吧!”

……

暮色骤降,炊烟袅袅,杏花村缥缈得恍如仙山村落,自然,这般美景也只有陆子苓这个外来人有心赞赏。

大郎披星戴月而归,推开微合大门,四郎房间亮着昏黄的亮光,房内偶尔传出的陆子苓和小英子的笑闹之声,他黝黑的脸上浮现起一抹轻松欢愉的笑,把怀里揣着的微热的包子紧了紧。

他掀开四郎房间门帘,语气轻快地说:“我回来了!”

陆子苓正坐在床边,给林四郎按摩着腿部僵硬的肌肉,回头冲他微微一笑,说:“给你留了饭。”

她从林四郎那知道,无论大郎回来多晚,都舍不得在外面吃饭,回来吃晚上剩下的饭。

“哎!”大郎憨憨地点了点头,把揣在怀里的包子拿出来,递到她面前,“给,包子,你们一人一个。”包子又大又白,散着勾人的肉香。

陆子苓接过包子一看,“六个?”不够吧!加上她,家里有七个人。

“我吃过了。”大郎笑着说,看到又大又香的包子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包子一个三文钱,他辛苦一天就赚了二十文,买六个包子十八文,哪有钱给自己买。

“大哥,不想吃包子,你吃我的那个。”四郎靠墙而坐,手执一本论文看得认真,见他回来放下书说道。

他如何不懂大哥,一天就赚不到二十文钱,一个包子三文,他怎么可能吃过了,这话也就说给陆姑娘听她信,他们兄弟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我一向不喜欢吃包子,大哥你把我的吃了,四郎你要不想吃,明天吃。”三郎说着看了四郎一眼。

陆子苓又不傻,自然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个个不吃,因为大郎干了一天活,估计就吃了一个窝窝头,这包子肯定更舍不得吃拿回来了。

她看着手上的包子心微微抽搐,他们虽然过得贫穷,可兄弟情深,并没有因为贫穷变得自私自利。

她粉嫩的唇瓣一弯,拿起其中一个包子一分为二,递给大郎,笑言道:“分你一半,不准拒绝!”说完,警告的看他一眼。

“这……”大郎憨憨地摸着后脑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陆子苓硬塞在他手上,把剩下的包子分给小英子四郎和三郎,剩下的包子给二郎和小生留着。

小英子看着白胖胖的肉包子,‘嗷呜’咬了一口,腮帮子鼓动着,像只可爱的小松鼠,喜人得很。

四郎和三郎互看一眼,再看看手中的包子,咽了咽口水,慢慢放到嘴边咬一口,唇齿间面香肉香久久不散。

大郎见他们都吃了,看了一眼陆子苓,才拿起自己的半个包子咬了一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觉得包子里除了面香和肉香,居然还有一股清甜的女子香味。

他小心地睇一眼陆子苓,心跳不由得变快。

吃完包子,房间内依旧散发着包子的香味,陆子苓看着小英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一个饱嗝,轻轻拍抚着她瘦弱的背脊,“晚上不可吃太多,积食难消容易生病。”

小丫头一向想着让陆子苓做她娘亲,连忙乖巧地应着。

陆子苓满意地点了点头。

林三郎对大郎说起二郎猎杀老虎的的事情,大郎听得一阵心惊,忙不迭就想去看二郎伤势如何,被陆子苓拦下。

“他吃了晚饭就睡了,伤势养几日就好,你别惊动她了。”

大郎拧着眉,一脸担心,嘴上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虽然打猎既赚钱又能改善伙食,但着实太过凶险,要不他以后带二郎去人市干活,虽然累,赚的少,但没有生命危险。

“大郎,我有个更好的狩猎办法,能猎得更多的猎物,又轻松。”陆子苓忽然开口。

本来她和二郎商量明天去挖陷阱,但二郎这一伤估计得养段时间,估计过几天米缸又要见底了,如果能猎更多的猎物,至少他们不会缺吃。

“你别进山,我明天多找几个活干,山里太危险了。”大郎想也不想就拒绝。

他想到她上次差点被蛇咬死,二郎今天又被猛虎咬伤,对进山十分抗拒。

“这个方法很轻松的,也不危险……”陆子苓还想再劝劝他。

“你不能进山,山里很危险,你上次差点被蛇要死,二郎又被猛虎咬伤,这山不能再进了!”大郎语气坚定极了。

陆子苓一听,恹恹地看他一眼,看来只能等二郎伤好了后去挖陷阱了。

四郎见她表情失望,有些不忍,便说:“大哥只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就是!你还是安安分分呆在家里洗衣做饭吧!”三郎说。明明是劝慰的话,他说出来倒像是命令。

陆子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去就不去!”说完本想回自己房间,突然记起来二郎在她房间,随即问道:“我今晚睡哪?”

“这……”大郎一愣,有些难以安排。

现在也就四郎房间多了一张床,可让她住着不合适,毕竟孤男寡女的。

“住我房间!”三郎开口。

“你个流氓,还想占我便宜!想都别想!”陆子苓瞪他,双眼冒火。

“嗯?占便宜?”大郎一脸疑惑。

三郎什么时候占她便宜了?

“他上次偷看我换衣服。”陆子苓向大郎告状道。

话落,室内空气一滞,温度瞬间降了几十度,一下子从夏天成了冬天。

陆子苓呆愣,这林家大郎和二郎都是制冷机器吗?

一言不合就降温。

林三郎心里一阵哀嚎,他平日里害怕二郎,但最怕的是生气的大哥,简直是阎罗王转世,“大哥!你、你听我解释……”

他话还没有说完,大郎一巴掌就挥在他脖子上,落下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三郎连忙逃命似的往出跑,再不走会被大哥打死的。

“大哥!有话好好说,三郎已经知道错了!”四郎急忙劝架,可惜作用不大。

大郎追着三郎就打,就像猫凌虐老鼠一样,三郎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只能拼命逃窜。

陆子苓眨了眨眼睛,傻眼,刚才的兄弟情深去哪了?

她连忙上去拉大郎,劝道:“别打了,别打了……”

……

翌日,林大郎一如既往去镇上干活。

林三郎在他走后,顶着一对熊猫眼,偷偷从外面潜回家里。

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二次见大哥生气,第一次生气的场景令他毕生难忘,那会他被大哥揍得躺在床上半个多月……

陆子苓昨晚和小英子睡林三郎的屋,昨晚大郎逮着林三郎就打,他吓得一晚没回家,应该是躲在外面过了一夜……

她本来就没赖床的习惯,大郎刚走一会,她就起床,打算在院里打会太极拳,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鬼鬼祟祟被打成熊猫眼的林三郎。

‘噗呲’

她连忙捂着嘴,强忍下笑意,不想吵醒其他人。

林三郎一见她,心中憋屈极了,却又不敢再动她半分。

林大郎昨晚可是用拳头警告他了,要再欺负陆子苓,就打得他一月下不了床。

“哼!你等着!”在林家,他还收拾不了这个买来的女人!

事实证明,他确实收拾不了,陆子苓前有大郎护,后有二郎帮,他只剩下干瞪眼的分了。

第037章 四郎动心终辜负

事实证明,他确实收拾不了,陆子苓前有大郎护,后有二郎帮,他只剩下干瞪眼的分了。

林三郎瞪她一眼,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房间,待走到她身边时还冷哼一声,肩膀用力撞了一下她。

陆子苓被撞得打了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转过头一脸无语地瞪着他的背影,目光却不自觉落在他一瘸一拐的腿上,若有所思地皱起眉。

林三郎回到自己房间,发现小英子正香甜的睡在他平日所睡的地方,嘴角还流着可疑的水渍。

他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慈爱,随即脱掉鞋子,掀开小英子对面的被子,刚躺进被窝就闻到一股陆子苓身上独有的清香,他忍不住抬起头嗅了嗅枕头和被子,那股香味就像头发丝一样,若有似无,缠缠-绵绵。

他仰面躺下,双臂枕在脑袋下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脑海中忽然响起四郎说过的话:

“他们两情相悦……”

林三郎的心没由得一阵烦闷,他把双臂放进被子里,用力闭上眼睛,是不是两情相悦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是、不过是觉得她配不上二哥罢了!

陆子苓打完一套太极拳,来到厨房,米缸的糙米就剩一点了,估计再能吃个三天,后院的蔬菜也快吃光了,四郎昨天打了四只兔子,家里只剩下半只兔肉,其他都让大郎拿到镇上去卖了。

土豆和红薯她也不敢再随意往出拿,林三郎都起疑了,二郎肯定猜到是她弄出来的,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现在家里躺了两个需要养伤的人,光吃饱也不行,还要吃点有营养的才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了。

她想了想,从后院摘了一些青菜,淘洗干净,用青菜和兔肉做了肉汤点了一些灵泉水,又蒸了一锅窝窝头,简单的早饭就好了。

做饭早饭,天基本上也亮了,她到院中把昨天挖的药草一部分偷偷放进空间,另外一部分整理好晒了起来,做完一切,她站起身捶着酸麻的双腿,活动了一下腰肢。

她来林家已经一个多月了,二郎的退过些日子应该就可以下床复健了,她说好给林家三十二两银子,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攒出来,她要怎么赚钱呢?

她拨弄着的药草,思考着怎么攒够银两重回自由,自由后他又该去哪?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好奇,这个身体的原主是谁?

为什么她得到的记忆是零零碎碎的,难道是灵魂不契合?

“子苓姐姐!”小英子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转身,只见小丫头揉着睡眼慢慢走向她,边走边说:“我睁开眼睛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也像娘一样走了。”

陆子苓蹲下身子,半搂着小丫头,安慰道:“我不会走的,我只是起来给大家做早饭了。”

小丫头抱着她的脖子,撒娇道:“那你做我娘亲好不好?”

做了她娘亲,子苓姐姐就要留在这里,天天陪她睡觉。

闻言,陆子苓一阵恶寒,她也想要小丫头这么可爱的闺女,但是像林三郎那样蛮不讲理又粗鲁的丈夫就算了吧!她怕天天被吊起来打!

林三郎睡得正香,猛不丁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又继续睡了过去。

“好不好嘛?”小丫头摇着她的肩膀乞求道。

她总觉得子苓姐姐会离开这里,去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就像娘一样。

陆子苓被她摇的无奈,“我现在对你不好吗?”

“很好啊!”小丫头连忙点头。

子苓姐姐给她编漂亮的小辫子,做好吃的,陪她玩,比娘对她还好好。

“我会一直对你这么好,所以做不做你娘都一样,对吧!”

她用大人的思想把单纯的孩子饶了进去,小孩子不懂名分什么的,只要有人对她好就行了。

小丫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会一直对我好?”

陆子苓凝视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点头,再认真不过。

“好吧!那你得天天陪我睡,你比爹爹香多了。”小丫头开始申请福利。

陆子苓扶额,那是肯定,你爹是臭男人,“如果你爹同意,我们就天天睡一起。”

目测,林三郎是不会把女儿放心交给她的。

小丫头满意的点了点头,想着以后每天晚上抱着香香的子苓姐姐睡觉,肯定很舒服。

早饭后,陆子苓检查了一下林四郎的双腿,发现恢复情况要比她预料中的好很多。

“你明天就可以下地做复健了。”陆子苓把林四郎腿上的布子去掉说。

林四郎一愣,呆了半天,一双眼里忽然涌满惊喜,像没听清似的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说我……”可以下地了?

他没听错吧?那么多大夫都说他的腿废了,以后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了。

“你的腿恢复的很好,等大郎回来给你做一副拐杖,你就可以下地复健了,复健好了后就可以不用拐杖,像正常人一样走路。”陆子苓清清楚楚地解释了一遍。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钉在林四郎心上。

林四郎看着她,忽然留下一行眼泪,他低下头,强忍着灼热满喉复杂情绪,双手攥着被角,越攥越紧,手背上的青筋如蓬勃的生命般暴起。

他一度自哀自怨,生不如死,不想成为哥哥的负担,今天这一切都将过去了,他又可以像从前一样走路上学了。

“你也不要高兴过早,复健不好好做,没养好,你走路就会像三郎那样一瘸一拐的。”

陆子苓理解他的心情,但复健比躺在床上养伤更重要,复健再出现什么意外状况,他的腿就再也没法救了。

“希望你能把握这最后的机会,把腿上彻底治愈,你复健过程中再出现什么损失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林四郎平复了心情,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像水洗过的天空,干净舒适,他朝陆子苓恭敬地拱手做礼,表示感谢,“我记住了,谢谢你!”

陆子苓猛然间发觉林四郎长得极其俊雅,他平日总是躺低头看书,她倒是没注意观察,猛然间一看,倒是让她惊艳了一把。

她打量的目光对上林四郎揶揄含笑的眸子,忽然耳朵一热,脸上飞快地浮起红霞,“我、我先出去了!”说完,迅速地闪身离开。

待她离去,林四郎脸上的笑慢慢落下,目光流露出落寞和迷茫,他既盼着腿好起来,又不想那么快好气。

这一个多月里,她每天都会帮他换药,帮他按摩双腿,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从老庄之说的书上,落到她柔美的侧脸上。

每次她帮他换药按摩,他都状似认真的看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思从来没在书上,都偷偷地落在纤柔的身影上。

她在哪,他的目光就偷偷地跟在哪。

不过,这终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她与二哥既已两情相悦了,他对她的感情自然只能长埋心底。

林四郎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轻轻叹息,为什么她偏偏是他的嫂子!

即是相遇,不能相许,又何苦遇见呢!

第038章 你想嫁给我们兄弟中的谁?【加更】

林四郎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轻轻叹息,为什么她偏偏是他的嫂子!

即是相遇,不能相许,又何苦遇见呢!

陆子苓捂着烧红的脸从林四郎房间出来,一颗心砰砰乱跳,好不容易平稳下来,林家的大门猛地被人推开。

一个身深绿色布衣的年轻男子疾步进来,他的衣服很新,没有一块补丁,长得肥头大耳,脸上的赘肉随着脚步一掂一掂的抖动着,他一见陆子苓眼睛都直了,一双三角眼卡在眼窝,色眯眯地笑着。

陆子苓皱了皱眉,忍下心中强烈的反感,道:“你是谁?”

林大幅抖动着脸上的肥肉走近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我是林大幅。”说话间,他那**中的三角眼把陆子苓绕着圈看了数遍。

这才是他林大幅想娶的媳妇。

“你有什么事?”陆子苓后退几步,语气不耐,脸色极其难看。

“我找林大郎。”林大幅说,又朝她走近几步,一双三角眼十分露骨。

“他不在!你改天再来!”陆子苓随着他的走近而后退,她很想发火,却怕给林家惹来麻烦,只好忍着。

“你叫什么名字?”林大幅嘴角流出可疑的水渍。

陆子苓看得一阵反胃,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你改天再来。”说完,她提起脚步就往林二郎所在的房间走去。

不管眼前这色眯眯的胖猪是什么来头,她不信他到了林二郎那,还敢对她怎么样!

“唉!小娘们,你别走啊!”林大幅追上去。

林二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在灵泉的治疗下,他的伤口都快愈合了,要不是陆子苓挡着,他这会都想去上山打猎。

林大幅刚到林家,他就听到动静了,之所以一直没出声,就是为了看陆子苓怎么应付,没想到她倒是机灵,不惹事,把麻烦给他领来了。

陆子苓掀开门帘,往林二郎床边一站,浑身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有人找大郎!”

二郎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嘴角微弯,“莫怕!”

陆子苓双臂环抱,杏眸怒瞪,“我没怕!”要不是怕给你们惹麻烦,她早抡起扫把赶人了。

林大幅追着陆子苓进来,没想到却看到自己惧怕的煞星林二郎,脸上顿时生出一丝怯意,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弱弱道:“我是来取这个月的孝银的。”

林二郎凉薄的嘴唇微抿,目光冷冽,逼人的威压骤然降临,“没钱。”

林大幅目光留恋地在陆子苓身上扫了扫,咽了咽口水,说:“你、你不是猎了老虎,给虎皮也行……”

二郎冷哼一声,目光如冷箭般扫向林大幅,“我看你们安逸日子过够了!”最后两字明明轻轻薄薄的,却给人一股强烈的煞气威胁。

林大幅额上开始沁出冷汗,双腿微软,他用衣袖小心地擦了擦汗,“那、那你们尽快送、送来。”说完,连忙扶着墙出去,但色眯眯的目光还是在陆子苓身上停了几秒。

惹得陆子苓又狠狠瞪他几眼,真是恶心的男人!

“为什么要给他家送孝银?”陆子苓看着假寐的二郎问道。

林家父母不是已经过世了,这银子孝敬谁?

“有的亲戚与虎狼无异。”二郎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淡淡地说。

“原来你们还有别的亲戚。”陆子苓有些吃惊。

她来到林家一个多月,没见过任何亲戚上门,宋财除外,她以为林家再村里再无亲戚了……看来不是没有,是往来较少罢了!

“我爹是老大,底下有两兄弟和两个妹妹。”三郎掀开帘子解释道。

陆子苓回头看他一眼,满眼怨气,不高兴地说:“你醒了!”醒了都不帮我!

一个两个的都躲在房间,让她一个弱女子去应对那个肥猪。

三郎不懂她的怨气何来,看了自家假寐的二哥一眼,“林大福来要孝银?”

他刚睡醒,出门就看见林大福那怂货离开的背影,料想他肯定又来要孝银了。

二郎睁开双眼,坐起身子,看向林三郎,眼底满是冰冷嘲讽,道,“你以为一两孝银能满足他们?”

三郎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怒火瞬间爬上俊脸,“他们是冲着虎皮来的?”

这帮贪心不足的畜生!

“林大幅只是来试探的,好戏在后头。”二郎说。

“难不成又向那狼皮一样,老不死的出来直接讨要,不给就是不孝?”林三郎的眉头皱的能假死一只苍蝇。

“可能。”二郎眸色深了深,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子苓一眼。

林大幅已经把注意打倒她身上了。

“他们又不是你们的亲生父母,还需要每月给孝银?”陆子苓打岔道。

叔伯姑姑辈的,不是逢年过节走动一下就行了吗?

“这是给那老不死的。”三郎语气里满是愤懑。

“老、老不死?”陆子苓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这称呼……

“本该叫她奶奶,她不配!”说到这,林三郎的眼底涌现出强烈的仇恨。

陆子苓被他眼底的仇恨惊得倒退一步,“她做了什么事?”

“你这个女人,问那么多干啥!”林三郎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转身出去。

陆子苓无奈,又被怼了!

好吧!她已经习惯了!

“三郎眼睛是被大哥打得?”二郎忽然开口。

“额、是。”她没想到大郎下手那么狠,她都被吓到了。

二郎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三郎性子直,但对你没有恶意。”

“没恶意都怎么怼我,要有恶意,我岂不是会死的很惨。”她完全看不到林三郎身上的优点,只觉得他讨厌。

“大哥性子仁厚,四郎一心读书,我常在山中,三郎也是被逼出了的。”

“你怎么突然给林三郎说好话,有什么阴谋?”陆子苓警惕地盯着他,见他一副淡淡的表情,心底莫名的失落起来。

那天撩她的情景她看都历历在目,结果人家就跟没事人似的,搞得她像是自作多情一样。

“如果让你嫁给我们兄弟中一人,你想嫁给谁?”二郎忽然看口,深邃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她。

轰——

陆子苓感觉自己被这句话瞬间炸得有些耳鸣,她看着他,像没听清似的,傻傻地问:“你说什么?”

“你想嫁给我们兄弟中的谁?”二郎再问,眼底闪着复杂难度的光。

陆子苓这下听懂了,错愕地看着他,“你不是说,我治好四郎,再给三十二两银子就让我自由吗?”

感情把她当傻子忽悠呢?

想到这,她一双杏眸愤怒地瞪着他,早知道就不救他了,让她被老虎咬死得了,真是农夫救蛇,没有好报!

“前提是你能熬过一年,走得出杏花村。”二郎说。

第039章 新的挑战

“前提是你能熬过一年,走得出杏花村。”二郎说。

陆子苓神色一凛,心底莫名的不安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熬过一年,走得出去?

听起来好像有人要对付她一样,难道是林三郎要弄死她?

她思来想去,自从她魂穿过来,除了林三郎对她恶语相对,事事于她为难,再也没谁了呀!

“三郎不会为难你。”二郎看着她狐疑地表情,淡淡地说。

他们兄弟四人可不会把她怎么样!

村里的其他人可就不一定,刚才林大幅看她的眼神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杏花村,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当年爹娘和他们一直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熬了十年多一切风平浪静了,爹说落叶归根,所以他们来到了杏花村。

他记忆深刻,刚进村子,他们就被饿得面黄肌瘦的村民包围,他们的眼神如同饿狼一般,仿佛能生生将人生吞活剥。

爹心怜乡亲,把安身立命之钱分了大半部分给他们,他们修建了茅屋,娶媳妇,将银两使唤干净,又将饿狼般的目光打到爹娘身上,在村长的带领下,以借的名义索要为数不少的银钱,眼见他们已经囊中羞涩,这才罢手。

这些如饿狼一般的人之中,包含着和爹有着手足之情的亲兄弟,犹他们追讨得最狠。

想到这,二郎嘴角扯出嘲讽的笑,要不是爹临终前答应给林家老太一月一两孝银,又怎么会有林大幅这般理直气壮的讨钱嘴脸。

这帮所谓的亲戚在爹娘过世后就不再和他们来往,担心他们缠着打秋风,他们稍有银两,林老太总能以孝为名的讨要干净。

这也是他们兄弟一直娶不到媳妇的真正原因,大家都知道,林家兄弟稍有银钱,都会进了林老太的口袋,那是一个贪婪的无底洞,以孝为牢,难以逃脱。

“喂!你在想什么!”陆子苓见林二郎神色恍惚起来,在他眼前挥手道。

二郎回神,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暗夜,让人无法参悟,良久,他开口道:“你真的失忆了?”

陆子苓眼睛微闪,不懂他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虽不知他用意是何,但她确实没有原主的所有记忆,于是她回道:“是!”

“你想留在这里吗?”二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陆子苓被他一会一个问题给问烦了,她抿了抿唇,长出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你有地方可去,最好近日就离开这里。”二郎说完闭上眼睛。

若她能离开,就是她的幸运,她若不走,那后面的事情,就是天意。

“什、什么!你赶我走?”陆子苓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语气淡淡道。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陆子苓气恼极了,更多的是迷茫和恐慌。

离了林家,她能去哪?

“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么走,要么嫁给我们兄弟之中一人。”二郎半开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不再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不多了,他得尽早安排好一切。

陆子苓神游般离开二郎房间,心中无限委屈,却无可奈何,她该怎么办?

离开林家,还是选择成亲?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自从穿过来就一直在被迫选择,她是一个买来的媳妇,她不甘认命,她向林家兄弟展示了自己的医术,让她知道她不是一无是处,可那又如何,今天林二郎还是抛给她一个两难的选择。

“喂!你怎么了?”林三郎在厨房吃完饭出来,就见陆子苓一脸失魂落魄地靠在三郎房门口的墙上发呆。

陆子苓慢慢看向林三郎,目光幽幽,“你应该很希望我离开这里吧!”

林三郎本想脱口而出一句是,却鬼使神差地沉默了,半天才说:“你怎么了?”

他盯着二郎的房门,难不成二哥对她说了什么?

“呵……你怎么不怼我了?”陆子苓咧开嘴笑得嘲弄。

是不是他也知道她要被赶出林家了,所以连怼都懒得怼了。

“什么对,不对的,你这女人,疯疯癫癫地在说些什么!”林三郎拧着眉喊道。

“也罢!走就走,天下之大,岂能没我容身之处!”陆子苓深吸一口气,望着一派晴好的天空,心里却下起了倾盆大雨。

林三郎错愕地瞪着她,“走,你怎么可以走?”

谁让她走的?是二哥?

林三郎一把掀开二郎门帘冲进去,对着闭目养神的二郎喊道:“你让她走?”

“不行?”二郎睁开双眼看他,目光淡的像一面冰潭,冰冷刺骨。

林三郎无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她-不-能-走!”

“为什么?”二郎挑眉。

林三郎眼睛闪了闪,深吸一口气,憋了半天才说:“她还没还三十二两银子。”

对,她走了,他们岂不是赔大了!

他为自己找到的理由点赞。

二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淡淡地说:“她救了我和大哥的命,我们的命不值三十二两银子?”

林三郎面色一僵,低下脑袋,忽然又抬起来,眼底闪过欣喜,道:“四弟的腿还没好。”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她走吗?”二郎叹一口气说。

三郎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心里想的只是:她不能走!

“林大幅看上她了,林老太最疼林大幅。”

林三郎呼吸一滞,胸腔急促地起伏着,“难不成他们还能抢人不成?”

“陆子苓对外是我们新认的干妹妹,也算林家人,她的婚姻之事,林家那帮人勉强可以插手。”

话说到这,林三郎再不懂二郎的意思就是傻子,原来二哥是为她好,不想她被林家人利用压迫。

“这就是让我走的理由?”陆子苓进来看着二郎的眼睛问道,她在外面把二郎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惊又喜又气。

原来他不是想赶她走,只是不想她被那些人难为迫害。

“二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三郎想通了又开始着急。

陆子苓不能嫁给林大幅,她可是他们攒钱买回来的,凭什么给林大幅当媳妇。

“要么她离开,要么嫁给我们兄弟中一人,永绝后患。”二郎说着看她一眼。

闻言,林三郎心中猛地一喜,随即又变得复杂起来,说:“那让她嫁给你得了。”说完,他心底莫名的失落起来。

陆子苓俏脸一红,看林二郎一眼,连忙说:“等等……我不一定非要嫁人才行,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欺负我分毫的。”

她还不相信自己斗不过几个古人!

二郎看她一眼,嘴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长,“拭目以待。”

第040章 林老太上门 【加更】

二郎看她一眼,嘴角一勾,笑得意味深长,“拭目以待。”

“对了,四郎明天就可以下床复健了,但是需要你们给他做一副拐杖。”陆子苓忽然开口。

她一是转移话题,二是想尽快让四郎恢复,如果她真被林老太逼得不得不走,那后期谁帮四郎做复健,复健没做好,之前的一切努力可都白费了。

任何时候,她都不能撇下她的病患,她是起过誓言的。

“拐杖?何物?”林三郎问,满脑袋的问号。

为什么她嘴里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词汇?

“你们不知道吗?如果有人一条腿不能走时怎么办?”陆子苓很惊讶,这里比她想象的还落后.

“随便拄个粗点的树枝就行。”林三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说。

“树枝不方便,也使不上力,拐杖更要比树枝方便的多。”

“拐杖怎么做?”二郎好奇道。

“用木头做,和做板凳的方法很像,但比那简单。”陆子苓说完,在地上把拐杖的样子画出了。

三郎看着那T字行的东西,眼睛一亮,“这个应该可以卖的。”

“卖?”陆子苓傻眼,果然是爱钱的家伙,第一反应居然是赚钱。

“做法倒是不难。”二郎看完地上的画说。

“二哥,做起来快不快?”林三郎双眼放光的问。

因连年征战,附近村落里有很多行动不便的人,可以卖给他们呀!

“这个做法简单,行外人看一眼就会了,你觉得他们会买?”二郎说。

闻言,三郎瞬间像霜打的茄子,“也是!”

卖出去估计也被人骂坑人呢!

“可以卖呀!卖给有钱人,只要在拐杖上做些功夫。”陆子苓想到现代花纹精美的拐杖,因树的材质不同,价格也卖的高低不一样。

“什么意思?”三郎一听有钱赚,立刻像小奶狗一样渴望地看着陆子苓。

陆子苓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一声,“可以做卖给老人家的拐杖,选择好一点的木头,雕刻出精美的花纹,给木头染上颜色……”

“对啊!”林三郎打断她,双眼放光,激动地击掌道。

陆子苓被他惊得心跳都停了一拍,她抚着胸口,秀眉一皱,道:“林三郎,你怎么那么爱钱!”

林三郎笑得像个偷了鸡的狐狸,眉眼飞扬,“此乃天性!”

文绉绉的句子从他嘴里说出来让人莫名的想发笑。

自然,陆子苓也没委屈,捂着嘴盈盈轻笑起来,风情动人,着实令林家兄弟惊艳不已。

二郎最先回神,他轻咳一声看了三郎一眼,吩咐道:“三郎,你去找合适的木材。”

陆子苓收回笑声,叮咛道:“手腕粗细就可以,回来我们根据四郎身高给他弄合适长短。”

三郎点点头,偷偷看陆子苓一眼,心跳猛然间加快。

“对了!如果你把我说的这种拐杖卖出去,你要给我提成。”陆子苓忽然对林三郎说。

“什么!不给!”林三郎想也不想拒绝。

他的心跳这下真的加快了,他可是人称‘林扒皮’的林三郎,想从他身上捞银子,她想钱想疯了吧!

陆子苓气结,虽然明知是这结果,仍忍不住想反唇讥讽道:“爱钱不要脸的臭男人!”

林三郎脸都绿了,这女人莫名其妙问他要钱,不给钱骂他,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二郎想到陆子苓昨天说打猎方法时,也要一半猎物,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真是个不吃亏的女人!

三天后,林三郎做出了一副轻便的拐杖。

陆子苓这才知道,林三郎居然是个木匠,让她不得不服的是,林三郎仅靠她只字片语的提示,就做出了和现代几乎一样的拐杖。

林四郎的双腿在拐杖的帮助下,终于再次落地,脚下踏实的触感让他有种重生悸动与希望。

“感觉怎么样?”陆子苓松开扶着四郎的手,紧张地看着惊喜的他。

林四郎喜不自胜地拄着拐杖稳稳地站在院中,仰望着蓝天白云,眺望着傲然的山峰,他情不自禁地大笑出声,那笑声干净得像个孩童。

陆子苓眼眶微微湿润,曾经他绝望得想死,接骨那日最是疼痛,她看着他咬牙扛过来,如今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了。

“你的双腿现在不能受力太多,欲速则不达,慢慢来。”陆子苓不忘叮嘱。

四郎笑着点了点头,双脚撑在地上,靠双臂的力量,慢慢地迈出第一步,膝盖处传来针扎般的痛楚,他咬牙忍下,颤抖着向前跨,额角已经沁出了细汗。

陆子苓上前帮他擦掉额角的汗水,“不要急,刚开始会有点疼,慢慢就好。”

那馨香的手帕从林四郎的鼻尖划过,他悄然地眸子闪了闪,心跳不自觉漏了一拍,膝盖的疼痛都变得遥远起来,所有的感官都被她清淡的体香吸引。

这时,林家大门被一股无情的力量推开。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扶着一位满脸褶皱的老太太进来,后面浩浩荡荡地还跟着两个中年妇女和林大幅。

陆子苓看着一帮人来者不善的样子,对林四郎说:“我先扶你进去。”

林四郎笑着看她,摇了摇头说:“无事,我想在外面。”

“进去吧!你的腿还得好好养,万一再受伤了,我也救不了你。”

林四郎看着林老太颤颤巍巍地走近,林大幅的眼睛更像黏在陆子苓身上一样,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让你独立面对他们。”

他感觉这些人是冲陆子苓来的。

“四郎啊!你的腿不是废了嘛!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着呢?”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枣红衣服的妇女,她面相刻薄,一看就知不好相与。

“三婶,有何贵干?”四郎语气淡漠无比,像面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四娃子,是我这老婆子要来。”重量级林老太说话了。

林老太穿着花花绿绿的绸缎衣袍,灰白相间的头发上插着耀的人眼花金步摇,双手戴着一对玉镯子,色泽透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富家老太太。

她话是说给林四郎的,但一双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落在陆子苓身上,这就是乖孙大幅看上的姑娘?长得倒是可以,这身材瘦瘦扁扁,一看就不能生养……

“奶奶有什么事吗?”林四郎语气冷淡地问。

“放肆!怎么和你奶说话的!”扶着林老太的中年男人厉声道。

他衣袍面料虽不是绸缎却细致,没有任何补丁,面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很舒适。

“就是!你奶来了,不请进去,不给上茶,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还是读书人呢!”枣红色衣服的妇女说着,一双眼睛贼贼地转着,仿佛在院里找东西。

陆子苓站着一旁不说,暗自打量盘算着,如何应对这帮人稍后的刁难。

“奶奶里边请。”

“我不进去了,就做院里说。”说着嫌弃地看了周围的茅草屋一眼。

杏花村只有两院砖瓦房,一院是村长家的,另一院就是林老太和两个儿子一家住着的房子,那原本是林四郎的爹给四个儿子盖的,却被林老太以孝为名夺走,而林老太一家原本住的是林四郎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

第041章 上门逼婚

杏花村只有两院砖瓦房,一院是村长家的,另一院就是林老太和两个儿子一家住着的房子,那原本是林四郎的爹给四个儿子盖的,却被林老太以孝为名夺走,而林老太一家原本住的是林四郎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

林四郎面上一派好脾气,眼底却闪过一抹厌烦,转过头对陆子苓说:“子苓,你帮忙弄几个凳子出来。”

陆子苓点点头,转身回到厨房,看着饭桌小摆着的四个小凳子,眼底划过一抹狡黠,“让你们坐!哼!”

院中,林老太看着陆子苓的背影远去,勉强点了点头,倒是个乖顺的女娃,就是不太会生养,实在不行,日后给福哥儿抬一门平妻就是了。

“她就是你们认得干妹妹?”林老太看着四郎问,心中开始噼里啪啦的打起小算盘。

林四郎注意到林大幅和林老太把视线落到陆子苓身上,就开始警惕起来,于是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问道:“您这次来有什么事?”

林老太眼底闪过不满,这几个孙辈中,她很不喜大儿子家这四个小子,除了大郎好拿捏,其余三个,没一个省油的灯。

林老太也不兜圈子,仿佛是天大的恩赐般说道:“让她和福哥儿成亲!”

林四郎眸色微暗,心下划过了然,嘴上却装蒜道:“堂兄的婚事,你们做主便是了,我们这些小辈怎么好说什么!”

林老太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给她多添些嫁妆,这身子单薄,不好生养,我日后还会给福哥儿另寻一门平妻。”这四小子今天倒是懂事。

林四郎嘴角闪过冷笑,疑惑道:“假装不都是女方添么,咱林家娶媳妇,怎么还反给女方嫁妆,这不是惹人笑谈!”

“她既是你们的干妹妹,你们这些做兄长的,合该给她添嫁妆,不用太多,添六十两就行,图个吉利。”林老太说完,咳咳嗓子,在地上吐出一口黄痰,淡淡的酸臭味在空气中扩散。

惹得众人一阵反胃恶心。

林四郎轻笑一声,“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家只有四兄弟,没有妹妹。”

“林四郎,你别给我扯嘴上功夫,我看上她了,你们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林大幅凑出来喊道。

他就知道从林家兄弟手里不好要人,所以才软硬皆施地把林家那老不死的请来了,这回这小美人可不得嫁给他了。

想到陆子苓那如白玉凝脂般的肌肤,林大幅忍不住露出一脸猥琐至极的笑,一双三角眼深陷在眼窝,别提有多膈应人了。

这时,陆子苓提着一个闪着明光的凳子过来,放到林老太脚下,声音软软地说:“奶奶,请坐!”

林老太刚坐下,就伸出干枯如木的黑爪子想摸她的脸,被她险险躲过,林老太眼底闪过不悦。

她瞥见林大幅一双眼睛就像钉在陆子苓身上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发髻上的金钗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我不同意娶她!”枣红色衣服的妇女开口道,她是林大幅的娘——林赵氏。

“娘!我就看上她了……”林大幅撒娇道,又肥又矮的身子扭捏着,哪有丝毫娇态,除了林老太一干人受用,陆子苓和林四郎瞬身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感觉都快吐了。

“她要嫁给你也行,必须给八百两嫁妆。”林赵氏一双贼贼的眼睛奸诈地盯着林四郎道。

心想林家二郎猎了老虎,听说那虎皮能卖千两银子,进了老不死的口袋,是分文都落不到她手里的,还不如打着嫁妆的名号,全部捞到她手里来。

闻言,林四郎微微一笑,分外俊雅,道:“二婶是在打虎皮的主意吧!”

此话一落,林老太的眼神就像黄蜂一样阴毒蛰向林赵氏,这便宜货还敢贪她的东西,真是皮痒了。仿佛林家兄弟的东西本就属于她一样。

林赵氏感受着林老太的目光,双腿发软,头皮发麻,心中一阵哀嚎,回去肯定又要给她动家法了。

她恶狠狠地瞪林四郎一眼,都是这死小子害得。

陆子苓佩服地看了林四郎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个俊秀的少年居然这么腹黑,一句话就让对方窝里反了。

林四郎感受到她的注目,微微偏头,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说:看我的!

陆子苓猛然心跳加速,俏脸一热,布满红霞,居然被一个古代少年撩拨了,她的定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林老太想着赶紧回去收拾林赵氏,省到她某天爬到自己头上,随即开口道:“就这么订了,让她嫁给福哥儿做媳妇,你们记得给添六十两嫁妆。”说话间,她指着陆子苓。

闻言,陆子苓不怒反笑,“你们想求娶我,我同意了吗?”

此话一落,林老太那些人眼睛一个瞪得比一个大,错愕不已。

“你这丫头,怎么如此没有礼数,好歹也是我林家人,要这么走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林老太气呼呼地指责道。

陆子苓冷哼一声,“我姓陆,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别乱攀亲戚!”

“你、你、你……”林老太被她的话噎得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一双浑浊的老眼翻着白眼,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

“我知道我长得美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前几日有人冒充我爹娘,这会又蹦跶出你们攀亲戚。”陆子苓嘲讽地看着他们,像在看杂耍一样。

“你既和大郎他们结拜,自然是我林家人,快向你奶奶道歉。”林二平怒斥。

陆子苓咧嘴一笑,“姑奶奶我说错了吗?”

“你、你这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林二平也被气得不轻,抬起手就想抽陆子苓。

林大幅赶紧拦住他爹,看着陆子苓劝慰道:“子苓,快给爹道歉!”

“你们怎么不给姑奶奶道歉呢?”陆子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长得这么丑也不是你的错,整体出来这么祸害吓人就不对了!人,要有自知之明!你这二傻子肯定听不懂!”她说完,惋惜地摇了摇头。

“你不要不识好人心。”林大幅想起自己前几日刚学的成语‘不识好人心’,连忙现卖起来。

陆子苓扑哧一笑,“嫁给你,我还不如去拿跟面条吊死去呢!”

“你太不知好歹了,我今天先教训教训你!”说话间,林大幅抡起胳膊走向陆子苓,一脸杀气腾腾。

“我看谁敢动手!”

林二郎的话如一道惊雷砸进院中,林大幅瞬间像猫见了老鼠,灰溜溜地躲到林老太身后,小声道:“奶奶!你看林二郎,他想杀了我!”

林老太虽稳稳地坐着,但她心里也在打鼓,林家四兄弟,就数林二郎和林四郎像他儿子,可这林二郎就像天生的煞星,浑身散发着凛冽的煞气,她心中甚是惶恐。

“林二郎,你干啥,吓到我的乖孙福哥儿了!”林老太虽然心里吓得直打鼓,语气嚣张,但气势明显不足。

“怕死别进来。”林二郎慢慢走过来,他虽然走得慢,但无形中的威压却让人无比压抑。

“呦!家里今天真热闹啊!”

林三郎刚走近家门,就听见林老太的声音,他挑着担子连忙一瘸一拐的进来。

第042章 强抢民女 【加更】

林三郎刚走近家门,就听见林老太的声音,他挑着担子连忙一瘸一拐的进来。

看到林三郎,林赵氏眼底闪过惊恐,这林三郎才兄弟几个最歹毒的一个,笑嘻嘻的看起来好说话,但背后整人最凶的就属他了。

林赵氏身旁站着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妇女,她是林老太的三媳妇,她相公因做工伤了腿,一直瘫在床上,平日里没少被林赵氏编排,她瞪林赵氏一眼,嘴角挂着冷笑,欺善怕恶的婆娘,你也有今天。

“呦!这不是老不死的吗?”林三郎看着林老太喊道。

林老太这句话气得直翻白眼,急促地喘息着,手指着林三郎,梗着脖子嘶吼道:“放肆!”

林三郎吊儿郎当地走近她,像看垃圾一样看她一眼,“要真放肆,你还能在这蹦跶!”

‘噗嗤’

陆子苓听着林三郎的话,莫名的想笑,也没忍着,直接笑出声了。

林老太瞪向陆子苓,恨不得吃了她一样。

陆子苓无所谓地撩着头发,“别看我,我又没叫你,老-不-死-的——”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听得林老太差点没背过去。

林老太枯瘦如柴的手一圈圈指过去,发现最好拿捏的林大郎不在,全是些难啃的硬骨头,她闭了闭眼睛,说:“我知道你们都盼着我死……”

“有自知自明!”林三郎打断他,狠狠地插刀。

林老太气得直发抖,忍了忍继续说:“把她嫁到你二叔家,虎皮给我,我们就走。”

“想娶我,做梦!虎皮,连毛都不给你摸!”陆子苓说,对着林老太贪婪的嘴脸直作呕。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林老太怎么看都不像宝,倒是跟吸血鬼似的,只想诈光最后一丝心血。

“你是我林家人,我老婆子还做不了你的主了!那猛虎是林二郎打的,左右还有的了你!”林老太气哼哼地说。想着把陆子苓娶回家们要狠狠教训一番。

“我把虎皮给她了。”二郎适时开口,嘴角勾着淡淡的笑。

林老太一听,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凭啥给她,要回来!”

“不给!”陆子苓看了林二郎一眼,真会往她身上推。

“你、你们是要气死我呀!”林老太双手一拍大腿,呼喊道。

林三郎眼睛眯了眯,咬牙切齿道:“是啊!没气你之前,你先把村里人惹来,再故技重施的以孝为名抢夺东西……”要不是为了爹娘的名声,他才不会忍这么久。

林二郎眼神暗了暗,眼底闪过无奈。

林四郎面色苍白,拄着拐杖的胳膊微微颤抖,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

陆子苓冷笑地看着林老太的表演,突然右手猛地扯坏自己的衣袖,看了离她最近的林三郎一眼,“一会记得护在我前面。”

林三郎茫然地看着她,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子苓听着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和讨论声,忽然发出惊恐万分喊声,“我不要嫁给老头子作妾,也不要嫁给林大幅……强抢民女……呜呜呜……”

她走到林老太面前,一跪,哭喊道:“这位善良的奶奶,我姓陆,我不是你们林家人,你不可以我把随便贱卖……呜呜呜……你这样、会……会遭报应的……呜呜呜……”

好事的群众一听,一个个振奋得像打了鸡血,连走带跑的冲进林家院子,只见林老太稳坐院中,一位哭得凄惨无比的姑娘跪在她面前……

“你、你胡说什么!”林老太一把推开陆子苓。

陆子苓借势一倒,又露出可怜无比的样子,对周围看热闹的人哭着说:“各位大姐大哥,他们要强抢民女,想把我一个自由的外家女发卖,还说让我嫁给林大幅,不然就让我给老头子当小妾……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只让你嫁给我家福哥儿,哪说让你嫁给人当小妾,你要再不听话,我就让你给镇上王员外当十九房小妾……”林老太气不择言,说完就后悔,这不是给人留话柄,不打自招嘛。

众人一听,白眼就像刀子一样刷刷甩个不停。

“林老太,你也有闺女,你这么欺负人家闺女,不遭罪呀!”

“就是!你家林大幅长得又胖又丑,人家不嫁也正常,你何必咄咄逼人。”

“姑娘别怕,我们给你做主,不会让她欺负你。”

林老太在村里早就惹人厌烦了,平日里没少得罪人。

林二平却是冷静,说:“大家也知道,这姑娘和大郎他们结拜了,也算是我林家人,我娘是长辈,也做得了她的主。”

“你胡说,这姑娘是我大哥救回来,觉得让她一个清白姑娘住家里不合适,才对外说是干妹子,哪想到你们把注意打到人家姑娘身上。”林三郎站出来说,把陆子苓拉在身后护着。

“就是!大郎哥心地善良,怕坏了我的名节,没想到……呜呜呜……他们居然以此为借口逼我就范,还想卖了我……”陆子苓嘤嘤哭泣,看着好不可怜。

众人的天秤都倒在了她这一边,数落林家不厚道,欺负人家孤苦伶仃的小姑娘。

“好!你丫头没福气做我福哥儿的媳妇也罢!那二郎虎皮,你进入必须给我老婆子,不然今天这事就没完!”

林老太见众人都向着陆子苓,不得不从长计议,但对虎皮是势在必得。

众人一听说道虎皮,一个个羡慕嫉妒恨地竖起了耳朵。

“那日我受了重伤,这姑娘救我一命,这虎皮便给她报恩。”二郎站出来说。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觉得二郎是个有情义的男子汉,也有人骂他傻,那虎皮就随便送人了。

“那是我的虎皮,你凭什么送人!”林老太气的吼道。

“这是二郎猎的,如何处置怎么不由他做主,他孝顺你也就罢了,你不能认为他们四兄弟的什么东西都是你的!

若都是你的,他们为了替四郎看腿伤,在外面欠了一百多两银子,你们怎么不替他们还?

还天天跑过来要孝银,一月一两银子,大郎辛苦一天才赚十八个铜板,你让他们兄弟要饿死啊!你就是这么做人奶奶的!”陆子苓愤愤不平地说。

众人一听,瞬间同情地望着林家四兄弟,没想到这林老太对亲孙子都这样,吃人不吐骨头!

林老太老脸又烫又红,仿佛无形中被人打了几十个耳光一样,她心虚地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今天这事,我绝不善罢甘休,我要去公堂上讨公道,到时麻烦大家给我做个证,你们可是亲耳听见林家人要强娶贱卖的。”陆子苓望着一干群众,诚恳地乞求道。

看林老太不顺眼的人立马呼声高涨地点头,表面愿意作证。

林老太一听,吓得哆哆嗦嗦地直发抖,去公堂,那她岂不是后半辈子都在牢里过了?

不成!她不能坐牢!

林二平和媳妇林赵氏互看一眼,悄不做声,如果林老太坐牢了,那林家什么东西都是他们的了,他们求之不得,自然不会为林老太说话。

林老太惦着老脸,态度极好的说:“姑娘啊!我老婆子说话不注意,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太计较了,好歹我也是大郎他们的奶奶,是不?”

“想私了?”陆子苓嘴角挂着冷笑。

还真是欺软怕硬,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老太连连点头,看着像邻家和蔼可亲的老奶奶,“私了!我们私了!”

“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和衣服的费用。”陆子苓笑得和善至极,扬了扬破烂的衣袖说。

第043章 恶人先告状

“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和衣服的费用。”陆子苓笑得和善至极,扬了扬破烂的衣袖说。

林老太目瞪口呆地盯着她,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一样,尖利的嗓音喊道:“你个小贱蹄子,讹东西还讹到我身上来了。”

杏花村还没人敢讹她林老太的东西,这死丫头还真是胆大包天,也不打听打听她林老太是什么人!

“不赔就上公堂。”陆子苓横她一眼,凉凉的说。

林老太气得浑身颤抖不已。

上公堂,万万去不得,难不成就拿这臭丫头没辙了?

林二平原本盼着把林老太弄进牢里,这样林家的一切就是他的了,可眼下明显要私聊,没想到这看起来乖顺可欺的丫头居然是个不饶人的主。

赔钱,这不就等于从他口袋抢钱嘛!

他俯身贴在林老太耳边,悄悄地说:“娘,不如先给她赔,到时从大郎那要回来就是了。”

林老太看他一眼,眼睛一转,面上浮起得意的笑,随即开口道:“那你说怎么赔?”

“赔二两银子!”

此话一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姑娘还真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这林老太蛮横了一辈子,今天算是遇上对手了!

林老太气结,“你那烂衣服能值二两银子?这不是坑人吗?”

陆子苓笑看着她,一副‘就是坑你’的表情,没有转圜余地地说:“要么吃牢饭,要么赔我二两银子。”

林老太一双眼睛恨不得吃了她,却也无可奈何,气愤地吼道:“我赔!你这小贱蹄子给我记住了,你休想进我林家的门!”

随后,林二平一脸肉痛的给陆子苓二两银子,扶着林老太离开。

“林老太居然吓得尿裤子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众人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林老太臀部,那处有着明显的像水渍一样的痕迹。

闻言,林老太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倒,盯着众人火热的目光逃离而去。

事情就此了结。

送走一干看热闹的观众后,陆子苓看着摸了一层油的凳子,再把手中的银子颠了颠,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你这女人,还说我贪财,我看你比我更贪财!”林三郎盯着她手上的银子酸酸地说。

一个烂了袖子的衣服就让人赔二两银子,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贪!

陆子苓笑嘻嘻地看着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让她把坏心思打到我身上的。”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如果她今天不反抗,不给林老太一个深刻的教训,林老太后面肯定还会再打她的主意。

林家四兄弟不好和她翻脸,她可没有任何顾忌。

“倒是小看你了。”二郎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嘴角的笑意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子苓,你真是个奇女子。”林四郎夸赞道。

明明是泼皮无奈的事情,被她做了,怎么看都不讨厌,反而很让人欢喜。

陆子苓回给他一个得意的笑脸,看着分外调戏,让人不禁心动不已。

林四郎看了一眼,赶紧别过脸,露出了微红的耳朵和俊脸。

“你先别得意,大哥回来肯定会把银子还回去的,还要给那老不死的认错。”林三郎看着她脸上得意的笑,不爽地泼凉水。

他每次气那个老不死的,大哥回来都会骂他,还会拖着他一起去给老不死的认错。

“那是你姓林,孝字在上头,我姓陆,他拿我没辙的。”陆子苓自信的说。

林三郎冷哼一声,真想一把撕下她脸上那动人的笑。

“再说了,今天这事纯属林老太自找的,我收二两银子还算少的,向她要百八十两她都给。”

陆子苓想着林老太那自私的个性,肯定不想去坐牢。

“你等着看,这事肯定还没完。”林三郎肯定地说。

那老不死的自私又记仇,肯定会想其他办法报仇的。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子苓看着手上的银两不在意地说。

心中却盘算着怎么赚够三十二两银子赎回自由,这种坑蒙的事情也只是巧合,所得的银钱都是不义之财。

想到这,她把钱塞到林三郎手里,说:“家里米缸见底了,你去买些米面吧!”

林三郎惊愕地看着手上的银子,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嘴上却不客气地说:“算你有良心,知道自己吃得多,给粮食钱。”

闻言,陆子苓瞬间吐血,感情这是肉包子打狗了?

……

太阳早已下山,月光幽幽地照在乡间路上。

大郎不让陆子苓和二郎他们上山,为了多赚点钱,最近在镇上干活都是很晚才回来。

林老太和林二平一合计,决定到村口拦下大郎先告状,所以林二平吃完晚饭就蹲在村口守株待兔。

他等了许久,眼见村里的人都一个个回来,半天都不见林大郎,正等的不耐烦,就看见林大郎高大的身影有气无力地走过来。

林二平不耐烦地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怒气腾腾地吼道:“大郎!你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林大郎干了一天的活,就吃了一个窝窝头,饿了都没舍得买吃的,这会又累又饿头又晕,猛不丁被他一拉扯,吓了一大跳。

借着月光,他费力的看清眼前的人,“二、二叔?”

“你还有脸叫我二叔,林三郎他们差点没把你奶给气死。”林二平今天很憋屈。

在村口等大郎时,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的把他指指点点的,羞恼得他老脸通红。

大郎被吼得一个莫名其妙,慢慢才反应过来,是三郎又惹了林老太,他无奈地揉了揉头,“对不起,我回去就教训三郎。”

林二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火,继续说:“你那干妹妹还讹了你奶奶二两银子,你回去后给还回来。”

“啥?”大郎仿佛没听清般,一脸难以置信。

陆子苓讹林老太二两银子?这不可能!

林二平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她诬陷你奶奶强抢民女,说让你奶奶给二两银子,不然就去告官。”

……

林大郎在林二平的警告声中慢慢走到家门口。

四郎房间的灯亮着,里边隐约传出陆子苓银铃般的笑声,若是以往,他肯定因她的笑而笑,可今天,他眉头皱的紧紧地,心烦意乱到极点。

“咦!大郎哥,你回来了!”

陆子苓拿着水壶打算去烧点热水,掀开门帘就看见在门口发愣的林大郎。

林大郎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中落寞不已,他慢慢走近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想来林老太已经恶人先告状了,“下午的事,你知道了?”

林大郎看她一眼,微微点头。

“你肯定又没吃饭,先吃饭吧,我们吃完说。”陆子苓开口。

林大郎一愣,眼底闪烁着感动,讪讪道:“你……”

第044章 林三婶求医

林大郎一愣,眼底闪烁着感动,讪讪道:“你……”

他以为她会先解释今天的事情,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暖心的话。

一时间,他既羞愧,又为难。

林老太和二叔那人,他再了解不过,事情肯定也是他们挑起的,但孝字当头,他这个林家长子也很无奈。

随后,陆子苓把留给大郎的饭热了热,端上桌。

林大郎低垂着头坐在饭桌前,一双手放在腿上,身体像紧绷的弦。

“吃吧!”陆子苓在他对面的凳子坐下。

林大郎抬起头飞快地看她一眼,右手伸出了拿起筷子,刚握住,筷子竟忽然滑落掉在桌上。

他再看她一眼,右手微微发颤地捞起筷子握住,埋头吃饭。

陆子苓看着他发颤的右手,再看看他明显比平日憔悴的脸色,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忍了忍,还是开口道:“你明天在家休息一天。”

他昨天回来用手吃饭就动作僵硬,想是干活时用力过度了,没想到今天回来连筷子都握不住,右手还颤抖着,长此以往,他这手肯定会落下病根的。

农家人手脚麻利最重要了,万一他伤了手,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林大郎猛地抬起头,摇头道:“不行,快月底,还得攒钱……”

月底要给林老太孝银,这个月花销有点大,到现在连半两银子都没凑够。

陆子苓瞪着他,没好气地说:“干活!干活!你是不是傻!她贪婪的心填不满的,你就是累死,也满足不了她的欲望。”

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就是愚孝!

林大郎一阵沉默,半晌,放下筷子,看着眼前满是米粒的粥,说:“我爹生前说过,他亏欠林老太很多,让我们四兄弟要好好孝顺她。”

他也知道林老太那人贪心不足,可他也没办法。

陆子苓叹了一口气,明白他的为难,开口道:“她今天说要让我嫁给林大幅。”

“什么!”林大郎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他们把主意都打到她身上来了,他们怎么可以……

“我是不会嫁的,那二两银子,我让三郎给家里买米了。”

林大郎眉头皱的死紧,满眼愤怒和憋屈,坚定地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

林大幅长相不说,平日里就不学好,狐朋狗友一堆,整天到处游逛,让陆子苓嫁给他,那不是把人推火坑里。

其他事情他都可以忍让,这事他决不答应。

“那二两银子,你就说我不给,以后每次给她孝银,都让她画押留收据,省的她那一日矢口否认你们给她孝银,又拿孝剥削你们。”

陆子苓感觉林老太那人后面肯定会有这么一出,所以现在就让林大郎做准备。

“画押?”

林大郎惊讶地看着她,觉得有点大题小做。

陆子苓点点头,“这样一来,她说你们不孝时,把这给众人一看,不就证明了你们的清白。”

“这个可行。”

林三郎走到厨房门口,靠墙一站,双臂环抱着说。

他早就想撕开那老不死那装可怜的面具了,陆子苓这一办法让她无法赖账,林三郎双手同意。

林大郎为难地看他们一眼,觉得这么做有点不近人情,“这不合适吧!”

陆子苓笑笑道:“没不合适,又不是让你以后都不管她,孝银你还是正常给,以后她有其他困难你也可以帮,只不过给你们这边留个底子,证明你们给她银钱孝顺了。”

“就是,大哥,从这个开始,我们就这么办,我一会就让四郎写条子。”林三郎说完,恨不得下一秒就实施。

林大郎点了点,迟疑地点了点头,“万一她不同意画押?”

林老太虽然老了,但还是很精明,她早知道林二平和媳妇惦记着她的私房钱,所以把值钱的东西都是锁起来藏好,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陆子苓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你就说,你爹托梦来,担心你没好好孝顺她,所以你想把画押的纸烧给你爹。林老太再怎么贪心,对儿子总归有点感情吧!”

林大郎眼睛一亮,林老太一直对爹的死很愧疚,“这个可以。”

“哼!你这女子倒是很会算计人。”林三郎冷哼一声说。

他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落难小姐,除了长得好看些,再没啥优点了。

没想到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发现她不仅懂医术,会做饭,心眼还挺多,让他越来越惊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所以,你最好小心一点。”陆子苓对他警告道。

闻言,林三郎一双狐狸眼满是玩味,嘴角划出一抹挑战性的笑。

不就一小女人,他还怕她不成。

“大郎!”

这时,厨房外传来一道女性声音,听音色年龄应该不小。

林大郎站起身,“是三婶!”

他们刚出厨房,借着月色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似乎都是女性。

陆子苓对林老太那边的人很没好感,一听‘三婶’,脸色有些阴郁。

“三婶和三叔人还可以。”林三郎忽然开口,算是解释。

陆子苓讶异地看他一眼,点点头。

林大郎将林王氏和女儿林翠请到四郎房间。

一进房间,林王氏就一脸关心地看向林四郎,“四郎,腿好些了吗?”

林四郎对这个三婶也有好感,温笑着声道:“好多了,今日你也见了,可以下地走。”

陆子苓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林王氏,她的衣服也是补满补丁,脸色蜡黄,眉宇间都是愁绪与哀怜,看向四郎的眼神是满满的关心,没有一丝杂质。

“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的事,三婶对不住你们,没给你说帮忙。”她语气哀怜,让人不忍苛责。

“三婶别这么说,我们都懂。”大郎开口安慰。

林王氏心酸地点点头,“我刚洗完衣服就赶过来了,四郎受伤我就来过一次,一天在家里……唉!对了,这些钱给你们,四郎养伤,可得吃点好的。”说着,她掏出一包铜板递给大郎。

“你三叔前几日伤了脚,家里给他买药看病也花了不少钱,这些虽然不多,但也是婶子的心意。”她把铜板硬塞到大郎怀里。

大郎连忙摇头拒绝,把钱又退给她,“三婶,我们钱够用,三叔脚没事吧?”

林家就数三叔一家待他们好,爹娘的身后事都是三叔帮着料理的,爹娘走后,三叔一家明里暗里没少帮他们。

说道丈夫的脚伤,林王氏双眼瞬间蓄满泪水,她哽咽道:“张大夫说,伤了骨头,好了走路都会跛。”

“娘~”一直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林翠连忙扶着自己的娘,无声的安慰着。

“三婶莫哭,你看四郎腿伤的那么重,现在不也能下地了嘛!”林三郎安慰道。

闻言,林王氏和林翠齐齐看向他,像看到救星一样。

林王氏激动地说:“哪个大夫给四郎看的病,我去请他给你三叔看看。”

此话一落,林家兄弟不约而同看向陆子苓。

第045章 害羞的林翠 【加更】

此话一落,林家兄弟不约而同看向陆子苓。

林王氏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眼底闪过疑惑,震惊,期待,难以置信的说:“难道是这位姑娘治好的?”

语气里浓浓的质疑。

她白日里见过陆子苓,虽然惊艳于她的容貌,赞赏她敢于和林老太抗争,但在她心中,陆子苓最多就是个口齿伶俐的姑娘。

陆子苓环视了林家兄弟一眼,抿着唇,点头微笑,道:“是我替四郎看腿的。”

“这……当真是你!”

林王氏话是说给陆子苓的,但目光却转向林家兄弟,希望有谁能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林四郎含笑点头,说:“就是子苓帮我看的,二郎猎杀猛虎受伤也是她看的。”

随即,林三郎和林大郎也都点头附和。

林王氏看着他们的表情,眼底的质疑散去,剩下满满地期待,她走到陆子苓跟前,拉着她的手,说:“姑娘,请你帮他们三叔看看吧,治不治得好,我都认了。”

她话里扯上林家兄弟,就是希望陆子苓看在他们的份上,能尽心尽力治病。

陆子苓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她看了林家兄弟一眼,过了半响,才慢慢地说:“三婶!我肯定竭尽全力去帮三叔看腿,但能不能看好,我确实没法给你保证。”

林王氏一听,喜出望外地看着她,连连道谢,“谢谢你!谢谢你!你只要肯看就行。”

四郎那么重的伤,她都看好了,翠儿他爹不过是伤了脚,肯定可以治好。

“子苓,那就麻烦你了。”林大郎郑重地托付道。

陆子苓点点头,说:“我明天吃完早饭就过去看看。”

林王氏忽然像是想到什么,眼神一闪,说:“她奶奶和我们一起住,明天,我让翠儿过来喊你,瞅个他们看不见的空。”

“好!”

陆子苓点头,对她的安排很满意。

……

翌日。

陆子苓起得比平日早,刚起来就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她连忙冲出去。

林大郎果然从厨房里拿了一个窝窝头打算去镇上干活。

“大郎哥!”

陆子苓轻声喊住他。

林大郎听到她的声音吃惊地转过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没想到真的是她。

“你起来这么早干啥!”他问。

陆子苓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昨晚不是让你今天休息吗?”

闻言,林大郎心虚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声说:“我昨晚已经休息好了。”

他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是休息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

陆子苓生气地瞪着他,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微微恼怒道:“你疯了吗!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林大郎被她的语气惊得心跳一滞,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生气,我真的休息好了。”

“好个屁!”

陆子苓有些气急,忍不住爆粗口。

身为医生的她,最见不得人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林大郎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骂这么一句,又吃惊又暖心。

虽然是骂他,但她是关心他才会这么说的。

“真的,真的休息好了。”林大郎保证道。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旧衣服,越发坚定要好好赚钱,给她买身像样的衣服,不让她总是穿旧衣服。

“我不管!反正今天不许去!”陆子苓一双水润亮泽的杏眸气恼地盯着他,霸道又坚定地说。

林大郎见她如此坚持,很是无奈,眉头皱得能假死一只苍蝇,“我真的没事。”

他不知道,除了重复自己没事,还能说什么改变她的心意。

“那你去吧!你去了,我就拉着三郎去上山打猎!哼!”

陆子苓说完转身就走。

林大郎一听又上山打猎,立马心惊肉跳地拉住她,急忙说:“我不去便是了。”

休息一天就一天,他可以去地里除除草,再捡些柴火。

闻言,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说好了不去,不能骗我哦!”

她眨巴着眼睛,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就像一只纯情可爱的小鹿,狠狠地撞进了大郎的心里。

林大郎对上那双水润亮泽的眸子,心跳没由得加快,脸上也像火热一样,又热又红,好在他皮肤黑,天色微暗,看不清楚。

“好、我、我不去,你再睡会吧!”林大郎别过脸说。

一双耳朵红得发紫,眼睛胡乱瞟瞥着,就是不敢看她,生怕被人看穿了心思。

陆子苓忽然打了一个哈欠,一双眸子聚起水花,她最后看了大郎一眼,说:“那我再睡一小会。”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林大郎一听她要回房间,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失落起来,他巴巴地望着她纤瘦的身影进了房间,在院里站了许久。

林二郎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对话结束,眼神极其复杂望向窗外。

有些事,真不是人可掌控的,比如,感情。

……

吃完早饭,大郎去地里忙活了,三郎去走货,二郎在房间静养,陆子苓则一边在院里陪着小英子玩闹,一边把晒干的草药收起来,分类包好,做上记号,等着林翠喊她过去看病。

小英子在院里玩了一会,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小生房间和他说话去了。

自然,从始至终,说话的都只有小英子一个人。

小生自此那次之后,也没再说过话。

陆子苓旁敲侧击地问林家兄弟小生的情况,他们口径一致地解释,三岁前都好好的,三岁生日过后,忽然就不说话不见人了。

可以排除的是,小生没有自闭倾向,语言功能什么都正常,可能就是因为眼睛的问题而不敢见人。

不过,林家兄弟真不知道小生的情况?

她都能发现,他们肯定也发现了,估计是怕她多想,没说实话。

胡思乱想间,林翠就提着一篮苹果来了。

小英子听见她的声音,欢欢喜喜地迎上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地盯着她的篮子,就像巴巴乞食的小奶狗,乖萌可爱。

林翠蹲下身子,把篮子放到小英子面前,微笑着看小英子从篮子里捧出两个大苹果。

小英子对比着两个苹果,眼睛一亮,确定出大小,然后小腿欢快地奔向陆子苓,把明显大一些的那个苹果递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子苓姐姐,吃。”

陆子苓看着小丫头和苹果一样红的小脸蛋,感动地笑着说:“姐姐不吃,你吃吧!”

小丫头摇摇头,“子苓姐姐吃。”说完,就把苹果硬塞进她怀里,然后欢快地跑向小生的房间。

陆子苓笑着摇摇头,将苹果放进篮子里,对林翠说:“现在过去吗?”

陆子苓注意到林翠一进门就在偷偷看她,一双眼睛欲言又止,樱桃小嘴张了又合,目测小姑娘是太过害羞胆怯,毕竟她对林家兄弟也没几个话。

林翠十四岁,是个不爱说话的姑娘,长得却是清秀文气,巴掌大的小脸上长着一对含羞带怯的大眼睛,她今天穿着一身桃红色的交领布衣,只有两三处补丁,看着格外动人。

林翠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小心地看她一眼,小脸瞬间布满红霞,她期期艾艾地开口,道:“我娘,让我来请你。”

她声音很柔很轻,就像小猫儿一样。

陆子苓放下手上的草药,对着林二郎房间喊一声,“我去给三叔看病,一会就回来了。”

第046章 众人来求亲

时至九月,桂花香半里。

也不是农忙之际,大家伙吃完早饭,闲来无事,便聚在前门口三三两两的闹家常,顽皮的孩子们一堆堆跑来跑去的追逐打闹着,一派平和之气。

林翠本话不多,见到熟悉的长辈也只是害羞一笑而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新娶的小媳妇。

陆子苓和她并排走着,对村里的人也不熟,有人看她时,就回以微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大家看她的目光,热切中带着些许探究意味。

探究她能理解,毕竟是她新来的陌生人,可这热切又为何呢?

寻思间,她们已经到了林家大宅。

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的大木门,在庄稼人的眼里,这木门是气派无比的,但陆子苓身为现代人,看多了富丽堂皇的装修建筑,对此没有惊叹之色。

宅子四周都是青砖砌成的,墙头很高,让人联想到林老太那高高在上的自傲之色。

林翠走到门口停下,推开门小心地张望了一番,确定没其他人,才对陆子苓使了个眼色,带着她进了自家房子。

陆子苓匆匆张望一眼,注意到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朝西的门房有两间,对面是厨房,上房隐约好像有四间,估计林老太和林二平一家住那。

林王氏一见陆子苓,格外客气,拉着她的手便说:“翠儿他爹就拜托你了。”

陆子苓对她笑着点点头,只见土炕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脸沧桑之色,见到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探究与好奇。

“你就是大郎他们认的干妹妹?”

林三平开口道,说完就忍不住一阵咳嗽,想来身体一直都都不是很好。

陆子苓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干净利落地说:“我看看你的伤。”

林三平眼底闪过尴尬,毕竟对方是个黄花大闺女,他看了自家媳妇一眼,见她点头,这才慢慢地揭开被子,露出受伤的右脚。

陆子苓凝神看去,只见他的右脚表面没有严重的伤口,肿胀得发青发紫,扭曲的厉害,这明显是骨头错位,没有及时板正的现象。

林王氏见陆子苓一言不发地看着,急切地上前问:“能治不?”

这姑娘神色沉默,是不是没得治?

林三平面色平静,对陆子苓基本上不抱希望,总觉得桃花村的张大夫都治不好,这个年轻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林翠紧紧地扭着自己的衣袖,看看陆子苓又看看她爹的伤口,眼底满是担心。

片刻之后,陆子苓抬起头,站直身子,对他们说:“不用担心,把骨头摆正,养三个月就好了。”

“摆、摆正?”

林王氏惊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从没挺过摆正骨头这么一说。

林三平眉头微皱,好奇地问:“怎么摆正?”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治病。

陆子苓微微一笑,自信地说:“你们不用怕,摆正骨头很简单,就是有点疼,但正骨后就可以和之前一样走路。”

林三平一家听完,互看一眼,虽然对摆正骨头质疑又好奇,但陆子苓最后一句‘像之前一样走路’打消了他们所有的想法。

只要能走路就好。

“那就麻烦姑娘了。”

林三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要是能好好走路,受点疼算什么。

陆子苓点点头,吩咐道:“婶子你去拿块布子让叔咬上,免得他一会咬伤自己。”

林王氏点头,迅速地拿出一大块布递给她,问:“这个可以吗?”

陆子苓微笑点头,道:“可以了,家里有酒吗?”

林王氏又连忙从柜子里拿出半壶酒给她。

之后陆子苓让她烧了些热水,这才把林王氏和林翠打发出去,让她们在外面等。

不一会,屋内就传来林三平强忍剧痛的闷哼声,屋外的母女俩,双眼含泪地抓着彼此的手,又担心,又心疼。

慢慢的,屋内的闷哼声平静了下来,林王氏和林翠也急出了一身冷汗,很想推门进去,又想起陆子苓的叮嘱,没叫她们,就先别进来。

‘咯吱’

房门被打开,陆子苓擦着额头的细汗走出了。

“好了,养伤一个月再下地,右脚不要使力,过几日我再来看看。”陆子苓说。

林王氏和林翠激动地直点头,迫不及待地进屋想知道林二平的情况。

屋内的林二平此刻正脸色发白地靠在床-上喘气,眼底却满是欣喜和激动,投向陆子苓的目光十分感激。

“相公,你没事吧?”

“爹,你没事吧?”

林王氏和林翠异口同声地奔到床边。

林三平点点头,掀开被子,让她们看到已经板正的右脚,说:“没啥事,就是疼了一点,不过以后能正常走路干活,这都不算啥了。”

说完,他看向陆子苓,再次致谢道:“多谢姑娘,真不知道该如何报你的大恩。”

陆子苓淡笑道:“举手之劳,我先走了!”

林王氏和林老太是一屋吃饭的,不好留陆子苓吃午饭,硬要塞给她一两银子,陆子苓没要。

……

林王氏担心陆子苓不认路,差林翠送她回到林家。

陆子苓刚推开门,就发现院里站了一堆人,他们一见她,就像猫儿闻了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涌过来。

陆子苓惊得连连后退,慌乱道:“你们想干什么?”

“他们是来向你求亲的。”

林三郎从人群中挣脱出来,阴阳怪气地说。

闻言,陆子苓大脑随即当机,求亲?

“陆姑娘,我家小子今年十五岁,品貌都好,家里良田五亩,你考虑一下。”

“你家小子太矮了,我家小子好,长得高,身体壮,我家良田六亩,你考虑一下。”

“你家小子都结过一次婚了,我家小子好,上学夫子总夸,将来肯定能考秀才,我家良田四亩,你要是嫁过来,给你一两的彩礼钱。”

“陆姑娘,我家小子为人本分,一直喜欢你……”

……

一个个大叔大婶拉扯着她的衣服说。

陆子苓被围在中间动弹不得,苦笑着说:“我先不成亲,先不成亲……”

可惜没人听到她的话。

“都出去!”

一道冷冽充满威压的声音落下,众人顿时一阵鸦雀无声。

第047章 我亲了她

一道冷冽充满威压的声音落下,众人顿时一阵鸦雀无声。

林二郎面无表情地慢慢走来,步伐稳健,眼神平静,恍如巡视领土的猛兽,令人不寒而栗。

随着他的靠近,众人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给他让出一个道。

陆子苓面对这样的林二郎,心生敬畏。

如果不是认识他,她都要以为他是一位久战沙场的将军了。

她从众人的包围中走向他,仿佛在进行一种仪式。

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小节路,她却走得脸红心跳,并随着他的靠近,有种欢愉欣喜的悸动越发明显。

他们慢慢靠近,再靠近,然后,擦身而过……

林二郎面对众人,将她挡在身后,就像巍峨不倒的山峰守护着一泓清泉。

陆子苓回过身,仰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二郎,你这样就不对了,我们是来向陆姑娘求亲的,你凭什么拦着?”

林寡妇双手叉腰,作茶壶状质问道。

她丈夫从军去世,留下一双儿女,曾经有人打她家良田的主意,林寡妇没有丝毫怯意,拿起菜刀就砍了过去,自那之后,杏花村鲜少有人招惹她,人称‘林菜刀’。

“这是我家。”

林二郎看她一眼,语气冷淡。

“作为长辈,我们还不能来你家?”

林刘氏不高兴地瞪着他。

林刘氏和林老太是一辈人,林老太极其势力,不屑和家徒四壁的林刘氏来往,所以虽有辈分在那,但林家兄弟和林刘氏一家是毫无情分的。

“都出去!”

林二郎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其实杏花村的人大多都很贪婪势力,他们完全已经忘记了,前几天还分吃了林家的猛虎肉,只要有些微利益冲突,就能撕破脸皮谩骂起来。

此话一落,众人看向林二郎的目光大多变得不善起来。

他们今天来求亲就是为了陆子苓手上的虎皮,那虎皮价值千两白银,谁若娶了陆子苓,自然就能得到那笔庞大的嫁妆,一夜暴富。

“林二郎,你们莫不是想要霸占人家姑娘的虎皮,才不想我们求亲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直戳众人的贪婪之心。

一时间,人群中对林家兄弟不满的言语就像六月的飞雪,纷纷扬扬。

陆子苓站在林二郎身后,恍然明白众人在此聚堆求亲的缘由,感情是为了那张虎皮。

她看向众人,觉得他们就像滑稽的小丑,又觉得他们无比可怜,总是在争夺或期待那些天山掉下的馅饼。

“无论你们家中光景如何,我都不会嫁。我只嫁所爱之人!”陆子苓冲着众人喊道。

话落,众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想到,她居然说出这样不羞不臊的话,不禁对她指指点点起来。

林二郎深邃的眸子微闪,眼底闪过一抹高深莫测。

人活着,总是身不由己。

只嫁所爱之人……她倒是敢想。

眼见今天出师不利,众人无奈先行离去。

有张虎皮的单身女子在杏花村,这诱惑会不断扩大,将众人心底的自私和贪婪彻底激发,正如饥荒时的人相食一样。

……

众人走后,已到正午时分。

陆子苓轻叹了口气,转身去厨房准备做饭。

心中猛然间想起林二郎之前问她的那句话。

“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么走,要么嫁给我们兄弟之中一人。”

陆子苓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林二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那天林大幅走后,他才会说这句话。

原来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她低估了人性的贪婪与自私。

午饭做好之后,陆子苓给林四郎和小生送了饭,刚把饭摆上桌,林三郎就阴沉着脸一瘸一拐的进来了。

陆子苓和他总是话不投机,不对盘很久了,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冲上去自讨没趣。

她转身想去叫林二郎吃饭,刚走到门口,就被林三郎叫住。

“陆子苓!”

林三郎转过身看着她,一双眼睛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什么事?”陆子苓回头看他,语气不冷不热。

林三郎盯了她许久,问道:“你想嫁给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讨论陆子苓,说她不知廉耻要嫁给爱的人,听完后,他肚子就莫名的憋火起来。

嫁人?

她是他们买回来了,有什么资格嫁人……她想嫁给谁?

“你管我想嫁谁!哼!”

陆子苓不想对着他阴晴不定的脸,转身欲走。

林三郎气恼地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微微使力,陆子苓的手腕处瞬间传来一股疼痛。

她皱了皱眉,挣扎着说:“你弄疼我了。”

这个林三郎,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说啊!”林三郎低声吼道。

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不耐,挣不开,也就放弃挣扎。

她抬起眼,盯着林三郎那双压抑着怒气的狐狸眼,一字一句的说:“不-关-你-的-事!”

话落。

林三郎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他狐狸眼中沸腾起滔天的怒气,拉扯着手腕,将她紧紧地压制在厨房门与他的身体之间。

一低头,封住了她鲜嫩动人的小嘴。

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风拂过,却吹不走这令人动情的一幕。

陆子苓愕然地瞪大了眼眸,盯着眼前这张放大的俊脸,惊愕,惶恐,彷徨,暴怒……

她犹如受伤的小野猫,拼尽全力的推开他。

‘啪’

清脆的巴掌落下。

她杏眸含泪,悲愤地瞪着他,倔强又脆弱。

林四郎麦色的脸上一个鲜明的巴掌印。

他猛然回神,狐狸眼里表情复杂,惊疑,气恼,闪躲……

他目光悄然落在她红润的唇瓣,仿佛在回味刚才的香甜和柔软。

她晶莹剔透的泪水慢慢滑落,他的心仿佛被利器狠狠穿刺一样,那种疼痛与无力让他惶恐至极,无法面对。

九月的风,带着微微的凉意,无情地带走了初生的情动。

林二郎掀开门帘的手,微颤着放下。

没人发现那双冷清的眼眸中,蓄满落寞。

风吹来,又吹去,最终消失不见。

也不知道是谁先转的身,或者谁先扭得头,再回首,只有林三郎那彷徨寂寞的身影落在厨房里。

林四郎在房间吃饭,那响亮的把掌声差点失手打翻碗筷。

他心猛地一抽,仰着脖子看向糊着纸窗的外面,有模糊的身影跑过。

饭还热着,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吃了。

不一会,林三郎恍如幽魂的身影飘了进来。

林四郎盯着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目光深了深,良久才说:“怎么了?”

林三郎挽起一边嘴角,笑得嘲讽又迷茫,“我亲她了。”

这个她,不言而喻。

闻言,林四郎右手的筷子‘叮’地一声掉在地上。

第048章 林三郎的故事【一更】

闻言,林四郎右手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眉头皱起,并越皱越紧,复杂地目光从林三郎身上挪到掉落在地的筷子上。

良久。

他开口,眼睛里多了一丝难懂的情绪,无奈道:“你要对她负责吗?”

她喜欢三哥吗?

他能感觉出她对二哥有不一样的情绪,可是对三哥……她似乎是不喜的。

林三郎缓过神,看向林四郎,“负责?她是二哥的媳妇。”

可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被她吸引。

他一直以为那种情绪是厌烦她,就在刚才终于恍然大悟,那是喜欢,和大哥一样,喜欢陆子苓。

林三郎这时脑海中忽然想起林二郎的话。

“还记得张家三妹吗?”

“你小说为什么总揪她辫子?”

原来,二哥早就看出来了,也提醒过他,可他竟没有发觉。

如今,他这样羞辱她,她肯定恼极了,气极了……

可就算他喜欢她又如何,她是买给二哥的媳妇,她似乎喜欢二哥,二哥对她也不是全无感觉,不然怎么总是为她说话。

“三哥,你要是真喜欢,二哥他……”林四郎话没说完就被林三郎打断。

林三郎别过脸,目光坚定地望向林二郎房间的方向,“我永远不会去抢属于二哥的,除非,他不要了。”

二哥,你想要的,最好守护好,别给别人可趁之机。

林四郎眼中划过了然,果然是三哥的做派,凡是大哥,二哥和他想要的,三哥再喜欢都会让出来。

林四郎身子慢慢后靠,背脊贴着冰凉的墙,缓缓闭上眼睛,回忆如走马观花。

他已经记不清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三哥不再和他们抢东西玩,不再和他们抢东西吃,连他平日喜欢的玩具吃食,都会分给他们……

……

陆子苓被林三郎强吻后跑回三郎的房间,不自己的房间。

因为二郎受伤需要静养,陆子苓就开始和小英子睡一个屋,林三郎和四郎挤一个屋。

她狂猛地关上房门,那脆弱的木板在她的怒火下可怜地抖了抖,本就透风的空隙变得更大,可始作俑者已经无心管它。

陆子苓靠在门上,脑袋里不时浮现起林三郎强吻她时的情景,唇边还留着独属于他的气息,眼里却在冒火。

林三郎这个色狼,还真是死心不改,上次偷看她换衣服,这次居然强吻她,居然夺走了她保存了二十六年的初吻。

气死她了!

她真想一巴掌呼死那个色狼,撕烂那张欠扁的嘴脸,还有那狡猾的狐狸,怎么看怎么猥琐。

她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愤懑暴怒,就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咚—咚’

略带犹豫的敲门声响起。

陆子苓吓了一跳,身子一抬,眼中花火迸发,不想理会门外是谁,她想静静都不行!

“滚!”

她低声吼道,不想惊动所有人,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林四郎敲门抬起的手一僵,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眼底也满是无奈。

看来三哥这次真把她惹毛了。

虽然这是他们都喜欢姑娘,但这一次,他想为三哥争取一把,不想再看到他在寂寞的角落里发呆。

“子苓,我腿疼。”

林四郎在门外喊道,他很聪明,以腿伤为由头叫门。

此话一落,门‘哐’的一声从内打开。

陆子苓脸上犹有一丝愤懑之色,风干的泪痕若隐若现,杏眸看向林四郎,侧身让出道,“进来我看看。”

然后,陆子苓小心地扶着林四郎在床上坐下,卷起他的裤子,神色凝重地查看起来。

林四郎耳朵微红,偷偷瞅着无比认真的面容,有些心虚。

一阵沉默。

陆子苓白皙双手谨慎地按压着林四郎的腿,眼底满是疑惑,恢复的很好。

“哪块疼?”

再次确认无事,陆子苓忽然抬起头问,瞬间就对上林四郎来不及闪过的眼眸,那眸子有着微微荡漾的柔情和羞涩。

陆子苓的心猛然一揪,乱了心跳。

他的眼神怎么……

陆子苓猛然摇头。

绝对是误会!

林四郎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她可是一直都把他当弟弟呀!

林四郎心下一惊,担心被她看出什么,手指着她的眼角,撒谎道:“你眼角有灰。”

“灰?”

陆子苓疑惑地抹了抹眼角,心下一松。

她就说嘛,肯定是她想多了。

似是为了加深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林四郎抬起手用食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含笑道:“估计是你做饭时不小心粘到的。”

陆子苓被他的动作惊得一愣,傻傻地看着他用温润的指腹轻柔地在她眼角划过,她的心仿佛被轻柔的羽毛撩拨一样。

待他手放下,她回神,却莫名的不敢看他,心突突直跳。

“听故事吗?”林四郎问。

却不等她回答就说了起来,“从前有个傻傻的男孩,他天生残缺,家中兄弟喜欢的事物,都会主动让出,然后落寞地在一角发呆。

他不懂的为自己争取什么,最喜欢口是心非。

小时候喜欢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总是捉弄人家,揪人家辫子,长大后喜欢一个姑娘,总是和冷艳嘲讽,占人家便宜。

你说,他傻不傻?喜欢,说出来便是了,想要,争取便是了,他却不说也不争。”

“是挺傻。”陆子苓听完给出评价。

这种人既可怜又可悲,喜欢,不敢说,想要,不敢争,最后受伤的肯定是他了。

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也觉得三哥很傻。”林四郎撇她一眼,叹息道。

陆子苓一愣,眼睛瞪得老大,难道故事里的傻孩子就是林三郎?

别逗,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说的好像,林三郎很喜欢她一样!

“别、别开玩笑。”陆子苓摆摆手说道。

林四郎淡淡一笑,宛如天际的闲云,清清淡淡悠悠,“他喜欢你,不自知。”

“不、不可能!”

林三郎要是喜欢她,母猪就上树摘果子了。

无稽之谈,这是四郎帮林三郎求情的借口。

“你说,你只嫁所爱之人,那么,你有爱的人吗?”林四郎问。

闻言,陆子苓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个人影,她连连摇头。

她怎么会爱他呢!

第049章 村长上门求亲【二更】

陆子苓傻愣愣地坐在床边,连林四郎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没注意到。

她很惶恐,也很迷惑,对自己的心都生出了强烈的怀疑。

她怎么会喜欢林二郎那个冰块脸!

时间过得飞快,正午的阳光慢慢西斜,陆子苓走出房间时已是夕阳西下。

她推开门,院中空落落的只剩下西风,不见那两个令她烦恼的男人,陆子苓揉着饿得抽搐的肚子走向厨房。

厨房的饭桌已经收拾干净,案板上留着两人份的饭菜,估计是给她和林大郎的。

陆子苓刚来林家时还一天三顿饭,米缸填了几次又空之后,现在缩减成一天两顿饭,以前有二郎猎来的野味,一天总是吃得饱。

二郎最近养伤,一天两顿还是欠了些,她每每睡到半夜都会饿醒,也不知这些个大男人是在怎么忍受饥饿的。

看来得赶紧改善伙食,不然两个养伤的人营养跟不上可不行,更别提还有身体两个正在发育的小孩子。

陆子苓想到挖陷阱猎物,看来得好好跟林大郎争取一下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匆匆吃完剩饭,想了想先去了林二郎的房间。

刚走到门口,猛地想到自己可能喜欢上了林二郎,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重复几次后,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为难极了。

她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几次之后,终于提起勇气敲门,手刚抬起来,里面的人就说话了。

“在门口偷偷摸摸想作甚!”林二郎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陆子苓心猛地一跳,脑海中忽然想到上次给林二郎喂药的情景,瞬间面红耳赤起来,转身,落荒而逃。

林二郎已经走到门边,抬起手刚要开门,就听到她急促逃开的脚步声。

他俊眉微皱,抬起的手缓缓落下,深邃的眼眸幽暗无比,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泽。

她在躲什么?

……

陆子苓呼哧呼哧地跑到林四郎的房间,拍着胸脯靠在门板上,仿佛身后有猛兽在追一样。

刚停稳,就察觉到身后一阵温热,一道复杂压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转头一看,杏眸瞬间涌起怒火。

冤家路窄!

林三郎眼见日头快落了,小英子出去玩还没回来,就想出去找找,刚迈出一步,就被逃似跑来的陆子苓挡了路。

若是平日,他定要吃胡子瞪眼,对她一阵冷嘲热讽,但此时,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一瘸一拐地离去,摇晃的背影让人莫名的不适。

陆子苓气呼呼地瞪着他的后脑勺,一肚子骂人的话,瞬间如被水熄灭的火,她冷哼一声,转过身。

看他一瘸一拐那么可怜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和他计较了。

林三郎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她怒瞪的目光,他沉着脸,强忍住回头看她的欲望,走得急促慌忙,脚步间都是逃避。

他不住地提醒自己,那是属于林二郎的人,他不可以有心思。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他的背影越发凄凉。

“你怎么急匆匆跑进来了?”

林四郎手捧着论语,一双温和清澈的眸子含笑地看着她。

闻言,陆子苓脸微微发烫,迅速浮起一片红云,一双眼眸闪闪躲躲地瞟啊瞟的,良久,才说:“我想让你帮我劝大郎同意上山。”

“你上山做什么?”

林四郎眉心微皱,如云间淡淡的折痕,眸子里瞬间没了笑意。

其实他也同意大哥不上山的决定,二哥常年上山打猎,多少次重伤而回,虎口逃生,宁远少吃一顿饭,也不愿二哥为生计这般不要命的拼。

“我要上山采药,而且我有安全轻松的打猎方法。”

陆子苓注意到林四郎的表情变得沉默,连忙解释。

她可是决定把林四郎和林二郎拉到统一战线,这样才能改变大郎的想法。

否则,不能上山采药打猎,她还怎么还清三十二两银子恢复自由。

“安全轻松的打猎办法?”林四郎好奇地看着她。

这女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惊喜!

她就像一本精彩绝伦的书,诱惑着人一步步沦陷。

陆子苓看出他来了兴致,连忙把挖陷阱吸引猎物的办法详细说给他,看着林四郎越来越亮的黑眸,她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

“这下你愿意帮我了吗?”陆子苓眉眼间潋滟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她清丽的小脸堆满自信,一双水润亮泽的杏眸闪闪发光地看着林四郎,晃得他有些不敢直视,生怕那不该有的心思被她发现。。

“嗯!”

林四郎微微点头,目光悄悄在她脸上逗留半秒赶紧移开。

陆子苓见他点头,激动不已,想着马上就有肉吃,有钱赚,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林三郎和村长说话的声音。

不消片刻,林三郎抱着小英子,身后跟着村长和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

陆子苓对村长的印象很不好,记忆犹新的便是村长伙同李二狗讹林二郎拼命打死的猛虎那事,遂这会看到村长,她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不再理会,再加上房间还有冤家林三郎,所以她想都不想就往出去。

“陆姑娘,请留步。”村长突然开口。

陆子苓回头看他,脸色冷淡极了,仿佛对面不是众人攀附的一村之张,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要知道,在杏花村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村长就形同土皇帝,轻易不敢得罪,就怕他赋税征兵给人使绊子。

“陆姑娘,我今日是为犬子向你求亲而来。”村长说着,看向他身边的男子。

村长虽为人不厚道,但却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肚子里有点墨水。

“我不嫁!”

陆子苓想都不想就拒绝,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眉目间阴沉之气散开,碍于面子却没发作。

“陆姑娘,再看看犬子,我们是诚心求亲来的,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村长耐着性子说,把目光转向身旁的青年男子。

他是村长唯一的儿子,名叫南青书,长相和村长有些神似,面容干净,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生气。

他从进门就只看了陆子苓一眼,然后安然地站在村长身后,眼睛微闭,仿佛陆子苓这种清丽佳人不过云烟一般。

第050章 拒绝治疗【三更】

他从进门就只看了陆子苓一眼,然后安然地站在村长身后,眼睛微闭,仿佛陆子苓这种清丽佳人不过云烟一般。

陆子苓眸光一瞥,冷淡地看了村长身边那男子一眼,“不喜欢,不嫁!”

话音干净利落,说完提起步子就要走。

此话一落。

村长怒了!林三郎和林四郎担心地看向她,南青书只是瞟了她一眼。

“我劝你考虑清楚。”村长磨着牙说,面目狰狞如饿狼。

她果然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陆子苓停下步子,转过身,勇敢无畏地盯着村长,一字一句地说:“我、考、虑、的、很、清、楚!”

“你!”村长顿时被她气得颤抖不已,一双眼睛暴怒着瞪得老大。

自从他做了杏花村的村长,还没有能敢无视他的命令,这么给他气受的,这该死的臭丫头哪来的胆子!

“那张虎皮我已经烧了,免得你们一个两个的惦记。”

陆子苓撕破村长最后的伪善外衣,将他的贪婪与目的鲜血淋漓地拉扯出来,并给予致命一击。

村长已经气得快喘不过气,他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双老眼像死鱼眼一样外翻,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了。

“爹!你怎么样?”

一旁静默的南青书终于不淡定了,狠狠地瞪了陆子苓一眼,一脸担心地抚着村长的胸口。

林三郎和林四郎也急了,这村长要在他们家有个三长两短,这就说不清了,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

陆子苓看着林三郎和南青书围着村长急的团团转,嘴角牵起一抹冷笑,“你们希望他早点死就赶紧围着他,让他没法呼吸,早死早超生。”

闻言,南青书如被惹怒的狼一样瞪着她,“你这女子怎么这般狠毒!”

他原本就对她没有什么心思,硬被村长强拉过来,想着她不答应也罢,她若答应了,他拒绝就是了,没想到这女子这般歹毒,言辞犀利,句句如刀。

陆子苓冷哼一声走过去,伸手将他俩推开,对上村长杀人般的眼神,说:“你这老毛病,心脏不好又有高血压,心思多还爱生气,你的命迟早就这么交代了。”

话落,她手法娴熟的找到几个重要穴位,用力按下……

一阵按摩之后,村长心痛之感再无半分,呼吸立刻平稳起来。

村长站直身子,瞬间感觉神清气爽,身体轻松极了,仿佛被人打通所以筋脉一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子苓,“你会医术!?”

南青书看着刚才还痛苦不已的老爹瞬间恢复正常,精神头比之前还好,顿时一脸呆愣地看向陆子苓。

这女人怎么办到的!

只有林三郎和林四郎满脸笑意,脸上没那么多惊讶之色。

她医术果然好。

“略懂一二。”陆子苓随意地回了一句。

她早就看出来村长身体不适,医者的本能让她不能撒手不管,可若直接帮他治疗,她又觉得憋屈,所以对他说话都是呛呛的,想着气气他,讨点利息也好。

“我这老毛病看了多少大夫都没有,药也吃了一大堆,没想到你随手点了几下就好,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村长诚然已经忘了刚才还和陆子苓势如水火,这会已经一脸惊喜得找不着北。

“好了?”陆子苓斜他一眼,语气冷淡道:“谁说你好了?”

话落,村长脸色一阵色彩斑斓,被噎了半天才说:“我感觉很好,难不成这只是暂时的?”

这不是让他空欢喜一场吗!

“你想彻底治好吗?”陆子苓忽然露出一抹甜美动人的笑,怎么看怎么美丽。

但,众人却看着她的笑心里直发毛。

特别是林三郎,对她这种笑容再熟悉不已,每次她对他露出这种笑,肯定下一句就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林三郎摸了摸鼻子,为村长默哀半秒,坐等她下一句。

陆子苓的笑越发璨烂,就像夏日里最明艳的花儿,但往往越美丽的东西毒性越大。

村长和南青书犹不自知,傻愣愣地点头。

“给我二十两银子,我给你彻底治好。”

陆子苓露出洁白的牙齿,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

普通大夫看诊一次,最多收个半两银子,镇上的名医,最多也就一两银子,没想陆子苓一开口就是二十两银子。

没听错,不是二两,也不是十两,而是二十两,名医的二十倍啊!

林三郎和林四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疯了吗?

看个病给村长要钱不说,还狮子大张口要二十两。

村长和南青书互看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强烈的惊愕,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二两吗?”村长小心翼翼地伸出两根手指求证。

陆子苓伸出食指摆了摆,杏眸中满是古灵精怪之色,字正腔圆地说:“二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居然还不搞价!

村长刚才的希望有多大,这会的怒火就有多重,怒吼道:“你怎么不去抢钱!”

这个外面来的臭丫头片子,还敢跟他要钱,给她一文钱都是看的起她,她居然还妄想要二十两,这银子都能买个她了。

陆子苓耸耸肩,气死人不偿命的说:“我不正在抢钱吗!”

闻言,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恶狠狠地威胁道:“要么你给我治好病,要么滚出杏花村,永远别想靠近。”

陆子苓没有丝毫怯意,扬起一抹明媚乖巧的笑,“这天下又不是你家的,出了杏花村,有镇长,县令,城主,你作威作福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

林四郎眉心紧皱,目光担忧地看向陆子苓。

林三郎见村长暴怒极了,连忙求情,道:“村长,她不咱这里的规矩,稍后我们让她给你治病。”

村长和镇长可是好兄弟,天高皇帝远,这杏花村位于两座城池中间,基本上是个荒无人烟的三不管地带,得罪村长,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

陆子苓却是不领情,看着林三郎,冷冷地说:“原来你林三郎也就在我面前逞英雄。”

闻言,林三郎身子明显一僵,看向陆子苓的目光满是愤怒,随即又转为无奈,劝道:“你快向村长道歉。”

陆子苓冷哼一声,“我做错了什么?不畏强权就是错了?那这个世道的所匡扶的正义何在!”

她的话犹如一道道闷雷,激昂无比地落在众人心尖,就像一株救人性命的仙草落在病患之处,仿佛能驱散所以的病魔孽障。

第051章 风波起(1)

她的话犹如一道道闷雷,激昂无比地落在众人心尖,就像一株救人性命的仙草落在病患之处,仿佛能驱散所以的病魔孽障。

众人被她的一番话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村长最先回神,目光复杂地看了陆子苓良久,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南青书追随着村长的脚步离去,临走前,目光激赏地看了陆子苓一眼。

没想到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居然有如此胸怀,当真让身为男儿的他都有些钦佩。

村长他们走后,一室沉默,气氛略微有些感觉,连一向温和含笑的林四郎都有些失神呆愣。

陆子苓心中的窝火吐完了,此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想到自己刚才对林三郎说的话,心中有些后悔。

她偷偷瞅林三郎一眼,见他脸色阴晴难辨,一双狐狸眼恍惚地发着呆。

道歉?

她暗想着,却有些难以启齿。

“子苓,你若是男儿,我必视你为至交好友。”

林四郎忽然开口,眉宇间萦绕着惋惜之色。

“怎么,你看不起女人吗?”陆子苓有些不高兴的说。

她知道这个时代男子为尊,可亲耳听到这样的话,有着现在平等思想的她还是感觉不舒服,很刺耳。

林四郎哑然失笑,随即解释道:“没有这回事,只是男女有别,想与你贴心相交还得要顾忌你女儿家的名节,深觉可惜罢了!”

“那有什么,嘴长在别人身上,随他们去说,我不在乎。”

林四郎闻言一愣,“你一女儿家,名节损坏,以后如何嫁个好郎君,还是需要注意的。”

陆子苓无所谓地摇摇头,“我是医生,我的病人有男人女人,他们受伤的部位都不一样,我不能因男女之别,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病痛折磨。”

话落,林四郎顿时有些无话可说。

倘若她真在意名节受损,那她又如何帮他治疗腿伤,他岂不是得一辈子摊在床上。

他忽然心生愧疚,她这样倾世女子,他又怎么能用世俗的戒律去束缚她。

他喜欢的,不正是她与众不同的一面么!

陆子苓一边和林四郎说这话,一边悄然观察着林三郎,见他始终沉着一张脸,心里的愧疚慢慢扩大。

林三郎刚才也是为她求情,怕村长为难她,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说出那么难听的话。

越想,她越愧疚。

“那……林三郎,我原谅你中午的事了。”

陆子苓噘着嘴忽然开口,白皙的脸上蕴满别扭尴尬,一双杏眸左顾右盼地打着转,偷偷瞥向林三郎。

话落,林三郎仿佛没听见一样,转身走了出去。

陆子苓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都道歉了,他怎么还是沉着脸,真小气。

林四郎适时开口,“三哥,没有生气,你别多想,村长那……你真的不打算治疗?”

陆子苓摇摇头,“给钱再治,不能让村里的人觉得,我给他们看病是理所应当的,最后不落好。就该让他们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一点,陆子苓很简单,这是她从林家得到的教训。

林大郎的父母以前对村里很好,可现在林家兄弟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四郎伤了腿,就没几个人来上门看望。

分吃猛虎肉,也没人上门道谢,搞的林家好像欠他们的一样。

她如果这次治好了村长,村里其他人肯定有个大病小病会闻风而来,她治还是不治,治了这次还有下次,没完没了,不治却得罪人。

反正都里外都不是人,她干嘛不收费。再说了,别的大夫都看病收费,她不收钱,岂不是砸被人的饭碗吗!

林四郎看着她,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爹娘为村里付出那么多,却没人感激他们,因为村里的人都把爹娘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了。

“你说的对,对极了。”林四郎激动地说。

陆子苓看他一眼,目光中满是赞赏,道:“孺子可教也!”

她原以为林四郎也会像那些八股书呆子一样,满嘴的之乎者也,不懂变通,今天才发现,林四郎的思想很放得开,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非常强,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林四郎和她相视一笑,有种相识恨晚的感觉。

……

林三郎出了四郎房间,失魂落魄地走到林家后院,看着荒凉的后院,心中苦楚不已。

“你知道了?”

林二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与他一起看着满园的荒凉。

林三郎看他一眼,目光落在自己脚下的杂草上,那颗杂草努力地顶出地面,单薄的枝干在细风下颤颤巍巍的摇晃着,随时会被拔地而起。

他提起右脚,狠狠地将那杂草踩得神形俱灭,徒留一地绿意。

“小时候和人打架,他们总说我和你们不像兄弟,直到有一天,我偷听到爹娘说话,终于知道为什么不像了。”

林三郎抬眼望着遥远的天际,低沉的声音就像离群的孤鸟,哀哀寂寥。

林二郎没说话,看着他刚才踩碎的野菜出神。

“二哥,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林三郎看向他,问道。

这个问题,爹娘到死都没告诉他,但他一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林二郎收回视线,深邃黝黑的看着他,“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我不需要这样的好,我只想知道我姓什么,叫什么?”林三郎嘶吼道,像一只负伤的猛兽。

“你叫林三郎。”

林二郎语气冷淡,面色凝重,浑身散发出一种逼人威压。

“二哥!”林三郎的语带乞求。

他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这难道错了吗?

“你不欠林家什么,你喜欢都可以去争取,包含喜欢的人。”

林二郎说完,转身就走,挺直的背脊就像难以穿刺的后盾。

林三郎呆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是什么意思?

想把陆子苓让给他吗?

林三郎嘴角勾出一个苦笑,一双狐狸眼悲愤不已。

这是在同情他吗?

不需要!

林三郎站直了身子,紧握双拳,浑身颤抖不已。

陆子苓一脸惊愕地捂着嘴从墙角走出来,她原本是想对林三郎道歉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秘密。

原来,林三郎不是林家的孩子!

第052章 风波起(2)

原来,林三郎不是林家的孩子!

陆子苓心跳狂乱,神色慌乱,这个林家到底有多少秘密?

林二郎那令人胆颤的威压,那小生那双神奇的眼睛,林三郎的身世,这一切匪夷所思了,简直就像小说故事一样。

难不成林三郎是发落的闲散王爷?林二郎曾经是将军什么的贵族子弟?

陆子苓歪着脑袋,展开脑洞胡思乱想起来。

她想了半天,终是摇了摇头,真要是那么厉害的身份,林家又怎么会这么穷?

林大郎天天去镇上干粗活赚钱,林二郎上山打猎,林三郎天天走货卖钱,林四郎受伤了为了不拖累家人还想自杀……

这如果是真的在伪装身份,那也太拼了吧!

“你想站在那多久!”

忽然,林二郎冰凉冷冽的声音在陆子苓耳畔响起。

陆子苓猛然受惊,张开嘴就想大叫,却被林二郎一把捂住拖走。

林二郎拖着她到房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你就当没听到。”

“呜呜呜……”

陆子苓挣扎着想拉下林二郎的手,拉扯了半天都没成功,一脸沮丧地瞪着他。

林二郎眉心微皱,刚松开手,陆子苓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你差点憋死我了。”她杏眸冒火地怒道。

职业病,真可怕,他以为她是猛兽吗,捂得差点死人了……

林二郎眼底闪过疑惑,微微垂眸,看了自己满是细痕的大手一眼,再看着她脸颊上明显的红印,语气微暖,“我下次注意。”

真是个娇嫩的女人!

“下次!?还有下次!”

陆子苓戳着他硬邦邦的胸口,水汪汪的眸子瞪得老大,气怒极了。

这狠手再来一次,她小命不得交代了。

林二郎盯着她白嫩小手在他胸前作祟,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怪异的光芒,薄唇一抿,一把抓住那越戳越来劲的肉爪子,“手不疼!”

陆子苓看着自己的爪子被人握住,俏脸一红,眸中布满羞恼,凶巴巴地说:“不疼!”

其实,她戳的手指疼,没好意思说而已。

闻言,二郎的嘴角勾了勾,放开她滑嫩柔软的小手,“再戳。”

真是个不会撒谎的傻女人!

陆子苓缩回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捂着,别过脸,“不戳了,怕你疼。”

其实,是她怕疼。

他的胸口就像一颗坚硬的石头,戳在上面,手指别提有多难受了。

林二郎看着她别扭的小脸,心情愉悦逗她,“我不疼。”

陆子苓转过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的心和你的胸真配,一个字,硬!”

她想到林三郎语带乞求地追问身世,林二郎不仅不告诉他,反而冷冷淡淡的走了。

“那是为他好。”

林二郎不是一个爱解释的人,但对上她不赞同的目光,解释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为什么?你不能以为他好就忽略他的心情,他是个成年人,有权知道真相。”

林二郎眸光微冷,看着她,“你喜欢三郎?”

陆子苓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俏脸瞬间涨红,“你、我谁都不喜欢。”

这画风变得太快了。

林二郎:“……”

陆子苓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急忙解释,“真的!真的!他不是我的菜!”

林二郎挑眉看她,菜?

三郎和菜有关系?

“真的!”陆子苓梗着脖子保证。

林二郎眼底闪过疑惑,“什么才是你的菜?”

陆子苓郁闷极了,连忙转移话题,“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我有个轻松的打猎办法吗?”

林二郎拧眉,一副等着下文的样子。

“大郎不让我们上山,我想让你帮忙劝他。”

陆子苓见话题已经转移,提着的心慢慢放下。

“好处?”

林二郎想到上次陆子苓说的五五对半分猎物,嘴角勾了勾。

“好处……”陆子苓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傻愣愣地看着他。

给你们加餐还要向我索要好处,这是什么逻辑!

“要么你以后上山采的药半分?”林二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可能!”陆子苓想也不想就拒绝。

她猛然想起上次给林二郎说打猎办法时,要求对半分平分猎物,林家的男人都记仇吗?

谁说林三郎和林二郎不是兄弟,这俩记仇的本领可是一分不差!

“你知道的,林家我说的算。”林二郎语气平淡的说。

陆子苓都快吐血了,白皙的俏脸表情丰富极了,“你想怎么样?”

林二郎勾唇看着她丰富的表情,深邃的眸子浮现起愉悦地笑,“猎物全归我们。”

闻言,陆子苓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磨牙道:“周扒皮!”

林二郎笑了,不似平日里的淡笑,他嘴角的笑弧慢慢扩大,深邃的眸子漾起笑花,冷峻的五官清逸俊美美的让人惊叹流连。

陆子苓看呆了,一双杏眸落在他脸上,扯都扯不下来,过了很久才说:“你应该多笑笑。”

话落,林二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地看着她,“就这么定了。”

“好!”

陆子苓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被美色迷惑,居然答应了。

她拍着自己的脑门,喃喃自语道:“色字头上一把刀,下次一定要矜持。”

讲真,林二郎这脸上这么长一道疤痕都这么俊,要是没疤痕,估计整个杏花村的姑娘都排长队想嫁给他呢!

林二郎看着她追悔莫及的小模样,散去的笑意又回到脸上,不过比刚才要浅了许多。

林二郎出马,林大郎果然纠结了一会就答应了上山的事情,这可把陆子苓开心美了,想到采药卖钱赎身,她脸上的笑就停不下来。

第二天,在陆子苓的强烈要求下,林二郎继续养伤,林大郎和她一起上山挖陷阱。

其实林二郎的伤在第三天就好了,为了帮陆子苓掩饰灵泉的存在,不得不装着。

陆子苓知道他已经差不多快忍到极限了,一天到晚都窝在房间,哪都去不了,这对林二郎来说是最好的惩罚。

她心情很好地哼着歌跟在林大郎后面,心里滋滋地想着林二郎无可奈何的样子。

不过,下一秒,她就惊得失声大叫。

‘哗’

第053章 风波起(3)

不过,下一秒,她就惊得失声大叫。

‘哗’

腥红的黑狗血从陆子苓头上浇灌而下,咸腥的味道瞬间侵入她的鼻息,她犹如一个血人般呆愣在原地。

这一切发生的又快又突然。

“虎精,快点现出原形。”

一个穿着道袍满脸胡子的男人摇着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地说。

林大郎回神,见陆子苓浑身浴血地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暴怒的眼眸盯着眼前的道袍男子,“是你泼的?”

他眼神如刀,语气如剑,看起来十分恐怖。

吓得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个个后退一大步,生怕殃及池鱼。

这林大郎发起火来可不是好惹的,他们还是躲着点好。

道袍男子不是杏花村人,对林大郎不了解,转头见围观的人都后退一大步,个个满脸后怕不已,他不仅心里打鼓,对上林大郎那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目光,他吓得腿都软了。

找他来的人只说是个姑娘,没说她旁边还有个这么凶悍的大汉呀!

他就一个骗人的江湖术士,碰到这种有力气的庄稼汉,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身后一圈圈躲避的众人,期待能有人上前替他说两好句,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他看谁,谁的脸上就写着‘别看我’,没一个有想帮忙的心思。

道袍男子只能硬着头皮看向林大郎,小声道:“不关我的事,有人说她是虎精,请我来降妖除魔。”

“哈哈哈哈……”

这时,一直沉默的陆子苓忽然笑了,笑声配上她浑身的血看得人心惊胆战。

林大郎瞪了道袍男子一眼,连忙凑到陆子苓面前,“你别怕,我马上教训这胡乱八道的江湖骗子。”

陆子苓抹了抹眼睛上的黑狗血,冲他摇了摇头,说:“交给我来处理。”

“你?你怎么处理?”林大郎惊讶道。

觉得对方哪怕是个江湖骗子,但好歹是男人,力气肯定要比陆子苓大呀!

陆子苓冲他笑了笑,配上一脸的血,怎么看怎么惊悚,至少周围的观众是惊悚再次后退一步,林大郎却是一脸担心地看着她,生怕她吃亏。

“你刚才泼的是黑狗血?”陆子苓忽然对那呆愣的道袍男子说。

道袍男子,也就是史淮,点点头,他忽然有一种直觉,这个被泼狗血的女人比那个暴怒的男人更可怕。

“没现行,证明我是人吧!”陆子苓笑眯眯地说,慢慢走到他面前。

史淮看着血淋淋的走向他,脸上浮起冷汗,连连点头,“是人,姑娘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陆子苓笑,嘴角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那你泼我一身狗血,是不是得向我道歉呢?”

“对不起!”秦淮立马弓着身子道歉。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看我一身衣服毁了,你一句对不起,它就能恢复吗?更别提,我被你的狗血吓得心律失常,估计还要做一个多月噩梦,精神损失又该怎么算?”

陆子苓说完,看热闹的观众瞬间为秦淮捏了一把汗,掬一把同情泪,他们已经可以预见,陆子苓又要狮子大开口要钱了。

秦淮走南闯北见的人多,也明白陆子苓不肯善罢甘休,她身边的庄稼汉更是虎视眈眈,他孤身一身,明显是劣势,只能自认倒霉。

他从钱袋里拿出二十个铜板,语气诚恳地说:“我接这个活只收了二十个铜板,就当给你赔礼压惊了。”

“二十文,不够买衣服,五十文钱,否则你别想好好走出杏花村。”陆子苓说。

“五十文钱,我干完这活才赚二十文,你这不是讹人吗?”秦淮大叫道。

陆子苓阴阴一笑,“五十文够你看病吃药吗?够的话,你就让我家大郎哥哥打你一顿便可。”

秦淮气得差点吐血,看着一旁已经挽起袖子的林大郎,他欲哭无泪。

被林大郎打一顿,一两银子估计都治不好。

于是,秦淮吸着鼻子,泪眼汪汪地从钱袋中掏出三十个铜板,捏着扁扁的的钱袋,心都碎成饺子馅了。

没赚钱,还要倒贴三十文,不带这么坑人的。

收了钱,陆子苓心情大好,见秦淮一脸‘死了爹’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见他面色不佳,便说:“你也不容易……”

此话一落,秦淮的眼睛瞬间浮现起亮光,眼巴巴看着陆子苓,难不成她要把钱还他?

陆子苓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顺了顺嗓子说:“我见你面色不佳,免费给你把个脉,不收你钱。”

话落,秦淮瞬间像霜打的茄子,没好气地看她一眼,“不用!”

陆子苓莞尔一笑,并不勉强,随即提醒道:“你眉心泛青,面色发紫,耳朵泛白,中毒之相,建议你及早就医,免得小命不保。”

她刚说完,周围一阵嘈杂之声,这姑娘真的能治病?

那是不是以后有个不舒服都可以让她瞧瞧,同一个村,她又是外来的,肯定不会收费,那要省好多钱呢!

村民们开始在心里噼里啪啦地打起了小算盘,可惜他们的小算盘注定成空,陆子苓可不会给他们免费看病。

只有秦淮浑身一震,目瞪口呆地看向陆子苓,她居然一眼就看出来他中了毒,这怎么可能?

他身上的毒是慢性毒,基本上是无解的,师傅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查出来的,可惜到现在还没研制出解药,他这才自我放逐地当个江湖骗子,过起了自由漂泊的日子。

“你帮我把脉吧!”秦淮忽然走到陆子苓面前,激动地伸出手。

他想活下去,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陆子苓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还在拒绝她吗?

“不要!”她语气坚定。

林大郎被眼前这一抹搞蒙了,不懂陆子苓刚才要替那人把脉,那人不愿意,这会他愿意了,陆子苓却不给看了。

林大郎摸了摸后脑勺,问道:“你刚才不是还想给他把脉吗?”

陆子苓小嘴一噘,杏眸嗔他一眼,“现在不想了,走,回家换衣服。”

说完,她抬起脚步就走。

哼!她就是这么任性!

“喂喂喂……别走啊!”秦淮追在后面喊着叫着。

林大郎呆呆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一脸迷糊,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连忙跟上他们,生怕陆子苓被人欺负。

其实他想多了,陆子苓不欺负别人就行,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当然,好像除了林三郎,也没人欺负过她。

第054章 风波起(4)

当然,好像除了林三郎,也没人欺负过她。

“唉唉唉……你别关门,你就把我看看,我给你钱。”史淮追到林家大门口,眼见陆子苓要关大门,连忙阻止道。

陆子苓一身狗血很不舒服,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澡,,理都没理他,转身就进去。

史淮抬起脚就要跟进去,却被林大郎拦下。

“我家不欢迎你。”说完,当着史淮的面‘啪’地关上大门。

史淮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家紧闭的大门,神色复杂不已。

林家屋内。

陆子苓血人一样刚进去,就把小英子吓得哇哇直哭,林大郎连忙哄着小英子安慰,林四郎以为出了什么事,拄着拐杖急忙出来,看到浑身是血的陆子苓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林四郎一脸担心的问。

怎么好好的出去,一身血的回来了。

陆子苓无奈扶额,“被泼了黑狗血。”

闻言,林四郎失笑,随即问道:“谁泼的?”

陆子苓刚来杏花村,只得罪过林家那头,难道是林大幅带人做的?

小英子一听是陆子苓的声音,也没那么害怕了,止了哭声,呆呆地看着陆子苓。

“我去烧水,一会送你房间。”林大郎说完就去了厨房。

陆子苓稍后把整个事情给林四郎说了一遍,一脸郁闷。

她上次和林二郎上山,林二郎救了一个被猛虎吓晕的人,那人醒来后认定陆子苓是老虎精,然后花了二十个铜板,找史淮来让她现原形……

林四郎听完,哭笑不得,看着浑身浴血的陆子苓,含笑道:“那刘麻子一家最信鬼神之说,估计是被猛虎吓傻了。”

陆子苓气结,不管他是吓傻还是故意,只问林四郎,“他家有钱不?”

此话一出,林四郎目光一闪,眼底划过宠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说:“他家情况尚可,有六亩良田,你要五十文钱,他们肯定给得起。”

陆子苓看他一眼,满意地点点头,“果然,知我者,莫过四郎也!”

林四郎笑着摇了摇头,“你也莫高兴太早,刘麻子的媳妇在杏花村可是有名的悍妇,从她手上讨钱,可不不容易。”

陆子苓笑得胸有成竹,“我不要,我会让他送上门。”

林四郎眼睛一亮,“你有什么计策?”

陆子苓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林四郎一愣,随即笑开了。

那他等着看便是了。

不一会,林大郎就把洗澡水烧好,把破旧的浴桶提进陆子苓房间。

陆子苓转身就要去洗澡,临走前提醒林四郎,“一会有个穿道袍的男敲门,你们别赶他,等我出来哦!”说完,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神秘莫测。

她脸上都是血迹,神秘莫测的笑看着并不好看,反而很吓人,但林四郎的心却因她的笑而狂跳起来。

他耳朵微红,点头应允。

陆子苓回到房间,把门关好,皱了皱眉,这一身狗血怕是洗三遍都有腥味呢!

她想了想,把染血的衣服统统丢进浴桶,心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的灵泉水神奇如仙露琼浆,不仅可以洗去她这一身腥味,还能让她的皮肤更加细嫩光滑。

置身在仙境一般的地方,浑身浸泡在仙露一样的灵泉,陆子苓满足地吐了一口气。

她闭目养神了一会,浑身舒畅极了,继续泡在灵泉里,无聊地观望着周围的环境。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她忽然觉得空间的面积好像大了一些,那先飞禽走兽似乎也多了一点。

“难道她的空间也会升级?”她忍不住喃喃自语。

话刚落,她的脑海中便出现了一本书,名为:空间使用手册。

陆子苓一喜,还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这本书来的真是时候。

她意识一动,书中的内容密密麻麻就涌进她的脑海。

陆子苓的祖先原本生存在比地球更高级的面位,不知因什么原因却将子孙后代移到了没有灵气枯竭的地球,先祖渡劫失败之后,将残魂锻炼成血玉和空间,留给后代的傍身,血玉是打开空间的钥匙,只有陆家继承人积攒够万点善得后才能打开。

吸收完书里的内容,陆子苓吃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原来真的有修仙的人。

不过,陆子苓并没有想修仙的想法,在她看来,世事轮回才是人最终的归属。

渡劫成仙又如何,还不如一世为人过得真实快乐。

陆子苓泡完灵泉,身上的狗血腥味已经驱的干干净净,肌肤娇嫩如花骨朵,杏眸亮光清澈,因参悟人生还多了一些福泽,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超脱世俗的气韵,远远看去,恍如仙子。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看来她在空间里呆了很久,怪不得那些修炼的人一睁眼就是几百年,人在参悟时,当真没有时间观念。

甩掉多余的心思,陆子苓换上一身补满补丁的旧衣服,推开了门。

林四郎正在院中练习走路,他已经可以甩开拐杖走了,只是走得很慢也不稳,陆子苓希望他再好好养养腿,便让他没事时都拄着拐杖走,分担双腿的压力。

林四郎走得很辛苦,额角都是汗水,一抬头就对上陆子苓清澈明亮的杏眸,他的整个人猛地一颤,心‘砰’地跳了一下。

他感觉洗完澡后的陆子苓好像变了,不仅变得更美,眉宇间更是多了一份豁达通透,纵是衣着不堪,却依旧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美的像个仙子。

风拂过,她飘逸的长发随风扬起,玉手一抬,冰肌玉骨,十分动人。

史淮呆呆地看着陆子苓,他见过不少漂亮的女子,却没见过她这样动人心魄,不染纤尘的女子,褴褛的衣衫,都掩饰不住她身上那绝尘的气韵。

他视线下移,看到她白皙的脖颈间挂着一块血色剔透的红玉,上好的玉,他见过不少,像这样纯粹,溢余光华的血玉却是没见过,不,他好像在哪见过……

史淮的疑惑地盯着那血玉,记忆不断翻阅,却始终找不到丝毫痕迹,难道是他记错了?

不!他很确定,这块玉他真的见过。

“让我给你把脉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陆子苓莲步轻移,走到秦淮面前,含笑道。

史淮瞬间回神,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条件?”

第055章 风波起(5)

史淮瞬间回神,警惕地看着她,“什么条件?”

这女子可不像表面这么无害,她想耍什么花招?

陆子苓含笑瞥向他,“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个刘麻子而已。”

史淮紧绷的心随之放松,“你想我怎么帮你?”

“你过来……”

陆子苓招了招手示意史淮过来,在他耳畔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最后,史淮一脸惊愕地看向她。

这女子当真不好惹呀!

“听明白了吗?”陆子苓站直身子问道。

史淮点头,“那我这就去办。”

陆子苓点头,挥挥手,“去吧去吧!办好了,我帮你把脉,再帮你解毒。”

史淮激动地直点头,但心里却存有一丝不信,她真的解毒吗?

这毒可是连他师傅神医李瑾都没法办,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真能解?

不过,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他必须活着,让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那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史淮走后,林四郎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你让他帮你办什么事?”

陆子苓冲他神秘地笑了笑,望着水洗过的清澈蓝天,语气愉悦地说:“今天天气不错啊!”

林四郎无奈,不再追问,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蔚蓝的天空,想到自己很快就能正常走路,眉宇间也是一派欢愉之色。

林二郎站在门边,从门缝里看着陆子苓一脸愉悦的神色,眼底也染了她的愉悦,冷硬的五官变得柔和起来。

他很好奇接下来的事情。

……

史淮依着记忆,快步来到刘麻子家里。

刘麻子正裹着被子在床上战战兢兢地坐着,他媳妇王大月对着他就是一阵怒骂捶打。

“你个懒骨头,赶紧上山打猎去,老娘都快一个月没见荤腥了……”

刘麻子却像中邪了一样,动也不动地任由她打骂,嘴里念念有词:“有虎精、有虎精、有虎精……”

史淮敲了敲门进来,王大月气闷地瞪了刘麻子一眼,对史淮脸色好转一点,“大师,虎精收拾了吗?”

那天刘麻子从山上逃下来,回到家都瑟瑟发抖地躲在床上,说山上有虎精,王大月本是不信,可刘麻子就像傻子一样在床上发抖,这让她心里也狐疑起来。

于是,王大月当天就拉着刘麻子去林家,想从林二郎那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成想,他们刚到林家门口,刘麻子一见陆子苓就惊恐地往回跑。

从那以后,刘麻子就像傻子一样把自己捂在床上,吃喝拉撒不下床,王大月本就不是善茬,打了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管用,正巧碰到史淮这个江湖术士,这才有了陆子苓被泼狗血的一幕。

“你们家要遭大祸了!”史淮危言耸听道。

“什么!”王大月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大祸?这可怎么办?

……

林大郎是个闲不住的人,陆子苓前脚进房间去洗澡,他后脚就提起锄头去玉米地,直到正午时刻才皱着眉,一脸烦闷地走回来。

“大哥,你怎么了?”

林四郎正坐在院里看书,一抬头就看到脚步沉重的林大郎。

“没、没什么。”林大郎放下锄头,走向井边去洗手。

林大郎不是一个很会说谎的人,他脸上亦是藏不住事的。

“大哥,对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除了林二郎让人难以捉摸,林四郎对林三郎和林大郎可是非常的了解。

林大郎洗完手,站起身身子,他的背脊因常年干活有些弯,像一个拱桥,脸上也是被日头晒过的斑痕,二十多岁的他,有时看过去有种三十岁的沧桑。

他眉头皱的很紧,慢慢走到四郎跟前,小声说:“村里都在给玉米地浇水,可水居然把我们家那两亩地给空过去了,两边的地都浇了,玉米黑绿黑绿的,就我们家的玉米卷着叶子,恹恹的……”林大郎一脸心疼地说。

爹娘刚来杏花村时置办了十亩良田,林家那头说是要孝顺老太太,来回把八亩地都要走了,说是借给二叔和三叔种着,每年给点粮食,可从来都没给过粮食,等于是白种着。

他们就剩这两亩地了,收成好时一家不用挨饿,收成不好了就要挨饿,他们几个大男人都好说,可孩子们还小,不吃饭怎么行。

想到这,林大郎脸色越发难看,拳头紧紧地握着,胸膛急剧起伏着,这玉米得尽快浇水,否则一定肯定影响收成。

“那你没问问是怎么回事吗?”

林四郎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隐约觉得是和上村长上门求亲有关,却不敢肯定。

林大郎无奈地叹了口气,“问了,在地头就问了二叔,二叔说是村长意思,要紧着其他急需水的地先浇着,最后在再给我们浇地。我也去找村长了,村长媳妇说村长不在,可我明明听到屋里传来村长的声音……”

话说的这里,打击都心知肚明,这是村长刻意刁难。

林四郎没有说话,握着书的手却越捏越紧,他早就知道村长是个阴险的人,一切谈不上意外,却还是让人气愤不已。

林大郎忽然悄声说道:“这事别让子苓知道了,我怕她听了难受。”

林四郎点头应允,是不能让她知道。

这时,林家门口传来敲门声。

林四郎和林大郎互看一眼,林大郎转身去看门。

门刚一打开,就见给陆子苓破狗血的史淮一脸肃穆地站在门口,而他旁边,居然是跪在地上的刘麻子和王大月。

林大郎一脸惊讶地看着刘麻子他们,再瞅瞅史淮,“这、这是作甚?”

史淮但笑不语,问:“陆姑娘呢?”

林大郎看了看屋里,迟疑道:“在房间,这关她什么事?”

林大郎知道是刘麻子一家雇佣史淮给陆子苓泼狗血,所以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也没有劝他们起来,但心里憋着的气,却消了几分。

毕竟是一个村的,陆子苓也没受伤,他因这事要真揍了刘麻子,村里人指不定在怎么背后骂他们兄弟。

“你请她出来吧!”史淮说。

“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林大郎以为来者不善,高大的身子堵在门口喊道。

“大郎,快把我家祖宗请出来吧!”王大月忽然开口。

第056章 风波起(6)

“大郎,快把我家祖宗请出来吧!”王大月忽然开口。

此话一落,林大郎瞬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还是王大月吗?

在杏花村,王大月可没对谁服过软,还有这祖宗是怎么一回事?

林大郎眨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袋上一圈问号。

“麻烦请陆姑娘出来一下。”史淮再次开口。

林四郎听到外面的动静,拄着拐杖走到陆子苓房门前,喊道:“刘麻子一家来了。”

话落,只听‘嘎吱’一声,陆子苓房间的门瞬间打开。

她一脸兴奋地看着四郎,“走,看我怎么收拾刘麻子。”

林四郎含笑跟在后面,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林二郎耳力很好,外面的动静自是瞒不过他的耳朵,他很好奇她会做些什么,怕暴露了自己没受伤的事实,只能眸色微暗的忍了下来,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史淮一见陆子苓出来,连忙给她使了一个眼色,表示已经按她计划执行。

陆子苓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看着门口跪着的两个人,心里一阵爽歪歪。

林四郎撇到史淮的眼神,疑惑看了陆子苓一眼,摸不清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林大郎一见陆子苓,立刻就把她护在身后,“别怕,有我在。”

陆子苓笑了笑,推开他的肩膀,“我,只是来看看我孙儿。”

话落,林四郎忍俊不禁地扑哧一笑,随即转过脸,掩饰尴尬。

这孙儿不用想就知道说的是刘麻子。

大郎比较迟钝,也是过了半天才指了指刘麻子,问道:“孙儿?”

陆子苓咧开嘴,笑得意味深长,目光转到刘麻子和王大月身上,微微闪了闪,正色道:“刘麻子,家里大祸将至。”

“求祖宗救命!”刘麻子连忙磕头求道。

王大月偷偷抬起眼打量着陆子苓,心中的疑云慢慢扩散,她看一眼史淮,忍不住猜测,这是是不是史淮和陆子苓的给他们下套子?

陆子苓从大郎那知道王大月不好对付,知道不露几把刷子,王大月肯定不乖乖给钱,便说:“唉!你和你媳妇是不是房事不勤,多年无子。”

这话瞬间说到了王大月心坎里,她苛待刘麻子一大原因是,他不能满足她的需求,多年无子,害得她每次回娘家被人指指点点,大家都认为他们王家的女儿不能生养,也因此耽误了妹妹的亲事,娘都不待见她了。

在农家,没有什么比传宗接代更重要了,刘麻子和王大月成亲五年有余,至今没有孩子,村里的妇女没少奚落王大月,这才让她的性子大变,成了悍妇。

“你、你真的救我们。”

王大月问,虽然她对陆子苓还有疑心,但没什么比得上为刘家传宗接代,证明她能生崽更重要了。

“自然可以,我不能让老刘家断了香火。”陆子苓语气坚定。

话落,刘麻子和王大月瞬间恭敬地看向她,仿佛她真的就是他们祖宗一样。

“求祖宗救救我们。”

刘麻子这时候眼里哪还有虎精什么的,只剩下白白胖胖的儿子,他已经受够了大家对他的嘲弄,说他不是真男人。

“求你救救我们。”王大月连连点头求道。

陆子苓笑了,笑容倾国倾城,晃得地上的二人半天难以回神,“就你们可以,给我一两银子,我保准你们不出三个月就有孩子。”

“祖、祖宗,一两,一两太多了……”王大月弱弱的开口。

他们家总共就五两银子,一下子就给出去一两,这比要她的命还让人疼。

“那就五百文吧!”陆子苓一脸和善的说。

王大月像被人索命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五百就五百,只要能有孩子就行。”

其实陆子苓第一次见到刘麻子的时候就发现他肾虚,后来又从大郎那知道刘麻子和媳妇多年无子,十分迷信,她心中就有了一个教训他们的对策。

于是,她让史淮无论如何,都要说服刘麻子和他媳妇,跪在林家门口喊她祖宗,史淮身中奇毒,必不是平常人,为了解毒,肯定能想好对策,而她就是帮刘麻子看病,让他和媳妇能有个孩子。

至于,史淮是如何骗到刘麻子和他媳妇,她并不感兴趣,她只要他们跪在林家门口道歉并道谢。

道歉一是二郎救了他,他没为二郎作证,二则是他泼她狗血;道谢是为了二郎的救命之恩和她的治病之恩,五百铜板算是给林二郎和她的补偿。

这不算过分吧!

她从来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从医要有善德,但善绝不是一味的对人好。

之后陆子苓用林四郎的纸和笔写出一个药方给刘麻子,让他们吃完药后行房,两个月后没怀孕来找她。

刘麻子夫妇千恩万谢地走了,以为五百铜板就能治愈不孕不育,拥有一个儿子,觉得这桩买卖很划算。

陆子苓笑得很随意,比起让他们看庸医乱花钱吃药,她不算太坑,就是那声‘祖宗’有点坑人了。

“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史淮连忙邀功道。

陆子苓点头,“干得不错,进去我就给你诊脉。”

林大郎从头到尾都很懵,直到刘麻子走后,他才迟疑地说:“看病就看病,他们怎么喊你诅咒,吓我一跳。”

林四郎没吱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史淮一眼,他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

“叫就叫了,我受得起。”陆子苓无所谓地说着,转身进去。

让他们家香火传递下去,就算是他们祖宗在世,也未必做得到。

再说,本就是惩罚他们,受不起也要受,他们以为她陆子苓是那么好惹的!

到了林四郎房间,陆子苓凝神帮史淮把了脉,对上史淮满怀期待的目光,说:“你中毒已深,毒气已经侵蚀了你的五脏六腑,救你可以,两个条件,诊金十两银子,不能对外说是我救的。”

“这个没问题,别说十两,就是一百两都行,只要你能帮我解毒。”史淮激动的说。

“哦!那就一百两,你每天只要取药就行,我们给你熬好。”

陆子苓眼睛都亮了,她还没见过一百两银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她瞬间就能恢复自由了。

“好,只要你治好我,就给你一百两。”史淮保证道。

一百两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根本算不上钱。

事情敲定,史淮居然直接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说解毒后再给五十两。

史淮走后,陆子苓好奇地盯着手上的银票,表面印着大大的苏记银楼,面额那块印着五十两的字据,脸上笑开了花。

有人欢喜有人愁,林四郎和林大郎在彼此眼底都看到了愁绪,有了银子,她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057章 风波起(7)

有人欢喜有人愁,林四郎和林大郎在彼此眼底都看到了愁绪,有了银子,她是不是就要离开这里了?

陆子苓手上把玩了一会的银票,一转头,就见林四郎和林大郎都眉头紧皱,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皱着眉?”陆子苓把银票放一边,杏眸满是疑惑。

有钱赚,他们不开心吗?

闻言,林四郎眉目微平,含笑摇头,笑却不达眼底,温和道:“无事。”

林大郎也连忙点头,“没什么。”

“是吗?”

陆子苓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心中百转千回,发现他们目光落在银票上时,眉头都微乎其微地皱了皱。

难道他们觉得这个银票来路不正?

想着,陆子苓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是不是觉得,解毒一百两要的太多了?”

“不会,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算不得多。”林四郎回道。

林大郎也跟着摇头,“不多不多,你救了他一条命。”

“那你们干嘛一看银票就皱眉,难不成这银票有问题?”

陆子苓再次拿起那张银票端详起来,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印象中的银票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银票是真的,你改日去苏记银楼取钱就可以。”林四郎说。

这时,林三郎风风火火地掀开门帘进来,一见林大郎就说:“怎么浇玉米地把咱家给越了?咱家玉米叶子都卷成全了,这怎么行?”

他刚说完,林四郎和林大郎就看了陆子苓一眼,恨不得捂住林三郎那不把门的嘴。

他们本想瞒着陆子苓,这下可瞒不住了,现在只能极力否认了。

“三哥!是大哥和别人家换了时间。”林四郎说完,还向他使了一个眼色。

林三郎很聪明,接到他的暗示,小心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讪讪道:“原来是换了……”

“都卷叶子,还跟别人换时间?”陆子苓看向林大郎,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林大郎干咳一声,“他家都快旱死了,比我们家更严重。”

说完,他一双眼睛心虚的就不敢看陆子苓。

陆子苓盯着他,眼底闪过不信,难道他们皱眉是和玉米地有关?

毕竟庄稼可是农户的命,没收成,就会饿肚子,他们自然看得很重。

可这有什么不能对她说的吗?

除非不能给玉米浇水和她有关……难道是村长?

陆子苓眼睛猛的一亮,愧疚瞬间像海水一样蔓延开来,原来是她害了他们不能及时浇地,玉米叶子都卷成圈了,即便是这样,他们居然还不忍告诉她,努力掩饰着……

愧疚混着感动,令她忍不住红了眼圈,但心却前所未有的温暖踏实。

“带我去村长家吧!”陆子苓站起身说。

“不用你去。”林大郎连忙摆手拒绝,生怕她去了村长家受委屈。

“你去也没用。”林三郎皱着眉说,明明是劝阻的话,却硬生生的被他说得变了味。

陆子苓不满地看他一眼,“有没有用,不是你说的算。”

林三郎也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张了张嘴,一向伶俐健谈的他觉得不知道说什么,他无奈转过头,不说话,用余光偷看着她。

“这事和村长五官。”林四郎说,有点欲盖弥彰的意味。

陆子苓勾唇一笑,“哦?我有说和村长有关吗?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林四郎无奈地看她一眼,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想到被她猜到了。

“那你去了打算怎么办?”

林四郎话音一落,林三郎和林大郎都看着陆子苓,想不出她能有什么办法解决?

难道给村长免费看病?

“看病的钱,我一不会少要,这玉米地,他必须今天给你们浇水。”陆子苓自信满满地说。

“你以为你是谁,这村长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向他要钱,还让他浇地,你没做梦吧!”林三郎控住不住自己,没好气地说。

“那我们骑驴看书走着瞧,如果他照办了,你得向我道歉,并……并陪我挖一天的草药。”陆子苓想了想说。

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惩罚这说话难听的林三郎,若是不知道他身世以前,她或许还能嘴上不留情的戳几刀,可知道他身世后,她就不忍心了。

“好,如果村长没照办,你就给我洗一个月衣服。”林三郎不服气地说。

他认识村长这么多年,村长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他绝对赢定了!

第058章 离开还是留下(1)

他认识村长这么多年,村长是什么人,他能不清楚,他绝对赢定了!

陆子苓轻松地赚了一百多两银子,除去赎身的三十二两之外,还能余下六十多两银子。

听起来少,但六十两银子可以买四亩良田,够普通农家生活二十多年,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存款,这让她漂泊不安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林三郎每次在她跟前拿乔,不就是觉得她是买来的吗?赎了身,她看他还怎么张狂。

想到这,陆子苓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日头居中,已是正午时刻。

她收敛了一下笑意,走向厨房准备午饭。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看什么都顺眼,看着后院稀稀疏疏的菜园,想着再买些冬日的菜种,瞅着见底的米缸,想着再给小英子他们买点细粮,盯着稀稀落落所剩无几的油盐酱醋,想着去镇上再买点别的,犒劳一下自己的舌尖。

若是往日,她定然不会有这些想法,因为她是个没有自由没有钱的人,但现在不一样,她是自由人,也有钱了,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就是有钱,任性。

陆子苓在厨房心情很好的准备午饭,林家兄弟却是愁眉不展地聚在一起讨论。

二郎房间。

“她要走怎么办?”林大郎一脸沉重地说。

她一个年轻的姑娘家家,独身一人又长得好看,肯定会被那些游手好闲的坏人盯上。

“她若真要走,我们又能怎样。”林三郎语气低落极了。

想到她要走,他将永远见不到她,他的心就像被人攥在手里随意蹂躏一样痛苦。

“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如果我的腿一直没好,她肯定不会走的。”林四郎拧着眉说。

虽然欺骗她不该,但既然大家都不希望她离开,那他就装一回吧!

“留下不是不可,只是……”林二郎话说一半,环视了几个兄弟一眼,“她以什么身份留下?”

“这?”林大郎一愣,身份?

“嫂子的身份啊!”林四郎说的云淡风轻,心里却苦涩不堪。

如今,大哥二哥和三哥都对子苓心生好感,他不该再掺上一脚。

“以二嫂的身份。”林三郎说着,狐狸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她那么讨厌他,肯定不愿和他成亲,况且二哥也喜欢她。

“二郎……你娶了她吧!”林大郎目光复杂地说。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他就心满意足了。

林二郎的嘴角忽然划出一抹嘲弄的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他们,“三天时间,考虑好,你们若真没人娶她,那我就娶。”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其他三兄弟一眼。

……

午饭好了,陆子苓让小英子喊大家吃饭。

饭一上桌,林家四兄弟都望着桌上的面条咽了咽口水。

只见破旧的四方桌上,两个小菜整齐地摆在中央,一个凉拌菠菜,清脆爽口,一个蒜炒青菜,鲜嫩诱人,每人一碗油泼面,葱油的香味诱得人馋虫都要跑出来了。

“这是你做的?”林三郎指着面前卖相十足的面条问道。

这女人自从来到林家,每天都是红薯面糊糊,偶尔炒个土豆丝或者青菜,虽然好吃,但吃多了总会腻的,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做面条。

陆子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不然还是你做的!”

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林三郎就是了。

林三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声嗫嚅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干嘛总那么凶巴巴的。”

“你说什么?”陆子苓筷子往碗上一放,横了他一眼。

林三郎无奈地低下头,拿起筷子搅拌面条,他现在可不敢顶撞陆子苓,万一把她气跑了,他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更别说身旁三道凶恶眼神……

林三郎委屈巴巴地搅拌着桌上的面,心里却还在吃着一碗‘泪牛满面’,他好命苦啊!

“子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面,这是什么面?”

林四郎深深地吸一口葱油想,一脸惊喜地问。

陆子苓的脸色瞬间由阴雨转为晴天,微微害羞,“这叫油泼面,搅拌均匀就可以吃了,要是有辣椒就更好了。”说完,一脸惋惜之色。

“辣椒?”林二郎挑眉,这又是何物?

“就是一种吃在嘴里很辣的作料,你们这没有吗?”她难以置信道。

该不会连辣椒都没有吧!

“没听过。”林四郎摇头道,开始好奇她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

“好吧!”

陆子苓失望地点点头,搅拌自己的面条,想着改天去山上找找,搞不好她就成了发现辣椒的第一人。

想到这,她瞬间激情慢慢,一双杏眸闪动着动人的光亮,看得林家兄弟吃惊不已。

她怎么忽然就这么有精神头了?

“好吃好吃……”

林大郎最先搅拌均匀,捞起一缕面条吸进了嘴里,面条劲道得像滑溜的小鱼,在唇齿间游动,葱油面香完美融合,好吃得差点咬到了舌头。

其他人看着林大郎一脸享受的模样,连忙开吃,激动地咬着劲道的面条,很快就吃得见底了。

林大郎最先吃完,他看着空空的碗底,想着要不要把碗舔一舔,那油汁不能浪费呀,但顾忌到陆子苓在场,只能咽了咽口水忍下。

陆子苓吃到一半,见林大郎盯着碗底发呆,问道:“没吃饱吗?”

闻言,林大郎赶忙摇头,一脸虔诚地说:“吃饱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条,连镇上张老三的面条都没这好吃。”

“是嘛!”

被人夸赞,陆子苓自然笑得灿烂如花。

若是旁人这么夸她,她觉得可能有恭维的嫌疑,但林大郎的赞赏却给她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就是。”林三郎连忙点头附和,可惜陆子苓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林三郎无奈,他果然是自讨没趣啊!

“子苓做的面,确实好吃,这是你们家乡的做法吗?”林四郎吃的津津有味,好奇道。

陆子苓点头,“是啊!我们家乡面有好多种做法,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做法了。”

“你恢复记忆了?”林二郎吃完面,放下筷子忽然开口。

话落,饭桌上的气氛瞬间一僵。

他们都知道陆子苓因生病失去记忆,但如果她恢复了记忆,又能给自己赎身,那很快就会离开林家了。

“还是断断续续,想不起父母是谁,家在哪里。”陆子苓小心地回道。

“你已经有银子赎身了,你打算离开这里?”

林二郎问得很直接,一双犀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不给她丝毫逃避的机会。

第059章 离开还是留下(2)

林二郎问得很直接,一双犀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不给她丝毫逃避的机会。

陆子苓被林二郎问懵了,离开?

离开这里她能去哪里?

或许,她真的可以去任何地方,可是……她居然对林家生出了不舍之情。

她舍不得可爱乖巧的小英子,舍不得对他关爱有关的林大郎,舍不得与她心意相通的林四郎,舍不得面冷心热的林二郎,就连林三郎那张讨厌的脸她都不舍起来。

从拿到银票到现在,她从来没想过离开林家,只想的是如何用手上的银子去改善林家的生活。

林二郎的话就像当头一棒,让她开始正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总不能这样无名无分地跟林家兄弟住在一起,离开这里,她要去哪?又该做些什么?

她迷茫地看着林二郎,一双清亮的杏眸瞬间黯淡起来,他是不是觉得她很爱很林家惹麻烦,所以想让她离开?

也是,她得罪村长,害得他们良田浇不到水,影响收成。

她不会和村里人打好关系,只会顺心而为。

她不会下地干活,除了做饭看病,再无所长。

她在这里,村里人也会对林家指指点点。

……

想着了很多,她唯独想不到自己留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她拉出飘远的思绪,低声说道:“等三郎的腿可以正常行走,我就离开。这也是我和你们约好的。”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是她唯一认识的人,想到很快就要离开他们,她瞬间红了眼圈,喉咙像梗着什么,艰涩难忍,心一阵阵抽搐着。

林二郎俊美冷凝,目光复杂地看了她许久,随后起身离开厨房,留给大家一个坚挺的身影。

林四郎张了张嘴,挽留的话说不出来。

他们家生活的贫困,离开这里,她或许有更好的去处,他又怎么忍心让她留在这里受苦呢!

林大郎低垂着脑袋,什么话也没说,握着筷子的手越来越紧,没人看清他脸上那强忍的不舍。

林三郎一双狐狸眼失神地看着她,看了许久,好像要看到海枯石烂一样,但下一刻却跛着脚转身离开。

“哇呜呜~”

小英子忽的放声大哭起来,碗里的面也不吃了,一双小手紧紧地抱着陆子苓的胳膊,哭得伤心极了。

“我我……我不……不、不要……你走……呜呜呜……不要……丢下我……呜呜呜……”

小丫头哭得眼泪鼻涕一脸,上气不接下气,看得众人心疼不已。

陆子苓听着小丫头不舍的哭喊,眼泪瞬间滑落,‘吧嗒’滴在地上,云开一朵不舍的花,她反手抱住小丫头,哽咽道:“不哭,小英子乖,不要哭……”

“呜呜呜……不要走……不要、丢下我……”小丫头小脸瞬间哭成了小花猫。

对陆子苓的不舍让她差点崩溃了。

她不懂别离,不懂现实,只知道疼爱自己的子苓姐姐要走了,没人会像她一样那么对她好,她不想她离开。

林大郎和林四郎看到场景,一个个强忍着男儿的泪意,所有的不舍都埋藏在了心中。

他们希望喜欢的姑娘可以过得更好,哪怕他们再无相见的可能。

再香的饭,都会被别离乱了味。

午饭后,林家的气氛很低落,大人们话不多,眼底满是复杂。

小英子也不如以往那般出门玩耍,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陆子苓,她走到她,她跟到哪,任她怎么安抚都没有。

“村长家在哪?”陆子苓找到猫着身子在后院拔草的林大郎问道。

林大郎很心不在焉,地上杂草和青菜胡乱地丢了一堆。

陆子苓绕到他面前,看到那些无辜被拦腰掐断的青菜,气恼道:“你怎么连青菜都拔了!”

菜园子剩的青菜本就不多,现在被他拔了一半,他这是干什么?

林大郎回神,扬起头对上她气恼的俏脸,眼底闪过迷惑,“咋了?”

陆子苓双手叉腰,凶巴巴地指着地上的青菜,怒道:“你把青菜拔做什么?”

“啊?”林大郎一看自己手边躺着的青菜尸体,瞬间慌了起来。

这可是下半年的口粮,他怎么就拔错了!

他抓起地上拦腰而断的青菜,一脸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

“你在想什么?”

陆子苓无奈地看向他,不懂这个稳重节省的男人怎么会犯这种错。

林大郎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青菜,无奈地站起身,“对不起,我发了一会呆。”

话落,陆子苓忽然就笑了,叮铃的笑声如铃铛一样悦耳。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大男人很可爱。

他拔自家菜园子里的菜,居然手足无措地向她这个外人道歉。

林大郎看着她笑得欢畅愉悦,忍不住也咧开嘴,“你找我干啥?”

在他的印象中,陆子苓很少找他,每次找他都是有事要说。

“找你带我去村长家。”

陆子苓止了笑声说道,然后弯下腰把地上的青菜拾起来,打算一会放到厨房去,晚上做成菜疙瘩吃。

林大郎连忙帮着一起收拾,顿了顿,说:“最后浇地也行。”

他还是不想陆子苓去找村长,一是担心村长难为她,再来就是觉得这毕竟是林家的地,让她一个弱女子去找村长村里肯定有闲话,他们倒无所谓,可她一个女子,名节比啥都重要。

陆子苓秀眉一皱,赌气道:“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找。”

她何尝不明白大郎是在护着她,可这件事情因她而起,她不能坐视不管。

林大郎见她语气坚定,只能叹了口气,“那我带你。”

拗不过她,只能顺着她了。

从见到她那双水润亮泽的杏眸起,他就知道,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拒绝不了她。

他不懂情爱,只是个笨拙的农夫,他不奢望能得到她,只想小心地护着她,能护多久就护多久。

不多时,林大郎领着陆子苓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底颇丰,盖了一院青砖黛瓦房,朱红色的大门口还蹲了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很有震慑人的气势。

林大郎看了陆子苓一眼,上前去敲门,敲门后,大概过了有半刻钟时间,朱红色的大门才从内打开。

一个身着紫色衣服的妇女探出了头,她额头很窄,眉毛又细又长,随意地扫了林大郎一眼,随后打量的目光落在陆子苓身上,细细的眉毛微蹙,似是不满。

陆子苓对她的打量不甚在意,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让她看了个够。

“你怎么又来了?”南周氏收回视线,看向大郎,语带轻蔑地问。

“他来救村长的命!”

不待大朗开口,陆子苓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060章 离开还是留下(3)

“他来救村长的命!”

不待大朗开口,陆子苓一字一句地说道。

“呵……吹这么大,也不怕牛皮破了闹笑话。”南周氏双臂环抱靠在门边嗤笑不已。

陆子苓不语,笑盈盈地走上前,拉着林大郎的胳膊就要走,“我们走吧,他也就蹦跶这几天而已,让他自生自灭去。”

“这……”林大郎迟疑地看着她,一副要走不走的样子。

说要来的也是她,拉着他要走的还是她,她到底想干啥?

“呸!赶紧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南周氏往地上吐一口,甩着手臂赶人。

陆子苓停下步子,转头看向她,盯着她没有血色的唇瓣和泛黄的脸色,慢悠悠地说:“你每次小日子来时都疼得死去活来吧?”

闻言,南周氏面色一僵,仿佛被戳中的心事,随后又别过脸不说话,目光偷偷地扫向她,“你胡说什么!”

“还有手脚冰凉,腰酸,偶有胸痛胸闷,脱发眼中,耳鸣……”

陆子苓嘴角噙着一抹淡笑慢悠悠地说着,仿佛细数天边的云彩一般随意。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南周氏一脸惊愕看向她。

她自从生完青书之后,身子好像亏损了,小日子一直不正常,时常胸闷耳鸣,头发脱得十分厉害,这些年也一直没怀上孩子,看了镇上好多大夫都没有用,更气人的是,家里那口子以不生养为由头,没少和村里的寡妇乱勾搭……

“只要林家那两亩地半柱香后浇上水,我免费为你治病。”陆子苓气定神闲地说,不怕她不答应。

毕竟妇科病是女人的顽疾,很难彻底治愈,更别提不孕不育这在古代给女人‘判死刑’的病。

“你真能治好吗?”南周氏怀疑道。

“自然可以,杏花村是你的地盘,你还怕我一外来的小姑娘,骗了你村长夫人吗?”

“子苓说能治,肯定就能治,我家四郎现在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就是子苓给看得腿。”林大郎说出的话,让人很难不信。

“能下地走路?”南周氏掏了掏耳朵,一脸难以置信。

林四郎那腿是被人打断的,听张大夫说这辈子就只能瘫在床上了,她真的给看好了……她一个小姑娘真能做到。

“要是不信,你去我们家看看四郎就知道了。”林大郎见她一脸不信,连忙补充。

南周氏眼底的不信少了大半,但她这个谨慎的人,不似王大月那种直性子,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林家确认一下。

“回家。”陆子苓忽然开口对林大郎说,随即看着南周氏,道:“半柱香时间如果过了,就是林家浇地了,我也会收你一两银子的诊金,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

闻言,南周氏心猛地一跳,一两银子,只有半柱香时间,她一阵犹豫,看了大郎一眼,说:“我先带你去地里截水。”

此话一落。

陆子苓粉嫩的唇瓣微微一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在林家等夫人登门看病。”

林大郎神色也放松下来,子苓果然厉害,这会浇地,肯定不会影响收成。

其实,杏花村虽然只有五十多户人家,但良田却有三百亩,等大家浇完至少是一个月后了,他还得把水渠修好,重新引水,最主要是,村长最后给不给浇地还是另一回事。

他记得前年村长一个外来户得罪了村长,村长就没给他们租赁的地浇水,最后三亩地才收了一旦麦子,缴完赋税连租子都给不起,那家人不得已连夜逃离了杏花村,从那以后,他就叮嘱兄弟们不要招惹村长。

随后,林大郎和南周氏去地里浇地,陆子苓原路返回林家。

没走几步,就发现林大福伙同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在她后面。

陆子苓心中暗道一声糟糕,这会午饭刚过,村里人大多在屋里休息,这会门口路上都不见半个人影,她一个女人肯定斗不过三个大男人,为今之计,只有逃。

打定主意,陆子苓深吸一口气,提前裙摆就死命地跑了起来,身后的林大福一伙人也跟着追了上来。

陆子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个大家闺秀,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起来,很快被林大福他们追上,团团围住。

陆子苓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三人,杏眸仔细查看他们的脸色身形,想借病理知识让他们不敢对她轻易出手,却无奈的发现这三个人居然起色还不错,一时间没法找出有明显症状的病症。

“你跑呀!”林大福扩这八字步走到她面前。

陆子苓没有露出丝毫胆怯的神色,秀眉一蹙,“你想干什么?”

“嘿嘿嘿……这还用问,大福哥自然是想和你乐呵乐呵啊!哈哈哈……”陆子苓左侧的瘦子笑得一脸猥琐。

陆子苓厌恶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想惹怒他们,心中不停的计量着如何逃脱,女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不急于一时。

“黑子!怎么和嫂子说话呢!”林大福虽然训斥,但面色却充满得意。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她这么美的姑娘,本想八人大轿抬她做媳妇,软磨硬泡的让那老不死的林大郎家去求亲,没想到她如此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讹钱不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丢人。

回家后,爹娘没少骂他,连老不死的都有好几天不给他零花钱了,真是气死人了。

他一直想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乖乖就范,没想到她一直呆在林家不出门,他没法下手,今天终于逮到机会了,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他不信生米煮成熟饭,她还不乖乖就范。

“给你一两银子,现在就放我走。”否则,我绝对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大福冷笑道:“一两银子就想打发我?别说一两,你今天就是给我十两银子,我也不会放过你。我今天就让着生米煮成熟饭,看你还怎么在我跟前装。”

话落,他油腻的肥手就抓向陆子苓,眼瞅着就要碰到她的衣服……

‘砰’

林大幅肥猪一样的身体被一脚踹开,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地瞪向陆子苓的右侧。

第061章 离开还是留下(4)

林大福肥猪一样的身体被一脚踹开,在地上滚了一圈,灰头土脸地瞪向陆子苓的右侧。

“林三郎,你竟敢踢我。”

林大福气得浑身发抖,青筋暴起,脸瞬间黑如锅贴,一双小如黄豆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林三郎。

林三郎一个腿长一个腿短,猛然踢了林大福一脚后,身体瞬间就失了平衡,晃了一下才站稳,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阴鸷狠辣的气息。

“你先回去。”他上前把陆子苓挡在身后,偏头瞥了她一眼说。

陆子苓被他奇迹般的出现惊得到现在才回神,她完全没有想到,危急时刻,挺身救她却是和她一直不对盘的林三郎。

她一脸呆愣地看着眼前略显单薄的背影,不像大郎那么宽阔微驼,不像二郎那样健硕挺直,他就像生在悬崖边上的野草,单薄又孤寂,却也异常顽强坚韧。

“怎么还不走?”林三郎见她一直不动,若有所思的目光久久地落在他身上,不觉俊脸微汤。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额、我……我们一起走。”陆子苓第一次在他面前结巴起来,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悸动。

“你先走。”林三郎瞥见林大福和他的狐朋狗友已经逼了上来,急促道。

陆子苓正要回话,却瞥见林大福一脸凶煞地朝林三郎挥拳过来,急忙扯着林三郎的衣服惊叫道:“小心!”

话落,她紧张地揪着林三郎身后的衣料,头抵着他的背,闭着眼睛不敢看。

倒真是人无完人,陆子苓手术刀下多少血肉横飞她都面不改色,却偏偏不敢看斗殴杀人的场景,说起来甚是无法理解,但她确实如此。

林三郎出手迅猛地一把握住林大福的手腕,抬起右脚就是猛力一踢,林大福哀嚎一声,瞬间瘫软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哼唧起来,其他两人忌惮林三郎的身后也不敢随意上前。

“哎呦喂!疼死我了,林三郎,你快放开我,小心我让奶奶揍你……”林大福小心地挣扎着威胁道。

“哼哼!你让她来呀!”说完,林三郎嘴角勾出一个阴冷的笑,右手微微使力,疼得林大福一阵哭爹喊娘。

“疼死我了……好疼……疼死了……”

陆子苓听着林大福孤苦狼嚎般的惨叫,把手中的布料攥的更紧,眼睛死死地闭着,额头紧紧地抵着林三郎的背,让他忍不住身体往前倾。

林三郎勉强站稳身子,感受着身后那香软的温热,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令人炫目的笑,不过看在林大福和另外两人眼里,却是格外的阴险可怕。

不过眨眼就,林大福的两个狐朋狗友就一溜烟,跑路了,气得林大福差点崩溃。

他们走了,他可怎么办呀!这林三郎可是个软硬不吃的阴险种啊!

林大福一脸衰败地仰望着林三郎那宛如地狱使者的俊脸,满脸的横肉都在颤抖,“林三郎,我错了,你快放手,我手腕都快断了……”

林三郎阴狠地瞪了他一眼,右脚再次使力,在他腰上狠狠地踹了一脚,然后松开手,嘴角勾起快意的笑。

这一脚够林大幅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林大福刚一自由,就扶着腰,苦着脸,瘸着腿,蜗牛般逃去。

随着林大福凄惨的身影远去,陆子苓慢慢抬起头,探过身子望到林大福那悲催的身影,一双水润的杏眸惊讶地看向林三郎。

“没想到你这么能打。”

她一直以为林家就大郎和二郎身强体壮会打架,没想到林三郎居然深藏不露啊!

“那你可当,小爷当年可是打遍村里无敌手……咳咳咳……”

林三郎话说一半,有些心虚地瞄她一眼。

事实上,他打不过林大郎和林二郎。

林大郎只要一生气,他就无法抑制的只想跑,而林二郎只往那一站,看他一眼,他自动举手投降。

这也是林三郎最憋屈的地方,在林家,他是众人最不待见的一个,没有大哥的忠厚,没有二哥的气场,没有四弟的才华,还是一个身有残疾之人,就连陆子苓都不待见他。

陆子苓瞅见他那心虚的神色,唇瓣一抿,露出一抹轻灵的笑声,“你就吹吧!”

“我没吹牛,我当年就是打遍村里无敌手,你还别不信。”林三郎面红耳赤的强调着。

陆子苓微微一笑,十分动人,连连点头,“是是是!您厉害着呢!”

林三郎指着她,一脸气郁,最后冷哼一声挑起货担往回走。

陆子苓看着他气恼的身影,脸上再次溢出甜笑,连忙快步跟上,“等等我……”

……

回到林家,陆子苓刚洗完手,没坐一会,林大郎和南周氏就推门进来。

“地浇完了?”

陆子苓起身过去,见南周氏神色平和,眼底闪现着期待,心下微松。

看来这南周氏是相信她的医术了。

林大郎点点头,“刚浇完。”然后看向南周氏,“村长夫人过来看病。”

陆子苓含笑点头,“你去洗洗吧!夫人,您跟我过来。”

话落,她抬起脚步就往房间走去,南周氏兴冲冲地跟在后面。

毕竟是女人病症,她自然不能当着林家兄弟的面说,南周氏对她的安排很满意,虽然很不喜欢陆子苓,但却很期待她的医术。

到了房间,陆子苓凝神细心地为南周氏把脉,并询问了一下生活习惯,最后给出了一个食疗药方,让她坚持三个月,见效很快。

随后还叮嘱了她一些注意事项,听得南周氏欣喜激动极了。

“按照你说的做,我真的就可以药到病除?”南周氏没想到治疗方法这么简单又便宜。

陆子苓点头,“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可以。”

医生药再好,患者不配合也白搭呀!

“那我们那口子的病严重不?”南周氏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又连忙问起自家的死鬼丈夫。

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狡黠,骤然蹙眉,神色忧虑,“村长的身子虚透了,简直是被掏空。”

话刚落,南周氏就‘啪’一声重重地拍了下床,怨气横生道:“这老不死的家伙,被村里的狐狸精吸光了精气最好!”

陆子苓心里笑得很是欢畅,脸色却依旧忧虑,“他这样下去,拖不了几个月就……”

“就怎么了?”南周氏一脸着急地追问,也不顾得怨了。

陆子苓正要开口,却被房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打断。

“我要带林三郎去见官,他居然狼心狗血的打我儿子……”

第062章 离开还是留下(5)

“我要带林三郎去见官,他居然狼心狗血的打我儿子……”

陆子苓歉意地看了南周氏一眼,连忙掀开门帘出去。

只见林赵氏疯子一般大坐在门口撒泼,哭得歇斯底里,她旁边是搀着腰惨嚎不止的林大福,林大郎和林三郎正站在门口和她理论。

陆子苓见状,冷冷一笑,她不找他们,他们竟敢欺上门来找事。

“需要我帮忙吗?”南周氏走出来问,她还得依仗陆子苓看病,自然想和她拉近关系。

陆子苓谢绝了她的好意,“你回去就按照我的方子试试,我一个月后再给你诊脉看看。”

南周氏很聪明,知道陆子苓是让她不要多管的意思,很识趣地点点头,转身就往出走。

可惜,她刚走到门口,就被林王氏拉住衣角,“村长夫人,你可要帮我做主啊!这林三郎打伤我儿,差点断了我林家的根啊!”

陆子苓走上前,盯着她说:“村长夫人很忙的,一会还要帮忙指正,你儿伙同他人调戏我这事呢!”

南周氏迟疑地点点头,被陆子苓明晃晃的利用很不舒服,面上却没表现。

闻言,林赵氏一脸惊恐地松开了手,心虚的目光就不敢看村长夫人。

她儿子她再清楚不过了,调戏陆子苓这事肯定是真的,怎么就倒霉的让村长夫人看见了。

越想越气,她皱着细长的眉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做坏事都不知道藏着点。

林大福被老娘瞪得一脸委屈,是她要拉他过来讨公道的,想借此侵占那张虎皮,这会又瞪他干甚!

陆子苓盯着他们之间的小动作,继续给林赵氏添堵,“你儿子还没成亲吧?要是这调戏民女的名声出去了,你还怎么给他说亲……”

话落,林赵氏心跳一顿,一双眼睛惊骇惶恐地瞪得老大,仿佛已经预见自己儿子名声坏透,娶了个糟糠妻的场景。

讲真,也只有林老太和林赵氏觉得林大福名声好,可以娶个地主小姐做妻子,村里其他人看林大福就像老鼠屎,坏了杏花村的好名声。

南周氏很想抬脚离开,没想到就听到陆子苓这么一番话,眼中忍不住赞赏起来。

这姑娘真狠,针针见血,看来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和她起正面冲突。

林三郎见林赵氏一脸菜色,连忙火上浇油,“那赵员外家小姐要是知道林大福是这么个名声,你指派多少媒婆过去都会吹。”

林赵氏满心满意地看上了赵员外家的独生女,想着让儿子娶了她,就可以拥有百亩良田,看村里谁还说她啃林老太的骨头。

“哼!我儿子名声不好,这小贱人的名声能好到哪去!”林赵氏指着陆子苓破罐子破摔道。

“子苓名声再不好,有我林家兄弟收留她,万不会让她受旁人的委屈。”大郎气恼道。

对林赵氏诋毁陆子苓很愤怒。

“呵?难不成让她一女侍四夫,你们林家兄弟共妻啊!”林赵氏笑得轻蔑嘲讽。

要不是陆子苓这个小贱人,她怎么会一次两次在林家兄弟面前受挫。

烈女不侍二夫,这陆子苓还真是不要脸啊!

“你胡说八道。”林大郎额角的青筋暴起,似乎气得不清。

“我一夫还是四夫,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子苓瞪她一眼。

“总比婶婶年轻时一女嫁二夫要强吧!”林三郎笑得阴险。

一女嫁二夫是林王氏身上最大的污点。

她还是姑娘的时候和邻居家的王大牛两小无猜,私定终身,她娘却收了林家的彩礼钱,于是她和那个王大牛私奔,结果跑到一半,王大牛丢下她回家了,她成了村里永远的笑话。

这是林王氏最大的痛,所托非人,以至于她死乞白赖的嫁进林家,却总是被林老太和林大贵嫌弃。

嘈杂的声音预示着看戏的观众就要来了。

林王氏被林三郎戳中丑事,脸瞬间就挂不住了,怕留下惹出更多的笑话,连忙拉着林大福灰溜溜的逃走。

看戏的众人一看散场了,只能无聊的离去。

南周氏深深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转身就走。

陆子苓看向林三郎,竖起了大拇指,“你果然会扎心!”

第063章 离开还是留下(6)

陆子苓看向林三郎,竖起了大拇指,“你果然会扎心!”

林三郎笑得一脸得意,“不扎心,怎么能打发他们。”

林大郎沉默地站在一旁,开始反思自己对林家那头是不是太忍让了,让他们都欺负到陆子苓身上了。

林大福也是混账极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想侮辱陆子苓,毁她名节。

想到这,林大郎气得紧握拳头,恨不能去林家那天再揍那混蛋几拳。

“林家那头,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林四郎拄着拐杖出来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看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林三郎双臂环抱,满不在乎地说。

……

第二天,林三郎吃完早饭就去走货了,而他们没等来林家那头,却等来了村长。

村长是被自家婆娘连拉带扯地拖过来的,身后还跟着一脸着急的南青书。

“要给我治病也行,嫁给我儿子。”村长坐在床边吹胡子瞪眼地说着,用眼尾扫了陆子苓的神色。

陆子苓刚吃完饭,本想着和林大郎去镇上给史淮买药,刚走到门口就被堵了回来,此刻听着村长无理的要求,冷哼一声,转身就出门。

南周氏连忙拉住她的衣袖,好言道:“姑娘莫走,你只管看病,银子我们会给的。”

自然,南周氏也耍了一个心眼,说是会给银子,但给多少却没有说明,想着以后随便给几个小钱打发一下就行。

“四郎给张纸,我让村长夫人画押签字。”

陆子苓这人凡事都爱讲白纸黑字,让林大郎给孝银按手印就是最好的例子,就是为了以防对方赖账。

“好。”林四郎毫不迟疑地递过去一张纸,眉眼间都是笑意。

林大郎站在一旁心都提了起来,这么一来,恐怕把村长一家都得罪了。

他拧着眉看着陆子苓在泛黄的纸张上写下大大的欠条两个字,额角都快冒出汗了。

倒是四郎眼亮,见自家大哥一副受惊的模样,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悄声道:“莫急。”

林大郎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点点头。

他是个直性子的老实人,从小到大就知道干活赚钱,没什么心眼,不爱招惹是非得罪人,长此以往,就给人一种懦弱可欺的表象。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怕我赖账不成?”南周氏怒道。

陆子苓微微一笑,笑容清丽动人,杏眸清亮如星,不疾不徐地说:“您自然不会赖账,可村长这病是我治的,万一出现什么问题,追究责任是不是得找我,你们空口白话指认我自然没人信,可若有这么一张画押的纸,是不是就简单多了。”

南周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一闪,她会这么好心?

“这画押字句一式两份,我们各自保留,以后有个什么也好说得清,是吧?”

陆子苓一副我是为你们好的模样,却他们一种强烈的不安,总觉得她在给他们下套。

上次林老太上门和抢夺虎皮,众人已经发觉这姑娘不是个好惹的主,她会好心的为他们着想,这不可能。

林四郎和林大郎也是疑惑地互看一眼,越发不明白陆子苓的做法,这不是给村长明晃晃的证据治她吗?

“也好,一式两份,不失公平。”南青书忽然开口,一双眸子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村长眼睛骨碌碌一转,只觉得这个字据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自然乐得同意,“画押就画押。”

等有个这个字据,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想要钱,做梦。

很快,双方签字画押。

陆子苓一脸认真的帮村长诊脉,然后开了药方,把注意事项告诉他们,然后伸手就要钱了。

村长瞪了她一眼,摇了摇手上的字据,“你没把我的病治好,就想要钱,不可能。”

陆子苓不怒却笑,把手上的字据扬了扬,慢言道:“请注意,这是欠条,你拿着也只能说明你欠了我的诊金。”

话落,村长猛地一惊,盯着黄纸上明晃晃的‘欠条’俩字,眼前忽然一黑,差点气得吐血,怪不得这丫头这么好心,原来一开始就想给他下套啊!

“那家父在你的治疗后身体不适,我们凭此报官,你也逃不了干系。”南青书脸色微变。

“那如果我治好了他,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你这个傻子,身体好不好,我说了算。”

陆子苓眼底的笑意更深了,“自然,不过字据上也有写的,‘病情反复发作,大夫免费给你诊脉,直到彻底痊愈’,假如你装病,我继续帮你‘治’就是了,怎么治自然是我说的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彻底痊愈’。”

“你!你你你……”村长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南青书却是平静,“只要家父身体无恙便好,诊金先付一半,痊愈后付另一半。”

南青书十六岁就考上考上秀才,心情坦荡,平时也看不惯他爹的做法,但子不言父过,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可以不要诊金。”说话间,陆子苓忽然把手上的字据撕得粉碎。

众人瞬间一蒙,摸不清她的心思。

“那你想要什么。”村长见她撕碎欠条,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警惕地问道。

“村里的荒地怎么卖?”陆子苓问道。

“荒地三两银子,一般都没人买,那不出庄稼。”林四郎连忙解释。

她想要荒地做什么?

陆子苓对林四郎点点头,看着村长说:“给我六亩荒地便可以。”

“荒地?”村长也是愣了。

杏花村三面环山,山脚下满是荒地,一两银子都没人买,她居然傻得不要银子要荒地,这是何原因?

他疑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陆子苓,揣测着她心里的小九九,生怕自己又在她这吃闷亏。

“姑娘若是要银钱,我们概不赖账。”南青书说。

他对陆子苓的印象不坏,虽然觉得她说话难听,又贪财,但她却是凭自己本事来的钱,让他这个做男人的都自愧不如。

“给你六亩荒地。”村长连忙答应,生怕陆子苓改变主意似的,然后又横了自家儿子一眼。

真是个败家的臭小子!

第064章 离开还是留下(7)

村长一家走后,林大郎和陆子苓稍作准备,就一同赶往镇上。

天灰蒙蒙的,看起来随时要下雨,还是野草丛生的乡间小路,但陆子苓这次的脚步却是轻快愉悦的。

她已经是个自由人了。

“你干啥要荒地,那种不出庄稼,得好生伺候三年才行。”

林家地不多,林大郎也曾想过买荒地,可养三年之后才能下种子,收成非常差,和良田差远了,还不如花钱多点买良田实际。

“谁说我种庄稼,我是种药。”陆子苓笑盈盈地看他一眼。

“种药!?”林大郎一愣,“药能种?”

“粮食都能种,药为何就不能种。”陆子苓打趣道。

谈笑间,他们就到了镇上的广济堂。

广济堂是镇上最大的药店,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店,药品齐全,价格公道,每月都会有一次义诊,在全国广受好评。

林大郎和陆子苓刚走近,就发现广济堂门口围着一群人,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我儿子就是吃了你家的药才咳血的,他原本病情没那么严重。”

人群中忽然爆出这么一句话。

一听咳血,陆子苓秀眉微蹙,推开人群就往进挤,林大郎不问原因,连忙冲在她前面,为她开出一条小道,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只见药店大堂中央的架子上,躺着一个面色青紫的年轻人,一位中年妇人正抱着他的身体痛哭不已,不远处站着一位健壮的男人,他一脸狂躁地提着白发老者的衣领,怒目相斥。

陆子苓上次和林二郎来的匆忙,压根没注意店中的坐诊大夫是谁,眼下这位白发老者看起来像是坐诊大夫。

“你还我儿子的命……呜呜呜……你还我儿子……”那妇人哭得很凄惨,看向老者的目光蕴满怨恨。

陆子苓微微思量,上前几步蹲下,正为那男子诊脉,却被那妇人一把推开。

“谁都别碰我儿子。”妇人已经绝望了。

“大郎哥,拉住她。”陆子苓不理会妇人,转头对大郎吩咐。

大郎毫不迟疑点上前,拉住妇人的胳膊,“大姐,我妹子医术很好,让她给你儿子看看,保不齐就能救他一命呀!”

大郎平日里迟钝,但关键时候还是很会安抚人心。

妇人闻言,看向陆子苓的目光满是惊异,转而换上期待,不管是谁,只要能救他儿子,让她怎么样都行。

众人也被陆子苓的出现惊得一愣,这一身补丁的小姑娘居然会看病?

这地上的年轻人可是连孙大夫都救不了的半死人啊!

一旁的孙大夫和壮汉也不再争执,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陆子苓。

陆子苓神色沉稳,杏眸凝重,大概过了半刻钟时间,便转头对那老者说:“我需要银针。”

孙大夫惊疑地看着她,“你能救他?”

这个年轻人明明已经病入膏肓,命已经去了大半,她真能救?

“快点!”

陆子苓催促一声,连忙把男子的上衣都褪去,在他身上几个重要穴位按摩起来,以此争取时间。

神奇的一幕忽然就出现了,那男子再陆子苓的按摩下,居然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就像一颗惊天雷在人群中炸开。

“居然……活了?”人群中有人喊出来了。

他们明明看到这个男子的胸腔都不动弹,现在居然传出了呼吸声。

旁边的妇人忽然喜极而泣,跪在地上拉住男子的手,“儿啊!你醒醒……你醒醒……”

陆子苓不耐地抬起眼,沉声道:“你们都让开些,堵在这他都呼吸不过来,如果他因此丧命,你们是要负责吗?”

话落,周围的人猛然一惊,如潮水般退了好几步,仿佛生怕自己无意间害死了人。

见他们走远了一点,陆子苓满意点笑了一下,随后看向那妇人,“你也让开一些。”

妇人点头如捣蒜,抹着眼泪退得远远地,眼巴巴地瞅着儿子和陆子苓,嘴里不住地喃呢,“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这是银针。”

孙大夫把自己家传的银子递给她,惹店里的活计一阵唏嘘。

要知道,孙大夫家世代从医,祖上出过不少太医,那银针好像是皇帝御赐的,他对那银针可宝贝的很,平日里看都不给看一眼,只有施诊时他们才能远远的瞄上一瞄。

陆子苓接过银针后动作熟练的施针,孙大夫站在一旁看着她扎过的穴位,灰白的眉毛慢慢聚拢,都快拧到一起了,一双眼睛从惊讶到惊恐。

“姑娘,你莫不是不懂医术?这个穴位怎可施针,人命关天啊!”

孙大夫此话一落,众人明显倒吸一口凉气,连林大郎都惊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子苓施针的穴位不对吗?

刚沉默下来的壮汉瞬间变脸,冲到陆子苓跟前,伸手就要抓起她。

陆子苓保持施针的姿势没变,眉头皱都不皱一个,慢言道:“现在打断我,他立马就死。”

话落,那壮汉双目赤红,一双满是厚茧的大手落在离她半分远,气得不能自已,那妇人更是捂着嘴哭得声嘶力竭。

孙大夫见自己劝告无效,再次出声,“你可考虑清楚,这一针下去,弄不好,你的命也搭进去了。”

闻言,林大郎惊呼一声,“子苓……”

陆子苓凝神定气,毫不被干扰,谨慎果断的落下最后一针。

只见那昏迷不醒的男子忽然坐起身,喷出一大口血之后,再次陷入昏迷。

“儿啊……”

那妇人仿佛瞬间丧子一样,目光怨毒地飞扑过来,一双枯瘦如柴的手就像来自地狱的烈爪,森冷嗜血地伸向陆子苓。

“娘!”

正当这时,那地上昏迷已久的男子仿佛被唤醒了一般,轻声喊了一道。

那妇人一愣,狂喜涌上脸庞,又哭又笑地扑向儿子,那壮汉也留下了男儿泪……

儿子终于……活了!

孙大夫大惊失色,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后退几步。

他被人称为‘赛神医’,他断定没救的人,竟然就被这么一个乡野小姑娘救活了,这让他情何以堪!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儿子!”那妇人一家对陆子苓又是磕头又是跪拜。

众人以为陆子苓会扶起他们时,陆子苓却毫无动作,似乎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的跪拜。

“你们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你儿子的病已经得到控制,我稍后给开个方子,你们给他按时服药,便可痊愈。”

“好好好,姑娘菩萨心肠,简直就仙女下凡,专门救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穷人的。”那妇人喜不自胜地说。

陆子苓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救活了就是菩萨,救不活就成罪人了?你们当真可笑!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是人,他们也有解决不了的病症,救活他是我们职责所在,救不活他,并不是我们罪过。这点请你们牢记。”

从来没有大夫说过这样的话,众人有人鄙夷,有人点头,也有人不屑。

林大郎一脸惊艳地看着义正言辞的陆子苓,在他眼中,她就是仙女。

“您说的对!”那位闻言壮汉连连点头。

他忽然想到广济堂每月的义诊,孙大夫给他儿子看病没收钱不说,有时还会赠药,瞬间脸色赤红,羞愧难当地向孙大夫下跪。

“孙大夫,我们对不起您,您热心的救我儿子,我还对您恶语相对,我真不是人!我真是混蛋。”

孙大夫此刻感慨颇多,没向以往那般扶起他,轻叹一声道:“老夫也是尽力了,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此事就此了结。

陆子苓刚想拉着林大郎离开,猛然想到自己的来意,一拍脑门,“我是来买药的,差点忘了。”

“姑娘医术果然了得。”

第065章 离开还是留下(8)

“姑娘医术果然了得。”

孙大夫抚着灰白的胡须信步走到他们面前,睿智的眼眸满是激赏之色。

“您过奖了,我不过是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陆子苓生在中药世家,自懂事起就对老大夫心存敬意。

她刚才也从大郎那得知,孙大夫行医几十年,经常免费帮穷苦人家看病,有时还会赠药,在镇上是出了名的好大夫,人称‘赛神医’。

赛神医,并不是他的医术比神医还好,而是比起行踪诡秘的神医,接济穷人的他更受民众们敬仰。

“老夫行医多年,第一次见人在那些危险的穴位施针,敢问姑娘这医术师从何处?”

孙大夫目光一阵恍惚,难不成是那人新收的徒儿?

“我没有师傅,都是看医书。”

陆子苓回的很干净利落,不给他追问的余地。

孙大夫倒吸一口气,大惊失色,一双苍老的眸子惊骇地看着她,“没有、师傅?”

这怎么可能?

行医可不是纸上谈兵那么简单,疑难杂症多不胜数,仅是看书,她就能有这般造化?

难道她没说实话?

“你们这收草药吗?”陆子苓忽然开口。

孙大夫慢慢回过神,对她充满好奇,却不再追问,“收,你要卖药?”

说话间,他目光扫向林大郎提着的旧布包。

陆子苓把林大郎身上的包袱打开,里边全是她之前上山采的药草,已经晒干分类包好了。

孙大夫看着那些药草,忽然指着一包马钱子问道:“这也是草药?”

陆子苓点点头,解释道:“这是马钱子,苦温,可通络止痛,散结消肿,用于风湿痹痛,跌打肿腿。”

孙大夫再度受惊,“这竟是一味草药,我一直当它是野草。”

“你们若要收这些药,我把用途都给你写下了。”

“好!就这么定了!这些药草,我也不过称了,给你五两银子,你把这些的用途都写出来。”

陆子苓露出一抹愉悦的笑,她原本以为这些药草撑死就卖个一两银子,有可能还不到一两,没想到居然卖了五两,真是意外惊喜。

“这些药居然可以卖这么多钱。”林大郎吃惊道。

他只买过药,从没卖过药,没想到卖药这么赚钱。

闻言,孙大夫无奈地摇着头看他一眼,“这些药不至于这么贵,贵的是这味新药,它可以用于治疗顽疾风湿。”

林大郎恍然大悟。

一炷香后,陆子苓把所以的草药用途都写完了,还加上了注意事项。

孙大夫看完内容赞不绝口,想到自己只给了人家姑娘五两银子,顿时老脸一红,“我给你五两太少了,给你再加五两。”

大郎愣了,写一张纸就五两银子,这钱赚的好简单。

陆子苓摇头拒绝,“我只要五两,另外我还要买几服药,五两不够了我再补钱。”

反正身上带了五十两银票,她心里很踏实,不怕买药没钱。

“十两是你应得的,你若不收,岂不是让大家耻笑我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吗?”孙大夫很坚定。

“就五两,你要再多说,我下不在你家卖药了。”陆子苓懒得争论,直接威胁。

孙大夫一愣,随即对她更是赞赏有加,这姑娘好气结!

最后,陆子苓拿了给史淮解毒的药,孙大夫坚持给了五两银子,把他们送到门口。

他们走后,店里的活计全都炸毛了。

他们可没见过孙大夫对谁这么好过,还亲自送到店门口,这待遇,就是镇长都不曾有过,刚才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孙子,老子来看你了!”

人未到,声先到。

只见一位身穿棕色长袍的老者大步跨了进来,他年龄与孙大夫差不多,眉宇间却是孙大夫没有的张狂与洒脱。

“老伙计,你是不是收了一个女徒弟?”孙大夫迎上去就问。

“没有啊!我就一个糟心徒弟,一只脚都迈进鬼门关了!”

闻言,孙大夫身形明显一僵,难不成是她真的是看医书自学成才?

“你怎么了?”

孙大夫回神,深深地看他一眼,“我今天……”把遇见陆子苓的遭遇细说了一遍。

“什么!又一个好苗子啊!怎么又是女的?”老者一拍大腿,又急又气。

他之前刚碰到一个女娃娃,医术诡异,天资聪颖,任他怎么纠缠讨好,就是不拜他为师,本想找老孙子吐槽一下,没想到这又蹦出来一个有医根的女娃娃……难不成是天意!

……

离开广济堂,陆子苓和林大郎把银票兑换成了银两。

摸着白花花的银子,陆子苓笑得很是欢喜。

她不是个物质的人,却明白没有钱在这地方是活不下去,钱越多,她能给自己的保障越多。

“我们去买点粮食,没面了。”陆子苓说。

林大郎微微点头,悄悄地捏着自己手上的钱包,那是林家现在所有的存款了,买完粮食,估计就完了。

结果到了粮油店,陆子苓不仅买了面,还瞬间买了一些豆类和作料,林大郎看着她一堆堆东西,眉头都快打结了。

这么多,钱不够啊!

买完东西,他刚要付钱,却被陆子苓抢先了。

“我有带钱。”林大郎连忙阻止,

陆子苓嗔怒地横他一眼,“这是我给自己买的口粮。”

她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是不会占她便宜的,更别说花他的钱了。

……

回到家,林大郎闷不吭声地把她买的粮食全部堆进了她的房间,看得陆子苓一愣一愣的。

“这是做什么?”

“你的粮食,放你房间。”林大郎如实交代。

‘噗’

陆子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这傻男人在想什么!

“放厨房去!”陆子苓插着腰无奈地说。

她都要被他气死了。

“你的,就放你房间。”傻男人很坚定。

陆子苓脑袋一阵发麻,“我买了和你们一起吃,你拿去厨房吧!”

她话刚说完,林大郎就把一个破旧的荷包塞给她,那荷包虽然破旧,但绣在上面的鸳鸯却是鲜活无比,仿佛是一对恩爱无比的恋人。

这应该就是大郎的娘子送他的吧?

忽然,陆子苓看着那荷包十分刺眼,对那素未蒙面的女子也多了一份厌烦。

陆子苓仿佛在甩什么脏东西一样忽然把那荷包挥了出去,“我不要!”

林大郎猛地一震,看着她盛着薄怒的俏脸一眼,默默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捡起那荷包,珍惜地擦去上面的尘土。

“这荷包……”

“不关我的事!”陆子苓冷淡地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回了房间。

忽然,一阵烈风吹过,院中桐树的叶子唰唰而下,像一个个坠落的黄色蝴蝶,凄美又哀伤。

林大郎落寞地站在原处,手指轻轻摸索着荷包上精细的针脚。

第066章 离开还是留下(9)

陆子苓回到房间,看着堆在地上的粮食,那股莫名其妙的气郁忽然消了消了大半,想起林大郎又觉得他无辜。

她在房间气恼地走来走去,怪自己不该冲林大郎发火,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忽然瞥见地上的草药包,眼睛猛地一亮,嘴角划出一抹淡笑,拎起草药包就出去。

只见,林大郎拧着眉,呆呆地站在刚才的位置,似乎动也没动,一见她出来,那拧眉的浓眉蓦然一松,大步上前,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就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

“对不起,我刚才不该那么说话。”陆子苓率先开口。

林大郎连忙摆手,“没、没什么,你一个姑娘家,总需要些银两傍身,家里的事情,有我们这些男人解决。”

说话,他又把那破旧的荷包递向她。

陆子苓看了那荷包一眼,目光复杂地说:“这针脚真不错,绣的鸳鸯也很精美。”

闻言,林大郎忽然绽开一朵如孩童般纯真的笑,映在他脸上很不和谐,却毫不别扭,“这是我娘秀给我爹的,爹离开前给了我。”

“原来如此。”

陆子苓嘴角情不自禁地绽出笑花,心情忽然很好,伸手接过他的荷包,细细打量起来。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感觉这个荷包的质感很不一样,面料有些硬,不像普通布料。

“这是用布做的?”陆子苓好奇地问道。

林大郎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摇头道:“我不知道,改天我问问二郎。”

“就是普通的布。”林二郎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陆子苓回头,见他正不徐不慢地走近,深若幽潭的眼眸越发的深黑,仿佛隐藏了天大的秘密一样。

“这是爹娘的遗物,我来保管。”他抬手拿走那个荷包,对上陆子苓刺探的杏眸,“你有了银子,想走还是先留下?”

话题顺便被扯开。

陆子苓目光在那荷包上定了定,随即看向林二郎,“等四郎恢复好了,我就走。”

走,是迟早的,只是别离后的孤寂让人难耐。

“你、要走啊?”林大郎眼底瞬间凝满浓浓的不舍。

陆子苓点头,强颜欢笑道:“我永远不会忘了你们。”

“可是你、你不知道家在哪,一个人离开这里能去哪呀?”林大郎心跳都慢了,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止。

她还是要走吗?

天际本就灰暗,伴随着地上的枯黄的落叶,别离,越发的难过,气氛瞬间变得低落起来。

陆子苓抿了抿唇,努力扬起一抹明媚动人的笑,“我先去熬药了。”

话落,她逃似的去了厨房。

林大郎咬咬牙,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你为啥要说离开的事情?”

你不说,她或许还可以多留一些日子。

林二郎皱着眉,神色恍惚地看着手上的荷包,那陈旧的布料无言地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有些秘密,守得久了,他都忘了谁是谁了。

他忽然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林大郎,目光复杂到极致,如滚滚阴云覆盖的天,又似乎身体里有一头可怕的困兽,下一秒就要冲破牢笼,逃脱束缚。

“二郎,你咋了?”林大郎感觉到他的异常,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二郎看向他的目光里竟然、竟然有……怨恨?

“无事。”

林二郎瞬间恢复如初,把荷包中的银两取出来给他,转身回房。

阳光终于冲破层层覆盖的乌云,金亮的光束从天际直直落下,如一条条耀眼的锁链,在林二郎身上烙下深刻的金印。

林大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陆子苓在厨房刚熬好药,史淮就来了。

听见声音,陆子苓连忙把药倒好,顺便滴了一些灵泉进去,这样药效会更好,也可以修复他被毒药侵蚀的五脏六腑。

她出去的时候,史淮正和小英子玩闹,他没穿那日的道袍,换了一身干净的蓝色缎料袍,乌发整齐地束在头上,整个一翩翩贵公子。

陆子苓端着药刚走近,史淮若有所感般转头,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庞,嘴角还带着未曾落下的笑意。

“药好了?”他上前一步,问道。

陆子苓把药往他身前一端,“有些烫,你要现在喝也行,”

他微微低头,看着眼前乌黑发亮的汤药,浓重的苦涩味在鼻间萦绕,“很苦吗?”

他自小就不爱喝药,每次喝药都能难为死那一堆丫鬟婆子。

“很甜,让你可以尝到活着的滋味。”陆子苓把药端得更近些。

闻言,史淮微怔,然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你真不像女子,哪有人这么安慰病人喝药的。”

话是这么说的,他还是干脆地端起碗,吹着热气,拧着俊眉慢慢喝下。

他活着,并不甜,却会畅快。

这碗药,就是那些人血,他喝得畅快无比!

喝了药,收了碗,陆子苓见史淮没有想走的打算,反倒是直勾勾地打量着她,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陆子苓秀眉一蹙,“你怎么还不走?”

她不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他眼底总是掠过深沉的杀意。

她是医者,也制造血腥,却极其厌烦血腥。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史淮忽然问道。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特别是她那块血玉,非常的熟悉。

“没有。”她不想与他多说,只想赶紧打发他离开。

“你的家在哪里?”

“与你无关。”

“你那块玉,从何而来?”

“与你无关。”

“你的家人呢?”

“与你无关。”

“你很烦我?”

“是!”

“这才不是‘与你无关’了。”史淮啧啧有声地说着。

“史兄,你的药还可以再苦一些。”林四郎拄着拐杖从房间出来。

他的房间离大门最近,听着陆子苓不耐的语气,他连忙出来帮她解决麻烦。

史淮一愣,看了陆子苓一眼,讪讪道:“我就逗逗她而已!莫怪莫怪!”

“快走,不然明天你会喝到比这苦千百遍的药。”

话落,史淮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林四郎说:“林兄,怎知在下怕喝苦药?”

“你问了是否苦?你没有喝过药?”林四郎眉宇间一阵清风明月。

话落,史淮一惊,“你怎知我没喝过药?”

这事鲜少有人知道,他如何得知?

“喝过苦药的人,总会一饮而尽,你却‘咕哝’连着喝了七口才完,纵是习惯一口口喝苦药的人,也断不会连续着喝,那会更苦了,所以我猜想,你没喝过药!”林四郎说的风轻云淡。

第067章 离开还是留下(10)

解除迷惑的史淮,终于心满意足地走了。

陆子苓瞬间对林四郎刮目相看起来,完全没想到这温润无害的四郎,居然如此机智敏锐,心思通透。

他的形象在陆子苓心中,从无害的小绵羊幻化成腹黑的大灰狼。

自然,这不是林四郎乐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一番推理,竟让她彻底改观。

“你的腿,快好了。”

陆子苓叹息一声,扬起头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一双水润的眸子望向那广阔的天空,乌云已散,骄阳正好,可惜愁云依在环绕。

天大地大,她该何去何从?

林四郎凝着她白嫩的脖颈,俊脸微红,惹了火的眸子情不自禁地试探着那衣领下的白皙风光,白玉般的耳郭瞬间染了暗红,一抹不自在瞬间积郁眉间。

虽不曾染过情爱,但他始终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儿。

他强迫自己把目光挪开,可那余光还是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她如玉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美的缥缈,那水润的眸子如潋滟的湖光,小扇子般的睫毛微微煽动,如盘旋飞舞的蝶儿。

他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发力,指尖泛白,她的话,他如何不懂?

她神秘又美丽,说是忘了记忆,却有一手好医术,写得一手娟秀的字,举止大方,行事肆意,她的出身必不是寻常人家,可如何沦落得被发卖,这又是不为人知的谜团。

他对她,从一开始的观察探究,但现在的君心已许,她却恍如那天边的云彩,挥一挥衣袖便可离开,徒留下几个断肠之人。

“你离开后,想去哪里?”他问艰涩,却还是很想知道她的打算。

陆子苓转过头,目光迷茫地看向他,淡淡一笑,自有一种琉璃之美,“不知道呢!”

她最是担忧还是这具身体的身份,她相信史淮那句在哪见过不是搭讪,因为她对他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从脖颈勾出血玉,杏眸微眯,她的身份与这块血玉到底有何谜团!

“这块玉是你家传的?”林四郎盯着血玉,试探道。

心中更是有个疑惑,被发卖的人值钱的物件早被人贩子搜刮完了,她身上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块贵重的血玉?

“你说这世上有鬼?”陆子苓目光有些飘忽,似有隐喻。

“人比鬼可怕。”林四郎看了双腿一眼,感慨道。

他一心帮同窗讨公道,却是进了别人的陷阱,他们不过是嫉妒他的才识,恼恨闻小姐与他亲近罢了。

人心叵测,比恶鬼更甚。

“你怕鬼吗?”

“为人不做亏心事,无惧!”

“那如果我是鬼呢?”陆子苓说话间,笑得十分古怪,大有惊悚之相。

四郎神色未变,“你是人是鬼又如何,你没有伤害我们。”

闻言,陆子苓一愣,悠悠地说了句,“离开你们,当真不舍。”

话落,她纤瘦的身影转而走向房间。

林四郎眉宇间骤然一喜,不舍?

她是想留下了吗?

晚饭的时候,林二郎终于踏出了房门,不再装病。

饭桌上,林家四兄弟食不知味地吃着饭,眉头一个比一个皱的紧,就数三郎最甚。

他今天走货卖了五十多个铜板,心情本是很好,一回来就听说陆子苓要走的事情,脸色瞬间阴郁起来。

“今天,她说不舍得离开。”四郎说。

“那就留下嘛!”三郎说的轻巧。

“那我让她留下了。”大郎面色一喜,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以什么身份?”二郎挑眉,环视他们一圈,说出重心所在。

话落,一阵沉默。

一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和他们四个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确实不合适。

“既然她也想留下,何不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二郎提点道。

“你的意思是让她嫁给我们之中一人?”三郎狐狸眼满是惊诧。

闻言,林大郎和林四郎也惊异地看向他,原来就是给二郎买媳妇,怎么到了这会,他居然让他们之中的谁娶她。

“我不娶。”四郎最先开口,眉宇间满是豁达。

二哥为这家付出很多,至今没有娶过媳妇,他一个吃闲饭,没有资格争。他只要能和她说上话就好,不求别的。

“我也不娶。”大郎面无表情地说。

二弟为这家已经付出更多了,至今未娶,他不能和二弟争。哪怕是弟媳,她终究是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他已经知足了。

“我也不娶。”三郎的目光暗了暗,像失去光泽的星子。

这个家,过得最苦的是二哥,他看得出二哥对陆子苓很特别。而他与她,没事斗斗嘴便是了。

“你们考虑好了?”二郎问,一双幽深的眸子深沉不已。

“好了!”其他三人,异口同声。

林二郎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门外,月明星稀,点缀一望无垠的夜空,凉风若有似无,林二郎隐入黑夜,仿佛因夜而生一般。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只因有的人失去,有的人得到,有的人注定得到会失去。

陆子苓睡得很沉很沉,乌发如绸缎般铺在枕边,秀气的眉毛如舒展开的叶儿,清丽的五官在浅浅的月色下优美绝伦。

“你是怎么想的?”林四郎拦住正要回房的二郎。

他总感觉二哥对她的感情不单纯,隐约透着一股不寻常。

二郎回头,幽深的目光在夜色中越发神秘,“四弟,你很聪明,但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你对她是有目的的?”

林四郎眉宇间弥散着愤懑,他虽没有资格和他争,但他也不愿她被他利用伤害。

他这个二哥,他最是了解,一开始,他真的以为二哥喜欢她,可越是观察,越发觉得不对劲。

“我只想让她留在林家。”

二郎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四郎愣在原地,原来二哥一开始就打算留下她,这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们喜欢她吗?

一阵寻思,毫无头绪,林四郎转而回了自己房间。

二郎躺在床上,听着四郎远去的脚步声,轻叹一声,闭上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陆子苓的一颦一笑。

有目的吗?

至少,他也是喜欢她的。

第068章 做我娘子好吗(1)

红,漫天的红,纷飞着娇艳的红花,铺天盖地的喜气洋洋。

大红色的门帘在柔风中轻摇慢摆,破旧的木门上贴着偌大的‘囍’字,屋内到处挂着红布头,床带被套上恩恩爱爱的鸳鸯……

娇羞的新娘子一身喜庆的红色嫁衣,鸳鸯戏水红盖头遮住了她娇媚的容颜,她仿佛一朵待人采撷的花儿,在红色春风中痴痴守候。

门忽然被推开,喧闹远去,一双红色男鞋出现在她眼中,鸳鸯戏水的盖头猛地被揭开,一张冷峻如山的俊脸倒影在她眼底,略微遗憾的是新郎那脸上那长长的伤疤……

“林二郎!”

陆子苓猛然从红色的梦中惊醒,俏脸通红,一双杏眸氤氲着点点春色,娇艳欲滴的唇瓣勾人放纵。

她慢慢坐起身,摸着狂乱的心跳眨了眨眼睛,释然地吐了一口气,“呼……原来是梦。”

不待她多想,林二郎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你喊我作甚?”

陆子苓浑身一僵,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心跳狂乱到极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环视了房间一圈,见陈设如旧,没有红得惹眼的东西,这才慢慢缓过神来,是梦,只是梦!

天色尚早,寥寥几声鸡鸣。

“我做梦了,没事。”

她回了一声,再无睡意,穿上衣服就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

“难道又是做梦?”她蹙着秀眉喃喃自语。

她刚才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

“什么梦?”

二郎冷清的声音忽然响起。

陆子苓被吓了一跳,纤柔的身子猛然一抖,气恼地转过头,瞪着靠在墙边的二郎,“你差点吓死我了。”

“你的胆子可没这么小!”

二郎好看的嘴角勾了勾,幽深的眸子含笑地看着她,透着言不尽的诱惑。

陆子苓染着霞光的脸颊又红了几分,像一朵盛开的娇花,看得他眸色又深了几分。

“干嘛?”她眸光闪躲,凶巴巴地问。

“我们去挖陷阱。”

他忽然抬起手,拨弄着她头上零散的乌发,指尖缠绕,青丝乃是情丝。

陆子苓被他拨乱得乱了心神,一双水润的眸子悄悄望去,瞬间深陷一池幽谭,他眸中那浅浅氤氲的柔情慢慢地传达至她的心尖。

她俏脸涨的发烫,无法思考,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

“快去洗漱。”

不知过了多久,二郎轻轻地丢下这句话便去了厨房。

天色渐亮,微凉的晨风迎面扑来,伴随着刷刷的树叶声,让她蓦然回神。

她慢慢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头顶,想到林二郎那点缀着柔情的眼眸……杏眸闪过迷乱。

他什么意思?又要撩她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打完太极,做好早饭,她只要一闲下,脑海中就浮现起林二郎那双润着柔情的眸子。

可任她怎么懊恼纠结,林二郎都像没事人一样,甚至与往常无恙。

“上山。”

陆子苓还在苦恼气闷,那个让她心情躁郁的家伙凉凉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去!”她别过脸,气哼哼地说。

坏蛋!害得她烦恼,还继续招惹她,她才不理呢!

“真的?”

林二郎的声音在她耳侧乍然而起,他冷冽的气息轻轻浅浅地扑在她脸上,让她无所遁形,像一只待捕的羔羊。

她心跳如打鼓,慢慢地转过头,粉嫩的唇瓣擦过他的,两人皆是一愣。

扑通扑通扑通……

狂乱的心跳此起彼伏,分不清是谁的。

她俏脸嫣红,娇羞动人,他目光灼热,神色一荡。

风轻轻地拂过,落叶纷飞,此情此景,唯美至极。

林大郎掀开门帘,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他顿了顿,转身回了房间。

只要二郎喜欢她便好。

拗不过林二郎,陆子苓最终还是无奈地被拖上山。

对,是拖,她说走不动,他就拉着她的手腕往上拖。

陆子苓傻眼,气恼,有这么撩妹的吗?

不会用背的?

“我那么重的伤到现在才不过一月时间,背着你,大家会多想的。”二郎算是解释了。

陆子苓冷哼一声,不理。

“莫生气了,一会带你去个地方。”

他勾着唇哄她,冷清的嗓音微柔,像一泓春水。

“什么地方?”

二郎淡淡一笑,转而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陆子苓小脸腾地一红,看着他的大手,心里溢出丝丝甜意。

他们走了很久,直到人迹罕至的深山一角,山中草木繁茂,没有丝毫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可见很是隐秘。

“我背你。”二郎忽然开口。

话刚落,陆子苓直觉身形一歪,眨眼睛,她已在他宽阔的背上。

“闭上眼睛。”二郎再次开口。

“为什么?”

“听话,乖。”他嗓音轻柔得像一段云锦,勾得她欣然深陷。

第069章 做我娘子好吗(2)

“听话,乖。”他嗓音轻柔得像一段云锦,勾得她欣然深陷。

陆子苓迟疑地点点头,乖顺地趴在他宽阔的背上,俏脸通红,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没有谈过恋爱,不懂情为何物,除了林家兄弟,也没有与其他男子贴近相处过,所以她理不清自己对林二郎是什么心思。

她总是不敢看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被他随意撩拨一下就会失了方寸,心跳小鹿一样乱窜,小说称这是心动,可至深处,她却有一丝不确定。

这真的就是喜欢吗?

她猛地想起昨夜那羞红的嫁梦,她和林家兄弟朝夕相处,怎么偏偏就梦到到林二郎成亲了,那么真实,真实得令她有些心动。

二郎脚步一直稳稳向前,她闭着眼睛,嗅着他的气息,心尖甜滋滋的,女儿家的娇羞一览无余。

这或许就是喜欢吧!

可她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明明一开始还对他那么防备?

在她胡思乱想间,二郎的脚步终于停下,她如一件易碎的珍宝般被轻轻方下,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怅然若失。

“睁开眼吧!”二郎的声音多了一丝期待。

陆子苓慢慢地睁开双眼,一双杏眸瞬间溢满狂喜惊艳,玉手捂着红唇惊叹道:“好美!”

只见,她杏眸所及之处,皆是在风中欢快摇曳的粉色花儿,花瓣如交颈鸳鸯,与玉叶在尘世依偎,花色与蓝天欣然相交,如仙子的亮丽裙摆,又似一世界翩翩起舞的彩蝶。

“这是鸳鸯花,意表求偶。”二郎的声音忽而响起。

闻言,陆子苓的心猛地一撞,心跳随即加快,一脸震惊地看向他,他是什么意思?

向她求偶吗?

二郎幽深的眸子瞬间化为一湖柔水,浅浅的倒映着她清丽动人的模样,嘴角划出一个完美的笑弧,“嫁给我好吗?”

砰!砰砰砰……

她摸着自己的心跳,双颊红如彩霞,一双杏眸水亮亮泛着春波,动了动红润的唇瓣,“你、你在求婚?”

他点头,俊美的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陆子苓缓了缓神,看了看那随风轻舞的鸳鸯花,水润的眸子最后定格在他脸上,良久,才问:“为什么?”

他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这会猛不丁来了一个大胆浪漫的求婚,待她缓神细想,便觉得并非单纯的男女之爱。

“我、我……”二郎对上她纯净的眸子,生平第一次结巴,思量一夜的话竟说不出来。

她的眸子纯净得像山间清泉,而他……他忽的别过脸,为自己的卑鄙羞愧不已。

“其实,我不讨厌你,甚至有些心动,但我知道,你没那么喜欢我。”

令人迷幻的情动微微褪却,她异常冷静的说。

“我说过,你很聪明,但我……”我亦是喜欢你的。

“所以,你别当我是不解世事的小妹妹,说两句甜言蜜语就可以糊弄。”

二郎眸色微暗,再次恢复成让人迷惑的深潭,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冷凝,薄唇微抿,一言不发地看着遍地的鸳鸯花。

还真是……动心了?

暧昧的气息瞬间远去,很近的两个人,却隔着数重迷障。

“谢谢你带我来看这些花儿,我很喜欢。”

陆子苓提前裙摆走进花丛,忽然想起曾经很喜欢的一首歌: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倦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她随着歌声在繁花深处,悠然起舞,身姿曼妙,恍如九天仙女初落红尘,一颦一笑,万种风情,素衣如羽裳,翩然间,欲乘风归隐。

二郎驻足未动,如尘世间的磐石隐山,心间眼底,唯有那道飘然轻舞的仙影。

曲罢舞停,她漫步走向他,他心跳狂乱,不自觉伸出右手,似是接迎,又似挽留。

那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林二郎,忘了那些让他身不由己的责任,他只想与她静静地厮守在这漫天的鸳鸯花海。

可,那些鲜血铺成的道路令他无从选择,他唯有逆着本性走下去,才有可能能到达终点。

那个终点……或许,不会有她。

她与他,隔着日月的距离。

“走吧!我们去挖陷阱。”陆子苓的心情回归正常,不再去思考那些恼人的情爱。

二郎点头,环了一眼这处花海,叹道:“这处鸳鸯花,开得真好。”

“那我们把这里取名‘鸳鸯海’,等我以后有空了,便来这里晒晒太阳,赏赏花,最好是带着孩子们一起来这里野餐。”

陆子苓想到小英子和小生,暗暗发誓,一定要带他们看看这里。

闻言,林二郎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落寞,她的孩子一定很聪明讨喜。

想到这,他的心忽然一阵强烈的抽疼,仿佛生生有人在凌迟一般,令他眉峰紧皱,忍不住轻喘起来。

“你怎么了?”陆子苓见他似乎很痛苦。

待那阵疼痛过后,他看她一眼,摇摇头,“无事,走吧。”

之后,陆子苓和林二郎选了几处挖陷阱,尽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免得被人捷足先登抢了猎物,每个陷阱之间隔上百米距离,增加狩猎数量。

陆子苓没让二郎在陷阱底下布倒刺,想着活捉猎物,捉回去还可以人为养殖,二郎也点头认可。

直到日落西山,他们总共布了四个陷阱,二郎出力挖陷阱,陆子苓则拔草盖住便可,为了以防自己人不小心掉进陷阱,陆子苓还在陷阱周围打上记号。

想到以后都可以摸到白萌萌的小兔子,陆子苓心情就超级好,但二郎却一直沉默不语,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总是不自觉落到她身上。

陆子苓感觉到他的目光,总会刻意无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翌日。

陆子苓和林二郎背着背篓上山,四个陷阱居然抓了三只野鸡,十只兔子,他们可怜兮兮地依偎在陷阱里,直到被装进背篓带回林家。

他们刚回到村里,远远就见一堆人围在林家门口。

有人呼喊着,“死人了!”

第070章 做我娘子好吗(3)

有人呼喊着,“死人了!”

闻言,陆子苓和林二郎互看一眼,加紧脚步,掀开人群,冲进家门。

只见前院四郎门口附近满是血渍,四郎倒在地上,林三郎浑身浴血地挡在四郎面前,他们一步远的地方躺着一个锦袍男子,他头部重伤,鲜血咕哝地流着。

二郎拧着眉看了一眼,转身走到门口,把院里不相干的人全部推了出去,锁紧大门。

“看还有救没?”他把陆子苓身上的背篓取下,问道。

陆子苓点头,在男子身旁蹲下,翻了翻他的眼睛,查看了一下伤势,随即又把了一会脉,心中一阵挣扎。

这男子还有一丝气息,可伤在脑部,又失血过多,寻常药草可能已经救不了了。

“是我做的。”林三郎忽然平静地说,目光落在地上那男子时又布满暴怒。

四郎的腿好不容易好了,张富贵居然带着小斯来上门找茬,还想再次打断四郎的腿,眼见四郎被推倒在地,他忍无可忍地提起砖头砸向林富贵脑门,林富贵当场倒地,血流不止,小斯一看出了大祸,跑出林家就去报信……

“我去衙门偿命。”林四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说。

事情因他而起,三哥也是为了护他,出了人命,他还就是了。

二郎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眉头紧皱,紧紧盯着陆子苓,问:“活着吗?”

陆子苓回头看他一眼,“快死了。”

话落,林家兄弟脸色聚变,陆子苓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她医术那么好,连她都救不活,那他们就等着偿命吧。

“我可以救,无论今天你们看到什么,只当没看见便好,我相信你们。”

话落,三郎和四郎互看一眼,不懂她话的意思,二郎却是再明白不过,快步取了一个大碗给她,看得四郎和三郎一愣,这是作甚。

陆子苓环视了他们一眼,心念一动,那碗里瞬间多了令人心旷神怡的灵泉之水。

她先给张富贵灌了一大口水,然后把剩下的水都用来擦洗头部的伤口,那伤口居然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愈合,不消片刻,张富贵的心跳已经恢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身体有点虚弱而已。

三郎和四郎惊骇得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子苓,她是仙女吗,居然凭空变出水来。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哥。”二郎命令道。

“二哥,你早就知道了?”四郎见他神色无异,猜想道。

二郎点头,看向三郎,“明白吗?”

三郎愣愣地点点头,神色复杂地看向陆子苓。

这么重要事情,她告诉了二哥,却瞒着他们,就这么信不过他们吗?

他心猛地一抽,生出丝缕嫉妒之情。

这时,林二郎忽然拾起地上的砖头走向张富贵,在他头部流血的地方,用力一击,力道把握很好,制造出一个伤口。

“没有伤口,彻底痊愈,会麻烦。”

见三郎和四郎吃惊地看着他,二郎简单解释了一下。

陆子苓从衣袖里取出一排银针,那是上次去广济堂买的,在张富贵几个穴位施针,止血化瘀,又从房间拿出晒好的止血药敷上,就算大功告成。

“林富贵醒来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四郎想到张家在镇上的势力,担心地说。

“这祸害,杀不得,伤不得,真是可气!”三郎气怒道。

早知道一砖头拍死他得了,省的留下祸端。

林二郎想了想,回房拿出上次那块虎皮,他原本想卖个好价钱,眼下只能用来打发张富贵了,也可断了林家那头的念想。

三郎一见虎皮,很快就明白自家二哥的意思,连忙阻止,“这虎皮可是天价,不能给这畜生。”

四郎没说话,眼底满是愧疚,如果不是他得罪张富贵,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

“就这么定了。”

二郎打定主意,一张虎皮,换三郎无事。

“二哥!”

三郎悔恨地直跺脚,都怪自己脾气急躁,差点杀了人,才害得二哥用拼命得来的虎皮救他,若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再这么莽撞,他小心护着四郎便是,何必和他们硬碰硬。

经此一事,林三郎收了急躁的性子,做事三思后行,最终成为名震一时的人物,当然,这是后话了。

“先收了虎皮,我们和他谈条件,能不给就不给,能少给就少给。”

陆子苓还是觉得把虎皮给张富贵很是可惜,那可是二郎用命换来的,不能轻易便宜了别人。

“对呀对呀!”林三郎连忙点头,抽走虎皮,连忙藏进四郎房间的炕洞里。

没过多久,张富贵就哼唧着醒来了,意识到自己没死,先是一喜,之后就暴怒至极,那个该死的穷鬼林三郎差点杀了他。

“你没事吧?”

正当他想着如何报仇时,陆子苓温软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张富贵寻声而去,就对上一双清凉如水的杏眸,女子肌肤如白玉清雪,容貌清丽,穿着满是补丁的素衣,却难掩月华般动人的气韵。

“你、你是?”张富贵惊艳地看着她,傻愣愣地问。

陆子苓微微抿唇,露出一抹轻柔出尘的笑,声音宛如仙乐,“我叫陆子苓,是个大夫,你的伤已经无碍了,先不要起来,再躺一会。”

其实张富贵现在可以完全没有问题,但陆子苓就是想整整他,让他在地上再躺一会。

张富贵听着美人关切的话语,报复林三郎的事情瞬间抛之脑后,像木头人一样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陆子苓眼底闪过狡黠,再次开口,“你的伤虽已无碍,但也不能让你平白受罪,我做主,让林三郎他们砸锅卖铁,赔你一百两银子可好?”

她专门挑在张富贵脑子蒙圈的时候说,再加上一点小小的美人计,不信他不上钩。

闻言,张富贵也没那么糊涂,见陆子苓一副为他说话的样子,虽然很是欢喜,但一想到林家赔他一百两银子就了事,心中一万个不愿意。

他脸色微沉,却也不好当着陆子苓的面发作大脑,只能说:“一百两太少了,至少一千两。”

第071章 做我娘子好吗(4)

他脸色微沉,却也不好当着陆子苓的面发作,只能说:“一百两太少了,至少一千两。”

闻言,林三郎气愤道:“你怎么不去抢,是你跑到我家来作死的。”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张富贵斜着眼睛瞪他,想到自己差点死在他手上,心火瞬间如火山爆发,咆哮道:“一千两,一个字都不能少,否则你就等着坐牢。”

他知道林家赔不起一千两,到了牢里,他会把所有的酷刑都用在林三郎身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家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林四郎双手紧握,“张富贵,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只是出现在你们这些穷鬼身上,我姑是县太爷的姨娘,十分得宠,我可是会好得不得了!”

张富贵笑得张狂,仿佛什么都奈何不了他,林三郎气得恨不得再给他一砖头,直接送他见阎王,他一命换一命,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林二郎神色冷凝,应允道。

张富贵大惊失色,一脸错愕地看向他,“你们给得起一千两吗?”

林家拿不出千两白银,这点他深信不疑。

他听人说过,林家老二冷面无情,力大狂猛,很难对付,所以他心里有些犯突突,有种自己掉进陷阱的感觉。

“那缓些时日可好?让他们给你立个字据,也有凭有据的。”

陆子苓再举温柔攻势,想拿到一张私聊的凭证,省的空口白话过了,张富贵日后再拿这事导出幺蛾子。

美人柔柔的嗓音让张富贵心头一软,微微思量,便同意了。

之后,陆子苓让四郎取了纸笔,简单明了的表达出张富贵愿和林家私聊,林家需赔偿张富贵千两白银,双方确认后画押,一式两份。

得到字据,陆子苓看向林家兄弟,眨巴一下杏眸,俏丽顽皮,林家兄弟心头一荡,神色各异,看向陆子苓的眸中都多了一丝柔情。

不一会,林家的大门被砰砰敲击,是那小斯喊来了张家人。

林二郎刚打开门,一伙人就拿棍带刀就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官差,他们本以为会看到张富贵惨遭杀害的尸体,没想到张富贵居然没死。

“富贵啊!”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旋风一样冲向张富贵,哭得歇斯底里。

陆子苓扶着张富贵站起身,“夫人莫怕,您的公子已经无碍了。”

那妇人见陆子苓穿着破旧,冷哼一声,轻蔑道:“你们这帮贱民,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陆子苓假装委屈地退到一旁,低垂着脑袋,一副深受委屈的可怜样。

在场男人很多,见她一弱女子被欺负,都不满地看向那妇人,怪不得张老爷天天去翠花楼,家里有个糟糠的母老虎,谁的呆得住!

张富贵本就对陆子苓心生好感,见自家老娘如此排挤人家姑娘,又见人家姑娘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说落他娘,“你少说两句。”

那妇人冷哼一声,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抹泪。

“请官爷为小儿做主。”

张老爷被地上的血迹刺激得恨不得杀了所有林家人。

他家三代单传,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如此差点被贱民害了性命,叫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林二郎拿着字据走出来,沉声道:“此事已决定私聊,林家愿赔偿千两白银。”

此话一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两白银,这可是泥腿子庄稼汉伺候十辈子良田,都攒不出来的银钱,林家人是疯了吗?

人群中看热闹的林二平恍如雷击,千两银子只有卖了虎皮才给得起,那他们想得到虎皮,不就成空谈了吗?

张老爷神色一凛,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富贵,你同意私聊?”

他内心是希望私聊的,千两白银是他们钱庄半年的纯利,

别人都以为张家财大气粗,可他们大部分的收益都进了县令的口袋,说是亲戚,可没这些银钱的打点,县令那白眼狼认谁呀!再加上自家儿子不成器,三天两头惹祸,他不打点县衙,他早蹲牢里去了。

“我给就他们一个机会,私聊,只要他们在三天内凑出千两白银,这事就了了,否则林三郎就等着吃牢饭吧!”

张富贵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一天的零花钱才一两银子,喝个花酒就没剩几个了,有了一千两银子,他干啥不行。

再说了,就算给了钱,他名里不能对付林家,暗里有的是办法,重点是林家给的起千两白银吗!哈哈哈……

“行,给你们三天时间,给不出一千两银子,你们就等着蹲牢吧!”

张老爷撂下这话,就带着一干家丁官差离开,留下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大多数的村民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比较二郎得了一张虎皮,谁家都眼红,这会给张家赔一千两,他们这虎皮不就等于白给人家了吗,他们自己看得舒心。

也有部分村民为林家惋惜不平,张富贵可是出了名的恶霸,谁沾染上他,就有倒不近的霉。

“我觉得那个姑娘是个惹祸精,一看她一来林家,二郎受伤,林老太上门闹,张富贵上门闹……”人群中忽然有人就说了。

“你一说,就是呀!”

“还好我儿子没娶她!”

“幸好我儿子也没娶她!”

听得林家兄弟直皱眉,三郎稳了稳性子,冷着脸只把他们往出推,眼不见心不烦。

就这样,还有人自以为好心的劝导,“三郎啊!快把她送走吧!那是虎精,惹祸精……”

林三郎把众人拒之门外,冷哼一声,砰的关上大门。

……

林二平一回到家,就冲进林老太的的房间。

“娘啊!得赶紧把林家那四个小子逐出家门,不然我们也会跟着遭罪呀!”

林老太正在床上打瞌睡,听得蒙圈了,“咋了?”

“那几个混蛋得罪了张家,把张富贵差点打死了。”

闻言,林老太一呆,“人死了?”

“没,张家让林家赔一千两银子,可以张富贵那德行,赔了钱就能了事,怎么可能。”

张二平一路上都在想着这事,林家兄弟的利用价值也到头了,没了虎皮,一月就给一两银子,还都给了林老太,可得罪了张家,林家兄弟没好日子过,也连累他们呀!

第072章 做我娘子好吗(5)

张二平一路上都在想这事,林家兄弟的利用价值也到头了,没了虎皮,一月就给一两银子,还都给了林老太,可得罪了张家,林家兄弟没好日子过,也连累他们呀!

“畜生!一群惹事身份的畜生!逐出家门!逐出家门!”林老太气得浑身颤抖,面红耳赤,咳嗽不已。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大儿子多年不回来,本想就当没生过,可回来了,却总是祸端,现在人走了,还留下四个糟蹋她老婆子的讨债鬼。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林老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

“娘,我们这就去族长那说这事。”

林二平催促着,只想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

林老太哭声一顿,想到大儿子之前对她的好,眼底闪过挣扎,毕竟这是大儿子在世上最后的血脉,若就此逐出族谱,实在有愧与他呀!

林二平此人自私狭隘,却也有几分眼色,看出林老太的挣扎不舍,眼睛一转,便说:“娘,要不把四郎过继给三弟,三弟膝下无子,四郎伤腿大好,又能读书,也算是给大哥留下一林家血脉。”

林二平如意算盘打得很精,他看中林四郎的才学,料想他将来肯定能考个秀才,家里有了秀才,每年就可以不用交税,能省下不少粮食。

林老太凝神一想,满意极了,“那四小子最想你大哥,那就留下他吧!”

……

张富贵的事情立了字据,也算了了大半,接下来就是怎么把虎皮高价卖出。

“这虎皮拿到县上去卖,至少能卖一千五百两。”三郎对市场价算是了解。

“时间不够。”二郎说。

从杏花村到镇上,光来回就差不多三天了,根本没时间卖高价。

林三郎一拍脑门,懊恼极了,“也对!我真是笨!”

“要不我去恩师家里,请他帮忙寻个买主。”

林四郎想到恩师闻柳在镇上很有名望,人脉颇广,兴许能卖个好价。

陆子苓对这里的环境不是很熟悉,干着急却也帮不上忙,这时史淮例行喝药来了,更惊奇的是,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居然还带了一个陌生老者。

老者穿着一身质地很好棕色长袍,灰黑相间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身后,不拘一格,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她。

“这是我师父。”史淮介绍道。

说来也巧,他在来杏花村的路上竟碰到的自家这老顽童师傅,一听有个姑娘正在帮他解毒,瞬间来了兴致,硬要跟着过来结实一下这个医术比他还好的女子。

“是你帮史淮解毒的?”神医李瑾瞪着眼睛,一脸不信。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柔弱单纯的小姑娘,怎么都不像能解那毒的高人?

难不成她身后有高人指点?

想到这,李瑾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她,“能请你引荐一下身后的高人吗?”

“无师,自通!”陆子苓神色淡淡地给出四个字,转而看向史淮,语气冰冷,“我救你的两个条件,记得吗?”

史淮的身份不简单,她不想因他的事情给林家惹来麻烦,没想到他竟不守诚信,让她怎能不气。

史淮面色划过难看,心徒然一凉,连忙道:“陆姑娘放心,我师傅一生如闲云野鹤,不理俗世,只是惊闻你医术超绝,才想结识一番,并无恶意。”

“是你毁约在前,以后不用来了。”

陆子苓此生最恨毁约之人。

若不是她母亲毁约离家,父亲又怎么会追出去车祸而死,母亲明明答应父亲会好好照顾她,却割腕随夫而去,他们毁约,让她成为孤儿,自小与药草病人为伍,得不到寻常人家的快乐。

她发誓,与她毁约之人,她永不原谅。

“陆姑娘,是我错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史淮恳求道。

他好不容易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怎么甘心就此被掐灭。

“姑娘,此事与我徒儿五官,是我这老糊涂逼他说的,请你救我徒儿一命。”

李瑾眼见陆子苓心意已决,也有些极了。

都怪他莽撞,害得徒儿失去唯一的希望。

“如果因你的事情给林家带来祸端该怎么办?他们只是寻常百姓,上老下有小,若因此丢了性命,岂是一句你错了就能挽救的吗?”

陆子苓只要一想到小英子他们会因此受伤,就气怒难止,心火难平。

话落,林家兄弟身体一震,感动不已,原来她如此这般,竟是为他们着想。

这样善良又美丽的女子,让他们如何不爱?

史淮和李瑾一惊一愣,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缜密,早就猜出史淮十分不凡,不救只是为了不给旁人惹祸端。

听到这里,李瑾也确定了帮史淮解毒的人就是她。

“你放心,这林家我护着,谁要与他们为难,报我神医李瑾的名号,保准他吃不了兜着走。”李瑾拍着胸脯说道。

要知道,在整个月天大陆,谁人不知神医李瑾,多少达官贵人散尽千金家财,只为求他一诊,他个性古怪刁钻,不爱财,不为名,皆为心情,据说连宫里的皇上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林家兄弟生在农家,虽没见过大人物,却对他的名声如雷贯耳,此刻见了真人,惊喜难掩,这对得罪张家的林家兄弟来说,无异于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可能不能得到这个贵人相助,一切就要看陆子苓的决定,他们不会左右他的任何决定。

“陆姑娘,你解毒这事,我知告诉过师傅,有他的名号,没人能怀疑到你身上来。”史淮趁热打铁地说。

陆子苓听到神医李瑾的名字,莫名的熟悉,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来不及捕捉,就消失不见。

她并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原则再重,重不过人命。

“那就烦劳神医护着我们了。”陆子苓委婉地作出决定。

“好说好说!”

听到徒弟的命再次保住了,李瑾笑得开怀。

也不知为何,他越看她,越觉得熟悉,像极了他一个故人。

“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陆子苓杏眸忽然一闪,嘴角露出一抹狡猾的笑。

“何事?”

史淮和她接触多次,对她的性子也是摸清了几分,明白她是个不吃亏的主,心猛地一揪,生怕她下一句就宣判他的死刑。

李瑾笑呵呵地看着她,越看越喜欢,心思一转,便想收她做徒弟。

第073章 做我娘子好吗(6)

“我们这里有一张虎皮,想在三天内售出。”

陆子苓转念一想,史淮十分若是不凡,卖个虎皮自然不在话下。

史淮一愣,这虎皮可是非常稀罕的毛皮,他并不知道林二郎猎杀猛虎的事情,所以有些惊讶。

林二郎看了林三郎一眼,林三郎心领神会地拿出那张虎皮,递到史淮面前,“就是这张。”

李瑾也连忙凑上前,他生平见过不少稀罕物,可这猛虎皮囊,却是头一回见。

虎皮斑斓鲜亮,栩栩如生,皮毛光滑,触手滑腻,虎霸之气不怒而威,气势逼人,怪不得那些达官贵人争相竞得。

“为何急于出手?”史淮忽然抬起头问道。

这稀罕物,应该不愁买家,若是运气好,也会有人抛洒千金欲得之。

陆子苓看了林二郎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把张富贵与林家兄弟间的恩怨脱口而出,听得李瑾拍案而起。

“竟有如此狂徒,仗势欺人。”

他如是这般说着,一双眼睛却落到林四郎腿上,这双腿真的被生生打断过?若是真被打断了,怎么可能下地走路。

林四郎靠坐在床边,敏锐地察觉到他惊疑的目光,目若清风般看他一眼,温言道:“子苓治好了我的腿。”

说话,他微微弯腰,卷起裤管,露出伤重留下的疤痕。

李瑾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急忙蹲下身子,摸着他的伤处,那骨缝间依稀有明显裂痕,但已恢复大好,没想到这世上除了那个丫头,居然还有如此医术超凡的女子。

“这虎皮你们想卖多钱?”史淮问。

陆子苓没说话,看向林二郎,表示自己做不了这个主。

“可以卖多钱?”二郎不答反问。

史淮想了想,“你们急于出手,我最多能卖一千五百两。”

闻言,林家兄弟脸上皆露出满意的笑,除去给张家的一千两,他们还能余下五百两,这可是一笔庞大的数目,四郎的束脩,家里的日常开销,省着点花,他们可以用好几年。

“那就麻烦仁兄了,到时给我们一千四百两便可,余下一百两算是谢礼。”二郎抱拳说道。

林四郎眉目依旧清朗,眼底闪过认同,连爱财的林三郎也是连连点头。

如此甚好,毕竟是林家的事情,怎可让一个女子为他们欠下人情。

更别说,这个女子是他们喜欢之人。

作为男人,史淮自然明白林家兄弟的意思,他看向陆子苓,意在询问是否可以。

陆子苓看了林二郎一眼,见他目光坚定,不自觉有些失落地点头,他们这是不想欠她的吧!

林二郎见她神色低落,拧了拧眉,薄唇微动,却不好当着史淮和李瑾的面说什么,只能暗暗地握紧双拳克制自己。

沉默许久的李瑾这时忽然开口,“陆姑娘,你当真没有师傅?”

陆子苓蹙着眉摇头,不喜欢被人质疑。

“你可愿拜老夫为师,我将这一身医术尽数相传。”

“不愿!”

李瑾一阵错愕,心都碎得想蹲去墙角画圈圈。

一个两个都不想拜他为师,他好歹是一代名医啊!

“为什么?”史淮惊讶地看着她。

多少人想见师父一面难如登天,她却把送上门的贵人往出推,若不是太傻,就是太狂。

“看不顺眼。”陆子苓如实交代。

这老头以貌取人,质疑她的医术,肤浅极了,她才不要这样的师傅!

史淮和李瑾蓦然傻眼,这叫理由!

难不成看顺眼就拜师了?

……

张富贵被人打成重伤的消息很快在镇上炸开了,不少人拍手叫好,只恨那混蛋没被人打死,让世上少了一个祸害,也有不少人好奇是谁干的。

“我堂弟说是杏花村的人干的。”

“杏花村可是出了名的穷,谁敢和张富贵对着干?”

“我堂弟在张家做家丁,那会才从杏花村把张富贵接回来。”

林大郎活干一半,忽然一阵胸闷,想到张富贵在杏花村受伤,就忍不住想到自家兄弟。

这张富贵在杏花村,也就和他结过仇怨,家里一定出事了。

由不得他多想,他丢下干了一半的活,工钱也不要,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

待他回去,史淮和李瑾已经走了,张富贵的事情也算解决了,陆子苓和小英子在院里逗着那些白萌萌的兔子,林四郎在院中练习走路,三郎在井边洗衣服,二郎靠在院里的树上雕刻着什么东西,一派祥和。

林大郎气喘吁吁地冲进家门,看着眼前的一幕,瞬间发蒙,随即又欢喜起来,还好家里没事。

陆子苓一抬头就看见满头大汗的样子,“咦!你今天回来好早。”

林大郎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散、散的早。”

“我一会做饭。”

说完,她又继续抚摸地上的兔子玩,清丽的脸上满是淘气之色,像个不解世事的孩子。

陆子苓信了他的话,可林家其他兄弟再清楚不过,他是闻讯而回的。

“大哥!来扶我一下。”

林四郎喊了一声,大郎连忙过去。

“因为我,三哥打伤了张富贵,我们把虎皮卖一千五百两,赔给他一千两,就此了事。”

林四郎言简意赅地说完。

林大郎震惊地看着他,旋即又看了三郎和二郎一眼,“真的解决了?没骗我?”

张富贵怎么会答应就此私了。

“三哥,你把字据拿出来给大哥看看。”

林家兄弟虽然过得清贫,但在林父的坚持下,每个人都上过学堂,并不是睁眼瞎。

四郎说完,三郎很快拿出那张私了的字据,大郎仔细看了三遍,这才放下心来,解决了就好。

“多亏子苓救活了张富贵,这才有惊无险。”四郎叹道。

三郎一脸愧疚,“我以后绝不会再莽撞行事了。”

林大郎无奈点头,“你以后别那么性急,有些事,忍忍就过了。”

“出事了!大郎!”

这时,林王氏忽然一阵风似的冲进了,一脸急躁。

“是三叔脚伤复发了?”大郎问。

林王氏急忙摇摇头,急促地喘着气,“你奶要把你们逐出林家,还想把四郎过继到我和你三叔这边,怎么可怎么办?”

第074章 做我娘子好吗(7)

林王氏急忙摇头,急促地喘着气,“你奶要把你们逐出林家,还想把四郎过继到我和你三叔这边,怎么可怎么办?”

林老太分给她的活计本就多,又要照顾受伤的林三平,所以她很少出门,自然不知道林三郎差点打死张富贵这事,后来林二平上门要求去族里,她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连忙跑过来通知他们。

“三婶,奶真的这么决定了?”林大郎脸色铁青地问。

他还是难以相信,他们没有任何过错就要被逐出林家。

林王氏艰难地点头,“我和你三叔都去求你奶了,可……”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确不过。

“我和大哥他们共进退。”四郎坚定道。

“婶知道你们兄弟心齐,只以后没有家族的庇护,你们可怎么办?”林王氏说着便抹泪。

林大郎父母在世时,与林三平夫妇走得最近,多次帮助他们,林王氏一直感念在心,平日里也没少帮衬四兄弟,可眼下这事,她真的有心无力,说不上话呀!

“三婶莫哭,离开林家,我们会过得更好。”三郎巴不得被逐出林家,不用三天两头被算计,也不用交孝银。

林家的庇护他们是没享受,倒像是林家的摇钱树和苦力。

今年收麦子,他们四兄弟和三叔一家把二十亩地的麦子收完了,连读书的四郎都被叫回来帮忙,可林二平一家坐在凉房下乘凉,种地也是紧着他们先种,他们晚种的玉米明显比人家差了一截。

离开林家又如何,离开了,他们只会过得更好。

“我估计下午族长就会找你们过去说这事。”林王氏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们。

陆子苓听了半天,没说一句话,这毕竟是林家的家事,她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被逐出族谱,除了名声不好,其他没多大影响。”二郎简单的分析。

他与林家,本就无关紧要。

“我愿意离开林家。”林三郎第一个表决。

反正他本就不是林家人。

“我也愿意。”四郎眉宇间有些复杂,却也做出决定。

这些年来,林家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林家认为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了,又得罪了张家,怕被拖累,急忙撇开关系,逐他们出林家,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有些悲凉而已。

“你们……”大郎还想劝说些什么,终是无奈地低下头。

他怎么会明白兄弟们的心思,可爹爹临走之前交代了要孝顺林家那头,帮助他们,说是欠他们的。

“我也愿意。”二郎语气寡淡,深邃的眸子看向大郎,叹道:“离开林家,也是为他们好,免得连累他们。”

闻言,大郎猛地抬起头,眸光闪烁,欲言又止地看向他,“二郎,你真的想离开林家?”

有些事情,只有他和他心知肚明,不提说,装糊涂,只是不想打破平静而已。

“我们都身不由己,不是吗!”二郎意有所指地看向他。

闻言,四郎和三郎眼底闪过隐晦复杂的光……都身不由己!

大郎一怔,眼底闪过愧疚,随即沉重地点了点头,“那,就随了你们的意思吧!”

林王氏听到这里,自然也明白林家兄弟的决定,喜忧参半,他们想得开是好事,可家里那位是让他们净身出户,“那两亩地,可能也会被收走。”

“凭什么!那是爹留给我们的。”三郎大叫道。

“那头说你们出了林家族谱,不算林家人,收回族里分配。”林王氏语气里满是怨气。

他们兄弟在林家吃了多少暗亏,受了多少委屈,她这个做婶子的看得最清,可惜她这些年只生了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傍身,娘家浅薄,没人撑腰,让她在婆家也说不起话,平日里也没少受折腾。

“这地不能给他们,这是爹留下的,不能便宜了那些人。”这一点,三郎十分坚持。

大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说:“给吧!爹走时,让我们孝顺长辈,兄弟齐心,这二亩地也算告慰爹爹在天之灵了。”

大郎此话一落,三郎便没再吭声,开始计划用卖了虎皮的钱再买些良田。

林王氏走后,果然没一会,村里就有人让他们兄弟去族长家,陆子苓身为外姓人,去也不合适,便留在家里照顾小英子。

“子苓姐姐,我们把兔子抱去给小生哥哥玩玩。”小英子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她。

陆子苓摸了摸她的头发,“好!”

于是,她们一人抱一只兔子到小生房间,只见小生还是一如既往地窝在墙角,一双神秘渴望的眼睛从门缝望着窗外。

“小生哥哥,兔子哦,很软很好玩。”小英子抱着兔子靠近他,期待得到一点回应。

小生蜷缩的身子动了动,微微转过头,昏暗的房间瞬间露出他那双透着异光的双眼,小英子吓得甩开兔子,惊叫一声扑进陆子苓怀里,瑟瑟发抖。

“怕……怕……那不是小生哥哥。”

小生受惊不小,连忙转过头,那双堪堪伸出的小手又迅速缩了回去,捂着双眼,浑身颤栗不已。

他不是故意吓妹妹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陆子苓连忙抱住小英子,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不要怕,姐姐在这,小生哥哥的眼睛生病了才会这样。”

“生病?”小丫头脸上的恐惧散了几分,微微松手,小心地转过头,看向小生的方向。

“是啊!他也很想和你一起玩,就是担心吓到你,你现在还怕小生哥哥吗?”陆子苓松开手含笑道。

小丫头看了看她,又看向小生的方向,嘟着小嘴吧,湿漉漉的大眼睛闪啊闪的,小脑袋似乎在考虑,过了许久才说:“没那么怕,我很喜欢小生哥哥。”

话落,小生蜷缩着的单薄身子猛地一颤,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你、不怕我?”语气难言激动。

他也好想亲近这个可爱的妹妹,一直怕吓到她才不敢动作,没想到刚才眼睛居然又变成那样,惊吓到她后,她居然还说喜欢他。

第075章 做我娘子好吗(8)

他也好想亲近这个可爱的妹妹,一直怕吓到她才不敢动作,没想到刚才眼睛居然又变成那样,惊吓到她后,她居然还说喜欢他。

小生小心翼翼地从昏暗的角落慢慢走出来,消瘦的身影终于暴露在他们面前。

“小生……哥哥?”小英子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他。

原来小生哥哥长这样啊!

阳光不知何时偷溜进了房间,柔柔地散落在小生单薄的身子上,他的微卷的头发凌乱地披在肩上,皮肤有种不见天日的苍白,他五官很精致,眉眼和大郎有几分相似,一双乌黑的眸子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们,满是污渍的小爪子紧握成拳,生怕看到别人嫌弃恐惧的眼神。

陆子苓见他能勇敢的走出那个角落,内心无比欢喜,抱起地上的一只兔子塞给他,含笑道:“走出来面对,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小生小心地抱住软萌乖巧的兔子,感激地看她一眼,随即看向小英子,见她湿漉漉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嘴角一弯,露出一抹天真快乐的笑。

走出来,却是没那么可怕,因为有她。

“院里还有很多兔子,你们可以一起出去玩,我去做饭。”

说完,陆子苓把空间留给两只小包子,希望以小英子的纯真能让小生彻底走出来,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

小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湿润,动了动嘴唇,一声‘谢谢’哽咽而出。

小生在厨房吃了晚饭又躲回房间了,小英子像小尾巴一样滴溜个兔子也跟了进去,陆子苓在门缝看了一眼,两人逗弄着兔子玩得很开心。

小生基本上不说话,但脸上却有了笑,却是像成年人才有的淡笑,看得陆子苓分外心酸,她发誓以后一定要让小生找回孩子该有的天真欢快。

林家兄弟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月光幽幽的照在林家院中,大郎房间一阵阵地传出小英子欢乐的声音,林家兄弟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小英子乖巧懂事,经常陪小生说话,可很少有这么欢快的声音,难不成小生开口了。

大郎想到这,急匆匆地冲进房间,只见小生笨拙地背着小英子在房里转圈圈,地上还有一只累趴的兔子。

“小生,你终于好了。”大郎眼圈一红,男儿泪夺眶而出。

小生已经有三年多没理过任何人了,他天天晚上陪他说话,他理都不理,低着头不是窝在门边,就是躲在被窝里,他碰一下都不行,时隔三年多,他现在居然背小英子玩。

他一直在等这一天,他的儿子终于好了。

这天之后,小生又恢复成从前那样,不出门,不说话,好的一点是会陪着小英子玩,偶尔回小丫头一两句,只是对几个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视,但终归好了一些。

林家兄弟被逐出林家,手上的两亩地在一个祖伯的坚持下保住了,林二平气得半死,林老太破天荒的没说什么,毕竟林家兄弟每月给她孝银,虽不如林大福讨喜,但好歹也是大儿子的血脉,流着林家的血。

第二天,史淮来了,把卖虎皮得来的一千四百两给了他们,林二郎领着林三郎到张家给了钱,勉强算了事了,但大家心知肚明,这事只是暂时的了了,仇是结了,张富贵日后肯定还有报复。

三郎走路越来越好了,有时连着走一个时辰都没有不适,仿佛所有的事情都顺了人意。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听说东临国和南苍国边境告急,南苍国有大兵压境之势。

眼下,月天大陆乃三国鼎立之势。

东临国物产丰富,文人骚客居多,皇帝施行科举之后,文官居庙堂大半,寥寥的武官也都在安逸的生活中没了锋芒。

南苍国身居最北,环境恶劣,以放牧打猎为生,弱者食不果腹,兵强马壮。

飞云国介于海陆之间,比不得东临国富足,却也比南苍国强盛很多,再加上新任君王文武皆重,国势已经赶超东临国。

南苍国前几月经历了一场瘟疫,牛羊死了大半,饿死了不少人,寒冬将至,没有粮食果腹,他们就如同饥寒交迫的饿狼,飞云国离得远,国力强,他们的主意就只能打在安逸数百年的东临国了。

南苍国已经派使臣向飞云国和东临国借粮食了,若是能借到过冬的粮食,估计不会有战争,若是借不到粮食,战争就一触即发,他们第一口咬的就是东临国这块肥肉。

上位者一声令下,无辜的百姓就要被迫身赴前线,万里埋骨,与亲人天人永隔。

消息一传开,整个东临国都一阵动荡,人心惶惶,大家都不想看到战争,却只能听天由命。

“真要打仗吗?”大郎拧着眉,叹息道。

眼见着日子刚刚好过,却传来这个噩耗。

林四郎忧心忡忡地盯着书,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南苍国恐怕借不到粮食,至少在东临国这借不到。

从前年开始赋税加重,这说明国库已经空虚了,若是开战,粮草肯定不足,南苍国骁勇善战,没有过冬的粮食,已经饿到极点的狼,凶猛至极。

这场仗,无法避免的。

“我明天就去买粮食,过段时间,粮食价格肯定上涨。”

林三郎想的是不管打不打仗,他们都多备些粮食以防万一。

陆子苓沉默地看着他们,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生活的时间没有战争的硝烟,到了这里,若是打仗了,遭殃的只有他们这穷苦的老百姓,她也会被牵连其中。

林二郎俊眉微皱,幽深的眸子很是暗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林大郎和林三郎一起去镇上买粮食。

陆子苓和林二郎上山去收猎物,因为快过冬的缘故,小动物们活动比较频繁,这次居然捕获了近二十只猎物,野鸡十只,兔子十只,收获颇丰。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连四郎都不在,略微回想,陆子苓发现村里都很少有人走动。

不用想也知道出事了,人都去哪了?

难不成被抓去当兵了?

不待她多想,东头隐约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放开我儿子……”

第076章 做我娘子好吗(9)

不待她多想,东头隐约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放开我儿子……”

林二郎眼神猛地一变,目光阴鸷,大步朝东而去,陆子苓紧跟其后,两人都知道出事了,出大事了。

当他们赶到时,才发现这里几乎聚集了全村的人,很多年轻的妇女歇斯底里的哭着,人群中央空出了好大一块地,扔着很多干树枝,还有好多小孩子被绑在一起,丢在树枝旁,他们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却没人解救他们,更惊奇的是众人很明显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陆子苓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小英子和小生,小英子湿漉漉的大眼睛不断地掉着金豆子,小生手被绑着,用胳膊急忙给擦着泪……

看到这,陆子苓气愤地推开人群,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最中央,想也不想就要解开绳子。

“不准解,他们都得了天花,会传染给大家,必须烧死。”村长急忙阻止道。

陆子苓解绳子的手一顿,快速移到最近的一个孩子手腕,微微把脉,就已确诊,确实是天花,她秀眉一蹙,连忙挨个把脉,除了小生,其他孩子都得了天花。

小英子也许是因为经常喝稀释后的灵泉水,所以她症状最轻,若是不和这些孩子处一起,估计明天就好了。

她的行为也让众人错愕不已,这是要人命的天花,这姑娘不仅不走,还挨个帮孩子把脉,她是不要命了吗?

林二郎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边,俊眉一皱,问道:“是天花吗?”

陆子苓抬头看他一眼,点头道:“除了小生,其他孩子都是,小英子也染上了。”

小英子不懂什么是天花绝症,一见陆子苓就哭得更凄厉了,“子苓姐姐……呜呜呜……我不要在这里……”

小生听着她的哭声,记得满头大汗,笨拙地安慰着,帮她蹭着眼泪。

“小英子不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你们赶紧离开那里,不然连你们一起烧。”

村长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孩子们哭得一个比一个大声,一个个犹如惊恐的小雏鸟,那些爹娘们一个个抱头抹泪,哭得悲切至极。

孩子是他们的命啊!

没了孩子,这让他们怎么活!

一时间,整个现场除了铺天盖地的哭声,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他们真的会被烧死?”陆子苓看着哭得凄惨的孩子,不愿接受这个现实。

林二郎没说话,过了良久,语气悲凉地说:“天花传染很快,传下的规矩就是、烧死。”

“是不是我治好天花,他们就不用死了?”陆子苓解开小英子的绳子,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她不能让这些可爱的小生命就此陨落。

她一定要救他们!

“这样你的秘密就暴露了,烧死的人,会再多一个你。”

林二郎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挣扎,救了孩子,她就会死,她不能有事。

陆子苓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拍了拍小英子的背,微微一笑,自信无比,“不用那个,我也可以治好天花!”

林二郎露出震惊的神色,眼眸里堆了些许不确定,“这是绝症,连神医都无法救治。”

“我可以!”三个字,坚定无比。

这些孩子一定可以活下去,她一定要让他们活下去!

林二郎眸中的不确定瞬间褪去,多了一丝柔情暖意,轻声道:“我陪你一起。”

陆子苓白皙的俏脸腾地一红,水润的眸子布满羞涩,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飞快。

“你、你陪我,就不怕吗?”

“我相信你!”

他幽深的眸子一派柔情,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她,还有她自信动人的笑。

“我劝你们快些离开,否则,我真的会把你们一起烧。”

村长想到多年前那场天花灾难,差不多一个村子的人都没了,虽然这些孩子们可怜,可留下他们,整个村子都会毁了。

“我可以治好他们。”陆子苓抱着小英子高声喊道。

此话一落,众人一惊,有些人的眼里染了丝缕希望,但大部分人还是不信的,在他们的生活经历中,得了天花,必死无疑,这是血淋淋的经验,由不得他们质疑。

“我可以带孩子们去山上治疗,保证不传染给大家。”

“你真的能治好天花?”

众人都惊了,连神医都治不了的天花,她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她可以!”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是二郎和四郎,他们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林四郎一直想救小英子和小生,被村长命人拉着,几番挣脱,这会浑身是土,狼狈不堪,他奋力从两个壮汉手上挣脱,走到陆子苓跟前,看了二郎一眼,转向众人。

“我的腿就是最好的证明,是她让我再次站起来走路的,”

四郎的声音并不高昂,温温润润如宝玉,落在人耳边心尖,令人不自觉信服。

众人一怔,目光火热地盯着他的腿。

林四郎的腿被张富贵打断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给他治疗的张大夫也说,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没想到现在竟奇迹般能走路了。

“姑娘,求你救救我儿子!”一位年轻的妇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

然后,扑通几声下去,好几个妇女跟着跪在地上哀求起来,希望让自己的孩子能逃脱厄运,捡回一命。

眼见众人已经把希望搭在陆子苓身上,村长也满心期待的看着她,他虽然自私虚荣,可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这么多可怜的孩子,他也是硬着心肠在那喊着烧。

陆子苓见大家都被说动了,感激地看了四郎一眼,走向村长,“村里有没有不住人的大房子,先染病的人先安置在那。”

村长用力地想了想,眼睛一亮,“山脚下有个独户,死后留个几个茅草屋,有点漏风。”

“孩子们不能见风,现在就补,把染病的孩子现在就送过去,让染病的孩子父母准备十斤白面和孩子用的衣物,直接送到那边房子。”陆子苓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好好好!”只要能就下这些孩子,什么都好说。

“另外,我需要一个助手……”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二郎打断。

“我来。”林二郎看向她,已是打定主意。

陆子苓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也行!”

村长吃惊地看着林二郎,在他印象里,林二郎可不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还有其他要准备的吗?”村长不再多想,尽力配合她。

“告诉那些父母,孩子活了,给我五百文铜钱,若是救不活,也别怨我。”

陆子苓如果救了这些孩子,村里谁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想免费找她看,为了杜绝这样的事情,她要从一开始就树立一个规矩,付出和回报要对等。

村长微愣,却还是点头同意,五百文捡回一条命,很划算,又想到陆子苓收了他那么多钱,不免气闷难当。

“你干啥给我看病收那么多钱!”

“你有钱啊!”

陆子苓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噎得村子瞬间吹胡子瞪眼。

第077章 做我娘子好吗(10)

陆子苓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噎得村长瞬间吹胡子瞪眼。

有钱就要被坑!

还好被坑去的是六亩荒地,他没丝毫损失,不然他怎么咽的下这口冤枉气。

村长气郁地瞪陆子苓好几眼,这才正色把陆子苓交代的事情跟村民说清楚,结果自然有人同意有人反对。

同意的基本都是孩子染了天花的父母,别说五百文钱,就是五两银子,他们都会砸锅卖铁的凑银子,娃的命比啥都重要。

不同意的大多是那些事不关己,想着免费让陆子苓看病的人,看病吃药最是费钱,广济堂的义诊起得再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有时排一天还轮不到,如果村里有了医术好的大夫,不管他是男是女,只要不收钱,这比啥都好。

陆子苓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实行收费,不给他们任何空子钻。

“怎么还收钱,就应该免费给孩子们看。”

“这姑娘心太黑了!”

“我们穷人看个病容易嘛!”

“就是!就是!她一个外来人,住在我们村里,我们没有撵她走,她竟然还跟个白眼狼一样收我们钱。”

林四郎听着周围的议论声,温润的眸子满是怒火,刚想开口,却被陆子苓摆手打断。

林二郎稳如钟地站在一旁,瞥了四郎一眼,“交给她。”

陆子苓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声,一点也不生气,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抱起小英子,拉着小生就往出走。

“哎哎哎……你怎么走了?”村长急忙唤住她,不是说好要救人嘛!

陆子苓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众人一眼,“想救孩子的立马去准备!”

她话刚落,那些孩子的父母瞬间一窝蜂似的离开,马不停蹄地去准备东西,余下的人见她不为所动,打定主意不免费看病,也只能无奈的歇了心思。

随后,四郎拉着小生回家,以免大郎他们回来找不到人担心,陆子苓和林二郎立刻赶往独户的屋子。

路程不远,但也不近,二郎见陆子苓抱着小英子越走越吃力,眉头一皱,伸手就要去抱小英子。

小丫头对这个二叔最是畏惧,小爪子连忙环抱住陆子苓的优美的脖颈,小脑袋埋得低低的,无言的抗拒着。

二郎双手一顿,目光幽深地盯着小丫头,小丫头的身子随之一颤,把陆子苓抱得越发的紧。

陆子苓扭过头,不高兴地横他一眼,然后拍了拍小英子的背,柔声道:“轻点抱,我快喘不过气了。”

闻言,小丫头微微放松一些,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挨着陆子苓,像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

“她太重了。”二郎解释,再次伸出手。

小英子毛茸茸的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很是抗拒。

“不重,你到时尽量别和那些孩子接触,省的染上天花,让我多照顾一个。”

村里除了孩子染病的几个寡妇,再没人愿意帮忙,二郎脸上有疤,寻常大人都会畏惧他强大的气场,更别提孩子们,一见他就哭闹个不停。

二郎幽深的眸子暗了暗,淡淡地看了小英子一眼,脚步快了几分走到前头,用手轻轻地抚过脸上蜈蚣般长长的疤,嘴角不自觉勾出一个惨淡的弧度。

陆子苓走在后面,看着他略显黯然的背影,心底一酸,有些心疼这样的他。

……

村长的办事效率很高,他们刚到,就看见几个男人在修缮屋顶,染病的孩子被陆陆续续地送了过来,他们的父母也都准备粮食和衣物,把准备好的铜板交给二郎后,都被陆子苓打发走了。

孩子们见父母一走,又是一阵哭闹不休,那个几个寡妇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小英子很懂事,不仅不哭闹,还像个小大人一样哄着那些哭闹着的孩子。

屋子修缮后勉强可以住人,里面有三件茅屋,窗户的烂的不能用,孩子们本就不能见风,陆子苓让二郎把窗户用木头封起来,然后把每个房屋打扫一遍,把孩子们的被褥铺好,孩子们闹累了,在各自的床铺躺下。

陆子苓数了数,加上小英子,染病的共有十三个孩子,最小的两岁,最大的八岁。

“姑娘,你真能救我的孩子?”江寡妇把自家孩子哄睡着,一脸期期艾艾地来到陆子苓面前。

陆子苓含笑点头,她记得她,她是第一个站出来说照顾孩子的人。

江寡妇抹着眼泪连连点头,“那就拜托你了,只要能救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丈夫那年随军剿匪就再没回来,留下她孤儿寡母,孩子就是她的命,孩子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也不活了。

随后,陆子苓把几个留下来的人都叫过来,“我知道这里面有你们的孩子,但请尽量一视同仁,给自家孩子能做的,多少也给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做一些。

平时多摸摸孩子们额上的温度,温度过高的及时提醒我,另外就是安抚孩子们的情绪,药我来熬制,你们喂药便是。天花,不是绝症,相信我,这里的孩子都可以活下去!”

几个妇女听得激动不已,重重地点头保证,真心希望这些孩子们都能活下去。

二郎站在门边,看着陆子苓清丽的小脸上露出那耀眼动人笑,心跳快了几分,不自觉露出一抹微笑。

不一会,大郎他们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连小生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身后,生怕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小英子。

三郎最先进门,一阵风似的来到小英子身旁,紧紧地抱着她,男儿泪潸然而下,转过脸对陆子苓说:“你一定要救她,她还这么小……”他哽咽不成声。

陆子苓目光湿润地看着他,心酸极了,他是一个很疼爱女儿的父亲是真的。

“她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陆子苓拍着三郎的肩膀安慰。

“你当真能治天花?”

一道突兀的声音猛地响起,是神医李瑾。

史淮照例上门喝药,李瑾想收陆子苓做徒弟,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堆东西想讨好她,没成想,他们刚到林家门口,就见林家兄弟神色匆忙地往出走,好奇之心,便跟了过来。

第078章 做我娘子好吗(11)

史淮照例上门喝药,李瑾想收陆子苓做徒弟,大包小包地拎着一堆东西想讨好她,没成想,他们刚到林家门口,就见林家兄弟神色匆忙地往出走,好奇之心,便跟了过来。

陆子苓对上他质疑的眼神,“自然可以。”

闻言,李瑾惊骇地看着她,眸中闪烁着泪光,他的父母都是死于天花,于是他立志学医,多年来至今没有突破,没想到她竟可以治好,这让他情何以堪!

良久,他才稳住心神,腆着老脸,搓着手说:“我留下帮忙可以吗?”

陆子苓一愣,眼底满是喜色,若有个医术好的人一起,那绝对事半功倍,她自是求之不得,“自然可以。”

随后,陆子苓遣走林大郎他们,写下治疗天花的药方。

她前世专攻疑难杂症,早已研制出治疗天花的药,只要这些药在这里都有,那这些孩子彻底康复就不是难事,若缺少一味药,那就麻烦了,很显然,这个药方里的某些药是没有的。

李瑾盯着药方,眉头皱成‘川’字,一脸疑惑,“这四季青是何物?”

此话一落,陆子苓神色微变,果然怕什么来什么,“还有没有其他不认识的药?”

“没有。”李瑾又仔细地把药方又看了两遍,狐疑地抬起头,“只有这个四季青,我连听都没听过,其他药草不难找到。”

这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开出的药都那么偏不说,有的还是连他都没听闻过的。

李瑾越端详陆子苓,越觉得她的眉眼熟悉无比,仿佛在哪见过,答案呼之欲出,他却毫无理头。

闻言,陆子苓揪着的心放了大半,还好只有一味药没有,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我马上去山上找四季青,其他的药草,麻烦您张罗一下了。”

“这个没问题,陆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李瑾忍不住问道。

陆子苓一愣,心跳忽然乱了几拍,其实她第一次见李瑾是也有种熟悉感,猜想应该是原主记忆中的熟人,可她不知道原主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原主的记忆,不好贸然打探。

“应该没吧!”她目光有些闪过,不知道该不该打问一番。

若是原主的旧事,那她的身份不就揭晓了吗?

“越看越熟悉,你像……”李瑾似是在回忆。

这时,二郎忽然上前打断道:“救孩子要紧,我们先上山去采药。”

陆子苓点头,决定先把这事搁置一边,以后有的是机会调查。

李瑾忽然被打断,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再次离他远去,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了。”

二郎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在李瑾身上微微流转,随即拉着陆子苓就往出走。

李瑾看着他们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暗沉,这个林二郎似乎是故意打断他的,这是为什么?

随后,陆子苓把照顾孩子的注意事项告诉那些妇女们,便跟着林二郎上山了。

走到山脚下时,日已西斜,橘色的余晖与青山连成一线,像一副静美的油画。

林二郎高挺的背影在余晖下越发硬朗,多一股子壮士的柔骨侠肠,如果他背上没有的背篓的话。

“听四郎说你经常一个人进山好几天。”陆子苓随意找了个话题。

她现在每次和林二郎独处,都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慌乱,又有些欢喜,这种矛盾的情绪让她很无措。

林二郎脚步微顿,转过头看她,眸子中氤氲着淡淡的柔光,在夕阳下很是温暖,令她的不自觉俏脸微红,染了夕阳的霞光。

“你与他似乎很亲近。”二郎语气染了些许醋意。

他耳力甚好,时常听到他与四郎聊的欢畅,流泻出如潺潺的泉水般好听的笑声。

闻言,陆子苓俏脸一热,瞬间炸红,连忙否认,“没、没吧!”

她心虚地看他一眼,如出墙的妻子被丈夫抓包了一般慌张。

“你甚少在我面前那般笑。”二郎语气淡淡的,除了醋意还多了一些怨。

陆子苓浑身一震,看着他那落寞的目光,杏眸瞪得老大,气呼呼地说:“喂!你听听你这两句,都什么语气,跟怨夫似的,搞的我像红杏出墙的妻子一样。”

陆子苓刚说完就后悔,连忙捂着自己不听脑袋指令的嘴,心跳快的不像话,脑袋低的不能再低。

她刚才脑子被驴踢了吗!居然说出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且不顾他怎么想,他们现在已经很暧昧,这话说出去,以后还怎么相处!

好尴尬!

这男人绝对有毒!

冷冰冰的时候,就是一冰块,木头人,这微微多一丝表情,就能如此牵动她的心,让她乱了方寸,胡言乱语……

正当陆子苓懊恼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时,她的脑袋上忽然多了一只大手,那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你若是我妻子,我万不会让你出墙。”二郎语气霸道至极。

陆子苓浑身一僵,慢慢地抬起小脑袋,一双杏眸忽闪着看向他,只见二郎嘴角瞬间划过一抹温柔的笑,对的,是温柔的笑,不是那种轻轻勾着的浅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像看自己深爱女人的深情柔笑。

陆子苓呆呆地看着他的笑,不自觉脱口而出,“你脸上若是没疤,肯定更帅!”

说完,她再次捂着自己说胡话的嘴巴。

真是该死,人家脸毁容了,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天哪!她今天怎么了!她的智商没上线吗!

陆子苓脸上表情五彩斑斓转换个不停,恨不得找个坑埋了自己。

林二郎并没有因她的话露出不悦,笑容反而越发璨烂,冷峻的五官越发诱人,“你若愿意做我娘子,这个疤我便祛了。”

闻言,陆子苓猛地抬起头,盯着他脸上的把细细看了个遍,强忍住用手摸的冲动,“你自己可以祛?”

这疤痕怎么看都不像假的,就算让她配药,也不敢保证可以恢复如初。

“你愿意做我娘子?”二郎不回反问。

陆子苓一呆,“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这是个假二郎吧?那个冷冰冰的二郎去哪了?

第079章 做我娘子好吗(12)

这是个假二郎吧?那个冷冰冰的二郎去哪了?

“之前没遇见你!”二郎食指轻挑起她白玉般的小下巴,一双深邃迷人的眸子深情地凝视着她。

陆子苓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心里眼里只剩下眼前这个如妖孽一般的农家汉子。

入秋的风是凉的,风劲不大,却也让她再凉意中拉回一丝理智。

陆子苓强忍住想沦陷的冲动,连忙伸手挥开他越界的食指,纤柔的身子轻颤地往前直走,仿佛后面有饿狼在追赶一样。

自然,身后没有饿狼,只有二郎啦!

二郎驻足在原地,幽深的眸子落在自己的食指上,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仿佛在回味刚才指腹间的滑腻温热,随即大步追上她窈窕的身影。

这个笨女人,真容易动心!

他们刚到山上,天际便有黑云压顶之势,刚才还亮堂的天瞬间暗了下了,不多时,倾盆大雨瓢泼而来,郁郁青山上,瞬间多了两只狼狈的落汤鸡。

“这里有没有山洞可以躲雨?”陆子苓抹着脸上的雨水问道。

雨声很大,她的声音瞬间淹没在雨中,好在二郎耳力极好,拉着她就往一个方向走。

雨越下越大,松软的山体偶有泥沙滑下。

陆子苓胆战心惊地跟在二郎,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还有多远?这块儿山体不稳,随时会出现山体滑坡……”

她话来不及说完,脚下一滑,拉着二郎的手被惯性扯开,纤柔的身子被泥沙卷了下去,铺天盖地的泥沙侵入她的无感,全身都疼,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不甘又无奈。

难道重生一次,便是让她死的这么窝囊吗!

不,她不能死,孩子们还没救,还有,还有……二郎,她还没告诉他,她喜欢上他了!

二郎手拉个空,神色惊惧地大吼了一声,“苓儿!”

雨声呼啸,却无人回应。

常年打猎的他视力极佳,很快就找到陆子苓滑落的那处,俊眉微拧,眼底闪过挣扎,随即毫不犹豫地顺势滑下。

他时常在山中打猎,自然也遇见过这种情况,知道她必然凶多吉少,而他肩负重责,不可轻易犯险,但一想到会永远见不到那张自信动人的笑脸,他便没有了任何顾忌。

如果他此生只能为自己做一件事,他唯想做的,便是救她。

这个选择,他永不会后悔,无论结果如何!

陆子苓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真实的梦,梦到自己穿越到了古代,认识了四个个性迥异的男人,而她好像喜欢上其中那个冷冷淡淡的男人……

“苓儿!苓儿!”

是在叫她吗?

耳畔的呼唤,那么急切,那么悲痛,忽远忽近,真实又梦幻。

这声音……是二郎!

陆子苓倏地睁开双眼,梦幻尽褪,面前是二郎急切的俊脸,令她惊奇的是,他脸上的伤疤居然不见了,那仿佛鬼斧神工的面容熟悉又陌生。

“你是……二郎?”她不确定地问道。

“有哪里不舒服吗?”二郎提着的心微微放下。

“疼!全身都疼!”

她语气里满是委屈,杏眸水光潋滟,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在撒娇。

二郎两道俊眉紧紧夹在一起,看着她浑身的泥巴,眼底满是心疼,只要一想到她差点被活埋致死,心就仿佛被生生刀割一样疼。

“乖!先忍一忍!”二郎俊眉皱的更紧,比疼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陆子苓看着他紧张难忍的神色,心里像抹了蜜一样甜,“你的疤痕不见了。”

二郎身子一顿,“那是假的,雨水一泡便会掉。”

“大郎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

“为什么要做假伤疤?”她总觉得他神秘极了。

二郎眸光暗了暗,“还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她更好奇了,心里像有个猫爪子在挠一眼。

“乖,别问了!”

话题就此结束。

陆子苓无奈地瘪了瘪嘴,浑身裹着泥沙很难受,只想来一个热水澡。

忽然,她想到了自己的金手指空间,看了二郎一眼,“我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下。”

“外面还在下雨,不安全,先忍一忍。”

“我有个神秘的法宝,可以洗浴。”

陆子苓索性把话说开,她不觉得二郎会对她不利,很信任她。

二郎微愣,惊疑地看着她,“怎么洗?”

陆子苓但笑不语,心念一动,人已经在空间之内,随即又出来。

林二郎惊得久久不语,她竟神奇的消失又出现了。

“明白了吧!”

二郎微微点头,目光再次复杂起来,这是常人根本就无法办到的事情。

她到底是谁?

随后,陆子苓心念一动,来到空间灵泉,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赶紧的纱衣出了空间,看得二郎再次惊愕咂舌,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陆子苓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低垂着脑袋,“不好看吗?”

她洗完澡还特意挑了一件浅粉色的抹胸纱衣,除了胸小,其他她自我感觉良好。

林二郎嘴角勾出一个邪肆的笑,“很美!”

他知道她长得清丽动人,平日里虽然穿着破旧,毫不打扮,但那骨子里的气韵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此刻她身穿一袭粉纱,窈窕的身姿一览无余,皮肤白皙似雪如玉,眉目娇羞,俏脸嫣红,恍若初入凡尘的仙娥玉子。

“那会被泥沙卷走,除了牵挂孩子们的病,我……”陆子苓抑制住狂乱的心跳,抬起清丽的小脸,咬了咬粉嫩的唇瓣,“我喜欢你。”

四个字,很轻,很柔,很暖,带着一丝忐忑与爱娇。

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真正的感情该是什么样子,可喜欢便说出来,是她唯能做的。

她告诉自己不要去猜想他隐藏的秘密,单纯的喜欢的他便是了,若不幸被辜负,也只是有缘无分罢了,到时好聚好散,她也算无憾了。

二郎怔怔地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闪过狂喜,之后又是强烈的不甘和愧疚,他眨了眨眸子,上前一把抱住她,“我亦喜欢你。”

他能感受到她传达的那股清纯的喜欢,他因相悦而狂喜,却也因无奈而不甘愧疚。

他是迷茫的,恐惧的,他怕得到又失去,他怕有一天她怨恨地看着他,他怕……

可这一刻,他不想放开她。

第080章 做我娘子好吗(13)

洞外雨声绵绵,洞内情意绵绵。

捅破那层暧昧,他们之间不再沉默防备,陆子苓在二郎惊异的目光下说出了自己的来历,既是相爱,她希望把真实的自己展现给他。

“是不是吓到了?”

陆子苓见二郎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心里有些忐忑。

“没有,只是惊奇世间竟有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不能让任何不安因素存在林家,所以她来到林家的第一天,他就暗查过她,而这段时间的相处发现,现实的她和他查到的结果,明显就不是一个人。

他一直在怀疑,她是不像之前那个女人一样,是那些人派来的,直到那次看到她用灵泉水救大郎,他才推翻那个假设,后来她与他坦诚灵泉的事情,至深处,他始终对她的身份存了一丝疑虑,直到此刻,一切终于解释得通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原以为自己就那样死了,却没想到魂穿到了这里,认识了你们。”

“你想回去吗?”

“目前不想,你在这呀!若是有一天你负了我,我肯定就回去了,让你永远也找不到我,嘻嘻……”陆子苓调戏地吐着粉舌,心里比谁都明白,她恐怕再也回不去了。

二郎目光一暗,神色隐晦,喃呢道,“永远,也找不到……”

“所以,你要对我好,宠着我,让着我,不能纳妾,只能喜欢我一个人。”某女开始掰着手指提要求。

二郎眼底满是宠溺,勾着唇角点头,“只喜欢你一人。”

陆子苓看着她宠溺的眼眸,俏脸一红,水润的眸子不自觉在他勾起的唇瓣流连,心跳慢慢提了起来,随即一咬唇,心一横,凑到二郎面前,闭上眼睛,一个羞涩的吻落在他唇瓣。

瞬间,春暖花开,浓情正好。

二郎俊美的脸庞猛地一热,眸光落在她粉嫩的唇瓣上,呼吸一滞,鼻间是她香甜诱人的体香,酥麻的感觉从唇瓣迅速蔓延,心里和下面某处瞬间燃起熊熊烈火,他一手托住她的头,加深这个吻,一手情不自禁在她背部流连……

一吻罢,陆子苓杏眸凝水,浑身发软地依偎在二郎宽阔的怀里,嗅着他独有的气息。

“你是不是还吻过别人?”她撅着微肿的红唇,心跳快的不像话。

二郎轻喘一声,动了动身子,错开那个敏感的部位,幽深的眸子满是春意盎然,“没吻过别人,只被你吻过。”

那个‘被’字,他咬的重了几分,让陆子苓瞬间羞红了脸。

“我也只吻过你。”她嗫嚅着,像鸵鸟一样缩在他怀里。

雨稀稀拉拉一直下到了天微亮。

陆子苓和二郎在洞中将就了一夜,天未亮便起身,想尽快找到草药救孩子们。

陆子苓对药草的生存环境很熟悉,再加上二郎这个对地形熟悉的老猎手,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但他们还是在日落之前找到了药草,下了山俩人都成了泥人。

陆子苓打发二郎先回家换身衣服,自己连忙向孩子们住的地方奔去。

她刚进前门,李瑾就一脸急切地大步而来,“你可算回来了,药找到了吗?”

陆子苓点头,“孩子们情况怎么样?”

李瑾惭愧地说:“你走后不久,一个孩子就高烧不同,浑身的起了大片红疙瘩,看起来像不行了。”

闻言,陆子苓把背上的背篓丢给他,“把药草洗干净晾一会,我先去看看。”

话音还在,她身影已经跑进房内。

李瑾看了背篓里的草药一眼,这就是四季青,他捻来一株闻了闻,没有特别的味道,然后按陆子苓的吩咐去清洗。

想不到他堂堂神医李瑾,如今竟成了一个小姑娘的小帮手!

陆子苓刚进房间,江寡妇就扑向她,跪在地上直磕头,泣不成声,“求你救救我元宝,救救他……”

“别急,我先看看。”

陆子苓连忙扶起她,来到元宝跟前,发现孩子脸上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脓疱疹,她解开他的衣物,发现身上有好几处已经破皮化脓。

“怎么样?怎么样?”江寡妇见她一直拧着眉,哽咽道。

她不能失去元宝啊!

“别急,没事,你先去打点水过来。”

陆子苓看着江寡妇急忙出去的身影,松了口气,还好当初就和李瑾打过招呼,如果有病情严重的孩子,一定要及时隔离开来,因此专门空了一个房间,眼下四周无人,陆子苓连忙滴出几点灵泉水在元宝嘴边,先吊着他的命。

元宝的病情要比其他孩子严重的多,要是一开始就服药,不会有危险,可拖到这会再吃药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用灵泉水续命,然后再加重药量,就此才能保住一命。

孩子对水的吸收明显更好,几滴灵泉水下去,元宝的脸色瞬间好转,多了一丝生气。

江寡妇火急火燎地端着一盆水过来,边走边洒,一双眼睛哭得跟红核桃一样,看得人心酸不已。

她一来,见元宝脸上的脓疱疹里又要流出液体,想也不想就要用手去擦,陆子苓连忙拉住她的手。

“孩子们脓疱疹里的液体,你们不能直接用手碰,会传染的,用干布子擦,擦完后把布子用院里的药水洗,洗完专门弄个锅煮一煮消毒,然后再用。”

江寡妇微微点头,见元宝气色比刚才好了很多,提着的心微微松了下,“我知道了,元宝没事吧?”

“已经稳定了,后面按时服药便可大好。”陆子苓给予保证。

闻言,江寡妇消停的眼泪再次泛滥,拉着陆子苓的手连声道歉,“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以后你让我干啥都行。”

“你言重了,我不是收了你五百铜板和粮食嘛!你不欠我什么。”陆子苓想着孤儿寡母的也是不容易,等事后,她再给江寡妇些钱做这些日子的辛苦费。

“你真是个好人。”江寡妇感动地说。

她一开始对陆子苓的印象并不好,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与林家兄弟不清不楚的住在一起,着实让人怀疑她的品行。

经此一事,她才看出来这姑娘很善良,若是旁人能治好天花,肯定漫天要价,她却只要了五百铜板和十斤粮食,着实难能可贵。

第081章 做我娘子好吗(14)

药草准备齐全,陆子苓亲自用一口大锅熬药,看得李瑾惊愕不已。

药不都一罐一罐的熬,竟还有如此简易的熬法。

“这般熬药是何秘法?”

李瑾自从来到这里,半甲的老头子就变成了好奇宝宝,动不动就是十万个为什么。

陆子苓往锅底加点柴火,瞥他一眼,“你不觉得这样熬制多人份的药量很快吗?”

一罐一罐熬,熬到什么时候去了。

李瑾绝倒,颤抖着手指着她,“攸关性命,你居然只为省力如此熬药!”

枉他还以为,她这么熬药另有深意!

“安啦!药效都一样,不要注重这些细节嘛!”她摆摆手,一脸不耐。

真是古板的老头,她干啥他都要问个一二三四五,她想静静啊!

“细节稍有差池,一条人命就没了……”

李瑾越想越气,嘴里哔哩啪啦说个不停,这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小姑娘医术居然比他好,让他怎么甘心。

“二郎!请李大夫出去看看病人!”陆子苓忍无可忍,直接使唤在外面砍柴的男人。

二郎板着脸进来,瞬间化身忠犬男仆,拉着喋喋不休的李瑾就往出走。

陆子苓看了他高挺的背影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心里的甜蜜的直冒泡,享受把狮子王变成忠犬的成就感。

药熬得差不多的时候,陆子苓把药汤里滴了两滴灵泉水,然后盛到碗里,和江寡妇他们一起安抚孩子们喝下。

小英子平日里最是乖巧,可偏偏不爱喝药,任陆子苓怎么哄着都不行,委屈巴巴地窝在一旁画圈圈。

“小英子乖,你不喝药,脸上就会长满小脓包,会变丑哦!”

陆子苓眼见其他孩子都听话的喝完了,自家这小包子就是不肯乖乖合作。

这时,二郎走了进来,顺手接过她手上的碗,立在小英子面前,宛如一座难以攀越的高山,二郎脸上的伤疤已经弄了回去,小英子只见地上一片阴影,一抬头就对上自家二叔那阴森的冷脸,吓得直打哆嗦。

“喝药!”二郎微微弯腰,把药碗抵在她嘴边。

小英子怯怯地转过脸去看陆子苓,期待她能帮她说两句话,却见陆子苓低垂着脑袋,仿佛在数地上的蚂蚁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她求救的目光。

小丫头眼见陆子苓指望不上,二叔冷冰冰的目光一遍遍扫在她身上,水汪汪的眼睛里包满泪水,嘴巴委屈的一瘪,小爪子接过黑乎乎的汤药,无助地喝下。

“下次好好喝药。”二郎收了碗,再给小丫头一记警告的目光。

小丫头唯唯诺诺地点点头,想到被二叔残忍杀害的兔子,水汪汪的眸子无声地流着眼泪,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激得母性泛滥的江寡妇几人,狠狠地瞪二郎好几眼。

一个大男人,对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凶!

陆子苓低垂着脑袋,嘴角因强忍笑意直抽搐,没想到冰山一样的二郎还有这功效。

“笑够了吗?”二郎森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陆子苓连忙忍住笑意,慢慢地直起身子,如童子鸡地向二郎致敬,“够了!”

噗嗤!

她刚说完,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流泻开来,分外好听。

众人都被她的笑声整蒙了,这姑娘难不成是魔怔了?

只有二郎看着她笑着前俯后仰的模样,悄悄勾起了嘴角。

她的笑,他亦可以获得!

第082章 做我娘子好吗(15)

时间过得很快,这些得了天花被判死刑的孩子们挨过了一天又一天,大部分的孩子症状都减轻了,只有一两个孩子因为体质愿意,对治疗天花的药物过敏,所以的病情总是不稳,时好时坏。

陆子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天天吃不好,睡不好,蹲在那两个孩子面前把脉施针,偶尔偷偷给喝点灵泉水,他们的症状才慢慢稳定。

“去吃点饭。”二郎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庞,俊眉一拧,有些心疼。

陆子苓敷衍地点点头,继续摸着孩子的额头,察觉到体温似乎又高了些,秀眉一蹙,眼底满是担忧。

其他孩子的症状都好了很多,唯有他们两个时好时坏的,令她一刻也不敢放松。

二郎见她不为所动,气恼地拉起她,“吃饭去!”

他气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陆子苓被强拉起身,很不高兴地瞪着他,“我不吃!他们的情况时好时坏的,万一我走了病情恶化怎么办!”

二郎目光冷凝地盯着她,许久,转身走了出去。

陆子苓盯着他的背影一愣,眼底满是懊悔,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肯定生气了!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追出去解释一下,二郎板着的俊脸又进来了,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的冷漠拒绝,手上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陆子苓眼底瞬间迸发出惊喜,像个可爱的兔子般蹦跶上前,笑嘻嘻正要接过碗,却被二郎抬高手躲开了。

她动作一僵,不解地看着他,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女孩,语气里满是委屈,“不是给我的吗?”

二郎看着她委屈呆萌的模样,嘴角勾了勾,傲娇至极,“你不是不吃吗!”

陆子苓顿时被噎得无言以对,刚才她是没吃饭的想法,可闻着香喷喷的肉汤,她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哝’一声。

“我错了!”她噘着嘴举手投降。

“哪错了?”

二郎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逗弄笑意,很喜欢在她脸上看到丰富动人的表情。

“不该不吃饭!”她支着脑袋想,刚才他就是来劝她吃饭的。

“……”某男深邃到眸子轻飘飘瞥她一眼,碗举得更高。

某女伸了伸爪子,望着远了一些的肉汤,哀怨地看着他,“我真的错了!”

难道她的态度还不够认真吗?

“哪里错了?”肉汤碗像逗弄宠物一样又低了一些。

某女深深地吸一口肉汤的香味,口水瞬间泛滥,肚子发出催促的‘咕哝’声,她两只白嫩的爪子交付捧心状,“我不该凶你!”

说完,一双水润亮泽的眸子闪闪发光地盯着那个碗,吧唧了一下嘴巴,那向往的小脸蛋如剥开壳的鸡蛋,嫩得让人让狠狠地亲一口。

这下没说错吧!快给我肉汤!

二郎悄然动了动喉结,目光幽深地盯着她白皙的脸蛋,见她俏皮的舌头润着粉嫩的唇瓣,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他猛地把肉汤塞到她手上,险些都倒了出来,身形狼狈地逃奔而去。

陆子苓眨巴了一下眸子,看了一眼手上的肉汤,没觉得有那么香了……

怎么忽然就走了!

第083章 做我娘子好吗(16)

秋风瑟瑟,落叶飞扬,蓝天追着白云,空气中是药草和花草的味道。

二郎倚在大门口,用一把精美的刻刀,凝神雕琢着一块洁净的香木,那把刻刀花纹奇特,像,锋利无比,几经雕琢,一块死物般的香木瞬间便有了鲜活的形态。

“我记起她是谁了。”李瑾背着双手走近,满是沟壑的脸上神色难辨,一双沧桑又睿智的眼眸静静地落在二郎身上。

这个年轻像黑夜一样让人难以参悟,他还真怕那丫头在他这吃了大亏,既是故人之女,他就不能置之不理。

二郎动作迅速地收了刻刀,把香木揣进怀里,幽深的眸子转向他,“她现在这样不好吗?”

李瑾浑身一震,“你知道她的身份,那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二郎站直身子,恍如屹立不倒的青山云峰,语气冰冷,“有时,不知便是幸事!她已失忆,在这里很好,你莫扰了她的清净。”

“小子!你远比不上老夫的经历,竟敢在老夫面前狂傲。”

说话间,李瑾释放出一股令人生畏的强者之气。

世人皆知他是闲云野鹤般的神医,却不知他功力奇高,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隐士。

二郎身形不动,丝毫未受他的影响,薄唇轻启,“时隔二十年,能再次感受首座的强者之气,真是怀念。”

闻言,李瑾浑身一震,一双老迈的眸子惊骇至极,“你……你究竟是谁?”

知道‘首座’这个称呼的人,已经没几个活着的,这小子年纪轻轻,到底是何身份。

“当年若是你在,忠勇侯一家也不至于被灭门。”二郎的声音冷漠中透着血腥。

李瑾瞬间恍如重击,神色疯狂,“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婷婷……婷婷……”

他仿佛瞬间跌入阿鼻地狱一样痛苦难忍,神色痴狂地喃呢着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那是他最心爱的女子,他连她最后一眼都没见上,她就陨落了。

二郎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眸光越发的幽暗,他想着,有一天他会不会也这般肝肠寸断地呼唤着心爱女人的名字,却永远唤不回她。

他的心猛然一痛,恍若针扎,疼痛无比。

他紧握双拳,看了李瑾一眼,抬起脚步离开。

留下一个疯癫痴狂的老人和一地的枯黄的落叶,凄凉又可悲。

又过了几日,陆续开始有几个孩子康复,被自己的父母领回家。

陆子苓高超的一声也像一阵风一样席卷全村,给大家的生活带来了些许希望。

二郎看着陆子苓神色专注地给孩子们把脉施针,嘴角总是情不自禁的勾着笑。

许是他那么的注目太过强烈,陆子苓俏脸一红,走到他面前,“你无事可做吗?砍柴了吗?”

二郎幽深的眸子荡漾着笑,嘴角再次勾了勾,笑意更深,“砍了两天的量。”

陆子苓瘪了瘪嘴,嘟囔着,“没事别老看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那会被看得险些扎错针,差点酿成大祸。

闻言,二郎忽而执起她的手,“你何不嫁我,让我看个够,也好让你习惯习惯。”

陆子苓一呆,盯着相执的手,俏脸瞬间炸红,红得像一轮初升的红太阳。

“沉默便是答应。”

第084章 成亲(1)

“沉默便是答应。”

闻言,陆子苓杏眸瞪得跟水晶球一样,唇瓣一掀,立马就要澄清这个误终生的误会。

无奈的是,她刚启唇,两瓣柔软就把她要说的话吞进嘴里,唇齿相依,微微搅动,一室欢愉。

陆子苓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只得闭上眼睛无奈顺从。

二郎微闭着眸子,察觉到她的投入,便加深了这个吻。

“陆姑娘……”

江寡妇拉着元宝刚进来,就看到陆子苓和二郎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拥吻,连忙捂住元宝的眼睛,这可是少儿不宜哟!

原来这陆姑娘和林二郎早就成事了。

亲热被打断。

陆子苓猛地推开二郎,羞愤的只想找个地洞躲起来,这个孟浪的林二郎,这让她以为怎么见人!

二郎也很尴尬,在人前从来都是一本正经的冰山脸,眼下和亲不自禁地想亲一下她,居然被人撞个正着,他俊脸一热,瞬间染了羞红。

他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大步流星般离去。

“陆姑娘,你们得尽快成亲才好,免得大家说闲话。”

江寡妇眉眼含笑地说,连带着元宝都是一脸喜感的笑。

陆子苓额上三条黑线,只恨不得自己可以插双翅膀逃离这个处境。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盯着元宝转移话题,“元宝好了吧。”

江寡妇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自然明白人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连着顺着坡下,“好多了,就是想你再给看看,没事我就领回家了。”

陆子苓点头,随即给元宝把脉,脉象平和,已经恢复了健康。

“已经好了,随时都可以回家。”陆子苓给出诊断结果。

江寡妇喜极而泣,从得知元宝得了天花那刻开始,她的天就塌了,她已经做好了陪元宝去的准备,从来没想过元宝还可以活下来,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给的。

她拉着元宝一起向陆子苓跪下,含泪道:“元宝,这个姐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后一定要报答她,知道吗!”

元宝这段时间和陆子苓相处,也很非常喜欢这个温柔漂亮的姐姐,他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元宝愿意以身相许。”

噗!

陆子苓听得差点吐血,她连忙扶起母子俩,“不用谢,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江寡妇也很尴尬,食指戳了自家儿子的额头一下,转而对陆子苓说:“童言无忌,姑娘莫恼。”

“没关系。”陆子苓笑着摇头。

元宝以为她们不信,连忙重申一遍,“我真的会以身相许哦!”

陆子苓和江寡妇再次尴尬地笑了起来,对小孩子的童言很是无奈,可某个男人却是不高兴了。

“她是我娘子!”

二郎的人未到,声先到。

江寡妇连忙拉着元宝羞遁,她们可不能打扰了恩人和二郎的好事哟!

陆子苓羞得满脸通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我不管,你刚才已经答应做我娘子了。”

男人目光依旧幽深,但透出一丝顽皮,嘴角也是勾了得意的笑。

陆子苓凝视着他,良久,“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就好像刚交了一个男朋友,对方就让结婚,好匆忙!

“不会,我等你很久了!”

林二郎的目光瞬间柔若春水,荡着动人的情波。

第085章 成亲(2)

直到最后一个孩子被父母欢天喜地的接走,这场天花风波就此结束,陆子苓嫣然成了杏花村备受争议的人物,褒贬都有,但陆子苓和林家兄弟对此并不在意。

眼下林家正在商议一件大事:陆子苓和林二郎的婚事。

“你们,真的要成亲了?”

大郎惊疑的目光在二郎和陆子苓身上来回穿梭,感受着他们之间那股若有似无的亲昵,他的心钝钝的疼着。

他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她留在林家,二郎可以有个好妻子,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的心却沉得如死水一样,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袭上他的心头。

他目光悄悄落在她身上,瞅着她笑颜如花,点点娇羞,心中的痛苦不断扩大,她若成了弟媳,他就不该对她再存任何心思,那样是对她的亵渎,也是对二郎的不公。

想到这,大郎死命地拉回自己的视线,强制自己的心不再牵挂她分毫,心如刀绞。

“我想给她一个名分。”二郎深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语气平平。

陆子苓低垂着脑袋,羞恼地瞪二郎一眼,他自己说一下就行了,干嘛非把她也拉过来,现在对上大郎,三郎和四郎,她真的好尴尬,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下去。

“恭喜二哥和子苓,祝你们举案齐眉,恩爱白首。”

四郎笑着祝福,眉宇间也是淡淡的笑意,衣袖下的手,却青筋暴起地握紧了手中的书,泄露了他真是的情绪。

他很聪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一直告诉自己,子苓和二郎在一起会生活的很好,可咋闻这个消息,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乱了节拍。

他努力压抑自己真实的情绪,温润的眸子微微垂敛,把自己的真是情绪掩盖得滴说不漏。

他不能让二郎和子苓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样会给他们日后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虽然他心里很难受,却也明白,她与他不再有丝毫可能。

他与她,只能是叔嫂亲情,最多有个友人之宜,不过也好,她会一直留在林家,他还可以经常看到她的音容笑貌,如此也好。

只盼,二哥莫要负了她才好!

“恭喜你们!”

三郎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喜欢的姑娘要嫁给二郎,他不是林家人,没有资格去争,以后也不能想,不能念,他与她永不再有可能。

他很气愤,很委屈,为什么自己不是林家人,为什么要欠林家的养育之恩,为什么要让他喜欢她,若是一直觉得她讨厌也好,可偏偏就是喜欢了,如今还要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兄长。

三郎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仿佛可以焚烧一切,强烈的怨气悲恸令他难以自控,他不想伤害在场的每一个人,只能愤然转身而去。

大郎和四郎隐约知道三郎的心思,亦是感同身受,二郎面色不变,眼底却闪过不忍,陆子苓却是气恼极了。

这林三郎,就这么看她不顺眼吗!

陆子苓要嫁给林二郎的消息瞬间再杏花村传开,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认为林家是贪图陆子苓的医术,想凭她发家致富。

有人认为陆子苓本就不是清白姑娘,跟林家兄弟不清不楚这么久,为了名声好才随意嫁给二郎。

也有人是祝福的,觉得陆子苓和二郎很是般配,俩人在一起也是天作之合。

农家闲月,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林家和陆子苓不在意,可有的人却上了心。

林大福知道这事的第一天就在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惹得林老太给一家大小一顿臭骂,林大福的爹娘不敢吱声,林三平一家战战赫赫惯了。

“那是我的媳妇,他林二郎有啥资格娶。”林大福气得哇哇直叫。

林老太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骂骂咧咧,“你个小王八羔子,一个狐狸精你有啥惦记的。”

“她医术那么好,上门看病的人肯定多,娶了她,不就抬了一个大财神回来了。”林大福眼睛一转,抛出诱饵引诱林老太。

林老太这人有三个特点,不吃亏,爱钱,爱面子。

她浑浊的老眼一转,心下一愣,可不是这个理吗?

娶了那臭丫头回来,想怎么收拾都行,她还惦记着上次被陆子苓讹钱那事。

从陆子苓治好天花后就名声大噪,娶了她,出门确实有面子,谁敢得罪她,就让陆子苓不给治病,又可以圆福哥儿的念想,再好不过了。

林大福的话自然也说动了林二平和林赵氏,俩人互看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成堆的金元宝,忍不住露出贪婪的笑。

林三平的脚在陆子苓的治疗下已经恢复好了,一家人对陆子苓可是感激万分,眼见着林大福的主意打在她身上,自然忍无可忍。

“福哥儿,那姑娘与二郎情投意合,你就让你娘给你找个更好的吧!”林三平很少说话,偶尔说出的话,林老太还是听的。

林大福没大没小地瞪他一眼,“三叔还是抓紧和三婶给我生个弟弟吧!”

还敢管他的事,他算老几!

林大福的话,瞬间说的林三平一家成了霜打的茄子,没有为林家延续香火,一直是林三平夫妇的心病,也让林老太对他们很不待见。

听了林大福的话,林老太冷哼一声,“老三,你脚既然好了,就去镇上干活去,你们上月的孝银都没给。王氏,玉米地里除草了吗,别一天没事就往大郎那头跑,还有林翠,你一天说过几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哑巴,眼瞅着都到说亲年龄了,到现在都没人上门,真是赔钱货……”

林老太噼里啪啦一阵说完,见林三平一家脑袋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林大福端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

“还是福哥儿体贴我这老婆子,你们一个个懒骨头的都想气死我,还杵在这干啥,还不赶紧该干啥就干啥去!”

话落,林王氏呜咽一声狂奔而去,林翠连忙跟上去安抚。

林三平看着媳妇和闺蜜委屈的身影,心里极其苦闷,再瞅一眼二哥家整齐干净的衣服,憋了许久的恼怒喷薄而出。

“娘!分家吧!我们三房不拖累你们了,我们分出去过。”

第086章 成亲(3)

“娘!分家吧!我们三房不拖累你们了,我们分出去过。”

林三平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这样的日子他不想再过了。

媳妇白天家务干不完,还要被老娘和二嫂支使欺辱,晚上熬夜绣荷包赚钱,没给自家人添衣物什么,全都以各种理由被老娘和二嫂的搜刮干净,闺女整天被苛待,吓得到现在都不敢大声说话,他伺候庄稼,镇上做工,给了孝银后不剩几个铜板。

他们三房为这个家尽心尽力,却吃不好也穿不好,说不上话,什么都做不了主,整日受气不说,连个小辈都能对他们指手画脚,这日子还怎么过!

大郎四兄弟忍让孝顺,孝银一月不差,却落了个逐出林家的下场,好不容易要娶亲了,如今媳妇还被人自家惦记,这样的老娘和二哥,他真的受够了。

……

大郎找人合了陆子苓和二郎的生辰八字,成亲的日子便定在了十一月十六,宜嫁娶,眼下已是十月底了,赶是赶了点,但林家兄弟没有丝毫想从简的意思。

旁人给彩礼钱顶多八两八银钱,大郎做主给了八十八两银钱,在杏花村都炸锅了。

盖新房来不及,,合完生辰八字的第二天,大郎就找人修缮茅屋,便把屋顶的茅草焕然一新,还给置办了几样新家具,女儿家用的梳子香膏铜镜都给置办了一份,只恨不得把世上一切好东西都摆在她面前,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林家。

新嫁娘要给自己秀嫁衣,陆子苓不会绣花,本打算买一套便好,三郎却绷着脸说费钱,他绣制一套嫁衣给她,听得陆子苓一愣一愣的。

她倒是没发现,三郎居然会秀活。

“娘生前给三哥教过秀活,家里衣物缝制都是三哥负责的。”四郎脸从书上抬起来解释。

陆子苓惊愕不已,“他那个暴脾气,能稳下性子缝衣绣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打死都不相信。

四郎微微摇头,但笑不语。

若是旁人,三哥自是没那耐性,若是你,他能把坑坐穿给你绣一身红袍嫁衣。

接下来的日头,林三郎不禁没出去走货,除了吃饭,还真跟个未出阁的姑娘一样坐在床上做嫁衣,惊得陆子苓差点跳起来。

陆子苓见他如此卖力,她这个准新娘也有些不好意思,感情林三郎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她听四郎说,做嫁衣时不能弄脏了嫁衣,所以很多人就选择不出门在炕上做好,姑娘如此倒也没啥,可一暴躁的男人这么坐炕上赶制嫁人,就很奇特了。

“你还要在那挑着门帘偷看多久!”

三郎头也不抬,手上飞针走线,还真一活脱脱姑娘样。

陆子苓掀门帘的手一僵,俏脸一热,微红,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她犹豫半晌,才跨步进来,讨好道:“你休息一下再做吧!”

好歹人家是给她做嫁衣,她多少得有所表示,对不!

三郎终于抬起头,狐狸眼淡淡地看她一眼,对上她讨好的笑,心里一阵酸涩,语气不耐,“你挡着光了。”

陆子苓笑脸一僵,嘴角抽了抽,感受到身上的阳光,连忙绕开了些,那些柔亮的光便顺势散在三郎身上,像给他披着一见金色的外衣,他沉静的狐狸眼在柔光中格外勾人,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撩拨意味。

陆子苓的心跳忽的变快,双颊越来越烫,霞光动人,她落在三郎身上的目光像被烫到一样瞬间挪开,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无比尴尬。

就算三郎这讨厌鬼转性了,她也不能随便对他犯花痴,她可是他未来的二嫂呢!

想到这,陆子苓在房间瞬间就待不住了,偷偷瞄他一眼,脚步匆忙的逃走。

盯着她消失的背影,三郎长叹一声,动了动酸疼的肩膀,一双狐狸眼满是嘲弄与失落。

也活该他这么痛苦,喜欢她,却偏要用难听的话怼她。

少了她的阳光依旧光亮无比,落在三郎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垂眸看着面前红艳艳的嫁衣和被针扎得红肿的手指,他笑了,却是那么悲哀无助。

阳光日渐西斜,屋内光线越发的暗,稍不注意,几滴心头血便落在红色的嫁衣上。

三郎微微恍惚,屋外偶尔传来她温柔动听的声音,有在和四郎吟诗,有在和小英子玩闹,有在和二郎撒娇……唯独他独守在她的世界之外。

手指很疼,十指连心,爱不得最是心痛,这样的嫁衣,他一辈子只做一次。

他多希望她能披着这件嫁衣娇羞可人的嫁给他。

如此,他的人生也是无憾了。

第087章 成亲(4)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大郎去镇上采买东西,刚走到村头就听见大家在议论,林老太又要把林三平一家逐出家门,听得他惊愕不已。

三叔一家孝顺敦厚,怎么也要被逐出家门?

他脚步匆匆地赶回家,把采买的东西放下,连忙向林老太那么赶去,刚走到门口,就被四郎拉住。

“大哥!你刚回来,又急匆匆去哪?”

林大郎眉头一皱,往屋里瞅了瞅,转过脸小声说:“我听说奶要把三叔逐出家门。”

“为什么?”四郎俊眉微皱。

三叔一家听话又能干,怎么会突然被逐出家门,其中有什么隐情?

“我也不清楚,所以就想过去看看。”大郎说完,脚一抬就要走。

四郎眸光一闪,连忙跟上,“我也去。”

可惜,他们刚出了林家门,没走几步,就见林老太和林大福一家神色不善地过来。

四郎和大郎互看一眼,彼此眼中满是疑惑。

难不成三叔被逐出家和他们有关?

四郎最是敏锐,一见林大福就想到陆子苓,隐约猜出了是什么事引起的。

林三平主动提出分家,林老太都快气炸了,脸上的赘肉颤抖着,心里有气没处撒,一见大郎和四郎堵在林家门口路边,一肚子的火终于有了突破口。

“出了林家就不认我这奶奶了,连门都不让进!”

大郎连忙摆手,“没有,您请进。”

说完,连忙拉着四郎给让出一条道。

林老太冷哼一声,在林大福的搀扶下走进林家,林二平夫妇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狐假虎威。

“肯定是为二哥成亲的事来的。”四郎在大郎耳边悄声道。

闻言,大郎一惊,难不成是嫌成亲没给他们说?

陆子苓和二郎每天都会上山取猎物,不知不觉,家里已经圈养了四十多只兔子和十只野鸡,刚好能为二郎和陆子苓的婚礼添菜。

林老太一进院子,见几只又白又胖的兔子在一圈栅栏里吃草,嘴角瞬间留下可疑的水渍,她已经很久没见荤腥了。

林大福一家也是眼睛放光地盯着兔子和野鸡,想着一会拎几只回去吃,仿佛林家兄弟的就是他们的一样。

陆子苓给三郎送完水,刚掀开门帘,就看见林老太站在前院中心,身旁跟着林大福一家,她撇了撇嘴,心道:又上门找茬来了!

“子苓,你别嫁给二郎了,做我媳妇吧!”林大福一脸色眯眯地凑上前。

陆子苓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做梦!”

“放肆!我家福哥儿能瞧上你,是你八百年修来的福气,别不知好歹。”

林老太呵斥道,心里算计着等把陆子苓娶过门后怎么折磨她,让她乖乖给家里赚钱生娃。

“既然这么有福气,你怎么不嫁给他!”陆子苓翻了个白眼,很不屑。

“你!你!你个贱蹄子说的什么话!福哥儿,给我收拾她!”林老太气得浑身颤抖,立马支使林大福给陆子苓点颜色。

“子苓,你别这么给奶奶说话,乖乖嫁给我得了,别使性子啊!”林大福搓着双手阴笑道。

陆子苓理都没理他,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却被林大福一把拉住了胳膊。

“放手!”

第088章 成亲(5)

大郎怒吼一声,疾步冲到林大福面前,用力地扯开林大福的猪咸手,把陆子苓挡到自己身后,连半个衣角都没漏出来。

他和四郎刚进来,就看到林大福一脸阴笑的拉着陆子苓的胳膊,只觉得一股暴怒之火从胸口直窜脑门,直气得他浑身战栗。

上次林老太和林大福一伙人上门强娶,他并不在场,只是四郎事后略微提及了一下,他当时虽然气,但远没有现在这般暴怒。

他也是这一刻才意识到,陆子苓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大郎常年干农活,力气不小,他的略微用力,却也让林大福一脸痛色的哀嚎起来,林大福不甘地瞪他一眼,连忙跑到林老太面前告状。

陆子苓看着大郎微弯的脊背,心里忽然划过一阵异样,这是他第二次挡在她面前,稳如泰山,为她挡去一切灾难与险恶。

“你放心,二郎不在,我护你。”大郎微微侧目,语气坚定。

闻言,陆子苓的心猛然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内心埋下种子,她声若蚊蝇地轻‘嗯’一声,把一切交给了他。

“林大郎,你干啥,福哥儿的手腕都快被你捏断了。”

不待林老太出声,林赵氏跳起来喊道,一脸心疼地看着林大福被捏青的手腕,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林老太也很心疼,盯着林大福手腕上的伤口,只恨不得一口咬死林大郎这个不肖子孙。

“林大福对二郎的媳妇动手动脚,我这做大哥的不该管吗!”

大郎双拳紧握地走到他们跟前,目光冷然地盯着林大福。

“大郎!好歹福哥儿是你堂弟,这般欺负堂弟,是会让人戳脊梁骨的。”林二平一副长辈的语气说道。

他可就林大福这么一个儿子,要真有个好歹,他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不知你们一起上门,所为何事?”

四郎语气清润,眉目间清朗,双手后背,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

林老太和林二平一家看着他微微闪神,这林四郎一股书生的气韵,日后肯定能考个功名,可惜出了林家,那会就应该坚持让他落到林家,万一成了举人老爷,还不是老林家的福利,不像现在,就算有功名,也和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

提及来意,林老太他们瞬间回神,甩掉多余的心思,眼下只想把陆子苓这尊财神娶回去。

“让陆子苓嫁给福哥儿。”林老太直入主题,语气霸道极了,不容反对。

话落,四郎眼底闪过嘲讽,果然为这事而来。

大郎一惊,“二郎和子苓情投意合,日子都定了,怎么能嫁给林大福。”

“让我嫁给他,你们做梦!”陆子苓气愤地走到林老太他们面前,目光如针地环视他们一眼,“我与谁结婚,岂是你们说的算,你们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小贱蹄子,你别惹我,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嫁进我们林家。”林老太气得浑身打颤。

“我也没说嫁到你们林家,你可别忘了,林家兄弟已经被逐出林家了。”陆子苓笑得嘲弄至极。

哪有这么极品的长辈,小辈成亲不帮忙也就算了,还上门来搅黄,也真是没谁了。

“你,你这个妖女,气死我了,二平,还愣着干啥,给她教训教训她。”

闻言,林二平夫妇脚步上前,神色得意又阴狠。

要不是为了这臭丫头,福哥儿能受那么多罪吗,上次被三郎打得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今天手腕都被大郎捏青了,不给她的教训,以后还不翻了天了。

“我看谁敢动手!”

第089章 成亲(6)

“我看谁敢动手!”

二郎的声音如破空的长剑,威慑十足地在院内三开,矫健的身影如强势的猛兽一样,自门口大步而来。

他一出现,林老太和林二平一家瞬间如老鼠见了猫一样缩起身子,慢慢聚在一起彼此壮胆。

“二郎,把这臭丫头给福哥儿,奶给你找个更好的媳妇。”林老太眼睛一转,硬的不行来软的。

二郎冷箭般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她瞬间噤如寒蝉,眼底满是心虚,身子都不自觉哆嗦起来。

“就是就是,给你找个好的。”林赵氏心虚地迎合着。

彼此心知肚明,话是这么说的,但他们怎么可能会主动给林二郎娶媳妇呢!

二郎没有再看他们,走到陆子苓面前,见她脸色不佳,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陆子苓看了大郎一眼,微微摇头,“我没事。”

二郎自然明白是大郎护着她,随即看了大郎一眼,“谢谢大哥。”

四个字,却是明显的把大郎和陆子苓的距离拉开,也间接的宣誓着所有权。

大郎目光微暗,“一家人,谢啥。”

林老太见二郎身上没有了刚才的冷冽煞气,气焰又恢复了一些,“就这么定了,我会尽快让福哥儿娶……”

林老太话音未落,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很多,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她是我的娘子,谁敢动她分毫,别怪我六、亲、不、认!”

二郎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目光如看死人一样落在林老太他们身上,林大福吓得当场尿裤子。

空气中一股尿骚味三开,陆子苓嗤笑地看着几个小丑,瞥了林大福脚下湿润的地面一眼,“怎么忽然怎么臭,是不是那几个小畜生又尿了?”

话落,林老太他们脸色青一片紫一片的,十分难看,林大福捂着裤裆,恨不得找个缝钻下去。

“大郎,你看看她,这还没过门呢,就给我气受,说我是小畜生,这么大逆不道的女子怎么可娶回家。”林老太挑着比较好拿捏的大郎说。

大郎别过脸,直接看往别处,装糊涂。

他可是什么都没听见的。

陆子苓看了大郎一眼,微微一笑,“您耳朵肯定不好,我说的是那些不听话的小畜生。”她随手指向那堆无辜的兔子和野鸡。

林老太目光一转,看到令她口水横流的野味,“对了!一会拎几只野兔和野鸡给我们带过去。”

“不行!”陆子苓冷声拒绝,想拿她的猎物,窗都没有,别说门了。

“你凭啥说不行!”林老太气结,看到吃不到很难受。

“那是她猎的,自然可以做主。”二郎语气漫不经心,但目光却冷到了极致。

林老太脖子一缩,气呼呼地瞪着大郎,又看一眼那些活蹦乱跳的猎物,贼心不死,冲上去就给打大郎,“大郎,你这么苛待我这老婆子,就不怕你爹泉下不安吗!”

陆子苓一把拉开大郎,林老太打了一空,差点栽倒在地,陆子苓目光冷然地盯着她,“你这么对他们,就不会不怕你儿子泉下不安吗!”

“你!”林老太想到自己的大儿子,眼底闪过心虚。

她也知道自己偏心林大福,对他们兄弟四人不好,可……

第090章 成亲(7)

她也知道自己偏心林大福,对他们兄弟四人不好,可……

林老太神色微变,眼底闪过复杂,那浑浊的眼底居然显出丝缕泪意,不过很快被气愤淹埋。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二郎娶这臭丫头,还有那些兔子和野鸡,我全要了。”林老太手指向圈养的兔子和野鸡,像个闹脾气的孩子。

闻言,林家兄弟几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明白林老太今天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哈哈哈……”

忽然,陆子苓忽然露出一串银铃般动人的笑声,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

听得林老太头皮发麻,这丫头可不是省油的灯,她在笑什么?

连林家兄弟都惊讶地看着她,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大福一家更是大眼瞪小眼,以为她疯了。

“你是来搞笑的吗?”陆子苓盯着林老太,笑言道。

“搞笑?”林老太一脸懵逼,有些没反应过来。

“是啊!你都把他们逐出林家了,又有什么资格左右他们的婚事,再来,这些兔子野鸡是我的,给不给也是我说的算,他们可做不了我的主。”

闻言,林老太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万分后悔当初和林家兄弟撇清了关系。

其实林家兄弟也知道这个理,可毕竟是长辈,纵是他们有理,也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就算出了林家又如何,他们身体里流的还是我林家的血,到死都是我林家人!哼!”

说完,林老太气呼呼地冲了出去,林大福一家连忙跟上。

看着一伙人狼狈离去的身影,陆子苓无奈地扶额,这帮极品亲戚还真会给生活添乐子。

“我听说三叔也被逐出林家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林大郎叹了一口气说。

闻言,二郎神色平平,仿佛本就在意料之中一样,陆子苓却是一脸复杂。

林三平一家忠厚本分,离开林老太,日子肯定越过越好,但被逐出户,身上终究有了污点,对林翠嫁人还是有影响的。

陆子苓有些唏嘘。

无法理解林老太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家非要折腾散。

“我晚点再过去看看三叔一家。”大郎拧着眉说。

“带点银钱过去。”四郎不忘提醒。

大郎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二郎,你刚才去干啥了?”大郎忽然问道。

话落,陆子苓和二郎互看一眼,仿佛藏着什么小秘密一样。

看到这一幕,大郎和四郎心里很不是滋味,心钝钝的疼着。

“二郎,你要是有时间就带子苓去镇上逛逛,给她买几身衣服。”

大郎看着陆子苓穿着三郎妻子剩下的衣服,忍不住提醒道。

“好!”二郎回了一声,目光转柔地看向陆子苓,“明日带你去,可好?”

陆子苓俏脸一红,轻‘嗯’了一声。

大郎和四郎又是一阵难受,他们心知肚明,这样的情景以后多得是,他们要藏好自己的心,不能让她发现蛛丝马迹。

翌日,阳光晴好,二郎和陆子苓一起来到镇上。

“就去上次你帮我买鞋的那家好吗?”

陆子苓对那个裁缝店的女老板印象很好,乐意光顾第二次。

二郎没说话,幽深的眸子潋滟着点点柔色,拉起她的手腕就往一个方向走,应该是去那家店。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来到镇上,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上了。

第091章 成亲(8)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来到镇上,就被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上了。

再次走进这个裁缝店,陆子苓颇有感触,上次来,她小心翼翼,只想离开林家,如今,她却快要成了二郎的娘子,真是世事无常。

店里甚是冷清,老板娘蹙着眉靠在桌子上,无力地拨弄着算盘,察觉到客来的脚步声,惊喜地抬起眼眸,一见是他们,眼底闪过一丝失落,但仍打起精神迎上前。

“你们来了,这次要买什么?”她笑吟吟地说着,眉间却是难以掩饰的愁绪。

她相公已经病了快一年了,吃药看病花了不少钱,眼下店里的生意惨淡,回头客越来越少,再这么下去,她就要关门大吉了。

二郎看了陆子苓一眼,“你选。”

陆子苓点点头,朝他微微一笑,转而看向老板娘,“我想要三身成衣,粗布的便好,另外……”她俯首对老板娘说完,目光羞怯地扫了二郎一眼,俏脸上满是诱人的红云。

老板娘含笑点头,“你们好事将近?”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亲昵,那男子虽然冷冷淡淡的,但看向她的目光中总是带着暖暖的宠。

“下月成亲。”

陆子苓边说边看着一排排挂着的缤纷成衣,犹豫半天,没选出合适的样子。

老板娘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看到属意的,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好不容易来一单,又要吹了?

她想到家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和卧病的相公,眉宇间多了一抹坚毅,开口道:“你再看看,也可以试,价钱好说。”

闻言,陆子苓嫩白的手指摸着光滑的布料,一层淡淡的灰染在她指间,她回眸看她一眼,“你这些衣服应该放了很久了吧,手摸过去都能染上灰。”

老板娘一愣,连忙用手去抚着上面的灰,眼底满是急色,“我马上清理一下,你看上哪个,我都便宜卖你。”

陆子苓看着她急切的动作,注意到她眼底隐匿着的泪光,心头一颤,轻轻拉住她的手,“不忙,我今天肯定在你这买。”她保证道。

陆子苓对老板娘的印象很好,第一次来这买鞋时,她价格公道,对他们也是充满善意,没有任何鄙夷之色,所以,她想帮她。

老板娘动作一顿,眼底泪光闪闪,喉间哽咽,强忍下软弱和泪意,“谢谢……”

她原本是个相夫教子的闺中女子,相公久病不医,无奈地担起全家人的生计,在外抛头露面,各种艰辛,一言难尽。

“你家中可是有久病之人,令你无心看管店铺。”陆子苓问道。

老板娘猛然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陆子苓淡淡一笑,“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老板娘嗅了嗅衣袖,笑得无奈,“真是个秀外慧中的姑娘。”

“我是一名大夫,你若信得过我,可以带我去看看病人,或许我能让他恢复健康。”

“什么!”老板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你是大夫?”

东临国鲜少有女大夫,也就宫里那些贵人们专用,民间压根就没听过女子行医。

“她医术很好。”

第092章 成亲(9)

“她医术很好。”

二郎声音冷清,却满含自豪。

老板娘定定地看着陆子苓,眼光有光芒忽暗忽明,眉宇间也满是挣扎,最后下定决定似的看着陆子苓说:“姑娘,我信你,请你一定要治好我相公。”

死马当成活马医,那么多名医看了都说是肺痨,只能熬日子了,不管这姑娘能不能治,姑且试一试吧!

陆子苓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但也没有冒然应承,只道:“我尽力而为。”

心里燃起希望,老板娘就瞬间坐不住了,拉着陆子苓就要去她家,陆子苓无奈地看向二郎。

二郎点头应允,“我去买点别的东西,你到时在这等我。”

陆子苓兴奋地直点头,毕竟病人有男有女,难免会有肌肤相亲,既然准相公都批准了,那她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感受到她的喜悦,二郎幽深的眸子越发的温柔,性感的薄唇微启,三个字蕴满无尽的宠爱,“我等你!”

一股澎湃张扬的爱意自胸口翻涌而出,若不是老板娘在场,陆子苓真想扑上去,一把抱住二郎,给他一个热情洋溢的吻。

老板娘也是历过情事的女人,见她目光火热地盯着二郎,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那我们走吧!”

于是陆子苓一步三回头地跟老板娘离去,二郎嘴角始终挂着纵容的淡笑,直到那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转角,二郎的神色瞬间冷若冰霜。

“出来!”他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暖意。

躲藏在墙角的身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慢慢地走了出来,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朴素女子。

女子应该有十六岁,健康的麦色皮肤,五官周正,一双欲语还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二郎。

“二郎哥!”张小婉轻轻唤他一声,声音柔若青丝,目光复杂,却隐含爱恋。

二郎神色微变,转过身,幽深的眸子看着她,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光,语气淡漠地问:“你有什么事?”

听着他淡漠的语气,张小婉双眼一红,泪水在眼眶打转,浑身轻颤,“你还在怨我?”

二郎俊眉微皱,看她一眼,见周围人都看着他们,抬起脚步就走向人少的巷道,“过来。”

张小婉眼底一喜,吸了吸鼻子,连忙跟了上去。

陆子苓和老板娘边走边聊,越聊越投机。

原来老板娘闺名叫许瑛姑,夫家姓张,一直经营着裁缝店,公婆早已仙逝,相公去年被街头混混打伤吐血,后被查出得了肺痨,如今这家中一切只能靠她异人操持,大家都叫她张娘子。

张娘子家住在镇中间的富源巷,是一个二进的宅院,门前有两颗柿子树,如今饱满的柿子挂满枝头,甚是喜人,但家中主人却毫无喜事。

刚进了院子,一只娇憨的中华田园犬激动撒开四肢跑过来,像个忠实的护卫,边跑边叫,到了跟前,毛茸茸的狗头蹭着张娘子和陆子苓的小腿哼哼唧唧地撒着娇。

“这是平安,生人来了就搭个声,不咬人。”

张娘子顺手摸了摸狗头,见陆子苓神色不变,心里越发的喜欢她。

“娘───”

一个呆萌的小男孩欢欢喜喜地从里屋跑出来。

张娘子快步迎上前抱起他,转头对陆子苓介绍,“这是我儿子张念元,小名是……”

张娘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包子打断,他奶声奶气地对陆子苓说:“神仙姐姐,我小名叫元儿。”

话落,陆子苓和张娘子互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第093章 成亲(10)

话落,陆子苓和张娘子互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虽是第一次来张娘子家,但陆子苓总感觉她们有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

到了里屋,空气中满是浓重呛人的药味,伴随着一阵阵狂猛的咳嗽声,陆子苓见到了张娘子的相公。

张相公五官秀气,眉宇间萦绕着绝望,双眼下是黑紫色的阴影,身体被病痛折磨了一年多,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他听到儿子喊娘的声音,以为只有妻子,微闭着眼睛,语气虚弱地问:“瑛姑,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她平日都是日落西山才回来的。

张娘子放下儿子,拿出手帕细心地擦了擦他嘴角的血丝,柔声道:“我给你找个各大夫。”

张相公费力地掀开眸子,辗转半天才看清陆子苓,眼底满是惊讶,“是这位姑娘?”

张娘子点点头,“她医术很好的。”

张相公轻叹一声,“瑛姑,莫要为我花冤枉钱,把钱给你和元儿留着,你们的日子还长。”

“说什么傻话,我们说好一起看元儿娶妻生子,你怎可失信与我。”

张娘子泪如雨下,张相公心疼地看着她,想伸手帮她擦擦眼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气恼得直咬牙,只恨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

陆子苓见俩人感情如此浓烈,心底满是感动,想到自己和二郎,便眉间便忍不住染了愁绪,虽然二郎对她也好,但他的心底明显还装着其他的东西,始终像隔着什么东西一眼,忽远忽近。

……

这是一个幽深的巷子,人迹罕至,染了些许绿色的苔藓。

“刚才那位姑娘是?”张小婉低垂着头,双手紧攥着衣角,忍不住开口问道。

二郎站得离她一米远,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语气冷淡至极,“有什么,你说。”

话落,张小婉攥着衣角的手越发的紧,咬着唇,哽咽不成声。

风吹得很细,空气中游荡着丝丝压抑。

“你喜欢她了?”

张小婉猛地抬起头,双目含泪看着二郎,眼中有留恋,痴狂,还有一丝怨气。

二郎丝毫不受影响,转身便要走,却被张小婉从身后抱住。

“二郎哥,我后悔了,我、我不该一声不吭的离开你,我……我一直……”

“放手!”二郎冷声道,语气就像冰渣一样。

张小婉浑身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原来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我知道你怨我不告而别,可……可我……我没了清白,害得你毁容,我没脸嫁给你啊!”

二郎身子微微一僵,语气柔了几分,“我不怨你。”

“那你……”娶我可好?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二郎一把推开。

二郎望着街道晃过的窈窕身影,眼底闪过急切与恐慌,侧目看张小婉一眼,“我真的不怨你,你找个好人嫁了吧!”

说完,挺拔的身影疾风般奔向刚才的裁缝店,只见陆子苓和张娘子刚走到店门口。

陆子苓似有所感,猛然回头,便见二郎大步而来,她忍不住弯起嘴角,最初一抹欢快的笑。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二郎来到她面前,幽深的眸子转柔,“等到你,便好!”

张小婉躲在墙后盯着他们的身影,眼底满是痛苦与煎熬。

嫁人?她拿什么嫁人!

第094章 成亲(11)

日渐西斜,街道的人流变少,古代没有夜生活,暮色降临,便是归家之际。

陆子苓除了给自己选了一套衣服外,还给林家兄弟和两只小包子也买了衣服,张娘子死活不收钱,二郎坚持给了四两银子。

明月当空,星辰点点,微风细抚,空气中弥散着花草的清香,陆子苓和二郎相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陆子苓神色沉沉的,她羡慕张娘子和她相公那种彼此依靠,不离不弃的深情。

二郎早就感觉到了她的低落,忍了一路,终是开口,“为什么不开心?”

他看着她,目光幽幽,比月色还迷人。

陆子苓微微摇头,觉得自己不过是小情绪作祟,就像婚前恐惧症一样,自己消化一下就好。

二郎却着急入心,拉着她停下,双手搭在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略显迷茫的水眸,“有什么不能对我说?”

陆子苓深吸一口气,然后又吐出,轻叹一声,“你让我很没安全感,你心里总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整个人就像盖着一层看不见的黑幕,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靠近你。”

话落,二郎浑身一震,搭在她双肩的手不自觉施力,在注意到她微微皱眉时,连忙松开手,右手伸起来想抚平她的没,却又堪堪停住。

“你不用靠近我,你本就在我心里。”

话落,二郎右手坚定地落在她的肩膀,微微俯身,一个郑重卷帘的吻落在她眉间。

陆子苓傻愣愣地看着他,只觉眉间一热,所有的小情绪瞬间消失,只剩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相信我,等我!”

二郎幽深的眸子蕴满浓烈的爱恋,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脸颊。

此刻,陆子苓无法思考,感觉自己仿佛在沸水中蒸煮,浑身发热,脑袋一片空白。

……

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陆子苓却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样,却又找不出蛛丝马迹。

这天,陆子苓心神不宁地在院中晾晒着草药,门口传来犹豫的脚步声,不待她回头,一道温柔的女声响起。

“你是陆姑娘吧!”

陆子苓放下手中的药草,刚转身就看见一个五官周正的年轻姑娘,正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只消一眼,她便莫名的不喜欢这个女子。

“我是。”她无声地打量着她,强忍心下的不喜。

“我是张小婉,从小就和二郎青梅竹马。”张小婉语气很柔,但眼底却闪过一丝嫉妒。

这个女人真幸福,长得美,又有二郎哥的喜欢……

“哦!”陆子苓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

难不成是二郎的旧爱?

这是来给她下马威吗?

见她态度不冷不热,张小婉眼底闪过失望,随即再次开口,“听说你们要成亲了?”

“你是来送礼的吗?”陆子苓眼底闪过不耐。

好你个冷冰冰的林二郎,招蜂引蝶的本事倒是不小,真会给她惹麻烦。

此话一落,张小婉脸上一阵尴尬。

她可是空手而来,哪有什么礼钱。

“二郎哥人很好,他就劳烦你照顾了。”

张小婉再次开口,话里话外把二郎当自己人,陆子苓这个准新娘却成了外人。

陆子苓本就不喜她,又听着她带着宣告味的话语,秀眉一挑,语气带着明显的火药味,“你是二郎她娘吗?需要这么交代后事一样的拜托我吗?”

第094章 成亲(12)

“你!”张小婉被噎的一愣。

她本以为陆子苓纯善可欺,没想到居然看走了眼,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吃亏的主。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他是我男人,我劝你消停点,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陆子苓霸气地说完,掉头就走。

心里恨恨地想着,等二郎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以泻心头之闷。

张小婉双手握拳瞪着她的背影,他是我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二郎刚进门,就看见张小婉瞪着陆子苓的背影,幽深的眸子闪过煞气,语气冷得叫人发抖。

“二郎哥,我就是和你道声喜,没想到那个姑娘居然把我往出撵……”张小婉双目含泪,说的委屈。

陆子苓走到一半停下脚步,侧身回头,水润的眸子如清澈的泉水,幽幽地盯着二郎。

二郎眼底闪过急色,几步上前,却被张小婉挡住,“二郎哥,你真的要娶她吗?我回来了呀!”

她后半句的意思是,她回来了,他可以娶她呀!

“这辈子,我只娶她,只爱她一人。”二郎语气坚定地说。

话落,张小婉呜咽一声,狂奔而去。

陆子苓红唇一勾,“算你识相!”

二郎也勾了勾嘴唇,目光温柔的看向她。

……

成亲前夕,林四郎送她了一根毛笔,携带方便,大郎送她了一对银耳环,秀气大方,三郎提前三天秀好了嫁衣,出房间时整个人居然瘦了一圈,看得陆子苓一阵心酸,他是第一个为她亲手做衣服的男子。

一转眼,成亲的日子便到了。

林家大门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大囍字,门上栓了一到红布子,院内也挂了好几次红布,二郎的房门口贴着一个大囍字,院里摆了四大桌酒席,六菜一汤,三道都是肉,在杏花已定好的酒席了。

请了几家关系好,林老太和林大福一家不来,似是要给二郎他们难堪,而林三平一家提前两天就过来帮忙布置提点,很多细致的活计都是林三婶和林翠弄的,陆子苓对这里的风俗一窍不通,当真成了闲妻。

好在这里结婚流程简单,新人拜天地之后,闹闹洞房,一场婚事就此落幕。

送走客人,陆子苓和林家人终于能歇会了,此时却响起了一阵轰鸣的锣鼓声。

陆子苓满是疑惑,林家兄弟却神色一凛,这锣鼓是杏花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只有遭遇紧急大事才会敲响。

二郎眼底闪过黯然,悄然看了陆子苓一眼,她一身红妆嫁人,娇艳动人。

陆子苓和二郎虽是新人,但遇上紧急集合,也只能换身衣服去。

到了集合地,几乎整个杏花村的人都到齐了,黑压压都是人头,村长站在台子上,神色凝重。

“朝廷征兵,每家出一个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明天官府便来收人!”

此话一落,众人瞬间脸色惨白,哭声随即响起,上次征兵,去了二十人,没有一个人回来。

消息一传开,杏花村瞬间哀嚎不断,恍如一处孤坟。

陆子苓看着林家兄弟,杏眸一红,泪光闪烁,不管是谁去前线,都是九死一生,她与他们相处这么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就不能逃吗?”她哽咽道。

二郎抚了抚她的长发,“逃者被抓到,满门斩杀。”

“这该死的战争。”陆子苓咬牙愤恨。

“这次我去,小生就交给你们了。”大郎下定决心道。

“我去!”三郎和四郎同时出声,互看一眼,眼底满是悲壮。

二郎一直没有出声,陆子苓却隐约知道了他的决定……

第095章 洞房花烛【求首订,求打赏,啥啥都求】

“你!”张小婉被噎的一愣。

她本以为陆子苓纯善可欺,没想到居然看走了眼,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吃亏的主。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他是我男人,我劝你消停点,别给自己找不痛快。”陆子苓霸气地说完,掉头就走。

心里恨恨地想着,等二郎回来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以泻心头之闷。

张小婉双手握拳瞪着她的背影,他是我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二郎刚进门,就看见张小婉瞪着陆子苓的背影,幽深的眸子闪过煞气,语气冷得叫人发抖。

“二郎哥,我就是和你道声喜,没想到那个姑娘居然把我往出撵……”张小婉双目含泪,说的委屈。

陆子苓走到一半停下脚步,侧身回头,水润的眸子如清澈的泉水,幽幽地盯着二郎。

二郎眼底闪过急色,几步上前,却被张小婉挡住,“二郎哥,你真的要娶她吗?我回来了呀!”

她后半句的意思是,她回来了,他可以娶她呀!

“这辈子,我只娶她,只爱她一人。”二郎语气坚定地说。

话落,张小婉呜咽一声,狂奔而去。

陆子苓红唇一勾,“算你识相!”

二郎也勾了勾嘴唇,目光温柔的看向她。

……

成亲前夕,林四郎送她了一根毛笔,携带方便,大郎送她了一对银耳环,秀气大方,三郎提前三天秀好了嫁衣,出房间时整个人居然瘦了一圈,看得陆子苓一阵心酸,他是第一个为她亲手做衣服的男子。

一转眼,成亲的日子便到了。

林家大门上贴着一个红色的大囍字,门上栓了一到红布子,院内也挂了好几次红布,二郎的房门口贴着一个大囍字,院里摆了四大桌酒席,六菜一汤,三道都是肉,在杏花已定好的酒席了。

请了几家关系好,林老太和林大福一家不来,似是要给二郎他们难堪,而林三平一家提前两天就过来帮忙布置提点,很多细致的活计都是林三婶和林翠弄的,陆子苓对这里的风俗一窍不通,当真成了闲妻。

好在这里结婚流程简单,新人拜天地之后,闹闹洞房,一场婚事就此落幕。

送走客人,陆子苓和林家人终于能歇会了,此时却响起了一阵轰鸣的锣鼓声。

陆子苓满是疑惑,林家兄弟却神色一凛,这锣鼓是杏花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只有遭遇紧急大事才会敲响。

二郎眼底闪过黯然,悄然看了陆子苓一眼,她一身红妆嫁人,娇艳动人。

陆子苓和二郎虽是新人,但遇上紧急集合,也只能换身衣服去。

到了集合地,几乎整个杏花村的人都到齐了,黑压压都是人头,村长站在台子上,神色凝重。

“朝廷征兵,每家出一个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明天官府便来收人!”

此话一落,众人瞬间脸色惨白,哭声随即响起,上次征兵,去了二十人,没有一个人回来。

消息一传开,杏花村瞬间哀嚎不断,恍如一处孤坟。

陆子苓看着林家兄弟,杏眸一红,泪光闪烁,不管是谁去前线,都是九死一生,她与他们相处这么久,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就不能逃吗?”她哽咽道。

二郎抚了抚她的长发,“逃者被抓到,满门斩杀。”

“这该死的战争。”陆子苓咬牙愤恨。

“这次我去,小生就交给你们了。”大郎下定决心道。

“我去!”三郎和四郎同时出声,互看一眼,眼底满是悲壮。

二郎一直没有出声,陆子苓却隐约知道了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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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我去换他【求首订,求打赏,啥啥都求】

他不想用名分拖累她。

闻言,陆子苓心仿佛被人撕扯一样疼,她怒极狂笑,嘲讽道:“林二郎啊林二郎,你还真是会为我想啊!”

二郎看着悲愤的她,食指一弹,一道流光射出,她的身子瞬间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稳稳地接住她倒下去的身子,幽深的眸子凝满心疼与不舍,“你怨我便好了,我唯恐你忘了我”

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在别人怀里依偎,他眼底就忍不住浮现出强烈的杀意,无法忍受,她是他的,他不会放手的。

二郎轻柔地将她抱在床上放好,食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花,恋恋不舍地划过她秀气的眉毛,勾过她挺翘的鼻头,在她粉嫩的唇瓣摩擦了许久,忍不住俯身,冰凉的唇瓣贴上她的。

她唇瓣有泪,微咸,他深情而吻,微苦。

“等我,不要忘了我!”

起身,他不舍地转身,最后看她一眼,关上门消失在暮色中,徒留下那对红烛之光在夜色中泯灭。

听着门被关上,男子果断的脚步声离去,陆子苓才慢慢地睁开双眸,眸中满是哀伤苦涩,她嘴角忍不住划出一抹苦笑,她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那人的气息还在唇瓣。

“好,念你,等你,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她轻声喃呢,水润的眸子深情执拗。

天微亮,杏花村淹没在一片哭声之中。

六位官差在晨露中不耐烦地等着,被迫当兵的农家汉子陆陆续续地来,他们的脸上一片死气沉沉,仿佛身往刑场一样,身后还能听到他们家人悲切的呼唤,男儿泪不禁潸然而下。

天慢慢大亮,日头从东方走了半圈,官差点了点人数,发现还少三人。

“村长,人不够,少了三个。”

村长额头都是冷汗,扫了人群一圈,无奈地叹息,“官爷,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有的人家中上有老小有小,这去了九死一生,他们的家人还怎么活。”村长也是不忍,求情道。

村长此话一落,那些被迫当兵的农家汉子个个跪在地上乞求起来。

“官爷,我老娘摊在床上,我媳妇刚生完孩子,家里没了我,他们活不了啊,那就大发慈悲放了我吧!”

“官爷,我家有两个老人四个孩子要养活,求你放我回去吧!”

“官爷,求求你放了我。”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求饶声混着哭声,一个说的比一个可怜。

那些官差对此已经麻木了,一个貌似是领头的人,面露凶相,长刀一拔,大喝一声,“谁再吵,我当场了解了他!”

他威慑力十足,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阵阵抽泣声。

“你去叫他三人,再不来,别怪我刀下无情。”那领头人对村长吩咐道。

村长一看这情形,无能为力地点了点头,快步去找人。

日头微斜的时候,人终于是够了,官差像锁犯人一样将他们右手捆在一起带走,二郎赫然其中,留恋地看了杏花村一眼。

苓儿,等我!

日落西山,若是往常,该有炊烟升起,饭香阵阵,可今日没有人有那么心思做饭吃。

陆子苓一直站在林家的后院发呆,听着外面阵阵哭声,心底压抑无比。

她没有去送二郎,因为她相信,他们还会再见。

望着血红的夕阳,她想起一首歌,便轻声吟唱起来:

狼烟烽火何时休

成王败寇尽东流

蜡炬已残泪难干

江山未老红颜旧

忍别离

不忍却又别离

托鸿雁南去

不知此心何寄

红颜旧

任凭斗转星移

唯不变此情悠悠

二郎点了所有人的睡穴,陆子苓食用灵泉水又熟知穴位,自然没受影响,大郎曾喝过灵泉水,醒的也比其他人早了一些。

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三郎和四郎躺在一旁,似乎睡得正熟,而外面天色渐暗。

他揉了揉脑袋,回忆着入睡之前的事情,想到征兵,神色惊骇,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慌忙跑下床。

他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二郎!”

二郎是不是替他去当兵了?

他光着脚跑进新房,只见房内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地叠放着,床单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二郎……子苓……”他喃喃自语,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二郎他们呢?

忽然,伤情的歌声在后院响起,是陆子苓。

大郎心头一震,连忙跑向后院,只见陆子苓背对着他,站在菜园子前,消瘦的身影分外落寞,她声音婉转动人,歌声凄美悲壮,令他心疼不已。

忍别离,不忍又别离……

难道二郎真的丢下她去了吗?

“二郎呢?”他问,声音急切。

陆子苓歌声戛然而止,慢慢转过身,清丽的面容还有几道泪痕,“他去了,让你们不要担心。”

大郎听着她的话,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她脸上那浅淡的泪痕,心如针扎。

他没说话,眉头越拧越紧,双拳紧握,咬了咬牙说:“你、你别哭,我这就去换他回来。”

说完,他飞一般狂奔而去。

“大郎!”

陆子苓大喊一声,想制止他。

“不要担心,我去换他。”

大郎身子微顿,回头看她一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消失在她视线。

陆子苓喉咙一热,双目一红,热泪滚滚而下,“大郎……”

大郎到了镇上,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被征兵带走的人正赶往县上,打听到路线,他气都来不及喘,没穿鞋的双脚被树枝碎石划破,血流不止,他不管不顾,留下一地的血迹。

狂追了一个多时辰,大郎终于看到那庞大的征兵队伍,连忙凑上前找二郎。

被征兵带走的人很多,大家脸上一片死寂,见大郎光着血脚跑来明显一愣,这汉子要干啥?

“你做什么?”其中一个押解的官兵对着大郎吼道。

大郎一惊,随即一喜,连忙跑过去,“官爷,我想换我弟弟,他叫林二郎。”

闻言,那官兵神色古怪地看着他,眼底闪过惊喜,“你先等一下,我去找找。”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大郎点头哈腰地拜谢不停。

二郎回去,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只是他有点舍不得她。

……

大郎走后,三郎和四郎也先后醒来,一听大郎去换二郎,俩人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

夜甚是漫长,难熬极了。

林家兄弟一晚上都没有回来,她等了一晚,心里的越来越不安。

终于,鸡鸣一声,天微亮,她在房间再也待不下去了,在大门口来回张望着他们的身影。

第097章 山贼来了【求首订,求打赏,啥啥都求】

终于,鸡鸣一声,天微亮,她在房间再也待不下去了,在大门口来回张望着他们的身影。

始终不见他们的身影。

陆子苓给两个孩子做了点饭,自己一口水都喝不下去,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忐忑。

知道暮色降临,她才在门口的小路上隐约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只有两个人,大郎呢?

她的心猛然一撞,浑身发凉,快步上前,语气颤抖,“大郎呢?”

他怎么没回来?

月光凄凄,虫鸣恼人。

过了许久,四郎哽咽道,“被征兵的抓去了。”

他扬起连,看着夜空的明月,心中凄凉无比。

他们去的晚了,眼睁睁看着大哥二哥被抓上船带走。

“什么!不是一家只去一个吗?有没有王法呀!”陆子苓气愤难当。

大郎不如二郎身手好,万一有个好歹,小生可怎么办呀!

三郎从回来就一句话也没说,他静静地看了他们一眼,一瘸一拐地进了家门。

回到家,厨房还热着饭,可谁也没有心情去吃,少了大郎和二郎的家格外冷清寂寞,连她尚且如此,更别提三郎和四郎了。

三郎从进来就一声不吭地靠在门边,神色恍惚极了,四郎没有了往日的清朗,眉宇间满是担忧与悲伤,陆子苓几次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们。

时间过得很慢,气氛压抑又悲凉,月光照进屋里,都是冷意。

陆子苓没说话,一直想着怎么把大郎找回来,她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一个人,眼底瞬间迸发出希望,神医李瑾。

“我明天就去找神医帮忙,他认识很多权贵之人,肯定能把大郎找回来。”她激动地说。

此话一落,四郎和三郎黯然的眸子瞬间闪现出亮光,瞬间恢复了生气。

“你知道怎么找他吗?”四郎问。

陆子苓一愣,瞬间懵逼,脸上的喜色乍然褪去,怎么找?

上次治好天花之后,神医就不告而别,此后再了无音讯。

古代可不是现代,可以打个电话找人,基本上都是书信往来,距离远的话,来回都要好几个月。

“史淮!”三郎忽然开口,“史淮应该知道神医的踪迹。”

“我明天就去找史淮。”

陆子苓激动地说着,只恨不得天立马就亮,能立刻飞到史淮面前。

“你、不担心二哥吗?”

四郎注意到她只是说要找回大郎,并没有提及二郎,心中不免疑惑。

“他应该有能力自保。”陆子苓神色微僵,淡淡的说。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是二哥去了?”三郎皱着眉问道。

他们昨天明明在争论由谁去,怎么最后都睡着了?

“难道是二哥弄晕了我们,自己去了?”四郎眸光一闪,大胆猜测。

陆子苓眸光微暗,点了点头,“厨房有饭,你们多少吃一点,身体要紧,我有些累了。”

说完,她快步离开。

四郎和三郎对视一眼,眼底划过心疼。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二郎居然会丢下陆子苓,在新婚的第二天主动去当兵。

陆子苓快步走到她和二郎的房门口,看着门上贴着的大红囍字,心微微抽搐,她伸手将那囍字撕下来,在手中揉皱,咬着唇走回房间,看着满室的红,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哭声很小,很努力地压抑着,像小小的猫儿叫声一样。

她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来不及等新郎揭盖头,他就离她而去,留给她一室的思念与寂寞。

长夜漫漫,陆子苓蜷缩着身子躺在喜床上,梦里是二郎默然离去的身影。

再次睁开眼睛,东方已露出一抹鱼肚白。

陆子苓简单的梳洗之后,草草地做了些饭热在锅里,马不停蹄地就赶往镇上。

“我和你一起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传来三郎的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他整理着衣服走过来。

陆子苓想了想,镇上她不熟,微微点头,有三郎带路刚好。

“你们去吧!我看家!”四郎随后也出来,对他们说道。

陆子苓看他一眼,连忙和三郎向镇上走去,趁着征兵的人还没走太远,他们得赶紧把大郎找回来。

征兵之后,镇上的人明显少了一些,摊贩大多愁眉不展地叫卖着,仿佛一瞬间被人抽干了精气。

“史淮说有事找他,拿这个去异宝阁就可以。”

陆子苓拿出一块四方形木牌,正面印着偌大一个‘史’字,背后雕刻着奇怪的符文,看起来很神秘。

“异宝阁在这边。”三郎脚步匆忙,拉着她就拐弯。

陆子苓微怔,垂眸看一眼被他拉着的手腕,心下闪过不自然,然后挣了挣。

三郎动作一僵,像被烫到一样,连忙松开手,“对不起,二……二嫂!”

二字在嘴里拐了好几个弯,他才堪堪喊出来。

陆子苓脚步微顿,又连忙跟上,“没什么,额……我还真不习惯你这么叫我。”

听着‘二嫂’两个字,她心里忽然升起一阵怪异。

林三郎脚步一停,回头看她一眼,忍不住说道:“二哥,他很喜欢你,只是有点身不由己……”

陆子苓没想到他忽然说这些,微微惊讶,“人活着,总是身不由己。”

她能感觉出二郎对她的喜欢,可比起他要做的事情,她便逊色许多了。

林三郎神色一凛,看她一眼,猛然转过头,嘴角勾出一抹黯然嘲讽的笑,加快脚步走向异宝阁。

都身不由己,他是不能争取,二郎是得到了,却不得不放手,他与他都是一样的,不过好歹她心里是有二郎的,而他在她心里,又算什么呢?

……

陆子苓和三郎走后,四郎把门口清扫了一遍,又把前院后院扫了一遍,直到小英子打着哈欠出来。

“子苓姐姐呢?”小丫头一般是陆子苓叫醒的,今天难得睡到自然醒。

“她有事出去了。”四郎把洗漱的水打好,笨手笨脚地帮小丫头洗漱。

“辫子要编好哦!”小丫头洗完脸提醒道。

子苓姐姐不在,都没人帮她编辫子了,不知道四叔编的辫子会不会被大家笑话。

林四郎额头三条黑线,看着坐的端端正正的小丫头,一双大手来到她萌萌的小脑袋上,寻思着怎么下手编辫子。

这时,门外忽然一阵马蹄声,有人大声呼喊。

“山贼来了!”

第098章 连掌柜的都恭敬极了

“山贼来了!”

随后是一阵阵惊恐地哭喊声。

林四郎浑身一震,双目惊骇地望了外头一眼,虽然不清状况,马蹄声和哭喊声越来越近,说他们山贼越来越接近他们家了。

他动作麻利地抱起小英子,来到后院的草堆里,把她小心地塞进去藏好。

“小英子,外面有坏人,你千万不要出声,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啊!”

小英子感染了他的紧迫,连连点头,坏人就是像舅舅一样的人,会把她卖掉的,想到这里,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流出眼泪。

“小生哥哥……”

她担心小生也被坏人抓走,连忙提醒。

四郎点头,“我去保护小生,你千万不要出声,记好了!”

小丫头小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实际行动表达。

四郎欣慰地点点头,把草盖的更厚实一些,又整了整,看起来很自然,然后跑进大郎房间。

小生虽然偶尔会出来,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缩在门背后,这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小生,外面有坏人,你躺到床上去,装晕。”

小生盯着他急切的神色,听话地爬上床。

四郎把被子给他盖好,见他脸色苍白,又连忙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他嘴巴抹了一点血丝,看起来更像重病未愈的样子。

山贼来的突然,眼下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粮食什么的没了可以再买,要是孩子被抢走,他怎么对得起大哥和三哥。

他心神忐忑地出了房间,听着嘶鸣的马叫声在逼近,心跳越来越快。

只听嗵的一声,大门被人强力撞开,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提着刀进来,“快把粮食和女人孩子交出来,别逼爷让你见血。”

林四郎假装惊恐地后退,手指颤抖地指着厨房,“粮食、都在厨房……”

壮汉见他一副受惊过度,仿佛随时能昏倒的样子,嘲讽地大笑一声,“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哼!”

闻言,林四郎双拳紧握,一副要上去和他理论的模样,却在看到他的刀时弱了下来,不敢吱声。

两个壮汉到厨房把所有的米面装走,大笑着走出来,说:“这家细粮还挺多,肯定有钱。”

此话一落,另一个壮汉瞬间来到四郎面前,揪着他前胸的领子,“把钱全拿出来,否则爷就不客气了。”

四郎面色惊颤得直发抖,眼底却十分冷静,他不能慌乱,大哥他们不在,两个孩子还要靠他保护,他抖着手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就十来个铜板。

壮汉大失所望,凶相一露,把手上的铜板不屑地往地上一丢,“就这么一点钱,你是在糊弄我吗!”说完,大手立马掐住四郎的脖子,慢慢加重力道。

四郎挣扎着求饶,俊秀的变得通红,勉强凑出一句话,“钱在大哥那,他和嫂子去镇上了……”

听完,壮汉狐疑地看着他,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搜刮着房间的两个大汉把小生揪着领子提了出来,“有个孩子。”

四郎心里很急,很担心他们带走小生,但面上却依旧满是惶恐,“快把他带走,他好像得了天花。”

此话一落,那两个壮汉瞬间把小生丢在地上,闪开好几米,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刚才提着小生的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手,只恨不得立马剁了了事。

“天花?”掐着四郎脖子的男人明显不信,“有天花你们怎么还养着他?”

把他当三岁孩子哄吗!

“我们村有个人能治天花,正在给他治疗,你看院里全是药草。”四郎说完,意有所指地看着陆子苓晒着的草药。

……

陆子苓和三郎很快就找到了异宝阁,刚想进门,就被伙计拦了下来。

“你们干啥,这可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伙计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

异宝阁是镇上最大的首饰店,里边随便一件饰物都卖一两多银子,进出的都是穿着亮丽的有钱人,而陆子苓和三郎着急出门,穿的很随便,三郎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怎么看都不像能买得起的人。

“我有事找你们掌柜的。”陆子苓露出一抹清丽动人的笑,声音柔美动听。

伙计惊艳地看她一眼,见她还是姑娘家的发型,连忙顺了顺嗓子,下巴微抬,“姑娘今年多大了,是否婚配?”

他娘最近在给他说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姑娘,眼前这姑娘可不就是他心目中的娘子人选嘛,长得美,说话柔,身段也好……

伙计想到和陆子苓成亲的画面,笑得很是猥琐得意。

三郎自此上次差点打死张富贵后就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火,但眼瞅着这伙计猥琐地看着陆子苓,他忍无可忍地一拳打了过去。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说完,看向陆子苓一眼,“你进去找掌柜的。”

陆子苓看了他和那伙计一眼,“给点教训就行了。”

三郎讶异地看她一眼,她居然没有阻止他揍人。

陆子苓对上他惊讶的目光,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三郎愣在原地,回味着她刚才那顽皮勾人的模样,一双狐狸眼满是惊艳。

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得里面的客人都围着看热闹。

吴掌柜的自然坐不住了,连忙从柜台走出来,“干什么,我看谁敢在这闹事?”

“掌柜的,请留步。”陆子苓走到他面前,把史淮给的木牌递上前。

吴掌柜看到她,先是被她的容貌惊艳,随后看到她拿出的牌子,神色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姑娘,有什么事?”

公子走之前交代过,如果有个姑娘拿这牌子来找他,一定要小心侍奉,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先让你的伙计放我朋友进来。”陆子苓说道。

吴掌柜一惊,连忙唤住要大打出手的活计,给在场的客人鞠躬道歉,“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了,今天我们店暂且停歇一下,明日正常营业。”

店里的客人一阵抱怨,然后陆陆续续地走了,活计一脸呆愣地看着吴掌柜对陆子苓他们恭敬的样子。

“吴掌柜,这男人打了我,你怎么还对他这么恭敬。”

吴掌柜被质问得老脸通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先回家去,明天再来。”

伙计瞬间傻眼,摸了摸疼痛的嘴角,不服气地盯着林三郎,“他打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吴掌柜见他不听话,老脸瞬间就挂不住了,沉声道:“要么现在走,明天来,要么以后都别来了。”

第099章 不好的预感

“山贼来了!”

随后是一阵阵惊恐地哭喊声。

林四郎浑身一震,双目惊骇地望了外头一眼,虽然不清状况,马蹄声和哭喊声越来越近,说他们山贼越来越接近他们家了。

他动作麻利地抱起小英子,来到后院的草堆里,把她小心地塞进去藏好。

“小英子,外面有坏人,你千万不要出声,我叫你出来,你再出来啊!”

小英子感染了他的紧迫,连连点头,坏人就是像舅舅一样的人,会把她卖掉的,想到这里,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流出眼泪。

“小生哥哥……”

她担心小生也被坏人抓走,连忙提醒。

四郎点头,“我去保护小生,你千万不要出声,记好了!”

小丫头小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实际行动表达。

四郎欣慰地点点头,把草盖的更厚实一些,又整了整,看起来很自然,然后跑进大郎房间。

小生虽然偶尔会出来,但更多时候还是喜欢缩在门背后,这样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小生,外面有坏人,你躺到床上去,装晕。”

小生盯着他急切的神色,听话地爬上床。

四郎把被子给他盖好,见他脸色苍白,又连忙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他嘴巴抹了一点血丝,看起来更像重病未愈的样子。

山贼来的突然,眼下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粮食什么的没了可以再买,要是孩子被抢走,他怎么对得起大哥和三哥。

他心神忐忑地出了房间,听着嘶鸣的马叫声在逼近,心跳越来越快。

只听嗵的一声,大门被人强力撞开,三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提着刀进来,“快把粮食和女人孩子交出来,别逼爷让你见血。”

林四郎假装惊恐地后退,手指颤抖地指着厨房,“粮食、都在厨房……”

壮汉见他一副受惊过度,仿佛随时能昏倒的样子,嘲讽地大笑一声,“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除了浪费粮食还能干啥!哼!”

闻言,林四郎双拳紧握,一副要上去和他理论的模样,却在看到他的刀时弱了下来,不敢吱声。

两个壮汉到厨房把所有的米面装走,大笑着走出来,说:“这家细粮还挺多,肯定有钱。”

此话一落,另一个壮汉瞬间来到四郎面前,揪着他前胸的领子,“把钱全拿出来,否则爷就不客气了。”

四郎面色惊颤得直发抖,眼底却十分冷静,他不能慌乱,大哥他们不在,两个孩子还要靠他保护,他抖着手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就十来个铜板。

壮汉大失所望,凶相一露,把手上的铜板不屑地往地上一丢,“就这么一点钱,你是在糊弄我吗!”说完,大手立马掐住四郎的脖子,慢慢加重力道。

四郎挣扎着求饶,俊秀的变得通红,勉强凑出一句话,“钱在大哥那,他和嫂子去镇上了……”

听完,壮汉狐疑地看着他,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搜刮着房间的两个大汉把小生揪着领子提了出来,“有个孩子。”

四郎心里很急,很担心他们带走小生,但面上却依旧满是惶恐,“快把他带走,他好像得了天花。”

此话一落,那两个壮汉瞬间把小生丢在地上,闪开好几米,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刚才提着小生的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手,只恨不得立马剁了了事。

“天花?”掐着四郎脖子的男人明显不信,“有天花你们怎么还养着他?”

把他当三岁孩子哄吗!

“我们村有个人能治天花,正在给他治疗,你看院里全是药草。”四郎说完,意有所指地看着陆子苓晒着的草药。

……

陆子苓和三郎很快就找到了异宝阁,刚想进门,就被伙计拦了下来。

“你们干啥,这可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伙计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

异宝阁是镇上最大的首饰店,里边随便一件饰物都卖一两多银子,进出的都是穿着亮丽的有钱人,而陆子苓和三郎着急出门,穿的很随便,三郎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怎么看都不像能买得起的人。

“我有事找你们掌柜的。”陆子苓露出一抹清丽动人的笑,声音柔美动听。

伙计惊艳地看她一眼,见她还是姑娘家的发型,连忙顺了顺嗓子,下巴微抬,“姑娘今年多大了,是否婚配?”

他娘最近在给他说亲,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姑娘,眼前这姑娘可不就是他心目中的娘子人选嘛,长得美,说话柔,身段也好……

伙计想到和陆子苓成亲的画面,笑得很是猥琐得意。

三郎自此上次差点打死张富贵后就一直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没在第一时间发火,但眼瞅着这伙计猥琐地看着陆子苓,他忍无可忍地一拳打了过去。

“收起你那恶心的眼神。”说完,看向陆子苓一眼,“你进去找掌柜的。”

陆子苓看了他和那伙计一眼,“给点教训就行了。”

三郎讶异地看她一眼,她居然没有阻止他揍人。

陆子苓对上他惊讶的目光,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三郎愣在原地,回味着她刚才那顽皮勾人的模样,一双狐狸眼满是惊艳。

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得里面的客人都围着看热闹。

吴掌柜的自然坐不住了,连忙从柜台走出来,“干什么,我看谁敢在这闹事?”

“掌柜的,请留步。”陆子苓走到他面前,把史淮给的木牌递上前。

吴掌柜看到她,先是被她的容貌惊艳,随后看到她拿出的牌子,神色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姑娘,有什么事?”

公子走之前交代过,如果有个姑娘拿这牌子来找他,一定要小心侍奉,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先让你的伙计放我朋友进来。”陆子苓说道。

吴掌柜一惊,连忙唤住要大打出手的活计,给在场的客人鞠躬道歉,“很抱歉给大家带来不便了,今天我们店暂且停歇一下,明日正常营业。”

店里的客人一阵抱怨,然后陆陆续续地走了,活计一脸呆愣地看着吴掌柜对陆子苓他们恭敬的样子。

“吴掌柜,这男人打了我,你怎么还对他这么恭敬。”

吴掌柜被质问得老脸通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先回家去,明天再来。”

伙计瞬间傻眼,摸了摸疼痛的嘴角,不服气地盯着林三郎,“他打了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吴掌柜见他不听话,老脸瞬间就挂不住了,沉声道:“要么现在走,明天来,要么以后都别来了。”

第100章 四郎重伤

正午时分,日头挂在天上,浅色的阳光笼罩着哀戚的杏花村。

陆子苓和林三郎加紧脚程,一路赶了回来,浑身是汗,听着村里传来的阵阵哭嚎,俩人对视一眼,背脊直发凉,仿佛有人放了一块冰在背后一样。

四郎,小英子,小生,他们还好吗?

这是俩人共同的心声。

进了村,只见挨家挨户的门斗大开着,院里隐约一片狼藉,村民们一个个跪坐或站在门口哭嚎不止,嘴里谩骂有声,眼神绝望得没有一丝生气。

“出了什么事?”三郎一瘸一拐地往回走,顺口问道。

“挨千刀的山贼来了,抢了咱的孩子和粮食,呜呜呜……我的燕儿,她才十一岁啊……”说话的是王婶子。

她丈夫刚被抓去当兵,只剩她和女儿相依为命,没想到女儿今天又被山贼抢走了,这让她怎么活。

听完,陆子苓和三郎顾不得怜惜旁人,狂奔回家,只希望四郎他们没事。

林家的大门也是敞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散了一地,不见四郎和孩子们的踪迹。

三郎惊恐地扑进去,扯开嗓子喊道:“四郎,小英子,小生……”无人回应。

他一双狐狸眼满是惊恐绝望,整个人疯了一般在前院后院找了起来。

陆子苓的心拔凉一片,慌乱地跑进四郎房间,除了被翻得凌乱不堪的东西,不见四郎他们。

她双眼微红,浑身颤抖地走向大郎房间,走得很慢,怕惊走了希望。

她不住地告诉自己,他们都没事,都在大朗房间,他们没事,可任凭她走得再慢,大郎的房间还是到了。

她惊骇地看着面前微闭的房门,抬起因惊恐而颤抖的手,慢慢地推开了房门。

“小生……”她轻唤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小生,你在里面吗?”

她站在门口,始终不敢进去,怕里边也是一个人也没有,怕最后的希望破灭。

忽然,门被从内拉开,小生怯怯地露出小半张脸,陆子苓捂着自己的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他还在,他没事。

“小英子呢?”她见只有小生,不安地又问。

提及到小英子,小生的眼底满是温暖,他开了门走向后院,陆子苓连忙跟上,提着的心放了大半,小英子应该没事。

他们到后院的时候,小英子已经被三郎从草堆里找出来了,小英子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应该是哭过,三郎抱着她,背对着他们,骨头架子似的肩膀微微颤抖。

小生羡慕地看着三郎抱着小英子,小手慢慢握紧,他爹什么时候回来?

小生不像小英子那么懵懂,隐约已经知世,他听见家里的大人们商量着谁去当兵,他虽然不知道当兵是什么,但感受着家里悲凉的氛围,他想,那不是好去处。

他从门缝看着大郎跑了出去,然后三郎和四郎也追了出去,最后三郎和四郎回来了,大郎却到现在都没回来,他隐约知道自己的爹去当兵了。

昨天晚上,他拒绝了陆子苓的陪伴,没人看见他一宿没睡,对着寂寞的月亮无声地哭了一夜。

他娘丢下他走了,如今连他爹也走了,他被所有的人都抛弃了。

陆子苓感受到小生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孤寂与自怜,心头一酸,连忙蹲下身子,一双水润的眸子温和地看着他。

“你爹会回来的,他只是暂时离开了。”她能理解小生的痛苦,因为她也曾经历过。

“会回来吗?”小生语气低落极了。

陆子苓摸了摸他的脑袋,“会的,他舍不得你。”

小生那双乌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实程度。

“陆姑娘……”

林三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浑身是土,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惊慌又绝望。

陆子苓一看这情况,心知不妙,立刻站起身迎上去,急忙问道:“你们没事吧?”

林三婶一见她,泪水瞬间决堤,悲从心来,眼底满是绝望,“山贼……呜呜呜……翠儿被抢走了……呜呜呜……你三叔被征兵的带走了……呜呜呜……”

她拉着陆子苓的衣袖,嚎声大哭,断断续续地说着。

陆子苓浑身发凉,想到那个害羞善良的林翠,双目一红,眼泪也在眼眶打转。

她强忍住泪意,吸一口气,拍着林三婶的背安抚道:“三婶,你先别急,不管出了什么事,咱都想办法解决。”

林三婶哭声减缓,摇摇头,想到受伤的四郎,拉着陆子苓就往出走,“四郎,你快救救四郎……”

山贼来的时候,她把林翠藏在草堆了,没想到林赵氏把家中的粮食也往那藏,结果藏了一半,山贼闯了进来,翠儿和粮食都被发现了。

为了抢回翠儿,她拼命和山贼撕扯到村口,被几个壮汉打倒在地,有个壮汉拔刀想杀她,四郎忽然出现,挡在她身后,被山贼砍了一刀,血流不止……

吴江西上,一艘艘大船拉着被征兵带来的民夫,像一个个毒蘑菇在水上漂流。

民夫们被关在船舱内,船舱很暗,隔板间偶有余光露出,民夫满满地挤了几仓,挨着坐在船板上,一个个脸上都是木然与死气。

从他们上船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他们没吃任何米粮,滴水未进,一个个饿得头晕眼花。

每次开战,朝廷官兵都躲在后面抢军功,顶在前头的全是这群征来的民夫,他没有战甲,吃不饱,兵器都是破旧的,是拿一个个血肉之躯阻挡着进犯的敌人,而坐收军功果实的却是后方那些官兵与贵族子弟。

二郎静默地坐在一角,深邃的眼眸微闭假寐,类似这样的日子他也经历过,饥饿和恐惧只会让他更清醒。

“二郎!”拥挤的船舱忽然传来一道呼唤。

二郎倏地睁开双眼,眼底满是惊愕,那是大郎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他出现幻觉了?

“二郎!”那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淡淡的失望。

大郎窝在民夫中央,眉头皱的四紧,那天他说换二郎,没想到那官兵居然把他绑了起来,扔进这群民夫中,他不仅没有依据承诺换回二郎,还把自己也搭了进来。

可是他不后悔,只要她快乐,让他做什么都行。

想到小生,他眼底闪过愧疚,但他相信陆子苓会把小生照顾的很好。

二郎感觉那好像真的是大郎的声音,他神色一震,迅速张望起来,耳朵努力探听着周围的声音。

可大郎的声音没再出现,他微微放松,眼底却还是有着一股莫名的不安。

第101章 四郎之死

一听四郎出事了,陆子苓和林三郎感觉瞬间掉进了冰窟,浑身发凉,胆战心惊。

“四郎在哪?”

林三郎转过身,一副天塌了的模样,眼眶通红,眼底涌动着无尽的风波。

四郎不能有事,他可是真正的林家人。

林三婶抹着眼泪,愧疚地看着他们,自责地说:“在我家,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闻言,三郎离开放开小英子,撒开脚丫子就朝林三婶家跑去。

陆子苓也很着急,看着三郎的身影远去,很想跟上去,却瞥见一脸不安的两个孩子,孩子们也感染了大人的悲伤和恐惧,一个个如受惊的小鸟一样缩着身子。

林三婶注意到她的目光,连忙说道:“你先去四郎,我看孩子。”

陆子苓看她一眼,微微犹豫,觉得孩子在她眼皮底下最放心,可带着他们过去会耽误时间,万一四郎伤势过重有个好歹……想到这,她所有的犹豫都没有了。

“三婶,孩子们就交给你了,你别难过,小翠我一定找回来,相信我。”

林三婶欣慰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陆姑娘可以找回翠儿。

安排好孩子,陆子苓连忙跑向林三婶家,她去过两次,记得路,很快就到了林三婶家。

刚到门口,就被林赵氏拦住,“你快帮福哥儿看看,他被那帮孙子踢了好几脚。”

陆子苓担心四郎的伤势,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冲了进去,林赵氏被冲撞得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她气呼呼地瞪着陆子苓的背影,狠心道:“林四郎伤口那么大,又流了很多血,肯定活不成了。”

闻言,陆子苓脚步一顿,微微侧身,目光如冷箭,“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想到就是她藏粮食害得林翠被抢,连累四郎受伤,她的心里就燃起了熊熊大火,恨不得一针结果了林赵氏。

林赵氏被陆子苓嗜血的目光吓得一愣,活见鬼似的看着她,连连后退,好可怕,这目光和那林二郎一般吓人。

陆子苓冷哼一声,没再理她,旋身进了林三婶房间。

她刚掀开门帘,就闻到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四郎一副了无生息的躺在床上,那床单被血沁的湿透,仿佛流干了一身的血一样。

三郎站在床边,听见她的脚步声,木然地转过身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你救救四郎,他没气了。”

他没有流泪,但一双狐狸眼被惊天的绝望覆盖,脆弱的像一张轻薄的纸。

在他看来,他这条命最是卑贱,要不是林父从山上捡回了他,他早成了野兽口粮,哪能活到今天,还能有个女儿,这一切都是林家恩赐。

林四郎是林家的孩子,不能有事,就算拿他的命换四郎的命也行,只要四郎能活下去。

陆子苓被他的行为惊得一愣,顾不得扶起来,连忙凑到四郎跟前,一摸脉搏,却是没了生息。

她恍如遭遇雷击,眼泪瞬间滑下脸庞,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与她谈笑风生的温润少年就这么没了,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暗淡的没了。

三郎见她一动不动呆在原地,嘴唇颤抖,一双狐狸眼蓄满泪水,急急地说:“用那个水,用那个水试试。”

那个水那神奇,能让张富贵恢复正常,肯定也能救四郎。

“对!对!对!”

陆子苓眼底再次浮现起希望,颤抖的手端过桌上的碗,心念一动,泉水奔涌而出,撒了一地。

她撬开四郎的嘴,右手颤抖地端着水要喂给他,却因为晃动的太厉害,全洒在了四郎脖颈,她泪水滴答滴答落了四郎一脸。

前世的她没有亲情爱情和友情,不懂得情为何物,在她眼中只有病人与非病人,和林家兄弟相处的时间算不得很长,但他们都对她很好,关心则乱是她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别抖!不许抖!你是医生,他是病人,你要救他,不能抖……”

只听‘啪’的一声,陆子苓反手就给自己一巴掌,惨白的脸蛋瞬间印上鲜红的五指印,失措的心神归正,她颤抖的右手终于恢复了正常,把碗中的灵泉水一滴不漏地灌进了四郎嘴里。

三郎跪在地上,错愕地看着她脸上鲜红的五指印,狐狸眼里闪过心疼,但更多的心思全放在四郎身上。

他怎么还不醒?

陆子苓给四郎喂完水,又把了一次脉,发现还是一片死寂,心凉了大半,又不信邪地弄出一碗水喂给他,他的身体还是那么冰冷。

“四郎!四郎!你快醒来,你不能睡,大郎和二郎他们还没找到,你怎么可以睡得这么安心,快醒来……呜呜……”

陆子苓崩溃地拍打着四郎的身体,泪如雨下,滴答在他俊秀的脸上。

三郎见她如此失控,浑身仿佛被抽去所有的气力,软倒在地,四郎真的没了?

……

吴江奔流不尽,逝水滚滚,无边落日将你滚滚江水染得血红,船过处,一片红流。

大郎眼瞅着那血红的夕阳,心猛地一阵刺痛,痛得他连呼吸都不敢放大。

他不安地瞅着船舱一眼,昏暗的光线中都是陌生的嘴脸,偶有一两个熟悉的面孔,混在人群中一时也难以察觉。

他右手捂着疼痛的胸口,微微喘息,左手紧握成拳,他一定要找到二郎,他答应过她的。

二郎静静地坐在船舱之中,幽深的眸子来回巡视着周围的人,偶有一两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他们杏花村的,但都不是大郎,难道刚才是他听错了吗?

他忍不住怀疑那是错觉。

借着船板间的缝隙,他看着外面红艳艳的夕阳,那耀眼的光束中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在浮动。

她穿着娇艳动人的嫁衣,一双水润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着他,海风拂过,风中是她轻柔的嗓音,二郎,一声一声,刻入他的骨髓。

林二郎落寞地看着那奔流的江水,脑海浮现着她的一颦一笑,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忽然想到她悲伤气愤的面容,他勾着的嘴角瞬间紧抿起来。

此去无归期,生死随天意,她会等他吗?

他盼着她等,又希望她不要等,可以嫁给一个爱护她的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兄弟。

大哥也可以,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她,对她疼惜尤佳,可以为她不顾生死,不过,最好不要是他,如果是他,他会很不甘心的。

三郎也行,性子虽然莽撞了点,但很有心眼,肯定不会让她吃亏的。

至于四郎,看似温润无害,实则无比腹黑,他也是喜欢她吧!

第102章 夺回失去的

林四郎感觉自己很累,身体好像被压在大山之下,动弹不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这是死了吗?

滴答!滴答!

是雨打在他脸上吗?

温温的,热热的……不像雨。

四郎!四郎!你快醒来,你不能睡……有女子在他耳畔哭诉,她的哭腔紧紧地揪着他的心,令他心疼不已。

是子苓!

别哭!

他很想安慰她,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他急切得挣扎起来,拼命地想睁开双眼,不要哭……

忽然,强烈的光亮涌入他的眼眶,他呼吸一紧,倏地睁开双眼,陌生的又熟悉的屋顶,熟悉又令他心疼的抽泣。

他微微侧首,只见陆子苓哭得如泪人一眼,晶莹的泪水滴答滴答地落在他脸上,有的流到他嘴边,咸涩的味道却令他感到甜蜜。

她在为他流泪,这个认识让他前所未有的愉快。

“别、哭……”

他声音微弱得像一阵细风,那哭泣的女子并未听到,泪水如小溪般流淌个不停。

四郎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她,刚想抬手,胸前就传来一阵磨人的疼痛,四肢酸麻像石头一样沉重,他嘴角无奈划出一抹苦笑。

陆子苓给四郎喝下好多灵泉水,发现他的身体还是冷冰冰的,气息全无,她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医术好又如何,有空间和灵泉水又如何,到头来还是救不了想救的人,难道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就是为了让她遍尝生离死别吗!

悲从心来,她的泪如泉涌,仿佛要流尽前生的所有的眼泪一眼。

许是她太记挂四郎,耳边居然响起了四郎微弱的声音,她心神一震,猛地瞪大双眸,居然正对上四郎气恼无奈的眼眸,狂喜涌上心头,她泪水流的更欢,不过这次死喜悦的泪。

她激动地抱住四郎,喃喃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瘫软在地上的三郎听了她的话,狐狸眼瞬间绽放出生机,泪水却滴答地掉了下来,他惊喜地想站起身,却因为瘫坐太久而腿麻得使不上力。

“四郎,四郎……”他喊着四郎的名字,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四郎真的没死?

四郎被陆子苓抱着,她清甜的体香萦绕在他鼻间,她温软的玉体紧挨着他,心跳如鼓,苍白的脸上浮现起羞人的红云,他努力按耐住心中那呼之欲出的感情。

她是他二嫂,他不能表露分毫,但他亦不愿推开她温软的身子,心里还夹杂着一丝侥幸,她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算不得背叛二哥。

直到三郎的呼唤响起,四郎才拉回飘远的思绪,轻轻地推了推陆子苓,回应着三郎,“三哥,我没事。”

听到四郎虚弱的声音,三郎激动地身子发抖,“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大哥和二哥不在,他得保护好他们,想到这,三郎的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会好好赚钱养家,等大哥和二哥平安归来。

三郎很快站了起来,一抬眼就看到陆子苓抱着四郎哭泣的模样,心底闪过一丝落寞,她为四郎哭,甚至为了四郎可以不顾伦理地抱他,而对他去只有讨厌。

四郎瞥到三郎眼底的落幕,心底一酸,他和三哥是同样的心思,三哥不会讨她欢喜,总是惹恼她,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陆子苓哭够了,连忙直起身子擦眼泪,“下次别这样吓我们了,你差点就……”死了。

她话没说话,但大家心知肚明。

四郎歉意地看着他们,“我也是心急,三婶对我们一家很好,翠儿被抓走,她险些被那帮贼人杀害,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三郎眉头微皱,是这个理,“下次这种事情我来,我力气比你大,你不能有事,不然我怎么向大哥和二哥交代。”

他是林家的养子,林父待他如亲生的一样,他一定要保护好四郎他们,这才对得起林父的养育之恩。

陆子苓看着他们,又想到三婶和小翠,眼底闪过一抹深思,随即开口,“你们就没想过反抗吗?彻底地解决那帮山贼。”

闻言,三郎和四郎皆是一怔,眼底划过不甘,他们也想,可对方人多势众,个个功夫了得,他们怎么打得过,能躲过就不错了。

“只要能找到山贼的巢穴,我就有办法夺回我们失去的。”她自信道,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她是医者,不能以医术去害人,但那帮山贼烧杀抢掠,压根就不是人。

“什么办法?”三郎已经不像平日那样质疑她了,她说有办法,肯定就有办法。

陆子苓淡笑不语地看着他们,勾得他们眼底满是好奇。

“难道你有办法把那帮山贼全部迷晕?”四郎大胆猜想,对她的医术很期待。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知我者,四郎也,我就是能把他们全部迷晕。”

闻言,三郎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但很快被仇恨掩去,“我去迷晕他们,你们救人。”

他不会让她和四郎犯险的。

“我们到时一起去。”

陆子苓明白他想保护他们,但迷晕山贼的事情并不危险,而且人越多,效果越好。

“不行不行!”三郎想也不想地拒绝,怎么能一起去,那太危险了。

“三哥,你不要急,子……二嫂这么说,肯定有原因。”

四郎劝说着,习惯性喊子苓,猛然想到她已经和二郎成亲,喊了一半又改口。

陆子苓听着‘二嫂’两字,耳朵一热,脸上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入乡随俗,也就没阻止。

“那我们什么行动?”三郎不再争论谁去,心里有了其他计较。

“越快越好,但我们先需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药效,二是人手,我需要有人试药,确定药效时间和解药时间,人手越多,我们越安全,万一有漏网的山贼没被迷晕,我们也可人多取胜。”陆子苓想了想说完。

“我身子好,来试药。”三郎抢先道。

“我去说服村里人。”四郎见三郎抢了试药的活,连忙把找人手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试药最紧急,人手不是问题,现在村里男人没了大半,孩子被抢,又没了粮食,多少人断了生路,逼到绝路的人,不管男女,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我们只要能凝聚这股力量,夺回失去的很容易,再来也免了村子后面的各种不安因素。”

闻言,三郎和四郎一阵沉默。

第103章 林三婶的为人

他们想到十多岁时闹饥荒的日子,大家争夺粮食野草,连树皮都要抢着吃,一棵草都能引发血案,有的卖儿卖女,只为换一口粮食,更别提有的地方人相食,这些现象比山贼更恐怖。

如今村里没了粮食,好多汉子也被抓去当兵,九死一生,余下的老人妇女怎么活,他们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们现在回家,出来这么久,小英子和小生虽然有三婶陪着,但心里肯定很不安。”陆子苓说完看他们一眼。

三婶前后失去丈夫和女儿,她担心过度刺激的她会做出不好的事情,所以在来这前,她不太想把孩子们托付给她,总觉得孩子在她眼皮底下最安心。

四郎和三郎听她一说,也开始担心两个孩子。

四郎的伤口在灵泉的滋养下已经愈合,连到疤痕都不见,简直不像个生死边缘走一遭的人。

“那水真神奇。”四郎摸着微痛的胸前,上面光滑如初,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了。

三郎也惊喜地直点头,这水真是神水,都能起死回生,要是卖的话,肯定天价难求。

“水要保密,万一被人知道,肯定是无尽的事端与灾祸。”陆子苓神色严肃。

这水能给她带来幸运,也会给她带来灾祸,所以她能不用就不用。

“怀璧有罪。”四郎深以为然地点头,明白她的意思。

三郎眉头却皱了起来,眼底闪过挣扎,禁不住还是开口了,“若是大哥和二哥有这东西,肯定安全无虞。”

战场上刀剑无言,多少都会受伤,若是有了这水,他们肯定可以熬到回家。

“我正有此意,只要确认他们在哪,我就做些药草托人寄过去,也好保命。”

陆子苓听闻征兵的消失时就想过这个,可惜为了装晕失去给二郎带灵泉水的机会了,但愿他们能熬到她寄过去。

说道大郎和二郎,三人的眼底都是担忧,只盼着他们能平安回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刚才的谈话全被人一字不漏的听去了,那人听闻那神奇的水,眼底满是贪婪。

四郎被山贼砍伤时在场人不少,为了不让众人起疑,三郎一路上背着四郎,四郎假装虚弱地趴在他肩膀上。

三人回到家时,日头已经快落了。

到了门前,陆子苓推了一下大门,却发现是朝内锁的,心里略微有些担心,连忙边敲门边喊:“三婶,我们回来了。”

不多时,门口传来犹豫的脚步,林三婶从门缝里瞅见他们,连忙给开门。

门一打开,陆子苓连忙去看小英子他们,三郎背着四郎就往房间冲。

他们已经商量过了,灵泉水的事情不能让三婶知道,担心人多口杂。

“四郎怎么样?”

林三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把大门反锁好,见四郎似乎昏睡在三郎身上,亦步亦趋地跟着焦急地问。

“二嫂给看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三郎回了一声,小心地把四郎安置在床上。

林三婶一听,眼底满是高兴的泪花,“太好了,太好了,四郎要是有个好歹,我有啥脸面去见林家的祖宗……”

陆子苓在大郎的发现发现了两只小包子,小英子和小生一起缩在门背后,看起来好不可怜,看得她心疼不已。

“没事了,不要怕。”陆子苓蹲下身子柔声道。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大郎二郎先后去被抓当兵,山贼进村,四郎差点被杀,明明只是两天时间,她却疲惫的仿佛过了好几个月。

“子苓姐姐……”小英子一听她的声音,泪眼汪汪地扑上去,紧紧地抱着她哭了起来。

林三婶去开门的时候,让他们小心躲好,不要出声,她以为坏人又来了,吓得抱着小生就没撒手,如今一见陆子苓,就像受尽委屈的孩子重回母亲怀抱,委屈巴巴地哭个不停。

小生心里也害怕,却没像小英子那样直接扑上去,只是静静地缩在门背后,抱着自己的肩膀硬抗。

陆子苓放任小丫头哭了个够,想着孩子心里的情绪一定要及时释放,这样才没有童年阴影。

见小丫头慢慢止了哭声,打了个嗝,破涕为笑地看着她,陆子苓这才放下心来担忧地看向小生。

小生不像小英子这样表达内心的情绪,更因为眼睛的事情显得自闭。

陆子苓知道他的心扉要慢慢打开,他对大人都存在一定的戒心,但对同为孩子的小英子却是宠爱极了,从小英子得了天花,他跑去看她就能看出来,所以想要解开小生的心结,需要小英子天真欢快的笑容引导,她适时地鼓励一番就好。

眼下大郎和二郎的事情还没解决,家里本就人心惶惶,小孩子最是敏感,稍有不注意就会给他们一生蒙上阴影,所以陆子苓对两只小包子格外关注。

和小英子玩闹了一会,陆子苓让他们自己玩,她则走向四郎的房间。

到四郎房间时,四郎似乎真的睡着了,比较受过伤,家里又经历了一些大事,他疲惫也是正常。

三婶局促地看着四郎,眼底闪着泪光,她想她的女儿,不知道翠儿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卖了?万一被卖到那种地方……

她越想越担心,只能无助地流泪,又怕惊扰四郎,连忙跑出房间。

“小英子他们没事。”陆子苓对三郎说,目光却转向林三婶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了一个念头。

三郎见她似乎在出神,“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二哥?

他眼眸淡了淡,嘴角牵出一丝苦笑。

怎么办,就算她成了他的嫂子,她的一举一动还是能牵动他的心。

“三婶人缘好吗?”陆子苓忽然开口。

三郎疑惑地看向她,猛然想到她的计划,忍不住惊讶道:“难道你想让她找人?”

陆子苓激赏的看了他一眼,难得他没问为什么,“眼下,我要配药,你要试药,四郎的伤势很重,三婶也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三婶人缘还可以,她性子温良,没有是非,还不曾与谁红过脸。”

其实,三郎都可以媲美百事通了,他时常在方圆走货,谁家的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他都知道一二,他心细如发,顾客又都是女性,小道消息更多。

“那就让三婶办,我相信她会很想自己救回小翠的。”女人却是弱,但为母则刚。

“可以试试,我一会去找几个相熟的人,先给他们通通风,能去几个是几个。”三郎寻思着找哪几个人。

“好的。”说完,陆子苓转身去找林三婶。

第104章 说服三婶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杏花村从此会多出一队娘子军,厉害堪比男人,可以改变杏花村人一直延续的陋习,彻底的发家致富。

她的直觉很准备,确实有了一群娘子军,并在附近一带做出了很多女子所不能做的事,被人们津津乐道,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子苓出来的时候,林三婶正站在院子里,恍惚地望着蔚蓝的天空出神,陆子苓看了一眼,慢慢走到她面前。

“三叔被征兵的带走了?”

征兵是每家出一个男人,听说三叔他们刚和林老太分家,而从山贼进村到现在一直没见三叔露面,她想应该是被抓去当兵了。

林三婶没有说话,慢慢地转过脸,悠悠地说:“你们咱们女人多可怜,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到了婆家没生出儿子就被各种的不待见,只要相公心疼咱也好,可若是丈夫去当兵,很难再回来,唯一的女儿也被山贼抢走,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面色十分平静,平静得死寂又绝望。

她在娘家时,爹娘生了四个女儿才有了一个儿子,她是老大,照看弟妹不说,吃不敢多吃,穿没得穿,什么都要留给弟妹,结果爹娘为了三两彩礼钱把她嫁到了杏花村。

杏花村三面环山,是出了名的穷,嫁就嫁了,嫁给谁不是换钱,她只盼着所嫁的男人勤劳本分,只要她勤快点,肯定饿不死,可嫁过来是什么光景!

成亲四年她一直没生出孩子,婆婆没少奚落她,可相公对她好,时常笑呵呵地说没啥,林家男娃子多,少他这一脉不算啥,可他越是这样,她越愧疚自责,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也许老天可怜他们,第五个年头时居然怀了,相公高兴坏了,虽然生了一个女儿,但他们还是很知足,可谁能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什么都没了,疼爱她的相公被迫当兵,估计这辈子都见不上了,她哭了一夜,愤恨不甘,那能怎样,穷老百姓怎么和朝廷斗,她都想好了,好好养着翠儿,等翠儿成亲家人,相公要是一直没回来,她就去找他,可现在连翠儿也被人抢走了……

“活着当然有意思!”陆子苓眼底满是异彩地看着她,话里有话。

林三婶笑得悲哀,“有什么意思,相公回不来了,翠儿也找不到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活着就是希望,三叔肯定会回来,翠儿我们可以去找,三婶,我们可以找到翠儿,你会等到三叔,你们会一家团圆,看着翠儿嫁人生子,只要活着,这一切都有希望。”

陆子苓从来不相信命运,她只觉得活着就该努力,想要的就不该放弃。

林三婶这些年在林家受尽委屈,要不是为了林三平和翠儿,早就不想忍了,她忍了半辈子。

从小到大,弟妹喜欢的,她都忍着谦让,再饿都会省给弟妹吃,就算爹娘将她嫁到林家,这些年对她不管不顾,她依旧没有怨他们,林老婆讥讽她,林赵氏支使她,为了相公她都忍着,可忍了这么久,他们还是被林老太扫地出门,连半亩地都没给他们。

陆子苓不了解林三婶在林家受的委屈,却明白为母则刚的道理,“三婶,我们找山贼夺回失去的吧!”

闻言,林三婶惊愕地盯着她,她没听错吧,二郎媳妇说去找山贼,山贼不找他们就阿弥陀佛了,他们居然要去找山贼,还要夺回失去的东西,二郎媳妇莫不是疯了?

林三婶不见大郎和二郎,便猜想和征兵的事情有关,有可能被征兵的带走了,虽然关心得想问,但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有那个心思,眼下听陆子苓这么说话,以为她受刺激过重,有些疯癫的说胡话。

“二郎媳妇,你老实说,二郎和大郎是不是也被征兵的带走了?不然山贼进村,四郎受伤,怎么都不见他们,只是征兵不是一家去一个吗?怎么他们俩都去?”

对她陆子苓也不隐瞒,“二郎去自己当兵的,大郎为了换回二郎被抓去当兵了。”

这件事眼下已是鞭长莫及,她已经找人了,再干着急也没用,还是想想救回林翠,越早行动,救回的人越多,再拖拉下去,天知道他们会被卖去哪里,所以陆子苓也不再废话,把自己的计划给林三婶说了一遍。

“三婶,我直说了,事关重大,我们越来行动,救回的人越多,找回翠儿的几率越大。我有办法把山贼全部用药迷晕,我们趁此机会找回抢去的人和粮食,但现在需要人手,想找你动员一下村里的人,咱们一起去,抢回失去的东西。”

林三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底的惊疑变为决绝,她现在什么的都没有,如果有机会找回翠儿,她肯定尝试,但兹事体大,涉及到其他人的性命,她不免多问了几句。

“你真有办法?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万一我们没迷晕山贼,反倒是着了山贼的道,我自己无所谓,就怕连累了同村的人。”

陆子苓也明白她心里的担忧,连忙给予保证,“我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可以治好天花,治好三叔的腿,所以研制迷药自然不在话下,主要是我们需要人把迷晕的山贼绑起来,再找到那些被抢走的女子孩子,拉回咱的粮食,万一有漏网的山贼,咱人多有保障。”

林三婶对陆子苓的医术是信赖至极,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可以试试,但又面露难色,觉得答应去的人不会多,“我觉得没几个人想去。”

这一点陆子苓自然想过,“村里像你这样相公不在被抢了孩子的妇女多不?如果有办法找回孩子,她们会不同意吗?比起一个人了无生趣的活着,拼一拼是不是还有活路。”

讲到这,林三婶眼睛一亮,坚定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少,我们这些人就为孩子活着,只要能找回孩子,让我们干啥都行。”

随后林三婶一脸激动地去村里动员其他人,陆子苓转念一想,村长为人还可以,是不是可以发动一下他,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这么一想,陆子苓给三郎打了一声招呼,连忙向村长家跑去,时间要紧,他们少耽误一刻,能救回的人就多一些。

想到这,她加紧了脚步,腿下生风,脑子快速运转着怎么取劝服村长,没一会就到了村长家。

第105章 过得是人的日子吗

历经征兵和山贼,曾经热闹的杏花村瞬间被抽空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年轻力壮的好多男人被迫去当兵,年轻的姑娘媳妇都被山贼掠走,连纯真可爱的孩子都变得稀少起来,余下一堆老弱妇孺抱头痛哭,对未来已经绝望。

陆子苓路过时淡淡地看了一眼,杏眸也闪烁着泪光,她眨去眼底的怜悯和伤感,告诉自己,只有变强,变得有用,才不会被人左右太多。

村长家的门死死地关着,仿佛门外的一切痛苦哀怨都与他无关。

陆子苓咬了咬牙,压下对村长无能的抱怨,用力地拍打着门。

“村长,开门!”

她拍了有一刻钟时间,但里面一直无人应声,气得她狠狠地踹了大门一脚。

该死的,这个缩头乌龟的村长,她不信今天就见不到他。

“村长,开门,我有办法打倒山贼夺回我们失去的。”

她扯开嗓子喊道,声音洪亮清脆,很快就惹到周围人的关注。

这不是林二郎新娶得媳妇吗,真可怜,刚成亲就碰到征兵,年轻轻轻就要守活寡,太倒霉了。

众人看向陆子苓的目光充满怜悯与同情,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悲哀。

陆子苓停下拍门的动作,搓了搓拍得红肿的小手,转过身看向最近的几个妇孺,“你们甘心就这样被抢走亲人和粮食吗?”

“不甘心!”大家异口同声,眼眶一红,饱满泪光。

这天杀的世道,山贼凶狠毒辣,烧烧抢掠,无恶不作,朝廷不去收拾,却和南苍国打仗,还要让他们这些穷头百姓去送死,这还有没有天理,还让不让人活!

他们怎么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

“我治好了天花,对吗?”陆子苓在他们面前站直身子,就像一个威严的精神领袖。

闻言,众人点头,这二郎媳妇确实厉害,天花那绝症都能治好,简直就是神仙呀!

陆子苓看着众人钦佩的神色,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抬高音量喊道,“我可以治好天花,就可以治山贼,你们信不信我?”

她本想着让村长动员大家,但村长一直要不出来,她也不能这么耽误时间,求人不如求己,她要靠自己去动员大家,集合人手。

众人听着她说要治山贼,个个惊骇地瞪大了眼,这可不是治病,那可杀人不眨眼的山贼呀,他们眼底写完惊惧,身子微微缩了缩,就像受惊的乌龟躲回壳里。

见他们本能的退缩,陆子苓也不气,眼底迸发出引人深发的光芒,“今天你们不治山贼,明天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要承受今日之痛,你们忍心吗?忍心他们看着孩子被掠走,粮食被抢,饿死或者人相食,你们就不能为了下一代拼一把吗?你们这么苟延残喘下去可以活多久,没有粮食,没有壮年劳动力,没有孩子传宗接代,这样活着有意思吗?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话落,众人浑身一震,一个个呆如木鸡。

他们过的是人的日子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们活的像行尸走肉,猪狗不如,可怜悲哀……他们生不如死。

“不是人过的日子!”

一道亢硬的男声蓦然响起,村长家的大门应声而开,是村长的儿子南青书,他慢慢地走到陆子苓面前,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我愿意治山贼。”

他只要想到她被那群无恶不作的山贼掠走,可能被卖进那些地方,他的心就像被万箭穿心,他不愿再当缩头乌龟了,他要像个男子汉一样面对。

他要去救她,他心爱的姑娘。

村长是追着南青书的身影跑出来的,“青书,你给我回去!”

征兵原本是每家一个壮年男子,要么是他去,要么是青书去,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不用去当兵,就希望儿子能好好活着,有朝一日考取功名,飞黄腾达,但村里被征去当兵的人很多,这节骨眼上,他只想夹着尾巴做人,没成想山贼居然来了,抢了人和粮食,他夹着尾巴做人都不行。

南青书看了自家老爹一眼,抿了抿唇,“爹,我知道你是为孩子好,但男子汉大丈夫,我再也不想躲在你身后了,我想做一个真正的男子。”

“你……”村长听了他的话,嘴唇颤抖了许久,心情复杂到极点。

他为儿子有这么思想而高兴,毕竟每个男人都有个英雄梦,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狗熊,可凡事还得量力而行,若是男子汉的行为会让他丧命,他宁愿他活得像狗熊。

“爹,孩儿长大了,你就让孩儿自己做一次主吧!”

南青书一脸恳求地看着他,只要去救自己心爱的姑娘,不愿因此抱憾终生。

村长呼吸一滞,浑身颤抖,双目微红,嘴唇快速地翻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半天也说不出来。

南周氏从屋里也追了出来,她紧紧地拉着南青书的衣袖,死命不撒手,“青书,你别去,你别去,你要有个万一,你让娘怎么活……呜呜呜……”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有自己的注意,可这打山贼是送命的事儿啊!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去送死。

陆子苓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父母爱子,愿意为他挡去一切灾祸,可也折断了孩子腾飞的翅膀,她忽然有点欣赏南青书,他并不是缩在父母的软骨头,是一个有想法的孝子。

“你们听完我的计划,再看看要不要同意他去。”陆子苓适时开口。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村长和媳妇都恶狠狠地瞪着她,都是这个灾星,要不是她敲门说大话,他儿子怎么会一心想去送死!

南周氏对陆子苓那一丁点的好感瞬间消磨殆尽,“你不要骗我们去送死,你要是真的能治山贼,他们怎么还能抢走我们的粮食和人!”

南周氏想到家里被抢的一袋袋粮食,心火暴增,把气全撒在陆子苓身上。

“我那会在镇上。”陆子苓实话实说。

她当时确实不在场,她要是在场估计也没办法,比较山贼来得突然,她手下没有迷药,硬碰硬更是做不到,这次的事情也让她下定决心给身边的人做一些防身用的毒药。

当然,眼下更重要的是打倒山贼,救回抢走的人和粮食,马上就要过冬了,没有粮食,根本活不下去,这帮疯狂绝望的人被逼到绝境,天知道会做出什么,她不得不深思。

第106章 买药

陆子苓在杏花村村民眼里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她医术高超,性格不似一般女子,古怪自有一套定论,让人捉摸不透。

“你说说你的办法。”南青书不理会自家爹娘的劝阻,已经确定了今后要走的路。

陆子苓赞赏地看他一眼,目光扫过人群,见大多人脸上都是一副期待又好奇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欢喜,看来逼急的了的人才最可怕。

她神色淡淡,樱唇微启,“我会在每个人身上熏迷药,然后大家服下解药,我们到了山贼窝点,只要穿上熏着迷药的衣服,那些山贼就会迅速陷入昏迷,我们趁机将他们捆绑起来,一部分人复杂看守,一部分人寻找抢走的人和粮食,事后报官。”

为什么不事前报官?

陆子苓担心官匪一家,他们不禁制服不了山贼,还会被报复,若是先制服了山贼,再由附近几个村的人一起交给官差,官差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怎么着都要把山贼关上一段时间,事后他们想报复也是这么多村子一起干的,若官府秉公办事那就更好了,直接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

南青书听完她的计划,眉头微微皱起,“为什么不先报官?和官差一起捉拿山贼,岂不更安全一些。”

陆子苓冷笑一声,“山贼抢东西不是第一次吧?你们之前没报官过?既然官兵都拿他们没辙,要么是山贼太厉害,要么就是官匪一家。”

后边四个字,她故意压低了声音,只有她和南青书听得到,连村长夫妇都没听清楚。

她脑海中模糊的记忆让她知道,官匪勾结是大罪,这话不能乱说,特别是在一群经不起利诱的穷人面前,万一被县衙的人知道,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会引火上身。

至于南青书嘛,她觉得目前还是可以相信的。

南青书目光复杂地盯着她,有些惭愧,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还没有一个女子想的透彻,“我觉得你的办法可行,只要你能制出那种厉害的迷药,我们肯定能成功。”

他在一次对陆子苓刮目相看,觉得这个女子不简单。

“那召集人手的事情交给你,我得尽快去研制迷药和解药,时间有限,我们行动越快,救出的人越多。”

陆子苓心里盘算着尽快去镇上买药,最好赶明天研制出来,他们明天下午开始准备,晚上行动让那帮山贼能昏睡好几天,趁着夜色回家,后天一早报官即可,引起的骚动最小,。

“交给我。”

南青书点头,他一定要救出她。

随后,陆子苓连忙赶回林家,把南青书答应召集人手的事情告诉三郎和四郎,他们都惊喜不已,南青书是村长的儿子,为人正直,很受大家喜欢,有他在和林三婶在,人手的问题基本上算是解决了。

“下来最重要的就是研制迷药及解药了,我现在就去镇上买药。”陆子苓道。

四郎看了三郎一眼,放下手中的论语,“让三哥和你去,我们也放心。”

“我一个人可以,让他留下照顾你和孩子。”陆子苓拒绝道。

镇上她去了几次,路早就记下了,不用人带也行,四郎不方便下床,孩子们不能没人看顾。

三郎眼底满是挣扎,他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镇上,可四郎的伤势不能被人知道,小英子他们也需要照看……

要是大哥和二哥在就好了。

这是三郎和四郎此刻的心声。

陆子苓看出了三郎眼底的挣扎,心里很暖,知道他们是关心她,“相信我,我会保护好自己,我这就去。”

说完,不给三郎和四郎反驳的机会,陆子苓抬脚就赶往镇上。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三郎既是欣慰又是心疼。

“三哥,你后悔吗?”四郎忽然开口问道。

三郎收回视线,看他一眼,“能每天看到她也很好。”

他既能偿还林家的养育之恩,又能每天吃着她做的饭,看着她的一颦一笑,这样也很好。

“我也是。”能看到她就觉得很快乐。

人生不如意十之**,看开才能幸福。

……

这是一条人为走出来的羊肠小道,两边满是杂草丛生,路上寥寥几人,都是附近山村的农户,他们脸上挂着愁苦之色,想来被山贼席卷的不止杏花村。

陆子苓一个人脚步匆忙地走在其中,偶尔惹来路人侧目,想着这是谁家小媳妇孤身上路,到底是淳朴农户,大家好奇归好奇,都没有什么想要冒犯的动作。

陆子苓神色平和,目不斜视,放快脚步,心里想着对付山贼时需要注意的环节,又思考着研制迷药每味药材的比例,不知不觉就到了镇上。

到了镇上,她先去钱庄去了一趟,取了五十两的碎银,脚下不停地又赶往广济堂。

陆子苓之前帮过孙大夫,他给店里的人打过招呼,若是陆子苓来买药,可以优先取药,不用排队,陆子苓为了争取时间,这才决定来这。

广济堂此时买药的人还是那么多,但看诊的人更多,孙大夫摸着胡子给病患把脉,一瞥眼就发现了陆子苓,眼底闪过惊喜,连忙把手上的病人交给身后的小徒弟。

“你帮他看,我去去就来。”孙大夫给小徒弟打了个眼色。

小徒弟受宠若惊,跃跃欲试地看着病人,忐忑地坐在孙大夫的位置,认真地把脉起来。

这可是狮虎给他的表现机会啊!

陆子苓瞅着长长的买药队伍,排到她估计至少得半个时辰,她脚步一顿,想着要不要插队,虽然会显得没素质,但可以节省时间。

“姑娘,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孙大夫激动地凑上前说。

孙大夫上次给神医说了陆子苓的事情,神医一直很想见见这个医术诡异的女子,可惜他没陆子苓的联系方式,所以只能苦等,这苦等多日,终于又见到人了,怎能不激动。

陆子苓一见他,欣喜不已,“我要买药,急用,麻烦你尽快帮我凑齐。”

她巴拉巴拉地自己需要的药名全部说完,见孙大夫傻站在原地,眼底闪过急色。

“不方便吗?”她也觉得自己这么插队不好,可着实着急,也是无奈之举。

孙大夫见她着急,连忙摇头,他只是在思考她买这些药的用途,“没不方便,我马上给你配齐。”

说完,孙大夫亲自上阵,很快就把陆子苓需要的药一一包好。

第107章 擦肩而过的俩人

陆子苓接过药,“多少钱?”说着就拿出碎银子递上前。

孙大夫笑着拒绝,“不要钱,你只需告诉我这些药的用途即可,就像上次那样。”

他上次用她的方法治疗病患,发现药效着实迅猛,药到病除,所以对银钱不甚在意。

陆子苓为难地看着他,“我今日赶时间,多钱,我给钱,或者改日给你写成不?”

她明白他对药理的重视,可眼下真没那个闲工夫。

孙大夫见她神色着急,也不勉强,“钱不必了,你留个联系地址便可。”

这样以后找她切磋药理就方便多了,孙大夫眼底满是得意。

“杏花村林二郎媳妇。”陆子苓毫不隐瞒,说完看着他,一副我可以走了吗的神色。

孙大夫注意到她似乎真的很着急,也不想耽误她的正事,“老夫到时登门拜访。”

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居然已经嫁为人妻,她丈夫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大汉吗?

陆子苓点头,拎着药包转身就走,以她现在的脚程,走回去应该一个时辰多一点,晚上熬会夜肯定可以研制完,她边走边想,不怎么看路,只想赶紧回去。

“让开!让开!”

只见一匹棕色大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当街而来,众人都匆忙让出一条路,陆子苓却因为走神没注意到这一切,依旧急匆匆走在马路中央。

眼瞅着马车自她身后疾驰而来,车夫扯着嗓子一脸惊恐地呼喊,她恍若未闻,众人都不忍直视地捂着眼,想着这娇俏的小娘子估计就要死在马蹄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车里忽然飞身出一个华袍男子,他身若闪电地将陆子苓带往路旁,堪堪地逃出了马蹄,马车也迅速地停了下来,众人惊魂未定。

当事人陆子苓傻愣愣地回过神,不懂自己走的好好的怎么就飞到路边了,她呆萌地抬眼看了看周围,只见她刚才走的位置居然停着一匹高壮的棕色大马,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凶险,反而观察起这个险些要了她命的大马。

她一脸满意地点头,这马看起来很结实,她以后一定也要买这么一个代步工具。

“姑娘,你没事吧?”华袍男子见她一直不说话看着停下的马车发呆,以为她吓傻了。

陆子苓被他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迟钝地发觉自己身边还有个男人,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他。

男子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他五官俊逸非凡,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金贵之气,锦袍加身,气韵儒雅,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在她打量男子的同时,那男子也在打量她,见她容貌清丽动人,肤若凝脂白玉,气若幽兰,虽穿着普通布衣,但有一种动人的高雅之气从内而外隐隐约约。

“子言,无事吧?”

车厢内忽然传出一道温和的男声,车帘微撩,一节白玉指骨探路人前,虽不见声音的主人,但料想也不是寻常人。

“无事。”莫子言看了陆子苓一眼,扬声回道。

若他刚才不出手相救,如此妙人可就香陨马蹄了。

陆子苓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辆马车,盯着那节白玉般的指骨发愣,他的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哪听过,就在他出声的那一刻,她眼前闪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画面里有一个温和的贵公子对她温和淡笑,名字是……秦修文!

他们肯定认识,他是她记忆中的人。

莫子言见陆子苓盯着马车出神,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你还好吗?”

难不成这么独特的姑娘也被秦兄温和的声音蛊惑了?

他堂堂莫家大少爷英雄救美都没给美人留下印象,秦修文一道声音就把人听呆了,这是什么逻辑。

陆子苓拉回飘远的思绪,最后看一眼马车,盯着莫子言试探道:“车里的人,是秦修文吗?”

莫子言一惊,右手摸着下巴,眼底闪过兴味,“你认识秦兄?”

不是他魅力不够,而是他们本就是旧识,这说得通了。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不如秦修文受女子欢迎!

陆子苓神色微怔,原来真的叫秦修文,眼底闪过挣扎,去相认吗啊?

这都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与她何干,她是陆子苓,二郎的妻子,她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想到这,陆子苓毫不留恋地转身,疾步离去,任凭莫子言喊了半天都不理,脚步反而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豺狼猛兽一样。

莫子言惊疑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女子有秘密。

他看了一眼,连忙跳进马车,马车内坐着一位身穿绿色锦袍的男子,男子相貌不如莫子言出众,却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他是秦修文。

“刚才那女子好像认识你,都能叫出你们的名字。”莫子言大大咧咧地坐到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秦修文。

秦修文微惊,眸中闪过怀疑,这里他并没有熟识之人,更别提对方还是个女子,“许是同名。”

他虽有疑惑,却不甚在意,只想赶紧回家,与心爱的她早日结成连理。

莫子言搔了搔头头发,吐了口气,“也许!不过那姑娘很有意思,穿着朴素的布衣,却给人一种高雅的贵女之气,想来身世应该坎坷。”

他们身在大家之中,一朝祸福难预料,世家又如何,还不是那风中的草,没有上位恩宠,早晚树倒猢狲散,千金闺女顷刻间沦为罪奴。

说道身世坎坷,秦修文眸中满是怜惜,想起自己的心上人,“还好卿卿有我,免于颠沛流离。”

莫子言看他一眼,笑着揶揄,“又是卿卿,你这一路一天能把卿卿说八百遍,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卿卿是何女子,能让京城有名的才子如此牵肠挂肚。”

秦修文俊脸微红,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别说我了,你父母天天给你找妻子,你真一个合意的都没有?”

闻言,莫子言脸上瞬间堆满苦笑,“他们是想要孙儿,我就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马车已经徐徐前进,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落在宽阔的路边。

陆子苓从小道拐出来,盯着那辆豪华的马车远去,微微出神。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与这具身体是何身份,对不起了,我只是陆子苓,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

在后来的日子里,秦修文每每想到这里就心痛难忍,他与她近在咫尺,就此擦肩,便永远没了交际。

不再让多余的思绪缠绕着她,陆子苓看了一眼慢慢西斜的日头,加紧脚步往回赶,她得快点制出迷药才行。

第108章 制服山贼(1)

陆子苓接过药,“多少钱?”说着就拿出碎银子递上前。

孙大夫笑着拒绝,“不要钱,你只需告诉我这些药的用途即可,就像上次那样。”

他上次用她的方法治疗病患,发现药效着实迅猛,药到病除,所以对银钱不甚在意。

陆子苓为难地看着他,“我今日赶时间,多钱,我给钱,或者改日给你写成不?”

她明白他对药理的重视,可眼下真没那个闲工夫。

孙大夫见她神色着急,也不勉强,“钱不必了,你留个联系地址便可。”

这样以后找她切磋药理就方便多了,孙大夫眼底满是得意。

“杏花村林二郎媳妇。”陆子苓毫不隐瞒,说完看着他,一副我可以走了吗的神色。

孙大夫注意到她似乎真的很着急,也不想耽误她的正事,“老夫到时登门拜访。”

没想到这么好的姑娘居然已经嫁为人妻,她丈夫就是上次来的那个大汉吗?

陆子苓点头,拎着药包转身就走,以她现在的脚程,走回去应该一个时辰多一点,晚上熬会夜肯定可以研制完,她边走边想,不怎么看路,只想赶紧回去。

“让开!让开!”

只见一匹棕色大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当街而来,众人都匆忙让出一条路,陆子苓却因为走神没注意到这一切,依旧急匆匆走在马路中央。

眼瞅着马车自她身后疾驰而来,车夫扯着嗓子一脸惊恐地呼喊,她恍若未闻,众人都不忍直视地捂着眼,想着这娇俏的小娘子估计就要死在马蹄下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车里忽然飞身出一个华袍男子,他身若闪电地将陆子苓带往路旁,堪堪地逃出了马蹄,马车也迅速地停了下来,众人惊魂未定。

当事人陆子苓傻愣愣地回过神,不懂自己走的好好的怎么就飞到路边了,她呆萌地抬眼看了看周围,只见她刚才走的位置居然停着一匹高壮的棕色大马,完全没意识到刚才的凶险,反而观察起这个险些要了她命的大马。

她一脸满意地点头,这马看起来很结实,她以后一定也要买这么一个代步工具。

“姑娘,你没事吧?”华袍男子见她一直不说话看着停下的马车发呆,以为她吓傻了。

陆子苓被他忽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迟钝地发觉自己身边还有个男人,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向他。

男子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他五官俊逸非凡,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金贵之气,锦袍加身,气韵儒雅,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在她打量男子的同时,那男子也在打量她,见她容貌清丽动人,肤若凝脂白玉,气若幽兰,虽穿着普通布衣,但有一种动人的高雅之气从内而外隐隐约约。

“子言,无事吧?”

车厢内忽然传出一道温和的男声,车帘微撩,一节白玉指骨探路人前,虽不见声音的主人,但料想也不是寻常人。

“无事。”莫子言看了陆子苓一眼,扬声回道。

若他刚才不出手相救,如此妙人可就香陨马蹄了。

陆子苓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辆马车,盯着那节白玉般的指骨发愣,他的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哪听过,就在他出声的那一刻,她眼前闪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画面里有一个温和的贵公子对她温和淡笑,名字是……秦修文!

他们肯定认识,他是她记忆中的人。

莫子言见陆子苓盯着马车出神,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你还好吗?”

难不成这么独特的姑娘也被秦兄温和的声音蛊惑了?

他堂堂莫家大少爷英雄救美都没给美人留下印象,秦修文一道声音就把人听呆了,这是什么逻辑。

陆子苓拉回飘远的思绪,最后看一眼马车,盯着莫子言试探道:“车里的人,是秦修文吗?”

莫子言一惊,右手摸着下巴,眼底闪过兴味,“你认识秦兄?”

不是他魅力不够,而是他们本就是旧识,这说得通了。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不如秦修文受女子欢迎!

陆子苓神色微怔,原来真的叫秦修文,眼底闪过挣扎,去相认吗啊?

这都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与她何干,她是陆子苓,二郎的妻子,她不想做别人的替身。

想到这,陆子苓毫不留恋地转身,疾步离去,任凭莫子言喊了半天都不理,脚步反而越来越快,仿佛身后有豺狼猛兽一样。

莫子言惊疑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女子有秘密。

他看了一眼,连忙跳进马车,马车内坐着一位身穿绿色锦袍的男子,男子相貌不如莫子言出众,却给人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他是秦修文。

“刚才那女子好像认识你,都能叫出你们的名字。”莫子言大大咧咧地坐到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秦修文。

秦修文微惊,眸中闪过怀疑,这里他并没有熟识之人,更别提对方还是个女子,“许是同名。”

他虽有疑惑,却不甚在意,只想赶紧回家,与心爱的她早日结成连理。

莫子言搔了搔头头发,吐了口气,“也许!不过那姑娘很有意思,穿着朴素的布衣,却给人一种高雅的贵女之气,想来身世应该坎坷。”

他们身在大家之中,一朝祸福难预料,世家又如何,还不是那风中的草,没有上位恩宠,早晚树倒猢狲散,千金闺女顷刻间沦为罪奴。

说道身世坎坷,秦修文眸中满是怜惜,想起自己的心上人,“还好卿卿有我,免于颠沛流离。”

莫子言看他一眼,笑着揶揄,“又是卿卿,你这一路一天能把卿卿说八百遍,我还真想看看你的卿卿是何女子,能让京城有名的才子如此牵肠挂肚。”

秦修文俊脸微红,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咳一声,“别说我了,你父母天天给你找妻子,你真一个合意的都没有?”

闻言,莫子言脸上瞬间堆满苦笑,“他们是想要孙儿,我就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马车已经徐徐前进,他们的对话断断续续地落在宽阔的路边。

陆子苓从小道拐出来,盯着那辆豪华的马车远去,微微出神。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与这具身体是何身份,对不起了,我只是陆子苓,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

在后来的日子里,秦修文每每想到这里就心痛难忍,他与她近在咫尺,就此擦肩,便永远没了交际。

不再让多余的思绪缠绕着她,陆子苓看了一眼慢慢西斜的日头,加紧脚步往回赶,她得快点制出迷药才行。

第109章 制服山贼(2)

陆子苓忽然眼睛一亮,但随后又闪过一丝不确定,不知道这么做可行不可行?

不管可行不可行,试试才能知道。

待三郎把草药碾完,陆子苓依旧记忆中的药方把迷药配好,再配出相对的解药,这只是加强后剂量后的迷药,应该可以使人半刻钟陷入昏迷,昏迷可持续两天时间,但这需要验证一下才行。

“三郎,根据那个计划,配置出的迷药至少要让山贼昏迷一天一夜,我们明天下午就要行动,眼下时间不够测试迷药使人昏睡的时间。”陆子苓把存在的问题说出来。

林三郎双臂环抱靠在墙上,微微挑眉,见她眼底没有着急之色,明白她应该已经有主意了,便问:“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要发誓,不能告诉第三个人,这是我最大的秘密。”陆子苓正色道。

林三郎放下环抱的手臂,走到她跟前,一双狐狸眼好奇地盯着她,除了那个神奇的水,她还有其他秘密,还让他发誓,那个秘密比那神奇的水还不能让人知道?

他好奇极了,更想知道,那个秘密二哥是不是知道?

若是不知,那是不是就成了他与她的秘密?

想到这,他心情忽然很好,眼底多了一丝欢喜,连忙保证,“我发誓,不会告诉别人,否则我必遭天谴。”

陆子苓目光复杂地看了他许久,算了,信他吧!

她握住他的手,心念一动,两人所站的环境瞬间变了样,从林家院中来到陆子苓的随身空间。

林三郎震惊地看着眼前恍如仙境的地方,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从家里的院子来到这里,这是做梦吗?

“这是梦吗?”他把视线拉回到陆子苓脸色,面前的她再真实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做梦。

陆子苓松开他的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梦,这是我的随身空间,这里的时间比外面慢,我们可以在这试药。”

林三郎看着她的笑,愣了片刻,惊奇地打量起这个所谓的空间,这里青山绿水,景色宜人,吸一口气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真实的?”林三郎实在形容不出此刻的心境。

他深知世界很大,有很多奇人异事,可亲自经历却是难以形容的惊异。

“对呀!救人的水就来自那个灵泉。”陆子苓明白他此刻的心境,很有耐心的等他适应。

林三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处萦绕着雾气的水池,那池中生着一株莲花,让他想到传说中的瑶池。

他目光再次落到陆子苓身上,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容貌绝美,静静地站在这里,仿佛是一个踏云而来的仙子。

“你是神仙吗?”他忍不住问道,心下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卑微。

闻言,陆子苓笑着摇头,“我是人,不过是死过一次的人,具体身世以后告诉你,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试药。”

她不忘带他来这的目的,不想再耽误时间。

“二哥也来过这里?”三郎再问,眼底闪着一抹隐晦的期待。

他期待着一个答案。

陆子苓摇头,“没,以前这里除了我,谁也进不来,最近空间升级了,我可以带进来一个人。”

虽然着急试药,但她还是很有耐心的给三郎解惑。

三郎点头,眼底闪过欣喜,但面上还是没有丝毫表露,“我们试药吧!”

随后,陆子苓拿出从外面带进了的迷药解药和水,先给自己服下解药,然后将迷药在水中化开,在衣袖上随便撕了点碎布泡在药水中,然后把布子拿到三郎鼻间熏了熏,三郎不到一刻钟就倒地陷入昏迷。

陆子苓满意地点了点头,药效很快,解药效果很明显,她没有丝毫想昏睡的**,剩下的就是等,看三郎多久能醒来。

空间内灵气充裕,对清除身体里的杂质和毒素很有效果,如果三郎在空间可以昏睡一天多,那么这个药在外面就肯定能使人昏睡两天。

陆子苓蹲坐在三郎旁边,盯着他观察着,忽然发现他其实长得很俊眉,他的眉毛不浓不淡,颜色正好,睫毛很长,卷翘着比女子还秀美,鼻梁很挺,嘴唇……看到他的嘴唇,她俏脸忽然升起两片红晕,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

她这是干什么!

不是应该注意药效吗?

她观察人家林三郎的相貌干嘛,她已经嫁人了,有相公了,他还是他相公的弟弟,她怎么可以这么看他呢!

陆子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警醒自己不该胡乱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三郎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陆子苓从空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天已经黑了,小英子他们没吃晚饭,她该准备晚饭了。

她看了昏睡的林三郎一眼,心念一动,闪身出了空间。

四郎的房间亮着灯,陆子苓掀开门帘进去,发现他正借着灯光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俊秀的面容在灯光下越发的清朗。

觉察到她进来,四郎从书中抬眼,眼底闪过欢喜,面色却温和不已,“药研制好了?”

“还没,正在三郎身上试药,他这会还在昏睡,他若是能昏睡到明天下午,那这个药效就可以了。”其实不用试药都可以。

陆子苓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她相信自己配的绝对没问题。

四郎坐正身子,放下手上的书,清润一笑,“我相信你配的药绝对可以。”

自古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说,虽然他对她心生仰慕,但她的医术却是有目共睹的好,他算不得夸大。

陆子苓看了眼闪动的小烛火,上前拨了拨灯芯,“灯光太暗了就别看书,伤眼睛。”

四郎看着她灯光下唯美的侧脸,俊脸一热,连忙低下头,轻嗯一声,“记下了。”

还能听到她关切的话语,真好!

“我去做饭。”说完,陆子苓掀开门帘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林四郎才慢慢地抬起头,望着被她拨弄过的蜡烛出神。

二哥,你怎么会狠心舍下她离开呢!

陆子苓到了厨房,揭开米缸,发现里面连一颗米都没有,这才猛然想到山贼把家里的存粮都抢走了。

她心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一些米和蔬菜,生火,摘菜,熬了一点米粥,炒了一盘青菜,又觉得不够,从空间拿出一堆红薯蒸熟,给四郎端了一些,便把两只小包子唤来吃饭,自己跟着喝了一碗米粥,吃了一根红薯。

第110章 二级空间的福利

陆子苓忽然眼睛一亮,但随后又闪过一丝不确定,不知道这么做可行不可行?

不管可行不可行,试试才能知道。

待三郎把草药碾完,陆子苓依旧记忆中的药方把迷药配好,再配出相对的解药,这只是加强后剂量后的迷药,应该可以使人半刻钟陷入昏迷,昏迷可持续两天时间,但这需要验证一下才行。

“三郎,根据那个计划,配置出的迷药至少要让山贼昏迷一天一夜,我们明天下午就要行动,眼下时间不够测试迷药使人昏睡的时间。”陆子苓把存在的问题说出来。

林三郎双臂环抱靠在墙上,微微挑眉,见她眼底没有着急之色,明白她应该已经有主意了,便问:“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一会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要发誓,不能告诉第三个人,这是我最大的秘密。”陆子苓正色道。

林三郎放下环抱的手臂,走到她跟前,一双狐狸眼好奇地盯着她,除了那个神奇的水,她还有其他秘密,还让他发誓,那个秘密比那神奇的水还不能让人知道?

他好奇极了,更想知道,那个秘密二哥是不是知道?

若是不知,那是不是就成了他与她的秘密?

想到这,他心情忽然很好,眼底多了一丝欢喜,连忙保证,“我发誓,不会告诉别人,否则我必遭天谴。”

陆子苓目光复杂地看了他许久,算了,信他吧!

她握住他的手,心念一动,两人所站的环境瞬间变了样,从林家院中来到陆子苓的随身空间。

林三郎震惊地看着眼前恍如仙境的地方,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就从家里的院子来到这里,这是做梦吗?

“这是梦吗?”他把视线拉回到陆子苓脸色,面前的她再真实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做梦。

陆子苓松开他的手,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梦,这是我的随身空间,这里的时间比外面慢,我们可以在这试药。”

林三郎看着她的笑,愣了片刻,惊奇地打量起这个所谓的空间,这里青山绿水,景色宜人,吸一口气都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说是仙境也不为过。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真实的?”林三郎实在形容不出此刻的心境。

他深知世界很大,有很多奇人异事,可亲自经历却是难以形容的惊异。

“对呀!救人的水就来自那个灵泉。”陆子苓明白他此刻的心境,很有耐心的等他适应。

林三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处萦绕着雾气的水池,那池中生着一株莲花,让他想到传说中的瑶池。

他目光再次落到陆子苓身上,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容貌绝美,静静地站在这里,仿佛是一个踏云而来的仙子。

“你是神仙吗?”他忍不住问道,心下生出一种自惭形秽的卑微。

闻言,陆子苓笑着摇头,“我是人,不过是死过一次的人,具体身世以后告诉你,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试药。”

她不忘带他来这的目的,不想再耽误时间。

“二哥也来过这里?”三郎再问,眼底闪着一抹隐晦的期待。

他期待着一个答案。

陆子苓摇头,“没,以前这里除了我,谁也进不来,最近空间升级了,我可以带进来一个人。”

虽然着急试药,但她还是很有耐心的给三郎解惑。

三郎点头,眼底闪过欣喜,但面上还是没有丝毫表露,“我们试药吧!”

随后,陆子苓拿出从外面带进了的迷药解药和水,先给自己服下解药,然后将迷药在水中化开,在衣袖上随便撕了点碎布泡在药水中,然后把布子拿到三郎鼻间熏了熏,三郎不到一刻钟就倒地陷入昏迷。

陆子苓满意地点了点头,药效很快,解药效果很明显,她没有丝毫想昏睡的**,剩下的就是等,看三郎多久能醒来。

空间内灵气充裕,对清除身体里的杂质和毒素很有效果,如果三郎在空间可以昏睡一天多,那么这个药在外面就肯定能使人昏睡两天。

陆子苓蹲坐在三郎旁边,盯着他观察着,忽然发现他其实长得很俊眉,他的眉毛不浓不淡,颜色正好,睫毛很长,卷翘着比女子还秀美,鼻梁很挺,嘴唇……看到他的嘴唇,她俏脸忽然升起两片红晕,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

她这是干什么!

不是应该注意药效吗?

她观察人家林三郎的相貌干嘛,她已经嫁人了,有相公了,他还是他相公的弟弟,她怎么可以这么看他呢!

陆子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警醒自己不该胡乱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三郎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陆子苓从空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天已经黑了,小英子他们没吃晚饭,她该准备晚饭了。

她看了昏睡的林三郎一眼,心念一动,闪身出了空间。

四郎的房间亮着灯,陆子苓掀开门帘进去,发现他正借着灯光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俊秀的面容在灯光下越发的清朗。

觉察到她进来,四郎从书中抬眼,眼底闪过欢喜,面色却温和不已,“药研制好了?”

“还没,正在三郎身上试药,他这会还在昏睡,他若是能昏睡到明天下午,那这个药效就可以了。”其实不用试药都可以。

陆子苓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她相信自己配的绝对没问题。

四郎坐正身子,放下手上的书,清润一笑,“我相信你配的药绝对可以。”

自古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只说,虽然他对她心生仰慕,但她的医术却是有目共睹的好,他算不得夸大。

陆子苓看了眼闪动的小烛火,上前拨了拨灯芯,“灯光太暗了就别看书,伤眼睛。”

四郎看着她灯光下唯美的侧脸,俊脸一热,连忙低下头,轻嗯一声,“记下了。”

还能听到她关切的话语,真好!

“我去做饭。”说完,陆子苓掀开门帘出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林四郎才慢慢地抬起头,望着被她拨弄过的蜡烛出神。

二哥,你怎么会狠心舍下她离开呢!

陆子苓到了厨房,揭开米缸,发现里面连一颗米都没有,这才猛然想到山贼把家里的存粮都抢走了。

她心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一些米和蔬菜,生火,摘菜,熬了一点米粥,炒了一盘青菜,又觉得不够,从空间拿出一堆红薯蒸熟,给四郎端了一些,便把两只小包子唤来吃饭,自己跟着喝了一碗米粥,吃了一根红薯。

第111章 自由组合,分工合作

她心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一些米和蔬菜,生火,摘菜,熬了一点米粥,炒了一盘青菜,又觉得不够,从空间拿出一堆红薯蒸熟,给四郎端了一些,便把两只小包子唤来吃饭,自己跟着喝了一碗米粥,吃了一根红薯。

晚饭后,她抽空回了一趟空间,林三郎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在昏睡,看来药效还不差,就算不能让那帮山贼昏睡两天,但昏睡一天对肯定没问题了。

陆子苓看了林三郎一眼,抬起脚步就在空间里转悠了起来,全当饭后散步,空间里空气十分澄净,没有一丝污染,更别提一直养育着充满灵性的生物,空气中的灵气更是对人大有裨益。

她看着之前从山上挖下来的草药,在空间土壤和空气的孕育下个头比普通的大了不少,整株散发着一种润泽的绿意,她猜想药效肯定比外面也好,打算有机会好好试一试。

越过这些草药,她来到了空间自由的一片农区,这里种植着各种各样的五谷水果,小麦,玉米,红薯,水稻,还有苹果树,梨树,橘子树……应该是空间之前的主人种下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种明显有人类才会用的锄头。

对于空间的由来,她也算勉强搞清楚了,是自己的先辈留给子孙的,有机缘的子孙才能打开进入,一般是不能带外人进来,但升级后的空间是可以带进来外人的,就像现在空间已经升级到二级了,所以她才能带三郎进来,若要带更多的人进来,只能升级空间,升级空间需要大量的功德值,只有做好事才可以获得功德。

不过二级空间有什么特性?

陆子苓忽然想到这里问题,脑海中忽然出现一段文字,空间升级到二级,面积比之前大一百平,灵气比之前充裕一倍,灵泉精纯比之前好一倍,植物的生长速度会比之前加快一倍,可以拉长与现实时间的比例,空间十天,相当于外面一天……

迅速地看完这一段文字,陆子苓惊喜得愣了好久,怪不得她刚才在空间呆了那么久,出去时天却刚黑,原来升级后的空间有这么多好处,她开始期待继续升级后的福利了。

看来她得多做好事,让空间迅速升级。

随后,陆子苓像巡回领地一样在空间转悠了一会,见三郎还在昏迷,便拿了个篮子去摘了些成熟的苹果梨和桔子,想着一会拿出去给四郎和孩子们吃,反正空间已经在三郎面前暴露了,四郎那她也不想再隐瞒,改天待他进来一次解释一下便好。

她再次出空间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枝头,应该是晚上的八点左右,她听着四郎房间的说话声,抬脚走了进去。

她刚掀开门帘,就和刚要出来的林三婶撞在了一起,两人都吓了一跳,还好都不是莽撞的人,所以都没撞疼。

“正要去找你呢!”林三婶也是刚来,问候了一下四郎的伤势就要去找她。

陆子苓笑了笑,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南青书居然也在里边,一见她,点头算是打招呼。

“人找的怎么样?”

陆子苓直奔主题,想着他们这会过来,肯定也是讨论集合村民的事。

说道正事,几人脸色微变,四郎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着他们,目光偶尔若有似无地落在在陆子苓身上。

“我找了十二个人,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妇女,他们丈夫从军,孩子和粮食被抢,没了活路,一听要去找山贼抢回孩子,都说要去,其他人我都去找了,他们怕山贼,不肯定去。”林三婶说到后面就有点气愤,媳妇和孩子都被抢了,一个个大老爷们非要当缩头乌龟。

陆子苓面色平和地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比她想象中的要和,她以为最多也就七八个妇女,没想到还有十二个,至于那些个男人,其实她一开始就不指望,毕竟这里是男子为尊,穷时都会卖媳妇卖娃,肯定没几个愿意去犯险。

南青书一听三婶找了十二个妇女,脸上迅速浮现起惭愧之色,他居然还不如一个妇道人家。

陆子苓见南青书脸色不好,料想到结果肯定不如意,本想安慰几句,四郎却比她先开口。

“如今村里的男人壮年男人不多,有些人还有老迈的父母要养活,而妻子被抢走了,可以再娶,孩子也可以再生,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他们肯定不想去。”

四郎分析道,显然也是对村里的男人不抱希望。

“是啊!所以我只找了四个人。”南青书低声道,觉得自己很没用。

陆子苓笑了笑,表示无所谓,“十六个人,加上你和三婶,我和三郎,我们总共去二十个人,已经够了,明天吃完午饭来林家集合,记得带上一件破旧的衣服,到时有用。”

“那不用带马车和防护的工具吗?”林三婶比较细心,想着万一找回粮食和孩子,总不能直接背回来吧。

陆子苓摆摆手,“你觉得山贼有我们需要的一起,刀具马车,哪次不是他们下山抢夺时必备的。”

林三婶恍然大悟,双手激动地一拍,“我怎么就糊涂了,去了那,肯定啥都有。”

送走南青书了林三婶,陆子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基本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听说那伙那山寨易守难攻,你们不用做其他计划吗?”四郎拧着眉想了想说。

怎么那凶险的事情,到了她这跟上山采药一样简单,人够了就去,好似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们要应对可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狂徒。

“计划不如变化,倒是再说。”

陆子苓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她今天去镇上两趟,这具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了。

四郎看着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般打哈欠,眼底闪过宠溺,面上却是无奈与心疼,他若是是个官便好了,他一定会带人去缴了那绑山贼,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什么都帮不上她。

他发誓,他一定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给她衣食无忧的好生活。

翌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片蓝。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入空间,林三郎已经清醒过来,一瘸一拐地在灵泉附近转悠,偶尔望着远处的青山发呆。

“林三郎!”她走向他,喊了一声。

林三郎飞快地转头看向她,眼底闪过欢喜,一圈一拐地走向她,“你去哪了?我一醒来就没见你。”

第112章 三郎不爱吃苹果

“让大家准备的旧衣服都准备了吗?”陆子苓问道,这可是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

她打算把衣服全部浸泡在药水里,然后大家都穿上浸泡过药水的衣服,戴上浸泡过解药的面布,这样只需要走到山贼跟前,就可以迷晕他们,用不着动刀动枪的费力气。

这个计划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确实可行,既省力又安全。

她本就不是武艺高超的侠女类型,自然不可能带领大家冲上去打打杀杀,唯擅长医术,而医毒本就一家,所以让她伤人,唯有制毒。

山贼虽然可恶可恨,可他们若是直接毒死了那些贼人,指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再来他们也只是平头百姓,犯不着扯上人命,抢回自己的报官就行,就算官匪勾结最后查出是他们所为,那山贼也不可能屠村,毕竟牵扯太多人命,父母官肯定不能置之不理。

陆子苓收集了大家带来的衣物,分别泡进早就准备好的药水和解药水里,看着众人一阵发蒙,这把衣服泡水里是何道理。

注意到大家的疑惑,陆子苓笑着解释道:“衣服泡进了迷药水里,这样山贼走近我们就会被迷昏,为了防止迷昏自己人,大家一会服下解药,穿这些泡过药的衣服时,我们再戴上泡过解药的面巾,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

“我们真的打得过山贼吗?”周婶子一脸不自信,眼底也掠过一丝害怕。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好几个妇女都紧张地看着陆子苓,生怕没救出孩子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林三婶看着她们软弱害怕的模样,眼底闪过无奈,“咱们年纪都不小了,改嫁几乎不可能,没了孩子和粮食,咱们活着有什么意思。”

确实,这里聚集的妇女最年轻的也都三十七八岁了,实际看着更显老态,三婶一番话直接堵死了她们的后路。

是啊!都这把年纪了,改嫁几乎不可能了,没有儿女送终,就这么孤独终老,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说得对,没了娃和男人,活着有啥意思。”

“都这把年纪,没了男人和孩子,我也活够了,能抢回我儿最好,抢不回我死了也算干净。”

“拼一把,抢回咱的孩子和粮食。”

大家眼底的软弱退去,眼底都燃起熊熊斗志,与其苟活被人欺负,还不如拼一回。

“大家放心,粮食和孩子我们都能抢回来,我保证大家全都会平安无事。”陆子苓高声保证道,现场瞬间激昂澎湃起来。

林二郎的媳妇可不是普通人,她连天花都能治好,保不准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这些孤儿寡母的活神仙。

跟着活神仙,肯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看着陆子苓的目光瞬间变得虔诚尊敬。

陆子苓见大家对她如此信任,心底蓦然也多了一丝归属感。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这些信任她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稍作整理,眼瞅着日头开始西斜,他们把泡好的衣服装进一个背篓里,就此出发。

秀金山是二郎他们时常打猎的那个山头,翻过秀金山,走上一个时辰左右就会看到一座金元宝形的山峰,两侧较为平坦,但主峰凶险,是这一带有名的险峰,山贼的巢穴就在这里,要上主峰只有一条通道,易守难攻,算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群山贼是活跃在这一带的常客,每隔两到三年都会下山光顾一下附近的村子,仿佛山下的村民就是他们养的牲畜,养肥了就宰,因犯案不太频繁,官府也就不太管了。

也有人传,官府不管这些山贼的一大原因是,他们朝中有后台,当然,这只是坊间谣传,真相如何,寻常人是不会知道的。

夕阳西下,把人影拉得老长。

一行十六人,脚步坚定,瘦长的影子在地上拉远。

很少有人说话,大家仿佛身先赴死一样沉默,盯着远去的山,带着希望和恐惧。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马上就到万金山山脚下。

“要不要休息会?”

三郎一路上都小心地注意着陆子苓的情况,见她越走越慢,频频擦汗,便想劝她休息一下。

听了他的话,陆子苓看向一直走着没停的众人,大家额上沁出细汗,身形略显疲惫。

其实他们的身体都累了,只是心中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里的压力远胜于身体的疲惫。

“马上就到山脚下了,我们休息一下再走。”陆子苓停下脚步,提高声音道。

话落,众人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甚至有了饥饿感。

陆子苓从三郎的背篓里拿出一早准备的食物和水,食物是用灵泉水蒸过的红薯还有苹果,水是掺了灵泉水的饮用水,这些东西都能提升人的身体素质,对人体大有好处,更能加强大家都迷药的抗性,她还真怕迷药把自己人迷晕了。

大家看着她拿出来的大红苹果,那鲜嫩的颜色,香甜的气息让他们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苹果他们当地是有,可并不多,栽种的人都拿到镇上去卖了,哪个舍得自己吃,这林二郎媳妇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这惹人眼红的果子。

咔嚓,有人先一步拿了苹果,咬了一口,香脆清甜。

“这苹果真甜!”

吃过的人给与评价,那意犹未尽的馋样让其他人口水瞬间泛滥起来。

随后其他人一哄而上,把苹果瞬间分的剩下三个,咔嚓咔嚓的声响不绝于耳。

三郎看着剩下的三个苹果,南青书,三婶,他和陆子苓都没吃,明显不够。

他拿起两个苹果,一个递给林三婶,一个递给南青书,剩下的一个捧到陆子苓面前。

“给,吃个苹果解解乏。”三郎说完,又附上一个与往日不同的笑脸。

陆子苓讶异地看他一眼,没有接苹果,“你吃吧,我不想吃。”

他突然对她态度一变,她真的好不习惯!

三郎捧着苹果再近一些,固执地要给她,“我不吃苹果。”

说完,还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就不敢往苹果上放,努力拒绝鼻间那香甜的果香。

好吧!其实他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苹果,小时候林父一到苹果季节就给他买,苹果的味道他终生难忘。

一旁的林三婶和南青书也没吃手上的苹果,一同递到陆子苓面前。

“吃这个,三婶吃点红薯就行了。”

“给你!”

第113章 暗处的黑衣人

“让大家准备的旧衣服都准备了吗?”陆子苓问道,这可是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

她打算把衣服全部浸泡在药水里,然后大家都穿上浸泡过药水的衣服,戴上浸泡过解药的面布,这样只需要走到山贼跟前,就可以迷晕他们,用不着动刀动枪的费力气。

这个计划虽然听上去很荒谬,但确实可行,既省力又安全。

她本就不是武艺高超的侠女类型,自然不可能带领大家冲上去打打杀杀,唯擅长医术,而医毒本就一家,所以让她伤人,唯有制毒。

山贼虽然可恶可恨,可他们若是直接毒死了那些贼人,指不定会惹上什么麻烦,再来他们也只是平头百姓,犯不着扯上人命,抢回自己的报官就行,就算官匪勾结最后查出是他们所为,那山贼也不可能屠村,毕竟牵扯太多人命,父母官肯定不能置之不理。

陆子苓收集了大家带来的衣物,分别泡进早就准备好的药水和解药水里,看着众人一阵发蒙,这把衣服泡水里是何道理。

注意到大家的疑惑,陆子苓笑着解释道:“衣服泡进了迷药水里,这样山贼走近我们就会被迷昏,为了防止迷昏自己人,大家一会服下解药,穿这些泡过药的衣服时,我们再戴上泡过解药的面巾,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

“我们真的打得过山贼吗?”周婶子一脸不自信,眼底也掠过一丝害怕。

此话一出,人群中有好几个妇女都紧张地看着陆子苓,生怕没救出孩子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林三婶看着她们软弱害怕的模样,眼底闪过无奈,“咱们年纪都不小了,改嫁几乎不可能,没了孩子和粮食,咱们活着有什么意思。”

确实,这里聚集的妇女最年轻的也都三十七八岁了,实际看着更显老态,三婶一番话直接堵死了她们的后路。

是啊!都这把年纪了,改嫁几乎不可能了,没有儿女送终,就这么孤独终老,活着还不如死了。

“你说得对,没了娃和男人,活着有啥意思。”

“都这把年纪,没了男人和孩子,我也活够了,能抢回我儿最好,抢不回我死了也算干净。”

“拼一把,抢回咱的孩子和粮食。”

大家眼底的软弱退去,眼底都燃起熊熊斗志,与其苟活被人欺负,还不如拼一回。

“大家放心,粮食和孩子我们都能抢回来,我保证大家全都会平安无事。”陆子苓高声保证道,现场瞬间激昂澎湃起来。

林二郎的媳妇可不是普通人,她连天花都能治好,保不准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这些孤儿寡母的活神仙。

跟着活神仙,肯定不会有事的。

众人看着陆子苓的目光瞬间变得虔诚尊敬。

陆子苓见大家对她如此信任,心底蓦然也多了一丝归属感。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一定要让这些信任她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稍作整理,眼瞅着日头开始西斜,他们把泡好的衣服装进一个背篓里,就此出发。

秀金山是二郎他们时常打猎的那个山头,翻过秀金山,走上一个时辰左右就会看到一座金元宝形的山峰,两侧较为平坦,但主峰凶险,是这一带有名的险峰,山贼的巢穴就在这里,要上主峰只有一条通道,易守难攻,算得上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群山贼是活跃在这一带的常客,每隔两到三年都会下山光顾一下附近的村子,仿佛山下的村民就是他们养的牲畜,养肥了就宰,因犯案不太频繁,官府也就不太管了。

也有人传,官府不管这些山贼的一大原因是,他们朝中有后台,当然,这只是坊间谣传,真相如何,寻常人是不会知道的。

夕阳西下,把人影拉得老长。

一行十六人,脚步坚定,瘦长的影子在地上拉远。

很少有人说话,大家仿佛身先赴死一样沉默,盯着远去的山,带着希望和恐惧。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马上就到万金山山脚下。

“要不要休息会?”

三郎一路上都小心地注意着陆子苓的情况,见她越走越慢,频频擦汗,便想劝她休息一下。

听了他的话,陆子苓看向一直走着没停的众人,大家额上沁出细汗,身形略显疲惫。

其实他们的身体都累了,只是心中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心里的压力远胜于身体的疲惫。

“马上就到山脚下了,我们休息一下再走。”陆子苓停下脚步,提高声音道。

话落,众人这才感觉到身体的疲惫,甚至有了饥饿感。

陆子苓从三郎的背篓里拿出一早准备的食物和水,食物是用灵泉水蒸过的红薯还有苹果,水是掺了灵泉水的饮用水,这些东西都能提升人的身体素质,对人体大有好处,更能加强大家都迷药的抗性,她还真怕迷药把自己人迷晕了。

大家看着她拿出来的大红苹果,那鲜嫩的颜色,香甜的气息让他们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苹果他们当地是有,可并不多,栽种的人都拿到镇上去卖了,哪个舍得自己吃,这林二郎媳妇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这惹人眼红的果子。

咔嚓,有人先一步拿了苹果,咬了一口,香脆清甜。

“这苹果真甜!”

吃过的人给与评价,那意犹未尽的馋样让其他人口水瞬间泛滥起来。

随后其他人一哄而上,把苹果瞬间分的剩下三个,咔嚓咔嚓的声响不绝于耳。

三郎看着剩下的三个苹果,南青书,三婶,他和陆子苓都没吃,明显不够。

他拿起两个苹果,一个递给林三婶,一个递给南青书,剩下的一个捧到陆子苓面前。

“给,吃个苹果解解乏。”三郎说完,又附上一个与往日不同的笑脸。

陆子苓讶异地看他一眼,没有接苹果,“你吃吧,我不想吃。”

他突然对她态度一变,她真的好不习惯!

三郎捧着苹果再近一些,固执地要给她,“我不吃苹果。”

说完,还悄悄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就不敢往苹果上放,努力拒绝鼻间那香甜的果香。

好吧!其实他最喜欢的水果就是苹果,小时候林父一到苹果季节就给他买,苹果的味道他终生难忘。

一旁的林三婶和南青书也没吃手上的苹果,一同递到陆子苓面前。

“吃这个,三婶吃点红薯就行了。”

“给你!”

第114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

“大人,我看见一群老百姓似乎在朝山贼走去。”

万金山一角,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道。

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也是一袭黑衣,但款式更显尊贵,他气质冷冽,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又恍似炼狱中走出的恶灵,带着强烈的嗜血杀气。

“普通百姓?”他回味着下属的话,眼底闪过暗光,命令道:“先不动。”

普通百姓会上山找山贼,要不是胆子大,就是被逼急了,他猜测是后者。

不过对上山贼,他们也不过是以卵击石,送死罢了!

山风猎猎,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山寨那头,眼底没有多余的情绪,更显神秘。

……

山脚距离山贼的距离并不远,山道平整,明显是人为修建过的,陆子苓他们走半个多时辰,远远可以看到山寨的大门。

所谓的山寨的门,就是用一堆木头捆绑成的木闸门,看起来并不坚固,两个貌似守卫的男人姿态闲适靠在门边,似乎聊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俩人笑得前俯后仰。

陆子苓看了不远处的山寨大门一眼,心中瞬间盛满疑惑,这就是那群山贼的山寨,怎么看都不像,电视剧里那些山寨的大门都又高又结实,哪像这个大门,敷衍得像小孩过家家一样。

三郎见她眼底有些疑惑,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怎么了?”

陆子苓回过头看着他,“我们来的地方对吗?你确定这里就是那群山贼的地方?”

三郎微怔,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应该不会错,“是这里!”语气很是坚定。

“你来过?”陆子苓还是有些怀疑,总感觉这里不像山贼带的地方,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三郎闪躲地看她一眼,别过脸,“我是没来过,可二哥来过。”

那还是三年前的事情,也是山贼进村,抢走了不少粮食和人,其中就有和二哥青梅竹马的张小婉。

二郎原本在山中打猎,听到山贼的马匹声冲了回来,一听张小婉被抓走了,当天夜里就只身去夺人,张小婉是救回来了,但已经被那伙畜生糟蹋了,二哥脸上的伤疤也是那次来的。

这些事,不该让陆子苓知道,毕竟二哥当年却是对张小婉好,要是没山贼那事,估计二嫂非她莫属了。

陆子苓注意到三郎仿佛陷入了回忆,摇了摇他的胳膊让他回神,看了众人一眼,“我先去对付那两个看门的,等他们倒下,你们就过来,咱们到时一起冲进去。”

三郎一听直摇头,“你不能去,我去迷晕他们。”说完,他一瘸一拐地就往过走。

“你别……”

陆子苓连忙阻止,想拉住他的衣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不稳的身影远去。

“你们别动,一会看我手势。”

她转过脸对众人叮嘱一声,连忙追着三郎远去。

林三婶和南青书他们一脸担心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只希望一切顺利。

陆子苓小跑几步,很快就追上了三郎,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三郎转头,气得眼睛都直了,压低嗓音气怒道:“谁让你来的,回去!”

陆子苓不为所动,“我是女人,可以拖延时间等到他们被迷倒,你一男的凑上去,万一没迷倒他们,被砍伤了怎么办!”

真是大笨蛋!

看着机敏滑头,怎么关键时刻这么不开窍,真是气死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三郎觉得有几分道理,但让她一个人上去冒险,他做不到。

那两个守卫一转头也发现了他们。

其中一个瘦瘦的男人上前几步,抽出腰上的佩刀挡在身前,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们山寨,不想活了吗!”

陆子苓和三郎互看一眼,双双眼底都是坚定,无视那把威风凛凛的刀,慢慢地走过去。

“什么情况?”另一个守卫也跟着上前几步,看着那个瘦子问道。

这俩人一副普通老百姓打扮,居然敢闯这里,不要命了吗!

“还是谨慎点,上头说最近有人盯上我们了,我担心这俩人是别人派出的诱饵。”瘦子握着刀的右手紧了紧,眼底没了刚才的笑闹之色,警惕地看着缓缓走近的两人。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对,管他诱饵还是普通人!”他眼底闪过对瘦子的不屑。

真是个没贼胆的孙子!

忽然,强风拂过,风中夹杂的沙尘让人瞬间睁不开眼。

三郎看了陆子苓一眼,用手挡着眼睛,“就是现在。”

陆子苓所制的迷药药性强大,半尺距离就可以让人昏迷,他们现在距离那两个门卫不到三尺。

远处的众人看得心惊胆战,一个个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手心都是汗,只要这两个门卫一倒,那她们就能更自信一些,比较陆子苓医术好归好,说是迷药效果强,可谁也没见,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

陆子苓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俩人快步朝前,一步,两步,三步……

‘嗵’

‘嗵’

两道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两个守卫瞬间倒地昏迷,如案板上的烂肉一样任人宰割。

众人心头一松,看向陆子苓的目光都带着愕然与崇敬,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不费一兵一卒,连手指都不用动,只是往那一站,两个手握兵器的山贼就像死狗一样倒下了,看得人惊愕不已。

见俩人倒下,三郎和陆子苓惊喜地互看一眼,看来实施起来也没那么难!

为了抓紧时间,陆子苓连忙对不远处的人挥挥手,示意他们过来。

等人到齐,陆子苓留下两个人把昏迷的守卫绑紧,然后在门口放风,剩下的人分为两组,都朝山寨内走去。

“药效你们也看见了,看到山贼就冲上去,一寸内距离,他们肯定会被迷晕,大家注意安全,毕竟他们有刀,等山贼都昏迷后咱们再找人。”陆子苓说道。

她担心进行的一半,有的人救人心切地先找人,耽误时间不说,还会让没有昏倒的山贼有可乘之机。

“好!”

“明白了!”

“我们会小心的!”

众人点头应允,也明白这时候需要团结一致,只要山贼倒下,救人就简单多了。

陆子苓满意地点点头,“大家注意安全,每个小组不要离太远。”

此时,万金山右侧的山峰。

黑衣男子望着那纤瘦的女子带着一帮村民在山寨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追着一个个山贼,那些凶狠有力的山贼犹豫一个个弱鸡,一个个软软地倒下。

第11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

此时,万金山右侧的山峰。

黑衣男子望着那纤瘦的女子带着一帮村民在山寨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追着一个个山贼,那些凶狠有力的山贼犹豫一个个弱鸡,一个个软软地倒下。

“倒是小看他们。”他无情的薄唇吐出看客的话。

“大人,他们用了毒?”刚才汇报情况的黑衣人问道。

男人斜他一眼,目光平平没有任何表情,却让这黑衣人心里一阵打鼓,他说错什么了吗?

“迷药。”男人施舍般给出两个字。

若是要人命的毒药肯定不会再把山贼绑起来,不知想出这办法的人是谁?

他眼底闪过好奇之色。

……

夕阳很快被云层淹埋,夜即将来临。

山寨内的山贼丝毫没有觉得到有人闯入了他们的领地,一个个还在前厅大口吃肉喝酒,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正惊恐地给他们斟酒,她们都是被山贼抢来的好人家姑娘,被强留在山寨了一段时间,做着端茶倒水又暖床的活计。

陆子苓他们小心地绕到前厅,然后一起冲了进去,关上门,不待山贼们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一个个凑到他们面前,瞅着山贼一个个像死狗一样倒下。

就连那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也无法幸免于难,被迷药迷昏倒地。

他们总共迷晕了十九个山贼,并把他们全部捆绑解释仍在一个一个角落的房间。

“不知道这里还有山贼吗?”陆子苓秀眉微蹙,心里有些不安。

就怕忽然蹦跶出一个山贼给谁一刀!

“应该还有。”林三婶数了数在场的山贼,“上次来咱们村的总共有二十三山贼,守卫是两个人,这里十九个,至少还有两个山贼。”

“我去找找。”三郎说着就要走。

陆子苓这次一把揪住了他背后的衣服,看他一眼,说:“不用找了,留三个人在这看着,剩下的人找被抢的人和粮食。”

“这样也好,咱们都各自小心,反正有迷药,他们估计也不敢太接近咱。”南青书赞同道。

很快三个妇女自告奋勇地留下看守昏迷的山贼,其他人两人一起去找被抢的人和粮食。

这帮山贼的山寨很大,陆子苓很想分头去找,就怕落单了会余下的山贼袭击,所以只能用笨办法,大家一起慢慢找,虽然慢,但安全无虞。

大概找了快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在山寨最不显眼的靠山背处找到了一个小门,小门大概有一个人,挂了好几把锁,看起来这个地方很重要。

“钥匙应该在那群昏迷的人身上。”陆子苓盯着那碍眼的锁子直瞪眼。

虽然这种锁子没有现代的密码锁那么复杂,可没有钥匙,难不成指望她把门炸开吗!

她会制药,可不会制火药啊!

“我去找。”刘家婶子急忙道,想着自己的女儿可能在这里面,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三婶,能麻烦你跟着一起去吗?咱们尽量别落单,免得被漏网的山贼袭击。”陆子苓看向林三婶,觉得她做事比较细心靠谱。

林三婶连忙点头,她原本就想去,只是被刘家婶子抢先说了。

随后,她们俩人连忙跑向前厅方向,只盼着能尽快打开锁子,她们的女儿还在里面等着救呢!

“咱们也不能干耗着,大家都想想办法,万一刘婶子她们没有找到钥匙,咱们不是白来了吗!”陆子苓呼吁大家。

三郎没说话,俊眉皱的很紧,矮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三把锁子,想找出开锁的办法。

陆子苓转过头来回看着,注意到左侧有好几个粗木头,想到用木头撞门,虽然费力气,但应该是有效果的。

“我们拿那根木头撞门试试。”陆子苓指向那些粗木头,想着试一试,也许门就被撞开了。

反正山贼大多都昏倒了,他们也不用担心被人听到,只要撞开门,带走被抢的人和粮食就行。

“那木头太粗了,咱们抬起来都困难。”一个妇女看着那跟成年男人腰一样粗的木头,难以置信道。

也是,在场三个男人三个女人,女人都瘦的不到九十斤,男人嘛,南青书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另一个瘦的跟竹竿一样,看着也不是有力气的人,也就三郎看着有些力气,用那么粗的树干去撞门,确实有些勉强。

可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事啊!

“谁的细簪子给我用一下,我试试把锁子撬开。”三郎忽然站起身子说道。

林老太的房间时常上锁,里边藏了不少吃食,他小时候爱调皮捣蛋,撬锁子偷吃食的事情可没少干,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撬锁了,但这锁子和林老太那锁子差不多,他应该可以。

听三郎这么一说,陆子苓眼睛一亮,“没想到你会的挺多啊!”

虽然这技艺不光明,但关键时刻用得上啊!

“用我的。”一个妇女递上一个细簪子。

三郎刚一到手就蹲下身子撬锁,神色严肃,一双狐狸眼紧紧地盯着锁子,双耳注意听动静。

其他人眼底也都是欢喜,但明显看着三郎多了一丝忌惮,决定以后不能得罪林三郎,难保他某天逼急了直接去撬他们的锁子。

天色已暗,光线不好,大家好奇地想围上去,却又怕挡着光,只能着急巴巴地看着,心里不停地期盼赶紧撬开锁子。

林三郎额上满是细汗都顾不得擦掉,神色紧张极了,耳朵紧紧地贴在锁子跟前,咬紧了牙关,仿佛拼尽了全身的力道,手上却是蛮力变巧力。

她还在旁边期待地看着他,他一定要撬开这锁子,让她刮目相看!

此刻的三郎除了撬锁,心里唯一的信念就是让陆子苓刮目相看。

他虽然不如二哥会打猎,不如大哥力气打,不如四弟会读书,但他可以撬锁,可以在她需要的时候为她排忧解难。

他要让她对他改观。

拼着这股子强烈的意念,只听‘叮’的一声,其中一个锁子应声而开。

众人一阵欢呼!

陆子苓激动地看着他,想也不想地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汗,“三郎,你好厉害!”

一瞬间,所以的声音都没了。

三郎鼻间是她清甜的体香,额上是她温柔的体温,眼前是她赞赏的小脸,他傻傻地咧开嘴,没笑出声,但比放声大笑还快乐。

脑海不停地回荡着她的这句话:

三郎你好厉害!

三郎你好厉害!

第11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3)

脑海不停地回荡着她的这句话:

三郎你好厉害!

三郎你好厉害!

陆子苓伸出手在咧着嘴傻笑的三郎眼前晃了晃,这不会是乐坏了吧!

真是个经不起夸赞的人,看来以后还是少夸他为好,万一夸出毛病了多尴尬呀!

林三郎被晃回神,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俊脸一红,轻咳一声,连忙蹲下身子继续开锁,他不能得意忘形。

于是,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漫长等待中,三郎终于把锁子全部撬开,他脸下的地方都滴了一滩水渍,那是他额角的汗。

三郎长舒一口气,激动地站起身子,眼巴巴地瞅着陆子苓,犹如那等待喂食的小奶狗,呆萌到极致。

陆子苓握紧拳头,强忍住**他脑袋的冲动,轻咳一声,“我们进去看看吧!”

瞅着眼前这放大的忠犬萌物,她表示黑线,这还是和她动不动就掐架的林三郎嘛!

老天,这绝对是假三郎!

听着她的话,林三郎狐狸眼底闪过沉沉地失望,整个瞬间被霜打的茄子,恹恹地叹一口气,“二嫂,你就不能夸奖一下我吗!”

他语带无奈,表情可怜,让人动容不已。

噗!

陆子苓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浑身一抖,脑子一蒙,疯了!

疯了!疯了!

眼前这男滴绝对是妖怪变得,林三郎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绝对不会。

她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睛,不停地催眠自己,这是幻觉,这个邀宠的男人绝对是幻觉。

“二郎媳妇,多亏了三郎才能打开这锁子,你不仅要夸这小叔子,回家必须给做两个菜表示表示……”

一个胖胖的妇女笑闹道,惹得众人一阵痴笑。

陆子苓汗颜,她没转身,不用想也知道众人现在一副闷笑的嘴脸。

她只想仰天长啸,苍天饶过谁,还是让林三郎和她斗嘴吧!

“咳咳咳……咱们还是赶紧进去看看,我觉得那些人应该被关在这里。”陆子苓连忙跳开话题,扯到正经事上。

此话一落,大家脸上都浮现紧张的神色,就像要打开一个梦幻的盒子,期待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家的孩子已经没在这,被卖了出去。

要知道,一旦被卖出去,天知道去哪找,要是在附近周围还好,总能找到,要是被卖到偏远的地方,那可是一辈子都见不上了。

这时,找钥匙的林三婶和另一个妇女也来了,俩人皆是一脸失望,想来应该是没找到钥匙。

“没找到。”林三婶快走到跟前时说到。

她们把那个几个人都搜身了,一个银两铜板倒是找出来一堆,钥匙半个都不见,看来是在其他人身上。

“锁子被三郎撬开了。”陆子苓朝门和三郎的方向看去。

闻言,三婶和那妇女一脸惊讶,见门上的锁子确实没了,瞬间露出欢喜的笑容。

她们的孩子很可能就在这里头啊!

“我们进去看看,大家都小心点。”陆子苓看了众人一眼,慢慢地推开了门。

夜色降临,月亮悄悄地挂在树上,皎洁又神秘。

推开门首先看到两排灯火一路排开,黄色的灯光带着森森凉意,照亮一道通往地下的台阶通道,通道上方是一米的正方形洞口,潮湿阴冷的气息自下面拂来,禁不住令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这是地洞?”南青书惊讶道。

他听闻有一些人挖地下洞,往里边存放东西,也听说过地下囚牢,可都只是听闻,此刻见如此阴森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一米多的洞口,忍不住猜测起来。

“地道。”陆子苓淡淡地说,抬脚就顺着地道走了下去。

众人微微慌神,也是第一次见这么诡异奇特的洞口,脸上都多了一丝紧张与不安,仿佛底下关着的是一群洪水猛兽,会吃掉所有的入侵者,她们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背影发凉,拉着最近的人想获得一丝安全感。

地道不深,墙上都插着烛火,拾级而下,没走一会就到底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牢狱,里边关押着一群穿着破烂的女人孩子,应该都是被山贼从附近山村抢来的,台阶的正对面还有一道门,上门上了一把锁,应该是放着抢来的粮食。

他们的出现很快在这不大的空间引起轰动,几个急红了眼的妇女已经扑向牢房,挨个寻找自己的孩子。

“翠儿!”林三婶激动地喊着林翠的名字,一个牢房一个牢房的找去。

越找越不安,生怕林翠已经被那群该死的山贼发卖了。

林翠长相秀气,气质温和,被山贼头子看上了,她拼死抵抗,才勉强保住了清白,那群山贼为了逼他就范,一直把她缩在最后一个牢房,不给吃也不给喝,想以此让她屈服。

林翠顽抗时被山贼头子踢了好几脚,被关进牢房后没吃没喝,身体疼痛不已,再加上牢房气候潮湿发臭,令她难以忍受的陷入昏睡。

迷糊间,她仿佛听见了母亲的呼唤,那么温暖,那么亲切。

她猛然从梦中惊醒,一抬眼就看见林三婶悲痛欲绝的身影。

林翠惊愕地揉了揉眼睛,她是在做梦吗?

她她……居然看见娘了!

她惊骇地看着林三婶把每个牢房都找过,离她越来越近,仿佛真的来救她了一样。

这不可能,娘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闯进这贼窝,她一定是在做梦。

于是她低垂下眼眸,一脸绝望地窝在角落,泪水自脸颊流下,“娘……”

她哭喊着,内心的委屈和害怕都在这一声‘娘’字上。

似是母女心连心,林三婶找完所有的牢房,因为灯光昏暗的缘故,怎么也没找出林翠儿,内心已经绝望,想着林翠是不是已经被卖出去了,她要去哪找她。

就在这时,林翠悲恸的一声呼唤让她双眸瞬间染上希望,她惊喜地抬起眼,慌忙地找起来。

是翠儿的声音,她就在这里。

“翠儿,娘来了,娘在这。”林三婶抓着牢门哭喊道,泪水吧嗒吧嗒地流淌个不停。

翠儿你在哪,娘来就你了,娘来救你了。

你在哪里?

再次听到林三婶的声音,林翠激动地抬起头,借着昏暗的光亮看到一个浑身颤抖的妇女,那身形像极了她的娘。

娘,是你吗?

我不是在做梦吧!

林翠忽的站起身,忍着浑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个身影,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伸出手。

“林翠!”

第117章 三郎的前妻

林翠忽的站起身,忍着浑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冲向那个身影,像抓住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一样伸出手。

“林翠!”

一道激动的男声在阴暗的空间响起。

南青书快步跑到林翠所在的牢狱,激动地看着她,“林翠,终于找到你了。”

林翠扑倒牢门口,抓着牢门盯着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泪水无声地流着,眼神复杂极了。

林三婶听到南青书的喊声,喜极而泣地来到林翠的牢门前,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疼地抚着她的头发,“翠儿,我的翠儿,你还在这,真好,担心死娘了,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翠浑身颤抖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娘,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颤抖着嘴唇,“娘、娘、娘……”

她连叫好几声,声音颤抖又委屈,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原来不是梦,娘真的来了,他也来了……

“找到小翠了?”

陆子苓一路追来,听着林三婶和南青书的声音,看他们守在一个牢门口,开心地走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好好小翠没事。

林翠听到她的声音,抬眼望去,眼底满是感激,“二嫂,你怎么也来了?”

娘来找她,她很惊喜,可连这新进门的二嫂都来这贼窝找她,这叫她怎能不感激。

她爹的脚是二嫂治的,彻底治好了不说,给钱还不要,她被山贼抓走了,她居然也来救她了,他们家欠她的,这要怎么还呀!

“三婶,别哭了,省的小翠看着难过。”

陆子苓搂着林三婶安慰道,见林翠除了狼狈憔悴了一些,心里微微松了一口,她就怕看到林翠眼底的绝望,那就意味着她被那群山贼糟蹋了。

林翠是幸运的!

她刚才一路过来,就看见好几个年轻的姑娘木然绝望地站在牢门口,那眼底一丝一毫的生气都没有,仿佛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看得她心酸又难受,她是医生,可以治疗她们的外伤,可心里的伤,又怎么是药物可以治愈的。

林三婶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看了她一眼,“说的是,我不哭,今天能救翠儿,三婶也知道怎么感谢你,你就受三婶一拜。”

说话间,林三婶忽然跪下,对着陆子苓就是磕头。

陆子苓吓了一跳,三婶可是长辈啊,这跪礼她可是万万受不起,她连忙也跟着跪下,扶住林三婶的肩膀,“三婶,你别这样,都是一家人,你这不是折煞我嘛!”

听四郎说林三婶一家对他们很好,没事就会给他们送钱和吃的,对家里两只小包子也是关爱有加,对他们付出从没要过回报,是林家唯一对他们示好的人。

陆子苓和林三婶一家也算打过交道,他们一家人老实本分,为人正直,对人诚恳,确实好,她也乐得帮他们,就算今天三婶没来,她也一定会想办法救小翠的。

林翠一听是陆子苓带她娘来救她的,瞬间感动得跪下,对着陆子苓就是三个响头,“二婶,这条命就是你救的,我今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陆子苓一脸无奈,她可不用她们做牛做马报答她,只想她们起来,不要让她也跟着跪啦。

当然,这话她不可能说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地上凉,咱们都是女人,别受凉落下病根。”陆子苓轻叹一声说道。

林三婶和林翠跪也跪了,谢了谢了,知道女人不能受凉,也就慢慢地起身了,想着等回去以后,她们一定要加倍的对她好,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南青书一直默默地站在一边,虽然没说话,可目光始终落在林翠身上,见她哭得双眼痛苦,他一脸心疼。

他之所以来这里,一为大义,二则为林翠。

是的,他喜欢林翠很久了,林翠对他也不是没有好感,他们有时也会约着去地里聊天,可这些都是瞒着众人悄悄做的。

他此刻看着林翠逃避自卑的样子,心痛极了,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林翠意思。

她觉得自己被山贼抓来,清白是彻底地毁了,她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没有这事,他们之间也隔着一堵墙。

他爹一直想给他找个知书达理的城里姑娘,而林翠家世代都是泥腿子,半个秀才都没出过,林四郎念书虽然好,但至今还是没有功名,所以他爹肯定不同意他娶林翠。

可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今生今世,除了林萃,他谁都不要,就算她没有清白又如何,他永远不会嫌弃她,只会更疼惜爱护她。

林翠感受着南青书坚定疼惜的目光,泪水再次涌满眼眶,她不配,她已经配不上他了。

他是读书人,将来肯定会考上功名,她是一个有污点的人,她不用毁了他。

陆子苓敏感地发现南青书和林翠直接若有似无的互动,瞅见南青书疼惜的目光,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这南青书和林翠是一对苦命鸳鸯。

看着林翠逃避又自卑的模样,陆子苓微微挑眉,看起来他们情路坎坷。

小翠明显对南青书有意,可现在俩人却因为这事出现矛盾,不知道他们结局如何呢?

陆子苓嘴角忽然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她是不是该帮他们一把呢!

媒婆这个职业,她或许可以试试呢!

有了开三把锁的经验,林三郎开牢门的锁就快多了,很快就把所有的牢门打开了,那些被抢的人一窝蜂似的涌出来,哭的稀里哗啦的。

在这哭声之中,有一道尖锐的女声蓦然响起,“三郎!”

陆子苓微微侧首,是三郎的熟人吗?

只见一个破旧邋遢的身影忽然就扑向林三郎,抱着林三郎死死的不撒手。

陆子苓错愕极了,这是什么鬼?

古代的女人不是很矜持吗!

这光天化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就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这真的好吗?

陆子苓心里划过一丝不舒服,仿佛自己的东西被人摸了一样,看着那女人的身影都多了一丝自己察觉不到的不满。

就算是熟人,也不带这么抱的吧!

男未婚女未嫁的,多不好啊!

男人的名声也很重要的。

陆子苓强忍住扑上去推开那女人的冲动,握紧拳头盯着林三郎。

你个色狼,是不是见女的投怀送抱就乐歪了,赶紧推开她!

许是陆子苓的意念太强大了,林三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推开身上八爪鱼一样的女人。

“宋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林三郎这会的脸都快黑成锅贴了。

他万万没想到到这里会碰上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前妻。

第118章 被戴绿帽子了?

“宋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林三郎这会的脸都快黑成锅贴了。

他万万没想到到这里会碰上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前妻。

宋珠是宋财的妹妹,也是他的第一任妻子,他告诉小英子说是她娘死了,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她是和另一个走货郎跑了。

其实一开始是宋珠凑上来要嫁给林三郎的,原因就是林家没有公婆,家里也没有一个女主人,老大勤劳务农,老二上山打猎,老四念书好,怎么看都觉得嫁过去不愁吃穿,掌管家中大小,不用干重活,去了就是享福,当然一开始也确实是这样的。

直到宋珠生下小英子,她明里对小生和小英子好,可暗地里经常偷吃孩子的细粮不说,心情不好就拿孩子撒气,林家几个兄弟经常为生计不在家,一开始自然没有发现,直到林三郎偶然一次早回家看到宋珠虐打孩子的情景,两个孩子身上被掐的又青又肿,他一气之下就忍不住揍了宋珠一顿。

宋珠气怒至极,她在林家还没受过任何委屈,成亲一年多第一次被林三郎打,心里自然不痛快,之后趁林家兄弟不在,居然变本加厉的虐打孩子,连亲闺女小英子都被打了一身伤,林三郎发现后气得又是一顿暴打,其他兄弟拉都拉不住。

自此以后,这宋珠就对林家失望愤懑,趁着林家兄弟不在开始在外面鬼混不着家,家务也不干,家里的钱还被花的一干二净,这次没等到林三郎出手暴揍,人家宋珠居然跟一个鬼混很久的走货郎跑了。

这颜面无光的丢人事,林家自然不想多提,可哪有不透风的墙,村里都传遍了,说啥闲话的都有,气得林三郎两个月没出门,出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家送去了休书,彻底结束了这一场荒谬的婚事。

这一晃过了两年多,林三郎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人,没想到进山贼窝就给碰上了,还真是孽缘不断。

此刻宋珠的出现就像一个无形的巴掌,打得林三郎狂怒不已,更是觉得丢人现眼。

感受到陆子苓的注视,林三郎的心更是像在油锅里煎炸一样煎熬,他推开宋珠,就像推开恶鬼垃圾一样,脸色气得又青又白,根本就不敢往陆子苓那边看,只恨不得一脚踢死宋珠这个让他丢尽颜面的恶婆娘。

“三郎,我是你媳妇呀!你不能这么对我!”宋珠又想八爪鱼一样黏了上去。

她和钱三宝就那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一开始确实过得滋润,拿着从林家得来的五十多两银子,钱三宝把她捧得跟公主一样,可好景不长,他们挥霍完那些钱,钱三宝的态度就变了。

不仅不给她一个名分,还催促她回林家偷钱,不然就是拳打脚踢,可林家她怎么回得去,林三郎肯定会打死她的,于是她就这么为奴为婢,不清不白地跟了林三宝两年多,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日子过得猪狗不如,哪有她在林家的半分好。

于是,她悔得肠子都清了,可事已至此,她也就只能认命了,哪知道那天山贼抢劫,不但抢了家里的粮食,连她也被抢来了,被关在这里不见天日的地方,等着被发卖。

她现在越是悲惨,就越怀念在林家的日子,不用受气,好吃好喝好用的,样样不差,她做梦都想回到曾经,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了,三郎真的救她来了。

咳……林三郎要是知道她这么想,肯定打死都不来这地方。

林三郎气怒地挥手推开她,令她重重地撞在牢门上,一脸嫌弃地说:“我媳妇已经死了,你哪根葱,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看见你就恶心。”

宋珠的出现揭开了他最难堪的一面,特别是这里还有他喜欢的陆子苓,他脾气本就不好,说话自然也是哪些难听挑哪些说。

宋珠在林三宝那过得不好,又被山贼强强关在这里,满肚子的委屈,本以为三郎是来接她的,她都想到了回到林家的风光日子,没想到林三郎会说出这么不留情面的难听话。

她呆愣了片刻,泼妇般往地上一坐,一拍大腿,哭得歇斯底里,“我不活了,我不活了,林三郎你居然这么对我,我要去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披头散发如女鬼一般干嚎没眼泪,满是皱纹的黑脸上污渍一片一片的,再加上她一个多月没洗澡,又被关在这潮气湿重的地方,浑身散发着一股股臭味,熏着周围的人不禁倒退几步。

这边动静这么大,又有一个疯婆子般的女人寻死腻活的,陆子苓她们又不是瞎子聋子,自然听的真切。

陆子苓是真的惊了,一双水润的杏眸愕然地看看地上撒泼的妇女,又看看一脸嫌弃的三郎,感情三郎媳妇没死啊!

她一直以为三郎的媳妇死了,可这没死又为什么不回家,害得林家兄弟去人市上买女人,林三郎为什么又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难不成……被戴绿帽子了?

想到这,陆子苓心里的一丢丢不舒服瞬间变为同情,要知道,村里闲人多,是非更多,一个男的要被媳妇戴了绿帽子,肯定是方圆村子的笑料。

她想象不到三郎这急躁又自尊心强的性子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

“这宋珠心眼坏的很,她那会可没少打小英子和小生,两个娃身上那伤口,看着都让人心疼。”

林三婶想到她去林家看两个娃的情况,两个娃战战赫赫地缩在房间,那白嫩的脊背上,全是树枝抽出来的红痕,有的的破皮流血了,整个脊背肿的老高,气得她眼泪都下来了。

“什么!打孩子!?”

陆子苓扭过头看向林三婶,瞅着她眼底的气愤,心里忽然就升起一股狂躁的怒火。

那么小的孩子她都下得了手,她压根就不配做人娘亲!

“三郎因为打孩子的事情没揍她,于是她不甘地勾搭上一个走货郎跑了。”林三婶看向宋珠的目光越发的厌恶。

三郎兄弟几个人那么好,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她拿孩子撒气不说,还卷了钱跟野汉子跑了,真是没良心的狗东西。

陆子苓心疼地看了林三郎一眼。

林三郎虽然脾气差了点,嘴巴坏了点,可人勤快,又护短,还是蛮好的,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恶媳妇。

“我看着宋珠这次是想缠上三郎。”

林三婶毕竟和宋珠处了一段日子,对她还是相对了解一些。

第119章 出现成箱的真金白眼

“我看着宋珠这次是想缠上三郎。”

林三婶毕竟和宋珠处了一段日子,对她还是相对了解一些。

闻言,陆子苓目光闪了闪,缠?

她嘴角露出一抹美丽动人的笑,看起来纯善无比,内心瞬间闪过一千种为三郎和孩子讨回公道的办法,她就怕宋珠不送上门让她虐。

不过,这事来日方长,他们现在的重中之重还是抢回粮食。

“三郎,这个小门的锁开一下,抢回粮食咱们尽快回家。”

陆子苓站在原地喊道,瞬间扯开三郎和宋珠这一茬。

大家都是杏花村的,对于三郎和宋珠的事情多少都有耳闻,都知道宋珠和人跑了,可眼前这宋珠又和三郎碰上了,八卦心理作祟,他们都是瞪着眼睛竖起耳朵注意着猛料,都快忘了自己的来意,好在陆子苓的一句话让大家回归正题。

他们的正事是抢回人和粮食,这可比三郎和宋珠的八卦更让他们兴奋。

“来了!”

林三郎回了一声,注意到大家的目光和话题没在放他身上,心下微微松气,连忙一瘸一拐地走向陆子苓旁边的小门。

宋珠一个人在地上撒泼,本想着人多,林三郎肯定会先把她接回家,等回了家她会慢慢重回以前的生活,哪成想,不远处那姑娘的一句话就让她的算盘落空了,任她撒泼苦恼,众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跳到了那扇小门上。

她气恼地瞪陆子苓好几眼,见对方容貌清丽动人,气质高雅,更是嫉妒极了。

她是谁,居然叫林三郎三郎?

难不成林三郎又成亲了?

想到这,宋珠瞬间在地上就坐不住了,呼啦一声坐起身,屁股上沾满了地上的草屑泥灰,连拍都不拍,挤开众人,一脸不善地冲到陆子苓跟前。

她高高扬着下巴,看起来不可一世,“我是三郎的媳妇,就算你进门了,你也得喊我一声姐姐,以后家里的杂事都由你干,钱财还是由我掌管。”

她加重‘还是’两字强调自己曾经的地位,等待着陆子苓低眉顺眼地喊她姐姐。

她目光悄然打量着陆子苓,见她的五官确实美丽又动人,那白嫩无暇的肌肤和她简直是天壤之别,随便往那一站,穿的朴素也是那么引人注目。

宋珠的目光又多了一丝嫉妒,心虚得有些突突,毕竟男人都好色,若林三郎真娶了这女人,她再回家的地位肯定大不如从前。

她该怎么办?

宋珠贪婪的眼睛转来转去地想法子,她一定要制住眼前这女人,继续掌管家中。

陆子苓看着眼前这犹如四十岁大妈的女人,严重怀疑林三郎的眼神,这都有胆娶回家,得是有多饥不择食啊!

她决定回家之后要和林三郎好好探讨一下审美和识人的话题,他真的是笨的让她心疼。

宋珠一时没想到办法,瞅着陆子苓微微出神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我给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哑巴了!”

林三婶早就看不过眼了,只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怕让三郎抬不起脸,没想到这不要脸的宋珠越来越张狂,竟然欺负到陆子苓头上来了。

“宋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大呼小叫,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

林三婶往陆子苓面前一挡,不想让她这样的人再恶心陆子苓。

林三婶比较是长辈,宋珠也知道她在林家兄弟心里的地位,面上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心里却气得要死,“三婶,这妹妹比我进门完,我只是给她教教规矩,你看她脾气大的,连我理都不理。”

“乱叫什么,别乱攀亲戚,我可不认识。”

林三婶听出了宋珠话里话外想和林家扯上关系,不给她任何机会。

南青书尴尬地站在一旁,他不好劝说什么,也没心情劝说什么,急切地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林翠身上。

翠儿,你怎么不理我?

林翠感受到他的目光,逃避地把身子往她娘旁边缩了缩,眼底满是哀伤,泪水在眼眶打转。

青书!对不起!对不起!

众人有的兴奋地看着三郎撬锁,有的八卦地注意着宋珠和陆子苓这边,没人注意到这一对可怜的小鸳鸯。

三郎心不在焉地开着锁子,听着宋珠又跑到陆子苓那边去闹,强忍住扑上去扯开她的冲动,就怕看到陆子苓眼底的嘲笑和鄙夷。

锁子很难看,他额角上的汗水滴答地落下,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动作着,既希望快点打开锁子回家,逃开众人的侧目,又希望不要打开,他不知道回家后怎么面对陆子苓。

他生怕从她眼底出现任何不好的情绪。

可任他怎么犹豫担忧,锁子还是咔的一声打开了,随着锁子的落地,众人如打了鸡血般目光灼灼地盯着门,仿佛已经看到门后成袋成袋的粮食和金光银色的钱财。

“门开了。”三郎没有回头,却是冲陆子苓他们说的。

闻言,陆子苓拉了拉林三婶,示意她先去弄粮食,看都没看宋珠一眼。

最好的还击就是沉默,最强的打脸就是无视!

林三婶自然明白陆子苓的意思,轻蔑地看了宋珠一眼,转身拉着林翠走向那扇门。

宋珠看着她们的背影,气怒得直跺脚,这该死的臭婆娘,要不是林家兄弟看重她,她才懒得理她呢!

不过,那道门后面确实有成箱的财宝,粮食更多,她目光贪婪地盯着那道门,鬼鬼祟祟地跟上去。

她们能拿,那她也能拿。

陆子苓走到前头,主要到林三郎一直低垂着脑袋,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楚和狼狈,她心忽的猛地一抽,侧目看了眼身后的众人,安慰的话现在不好说,想着回家之后才好好开导。

她定了定神,慢慢地推开这扇小门,眼光瞬间被强烈的光芒刺得一阵晕眩。

是真金白金,这里居然放着好几箱真金白眼。

看到这么多银两,陆子苓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想:这帮山贼不简单,他们这次有可能捅了大篓子了!

她的直觉一直都很准。

此时,万金山右边的山峰,一群黑衣人正隐秘在暗处待命。

“大人,他们进去了两个时辰,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

他所谓的动静是山贼和村民交战的声响。

“那些所谓的山贼这会估计已经被制服了,我们到时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男子神色冷淡地看着山寨的方向,眼底闪过深思。

“万一那些东西被抢走了怎么办?”

他们这次行动可都是为了那个东西,找不到东西,主子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第120章 官银

“万一那些东西被抢走了怎么办?”

他们这次行动可都是为了那个东西,找不到东西,主子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派人继续暗处观察,他们若是拿了那东西,就按规矩来,处理安静便好,若是没有动那东西……就不用理会了。”

左右不过一群被逼走投无路之人,他不想赶尽杀绝。

“大人,您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没动那东西,就放过他们?”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今天这事,若依平日的做派,这些村民必死无疑,素闻这位大人心慈,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还真是令人惊疑。

他们是主人的暗卫,一路腥风血雨地走来,手下的人命和鲜血不计其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主子们不能明着做的事情,都是由他们这些人暗地里完成,杀几个普通村民也不是没有过,毕竟成大事就有牺牲。

“我们的目的是拿到那些东西,东西拿到便可,何必徒增杀戮。”

男人闭了闭眼睛,微微皱眉,对鲜血已经厌恶到极致。

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只能违心地继续做着这些勾当。

“大人,这么做,主子会不高兴的。”

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目光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生怕他瞬间变脸杀了他。

毕竟这位大人的能力在组织可是排名第一,杀人于无形。

“那又如何?”

男人转过脸看向他,目光依旧冷淡如初,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威胁感。

刚才那男人被吓得后退一步,弓着身子低头道:“属下,知错了,请大人恕罪!”

男人没有说话,转回头继续望向山寨那边……

众人看到一箱箱闪闪发光的真金白眼,眼中大多露出贪婪之色,有了这些钱,她们可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陆子苓感受着她们热切贪婪的目光,眼底闪过失望,果然是人性本贪啊!

“我先进去看看。”陆子苓望了众人一眼,眸中的警告之色格外严厉。

大家对上她严厉的警告目光,心下一颤,不禁心虚起来,也有几个胆子肥的对她很不满。

大家一起冒死来到这,她是想独吞吗!

“你是想独吞这些钱吧!”宋珠躲在背后喊了一嗓子,道出了一些人的心声。

陆子苓听三婶过宋珠虐打小英子和小生,又给林三郎戴绿帽子,早就记下了她这个人,对她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知道她从中挑事,脸色微沉。

“你们不要被这些钱迷了心,有命拿,可不一定就有命花。”

她的声音就像一把嗜血的利剑,破空隔在大家脖颈,令人浑身发凉,心声恐惧。

贪婪的心瞬间收敛了下来。

确实,这些钱拿回去天知道会惹出什么祸,她们来之前就说好了,找到人和失去的粮食,不动这里的钱财其他。

很多人被这成箱的钱财迷了眼,只有少部分人保持着清醒,记着陆子苓交代的事情。

“咱不是说好了吗,找到咱的人和粮食就走,不动其他东西。”林三婶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那些贪婪的人。

钱是好东西,谁都喜欢,可有些钱是拿不得的,再说了,她们能找回孩子和粮食已经是奇迹了,就不该再贪心地想拿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她是个拎得清的人,只盼着女儿和相公平平安安,钱还是要踏踏实实的赚,这些来路不当的钱,她是绝对不会沾染的。

陆子苓走到其中一箱金元宝旁,拿起一个金元宝观察了起来,注意到金元宝侧面刻着的官银标志,心下一凛,又查看了几个箱子的金元宝和银元宝,发现都刻着官银的标志,心里瞬间响起危险的警钟。

看来这次真惹了麻烦了!

她拿着金元宝转身走向大家,把刻着官银标志的那处呈现在她们面前,沉声道:“这些箱子里的都是官银!”

话落,现场瞬间炸开了锅,众人惊恐地倒退几步,万分后悔来到这里,这官银会在这里,肯定是失窃了,兹事体大,知道这官银流向的他们肯定会惹祸上身。

想到这,很多人看向陆子苓的目光变得怨恨愤怒。

要不是她带他们来这里,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惹出株连九族的祸端,一切都怪她!

她们完全忘了自己来这的初衷是什么,恐惧地自危,只恨陆子苓带他们来到这里。

陆子苓眼底再次涌出失望,这些人真是自私又胆小,来这里可是为了救他们的孩子,夺回大家的粮食,出现这种事情,都不是大家乐见的,现在需要的不是悔恨和责备,是齐心协力守住这个秘密。

虽然失望又委屈,但她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她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把手上祸端的金元宝放回箱子里。

她看着周围的粮食袋子,高声道:“这些官银不能动,大家互相监督,粮食都在这里,我们每人可以带走一袋粮食,一会用山贼的马车拉回去就好,千万不要动那些官银,不然谁都活不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到了这个当,众人看那一箱箱真金白眼如看魔鬼猛兽,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表示没见过,谁还兴得起贪念。

就像她说的,就怕有命拿,没命花呀!

虽然银子不能动,可这一袋袋粮食也是意外收获,一人一袋,一袋至少一百斤,省点吃少说可以吃半年,众人脸上又露出满足的神色,但眼底还是潜藏着忧虑与恐惧。

宋珠躲在人背后,眼底满是挣扎,那些金元宝她随便拿一个就可以换一千多两银子,眼馋极了,却明白这金元宝拿了就会丢掉小命。

眼瞅着众人进去抬粮食袋子,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走向其中一个箱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掀开一条缝就拿走一个金元宝,激动地揣进自己的怀里。

真的拿到了,那沉沉地重量和耀眼的色泽令她狂喜不已。

她已经开始幻想把这个金元宝兑换成银子买胭脂水粉和衣服的情景了,想到高兴处,她一个人杵在箱子旁边,笑得就像一个神经病。

这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人就注意到她怀里突出来的一个金元宝形状。

“她偷拿了金元宝!”被南青书叫来的那个男人惊怒道。

此话如一道惊雷,瞬间炸得众人放下手上的一切,个个脸色黑红。

这可是攸关九族的祸根,他们谁都不能动,谁拿了都是要他们的命啊!

第121章 宋珠偷拿官银

“万一那些东西被抢走了怎么办?”

他们这次行动可都是为了那个东西,找不到东西,主子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派人继续暗处观察,他们若是拿了那东西,就按规矩来,处理安静便好,若是没有动那东西……就不用理会了。”

左右不过一群被逼走投无路之人,他不想赶尽杀绝。

“大人,您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没动那东西,就放过他们?”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今天这事,若依平日的做派,这些村民必死无疑,素闻这位大人心慈,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是真的,还真是令人惊疑。

他们是主人的暗卫,一路腥风血雨地走来,手下的人命和鲜血不计其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主子们不能明着做的事情,都是由他们这些人暗地里完成,杀几个普通村民也不是没有过,毕竟成大事就有牺牲。

“我们的目的是拿到那些东西,东西拿到便可,何必徒增杀戮。”

男人闭了闭眼睛,微微皱眉,对鲜血已经厌恶到极致。

他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可被人控制,身不由己,只能违心地继续做着这些勾当。

“大人,这么做,主子会不高兴的。”

那人说的小心翼翼,目光紧紧地盯着男人的脸,生怕他瞬间变脸杀了他。

毕竟这位大人的能力在组织可是排名第一,杀人于无形。

“那又如何?”

男人转过脸看向他,目光依旧冷淡如初,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威胁感。

刚才那男人被吓得后退一步,弓着身子低头道:“属下,知错了,请大人恕罪!”

男人没有说话,转回头继续望向山寨那边……

众人看到一箱箱闪闪发光的真金白眼,眼中大多露出贪婪之色,有了这些钱,她们可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陆子苓感受着她们热切贪婪的目光,眼底闪过失望,果然是人性本贪啊!

“我先进去看看。”陆子苓望了众人一眼,眸中的警告之色格外严厉。

大家对上她严厉的警告目光,心下一颤,不禁心虚起来,也有几个胆子肥的对她很不满。

大家一起冒死来到这,她是想独吞吗!

“你是想独吞这些钱吧!”宋珠躲在背后喊了一嗓子,道出了一些人的心声。

陆子苓听三婶过宋珠虐打小英子和小生,又给林三郎戴绿帽子,早就记下了她这个人,对她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知道她从中挑事,脸色微沉。

“你们不要被这些钱迷了心,有命拿,可不一定就有命花。”

她的声音就像一把嗜血的利剑,破空隔在大家脖颈,令人浑身发凉,心声恐惧。

贪婪的心瞬间收敛了下来。

确实,这些钱拿回去天知道会惹出什么祸,她们来之前就说好了,找到人和失去的粮食,不动这里的钱财其他。

很多人被这成箱的钱财迷了眼,只有少部分人保持着清醒,记着陆子苓交代的事情。

“咱不是说好了吗,找到咱的人和粮食就走,不动其他东西。”林三婶恨铁不成钢地盯着那些贪婪的人。

钱是好东西,谁都喜欢,可有些钱是拿不得的,再说了,她们能找回孩子和粮食已经是奇迹了,就不该再贪心地想拿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她是个拎得清的人,只盼着女儿和相公平平安安,钱还是要踏踏实实的赚,这些来路不当的钱,她是绝对不会沾染的。

陆子苓走到其中一箱金元宝旁,拿起一个金元宝观察了起来,注意到金元宝侧面刻着的官银标志,心下一凛,又查看了几个箱子的金元宝和银元宝,发现都刻着官银的标志,心里瞬间响起危险的警钟。

看来这次真惹了麻烦了!

她拿着金元宝转身走向大家,把刻着官银标志的那处呈现在她们面前,沉声道:“这些箱子里的都是官银!”

话落,现场瞬间炸开了锅,众人惊恐地倒退几步,万分后悔来到这里,这官银会在这里,肯定是失窃了,兹事体大,知道这官银流向的他们肯定会惹祸上身。

想到这,很多人看向陆子苓的目光变得怨恨愤怒。

要不是她带他们来这里,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惹出株连九族的祸端,一切都怪她!

她们完全忘了自己来这的初衷是什么,恐惧地自危,只恨陆子苓带他们来到这里。

陆子苓眼底再次涌出失望,这些人真是自私又胆小,来这里可是为了救他们的孩子,夺回大家的粮食,出现这种事情,都不是大家乐见的,现在需要的不是悔恨和责备,是齐心协力守住这个秘密。

虽然失望又委屈,但她也能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她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把手上祸端的金元宝放回箱子里。

她看着周围的粮食袋子,高声道:“这些官银不能动,大家互相监督,粮食都在这里,我们每人可以带走一袋粮食,一会用山贼的马车拉回去就好,千万不要动那些官银,不然谁都活不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到了这个当,众人看那一箱箱真金白眼如看魔鬼猛兽,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表示没见过,谁还兴得起贪念。

就像她说的,就怕有命拿,没命花呀!

虽然银子不能动,可这一袋袋粮食也是意外收获,一人一袋,一袋至少一百斤,省点吃少说可以吃半年,众人脸上又露出满足的神色,但眼底还是潜藏着忧虑与恐惧。

宋珠躲在人背后,眼底满是挣扎,那些金元宝她随便拿一个就可以换一千多两银子,眼馋极了,却明白这金元宝拿了就会丢掉小命。

眼瞅着众人进去抬粮食袋子,她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走向其中一个箱子,趁着大家不注意,掀开一条缝就拿走一个金元宝,激动地揣进自己的怀里。

真的拿到了,那沉沉地重量和耀眼的色泽令她狂喜不已。

她已经开始幻想把这个金元宝兑换成银子买胭脂水粉和衣服的情景了,想到高兴处,她一个人杵在箱子旁边,笑得就像一个神经病。

这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人就注意到她怀里突出来的一个金元宝形状。

“她偷拿了金元宝!”被南青书叫来的那个男人惊怒道。

此话如一道惊雷,瞬间炸得众人放下手上的一切,个个脸色黑红。

这可是攸关九族的祸根,他们谁都不能动,谁拿了都是要他们的命啊!

第122章 南青书的心思

这时,大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林四郎眼睛忽的一亮,是他们回来了吗?

他竖着耳朵站在房门口,努力探听着外面的动静,脸上慢慢染上疑惑,随即变得警惕起来。

那脚步声一直在大门口游移,时轻时重,鬼鬼祟祟,像是在暗中窥探林家。

他眉宇间升起一团猜疑,一时间毫无头绪,到底是谁在他家门口鬼鬼祟祟地逗留着?

他忽然想到年幼的小英子和小生,担心是冲着孩子来了,连忙放轻脚步走向大郎房间。

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之前山贼抢了一些人家的孩子,他们就跑到三四里外的其他村子偷别人孩子,以慰藉自己的失子之痛。

想到这,林三郎心里越发的焦躁,三郎和子苓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事情顺利与否,这会门口又有鬼鬼祟祟的宵小,他忐忑难安到了极点。

到了大郎房间,两个孩子并排躺在一个被窝,浅浅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他们似乎睡得很熟,小生将小英子小心地搂在怀里,消瘦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小英子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像猫儿一样窝在小生怀里,嘴角挂着一丝口水。

看着他们天真无忧的模样,林四郎的心忽然很柔软,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陆子苓浅笑嫣嫣的模样,不知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若是女孩,定会像她一般容貌动人,惹得无数小子追求。

若是男孩呢?

他心里不期然浮现出二郎的模样,最近流露出一抹苦笑,肯定也会像二哥一样坚韧勇敢吧!

上山路难走,而下山路却快多了。

夜风凉凉,月光如水。

子时刚过,陆子苓她们赶着驴车,伴着‘轱辘轱辘’的车轮声,终于回到了杏花村。

回到了家,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们真抢回了失去的孩子和粮食,这是曾经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她们绝对是周围第一个从山贼手上抢回东西的村民,想到这,大家都不自觉挺起腰板自豪起来。

这下看看谁还敢说杏花村的人没担当!

不过,这都走到家门口了,现在是不是该分粮食了。

一干人目光灼灼地盯着驴车上的粮食,期待地看着陆子苓。

这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陆子苓在安排,她们已经习惯性的把陆子苓当领头羊。

感受到她们期待的目光,陆子苓也推辞,当下就做出安排。

“辛苦一天了,我知道大家身心俱累,接下来我们用驴车把粮食拉到各自家门口就算完事了,今天不管看到了什么,请大家都忘记,不要惹祸上身。”

最后一句,提醒的是那一箱箱的真金白眼,那可是失窃的官银,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插手的事情。

在场的人没几个不惜命,自然听得出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都慎重地点了点头。

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自己分得清轻重。

当然,也有个别分不清的,比如把陆子苓瞪了一路的宋珠。

她从其他人的称呼中了解到,陆子苓嫁给了林二郎,并不是三郎新娶得媳妇,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只要一看到三郎看陆子苓关切的眼神,就忍不住恼怒,觉得陆子苓是个勾搭小叔的狐媚子。

她虽然没说出来,但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却是不言而喻,林三郎和陆子苓都感觉到了,却是懒得搭理。

他们只想赶紧回家,省的四郎担心。

驴车轱辘,一袋又一袋的粮食被卸下,队伍里的人也越来越少,不到半个时辰就剩下六个人,除了林家人还有南青书和宋珠。

其实刚才驴车在村长家门口饶了好几次,陆子苓他们都劝南青书卸下粮食赶紧回家,省的村长一家担心,可南青书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说自己是村长的儿子,应该先把其他人送回家,惹得众人一阵赞赏。

村长为人虽然有些自私贪婪,可表面的事情还是做得颇得人心,南青书明显比他爹多了一份真诚,不像村长有作的水分。

驴车终于又到了村长家,这才南青书又要推拒,看向林三婶的方向,“先送三婶子和翠、小翠回去吧!”

他本是习惯性喊翠儿,可在场人不少,连忙改了口,他无所谓别人的目光,就是怕林翠被指指点点的笑话。

他和林翠的事林三婶是不知道的,但林三郎却略知一二,主要是他那次走货时赶小路,发现了林翠和他私会,这事对林翠的名节影响很大,他又是男人,不好给林翠提醒,又不能让林三婶知道,只是给南青书警告了一下。

今天回来的路上,林翠和南青书一句话都没说,两人目光若有似无地交汇着,却被这个左顾右盼的宋珠发现了,她本想在人堆里恶心一下林三婶和林翠,让林家人颜面扫地,可又想和林三郎重修旧好,所以也没对谁说。

南青书一直不走还不是为了多和林翠呆一会,别人可能不知道,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南青书的眼睛都像黏在了林翠身上,借着夜色一直偷偷看着林翠。

“这粮食我就不要了,拉到三郎家里就好,我只要我的翠儿平安回来就好。”

林三婶看了一眼抱着她胳膊的林翠,想把粮食当谢礼送给陆子苓他们。

“这粮食我们不能要,你和三叔平日也没少帮我们,小翠是我们的妹妹,找回她也是我们该做的。”林三郎说完,就赶着驴车向林三婶家去。

林三婶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阻止道:“不要送去,都拉去你们家,这粮食……到了我那也留不住多少,还不如给你们,你们家里人多,孩子们又小,再说了……大、大郎和二郎又和你三叔一样去了前线,你们家肯定没几个进项,这粮食就别推拒了。”

山贼把林二平一家的粮食都抢光了,林二平也被迫去了前线,家里就剩下的三个都好吃懒做,肯定会把这粮食以各种借口抢走,若是以往,毕竟是长辈兄嫂,她肯定帮衬一二,可她现在只要一想到林赵氏藏粮食害得翠儿被抓走,险些被山贼糟蹋,这叫她怎么大度帮衬她们。

“相公,我看你还是被推拒了,接受三婶的好意吧!”

一直被当成空气的宋珠耐不住寂寞的开口道,努力刷着存在感。

到嘴边的粮食干啥不要,说是每人一袋,她那会也想抬出来一袋,却被陆子苓阻止了,当着那么多的人让她下不了台。

哼!等她回到林家,看她怎么收拾这个陆子苓!

第123章 三郎身后的尾巴

到嘴边的粮食干啥不要,说是每人一袋,她那会也想抬出来一袋,却被陆子苓阻止了,当着那么多的人让她下不了台。

哼!等她回到林家,看她怎么收拾这个陆子苓!

话落,周围的气氛瞬间静谧的诡异。

林三郎可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了,他已经休了宋珠,两人没关系了,这会宋珠这巴巴地贴上了也太没羞没臊了吧!

林三郎握紧双拳,脸色难看极了,他小心地看了陆子苓一眼,月光如银落在她身上,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睑留下扇形的阴影,鼻梁弯如半月,红唇微抿,看不出情绪。

他心倏地一紧,眼神阴冷地转向宋珠,如毒蛇一般,令宋珠惊恐地后退一步。

她咬着牙,再次响起第一次被林三郎狂揍的情景,眼神不自觉落到他紧握的双拳,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三、三郎,我、我只是不想你吃亏啊!那粮食不要白不要,我是为你好啊!”她眼神闪烁着狡辩,语句就像石灰一样干白。

林三郎一双阴狠的狐狸眼眯了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叫、我、的、名、字!你、让、我、觉、得、恶、心、极、了!”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骇人气势,令宋珠害怕地牙齿打颤,从脚底板升腾起一股凉意。

这样的林三郎让陆子苓觉得很是陌生,令她不自觉想起那个冷淡如冰的男人,也就是她的相公林二郎,也不知他现在过怎么样?

此时,狼烟城城门紧闭,城墙上守卫森严,城门前是南苍国的叫阵兵将,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不过这里紧张的气氛离杏花村的陆子苓等人很是遥远。

“三、三郎,我好歹是英子的亲娘,你不能这么对我呀!”

想到女儿,宋珠又有了底气,子不嫌母,只要有英子在,她就有重回林家的希望。

陆子苓回过神,听到宋珠主动提及小英子,她气不打一处来,眼底满是盛怒,但很快又强力压下,转而看向林三郎,“三郎,我们尽快回家,再不回来四郎怕是急的要出来找我们了!”

她有的是办法为三郎和孩子们讨公道,只是现在不想因宋珠浪费时间,害死了担心。

“三郎,咱们给青书送完粮食就赶紧回去吧!四郎肯定担心极了。”

林三婶想到受伤的四郎,眼神更是愧疚,连忙催促着,她并不知道四郎的伤口已经痊愈了,还怕四郎带伤出门伤了身子。

林三郎想到四郎和小英子,立刻不想和宋珠计较了,他看向南青书,“先送你回家,别耽误时间。”

他语气有些火气,听着很不耐烦。

南青书悄然扫了林翠一眼,见她闪躲着低下头,无奈地点了点头,“那麻烦林兄了。”

一路沉默,驴车在村长家门口停下,三郎帮着南青书抬下一袋粮,然后赶着驴车走向林三婶家。

“剩下两袋粮食都放你家,你们就帮三婶先放着,带回去我肯定也守不住。”林三婶打定主意不要这一袋粮食。

“二嫂,三哥,就放你们那边吧!”林翠连忙帮着自家娘说话。

自从被山贼带走的那一刻起,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家还能回来,以为自己会被卖去那些地方,或者被山贼占了身子,她都想过自我了断,却有些不甘,若是他们再迟来几天,估计她已经不在了。

一路上,她娘告诉她,四哥为了救娘被山贼差点砍死,二嫂制作迷药,带领大家上山找她们,听得她感动又心惊,她更没想到,青书居然也来了……

现在,她觉得活着真好,只想好好陪着娘,和娘一起等爹回来,用一辈子回报哥哥嫂子。

陆子苓见她们眼神坚定,知道她们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源相报的人,也明白这袋粮食就算到了她们那边,也会被二房和林老太抢走。

陆子苓看了林三郎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对三婶说:“那就先放这边,这是你们的,可以一点一点地带过去,目标不大,那些肯定不会盯上。”

她说的那些人,自然是指林老太和二房几个人。

林三婶见他们同意,欣喜地和林翠互看一眼,她们就怕他们不收。

陆子苓和林三郎送林三婶和林翠回家,便转身向林家走去,一路上,半步远的后面,跟着一条尾巴,就是宋珠。

不过他们是理都没理,加快脚步只想回家,好让四郎安心,也想和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这量袋粮食可不就是他们的成功果实。

快到林家大门口的时候,他们看到一身影快速地从自家门口跑过,双双眼底都闪过隐忧。

难不成是因为官银的事情,他们这么就被人盯上了?

陆子苓一阵琢磨,摇了摇头,不可能,不会这么快的。

林三郎看她一眼,看出了她担心的事情,忍不住想到一件事,侧目看了后面的宋珠一眼,忍了忍没说,打算进屋后再和四郎一起探讨一下。

陆子苓走上前,敲了敲门,“四郎!我们回来了!”

四郎一直守在大郎房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先是听到一阵急促的奔跑声,随后就是一阵车轱辘声,陆子苓叫门的声音传来。

他双目一愣,狂喜涌上心头,飞奔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露出陆子苓月下温柔唯美的面容,他心跳一乱,双颊一热,夜色中的俊脸红艳勾人。

他目光深处的眷恋在夜色中毫不掩饰,只有在夜里,他才敢这般看她,没有君子的淡淡如水。

“你们都没事吧?”

四郎借着月光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没见有血迹什么的,这才微微松了一口。

“我们都没事,咱们进去说。”林三郎牵着驴车上前道。

四郎一拍脑门,连忙和陆子苓让开身子,让三郎牵着驴车进来。

眼瞅着驴车在院中停稳,四郎转身就要关上门,却发现门口有个蓬头垢面的妇女,他眼底闪过惊疑。

她是谁?

难道刚才是她鬼鬼祟祟地在他家门口徘徊?

不对,不是她,他刚才听到的匆忙的脚步声离去,徘徊的应该是那个人,那眼前这妇女是谁?

宋珠原本就长了一张大众脸,以前年轻又过得滋润,勉强有些看透,可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日晒雨淋的干农活,操持家务,认识她的人很难第一眼就认出来,更别提眼睛基本上不往女子脸上放的四郎。

若说四郎的眼睛往哪个女人脸上放过,也就只有陆子苓了。

第124章 谁没遇见过几个人渣

宋珠原本就长了一张大众脸,以前年轻又过得滋润,勉强有些看透,可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日晒雨淋的干农活,操持家务,认识她的人很难第一眼就认出来,更别提眼睛基本上不往女子脸上放的四郎。

若说四郎的眼睛往哪个女人脸上放过,也就只有陆子苓了。

“四郎!我是你三嫂啊!”

宋珠撩了撩乱蓬蓬的头发,露出一张满是脏污的脸,脸上细纹遍布,一双三角眼谄媚地看着他。

借着淡淡的月光,四郎惊疑地打量着门口这个应该称之为大婶的妇女,她眉眼有些熟悉,隐约像三郎之前的媳妇。

他眉目冷清,带着淡淡的疏离,无视她的谄媚,温润的眸子闪过一抹不喜,偷汉子又虐打孩子,他对这女人自然没有半分好感。

宋珠贼贼的三角眼心虚地看着四郎,见神色冷淡不说话,心里直打突突。

林家几个兄弟中,她最害怕的是二郎,浑身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煞气,最看不懂的就是四郎了,总是一副书生样,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平日里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但说出的话,却很受兄弟几个认可,她想重回林家,四郎这一关必须过。

“四弟!关门!”

三郎刚停好驴车,听见宋珠的说话声,俊眉倏地皱了起来,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对四郎说道。

“三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英子的亲娘啊!”宋珠的声音很尖利。

她一听三郎没有让她进门的打算,又惊又急地跨进门,几步走到三郎面前,瞪直了一双三角眼,仿佛三郎此刻的决定有多么天理不容一样。

林三郎眼神冰冷地盯着她,紧握双拳,额角的青筋因强烈压抑而狂跳不止,胸腔强烈地起伏着,“出去!”

他咬着牙,自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浑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气势。

宋珠神色惊惧后退几步,无形中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难以呼吸,她毫不怀疑林三郎下一秒就能杀了她。

陆子苓沉默许久,终于看不下去,眼底闪过一抹凶光,挺身挡在林三郎面前,“请你离开我家!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她寒着一张脸,语气轻薄,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胁。

宋珠咬着牙,不甘地看向林三郎,语气微软,“三郎,我们夫妻一场,难道就不能留我借宿一晚吗!”

这是她的缓兵之计,先住进林家,和英子搞好关系,林家一定会看在她是孩子生母的份上慢慢接纳她,哪怕一时不能接纳,但纠缠的时间一长,他们也会为了孩子妥协的。

“滚!”

三郎不觉得有什么情分可言,他们林家待她不薄,吃的用的,她比起村里很多女人好多了,还不安分守己,虐打孩子不说,居然和人私奔,给他戴了那大的一顶绿帽子,让他成为村里众人的笑柄,连他去走货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如此这般,她还敢堂而皇之地闯进他家,提及英子,他恨不得杀了她!

感觉的三郎嗜血狂怒的眼神,宋珠吓得浑身颤抖,但她犹不死心,“让我走也行,你就让我见英子一面,我天天都在想她,我是她娘啊!”

说话间,她露出几滴鳄鱼的眼泪,眼底却是得意。

她就不相信,林三郎真的会对孩子的亲娘一点情面都不讲。

她和林三郎也生活了一段时间,知道他是个嘴硬心软的心,对英子十分疼爱,英子肯定也对她这个亲娘记挂已久。

其实宋珠是想多了自我安慰,林三郎的对她说的话,没一句是口是心非的,她不提小英子还好,一提到小英子,只会加深三郎心底的怨恨,再说了,她走得时候,小英子才一岁多,什么都不懂,三郎又告诉她,她娘死了,她怎么可能会对宋珠惦记。

她本以为她的眼泪再加上一段委曲求全的话可以打动三郎,却不想三郎压根无动于衷,浑身的怒火越发的强烈。

“刚才已经警告过你了!”陆子苓忽然开口。

她上前走到宋珠面前,右手食指与拇指间寒光一闪,宋珠只觉得某处一麻,身子瞬间就软倒在地了。

她惊慌地盯着陆子苓,咒骂的话说不出口,她甚至连个动舌头的力道都没有,这个发现令她浑身冷汗直流,恍如见了鬼一样盯着陆子苓。

这个贱人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为什么她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封了你的穴道,你可以安静地在外面躺上一整夜,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就回报一下你对小英子和小生的关爱,毕竟我是她们的二婶嘛!”

陆子苓状似好心地解释了一番,语气凉凉地说着,眼底满是恶作剧的微笑,看起来温柔动人,但看在宋珠眼里,却是十足的可恶又可怕。

她一肚子咒骂陆子苓的话,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气恼又不敢地瞪着三角眼,眼刀不要钱的甩个不停。

随后,宋珠被林三郎揪着肩膀处的衣服拖出了林家,摔在离林家大门二十米的大街上。

夜里的风并不温暖,寒冬将至,风中隐约已经有了刺人的寒意。

月光悠悠,宋珠就宛如死狗一样瘫软在街头,在寒风中瞪着林家的方向,安静地诅咒。

陆子苓一定是个妖女,她一定是被施了妖法才会这样,更可气的是,林家兄弟居然那么听那个妖女的话,居然敢这么对她,她一定不会放过林家的人,她一定要让哥哥整死他们……

林三郎披着月光回到家,无意看到拖拽宋珠时在地上留下的一溜痕迹,狐狸眼里再次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和悔恨。

他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娶她!

四郎一直站在大门口,见三郎低垂着脑袋走了进来,连忙关好大门。

“三郎,你还好吗?”四郎上前追上他的脚步,眉宇间满是担心。

“三郎,我是不是太无能了!”三郎忽然开口,眼神挫败极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有眼无珠,娶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媳妇,不会料理家事不说,还虐打孩子,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害得他们兄弟出门都被指指点点。

上天要是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宁远一辈子不成亲,也不要娶这么一个恶心的女人。

“这和无能没关系,人一辈子这么长,谁没遇见过几个极品人渣!”

陆子苓走了过来,很心疼这样的林三郎。

第125章 噩梦连连

林三郎披着月光回到家,无意看到拖拽宋珠时在地上留下的一溜痕迹,狐狸眼里再次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和悔恨。

他当初是瞎了眼了才会娶她!

四郎一直站在大门口,见三郎低垂着脑袋走了进来,连忙关好大门。

“三郎,你还好吗?”四郎上前追上他的脚步,眉宇间满是担心。

“三郎,我是不是太无能了!”三郎忽然开口,眼神挫败极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能,有眼无珠,娶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媳妇,不会料理家事不说,还虐打孩子,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害得他们兄弟出门都被指指点点。

上天要是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宁远一辈子不成亲,也不要娶这么一个恶心的女人。

“这和无能没关系,人一辈子这么长,谁没遇见过几个极品人渣!”

陆子苓走了过来,很心疼这样的林三郎。

她瘦长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声音在清幽的月光下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目光悠远,恍如世外之人。

“你不能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她与你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根本就不需要在意她,日后她要来家里闹事,有我在,好歹我现在是家里最大的长辈,我还不信我治不了她的毛病。”

在陆子苓的眼中,对付宋珠就像修剪花草一样简单,或许能为平静的生活做一味调味剂,斗斗渣女,其乐无穷。

陆子苓水润的眼眸潋滟着趣味的光,在清冷的夜里,格外渗人。

三郎和四郎互看一眼,想到冷风中软倒在街道的宋珠,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一种特别的情绪,那就是别惹陆子苓。

房间内,烛光暖暖。

林三郎不再去想宋珠的事情,把迷昏山贼抢回人和粮食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得四郎惊叹不已。

他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那帮山贼迷晕了。

“这么说,有两个山贼没被迷晕?”

四郎担心那两个山贼顺藤摸瓜找到杏花村来报复,心情不自觉沉重起来。

还有那么多箱的官银,他们报官后,就真的扯不到他们身上了吗?

虽然抢回粮食和人很欣慰,可遗留下来的祸端也不少,他们得想办法补救才对。

可怎么办呢?

“至少两个。”陆子苓蹙着秀眉强调。

这嫣然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他们去过山寨的事情肯定守不住,哪有不透风的强,再说杏花村的人基本上都是知道的,所以现在需要防备,一是山贼回头报复,二是官银失窃和他们扯上关系。

不管是哪一个,对于他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庄稼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一路上,没人跟踪我们下山,所以那些山贼一时间很难找到我们头上,那些官银的事情,咱们都不说,能撑一天是一天。”林三郎俊眉拧得紧紧的,叹息道。

眼下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山贼的报复还在他们的料想之中,可那成箱的官银完全是意外。

万一朝廷的人误会他们伙同山贼劫了官银,这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原计划,他们明天去报官,让官府擒拿山贼,可扯上官银这事,他们这官不敢报,寻常百姓一进官府,就算是没有犯事,不脱层皮肯定也出不来

“这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莽撞行事,眼下给大家都埋下了祸根。”陆子苓有些愧疚的说。

她原本只是简单的想和山贼拼一把,夺回失去的粮食和人,就算山贼会报复,顶多是再光顾一下杏花村,哪想到会出官银这一出。

“这怎么能怪你,你也是帮大家,谁知道那山贼手里有失窃的官银,再说了,咱们帮朝廷找到失窃的官银,朝廷搞不好还得嘉奖咱们。”林三郎安慰道。

“是啊!你不要多想。”四郎见她眼眶都快红了,也跟着安慰起来。

谁也没想到一堆普通的山贼会干出劫官银的事。

“这官,我们必须报,但必须找对人,找个清廉的好官去申诉,对咱们最好。”

陆子苓眨了眨眼睛,眨去眼底的水雾,深一口气,眼下愧疚也没用了,只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清廉的好官啊?”林四郎想了想,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人选。

那个人和他的先生是同窗,为人正直,又极具权势,只要能见到他,他们的问题肯定能迎刃而解。

林三郎心里也有了人选,看了四郎一眼,见他点头,便道:“找城主!”

“城主?”陆子苓重复一句,对北凉城的城主没什么印象。

不过,杏花村距离北凉城有两天的路程,就算可以找到城主,等他们赶回来,迷药的药效也就过了,山贼有可能就把那些官银转移地方了。

“我们不能先报官,万一官府派人去了,没找到官银,谎报罪也不小的,明天先去看看山贼那边的情况,反正他们已经陷入昏迷,应该没多大危险,确定山贼和官银的动向,这样就算她们转移官银,咱们也能给官府提供一些线索。”四郎沉思良久说道。

“这样也行,我明天去看看。”陆子苓赞同地说。

这事因她而起,她就应该管到底。

“我去就可以了,你看家,四郎行动不便,我……我怕宋珠来惊扰小英子。”

林三郎很不愿意提及宋珠,但眼下只有这个借口才能让她留在家中。

“也是,那天我受伤有很多人看到了,家里一切还得麻烦二嫂呢!”

四郎理解地看了三郎一眼,也觉得陆子苓去不合适,相信三郎有自保的能力。

毕竟,山贼不会随便抢男人。

听他们这么一说,陆子苓抿了抿唇,只能无奈地点头,“好吧!我一定不会让宋珠进咱们大门,更不会让她见小英子的。”

那个女人能丢相公和孩子跟人私奔,就该承担相应的后果。

估计宋珠今晚在夜风中吹一夜,明天有没有精神来这闹腾都要另外说了。

想到这,陆子苓的嘴角不自觉勾了勾,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三人之后又说了两句话,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噩梦连连。

鸡鸣一声,陆子苓从阵阵噩梦中惊恐地醒来。

她梦到前线战事紧急,大郎和二郎浑身是血地让她救他们。

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她吐了一口气慢慢坐起身,脑海中再次浮现起梦中的情景。

大郎,二郎,你们好吗?

第126章 一眼便天荒地老

她梦到前线战事紧急,大郎和二郎浑身是血地让她救他们。

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她吐了一口气慢慢坐起身,脑海中再次浮现起梦中的情景。

大郎,二郎,你们好吗?

‘咚咚咚’

陆子苓还没从那浴血的噩梦中回神,门口就传来关切的敲门声。

林三郎一早起床,本想着尽快赶去山寨那么看看情况,刚走到门口没两步,就听见陆子苓的房间传来惊恐的呼声,便连忙跛着脚过来,一连担心地敲着门。

她来林家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发出这样的声音,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痛楚一样,听得他惊慌担心,敲门的手都带着微微的颤意。

做噩梦了,还是她身体不舒服?

不管是哪种原因,她此刻的声音都让他恨不得破门而入,看看她是否安好。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三郎的声音有些急切,一双狐狸眼紧紧地盯着紧闭的房门。

听到三郎急切又关心的声音,陆子苓心下一暖,转过头看向门的方向,“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你这会要去吗?”

林三郎今天要去山寨注意那帮山贼的动向,只是这会天色尚早,纸窗外一片灰暗,山路自是不好走,三郎腿脚又不好,她还真有些担心。

她的声音带着早起的暗哑和慵懒,听得三郎心里痒痒的,猛然间就想起了她露在衣服外白嫩光滑的肌肤,俊脸一热,,耳朵一阵发烫,鼻间一阵暗潮,鲜红的鼻息瞬间涌了出来。

‘嗒’

鲜红的鼻息猛然掉落,在地上晕染出一朵诱人的罂粟花。

晨风拂过,秋叶落了几片。

三郎回过神来,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红点,鼻腔又是一热,鼻血蓦然滑落至他性感的唇瓣,咸腥的味道在口齿间散开,他后知后觉地捏住鼻子,耳朵红得像枫叶一样。

“三郎?你还在吗?”良久没听到林三郎的回复,陆子苓以为他已经走了。

林三郎捏着鼻子赶紧回了一声,“在呢!”

声音与往常大不一样,鼻音很重,自然引起了陆子苓的注意。

“你的声音怎么了?”她疑惑地挑眉望向门口。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一问,三郎俊脸又一阵燥热,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想象了一下她露在外面的肌肤吗?

这就血流成河了!

他又不是什么不知情事的毛头小子,怎么自制力变得这么差,真是气人!

林三郎继续捏着鼻子回道:“流鼻血了,估计上火了。”

他心里暗道一句:是被你惹火了!

陆子苓没有读心术,自然不懂他的真实想法,只以为男人内火旺盛,所以才流鼻血了。

“那你仰起头,给额头抹点凉水试试。”

陆子苓无奈地笑了笑,透着纸窗望一眼渐亮的天色,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起床了,打算去厨房给三郎做点吃的带上,毕竟他这一去估计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怎么成。

古代的衣服穿起来甚是繁琐,但那指的的是富贵人家的穿搭,长袍短褂子里衣,农家就简单多了,里衣左右两侧的系带系好就行,外衣和里衣样式接近,系好左右袋子,裤子用裤带一系,比扣子可是快多了。

不消片刻,她就整理妥当,对着桌柜上的铜镜整了整头发,镜中是模糊不清的人影,勉强可以看出些许人像,这是大郎置办的。

大郎真是一个细心憨厚的男人,比自家那洞房花烛要休妻的便宜夫君居家,她那便宜夫君整天绷着一张冰块脸,动不动就散发冷气,腹黑又冷漠,内心又充满秘密……但是很会撩妹,不是吗?

不然她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嫁给他了!

陆子苓对着镜子扯出一抹无奈的笑,转身开了门,没想到三郎还在门口,俩人都吓了一跳。

陆子苓抚着受惊的小心脏,盯着眼前这挂着两管鼻血的男人,额头满是黑线,“你这么杵在门口怪吓人的,再这么几次,我迟早被你吓出心脏病,还有,你这两管鼻血,不打算洗洗吗?”

心脏再强劲的人也抵不住,一开门就对上一尊活雕像,一动不动地流着两管鼻血,这是玩末日丧尸吗!

林三郎也被忽然出现的她吓得一愣,捏着鼻子傻愣地盯着她,很快又回过神地退后一步,“我、我马上去洗。”

说着,跛着脚哧溜哧溜地走了,留个陆子苓一个狼狈的背影。

陆子苓耸了耸肩,很是无语,她不和三郎的斗嘴时,感觉总是怪怪的。

“对了,你洗完先别走,我做点吃的你带上。”

林三郎蹲在井边打了一盆正水洗着,陆子苓叮嘱的声音传来。

他蹲着的身影微微一顿,一双狐狸眼瞬间流露出喜悦的神采,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专门为他做干粮,嗯,真乖!

陆子苓梳洗了一番就进了厨房,厨房内剩余的食材并不多,全都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之前林家的粮食都被山贼抢的一干二净,连一粒米都没留下。

想到空间,陆子苓嘴里很快酝酿出口水,空间里的水果和五谷都特别香甜,吃了后让人感觉很舒服,长期食用,肯定能延年益寿的。

她心念一动,从空间又弄出了一碗大米和一些苹果,苹果洗了给家里当零嘴,大米就准备今天的早餐用,但空间里的东西毕竟是有限的,五谷可以搅着寻常的五谷一起吃,她得找个时间再买些种子种在空间,这样才不会座山吃空。

生火,烧水,蒸米,锅盖揭开,一阵浓香诱人的米香味在空气中散开,诱得人口水泛滥。

陆子苓欢喜地看着锅里晶莹香白的米粒,咽了咽口水,把米饭放在案板上晾着,她打算做成米丸子给三郎带走,方便他食用。

三郎洗完鼻息就靠在院里的槐树上休息,直到那阵阵米香诱得他情不自禁地走进厨房。

厨房里蒸汽阵阵,缭绕如仙雾渺渺,陆子苓窈窕的身影在雾气中仙气十足,她正低着头捏着丸子,葱白的五指动作娴熟,仿佛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千万遍一样,白嫩的脸上惹了些许水汽,水嫩动人……

这样的她,像极贤惠的妻子,仿佛此刻正在为出门的丈夫准备充满爱意的吃食。

三郎就那样站在厨房门口,一双狐狸眼痴痴地看着她,似要天荒地老一般。

他知道他应该克制自己,她是二哥的媳妇,是他的二嫂,他不能对她不敬,也不能有男女之情,可心虽然长在他这,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第127章 你着了她的魔

三郎就那样站在厨房门口,一双狐狸眼痴痴地看着她,似要天荒地老一般。

他知道他应该克制自己,她是二哥的媳妇,是他的二嫂,他不能对她不敬,也不能有男女之情,可心虽然长在他这,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陆子苓把所有的米饭捏成圆溜溜的丸子,一个个白香的米丸子软萌可口,好吃又好看,她挽着笑站直了身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他目光痴缠,令她不觉俏脸一热。

他怎么会这么看着她,像看心爱的女子一样。

她顺了顺嗓子,有些尴尬,闪躲的目光不敢看向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啊!”

她的心跳忽然就乱了起来,为他那令人误会的眼神。

林三郎迅速回过神来,将眸中的情感全部掩去,“刚来,这米丸子闻着好香。”

他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她的脸,注意到她闪躲的神色时黯然失落,随即落在案板上那些又白又圆的米丸子,那些丸子都是她一个一个亲手捏出了的,捏给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失落的情绪迅速变好,俊脸也多了一些笑意,“你做饭其实很好吃。”

这句赞美,在他心中潜藏了很久,每次刚想出口,就会不自觉变成激怒她的话语,没想到今天竟说了出来。

听着三郎的赞美,陆子苓心跳的更快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她心头酝酿,她忽而响起一切恶作剧的小男孩,他们总是捉弄喜欢的女孩子,用一种难以接受的方式去表达爱意,难道……

难道三郎对她……是喜欢?

被自己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陆子苓慌张地摇着头,否认了这个猜测,三郎不会喜欢她的,他一直很讨厌她的,不会的,不会的。

林三郎注意要她神色怪异地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摇头做什么?你以为你是拨浪鼓吗!”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一丝愉悦打趣道。

听他把自己比喻成拨浪鼓,陆子苓不高兴地撅起嘴,一双杏眸赌气地瞪着他,“你家拨浪鼓是捏丸子做饭啊!”

她真的是想多了,哪有人比喻自己喜欢的姑娘是拨浪鼓,欠敲打。

听着气呼呼的语气,三郎脸上的笑拉得更大,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啊!你看你捏的丸子多傻啊!圆不拉几的,丑死了!”

三郎走到案板面前,伸出食指戳了戳了圆溜溜的丸子,没想到一戳居然就那么烂了,他一愣,感觉周围气场怪异,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乎在冒火的杏眸。

额、貌似把她惹火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安静的聊会天?

陆子苓怒气腾腾地瞪着他,看着四分五裂的米丸子,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开三郎高瘦的身体,“林三郎!你今天别想吃我的丸子,我就是喂猪都不给你吃,你这个白痴!”

她气极了,盯着那被戳坏的丸子眼圈都红了,她好心给他做丸子,他先是说她像拨浪鼓,这会又戳破她的丸子,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该死的,她是脑残才会觉得他喜欢她!

林三郎哑然无语地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心里愧疚极了,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刚才那痴缠的目光肯定让她有所察觉,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只有他恶语相对,她才不会往哪方面想,虽然……她厌烦的目光,让他心如针扎。

林三郎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拿走两个米丸子,转身就走向外面。

“我去山寨看看。”

该怎么喜欢,我才不会悲伤?

他的声音很冷淡,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听着他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慢慢远去,陆子苓的心堵得十分难受。

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是林三郎的错,她却感觉很愧疚,那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压得她都快窒息了。

林三郎捧着两个米丸子心情低落地走出林家,朝山寨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就看见还软倒在地的宋珠。

她被在街上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听着脚步声又迷糊地睁开了眼,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林三郎。

他穿着挂着补丁的衣服,手上捧着两个白色的团子,俊俏的脸上有些落寞,注意到她时,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瞬间盈满厌恶,抬起脚步就要越过她离去。

宋珠心头一酸,“三郎,你别走,那个女人是妖怪,她对我施了妖法,让我在这躺了一夜,你不能被她蒙蔽,她会给你们带来灾难的。”

她努力挣扎着想拉住三郎的裤腿,发现在自己到现在还是动弹不得,心中不禁对陆子苓更怨恨了几分,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陆子苓被赶出林家。

听着她对陆子苓的污蔑,林三郎脚步一停,神色冷了几分。

他的个性其实很阴沉,虽然和人说话面色总是带着笑,看起来很好交往,但内心却谁也不信,更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只因宋珠是女人,他才没有去报复,若她逼急了他,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陆子苓是三郎心中的一抹朱砂,他爱不得,放不开,和她有着伦常的鸿沟,他连一个爱恋的眼神都要隐藏至深,不敢暴露,怕被她发现后疏远,更怕她不喜或鄙夷的目光,他心中的憋闷无法诉说,强烈的感情无法宣泄,本就带着一肚子自怜出来,没想宋珠又提及到陆子苓。

他满腹的怨气瞬间有了突破口,盯着宋珠的目光森冷凶残,仿佛要将她生生捏死一样,他双手握拳,右手上的米丸子被捏的四分五裂,米粒的残渣掉在地上染上灰尘,仿佛一颗真心被蒙蔽一样。

“宋珠,你该庆幸你是小英子的亲娘,否则我早就掐死你了。”

他注意到地上的米粒,脑海中浮现起陆子苓捏丸子的绝美侧脸,心中那暴戾的情绪瞬间得以控制,像沸水中加入冰块一样,慢慢平稳起来。

他弯下腰,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米粒,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有些灰尘已经完全黏在表面,压根就吹不干净,他却微微张口,将那裹满灰尘的米放进嘴里,香甜的米香混着尘土的味道在齿间流窜,令他冰凉的心微暖,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淡笑。

她做的米丸子真的很好吃。

宋珠眼睁睁看着三郎从暴怒到此刻的淡笑,他脸上的神色奇异得令人心惊,仿佛着了魔,受了蛊惑一样。

“三郎!你是被她下蛊了,你肯定是着了她的魔。”她惊恐的喊道,语气尖锐如刀剑。

第128章 分粮食

三郎就那样站在厨房门口,一双狐狸眼痴痴地看着她,似要天荒地老一般。

他知道他应该克制自己,她是二哥的媳妇,是他的二嫂,他不能对她不敬,也不能有男女之情,可心虽然长在他这,却不是他能控制的。

陆子苓把所有的米饭捏成圆溜溜的丸子,一个个白香的米丸子软萌可口,好吃又好看,她挽着笑站直了身子,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一转头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他目光痴缠,令她不觉俏脸一热。

他怎么会这么看着她,像看心爱的女子一样。

她顺了顺嗓子,有些尴尬,闪躲的目光不敢看向他,“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啊!”

她的心跳忽然就乱了起来,为他那令人误会的眼神。

林三郎迅速回过神来,将眸中的情感全部掩去,“刚来,这米丸子闻着好香。”

他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她的脸,注意到她闪躲的神色时黯然失落,随即落在案板上那些又白又圆的米丸子,那些丸子都是她一个一个亲手捏出了的,捏给他的。

这个认知让他失落的情绪迅速变好,俊脸也多了一些笑意,“你做饭其实很好吃。”

这句赞美,在他心中潜藏了很久,每次刚想出口,就会不自觉变成激怒她的话语,没想到今天竟说了出来。

听着三郎的赞美,陆子苓心跳的更快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她心头酝酿,她忽而响起一切恶作剧的小男孩,他们总是捉弄喜欢的女孩子,用一种难以接受的方式去表达爱意,难道……

难道三郎对她……是喜欢?

被自己大胆的猜测吓了一跳,陆子苓慌张地摇着头,否认了这个猜测,三郎不会喜欢她的,他一直很讨厌她的,不会的,不会的。

林三郎注意要她神色怪异地摇头,一脸疑惑地问道:“你摇头做什么?你以为你是拨浪鼓吗!”

他的声音微微沙哑,带着一丝愉悦打趣道。

听他把自己比喻成拨浪鼓,陆子苓不高兴地撅起嘴,一双杏眸赌气地瞪着他,“你家拨浪鼓是捏丸子做饭啊!”

她真的是想多了,哪有人比喻自己喜欢的姑娘是拨浪鼓,欠敲打。

听着气呼呼的语气,三郎脸上的笑拉得更大,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啊!你看你捏的丸子多傻啊!圆不拉几的,丑死了!”

三郎走到案板面前,伸出食指戳了戳了圆溜溜的丸子,没想到一戳居然就那么烂了,他一愣,感觉周围气场怪异,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似乎在冒火的杏眸。

额、貌似把她惹火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安静的聊会天?

陆子苓怒气腾腾地瞪着他,看着四分五裂的米丸子,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推开三郎高瘦的身体,“林三郎!你今天别想吃我的丸子,我就是喂猪都不给你吃,你这个白痴!”

她气极了,盯着那被戳坏的丸子眼圈都红了,她好心给他做丸子,他先是说她像拨浪鼓,这会又戳破她的丸子,他就那么讨厌她吗!

该死的,她是脑残才会觉得他喜欢她!

林三郎哑然无语地看着她微红的眼圈,心里愧疚极了,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刚才那痴缠的目光肯定让她有所察觉,他不能让她知道,他对她的感情,只有他恶语相对,她才不会往哪方面想,虽然……她厌烦的目光,让他心如针扎。

林三郎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伸出拿走两个米丸子,转身就走向外面。

“我去山寨看看。”

该怎么喜欢,我才不会悲伤?

他的声音很冷淡,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听着他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慢慢远去,陆子苓的心堵得十分难受。

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是林三郎的错,她却感觉很愧疚,那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压得她都快窒息了。

林三郎捧着两个米丸子心情低落地走出林家,朝山寨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就看见还软倒在地的宋珠。

她被在街上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听着脚步声又迷糊地睁开了眼,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林三郎。

他穿着挂着补丁的衣服,手上捧着两个白色的团子,俊俏的脸上有些落寞,注意到她时,那双勾人的狐狸眼瞬间盈满厌恶,抬起脚步就要越过她离去。

宋珠心头一酸,“三郎,你别走,那个女人是妖怪,她对我施了妖法,让我在这躺了一夜,你不能被她蒙蔽,她会给你们带来灾难的。”

她努力挣扎着想拉住三郎的裤腿,发现在自己到现在还是动弹不得,心中不禁对陆子苓更怨恨了几分,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陆子苓被赶出林家。

听着她对陆子苓的污蔑,林三郎脚步一停,神色冷了几分。

他的个性其实很阴沉,虽然和人说话面色总是带着笑,看起来很好交往,但内心却谁也不信,更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只因宋珠是女人,他才没有去报复,若她逼急了他,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陆子苓是三郎心中的一抹朱砂,他爱不得,放不开,和她有着伦常的鸿沟,他连一个爱恋的眼神都要隐藏至深,不敢暴露,怕被她发现后疏远,更怕她不喜或鄙夷的目光,他心中的憋闷无法诉说,强烈的感情无法宣泄,本就带着一肚子自怜出来,没想宋珠又提及到陆子苓。

他满腹的怨气瞬间有了突破口,盯着宋珠的目光森冷凶残,仿佛要将她生生捏死一样,他双手握拳,右手上的米丸子被捏的四分五裂,米粒的残渣掉在地上染上灰尘,仿佛一颗真心被蒙蔽一样。

“宋珠,你该庆幸你是小英子的亲娘,否则我早就掐死你了。”

他注意到地上的米粒,脑海中浮现起陆子苓捏丸子的绝美侧脸,心中那暴戾的情绪瞬间得以控制,像沸水中加入冰块一样,慢慢平稳起来。

他弯下腰,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米粒,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有些灰尘已经完全黏在表面,压根就吹不干净,他却微微张口,将那裹满灰尘的米放进嘴里,香甜的米香混着尘土的味道在齿间流窜,令他冰凉的心微暖,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淡笑。

她做的米丸子真的很好吃。

宋珠眼睁睁看着三郎从暴怒到此刻的淡笑,他脸上的神色奇异得令人心惊,仿佛着了魔,受了蛊惑一样。

“三郎!你是被她下蛊了,你肯定是着了她的魔。”她惊恐的喊道,语气尖锐如刀剑。

第129章 计上心头

“村长,你是一村之主,这事还得你做主啊!”

杨树林如意算盘打得精,知道他们去要肯定没人给,要是村长带头,那些肯定不给也得给。

可惜不带村长开口,村长媳妇就插着腰气恼道:“那些粮食是我儿子他们拼命夺回来的,你们想要,去从山贼那抢啊!别眼红人家有粮食,就在这找说法。”

说完,村长媳妇气呼呼地拉着村长往回走,砰地一声关上大门,还把门后的门栓插上。

对着门又骂道:“有本事你们去山贼那抢啊!”

真是一群王八蛋,连她儿子用命抢来的粮食都敢分,还跑到她家让他们做主,脑子有坑!

村长讪讪地看着自家媳妇那霸气的小眼神,眼神忽然一热,道:“玉儿,你真是为夫的解忧草。”

村长媳妇的闺名叫周玉,当年非要一分彩礼不要的跟村长,刚成亲那几年,村长就是柔柔的唤她一声玉儿,现在已经成婚十七年了,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么一声玉儿了?

村长媳妇眼圈一红,看着自家相公脸上的皱纹,那一道道的沟壑就像他们失去的美好,将他们隔得越来越远,他嫌弃她只生了一个孩子,经常和村里的寡妇乱搞,她骂也骂了,怨也怨了,泪也流干了,想着治好身体,再为他生儿育女,期待他能再唤她一声玉儿。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这么唤她了,那声玉儿她等了数十年了。

她眼圈越来越红,泪水在眼眶委屈地打着转,略显干裂的唇瓣微微颤抖,哽咽道:“哎!”

村长看着她那副强忍泪水的模样,她的容貌是变了,不像多年前那么水嫩光滑,脸上也有了细纹,身形也走样了,他以为他腻了她,此刻看着她委屈又不落泪的模样,心忽的软成一团,有些酸涩,有些悔恨。

什么张寡妇李寡妇,他的娘子才是最好的。

“玉儿,想哭就哭,这些年是为夫的错!”

他将自家媳妇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就像多年前那么哄着她,他没有哭声,但他知道她哭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润了一片。

“相公,我肯定能给再生下孩子的。”她哽咽着保证,以为生下孩子他就能一直唤她玉儿,他就不再和其他女人厮混,会像从前那么宠着她。

村长听她这么一说,无奈又心疼,“有没有孩子都行,咱们有青书,等他成了亲,咱们肯定很快就能做爷爷奶奶。”

南青书从刚才就站在房门口,本想出去和那些要粮食的村民说说,没想到会看到自家爹娘浓情蜜意的这么一幕,听着他们的对话,他有喜有忧,为爹娘的重归于好而欢喜,却又他和林翠的未来烦忧。

翠儿从山贼那虽然是清清白白的回来了,但名节是毁了,村里的人肯定会有各种说法,那些都不利用林翠,这让他娶翠儿更是难上加难了。

他长叹一声,又看了一眼相拥的爹娘,眼底满是羡慕,转身回了房间,什么时候他和翠儿也能这样拥在一起……

陆子苓准备好早晨,蘑菇炒青菜的香味在从厨房飘着院内,回荡着林家门口,让路过的人不禁口水横流。

这林家做了啥好吃的,这么香!

杨树林领着一堆人从林家门口过去,闻到里边传来的饭菜香味,心里的怨气不禁更加浓厚,林家人吃的可是他们的粮食啊!

“林家做了什么吃食,这么香的?”

同行的一个村民鼻子嗅了嗅,朝林家院里看去,除了整齐的院子,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林家这次时来运转了,二郎媳妇医术那么好,以后日子肯定越来越火。”说话的人语气有点酸。

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自从二郎媳妇来了林家,断了腿的四郎能走了,大郎被毒蛇咬了都没死,二郎被猛虎咬成那样都没事,这姑娘还真是旺家。

“靠女人发家有啥厉害。”

“这阵阵的饭香,吃的可是咱的粮食。”

杨树林开始挑事,期待有个暴脾气的闯到林家闹一闹,分不到粮食也罢,恶心一下林家人也好。

还别说,真有不禁挑事的,听了杨树林这么一句,还真跑到林家大门口嚷道:“没良心的狗东西,吃着俺们的粮食,你们就不怕噎死吗!”

这会天已经大亮了,村里的人吃完早饭没事干的都在门口三七二八地聊着天,猛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闻风而来,就像一群苍蝇要叮向那个有缝的蛋。

出了一夜冷风的宋珠也以一种奇葩的走姿赶来看笑话了,她浑身又脏又臭,没被人认出来,反而惹的身后一些村妇的嫌弃。

“这人谁啊!又脏又臭的,我好像看到她在你家门前的路上躺着,应该是叫花子吧!”

身后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声音,听得宋珠气愤不已。

她恶狠狠地转过身,叫骂道:“你才是叫花子,你全家都是叫花子。”

随着她的话落,酸臭的口水喷溅了身后两女人一脸,差点让她们吐了出来。

“你这个死叫花子骂谁,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还敢给我喷口水,恶心死了……”

话落,那妇女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宋珠乱糟糟的头发,一个又一个清脆的巴掌落下,宋珠拼命挣扎闪躲,却挣不开另一个村妇的钳制,最后居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天杀的林三郎,你媳妇就要被人打死了,你就这么不闻不问吗!”

宋珠的位置距离林家门口不到数十米,聚在林家门口的人一早就发现了这边的激战,打宋珠那村妇力气不小,清脆的把掌声很响亮,那些不想注意都难。

众人惊讶地盯着地上这又脏又臭的女人,林三郎的媳妇?

他们错过了什么吗?

那些看热闹的人立马转战宋珠面前,连打宋珠的那个女人也惊讶地停了手。

林家兄弟不好惹,林家兄弟的媳妇自己也不好得罪。

“林三郎有媳妇吗?”

有些不记事的人就问了,他们只知道林三郎有个女儿,媳妇好像是死了。

知道当年事情的人看了那人一眼,一副‘这你就不知道’的样子,盯着地上的宋珠看了许久,眼睛一亮,就像发现新大陆了一样,“这女的就是林三郎的媳妇,好像叫、宋……宋珠,应该是这个名字。”

宋珠一听别人喊她的名字,慢慢地放下捂着脑袋的黑爪子,小心地抬起头,就怕刚才那个村妇又打她,一抬眼就看到一圈人围着她看热闹,眼底闪过精光,计上心头。

第130章 妖女

宋珠一听别人喊她的名字,慢慢地放下捂着脑袋的黑爪子,小心地抬起头,就怕刚才那个村妇又打她,一抬眼就看到一圈人围着她看热闹,眼底闪过精光,计上心头。

她用力地掐了一下大腿,挤出几滴夺人同情的眼泪,神色幽怨又委屈,说:“我就是林三郎的媳妇,他被那姓陆的妖精迷了心智,不准我踏进林家大门,我连自己唯一的女儿都见不上,可怜她呜呜呜……还那么小,被那妖精苛待得面黄肌瘦,我这做娘的心疼啊!”

她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显然是虏获了一些村民的同情,有些人想到陆子苓看病一定要收钱的狠心行为,都忍不住愤愤起来。

二郎媳妇真是冷血无情,苛待小叔的女儿不说,还不让孩子的亲生母亲见孩子,对生病的村民也是见死不救,只顾贪财,太没人性了。

“她还会施妖法,昨天就是施了妖法让我再路边瘫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宋珠得意地看着围观者脸上的错愕与惊恐,继续煽风点火,“她会给咱们村子带来灾难的!”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惊慌地愣在原地,难道儿媳媳妇真是妖精变得?

“我还亲眼看见她用妖法使很多山贼倒下,杀人饮血,露出了一张极其恐怖的鬼脸,当时差点吓死我了。”

宋珠假装惊恐地抚着胸脯,眼见众越来越惊恐,看着林家的大门都带着警惕与防备,眼底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陆子苓啊陆子苓,敢挡我的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天色微暗,乌云滚滚,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林三郎跛着脚一路没有停歇,走了约么一个半时辰才到了万金山脚下。

他抬头望着乌压压的天和黑青的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时肚子传来一阵咕噜的响声,抽搐得难受极了,仿佛肠子打结了一般,他这才感觉到空腹的饥饿。

他停下脚步,望了一眼崎岖的山路,看着抓在手里被汗湿的米丸子,最近勾出一抹甜蜜又无奈的笑。

那个傻姑娘真好骗,他随便说两句重话就能消除她的怀疑,如果她知道他喜欢她,会怎么想,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还真好奇呢!

林三郎出神地想了一会,把一个米丸子递到嘴边,先咬了一小口,香甜的米丸子有股淡淡的咸味,应该是汗,但只要一想到她捏米丸子的景象,他的心就泛起一阵阵甜蜜。

似乎,吃在嘴里的不是带着汗味的米丸子,而是甜腻的蜜糖。

稍作停歇,吃完一个米丸子,三郎把另一个米丸子放在胸口处,这才继续往前走,他一定要盯住这些山贼,不能让她深处险境。

顺着蜿蜒的山路走了半个时辰,他再次看到那个熟悉的山寨门,此刻门口已经没有守卫,略显萧条,看起来没有危险。

三郎谨慎地望了一眼四周,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没发现其他异常,这才缓缓地走进山寨。

他们上次走的时候是晚上,山寨内的布置他没看清楚,此刻看着路面上清晰可见的车轮印,这明显是马车拉着重物留下的,他的心徒然一跳,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神色凝重地顺着车轮印找去,直找到他们上次救人的那个门口。

他似是想到什么,一双狐狸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充满秘密与危险的门口。

而此时,杏花村也在宋珠的怂恿下开始了一场自私的讨伐。

只见那些原想着分粮食的村民在宋珠的引领下来到林家大门。

“妖女出来!”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一嗓子,后面的人也有样学样地跟风。

“祸害人的妖女!出来!”

“陆子苓!滚出杏花村!”

“妖女快出来!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了林家!”

“你这个害人的妖女!快出去!”

“林三郎!林四郎!快把陆子苓那个妖女交出来!”

……

一声接一声的叫喊在大门前炸开,这些贪生怕死又自私的人不敢进去,只得借着人多在林家大门口干喊着,想把陆子苓逼出了,赶出杏花村。

林四郎原本躺在床上看书,书里的文章没看进去几分,心里一直捉摸着山贼和官银的事情,也为三郎担心,生怕那些山贼已经清醒。

这时,门口的叫喊声唤回了他的思绪,妖女?

他以为是大家从门口路过,虽然有些好奇所谓的妖女,但此刻‘受伤’的他可是无法走出去了解清楚的,但那些声音仿佛在他家门口定住了一样,隐约还有陆子苓的名字,这让他猛地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待他理清楚,陆子苓的脚步声已经从里边走出来。

“子、二嫂!”

四郎想喊住她,一着急便喊了她的名字,想到她已经是二郎的媳妇,又连忙改口。

陆子苓在厨房刚把饭做好,正想给四郎端过去,却被众人的叫喊声弄的莫名其妙。

妖女?她什么时候成妖女了?

还火烧林家,他们是土匪山贼吗?

想到这,陆子苓气愤又无语地走了出来,打算和这帮乱叨叨的人讲一讲道理,路过四郎门口,屋里就传来他的声音。

她疑惑地目光自门口掠过众人,注意到他们眼底的惊恐和慌张,眸光微闪,心里一阵怪异。

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很怕她呢!

听不到陆子苓和脚步声和回复,四郎担心地坐起身子,强忍住下床的冲动,再次喊道:“二嫂!先别出去!”

陆子苓听着四郎担心的声音,侧目看了四郎的房门一眼,目光又落到门口那些村民身上,感受到他们的恶意,便歇了只身出去的想法。

“四郎,我先去把孩子们接到你的房间。”话落,她快步走向大郎房间,担心这些人的行为吓到了孩子们。

四郎一听,没再说什么,俊眉一皱,若有所思起来。

这些人怎么会突然说聚集在林家门口喊妖女?

他们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陆子苓,若真被传出妖女,轻则逐出村子,重则火刑烧死,想到这,四郎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首先得确定大家为什么说陆子苓是妖女,是有人恶意污蔑,还是众人发现了陆子苓的不同。

他很快推翻了第一种猜测,陆子苓的不同主要表现在惊人的医术上,其他神奇的事情应该没有被人发现,不然早就被当成妖女逐出村子了,那也就是第一种猜测了,有人恶意污蔑,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第131章 门后

他很快推翻了第一种猜测,陆子苓的不同主要表现在惊人的医术上,其他神奇的事情应该没有被人发现,不然早就被当成妖女逐出村子了,那也就是第一种猜测了,有人恶意污蔑,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四郎的眉头越皱越紧,把来过林家的人都滤了一遍,眼睛忽然一亮,眼底闪过愤怒,他大概知道是谁了。

自从大郎和二郎去了前线,小生就一个人住着,陆子苓不放心,在征得三郎的同意后,就让小英子和小生住一个屋了,反正都是小孩子,也没什么男女之别,长大些了再分开住也行。

她掀开门帘走进大郎房间,小生感觉到有人进来,倏地睁开双眼,露出了一双没有眼珠的白色瞳孔,看着诡异又恐怖,好在小丫头还躺在里侧的被窝睡得正熟,没看到小生的眼睛,不然非得再次吓哭不可,而陆子苓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的眼眸,微怔了一下,面上有些好奇。

“你的眼睛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吗?”

陆子苓走近他,水润的眸子仔细地端详着他的眼睛,很想知道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能一直保持在正常的状态。

自从陆子苓天花事件以后,小生对陆子苓便不再那么抗拒,但也谈不上亲近,听着她的问话,眼睛瞬间恢复正常,黑亮的眸子里写满了迷惑。

难道他的眼睛早上又成了那样?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更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他看不见自己的瞳色,也感觉不错变化,怎么不知道变化的规律。

小生侧过身子看着一旁小猫咪一样熟睡的小英子,面上满是担忧之色,生怕自己的眼睛吓到了可爱的小丫头,怕她不再和他亲近。

“你的眼睛有变化时,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陆子苓不在意小生的沉默,她已经习惯了,整个林家,小生唯一亲近的只有和他相差两岁的小英子,对其他人都是默然的。

不过,他的态度并不会影响她想帮他的心思,她一直觉得他的眼睛很奇特,他以后会有其他的际遇,在这之前,她希望自己努力帮他过上正常孩子的生活,不要因这双奇异的眸子失去该有的快乐。

在陆子苓以为小生不会回答时,他转过身子开了口,“热。”

陆子苓惊喜地看着他,感觉到他对她的信任,很是安慰,“眼睛热还是全身都热?”

“眼睛。”小生的话很简短,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他不想再孤孤单单地一个人缩在门后,也不想吓到小英子,他能感知到陆子苓对他的善意,所以他选择让她帮他。

听了小生的回答,陆子苓疑惑地转着眸子,然后拉过小生的胳膊,见他没有反抗,一脸平静的模样,这才放心地给他把脉。

这是陆子苓第一次帮小生把脉,他的心跳比寻常人快了很多,脉象如连绵的山脉,高低不平,又一望无际,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挂着锁子的箱子,里面似乎隐藏了深沉的秘密。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葱白的玉指一直贴着小生的胳膊,秀眉慢慢地蹙了起来,神色先是凝重,后来惊疑起来。

她居然……把不出小生的脉象!

他的很多生理指标和平常人都不一样,她只能确定他现在是健康的,但其他更多的情况,她居然号不出来。

小生一直注意着陆子苓的神色,见她从浓重到惊疑,眼底划过一抹失落,看来她也帮不了他了!

陆子苓放下小生的胳膊,捕捉到他眼底的失落,有些心疼,这个孩子一直因为与众不同的眼睛躲在门口,望着外面的大千世界不敢踏足,她寄希望于她,她却未能帮到他,这让她很羞愧自责。

她在现代解决了那么多的疑难杂症,是全世界公认的天才女医生,可却连这么一个孩子都救不了,这让她备受打击。

放弃不是她的准则,她是一个迎难而上的人。

陆子苓抿了抿唇,长吸一口气,水润的眸中再次凝满自信与执着,一脸坚定地看着小生,“小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让你可以自由控制你的眼睛,光明正大地和小英子到处去玩耍。”

她发誓,她一定会做到!

看着她如此坚定又执着的神色,小生失落的眸子瞬间燃起亮光,残留着些许质疑,但更多的是期待,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子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含笑道:“我们慢慢来,不着急,现在咱们家门外围着一堆坏人,你和小英子在这我不放心,我先带你和小英子去你四叔房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别出来啊!”

小生听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动自觉地穿好自己的宽荡荡的衣物,然后动作麻利地下床,穿好鞋子站在一旁等陆子苓。

陆子苓转过脸对他笑了笑,“小生真懂事。”说完,这才将睡得正熟的小丫头裹着被子抱了起来,向四郎房间走去。

小生乖巧地跟在她身后,在注意到门口围着的一堆大人时,面上不自觉浮现起惊慌的神色。

他以前从不出门,怕被人当成怪物,也怕吓到别人,所以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此刻看着他们脸上的神色,他没有任何兴奋或激动,有的只是打心里散发出的厌恶和惊慌。

陆子苓走的很慢,小心地用身子挡住小生,怕外面的人吓到孩子。

到了四郎门口,小生快步上前,踮着脚尖撩起门帘,露出一个一米高的位置让陆子苓抱着小英子进,他穿着草鞋的小脚丫努力想掂的更高,空荡荡的裤腿微微颤抖,看着陆子苓动容不已。

真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好孩子!

她顺着孩子的心意弯腰进去,然后侧过脸,笑着唤他,“小生,快进来。”

小生见她进去了,放下门帘也跟了进去。

家里在没有其他人,林四郎也不再假装受伤,跪在床上接过熟睡的小丫头,小丫头换了个地居然还能睡得着,真是不可思议,若是别的孩子,估计早就醒来闹腾了,她倒好,挨着床就继续睡。

小生见小英子上床了,连忙踢开鞋子,正要盘着床沿爬上去,却被一个馨香的双臂抱了起来,小心地放置在床上。

他有些惊讶地转过脸,正对上陆子苓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

林三郎在门口犹豫良久,还是壮起胆子朝那个存放粮食和官银的地方走去,没想到一进去却发现里面……

第132章 背后冷剑

他有些惊讶地转过脸,正对上陆子苓一双温柔含笑的眸子。

林三郎在门口犹豫良久,还是壮起胆子朝那个存放粮食和官银的地方走去,没想到一进去却发现里面……

偌大的仓库没有暗门,一眼就可以看完,他们上次来时,这里面放满了一袋袋的粮食和一箱箱的官银,而此刻空荡荡的仓库里什么也没留下,之前看到的粮食和官银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一般,仿佛从来就没存在过。

林三郎迟疑地走向前,震惊地站在仓库中央,整个人都蒙了,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急忙跛着脚向关山贼的大堂走去,他们上次把迷晕的山贼全部都关在那里了,不知道那些山贼还在不在。

想到这,林三郎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生出一种天崩地裂的惊惧,那些粮食和官银肯定不会长着腿自己走,定然是被人转移了,他来迟了,不得其解的是,那些的粮食和官银是被谁转移了,是山贼,还是其他人?

他拧着眉不消片刻就来到关押山贼的大堂,门是紧闭着的,里边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让人惶恐,里面还有人吗?

三郎警惕地迈着步子,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慢慢地走到大堂门口,顺着门缝朝里望去,只见大堂内半个人影都看不到,那些被迷晕的山贼被人救走了吗?

毕竟他们那边迷晕的并不是所有的山贼,有几个漏网之鱼,可这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算那些同党回来了,肯定也是把那些迷晕的人弄醒,伺机报复他们,怎么会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正当他犹豫着推开门看看时,忽然脖子一凉,身后传来一阵阴冷嗜血的杀意……

陆子苓见小英子在四郎床上依然安睡,小生乖巧地守护在一旁,不自觉笑了笑,转头看向四郎,“我去外面看看,你在床上别动。”

四郎清润的眸子看着她如花的笑颜,心猛地跳了一下,飞快地敛下眼眸,轻咳一声,“行!你小心一点。”

他很想出去帮她,可受了重伤的他此刻一点伤痕都没有,不禁帮不到她,反而会重了那人的奸计,让村里人误认她就是妖精。

事情越紧急,他反而越冷静,但他不能坐以待毙,外面那么多人,三哥又不在,万一来硬的,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肯定抵抗不了。

他得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陆子苓对四郎点了点头,“我会小心的。”话落,转身向门外走去。

此刻,林家的大门被村民团团围住,连门口的大路上都站满了人,衣衫褴褛的宋珠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人群最前方,一见陆子苓出来,眼睛倏地一亮,仰着下巴得意地看着她。

妖女,看你怎么狡辩,就算你是魔鬼妖精,这里这么多人,看你怎么逃得了。

陆子苓出来后,莲步轻移,慢慢走到众人面前,冷清地眸子不动声色地在人群扫了一圈,在注意到宋珠那得意的面容时略微暗了一下,随即很快转开。

她语气淡淡地说:“你们聚在我家门口,有何指教?”

随着她话落,半天没人出声,倒是一阵的嗡嗡声传开了。

“她真的是妖女吗?”

“二郎媳妇看着一点都不想那么吃人喝血的妖怪啊!”

“为啥大家都说她是妖女,她干了啥?”

后来者,不懂其中的缘由,一个个问号盘旋在脑门。

怎么二郎家新娶得媳妇就成了妖女,这是咋回事?

“妖女,你是不是你个村里带来了厄运,让山贼抢了我们的粮食和孩子?”宋珠见众人没人大声开口,猛地丢出这么一句话。

陆子苓清亮的眸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慢慢走到她面前,随着她的走近,众人不自觉惊慌的后退,她并没有面目狰狞着发怒或露出凶狠残暴的眼神,神色不变,容貌清丽动人,走路的动作都像青莲在水中轻舞,漫然优美,但却莫名的让人感到心慌,不自觉退后。

宋珠一见陆子苓走近,就想到自己昨晚忽然不能动弹,被仍在路边瘫了一晚上,惊慌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后退得离她一米远,更是吓得哆嗦着往后退。

“你、你别过来,你这个妖女,我们人多势众,是不怕你的……你你你……”

她牙齿都开始打颤了,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陆子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陆子苓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看着惊恐的宋珠露出一抹怪异的笑,那洁白的牙齿看在宋珠眼里格外森冷吓人。

“你怕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到底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吓成这样!”陆子苓嘲讽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掠过,看着不少人眼底的心虚,心底有一丝疑惑。

她很确定妖女这称呼肯定是宋珠传出去的,这些人能站在这里,肯定也少不了宋珠的挑唆,可紧紧是挑唆就能让大家相信她是妖女吗?

她并不这么认为,就算宋珠告诉大家村里的一切灾难是她带来了的,无凭无据,这些人为什么能群起而来,任她挑唆呢?

除非,她真正的做了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是他们亲眼所见的,是什么?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来到杏花村后的所为,什么事情触犯了大家的利益,思来想去,她并没有做出类似的事情,难道是他们贪图她的什么?

只能是这种了,贪图医术?虎皮?粮食?

对了……粮食,应该是粮食。

他们从山贼手里抢回了一些粮食,可这些粮食都只是给了去打山贼的人,那些被山贼抢走粮食的那些人看着肯定眼馋,而鼓励大家打山贼的人是她,这些人肯定会怨她不把抢回的粮食分下去。

这么一想,陆子苓的心豁然开朗,目光也越发冰冷,看着眼前这一圈贪婪的人,嘴角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

林三郎感受到身后强烈的杀意,僵硬着身子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手握一把长剑指向他,那长剑泛着清亮的冷光,剑气带着强烈的杀意。

他呼吸一滞,惊慌地目光顺着剑落在男人脸上,颤抖道:“大、大侠,饶命!饶命!”

“你是谁?”那黑衣男人开口,声音冰凉刺骨,泛着阵阵寒意。

“我、我只是路过的。”林三郎胸膛强烈起伏着,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惧,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要活着。

第133章 不杀你的理由

“我、我只是路过的。”林三郎胸膛强烈起伏着,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惧,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死,他也不想死,他要活着。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饶你不死。”男人浑身释放出摄人的嗜血气息,冰冷的剑尖在三郎的脖子更近一分。

林三郎稳住了心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黑衣人,心思飞快地旋转着想应对之策,他很确定,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对,这个男人绝对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他要怎么解释才能保命?

僵持,沉默,较量。

这也是林家门口的此刻的现状。

陆子苓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圈嘴脸,没有丝毫畏惧,神色淡然,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这些人。

“自从你来了我们村,我们村就没出过好事,刘麻子上山说有虎精,回来吓傻了,我们村三辈人都没得过天花,今年却得了,山贼抢劫也是今年才有的,去年都没有,你不是妖女也是灾星,你一来,灾难就来了。”杨树林振振有词地说着,看着陆子苓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甘。

抢回来的粮食也有他们的,凭什么不分给他们,当他们好欺负吗!

“你们村今年新娶得媳妇不止我一个吧!你怎么就确定不是她们带来的呢?你怎么就确定不是你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呢?你说我带来了厄运,有什么证据?再说了,刘麻子上山被老虎吓晕,还是我把他弄醒的;村里得了天花的孩子要被烧死,也是我开方治好的;山贼抢走的人和粮食,是我制了迷药带大家打山贼夺回的。你说说,我怎么就带来厄运了?”

陆子苓的话落,周遭瞬间升起一阵嗡嗡声:

“我听刘麻子媳妇说过,刘麻子被老虎吓晕了,是二郎媳妇就醒了他,还给他们夫妻俩调养身子的。”

“我儿子那会得了天花,要不是二郎媳妇医术好,估计早被烧死了,她虽然收了粮食和钱,可并不多,这世上可没几个人能治好天花呀!”

“我觉得二郎媳妇是村里的福星,要是没有她,咱们那些孩子肯定没救了。”

“我看二郎媳妇不像妖怪,妖怪哪有这么善良的,还给咱穷人治病。”

“就是,自从她来了林家,四郎断腿恢复了,大郎被蛇咬了都没死,二郎打了猛虎,又得了虎皮,咱们还分食了虎肉,她长得又那么美,指不准是仙女下凡拯救咱们的。”

人群中不少人开始向着陆子苓说话,甚至有不少人觉得她就是仙女下凡。

陆子苓听着大家的窃窃私语,面上神色不变,心却没那么冷了,看来拎得清的人还是有很多呢!

不过仙女?她可不是!

杨树林一听大家向着陆子苓说话,气得脸色涨红,“你们既然抢回了粮食,为啥不给我们分,那里面也有我们被抢的粮食,应该要分给我们。”

其实他也不相信陆子苓是妖女什么的,只是陆子苓他们抢回粮食不给他们分,怨恨不服气罢了。

不过杨树林的话立马引起了许多人的共鸣,山贼抢了他们的粮食,既然抢回来了,就应该分给他们。

于是,不少人看向陆子苓的目光都带着殷殷期盼和不甘,希望她可以把抢回来的粮食分下来。

陆子苓目光自众人脸上掠过,把他们的神色看在眼底,嘴角勾出一抹温柔和善的笑容,“如果今天是你们和我拼死拼活不要命的去闯山贼的窝,九死一生抢回来的粮食,你们会分给不去的人吗?”

此话一落,大家一阵深思,给还是不给?

自然是不给啊!那可是他们用命抢回来的,凭啥给那些守在家里的胆小鬼。

“给啊!那可是大家的粮,如果我抢回了,我肯定分给大家。”一个男人梗着脖子,嘴硬地反驳。

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吝啬鬼,众人一听他的声音,禁不住一阵鄙夷嘲弄。

村子就这么大点,谁不人是谁,谁不了解谁,他要能给大家分粮食,那母猪就能上树了。

“这个粮食分不分,并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们十六个人冒死去打山贼,得来的粮食怎么分,应该是大家做主才公平,如果大家一致决定要把粮食平分,我二话不说照办,若是没人愿意平分,我也无能为力。”

陆子苓话说的很明白,粮食是的大家的,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

“万一你说服大家不分呢?”宋珠眼见大家都向着陆子苓了,咬着牙气愤道。

陆子苓含笑地目光递向她,“你是不是傻!我让大家不分粮食,对我有什么好处?”

“你可以多拿点粮食。”宋珠一直觉得粮食就是宝,她小时候饿结实了,粮多心踏实。

“我能治病救人,赚钱于我来说并不难,想买多少粮食都可以,何需忍着骂名得来的粮食,不给,只是我不喜欢那些不劳而获的人,怕死又贪心,我永远不会帮助那些不知感恩的人。”

陆子苓话是对宋珠说的,但目光却是郑重地扫过每一个人,“今天我话就撂这了,你们自私可以,贪婪也可以,但是敢把主意打到我是身上,就自己掂量着,我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随着她的话落,人群里发出一阵阵抽气声,都被陆子苓的这番话惊到了。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清丽动人的女子,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就散发着一股摄人狂傲的气度,令人禁不住恐惧。

年纪大的人摇着头叹息,“这二郎媳妇不好惹,医术又好,大家还是别找麻烦,留三分情面,谁还没个头疼脑热需要她的时候。”

杨树林和宋珠震惊地看着陆子苓,不懂他们明明这么多人,明明这么有理,怎么到了她这居然被压得死死的。

“陆子苓,你就是妖女,你昨晚对我施了什么妖法,害得我一晚上瘫在路上动弹不得。”宋珠不甘心就这么放过陆子苓,怨恨地瞪着她。

他们的梁子早都结下了,别人怕她,她宋珠就不怕!

……

林三郎心中百转千回,断定这个黑衣男子不像是山贼一伙的,选择实话实话,“我家中山下的杏花村,这里的山贼抢了我们的粮食和孩子,我们昨天迷昏了他们抢回了粮食和孩子,担心山贼报复,这才上山来看看。”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黑衣人剑收了几分,嘴角勾出了一个随意的弧度,有些玩味。

第134章 一针见效

林三郎心中百转千回,断定这个黑衣男子不像是山贼一伙的,选择实话实话,“我家中山下的杏花村,这里的山贼抢了我们的粮食和孩子,我们昨天迷昏了他们抢回了粮食和孩子,担心山贼报复,这才上山来看看。”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黑衣人剑收了几分,嘴角勾出了一个随意的弧度,有些玩味。

他知道眼前这个庄稼汉没说谎,因为昨天他们一直在暗处看着。

他觉得眼前这个庄稼汉很有胆识,没被他一身的杀气吓晕,除了一开始惊慌恐惧,这会已经平静下来,让他觉得很意思。

所有,他想给他一个活的机会!

林三郎看着男人嘴角的玩味,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心思,但直觉告诉他,他不想杀他!

“今天的心情好,懒得杀我。”

三郎盯着男人的冷漠的脸慢慢开口,额头因紧张而沁出细汗,生怕这个男人说翻脸就翻脸,下一刻就要了他的命。

‘嗖!’

男人忽然收回利剑,浑身的冰冷杀气瞬间退去,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趣意的笑,身形一动,人已掠出十米之外。

是的,他今天心情却是不错,不想杀人。

随着那人气息的消失,林三郎像失去全身力气一样慢慢蹲下身子……刚才好险,他差点没命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地抬起头,站起身再次来到大堂推开门,大堂内早已空无一人,连他们绑人用的绳子都没有留下,完全察觉不出丝毫人气。

三郎震惊走了进去,寻找了一圈,却是不见任何人影,那些人是被刚才那人救走了吗?

现在这粮食官银都没了,连那些迷晕的山贼都不见了,那他们现在去报官还有什么用,给官府怎么说?

一个空荡荡的山寨,他们说什么官府都不会信的。

三郎拧着眉低垂着脑袋在大堂内边走边想,眼神忽然被大堂一角的痕迹吸引,那是?

此时,杏花村。

“就因为我让你一夜无法动弹,我就成了妖女?呵呵呵……”

陆子苓忽然笑了起来,从衣袖中拿出放着银针的包,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打开,里边是一根根闪着银光的细针,这个东西大家都很熟悉,大夫用来施针的银针。

宋珠盯着陆子苓手上的针,想不通她拿出这的意图是什么,难不成她是用针把她扎得无法动弹的?

这怎么可能,她从来没听过哪个大夫施针能让人无法动弹。

这么一想,她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怎么?难不成你是用针扎得我无法动弹的?”

众人听着宋珠的话,眼底都是不信,针咋能扎得人不能动弹呢?

“那针能扎得人无法动弹?我不信!”杨树林双臂环抱着打算看笑话。

今天他倒要看看这个二郎媳妇怎么自圆其说。

“二郎媳妇,这针能扎得人不能动弹吗?”

他们是没听过这样的事,但她能治好天花,搞不好还真的能用针扎得人动弹不得。

陆子苓淡淡地扫了宋珠和杨树林一眼,从容地拿出一根银针,“谁觉得不可能,可以过来试试,我一针下去,就可以让他一夜无法动弹,有没有人?”

此话一落,众人交头接耳的讨论起来。

“我看二郎媳妇不像说谎的样子。”

“我咋觉得不可能,不就一根细针吗!”

“二郎媳妇会治病,医术好,那针是用来扎穴位的,也许扎准了穴位还真能让人动弹不得。”

“你这么一说,还确实有点道理。”

“我看今天这事情肯定是宋珠搞出来的,她报复人家二郎媳妇呢!”

“我看也是,什么妖女,我看人家二郎媳妇就是仙女,人美,又会看病,还帮咱抢回孩子,是上天派来帮助咱们的。”

杨树林听着众人越来越向着陆子苓说话,还把她说成了仙女,脸上难看极了,咬了咬牙,大步往前一迈,走到陆子苓跟前。

“我来试试,我就不信一根针可以让人动弹不得。”

陆子苓淡笑地看着他,这会就有勇气上前了,打山贼那会怎么就怂了,如果他跟着一起去打山贼,肯定也能抢回粮食,哪需要这么恬不知耻的来风刮别人的。

她目光看向围在一旁的众人,抬起胳膊,微微扬了扬指间的针,“现在请大家看清楚了,我会用这根针扎他的行动穴位,扎了之后,他除了能说话,再不能动弹分毫。”

众人点点头,一个个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那根针,想看着它怎么创造奇迹。

陆子苓说完,在众人的目光下,执起银针在杨树林身上某处下针,一针落下,大家都紧张地往前凑着脑袋,仔细观察着杨树林的神色。

“这就不能动了?”

有人急不可耐地问道,这杨树林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真的不能动吗?

陆子苓笑着抬起头,看了众人一眼,嘲弄的目光落在杨树林身上,“你动一下试试。”

你不是说不相信吗,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涨涨知识,本姑娘一根针就能让你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杨树林只觉得针落下那一刻有刺痛感,之后再无其他感觉,他想着动动手,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动不了。

不可能,一针就能让他不能动,他怎么也不相信,这只是巧合。

他不信邪地又试着动了动脚,发现自己的脚好像定在原地一样,无法左右移动,更别说抬起来了……

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就被一针扎得动弹不得,之后又试着摇头,晃身子,他无奈的发现,除了眼珠子能动,身上其他地方都无法动弹了。

他额头慢慢冒出冷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陆子苓,随即又像斗败的公鸡一样颓然道:“我动不了。”

他声音刚落下,人群中就是一声声惊呼。

“原来一针可以使人无法动弹。”

“二郎媳妇太神了!”

“我这是第一次看到扎针让人无法动弹。”

“我就说二郎媳妇肯定不是妖女,这明明是人家医术好,会扎针。”

“对啊!对啊!宋珠这娼妇还污蔑人家是妖女,我看她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她好看。”

“宋珠也是没脸没皮的,做了那种羞先人的事还敢回来,我都替她害臊!”

“就是,那会三郎对她多好啊!她居然给三郎戴绿帽子,还跟人跑了,这跑了这会跑回来想干啥?重归旧好?”

“那不可能,三郎硬气得很,才不会接受,人家三郎早把休书给宋家了。”

第135章 就此揭过

“就是,那会三郎对她多好啊!她居然给三郎戴绿帽子,还跟人跑了,这跑了这会跑回来想干啥?重归旧好?”

“那不可能,三郎硬气得很,才不会接受,人家三郎早把休书给宋家了。”

随着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宋珠的脸皮越来越烫,羞怒得恨不得立马让这些人消失,她完全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看到这么多人时有多激动。

那会她想着人越多越好,众人的唾沫能把陆子苓淹死,最好是人多一起抓着她烧死,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现在聚在一起对她指指点点的嘲笑指责。

宋珠站在原地气得半死,众人那鄙夷指责的目光让她在这一刻都呆不下去,她愤恨地瞪了陆子苓一眼,狼狈地猫着身子狂奔逃去。

陆子苓你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子苓看着宋珠狼狈的身子逃去,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今天先放过你了,以后我们慢慢玩。

“二、二郎媳妇,我动弹不了,你快把我弄好吧!”

如果木头人一样动弹不得的杨树林终于忍不住了,他眼角的余光发现宋珠已经逃跑了,众人此刻已经向着陆子苓说话,他因为一时的贪念被宋珠当枪使了,这会也郁闷到了极点,见一些人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上,只恨不得立马离开,可他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陆子苓无辜地看着杨树林,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明天自然就可以动了。”

“明天!?”杨树林怪叫一声,“那我不就得在这站一夜。”

他可是连早饭都没吃就过来了,站一夜不就得饿一夜,浑身酸疼不说,夜里气温低,还不把人冻死了。

“是啊!我只会这么施针,不会解。”陆子苓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歉意,真诚与无辜。

解?

这针是她施的,她怎么会不能解,只会不想给他解罢了!

就是要给他一个警告和惩罚,敢打林家的主意,就要付出代价。

众人一听杨树林要在这站一夜,都露出了一种活该的表情。

让你说人家是妖女,这下受到惩罚了吧!

几个和杨树林走的近的人都笑着来到杨树林跟前,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身体,见他真的一动也不动的,越发的来劲,居然逗弄着挠起了痒痒肉。

“别、别碰那,好痒……啊啊啊……好痒……停下……”

杨树林脸憋得通红,惊惧地想制止他们,却说什么也没用,只能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周围看热闹的人散了一些,其他人都颇有兴趣地来到杨树林面前,动动他这,又动动他那,气得他双眼冒火像杀人,却又无能为力的无法反抗。

他求救的目光找到陆子苓,哭丧着脸,哀求道:“二郎媳妇,快救救我,快帮我解开呀!”

陆子苓像个无辜的小白兔,歉意地看他一眼,眼底却是飞快地闪过一抹得意,双手合十,“对不起,我真的解不了。”

说完,她优雅地转身,莲步轻移,向家中走去。

背过身时,她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眼角瞥着杨树林像猴子一样被人摸来摸去,嘴角勾出了一个灿烂又痛快的笑。

真对不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跨过大门门槛,陆子苓砰地一声关上林家大门,把外面的一切糟心都隔绝在外,哼着小调慢慢走向四郎房间。

四郎坐在床上,听着她欢快的音调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料想外面的麻烦应该是解决了,愁眉这才落了下来,温润的眸子盛满柔情。

真是个聪明又厉害的女子,让他这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

掀开门帘,陆子苓清丽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愉悦的笑,一见四郎,便笑得更欢了,“四郎四郎,真该喊你出去看热闹。”

她一想到杨树林那个大腾腾的男子被人像耍猴一样逗弄,就止不住地笑个不停。

四郎看着她美丽的笑颜,也随之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怎么个热闹法?”

应该很有意思,他很少见她笑得这么开怀,不禁好奇她是怎么处理那些人的。

就连一向沉默的小生都有些讶异地看了陆子苓一眼,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陆子苓像是故意吊他们的胃口一样没再说话,反倒是看向悄然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的小英子,“小英子,你醒了?饿不饿,我们今天吃米丸子哦!”

四郎和小生听她这么一说,这才发现小英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听要吃米丸子,眼底瞬间露出惊喜,一骨碌地钻出被窝。

“米丸子,吃。”

她钻出被窝后张开小手臂就扑向陆子苓,可陆子苓距离床还有一步远,她这么一冲,准掉地上,这要摔下去,小英子肯定摔得鼻青脸肿啼哭不已,四郎和小生惊恐地想拦住她,却都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丫头一脚踩空,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

正当危急之时,小生的眼睛忽然一片眼白,乌黑的瞳孔瞬间消失,而时间就此停住,小英子一直保持着刚才那个要摔下床的动作……

而此时,林三郎盯着大堂一角的地面,那里的痕迹虽然已被小心处理,但还是露出了蛛丝马迹。

他盯着眼前这暗红色的痕迹,俊眉倏地皱了起来,然后弯下腰,慢慢蹲下身子,用手在那暗色上摸了摸,指尖一阵湿腻,淡淡的腥味在鼻息流窜,他把手指放近鼻子,难以置信地闻了一下,是那个味道。

血腥味!

二哥经常打猎,受伤也是常有,这种味道他不会记错。

这里有微湿血迹,还是被人刻意掩饰过,肯定是要隐藏些什么,那这些血迹是谁留下的?

那些迷昏的山贼吗?有这个可能,原因嘛,他想到那些官银。

也许有人想得到那些官银,为了官银杀死了所有的山贼,然后掩埋血迹,做的干净利落,如果那些山贼一直没有报复杏花村,那他的猜测就是对的。

眼下,他已经失去官银的线索了,官肯定是不能报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家等。

要么等到山贼报复,要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做了一次螳螂,而那个黄雀,他想到了刚才那个差点一剑杀死他的男人……

但愿他的猜测是对的,那样的话,他们就不用担心山贼的报复,那个男人没杀他,自然也不会再追杀村里的人,这件事就此揭过。

第136章 求情

要么等到山贼报复,要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做了一次螳螂,而那个黄雀,他想到了刚才那个差点一剑杀死他的男人……

三郎站起身,用脚把那片血迹彻底掩埋,确定不会再看出什么后,才转身走向外面,在门口站住,沉默地看着这个不知淹没了多少人命的地方,抬手阖上了门。

这里的山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也为曾经所犯的罪过出代价了,天理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三郎拉回思绪,叹了一口气,抬起脚朝山下走去,他该回家了。

已经快到正午了,走快点还能赶上午饭,不知她中午会做什么饭呢?

自从她来了林家,他感觉自己的味蕾都被养叼了,不是她做的饭吃着都不香。

山风阵阵,他跛着脚匆匆而去,蓝色粗麻布衣的身影慢慢远去。

这时,两个黑衣人自山寨一侧走出来,其中一个赫然是刚才放了三郎的那个人。

“大人,就这么让他走了?他刚才在大堂应该看见了。”他指的是那摊没来及处理的血迹。

昨天三郎他们走后,这些黑衣人杀了被迷晕的山贼,把仓库的粮食和官银都运走了,然后用化尸粉毁尸灭迹,正在处理残留血迹,三郎闯进了山寨,于是便有了刚才三郎被剑指的那一幕。

刚才用剑指着三郎的那个黑衣人便是这些人的领头人,他第一眼就发现三郎是昨天那会村民里的跛子,一直对身旁的一个女子关怀备至,让他记忆深刻,他原本想杀了林三郎,毕竟他们所作的事情,不能留下任何活口给人把柄,许是厌倦了杀戮,许是觉得三郎顺眼,却放了他。

“你没发现他把那摊血迹掩埋了吗!”

这两个黑衣人刚才一直暗处看着三郎的动作,如果三郎当时没有掩埋那摊血迹,反而惊慌地跑下山,这俩人有可能会就此将他了结,免得事情被败露,没想到三郎居然帮他们做了掩饰,用行动表明不愿与他们为敌,这点让领头的黑衣人觉得很满意。

毕竟放了他,可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麻烦。

领头的黑衣人看着三郎一瘸一拐的身影在山根消失,有些羡慕地看着他,山野村夫,何不快哉!

三郎的脚步很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到了村口,在经历了山寨的一场生死虚惊之后,他此刻看着杏花村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寸一土都是那么亲切温暖。

他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黑衣人的剑下,却意外的活了下来,他不知道那人那会为什么不杀他,却担心那人有一日会再次找上门来,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至少他现在还活着。

活着,真好,不是么!

三郎笑了笑,抬起脚步继续往回走,山贼这事也算是了了。

这会是午饭时间,村里的路上游荡着袅袅炊烟,阵阵饭香令三郎本就空泛的肚子再次抗议起来,他来回走了有六里山路,就吃了两个米丸子,肚子早就饿了,这会的阵阵饭香于他可不就是一种酷刑。

他无奈地苦笑一下,只恨不得立马飞奔回家,不知道陆子苓有没有准备他的午饭,要是没有,回去了肯定还要遭受酷刑。

一想到这,三郎忽然一拍脑门,想到自己早上刚和陆子苓闹了不愉快,这会回去,估计她的气还没消呢,肯定不会给他好脸色。

还吃饭?闭门羹估计就是他的饭!

唉!这么一想,三郎瞬间垂头丧气起来,既盼着回家,又害怕回家,不过一想到她瞪他时那娇俏的小模样,他瞬间又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回冲。

怕什么,被瞪两眼又不会少根毛。

不知不觉,他已经走到家门口,不过,一到门口,就被眼前这黑青着脸的杨树林给弄懵了。

“你在我家门口干啥!”三郎快步走到他面前,没发现他的异样。

杨树林一见林三郎,瞬间像见了救星一样,“三郎兄弟,快救救我,快让二郎媳妇帮我解开吧!”

“救你?解开?”三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完全想不出他需要被救,更无法理解怎么和陆子苓扯上了关系。

杨树林见三郎一脸疑惑,便想他不知道刚才的事情,眼珠一转,连忙挑着对自己有利的说辞,语气诚恳地说:“三郎兄弟,我被你那媳妇害惨了……”

“我没媳妇!”三郎眉头一皱,沉着脸打断他,他和宋珠那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杨树林一见三郎沉下来,心中暗骂一声糟糕,如果他能动的话,他一定狠狠地打自己这不会说话的嘴巴,可惜他此刻动弹不得。

他苦着脸,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那个、就是那个谁说你二嫂是妖女,惹了我们过来,我为了证明你二嫂不是妖女,便被她施针定住,这才在你家门口动弹不得,你看,你能不能让你二嫂帮我解开,我这么站到明天,腿肯定会站坏的……”

杨树林这话解释的模糊,乍然一听,似乎是他帮了陆子苓,可三郎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又看着杨树林心虚闪躲的模样,便料想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惹陆子苓生气的事。

想到这,林三郎心中冷冷一笑,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他在村里可是从不得罪人,但让陆子苓放了他,做梦去吧!

“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给我二嫂说说,看她能不能解开。”

三郎的话回的很活,并没有拒绝求情,也不保证让他恢复,他甚至想再给杨树林一点教训,好让他长点记性,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杨树林可不知道三郎的小心思,还真当他会好好求情,一脸感激地说:“谢谢三郎兄弟!谢谢你!”

三郎点了点头,狐狸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嘴角勾了勾,随即转身推开门进去。

谢谢?这声谢,他可不敢领。

此时,陆子苓还在厨房忙活,他们早上吃了米丸子还菜,正午时还不饿,所以她今天做饭做的晚。

三郎一进家门,没闻到饭香,脸上的笑立马歇了下来,“难道已经吃过饭了?”

不知道给我留了没?

“三哥!你回来了!”这时,四郎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徒然响起的声音令三郎微惊,他心猛地露了一拍,大步走进四郎房间,就见小英子和小生在床上玩闹,四郎靠着坐在床上看书,一见他,扬起眼眸露出一个温温的笑。

“爹爹!”小英子一早上都没见到自己老爹,这会一看到,立马伸开双手要抱抱。

三郎笑着将小丫头抱进怀里,亲了亲她光嫩的脸蛋。

第137章 求你活着

徒然响起的声音令三郎微惊,他心猛地露了一拍,大步走进四郎房间,就见小英子和小生在床上玩闹,四郎靠着坐在床上看书,一见他,扬起眼眸露出一个温温的笑。

“爹爹!”小英子一早上都没见到自己老爹,这会一看到,立马伸开双手要抱抱。

三郎笑着将小丫头抱进怀里,亲了亲她光嫩的脸蛋。

小丫头被他新长出的胡渣扎得又痒又疼,连忙嫌弃地推开自家老爹的脸,把自己光嫩的小脸蛋闪到一边,“好扎!”

还是子苓姐姐抱着舒服,又香又软,还没有扎人的胡子。

小生悄然注意着他们之间的互动,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他忽然好想他爹。

“那边怎么样?”四郎看着三郎被小丫头嫌弃,眉眼间都是笑意。

他这粗枝大叶的三哥,胡渣也不处理干净,被亲闺女嫌弃了吧!

三郎被小丫头推拒的脸有些变形,说气话来有些怪音,“那些山贼被……被处理了,粮食和那银子也不见了,那里现在就是空山寨。”

他原本想说被杀了,却见小丫头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连改口,怕那个血腥的字眼被孩子听了去,给他们不好的影响。

闻言,四郎大惊失色,全部被杀了,“谁做的?”

能在一夜之间带走粮食,将那帮山贼斩杀干净,凶手肯定不是寻常人。

“不知道,不过那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被处理的很干净,官府肯定也追查不到什么,要是追查到咱们身上,咱就实话实说,反正又不是咱干的。”

三郎没有告诉四郎关于那些黑衣人的事情,他觉得那些人不是善类,四郎他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四郎看了三郎一眼,眸光微闪,陷入了沉思。

他脑海中浮现起替三婶挡刀的场景,总觉得那些山贼不是普通的山贼,他们脸上流露的嗜血的杀意,仿佛抢夺不是他们的本意,肆无忌惮的残杀才是他们真正的意图,但却被迫克制着,像一群被困住的野兽,时刻挣扎着撕咬。

如果他们是假装成山贼的,那又为什么?杀他们的人又是为什么杀他们?

想到那被带走的粮食和官银,四郎的目光沉了沉。

粮食,官银,粮食好处理,但官银只有官吏才能使用,或者被黑市的人重融,那些人真的只是为这两样杀了那些山贼吗?

不止,他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却越想越心惊,特别是三郎那会微微闪躲的眼神,让他确定,这其中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

不过,这件事也只能到这了,容不得他们再多思多想,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三郎看四郎一脸深思,无奈地摇了摇头,“四郎,别想了,咱们是寻常百姓,只要一家人安乐便好,有些事不是咱能管的。”

四郎回过神,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三哥,我明白,也不知大哥和二哥怎么样?”

此话一落,房内瞬间沉默下来。

此事了,但战事起,大郎和二郎只是一介贫民,在军中没有靠山,到了前线无依无靠,也不知能不能熬回来。

此时的边城,烽烟滚滚,黑云压城,两方人马在城门口对阵。

那万人的队列中一半便是粗布征夫,他们紧张不安地站在在身披铠甲的士兵之后,就像一株株顽强的杂草,期待着在战事的践踏下侥幸存活。

在这一排排紧张不安的征夫中,一个脸上有长疤的男子淡漠地站在一侧,右手紧握着一把有豁口的大刀,像一座高峰临立于天地间,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息。

他旁边还紧挨着一个国字脸型的憨厚男人,男人神色紧张地望着前方的情况,右手握着一柄大斧头,握着手柄的手心满是细汗,就像一颗在狂风暴雨下的树木,无奈地接受这命运的审判。

“二郎!一会不要管我,顾着你自己就行。”大郎握着斧头的手紧了紧,微转过头看向二郎。

二郎目不斜视,“一会跟着我。”

“今天肯定也打不起来。”他们一旁的男人笑着说。

这方人马每隔几天就这么对阵一次,至今已经三次了,前几次都没开战,各自退去,今天已经对阵了快两个时辰了,一会马上就退去了。

二郎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抹幽暗,不战吗?

他看未必,南苍国此次来犯的主将是丰德义,此人用兵诡异,战术变化莫测,令人防不胜防,曾帮南苍国主一统六部,为人阴险狡诈,从不做无用功,他三出不战,必有蹊跷。

“就是,今天铁定打不起来,要是能打起来,我这个脑袋给你们当球踢。”说话的是一个胖汉子,刚来时来抢过大郎的饭,但每次一见二郎就怂了。

“黑胖子,别乱发誓,你的脑袋要成球了,你不就死了。”有人插话笑闹着,惹得众人一阵哄笑,将紧张的对阵氛围搞得轻松了几分。

黑胖子一听,脸上的横肉一阵哆嗦,“你放什么狗屁,什么死不死的,老子命硬的很,要死也是你这个王八蛋先死。”

二郎淡淡地瞥了这些闹腾的人一眼,目光落到大郎脸上,沉声道:“跟紧我!”

大郎听着众人的嬉闹,猛不丁听到二郎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就见二郎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心下一沉,不禁望向对阵的前方。

看二郎的神色,今天肯定会打仗。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二郎,露出一抹憨厚的笑,说:“我没事的,你顾着自己就好,她还在等你回去。”

听到这个‘她’字,俩人心知肚明这是指谁,二郎的幽深的眼眸也闪过一抹柔光。

苓儿!等我!

忽然,战鼓起,雄壮的鼓声落下,对阵数日的第一战打响,两方人马奋勇前进,手起刀落,刀刃刺入**的声此起彼落,战马狂奔,鲜血喷涌,脚下干净的土地瞬间变成炼狱里的红。

二郎神色一凛,听着前方的杀伐嘶吼,握紧大刀将大郎护在身后。

大郎震惊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二郎的耳力过人,前方肯定打起来了,咬了咬牙握紧斧头,侧身站出来,与二郎并肩而立。

战场上,他不想拖累二郎,他答应她换二郎回去,所以他不能让二郎有事。

而那些判定不会打仗的人此时惊恐地颤抖着身子,想逃跑,身后却有看押的士兵,稍有后退,不是被敌兵杀死,就是被看守的自己人杀死。

“二郎,我喜欢她,不想她难过,所以哥求你活着,活着回到她身旁。”

这是大郎第一次求二郎。

第138章 正式掌家

而那些判定不会打仗的人此时惊恐地颤抖着身子,想逃跑,身后却有看押的士兵,稍有后退,不是被敌兵杀死,就是被看守的自己人杀死。

“二郎,我喜欢她,不想她难过,所以哥求你活着,活着回到她身旁。”

这是大郎第一次求二郎。

二郎幽深的眸子微动,转过头看向大郎,嘴角勾出一个淡笑,“少了谁,她都会难过的。”

大郎眼圈一红,露出一抹苦笑,他们这些只会干粗活的人哪是那些强兵悍将的对手。

南苍国的士兵出生后,除了会吃,就是会打,他们可以为一小块肉打得你死我活,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的,哪个不是手握几条人命的暴徒,普通的庄稼汉想从他们手上活命,除了拼运气,还真的只剩下拼运气了。

由不得他们分身多想,敌方的铁骑已经浩浩荡荡的奔涌而来,浓重腥咸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铁骑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残尸断骸,东临国的士兵一个个如马蹄下的野草,被厮杀践踏。

马声嘶吼,马蹄轰鸣,哀嚎遍地,血流成河,二郎始终将大郎护在身后,浑身释放出摄人的凶煞之气,那些敌方官兵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危险,都是越过他去攻击其他人。

大郎背对二郎而立,神色惊慌,双手握着武器护在身前,目光在周围来回流转,生怕一个敌人猛不丁袭过来。

那些个征夫被敌人不费吹灰之力地砍杀,几百人很快就剩下不到一百个,刚才说不会打起来的那个胖子,被一个敌方士兵一刀砍掉了头,他血淋淋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一圈,被人踢来踩去,应了他那句玩笑。

大郎看着那死不瞑目的脑袋,沉重地闭了闭眼睛,脸色慌张的神色慢慢褪去,他不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二郎的身后,二郎护得了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于是他双手握着武器,朝着那个离他最近的敌人砍去。

那个敌人正在砍杀其他征夫,没有注意大郎的走近,满脸都是杀戮带来的快意与残忍,任那些征夫怎么哀求逃避都无用,他染血的长刀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大郎咬着牙慢慢靠近那个士兵,看着和我一起抓来的征夫的尸体,一股仇恨热血直冲脑门。

“噗呲!”

他手上的斧头精准无误地砍断了那个敌军的脖子,鲜血奔涌,染了他一头血。

二郎解决掉一个敌军,一转身就发现大郎已经跑到了三米外,看着他抡起斧头砍死了一个敌军,他幽深的眸子掠过一抹叹息。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而此时的杏花村却是一派安静闲逸,没有鲜血厮杀。

午饭后,林三郎把在山寨发现的事情给陆子苓说了一遍,自然还是没有提及那个黑衣人,只道是那些山贼不知被谁给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仓库里的官银和粮食也无故消失了,他们已经没有报官的必要了。

陆子苓本就不是多事的人,要不是为了帮林三婶找回林翠,她也不会做这个出头鸟。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大哥和二郎,也不知史淮那边有消息了吗!”陆子苓想到刚才做饭时莫名的心悸,脸色有些难看。

“明天我去异宝阁再看看,搞不好已经有消息了。”三郎见她脸色不好,不知怎么安慰,只能揽活和她一起承担。

“二哥身手很好,有二哥护着,大哥也不会有事的。”四郎笑着安慰,其实内心也是担忧不安。

二哥打猎再好,可杀敌怎能与打猎一概而论。

南苍国的士兵最是凶猛,他们身高八尺有余,个个孔武有力,自小杀伐果断,在战场上可谓以一敌十,反观东临国,这么多年都在修身养息,将士们久不操练,军纪松散,怎么与南苍国抗衡,再说了,南苍国现在缺粮,已经穷寇陌路之师,逼至绝境,上阵更是气势迫人。

征夫们到了前线,没有铠甲护身,食不果腹,武器匮乏,比普通士兵还不如,和南苍国的士兵对阵,就是以卵击石,做了对方的到下亡灵。

一说到大郎和二郎,他们几人都不自觉沉默起来,那一旦打起来,可不就是九死一生,他们在这干着急也是无可奈何。

“明天我去镇上,先到异宝阁看看有没有回信,再给给厨房买点东西,家里只有米,面和油盐都没了。”陆子苓想想起今天中午做饭用完了最后的油盐,抬起头说道。

一说到这里,四郎从炕头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陆子苓,“自你和二哥成亲后,家里就剩这些银钱了,你收着吧。”

这钱大郎原本就要给陆子苓,她一直不肯收,征兵消息一传开,大郎便将它交给了四郎,让四郎转交陆子苓,持家这种事情,女人到底比男人会得多。

陆子苓也没有推辞,反正她都是林家的媳妇了,这钱肯定都花在林家人身上,肉都烂锅里。

她把小布包解开,里边四块碎银加上一百多铜板,大约是四十多两银钱,“四十两白银,一百二十个铜板。”

她报了一下数字,毕竟是公家的钱,来去都得有笔账,省的有些人觉得她贪污了。

这个有些人,不言而喻是指林三郎。

四郎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以后你掌管家中,需要什么便买,不用给我和三哥说。”

三郎没说什么,对四郎的说辞也没有异议,只道:“明天也去镇上,看能不能找个活计。”

以前大郎和二郎在的时候,家里的事情不用他操心太多,二郎隔三差五会猎的一些好货,卖了也够他们日常所需,大郎不地里就去镇上干活,也是积少成多。

现在他们不在,家里的生计也都落在他和四郎身上了,四郎的腿刚好,自然干不了活,现在家里就只能靠他了,所以他想找个赚钱点的活计,可以补贴家用。

三郎的话也点醒了陆子苓和四郎,现在家里就靠他们三个了,这些银钱对寻常人来说不少了,可他们也不能座山吃空呀!

“三哥,这事先不急,马上要收玉米了吧?我记得往年这个时候,玉米已经熟了。”四郎本想着去镇上帮人写信赚钱,猛然想到地里农活这茬。

“我差点给忘了。”三郎暗骂自己糊涂了。

往年有大郎注意地里的事,现在大郎刚走,他就忘了这一茬,真是不种田,不知农家月呀!

第139章 接兔子

往年有大郎注意地里的事,现在大郎刚走,他就忘了这一茬,真是不种田,不知农家月呀!

“对了!”陆子苓忽然惊叫一声,“村长还欠我五亩地。”

那老头该不会赖账吧!

闻言,三郎和四郎互看一眼,见她一脸懊悔,都不自觉笑了起来。

陆子苓见他们都笑着,脸上忽的一热,浮现起两朵红霞,娇俏可人的模样分外诱人。

四郎悄然地瞅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见三郎还在看她,轻咳一声提醒,“那五亩荒地,你要来想种什么?”

他这话主要是转移注意力,种什么都行,她的地,她说的算。

三郎被四郎的咳声打断,耳朵一热,连忙别过脸,用眼尾扫了陆子苓一眼,见她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荒地很难伺候的,你真的要种吗?”

三郎想到村里的荒地种不出多少粮食还浪费种子,就忍不住好奇她要拿荒地做什么。

“花生听过吗?”陆子苓笑眯眯地问。

她原只是不想免费给村长看病才要的,要来种什么,她一直在琢磨,种药草,土壤土质都不行,肯定养不活,中午厨房没油了,她忽然就想到种什么了。

种花生,可榨油,油在这里很金贵,化生也可以炒熟去卖,肯定不愁销路的。

“花生是什么?可以吃吗?”

三郎和四郎异口同声问道。

为什么她嘴里总是蹦出来他们没听过的词,真的是他们没见识,还是她见识广博?

陆子苓扶额一脸黑线,无语问天,她到底到了什么地方,连个花生都没有。

“花生和红薯一样长在地下,不禁可以吃,还可以炼制花生油,花生油是一种香油,可以让饭菜更香,用途很广的。”

陆子苓简单介绍后,只见三郎眼睛一亮,心中一阵思量,便觉得这个花生只要能种出来,肯定可以赚不少钱的,“你确定这里可以种花生吗?”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想到花生油的香味,一脸垂涎之色,似乎已经闻到花生油那香醇诱人的气味了。

“种花生,就种花生,想念花生油的味道。”她不知不觉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三郎和四郎愣愣地看着她那垂涎的模样,心中不禁对花生多了一些期待。

能让她这么喜欢的东西,肯定很好。

正当他们讨论着花生时,院里传来小英子委屈的哭声。

三人神色巨变,陆子苓和三郎连忙冲了出去,四郎这会还不能下床,只能望着窗外干着急。

难道是宋珠找来了?

小英子十分懂事,很少这么放声大哭的,听着小丫头那哭声,几个大人别提多心疼了。

院内,小丫头一个人蹲在原本放野兔和野鸡的栅栏边,颤抖着小身子哭得十分难过。

陆子苓和三郎在院内望了一眼,不见任何人影,实在想不通小丫头为什么哭。

陆子苓走到小丫头身边,将她小心地抱了起来,柔声道:“怎么哭了?”

小丫头窝进她的怀里,反手抱着她的脖颈,抽抽搭搭地说:“呜呜呜……我、想……小兔子了……呜呜呜……坏人一定把小兔子吃了……”

闻言,陆子苓和三郎都是一愣,嘴角抽了抽。

敢情是想她的玩伴小兔子了,他们还以为是宋珠上门吓到娃了。

一说到兔子,陆子苓立马想到好久没去山上收猎物了,拍着小丫头的背安慰道:“不哭!小兔子回家了,姐姐一会就去接它回来。”

一会去山上看看,陷阱坑里应该有小兔子吧!

听到陆子苓安慰的说辞,三郎扯了扯嘴角,回家?

早就进了山贼的五脏庙了吧!

把小丫头安抚好,送进大郎房间和小生玩,陆子苓这才叹了口气走出来。

养娃真不容易,乖巧的小英子好哄是好哄,可也粘人,要不是劝说小生一个人会哭,小丫头肯定会粘着她一起去接小兔子回来。

把进了五脏庙的兔子接回来?

这个借口编的有点烂了,下次她一定得注意哄孩子的技巧。

三郎靠在院里的树上,仰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注意到她出来,挑眉看去,“你去接兔子啊!”

真会编,这下怎么圆谎?小丫头可是很看中那么兔子,要是晚上没见兔子,指不定会怎么闹腾。

“接呗!”陆子苓冷哼一声,“你女儿要兔子,你去抓一个吧!”

这个当爹居然让她哄孩子,他在一旁看她笑话。

三郎笑了笑,不再反驳,中午差点就不给他吃饭了,现在她掌家,他可不想闹得不开心,晚上没饭吃,“好吧!我去接兔子,接回来给我女儿。”

说着,他走向柴房,拿出二郎打猎用的弓箭,一副上山打兔子的模样。

“等一下,我也去。”陆子苓见他背着弓箭就往出走,连忙喊住。

三郎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她,“你去干啥,一会天就黑了,山路不好走,你就在家里吧!”说着便要出去。

“等等啊!我去拿个背篓。”陆子苓大喊一声,飞快地去拿自己的小背篓。

三郎一听,脸色黑了一半,这是在打击他吗?

他不善打猎,能打到一只兔子都不错了,她准备背篓来背,这不是打脸吗!

陆子苓背着小背篓出来的时候,敏感的发现三郎脸色不对,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三郎没好气地瞪她,瞥了她背上的背篓一眼,道:“我就是没有二哥会打猎,你不用背个背篓寒碜我,我能打一只兔子都不错了,根本就没必要背背篓。”

听他这么一说,陆子苓一脸无奈,“我不是寒碜你……”

“是打击我!”三郎打断她。

“我是要背很多猎物……”陆子苓想挑重点说。

“我就一只兔子!”三郎憋屈极了。

陆子苓气闷地翻了个白眼,瞪着他不再说话,瞪得三郎心里直发毛。

“你瞪我干啥,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真的不太会打猎。”

“我有说装你的兔子吗?”陆子苓气急反问。

三郎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你把我弄乱了,你说要背好多猎物,却说不背我的兔子,难不成你打猎?”

陆子苓吸了口气,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抬起脚就往外走。

三郎无奈,一脑门的问号,连忙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四郎靠坐在床上,眉眼含笑,三哥有时真呆!

陆子苓刚出门,被定在门口的杨树林就惊喜激动地喊道:“二郎媳妇,你出来了,我知道错了,快帮我解开吧!”

“解不了!”陆子苓本就带着气,冷淡地丢下三个字就向山上走去。

杨树林一愣,见三郎跟着出来,眼底瞬间迸出火花,“你不是帮我说情吗?怎么连个女人都说服不了。”

他本以为三郎已经说服了陆子苓,现在空欢喜一场,就怨到了三郎身上。

第140章 警告

杨树林一愣,见三郎跟着出来,眼底瞬间迸出火花,“你不是帮我说情吗?怎么连个女人都说服不了。”

他本以为三郎已经说服了陆子苓,现在空欢喜一场,就怨到了三郎身上。

三郎追向陆子苓的脚步一停,转头看向他,目光透着一股诡异的危险,微微挑眉,“这是在怪我吗?”

杨树林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急忙摇头,一脸讨好地说:“没没没,三郎兄弟,你可别误会,我身体动不了,又累又饿,难免说话不中听,你再帮我跟你二嫂求求情,难道她不把你这小叔放在眼里,你的面子都不给。”

杨树林眼睛贼贼地转着,有些挑拨离间地教唆着,他现在不好过,让他变成这样的陆子苓也别想好过。

三郎嘲弄地扯了扯嘴,到这会了还不长记性,居然还想挑唆他,真是死不悔改,但他面上依旧没有表露什么,反倒是气愤地说:“她一个刚过门的媳妇,就敢这么对我这个小叔子,以后还不得翻天了,你等着我,我去给她点颜色。”

陆子苓走了两步,见三郎没跟上来,又回过身去找他,没走几步就听到三郎这番话,抓着背篓盘儿的手一紧,冷哼一声,转身就继续往前了。

好你个林三郎,竟敢说给我颜色,我倒是想看你怎么给我颜色。

“就是,女人就要给点颜色,不然就翻天了,不都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嘛!”

杨树林巴不得看林家笑话,见三郎神色气愤,便想到叔嫂大战,脸上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有仇不报非君子,是陆子苓让他定在原地被众人逗弄嘲笑,还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脸,这口气他咽不下,以后还会找机会讨回来的。

三郎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后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然后就去追陆子苓。

想看他林家的笑话,下辈子吧!

午饭过后,村里闲人无事便聚堆在十字路边,七嘴八舌地说着十里八乡的八卦。

“那个二郎媳妇真是厉害,我刘家媳妇说,那些山贼一闻他们身上的药味就晕倒,可神乎了。”

“一闻就倒了?”一脸不信的模样。

“刘家媳妇啥时候说过大话,听说那三郎可会撬锁了,山贼仓库的锁子全是三郎撬开的。”

“咦!三郎还会撬锁,万一他起个歪心思,咱们那锁子估计也挡不住贼手啊!”

“你家还用锁子,穷的响叮当的,你锁的啥?我看你是锁你那大红色的鸳鸯红肚兜……哈哈哈……”

“胡说什么!说真的,我觉得林家却是古怪,你看那二郎媳妇长气质好,皮肤细腻,那眉眼连我这女人看了也动心,说是狐媚子也不为过呀,她连天花这种绝症都能治,制得迷药一闻人就倒,一针就让那杨树林定在了原地,简直无所不能,也难怪有人说她是妖女。”

“管她妖女还是仙女,人家又没害人,还救人了,咱们管那么多干啥,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听说他们从山上抢回来的粮食不少,凡是去的人,一人一袋,可惜没咱们的份。”

“那里面也有咱们的粮食,凭啥不给咱们分?”

“你去打山贼了吗?人家林家三房的媳妇可是去找你了,你死活不去,这会看着人家粮食就眼红了。”

“谁不眼红!那可都是咱的粮食!”

“咳咳咳!”其中一个妇女看到陆子苓背着背篓路过,连忙提醒其他人注意。

那些说的热火朝天的妇女停下,见她一个劲的使眼色,这才发现路过的陆子苓,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陆子苓的身体在灵泉的滋润下五感很强,所以那些妇女说了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

“二郎媳妇,这背着背篓去干啥?”其中一个妇女笑着打招呼。

陆子苓笑着回道:“去山上采药。”

她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回了一句便继续向前。

其他人见她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走,面上有些不悦。

“她这是看不起和咱们说话吗!长得再好又咋样,还不是个寡妇,二郎去了前线,基本上是回不来了,她成亲一天就守寡,真是克夫。”石寡妇说道。

“我看克夫的是你吧!嫁了三次还是守寡,嫁一个死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三郎刚走到这里,就听见石寡妇的话,皱着眉嘲讽道。

这群女人真烦人,他二哥好好的都能被他们咒不好。

“你胡说什么,他们本来就身体不好,咋能怪我,你那二嫂保不齐还真是妖女,刚成亲你二哥就被征兵的抓走了。”石寡妇嘴上不饶人。

“你再诅咒我二哥,就别怪我动手打女人。”三郎目光危险地盯着她,大有动手之意。

石寡妇气得张了张嘴,却没敢继续说下去,这林三郎曾经还打过她媳妇,那痛苦惨烈的哀嚎可是响了一下午,全村人都听见了,想着都令人害怕,更别提林三郎会开锁,万一撬锁进去对她下黑手,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找谁说理去。

三郎见她不敢再说话,目光扫了众人一圈,“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你们还是别乱嚼舌根的好,省的我哪天手痒克制不住自己,做了伤害邻里的事。”

此话一落,众人神色不一,有的害怕,有的心虚,有的不屑,有的鄙夷……但三郎对此不甚在意,她们要敢伤害陆子苓,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这么一耽误,三郎追赶上陆子苓脚步时已经快到山脚了。

三郎见陆子苓的身影越来越近,脸色露出轻松欢愉的笑,高声喊道:“你等等我!”

其实他心里挺震惊的,别看陆子苓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可走起路来他半天都追不上,喊她也是不理,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打算理,他想着应该是后者。

难不成是早上的气还没消?

三郎苦恼地皱起眉,对生气的她表示无能为力,他真的不擅长哄女人。

“你走慢一点,等等我。”三郎加快脚步喊道,她还是理都不理。

三郎气郁地看着她纤瘦的身影,忽然心生一技,哀嚎一声,“我的脚!嘶……我的脚受伤了!”

走在前面的陆子苓身影一顿,一脸不信地转过头,见林三郎真的蹲坐在地上捂着脚,看起来很疼痛的模样,秀眉一蹙,脸上满是担心,连忙转身朝他走过来。

这个林三郎,走个路都不省心,也不知道脚伤的怎么样?

第141章 山中惊恐

这个林三郎,走个路都不省心,也不知道脚伤的怎么样?

三郎捂着脚小心地瞥一眼前面,见陆子苓一脸担心地走了回来,一双狐狸眼瞬间凝满欢喜,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笨女人,真好骗!

陆子苓蹙着眉在三郎面前蹲下,没好气地说:“这么大人了,走个路都走不好,眼睛往哪看啊!”

她一边气郁地嘀咕,一边小心地摸着他的脚步,感觉脚骨正常,没有错位拐到,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又摸了摸脚面和脚踝,没有肿胀拉伤,眼角不经意瞟到三郎嘴角那抹笑,她瞬间明白自己是被骗了。

她气极反笑,嘴角一勾,伤到脚了是吧!我就让你伤一回!

于是她笑着抬起头,语气柔和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经脉不通,我帮你扎两针就好。”

说完,她掏出胸前的针包,从穿插整齐的针包里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嘴角扬着的笑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捏着银针看向三郎,意有所指地说:“是病!得治!”

撒谎骗人可不就是毛病,不治治怎么行!

他刚不是还对杨树林说给她颜色吗,她先给他点颜色吧!

三郎看一眼她温柔的小脸,又看看那根粗的吓人的银针,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炸了起来,嘴角不自觉抽了抽,讪讪地说:“我、我觉得我好了,已经不疼了,可以走了。”

他敢肯定,她绝对看出来他是假装的,这一阵扎下去,他肯定疼得死去活来。

“扎一扎,你就长记性了,省的下次又腿脚不便。”陆子苓继续笑着,笑得他心里直发毛。

三郎连忙摆手,有些惊恐地看着那根针,连忙认错,“我不该骗你,我知错了,求放过!”

这女人发起狠来,真是可怕极了。

陆子苓挑了挑眉,还没用刑,这就招了,真是无趣,不过认了错她就会放过他吗?

两个字:做梦!

只见陆子苓依旧笑得温柔无害,捏着银针的右手迅速下针,下一秒,一声凄惨的痛呼声在山间忽然响起,惊走了一群山鸟。

“啊~”钻心的疼,疼得人眼泪花都快下来了。

三郎一阵悠长的痛呼之后,眼圈微红,额角细汗淋淋,一脸被**的可怜小表情,看得陆子苓忍不住放声大笑,银铃般的笑声在山野间悠然回荡,让人心动不已。

“好疼!”三郎一脸委屈的小模样,只差掉两滴眼泪了。

她到底怎么扎的,他被针扎过手指,压根就没那么疼,为什么被她扎一次就这么疼?

陆子苓一脸得意地站起身,轻哼一声,“下次再骗我,我就扎得你哭爹喊娘。”

看着三郎那憋屈又痛楚的小模样,陆子苓内心的恶魔小人在狂笑,让你骗我,活该受罪。

三郎长叹一声,忍着那股钻心的疼痛站起身来,那就话怎么说的,好像就是小人难养女子。

“女人真狠!”三郎拍着屁股上的土,小声地嘟囔一句。

闻言,陆子苓挑眉一瞪,“你说什么?”

三郎猛地抬起头,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说二嫂你英明神武,医术高超。”

听着他煞有其事地狡辩,陆子苓懒得拆穿,冷哼一声,抬脚就往前走,“快点走,一会天就黑了。”

“哦哦!”三郎笑嘻嘻地跟在后来。

天气不好,外面阴沉,山林里更是灰暗一片,雾气很大,越往深山走,前方的路越难以看清,山路上横拦着树枝石块,稍有不慎就会被绊倒。

“今天雾大,你看着点路,小心点走。”三郎走在前面,眼瞅着越发浓厚的雾气,回头对她叮嘱道。

不肖他说,陆子苓本就走的小心,只是雾气这么大,她担心迷路,找不到曾经挖陷阱的地方,当初为了防止猎物被人抢走,她和二郎还故意挖在山深处的偏角。

“三郎,我之前和二郎在山深处挖了几处陷阱,几天没来,里边应该有不少猎物,这会雾气有点大,我担心找不到。”陆子苓直接给三郎交代清楚。

她上山本就是为了取走猎物,眼下这情况别说找猎物了,一个不注意,他俩都会迷路的,山里猛兽不少,三郎又不太上山,没有狩猎经验,他们的处境会很危险的。

听她这么一说,三郎惊讶地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你记得大概方位吗?”

他听二郎说过陷阱的事情,之前一次性猎的那么多兔子和野鸡,可不是二郎平时的狩猎数量,二郎一走,要不是陆子苓提醒,他都快忘了有陷阱这回事。

陆子苓忽闪着眼睛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应该是西南方向。”

前几次进山,基本上都是有人带着,二郎对山里的地形最熟悉,她压根就没好好记路,只是隐约想起是在西南方向,那还是二郎在那有个临时住处,她才记住的。

“西南!?”三郎拧着眉重复了一下,想了想山里的地形,脑海中隐约有了一个大概位置,看向陆子苓便说:“跟我来,我大概知道在哪了。”

他虽然不怎么打猎,但有时二郎打的猎物太多拿不上,他都会到山里接他,大多时候是去他时常打猎的几个地方找,来的多了,多少也记了一些路线。

“那行,你带我,我会跟紧你的。”陆子苓点了点头说道。

于是,在三郎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深山的西南处,这里的雾气要比外围浓一些,陆子苓原本是好好的跟在三郎后面,路过时发现脚下有几处草药长势很好,便忍不住停下挖了起来,再起身抬头时,哪还有三郎的身影。

“三郎~”陆子苓小心地喊了一声,没敢扯开嗓子喊,生怕招来了野兽什么的。

一声落下,一片静寂,没有风,树叶都是静的,光线暗,让陆子苓忽然生出一股恐惧。

她从小就怕黑,怕一个人带在一个地方,所以她喜欢养动物,晚上睡觉也要抱着,长大后胆子虽然大了一些,可此时在这渺无人烟的深山,树影斑驳,时刻能冒出一只猛虎怪兽,由不得她生出几丝恐惧与不安。

“三郎~”

她不安地又喊了一声,这次声音大了几分,带着明显的颤音,像雨打的野花一样无助。

忽然,林中刮起一阵怪风,树影摇摆,像一个个身影诡异的妖物,风声中卷带着惊悚的哇呜声,窸窸窣窣,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朝她逼近。

只听嘶啦一声,一个奇怪的身影掀开树枝冲了出来。

“别怕!我在呢!”

第142章 鬼脸

只听嘶啦一声,一个奇怪的身影掀开树枝冲了出来。

“别怕!我在呢!”

三郎急忙赶到她跟前,一双狐狸眼溢满担心之色,俊俏的脸因匆忙找她被树枝划出了两条血痕,半张脸都是血迹,看着触目惊心。

他一双眼睛把陆子苓自上到下打量一圈,连她的衣角都没放过,见她除了头发有些凌乱,没有其他伤痕,这才吐了一口气,喝道:“今天雾气这么大,你怎么不好好的跟着我,一转眼就不见人了,万一碰到野兽了怎么办……”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女人咬唇似在强忍委屈,就像一只被孤零零遗弃的小猫咪,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他心疼极了,仿佛有人把他的心握在手里蹂躏着一样酸疼难忍。

他无奈地长叹一声,脸上的神色微微缓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转柔,“你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野兽叼走了。”

三郎想到刚才回头不见她时,他整个人都掉进冰窖了,瞬间被一种强烈的恐惧淹没,他从没那么害怕过,害怕她遇到野兽,害怕她等不及他找过去……

陆子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林三郎,他眼底的温柔和怜惜让她想到二郎,每次和二郎上山,他都是拉着她的手,小心的护着她,把她当掌心宝一样呵护着。

可刚才,在她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他却不在,他为了兄弟选择丢下刚成亲的她,让她独自面对村里人的嘲笑奚落,在她最需要陪伴的时候,反倒是这个平日和她八字不合的林三郎陪在她身边。

一想到这,陆子苓满腹的心酸委屈慢慢汇聚成两行清泪,她咬着唇没有出声,眼泪却是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情殇之花。

为什么娶了她,却要给她休书丢下她,即是要离开,为何还要让她等他,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一个个不甘哀怨的问题令她的泪水越发的汹涌,她以为自己可以无怨无悔地等他回来,等他敞开心扉告诉她原因,却忽略了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平常人,那些情绪不是没有,只是被她掩埋在深处不愿刨开。

三郎见她一直不说话,只是咬着唇默默流泪,一双**的眸子黯然又悲伤,急得他直抓耳捞腮,难不成是他刚才话说的太重了?

他伸出手想帮她抹泪,又碍于彼此的身份连忙收回手,平时聪明的脑袋瓜这会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你、你别哭了,我错了,我不该大声呵斥你,我、我只是担心你,哎呦,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呀!”

三郎急的团团转,他知道自己不会安慰她,不像四郎那么会说话,可看着她那的眼泪,他的心简直比针扎还疼。

怎么才能让她不哭?

三郎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一个办法,连忙弯着腰和她站得一样平,俊眉正对着她的俏脸,耳朵一红,双手在脸上一拉一扯,瞬间做出一个搞怪的鬼脸,小英子哭声这一招很好使,不知道对她有没有效果。

陆子苓哭了一会,胸腔的苦闷悲愤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正要擦眼泪,就见三郎忽然把连凑到她眼前,做出了一个搞怪的鬼脸,一双眼中还上上下下地滚着玩,十分逗趣,令她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这个林三郎,当她是小孩子吗,以这样的方式逗她,不过,她真的很感动,心里划过一阵暖流,这才发现他的脸上居然被树枝划破了,半边脸上都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陆子苓情不自禁地抚上他的脸,蹙着眉,自责地说:“你的脸都破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三郎看着她瞬间傻了,简直像做梦一样,一个鬼脸,她不禁笑了,还**着他的脸自责道歉,她的手是那么柔软温暖,她看向他的目光那么清澈柔和,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

陆子苓话刚说完,看到自己放在三郎脸上的手,立马像触电了一样收了回来,眼底闪过懊悔,这是古代,他是她的小叔子,她直接摸人家的脸,肯定会让人误以为她在勾引他的。

此刻的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想到林三郎平日和她争锋相对的模样,她都不敢想象他稍后对她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林三郎要是知道她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大呼委屈,他可是巴不得她能对他做些不轨的动作,上下其手什么的更好啦!

三郎很快回过神,见她一副懊悔地模样,一双狐狸眼潋滟着耀眼的笑意,轻咳一声,见她看向他,这才慢悠悠地说:“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做一回君子,不和你这小女子计较了。”

他一副宽宏大量的模样,看得陆子苓气郁难挡,给点阳光就灿烂,还君子,他知道‘君’怎么写吗!哼!

陆子苓气恼归气恼,见他半边脸上都是血,做不到无动于衷,心念一动,从空间弄了些灵泉水在手中,把手帕浸湿递到三郎面前,“自己擦擦脸吧,一脸的血,万一吓到人了怎么办!”

林三郎此刻半边脸都是血,要是他躺在地上不动,保不准都会别人当成尸体抬走。

三郎见她服软,心情很好地看了她的手帕一眼,把受伤地脸往她面前一搁,笑眯眯地说:“有劳二嫂了。”

想到她温软滑腻的小手在他脸上温柔地擦拭,他不禁心跳加速地期待起来。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放过了就是白痴。

陆子苓看着面前血淋淋的脸,神色一愣,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比较男女有别,他们是叔嫂,万一被人看见了,天知道会乱传成什么样。

三郎等了半天不见她动作,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快点啊!天都快黑了,我们还要找猎物。”

“你自己擦。”

陆子苓蹙着眉说,还是觉得不合适,再者说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跳进陷阱的感觉。

“我看不到啊!”三郎狐狸眼轻轻地瞟她一眼,凉凉地说着。

陆子苓瞪他一眼,眼见天色暗了下了来,不想再耽误时间,这才拿起手帕小心地给他擦拭起伤口,被擦拭过的伤口很快就愈合如初,没有半点受过伤的样子。

“好了!”陆子苓最后把他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干净的手帕便成了红手帕,估计以后她是不能用了。

三郎感觉到伤口处麻麻痒痒的,伸手一摸发现早已痊愈,不禁瞪大了眼,那灵泉水的还真神!

第143章 大实话

“好了!”陆子苓最后把他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干净的手帕便成了红手帕,估计以后她是不能用了。

三郎感觉到伤口处麻麻痒痒的,伸手一摸发现早已痊愈,不禁瞪大了眼,那灵泉水的还真神!

那天他打得张富贵头破血流,躺在地上跟死人似的,他都做好了吃牢饭的准备,没想到灵泉水居然把张富贵头上的伤口愈合了,连一点伤疤都没有,那会他都看呆了,没想到有一天可以亲身体验这种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陆子苓见三郎愣愣失神,喊了一声。

三郎拉回思绪,不经意看到她染血的手帕,伸手扯了过来,笑眯眯地说:“手帕我帮你洗吧!”说完,就往自己怀里一塞,看得陆子苓直接傻眼。

“洗?你洗?”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他,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好心帮她洗手帕。

“当然,你帮我擦脸弄脏的,我回去就给你洗。”三郎说完,掉头就往设陷阱那地方走,“快点走,跟紧了,一会天黑了,下山路上不安全。”

听他这么一说,陆子苓连忙背好背篓,紧紧地跟在身后,生怕再次走丢。

林三郎这次走两步,回头看一下,见她小心地跟在身后,才继续前进。

俩人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到了人迹罕至的一处,陆子苓看着熟悉的树木,惊喜喊道:“就是这里。”

这里就是他们埋下陷阱的一处,她对这里很熟悉,有时赶时间,她会和二郎分头取猎物,对这里自然更熟悉一些。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很快就找到一处铺着薄草的大坑,薄草散乱地大坑边缘,大坑内聚着好几只兔子和野鸡。

陆子苓欢喜地看着坑里的猎物,它们恹恹的挤在一起吃着掉下去的野草,感觉到人的靠近,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寻求保护。

三郎走到大坑跟前,扫了一眼坑旁边的杂草,惊疑地目光落到坑里的动物身上,“这么多兔子,它们怎么会傻傻地掉下去?”

这么大的坑,兔子那么灵敏,怎么会傻傻地掉进去,他们用了什么办法?

陆子苓笑了笑,看他一眼,说:“我们给大坑上面铺了一层动物们爱吃的野草,我还用了一些吸引动物的药草,它们经不住诱惑就掉进来了,不说了,我们快把它们弄上来吧。”

三郎一脸顿悟地点了点头,动作麻利地下到坑下,看着缩在一起兔子的野鸡,数了数,居然有五只兔子和两只野鸡,这收获还真多。

他欢喜地拎起两只兔子递给陆子苓,说:“怪不得你出来要背背篓,一个坑七只,你们挖了四个坑,至少二十只,还都是活的,不拿背篓真不行。”

陆子苓小心地接过挣扎的兔子,往背篓一放,开着它们惊慌地在背篓扑腾,笑了笑,“这算少的,我们有三天没来收猎物,要是一天一收,至少一天有十来只,只是不会有大型动物,都是兔子野鸡。”

她有些惋惜,虽然猎得数量很多,可兔子卖不了多少钱,野鸡镇上的酒楼客栈给的价高,可野鸡有时飞出陷阱,要是靠这养家,肯定不行的,但是有了这个陷阱,家里可以保证顿顿有肉,解决了吃饭问题。

之后,他们相互合作,一个下坑往出拿,一个往背篓装,很快就把四个陷阱都寻了一遍,总共收了二十五只猎物,看得两人都欢喜不已。

收了猎物,陆子苓和三郎又配合着把野草铺好,等待一次继续收获。

陆子苓盯着铺的和草丛一样的陷阱,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想法:山里的兔子不会就这么被她猎光了吧!

三郎吐了一口气,看一眼陷阱,又看看看挤在背篓你的猎物,不用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这么多猎物,感觉生活无限美好,眼瞅着天已经黑了,他对陆子苓喊了一声,“回家吧!”

陆子苓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她这会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要回家,只能靠林三郎了,“天都黑了,你还认得路吗?”

万一迷路了可就惨了,二郎说过,这一带晚上猛兽很多,不能停留太久。

三郎蹲下身子,背起沉甸甸的背篓,站直身子说道:“放心,我在这山里还没迷过路,你拉着我的衣角跟紧了,别像刚才一样就行了。”

陆子苓看了他一眼没反驳,走到他跟前,听话地拉起他一片衣角,“走吧!”

她懒得和他争论什么,只要平平安安地回到家就行。

三郎难得见她这么听话,意外地看她一眼后,笑眯眯地抬起脚步准备下山。

天黑了,山路最是难走,横出的树枝树根很容易绊倒人,三郎走在前头,右臂挡在额前,将横出来的树枝隔开,转过头对身后的陆子苓嘱咐,“头低一点,小心脚下的树根。”

“嗯!”

陆子苓拉着他的衣角躲在背篓后面,小心地往前走。

夜间风动,树影浮动,刷刷的声响一阵又一阵,令陆子苓不自觉背脊发凉,总觉得身旁有什么东西,耳侧一阵阵阴风作祟。

她拉着三郎的衣角越发的紧,神色惊慌不安,为了克制心中的恐惧,便主动和三郎说起话来,“三郎,你和宋珠真的合离了吗?”

她忽然想到那个像疯婆子一样的女人,难以想象三郎曾经和这样的女人生活过,以他的性子,怎么忍得了宋珠那性子。

虽然她和宋珠并不熟悉,可仅是短短几面,她便确定,她不是一个可以安心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那女人是非多,贪婪又不讲理,长相又不太好,真不懂三郎看上她什么了。

听到她的问话,三郎的身子微僵,沉默了一会,才说:“那女人缠我半年,我也到了适应年龄,便没掏彩礼钱和她结了亲,婚后她掌家。

一开始还算可以,后来有了小英子,她便虐打小生,我发现好几次,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还是趁我们不在苛待孩子,嫌我对她动手,便和一个走货郎好上了,没隔多久就卷了家里的钱和那人私奔了。

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我虽然气愤耻辱,却也觉得解脱了,之下便给宋家了一纸休书,也算和她彻底断了关系,没想到她被山贼抓去了,还被咱们救了。”

陆子苓听到三郎说没多少感情,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喜悦。

“那个女人配不上你。”陆子苓说。

闻言,三郎脚步一停,回头看向她,笑眯眯地说:“你终于说了句中听的大实话。”

第144章 小英子谈条件

“那个女人配不上你。”陆子苓说。

闻言,三郎脚步一停,回头看向她,笑眯眯地说:“你终于说了句中听的大实话。”

这女人终于开窍了,会和颜悦色地对他说些好听话了,他这么有魅力的人,她到现在才发现,也是够迟钝的了。

陆子苓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刚才还怕说出去的话惹他难受,没想到这家伙倒是心大,没心没肺地说了这么一句,看来是她想多了。

“我看她多半不会善罢甘休,还会再来林家闹。”陆子苓想到宋珠那怨恨愤怒的眼神,轻叹一声。

她最烦这种自私的人,似乎全世界都亏欠了她,总把自己的不幸怪罪到别人身上,从来不觉得她有过错。

“她敢进林家门,我打断她的腿。”林三郎瞪着眼睛喊道。

那个女人把他一辈子的脸都丢完了,是他最大的耻辱,还想再进他林家的门,想别想!

陆子苓看三郎像只炸毛的老虎一样打算发威,不禁笑了起来,说:“你打断她的腿,就不怕蹲牢房?”

林三郎还真爱用简单粗暴的方法解决问题,看来上次林富贵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她都有些后悔轻易帮他解决了,那会就应该让他吃吃牢饭,省的动不动就暴力揍人,问题没解决,还惹出更大的乱子。

一听蹲牢房,林三郎眉头瞬间皱在一起,心思一转,要是为那女人吃牢饭就太不划算了,不行,就算要打断她的腿,他也要做得干净利落才行。

当然,比起打断她的腿,他应该用其他方法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林三郎拧着眉,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必须尽快彻底解决这个女人,不能让她再这么纠缠下去,更不能让她见到小英子,他的女儿,可不是她利用的工具。

陆子苓走在后面,见三郎一直沉默不语,抿了抿唇,玩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为了一条腿去吃牢饭吧!”

这家伙不会在思考着怎么毁尸灭迹吧?

毕竟他可是个有前科的人,曾经还差点一砖头拍死了林富贵,背上一条人命。

她是不是最近得多注意一下他的行为动静?

“我有那么傻嘛!”三郎嗤笑一声,用力地拨开一条挡在他面前的树枝,发泄着心里的气闷不爽。

“当然不!”是傻得可以!

后面的话,陆子苓可没胆子说出玩,万一惹他不快,直接把她仍在这里阴森恐怖的山上怎么办!

“那是,像我这么聪明机智的人,就算要打断她的腿,也会做得滴水不漏,更别说,我才不想因为她给自己找麻烦,你就看着吧,我会让那个女人知道惹了我的下场。”三郎冷哼一声,心中慢慢有了主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

夜色中,陆子苓看不清三郎的表情,却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她觉得宋珠要倒霉了。

俩人东拉西扯地慢慢回到了家。

林四郎不敢轻易下床,眼瞅着暗下来的天色,一脸担心。

陆子苓和林三郎从没这么晚回来过,四郎担心他们是不是被山贼抓住了,毕竟那些山贼到底是死是活,谁也没有见过,只凭一滩血迹并不能说明什么。

又或者他们在山上遇见了神秘危险,受伤了回不来,一想到这,四郎如坐针毡,不安地心紧紧地提着,耳朵贴在窗口听着外面的动静,期盼着他们快点回来。

“四叔,我饿了,二婶和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小英子坐在炕角,双手支着可爱的小脸,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略带困意。

四郎回过头看向她,笑着说:“小英子,案板上有米丸子,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陆子苓出门时给他交代了,可能回来比较晚,如果饿了就吃案板上的米丸子充充饥。

小英子摇了摇小脑袋,苦着脸说:“我今天已经吃了八个米丸子,不能再吃了,剩下的要留给你们,二婶说了,乖孩子要懂得礼让哦。”

听着小丫头懂事的话语,四郎心头一热,眼底满是赞赏,“小英子真乖!你可以帮四叔一个忙吗?”

“什么忙?”小丫头放下手,一脸好奇地凑上前。

四叔要找她帮忙,好开心啊!

四郎眼底闪过睿智,笑着回道:“你去厨房给四叔拿个米丸子好不好?”

既然她教孩子们要礼让,那他就顺她的意,不过小丫头饿肚子可不好,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吃东西。

“好!”

小英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动作麻利地溜下炕,穿上自己的小鞋子,那鞋子是陆子苓去镇上时买的花布鞋,叮嘱她下炕必须穿鞋子,她腾腾地跑向厨房,不一会拿出一个雪白的米丸子,一脸垂涎地递给四郎。

“四叔,给你。”小丫头胖嘟嘟的小手举着一个圆滚滚的米丸子,看起来乖巧极了。

林四郎接过米丸子,掰下来一小块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把缺了一角的米丸子放进小丫头手里,笑着说:“四叔不喜欢吃,你帮四叔吃了吧!”

“啊?”小丫头惊喜地看着手上香软的米丸子,又纠结地看着四郎,然后果断地别过脸,说:“那就留给小生哥哥吃,他喜欢吃。”

小丫头想起今天小生吃米丸子时那快乐的表情,打定主意以后有米丸子就要让给小生吃,看着他吃,她就觉得很快乐,所以四郎不吃的米丸子,她强忍着馋样也要留给小生。

她的话让四郎很意外,他微微挑眉微讶,随即笑了起来,说:“这是四叔让你帮的忙,你不帮我吗?”

小丫头连忙摇头,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帮!帮!”

四郎笑着点头,“那你帮四叔把这米丸子吃了,厨房里还有,小生一会吃那个。”

小丫头还是一脸纠结地看着手上诱人的米丸子,咽了咽口水,又抬眼看向四郎,说出自己的条件,“那厨房里的都给小生哥哥。”

四郎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她的小翘鼻,小道:“你这个鬼精灵,帮四叔帮还不忘提条件,答应你了。”

闻言,小丫头激动地说:“谢谢四叔!”

说完,小口小口地吃起了米丸子,那娇憨的模样就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可爱极了。

四郎笑看着小丫头吃米丸子的小模样,眉宇间的担忧去了很多,一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很多。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四郎笑容一顿,凝神听着那脚步的频率,猜想的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第145章 一个喷嚏吓死人

四郎笑看着小丫头吃米丸子的小模样,眉宇间的担忧去了很多,一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很多。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四郎笑容一顿,凝神听着那脚步的频率,猜想的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不是他们,四郎神色微暗,眼底闪过失望。

“三郎!”

林老太的声音刚落,人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自然,这门帘可不是她掀的,而是奴婢一样的林赵氏,林三郎的二婶,林大福如阔少一样跟着走了进来,下巴微扬,一脸嫌弃地看着破旧的茅屋。

四郎神色不变,冷淡地喊了一声,“奶!二婶!”

小英子似乎很怕这三个人,捏着米丸子一脸惊恐地往角落一缩,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求救般看向四郎,却不敢出声。

孩子虽然小,但对人心的感知最是准确。

林大福曾经从小丫头手上抢过肉,小丫头护食,还把手上剩下的米丸子往身后一藏;而赵氏对她没来没过好脸色,趁没人时掐过她,小丫头想到青紫的胳膊,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林老太每次见她都是各种嫌弃,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一样,小丫头自己不会往上凑。

三人一进门就像巡视疆土一样将四郎房间打量个遍,一双双眼睛像雷达一样扫射,仿佛在寻找什么,特别是目光落在小丫头嘴角粘着的白米粒时,变得如狼似虎般贪婪。

没搜寻到什么,林老太把目光落到四郎身上,顺了顺嗓子,硬邦邦地问:“四郎,你的伤好了吗?”

话是这么问着,但她的眼底却是没有丝毫关怀之色,仿佛这句话就是例行公事,床上躺的这个少年跟她毫无关系。

四郎淡笑道:“好多了。”

四郎早就不期待她的关怀了,无论他们四兄弟过得再难,林老太可是一点忙都不帮,还会火上浇油。

他此刻心里想的只是如何打发他们,毕竟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挑着晚上来,肯定是要掩人耳目的,至于来干嘛,不用想也知道,要粮食!

山贼来袭,还来的那么突然,各家都没准备,粮食基本上都被抢走了,现在基本上行都没粮食吃,而三郎他们从山贼那抢回了一些粮食,林老太舍不得花钱买粮食,自然把注意打到他们身上来了。

他们四兄弟早被逐出了林家,她白日里顾及着面子没过来,这天色一暗就坐不住了,这会还带着赵氏和林大福,肯定是想先礼后兵。

四郎坐在那一直没动作,但脑子转的飞快,已经猜到他们的来意,正思考着怎么打发他们,毕竟他这会不能动,三郎和陆子苓又不在,若是他们硬抢,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粮食一旦进了他们家,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他们一定一口咬死粮食是他们的,这可就说不清了。

林老太毕竟是老人精,见家里只有四郎一个人,眼睛一闪,问道:“咋不见三郎和那个小蹄子?”

莫不是不在家?

一想到这个可能,林老太禁不住满脸笑意,真是天助她也。

四郎一听她把陆子苓叫小蹄子眼底闪过不悦,语气严肃道:“奶记错了,二嫂掌家,可没听说她养小蹄子什么的。”

四郎这话不带半句不敬,神色始终不冷不热,却噎得林老太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还无法反驳。

但她也不甘心,于是,将拐杖在地上气愤一拄,“怎能让一个刚进门的媳妇掌家,万一她拿了钱又和野汉子跑了咋办?这不是丢咱老林家人嘛!既然大郎二郎都去了前线,我是家中长辈,这家也该由我掌管。”

听了她的话,四郎俊秀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给人一种逼人的压力,一双温润的眸子冷冷地看着林老太,慢声道:“奶还是莫在说三哥的旧事,三哥性子冲动,前几日差点用砖头拍死了镇上的张富贵,你这话若是被他听了去,指不定得闹出什么事。”

闻言,林老太面色一僵,背脊一阵嗖嗖的凉意,想到林三郎那阴狠狡诈的眼神,脸上瞬间露出一抹惊慌,连忙转过头看向门口,见没任何动静,这才抚着胸口吐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三郎那阴狠的性子,平时要不是大郎压着,三郎指不定把她怎么样了,眼下大郎又不在,她还是少招惹那个凶杀鬼的好。

四郎瞥了一眼她脸上的惊慌,眼底闪过笑意。

看来三哥还真是她的克星!

此时走在回家路上的林三郎猛不丁打了一个喷嚏,口水鼻涕喷了一地,他皱了皱鼻子,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咕哝一句,“不知是谁在念叨我?”

陆子苓跟在后面,被他那猛然的喷嚏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无奈地说:“讲真,你再这么来几个喷嚏,我就不回去了。”

闻言,三郎转过头好奇地看向她,讪讪地问:“为啥?”

“被你的喷嚏吓死了!”陆子苓没好气地说。

这么晚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冷风一阵阵的,她本来就心慌又害怕,他还突然大哥喷嚏,她不被吓得半死才怪。

三郎转过脸继续往前走,振振有词地说:“你的胆子比米粒还小,一个喷嚏都能吓死,看来以后晚上不能让你出来了,万一被谁的喷嚏吓死了,我怎么给二哥交代。”

听了他的话,陆子苓冷哼一声,心里暗怪自己胆子小,决定以后要好好练练胆子,最好经常一个人在山上散散步,不过一想到山里那阴风阵阵呼啸,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表示还是算了,不练什么胆子了,胆子小也没啥大的影响,最多晚上不出来而已。

“说真的,你晚上还是别出门,要实在得出来,就叫上我或者四弟,路上也安全。”

三郎侧目看一眼她黑夜中的身影,柔声叮嘱,担心她晚上一个人出来发生意外。

陆子苓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心底忽然划过一抹奇妙的感觉,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嗯,我记住了,不知道小英子他们是不是饿坏了。”

她看着村长里家家户户微亮的窗户,担心饿到孩子,有些自责没准备晚饭就出来,想到小英子挨饿的小模样,她的心就酸疼起来。

“我们再走快一点,我回去赶紧给孩子们做饭,下次得准备好午饭再出来。”

于是,俩人加快脚步,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走到家门口。

这时,林家屋里忽然传出林老太的声音。

陆子苓和三郎互看一眼,连忙冲了进去。

第146章 他会死在前线

于是,俩人加快脚步,不到一炷香时间就走到家门口。

这时,林家屋里忽然传出林老太的声音。

陆子苓和三郎互看一眼,连忙冲了进去。

三郎冲在在前面,虽然天生的缺陷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那速度可是和平常人无二,不,甚至比平常人更快。

陆子苓也着急地跟在后面,四郎不能下床,生怕林老太难为俩个孩子,心中对他们的来意多了几分揣测,估计他们不止是想要粮食,还想让林家兄弟重回林家,原因吗,还不就是免费的劳动力。

眼下林老太和林家二房住一起,二房唯一的男人就是好吃懒做的林大福,眼瞅着就到农忙时节了,林老太和赵氏可不是会下地干活的,林大福更是被当成宝贝蛋蛋,更不可能,所以就指望三郎和四郎了。

三郎虽然腿脚不好,但力气却是不小,干起农活也是一个顶俩,当然这也是被逼出来的,往年都是先给二房和三房先帮忙,最后四个兄弟才一起忙自家的地,他们家的地永远是村里最后收割种完的,四兄弟伺候庄稼的身手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陆子苓微微闪神,再回神时,三郎已经唰的掀开门帘冲了进去,而陆子苓看着他背上背满猎物的背篓一脸黑线。

林三郎啊林三郎,你特喵就不会放下背篓进去嘛吗!

背了这么多猎物进去,可不就是在一群饿汉子跟前炫粮食,人家不死咬你不放才怪。

可这人都进去了,她也只能一脸悲催地跟了进去,想着一会实在不行一只兔子打发了他们,毕竟是长辈,就算林家兄弟被逐出林家,但苛待长辈还是会惹出不好的闲话,更别提他们从山贼那抢了粮食没分给其他人,他们这会正眼红着呢!

所以,眼下他们必须夹着尾巴做人,林老太这边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村里的唾沫星子肯定能把他们淹死。

林老太刚说完那句话,眼瞅着外面没人,心刚放下,不到片刻,林三郎就背了个背篓怒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她瞬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了缩脖子。

若是以往,她倒是没这么惧怕林三郎,可这林三郎老张富贵都敢打,还差点打死了,对于她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奶,自然是不会留情面。

林老太这点倒是通透,对林三郎来说,他本就不是林家人,唯一的长辈也就是林家父母,可父母都已不在,其他人他自是不放在眼里。

“呦!家里还真热闹!”

他一进门,便用略带不屑的眼神将林老太三人打量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令那三人不禁背脊发凉。。

“林三郎,你怎么和奶说话,你这是不孝,小心我让族长罚你跪宗祠。”林大福抖动着满脸的横肉喝道。

意外的是,赵氏从进门都没有说话,像隐形人一样站在林老太身后,这不是她一贯的做派,四郎看着沉默的赵氏,眼底闪过警惕和疑惑。

赵氏这人很是贪婪,心眼小,但却有几分小心思,她此时的沉默像极了暴风雨来前的平静,让四郎生出一丝不安,仿佛林家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掌握在她的手里一样。

陆子苓走进房间,将房内众人的表情环视一遍,见小英子一脸惊慌地缩在一角,心疼地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小英子,不怕,我们回来了。”

小丫头一听陆子苓的身影,小嘴一扁,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下起了雨,扁着嘴委屈地说:“我好怕!你们一直都没回来,我怕爹爹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别人都有娘亲,而她只有爹爹,如果爹爹也不回来了,那她就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会被太奶奶骂,被二婶娘打,还会没饭吃……

三郎听到小丫头委屈巴巴的声音,一脸心疼地看向她,“小英子不怕,爹爹永远不会丢下你的。”

林老太看着小丫头抽抽搭搭地说话,一脸厌烦地说:“都三岁的人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真是随了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了。”

此话一落,气氛瞬间冷凝。

三郎慢慢地转过身,一双狐狸眼阴冷地盯着林老太,正要说话,却被陆子苓抢先了。

“这位大妈,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评头论足,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陆子苓站直身子挡在小英子面前,目光冰冷地落在她身上。

林老太听着她一口一个外人,还赶他们走,气得半死,双眼通红地用手指着陆子苓,“放肆!放肆!你这个小贱蹄子,竟敢这么对我说话,我要把你浸猪笼,我要烧死你。”

她气得口不择言,只恨不得将陆子苓碎尸万段,挫骨阳灰。

从来没有一个小辈敢这么对她说话!

陆子苓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冷笑,“小贱蹄子说谁?你以为你是谁,浸猪笼,烧死,你说的算吗?你不过是一个没人爱的老可怜,我还真可怜你,身边连一个真心的人都没有,整天被人算计。”说着,她鄙夷的眼神扫了林大福和赵氏一眼。

林大福气得整个张脸的肉都在颤抖,“你胡说什么,我哪有算计奶!”

赵氏没有说话,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陆子苓,一脸得意地说:“你会后悔这么对我们的。”

她掌握了陆子苓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最近一直在琢磨怎么用这秘密换的更多好处,她此时在陆子苓跟前受过的罪,日后必将数倍奉还。

听了赵氏的话,陆子苓笑着挑了挑眉,“后悔?我们就看看最后谁后悔。”

她是看出来了,林老太和赵氏就是看不得林家过得好,就像人身上的虱子,没事就会叮咬两口,不会致命,却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一定会后悔嫁给林二郎的,他会死在前线,你就等着守寡吧!”林大福阴着脸诅咒道。

“啪!”

他刚说完,陆子苓扬起手就是一记清脆的巴掌,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瞬间落在林大福脸上,打个他半天没回过神。

现场瞬间像被按了暂停一样,四郎惊讶,三郎错愕,林老太瞪直了眼,林大福一脸懵逼,赵氏先是惊骇,随即像疯了一样冲向陆子苓。

“小贱蹄子,你竟敢打我儿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她扯着陆子苓的胳膊,就要一阵捶打抓挠,只恨不得毁了陆子苓那张清丽动人的脸蛋。

第147章 等着

现场瞬间像被按了暂停一样,四郎惊讶,三郎错愕,林老太瞪直了眼,林大福一脸懵逼,赵氏先是惊骇,随即像疯了一样冲向陆子苓。

“小贱蹄子,你竟敢打我儿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她扯着陆子苓的胳膊,就要一阵捶打抓挠,只恨不得毁了陆子苓那张清丽动人的脸蛋。

只是她的手还没落到陆子苓身上,就被三郎攥住了手腕,动弹不得,赵氏恶狠狠地瞪一眼林三郎,抬起腿就要踢陆子苓,她的腿脚一阵扑腾,就像被揪住翅膀的野鸡,怎么也碰不到陆子苓分毫。

赵氏气愤之极,放陆子苓的胳膊,就用空着的手够着要打陆子苓,“你这个狐媚子妖女,嫁了二郎和三郎勾搭不清,下贱的小蹄子,不要脸,你以为躲在男人身后我就拿你没辙了,哼,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你看见你使用妖法变出水了,我要去告诉村长,你就等着被烧死吧!烧死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赵氏像魔怔了一样,被三郎钳制着还像泼妇一样谩骂不休,一双眼眸像吃人的野兽一样盯着陆子苓,神色疯狂又暴怒。

她的话惹得众人神色不一,林老太和林大福就像听了什么惊世奇闻一样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子苓,变出水?真的吗?难不成这女人真是妖女?

今天可是有一群人聚在林家门口吆喝着陆子苓是妖女,他们还是以为是谣传,听着热闹看着笑话,完全没当回事,没想到此刻赵氏却说了这么一句,还说的那么真切,跟亲眼见了一样。

一想到陆子苓是妖女,林老太和林三郎双双惊骇地退到房门口,生怕陆子苓会用妖术加害他们似的。

林四郎一直没有出声,从赵氏一进门就感觉到不对,一直都很警惕,没成想她竟是知道了这个秘密,这个瞬间能让陆子苓被人烧死的秘密。

他转念一想,瞬间就明白赵氏是怎么知道的,一定是他受伤的那天,陆子苓在三婶房间用灵泉水给他疗伤的时被看见了,这都怪他,是他害得她的秘密泄漏出来。

四郎自责地看向陆子苓,张了张嘴,却知道此刻不是道歉自责的时候,他要尽快帮她摆脱这个危机,不能让事情恶化下去,毕竟村里的人都迷信,对鬼神之说很是重视。

三郎惊骇地看向赵氏,咬了咬牙,喝道:“你这疯婆子中邪了吗?你胡说什么,你不就看不得我们过得好吗!”

他心中早已一片惊涛骇浪,这个秘密他们一直守口如瓶,这赵氏是怎么知道了,被她知道了,陆子苓以后可就危险了,他不能让她传扬出对陆子苓不利的话。

陆子苓眼底闪过惊愕,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个最要命的秘密怎么会被她知道?

这肯定不是林家兄弟说的,他们没有必要,更没有理由,那就是她看见了,她唯一一次在林家外使用灵泉水,就是三郎受伤那次,看来是被赵氏发现了。

不过,她发现了又如何,她没凭没据的瞎说一同,最多是村里人不和她来往,对她指指点点,要想村里制裁她,赵氏可没那本事。

想到这,陆子苓心下一松,脸上露出一抹无害的笑,“我要是妖女,你根本没机会在这撒泼,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万一村里人认为你是亏心事做多了,魔怔了,那可就尴尬了,要是大家都知道林大福有个魔怔的娘,哪家姑娘还愿意嫁给他?”

陆子苓顿了顿,瞅着赵氏深思后的不甘,继续说着,“我要是你,肯定关上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惹不该惹的人,免得飞来横祸。”

飞来横祸四个字刚落,赵氏,林老太和林大福都是一脸骇然地看向她,这是威胁,是在警告他们,再招惹她,她就让他们横祸当头。

可即便是威胁,他们三人此刻也无力去反扑,他们忌惮这房里的所有人,除了小英子,三郎性子阴狠,本就不好惹,四郎看似温和,却软硬不吃,陆子苓像妖女一样令人闻风丧胆,他们也不想轻易招惹,可就此罢休,他们更不甘心。

林老太见过世面,此刻慢慢压下心中的惊慌,露出一个较为和善的笑,“人饿了,就会说胡话,吃饱了,就不会生事,二郎媳妇,我们好歹是亲戚,家里的粮食都被山贼抢走了,你们既然抢回了粮食,就该还给我们,免得我们饿极了乱说话。”

姜还是老的辣,林老太这番话一是威胁,而是讨回,是在告诉陆子苓,他们有了粮食才会不乱说,没了粮食就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这粮食本就是山贼抢了他们的,要回来也是应该的。

若是旁人被人抓了把柄,估计只能被牵制了,可不巧,她碰上的是陆子苓,一个不接受威胁的人。

陆子苓笑了笑,“饿极了自然会乱说话,饿极了的荒唐话,估计没几个人信吧?”

林老太这算盘打得还真精,怕她不给,还说本来就是他们的粮食,她敢肯定,她给了这次,后面他们就会没完没了的上门勒索,用她这个秘密牵制林家所有的人,她是不会让她如意的。

听了陆子苓的话,林老太顿时气得老脸菜色,村里人都知道她和林家兄弟不和,还把林家兄弟逐出家门,这会她要是去说陆子苓是妖女,会妖术,肯定没人信,于是她气恼的用拐杖重重地拄着地,把平整的地面生生柱出一个深坑。

“小贱蹄子,你给我等着!”林老太见今天只能空手而归,愤恨地撂下这么一句,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林大福见给他撑腰的林老太走了,摸着脸上的巴掌印一脸不悦,难道他就这么被白白打了?

他愤怒却无可奈地看向赵氏,“娘~,我脸疼!”

赵氏挣开三郎的钳制,走到林大福面前,恨铁不成钢地呵斥,“你脸疼怪我吗!连个小贱蹄子都打不过,除了吃,你还能干啥!”说完,她一把推开林大福往回去。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整垮林家,让陆子苓这个妖女浸猪笼。

林大福一脸呆愣地看着自家老娘离去的身影,委屈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他娘从没这么对他说过话,这一切都是陆子苓害得。

想到这,他转过脸一脸愤恨地瞪着陆子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陆子苓咧了咧嘴,轻声道:“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第148章 加料的水

想到这,他转过脸一脸愤恨地瞪着陆子苓,“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陆子苓咧了咧嘴,轻声道:“等着就等着,谁怕谁。”

林老太一行人走后,三郎阴沉的神色慢慢转晴,他刚才着急的进来,那个满是猎物的背篓一直在他背上就没下来,这会一放松下来,才感觉到肩膀酸疼。

他皱了皱眉,小心地把背篓放下了,注意到小英子一脸期待地看着背篓,露出一抹慈爱的笑,伸手就把一只呆萌的小兔子像变魔术一样滴溜了出来。

“啊!我的小兔子回来了!”

小丫头欢呼着跑到他跟前,看到小兔子比看到她亲爹还欢喜,让三郎有些吃味地摸了摸鼻子。

三郎把小兔子放进小丫头怀里,小声嘟囔着,“见了亲爹也没见你这么欢喜,真是白疼你了。”

听见三郎的话,陆子苓和林四郎不禁笑了起来,连兔子的醋都要吃,这爹当得也是够心酸!

接回了心爱的小兔子,小英子欢欢喜喜地抱着兔子去找小生,想和小生一起分享这份

喜悦,一阵腾腾的脚步声之后,大郎房间传来小丫头咯咯咯的笑声。

听着小丫头欢快的笑声,三个人脸上都是轻松的笑意,但那笑意很快就落了下来。

“对不起,是的害了你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四郎一脸愧疚地说。

林老太和赵氏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知道这个秘密,不禁林家不会安生,还会把她至于危险之中,她是他喜欢的女子,他却害她陷入危险,想到这,四郎攥紧双拳,重重地锤在床上。

“四郎,你别自责,这事怨不得你,我是医者,怎么至病人的生死于不顾,更多别我们朝夕相处,早已是推心置腹的友人。”陆子苓笑着安抚。

林家兄弟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底,就算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救四郎,哪怕自己的秘密被人暴露。

再者,她打定主意死不承认,他们知道又如何,只要她后面注意,不再露出破绽,他们也拿她没辙。

三郎看了陆子苓一眼,目光落到四郎身上,沉声道:“四郎,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想想怎么补救吧,林老太那边最近还会有动作的,我们得商量出一个对策。”

三郎呵林老太作对不是一两天,对她的招式做派甚是了解,觉得眼下还是想办法在她们有所动作前做好防御。

“我死不承认,她们能奈我何。”陆子苓耸了耸肩,一脸不在意地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是想看看她们有什么招数。

……

林老太回到家,整个人往炕上一坐,一脸气愤地将拐杖把地上一扔,颤抖着嘴谩骂道:“畜生!小贱蹄子!气死我了!”

林大福和赵氏也先后回来,听着老太太扔拐杖的‘咣当’声,便知老太太气得不轻,这个节骨眼上,谁撞上去谁倒霉。

林三婶和林翠下午去地里转了,林翠从山贼那回来,清清白白的姑娘名节却是毁了,她受不了众人指指点点的眼神,便躲在家里不出门,看得林三婶心疼又无奈,好说歹说的把人劝出去转转。

一个大姑娘整天躲在家里也不是个事,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村里人新鲜劲过去了,自然就不会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母女俩在玉米地里转了一圈,谈谈心,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见里屋一片黑暗,便知林老太那三人不在,可是这么晚了,他们能去哪里?

既然已经分家了,林三婶自然对他们的事情不甚关注,甭管他们去哪了,只要别糟蹋她们母女就行了。

自从山贼抢走了粮食,林老太那边也没粮食吃,赵氏压箱底的钱死活不肯动用,林老太更不肯动用自己的棺材本,现在儿子都没影了,她可就指望那些钱养老,两方都不想买粮食,她们自然便把注意打到了林三婶这边。

去过山寨的人都分了一袋粮食,林老太和赵氏气势腾腾地冲进林三婶家,想将那粮食占为己有,却发现林三婶家里只有一碗玉米面,剩下的全是野菜,哪还有粮食的影子,惊怒逼问粮食去向,林三婶什么都不说,差点没把那俩人气死,于是俩人无奈把主意打到林家兄弟那头,却也是空手而归。

林翠坐在炕边,听着里头那动静,担忧地看向她娘,林老太心情不好,最爱拿她们撒气了,“娘!奶好像又生气了。”

林三婶眉头微皱,眼神微闪,想到林老太最近几次生气都是去大郎那边没讨到好处,这次估计也是**不离十,便对林翠说:“翠儿,你先做晚饭,我去看看。”

闻言,林翠一把拉住她娘的手,摇了摇头,说:“奶现在在气头上,你去了会挨打。”

林翠想到之前林老太每次生气都打她们,拉着林三婶的手,死活不撒手。

林三婶无奈地看向她,“你奶估计是在你三郎哥家里吃了亏,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去探探,可不能让他们吃你奶的闷亏呀!”

听她娘这么一说,林翠连忙松开手,直点头,催促道:“娘!那你快去看看,就躲在门口看,免得进去被奶折腾。”

林三婶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转身悄悄走向里屋。

林老太的房子在里屋的西面,她弓着身子,借着没有夜色躲在窗脚下,听着里边传来的声音。

“该死的小贱蹄子,居然敢说我是外人,林三郎和林四郎那两个混账小子也被她蛊惑了,完全不把我这奶放在眼里,他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些子孙,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老太一个人在屋里嗷嗷地哭骂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被子孙苛待的长者,谁知道这是位吃人不吐骨头的猛兽。

林老太一个人骂了一会,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愤怒,嗓子也因为干嚎有些难受,便扯着嗓子对门口喊道:“赵氏!你个懒骨头躲在房里干啥,快给老娘端点水来,再把福哥儿喊过来。”

赵氏的房间在林老太的对面,刚才林老太嗷嗷的哭骂时,吵的她捂着耳朵也在小声咒骂,“挨千刀的老不死,大晚上嗷嗷喊叫啥,咋不去死……”

赵氏捂着耳朵骂的过瘾,却忽然传来林老太的传唤,她连忙放下手,看到桌上的碗,吐了几口唾沫,再给里边添了些水,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她端着加料的水进去,见林老太正气呼呼地坐在炕上,表面恭敬地递上水,“娘!别气了,喝口水润润嗓子。”

第149章 血玉

赵氏捂着耳朵骂的过瘾,却忽然传来林老太的传唤,她连忙放下手,看到桌上的碗,吐了几口唾沫,再给里边添了些水,脸上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她端着加料的水进去,见林老太正气呼呼地坐在炕上,表面恭敬地递上水,“娘!别气了,喝口水润润嗓子。”

林老太瞥了一眼她恭敬的模样,心里的气微微顺了顺,扬着下巴接过水咕哝咕哝就是两口,看得赵氏满眼欣喜。

老不死的,喝老娘的口水唾沫感觉咋样?

林老太喝了两口水,眉头倏地一皱,巴扎两下子嘴,疑惑地看向她,“这水怎么有点咸,你是不是放盐了?”

噗!

闻言,赵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心虚地点了点头,连忙解释道:“娘!喝盐水对身子好,也比较解渴。”

“是吗?”林老太半信半疑地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在碗里的水上,没看出什么名堂,这才皱着眉把碗递给赵氏,顺口问道:“叫福哥儿了吗?”

赵氏双手接过碗,神色恭敬极了,“我着急给您倒水了,还没来得及喊,我马上去喊福哥儿。”

林老太冷哼一声,见她还杵在那不动弹,喝道:“还不快去!”

林老太这一声自私心冷,对丈夫和几个儿子也不怎么样,唯独对林大福这个孙子宠爱有加,家里什么好的都是她和林大福平分,其他人想都不要想,也就林二平才能分着一些残羹,对几个儿媳妇更是不当人看,要不是赵氏嘴甜会恭维,还不是和林三婶一个下场。

林三婶躲在林老太窗下,见赵氏进去又出来,随后和林大福一起再次进去,眼底闪过深思,这三人要聚在一起,准没好事,莫不是在商量怎么对付三郎他们吧?

想到这,林三婶神色凝重地贴墙而站,一双耳朵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随后一脸惊骇地起身离去。

……

三郎把背篓里的野鸡和兔子圈养在之前的地方,瞅着厨房里的亮光,陆子苓正在案板上切菜,乌黑的秀发顽皮地黏在脸颊上,她不时用手背勾到耳后,她清丽的容貌在灯光下越发的动人心魄,三郎就那么站在夜色中,痴痴地看着她。

夜里偶有细风拂过,四郎房间的门帘被风掀起,露出三郎那失魂的模样。

四郎转过头,看了院中的三郎一眼,感同身受地露出一抹苦笑。

他们都喜欢着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这个人是他们的二嫂。

他们可以时时看到她,吃着她煮的饭,却永远不敢表露心意,更不敢奢望得到她,只能把痴心放在深处掩埋。

“三郎!”

这时,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三婶一脸惊骇地跑了进来。

院中的三郎先是一惊,随即转身迎上去,“三婶,怎么了?”

林三婶在他跟前停住,喘了口气,一脸惊慌失措,“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闻言,三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快步到大门口将门关上,然后放下门槛,领着林三婶到四郎的房间,这才一脸正色道:“出了什么事?”

四郎一见林三婶,打了声招呼后,也是一脸惊疑地看着她。

难道林老太那边已经有动作了,这么快?

陆子苓在厨房切菜,听到林三婶惊慌的声音,以为是林翠出了事,赶忙从厨房冲到房间,“三婶,翠儿怎么了?”

林三婶扭过头看她一眼,目光有些复杂,摇了摇头说:“翠儿没事,我听到了她奶和赵氏的谈话,他们打算四处散播消息,说你是妖女。”

其实林三婶听到的不止如此,她还亲耳听到赵氏把陆子苓凭空变出水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林大福和林老太,那水竟有如此神效,可以让一个重伤气绝的人重生,简直就是神水。

陆子苓和四郎最是敏锐,瞅着林三婶复杂又闪躲的目光,瞬间猜到她也知道了陆子苓的秘密,他们对此倒也没多少意外,自从那秘密被赵氏知道后,她就做好了被全村人知道的心理准备。

再说了,林三婶为人诚恳宽厚,知恩图报,从她死活不要那袋粮食就能看不出来,被她知道,也没什么威胁。

“三婶你也知道了?”陆子苓笑着问道。

猜想归猜想,她不喜欢凭空猜想,即是事实,她便要求证。

林三婶一阵犹豫,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说:“我听赵氏给他们说,亲眼见你凭空变出水,把断气的四郎救活了。”

说完,她顿了顿,看了四郎一眼,目光又落到陆子苓身上,急忙说:“但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妖女,你是仙女,你上天派来拯救我们这些苦命人的,你治好了你三叔的脚,又找回了翠儿,你就是我的恩人。”

听了林三婶的话,陆子苓心里划过一抹暖流,她挽着唇露出一抹感动的笑,“谢谢三婶的新人,我不是妖,也不是神,只是会医术而已,至于那个水,是我这块玉里的。”

说着,她从脖颈的里衣中勾出一块红玉,这玉没有复杂的形态纹理,呈椭圆形,但一看便知不是凡物,价值连城。

她转过身子给几个人看了一眼,便把红玉继续藏进里衣,解释道:“这块玉从我出生便戴在身上,它里面有可以救人的水,但只有我取得出来。”

直到她把红玉再次收好,三郎,四郎和林三婶才如梦初醒般看向她。

“你究竟是何身份呀!”四郎状似叹息般道了一句。

他早就知道她身世不凡,身上佩戴着如此不凡之物,她到底是谁?她有一天会不会离开他们?

四郎问出了三郎和林三婶也好奇的问题,俩人都看着陆子苓,期待她的解答。

可惜他们失望了,陆子苓没有原主的记忆,根本不知道原主的来历,只能扯个谎道:“我从林家醒来后就忘了之前的事情,虽然偶尔有些许模糊的印象,可始终记不起自己的身世。”

“记不起就算了,我们林家养你一辈子。”三郎发誓般说道。

他巴不得她记不起来,很明显她身世不凡,若是她记起了曾经,保不住就离开他们的,她是他二嫂,他虽不能表明心意,可始终可以看着她,若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估计连她家门都进不去。

“这都是随缘,我的家就在杏花村,你们都是我的家人。”陆子苓环视他们一眼,笑着说道。

“那林老太那边现在怎么办?”林三婶忽然说道。

第150章 密封的信笺

“这都是随缘,我的家就在杏花村,你们都是我的家人。”陆子苓环视他们一眼,笑着说道。

“那林老太那边现在怎么办?”林三婶忽然说道。

若二郎媳妇凭空变水这事被周围村子的人知道,哪怕是谣传,他们也会找村长商议,轻则被赶出村子,重则被当众烧死。

而且,也有过类似的前科,曾经隔壁村有个女人可以动物说话,说是可以听懂每个动物的话,事情一传开,十里八乡的村长一经商议,担心她会给周围带来灾难,就把她当做妖女当众烧死了。

陆子苓笑着看了林三婶一眼,说:“不要担心,我已经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林三婶好奇地瞪大眼睛,有些将信将疑。

四郎和三郎互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疑惑。

她有什么主意?

……

翌日,鸡鸣一声,天色还未亮,三郎和陆子苓便起身了。

陆子苓先进厨房准备了早饭,为了节省时间,只准备的简单的白米稀饭,又凉拌了一盘菠菜,把昨天的窝窝头热了一下。

三郎洗漱后便来到厨房,他习惯性站在门口,一双狐狸眼着迷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看着一丛丛绿菜在她葱白的指间化为一道美味的菜肴,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

陆子苓一边拌菠菜,一边琢磨着那事的可行度及效果,拌好菠菜一抬头就对上三郎那揉满情愫的眼眸,她的心忽的猛跳一下,双颊一热,飞起两朵粉嫩的红云。

三郎见她俏脸嫣红,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赏心悦目的笑,他长相本就俊美,这么一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子诱人深陷的魅惑。

陆子苓看了几眼,连忙转过头,露出一对红润的耳朵,那小耳朵可爱得让三郎恨不得咬上一口才罢休,一时间,暧昧的气氛瞬间萦绕起来。

三郎看着她羞恼躲避的小模样,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打破沉默,“饭好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闻言,陆子苓连忙揭开锅盖去舀稀饭,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惹得三郎又是一阵笑意。

这害羞的小模样真好看,百看不厌!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三郎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只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她是二哥的媳妇,他这么戏弄她,把二哥置于何地了!

他不能这样!

他要克制自己!

如是想着,三郎冷着脸坐在饭桌旁,低垂着的眼眸中满是纠结与懊悔。

陆子苓把舀好的稀饭和凉拌菠菜端上桌,见他低敛着眼眸,浑身散发着一股低落的情绪,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柔,像冬天里的抬眼,听在三郎耳力满是诱惑,一边是二哥,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他爱不得,躲不开,又该如何?

为了不让她多想,三郎抬起眼,淡淡地看她一眼,说:“没事,只是忽然想到二哥了。”

这话不假,却也是对自己的提醒,更是对俩人身份的提醒。

他们是叔嫂,他不该有非分之想。

说起二郎,陆子苓的心猛地一抽,一双水润亮泽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几分,清丽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委屈与落寞,不知他还好吗?

这个时候,在林老太想着法对付她的时候,她多希望他就在她身边,能温柔地对她说一句:没事!有我!

可他不在,在她需要的时候,始终不在。

气氛瞬间变得凄凉,无法跨越的鸿沟横在俩人之间,三郎看着她落寞的小脸,心里一阵抽疼。

她心里只有二哥吧!

……

饭后,天微亮,那微妙的气氛消散,陆子苓和林三郎按计划往镇上赶去。

俩人一路无语,两个时辰后赶到了镇上。

他们到镇上的时候,各个商贩刚把摊子摆好,街上的人不多,偶尔几声吆喝叫卖声响起。

“你先去你先去异宝阁,问问大哥和二哥那事,我去找那些相熟的人,之后来异宝阁找你。”三郎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摊位,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面上也有几分激动。

自从家里出了事,他都好久没在镇上摆摊了,这会看到以前的熟人,心中不免多了一些亲昵。

陆子苓犹豫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还有其他事,你忙完直接在异宝阁等我。”

她今天要忙的事也不少,不能一直在异宝阁浪费时间。

听了她的话,三郎不自觉拧起了眉,道:“着急不?不急的话,等我和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在镇上行走,我不放心。”

这镇上的混混可不少,她一个漂亮女子只身在这,肯定会被那些人盯上。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赶紧去吧!一会人多了不方便。”陆子苓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没像往日那么反驳,只是保证了一下。

三郎无奈,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叮嘱道:“那行,你可别走那行小道弯巷,走几步前后左右都看看,发现被跟踪时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实在不行就掀最近的摊位,引起众人的主意……”

三郎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应对办法,瞬间变身成老妈子,说得陆子苓都快打瞌睡了。

三郎说完话,见她一脸瞌睡着,忍不住笑了笑,无奈地说:“我一说你就瞌睡,好心当成驴肝肺,小爷去了。”

说完,转身就往熟悉的一个面孔走去。

陆子苓吐了吐舌头,也转身向异宝阁走去,心里暗暗祈祷可以有大郎和二郎的好消息。

天色尚早,异宝阁内没有客人,掌柜的正拿着账本在柜台那翻看着,店小二无精打采地擦拭着柜台,一见她,皱了皱眉,面色不佳地看向掌柜。

“掌柜的!有人找!”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怨气,想来上次在陆子苓这吃了亏还没消气。

吴掌柜从账本中抬起头,一眼就看见陆子苓的身影,连忙放下账本,恭恭敬敬地走出来,迎上前,道:“我正说一会去给你报信,没想到你就来了,真是巧的很。”

吴掌柜这话不假,那个消息一传来,主子便命他尽快去给这个姑娘报信,他正说看完这点账务出发,没想到她倒是先来了。

陆子苓走到吴掌柜跟前停住,笑着说:“辛苦吴掌柜了,可是有什么消息?”

话是这么问的,但她确定肯定是有消息了,只是不知道这消息是好是坏。

想到这,陆子苓的神色不禁忐忑起来。

吴掌柜很懂得察言观色,见她从进门的放松到此刻的忐忑,也不再客套,转身从柜台的抽屉取出一封密封的信笺。

“这是主子让我给您的。”

第151章 少了五两银子

吴掌柜很懂得察言观色,见她从进门的放松到此刻的忐忑,也不再客套,转身从柜台的抽屉取出一封密封的信笺。

“这是主子让我给您的。”

闻言,陆子苓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接过信,沉重地目光落在这雪白的信封上,信封上笔墨苍劲地写着五个字:陆子苓亲启。

这封信在她手里有千斤重,这里有可能记录着大郎和二郎的消息,有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有可能是坏消息,有可能是好消息,一时间,她竟不敢开启。

她怕,她怕信上写着不好的消息。

吴掌柜见她接过信笺半天不动弹,有几分了解她的心情,毕竟她寄信时,他可是偷看了内容,被抓去前线,可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主子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能把已死的人叫回来。

他没打扰她,转而看向一旁装模作样擦柜台的小二,吩咐道:“去给陆姑娘倒杯来。”

小二闻言不甘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走路有风地去倒了杯茶水,砰的放在陆子苓跟前的桌上,惊得陆子苓浑身一抖,手上的信笺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吴掌柜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身子帮陆子苓捡起信笺,递给她说着,“底下人不懂事,姑娘莫怪。”

陆子苓接过信笺,抿着唇露出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摇了摇头,不在意地说:“没事,您先忙您的吧!”

吴掌柜一听,笑着点了点头,这姑娘还真好,举止端庄大气,又没架子,配他们主子正好,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

想着,吴掌柜还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大步走到小二面前,见他一直偷懒在一个桌子旁磨蹭着擦,沉着脸不满道:“这活你还能不能干,干不了就走,别领着工钱不干事,还惊扰我的贵客。”

小二连忙抬起头,慌张地解释道:“掌柜的,你可别赶我走,我一定好好干,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这份伙计可是旁人都羡慕不来的,一月好几两的银钱,这么好的活丢了可就再难找了。

“别光嘴上说,那边那桌子你擦了没,桌上一层灰,赶紧去擦干净,一会客人就上门了。”吴掌柜指着小二对面的桌子喝道。

“是是是!我马上去!”

……

而此时的三郎正蹲在一个一起摆过摊的熟人跟前,两人聊得欢快。

“三郎,你最近怎么不摆摊了?你这家伙的口才,可是让人佩服,卖的快,卖的贵,还回头客多,你是怎么做到了?”说话的人三十岁出头,方块脸上一圈大胡子,看起来实际年龄更显大。

“家里事多,没顾上,今天是想找你帮个忙。”三郎笑眯眯地说着。

“什么忙?你小子还有找人帮忙的时候。”大汉一脸狐疑。

说到这,三郎神色愁苦地看他一眼,说:“唉!还不是我那奶嘛!”

“她又想干啥?”大汉对林家那些事有几分了解,知晓,林老太不好相与,经常倚老卖老欺压林家兄弟,早就看不顺眼了。

三郎长叹一声,像找了诉苦对象一样说了起来,“我二哥前不久娶了一个媳妇,是我和大哥在镇上人市上买的,本也是好事,没成想我那堂兄却看上了,强来不成,这会趁我二哥去前线又动起了歪脑筋,在村里谣传我那二嫂是妖女,会变水什么的,这事要是被这么传开,就算是假的,只怕周围村子的人都不会善罢甘休,轻则我嫂子被逐出村子,重则就会被烧死。”

“什么!那林大福居然干出这么混账事,没事三郎,你是要揍他还是怎么滴,我帮你。”大汉一听,一拍大腿气愤道。

这林大福就不是啥好鸟,天天游手好闲不说,还干些偷鸡摸狗的事,连堂弟的媳妇都要欺负,真是没人性。

三郎见他气愤难平,有些感触地说:“我二哥你也知道,伤了脸,讨个媳妇不容易,这会人又去了前线,护不住我这二嫂,我实在对不起我二哥,这才厚着脸皮来找你帮忙。”

“咱这交情,有什么不好意的,还厚着脸皮,你帮我也不少,你要我怎么帮,你说。”

闻言,三郎一脸感激地看着他,说:“这帮也不难,就是……”

……

陆子苓坐了一会,喝了一口茶水,深深地行了一口气,动手把信封慢慢拆开,白色的信封内是一张写满苍劲小楷的毛笔字,将信纸摊平,里面的内容跃然于纸,大意是大郎和二郎目前安全,他已经找关系安排了,尽可能给他们一会安全的事务,让她勿挂念,再者就是感谢之类的话,感谢她帮他解毒。

看完信,陆子苓脸色终于露出了一抹安心的笑,缓了缓,她走到吴掌柜跟前,吴掌柜正在柜台看账本,那一件件出库入库的账目看得他头昏脑涨,他边看,边拨弄着算盘,发出啪啪的声响,很是认真。

“吴掌柜,借您笔墨一用。”

陆子苓虽然不想打断他,但她今天来镇上时间有限,还有其他事要办,不能再耽误了。

吴掌柜一笔账算来算去都对不上,烦闷至极,猛地听到有人喊道,抬起眼就要斥责,却看到陆子苓略带歉意的面容,不禁压下心中的烦闷,挤出一抹笑,道:“姑娘,你刚才喊我了?”

他算账时,一门心思都扑在账本上,根本没听清陆子苓说了什么。

陆子苓笑了笑,重复道:“借您笔墨一用,我给史淮回个信。”

“哦!好好好!”吴掌柜点了点头,连忙从账本的下面抽出几张宣纸,然后把笔墨推到她跟前,说:“还需要什么吗?”

陆子苓笑着摇头,“可以了。”

说完,她撩起右手上的衣袖,执起毛笔,娟秀的字迹跃然于纸上,她写字的姿势是那么熟稔自然,仿佛如此写过千百遍一样,字迹如她的人一样,没有张扬浮夸,云水丹心,心境高雅,令吴掌柜再次刮目相看。

这姑娘要是能成为他的主母就好了。

可惜了!

写完信,陆子苓将毛笔轻柔地放在砚台旁,抬起头看着吴掌柜道:“这里有两封信,都有署名,烦劳您全先寄给你家主子,然后让他把另一封信和这个东西寄到前线,交给我夫君。”

说着,陆子苓子衣袖内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瓶子,里面密封着灵泉水。

吴掌柜结果小木瓶,好奇地看了好几眼,将两封信收好,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好。”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他手下凌乱的账本,说:“这笔账少了五两银子。”

第152章 和阎王抢人

吴掌柜接过小木瓶,好奇地看了好几眼,将两封信收好,笑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帮你办好。”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掠过他手下凌乱的账本,说:“这笔账少了五两银子。”

吴掌柜听着她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她,不解道:“什么?”

陆子苓得到了大郎和二郎的消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情很好地解释道:“你刚才算不对的账目,入库记到了出库,又被人刻意抹平,看起来数量正常,可算起银子却是少了五两。”

听完她详细的解释,吴掌柜先是一愣,随即把账本上的数目又对了一遍,果真如她所说,进出库正常,可算银两却是少了,他惊奇地看向陆子苓,一脸钦佩地说:“姑娘真是明察秋毫,这都被你发现了。”

陆子苓笑着摇了摇头,谦虚道:“您是当局者迷,细算下也会发现的,我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让您见笑了。”

吴掌柜见她不卑不亢,姿态谦虚,心中不禁好感飙升,想了想,问道:“姑娘可愿来我这做账房,银钱好说。”

吴掌柜此番举动,一是陆子苓只是秒了几眼账目,就发现其中猫腻,再来就是他主子对她都礼让三分,她身份必是不凡,这样的人,能结交最好了。

“感谢您的厚爱,不过我是一名医者,志在解除疑难杂症,悬壶济世。”陆子苓笑着说道。

闻言,吴掌柜脸上每天不悦或难看,只是惊叹地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不勉强了。”

陆子苓含笑点头,随即说道:“我出去买些东西,一会若有个叫林三郎的人来找我,烦劳您留他在此等我。”

吴掌柜笑道:“这个您放心,我定会好生招呼。”

“多谢!”陆子苓点头笑道,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一旁的小二看着她素衣离去的身影,低着头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狗仗人势,也不知道她哪里入了吴掌柜的眼,让他如此抬举。

吴掌柜看着她的背影远去,眼底划过一抹亮光,会医术,难不成主子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他可是听说主子的病连神医都没法子,若真让她这么一个小姑娘治好了,那她可真就前途无量了,随便给有权势的人治治病,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很多东西……就像神医一样。

想到这,吴掌柜猛然意识到,这个姑娘不简单,他不能得罪,还必须好生招呼,难保他有一天求到她头上。

……

出了异宝阁,暖暖的阳光洒在外面,走至街道,沐浴阳光,她浑身暖暖的,心情不自觉愉悦起来。

此时的街道已不像刚才那么冷清,街上人来人往,各个商贩的叫卖声像比赛似的,一个比一个声大,空气中是各种食物的香味,勾得人口水泛滥。

陆子苓自来到这里,还从未好好逛过集市,今日解决了悬在心头的大事,她也有了这个闲情逸致来好好逛了。

街道两边卖什么的都有,吃食占得最多,一排排的摆了过去,面条,葱油饼,油糕,蜜饯等等,而最吸引她的莫过于一个摊位的草编小动物。

摊主是一个五十岁的老大爷,正埋头用满是厚茧的手还在编,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看过来,见是一位长相清丽动人的小姑娘,不觉笑道:“有喜欢的话,三文钱一个。”

陆子苓心下微惊,看了他一眼,在摊位前蹲下,拿起一个草编小鸟,见小鸟姿态鲜活,样子呆萌,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

三文钱,倒也不贵,她可以买回去送给小英子和小生,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想到孩子们欢喜的小模样,陆子苓嘴角不自觉勾出一抹温柔的笑,让她整个人更是柔美动人。

“喜欢就买一个吧!这小玩意也不贵,可以玩很长时间,或者直接摆着柜子上当摆设饰品……”

陆子苓在一堆小动物中选了一个小鸟和兔子,递给摊主六文钱,道:“就要这个两个。”

摊主收下铜板,笑道:“老头我这手艺是祖传的,编的这个很结实,选的草也是韧性最好的草,你买绝对不亏。”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站起身正打算走,却听到人群中爆发出一股惊慌声。

“有人晕倒了!”

随着一声落下,人群像炸锅了一样,一帮人迅速地围成一圈,想到那人是死是活,还有救没。

“爹!爹!你醒醒啊!”一个姑娘惊恐绝望的声音在包围圈响起。

陆子苓也是一惊,看了手上的草编动物一眼,怕放在身上压坏,便递到那摊主跟前,说:“您先帮我保管一下,我一会来取。”

摊主虽是疑惑,但还是接了过来,见她的目光落在那人群,叮嘱道:“姑娘,你小心点,人多的地方,偷儿多。”

“嗯!辛苦您了!”

说罢,陆子苓转身冲进人群,奋力地挤进最前边,只见一位穿着朴素的小姑娘正摇着一位躺在地上的老人,那老人眉头紧皱,嘴唇发紫,看起来像是急症来袭。

陆子苓几步上前,迅速把脉,然后掐人中,见他没有丝毫效果,当机立断对着围成一圈的人喊道:“快让开些,你们这么围着他会呼吸不过来的。”

旁边的小姑娘被她突然的举动惊住了,又被她的话唤醒,连忙站起身对周围的人喊道:“求求你们,莫要这么围着,不然我爹会死的。”

一听到死字,周围人的心猛地一震,连忙退开一些,有关人命,他们看热闹是看热闹,可不像因为看热闹害死人呀!

陆子苓见旁边的小姑娘不禁没推开她,还听从她的吩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感,随即看向她说:“解开他的腰带,把他胸前的衣服扯松,方便他呼吸。”

“好!”小姑娘感激看了她一眼,点头行动起来。

刚才她爹倒下,周围没一个人上来帮忙都是围成一圈看热闹,她想去找大夫,可就怕她爹有个万一,她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就在这两难之际,陆子苓出现了。

她熟稔的把脉,掐人中,这会已经开始施针。

看着她从容的神色,小姑娘眼底多了一丝暖意,脸上却还是担心惊恐,却没那么慌张了。

眼前这女子,莫名的给她一种安全感。

陆子苓凝神,迅速地在老人脸上及胸前一个穴位落针,争分夺秒的想从阎王手里抢人。

“咳咳咳~”

她的治疗很快就见效了,只见那老人猛地瞪开双眼,一连串咳嗽自他口中溢出。

第153章 谢礼

“咳咳咳~”

她的治疗很快就见效了,只见那老人猛地瞪开双眼,一连串咳嗽自他口中溢出。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这穿着朴素的姑娘居然把那人救活了。

他们一开始见她上前把脉,也都不抱希望,只觉得她可能对医术略懂一二,没成想她竟然救活了这个人。

一旁的小姑娘早已按耐不住,喜极而泣地扶起老人,“爹!你可醒了,吓死我了,我以为……呜呜呜……”

她泣不成声,听得众人心酸不已。

这时,刚才去请大夫的男人推开人群,拖着姗姗来迟的老大夫冲了过来。

“大家快让让,大夫来了!”

此刻听着这个声音,众人都是一脸无趣,人都救活了,这会才来。

老大夫一过来,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陆子苓,笑呵呵地上前打招呼,“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这老大夫赫然就是广济堂的孙大夫。

陆子苓一见他,猛地想起上次欠他的药物用法和注意事项,这都过了几天了,要不是碰到他人,她估计都快忘了。

想到这,她脸上划过一丝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上前,语带歉意地说:“孙大夫,我今日还得去帮一人看病,稍后给你写,可以不?”

孙大夫可是时刻惦记着那几味药的用法,一见她,本想直接拉着人去写,却听她要去治病,忽然就来了兴趣,笑呵呵地问:“老夫能和你一起去吗?”

他对她的医术很有信心,明白她那里有很多他不知道的治病药方,本着对医的痴,想从她那多学习。

陆子苓想了想,点点头,说:“那行,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想尽快去给张娘子的夫君诊脉,之后还要买家里一些日用,这会已快正午,再不快点,回去晚了四郎肯定担心。

“好好好!快走!”孙大夫激动地说着就要走。

一旁被就醒的老人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瞅着陆子苓就要走,连忙喊道:“请等一下!”

话落,陆子苓和孙大夫同时看过去。

那老人被小姑娘搀扶着走到陆子苓跟前,一双睿智的眼底满是打量,见她神色始终温和,也没有施恩望报之色,随即一脸感激地说:“谢谢你救了我,这是一些银钱,请恩人收下。”

说着,老人从衣袖里拿出一两银子和一堆铜钱,这应该是他全部的身家了,他巴巴地看着陆子苓,把银钱递上前,希望她收下,聊表谢意。

陆子苓看都没看他手上的钱,淡淡地说:“举手之劳而已,你回家后记得多喝水,少吃盐和肉,胸闷气短时多通风便是了。”说完,转身便朝孙大夫走去。

她见着老人与小姑娘眉宇正气真诚,不似那些刁钻自私之人,便没想着收报酬,权当行善。

周围的人见她救人性命却不收分文,皆是赞叹之色,这姑娘一袭素衣,料想家中必然艰辛,这一两多银钱可不少,她居然连眼睛都不眨的拒收,真是好气魄!

孙大夫对她这样的做法并不意外,在他看来,她本就不是一个俗人,爱财也是取之有道,治病救人,收钱与否,看心情,看病人,倒是洒脱。

老人见她不收,忙跟在身后,道:“姑娘这银钱请你收下吧!虽然不多,却是我的一份心意。”

陆子苓停住脚步,转过头,看向他,说:“我救你,只是因为你需要帮助,并不是贪图银钱什么的,若你要回报与我,不妨在他人需要帮助时,给予援手,权当是给我的谢礼。”

她的一席话,在众人心中激起滔天波浪,个个不觉脸上发烫,只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可他们刚才在做什么?看热闹!若是那钱给他们,他们会怎么办?心安理得的收下!

想到这,周围的人个个惭愧地低下了头,他们胸怀居然连一个小姑娘也不如。

若每个人都像他们这么看热闹,有一天他们需要帮助时,谁帮他们呢?

孙大夫听了她的话,也是感触颇多,这个女娃的心胸比他想的还要宽广,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真是自愧不如。

行医旨在救人,可医者之心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那位老人听了陆子苓的话,神色激动又感慨,后又道:“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即是今天不能报恩,我也想知道我的恩人是谁。”

“杏花村,林二郎的媳妇。”陆子苓说完,转过头就朝前走去。

而这句话却深深地印在了周围人的心里,让大家记住了她。

……

孙大夫追随着陆子苓的脚步,心情还在她刚才的一番话里没有平复,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孙大夫暗暗发誓,这个姑娘,他一定好护好,他相信她有朝一日会成为了不起的人物。

陆子苓循着记忆,很快就找到了张娘子那间裁缝店,店里没有客人,但张娘子却是一脸淡笑地在擦拭布匹上的灰尘,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似是感觉到陆子苓的目光,抬头一见陆子苓,脸上瞬间露出激动欢喜的表情,“陆姑娘,你怎么来了?快快快,快进来!”

说着,她上前几步拉着陆子苓就往店里走,完全忽视了身后的孙大夫。

孙大夫无奈地抚了抚胡子,他这个赛神医居然也有被人无视的一天,真是窘迫啊!

张娘子按着陆子苓坐下,一抬眼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孙大夫,双眼一蒙,“孙大夫,你是要买布匹还是衣服?这会我不得空,您看方便改日过来吗?实在不行,我挑几个样式送您府上去,你看看有没有合意的。”

孙大夫在镇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会张娘子的夫君病重,找孙大夫看了好几回,作用都不是很大,她这会见了孙大夫,只以为是来买东西的。

而孙大夫一见张娘子却是惊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子苓,难不成她说的病人是张娘子的夫君?

那可是肺痨,绝症啊!

“他与我一起去看你夫君。”陆子苓看了孙大夫一眼,解释道。

闻言,张娘子惊讶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孙大夫居然是和陆姑娘一起来的。

她好奇地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流转,猜不到他们的关系。

“你夫君近日情况如何了?”陆子苓忽然开口问道。

说到这里,张娘子脸上瞬间涌现起激动与狂喜,她情不自禁地拉住陆子苓的胳膊,“好多了,起色好多了,吃饭也多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

她完全没想到,她的药方居然那么有效,吃了两天变化居然那么大。

“带我们去看看吧!”陆子苓站起身开口道。

第154章 五十两

她完全没想到,她的药方居然那么有效,吃了两天变化居然那么大。

“带我们去看看吧!”陆子苓站起身开口道。

孙大夫难以置信地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陆子苓,问张娘子,“你相公好多了?”

不会吧!那可是肺痨呀!

他上次看的时候,五脏早已经衰竭,时日不久,只剩下熬日子了,现在居然好多了!

张娘子激动地点了点头,说:“好多了!上次陆姑娘施过一次针,开了一个药方,吃了几服药,这会精神头明显比之前好多了,浑身也有力气了,我最近一直等着陆姑娘再复诊呢!”

孙大夫听了她的话,一双眼眸满是惊喜,凑到陆子苓跟前,说:“神了!神了!肺痨都被你治好了!我要拜你为师!”

他一脸期待地看向陆子苓,一双眸子睁得亮闪闪的,配上他褶皱的老脸,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陆子苓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不收!”

孙大夫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你不尊老爱幼,你没有同情心,你没有爱心……”

**叨!

陆子苓不理会他喜感的表情,转而看向张娘子,说:“走吧!一会我还有其他事情。”

张娘子被孙大夫喜感的表情惊得嘴里都能塞下一个大鸡蛋,她没看错吧!

这还是那个人人敬重的孙大夫吗?

她瞬间有一种天雷滚滚的震惊。

随后,张娘子关了店门,挂了休息的牌子,领着陆子苓和孙大夫朝她家走去。

还是熟悉的大门和院落,张娘子一进去,小包子就欢欢喜喜地迎上来,见到陆子苓和孙大夫也不差生,乖巧地喊了人,有些害羞地躲在张娘子身后。

房间内,张相公躺靠在床上假寐,听到一连串脚步声,知道除了妻子还有其他人,不免一脸好奇地看向门口。

张娘子拉着小包子撩开门帘,让陆子苓和孙大夫先进,自己和孩子这才跟着进来。

张相公一见是陆子苓和孙大夫,一脸惊喜地挺起腰,激动地说:“陆姑娘,孙大夫,我正好奇是谁来我家了,没成想竟是你们二位,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张相公的起色明显比之前好太多了,整个人仿佛获得新生了一样,没有曾经那么死气沉沉和绝望,浑身散发着一股强盛的生命力。

孙大夫第一眼看到张相公,就惊奇地凑上去,急忙拉起他的手腕就把脉,他可是得好好地把一把他的脉。

他眉头先是一皱,随即慢慢松开,一双眼睛先是凝重,随即疑惑,最后震惊地看向张相公。

“你的脉象比之前好太多了,脉搏强劲,偶尔虚弱,却是调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康复的呀!神!太神了!”孙大夫说完,啧啧点头。

张娘子听了他的话,高兴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从相公病倒至今,她天天担惊受怕,郁郁寡欢,就是他稍有不慎撒手人寰,留她和孩子孤零零的活着,没想到他真的熬过来了。

张相公听着孙大夫的话,欣喜至极,看了自家媳妇一眼,男儿泪在眼眶打转,这些日子苦了她了,待他恢复健康,他一定要好好爱护她。

陆子苓安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张相公的气色,见他面色虽然憔悴虚弱,可眉宇间却蕴满生机,已是大好之兆。

她走到张相公面前,孙大夫连忙让出位置,对她说:“我看脉象大好,后期注意调养,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

闻言,陆子苓看他一眼,看得他心里直发毛,忍不住结结巴巴地说:“难、难道不对吗?”

脉象明明趋于正常,气色也好多了,他说错了吗?

一旁的张相公和张娘子见她这样,刚才放松的心倏地提了起来,互看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担心。

陆姑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病情没有转好吗?

想到这,张娘子脸上迅速涌现出浓烈的担忧,眼巴巴地看着陆子苓,问道:“陆姑娘,难不成病情没有转好吗?”

陆子苓听着她语气里浓浓的担心,露出一抹浅笑,说:“他已经好多了!”

此话一落,一旁的三人长舒了一口气。

孙大夫郁闷极了,“那我问你,你干嘛不说话,害得我们瞎想。”

他堂堂的赛神医,被一个女娃娃一看,刚才居然对自己把的脉不自信了!

一想到这,孙大夫委屈又可怜地瞪着陆子苓,你是存心折腾我这老人家的吧!

陆子苓感受到孙大夫的哀怨,表情无辜地一笑,说:“我刚才走神了!”

确实,她听着孙大夫把脉的结果,想着张相公的身体应该好多了,便思考起一会要买的东西,家里的油盐酱醋都快没了,她还想再买点其他五谷豆类……没想到一时走神,竟然让其他三人误解了。

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之后,陆子苓又给张相公把了一次脉,见脉象趋于常人,又给施了一次针,最后重新给了一张药方。

这个期间,孙大夫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老麻雀,在她耳边问个不停,对她施针的几个穴位也是惊愕又质疑,最后看了她的药方,这才一脸敬佩地看着她。

心里眼里,不再把她当做一个小姑娘,而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人物。

陆子苓看了一眼盯着药方深思的孙大夫,转而对张娘子说:“按我的药方抓药,一日二次,连喝七天,七天后就可以下床了,天气好的话,可以在院中晒晒太阳走一走,活动一下身子,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到杏花村找我。”

张娘子感激地直点头,忽然眼睛一闪,像想起什么一样,从一旁的衣柜里头拿出了一个小木箱,递到陆子苓面前,激动地说:“这里面有三百银两,给你当做诊金,你可一定要收下呀!”

张相公见陆子苓毫不动容,急忙也跟着说道:“陆姑娘,你救了我一命,这是我们的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给我五十两便好。”陆子苓笑着说道。

这肺痨是绝症,有些人散尽家产也治不好,纵是收千金也不为过,若张娘子家产颇多,对这三百是九牛一毛,那她肯定收下了,可这张相公久病,家中银钱花去不少,这三百两,搞不好就是他们所有的积蓄了,她怎可收下。

再说了,张娘子与张相公夫妻情深也感动了她,她原本不想收诊金的,可不收诊金,她估计今天连张家门都出去,这两口子断不会让她走的。

张娘子与相公互看一眼,满眼不赞同,“这怎么可以?”

第155章 掉地上

再说了,张娘子与张相公夫妻情深也感动了她,她原本不想收诊金的,可不收诊金,她估计今天连张家门都出去,这两口子断不会让她走的。

张娘子与相公互看一眼,满眼不赞同,“这怎么可以!”

他们看病吃药至今至少花了上千两银子,却还没把病治好,她治好了病,却只收五十两,这……

陆子苓看着他们并没有因为少付钱而欢喜,反倒是双双愁容满面,不禁心里一暖,笑着说:“五十两就可以,再多给我就不要了。”

这话一出,孙大夫赞赏地看着她,从医不仅仅也是为了养家糊口,也是为了帮助那么被病痛折磨的人,不被钱财诱惑,不忘初心,这个姑娘迟早会成为一代名医,美名远扬。

张娘子夫妻二人纠结地看着她,觉得给五十两太少了,可若再多给,她不要咋办?

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种,把到手的钱财往外推的人,心中震撼又钦佩。

“若是还觉得亏欠于我,大不了以后在你店里买东西,多给我点折扣。”

陆子苓笑着开玩笑,估计计算是买,还是该给多钱是多钱,不会少人家的。

但张娘子却是当真了,豪气笑道:“若是你以后来我店里,看上什么拿什么,我分文不收。”

“噗!”

陆子苓忍俊不禁,笑道:“你也不怕我把你的店搬空了。”

她早知道这张娘子是个爽快大方的人,没成想居然大方成这样。

张娘子笑着说:“无妨!”

她虽是大方,可也看人呢,这陆姑娘明显就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她自然乐得承诺了。

告别张娘子夫妇,陆子苓又跟着孙大夫到了广济堂,写出之前买的草药用法,看得孙大夫连连称赞。

他没想到这些草药居然还可以这样用,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村妇哪会知道这些啊!

想到这,孙大夫将陆子苓叫到一旁,小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药理用法?普通村妇可是接触不到这些的,莫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才沦落到这里的?”

这由不得他不怀疑呀!

陆子苓见他神色郑重,脸上没有丝毫玩笑,有些无奈地扶额,道:“你都一把年纪了,哪来这么多的好奇心。”

孙大夫拧着眉,抚了抚胡子,语重心长地说:“我虽然好奇,但主要是想帮帮你,你这样的丫头,不该埋没在这里。”

陆子苓撇了撇嘴,长叹一口气,说:“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若是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是不会客气的。”

学了我这么多药理和偏方,不受点学费可就对不起自己了。

孙大夫一愣,重复道:“不客气!”

随即嘴角一抽,他还真想知道她不客气是什么样的。

等他知道的时候,他悔的肠子都清了!

他总以为她淡泊名利,潇洒自如,哪想到这就是一腹黑狡猾的小狐狸,看起来无害,实际能吃的人连骨头渣都不剩,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离开广济堂,陆子苓瞅了瞅天色,正午刚过,她肚子也有些饿了,也不知道三郎那事办的怎么样了,她还想和他一起买家里需要的东西呢!

这次来镇上后,他们估计就有好久没时间来了,地里的玉米已经黄了,等这次回去,他们就得收玉米,估计得几天忙活。

这么一想,她觉得需要买的东西也就多了,除了油盐酱醋,她还想再买点作料,可以煮肉,每次吃着只有咸味的肉,天知道她的胃有多难受,除了这些,她还想再买些菜种子,可以种在空间里,到了冬天没菜吃,就吃空间里的菜,新鲜又有营养。

不过,这都是稍后的计划了,她觉得此刻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填饱肚子,吃什么呢?

她闻着空气中食物的香味,空闹闹的肚子一阵抽搐,胃都揪成一团了,难受至极。

于是她,在一个卖葱油饼的小摊跟前停下,闻着香香的葱油饼,看着那金黄色的饼子,胃口大好,竖起两根指头,说:“两个葱油饼。”

她吃一个,另一个给三郎。

“好嘞!”老板喊了一声,很快用油纸包了两个香喷喷的饼子给她,说:“十文钱。”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从衣袖里掏出十个铜板递给他,然后接过葱油饼,边走边吃,打算到异宝阁去等三郎。

酥脆的葱油饼入口醇香,没有任何地沟油的成分,吃的放心大胆。

她边走边吃边看,想着怎么赚钱,大郎和二郎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源,他们不在,剩下的银两总有用完的一天,得想办法生财才是关键。

其实她厨艺还可以,很多现代吃食在这里应该会很受欢迎的,可她喜欢治病救人,每天摆个摊摊卖吃食,可以是可以,可这不是她的本心啊!

那开医馆吧!想到这,她心跳不自觉加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这才适合她的。

她一个葱油饼吃完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异宝阁门口,里边生意很火热,五六个年轻女子在在试戴首饰,小二和吴掌柜忙得团团转。

陆子苓看了自己手上的葱油饼一眼,好尴尬,刚刚买的时候忘了吴掌柜他们了,再回去买吧,那个葱油饼离这可有些路程,可不买直接进去,她拿一个葱油饼不给他们吃也不合适,可一个也不够吃啊!

她锤了锤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不长脑子,转身就朝最近的一个吃食摊位走去,想着给吴掌柜他们买其他的吃食,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衣袖。

“你去哪?”

三郎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陆子苓惊喜地转过头,“你来了,吃饭了吗?这个给你!”

不等三郎回答,她赶紧把手上的葱油饼塞过去,仿佛这个饼子有什么问题一样。

林三郎看着手上的葱油饼,抬起眼看向她,说:“你把饼子掉地上了?”

他说是见过她有一次把窝窝头掉在地上,然后就不吃了,最后被二郎吃了,如今她热切地给他塞来一个饼子,他高兴是高兴,但依旧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听了他的话,陆子苓杏眸一怔,随即气呼呼地看着他,“没有!一天天都乱想什么呢!不就给你买个饼子嘛,不喜欢给我,我送给吴掌柜吃。”说着,就要去抢他手上的饼子。

林三郎连忙躲过她的手,笑嘻嘻地看着她,“误会!误会!”

“哼!我还给里面下毒呢!”

“下毒我也吃!”林三郎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咬了一口饼子说道。

第156章 他不喜欢我

林三郎连忙躲过她的手,笑嘻嘻地看着她,“误会!误会!”

“哼!我还给里面下毒呢!”

“下毒我也吃!”林三郎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咬了一口饼子说道。

闻言,陆子苓的心跳莫名地露了一拍,俏脸有些发烫,就连白嫩的耳朵也开始泛红,她微微别过脸,别扭地说:“我是你嫂子,毒害小叔这种事情,我可干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是多想,可三郎这话,明明就是男子对心爱女人说的,他竟对她说了出来,由不得的她不多想啊!

她细数和三郎的生活点滴,除了拌嘴吵架就是吵架拌嘴,他们在一起,谁看谁都不顺眼,料想他对她也不是那种心思。

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定是!

陆子苓煞有其事地点着头,不断的否认自己的猜测,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他喜欢你!

“不对!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她心里强烈的反对这个认知,嘴上也不自觉说了出来。

正在吃葱油饼的三郎一直注意着她,见她神色复杂,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正想不明白她这是为何,她忽的像受了刺激一样说了这么一句话。

三郎咬饼子的动作一僵,咀嚼了的动作像被按了暂停,脑袋一阵轰鸣,背脊阵阵发凉,震惊地看着失神的陆子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发现了!

她发现他喜欢她了!

可他的心里也悄然生出一种侥幸,很想知道,当她发现他的喜欢时,她有什么反应,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不讨厌他?

不过她的神色和话语已经明确的给出答案了,她不喜欢他,也不愿意相信他喜欢她,她在逃避。

这个认知让林三郎的心忽的一阵抽疼,刚才吃在嘴里的葱油饼此刻都变得苦涩起来,他慢慢地咀嚼,如嚼蜡一般,干涩又悲哀。

他很痛苦,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不喜欢他?

可他明白,他的喜欢只能是秘密,不能被她发现的秘密,即便她发现蛛丝马迹,他也要完美隐藏的秘密。

他收起所有的情绪,摆出一脸迷茫的神色,撞了撞她的胳膊,笑闹道:“什么喜欢不喜欢?你这一脸思春的模样,是想我二哥了吗?”

他嘴上说的轻佻,眉眼间都是打趣,可心却刀割般疼痛,他多想温柔地看着她说一句喜欢你,哪怕她拒绝也好,而不像现在这么偷偷摸摸的掩饰。

陆子苓被三郎一撞,瞬间回过神,再听到他这轻佻的打趣,俏脸瞬间嫣红一片,她嗔怒地瞪他一眼,“你才思春了!我们快去买日常用品。”

说完,她转身就往前走。

谁说林三郎喜欢她,她保证不打死他!

林三郎被她嗔怒的娇俏样瞪得一愣,眼底闪过一丝痴迷,很快又回过神,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喊着:“二嫂!你想二哥就直说嘛!我们不会笑话你的哟!”

林三郎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身旁好几个人都朝他们看来。

陆子苓感受着周遭人的注目,强忍住回头暴揍林三郎的冲动,布子迈得更大,仿佛要离得他远远的才罢休。

林三郎宠溺一笑,吃着葱油饼跟在她身后。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他们身上,周围摊贩吆喝,行客匆匆,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影温馨极了。

林三郎吃完葱油饼,用油纸擦了擦自己的手,看着陆子苓逃似的身影,无奈地扶额,喊道:“二嫂!粮油店在这边!”

话落,陆子苓的背影猛地一僵,慢慢地转过身,几步走到林三郎跟前,“你怎么不早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林三郎跟前就变得脾气暴躁又毫不讲理,看着他那张脸,就忍不住想怼上两句。

林三郎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我刚想起来。”

这真不怪他,他刚才吃着葱油饼没看路,一过才记了起来。

陆子苓气闷地看他一眼,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可一到他这,她就忍不住呀!

真是无奈!

随后,在林三郎的带领下,他们在一家粮油店买了油盐酱醋还有一些煮肉用的大料,不得不说,这里的大料真的少之又少,只有八角,其他什么都没有,盐很金贵,一斤居然三十文钱,比肉还贵,油也有很贵,一斤二十六文钱,还好其他豆类食品不贵。

买完这些东西,陆子苓又买了一些果脯零嘴,这才和林三郎向镇口走去,一般那里有回村子的驴车,一人交两个铜板就可以回去。

买的东西不少,全是林三郎一个人拿着,陆子苓想要分担一些,林三郎没给,不舍得她受累,便一人拿到低了。

一路而行,陆子苓可没忘了今天来镇上的第一要事。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陆子苓和三郎并排而走,忽然转过头问道。

林三郎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我办事,肯定利索,已经弄好了,下面就接收成果了。”

“嗯!但愿这样能行吧!”陆子苓点了点头。

要是林老太非要去附近村落散播谣言,有道是人言可畏,他们还是得注意一些,及时做好应对之策。

“我觉得这法子一定可以,至少不会让咱们被那老太婆牵着走,他们更别想拿这事上家里要挟。”

“人心真是复杂!”陆子苓忍不住叹息道。

……

恒生赌场,乌烟瘴气的大堂里摆放着八张长桌,桌子两边都围满了嗜赌如命的赌徒,他们拼着运气将身上的银钱押大或押小,有的人开盖赢满兜,有的人开盖身价穷。

“大大大大!”

“小!小!这把肯定还是小!”

“老子这次一定会翻身!”

“佛祖保佑!开个小!开个小!”

“小小小小!”

胖黑的汉子捂着骰子盖,看着眼前紧张激动的众人,慢慢地打开盖子,三二四,小!

宋财头晕目眩地盯着那三个骰子,又是小,怎么还是小,他押大,开出小,他压小,开出大,这骰子是在和他作对吗!

该死的!

他肉疼地看着自己压出去的一两银子被人收走,习惯性摸向胸前口袋,发现只有零碎的几个铜板,再没几个钱。

他气愤地掏出铜板,恨恨地瞪一眼那个胖黑的汉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那摇骰子的汉子可没错过他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玩不起,就别玩啊!

宋财出了赌场,转身向镇口走去,打算坐车回家吃饭,没走几步就看到一道熟悉是身影。

第157章 驴车上

那摇骰子的汉子可没错过他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阴毒,玩不起,就别玩啊!

宋财出了赌场,转身向镇口走去,打算坐车回家吃饭,没走几步就看到一道熟悉是身影。

他定眼一看,眼睛忽的一亮,那不是他妹夫林三郎吗!

林三郎抱着一堆东西从粮油店出来,看起来收获颇丰。

宋财瞬间贼心一起,想着林家手头应该宽余了,不然林三郎怎么可能会买这么多东西,他可以找他再借点钱,镇上这么多人,他死缠烂打,就不信他林三郎能厚着脸皮不给他。

打定主意,宋财一脸奸笑地走过去,正要喊林三郎,只见那粮油店内又走出一道亮丽的倩影,女子肌肤白嫩如需,容貌清丽无双,可不就是林二郎新娶得那个小媳妇嘛!

宋财盯着陆子苓窈窕的身影,眼睛都快直了,那白嫩的肌肤不知道摸起来是如何舒爽,他情不自禁幻想起陆子苓在他身下的场景,某处一热,一股湿意伴随着一股腥臭蔓延开了。

宋财傻愣愣地看着陆子苓和林三郎的身影慢慢远去,还没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直到他们走远,他才一脸惋惜收回目光,见周围很多人对他指指点点的,一脸懵逼。

他们在看什么?

难道是他英俊潇洒的模样惊艳到他们了?

许是他的神色太过自恋,终于有个商贩忍无可忍地喝道:“你这个不害臊的浪荡子,一边去,别把我的饭熏臭了!”

宋财看着冲他呵斥的商贩,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说我吗?”

为了好运气,他前天还专门洗了一次澡,怎么会臭!

商贩一脸嫌弃地看着他,指了指他的裤裆,说:“大白天的,你难道就不能克制一下吗!在大街上就这么肆无忌惮的释放,着急了去春风楼,别在这丢人现眼!”

宋财至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迟钝地发现自己裤裆一片湿润,像尿在裤子上了一样,可通晓人事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这是那啥啥的痕迹。

弄清楚原因,他瞬间在这站不住了,捂着裤裆面红耳赤地狂奔而去。

丢死人了!他居然在街上释放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这一切都怪那个陆子苓,是让她长得那么勾人,害得他难以克制。

……

陆子苓被林三郎搀扶上驴车,一上去就是一个喷嚏,吓得一旁几个妇女一跳。

她满脸歉意地看了她们一眼,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

驴车上加上陆子苓和林三郎总共坐了六个人,另外四个全是妇女,有两个也是杏花村的,其他两个是其他村的,虽然也有一个村的,但林家在村子的最东头,和村西头的人还是很不熟悉的,所以上车前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没再说话。

几个妇女从她上车就悄悄地打量着她,见她容貌清丽,肤若凝脂,心里一阵惊艳。

没想到他们这犄角旮旯里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这容貌,这姿色,这气韵,怎么看都不像村里人,像极了镇上大户里的小姐。

“没关系,你快坐好,路不平,小心被颠着了。”其中一个圆脸的中年妇女说道。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在林三郎身旁坐好,因为空间有限,所以她的身子紧紧地挨着林三郎,他微热的体温一阵阵传递到她的身上,令她的心跳忽的失了频率。

林三郎此时也很不淡定,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心也是扑通扑通地狂跳着,他从没离她这么的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的浅浅的呼吸喷在他脸侧,令他的耳边一阵滚烫。

“做好了哟!咱们回家了!”

赶车的是同村的一个独户,人称杨大爷,他无妻无子,早年上前线打仗断了一条腿,就靠驴车拉人过活,但为人忠厚本分,在村上名声很好。

乡间的路面崎岖不平,车轱辘一高一低,而坐在车厢上的人也随之摇摆。

陆子苓没坐一会就颠得受不住了,她小心地抬起身子,让屁股不再和车板接触,可这样也加重了膝盖的负担,驴车驶过一个坑,陆子苓再也支撑不住地朝下倒去。

三郎和她坐在一起,她稍微有动作就能感觉到,料想她是坐不惯这样颠簸的驴车,眼底闪过心疼,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动静,眼见她要被颠出去,连忙拉住她的胳膊。

“没事吧?”他拧着眉问道,心里很想让驴车慢一点,可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这上面坐的不光是他们。

陆子苓在三郎的帮助下稳住身子,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说:“没事。”说完,蹙着眉重新坐好,将胳膊从三郎受伤抽了出来。

其他四人看到他们的动作,神色不一。

一开始和陆子苓说话的那个胖女子递过来一个软软的包袱,笑着说:“来!垫上这个坐。”

她对陆子苓的第一印象特别好,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客客气气的小姑娘,见她眉宇秀广,不似那种娇气事多的女孩,坐着不舒服也不吭声,只是悄悄地忍着,让她想起了自己病重的女儿,眼底更是多了一丝怜惜。

陆子苓看着她递过来的包袱,微微犹豫,便接了过来,笑着道谢,“谢谢您!我是杏花村林二郎的媳妇,以后有用的到的地方,您尽管来找我。”

“不用客气,你这丫头合我的眼缘,我看着就喜欢,不就一包旧衣服,坐就坐了。”妇女笑着摆手道。

陆子苓看着她眸光微闪,过了半晌才说:“婶子家中可是有病人?”

她能闻到她递过来的包袱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

“你怎么知道?”那妇女惊讶地看着她。

莫不是这姑娘能掐会算?

她狐疑地看了陆子苓一眼,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的姑娘和神婆联系到一起。

连一旁的其他人也惊了,三郎眼底闪过惊讶,面上始终如初。

“妖女!”同车上一个杏花村的妇女低声说道。

“你胡说什么!”三郎抬起脸,瞪了过去。

其余几个妇女一脸古怪地看向陆子苓,就连赶车的杨大爷甩鞭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村里都在传,她是妖女,会给村里带来灾难!”

杏花村那妇女无视三郎的怒瞪,声音提高了几分,一脸防备地盯着陆子苓,仿佛她就是一个凶残可怕的妖女。

“话不可乱说,我瞅这二郎媳妇面目和善,随和有礼,不像妖魅精怪。”给陆子苓包袱的妇女不赞同地看向她。

第158章 求医

“话不可乱说,我瞅这二郎媳妇面目和善,随和有礼,不像妖魅精怪。”给陆子苓包袱的妇女不赞同地看向她。

陆子苓一直没有出声,努力翻查着记忆,想找出和这妇女相关的信息,却是半点也没有,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妇女,那她怎么会对她抱有这么大敌意。

“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是妖女,你有什么证据?你是看见我吃人肉了,还是看见我施妖法了?”陆子苓神色凛然,反唇相讥,一句话怼的对方无话可说。

吕氏怨毒不甘地看向陆子苓,说:“你不是妖女是什么,我儿子也得了天花,你能治天花为啥不早说,你站出来,我儿子就不会死了。”

天花?难不成眼前这个姑娘治好了天花?

听了吕氏的话,其他几个妇女惊疑地看着陆子苓,很难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可以治疗天花,简直太不可思了。

陆子苓和林三郎有些诧异地看向吕氏,只是因为儿子得了天花死了,就喊她妖女,这仇恨拉得有点远吧!

还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吕氏有个四岁大的儿子,她与相公发现孩子浑身发疹子后立马就求医问诊,花了五两银子,疱疹越来越严重,大夫说可能是天花,他们眼睁睁看着孩子伤口又疼又痒,每天哭喊不停,无奈之下,他们用被子捂死了孩子,让他解脱了。

之后村里很多孩子都陆续得了天花,她觉得也就是命,好歹有这么多孩子陪着她儿子一起死,可谁知道,这个二郎媳妇居然救活了那些孩子,而她的儿子就那么死了,被她亲手捂死了,这让她如何甘心?为什么那么多的孩子都没事,只有她的孩子没了。

一想到这,吕氏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看向陆子苓的眼神更是哀怨悲愤,为什么她不早点站出来救她的儿子!

看着哭得悲恸又绝望的吕氏,众人心生怜惜,除了那个给陆子苓坐垫的妇女,其他人看向陆子苓的目光也都带着责备,仿佛在质问她,能救孩子为啥不救。

陆子苓迎着众人的目光微微挑眉,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首先,我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所以无从得知你的儿子得了天花,再者,你儿子得了天花,你也没找我看病,而我刚来杏花村,更不会挨家挨户地去说我会治天花。你这一口一个妖女,你难过,我还委屈呢!我救人治病还救出事了!”

她儿子没了,八竿子扯不到的事都要怪她,她招谁惹谁了!

听了陆子苓的话,刚才还在责备的妇女态度瞬间变了,有些惭愧地看了她一眼,这么一说,这儿子没了,确实也不干别人的事。

于是一干人等,佯装看路边风景,不再说什么,眼神都躲着陆子苓,不想得罪她。

前头赶车的杨大爷咳了咳嗓子,侧过脸说道:“吕氏,这事也怪不得二郎媳妇,孩子没了是跟你们缘浅,他跟着咱,吃不好又穿不好,投个好胎也好重新过活。”

杨大爷顿了顿,冲着陆子苓的方向说道:“二郎媳妇,她没了孩子心里难过,你就理解一下,不要计较,都是一个村的嘛!”

陆子苓听了杨大爷的话,看了吕氏一眼,低声说道:“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事,我若是知道孩子病了,肯定会去救他的,虽然说这话已经晚了,但还是希望你保重身体,想开一点。”

吕氏用衣袖抹着眼泪,听了杨大爷的话心里已经想开了一些,这会又听着陆子苓真诚的话语,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她讪讪地点了点头,表示听进去了。

其实细想一下,她儿子的事情也怨不得人家二郎媳妇,就像人家说的,她不知道这事,她那么多的孩子都救了,若是知道她儿子也得了天花,自然不会见死不救。

想到这,吕氏羞愧地低下了头,道歉的话,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只能低头掩饰去一切情绪,当起了缩头乌龟。

林三郎静静地坐在一旁,除了一开始的愤怒不满,这会已经平静下来,他赞赏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这女人,口才倒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每次骂他骂的他无还口之力。

陆子苓见吕氏缩着头没再说什么,这才安心地看向路对面。

车速不快,丛丛的野草恍如世间过客,日头西斜,余热的光辉落在远方,别有一番乡间静美之色。

而刚才给陆子苓坐垫的妇女却是坐不住了,一脸心事地频频看向陆子苓,张了张嘴,却总是欲言又止。

三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动静,不动声色地撞了撞陆子苓的胳膊,对上她疑惑的眸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对方的那个圆脸妇女。

陆子苓因路过的风景微微失神,被三郎一撞很快就拉回思绪,看懂了他的眼色,便道:“婶子是想让我去治病?”

闻言,刘二婶慢半拍地明白她是在对她说话,忙点着头,说:“对对对!我女儿已经病了一年多了,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到现在都不见好,我想请你去帮她看看。”她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又接着说:“诊金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她,什么都好说。”

“可以,不过今日已经晚了,我明日去可以吗?她这是慢性病症,治疗不急于一时,你先给她停了所有的药,待我去了诊脉后再说。”

“明天也行,我明天来你们村接你。”刘二婶激动地说。

她女儿这次一定有救了!

这姑娘都能治好天花那样的绝症,医术肯定高超,治疗她女儿肯定也不在话下。

车轱辘轱辘的继续行驶,很快就到了杏花村村口,杨大爷把车停稳,高声喊了一声:“杏花村到喽!”

林三郎右手撑着车板,一个旋身就已然落地,然后伸出右手,看着陆子苓说:“扶着我先下来,一会再拿东西。”

陆子苓看着他满是厚茧的大手,微微发愣,眼前忽然浮现起二郎那张冷峻的脸,他的手也布满了厚茧,那厚掌落在她身上温暖又踏实。

林三郎站在一旁,见她盯着他的手怔怔出神,不由得也看向自己的手,除了刚才挨着车板,再没摸过啥,干净着呢,难道她是不想被他碰到?

三郎忽然想起她刚才在车上故意和他拉开距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沉默地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拿。

第159章 你留在家里

三郎忽然想起她刚才在车上故意和他拉开距离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慢慢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沉默地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拿。

陆子苓微微慌神,再回过神时,只见林三郎把车上的东西都拿了下去,正拎着那么多东西一瘸一拐地往家走。

她郁闷地看着他的背影,动作麻利地下了车,转身对赶车的杨大爷道:“那我们回去了,今天谢谢您了!”

杨大爷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快回去吧!”

刘二婶住在在杏花村后面的村子,所以就没下车,笑着对陆子苓说:“明天早饭后我来接你。”

陆子苓点了点头,连忙小跑着去追林三郎,边跑边喊:“你慢点,我和你一起拿呀!”

讨厌的林三郎,居然丢下她一个人走,真是莫名其妙。

……

随后,林三郎和陆子苓一前一后地回到林家,买的所有东西都是林三郎一个人拿着,抱了满满一堆,硬是不给陆子苓,令她气郁至极,完全摸不准他又生的哪门子气,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呀!

回家后,陆子苓看着林三郎微喘着把东西放进厨房,板着一张脸一瘸一拐地走出来,看到她,理都不带理的。

“喂!你怎么了吗?忽然就不理人了,跟个别扭额小女子似的。”陆子苓气呼呼地说着,最后一句声音压得很小很小。

林三郎用眼尾的余光扫了她一眼,抬起脚就往四郎房间走去,没走两步,脸上的表情一边,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狐狸样,哪还有刚才板着脸的痕迹。

他刚才拿了东西没走两步就消气了,气她做什么,本来喜欢她就是他的事,她是他的二嫂,她避嫌也是应该的。

他本想笑着和她缓和气氛的,却见她一路紧紧地跟着他,清丽的小脸脸委屈地说着讨好的话,偶尔蹦出一两句笑话,让他一路上忍笑,忍的都快胀破肚子了。

到了四郎房间,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脸上的笑意,很想放声大笑,却没敢露出声响,生怕她发现不对劲。

四郎一听到他们回家的脚步声就放下手上的书,听到陆子苓对三郎说的话,原以为三郎又和她闹矛盾了,正想纾解开导,没想到三郎进来却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他很聪明,很快就明白三郎是故意佯装生气的,也跟着放松下来,“三哥!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说出来也让我高兴一下。”

三郎收起脸上的笑,看了他一眼,“也没什么事,今天家里好吗?”

他说了一句,便扯开了话题,莫名的不想把与她的相关的快乐告诉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疼爱的兄弟。

四郎淡笑,不点破他的转移话题,顺着他的话说道:“你们走后,我让小英子把门关上了,中间有人敲门,应该是……三、宋珠。”他斟酌了一下说完。

听到宋珠的名字,三郎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了大半,眼神阴鸷地说:“她还敢来,贼心很大呀!”

“她离开林家后过得不好,这会估计想重新回来,把注意打到了小英子身上,今天还在外面喊小英子的名字,幸好那会孩子睡了。”

三郎一听喊小英子的名字,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可怖,咬牙切齿地说:“小英子没有她那种不要脸的娘!”

他宝贝闺女的名字岂是她能喊的,等解决了陆子苓的事情,他再慢慢地收拾宋珠。

陆子苓在厨房把买回来的东西收纳好,把零嘴放在碗里端了进来,刚掀开门帘,就对上林三郎一张阴沉的脸。

她的心猛跳一下,有些头皮发麻地看了他一眼,连忙低垂着小脑袋往四郎床边一凑,把零嘴递到他跟前,小声地说:“他怎么脸色越来阴沉了,看得人怕怕的。”说着,她还抚了抚胸口,一副受惊过度的小模样,看得四郎眉开眼笑。

四郎低下头凑近她,也压低声音说道:“他不是冲你的,一会就好了。”

陆子苓瘪了瘪嘴,一脸不信地说:“我们一下车他就变脸,直接丢下我就走了,搞得我莫名其妙的。”

林三郎阴沉着脸站在一旁,看着陆子苓端着零嘴凑到四郎跟前嘀嘀咕咕地说话,有一种被排挤在外的气恼,原本阴沉的脸瞬间变得黑沉。

“你俩嘀嘀咕咕说够了没!说正事!”三郎黑着脸喊了一句。

陆子苓和林四郎连忙抬起头,齐齐看向他,神色正经起来。

林三郎顺了顺嗓子,继续说道:“我今天去镇上,已经给其他村几个聊得好的打过招呼了,他们会散播一些对咱们有利的话,不管老太婆那边怎么作,咱们应该吃不了大亏,毕竟她自从来到杏花村,村里也没出大乱子,她反倒是帮大家治天花,抢粮食,做的都是好事。”

“其他村的人再迷信,没凭没据,再加上她做的好事,应该不会被联明驱逐。”四郎想了想说。

“咱们也不能总这么被动,得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呀!”陆子苓眸光一闪,笑得像一只奸诈的小狐狸。

“我赞同!我忍那老太婆和林大福很久了!”三郎双手环抱,靠在门边说道。

心里已经开始计划怎么让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

“另外,今天去异宝阁也有收获,大郎和二郎在前线都好,我已经写信让史淮给他们做安排了,灵泉水也给寄过去了,有了这个疗伤圣品,他们的安全就可以多一分保障。”陆子苓把史淮的那封回信递给四郎。

四郎接过信笺,飞快地看完上面的内容,一脸欣喜地说:“太好了!”

他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了,剩下的就是守好这个家等他们回来。

“我看地里的玉米也差不多熟了,我打算后天开始收玉米,尽早弄完,我好去镇上找活干。”三郎忽然开口。

今天买了一堆东西至少花了三两多银子,眼瞅着到冬天了,家里棉被好几年都没换了,现在盖着也不暖和,棉衣都破的穿不了了,这些都得置办,稍微动作,少说又得花五两多银子,没有二哥的猎物,他一天走货赚钱也不稳定,等忙过后,他得赶紧去镇上找个好活计,不然家里就接不上了。

“三哥,再等几天,我们一起收玉米,两亩地虽然不多,可你一个人收拾也得两三天。”四郎说道。

“我跟着一起收玉米。”陆子苓说道。

她肯定不会窝在家里,让三郎一个人在地里忙活。

“你别去地里!”

“你留在家里!”

她的话刚落,三郎和四郎就齐齐喊道。

第160章 宋家的打算

“你别去地里!”

“你留在家里!”

她的话刚落,三郎和四郎就齐齐喊道。

陆子苓被他们齐齐的声线吓了一跳,拍着受惊的小心脏,吐了一口气说:“你俩还真默契,跟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想让我去地里,难不成是怕我私藏玉米!”

四郎失笑地看着她,“那满地的玉米最后都要交给你,想往哪藏,我们帮你。”

三郎也跟着笑了,取笑地目光往陆子苓那瘦弱的小身板上一瞟,“就你这小身板,半个玉米都藏不住。”

也真服了她都敢往出说。

陆子苓抽了抽嘴角,顺着三郎的目光看一眼自己如干煸四季豆的小身板,岔岔不平地说:“关你什么事!”

臭无赖!眼睛都往哪看呢!

……

另一边,宋财裤子尴尬地湿了一大片,不好意思在人前路面,只得等到天色微暗时才坐了隔壁的驴车回家。

驴车到了杏花村村口,他给了车前,快步往自己走去,心情要多差就有多差。

今天输的五两银子,是他偷他娘的私房钱,原本想着‘借’那钱先去赌,赢了后在悄悄给放回去,没想到输的连本都没了,这要是被他娘知道,铁定会剥他一层皮,怎么办?

一想到这,宋财的脑袋一阵抽疼,他有些心虚地看着自家大门,就怕一回家就被抓个现行,他不住地转着心思想搪塞的办法,可所有的理由都用遍了,他都找不到撒谎的借口了。

“哥!你回来了!”宋珠端着一盆污水正要往门外倒,就看见畏手畏脚的宋财。

她将那盆污水倒在隔壁家门口,然后走到宋财跟前,见他脸色不好,猜想肯定是赌钱又输了,她看了宋财几眼后,说道:“娘等你很久了。”

话落,身子一扭,端着盆子就往进走。

宋财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念叨了一句,“赔钱货!”

回到家,宋财第一件事是摸进厨房找吃的,却发现连半个窝窝头都没有了,不仅如此,连一口剩饭都没。

输了钱,又饿肚子,他心里的火气蹭的就冒了出来。

他大步冲进西厢房,气冲冲地吼道:“家里揭不开锅吗,连一口饭都没有,你们是想饿死我呀!”

气死他了!他最近不赢钱,一定是这个赔钱的宋珠害的,这个扫把星一回来,他就没饭吃,又输钱,他们绝对是八字不合。

房内,宋父皱着眉坐在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宋珠殷勤地给倒上热茶,宋母也眼睛微红地看着宋财,那目光带着失望与愤怒,看得宋财瞬间没了火气。

他心跳微重,心虚地别过脸,不敢再看其他人。

一室沉默,相对无言。

“我的私房钱是你拿的!”宋母忽然开口,肯定的语气,一双通红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宋财。

宋财盯着她强烈的目光,闪了闪眼睛,拒不承认,“不是啊!”

闻言,宋母气怒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眼前这一脸做贼心虚的儿子,红着眼睛再次哭了起来,“那是五两银子啊!我给你存的娶媳妇的钱啊!这个畜生,这都能敢偷啊!钱呢?还剩多少?”

宋珠听到五两银子,眼睛唰的一亮,眼底闪过一抹可惜。

五两银子,这么多,居然被这小子抢先一步拿了!真是可惜!

宋父没说话,继续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吐出来的烟雾模糊了他一张枯瘦的黑脸。

这个儿子不成器,偷鸡摸狗,好赌成性,打骂也没用,一生气还好多天不回家,他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这难道就没救了?

“我没拿!”宋财急躁地吼道,“家里又不是我一个人,你怎么不说是宋珠拿的,光往我身上赖。”

听着宋财的话,宋珠瞬间躺枪,急忙否认,“娘!我才回家,都不知道钱放哪,怎么可能是我拿的。”

宋母斜了她一眼,眼底闪过警惕,不知道放哪所以没拿,难不成知道放哪就要拿吗?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个儿子都够她操心了,这个女儿一定不能留在家里,不然她防不胜防。

宋财眼尖地发现宋母眼中的警惕,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连忙转移话题,看着宋珠说:“我今天见林三郎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东西,至少都花了七八两银子,林家现在是有钱了,又和林老太那断了关系,你是他媳妇,就该想办法回到林家,继续掌家,用林家的钱帮衬帮衬咱们家呀!”

话落,宋母和宋父的目光都落在宋珠身上,似乎是在思考宋财的话是否在理。

“珠珠,你好歹是三郎的媳妇,就算有错,好好回去认个错,还是可以再林家过好日子的。”宋母被说动了,最先开口,战火分分钟被转移到宋珠身上。

宋珠气怒地瞪了宋财一眼,脸上划过一抹难色,结结巴巴地说:“娘~那个三郎不让我回去。”

她也很想回林家过好日子,不用像现在这样战战兢兢看人脸色吃饭,可林三郎对她没好脸色,更不允许她进林家,她也无奈呀!

“你已经嫁人了,一直呆在这边也不是事,小英子也是你亲闺女,有她在,你如何进不得林家的门。”宋父抽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圈云雾说道。

“林三郎说他给我休书了,我已经不是他妻子了。”宋珠小声说着。

“什么休书,谁见他林三郎给你休书了,我们宋家从没收过休书。”宋父眼底闪过精光。

那日林三郎是送休书来了,可他一收到就烧了,期间也没见证人,口说无凭,随便他们抵赖。

听到宋父的话,宋珠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三郎没给吗?”

他明明亲口说是给宋家休书了,怎么爹说没有。

“你爹的意思是,我们宋家不认那个休书,中间原本就没见证人,咱们可以抵赖。”到底是父母,宋母看了自家老伴一眼,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我们没收到!”宋财也跟着点头附和,乐见爹娘把注意打到宋珠身上,不再紧扒着他不放。

“我明白了……可是林三郎现在已经厌弃我了,不让我靠近林家大门,还有那个二郎媳妇,也很不讲道理,还给我扎针让我动弹不得,在路边躺了一夜。”宋珠一想到陆子苓,瞬间气得咬牙切齿。

那个该死的妖女,她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先不管她,从小英子下手,孩子一直没娘疼爱,你是她亲娘,对她好一点,自然可以凭着她重新回林家。”也真是母女,宋母的想法和宋珠倒是像极了。

第161章 饭可以吃了

“先不管她,从小英子下手,孩子一直没娘疼爱,你是她亲娘,对她好一点,自然可以凭着她重新回林家。”也真是母女,宋母的想法和宋珠倒是像极了。

宋家这边小算盘不断,一家人计划着怎么让宋珠重回林家,而林家这边却是一片其乐融融。

陆子苓和三郎从镇上带回来了不少零嘴,她原本想分出来一些送到林三婶那边,三郎却制住了,认为拿过去也吃不到林三婶母女嘴里,还是会被林老太那些人搜刮着,还不如把林三婶他们叫过来一起吃。

于是乎,林三婶和林翠在晚饭的时候被叫了过来,三个女人在厨房准备吃食,因为人多,三郎还杀了一只野兔,几个大人加上两只小包子,晚餐也算丰盛,他们边吃边说。

林翠自从被抢回来,性子也变得开朗一些了,但这主要指的是对自家人,对外人,她还是一如从前,甚至比从前更冷淡了一些,毕竟她的名节算是毁了,村里那些闲着的妇女没少对她指指点点。

“三哥!后天我们和你一起去收玉米。”林翠听着三郎说后天收玉米,想跟着去帮忙。

三郎和陆子苓帮她逃离山寨,让她免于被山贼糟蹋倒卖,别说是去玉米地收玉米,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跟着去。

“三郎,后天我和翠儿跟你一块,咱们三个一起弄,两天肯定能弄完,也省的你折腾了。”

林三婶一想到四郎是因为她受伤至今没法下床,陆子苓要照顾家里的病人和孩子,大郎和二郎被征兵去了前线,就一阵心酸,其他事她帮衬不上,可地里的活计,她完全有能力帮衬,自然义不容辞。

林三郎本来想拒绝,却想到今天林三叔不在,他们那边虽说是净身出户,但也分到了两亩地,他原来计划也是先把他们这两亩地弄完,然后给三婶帮忙去,现在两家合在一起忙活也好。

“那我明天去地里看看,咱们哪块地里的玉米黄的快,就先收哪块,晚上了一起剥玉米。”三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先紧着你们来,我们这边不急。”

林三婶不想三郎那么累,往年她也是下地干活,一个人收两亩地完全没问题,更何况还有翠儿帮忙,也不会很累。

陆子苓很赞同三郎的话,“就按三郎说的来。”

林三婶这边,他们不能坐视不管,毕竟他们一直对林家兄弟都很好,如今家里就娘母两个人,他们不管,谁管呀!

就怕,到时林老太那横插一杠,想巴望三郎和三婶一家下地给他们忙活,这很像他们的做事风格。

其实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想到了,毕竟往年没上被林老太那头压榨。

“忙完咱们两家的,我们到时给老太婆那边帮一天的忙,省的村里人乱嚼舌根,戳在脊梁骨。”三郎想到林老太那些人,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他们是断了关系,可都在一个村,一点忙都不帮,是在说不过去。

“也好!咱和他们很难彻底了断,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姓林的,血浓于水呀!”

林三婶对于这一点,一直看的很透彻,眼下是不可能彻底不来往,但他们想随便支使压榨,却是没名头了,毕竟他们被逐出家门了。

说到血浓于水,林三郎的身子微乎其微地僵了一下,他垂下眼睑,嘴角划过一抹自嘲。

血浓于水是指他们,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一个捡来的弃婴罢了!

陆子苓在听到血浓于水时,不自觉看向三郎,抓捕到他嘴角一瞬而逝的自嘲,心头一酸,脑海中再次浮现起那天他和二郎的谈话,她知道他不是林家的孩子,而他也知道,所以一直不争不抢,很努力去偿还这份养育之恩。

可林父真的愿意看到他这样吗?

不愿意的吧!也希望自己收养的孩子可以过得快乐舒心,而不是压抑忍让。

又聊了一会,之后,陆子苓和林三郎将林三婶他们送到门口,看着她们相互挽着离去,俩人这才转身回家。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了,夜幕如布,寥寥几个星子,月亮蒙着一层浅色云纱,恍恍惚惚地挂在天边,有种说不出的秘密。

陆子苓看着林三郎将门反锁,他的背影很削薄,细看下,竟都不如四郎看起来壮实,他是顿顿不好吃饭吗?怎么会这么瘦!

“我说,你该好好吃饭,你看你都瘦成排骨了!”陆子苓忍不住说道。

三郎反锁好门,一转身就听到她这话,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我好的很,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哪有点女人的样子,除了皮肤白,就没其他特征了。”

这话再明显不过,是在披露着陆子苓的没身材,没有女人的前凸后凹,除了白,啥啥都没有。

陆子苓明明是关心他才这么说的,没想到被噎了这么一下,瞬间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她对着三郎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呼呼地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林三郎本以为她会反驳几句,没成想,她竟那么气呼呼的走了,这让他心里很不自在,甚至有些怀疑,他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有点重了?

四郎在房间听着他们俩的对话,眉宇间尽是无奈。

这两个人,明明是关心的话,怎么每次都要以闹得个不愉快收场。

不过,三哥和她确实有些瘦,他得盯着他们多吃点,长点肉才健康。

……

一夜无梦。

陆子苓依旧是在鸡叫一声时起床,洗漱后到院里打了一套太极拳,然后去厨房准备早饭。

她没忘今天还要帮刘二婶的女儿看病,刘二婶早饭后就来接她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万一耽搁时间长,她估计都来不及回来做午饭了,想到这点,陆子苓觉得她还是把午饭一并准备好才行,免得他们饿肚子。

三郎都那么瘦了,若是饿坏了胃可就麻烦了。

她对于林三郎昨晚的出言不逊早已释怀,反正她和他一向如此,每天不吵一顿,就好像少了什么一样。

习惯还真是可怕呢!

一个时辰后,陆子苓在厨房把早饭和午饭都准备好了,外面天色已经亮了。

三郎洗漱完,闻着厨房传来的饭香,饥肠辘辘的肚子忽的叫了起来,他皱着眉,捂着肚子走向厨房,只见陆子苓正在把炒好的最后一个菜盛到碗里。

似是感觉到他的走近,她笑着转过身,说:“洗漱了吗?饭可以吃了!”

她就像一个贤惠可人的小妻子对相公说话,瞬间林三郎神色恍惚起来。

第162章 花样式洗碗

似是感觉到他的走近,她笑着转过身,说:“洗漱了吗?饭可以吃了!”

她就像一个贤惠可人的小妻子对相公说话,瞬间林三郎神色恍惚起来。

眼前这一幕是他梦里才会出现的情景,梦里的她才会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话,梦里的她才会对他露出这么美丽动人的笑,也是梦里的她才会像妻子一样唤他吃饭……

此刻,他再清醒不过,这不是梦,这美好的一幕是真实却短暂的,一会儿都会消失,他们还会一如往常那样顶嘴互怼,不过那又如何,他甘之若饴!

陆子苓说完,见林三郎看着她怔怔出神,他的眼神带着某种压抑与惊喜,不禁让她心跳猛地一撞,那个被她否认又压在心底的猜测冒了出来,难道三郎真的喜欢她?

想到这,她的心上像被压了一块巨大的顽石,闷闷的,涨涨的,令她很是慌乱无措。

“早饭有什么?”林三郎很快收回思绪,见她略微失神,清亮的眼眸弥散了一层淡淡的迷雾,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缥缈的仙气。

她在想什么?

陆子苓听到三郎的话,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儿一样,迅速地转过身子,低垂着脑袋说道:“米粥,馒头,还有几个小菜。”

她虽然背着身子,但依旧能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荡。

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就算他喜欢她又如何,她不捅破这层纸,彼此不尴尬,日后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一切不都迎刃而解了吗!

她何必要自寻烦恼!

她的困顿的脑子终于转过了这个弯,脸上露出一抹开怀的笑,等忙过这阵,她便让三婶帮忙给三郎寻一门好亲事,这样三郎的注意力自然就转移了,小英子也就可以有个娘了,一举两得。

林三郎盯着她忽然像拨开云雾见天日的背影,猛不丁打了一个喷嚏,他皱了皱眉,揉着鼻子一脸纳闷,谁又在说他!

说他的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惜他不知道咩!

之后,两人一阵无话,各有心事,沉默地吃完早饭,陆子苓正要把她和林三郎的碗拿去洗,却被三郎拦了下来。

林三郎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的碗,转头看向她,说:“我来洗碗,你去收拾一下,免得接你的人来了,你慌忙下丢三落四。”

陆子苓看着手上的碗被劫走,一脸的惊讶,这可是林三郎第一次主动帮她洗碗,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林三郎动作娴熟把碗放进锅里,手伸下去正要洗,却见陆子苓还傻愣在一边,微微挑眉,“怎么了?怕我洗不干净?”

“不不不!”陆子苓连忙摆手,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你第一次帮我洗碗,我有点惊讶而已,嘻嘻……”

闻言,林三郎一脸无语地低下头,左手托着碗底,右手贴着碗侧,几圈下来,碗光洁如初,他洗碗那熟练优美的动作,看得陆子苓差点傻眼,这专业的手势,优美的动作,堪称花样式洗碗呐!

林三郎随着在洗碗,可眼角的余光却是不时地落在她身上,见她双眼发亮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拧起了眉,难道他洗碗有什么问题吗?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三郎洗碗的动作一停,转过头对她喊道。

陆子苓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就朝外走,没走两步又转过头,忽然开口道:“哎!林三郎!”

“又怎么了?”三郎有些无奈地抬起头,不明白她又想说什么。

“你洗碗的动作真帅!给点个赞哦!”说完,陆子苓小跑着往房间而去。

林三郎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很帅?什么意思?

是在夸他吗?

陆子苓回到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收拾东西?她需要收拾什么吗?

她唯一需要带的就算银针,而银针她都是随身携带,不过能让林三郎洗碗,她偶尔偷一下懒也是可以滴!对吧!

……

陆子苓坐在院中给刚起床的小丫头梳头发,小丫头在她的影响下也开始爱干净,但更爱美,只要她编的辫子,都不让三郎动她的头发。

“小英子,一会我要出去给一个姐姐看病,你在家乖乖听话,别乱跑,遇到陌生人,别听信他们的话,更别吃他们给的东西,有事回家找爹或四叔,记住了吗?”陆子苓帮小丫头梳好头发叮嘱着。

小丫头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最近二婶很忙,都没时间陪她玩,今天又要出去,她也想跟着去。

刘二婶住在桃花村,离杏花村也不远,在镇上赶集时也认得几个杏花村的人,随便打问了一下,便找到了林家。

她好奇地站在林家门口,一眼就看见院中坐的陆子苓,大步走上前,边走边说:“姑娘,我来接你了。”

闻言,陆子苓抬起头,一见是她,放开小英子站起身,笑着说:“我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跟你去。”说完,她低下头摸了摸小英子的小脑袋,柔声道:“记住我的话,不要信陌生人的话,不吃他们给的东西,别乱跑。”

小丫头看了刘二婶一眼,有些羞怯地抱着陆子苓的腿,微微点头。

四郎听着外面的动静,扬声道:“你放心去吧!家里我会看着的。”

三郎从房间走出来,看了刘二婶一眼,又看着陆子苓说:“未时你要还没回来,我就去接你。”

他原本想跟着一起去,可毕竟俩人身份有别,他对她太维护关爱,其他人会嚼舌根的,对他们的名声都不好,他倒是无所谓,一个宋珠已经让他的名声臭了,但她不同,他不能让其他人对她指指点点的。

刘二婶也是聪明人,很快就听明白了三郎的意思,笑着说道:“看完病,我送她回来,若耽误时间久,我会托人给你带个信,你们就放心吧!”

她是通透人,若是自家姑娘去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家里,她自然也不放心。

“嗯!我尽量在未时前回来,午饭我留了,你们按时吃饭。”陆子苓对三郎嘱咐道。

林三郎走到她跟前,将小英子拉过来,点了点头,说:“快去快回!”

随后,陆子苓在刘二婶的带领下赶往桃花村。

桃花村距离杏花村不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点,她们一路上聊得也算可以,刘二婶为人热心又随和,俩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很快就到了桃花村。

第163章 热情的村民

桃花村距离杏花村不远,走路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点,她们一路上聊得也算可以,刘二婶为人热心又随和,俩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很快就到了桃花村。

桃花村的地势要比杏花村好一点,一面挨着山,大路通畅,前有杏花村,后又梨花村,居住人数要比杏花村多,也比杏花村要富裕一些。

刘二婶家住村东头,她领着陆子苓一进村,那些男女老幼的村民都是一脸惊艳地看着陆子苓,在他们这地方,很难得看见这么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这是谁家姑娘,许人了吗?

村民们一脸好奇地观察着陆子苓,有几个人也借着和刘二婶找招呼凑上前。

“刘二媳妇,这俏丽的姑娘是你亲戚?”一位身穿蓝色布衣的妇女凑上前说道,她一双打量的目光在陆子苓身上就没下来。

刘二婶健谈又乐观,在村里是很有人气,大家都喜欢和她打交道,所以很多人都和她很熟悉。

“她是杏花村林二郎的媳妇,懂医术,我请她来给我女儿看看。”

刘二婶笑着说,故意把‘林二郎媳妇’这几个字压重了一些,言外之意是告诉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这个清丽的俏姑娘已经嫁人了,你们就歇了那心思吧!

果然,此话一落,那些人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失落,但落在陆子苓身上的目光可没变少,因为刘二婶说陆子苓懂医术。

要知道,在这个世代,在这个地方,识字的女人都没几个,更别说懂医术的女人,那完全就是稀罕到不行的稀罕物。

“林二郎的媳妇?”忽然,有一个人重复了一句,随即像是想到什么,落到陆子苓身上的目光都变得惊悚起来,惊呼道:“不要让她进村子,她是妖女!”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是不可置信,这个俏丽和善的姑娘是妖女?这不可能吧!

陆子苓对他的话没多大反应,眼底倒是闪过一抹了然,林老太那边果然动手了,不过,又不是只有他们会编故事。

想听故事,她多得是,他们既然想这么毁了她,那就别怪她让他们颜面无光了。

陆子苓还没说话,刘二婶就板着脸说道:“这是谁谣传的,什么妖女不妖女的,人家是好人家的姑娘,林二郎明媒正娶的媳妇,谁一天天的瞎嚼舌根,毁人名声!”

刘二婶很少这么说话,是一个没有是非的人,眼下她板着脸这么一说,众人忽的一怔,随即看了陆子苓一眼,见人家姑娘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温温和和地站在原地,怎么看都不想那害人性命的妖女,可能真是谣传吧!

最后,众人看着陆子苓的目光都带了一丝同情,不知道是谁要毁人姑娘的名声,妖女这一传出,轻者被逐出村子,重者被火烧致死,这散播谣言的人,得是有多黑心啊!

陆子苓为刘二婶的话浑身一暖,再感受着村民们落在她身上同情的目光,她觉得时机正好,正是她表演的时刻。

于是,她酝酿了一下眼泪,咬着唇,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样,声音柔若地说:“我不是妖女,我只是懂医术,施针可以让人动弹不得,结果被二婶……不、不是她,跟奶奶和二婶没关系。”

她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众人一眼,咬着唇,泪水刷的滑下脸庞,看得众人一阵心疼怜惜,会施针就是妖女?

难不成是林家老太太和二婶为难新媳妇才散播谣言的?

众人不自觉顺着陆子苓设下的伏笔想去。

刘二婶一惊,喊道:“难不成是他们传的?这种传言可是会要人命呀!这是为何呀?”

陆子苓看了她一眼,咽了咽唾沫,一脸为难地说:“她们原本想让我嫁给二郎的堂弟,也就是二婶的儿子,我不愿,这才……唉!女人生来就由不得自己,我倒也没什么,他们若是再咄咄逼人,我便一死了之,反正我夫君已经去了前线,如是有个万一,我哪敢独活。”

她这句话,直戳周围女人的泪腺,不少人开始抹泪,同情她的处境,也为自己哭。

娘家时,她们生为女子,过得不如儿郎好,吃的少干得多,没几个是被娇宠长大,嫁了人,侍候公婆相公,受罪挨骂也是常事,鲜少有一个公婆体贴儿媳的,若是年景不好遇上征兵,那她们就做好寡妇的准备,古来征战几人回,可成了寡妇,免不得收他人的奚落欺辱,孤儿寡母更是难为……

眼前这姑娘若真成了寡妇,肯定会被那堂弟糟蹋,那种能谣传她是妖女的长辈,岂能给她好日子。

众人的想象力很是强大,不多会,一个受尽欺凌侮辱的女性形象摊在眼前,大家看着陆子苓的目光更是心疼,想着帮她一把。

“二郎媳妇,你放心,婶子是不会让他们胡乱谣传的,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你一定会没事的。”刘二婶坚定道。

“是啊!二郎媳妇,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听信谣言,如果有人胡乱散播,我们帮你澄清,你就安安心心地守在家里等你相公吧!”有人跟着附和。

“对呀!好姑娘,你不要担心,我们帮你说好话,你就放心吧!”

“你那奶和二婶人品不好,你注意躲着点,别着了他们的道。”

“我都没见过那么狠心的长辈,这么污蔑小辈媳妇,也不怕遭天谴嘛!”

……

陆子苓听着众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安慰,心里温暖极了,她对着众人鞠了一躬,说:“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和帮助,你们都是好人,好人有好报,你们一定会有福报的!”

众人见她没有顺着话去说落长辈的不是,又真诚的鞠躬致谢,心中更是坚定眼前的女子本质很好,那妖女的事情只是谣传,她们要帮她澄清,救她,让她免于被欺凌。

这么一耽搁,半个时辰又过去了,陆子苓担心回去晚了家里操心,便看向刘二婶说:“咱们不耽误了,去你家给你们看病要紧。”

刘二婶早就想走了,可见众人对她各种的传经授道,不好打断,如今听她一说,连忙点头,随即看向众人,道:“我先带她给去我女儿看病,咱们改天再聊。”

就此,她们终于逃离众人善意的轰炸。

待走远一些,陆子苓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着刘二婶说道:“你们村的人真热情!”

第164章 被拐走了

刘二婶早就想走了,可见众人对她各种的传经授道,不好打断,如今听她一说,连忙点头,随即看向众人,道:“我先带她给去我女儿看病,咱们改天再聊。”

就此,她们终于逃离众人善意的轰炸。

待走远一些,陆子苓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对着刘二婶说道:“你们村的人真热情!”

刘二婶笑了笑,说:“你说对了,咱们桃花村的人是十里八乡的好人品,没过几个歹徒,都是些本本分分的庄稼人,不过,你们村……你就小心些,那些的人可不像我们这么好说话。”

杏花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穷,除此之外,很多游手好闲的不法之徒都出自杏花村,因此很多人都不想把闺女嫁到那里。

陆子苓点头,深有体会,杏花村的人的确不如桃花村的人淳朴厚道。

“你是怎么嫁到杏花村的?”刘二婶对此很好奇,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嫁到那个出了名的烂村。

“我是二郎买来的媳妇,不过他们对我都很好。”陆子苓简单地说了一下,注意到刘二婶在一户门口停下,“这里就是你家?”

眼前这户人家的大门很新,围墙也像是新砌的,带着清新的泥土味,感觉生活条件应该很好。

刘二婶笑着点头,对她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说:“这就是我家,我相公是个木匠,手艺很好,以后你有需要的东西可以过来做,不收你工费。”

陆子苓笑着点头,跟着她的脚步进去,院内东西有两排房子,都挂着粗布门帘,后院有一个圈出来的小菜园,小菜园一侧偶尔传出几声猪叫声。

“我相公这会在厨房做饭,一会看完病,你吃了饭再回去啊!”

刘二婶说着,将她领进西厢的一个房间,门帘掀开,一旁的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虚弱的枯瘦女孩。

“这是我女儿刘薇,我还有个让人操心的小子,这会跑到外面玩了,还没回来。”刘二婶笑着对陆子苓说。

刘薇原本躺在床上假寐,听见自家娘亲的声音,连忙睁开双眼,只见一位清丽动人的姑娘映入眼帘,她眼底闪过一抹好奇。

这就是娘说的那个能治天花的姑娘吗?

陆子苓对上刘薇好奇的目光,嘴角弯起一抹温柔的浅笑,走到刘薇跟前,含笑道:“我叫陆子苓,是一位大夫。”

刘薇听着她简单大气的自我介绍,盯着她一脸健康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羡慕,回道:“我听娘说过你,可以治好天花,医术很好。”

只是不知,你是否能治好我?

刘二婶抓到自家闺女眼底一闪而逝的羡慕,微微心酸,对陆子苓说:“就麻烦你给她瞧瞧。”

她给刘薇找过很多大夫,每次都是满怀希望的熬药煎药,期待着女儿能康复,可她的希望都是一次次落空,今天找陆子苓过来,她报了很大的希望,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眼前这个姑娘可以救她的女儿。

陆子苓点了点头,凝神为刘薇诊脉,屏息感受着她的脉搏,过了一刻钟,她才慢慢地收回手,看着刘薇说:“你是不是猛烈呼吸时胸口疼?”

闻言,刘薇和刘二婶的眼底皆是一惊,俩人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

陆子苓没有回答她们,继续问道:“夜里睡觉是否盗汗,早晨的尿液暗黄,浑身无力?”

刘薇一脸惊愕地看着她,点头,“你把了一下脉,就能知道这些?”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说:“行医讲究望闻问切,诊脉可以探查出部分病症,要准确地判定出病因,还需要你们的配合。”

“怎么配合?”刘二婶问道。

陆子苓眸光微闪,看了她一眼,说道:“做身体检查,我担心有些病症,是你们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所以我必须亲自检查一下她的身体。”

“我配合!”

不待刘二婶出声,刘薇急忙喊道。

这个陆姑娘真的很厉害,只是把脉就能说出她的很多症状,她愿意让她检查身体,都是女子,虽然有些羞愧难当,可为了恢复健康,她什么都愿意。

闻言,刘二婶诧异地看了刘薇一眼,目光最后落在陆子苓身上,见她态度诚恳,神色坦荡,一阵犹豫,最后点了点头,问:“我能不能在一边看着?”

她女儿自从生病后话都不多,每次大夫看诊,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难得这次这么主动的配合,连这种要求都愿意接受,这太让她意想不到了。

“可以,稍后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陆子苓笑着说。

随后,刘薇褪去所有衣裳,陆子苓将她从头到脚地观察了一遍,偶尔用手按压某处,问刘薇是否有疼痛感,神色始终坦荡不带丝毫异色,而刘二婶母女却是惊奇不已,她们还是第一次知道可以这样做检查。

检查完毕,刘薇在刘二婶的帮助下迅速地穿上衣服,俩人一脸期待地看着陆子苓,希望可以听到一个好结果。

陆子苓也没让她们失望,正色道:“其实,刘薇根本就没病!”

……

陆子苓跟着刘二婶走后,林三郎一直守在家里没出去,板着个脸在院里走来走去,不时地望望天色,怎么还不回来?

小英子蹲在院里逗弄那些圈养的野兔和野鸡,看着自家爹爹走来走去的,奶声奶气地说:“爹爹,你走得我都头晕了,能不能歇一歇呀!”

“三哥!你别急,她保不准这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四郎手上捧着一本书,刚翻过一页,就听到外头小英子的话,笑着对林三郎喊道。

林三郎脚步一停,看着四郎房间的方向,皱着眉说:“到桃花村来回也就一个时辰,现在一个半时辰都快过去了,她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被那个婆娘给拐跑了?”

她长得那么美,皮肤又白白嫩嫩的,搞不好那婆娘真的起了歹意也说不定啊!

一想到这,林三郎感觉自己的脑门一阵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得去桃花村找陆子苓,万一去的晚了,她被人发卖了怎么办?

四郎说完话,不见三郎回复,想着他应该是没听进去,正要说话,却听到三郎开口了。

“不行!我得去找她,万一她被人拐跑了,我怎么向二哥交代。”林三郎说。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一阵风似的朝门口狂奔而去,脸上尽是惊慌恐惧。

他不能让她有事,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第165章 奇异的治疗方法

“不行!我得去找她,万一她被人拐跑了,我怎么向二哥交代。”林三郎说。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一阵风似的朝门口狂奔而去,脸上尽是惊慌恐惧。

他不能让她有事,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四郎听着林三郎的急匆匆的脚步声,无奈地扶额,冲着外头旋风一样的身影喊道:“三哥!你要相信二嫂,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其实她心眼很多,很会保护自己,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在家里等她吧!”

他虽是这么劝着林三郎,可自己心里也是很担忧,毕竟桃花村到杏花村打个来回不会超过一个半时辰,他很懊悔,那会就该劝着三哥一起去,没让三哥去,主要就是怕宋家上门,他眼下还不能下床,家里没人实在不行。

不过,四郎的担心还真不是多余的,三郎刚冲到林家门口,一开门就看到宋家一大家子,他们也被忽然打开门的三郎吓了一跳。

宋珠敲门的手僵在半空,惊骇地瞪着眼睛看向林三郎,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三、三郎!”

……

而此时的桃花村。

刘二婶惊骇地看着陆子苓,难以置信地重复道:“没病?”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没病?

看了那么多大夫,吃了那么多药,她居然说没病,这让她如何接受得了!

刘薇也是一脸惊愕地看着陆子苓,“陆、陆姑娘,我真的没病?”

这太不可思议了。

陆子苓知道她们娘母俩接受不了,所以很耐心地解释道:“其实她是娘胎生下来就体弱,加强锻炼就可以了,但看大夫都是是血虚两亏,自小吃了不少药,是药三分毒,这些毒慢慢地搞垮了她的身子。”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生薇薇那年年景不好,地里没粮食,我怀着她吃了半年的野菜充饥,和我同时怀孕的好几个妇女都流产了,也亏的这孩子命硬才活了下来,可出生后总是大病小病不断,我一开始也觉得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于是听从大夫的,大补小补不断,没想到身子没养好,反而越来越虚弱了。”刘二婶感触地说着。

原来这些年的药都白吃了,不但没作用,反而害苦了她的女儿。

刘薇听着陆子苓和她娘的话,眼神微暗,声音低落地说:“那我还有救吗?”

原来她这些年苦苦坚持喝下的药,却是害她最苦的毒。

“找准病因,因病施药,自然有救。以后,你不需要再吃药进补了,也不用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多出去院里晒晒太阳,走动一下,看看花草树木,听听虫鸟风声,保持乐观的心态,坚持运动,不出三个月,你症状就会减轻一大半。”陆子苓说出治疗方法。

“这么简单。”刘二婶再次吃惊地看着她。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身体不好,不用吃药,只需要晒太阳,多走动……

“这样真的可以吗?三个月就有明显变化?”刘薇惊喜地看着陆子苓,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她以为自己病入膏肓,没几年好活了,结果她说没病,而治疗的办法也是这么简单奇特。

“只要按我说的做,自然可以。这个世上,珍贵的东西总是免费的,比如阳光,空气,水,鲜活的植物,脚下杂草都是上天的恩赐。”

陆子苓笑着说道,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超脱世俗的清逸睿智,一瞬间,仙风道骨自内而外散发出来。

“我会按你说的做。”刘薇一脸坚定的保证,对这个治疗的办法很期待,那憔悴的小脸一时间散发出振奋人心的精神与活力,看得刘二婶惊叹称奇。

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大夫,第一次知道,不用施针用药也可以让人恢复活力与精神,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子所为,同为女人,她不禁对她心生敬佩,虽然她还要年长她好多岁。

“好了!你们也不要高兴太早,我还有一套按摩方法教给刘二婶,你每隔三天给她按摩一次,平时让她多喝水,不要吃太多,八分饱便可,多走走……”

陆子苓叮嘱了几项,然后给刘二婶演示了按摩,刘二婶学的很认真,看了一遍基本上都学会了。

交代完一切,陆子苓转过头看了一眼天色,想着时辰应该也不早了,她再不回去,三郎和四郎肯定要着急了。

刘二婶见她看天色,连忙说道:“现在刚到正午,你吃完饭再回去也不迟。”

女儿的病有救了,她欣喜异常,自然想好好款待陆子苓一番。

“陆姑娘,你就听我娘的,吃了饭再走,我爹做饭特别好吃。”刘薇笑着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这会感觉浑身一轻,下去走两圈完全不是问题,或许真像陆姑娘说的,她根本就没有病。

她相信,只要按照陆姑娘说的方法,一定可以恢复健康,像其他人那样能跑能跳到处走动,爹娘就再也不用为她的身体操心了。

这时,门帘忽然被挑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瞬间让不大的房间显得狭小起来。

刘二婶一见男人,连忙给陆子苓作介绍,“这是我相公,刘二根。”

陆子苓看向男人,笑着点头,有礼地喊了一声,“刘叔好!我是陆子苓。”

刘二根其实一早就在外面偷听,他对妻子口中这个能治好天花的女大夫不抱希望,认为只是谣传,刚才在外面一听她的诊断,他顿时对她另眼相看,此刻见她又礼貌客气,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饭都做好了,你吃了饭再走吧!”刘二根说。

陆子苓一脸为难地看着他们,说:“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我回去晚了他们会饿肚子,要不等我下次来复诊,再尝一尝刘叔的手艺吧!”

刘二婶看了自家相公一眼,眼见陆子苓去意已决,只得点头道:“那下次可不许推辞了,要不把那两个孩子也叫来一起吃。”

刘二婶对陆子苓表现很满意,想好好与她结交。

“哈哈哈……到时再说。”陆子苓对刘二婶的热情有些难以适从。

“那这个诊金你可得收下。”说着,刘二婶冲衣袖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二两银子递到陆子苓跟前,一副她不收下不罢休的模样。

陆子苓看着眼前的银两,从中拿了一块碎银,道:“一两银子便可,后面一年内,我负责薇薇的身体康复。”

“一两银子怎么行,这剩下的一两你也拿着,后面再看,我继续付你诊金。”刘二婶把剩下那一两应给陆子苓塞。

第166章 不是什么牲畜都能进林家

“一两银子怎么行,这剩下的一两你也拿着,后面再看,我继续付你诊金。”刘二婶把剩下那一两应给陆子苓塞。

讲真,刘二婶的土豪气真把陆子苓给惊到了,令她不禁扫了刘叔一眼,这做木匠很赚钱吗?

其实,她误会刘二婶了,刘二婶平日里也是省吃俭用给女儿看病,只是觉得陆子苓看得好,每个症状都能说出个所以然,让她很信服,所以为了女儿后期的康复,她诊金便给的大方一些。

陆子苓把刘二婶塞过来的银子还给她,笑言道:“一两足以,再多要我会很不安的。”

刘二婶见她却是真的打定主意,只能无奈地收下银子,想着日后等女儿康复了,她可以再买点东西登门道谢。

随后,刘叔借了村东头的驴车,将陆子苓送回杏花村,陆子苓在村头下车,挥手与刘叔作别,刘叔看着她消瘦的身影远去,这才驾着驴车赶回家。

他觉得,他女儿这次一定可以康复。

陆子苓摸了摸热腾腾进账的银子,笑着朝家走去,一路上没见几个村民,倒也安生,没想到刚走近林家门口,就听到林三郎一声爆吼。

“滚!带着你的东西滚!我林家的门,你们休想进!”

陆子苓一惊,连忙快步跑向大门,只见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众人一脸看好戏的神色交头接耳着。

“原来这林三郎和宋珠还是夫妻,宋家没收到休书。”

“谁知道收没收到,那宋珠都跟人私奔了,林三郎怎么可能还容得下她,我记得那会林三郎确实找过宋家,应该是给休书了,宋家这会不认账了。”

“不认账能咋样!宋珠和人私奔,人消失了两年,林家可是有充分的理由休妻。”

“这也难说,宋家人很不讲理,再加上宋珠还给林家生了一个女娃娃,恐怕是很难和宋家摆脱干系。”

“这宋家也是不要脸,自家女儿都干出那种羞人事了,还有脸跑到林家来闹。”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完全没有意识到陆子苓的出现。

陆子苓听着众人的对话,秀眉一蹙,从人缝中看到三郎那张气怒狂躁的俊脸,他略显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握成拳,在众人的侧目中挺立,看得陆子苓眼圈微红,心酸极了。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众人走了进去,看了三郎一眼,目光随后落在宋家人身上,宋财和宋珠她之前见过,宋母体态肥胖,与宋珠有几分神似,宋父黑黑瘦瘦的,打眼一看像是个本分人,但细细打量便可察觉他眼底闪过的精光与狡诈。

宋家四个人,看起来最难打发的便是这个宋父了。

宋财在陆子苓出现的那一刻眼睛都直了,恶心痴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某种兽类的口味,黏答答的让人作呕。

“你们聚在我家门前,所谓何事?”她将宋家人打量完后,旋身走到林三郎跟前,挡住他大半个身子,颇有一股维护之意。

“你这个妖女,我们和三郎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宋珠一脸愤恨地指着她喊道。

又是这个女人,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倒自己凑上前了。

“不巧,我是三郎的二嫂,长嫂如母,辈分在家中最大了,怎么就没我说话的份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女,没凭没据的诬赖,保不准可是要吃官司的呦!”

陆子苓始终一脸淡笑,语气也没有剑拔弩张,却有一股逼人的气势,让宋家人心里不自觉打鼓。

“我就说你是妖女怎么了!你去官府告我呀!我宋珠可不怕你!”宋珠仗着家人都在场,气焰更加嚣张。

“宋珠,你闭嘴,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这都没用,你休想进我林家半步。”林三郎听着她对陆子苓的叫嚣,刚淡了几分的怒火又沸腾起来。

他原本就懒得和宋家这些人纠缠,只想尽快解决他们,然后去找陆子苓,生怕她出个意外,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牵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正想对她说两句话,宋家这些烦人的家伙就叨叨个不停,令他再次怒火焚心。

“三郎,咱们家只进人,不是随便什么牲畜都能进来的,再者,对于听不懂人话的牲畜,你何需多言。”陆子苓笑眯眯看他一眼说道。

此话一落,宋家几个人的脸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居然骂他们是牲畜。

没想到这个文文气气的二郎媳妇说话这么厉害,不指名道姓,气定神闲的几句话就让他们无地自容起来。

“你这姑娘家家的怎么说话呢!我们好歹是长辈,你这么目无尊长,小心林家浸你猪笼。”宋母气急道。

她原本想着带点东西,把宋珠送到林家就回去,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出现了这么多变故,而她这么大的年龄,居然被人骂成牲畜,这口气让她怎么咽的下去。

“大婶啊!你要教育人,还是先教育一下你家姑娘吧!干了那种狼心狗肺的下作事,居然还有脸找到林家,难不成她这样也是你教的?”陆子苓凉凉地说着,面上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自从到了杏花村,她碰到了这么多极品,整个人的认知早被刷新了数遍,撕逼吵架,谁怕谁,她堂堂一现代天才医女,还教训不了几个乡村妇孺。

“你!你胡说什么!”宋母被噎得瞬间说不出话来,眼神恨恨地叮了宋珠一眼。

她的脸都快被这不知羞耻的女儿丢进了!

宋珠被她娘盯得一个哆嗦,讪讪地看着她,期期艾艾地喊了一声,“娘~”

如今林家不让她进门,她唯一的依仗就是宋家,她爹和宋财性情凉薄,只有她娘还对她有几分情谊。

眼见宋家处于劣势,被众人指指点点地嘲笑,宋父终于不淡定了,阴沉的目光扫了陆子苓一眼,随即落在三郎身上,说:“三郎,有什么话,你和宋珠回家关了门说,毕竟你们是两口气,别惹旁人看笑话呀!”

他此话意在先让宋珠进林家,进了林家,随便哄哄三郎那个小闺女,迟早会成为一家人,而林家所拥有的,他们也能沾上光。

三郎正要开口,却被陆子苓抢了先,道:“大叔,你可莫要胡说,我家三郎可没媳妇,我正要给他寻一门好亲事,你可莫要污了他的名声。”

噗!

宋父心里吐了一口老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眼前这二郎媳妇软硬不吃,始终一脸淡笑,反观他们,被她气得半死不说,今天更是把脸丢尽了。

第167章 此生我不再娶妻

宋父心里吐了一口老血,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眼前这二郎媳妇软硬不吃,始终一脸淡笑,反观他们,被她气得半死不说,今天更是把脸丢尽了。

宋父心里呕得要死,恨不得将一脸淡笑的陆子苓撕得粉碎,但面上却是语重心长地说:“三郎啊!夫妻之间难免拌嘴吵架,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再给宋珠一个机会吧,她毕竟是孩子的亲娘。”

“是啊!三郎,你就原谅我一次吧!”宋珠一想到今天不能进林家,回到家肯定被父母苛待,难过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看起来好不可怜。

众人看着一脸诚恳的宋父,再看看可怜兮兮的宋珠,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这人都知错了,就应该得过且过,孩子还好,亲娘肯定比后娘好呀!

陆子苓看着宋家的苦肉计,没错过宋父眼底的得意,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苦肉计是吧!我陪你们玩!

林三郎可没被宋家的苦肉计糊弄,被宋家人的无耻刷出新高度,正想大骂出声,却感觉到陆子苓拉他的衣角,疑惑地转头,就对上一双笑盈盈的水眸。

“三郎,讲宋珠虐打孩子的事情,看他们还怎么装可怜。”陆子苓扯着他的衣角,小声道。

闻言,三郎一惊,眼底闪过一抹笑,都被他们气糊涂了。

于是,他沉声道:“宋珠!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你与我成亲不到一年就开始虐打孩子,我警告过你,你不听,还继续虐打孩子,被我们发现了好几次,最后一气你还之下偷了家里的钱和人跑了。机会不是不给,而是你不珍惜。”

林三郎此话一落,那些刚动恻隐之心的人瞬间怒了,他们险些被她此刻的可怜糊弄过去了,林三郎不提,他们险些都忘了这个宋珠虐打孩子偷汉子这事,人家林三郎给过机会了,是她不珍惜,现在也怨不得人。

宋家人感受到众人落在他们身上指责的目光,一个个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下去,宋父恼羞成怒地瞪了宋珠一眼。

“你别进我宋家,我宋家没你这样的女儿!”说完,一脸菜色的离去。

宋财见没讨到便宜,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舍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连忙跟着宋父灰溜溜地逃遁。

宋母犹豫地啃着宋珠,最后无奈地长叹一声,拂袖而去。

这个女人真是丢尽了他们的脸。

宋珠一脸惊慌地看着家人离去,软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她眼瞅着家人的身影消失,最后跪爬到林三郎跟前,抱着他的腿死活不撒手。

“三郎!你不能不管我,我是小英子的娘啊,你不能被这妖女蛊惑……呜呜呜……”

林三郎对宋珠的可怜视而不见,拧着俊眉一脚踢开了她,拉着陆子苓就往家走,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三郎!三郎!你出来!你出来……”

宋珠趴倒大门口,用力地拍着门板,希望林家可以收容她,却只得到了陆子苓的警告声。

“你若再不走,我出去便给你一针,让你再次无法动弹。”

陆子苓隔着门冷淡地说道。

宋珠一听,拍向大门的手慢慢收了回来,眼底闪过惊恐,随即一脸怨恨地喊道:“陆子苓!你这个妖女!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宋珠!你再喊,就别怪我手下无情。”林三郎听着宋珠的诅咒,气怒道。

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诅咒她!

陆子苓无奈地摇了摇头,扯了扯他的衣袖,劝道:“算了!随她去吧!”

她为人行得正坐得端,还怕她两句诅咒不成。

林三郎歉意地看她一眼,抿了抿唇,眸光闪烁着说:“对不起,害你被人念叨了。”

听到他道歉的话,陆子苓有些呆愣,林三郎居然能低头道歉,真是奇闻。

门外,看热闹的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宋珠慢慢站起身,眼神阴狠地看了林家大门一眼,然后向宋家走去,希望那里还能容得下她。

……

林四郎听着外面终于安静下来,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宋家真的就此善罢甘休吗?

他有点不确定,直觉认为,恐怕没这么简单结束,可怎样才能彻底解决宋珠这个麻烦,他沉着脸思考起来,忽然眼睛一亮,有个想法慢慢形成。

“四郎!我回来了!”陆子苓掀开门帘进来,注意到四郎一脸心事,忍不住好奇道:“你想什么呢?宋家人都走了。”

她以为他还在为宋家人闹心。

四郎拉回思绪,不隐瞒她,解释道:“我有一个彻底解决宋家的办法。”

“给三郎娶个媳妇?”陆子苓猜测道。

只要三郎有了新媳妇,宋家那种自己没盼头了,就不会紧盯着林家了。

林三郎一掀开门帘就听到她这么一句话,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疼得他微微皱眉。

他反对道:“我不娶!此生我不再娶妻!”

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娶妻何用。

陆子苓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说:“谁没遇到几个人渣,这次我和三婶一起考察,一定帮你娶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划过一阵莫名的酸涩,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或者她注意到了,只是选择忽视。

“不用你多事,你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林三郎气呼呼地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陆子苓微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即转过脸看向四郎,纳闷道:“我说错什么了?”

四郎微微摇头,一脸无奈地说:“你没错。”

他自然明白三郎气郁是什么,却不能告诉她,想着三郎的处境,他开始担心自己,搞不好她过一阵就要寻思着给他娶亲,而他实在不愿娶别人。

四郎从三郎这看到危机,为了以绝后患,便道:“二嫂!我一直忘了和你说,我有心上人了,所以你无需操心我的亲事。”

听了四郎的话,陆子苓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俊秀斯文的少年郎,这孩子搁在现代估计还在上高中,到了这边却已经有心上人了,还让她不要给他说亲,敢情他也到了说亲年纪?

“四郎,你多大了?”陆子苓问道。

她和四郎相处了这么久,第一次发现她居然不知道四郎的年纪,真是失策啊!

四郎摸不准她问的愿意,想了想,才说:“十八岁了。”

应该比她大吧?

四郎的目光悄然地扫了陆子苓平坦的胸部一眼,目测她不到十八岁。

第168章 帮它们渡劫

四郎的目光悄然地扫了陆子苓平坦的胸部一眼,目测她不到十八岁。

“十八岁啊!”陆子苓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没有注意到他瞥向她胸部的目光。

十八岁是不小,按这里的习俗,确实到了说亲的年纪。

四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轻咳一声,道:“其实三哥不用成亲也能彻底解决宋家的问题。”

闻言,陆子苓终于拉回飘远的思绪,看着他好奇道:“你有什么办法?”

“宋珠与人私奔一年多,这一年多她都在哪里呢,应该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如果我们找到那个男人,也许她就不得不远离林家了。”四郎嘴角划过一抹淡笑,看着着实无害。

陆子苓看着他嘴角那淡淡的笑,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四郎好可怕!

……

出了四郎房间,陆子苓无奈地吐了一口气,明明四郎是一个温润的翩翩书生,怎么一眨眼就变身为腹黑狡诈的心机男,她表示压力好大。

此时,正午刚过,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在地面,画出一个个斑驳的影子。

陆子苓抬起头,望着晴空下的景象,伸了伸懒腰,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一阵舒畅。

大郎和二郎的事情勉强算解决了,她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只剩下等待,等着他们平安回来。

现在的林家已经和林老太那头断了关系,虽然打断骨头连着筋,但大事上他们可以自己做主了,虽然有事没事得应对一下林老太的刁难,但这就当无聊中的调味剂。

现在,大事基本上都解决了,余下的就剩生存和未来。

赚钱,对她来说不难,随便看几个疑难杂症就可以够一家子生存,可三郎和四郎堂堂男子肯定不会愿意吃软饭,所以,他们必须也有所进项,这个家才会安稳一些,再说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也不可能经常去外头看诊啊!

于是,一个念头在她心里忽然成型,分工。

她可以每月抽出几天时间去广济堂那当坐诊大夫,去的时候把两个孩子带上,两个孩子可以和张娘子家的小包子一起玩耍,而她专治疑难杂症,每月几天的收入至少都有两三两银子,补贴家里绰绰有余。

而四郎,他必须上学,林家没有一个从官的,没有任何靠山,若有有靠山的话,怎么会出现大郎和二郎都被征兵带走的事情,明明征兵只需要一家出一个人,这明显就是欺压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可就是欺压又如何,他们还是没辙,只能认栽,所以,四郎必须读书考取功名,若他要给家里进项的话,便让他给写书信吧!

三郎倒是有些小麻烦,他一直在走货,可走货赚的钱时多时少,收入不稳定,得想个法子让他稳定下来,这个还得和他商量才行。

好在林家兄弟都不是那种好吃懒做的类型,所以,以后的日子无论怎么过,都烂不到哪去,只会越来越好。

正当陆子苓思考未来之际,小英子从房内跑出来,怀里还滴溜着一只小兔子,她双手抱着小兔子的上半身,小兔子随着她的步调一荡一荡的,看起来很有喜感。

“二婶!”小英子跑到她跟前,软软地喊了一声。

陆子苓看到她,整颗心都萌化了,蹲下身子摸着她的脑袋,含笑道:“怎么了?”

小丫头小嘴一嘟,眼巴巴地看着她,小声说道:“我想吃肉肉。”

小生哥哥身子那么瘦弱,她记得爹以前说过,多吃肉肉就会张胖胖,她要让小生哥哥长胖胖,这样才不会生病。

陆子苓可不知道小丫头心里的小九九,只以为小丫头是馋了,笑着说:“好!今天就给你们做红烧鸡肉。”

家里猎到那两只野鸡都是公的,可以先杀了一只,做一个红烧鸡给小丫头解解馋。

一想到红烧鸡的美味,陆子苓都忍不住口水肆意起来。

她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鸡,今天要吃鸡!

心动就行的,她转头看向小英子,说:“二婶今天给你们做红烧鸡,你先去和小生玩一会,一会熟了叫你哦!”

“好!”小丫头乖巧地点头,又滴溜着小兔子跑向小生的房间。

在陆子苓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太好了,小生哥哥终于有肉吃了。

看着小丫头欢快的身影跑进房间,陆子苓站起身就走出圈养野鸡的地方,两只野鸡到林家时间虽然不长,可在这天天有的吃,倒也没怎么反抗挣扎,此刻见陆子苓走近它们,只以为又要偷师了,还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她。

它们安全不知道,在此时的陆子苓眼里,它们就是两只会走的红烧鸡,惹得她都快流口水了。

讲真,自从大郎他们走后,一个事接一个事的来,她都没好好做过饭,都是一些主食,已经好久没有荤腥了,就连去镇上也都忘了买肉,只买了五谷杂粮,如今小丫头说想吃鸡,她这才发现自己也有些馋了。

她紧紧地盯着两只野鸡,自言自语道:“先吃你们谁呢?”

论胖瘦,两只差不多,论精神,两只都精神,论顺不顺眼,她觉得它们都长一个样。

两只野鸡等了一会始终没见她投食,又感觉到她落在它们身上那火热的目光,不自觉惊叫一声,双双往角落缩去。

这个人类好可怕,她的眼神杀气好重!

眼瞅着两只野鸡那人性化的动作,陆子苓嘴角一抽,“居然躲那么远,看得只能过去抓了,抓到哪只算哪只。”

于是,陆子苓撩起裙摆,跨进栅栏内,慢慢走近两只野鸡,刚伸出手,两只野鸡跟商量好了似的齐齐飞向两边,让她扑个空。

她微微傻眼,然后左右各看一眼,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脑袋,念念有词地说:“拜托,活着就是历劫,我可是祝你们早登极乐,你还跑啥跑。”

四郎虽然在床上看书,可一对耳朵却是竖的高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听到她对野鸡那自言自语的话,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活着是历劫,她是在帮它们。

他被她那话逗得笑得停不下来。

古代房间的隔音很差,陆子苓自然没错过林四郎的笑声。

她俏脸猛地一热,转过头对着四郎的方向喊道:“林四郎!你再笑,今天的红烧鸡就不给你吃!”

听到她的声音,林四郎的笑声忽而一停,随即更是一阵忍俊不禁的狂笑。

“我是替你委屈,你为它们渡劫,它们竟如此不知好歹,真是活该做红烧鸡。”

第169章 欺软怕硬的野鸡

四郎虽然在床上看书,可一对耳朵却是竖的高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在听到她对野鸡那自言自语的话,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活着是历劫,她是在帮它们。

他被她那话逗得笑得停不下来。

古代房间的隔音很差,陆子苓自然没错过林四郎的笑声。

她俏脸猛地一热,转过头对着四郎的方向喊道:“林四郎!你再笑,今天的红烧鸡就不给你吃!”

听到她的声音,林四郎的笑声忽而一停,随即更是一阵忍俊不禁的狂笑。

“我是替你委屈,你为它们渡劫,它们竟如此不知好歹,真是活该做红烧鸡。”

四郎此话一落,陆子苓也不自觉笑出了声,原来四郎还有这样幽默诙谐的一面,真是新发现呀!

“四郎!要不要我也助你渡劫呢?嗯?”陆子苓语气里满是不怀好意。

四郎听得出她语气里的警告,连忙笑着说:“不用了,我一介凡人,自是希望多陪伴你们,不用渡劫飞升。”

“那就收好你的笑声。”陆子苓说。

“遵命!”四郎笑着回道,借此保证自己真的不笑了。

其实他还真有些期待,继续笑下去,她会对他做些什么,不过,无论是什么,他都会乐于接受的。

谁让他喜欢她呢!

之后,四郎如约的不再露出笑声,但脸上却爬满笑意,听着她在外面抓鸡的声响,想象着那些有趣的画面,他脸上的笑就无法停歇。

陆子苓再次扑空,右手插在腰间,一脸郁闷地看着那两只抖动着翅膀的野鸡,怎么抓个鸡这么难,如果二郎在就好了。

一想到二郎,她抓鸡的动作便停了下来,神色不自觉落寞起来。

她真的好想他!

想念独属于他的味道,想念他那张冷冰冰的脸,想念他掌心的温度,想念他低沉冰冷的嗓音,想念他勾起嘴角的淡笑,想念他的那一声苓儿。

他好吗?

他是否也在想她?

……

此话的前线,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战事,硝烟四起,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个个侥幸活下来的征夫被安排处理善后,而那些吃着军粮的兵已经去喝酒吃肉休息了。

看着一个个陌生又熟悉的脸孔如破布般躺在地上,大郎布满血丝的眼不自觉发红发痒,泪水在眼眶打转。

“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他语带颤音地说,为生命的脆弱叹息不已。

跟在一旁的林三叔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就是这世道,咱们稍有不慎,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啊!”

林三叔是在这场战役中和大郎二郎相认的,与他们一起还有林二平,他们在此安分的处理善后,那个偷奸耍滑的林二平已经躲在一旁去休息了。

二郎始终走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一双眼眸黑沉如夜,令人摸不准他的想法。

“二郎,你的胳膊没事吧?”大郎忽然转过头看向他被划伤的胳膊问道。

刚才有个敌方士兵对他砍了过来,要不是二郎眼疾手快地推开他,他的胸前肯定是一道要命的伤,二郎虽然及时推开了他,但他的左臂却被对方砍伤了,也不知要不要紧?

“无事。”二郎淡淡地回了一句,幽深地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那个登记死亡的士兵身上。

林三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个登记死亡的士兵看着眼前的尸体,像判官一样用红色的毛笔在本子上划掉名字。

“他真像阎王身边的判官大人,大笔一勾,死去的人就没了,连个全尸也留不下,而活着的人,被他这么一勾,也就成了死了,再也无法回家。”他长叹一声说道。

听了他的话,二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目光又划过大郎,随即目不斜视洗向前走去。

判官吗?

他的生死,可不是这些人可以左右的。

……

陆子苓抓鸡抓了个半个时辰后终于放弃了,盯着乱糟糟的头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对着四郎房间,委屈道:“四郎!我真的抓不住这个鸡,怎么办?”

四郎听了半个时辰,忍笑忍的都肚子疼了,这会听着她的声音,强忍住笑意,安抚道:“你别急,等三哥回来弄,你先休息一下。”

看来聪慧的她也有办不到的事,比如抓鸡杀鸡。

说曹操曹操到,四郎的声音刚落下,三郎就推开大门进来,一进门就看到站在栅栏中衣衫凌乱,盯着一个鸡窝头的陆子苓。

他眼底闪过惊讶,随即大步上前,“你这是怎么了?”

要不是村里一片安静,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和人打架了。

陆子苓听着三郎的声音,连忙跨出栅栏,一脸挫败地看着他,“小英子想吃肉,我就想给她做红烧鸡,没想到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我连个鸡毛都没挨上。”

那两只鸡一个比一个狡猾,她追哪个,另一个就凑到她身边,一副要攻击她的模样,吓得她只能后退,如此一来二往,她至今连个鸡毛都没挨上,反倒把那两只鸡逗的欢实了。

越想越憋屈,她不自觉撅起嘴,看向三郎就像一个给家长告状的孩子,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看得三郎的心瞬间柔软一片。

他强拉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柔声道:“没事的,我来弄鸡,你先去弄菜。”

闻言,陆子苓闷闷地点了点头,哀怨的目光最后看一眼那两只精神焕发的野鸡,蜗牛般向厨房走去。

她走两步,忽然回过头对三郎说:“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哦!”

好好收拾这两只不肯乖乖就范的野鸡。

“行,我帮你教训它们。”

三郎听着她的话微微失神,随即像安抚孩子一样说道。

听到他的话,陆子苓这才一脸满意地走进厨房,收拾需要的菜。

三郎有些找不到状态地看着她的身影,脸上后知后觉地露出一抹笑来,连看向野鸡的目光都柔了几分。

要不是这两只难抓的野鸡,她估计还不会向他求助,想着她刚才那委屈软萌的小表情,林三郎心花朵朵,心情愉快的不行。

他慢慢地走进栅栏,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无害,让两只野鸡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他长臂一伸,很快就抓到一只野鸡,将野鸡拎出来,动作熟练的斩杀,然后放血去毛,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让一直注意外面动静的陆子苓惊愕不已。

难不成这些野鸡也是欺软怕硬,见她是柔弱女流,所以各种折腾,一遇见林三郎,直接束手就擒?

陆子苓有些难以接受。

第170章 三郎表白

她走两步,忽然回过头对三郎说:“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哦!”

好好收拾这两只不肯乖乖就范的野鸡。

“行,我帮你教训它们。”

三郎听着她的话微微失神,随即像安抚孩子一样说道。

听到他的话,陆子苓这才一脸满意地走进厨房,收拾需要的菜。

三郎有些找不到状态地看着她的身影,脸上后知后觉地露出一抹笑来,连看向野鸡的目光都柔了几分。

要不是这两只难抓的野鸡,她估计还不会向他求助,想着她刚才那委屈软萌的小表情,林三郎心花朵朵,心情愉快的不行。

他慢慢地走进栅栏,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无害,让两只野鸡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他长臂一伸,很快就抓到一只野鸡,将野鸡拎出来,动作熟练的斩杀,然后放血去毛,整个过程不到半个时辰,让一直注意外面动静的陆子苓惊愕不已。

难不成这些野鸡也是欺软怕硬,见她是柔弱女流,所以各种折腾,一遇见林三郎,直接束手就擒?

陆子苓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任凭她怎么难以接受,林三郎还是很快拎着处理干净的野鸡进来,野鸡的内脏已经被清除干净,鸡毛也拔得很干净。

陆子苓看了三郎手上的白条鸡一眼,目光慢慢挪到他脸上,顺了顺嗓子,问道:“你是怎么把野鸡抓住的?”

为什么他一把就抓住了,而她抓了半个时辰都没用,这是为什么!

闻言,三郎一脸疑惑,感觉没啥好说的,“手一伸就抓住了。”

难不成她抓了好久都没做抓住?

一想到这,三郎眉眼间都是笑意,“你一直抓不住?”

陆子苓看着他脸上碍眼的笑,瞬间像被人踩到尾巴的小野猫,别过脸,梗着脖子否认,“怎么会!我只是好奇你怎么抓的……”

她的话明显底气不足,惹得三郎脸上的笑更加肆意。

他强忍住没笑出声,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杀鸡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干,你只要做饭就好。”

他话里满满的笑意。

陆子苓的脸腾地一热,冷哼一声,道:“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以后杀生的活计都交给你了,我只负责把生的煮熟。”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她只是不喜欢杀生罢了!

“是是是!二嫂放心,以后杀生这种事我来干就成。”三郎难得好脾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快把鸡放在案板上的盆里。”陆子苓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场子,对林三郎吩咐道。

她刚才那委屈巴巴求助的一幕是彻底地取悦了林三郎,所以他这会心情特好,对她语气里的命令语气毫不在意,听话地把鸡放进盆里。

然后转过头看她,笑嘻嘻地问道:“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难得这么好的气氛,他不想破坏,还想和她再呆一会,于是主动给她帮忙,希望把这个个愉悦的氛围继续保持下去。

“你啊~”陆子苓看着一脸期待的林三郎,想了想,说:“你择菜吧!”

话落,她心念一动,案板上瞬间出现了一堆水果蔬菜,土豆,青菜,白菜,莲菜,苹果,梨……看得林三郎瞬间愣在原地。

“这这……这也是你?”他缓了缓神,问道。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嗯!和那个水是一样,但数量有限,用完就没了,我打算改天去镇上买点种子试试,看能不能用种子在那里边种出来,这样,无论将来我们生活怎么样,但至少不会饿死。”陆子苓笑着解释。

而她的一句‘我们’让林三郎的心顺便被温暖的感动塞的满满的,一双狐狸眼再也隐藏不了心底的情感,那盛满情愫的眸子像天边最明亮的星子,看得陆子苓一阵面红心跳。

她慌乱地别过脸,不敢再对视那双诱她深陷的眼眸,那眸子的情感是那么澎湃热情,让她难以忽视。

她不知该如何对他才是最好,唯有逃避。

林三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看着眼前她逃避的侧脸,他忍不住长叹一声,说:“其实,我该早发现自己喜欢的,如果早点发现,也许……”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再明确不过,如果他早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许她就不可能嫁给二郎,毕竟他在林家忍让这么久,若是他真正想要,料想大郎他们必然不会反对,可惜他醒悟的晚了,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二郎。

“你、你不要说了!”陆子苓话听一半就捂住自己的耳朵,摇着头拒绝道。

她不要听!她不要听!

听了这些话,她要将他至于何地?

他为什么要这样,连一个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她,这么堂而皇之地戳破这层纸,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这让她以后怎么面对他呢?

林三郎看着她一脸激动的模样,一脸艰涩地说:“你无需在意,你是我二嫂,我拎得清。”

说话,他幽幽地转身离去。

陆子苓在他转身离去后慢慢放下手,脑海中再次回响起三郎的话。

你无需在意,你是我二嫂,我拎得清。

无须在意?

哼!她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机器,怎么可能佯装不在意,他们以后更要朝夕长处,让她如何不在意?

她嘴角不自觉划出一抹嘲弄的话。

林三郎啊林三郎,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你一句不在意就能抹平一切吗?

烦乱的心情她无法与谁诉说,只能借由手中的活计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拿过一旁的菜刀,脑海中不自觉又浮现出林三郎的脸,让她气怒又无奈。

她将白条鸡拿到面前,只见她手起刀落,将一个混鸡没一会就剁成了鸡块,她想象着这鸡就是那不负责的林三郎,光说话不考虑结果,现在硬生生的把她的心架在火上烤。

他是痛快了,想说的话是说完了,可她怎么办,每每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他喜欢她的这件事,这让她何去何从,他们可是叔嫂啊!

她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把心思放在摘菜上,胸口的心却由不得她做主,不自觉会想起林三郎那张欠扁的脸。

她心里的委屈就像海潮,泪水不自觉溢出眼眶,悲伤又无助的一瞬间想到了林二郎,她的夫君。

若是二郎知道三郎喜欢她会怎么办?

他会退让吗?

他会不会为了林三郎不要她,而劝她和林三郎在一起?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她脑海炸开,她不敢深思,不敢想,只能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肩膀默默流泪。

第171章 红烧鸡的诱惑

她将白条鸡拿到面前,只见她手起刀落,将一个混鸡没一会就剁成了鸡块,她想象着这鸡就是那不负责的林三郎,光说话不考虑结果,现在硬生生的把她的心架在火上烤。

他是痛快了,想说的话是说完了,可她怎么办,每每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他喜欢她的这件事,这让她何去何从,他们可是叔嫂啊!

她命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把心思放在摘菜上,胸口的心却由不得她做主,不自觉会想起林三郎那张欠扁的脸。

她心里的委屈就像海潮,泪水不自觉溢出眼眶,悲伤又无助的一瞬间想到了林二郎,她的夫君。

若是二郎知道三郎喜欢她会怎么办?

他会退让吗?

他会不会为了林三郎不要她,而劝她和林三郎在一起?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在她脑海炸开,她不敢深思,不敢想,只能无助地抱着自己的肩膀默默流泪。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地止住眼泪,先用凉水洗了洗鸡块,然后给锅里添了半锅凉水,将鸡块下进去,将柴火弄好,看着那袅袅燃起的火焰微微出神。

她要克制自己的情绪,眼下事已至此,哭闹悲观自己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再说了,林三郎自己都说了,他拎得清,最多她以后躲着点他就是了。

再来,她也可以尽快给他找一门亲事,既能解决宋家的事情,还能让她和林三郎彻底没有可能,她就不相信如果林三郎已经娶了亲,林家还会让她给他做小,再说了,她现在已经是林二郎的媳妇,名分已定,就算林三郎有那么心思,也只能自己徒增伤感罢了。

有个想法和主意,陆子苓刚才烦乱如天塌了一样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以前她还想着慢慢给三郎找媳妇,现在她可不准备等了,一会做完红烧鸡就去找林三婶,以宋家那事为由头,让林三婶尽快给三郎寻一门亲事,此事也算了了大半。

随后,陆子苓重新打起了精神,动作麻利将红烧鸡需要的材料整理出来,然后看着锅里的水沸腾起来,腥味的肉沫在沸水中漂了一层,这才动手把鸡块捞出来,将锅里的水舀出来,将锅洗干净,倒入一点油。

她继续往油里面倒入一些白糖,白糖在这里很是金贵,一斤居然卖到三十多文钱,她就是为了预防有时要用,才买了一斤,没想到这会就派上用场了。

她继续用勺子将油搅拌,等白糖彻底变成焦糖,这才将鸡块下到锅里,慢慢翻炒,将鸡块表面翻炒至淡淡的焦黄色,这才往里边加入凉水,将集市上买来了的花椒和桂皮放进去,又倒了适量的盐,当锅里的水滚开口,她将火压小,再炖一半个多时辰就可以起锅了。

而此时,火烧鸡的香味已经蔓延开来,正在小生房间玩兔子的小英子动了动鼻子,一脸惊喜地对小生说:“小生哥哥,你闻到没?好香啊!这就是二婶做的红烧鸡吗?”

小生听着她的话,看着她激动的小表情,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微微点头,“香味是从咱们家厨房传来的。”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肉味,不禁对陆子苓做出的红烧鸡期待起来。

四郎在房间也闻到了这个香味,他的眼睛从书里抬起来,眼神望向窗外,唇齿间的口味也有些泛滥。

“真香!是她做的红烧鸡吗?”

他眉眼间皆是期待。

而外面路过的村民闻着林家传出的香味,一个个都伸长脖子看了进来。

这大郎家今天做啥好吃的,闻着这么想,惹得他们口水都快留下了了。

……

在众人的期待着,一个时辰慢慢过去了,陆子苓一直在厨房看着火候,见时间差不多到了,慢慢站起身,揭开锅盖,红烧鸡的香味彻底弥散开来。

锅里的红烧鸡色香味俱全,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增,陆子苓满意地点了点,将锅里的肉盛出来,。

她今天去桃花村看诊,饭吃的比较早,这会也有些饿了,忍着泛滥的口水,她拿出两个小婉,打算给四郎和小生房间先端去。

她先将一碗端到小生房间,刚掀开门帘,一个小英子就像个小馋鬼一样就扑向她,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她手上的碗,小鼻子不停地嗅着,讨喜极了。

陆子苓将碗故意拿高了些,看着一脸馋样的小丫头,道:“想吃吗?”

小丫头小鸡啄米般直点头,“想吃想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鸡肉。”

小丫头开始拍马屁,那谄媚的小模样让陆子苓忍不住弯下腰,重重地亲了她脸蛋一口,“小馋猫,快吃吧!”

说完,她将手上的碗端到小生面前,含笑道:“这里是四块鸡肉,一人两块,不许多吃哦!”

其实,她不是舍不得给孩子吃,就怕太过油腻伤了他们的胃,再者,这会让他们吃得多了,他们晚上肯定就不好好吃主食了,这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小生接过碗,看了她一眼,说:“我可以不吃,都给小英子。”

他以为是做的不多,每人只分到两块,咽着口水想全部给小英子吃。

陆子苓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摇了摇头,说:“家里还有,只是这个不能多吃,吃多了伤胃,想吃的话,我明天还可以做。”

小生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小英子身上,点头,道:“我明白了。”

给两只小包子叮嘱完,陆子苓转身出去,又给四郎盛了四块鸡肉,端到他房间。

“这野鸡还能被你做出这种味道,太诱人了。”四郎称赞道。

陆子苓一脸得意的笑,将碗端到他面前,说:“也不看是谁做的呢!”

“你吃了吗?”四郎接过碗,咽了咽口水,没动手吃,反而先问她吃了没。

“厨房还有,我一会再吃。”陆子苓说。

其实,她刚开始做红烧鸡的时候是很想吃的,结果一做完,就完全没有那个**的,闻着味道都饱了。

“要不,我们一起吃。”四郎说着将碗递到她面前,示意她自己拿。

陆子苓连忙摇了摇头,拒绝道:“我做红烧鸡,闻着味儿都闻饱了,这会实在吃不下。”

感觉好腻!

“对了,三哥呢?他吃了吗?”四郎慢慢收回碗,表示理解,随即又想起林三郎,不自觉问道。

一提到林三郎,陆子苓的脸色瞬间大变,刚才还笑着,表情瞬间复杂淡漠起来。

“我不知道。”

第172章 一碗肉引起的风波

一提到林三郎,陆子苓的脸色瞬间大变,刚才还笑着,表情瞬间复杂淡漠起来。

“我不知道。”

她语气冷淡地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外走,刚掀开门帘忽然又回头,说:“我去给三婶家送点红烧肉。”

说完,也不等四郎回话,就向厨房走去。

四郎神色一紧,俊眉微蹙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后,难不成三哥又和她吵架了?

可是她平日里和三哥吵架可不是这种表情,这次明显是真的生气了。

三哥到底做了什么?

四郎思来想去,实在猜不出来,只能等三郎回来再问问了。

陆子苓到厨房装了一大碗红烧肉,然后用碟子盖住,抬脚就往林三婶家走去。

林三婶目前还住在林老太那,她原本想多拿一些过去,又不想便宜了林老太那些人,便只拿了她们母女一顿就能吃完的量,晚上再邀请她们来家里吃饭,瞬间再说说三郎的亲事。

四郎坐在房间,听着陆子苓的脚步由厨房出来,对着门口喊道:“二嫂!”

不管三郎怎么惹她生气了,他还是希望能开导安慰一下她,毕竟三郎只是性子急躁,没什么坏心思,对她还……

陆子苓往外走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四郎房间,问道:“怎么了?”

难不成三郎给四郎说什么了?

不可能吧!

“进来说吧!”

四郎注意她停了脚步,却丝毫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想着劝慰的话还是得当面说。

陆子苓听着他语气里的坚定,舒了一口气,掀开门帘进去,“你说吧。”

四郎在她进来后就小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表情依旧冷淡,拿着书的右手微微紧了紧,问道:“三哥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陆子苓听着他的问话,又看着他一脸的担忧,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四郎不知道具体事宜,不然她以后面对四郎都感觉很不自在。

“是,我过会就好了。”陆子苓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让四郎误以为他们像往常一样又闹了。

“三哥性子急躁,说话会冲一些,你别气坏了自己,待他回来,我定好好说说他。”四郎温和道。

陆子苓抿出一抹浅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才懒得和他生气。”

她心里轻叹一声,她倒是希望一如往常那么吵闹,而不是现在,见个面都觉得尴尬。

“另外,我明天可以下床了吗?”他指的是自己假装伤口没好这事。

陆子苓想了想,提醒道:“可以是可以,但是尽量在家里活动,有人来时注意一下便好。”

“太好了,在床上躺的我都快闷坏了。”

四郎难得露出一抹孩子气的调皮笑容,俊秀的脸庞瞬间变得生动活泼起来,终于有点少年郎的年轻稚嫩。

陆子苓看着他脸上的笑微微发怔,随即拉回自己的思绪,轻咳一声,说:“那我先去了。”

“好,路上小心。”四郎笑着叮嘱道,嘴角勾着一抹温和的笑。

陆子苓点了点,转身掀开门帘往出走,一出房间感觉整个世界都自由起来,刚才的四郎还真的让她很捉摸不透呢!

四郎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脸上的笑意终于落了下来,眉宇间萦绕起一丝忧愁,事情或许没他想的那么简单,她的神色明显不对劲。

三哥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事?

……

出了林家,陆子苓端着碗慢慢地走在路上,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三郎那会说过的话,心情复杂极了。

她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她,所以总和她作对,虽然他偶尔会做出一些让她误以为喜欢她的事情,可很快就被他以各种话语搪塞过去,她虽然有这个猜想,却从不正视,更是觉得自己是想多了,直到今天,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他真的喜欢她。

若是她没有成亲,那最多是惊疑一下,但她已经嫁给了二郎,他的喜欢就像戳入她皮肤的针刺,无法忽视的难受。

这个世代本就封建,叔嫂暧昧,不仅是众人的笑柄,严重者会被浸猪笼,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可以承担的。

她必须让他尽快成亲,有了自己的妻子,他的心思自然就会在她这,以后他们还能像家人一样相处。

一阵胡思乱想,陆子苓加紧脚步向林三婶家走去,没想到,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二婶赵氏跟几个同村的媳妇聚在门口谝闲传,随着她的走近,一股香浓诱人的红烧肉味慢慢弥散开来,众人的目光在她身上看了一眼,随即都是一脸好奇地盯着她手上的碗。

赵氏一见陆子苓,白眼一翻,正要开骂,就被她端着的红烧肉吸引,一双眼睛灼灼放光地盯着那个碗,“二郎媳妇,难为你还记得我们这些长辈,给我们送吃的。”

自从林二平和林三平去了前线,家里没了固定收入,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荤腥了,以前林二平爱吃肉,每隔几日便会让林老太买肉,自从他走后,别说肉了,就是主食林老太都是扣着吃,温饱都保持不了。

她也没少去打三房的主意,可那娘母俩吃的比她还不如,不是黑面窝窝头,就是野菜,一点油水都没有,她嫌弃得没少嘲讽。

“你误会了,三婶给我我银钱,最近和我们搭伙吃,你要想吃,给钱便是了。”陆子苓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义正言辞地说。

“给钱?你这个妖女,我是你二婶子,就吃一点你家的饭还要给钱,大家评评理,这算什么事。”赵氏气得不轻,黑青着脸对一旁的长舌妇委屈道。

“二郎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们好歹是亲戚,吃你家一两顿就收钱,你这太不厚道了。”

“就是不厚道,长辈吃你们一两顿怎么了?”

“二郎媳妇,作为新媳妇,你可要孝顺长辈,不能这么自私地吃独食。”

几个长舌妇平日里最爱和赵氏八卦,闻着肉香本就眼馋,见陆子苓没有让她们品尝的意思,自然说话也不留情,对着她就是一阵指责。

陆子苓听着她们的指责也不生气,一直一脸温和地站在那,等她们说了一会,正要开口说话,就被一道声音打压了。

“什么长辈!他们四兄弟已经被逐出林家了,自然和二嫂算不上亲戚,更谈不上孝顺长辈,再者,大壮媳妇,你要觉得长辈吃家里一两顿没什么,为什么要把你婆婆赶到老屋去住,不给三餐吃,还种着她的地。”

林三婶一脸怒气地冲出家门,说话也很不客气。

第173章 搬出去

“什么长辈!他们四兄弟已经被逐出林家了,自然和二嫂算不上亲戚,更谈不上孝顺长辈,再者,大壮媳妇,你要觉得长辈吃家里一两顿没什么,为什么要把你婆婆赶到老屋去住,不给三餐吃,还种着她的地。”

林三婶一脸怒气地冲出家门,说话也很不客气。

那个被林三婶点到名妇女瞬间一脸菜色,梗着脖子喊道:“你胡说什么!我婆婆是自己想去老屋住的,我们早把粮食给她了。”

陆子苓惊愕地看着说话的妇女,说落她不给长辈一顿饭,自己却是半顿饭都不给,还把人赶到了老屋,种着人家的地,见过脸皮厚的,可就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真是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三平家的,你听谁说的这浑话,冤枉好人。”赵氏自然是向和自己是一丘之貉的人说。

林三婶听着她的话,却是理都不带理地走向陆子苓,神色缓和地说:“咱们进去说。”

陆子苓点了点,跟着她的正要往进走,没走几步又停下了,看着赵氏,说道:“对了!这里是红烧肉,今天就是不吃喂狗,我也不会给你,反正你说我是妖女,我就是给你金山银山,你依旧会陷我于不义。”

说完,她嘲讽一笑,转身进了三婶房间。

一进房间,林翠就一脸担心地凑上前,小声问道:“二嫂,你没事吧?那些人的话你不必当真,她们就是闲着喜欢说长道短,你不要往心里去。”

林翠听着那些人的话很生气,要不是被她娘阻止,这会已经在外面和那些人理论了。

她哥哥明明都被逐出林家了,自然与二婶没有关系,用不着孝顺她们,更别说他们还乱说二嫂是妖女。

“是啊!别跟她们见识,那些人都是长舌妇,是非精,以后看见了,绕远一些便是了。”林三婶跟着说道。

陆子苓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明白,对了,我今天做了红烧鸡,这些给你们,家里还有,你们晚上来我家吃饭。”

她没说为什么拿得少,但理由大家都明白不过。

林三婶看着碗却没有接,眼圈微红,一脸感动地说:“你这孩子,大郎和二郎都不在,四郎又要读书,家里负担重,有肉就省着点吃,毕竟还有两个孩子,我和翠儿没关系,吃啥都行,这肉你就端回去吧!”

说着,她把肉碗往陆子苓跟前推了推,一副不接受的样子。

陆子苓见她不接,便直接放在桌上,说:“家里留着呢,肉这么多,我们吃不完的,今天过来还想找你帮个忙。”

她说起来意,正好也转移了话题。

“什么忙?”林三婶问道。

“是关于三郎的。你也知道,宋家那边还想继续纠缠林家,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小英子身上,我就想,咱们干脆重新给三郎说一门亲事,既能断了宋家的念头,也能帮衬家里。”陆子苓按照原定的理由说道。

听了她的话,林三婶露出一抹笑意,说:“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这就找人张罗,只是三郎这边有什么要求呢?”

寻亲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三郎不给个条件,她也不好挑人选呀!

陆子苓被林三婶问得一愣,迟疑地说:“那以三郎的情况,配哪种毕竟合适?”

她可不知道林三郎想娶什么类型的,更没法问他,所以林三婶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难住了。

“三郎这条件……”林三婶蹙着眉想了想,“其实以家里的情况来说,没盖房,又成过一次亲,还有个孩子,脚又不太好使,找那个没成过亲的有点不现实,要找的话,只能找成过亲合离的,寻个人品好,勤快点的就行,外貌方面,能过得去就行。”

她说的很中肯。

“哦~”陆子苓听了后,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三婶晚上过来给三郎说一说吧!我给他说成亲的事情,他有点不太愿意。”

“为什么不愿意呀?”林三婶有些意外。

之前和大郎聊的时候,他们几个兄弟都是没找到合适的媳妇,不是不想找,怎么三郎现在还不愿意找了,难不成是对那个宋珠旧情难忘?

一想到这,林三婶眉头蹙得紧紧地,对着陆子苓说道:“你看三郎是不是对宋珠还忘不了?”

闻言,陆子苓微微错愕,有些傻眼地看着林三婶,“不是的。”

真服了三婶的想象力,居然能这么想。

林三郎见到宋珠那气氛凶狠的样子,还忘不了,是忘不了她给的耻辱,恨不得杀她一百次,哪可能是什么旧情难忘。

“那就好,那个女人要不得。”林三婶松了一口气说:“那我晚上跟翠儿过去,再劝劝三郎吧!”

“嗯嗯!”陆子苓满意地笑着说。

只要三郎一成亲,就万事大吉了。

正事说完,林三婶又瞅到那碗肉,便对陆子苓说:“这肉你还是拿过去吧,省的被人惦记。”

那惦记的人,自然是指林老太一干人等。

“最近他们还爱找你们麻烦吗?”陆子苓有点担心的问,就怕她们母女俩被欺负。

“其实我真想和翠儿搬出去住,耳根也能清净一些。”林三婶叹了一口气,说道。

“搬去哪里?”陆子苓问道。

难不成林家还有其他房子?

“村里有一些独户,人走了,房子还在,我正琢磨着买一个。”林三婶说出了自己琢磨了好几天的事情。

林老太现在虽然不怎么找她们的麻烦,可林大福却经常偷偷进她们家,她在还好,要是不在只剩翠儿一个,让她怎么放心。

听着娘的话,林翠眼神微微暗淡,这事她娘给她提过,这样也好,每次林大福闯进了,她都感觉很不安。

“那我明日给你些银钱,你们想搬出去就搬吧。”陆子苓支持地说。

林三婶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个家是彻底地待不下去了,如果林家那头大的话,她倒是可以接她们过去,可是那头房间不多,挤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除了银钱,其他还真帮不上了。

“不用你的钱,我和你三叔还攒了一些,买房子够用。”林三婶握着她的手感动地说。

她话音刚落,林老太暴躁气怒的声音就随着掀开的门帘落下。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懒婆娘,想搬走是吧!现在就给我搬,带着你那个赔钱的女儿给我滚得远远的!”

林老太原本睡得正香,赵氏却把她喊醒,说是二郎家做了特别好吃的肉端给了三房,都被孝敬她。

第174章 被赶出来

林老太原本睡得正香,赵氏却把她喊醒,说是二郎家做了特别好吃的肉端给了三房,都被孝敬她。

林老太一听气上心头,睡意全无,拄着拐找气冲冲地来到三房门口,刚要进去就听到林三婶说要搬出去的话,气得浑身颤抖。

真是反了天了,一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唆使她儿子跟她分家,这会她儿子刚去前线,她就想着搬出去住,难不成是想偷人,不要脸的东西,白眼狼!

想搬是吧!现在就带着那赔钱女儿滚出林家,她倒要看看她们能搬去哪里。

林老太的出现让林三婶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慢慢地转过脸,看着一脸怒气的林老太,背脊一阵发凉,有些后悔自己的嘴快。

她现在住的地方,要是被撵出去,她和翠儿住哪呀?

就算找村长买独户的院子,可是买了院子还得收拾修整,不可能一进去就住人,此刻她心里万分的后悔自己说话不注意,十几年都忍过来了,怎么就这几天忍不了。

陆子苓自从林老太出现后一直冷淡地站在一旁,她此刻不能替林三婶说话,林老太本就不喜欢她,若是她开了口,这事情就更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眼下三婶这边什么都没准备,这会要是被赶出去,肯定没地方住。

赵氏一脸得意地站在林老太一旁,她欺负林三婶惯了,已经没有任何成就感,但是在陆子苓跟前每次都吃瘪,便着急地把火往陆子苓身上引,“搬出去,你们不就可以住在二郎家吗?反正她家也能凑出空房子。”

林老太被林三婶气得颤抖,险些忘了陆子苓的存在,经赵氏一提醒,狂怒的眼神又挪到陆子苓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你准你这妖女踏进我林家大门的,赶紧给我滚出去。”

林三婶见战火转移到陆子苓身上,愧疚地看了陆子苓一眼,转过脸对林老太说:“娘!你有气就冲我来,我是不该生出这心思,可让我如何不生出这个心思,当初住这房间,我们给了你十两银子,如今二嫂和大福有事没事就进来搜刮,这是我家,什么时候成了公户。”

她藏在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泪水也随着流下。

林翠见她娘哭了,眼圈也跟着一红,上前搂住她的腰,转过脸也对林老太说道:“奶!你也是我奶啊!从小到大,你什么吃的都紧着大福哥,我永远吃你们吃剩下的饭,一年吃一次鸡蛋都要被骂,家里的活计我和娘没少干,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心,爹爹也是你的儿子,他赚多少钱都要交给你,你给过他什么,他病了疼了,你光伸手要钱……”

林老太听着林翠的话,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看,气怒道:“既然你们娘母俩觉得住不好,我苛待你们,就滚出去,以后别再回来。”

“福哥儿是我们林家的独苗,你是赔钱货,你怎么和福哥儿比。”赵氏火上浇油道。

陆子苓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听着林老太和赵氏让人寒心的话,不想再看她们那让人作呕的脸,转过头对林翠说:“翠儿,收拾东西,你们先住我家。”

说完,陆子苓又看向林三婶,说:“你们先住过去吧!这里你也看出来了,待不了了。”

林三婶犹豫地看着她,无奈地点了点头,她原本还想再和林老太说说,缓几日,找个房子再搬,不过料想她应该不会给这时间。

她转身将这住了近十年的房间看了一圈,一脸不舍地对林翠说:“翠儿,别怪娘,这里咱们是住不了了。”

林翠听着她的话,泪水瞬间流了下来,连忙擦着眼泪说:“没关系,我只想和娘在一起,住哪都行。”

林老太听着她们的对话,面上依旧一片气怒之色,可心里却是划过了一抹怅然,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哪怕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更何况朝夕相处的人呢!

……

除了盆盆罐罐,林三婶家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一家子的衣服一个包袱就满了,被子床褥一个包袱,一张桌子四个板凳,这基本上就是她们所有的家当,看着格外凄凉。

村里人眼见她们大包小包地往陆子苓家去,都不禁好奇起来,这三房也被林老太赶出来了?

“我刚才听到林老太在气怒的叫骂声,估计是被赶出来了。”

“她们这方向是要去二郎家吧?”

“除了那,她们还能去哪,你又不是不知道,王氏的娘家都不和她们来往,除了林家兄弟,她们再无依靠。”

“真是可怜,那林老太也太凶悍了,亲孙女和媳妇都赶出去了,这是做孤家寡人呀!”

“什么孤家寡人,人家不是有自己的福哥儿吗!哈哈哈……”

“噗!什么福哥儿,还真把自己当财主家老太太了,矫情的。”

“其实,三房脱离了林老太也是一种福气,她们两口子本就勤快安分,自己单过反而更好。”

“什么两口子,那林三平去了前线,谁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她们这孤儿寡母的,难啊!”

……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三人听见了也当没听见,毕竟都是一堆闲人,不过他们有句话是说对了。

离了林老太,他们三房只会过得更好。

“三婶,你放心,二郎和三叔他们一定会回来的,二郎很有本事,肯定能护着三叔。”陆子苓注意到林三婶凄楚的表情,连忙安慰道。

林三婶王氏看了她一眼,挤出一丝微笑,道:“嗯!会回来的。”

就是回不来,她也等他一辈子,等翠儿嫁了人,过得好了,她就去赔他。

其实林三婶和林三叔是一对很有故事的夫妻。

当年,娘亲的林三婶对林三叔一见钟情,林三婶家是有名的富户,一直看不上没钱还眼太高的林家,林三叔也因此自卑,对她的感情也是各种退避闪躲,可林三婶就是不管不顾地追着他,俩人一纠缠就是两年,名声都不好,王家人一气之下便和她断了关系,林三婶就此低嫁到了林家。

一开始过得还不错,林老太也没少在人前得意娶了一个不要彩礼的媳妇,可当王氏生下林翠后就变了,林老太在赵氏的挑唆下,多她越发的看不顺眼,而林三叔是个孝子,夹在媳妇和娘之间也很难做,忍了十几年,终于忍不住要和林老太分家单过。

言归正传,总之林三叔和林三婶这一对是自由恋爱结婚的代表,若不是林老太刁难,日子过得很是甜蜜。

第175章 察觉

一开始过得还不错,林老太也没少在人前得意娶了一个不要彩礼的媳妇,可当王氏生下林翠后就变了,林老太在赵氏的挑唆下,多她越发的看不顺眼,而林三叔是个孝子,夹在媳妇和娘之间也很难做,忍了十几年,终于忍不住要和林老太分家单过。

顶着诸多众人的注目,陆子苓她们三人终于到了家,推开门进去,将所有的侧目和议论关在门后。

此时林三郎已经从外面回来了,一直躲在自己房间想着如何缓解俩人的尴尬。

这次是他太莽撞了,一冲动就戳破了那层纸,眼前她躲着他,他也感觉难以面对她,真的无法理解,那会自己怎么就成着魔了一样说出来了。

嗷嗷嗷!

林三郎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间走来走去,懊恼又无奈,他现在都不敢见她,生怕看到她一双鄙夷嫌弃的眼眸。

“东西先放我房间,我去和四郎商量一下你们住哪。”陆子苓的声音在院里响了起来。

林三郎一听,一双耳朵竖了起来,紧贴着门探听着。

“不用麻烦,我和翠儿住柴房,柴房也不少,把那边的床板抬过来,凑合一下就行,我买了院子就搬走。”林三婶急忙说着,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三郎一听三婶的话,有些惊讶地朝门缝看去,只见三婶她们都抱着小包小包的东西,像搬家一样。

林三婶平日里对他们兄弟极好,如今大包小包的拎过来住,肯定是出了大事,他顾不上和陆子苓之间的尴尬,打开门就往出走。

“三婶,出什么事了?”

他边走边问,但目光还是不敢往陆子苓那头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见她只是一脸冷淡,没有露出其他表情,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林三婶的到来简直就是来化解他们的尴尬的。

林三郎纠结紧张的心终于定了下来,看着三婶和林翠越发的热情,抢过林三婶的包袱就往自己房间走,边走边说:“你们先住我房间,我住四郎房间,他那边有两张床,很方便的。”

“这……小英子怎么办?”林三婶转头看向陆子苓,见她微微失神,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只能跟着三郎进去。

住三郎房间也可以,可小英子和她们一起住真的好吗?

陆子苓从林三郎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失神,一想到林三郎喜欢她,她就无法面对他,就连看到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不适,把林三婶的东西提到三郎房间,东西刚放下,便对林三婶说了一句,“我去找四郎。”

逃离了这个让她心慌的地方。

出了三郎房间,陆子苓感觉自己的心跳还没平复,想到三婶和林翠住在这,她必须得克制自己,不能让三婶和林翠发现不妥之处,必须忍。

她心神恍惚地走进四郎房间,四郎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如今见她一连恍惚的进来,担心地道:“怎么了?”

他以为是和林三婶一家有关,没往三郎和她吵架的事上想。

陆子苓忙回过神,愣愣地看他一眼,眸光一闪,拿三婶的事当幌子,说:“林老太把三婶和翠儿赶出来了。”

闻言,林四郎微皱,眼底闪过对林老太的不满,“三叔一家住那房子可是掏了钱的,她怎么还能把三婶母女赶出来。”

林三叔一家在林老太那充当着免费劳动力,如今三叔一走,留下个孤儿寡母,竟被这样赶了出来,这还是亲人干的事!

“三婶也想搬出来。”陆子苓跟着说了一句,“赵氏和林大福经常乱闯三婶房间,有时家里就林翠一个,三婶不放心,想着买个独户的院子搬出去住,没成想被林老太知道了,今天就把她们母女赶了出来。”

其实,如果可以,她倒是想让林三婶先跟着他们住,等大郎他们回来了,住不下再重新找地方,到那个时候,三叔应该也会回来,他们一家三口住一起也能安心点,不然光三婶和林翠两个人住个院子,都是女人,很难让人放心。

“那就让她们住在大哥他们回来,到时住不下了再说,如今她们两个女人住一个院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四郎的想法倒是和陆子苓一致。

听到他的话,陆子苓一脸欣喜地直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家里一直就她一个女人,有时候还是挺寂寞的,有了三婶和林翠的陪伴,她就安心了,刚好她和三郎处于这么一个尴尬的境地,有三婶她们缓和气氛,倒也没那么尴尬了。

林三婶把东西一放在三郎房间,就赶紧过来想给四郎说一声,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四郎这一席话,红着眼感动极了。

林翠站在一旁,听着四郎的话,也是感动的红了眼,没想到这她们落难的时候,四哥他们竟如此义无反顾地帮助她们,为她们担心。

以前她对这几位哥哥还比较陌生,再加上她本来话就不多,自然也没多少感情,林老太和林大福他们也是她的亲人,对她还不如一个外人好,所以她对亲情都不抱希望,但此刻感受着四郎他们的好,她终于理解了什么是亲情。

林三郎跟在后头,听着四郎的话,对林三婶说:“三婶,四郎说的对,现在家里空房间也有,你就先和翠儿住下,等大哥他们回来了再做其他安排吧!”

林三婶听着他的话,回头看他一眼,强忍着泪意,点了点头,若是只有她一人,她断不会给他们添麻烦,可她还有翠儿,万一翠儿有个好歹,她怎么给相公交代。

这时,门帘被从内掀开,陆子苓一手撑着门帘,转过头对林三婶说:“三婶快进来。”

“哎!”林三婶点了点头,一脸感动的进去。

房间内,家里的人除了孩子就算是来全了,陆子苓看了大家一眼,自然,是跳过林三郎看的,随即开口道:“三婶和翠儿以后就住三郎房间,三郎住四郎这边,小英子和我一起睡。”

“可以!”林三郎这会也不好意思看她,低着头说道。

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但四郎却是注意到了,他敏感的发现陆子苓和林三郎彼此之间的闪躲,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在里面。

这是为何?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三哥的心思被她知道了?

一想到这,林四郎再淡定的脸都稳不住了,他眼神来回在陆子苓和林三郎身上扫荡,很想去证实这一点,却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看来只能等晚上了三哥再谈这件事了,但愿他会实话实说。

第176章 大郎媳妇

“可以!”林三郎这会也不好意思看她,低着头说道。

其他人可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但四郎却是注意到了,他敏感的发现陆子苓和林三郎彼此之间的闪躲,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在里面。

这是为何?

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不成……三哥的心思被她知道了?

一想到这,林四郎再淡定的脸都稳不住了,他眼神来回在陆子苓和林三郎身上扫荡,很想去证实这一点,却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看来只能等晚上了三哥再谈这件事了,但愿他会实话实说。

……

家里忽然多了林三婶和林翠,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这是自从大郎和二郎离家后第一次这么热闹温馨,小英子平日里喜欢粘着小生,如今一见林翠,竟舍下小生和林翠在院里玩兔子玩的欢快,小生见不到小英子,又听着她欢欢喜喜的声音,从门缝里看到她和一个大姐姐玩的很好,终于忍不住走出了房间,低着脑袋站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不时偷偷地看看她们。

林三婶从四郎房间出来,一眼就看见久不露面的小生居然不怕人出来了,还站在小英子和林翠一旁看着她们,十分惊喜。

她转过脸看向跟在身后的陆子苓,说:“小生好了?”

上次天花时她就听说小生出来了,也只以为是被怀疑得了天花,所以才被拉出去的,没想到那孩子真的愿意出门了,她之前也来看过几次,都是不见人,躲在门背后蜷缩着,看得着实让人心疼。

小生那孩子小时候特别讨人喜欢,曾经一口一个婶娘的喊她,没想到这说病就病,躲在房里不出来,谁都不理,村里都传是魔怔了,他们兄弟几个也没少因这事被人奚落,找媳妇都因这事影响得没人愿意嫁。

陆子苓听着林三婶的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院里的小生,只见小英子和林翠蹲在兔子栅栏里逗弄着兔子,而他却低垂着脑袋偶尔看她们一眼,那眼底的渴望让人怜惜至极。

“是小英子改变了他。”陆子苓收回目光,看向林三婶说道。

其实她真的都没为这个两个孩子做些什么,要不是小英子经常喝小生一起玩闹,估计也不会这么快走出房间,不过是谁做得多又如何,只要孩子过得好就行了。

“小英子?”林三婶一脸不信地看着她。

以前她倒是没注意,现在看小丫头比之前开朗多了,红扑扑的小脸蛋也被陆子苓养的白嫩了一些,不像之前那么面黄肌瘦,乱蓬蓬的头发总是编着漂亮的小辫子,若不是那朴素的衣服,她都觉得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子了。

“是啊!”陆子苓点了点头,笑言道。

她一直以为小丫头是个胆怯内向的孩子,没想到真实的她却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乖巧懂事,从不使小性子,偶尔还给他们帮忙。

“你把他们照顾的很好。”林三婶由衷地感叹道。

虽然她第一眼见陆子苓感觉很好,但她毕竟是买回来的媳妇,跑不跑不说,跟大郎他们是不是一条心她都很担心,没想到她不禁没跑,还把他们兄弟几个照顾的这么好,连两个孩子都慢慢有了孩子样。

听着林三婶的夸赞,陆子苓十分谦虚地说:“哪有啊!他们本来就乖巧,我都没为他们做些什么。”

林三婶只当她是谦虚,继续说道“这两个孩子也是苦命,三郎媳妇你也见了,就那德行,以前没少苛待虐打孩子,我有次见到小英子身上的伤痕,小身板上就没一块好肉,都是青青紫紫的掐痕抽痕,那次三郎气极得打了宋珠,搁谁身上不气,亲娘竟对孩子干出那种事情,她都下得去手!哎!”

她长叹一声,一副气愤难当的模样。

陆子苓见过宋珠,对那女人没什么好印象,一想到她曾经虐打孩子,就忍不住皱起眉来,想着下次得给点教训。

“那大郎媳妇呢?”陆子苓只听林三婶说着三郎媳妇,对大郎媳妇是只字未提,有些好奇地问。

对于她的提问,林三婶微怔,像是想到什么,脸上划过一抹难色,最后才长叹一口气道:“大郎媳妇人还可以,虽然话不多,但很勤快,家里的事情都做的井井有条,可惜大郎他爹去世那天,她去了山上,之后大郎只找到了她的绣花鞋,还染满了血迹,旁边有几根人骨头,大家都说是被野兽吃了,反正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大郎那天失去了他爹,又失去了媳妇,整个人大概有一个月不说话,小生也从那开始不出门的,那会村里都穿林家邪门,所以二郎一直没找到媳妇。”

林三婶对陆子苓也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听完林三婶的话,陆子苓眸光微闪,心里有些怪异,重复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她忽然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大郎的爹刚走,紧接着媳妇就没了,是碰巧在同一天,还是人为的呢?如果是人为的,那又是谁做的呢?

陆子苓的心思不断回转,猛然想起二郎对她的防备,若是普通农户,顶多是把她看紧一些,怕她跑了,怎么二郎会对她那么防备,明明她不认识他,不,她没有前身的记忆,二郎到底识不识得她这具身体或许很难说。

这一刻,陆子苓忽然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些好奇,这个与她名字一样的女子到底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和故事呢?

林三婶说完,一转眼就见陆子苓一副失神的模样,以为她真的觉得林家邪气,连忙拍了怕她的肩膀,解释道:“这林家可是干干净净的,他们四个兄弟你也知道,不是什么作奸犯科之人,行事光明磊落,你已经嫁了二郎,可莫要胡思乱想,安安稳稳过好日子才最重要。”

她生怕陆子苓多想,现在二郎去了前线,回不回来都是一回事,万一她这一番话让陆子苓生出了离开的心思,那她可就追悔莫及了。

事实上,她是想多了,陆子苓从来没想过二郎会回不来,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直觉,二郎不简单,他不会陨落在前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事。

但她就是确定,他一定会回来的。

陆子苓被林三婶拍回了思绪,一脸茫然地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她压根就没听到林三婶在说什么。

林三婶无奈,眼底闪过忧心,随即道:“你不会想离开林家吧?”

“啊?为啥?”

第177章 可以卖肉

事实上,她是想多了,陆子苓从来没想过二郎会回不来,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直觉,二郎不简单,他不会陨落在前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事。

但她就是确定,他一定会回来的。

陆子苓被林三婶拍回了思绪,一脸茫然地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她压根就没听到林三婶在说什么。

林三婶无奈,眼底闪过忧心,随即道:“你不会想离开林家吧?”

“啊?为啥?”

陆子苓一脸呆愣地看向林三嫂,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为什么要离开林家,她可是林二郎的媳妇,再说了,就算要离开,也是林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眼下也没到那步境地,她顿时被林三婶搞蒙了。

林三婶听着她的话,又见她一脸茫然不像装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自己一时口不择言把二郎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弄没了。

“没事,是我想多了。”说完,林三婶第一次在陆子苓跟前落荒而逃。

陆子苓傻眼地看着她像被狼追着的身影,嘴角抽了抽,“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

之后,林三郎和三婶他们又去了林老太那头,把三婶家其他东西都搬了过来,省得她们以后搬家再买,不过主要是为了不便宜赵氏。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林三婶和林翠一般走,赵氏肯定会把房里的东西据为己有,所以在出门之前,林三婶还专门给房子上了锁,就是为了搬走剩下的东西。

三郎和三婶再去的时候,赵氏正鬼鬼祟祟地猫着身子在三婶家门口拆锁子,一见三郎他们进来,脸色大变地把手上的家伙往背后一藏。

“呦!这不是弟媳嘛!不都搬走了,还跑来我林家做什么?”她阴阳怪气地说着,看着三郎的目光却带着警惕。

想写种田文很久了,故事很丰满,但到了文字间却越发骨感,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本文设定是一个女主,四个男主,如你们所看,四个男主是兄弟,可他们真是亲兄弟吗?后文自有解说。

开端不久就让一个现代女接受共妻,拥有四个丈夫,这太容易了,容易到没看头,所以我剧情进展很慢。

第一章是林家兄弟用一两银子买了一个快要死的姑娘,这个姑娘是别人转给这个人贩子让卖到偏远农户的,此处一个伏笔,这姑娘是什么身份,是谁想把她卖到偏远农户,意欲何为呢?

这是开篇的第一个伏笔,故事也由此展开。

之后就是女主传来到这个姑娘身上,只有原主身体零散的记忆,她成了林家老二买来的媳妇,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不能接受这个没有人身自由的身份,于是她依靠自己金手指(医术)和林家兄弟达成协议,用三十二两银子为自己赎身。

那林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呢?除了她所见到的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之外,还有一个不出门的小孩子(小生),小生为什么不出门,是自闭儿童吗?这是故事的又一个悬念。

了解完林家的情况后,女主发现自己的金手指还不止医术,她还拥有了一个神秘的随身空间,这个空间可以隔空取物,空间的出现是为了帮她解决一些医术再高也无法解除的磨难。

知道了自己所在的环境后,我又给了一个小情节,三郎的小舅子来抢小英子,这是给初来乍到的女主一个发泄郁闷的机会,更是给林家兄弟一个了解女主的身份。她不像表面上的弱不禁风,也会挥起扫把打坏人。

三郎小舅子的情节也是为四郎接骨做的开端,如果没有四郎摔下床,林家兄弟会轻易让陆子苓给四郎接骨吗?他们肯定会质疑并试探,但如果其他大夫都说四郎没得救了,这时候陆子苓说她能救,林家兄弟是不是只能接受了。急于给四郎接骨的设定是为了突显金手指,呼应主题,医妻,一切从医开始,让林家兄弟从医接纳她。

四郎接骨这块还加入了和二郎互动的情节,为他们的感情做铺垫,再来告诉读者,古代药物的名字和现代叫法一样。

医术再好,养骨头很慢,他们的感情进展太慢也不行,所以我让陆子苓知道空间灵泉的存在和作用,可以更好更快的治好四郎,这为她以后解决更多疑难杂症做铺垫。

给四郎接完骨,陆子苓来到古代的生活基本上要开始稳定了,但是太无聊了也不行,所以搞事情的宋财又来了,出现了陆子苓的假父母,以此再告诉读者们陆子苓脑海中原主的记忆不全,零碎的记忆再次给开篇的伏笔做指引,她的家世应该不凡。

解决了假父母,三郎被打的出现是为了调和她和三郎的矛盾,为后期感情做铺垫,但三郎的话又让她意识到自己与大家的不同,她来自现代,无法在男尊女卑的世界被人随意呼喝,于是她想现代,想回家,但她的家也没温暖,所以她是孤寂的,但大郎安慰了她,让她觉得再冰冷的地方都有温暖。

小愁绪再多,日子还是得过,为了自由,给四郎接了骨,她还得赚钱,怎么赚钱呢?她想到卖药。可惜第一次上山就碰到了毒蛇,大郎为了救她差点丧命,她为了救大郎而被二郎发现了空间的秘密。

为什么要让二郎发现她的秘密呢?为了让林家兄弟彻底的接纳她,方便她后面的治病救人。

那三郎吵着要卖陆子苓的情节设定又是什么呢?为了说明林家兄弟情深,情深到可接受共妻,这是为以后做铺垫,再来也是为林三郎和陆子苓的感情做铺垫,二郎说起三郎小时候的趣事,就是暗示三郎和陆子苓是欢喜鸳鸯,为此还加了一个三郎调戏陆子苓的情节。

看到这里,你们还觉得前面的剧情啰嗦吗?

其实我删删减减了好多,今天还在改剧情,想着越简练越好,却发现没有多余可删除的地方,自己看了很多遍,只觉得自己的文笔不够生动,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互动不够深入人心,人物刻画也少了灵气,所以还会接着改,等彻底改完了,会提醒大家的,大家可以重新再感受一下。

不足之处还有很多,追文的朋友方便的话可以给小愚留言,小愚争取把故事完美的呈现给大家,期待哦!

第178章 男色惑人

傍晚的时候,三婶还在收拾,让林翠帮着陆子苓一起做晚饭。

因为家里来了俩人,也比较热闹,陆子苓刻意多做了一些菜,煮了一大锅白米粥,还弄个一锅大白馒头,看得林翠目瞪口呆。

“二嫂,晚上这么多饭?”林翠闻着厨房里的菜香,看着一个个可口的大馒头,有些难以置信。

她从出生到现在,在那边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做出白面馒头和这么多菜肴,而且她和娘总是不敢多吃,不然就会被奶骂。

她记得那年她和娘除夕夜里分着吃了一个馒头,第二天下着大雪,奶就让她很娘跪在厨房门口,惩罚她们太过好吃贪嘴,爹怎么求都不顶用。

想到这,林翠眼圈一红,泪水盈满眼眶,喉间一阵热意,她们哪算贪吃,二房那些人天天吃着她们做的饭,每个人一顿吃两碗,只有他们一家只能吃一碗,逢年过节吃顿好的也要被限制,每次吃完都要被奶奚落,同样是儿子孙子,为什么她要那样偏心。

陆子苓可不知道林翠她们在那头过着什么日子,听了她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些饭不多,咱们五个大人,两个小孩,这些都有些少。”

是有些少呢!

因为林翠在厨房帮忙,所以陆子苓不方便再使用空间,只能用之前取出来的菜,可那些菜哪够他们吃,她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追求新鲜,想着每天从空间里取材,这下好了,三婶她们一来,她再从空间取材就不行了,四双眼睛盯着,她可不想把空间暴露给太多的人。

“够吃,肯定够吃。”林翠眨了眨眼睛,眨去眼里的泪花,接着说:“我和娘吃的不多。”

她生怕陆子苓觉得不够,急忙说着。

陆子苓狐疑地看她一眼,这才发现她有些发红的眼睛,再感受着她略显悲凉的神色,眼底瞬间闪过心疼,问道:“你们在那边是不是时常被苛待?”

关于林三婶家里的事情,四郎有说过一些,她原本没怎么放在心上,想着林老太那人不好相处,最多是对她们母女苛责几句,总不会不给饭吃,可眼下看着林翠的神色,她大胆猜测,或许林老太还真不给她们好好吃饭。

听着陆子苓的问话,林翠一愣,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没说话,可意思也很明显,确实时常被苛待。

陆子苓看着林翠的模样,拉了拉她的胳膊,说:“在这边,你们尽管吃,不用拘束,我们养得起,不要给我们省粮食哦!”

听了陆子苓的话,林翠讶异地抬起头,对上她温柔的眼眸,心底划过一抹暖流,随即说道:“我绣工可以,经常接活的。”

“那你存着给你当嫁妆。”

陆子苓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用这句话告诉她,她的钱,他们是不会要的,让她留着自己用。

“二嫂~”林翠瞬间感动的流下眼泪。

她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股温情了。

陆子苓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难受了就哭一哭,哭完就好了,咱们做女人的也要坚强,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将来嫁了人在婆家也能抬起脸,说起话。”

“嗯嗯!”林翠抹了抹眼泪直点头。

林三婶收拾完一切,刚走到厨房门口,就看见林翠抹泪,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进来,冲到林翠跟前一脸关切地说:“翠儿,怎么还在你二嫂跟前哭上了?”

林翠一抬眼就听到她娘的声音,心里的委屈再次肆意,她抽泣着说:“只是觉得在那边过得苦。”

一个苦字,道不尽的心酸,言不尽的脆弱。

林三婶听了她了话,神色微暗,看了陆子苓一眼,对林翠说:“我们都自立门户了,以后咱娘俩勤快点,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到时给你寻个本分沉稳的夫婿,娘这一辈子就就够了。”

一说到夫婿,林翠眉眼瞬间多了一丝羞怯的春意,眼底却闪过一抹哀伤,她的夫婿如果是他就好了,可惜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好了,我们吃饭吧!我们都会越过越幸福的!”

陆子苓笑着说完,把饭菜往饭桌上一摆,就转身出去喊三郎他们吃饭。

林翠看着她的身影,对她娘说:“二嫂真是个好人!”

其他人碰到她们这种的情况,躲都来不及,就怕多吃了粮,哪像她这么真心实意的帮助她们。

闻言,林三婶看向门外,笑着点头,说:“你也要向你二嫂学习,能干又善良,但不要像娘这样懦弱。”

林翠摇了摇头,说:“娘才不懦弱,我也想像你一样,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林三婶没说话,看着女儿那向往的模样,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姻缘,有因才有缘。

……

陆子苓出了厨房先来到四郎房间,见他靠着床上看书,俊秀的侧脸带阵阵书香气息,浑身散发着一股谪仙般的气韵,不禁看得她眼前一亮。

她一直知道四郎长得很俊秀,气质温雅,气韵随和,如天边游云,又似青山绿水,自带风流。

四郎在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了,一抬眼就对着她惊艳的眼眸,嘴角微抿,露出一抹浅笑,道:“二嫂,可是要吃饭了?”

听着他的声音,陆子苓连忙回过神,点点头,“嗯!你要去厨房吃,还是给你端过来?”

四郎抬起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她,笑言道:“去厨房吃,今天难得这么热闹。”

“好!”

陆子苓回了一声,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张地出去,看得四郎嘴角的笑弧越发的悠长。

出了四郎房间,她不自觉摸上自己略微发烫的脸颊,心跳乱的不像话,心中不住地念叨:男色惑人!男色惑人!

待自己心绪平稳了一些,陆子苓才转身到小生房间,想着让两个小包子跟着一起吃饭,人多更热闹,就是不知道小生愿不愿意。

她刚小生房间门口,就听到三郎的声音在里面响起,她前进的步伐微顿,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

进还是不进,她现在可真怕了面对林三郎,一见到他想起他的表白。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碎片声音。

“小英子,你没事?”三郎的声音急促的响起,就像紧绷的弯弓,让陆子苓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该怎么面对林三郎,只希望小英子没受伤便好。

第179章 两个陆子苓【必看】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碎片声音。

“小英子,你没事?”三郎的声音急促的响起,就像紧绷的弯弓,让陆子苓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想该怎么面对林三郎,只希望小英子没受伤便好。

陆子苓慌忙掀开门帘冲了进去,内心有好几个猜测,有可能是小英子把碗打碎了,有可能是小英子被碗砸到了,有可能是被碗里的热水烫到了,有可能是被碎片割伤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看到这么一幕。

小生的眼睛居然成了紫色,这不是重点,也不是让她惊愕的,让她真正难以接受的是,林三郎和小英子的动作居然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在上一秒。

眼前的景象是这样的:放在桌上的茶碗被小英子不小心弄倒了,茶碗应声而碎,其中一个碎渣竟然因为惯性的缘故蹦向了小英子的左眼,这要是碰到左眼,眼球肯定会被戳破,小丫头这左眼可就毁了。

而三郎似乎见茶碗落地,一脸急切地看向小英子,脸上的表情被瞬间定格,他眼底的担心疼惜是那么深刻,只是一眼,便让她觉得这是一个能把女儿宠上天的好父亲。

可她眼前看到的这一景象都是静止的,唯一可以活动似乎只有小生,因为她眼睁睁看着他将那个飞溅到小英子左眼的碎渣从空中拿走,他瘦弱的小胳膊微微颤抖,拿着碎片的手也被脆片划过,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陆子苓看着那抹鲜血,感觉那些血迹居然漫天而来,让她的眼前瞬间全成了血色,血红一片,看着格外渗人,她眨了眨眼睛,以为是幻境,却不想自己一眨眼就就落入了黑暗。

黑,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丝声音,也没有一丝风,只有无尽的黑暗。

陆子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地方,刚想站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全身上下,似乎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到了哪里?

“很黑吧!”

这时,一道类似叹息的女声在这个空间响起,带着阵阵回声,女人的声音很清冷,让她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你是谁?这是哪里?”

陆子苓转着眼珠想找到说话的人,可这里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正是看不清,所以才让她格外惊慌不安。

“你在担心什么?你本就是一个死去的人。”

声音的主人似乎对陆子苓很了解,道出了她穿越的事实。

陆子苓听着她的声音,感受不到对方的善恶,也无法确定对方对她是否有敌意,“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穿越这件事情只有二郎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又是从何而知?

她脑海中满是疑惑,慢慢也没了一开始的惊慌不安,若是对方想伤害她,或许早就动手,也不会和她在这浪费时间,就目前而言,对方对她并无敌意。

“我便是你,你便是我,我如何不知。”

声音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怨,又带着一丝无奈。

听完这句话,陆子苓脑海中猛然响起三个字:陆子苓。

“你是陆子苓!”她对着无尽的黑暗肯定道。

如果对方是她,她也是对方,那只有一个人选,就是陆子苓,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是我,我是东临国太医院院士陆江远之女——陆子苓,你用的这具身体是我的。”

“那这是哪里?”陆子苓问道,脑海中有了一个答案。

“这里是我们灵魂交汇之处,你们那里的人也称之为意识。”

“你们那里的人……”陆子苓喃喃重复一声,惊异地瞪大了双眼,说:“你读了我的记忆。”

不然,她怎么会蹦出来这么一句,不过既然她能读她的记忆,那她为什么没有她的记忆呢?

“我的灵魂在你身体里,现实中的你是个植物人,我们俩互换灵魂的机缘便在你脖子上那么血玉之中,你只要寻到方法,我们就可以再换回来。”

“那如果一直不能换回来呢?”陆子苓想也不想地问道。

此时的她对这里有着太多不舍和留恋,她不愿就此离开。

“如果不换回来,你的灵魂之力会越来越脆弱,无**回……你不想回来吗?”

陆子苓毫不犹豫地摇头,脑海中爷爷的面容一闪而过,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说:“你若想换,我们便换,这是你的身体,可我真的不想换,在这里,我才知道什么是情,我不想再重回原来的生活了。”

这个问题她从未好好思考,可在这一刻,她真实的想法便是,留下!

“我也不知道我想不想留下,我们都认真思考一下。”

陆小姐像个想到了什么,声音里多了一丝愁绪。

“你在那边遇到了什么事吗?”陆子苓没错过她声音里的情绪,问道。

陆小姐的声音一阵沉默,像是忽然断线了一样。

“陆小姐!陆子苓!你还在不在?”陆子苓大声喊道,声音在一片黑暗中来回回荡。

“南无月他……”陆小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无月哥哥怎么了?”陆子苓一听到她说的名字,脸色大变地询问着。

南无月是她爷爷收养的孩子,比她大六岁,自小对她都爱护有加,可爷爷对他给予厚望,经常让他在外磨炼,他们每年最多见三次面,虽是聚少离多,但他们的感情却一直很好。

“他、他很难过。”陆小姐低声说了一句,随即转开话题,说:“我把我的记忆留给你,若你真的想在这边生活,先得让我父亲沉冤得雪,否则你就是罪臣之女,你的孩子注定就低人一等,连走卒农夫都不如。”

随着她的话落下,陆子苓的脑海仿佛瞬间被强行塞入了一些东西,涨疼得似乎要炸开,她浑身不能动,咬着唇强忍着那股子痛楚,直到那痛楚慢慢消散,脑海中有了陆子苓从小到大的记忆,让她惊奇的是,陆子苓居然和神医李瑾是认识的。

“我们的时间快到了,你若想留下,便……”

陆小姐的话像被忽然掐断了一样,后面的的内容没说出来,陆子苓也无从得知。

而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露出一抹淡淡的紫色,紫色越来越深,像极了小生的眼睛,这时,一股强烈的吸力将她吸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一变。

第180章 小生的异能

“我们的时间快到了,你若想留下,便……”

陆小姐的话像被忽然掐断了一样,后面的的内容没说出来,陆子苓也无从得知。

而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露出一抹淡淡的紫色,紫色越来越深,像极了小生的眼睛,这时,一股强烈的吸力将她吸了过去,眼前的景象一变。

她眨了眨眼睛,适应着从黑暗重回光明,定眼一看,眼前的景象和她陷入黑暗之前一般无二,三郎还是一脸着急的神色,那紧皱的眉头没有丝毫变化,小英子一如之前那般惊恐,唯一变化了的是小生,他的站在小英子身后,紫色的眼眸此刻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黑亮,那种黑亮带着某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深陷。

“刚才是怎么回事?”陆子苓开口问着小生。

小生的目光从一开始就定格在她身上,听着她的提问,慢慢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刚才也和她们一样,不动了。”

陆子苓狐疑地看他一眼,难道不是小生做的,那她是怎么和陆小姐对上的,不过这不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你怎么让我们不动的?”

这才是她眼下最关心的,小生到底是怎么让时间像静止了一样,她的金手指都没有这么强大的功能,这可和她的金手指可是各有千秋呢!

倘若遇到十分危急的情况,就可以让时间静止下来,就算是性命垂危的病患,也可以通过静止的方式稳住病情,等待救援。

陆子苓越想越激动,看着小生的目光越发的明亮,不待他回答,又一脸激动地抛出另一个问题,“你可以这么静止多长时间?”

小生乌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的眼底不见丝毫畏惧,脸上也没有任何嫌弃之色,居然还一脸激动地看着他,那闪闪发光的眸子里满是惊喜,这让他瞬间不知如何作答,心里暗暗欢喜。

终于有人不怕他了,还对他的不同表露出惊喜,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是什么不祥之人。

陆子苓连问两个问题都不见他作答,以为孩子自己也搞不清楚,便一脸微笑地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慰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下次我们试试看,对了,都忘了问,你每次做了这种事情后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小生慢慢回过神,乌黑的眸子悄悄看她一眼,感受着她掌心下的呵护,浑身划过一阵暖流,慢慢回答道:“就是会累,没有其他不舒服。”

上次小英子差点从床上栽下来,他心里很着急,强烈的希望时间可以停下,他要护好小英子,不能让她受伤,没想到时间就真的随着他强烈的意愿停了下来,他眼睛所到之处都静止了,不管是人还是事物,都保持在他的一念之间,随后他将快要摔下来的小英子放回床里侧,而恢复正常的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自那之后,他就意识到,时间竟然可以被他的强烈意识静止,今天看到小英子的眼睛差点被碎渣戳伤,他一急,时间再次被静止了,他以后就可以保护好小英子了,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累?”陆子苓眸光微动,随即抓起小生的手腕开始号脉。

屏息凝神之间,脉象平稳,不浮不躁,不急不慢,心跳有力,没有丝毫不对之处。

她蹙着眉慢慢地收回手,看了小生一眼,目光再次落到三郎和小英子身上,“他们什么时候恢复?”

她指的是恢复正常动作。

小生看向三郎和小英子,“上次是我把小英子放回床内侧,我觉得可以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你们没有人发现异常。”

“上次?你指的是小英子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那次?”

陆子苓脑海中忽然闪现起一个画面,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根据小英子当时的动作幅度,她应该早就掉下床了,怎么还越走越远了,本以为是自己眼花,此刻才发现,一切都是小生做的,他静止了时间。

这时,她对小生的这个异能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就说小生虽然可以让时间静止一会,但他无法改变过去的时间。

打个比方,比如某人在三点钟吃了一个饺子,碗里还剩下五个,小生让时间停止十分钟,十分钟后那饺子还有五个,时间已经过去了,只是当事人还以为时间没有改变。

所以小生这个异能很容易能被细心的人发现破绽的,虽然不能找出证据,但一定会有所怀疑,觉得有妖术,对他们的处境很不好,林老太那头正盯着她凭空取水这个点发挥,若是小生被发现了,肯定会惹出更大的马菲菲。

一想到这,陆子苓秀气的眉头一皱,严肃地看向小生说:“小生,你要答应二婶,不在其他人面前静止时间,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可以,只有这样你和小英子才能安全,我们家的人才不会被当人妖怪烧死。”

小生一听到被当成妖怪烧死,脸色瞬间大变,惶恐不安地看着她,“我、我不会了。”

也不知他是对火惶恐还是其他的,总之他脸上的神色格外恐惧,仿佛此刻就被架在火堆上烧一样。

得到他的应允,陆子苓微微松气,看着他继续说:“小生,你上次救小英子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记得小英子当时明明就快掉下床了,怎么忽然就回到了床内,我能发现,那么其他人也会发现的,所以为了小英子,为了你爹和我们,你一定不要再其他人面前这么做,哪怕是你三婶娘和林翠姐,都不可以,一定要记住哦!”

小生脸上的惊恐慢慢褪去,看着她温柔的眼眸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懂。”

这一刻的他一下子成熟了起来,他还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同给保护小英子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难,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都会被烧死。

陆子苓看着这样早熟的小生,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这样异于常人对他是福也是祸,“那我先出去,你让你三叔和小英子恢复吧。”

说完,陆子苓转身掀开门帘出去,在外面等了不到一刻钟,里面就传来三郎紧张惊慌的声音。

“小英子,你怎么样,快让爹看看。”

听着三郎的声音,陆子苓顺了顺情绪,让自己脸上表现出惊慌的表情,这才快步向前,掀开门帘进去。

第181章 这手艺真好

她蹙着眉慢慢地收回手,看了小生一眼,目光再次落到三郎和小英子身上,“他们什么时候恢复?”

她指的是恢复正常动作。

小生看向三郎和小英子,“上次是我把小英子放回床内侧,我觉得可以了,一切就恢复正常了,你们没有人发现异常。”

“上次?你指的是小英子差点从床上摔下来那次?”

陆子苓脑海中忽然闪现起一个画面,她当时就觉得奇怪,根据小英子当时的动作幅度,她应该早就掉下床了,怎么还越走越远了,本以为是自己眼花,此刻才发现,一切都是小生做的,他静止了时间。

这时,她对小生的这个异能又有了新的认识,也就说小生虽然可以让时间静止一会,但他无法改变过去的时间。

打个比方,比如某人在三点钟吃了一个饺子,碗里还剩下五个,小生让时间停止十分钟,十分钟后那饺子还有五个,时间已经过去了,只是当事人还以为时间没有改变。

所以小生这个异能很容易能被细心的人发现破绽的,虽然不能找出证据,但一定会有所怀疑,觉得有妖术,对他们的处境很不好,林老太那头正盯着她凭空取水这个点发挥,若是小生被发现了,肯定会惹出更大的马菲菲。

一想到这,陆子苓秀气的眉头一皱,严肃地看向小生说:“小生,你要答应二婶,不在其他人面前静止时间,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不可以,只有这样你和小英子才能安全,我们家的人才不会被当人妖怪烧死。”

小生一听到被当成妖怪烧死,脸色瞬间大变,惶恐不安地看着她,“我、我不会了。”

也不知他是对火惶恐还是其他的,总之他脸上的神色格外恐惧,仿佛此刻就被架在火堆上烧一样。

得到他的应允,陆子苓微微松气,看着他继续说:“小生,你上次救小英子我就发现不对劲了,我记得小英子当时明明就快掉下床了,怎么忽然就回到了床内,我能发现,那么其他人也会发现的,所以为了小英子,为了你爹和我们,你一定不要再其他人面前这么做,哪怕是你三婶娘和林翠姐,都不可以,一定要记住哦!”

小生脸上的惊恐慢慢褪去,看着她温柔的眼眸慢慢地点了点头,“我懂。”

这一刻的他一下子成熟了起来,他还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同给保护小英子的同时,也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灾难,若是被人发现了,他们都会被烧死。

陆子苓看着这样早熟的小生,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疼,这样异于常人对他是福也是祸,“那我先出去,你让你三叔和小英子恢复吧。”

说完,陆子苓转身掀开门帘出去,在外面等了不到一刻钟,里面就传来三郎紧张惊慌的声音。

“小英子,你怎么样,快让爹看看。”

听着三郎的声音,陆子苓顺了顺情绪,让自己脸上表现出惊慌的表情,这才快步向前,掀开门帘进去。

只见四分五裂的茶碗碎渣还在小英子脚边,小生背着手掩饰自己受伤的手,三郎则蹲在小英子跟前将小丫头仔仔细细地检查着,见她只是被吓了呆了,没受什么伤,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小英子没事吧?”陆子苓这时开口,脸上一派紧张不安。

听到她的声音,三郎猛地抬起头看向她,眼底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收回视线,说:“没事,就是碗摔碎了。”

三郎刚说完,小英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犯了错,打坏了一个碗,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巴看着陆子苓,“二婶,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摔坏碗。”

她一直没有娘亲,好不容易有个比娘亲对她还好的人,就怕她因此不喜欢她了,所以可怜兮兮地保证着,估计陆子苓微微皱眉小丫头就能哭出来。

陆子苓一直知道小丫头很喜欢自己,也明白那种害怕被喜欢的人讨厌的感觉,所以走到小丫头跟前蹲下身,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笑道:“摔坏了再买就是了,你没事就好,下次若是摔坏了,记得别用手碰碎渣,小心你的小爪子被碎片割破了。”

她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对小英子说的,但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小生,他刚才就是用手碰碎渣被割伤流血了。

小生被她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僵,抬起眼飞快地看她一眼,连忙又低下脑袋,背后的小手微微动了动,牵扯到伤口时眉头一皱,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生怕被三郎发现不妥,他记着她的话,不能让人发现他的异能。

“三郎,你先带着小英子去吃饭,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陆子苓头也不抬地对三郎说着,此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再说了,她还等着他走了给小生处理伤口呢!

三郎一听,连忙拒绝道:“你带他们去吃饭,我来收拾,这碎渣这么多,小心伤了你的手。”

闻言,陆子苓忽的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他,语气压重道:“你赶紧去,好好招呼一下三婶她们。”

说完,不等他拒绝,就把小英子温柔地推进他的怀里,温柔地对小丫头说:“你先带着你爹去厨房,二婶和小生哥哥一会过去,乖啦!”

“好!”小英子重重点头道。

她今天摔碎了碗,这会正是表现的时候,刚答应的完,就力求表现的拉扯着她爹往出走,执行她分配的任务。

三郎被小丫头拉扯得无奈,边走边回头说:“你小心点,不好收拾了等我一会来弄。”

陆子苓没有回复他,给了他一个漠然的背影看得三郎心里一阵难过。

待小英子和三郎走远,陆子苓这才走到小生跟前,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笑着说:“手上前,我给你处理伤口。”

闻言,小生微微犹豫,随即将手拿了出来,露出被划过的指腹,小小的伤口已经让他的食指和中指染了不少血渍,而他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个。

陆子苓接过他手上的手,看他一眼,“疼不疼?”

“不疼。”小生低声道。

其实有点疼,但他不想让她担心,便撒了谎。

见他低着脑袋撒谎,陆子苓微微蹙眉,无奈地长叹一声,他的木楞让她想到了大郎,那个话不多却一直对她极好的人,“这伤口虽小,你做什么却都会隐隐作痛,所以,你可以欺骗别人,但唯独不能欺骗自己,若是欺骗别人,也希望是善意的谎言,就像你怕我担心说你不疼一样。”

第182章 吃饭

“明白。”这次小生没有沉默,看向陆子苓的眼神满是信任。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是不同的,原来她也和别人不一样,他们的不一样是为了救人,并不会害人的。

这么一想,小生瞬间茅塞顿开,有种拨云见日的顿悟,一时间,他看什么都是美好的,那些觉得他是怪物的人,他反倒是怜悯他们,毕竟他们没有像他这样的异能保护家人,而他看向陆子苓的目光更是仰慕信赖,是她让他意识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陆子苓看着灵泉之水将小生手上的伤口愈合完毕,那光滑的指腹没有丝毫伤痕,反倒比之前更滑嫩,有光泽。

其实小生一直躲在房间不出去,从不经历日晒雨淋,更没有干粗活,所以整个人只是比较憔悴,就像蒙了灰尘的明珠,这段时间在陆子苓的照顾下已经变得圆润起来,若不是这一身补丁素衣,还真会被误认为哪个富人家中的少爷。

陆子苓放下他的手,看着他含笑道:“你先去厨房吃饭,我把这些碎片收拾一下。”

小生听了她的话,俊秀的眉头微皱,想到自己的手就是被这些碎渣划破的,若是她再收拾,难免也会被划破手,“我和你一起收。”

十指连心,他不想她受伤手疼。

陆子苓笑着摇头,拍着他的脑袋说:“你是不是很想帮我?”

小生点头,很坚定的模样。

“那你就得听我的话,不然我会难过的。”说完,她还故作一副委屈之色。

小生一脸挣扎地看着她,最后还是选择乖乖听她的话去厨房。

小生走后,陆子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将看得见的大小碎片都收拾起来,对于那些看不见的碎渣渣她有些头疼,小英子和小生平时在床上玩,有时一下床就光着脚,这要是扎进脚底就麻烦了,可任她怎么着急,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碎渣还是存在着,不会因为她的着急而消失。

陆子苓将收拾起来的碎渣全部拿到后院一个角落,想着以后夹在墙头防贼,这样也算废物利用,关于剩下的碎渣,她一会问问林三婶,看看她们平时怎么处理。

……

林家厨房摆的是一个比较大的四方桌子,做八个大人都没问题,更别说五个大人两个孩子了,当她走近厨房的时候,几个人都规规矩矩的坐在饭桌前,桌上侧菜没有丝毫动过的痕迹,一人一碗稀饭已经舀好,筷子也都摆好了,似乎只等她来就吃饭。

三婶一见她,连忙站起身示意她坐下吃饭,有种客人的自觉,没有任何长辈的架子,笑着说:“你再不来,三郎就去喊你了。”

陆子苓在挨着四郎的凳子坐下,“碎渣容易伤手,所以我收的慢。”

话是这么说的,其实她收的一点都不慢只是给小生处理伤口花了一些时间而已,但她没有丝毫要让大家知道的意思。

“是得小心,伤到手上虽然不怎么疼,但确实很不方便。”三婶深有体会的说。

四郎和三郎因着三婶的缘故,只在陆子苓进来时看了一眼,便不敢多看,生怕被三婶看出端倪,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虽是如此,但他们关切的余光还是不时往她身上扫去,见她手上没有伤口,眼底才划过安心。

“二婶,你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小英子奶声奶气地说着。

自从陆子苓来了,小丫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晋升为古代小吃货一枚,陆子苓只要一做饭,小丫头就能闻声过来,巴拉在厨房门口,小爪子放在门板上,一双期待又可怜的大眼睛巴巴地瞅着她,知道她忍不住给她吃上一口才罢休,若是可以带走的,小丫头就会屁颠屁颠地带去给小生吃。

“是嘛!二婶错了,我们现在就吃饭吧!”

陆子苓话音刚落,小丫头就一脸垂涎地盯着那红烧兔肉,中午那会陆子苓没敢让多吃,小丫头这会可馋了,她正要用筷子去夹,三郎却眼疾手快地用自己地筷子夹住了她的。

“小英子,爹爹是不是说过,长辈动筷子了你才能吃?”三郎板起脸说道。

三婶一听,笑着说:“没事,都是自己人,我们小英子饿了就先吃。”说完,她还夹了一块兔肉到小丫头面前的菜盘子旁边,让她一抬手就能够到。

小丫头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响起陆子苓之前也教导过她,饭桌上要等大人动筷子才能吃,于是她收回自家的筷子,眼巴巴地看着林三婶,那巴巴的眼底全是催促,似乎在说:三婶娘,你快吃,你快吃,你吃了我才能吃。

三婶看着小丫头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有些失笑地拿起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然后笑看小丫头,说:“我们家小英子真乖,三婶娘已经吃了,你也快吃,多吃点,快快长大。”

陆子苓和四郎全程看着三郎的动作,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他们都爱小英子,可爱不是不分场合的惯着,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德性就是守礼数,餐桌的礼数尤为重要,所有该严格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心软。

三婶动筷子一吃,其他人也跟着动筷子吃了起来,而陆子苓却是在第一时间给小生一旁的盘子边夹了一块红烧肉,“小生,你太瘦了。”

小生其实从一进厨房就没没说几句话,低声把几人问候了一遍,就应该够他们欢喜半天了,但毕竟陌生,大家对他的话也不多,而他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慢慢就没了存在感,就连一向谨慎的连三婶都是习惯性给小英子夹菜忘了小生的存在。

三婶看到陆子苓给小生夹菜,吃饭的动作微僵,为自己没留意小生而有些愧疚,随即她加了一块红烧肉也放到小生跟前,“小生,你也多吃点。”

这下,小英子却是不依了,她没像其他孩子那么撒泼吵闹,就那么瘪着小嘴一脸委屈地看向陆子苓,似乎在说:二婶,你没给我夹菜,你没给我夹菜。

陆子苓自然能感觉到小丫头那委屈的视线,哑然失笑地看向她,说:“你个小鬼精灵,肚子就这么大点,你今天吃了不少肉,再吃会消化不了的。”

“没事,我肚子很大,可以吃好多的。”

小英子瞬间暴露了她的吃货本质,小小的人儿还敢说自己肚子大,可以吃很多,顿时惹得饭桌上的人都失笑起来。

三郎眉眼含笑,严肃着脸说:“喝稀饭,不听话就让你半个月不吃肉。”

第183章 这闺女是亲生的吗

“没事,我肚子很大,可以吃好多的。”

小英子瞬间暴露了她的吃货本质,小小的人儿还敢说自己肚子大,可以吃很多,顿时惹得饭桌上的人都失笑起来。

三郎眉眼含笑,严肃着脸说:“喝稀饭,不听话就让你半个月不吃肉。”

闻言,小丫头泪水都在眼眶打转,求救地看向陆子苓,说:“二婶,爹爹要饿死我。”

“噗嗤!”

话落,陆子苓忍俊不禁地笑喷了,看了一侧脸黑成包公的三郎,忍不住调侃道:“你爹却是黑心,我们也饿他半个月。”

“不要!”小丫头连忙反对。

闻言,三郎脸上露出一抹‘吾儿真乖’的表情,可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就僵住了,因为小英子说了一句。

“要饿一个月。”小丫头还竖起一根食指,清清楚楚地比划着。

三郎僵在脸上的笑慢慢挪下,脸比刚才更黑了几分,这是亲闺女吗?

四郎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碗稀饭见底,这才慢慢抬起头,看向黑着脸的三郎说:“饿两个月,免得你管不着自己的嘴。”

他意有所指,让三郎不要总在陆子苓跟前乱说话,以后三婶也住在这边,诸多不便,让他嘴上别说了不该说的。

听了四郎的话,三郎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冷哼一声,瞪他一眼说:“你的嘴好管。”话落,还挑了挑眉瞟了他见底的饭碗一眼,潜在意思是在说四郎光知道吃。

陆子苓顺着三郎的视线看去,只见四郎的稀饭都快见底了,而其他人的稀饭都还半满着,她以为四郎饿了,笑着说道:“锅里还有,我帮你再舀点。”说着就要去拿四郎的碗。

四郎脸上难得露出羞悔之色,捂着自己的碗,找了个借口道:“我吃饱了,刚才看书看得正入迷,想早点吃完继续看,所以吃的快了一些。”

这时,三婶开口了,“四郎,你受伤着,身子虚,多吃点,好早点养好身子。”

四郎是因为她受伤的,所以她对四郎由外关心。

“真吃饱了?”陆子苓狐疑地看他一眼,慢慢坐回去,目光还是不时扫向四郎。

四郎连忙埋头苦吃,想着尽快把碗里的饭吃完,逃离她的打量,要是让她知道他是一个斯文的吃货,那得多不好意思。

于是乎,四郎咕哝咕哝两口就把饭吃完了,给大家说了一身,连忙逃遁回房间,心里着实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去惹三郎。

四郎走后,大家继续吃饭,陆子苓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几个人合力之下全都吃的干干净净,几个大人都有些撑,三婶和林翠最明显,她们很少吃这么饱,在林家那头从来都是七分饱,哪像今天能喝有这么多白米的稀饭,还有三素一荤的配菜,就是她们自己做着吃,也不会吃这么好,这么饱,所以俩人看向陆子苓和三郎的目光都带着感激。

小丫头吃饱后颠着圆嘟嘟的小肚子走到陆子苓跟前,撒娇道:“二婶,我肚子涨,帮我揉揉。”

陆子苓无奈,放下手中的筷子,然后扶着小丫头的后背给她揉了起来,边揉边说:“让你少吃一些,你偏偏不听,这些难受了吧!”

三郎看着陆子苓笑盈盈地帮着小英子揉肚子,强拉回自己的目光,生怕自己眼中的渴望泄露出来。

如果她是他媳妇就好了,小英子一定会欢喜地喊她娘亲,而他就能时时看到她温柔的笑颜,他一定不会让她难过,不让她做粗活,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林翠虽然话不多,但却极有眼色,她见陆子苓帮小丫头揉肚子,连忙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说:“二嫂,我来洗碗,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洗。”陆子苓想着给小丫头揉完肚子就去洗碗,瞬间站起身消化了一下,不然吃饱了就睡很伤胃的。

三婶正和林翠一起收拾桌上的碗筷,听到她的话,笑着说:“你让我们白吃白住,这会还不让洗碗,什么活都不干,那我们都没脸留下了。”

他们已经帮了她们很多了,她们要是不干些什么,心里得有多愧疚不安呀!

陆子苓想了想,也了解她们的性情,便不再争着洗碗,说:“那辛苦你们了。”

林翠把桌子擦干净,抬起眼看她一眼,正色道:“二嫂,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说一声,别见外。”

有些话三婶这个长辈不好说,可她却说能简单说出来。

陆子苓笑着点头,说:“我明白,你们安心住下吧!”

三郎看着三婶她们收拾,又看了陆子苓一眼,最后站起身朝外走去,打算趁着天色还亮去把明天需要的家具准备好,她们明天还要去收玉米。

……

陆子苓哄着小英子在小生房间睡着,对小生叮嘱一声,“你是哥哥,可要照顾好小英子哦!”

小生点头,说:“我会的。”

他会一直守护小英子的。

“好!那你也早点睡觉吧!”说完,陆子苓转身出去,临走前帮小生把蜡烛灭了,房间顿时暗了下了。

出了房间,外头月明星稀,夜里的凉气让她不自觉搓了搓手臂,真冷!

眼瞅着就到冬天了,不知道往年的他们都在这个时候做什么?过冬他们除了粮食还需要准备什么?

想到这,陆子苓的脚步一转,每回自己房间,走向了四郎房间,因为三郎四郎同住的缘故,她没有像以往那样随便敲门就进去,而是敲了两下门,然后问道:“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四郎正想问三郎今天到底是怎么惹她生气了,门口就传来她叫门的声音,他看了三郎一眼,见他也在看他,便转过头对门口说道:“都没睡,进来说。”

四郎和陆子苓交流比较多,她一般晚饭后不找他,若是找肯定有急事。

陆子苓推门进去,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四郎和三郎齐齐看向她,眼底的情绪在灯光下模糊不清。

她被他们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顺了顺嗓子说:“小生房间的碗碎了,我担心土里的碎渣会扎破孩子们的脚,就想问问你们平时怎么处理。”

其实她原本是想问三婶的,可哄着小英子和小生睡一时间却忘了,这会三婶那边的灯都灭了,想是已经睡了,所以她便来问他们了。

“明日我去活点泥在那涂厚一些就行了。”三郎开口道,目光定格在对面的墙上,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让三哥活点泥就可以了,没事的。”四郎温和地安慰道。

第184章 地窖

“明日我去活点泥在那涂厚一些就行了。”三郎开口道,目光定格在对面的墙上,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让三哥活点泥就可以了,没事的。”四郎温和地安慰道。

其实今天三婶一来,一阵兵荒马乱,她与他们还真没好好话几句话,他们更是不敢用正眼看她,眼下终于没有任何干扰,能与她静静地两句话了。

话落,一阵短暂的沉默。

“三婶对我们一直都很照顾,她们现在住这边难免有些不便,你多担待一些。”

四郎微微压低的声音猛然响起,那微带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动听,就像一壶暖心心脾的红酒,令人沉醉。

陆苓微微失神,清丽的脸上带着一些沉迷,随即又很快地回过神,含笑道:“她们来了家里才热闹,家里一直都我一个女人,现在有人陪我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那便好。”其实不便的是我和三哥。

后面那句话四郎没出来,在心里低叹一声。

三婶不在时,他们还可以趁她不注意多看她几眼,以慰藉相思,如今有了旁人,他们自己得谨慎行事,那些不该有的情感只能藏在心中,不为人所发觉,他都没自信不被发现,更别三哥了。

在他们话的关口,三郎一直低垂着头沉默地坐在一旁,整个人散发一股低气压,让人无法忽视,却又不敢靠近。

陆苓用水润的眸心地瞥他一眼,随即将视线挪到四郎身上,起了自己前来的第二件事,“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了,家里冬天都要准备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准备着好。”

本就是该准备的东西,尽快准备好,过冬心里也踏实,也就是陆苓这种想法,才让林家在别人都饥寒交迫的冬天里,过了一个温馨的暖冬,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准备也好,也不知战事到什么时候结束,如是拖到冬天,难免会出现粮食紧缺物价上涨的情况。”四郎到底是上过学堂的人,对于有些的事情的见识要比寻常农夫看得深远一些。

东临国虽是富饶,物产丰富,是三大国是首,可那还是十年前的国情,如今国体早已衰败,否则没有战事,近几年为何赋税越发强猛,一亩地里七成的收成都给了官府,各地山贼强盗猖獗,那些个山贼强盗哪个是天生做这抢掠之事,也都是被连年的赋税和租逼出来的,这都是衰退的最直接证明,恰逢今年又和南苍国交战,这个冬天肯定不好熬。

“我就怕这样,另外,我觉得我们可以挖个地窖储存粮食,万一碰到像上次山贼来了的紧急情况,我们都可以躲到地道下面去,粮食和人都安全。”

过冬的粮食肯定得储存不少,若是放在厨房,就怕被人惦记上了,比如林老太那一些人,今年林二平不在,家里就那三个懒货,冬天若是真的没得吃,肯定会来这边闹,而她们储存的粮食肯定就不得不给,所以最好放到一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于是她想到了地窖。

“地窖?”四郎讶异地看着她,对她嘴里出来的新鲜词来了兴趣,每次她的新鲜词都会给他不一样的惊喜,他相信这次也是一样。

陆苓笑着点头,然后蹲下身在地上画了起来,就连一直低垂着脑袋的三郎此刻都好奇地看向地上,在看清她画出的轮廓时,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他掩饰不住兴奋地:“是不是很像你那个陷阱?地窖是把陷阱扩大,挖的更深。”

四郎扭过头诧异地看着一脸兴奋的三郎,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三哥的脑转的果然是快,他还琢磨明白,他已经解释出来了,不过到底是不是像他的那样,还得看陆苓呢。

陆苓听到三郎的声音,在地上划着的手微微一僵,不想让四郎觉察到她和三郎之间的古怪,抬起眼淡淡地看他一眼,低下头道:“差不多是那样的,我们首先需要选择一个地点作为地窖的入口,然后确定地窖范围大,这个工程可不,尽量就咱们自己知道为好,所以这挖地窖的事也只能咱们自己来。”

听陆苓这么一,四郎心里也有了谱,明白这件事肯定得保密进行,亲力亲为必不可少,“那我们到底需要挖多大?”

既要藏人,又要放粮食,多大才合适,他一时间还真难以想象。

陆苓想了想,觉得肯定要人能正常出入,面积虽然越大越好,可毕竟马上就到冬天了,挖太大了耗时间,便:“深十五尺,入口长宽都是三尺,下面长宽都是十二尺。”

这样地窖虽然不算大,但也不,躲几个人也没问题,耗时也比较少,赶到冬天前肯定能完成。

“地窖挖在柴房下面,入口好隐蔽。”

三郎开口道,也觉得这个地窖必须存在,还要存在于一个很好隐蔽的地方,这个地方非柴房莫属,全都废旧家具,一眼就能看到底,很容易让人忽略无视。

“柴房却是是个好选择。”四郎点头认同,放在其他地方,遮掩入口是个大问题,柴房最是隐秘了。

“好,那这件事件就这么定了,粮食我们也不要一次性多买,这样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传到林老太那肯定会很麻烦,我们最近去镇上都背上背篓,每人买一些,到入冬肯定能买够。”陆苓想到林老太那头,微微蹙眉,无奈至极。

虽是断了关系,可那三个真没得吃,他们肯定该管还得管。

“好,我晚上和三哥合计一下需要准备的东西,等收完玉米我们就开始准备,一个月时间挖地窖应该够了吧?”四郎。

一个月后,天可就真的冷下来了,他们必须赶那个时候弄好,否则买来的粮食往哪存。

“这个我不确定,毕竟咱们人少,不过到时看,一个月挖出来肯定放粮食没问题,而且里边冬暖夏凉。”陆苓笑着。

随后三人又了一会话,陆苓打了个哈欠才回自己房间,今天过得太刺激了,一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中午三郎对她表白,下午三婶被赶出来,然后是生的眼睛可以静止时间,最后和这具身体的主人进行了谈话……一天之内四件事闹心事,这平淡的农妇生活还这么刺激。

这边她睡不着,那边三郎和四郎也了无睡意。

“你今天对她什么了?”四郎的话在黑暗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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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懒媳妇

中午三郎对她表白,下午三婶被赶出来,然后是生的眼睛可以静止时间,最后和这具身体的主人进行了谈话……一天之内四件事闹心事,这平淡的农妇生活还这么刺激。

这边她睡不着,那边三郎和四郎也了无睡意。

“你今天对她什么了?”四郎的话在黑暗中响起。

话落,房内一阵沉默,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四郎轻叹一声,知道自家三哥并没有睡着,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你不清楚,我如何帮你?都是一家人,你和她这样迟早被三婶看出端倪。”

听到这句话,三郎倏地睁开那双写满哀愁的狐狸眼,眼眸微微闪烁看了四郎一眼,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的双臂枕在头下,幽幽地:“她知道了。”

四个字,却是像晴天霹雳在四郎心间炸开,四郎眉宇间满是不可置信,惊愕地看向他,语气不稳地确定道:“难道她知道你……的心思?”后面几个字他斟酌了一下,觉得隔墙有耳,便用心思代替了。

三郎沉默了一会,闭了闭眼睛,神色复杂地:“是。”

我,他脑海里再次浮现起她当时那委屈惊慌的神色,那双水润的眸里没有丝毫对他的情意,就像一把冰冷的剑雨扎在他心头,让他痛不欲生,却又爱恨不得。

……

一夜难眠。

翌日,陆苓居然起来的晚了,睁开眼天已大亮,惊慌地穿好衣服,刚出去就看到已经梳洗过在扫院的林翠,她微弯着腰,不露过任何角落地扫着地上的尘土和树叶,清秀的侧脸在晨曦中温暖心窝。

林翠听到陆苓那头的开门声,笑着看她一眼,打招呼,“二嫂,锅里有热水,快去洗漱吧,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陆苓听完她的话,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起来的晚了,平时起来都没这么晚,没想到在她们来的第一天居然这么晚才起来,三婶和林翠把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懒媳妇,真是好郁闷。

“额……不好意思,今天起来晚了。”陆苓摸了摸脑门,连忙去洗漱。

她端着脸盆到了刚到厨房就闻到一股饭香,三婶正在舀饭,一看到她,笑着:“起来了,饭好了,你洗好了咱们就吃饭。”

今天是她们在这边的第一天,所以三婶和林翠起来个大早,把房间收拾后就开始分工,林翠清扫前后两院,而三婶负责做饭。

她们起来没一会,三郎就起来了,打了个招呼就去地里转了,想看自己能收哪个地的玉米,而四郎一早就醒了,洗漱后在房里看书,两个孩第一次一起睡,今天居然也起了个早,唯独剩下陆苓还在睡,大家都很有默契,没人去喊她,想让她多睡一会。

陆苓见三婶脸上的表情和蔼依旧,有些不好意思地:“昨晚睡得晚了,第一次起来晚居然就被你和翠碰上了。”

“没事,家里又没啥事,多睡一会能咋!”

三婶给她脸盆里舀了些热水,然后又给掺了一些凉水,还贴心地用手试了试温度,感受温度刚好才停下动作。

其实就算陆苓天天起来这么晚,林三婶都不会有其他想法的,林家那头的林老太和赵氏比陆苓起来的晚多了,什么活也不干,还总给她和翠儿找茬,她们干的多吃的少,根本就不像在这边,吃的好,还不让干。

陆苓笑了笑,连忙端着水出去洗漱,真希望这个时代有闹钟,不用让她再这么尴尬了。

……

吃过早饭,三郎三婶家那两亩地已经可以收了,而他们家的得晚几天,可重点是这两亩地已经分给林老太那头了,三婶这边能不能收都是问题。

“我去找村长。”三婶深吸一口气坚持道。

这两亩地可是翠儿和她过冬的粮食,不要不行,家里存的钱她还想买房,总不能一直住在这,而那些独户房久不住人,肯定得修缮一下,到时用钱的地方多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我和你一起去。”陆苓想了想。

她上次帮村长夫人看病,以复诊的名义过去,既能看对方身体的回复情况,又能适当的帮三婶情,顺便问问她那几亩荒地在哪。

“娘,我也去。”林翠眼底闪过挣扎,终是开口。

虽然她和南青书早就不可能了,可她还是想见他,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好,再者有她去,南青书会看在她的面上情,这事基本上就能成了。

“去了给一百铜板。”四郎对村长很了解,那人给钱好办事。

“我晓得了。”三婶郑重地点点头,摸了摸自己衣袖里包着的铜板,虽然心疼,去也明白这钱不花不行。

“需要我去吗?”三郎听着他们的话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和翠儿两个人去就行,给些钱,事应该能成。”三婶连忙摆手拒绝,不想给他们添麻烦,他们已经帮的够多了。

“我跟着去就行,上次给村长夫人看病,这会去复诊,应该能帮到三婶。”

注意一定,陆苓和三婶林翠一起出门向村长家走去,没走几步就看到背影有些慌忙的南青书走在前头。

陆苓加快布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问道:“你爹娘这会在家吗?”

自从上次山寨之后,她对这个南青书改观很多,更别他还是林翠的心上人,她可是注意到李翠一看到南青书的身影眼底满是惊喜,明明很想上前打声招呼,却碍于自己的娘一直苦苦忍着,可眷恋的目光却是一直落在他身上,就没收回来。

“额……是、是你啊!”

南青书似乎被陆苓吓得不轻,一脸惊愕地看向她,但目光却是落在她身后的林翠身上,他昨天听林三婶和林翠被赶出家后一直很担心,就怕她们在林大郎那头住的不舒服。

自从山寨回来,他就再也没见过林翠,相思成疾,是以一大早吃完饭就在林家门口徘徊,本想以辩论学问去找四郎,借机看看林翠,没想到他刚想进去她们就出来了,更让他惊喜的是,她们似乎要去他家。

“我爹娘都在家里,我带你们过去。”完,南青书连忙收回落在林翠身上的视线,对林三婶笑着点了点,便僵硬着身将她们往家领。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会他爹娘还在不在家,万一不在可就尴尬了。

“你们去找我们爹娘有什么事?”南青书回头问了一句,脚步没停地往前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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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林大福知道了

“我爹娘都在家里,我带你们过去。”完,南青书连忙收回落在林翠身上的视线,对林三婶笑着点了点,便僵硬着身将她们往家领。

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会他爹娘还在不在家,万一不在可就尴尬了。

“你们去找我们爹娘有什么事?”南青书回头问了一句,脚步没停地往前走着。

他状似不经意回头问话,可那一双眼眸却是悄悄地扫过林翠的脸,见她神色平和地挽着她娘,没有露出丝毫委屈之色,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看起来她们在大郎家住的不错,和他料想的差不多,毕竟林家兄弟的名声在那,对林家那不靠谱的老太太都算照顾,更别一直帮助他们的林翠母女,林家兄弟和林翠家走的还是比较近的。

听到他的问话,陆苓眼底闪过笑意,刚还在想怎么和南青书三婶家的事情,“我去给你爹娘复诊,三婶家……唉!”

她话一半轻叹一声,秀气的眉头紧紧地蹙着,似是难以言,却又适当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引导他自己问下去,主动地帮忙。

“三婶家怎么了?”南青书脚步微顿,一脸急色地看向她,眼角的余光还担心地看向林翠,正巧对上她哀苦的眼神,南青书整个心都揪了起来,闷闷地难受着。

林翠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却也有丝欢喜,随即神色微暗地别过脸,他还是关心她的,可他对她的好,她已经无法回报了,他家不会让他娶一个没有名节的女人,她也不想成为他被人取笑的污点。

林三婶一路上都没怎么话,毕竟和她一起都是辈,没什么话机,可南青书问话一出,她就有了开口的理由,再者南青书这少年却是比他爹讲理得多,若是他从旁话,地的事肯定就能成了。

于是,她神色哀愁地开口:“我们和老太太那边分了家,现在又被赶了出来,所种的地被族里分给了那头,可那两亩地是我们下的种,也一直心伺候着,眼下已是秋收……”

她话没完,但意思很明确,想找村长要回这茬的收成,要求并不苛刻,也算公平。

南青书听到她的话,俊眉一皱,一脸不平地:“我记得你们住那房时给了十几两银,她赶你们出来,还想霸占这茬庄稼,太过分了。”

三婶听到他这么,眼底闪过一丝希望,觉得他应该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到时肯定能给她们两句好话,“所以我和翠儿想去找村长老爷做主,收了这茬庄稼,后边那地便与我们不再有葛。”

“这是你们该收的。”南青书义正言辞地,心中很坚定,一会必须让自己老爹同意她们的请求,就算不是为了翠儿,这是一桩很不公平的事情,他有能力去帮他们,何乐而不为!

陆苓看着南青书的反映,心里微微点头,对接下的事情越发的自信。

林翠听着他们话,一双暗淡的眼眸不住地往南青书身上掠去,只想多看看他,因为他们不再有可能,所以她越发珍惜。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谈话被躲在一侧的林大福听到了,他气恼地跺了跺脚,连忙朝家跑去,一定要阻止她们,那两亩地一定不能便宜那俩母女。

林大福拖着肥胖的身火急火燎地跑回家,看着自己紧闭的大门,气呼呼地一脚踹开,一进门就急迫地喊叫起来,“奶!出事了!出事了!”

他动静很大,最先出来的不是林老太,而是在厨房抱怨着做饭的赵氏,她身上套着一个围兜,边用围兜擦手边往出走,一出厨房就看见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大福,连忙关切地走上前,扶着他的肩膀担心道:“福哥儿,你咋了?怎么喘成这样?”

林大福心里着急一路跑回来,缺乏运动的肥胖身有些吃不消,再加上因为赵氏懒惰至今没吃饭,所以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嫌弃,他用力都推开她,喝道:“你做饭去,饿死我了。”

反正这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快点去做饭,让他们早点吃饭,以前三房那两母女在,他从来没挨过饿,饭都是按时吃的,顿顿吃得好,如今他们一走,她早上起来晚,他都快饿死了她才做饭,还做的那么难吃。

赵氏本来就懒,以前三婶和林翠包揽家务,她时常可以偷懒出去和人聊天,多少人都羡慕她,她们一走,她不禁要被老太太骂,还要被儿嫌弃,心里甭提有多憋屈了,而她把这一切问题的根源都怪罪在林三婶和林翠身上,要不是她们想搬出去住,她至于像现在这样做牛做马吗!

林老太年纪大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起得早,以前还能骂骂三婶和林翠,如今她们不在,她只能冲赵氏发脾气了,刚回到自己房间床上躺下,就听见宝贝孙着急的声音,是出事了,她皱了皱光秃秃的眉头,眼底闪过不悦,慢慢起身下床。

不是林老太不关心自己这孙,而是曾经的林大福太大惊怪了,哪怕是被隔壁混推倒在地,他都能跑回家嚎叫得跟天塌了一样,所以她已经习惯了。

当她拄着拐杖出来的时候,一盏茶的世界已经过去了,林大福心急如焚,却又懒得动弹,只能暴躁地在坐在院中间等着,毫不在意地上的土将衣袍弄脏,反正脏了有人洗,也不需要他操心。

他以为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他还是杏花村有名的富农弟福哥儿,有人侍候,完全已经忘了平日里为奴为婢的那两人已经被赶走了。

“怎么了又?”老太太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脸色十分难看。

她昨夜一晚没睡,又做了噩梦,早上又因为赵氏懒惰至今没吃饭,所以心情很差,看到一向疼爱的宝贝孙都带着点不耐。

林大福也很不高兴,他跑了那么急回来,却在院里等了这么久,还一直饿着肚,这会见老太太对他话没有平日里的和颜悦色,不满地质问一句,“你怎么才出来,让我等了这么久。”

他依旧屁沟着地坐着,夹在横肉中的细缝眼不高兴地看着她,就像一个顽劣的公在和丫鬟话。

此刻的林大福和林老太就像火和油,稍有摩擦就会烧起怒火,一发不可收拾,而林大福一门心思地跑出来,这会被他娘和林老太这么一整,早已忘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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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林老太气炸了

他依旧屁沟着地坐着,夹在横肉中的细缝眼不高兴地看着她,就像一个顽劣的公在和丫鬟话。

此刻的林大福和林老太就像火和油,稍有摩擦就会烧起怒火,一发不可收拾,而林大福一门心思地跑出来,这会被他娘和林老太这么一整,早已忘了初衷。

而另一边的陆苓她们已经到了村长家,在南青书的引领下见到了村长。

村长原本正和媳妇在房间里话,门帘一掀开,走进来的先是南青书,后面跟着就是陆苓和三婶她们,村长表情微愣,目光落到陆苓身上时眼底闪过警惕,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三婶和林翠打量一眼,摸不准她们的来意,反正于他而言,只要陆苓一来,准没好事。

“村长,婶,我来给你们复诊。”陆苓落落大方地站出来,笑着道。

村长媳妇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并不相信她的目的那么简单,目光落到林三婶和林翠身上,她们昨天不是被赶出来了,难不成和他们有关?

村长顺了顺嗓,冷哼一声,:“我们身体好得很,不用复诊,再,我可请不起你这么黑心的大夫。”

他话的语气就像一个记仇使性的顽童,惹得陆苓抽了抽嘴角,都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们这村长肚里估计连芝麻都放不下吧!

“复诊是免费的。”陆苓笑眯眯地着,清丽的面容看着格外舒服。

却看得村长却是后背一凉,他眼底闪过狐疑,半晌没话,总有一种被盯上的不安,随后,他目光落到林三婶身上,嘲讽道:“复诊还带两个跟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是找茬。”

上次南青书跟着去打山贼,他的心滴溜了一晚上,不安地在院里走了一天,这一切不都是眼前这笑得无害的丫头害得,虽然事后他儿也安全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袋粮食,可心里的恼怒却一直没消散。

“爹~”南青书在一旁看着,见他爹吹胡瞪眼的,提醒地喊了一声。

村长转过头看他一眼,本想道一句,又不想儿在众人面前失了名字,所以到嘴边的话转了转,着:“你看书去,秋后书院大考,考的好的学生会被先生推举。”

……

再林大福这头,他刚完,林老太对着他的腿就是一拐杖,一脸愤怒地骂道:“你这白眼狼,奶对你这么好,让你等一会咋地,没良心的东西……”

林大福没防备,粗壮的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疼得脸都抽了,毕竟是亲孙,林老太自己也没真正使力,林大福很少被她打,疼得不是腿,而是心,所以他愣了几秒,随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那情景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堪称毁三观。

赵氏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儿不停地掉金豆,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连忙蹲下身撩起他的裤腿,见腿处一道红痕,脸色瞬间大变,她愤怒地抬起头,瞪着林老太喊道:“娘,福哥儿可是你亲孙,你怎么下得去狠手。”

她完全忘了每次看林老太打林翠或林三婶时的欢乐,就差拍手叫好了,而她事后也会奚落几句,给她们伤口撒盐,眼下自家儿只是被打了一下,她就怨恨极了林老太,要不是怕被浸猪笼,搞不好她都上手去打了。

林老太也是一时怒火攻心,打完就后悔,现在看到林大福腿上的伤痕,也是一脸心疼地无措起来,“快、快去拿药酒,快给福哥儿敷一敷。”

她把拐杖在地上拄了一下,又悔又急地对赵氏吩咐道。

赵氏虽然气她,但也不会置儿的伤口于不顾,连忙跌跌撞撞地去拿药酒,希望快点帮儿解除痛苦。

赵氏一走,林大福又干嚎了几嗓,这才抽抽搭搭地停下来,一脸委屈地:“奶,我一听三婶要找村长要地,就赶紧跑回来报信,没想到你居然还打我。”

“什么!要地?要什么地?她们难不成是要置办新地?”

林老太很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只以为三房刚被赶出去就买地,气恼地认定她们藏了不少私房钱,哪还有心思往其他地方想。

“不是!”林大福连连摇头,解释道:“她们那两亩地分给咱们了,秋收理应也是咱的粮食,她们居然去找村长要今年秋收的粮食。”

“她们竟敢如此算计我,难为我还为赶她们出去而有些后悔,还真是两只养不熟的贱蹄,我现在就去找村长,我的地,她们一粒粮食都别想拿。”

于是,林老太拄着拐杖气冲冲地朝村长家赶去,看得拿着药酒出来的赵氏一脸懵逼。

“你奶这是去干啥,这么急?”她猫下身一边给林大幅抹药酒,一边好奇地问。

“三房要强咱的粮食。”林大福不耐烦地解释一句,被药酒折腾得直皱眉,对着她喊道:“你就不能轻一点,疼死我了。”

赵氏听完他的话气怒地抬起眼,把药酒随意塞到他手上,站起身就往村长家跑,边跑边:“福哥儿你先自己擦药,一会我回来给你按按。”

闻言,林大福气得将手上的药酒扔了出去,药瓶晃晃悠悠地在地上滚了一圈,黄色的药酒慢慢淌了出来,把地面染了一片。

……

陆苓毫不在意村长那不欢迎的姿态,径自走到村长媳妇跟前,含笑道:“最近手脚还冰凉吗?”

闻言,村长媳妇是聪明人,没有接她的话,反问道:“你来是为林家三房的事情?”

陆苓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主要是为你们复诊,毕竟好处都收了,你们要是没好彻底,我可不就赚了黑心钱。”那黑心俩字她咬重了几分,迎着村长刚才那黑心俩字。

其他人听得微愣,都不自觉看向村长,看得村长一阵不好意思。

“咳咳咳……看就看,反正我们钱都花了。”村长被噎得额角青筋都起来了,自己安慰自己,反正看诊的钱都花了,不看白不看,他就要看她今天又想耍什么花样。

随后,陆苓给村长和媳妇都把了一次脉,问了一些问题,又给了两个药方,让他们继续吃药,后期她会再来。

“既然都复诊完了,你们就可以走了吧!”村长语气里赶人的意思很明确。

这时,陆苓看了三婶一眼,这是他们来的路上商量好的,先由她复诊,让村长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然后再谈三婶的事情,而三婶的辞她们路上也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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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坑爹

“既然都复诊完了,你们就可以走了吧!”村长语气里赶人的意思很明确。

这时,陆苓看了三婶一眼,这是他们来的路上商量好的,先由她复诊,让村长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然后再谈三婶的事情,而三婶的辞她们路上也对了一遍。

“村长,我和女儿被婆婆赶出来了,但那房我们掏了十几两银,也算是我们的,所以希望村长做主为我要回房。”林三婶一脸悲苦地着。

关于林家的事情,村长还是略知一二的,那林老太太刚和三房分家,趁着林三平不在就把人家母女赶出来却是做的不地道,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让他一个村怎么管?

“这毕竟是你们的家务事,你们最好找族里要服。”村推卸责任地着,明显不想汤这摊浑水。

“爹,你是村,这等不平之事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很不好,站在人前也觉得羞愧。”南青书对村长道,他的辞也是和陆苓她们路上对好的。

“村长大老爷,你是咱们这最明事理的人,咱们杏花村谁不敬你如神明,你就帮帮我们吧!”林翠可怜兮兮地看着村长,眼眶里满是水汽,一副强忍泪意的模样,看着好不委屈。

村长听完他们的话,心里有些被动的迹象,林家三房确实可怜,林三平去了前线,估计也回不来了,这孤儿寡母的没地没房怎么过,再了,他处理不当确实会让儿在外头蒙羞,可这怎么处理呢?想从林老太手中要回十几两银或者房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村长,那会我们三房给银全村都知道,所以她们抵赖不了,但是我也不想让您为难,我们当时给了十四两银,她们还我们七两银足矣,另外之前种的两亩地是我们下的种伺候的,秋收这茬归我们,之后林家那头也就不亏欠我们了。”林三婶按陆苓的合计的那样着。

她们一开始的目标只是那两亩地的收成,可路上三婶道那房给了十四两银,陆苓便改了主意,那银不能白给,而这两亩地的收成也得要回来,林老太毕竟是长辈,而且是个不吃亏的主,想全额要回那不可能。

她们计划的是要回五两银和收成,五两银足够买独户的院,可一开始就直目的,村长和林老太肯定还会讨价还价,所以他们先提出一个不可能的达到的要求,然后再降低以达到最终目的,而失去了这些也够老太太心痛一阵了。

村长看了林三婶一眼,皱着眉微微琢磨,她们给出去了十四两,要回七两和这茬秋收,这要求确实不过分,这茬粮食要回来很简单,毕竟种是她们下的,又是她们一直在伺候庄稼,林家族里肯定也没意见,等于他白给人情,但这七两银比起十四两是少了一半,可这数目也不少,林老太那头肯定不会同意……

南青书看着他爹那深思的模样,及时开口道:“爹!你可这一村之主,难不成连一个蛮横无理的愚妇都管不了?你若是管不了,她们闹到了官府,这得多难堪。”

此话一落,村长连最后一丝犹豫都没了,不能让事情闹大,他可没丢过这种脸,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想到这,村长神色一变,眼底闪过坚定,沉声道:“王氏,这可是你的,只要七两银和今年秋收的庄稼?”

林三婶坚定的点头,心里划过一丝欣喜,悄悄扫陆苓一眼,这二郎媳妇真是聪明,她们这下不禁可以得到粮食,还可以拿回五两银,这钱够她和翠儿省吃俭用花两年呢!

南青书看着他爹的神色,脸色露出一抹微笑,目光悄然地看林翠一眼,见她眼底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心里头那点坑爹愧疚感瞬间去了大半,虽然算计他爹不对,可这也是做好事,并非为非作歹,相信他爹知道了也会理解的。

陆苓一直没话在一旁看着,见事情按她预计的方向发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村长媳妇看了自家夫君和儿一眼,眸光微闪,随即看向陆苓,声道:“你倒是聪明。”

村长媳妇周氏本就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否则村长在外头乱搞女人她怎么会在第一时间知道,还能至今不提,让村长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对她额外的愧疚疼惜。

她一开始就觉得陆苓带着林家三房过来的目的很明显,事实也却是为了三房的事情,给他们复诊只是顺道,令她最惊讶的莫过于她儿居然也牵扯其中,还帮着一起算计他相公。

不高兴是真的,可陆苓和赵氏和她很有眼缘,能帮她们也算是卖陆苓一个人情,难保以后有用她医术的地方,她唯一担心的便是她儿,他为什么会不留余力地帮着她们,只是被动了,还为了什么人?

周氏的目光在林翠清秀的脸上饶了一圈,眉头一皱,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才好。

“你欠我一个人情!”周氏对陆苓着,她一定会讨回来的。

陆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周氏此人心思太深沉了,不能敌对,却也不足为友,“只在从医方面帮你一次,再难得病症,我都竭尽全力去治愈,不收分文。”

这是她的承诺,很清晰,只是帮你医人看病,其他事情爱莫能助。

周氏听着她的话眉头一蹙,随即露出一抹淡笑,斜她一眼,“你这丫头倒是有心眼,难不成我还能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成。”

陆苓笑了笑,不作答,心里却念叨了一句:难!

不过,也多亏她留个这个心眼,在后面才没有被周身胁迫陷入两难。

林三婶的事情基本上和村长就这么定了,接下的事情就是找林家老太太的要钱要粮食,这事有村长在前天冲锋,她们只需要跟在后头扮可怜就行,不过还没等到他们去找林老太,她已经急腾腾地送上门来宰了。

只听村长家的大门被人粗鲁的推开,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林老太气急败坏地声音自门口传来。

“村长,你不能把我的地给那两个贱蹄。”

她的声音很大,让紧挨着村长家的村民个个跑出家来看热闹,这可是本村的大热闹,可没几个人敢这么和村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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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大祸临头

只听村长家的大门被人粗鲁的推开,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声响,林老太气急败坏地声音自门口传来。

“村长,你不能把我的地给那两个贱蹄。”

她的声音很大,让紧挨着村长家的村民个个跑出家来看热闹,这可是本村的大热闹,可没几个人敢这么和村长话。

“这不是林老太吗?她喊什么?”

“好像是村长要把她的地给谁。”

“难不成是林家三房?我那会见到二郎媳妇和林家三房到村长家去了。”

“林老太把人三房俩母女赶出去实在太缺德,估计三房找村长讨法了。”

“我想也是,三房一直勤勤恳恳为她做牛做马,结果林三平去了前线,她就把媳妇和孙女赶出去,也太狠心了。”

赵氏尾随着林老太的身影跟了过来,刚走到村长家附近就看到那围着一堆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她停下脚步张望地瞅了瞅,不见林老太,有些着急地推开人群,想去村长家看看状况,那两亩地她是绝对不会让给三房的。

激烈讨论的人群被她清出一条道,众人神色各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跟在她身后走进村长家,坐等闹剧上演,他们只是一群无辜的吃群众。

……

村长听着外头的动静,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难看极了,这林老太当真不把他这一村之主放在眼里,这么大喊大叫的进来,是想让全村来看他断案吗!

林三婶和林翠对外头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熟悉到她们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一直处于被压迫状态的她们眼底满是慌乱,对林老太的畏惧让她们打骨里懦怯着,不知该如何应对。

南青书看着林翠如受惊的鸟一样抱着她娘的胳膊,眼底闪过心疼,对林老太更是愤怒不满,那个林老太到底对翠都做了什么,怎么让她如此惊慌。

村长媳妇听着外头的动静微微蹙眉,先是担心看了村长一眼,目光随即落到沉默的陆苓身上,这林老太怎么忽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陆苓听着林老太的声音,心下微微惊讶,瞥见村长那难看的神色,嘴角微勾,这下省的跑林家了,她自己送上门来宰了。

林老太之前来过村长家,对他家整体布局还算了解,拄着拐杖匆匆地冲进房间,视线在房间环视一圈,落到陆苓她们身上时闪过阴狠,最后看着村长:“那两亩地分给了我,她们不能收这茬。”

她一出口就道出目的,眼底没有对村长的尊重,像吩咐晚辈一样,语气里喊着强硬和不耐烦,对村长的多管闲事很不满。

陆苓看着村长在听了林老太的话后脸色越发阴沉,呼吸微微加重,眼底闪过笑意,这林老太估计要弄巧成拙了,村长此人心高气傲,一直在村里顺风顺水被人追捧,林老太的话可是没给他半分颜面,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可是犯了村长的大忌。

林三婶和林翠自从林老太进来后就站在一旁不敢话,求教的目光不自觉落到陆苓身上,见她神色自如,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紧张的心微微放松。

“娘,奶来了,那事还能成吗?”林翠压低声音悄悄三婶。

林三婶看了林老太一眼,又看看脸色黑沉的村长,心里微微打鼓,“别话,先看着。”

成不成她也不知道,虽然二郎媳妇似乎很胸有成竹,可村长脸色这么难看,估计连她们也怨上了,要是今天粮食和钱都没要回来,她们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村长家得罪了。

其实林三婶完全是想多了,此刻的村长心里一直只想着如何在林老太面前树威,让她明白他是一村之主,不是她这么一个野蛮村妇可以吆五喝六的。

林老太有点私房钱,一直被林家人捧习惯了,半天等不到村长的回复,脸上满是不耐烦地对村长喊:“你听到了吗!”

这句话就像火柴棒扔进汽油桶,村长黑沉的脸瞬间被气得涨红,他急促地喘息一阵,然后瞪着林老太吼道:“你这没有礼数的刁妇,我是一村之主,什么时候轮到你给我下命令,今天话我就挑明了,你必须给林家三房七两银和这茬收成,不然我就找林家族长休了你这刁妇。”

村长气愤地吼完,身体急剧地**着,胸口位置强烈的起伏,呼吸更是急促的不行,眼珠外翻,有种随时会昏倒的感觉,南青书和村长媳妇惊慌地凑到他跟前,一人给他在背后顺气,一人扶着他站稳。

“爹,你没事?”

“相公,别急,慢慢呼吸。”

陆苓嘴角微勾又很快掩去,她疾步上前,对南青书和村长媳妇吩咐道:“快、快扶村长去院里,房间太闷了,再晚命就保不住了。”

她的话听是关心,但于此刻的林老太不外乎火上浇油,让她彻底把村长家得罪了。

闻言,南青书连忙猫下腰,对他娘着急道:“娘,快扶爹一把,我背他出去。”

村长媳妇在听他话的瞬间,就扶着村长的身上他的背,南青书一脸惊慌地背着他爹就往出跑,因为隔着门帘,没想到居然好巧不巧地和跟进来的赵氏撞在一起,赵氏被撞得头晕眼花,而南青书被撞得将村长给甩了出去,村长的头砰地一声撞到门边,后脑勺鲜血直流,整个人瞬间陷入昏迷。

瞬间,场面一阵混乱,惊恐慌乱的声音喊得人头皮发麻。

“爹!”南青书扭头看到村长脑后的血,惊呼一声,整个人都呆了。

“相公!”村长媳妇惊恐地嘶喊一声,受惊过度,双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

林三婶也慌了,这事归根结底都是她们引起的,若是村长有个闪失,这让她们如何在村里待下去。

林翠惊恐地捂着自己的嘴,看着受惊过度而呆愣的南青书,想也不想地冲过去,摇着他的胳膊,喊道:“青书!青书!”

而一旁的林老太和赵氏更是一脸大祸临头的绝望,村长被她们害死了?

这些人中,唯一冷静的便是陆苓,她先是将村长媳妇软倒的身靠在门边,随后重重地打了南青书的肩膀一下,见他回神看向她,这才吩咐道:“村长的身不能挪动,你们都到院里去,这里交给我。”

“你……”南青书微微犹豫,还是把希望寄托到她身上,将一旁吓得打哆嗦的林老太和赵氏往院里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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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林家有难

这些人中,唯一冷静的便是陆苓,她先是将村长媳妇软倒的身靠在门边,随后重重地打了南青书的肩膀一下,见他回神看向她,这才吩咐道:“村长的身不能挪动,你们都到院里去,这里交给我。”

“你……”南青书微微犹豫,还是把希望寄托到她身上,将一旁吓得打哆嗦的林老太和赵氏往院里扯去。

林三婶和林翠看她一眼,有些不放心,问道:“你可以吗?我们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陆苓右手已经搭上村长的脉搏,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家里有外伤药,你们快取过来。”

“好好!”林三婶连忙点头,转头看向林翠:“你留下给你二嫂帮忙,我去拿药。”完,飞奔离去。

林三婶一走,林翠便在陆苓跟前蹲下,看了一眼昏迷的村长媳妇,问道:“二嫂,南婶没事吧?”

“只是惊吓过度晕倒了,你找南青书用湿毛巾给她擦一擦,叫醒就行了。”陆苓完,右手从村长的手腕上拿来,脉象虚弱,失血过多,得尽快止血。

于是她从衣袖里拿出针包,食指和拇指拈起一根银,神色凝重地在村长周身几个大穴果断的下针,有效地止了血,这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给村长滴一点灵泉水,这伤虽然不致命,但也一时半会好不了,难免不会让村长把林家都恨上。

南青书将浑身哆嗦的赵氏和林老太扯到院里,快步过来,正巧看到她眼底的犹豫,以为村长的情况很不乐观,性命难保,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他激动地摇着头,一把拉住陆苓的衣领,神色慌张地问:“我爹怎么样?他……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南青书惨白着脸看着村长那毫无血色的憔悴面容,第一次发现他爹是那样的苍老,需要他好好守护孝顺。

陆苓看了他拉着衣领的手一眼,理解他的情绪的失控,所以也没计较什么,只是把村长的情况了一下,“血已经止住了,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三婶已经去我家拿外伤药了,你先和林翠把你娘扶到床上去,你爹暂时还不适合移动。”

听到他爹没有生命危险,南青书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意识到自己挣拉扯着陆苓的衣领,立刻松开手,有些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以为我爹……”

“没关系!”陆苓淡淡地打断他的话,看了林翠一眼,示意她感觉和南青书扶人。

林翠虽然内向话少,却是一个机灵聪明的姑娘,她眼神闪躲地看向南青书,张了张嘴,“青、南青书,我们扶你娘吧!”

南青书紧张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他爹已经脱离危险了,心里余留下的那点无助也在林翠声音的安慰下去了大半,他惊喜地点了点头,“嗯!”

翠儿又和他话了。

林翠一直偷偷注意着他,注意到他惊喜的神色,面色不自觉露出一抹笑,那笑就像春日里的花,轻轻浅浅的,让人感到很舒服。

院里哆嗦的林老太和赵氏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村长没事了,欢喜地互看一眼,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太惊险了,万一村长有个好歹,她俩都逃脱不了干系,一个气得村长半死,一个撞得村长头破血流,她们今天真是出行不利,这时她们也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俩人再次互看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一抹不甘。

那两亩地的收成绝对不能给那俩个贱蹄!

……

不多时,林三婶和林三郎提着一个布包跑了进来,惹得门口众人一阵好奇,有好事者拉住林三郎的衣袖,问道:“里头出了什么事?”

先是村长的一阵咆哮,随后是村长儿的惊呼,后面他们躲在门口看到村长儿神色惊慌地把林老太和赵氏拉扯到院里,随后又脚步匆忙地跑进房间,难不成是村长出事了?

林三郎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护着包袱差点栽倒在地,他稳住脚步,瞪着拉他的那人,喊道:“松开!村长要是因为你的耽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坐牢吧!”

话落,拉着三郎的那人浑身一震,一脸惊悚地甩开他的衣袖,结结巴巴地:“我、我错了,你快进去,快进去。”

村长被他耽误出好歹,他就甭想在这杏花村混了。

林三郎扫他一眼,冷哼一声,立刻朝里跑去,心里也很忐忑,事情的来龙去脉三婶在路上给她了,事因她而起,气人的是林老太,撞人的是赵氏,村长万一有个好歹,他们林家在村里可就待不下去了。

三郎的身影一远,门口看热闹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天啦!村长得了急诊?”

“村长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会不会被林家气成这样了,那会我们可都听见村长吼林家老太太。”

“我瞅也是,万一村长有个好歹,这林家在杏花村可就待不下去了。”

“别杏花村,方圆百里内肯定都没他们的容身之处,害死村长就算不坐牢,肯定也没有村长肯收留他们。”

“二郎媳妇医术好,肯定能救回来的,天花她都能治呢!”

“但愿吧!不过这林家也是倒了血霉了才出了一个林老太,整个惹是生非,非要搞得家破人亡。”

……

众人众纷纭,有人看热闹,有人为村长担心,有人哀叹林家倒霉,也有人沉默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林老太和赵氏站在院里,眼瞅着林三婶和林三郎一前一后地跑进房间,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一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样,双双气得不清,又听着门口那些人的议论,俩人的脸都绿了,只把所有的怨恨不满都怪罪于三房和林家兄弟,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林三郎拿着药包进去的时候,陆苓正蹲在门边帮村长按摩身体,村长的身还横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头下的地上满是鲜血,看起来瘆得慌,这瘆得慌不是因为三郎怕血什么的,而是担心万一村长救不会来怎么办!

“药给我。”陆苓见他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

“哦、哦!”林三郎因她淡淡的目光楞了一下,随即把一路护着的包袱递给她,这可是他们林家的希望,只盼能救下村长。

陆苓接过包袱,从中挑了几包药,闻了闻,确定无误后转头对南青书:“南青书,去端一碗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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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关键时候很好用的三郎

这些人中,唯一冷静的便是陆苓,她先是将村长媳妇软倒的身靠在门边,随后重重地打了南青书的肩膀一下,见他回神看向她,这才吩咐道:“村长的身不能挪动,你们都到院里去,这里交给我。”

“你……”南青书微微犹豫,还是把希望寄托到她身上,将一旁吓得打哆嗦的林老太和赵氏往院里扯去。

林三婶和林翠看她一眼,有些不放心,问道:“你可以吗?我们还是留下来帮你吧!”

陆苓右手已经搭上村长的脉搏,抬起头看了她们一眼,:“家里有外伤药,你们快取过来。”

“好好!”林三婶连忙点头,转头看向林翠:“你留下给你二嫂帮忙,我去拿药。”完,飞奔离去。

林三婶一走,林翠便在陆苓跟前蹲下,看了一眼昏迷的村长媳妇,问道:“二嫂,南婶没事吧?”

“只是惊吓过度晕倒了,你找南青书用湿毛巾给她擦一擦,叫醒就行了。”陆苓完,右手从村长的手腕上拿来,脉象虚弱,失血过多,得尽快止血。

于是她从衣袖里拿出针包,食指和拇指拈起一根银,神色凝重地在村长周身几个大穴果断的下针,有效地止了血,这时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给村长滴一点灵泉水,这伤虽然不致命,但也一时半会好不了,难免不会让村长把林家都恨上。

南青书将浑身哆嗦的赵氏和林老太扯到院里,快步过来,正巧看到她眼底的犹豫,以为村长的情况很不乐观,性命难保,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他激动地摇着头,一把拉住陆苓的衣领,神色慌张地问:“我爹怎么样?他……你一定要救他,一定要救活他。”

南青书惨白着脸看着村长那毫无血色的憔悴面容,第一次发现他爹是那样的苍老,需要他好好守护孝顺。

陆苓看了他拉着衣领的手一眼,理解他的情绪的失控,所以也没计较什么,只是把村长的情况了一下,“血已经止住了,目前没什么生命危险,三婶已经去我家拿外伤药了,你先和林翠把你娘扶到床上去,你爹暂时还不适合移动。”

听到他爹没有生命危险,南青书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意识到自己挣拉扯着陆苓的衣领,立刻松开手,有些尴尬地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以为我爹……”

“没关系!”陆苓淡淡地打断他的话,看了林翠一眼,示意她感觉和南青书扶人。

林翠虽然内向话少,却是一个机灵聪明的姑娘,她眼神闪躲地看向南青书,张了张嘴,“青、南青书,我们扶你娘吧!”

南青书紧张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他爹已经脱离危险了,心里余留下的那点无助也在林翠声音的安慰下去了大半,他惊喜地点了点头,“嗯!”

翠儿又和他话了。

林翠一直偷偷注意着他,注意到他惊喜的神色,面色不自觉露出一抹笑,那笑就像春日里的花,轻轻浅浅的,让人感到很舒服。

院里哆嗦的林老太和赵氏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村长没事了,欢喜地互看一眼,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太惊险了,万一村长有个好歹,她俩都逃脱不了干系,一个气得村长半死,一个撞得村长头破血流,她们今天真是出行不利,这时她们也想起了自己的来意,俩人再次互看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一抹不甘。

那两亩地的收成绝对不能给那俩个贱蹄!

……

不多时,林三婶和林三郎提着一个布包跑了进来,惹得门口众人一阵好奇,有好事者拉住林三郎的衣袖,问道:“里头出了什么事?”

先是村长的一阵咆哮,随后是村长儿的惊呼,后面他们躲在门口看到村长儿神色惊慌地把林老太和赵氏拉扯到院里,随后又脚步匆忙地跑进房间,难不成是村长出事了?

林三郎被他拉得一个踉跄,护着包袱差点栽倒在地,他稳住脚步,瞪着拉他的那人,喊道:“松开!村长要是因为你的耽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坐牢吧!”

话落,拉着三郎的那人浑身一震,一脸惊悚地甩开他的衣袖,结结巴巴地:“我、我错了,你快进去,快进去。”

村长被他耽误出好歹,他就甭想在这杏花村混了。

林三郎扫他一眼,冷哼一声,立刻朝里跑去,心里也很忐忑,事情的来龙去脉三婶在路上给她了,事因她而起,气人的是林老太,撞人的是赵氏,村长万一有个好歹,他们林家在村里可就待不下去了。

三郎的身影一远,门口看热闹的人瞬间炸开了锅。

“天啦!村长得了急诊?”

“村长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会不会被林家气成这样了,那会我们可都听见村长吼林家老太太。”

“我瞅也是,万一村长有个好歹,这林家在杏花村可就待不下去了。”

“别杏花村,方圆百里内肯定都没他们的容身之处,害死村长就算不坐牢,肯定也没有村长肯收留他们。”

“二郎媳妇医术好,肯定能救回来的,天花她都能治呢!”

“但愿吧!不过这林家也是倒了血霉了才出了一个林老太,整个惹是生非,非要搞得家破人亡。”

……

众人众纷纭,有人看热闹,有人为村长担心,有人哀叹林家倒霉,也有人沉默地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林老太和赵氏站在院里,眼瞅着林三婶和林三郎一前一后地跑进房间,连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一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样,双双气得不清,又听着门口那些人的议论,俩人的脸都绿了,只把所有的怨恨不满都怪罪于三房和林家兄弟,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林三郎拿着药包进去的时候,陆苓正蹲在门边帮村长按摩身体,村长的身还横在地上,脸上毫无血色,头下的地上满是鲜血,看起来瘆得慌,这瘆得慌不是因为三郎怕血什么的,而是担心万一村长救不会来怎么办!

“药给我。”陆苓见他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

“哦、哦!”林三郎因她淡淡的目光楞了一下,随即把一路护着的包袱递给她,这可是他们林家的希望,只盼能救下村长。

陆苓接过包袱,从中挑了几包药,闻了闻,确定无误后转头对南青书:“南青书,去端一碗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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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休弃林氏

听着南青书不客气的质问,那嫌弃的眼神如针刺骨,让林老太和赵氏浑身一僵,紧张地心跳都提了起来,没想到看起来好话的南青书还有这么气势逼人的一面,那冷凝的眉,冰寒的语气,让她们禁不住差点瘫软下来。

“我、我们……村长怎么样了?”赵氏坑坑巴巴了半晌才问了这么一句,对上南青书不耐烦的冷脸,连忙慌张偏过头。

她心里忐忑不安,也惊恐万分,再傻再糊涂也明白这次是把村长一家得罪了,更窝火的是并不是主动得罪的,而是因三房而起,那个一直被她踩在脚下的王氏母女,想到这,赵氏那青白交加的脸上便流露出腾腾的怒气和不甘,为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被她们赶上了!

南青书目光冰冷地扫了她一眼,很不耐烦地道:“难不成还让抬起你们出去!”

林老太从南青书到院里开始就没话,一双微眯的老眼不住地闪着隐晦的光泽,心中不知在算计着什么,见南青书赶人,也没再露出愤怒或不悦的神色。

她微微弯着老腰,一脸诚恳地看着南青书解释道:“青书侄儿,今天这事都怪我这老婆教管不到,让这泼妇冲撞了村长,我回去就休了她给村长赔罪。”

此话一落,赵氏先是一惊,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林老太,“娘,你、你是看玩笑的吧?”

休妻在这里可是女一辈的污点,和合离是不一样,休妻是指女犯了错事被惩处,就算再嫁也很难寻到好人家,所以一旦被休弃,很多女都会想不开寻短见,上吊跳河的多了去的。

而此时赵氏怎么也没想到,林老太居然把她推出来顶罪,想借由休弃她让村长消气,以免牵连林家,她一直知道林老太心狠,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忽然就对她出手了,明明她跟过来是帮她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南青书也被林老太的话惊到了,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一脸了然,林老太此举是把一切罪责推脱到赵氏身上,把自己置身事外,林家休了赵氏,就算他爹是村长也不好再追究责任,还真是一招阴狠的棋。

不过此时推卸罪责又如何,他又不是县官,也了断不了这样的事,于是他看着林老太冷淡道:“我爹人还未醒,具体如何处理,待他醒来再做打算,你们回去吧!”

“青书侄儿,我们都是一个村的,今天这事也是意外,该处置的人我林家绝不手软姑息,你爹看病抓药进补的钱我都掏了,只盼他能看到往日情分上给林家一条后路。”林老太着还挤出几滴眼泪,看起来孤寡可怜,可南青书却没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有次路过林家,大门没锁,他亲眼看见她拄着拐杖打得林翠,林家三婶护着林翠也被打了好几下,她当时打人的神色阴狠毒辣,丝毫没有长辈的和蔼宽厚,对待亲孙女儿媳就像下人婢女一般,也是那时给他留的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他此刻看着她哭诉的神色不禁没有动容,反而更加不耐鄙夷。

林老太表演了半天,见南青书没有丝毫动容之色,眼底闪过恼怒,心里更是不安,南青书可比村长好话,若是村长醒来,休了赵氏估计都解决不了问题。

赵氏听着林老太的话,越发肯定她这是被推出去抵罪,所有的恐慌不甘绝望都化为对林老太的愤怒,她目光如蛇蝎般看向林老太,“老太婆,你就是休了我村长还是不会放过你的,毕竟可是你把他气倒的,你再怎么往我身上推也没用,我撞人是无意的,可你气人却是故意。”

她恨恨地想着,既然你先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鱼死破,拉你一起。

“贱人,明明是你撞了村长,你不赔罪还让我和福哥儿去赔罪……”林老太极力掩饰揭过的那部分被赵氏一股脑掀开,气得她直翻白眼,手指**地指着赵氏,一口气差点都上不来了。

贱人,这时候还火上加油,她原本只是这么,权宜之计,没想到这蠢货不禁当真,还把她拖下水,真是该死。

“行了!你们马上给我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南青书的忍耐到了极限,没兴趣看她们互掐,只想赶紧打发了这些人,让他爹娘安静修养。

……

这里房的隔音很差,院里的动静,身在房中的陆苓几人自然听得很清楚,他们把村长安顿到床上躺好,一阵沉默。

这时三郎开口道:“她也是够狠,赵氏这么大年龄了,要是被休弃,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林三婶眼底闪过悲情,长叹一声,“她一向这么自私。”

只是她没想到会自私到这种程度,明明是她差点气死了村长,赵氏和南青书撞在一起也不是故意的,她竟狠心至此,想让赵氏一个人背黑锅,当真让人心寒呀!

不过她的心寒可不止于此,整件事情若是细细分析起来,都是因她而起,若是她不来要秋收的粮食,林老太她们应该也不会过来,这样村长也不会受伤昏迷,到底,先惹事的是她,更让她愧疚难忍的是把陆苓他们牵扯进来了,若是村长要迁怒,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三郎,二郎媳妇,对不起,这事都怨我,我要是不来要粮食,肯定就没这么多事了。”林三婶着泪水就流了下来,她最不想连累的就算她们,却偏偏把他们也扯了进来。

林翠听她娘一,,泪水也无声地流着,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强忍着哭腔,默默地流着眼泪。

“三婶,你别哭,没事的。”林三郎看着她们娘母俩一哭,着急的手足无措,只能将求救的目光落到陆苓身上。

陆苓看了他一眼,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吸了一口气走到林三婶和林翠跟前,双手放在她们肩膀上,无奈地:“还没到哭的时候,你们这么一哭,很不吉利,再了,事情没那么糟糕。”

“二郎媳妇你不了解村长,他……”三婶抹着眼泪,欲言又止地忘了昏迷的村长和媳妇一眼,摇了摇头。

“相信我,会没事的。”陆苓掷地有声地着,目光异常坚定,脸上那么乐观的浅笑也让三婶和林翠惊艳极了,她们心里的不安蓦然因她的话去了大半。

“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三婶一脸期待地看着她,眼底是满满的信赖。

陆苓微微一笑,点头,“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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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你要做哥哥了

“什么办法?”林三婶激动地拉着她的衣袖,动荡不安的心慢慢平和下来,二郎媳妇有办法,肯定就有办法。

“待村长和他媳妇醒来,你们就知道了,一会我什么你们都照办。”陆苓有些神秘地着,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保准把村长治的服服帖帖的。

林三郎看着她胸有成竹的娇俏样,心里一阵温热,目光也不自觉变得纵容起来,意识到三婶和林翠还在,他连忙低下头怕泄露心事,闭了闭眼睛,将一切情绪都隐藏好才抬起头。

“有二嫂在,你们就放宽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三郎笑嘻嘻地着,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悄悄地扯了扯陆苓的衣袖,想引起她的注意。

陆苓衣袖被一拉,侧目望去,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不过特殊时期,她也没计较那么多,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林三郎心地看三婶和林翠一眼,在她们没注意的时候眼睛朝外面示意:出去。

陆苓微微挑眉,有些无奈,随即看向三婶和林翠,找了个借口和三郎一起出去,“那让三郎先回去,省的四郎在家里担心。”

“对对对!快让三郎回去给四郎一声,他身还没好。”林三婶点头着,责怪自己考虑不周,都忘了四郎还在家里等消息。

出了房门,陆苓和林三郎往出走,三郎走在前头,陆苓和他错开一些距离,声问道:“怎么了?”神神秘秘的不在里头,非要跑出来。

“你真有办法?你的药能治村长的外伤,可可不见得能治心病。”三郎摸不准她打的什么主意。

村长一向自视甚高,假公济私,心眼,爱记仇,在村里威望也有,但大家更多是惧怕他,就像上次他因为陆苓看病收钱而故意难为他们,不给他们地里浇水一样,事后算账是他的一贯作风。

“山人自有妙计,不过需要你跑一趟镇上。”陆苓笑眯眯地着,对自己的主意很有信心。

“现在就去?”三郎诧异地问,对她的计划越发的好奇,就像有只喵在他心上不停地挠着,难受极了。

“你先给四郎报个平安,然后去镇上的异宝阁……”

……

南青书再次进房间的时候,陆苓正在给村长媳妇施针,林三婶和林翠都静默地站在一旁,目光双双落在村长媳妇身上。

“我娘怎么样?”南青书走近几步,目光在林翠身上扫了一眼又连忙挪开,对陆苓道。

陆苓面色沉稳地下针,看着纤细的银针在穴位落下,然后很有分寸地转了转针,随即慢慢拔出银针,村长媳妇麦色的皮肤多了一个针眼,没有溢出半丝鲜血,看得南青书惊讶不已。

他之前也见过大夫施针,但下针后拔针多少都会有血丝,而且针孔也会比较粗大,没想到陆苓在施针后的针孔近乎于无,半点血丝都没有,这手法比镇上的名医都要高超,也不外乎她能治好天花,传她是妖女什么的那更是无稽之谈,针法如此了得的大夫,自然能让人静止不动。

一时间,身为男的他都对她另眼相看起来,这个女很不简单!

陆苓施针完毕,将所有的银针在布包里的帕上擦拭了一下,然后插回针包,抬眼看向南青书,:“没什么大碍,搞不好过段时间你就要做哥哥了。”

此话一落,一旁的几人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村长媳妇自从生下南青书后就再没怀上过,之前也没少看病吃药,到最近几年村长和村里的寡妇乱搞,村长媳妇也放弃了治疗,可陆苓此刻却她怀孕了。

“额、你、你的意思是我娘怀孕了?”南青书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突然了吧!

陆苓微微一笑,用手将鬓角的碎发撩到耳后,“目前还没怀孕,不过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不出一个月,肯定有消息。”

“真的?太好了!”林三婶激动地着,眼底闪过一抹羡慕,手不自觉摸向自己的肚,她是不是也该找二郎媳妇看看?

陆苓心思敏锐,注意到三婶的动作,又看了林翠一眼,三婶和三叔感情稳定,成亲多年只有林翠一个孩,她和三叔的身体肯定也有问题,只是不知是谁的问题,她下次给她把脉一看便知。

南青书一开始被陆苓的话惊得呆愣,半天没缓过神,这会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吐了一口气,觉得这个‘惊喜’忒吓人,毕竟他爹娘似乎已经放弃要孩了,他要是忽然蹦出来一个弟弟或妹妹好真有点无所适从。

林翠乖巧地站在一旁,初闻陆苓的话也吓了一跳,听明白是村长媳妇的身体好了,心里也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她觉得青书还没做好立刻当哥哥的准备。

这时,村长媳妇悠悠转醒,慢慢睁开双眼环视一圈,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忽的坐起身来,激动地抓着陆苓的手问道:“我相公呢?他怎么样了?”

“娘!爹没事,头上虽然受了点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南青书连忙上前安抚道。

“你爹现在在哪?”村长媳妇激动的神情微缓,放开陆苓的手,看向南青书急切地问着,只想亲眼看看自家相公,确定他真的没事。

南青书指了指她的床侧,:“爹躺在你旁边。”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娘这么紧张他爹,最近他们的感情似乎也越来越好了,之前他还真为他俩担心,爹经常和村里的寡妇胡来,而娘时常关着门闷声哭泣,他的劝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这令他都有些不爱回家。

村长媳妇连忙转过头,只见村长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头上还裹着一层干净的布,散发着淡淡的药草味。

“他的伤口真的没事了?”她一脸心疼地摸着他的脸,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打转。

“没事,伤口我已经上过药了,你们千万不要私自拆开包扎布,伤口若是进了风,恐有性命之忧。”陆苓最后一句是夸大其词,为的就是不让她们拆开布,发现那伤口已经接近愈合了。

闻言,村长媳妇没在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村长,眼底是浓浓的眷恋与脆弱。

“这事也因我们而起,我会负责让村长生龙活虎,在这期间三婶和林翠会来你家帮忙,方便你照顾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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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小生病危

陆苓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林三婶想起她之前过的话,连忙一脸歉意地点头,承诺道:“村长因我们的事被牵连受伤,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其实,就算陆苓不这么,林三婶也打算给村长家帮忙,毕竟村长是因为她们的事受伤的,而眼下又到了秋收,既有地里的活计,还要照顾受伤的村长,她们不表示一下,怎么能让村长一家消气去火。

“这可使不得,伤我爹的是林家老太太和赵氏,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不用这么做。”南青书可不敢让未来丈母娘这么赔罪道歉,他以后还要娶林翠。

村长媳妇在一旁听着,孰是孰非心里也有一把秤,再看林家三房这边也没有推卸责任什么的,反倒是一脸诚心的赔罪,还想来她家帮忙,只是就此原谅吧,她心里也憋闷,一时间便也没话。

“眼下正是秋收农忙之际,你和你娘既要忙活地里,还要照顾受伤的村长,怎么忙得过来。”林三婶看了南青书一眼诚恳地着。

她心里万分确定,给村长家帮忙即是赔罪也是人情,只要她们忙了这次,日后村长也不好意思再因这事难为她们。

“可是……”南青书还是觉得这样做不妥,他舍不得让林翠过来干粗活重活,更不想因这次的事让她们心里有疙瘩,毕竟这事也不怪她们。

这时林翠开口了,她一脸真诚地看向村长媳妇,“婶,这是我们自愿的,你就不要犹豫了。”

村长媳妇看着一脸真诚的林三婶母女,眉头微蹙,心里很清楚,一旦接受她们的帮忙,事后就不可以为难她们,她倒无所谓,毕竟和她们关系不大,气人撞人的都不是她们,可村长那头就难了,她此时若是应下啊,就等于告诉她们,日后不会因这事难为她们了。

“娘~要么就让三婶她们过来帮忙吧,爹身不好,你得看着,地里活计不少,我一个人也干不完……”南青书虽然觉得这样不妥,可见三婶和林翠态度坚定,只能顺着她们的意思劝解了。

“那行吧。”村长媳妇无奈地看了儿一眼,点头道。

随后,陆苓对几人交代了村长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便留下三婶和林翠往回走,三婶很有眼色,担心陆苓还要交代什么,便示意林翠送陆苓出去,方便留话。

林翠接到她娘的示意,跟着陆苓出去,刚出房门,便问道:“我们只需要在村长家帮忙就行吗?”

其实她的心事矛盾的,若是在村长家帮忙,她就可以天天见到南青书,可他们没有可能,相见不如不见。

陆苓看了她一眼,“翠,这是你的机会。”

其实她让林三婶和林翠留下帮忙不止是为了赔罪,也是为了林翠的将来打算,若她真要和南青书在一起,何不趁这会在南家好好表现一番,让南家人觉得林翠配得上南青书,可以娶回来做媳妇。

“我的机会?”林翠咬着这几个字,先是一愣,脸上随即闪过一抹不确定,难道二嫂发现了?

这不可能,她和青书一直隐藏的很好,村里都没人知道他们的事情,她如何得知?

“翠,有的幸福是需要争取的,比如你和南青书。”陆苓笑得意味深长,完,大步一跨,出了村长家便朝回走去,留下愣在原地的林翠。

……

陆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没想到原以为一件简单的事情会变成这样,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林老太是如何得到风声找过来的?

她刚一进门,英就从生房间出来,迈着短腿腾腾地跑过来,红扑扑的脸上带着一丝急色,“二婶,生哥哥生病了。”

丫头跑到陆苓跟前,抱着她的大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泪意,看得陆苓一阵心疼。

她双手叉过丫头腋下将她抱起,一脸担心地快步朝生房间走去,她出门时生还好好的,难不成是异能导致的后遗症?

四郎原本在房间看书,想着马上要考试了,得加紧温习,他已经考上童生了,要是这次考试过了,便是秀才了,这样他们在村里也会有一席之地,还可以免赋税,于是他最近没事就看书,甚至晚上都在熬夜苦读,就希望自己可以一举考中,可一听到生病了,他连忙放下手跑向生房间。

大哥为了他们去了前线,若是他唯一的儿有个好歹,他将来怎么有脸面对大哥。

生还住在大郎的房间,这个房间以前总是昏暗无光,就像一个鬼屋一样令人惊颤,如今却处处撒着阳光,就像生的心一样,所有的阴霾开始被阳光驱散,变得光亮。

此时,生脸通红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若不是清浅的呼吸若有似无地传来,陆苓都快觉得孩去了。

她心地把英放在床边,秀眉微蹙,连忙摸向生的脉搏,脉象混乱,就像无数杂乱的线谱,没有丝毫规律,这是陆苓此生把过最混乱的脉,人的脉象根本就不可能出现这种频率和情况。

“生怎么样?”林四郎冲进房间担心地问道,他心急之下走得匆忙,居然光着脚跑了过来。

陆苓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又很快转过脸,神色沉重地摸了摸生的额头,烫的她手心一颤,这么高的温度,若是再这么下去,生会生生烧死的,怎么办?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查不出病因,摸不清脉搏,高烧不退,她明白应该先退烧,却因无法判断病情病因而犹豫起来,迅速地拿出针包,她的右手都在**,可以下针的地方很多,但如此惘然下针,她没有信心,更怕一针下去没治好,反而让他更加严重。

四郎心急如焚地站在一旁,看着生浑身滚烫得像一只煮熟的虾,而她拿起针居然犹豫着不知怎么下针,“难道连你也治不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犹豫不安,连拿着针的手都在**。

生到底是生了什么病,怎么能让她都如此束手无策?

不管是什么病,生绝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陆苓咬着唇看向四郎,语气无力地:“他的脉搏很乱,我什么都诊断不出,是应该先退烧,可身体大穴好几处,若是下错一处都是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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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被小英子发现了

四郎虽然担心生,但也明白此时的他最不能慌,连陆苓都没辙的病,估计找其他大夫也白搭,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算安抚好陆苓,让她镇定下了及时想出解救之法。

此时的四郎和陆苓都忘了,他们有灵泉之水,一个堪比灵丹妙药的金手指。

陆苓吸气吐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了,翻了翻生的眼睛,又捏开他的嘴看了看舌头,最后将他的衣服脱去,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所有的地方都没放过,可还是找不上发烧的原因,抹了好几次脉搏都是紊乱不堪,而生的生命体征也越来越微弱,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她捏了捏手上的针,给自己打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施针穴位,想找出一个最安全有效的穴位,最后她确定了两处穴位,风险,但二选一还是让她有些为难。

四郎见她迟迟不肯下针,虽然很担心,但还是没有催促,反而柔声安慰着,“不要怕,相信自己,生是个命苦的孩,上天一定不会那么苛待他。”

闻言,陆苓不安的心微微放松,转过头看向四郎,毫不掩饰自己的无助,“四郎,有两个穴位可以下针,但都有副作用,若是有个万一,我……”

今天生若是其他病人,她告诉患者家属尽最大的努力便是了,压力有的,人若是没救回来她也会难过,那她可以安慰自己已经尽力了,可眼前的病人是生,是她一直照顾的孩,是大郎唯一的儿,他为了家在前线生死不明,她必须救他唯一的儿,这样执念让她越发紧张不安,甚至脑海一片空白。

“生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四郎嘴上这么安慰着,可心里的惶恐不安更甚。

他也是看着生长大的,这孩受了这么多苦,终于可以和其他孩一样了,却忽然成了这样,他的心疼愧疚比陆苓更强烈,他没照顾好大哥唯一的儿。

陆苓回想起自己和生的点点滴滴,想着那个与众不同的孩守着黑暗渴望光芒,他瘦弱的身被孤寂淹没,他看向她时那黑亮的眸,他眼中不一样的世界……

这时,她眼睛忽然一亮,对,她还有金手指,灵泉之水一定可以救他。

陆苓连忙端过桌上的碗,将碗中的水泼洒到地上,心念一动,接了满满一碗灵泉水,捏开生的嘴巴就灌了下去,一脸期待地摸着他的脉搏,那紊乱不堪的脉搏终于平稳下来,滚烫的热意开始驱散,生通红的脸慢慢变得红润,呼气也均匀起来……

陆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蓦然放松,软着身靠在床边,好险!还好有这个金手指,不然万一她下错针,生可就没了。

四郎看着恢复正常的生,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胸腔那砰砰砰的心跳声慢慢舒缓,一直拧着的俊眉终于展开。

他一拍脑门,“我居然忘了你还有灵泉水,这个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水肯定能救生,我们关心则乱,居然都忘了。”

“是啊!真是关心则乱,我竟然忘了这金手指,幸好及时想到,不然乱下针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陆苓完,水润的眸微微一斜,竟对上另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是英,她将她刚才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一双大眼睛此刻还闪闪发光地盯着陆苓,碗里的水是怎么变出来的?二婶是仙女吗?

“二婶,你是仙女吗?居然能变出水耶。”丫头一脸兴奋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二嫂就是天上的仙女,长得那么美,会变水,还对她那么好。

听着丫头的问话,陆苓嘴角一抽,无奈地看向四郎,你看怎么办?

四郎看着床上的丫头,一脸犯难地回看向她,这下难办了。

英毕竟还,再三叮嘱,难免不会有露嘴的时候,赵氏那头刚谣传出她是妖女,能凭空变水,若是英被利用露嘴,他们可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咳!咳咳!”

这时,昏睡在床上的生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见自己房间围着陆苓和四郎,一脸疑惑,他们都在这干嘛?

陆苓听到他的咳嗽,连忙扶着他坐起身,再次为他把脉,发现脉象正常的不行,这才算彻底放下心来,可下一刻问题也来了,生为什么忽然就成了那样?

“生,你还记得刚才怎么晕倒的吗?”陆苓问。

陆苓一问,生便回想起来,刚才他和英正玩闹的开心,忽然觉得眼睛一痛,他以为眼睛又要变色,却不想头一蒙便昏了过去,再次醒来就看到他们在这了。

“刚才眼睛很痛,然后我就不知道了,醒来就看到了你们。”生如实着。

陆苓垂下眼睑,眸光微闪着思考起来,看来一切还是和生的眼睛有关,她上次为他检查眼睛发现和正常人无异,可他眼睛明显是和大家不一样,也拥有一切独特的力量,她虽然是大夫,可对这一块却是一窍不通,她该怎么帮他?

“那你眼睛现在还痛吗?”四郎看着生那双乌溜黑亮的眼眸,眼睑一颤,眸光一闪,响起之前那次看到的一幕,生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

那还是去年的时候,平日都是大郎给生送饭,而那次大郎去镇上做工回来的晚,他去给生送饭,推开门就看到一堆明光如珠的光泽,就像一对发光的眼睛,借着月光他看清那就是生的眼睛,他的眼睛居然在夜里会发出光,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惊异不已,他找过大郎,大郎表示没见过,之后他也观察过几次,没再发现那种情况,也以为自己是眼花,可这一刻,他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当时的情景。

四郎拉回思绪看了陆苓一眼,眼底闪过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不也许对生的病有帮助,毕竟难保以后不会再犯,可若了,万一把她吓跑了怎么办,虽然他也觉得她不是那种人,可这种灵异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而生的这种情况一般都认为是鬼魅作祟。

四郎很纠结,他完全不知道陆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比他知道的还多。

生听着四郎关切的语气,语气清淡地:“不疼。”

陆苓看了生一眼,迎着英亮晶晶的大眼睛没话,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她或许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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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雷电之击

英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陆苓许久,见一直没回答她的问题,嘴一瘪,一脸委屈巴巴地控诉,“二婶,你还没告诉你是怎么变出水的,是不是用仙术变得,还能变其他的吗,像糖葫芦?”

丫头不给陆苓喘息的机会,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仿佛已经确定了陆苓就是仙女,会仙术,她眨巴着大眼睛都开始计划让她变出什么,比如糖葫芦,泥人,糖果,点心……想到吃食,丫头舔了舔嘴唇,口水都泛滥了。

陆苓可不知道丫头此时已经把她当成了无所不能的仙女,微微呆愣地看着丫头半秒,目光随即落到四郎身上,想着生的能力被四郎知道了也没关系,毕竟是自己人,再四郎本就谨慎沉稳。

当时人生似是若有所感,看向陆苓的目光带了几分揣测,“你想让我那样做?”

他知道陆苓和他一样与众不同,如今这个秘密被英发现了,外面一直都在传她是妖女,若是英不心露嘴,她乃至整个林家都会有无尽的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英忘了刚才看见的。

不得不,生虽然年纪,但领悟力和观察力却比同龄人甚至有些成年人都要敏锐,这有部分天性的原因,但也和他一直如局外人的生活方式有关,他总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观察着每一个人,因为心思至纯,所以看到的反而更真实。

陆苓没想到生居然能看穿她的想法,面上有些讶异,却也没有否认,“毕竟她还,容易露嘴被有心人利用,那种方式最直接安全。”

四郎在一旁听着他们有些神秘的对话,俊眉微皱,隐约从中捕捉到一些秘密,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那我试试吧。”生有些不舍地看了英一眼,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她受伤?

陆苓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四郎,笑着解释道:“一会告诉你。”

四郎性不急不躁,虽有疑惑,但听到她这句保证,也就释然了,微微点头,“无妨。”

得到四郎的理解,陆苓脸上绽出轻松的浅笑,看向生:“你开始吧。”

生冲她点头,心念一动,房间的场景不住变化,都是他昏迷时的景象,他终于在一个场景中找到了需要改变的那段,陆苓当着英的面凭空变水给他喝。

这是生第三次施展自己的能力,他用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整个场景,场景中只有英是不能动的,陆苓和四郎在生的强烈意念下活动正常,陆苓对生的能力有所了解,自然不会感到惊奇,只是想着如何篡改这一段。

四郎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情,恍如见犹如做梦,他不自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烈的刺痛消散他的惊疑,这是真的,时间真的回到了刚才救生那时,难道这就是生和陆苓之间的秘密?

“生的眼睛可以让时间静止,将不好的状况转变,那次英差点栽下床,生静止时间将她推回床上,避免她受伤,不过那都是在发生的刹那间静止时间,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确定了,毕竟他之前并没有那么做过。”陆苓解释,担忧地看向脸色难看的生,担心这次结束对他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想到生的身体,陆苓有些自责愧疚,生这才刚醒,她不应该这么着急来处理这事,万一让生再次陷入昏迷,就连灵泉水也救不了他该怎么办?她越想越担心,神色愧疚地看着生,只盼着他平安无事才好。

生此时的状态很不好,这次不禁是静止时间,还让时间倒流了,以前这么做只是事后困,但这次明显不同,从他倒流时间的那一秒开始,他的身体就仿佛被无形的利器穿刺一样,全身都痛,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他敏感地发觉到了陆苓的自责愧疚,不想让她更自责愧疚,只能紧绷着瘦弱的身,咬着牙忍受着那强烈的痛楚。

陆苓和四郎并不迟钝,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他那微微**的瘦弱身就像寒风中额枯叶,瑟瑟脆弱。

“生,你怎么了?哪不舒服?”陆苓快步走到他身边,手刚碰到他的肩膀,便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刺痛感从接触的地方散开,向她浑身蔓延。

难不成生这会就在承受这股剧痛?

想到这,陆苓悔恨极了,看着生因强忍而**的身,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摇着头哽咽着:“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这么痛,我们回去,我们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被人发现又如何,大不了他们一家人不在这地方呆了,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她是他二婶,明明要呵护他,怎么如今却害他要遭受如此痛苦。

“生出什么事了?”四郎见生浑身**地隐忍着,似乎在强忍着难以形容的痛楚,而陆苓的话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想,“让他停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听了生的异能,四郎也明白此时这么做的原因为何,但如果知道要让生遭受如此痛楚,他绝对不会同意的,一定制止他,而他也很确定,她肯定不知道这么做会让生痛苦,否则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生见他四叔一脸担忧后悔,陆苓泪水泉涌而出,身体虽然痛,但心却很温暖,他们都发现了他的不同,却没有害怕鄙夷,反而时刻担心着他,所以他必须保护他们,而他也有这个能力。

生慢慢地移动身体走到英面前,怜惜地看着她好奇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然后将她的头转过另一边,刚好错开陆苓当时的动作,如此一来,她应该不会记得之前看到的事情,林家也不会有麻烦。

他刚做完这一切,忽然天边传来一声惊雷,似警告又似惩罚,随着雷声落下,一道雷电之力竟凭空出现到生头顶,汹涌的煞气汇聚其中,生瞬间被磅礴的雷电击倒在地,浑身青黑无比,空气流窜出一阵令人烤焦的气味。

四郎和陆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这是雷电,而雷电击倒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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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小生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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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盯着陆苓许久,见一直没回答她的问题,嘴一瘪,一脸委屈巴巴地控诉,“二婶,你还没告诉你是怎么变出水的,是不是用仙术变得,还能变其他的吗,像糖葫芦?”

丫头不给陆苓喘息的机会,一连提出好几个问题,仿佛已经确定了陆苓就是仙女,会仙术,她眨巴着大眼睛都开始计划让她变出什么,比如糖葫芦,泥人,糖果,点心……想到吃食,丫头舔了舔嘴唇,口水都泛滥了。

陆苓可不知道丫头此时已经把她当成了无所不能的仙女,微微呆愣地看着丫头半秒,目光随即落到四郎身上,想着生的能力被四郎知道了也没关系,毕竟是自己人,再四郎本就谨慎沉稳。

当时人生似是若有所感,看向陆苓的目光带了几分揣测,“你想让我那样做?”

他知道陆苓和他一样与众不同,如今这个秘密被英发现了,外面一直都在传她是妖女,若是英不心露嘴,她乃至整个林家都会有无尽的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英忘了刚才看见的。

不得不,生虽然年纪,但领悟力和观察力却比同龄人甚至有些成年人都要敏锐,这有部分天性的原因,但也和他一直如局外人的生活方式有关,他总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观察着每一个人,因为心思至纯,所以看到的反而更真实。

陆苓没想到生居然能看穿她的想法,面上有些讶异,却也没有否认,“毕竟她还,容易露嘴被有心人利用,那种方式最直接安全。”

四郎在一旁听着他们有些神秘的对话,俊眉微皱,隐约从中捕捉到一些秘密,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那我试试吧。”生有些不舍地看了英一眼,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她受伤?

陆苓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一脸疑惑的四郎,笑着解释道:“一会告诉你。”

四郎性不急不躁,虽有疑惑,但听到她这句保证,也就释然了,微微点头,“无妨。”

得到四郎的理解,陆苓脸上绽出轻松的浅笑,看向生:“你开始吧。”

生冲她点头,心念一动,房间的场景不住变化,都是他昏迷时的景象,他终于在一个场景中找到了需要改变的那段,陆苓当着英的面凭空变水给他喝。

这是生第三次施展自己的能力,他用强大的精神力支撑着整个场景,场景中只有英是不能动的,陆苓和四郎在生的强烈意念下活动正常,陆苓对生的能力有所了解,自然不会感到惊奇,只是想着如何篡改这一段。

四郎是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情,恍如见犹如做梦,他不自觉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强烈的刺痛消散他的惊疑,这是真的,时间真的回到了刚才救生那时,难道这就是生和陆苓之间的秘密?

“生的眼睛可以让时间静止,将不好的状况转变,那次英差点栽下床,生静止时间将她推回床上,避免她受伤,不过那都是在发生的刹那间静止时间,能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确定了,毕竟他之前并没有那么做过。”陆苓解释,担忧地看向脸色难看的生,担心这次结束对他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

想到生的身体,陆苓有些自责愧疚,生这才刚醒,她不应该这么着急来处理这事,万一让生再次陷入昏迷,就连灵泉水也救不了他该怎么办?她越想越担心,神色愧疚地看着生,只盼着他平安无事才好。

生此时的状态很不好,这次不禁是静止时间,还让时间倒流了,以前这么做只是事后困,但这次明显不同,从他倒流时间的那一秒开始,他的身体就仿佛被无形的利器穿刺一样,全身都痛,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他敏感地发觉到了陆苓的自责愧疚,不想让她更自责愧疚,只能紧绷着瘦弱的身,咬着牙忍受着那强烈的痛楚。

陆苓和四郎并不迟钝,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他那微微**的瘦弱身就像寒风中额枯叶,瑟瑟脆弱。

“生,你怎么了?哪不舒服?”陆苓快步走到他身边,手刚碰到他的肩膀,便有一股深入骨髓的刺痛感从接触的地方散开,向她浑身蔓延。

难不成生这会就在承受这股剧痛?

想到这,陆苓悔恨极了,看着生因强忍而**的身,眼圈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摇着头哽咽着:“生,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这么痛,我们回去,我们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被人发现又如何,大不了他们一家人不在这地方呆了,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她是他二婶,明明要呵护他,怎么如今却害他要遭受如此痛苦。

“生出什么事了?”四郎见生浑身**地隐忍着,似乎在强忍着难以形容的痛楚,而陆苓的话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想,“让他停下,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听了生的异能,四郎也明白此时这么做的原因为何,但如果知道要让生遭受如此痛楚,他绝对不会同意的,一定制止他,而他也很确定,她肯定不知道这么做会让生痛苦,否则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生见他四叔一脸担忧后悔,陆苓泪水泉涌而出,身体虽然痛,但心却很温暖,他们都发现了他的不同,却没有害怕鄙夷,反而时刻担心着他,所以他必须保护他们,而他也有这个能力。

生慢慢地移动身体走到英面前,怜惜地看着她好奇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然后将她的头转过另一边,刚好错开陆苓当时的动作,如此一来,她应该不会记得之前看到的事情,林家也不会有麻烦。

他刚做完这一切,忽然天边传来一声惊雷,似警告又似惩罚,随着雷声落下,一道雷电之力竟凭空出现到生头顶,汹涌的煞气汇聚其中,生瞬间被磅礴的雷电击倒在地,浑身青黑无比,空气流窜出一阵令人烤焦的气味。

四郎和陆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这是雷电,而雷电击倒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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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官婢

听着她满含信赖的话,四郎的心跳蓦然露了一拍,狂喜涌上心头,他按耐下心中强烈的感情,“我们是知己,也是一家人,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瞒着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陆苓沉默了一会,了起来,“四郎,有些话一直很想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我意外身亡后灵魂便jin ru了现在这个身体,所以你会听到我经常出一些怪异的词语,因为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闻言,四郎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灵魂?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他一直猜测她的身份,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结果,原来鬼神之并非虚无,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样的我,你害怕吗?还会把我当知己吗?”陆苓回过头看他,想从他震惊的面容上看出些什么,却又怕看出些什么。

来到这里后她一直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对林家的人也较为防备,直道和二郎成亲后才慢慢放下防备,把心留在了林家,想踏踏实实地在这里生活,她身上的秘密本想一直保留到死,可救大郎时被二郎发现了,救四郎时被三郎发现了,他们都对她很好,她愿意放下一切防备,把他们当真正的家人。

四郎对上她水润的眼眸,捕捉到她眼中的那丝心翼翼,微微心疼,“无论你是谁,在我心中,你救死扶伤,心思聪颖,是一个真诚善良的女,也是家里最重要的人。”是我们兄弟几个心中最重要的人!

后面的那句话他无法表露,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是被她的身世之谜震惊到了,可震惊之后他是庆幸的,这样一个独特美丽的女偏偏来到了他们家,帮他们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对他们兄弟每个人都有恩,更是他们挂念爱恋的人,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一直在他们身边就好。

陆苓看着四郎脸上的包容与坦荡,眼睛微红,轻轻一笑,“四郎,幸好我来到了你家。”

若不是在林家,谁知道她现在会过得怎么样,特别是陆姐此时的身份还是官婢,比普通婢女还卑贱,便是被卖到农家,也是会被闲话的,更重要的是官婢生下的孩不能从官,始终低人一等,所以陆苓无比的庆幸她被卖到了林家。

“幸好你到了我们家,不然我的双腿肯定就废了,大哥被毒蛇咬伤定有性命之忧,二哥被猛虎咬伤重伤难治,三哥那天差点拍死张富贵难免会被衙门斩杀,你就是我们的贵人。”四郎列举了她为林家所作的事情,眼底满是感激。

陆苓听着四郎所列举的事情,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可我也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大郎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伤的,生更是因为我才成了这样,再者……其实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陆苓,是个官婢。”

四郎一听‘官婢’俩字,脸色微变,却没那么明显,他知道官婢是最卑贱的婢女,一般是有罪之臣的家眷,而官婢生下的孩是不可参加科举的,“我相信二哥不会在意这些,人活着可不止科举从官这一条路。”

他相信他二哥!

“是嘛!”陆苓笑了笑,想起二郎那张冷峻的脸,瞬间思念满溢,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随后,他们都没在话,眼睛毒紧紧地落在生身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现,可奇迹却始终没有发生,空间的时间过得很慢,却也过去了三天,生一直像睡着了一样飘在灵泉之中,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陆苓攥了攥拳头,终于鼓起勇气为他把脉,发现生脉象居然平和无常,显然是一个正常人的脉搏,可他为什么一直不醒呢?他这是陷入沉睡吗?

四郎看着她把完脉,神色没有惊恐,只是有些疑惑,眉宇间的紧张散了几分,问起了生的情况,“生如何了?”

看这情况生命是无碍了,可能暂时醒不来,而她也不知道原因。

“性命无碍,脉象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何一直不醒。”陆苓放下生的手腕,摸了摸他红润的脸,脸上满是愧疚。

都怪她,那就不该让生动用那能力,改变已经发生的这是逆天之举,估计那雷电都是被这引来的,日后生若是醒了,她一定不能再让他这么做了,天塌了有他们扛着,他只需要快乐的长大便好。

“性命无碍,那他迟早就会醒了,毕竟身体受了那么重的损失,需要一个恢复的时间,我们就安心等他醒来吧。”四郎安慰道。

其实他还是很担心的,若是一时醒不来,倒也无妨,可若是一直醒不来,那可如何是好?不过,他担心归担心,却不能表露出来,她已经够悔恨愧疚了,若他一脸担忧,她肯定更责怪自己,这都于事无补了。

陆苓看着眼前如睡着了一般的生,知道四郎是在安慰她,若是连灵泉水都不能让他醒来,那她也无能为力,好在他生命体征很强烈,脉象正常,醒来肯定是迟早的事。

“那就让他先留在这里休养吧。”陆苓回头对四郎着,想着空间内灵气充裕,灵泉水又拥有神奇的力量,肯定对生很有好处。

四郎点了点,见她没有颓废泄气,放心地:“如此也好,三哥回来我们实话实便是,只是英和三婶那头……”

这是个问题,三郎已经知道了空间的事情,陆苓也没想隐瞒他,可林三婶和林翠她还不是那么信任,暂时不想把空间的事情泄露。

“不能让三婶和翠知道空间的事情。”陆苓蹙着眉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英和你亲,你来解释,三婶和翠那边,我就生忽然又犯病了,谁都不肯见,让她们不要打扰生,免得他更怕人。”四郎着。

“那行,再者三婶和翠最近也在村长家忙会,在家时间不多,我把丫头安抚好这事就暂时隐瞒起来了。”

之后,陆苓走到四郎跟前,拉着他的手腕,心念一动,俩人已经回到生的房间,此时房间只剩英一人,而她却不知为何陷入昏迷。

见此,陆苓放开四郎的手腕,急忙将英抱上床,摸了摸她的脉搏,发现脉象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生还在昏迷,若是英有个好歹,她可不就成了林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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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请求

听着她满含信赖的话,四郎的心跳蓦然露了一拍,狂喜涌上心头,他按耐下心中强烈的感情,“我们是知己,也是一家人,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瞒着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陆苓沉默了一会,了起来,“四郎,有些话一直很想告诉你,其实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我意外身亡后灵魂便jin ru了现在这个身体,所以你会听到我经常出一些怪异的词语,因为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闻言,四郎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灵魂?她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他一直猜测她的身份,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结果,原来鬼神之并非虚无,而是真实存在的。

“这样的我,你害怕吗?还会把我当知己吗?”陆苓回过头看他,想从他震惊的面容上看出些什么,却又怕看出些什么。

来到这里后她一直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对林家的人也较为防备,直道和二郎成亲后才慢慢放下防备,把心留在了林家,想踏踏实实地在这里生活,她身上的秘密本想一直保留到死,可救大郎时被二郎发现了,救四郎时被三郎发现了,他们都对她很好,她愿意放下一切防备,把他们当真正的家人。

四郎对上她水润的眼眸,捕捉到她眼中的那丝心翼翼,微微心疼,“无论你是谁,在我心中,你救死扶伤,心思聪颖,是一个真诚善良的女,也是家里最重要的人。”是我们兄弟几个心中最重要的人!

后面的那句话他无法表露,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是被她的身世之谜震惊到了,可震惊之后他是庆幸的,这样一个独特美丽的女偏偏来到了他们家,帮他们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对他们兄弟每个人都有恩,更是他们挂念爱恋的人,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一直在他们身边就好。

陆苓看着四郎脸上的包容与坦荡,眼睛微红,轻轻一笑,“四郎,幸好我来到了你家。”

若不是在林家,谁知道她现在会过得怎么样,特别是陆姐此时的身份还是官婢,比普通婢女还卑贱,便是被卖到农家,也是会被闲话的,更重要的是官婢生下的孩不能从官,始终低人一等,所以陆苓无比的庆幸她被卖到了林家。

“幸好你到了我们家,不然我的双腿肯定就废了,大哥被毒蛇咬伤定有性命之忧,二哥被猛虎咬伤重伤难治,三哥那天差点拍死张富贵难免会被衙门斩杀,你就是我们的贵人。”四郎列举了她为林家所作的事情,眼底满是感激。

陆苓听着四郎所列举的事情,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可我也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大郎是为了救我才被蛇咬伤的,生更是因为我才成了这样,再者……其实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陆苓,是个官婢。”

四郎一听‘官婢’俩字,脸色微变,却没那么明显,他知道官婢是最卑贱的婢女,一般是有罪之臣的家眷,而官婢生下的孩是不可参加科举的,“我相信二哥不会在意这些,人活着可不止科举从官这一条路。”

他相信他二哥!

“是嘛!”陆苓笑了笑,想起二郎那张冷峻的脸,瞬间思念满溢,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随后,他们都没在话,眼睛毒紧紧地落在生身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现,可奇迹却始终没有发生,空间的时间过得很慢,却也过去了三天,生一直像睡着了一样飘在灵泉之中,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陆苓攥了攥拳头,终于鼓起勇气为他把脉,发现生脉象居然平和无常,显然是一个正常人的脉搏,可他为什么一直不醒呢?他这是陷入沉睡吗?

四郎看着她把完脉,神色没有惊恐,只是有些疑惑,眉宇间的紧张散了几分,问起了生的情况,“生如何了?”

看这情况生命是无碍了,可能暂时醒不来,而她也不知道原因。

“性命无碍,脉象正常,就是不知道为何一直不醒。”陆苓放下生的手腕,摸了摸他红润的脸,脸上满是愧疚。

都怪她,那就不该让生动用那能力,改变已经发生的这是逆天之举,估计那雷电都是被这引来的,日后生若是醒了,她一定不能再让他这么做了,天塌了有他们扛着,他只需要快乐的长大便好。

“性命无碍,那他迟早就会醒了,毕竟身体受了那么重的损失,需要一个恢复的时间,我们就安心等他醒来吧。”四郎安慰道。

其实他还是很担心的,若是一时醒不来,倒也无妨,可若是一直醒不来,那可如何是好?不过,他担心归担心,却不能表露出来,她已经够悔恨愧疚了,若他一脸担忧,她肯定更责怪自己,这都于事无补了。

陆苓看着眼前如睡着了一般的生,知道四郎是在安慰她,若是连灵泉水都不能让他醒来,那她也无能为力,好在他生命体征很强烈,脉象正常,醒来肯定是迟早的事。

“那就让他先留在这里休养吧。”陆苓回头对四郎着,想着空间内灵气充裕,灵泉水又拥有神奇的力量,肯定对生很有好处。

四郎点了点,见她没有颓废泄气,放心地:“如此也好,三哥回来我们实话实便是,只是英和三婶那头……”

这是个问题,三郎已经知道了空间的事情,陆苓也没想隐瞒他,可林三婶和林翠她还不是那么信任,暂时不想把空间的事情泄露。

“不能让三婶和翠知道空间的事情。”陆苓蹙着眉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英和你亲,你来解释,三婶和翠那边,我就生忽然又犯病了,谁都不肯见,让她们不要打扰生,免得他更怕人。”四郎着。

“那行,再者三婶和翠最近也在村长家忙会,在家时间不多,我把丫头安抚好这事就暂时隐瞒起来了。”

之后,陆苓走到四郎跟前,拉着他的手腕,心念一动,俩人已经回到生的房间,此时房间只剩英一人,而她却不知为何陷入昏迷。

见此,陆苓放开四郎的手腕,急忙将英抱上床,摸了摸她的脉搏,发现脉象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生还在昏迷,若是英有个好歹,她可不就成了林家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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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面摊

吴掌柜领着三郎到柜台旁的椅上坐下,看着三郎坐下后才自己坐下来,然后客客气气地问道:“林公此番过来,是陆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林三郎看着吴掌柜客气的样,又瞥了一眼一脸不甘心走过来的伙计,心中不免对史淮的身份多了一丝好奇,但好奇之后是更多的不爽,他这么看重陆苓,莫不是对她有不轨的企图吧?

一想到这,三郎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吴掌柜见他神色随着伙计的走近变得阴沉,以为是对伙计很不满,连忙陪着笑脸,“林公,你莫要和刘一般见识,他最近家里出了点事,难免焦躁,不知此番所为何事?”

吴掌柜虽然不喜欢伙计刘青山,但好歹是自己的人,多少还是得护着,不过经过这几次,他心里暗暗计划得换个伙计了,这个刘青山一点眼力尖都没有,待人处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最近业绩越来越差,对不对就冲客人发火,实在是要不得了。

林三郎也明白打狗看主人的道理,他今天毕竟是有求于人,在人家屋檐下,心里憋气却也强忍着不发作,再了,他沉下脸只是想到史淮可能在打陆苓的主意,跟伙计刘青山关系不大,“吴掌柜能不能帮我们弄到南溪书院的推荐信?”

他这次来镇上,主要就是为了这事,万一村长伤口好了还是找茬,他们就把南溪书院的推荐下奉上,相信这个赔罪礼村长肯定很满意,能让他彻底放下对林家的芥蒂。

吴掌柜听了三郎的话,眉头微皱,有个南溪书院的推荐信,就可以去城里的北凉书院就读,一般推荐信是给考试前十的学,难倒也不难,只是他们要这为何?难道家里是有读书人?

林三郎见吴掌柜没有回复,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们要办的事情太难了,毕竟那推荐信只有十张,还都是给考试前十的人,“吴掌柜是有难处?”

闻言,吴掌柜回过神,急忙摇了摇头,“没问题,我会尽快弄好。”

这事对他来难度不大,毕竟他在镇上的人脉还是很广的,再了,就算他做不到,不代表公也做不到,而北凉城还是公的地盘,没有推荐信进北凉书院也是易如反掌。

三郎见吴掌柜答应了,笑着感谢道:“那就麻烦吴掌柜了。”完,三郎站起身双手抱拳道谢。

刘青山将两杯茶放在桌上后,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在听到林三郎朝掌柜的讨推荐信时不由得猝了一口,果然是没出息的泥腿,考试考不过就来走后门。

该办法的事情办好了,三郎也不再逗留,和吴掌柜辞行后就连忙往回赶,陆苓还在等他的消息。

林三郎前脚刚走,伙计刘青山就一脸鄙夷地走到吴掌柜跟前,不屑地着:“没本事就别考,考不上还来给您添麻烦,掌柜的,你怎么就这么顺着他们,你可是堂堂异宝阁的掌柜啊!”

刘青山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吴掌柜对一个村妇这么恭敬容忍,难不成就因为她救了传中的少爷?

吴掌柜冷着脸看他一眼,回到自己刚才的位置继续算账,抬起眼对刘青山:“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三道四,这异宝阁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话落,刘青山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掌柜,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得到这份伙计,难道就这样被劝离了?不,他不甘心!

“吴掌柜,你不能不要我,我做错了什么?”刘青山有些气愤地走到吴掌柜跟前,愤愤不平地问道。

吴掌柜抬起头赏他一个冷漠的眼神,“你冒犯了我的客人!”

……

林三郎办完陆苓交代的事情,一身轻松地走在街上,不同于来时的忐忑,既然吴掌柜答应了,那么这件事必然能办成,他听着街上的叫卖声,闻着食物的香味,胃里一阵空虚,肚传来一阵咕哝声。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是正午时分,他早上没吃多少,又一路着急赶来镇上,这会自然饿了于是他找个一个面摊坐下,叫了一碗云吞面,正是饭点,老板的生意非常好,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把他的面端上来。

“客观请慢用!”

林三郎笑着点了点头,一边吃一边看着摊位上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卖吃食的生意可以,他想了想然后埋头吃面,面条煮的有些过了,但量很足,味道一般,比起陆苓做的油泼面差远了,忽然,三郎眼睛一亮,他是不是可以摆个摊摊来卖面,以油泼面的味道生意肯定不差。

想到这,三郎忽然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脸跃跃欲试,若是他摆摊赚钱了,她绝对不用为生计担心,也不用那么辛苦,在家做做饭就行了,免得出头露面被别的男人惦记上了。

有了目标,三郎开始和摊主攀谈起来,“老板,我看你这生意特别好,一天少都能卖出去三百碗吧?”他试探着问。

老板把另一位客人的面端过去,刚好有个空闲,听到三郎的话,失笑道:“哪有那么多,要是一天三百碗,那我一天至少赚二两银了。”

闻言,三郎眼神微闪,心里开始计算,三百碗可以赚两千文钱,差不多一碗赚六文钱,他要是摆摊卖面,一天随便卖个一百碗也比他走货要强,再了,油泼面做法简单,材料不贵,出去摊位费和成本,赚的肯定要比这个更多。

“那你摆摊时间长一点试试,应该可以卖更多的。”三郎吃了一口面,笑着,想知道对方一般摆摊多少时间。

“我每天天刚亮就过来摆上,一直到太阳下山才收摊回去,家里离得远,时间也是到极限了,再了,就这么长时间,我和我婆娘都快累死了。”老板苦笑着,赚钱是赚钱,可人也累,起早贪黑的,也是够累。

“那也没办法,这世道没钱怎么活!”其中辛苦,三郎也能理解,可都有一大家要养活,自己累点也办法。

三郎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他吃完面,这才和老板打了一声招呼离开,一路上想着他摆摊的位置选哪,都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他在西市给家里买了一些零嘴,又想到陆苓的香胰快没了,也给买了一块,忽然又想到四郎的纸快没了,又去买了一沓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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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自恋

买完这些东西,他身上出来带了一百多文钱就只剩下一文了,连车资都付不起,也不是他没考虑留点钱,可这些都是该买的,砍价也是砍到最低了。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这最后一文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一想到家里的人,连上都露出一抹开心的笑,他加急脚步往回走,只想快点回到家,回到她的身边。

“三郎!”

这时,一道满含惊喜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赫然是让他唯恐不及的宋珠。

宋财早上又拿了家里的钱来镇上赌,宋母刚做完饭,一数私房钱发现又少了一百个铜板,气得不行,急忙就把宋珠赶到镇上来,让她必须把宋财叫不回去,钱一文都不能少,不然她就别回去了。

宋珠早上没敢多吃,就吃了一个窝窝头,午饭刚好,正想填填肚却被宋母打发到镇上来,连个路费都不给,她好不容易在赌坊找到宋财,可他已经把钱输的差不多了,这下她没法给宋母交代了,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骂,宋母熬心情再差点,一顿打也是有的,谁让她丢进了宋家的脸,现在是个吃白饭的。

三郎走在前头,一听有人叫他,身顿了一下,听清是宋珠的声音,脚步不停还加快的几分,不想在人多的镇上和她闹,她不要脸,他还要的。

可惜宋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在宋家每天吃不饱,还干的比牛还多,宋家稍有不顺心就冲她发火,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她再没办法回林家,就把她嫁了。

这个嫁起来好听是嫁人,可嫁的对象就难了,宋家等于是另一种方式将她贱卖,她不甘心就此被打发,林家现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所以一见到三郎,她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更令她振奋的是,三郎现在孤身一人,没有那个讨人厌的陆苓碍事,她相信她装装可怜,再以前的事情,三郎肯定会同意她回林家的。

当宋珠还沉浸在她美好的憧憬里,三郎的身影已经离她几十米远,她一回过神,连忙以极其难看的姿势跑上去,引得路人一阵狂笑。

“这大婶怎么这样跑?她是蛤蟆吗?”

“太丑了,也不知是谁家的婆娘,难看死了!”

“咦~看了她,我忽然觉得我家那恶婆娘还是很顺眼的。”

“她在追什么?”

“这么丑,肯定是没人要,所以追男人呀!哈哈哈……”

……

路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笑闹,宋珠完全没当回事,她以为那些人在嘲笑一个跑得难看的大婶,她又不是大婶,肯定不是她。

不得不,有的人自我感觉还是很良好的,她完全看不到自己夹着膝盖狂奔的奇怪姿势,惺惺作态又忸怩,重点是真的难看,不堪入目,其实她这样的跑姿还是有故事的,是听一个寡妇这样跑可以让那里更紧致,让男人更爱她,于是她在离开林家后一直坚持着,想着自己就算离开林三郎也会有男人宠……

三郎可没听见路人们的议论,他加紧脚步,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的冷漠,只想赶紧甩开这个恶心的女人,他当时真是瞎了眼才会娶她。

可任凭三郎脚步再快还是被宋珠追上了,她一把拉住三郎,扑通往地上一坐,哭嚎道:“三郎,你别走,你不能为了那个狐狸精抛弃我,我可是是你娘……”

她原本就穿的很邋遢,头发乱蓬蓬的一团,脸上也不知从哪沾上了污垢,虽然哭得很真切,可真的哭得好难看,丝毫勾不起人的怜悯之心,还让人觉得恶心无比,因为她边哭便用袖擤鼻涕。

路人一阵反胃,有的人甚至作呕地弯下了腰,这大婶绝对有毒!

宋珠哭得很用心,也是真的哭了,因为她无家可归,被人抛弃,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林家。

“三郎……呜呜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看在英的份上原谅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英的亲娘啊,我们曾经那么好,你忍心让我无处可去?”

此时,那些路人都停下了,看着眼前这场闹剧,林三郎扯不开宋珠的手,脸色发青地瞪着她,语气冰寒,“放手!”

真是阴魂不散的女人,她既然要走,就滚得远远的,何必跑出来恶心她,她以为他们林家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三郎,你就不顾咱们往日的情分,如此无情吗?难道那个妖女把你迷得连妻都不要了?”宋珠看着三郎可怕的眼神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若是还有退路,她自然不会紧扒着他不放,可她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三郎,我毕竟是英的亲娘,孩还有和亲娘一起生活才不会被苛待,那个陆苓是妖女,她迟早会害死英的……”

宋珠还想继续下去,三郎一脚踹开她打断,呵斥道:“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我们早就合离了,你也不是我妻,滚!”

她不提英和陆苓还好,她一提及,三郎就狂怒至极,他心中最美好的两个人从她嘴里都被玷污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到底想闹到什么程度,她这种死缠烂打真是让他厌恶到了极点,让他恨不得一脚踢死她,可他并不想因为她这样女人坐牢或偿命,很不值得。

听着三郎厌恶的语气,还一脚把宋珠揣倒在地,有个老爷就看不过去了,吹胡瞪眼地:“这个后生啊!就算已经合离了,你也不能这么踢人家,万一踢出个好歹,你这可是要吃官司的。”

老人家总觉得和和气气处理就好,可有些人是无法和气的,反而蹬鼻上脸,比如宋珠,她听了老爷的话,眼底闪过得意,随即计上心头,她可以装病啊,如果是林三郎打伤了她,那就不得不照顾她了,否认他就会吃官司。

于是,宋珠捂着自己被踢的地方,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对着人群可怜兮兮地**道:“好疼!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完,她还极为真切地翻了翻白眼,一副随时会晕倒的模样,看得众人不禁指责起三郎。

“这男人下手真狠,好歹夫妻一场,万一把人踢死了怎么办!”

“孩都有了,咋能这么对待孩他娘,庄稼人娶个媳妇容易嘛,就算媳妇有错,知错能改就该给了机会。”

“这大婶太可怜了,怎么会嫁给了这么黑心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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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我有事和你说

宋珠听得越来越得意,就连有人叫她大婶都没生气,一门心思想着三郎一定会在众人指责的目光下抱她去看大夫,她到时借由身体不适住进林家,还可以支使陆苓给她端茶倒水,想着就激动。

可惜三郎明显没按她的剧情走,冷眼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回走,对众人的指指点点视而不见,他虽是踢了她,可用了几分力,会造成什么伤害,心里再清楚不过,宋珠的伤压根就不严重,倘若他带她去了医馆,她肯定就这么赖上他了,所以他一开始就不给她这个作妖的机会,想进他家,没门!

宋珠见三郎不上当,心里气得要死,但脸上却装成一副痛苦悲伤的模样,就那么坐在街头嚎啕大哭骂起来,“三郎!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我伺候你们一家老,如今你有了新人就不管我了,你和她叔嫂有别,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八卦的众人听着她的哭嚎,内心对林三郎越发的不满鄙夷,居然和嫂勾搭,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人就该压到衙门打板惩戒,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一个站在外围看热闹的大汉见三郎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肩膀,语气不屑地教,“做男人就要担当,媳妇帮你照顾一家人,你怎么可以勾搭嫂嫌弃她,还当街揍她,太缺德了!”

这男人明显是把宋珠的话当真了,看着三郎鼻不是鼻,眼睛不是眼睛,恨不得替天行道地上去揍林三郎一顿,仿佛自己就是匡扶正义的侠士化身。

林三郎急着回家,先是被厌恶的宋珠堵,又被这个不知道真相的汉拦,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他猛地用力甩开男人的手,对着众人喊道:“你们不了解真相就不要在这添乱,这女人曾经是我妻,但她虐打孩又勾搭汉,我已经和她合离了,现在那个野汉不要她了,她又赖上了我,所以她有今天纯属罪有应得。”

三郎话落,一干看热闹的人瞬间炸锅了,这两人各执一词,怎么看都不像谎,可到底谁的是真的?

“三郎!我没有勾搭汉,也没有打孩,你不能为了那个妖女冤枉我呀!”

宋珠这会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的过错,软着求三郎回林家基本上是无望了,她现在只能靠众人的力量硬回去。

林三郎看都不看她一眼,轻蔑一笑,对着众人道:“各位都是明事理的好人,我叫林三郎,她叫宋珠,你们去杏花村打听一下就知道到底是谁的错,今天我真的有急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完,林三郎对着众人抱拳施礼,然后大步离去,这次也没有人再拦着他,刚才那个拦着三郎的男人在听了他的话后,目光一直森冷地盯着装可怜的宋珠,又是一个不要脸勾搭汉的下贱女人。

此时的宋珠可不知道自己装了一手可怜,最后成了变态眼中的猎物。

宋珠看着三郎的身影渐远渐去,急忙用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鼻屎眼泪,然后动作麻利地站起身,又打算去追三郎,可她刚一起来就后悔了,因为她刚才假装受伤严重,三郎刚走就蹦跶起来,谎言立刻被拆穿,众人瞬间也明白过来,刚才那男人的话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呸!不要脸的贱人!”

刚才一个一直同情宋珠的大娘吐了一口唾沫,那混着黄痰的唾沫就刚好吐到了宋珠乱蓬蓬的脸上,看得众人一直恶心反胃,人群立即四散开来,只有刚才拦着三郎的那个男人没走,他一脸古怪地走到宋珠面前……

被宋珠一耽误,三郎回到家时已经下午了,想到宋珠在那么多人面前装可怜想进林家,三郎的脸色瞬间难铁青起来,她在外头都开始胡乱他和陆苓的事情了,要是回到村还闹,那村里的人会怎么看她,肯定免不了一阵讨论奚落,只要一想到陆苓可能会受委屈,三郎的双拳立即握得死紧,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陆苓刚出生房间出来,就看见门口站着脸色阴沉的三郎,他应该是刚从镇上回来,“你怎么了?”

三郎听到她的声音,阴沉的脸瞬间转晴,抬起头看向她,瞅见她脸上一瞬而逝的关心,心情瞬间好转,关上大门就走进来,边走边:“吴掌柜那个事他给办了。”

汇报完正事,他从手上的一堆东西里摸出那个香胰,快飞地塞到她手上,没敢看她的表情,“我看你的快用完了。”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去了四郎房间。

陆苓看着他的背影微愣,目光随即落到手上这块香胰上,心里划过一丝怪异,有什么东西一瞬而逝,让她无法捕捉。

他刚对她表白,这会又送她东西,她接受肯定不合适,万一他误以为她接受他了怎么办?这么一想,手上的香胰瞬间烫手起来,这个东西她不能收,必须还给他,不过他住在四郎房间,这会去还肯定不合适,得找个没人的机会还给他才行。

随后,她将手上的香胰像烫手山芋一样放进房间的抽屉里,想着尽快找个机会还给他,然后也跟着去了四郎房间,还有生的事情要给三郎解释呢。

她刚走进四郎房间,就看到桌上摆放的两样东西,孩们爱吃的零嘴和一沓草纸,草纸应该是给四郎的写字用的,她很少看到四郎用草纸,一般都是用毛笔沾点水在桌上练字,除了这两样再没其他,这让她忍不住纳闷,他去镇上就没给他自己买东西吗?

忽然间,她心里一阵柔软,想起了三郎的身世,不自觉有些心疼这个男人。

四郎见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想到她正在和三郎冷战,连忙给三郎好胡,“其实家里最数三哥细心了,有时我们粗心大意衣服扯坏了,总是三哥第一时间发现了一针一线地缝补,家里缺什么,也是他最先发现,每次去镇上不给自己买什么,家里吃的用的却是一堆。”

到这,四郎想起了三郎的身世,心里微微泛酸,他总是给大家需要的一切,把自己本该拥有的都奉献出来,这就喜欢她是按自己心思走的吧。

三郎见四郎给他话,悄悄给四郎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期待地看了她一眼,想听她点什么,结果她却只是愣了愣,没什么,这让他有些落寞地地下了头。

这时,陆苓开口了,“三郎,我有事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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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哄哭孩子有一套

闻言,三郎惊喜地抬起头,担心自己眼睛泄露了心事,又连忙别过脸,声音僵硬地问:“什么事?”

陆苓看了四郎一眼,表示自己要生的事情,四郎眼神微暗,心里叹息自己帮不了三郎,对着陆苓点了点头,得到四郎的应允,陆苓开口道:“是生的事情……”虽是得到了四郎的准许,可这会对三郎,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特别是生是因为她才会那样。

三郎听到陆苓的话,眼底的期待就像风雪中的火苗一样慢慢泯灭,脸色的表情一僵,转好的心情也慢慢冷却,过了一会,他才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开口问道:“生怎么了?”

“生……生他……”陆苓忽然喉咙一哽,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怎么也不下去。

四郎心疼地看她一眼,看着三郎接着她的话下去,“生受伤昏迷了。”

闻言,三郎猛地转过头看向他们,一脸震惊,他不过出去一上午生就受伤昏迷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他,“怎么会受伤?谁伤了他?”

三郎几乎是咬着牙的,恨不得将伤生的人碎尸万段,生可是大哥唯一的儿,大哥现在生死不明,若是生有个好歹,他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大哥和爹。

看着三郎那愤怒的表情,四郎神色微动,正要话,却比陆苓抢先了,“是我,是我伤了他。”完,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

三郎听了她的话,有瞬间的懵逼,在看到她悲伤欲绝的模样,整个人像被什么刺到一样,到退一步,张了张嘴,很想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些什么,愣了一下,求救的目光连忙转向四郎。

他虽然不知道生是怎么受伤的,但如果是她,肯定就不是故意的,三郎想到自己刚才还那么气愤话,瞬间悔恨起来,真是该死的急性,他不应该先生气,该先问问什么情况,如果生是因为她受伤的,她肯定很自责愧疚,他的指责也肯定是给她伤口上撒盐,让她更难过。

四郎收到三郎的求救目光,连忙安抚道:“二嫂,别再自责了,生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而且在我看来,生天生与众不同,并非凡人,这场雷劫或许就是他的机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听着四郎的话,陆苓吸了吸鼻,抽搭了一下,“机缘?真的吗?”

真像里渡劫的剧情,难不成生将来会修炼成仙人?她有些不敢置信,可有了空间的存在,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见陆苓不再难过的哭泣,四郎面上露出一抹淡笑,给三郎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问,他晚上和他细。

日渐西斜,夕阳温柔地普照着大地,奈何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陆苓看着栅栏里圈养的野兔和野鸡,心不在焉地给它们喂食,想着生什么时候醒,怎么对外解释生的事情,农忙时林老太肯定上门来闹,到时怎么办,三婶和林翠在村长家不知习惯不,想到这些陆苓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现代的她哪有这些烦恼,每天醒来睁开眼只思考如何治病救人,哪像现在这么多烦心事。

正当她出神地胡思乱想时,熟睡的英忽然惊恐地嘶喊一声,陆苓一惊,站起身就想进去看她,没想到自己蹲的时间太长,猛地一起身眼前一昏,身都站不稳。

三郎听到英的声音也从房间出来,见她抚着额头身都在摇晃,以为她身体不舒服,急忙一瘸一拐地跑过来,扶着她的肩膀一脸担心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哪不舒服?你先忍一忍,我马上就去请大夫。”

完,他惊慌地就要往出跑,陆苓连忙拉住他的手,“我就是大夫,没事的,只是蹲的时间太久了,站一会就好,你先去看英。”

林三郎在原地晃了一下,还真是心急则乱,她自己就是大夫,随后他的目光落到她拉着的手上,她的手很白很嫩,软软滑滑的,真希望被她一直这么拉着。

陆苓见他没动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像被针刺到一样甩开他的手,感觉自己不再晕眩,连忙狂奔进英的房间。她只是为了阻止他一时情急才拉住了他的手,但愿他不要误会才好。

三郎看着跑的比兔还快的倩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躲得他跟洪水猛兽似的。

房间内,英红润的脸蛋此时一片惨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惊恐,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仿佛刚才梦见了什么,可醒来却什么也记不得了,只留下毛骨悚然的惊颤。

“英,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怕,我们都在呢,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陆苓进来后搂着丫头的微微**的身,一脸心疼地着。

英一见她,紧紧地抱着她的胳膊,自言自语道:“我怕,好可怕,好可怕……”

陆苓腾出一个手摸着她汗湿的脸,“做噩梦了吗?梦里都是假的,不要怕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闻言,英抬起脑袋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着空闹闹的房间,想起了生,急忙问道:“生哥哥呢?他去哪了?”

陆苓身轻微僵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解释,生若是有娘,倒还可以编个借口是去了外婆家,可生没有,林家似乎也没其他亲戚,还能编什么理由哄丫头呢?

“你生哥哥被仙人带走了,过些日才能回来。”三郎撩起门帘道。

这是他临时想的理由,刚才四郎把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生不凡,被仙人带走去修行,这也不是不可能,骗大人很难,骗孩却很简单。

听了自家老爹的话,丫头嘴一瘪,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下起了雨,“呜呜……生哥哥……呜呜呜……为什么仙人不带我一起走,我要生哥哥……呜呜……”

陆苓见丫头哭得那么伤心,心疼极了,愤愤地瞪了三郎一眼,似乎再:你会不会话,会不会安慰孩,真会添乱!

三郎无奈地苦笑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觉得自己这么确实不对,也有些后悔。

“你爹骗你呢,生,他在你四叔房里,不过他生病了,这会叫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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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四郎使坏

英一听生又生病了,脸上满是担心,急急地拽着陆苓的衣服问道:“二婶,生哥哥病的重不重,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陪我玩?”

生哥哥好不容易才和她玩的好了,如今又生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不开心!

丫头苦着一张脸,似乎为此很烦恼,看得陆苓嘴角一抽,敢情丫头担心生是怕没人和她玩,这也太‘现实’了吧,不过孩不会表达她能理解。

三郎听到陆苓那么给丫头解释,也没在什么,反正只要安抚住丫头就行。

陆苓看着犹在烦恼的丫头,猛地想起她取灵泉水被丫头看见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于是她试探道:“英,你还记不得记得我给碗里倒水的事情?”

她问的也算直接,毕竟那个情景很奇幻,以丫头的好奇心,若是记得肯定稍微一点就想起来了。

听到陆苓的问话,丫头一脸疑惑抬起头,“什么水?是上次喝的那个糖水吗?我还想喝。”

上次丫头和生都有点上火,陆苓自制了冰糖雪梨给一家喝,丫头一喝就上瘾,一直惦记着那个味道,今天陆苓一问,再次勾起丫头肚里的馋虫。

闻言,陆苓放心地笑了笑,然后摸着她的脑袋:“你个糖水不能多喝,我这次做好了,你只能喝半碗哦。”

丫头一听有垂涎已久的糖水,虽然觉得她的条件很苛刻,但为了喝冰糖雪梨,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在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听二婶的话有好吃的!

三郎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的互动,眉眼间不自觉多了几分温情,若她是英的娘,丫头一定会高兴坏了吧。

安抚好英,陆苓来到四郎房间,只见四郎正捧着一本书看得认真,连她走进来都没发现,眉宇间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浑身散发着一股闲云般的气韵,让靠近的人都不自觉放松下来。

“咳咳咳!”

陆苓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四郎如她所愿的抬起头,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流光溢彩,就像天际最美的云霞,自有一种令人迷醉的美。

四目相对,她水润的眼眸中满是惊艳,深深地取悦了他,将他深藏在心的情感慢慢诱发,四郎及时回神,微微敛下眼眸,将眸中刚刚发酵的深情抹去,换上一双清润的眼眸,暖暖地看向她,“英是做噩梦了?”

陆苓连忙回过神,眼睑一颤,为自己的花痴暗恼不已,感觉自己脸颊火辣辣一片,有些心虚别过脸,用手捂着自己的泛红的双颊,居然对着叔发花痴,她太不对劲了,放在这个时候都能浸猪笼了。

但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呐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欣赏一下身边的美既能愉悦心情,还能陶冶情操,要是连坦荡的欣赏都不敢,那才是心里有鬼。

也是这个人的意念太强烈,陆苓捂着双颊竟不自觉脱口而出一句,“四郎,你好帅!”

她刚完,眼底都闪过后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火似的,压根就不敢看四郎,然后丢下一句话就逃遁而去,“我、我去准备晚饭!”

四郎先是被她惊人的话语愣住了,随后微微琢磨便明白她是在夸他,虽然他有些不明白何为‘帅’,但他想,应该是她们那边夸人的词吧,可惜他心里的喜悦还来不及发芽,她已经狼狈地落荒而逃。

忽然,四郎笑了起来,不是平日里的淡笑,此时的笑爽朗绵长,带着一股压抑后的释放,他总以为自己是林家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她对他只有君之交,看来并非如此。

三郎正在房里陪英,冷不丁听到四郎爽朗的大笑,眼底掠过一丝羡慕,她又给四弟了什么趣事呢?

陆苓躲回厨房,心虚地将厨房门关上,靠在门上刚吐了一口气,外面就传来四郎的笑声,她一脸羞愤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叫你发花痴,被笑话了吧!

她在房间躲了一会,给自己做了一系列思想工作,终于提起勇气打开厨房门,刚才只顾着发花痴居然忘了正事,于是她再次来到四郎房门口,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就是不敢跨进去,心里莫名的不想在此时面对四郎。

就在这时,四郎的声音在房内响起,“是三哥吗?”

四郎语气淡淡,带着一丝不确定,平淡的语气都让人怀疑刚才那个大笑的人是不是他。

“是、是我!”陆苓回了一声,慢慢地掀开门帘进去。

四郎依旧捧着刚才的那本书,见她进来,眼底飞快地闪过促狭,随即换上云淡风轻的样,疑惑道:“二嫂,我还以为是三哥。”他完顿了一下,见她水润的眼眸带着丝缕羞怯,俏脸上的红霞未散,嘴角勾了勾,挑眉问道:“二嫂,你脸怎么这么红?”

闻言,陆苓感觉自己的脸再次发烫起来,浑身一股热气涌上心头,心跳快的不像话,她急忙捂着自己的双颊,羞愤地低下脑袋,飞快地解释道:“柴火烧的太旺了,不是脸红。”

她强调着,但是再明显不过的欲盖弥彰。

四郎眼底闪过坏笑,面上却依旧温润如初,点了点头,提醒道:“柴火不可烧得太旺,万一无人看顾,很容易走水。”

陆苓以为自己的借口骗过了四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念一动,昏睡的生就出现在四郎的床上,她解释道:“我想了想,生还是不能长时间放在灵泉,其他人会起疑不,我主要担心太多的灵泉水会给他的身体带来负担,你想想,受重伤的人一碗灵泉水就可以让身体彻底恢复,生天天浸泡其中,物极必反,还是心一些好。”

她将自己的顾虑出来,四郎听完,想了想,才:“那就对外称生病了,一直昏睡不醒,另外,英还记不得看见你取水那事?”

若英还记得,他们得想辞,免得在她是妖女的节骨眼上生出事端,生如今昏睡不醒已经很难解释了,村里的人肯定胡乱揣测谣传。

“她似乎忘了,那会醒来还问我生在哪,我估计是被生篡改了记忆,刚才给她把了一下脉,脉象正常,身体没有其他损伤,应该是只失去了那片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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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哀怨的小眼神

四郎听着陆苓完,眸光闪了闪,想不到不爱与人话的生居然有如此神力,他们林家还真是什么人都有,“村长情况怎么样?”

到村长,陆苓秀眉有些烦恼第蹙了起来,忍不住对着四郎抱怨起来,“撞到了头,流了不少血,我用灵泉水水洗了洗,伤口基本上已经长好,包扎后也提醒南家人不要随意拆开了,本来只是想帮三婶要回收成,一件事都可以发展成这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四郎听着她抱怨的语气,眼睛亮亮的,很喜欢她如此絮絮叨叨的模样,这样的她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少了许多,不过她眉宇间的烦恼还是刺到了他,不想看到她不开心的样,“你也别烦恼,这未尝不是一见好事。”

闻言,陆苓错愕地看向他,很想抛开他脑,看看里面都装的是什么,这如果这都不算坏事,那什么算坏事?

四郎淡淡一笑,有种高深莫测的味道,“老太太这些年安逸的太久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也该有人给些教训。”

“额,话是这么没错,可也间接连累了咱们和三婶一家,我觉得村长那人气的很,肯定会迁怒,上次看病收了他的钱还不给咱浇地来着,所以这次他因三婶的事情受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苓没四郎那么乐观,觉得就算不是他们伤了村长,可以村长那性肯定会迁怒她们,到时不禁三婶那地没影,他们后期在杏花村也会多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四郎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眼底闪过激赏,慢言道:“村长不会迁怒咱们和三婶,只会拿林家那头杀鸡儆猴,这些年村里有不少反对村长的声音,他正缺一个重新立威的机会。”

这是事实,村长上头有人,这些年没少在村里中饱私囊,别看杏花村这个穷山地沟,一年下来少能捞十几两银,是普通农户三四年的收入,村里不少人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

村民们私下里都村长的不满日益见长,反对之声越发浩荡,村长是个灵性人,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从去年开始收敛了一些,正想着重新立威,却苦于没有重大事件,没想到今年老太太就主动地送上门来了。

陆苓毕竟来杏花村时间不长,只和村长见了几面,对他的印象也没多好,其中的弯弯道道也不是很了解,“原来村长这么不得人心啊!”

四郎笑着斜睨她一眼,继续:“每年农忙,老太太都会喊我们过去干活,今年就算我们被分出来了,我想她还会用孝道压着我们过去的,我们若是不去就成了众人眼中无情无义的不肖,名声一坏,对官路影响很大,可如果我们今年给村长家帮忙就不一样了,就有借口拒绝她了,还是一个让她无法反驳的借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年农忙先给村长家忙活?”陆苓听着四郎的话,也很无奈,这年头孝字当先,要是碰到林老太这种拎不清的偏心眼长辈,还真是憋屈。

“村长家四亩地,若是三哥,三婶,南青书一起干,最多三天就可以结束,然后以南青书为由,接下来忙会咱们那两亩地,弄完一切差不多需要六天时间,老太太估计不会等这么久,所以只能自己找人,到时我们最多出五十个铜板就可以打发她。”四郎完看了她一眼,见她蹙着的秀眉慢慢松开,眼底闪过笑意。

陆苓这会心情很愉悦,只要想到林老太那气得无可奈何的模样就想大笑,随即又问:“你就不担心村长难为咱们家吗?”

“免费看诊,三婶看护,料理农活,在此时投诚,又让他拿林老太立威,村长估计以后还会对我们照顾一二。”四郎对村长那人甚是了解,看得也很透彻,末了还加了一句,“有南青书,三婶家也会很好。”

陆苓傻眼,惊愕地看着四郎,她以为他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想到他居然连翠和南青书的事情都知道,这厮也太会装了吧!

四郎自然明白她的心思,淡淡一笑,解释道:“有次回来看到他们了。”

陆苓嘴角抽了抽,翠啊,你和南青书是怎么搞得,明明是偷偷谈恋爱,居然搞得这么多人知道,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她很快就垮下了脸,看着四郎很是委屈地:“早知道,我就不让三郎去镇上找吴掌柜了,白白浪费了人情。”

完,她幽怨地看了四郎一眼,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这些,让我多此一举。

四郎抬眼看她,“你做了什么?给村长送礼?”

陆苓无奈地长叹一声,“我找吴掌柜拿了一封推荐信,可凭着推荐信jin ru北凉书院。”

听完,四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镇上能给的推荐信是有限的,有人脉也没用,除非找北凉城的某些人,想到这,他脑海中便浮现起一人,史淮。

他到底是何人?

和四郎了一会话,陆苓忽然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心情大好地回到厨房,从空间取出新鲜的梨,一阵捣鼓后做出了英惦记许久的冰糖雪梨,盯着丫头喝了半碗,然后在丫头幽怨的眼神下又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三婶和翠一直没回来,她估摸着村长这会也醒了,不知道会不会拿三婶他们撒气,不过在家猜测也没用,她打算晚上多做一些菜给村长家送过去,顺便探探村长的口气,虽然四郎的分析很到位,可没亲眼确定,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晚饭她熬了一锅米香浓郁的白米稀饭,熬稀饭的水是稀释过的灵泉水,所以香味更是诱人,三郎嗅着那阵阵米香,将丫头架在脖上就来到厨房。

陆苓炒完菜,正想出去喊打击吃饭,一转身就看到三郎架着英杵在厨房门口,此时天色渐暗,厨房没有点灯,陆苓这一转身回头猛不丁被吓得不轻,那高大奇怪的身影还真是吓人,她抚着受惊的心脏,没好气地瞪三郎一眼。

“你站在门口怎么不出声,吓死我了。”

她刚完,英就解释道:“我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们,嘻嘻……”

其实,丫头是想吓她一吓,谁让她不需她多喝冰糖雪梨,可怜的三郎听了女儿的话,莫名的成了背黑锅的,真是把坑爹进行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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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八卦

陆苓做好晚饭,一家人围着桌吃了起来,三婶和林翠不在,她从空间取出了更多的食材,做了凉拌洋葱木耳,土豆烧鸡块,醋溜茄,饭菜相比普通农户已经算很丰盛了,可因生受伤昏迷,三婶在村长家帮忙,一顿饭吃的甚是冷清。

丫头刚才已经去看过昏迷的生,见她怎么喊他都不醒来,这会心不在焉地口的喝着稀饭,想着一会继续去和生话,或许她再多一些,他就很快醒来了。

陆苓见她不怎么吃菜,一直口喝稀饭,便给她夹了一些木耳,“多吃木耳对身体有好处,不能挑食哦!”

丫头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她,“是不是我多和生哥哥话,他就醒来的快了。”

闻言,陆苓拿着筷的手微微一僵,挤出一个笑,点头道:“是啊!你有空就多和他话,他听得见的。”

在她看来,生陷入昏迷或许是身体的自动保护机能,他的意识应该是可以感受到周遭的一切,多和他话,或许真的能让他更快清醒。

四郎和三郎注意到她听到生时僵硬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然后三郎开口对英道:“快吃饭,吃完去陪你生哥哥去。”

四郎喝了一口稀饭,看向陆苓转移话题,“你吃完要去村长家吗?”

陆苓点头,然后疑惑地看向他,“三婶和翠中午也没回来,我有点不放心,过去看看,瞬间再看看村长的伤势。”

村长因三婶的事情受伤,村长媳妇心里肯定堵得慌,对三婶她们估计没有好脸色,她过去适当的敲打敲打村长媳妇,免得三婶她们受委屈。

“把三哥也带上,顺便去商量一下秋收的事情。”完,四郎顿了一下,目光又转过三郎,:“三哥,秋收先紧着村长家,若是三婶那地下来了,再收她们的,最后收咱们家的地,咱家的地是荒地,收成赶不上她们两家,迟收几日也无妨。”

三郎点了点头,想起往年这时候正在给林家那头累死累活的忙,眼底寒光一闪,他语气嘲弄道:“老太太那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估计明日就过来装可怜了。”

四郎淡淡一笑,“村长因三婶的事情受伤,我们一家赔罪给帮忙,给老太太那头五十个铜板,让她自己雇人,这样村里人应该也不会什么。”

“五十铜板打发不了吧。”三郎不抱希望,老太太当他家有个摇钱树,一开口要钱就是一两银以上,五十铜板能打发得了才怪。

“二哥成亲,我受伤,村长受伤,花钱的地方多了,老太太再胡搅蛮缠,就让她去报官找法,再我们已经被分出来了,照顾她是情分,顾不上也是本分,算不得不孝。”四郎桩桩件件一列举,三郎瞬间眼睛亮了。

陆苓听着四郎的话,眼底也闪过笑意,她还真怕四郎读书人也愚孝起来,那他们可不得就要林家老太太钳制一辈吗,还好他不是。

饭后,陆苓飞快地洗碗收拾厨房,然后喊了三郎一起去了村长家,他们刚出门就见路上的村民一个个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眼底闪现着八卦之色,若是以往,她肯定理都不理地走过去,不过今天她却慢了脚步,等那些好事者上钩。

这不,很快就有人上钩了。

“二郎媳妇,三郎,你们这是去村长家吗?”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陆苓对她有印象,因为家里每次闹出事,都有她在一旁看热闹。

三郎微微一笑,打了一声招呼,“春香嫂,我们去村长家看看。”

他也不傻,吃饭时听四郎那么一,这会巴不得让人知道他们要给村长家赔罪,给人看病买药干活,所以对于这个爱嚼舌根的春香嫂,他自然来者不拒地好生满足。

春香嫂见他了想听的话,眼底闪过激动,然后一脸八卦地凑上前,“村长真被林老太气昏了?”

她可是听村长的邻居们了,村长吼林老太,吼完之后村长媳妇就惊叫起来,随后南青书一脸惊慌地忙出忙进,村长似乎被气得不轻。

闻言,三郎假意露出一抹难色,抿了抿唇,“春香嫂,你、你听谁的,我奶才没气村长呢。”

三郎得一脸心虚,话都有些坑坑巴巴,春香嫂一脸不信地看他,“她都把你们逐出家门了,你还给她掩饰,这事村里都传遍了,就是她气昏了村长,很多人都听见了。”

有些话三郎不好,可陆苓却很好,“其实老太太只是差点把村长气昏了,当时南青书背着村长要出门救治,没想到和后面跟进来的赵氏撞在了一起,村长当场就被撞得头破血流,差点不治身亡。”

陆苓这番话是把林老太和赵氏都拉扯进来了,一个把人气得半死,一个把人撞得半死,婆媳俩一起行凶,这下彻底满足了八卦的春香嫂。

春香嫂听了陆苓的话,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激动,那八卦的眼神再次落到陆苓身上,“二郎媳妇,你的是真的吗?听当时你也在场。”

“其实,这事来话长,我三婶被老太太赶出家了,这孤儿寡母的净身出户,没地住没得吃,我们便想着找村长要回这茬秋收的粮食,毕竟那地他们一直伺候到现在,眼瞅着要收获了,颗粒不给很不公,谁知老太太怎么知道了,一进村长家就……”到这,陆苓一脸不堪回首的模样,留给春香嫂一个想象的空间。

这春香嫂一听,也明白林家老太太那不吃亏的性,自动脑补,林老太和村长大吵大闹,差点气死村长,而跟在婆婆后面的赵氏估计也是闻讯去的,气愤不过撞得村长头破血流……

“哎呦!这林老家老太太和赵氏怎么这么黑心肝,本来让三分净身出户就已经很不公了,眼瞅着人家孤儿寡母要饿死了,连秋收的粮食都不给,村长句公道话还被伤成这样,真是黑心肝啊!”春香嫂一拍巴掌愤愤不平地着。

“村长受伤虽然不是我们直接导致的,但我们也有责任,所以今年农忙我们一家给村长收玉米赔罪,村长看病吃药的钱我们也掏,只希望村长吉人自有天相。”陆苓一脸真诚地着,听得春香嫂连连赞赏。

这二郎媳妇也是个明事理的,对林家三房的母女是真的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不过是为林家三房赎罪而已,而伤了人的林老太和赵氏呢,听一直躲在家里没出来,真是不负责任的黑心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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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因祸得福

辞别八卦的春香嫂,陆苓看着她一脸兴奋的身影离去,看向三郎:“不出一日,林老太婆媳差点害死村长这事就传遍了,我还真想看看她们那暴躁又无可奈何的脸。”

“早该这么治治她们了。”三郎冷哼一声着。

然后俩人很快就来到村长家门口,只见大门紧紧地关着,一副不欢迎任何人的样,陆苓有些担心三婶和林翠,但很快又想到,只要有南青书在,她们母女肯定不会受委屈,顶多是村长媳妇脸色冷淡罢了。

三郎看了她一眼,一瘸一拐地上前敲门,敲了好几次后里头传来脚步声,随后南青书的声音传来,“我爹身不适需要静养,你们回去吧。”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陆苓和三郎互看一眼,看了今天看村长的人不少,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一村之主受了伤,村里人来看看也很正常。

“是我,林三郎,我们来看看村长。”林三郎对着门喊道,一句我们就告诉他,来的人还有陆苓。

南青书一听三郎的声音,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的陆苓和三郎,神色缓和了一些,解释道:“进来吧,你们走后村里一直有人敲门要看我爹,我爹需要静养,我就没让进来。”

陆苓笑了笑,“你没做错,村里人多口杂,万一个不好听的,你爹再次受气伤神可就不好了,他现在就需要静养。”

南青书领着他们往进走,脸色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我爹下午的时候醒了一会,感觉身体很舒服,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他是不是受刺激过头胡话呢?头受伤了肯定会疼,怎么会舒服。”

闻言,陆苓心里也地惊了一把,不过想到灵泉水的效果,就没那么惊了,对南青书解释道:“这是事实,他这次受伤是因祸得福,施针后五脏六腑聚通,肯定感觉舒服,这很正常,没什么大惊怪的,等他头上的伤口一好,以前困扰他的那些老毛病都没的。”

三郎走在她身边,听着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胡编乱造,嘴角微微勾了勾。

南青书信以为真,脸上瞬间露出惊喜的神色,“真的吗?那些老毛病都会治好,那可真是因祸得福了。”

陆苓自信地点了点头,肯定无比地:“是真的,只要你们按我的方法养伤,我保准他身体年轻十几岁。”

这可不是夸海口,在灵泉水的作用下,改变村长体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路走过了,陆苓虽是和南青书这话,但目光一直扫向其他地方,发现没见三叔和林翠,秀眉一蹙,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三婶和林翠?”

闻言,南青书面色一僵,眼底闪过尴尬,“吃过饭后,翠在厨房洗碗,三婶去河边洗衣服了。”完,他心地看陆苓一眼,又急忙:“她们都要抢着做,我拦都拦不住,本来吃过饭就想让她们回去休息,没成想三婶看到一堆脏衣服,就端着盆去洗了。”

这些的时候,南青书真的有点心虚,生怕陆苓不高兴,他可是看出来了,陆苓对三婶母女的影响很大,万一她因这事和他生了嫌隙,他以后要娶翠就难上加难了。

陆苓听了他的话心里是有几分不喜,去也了解三婶和翠的性,就算南青书什么都不让做,她们还是会抢着做,所以也就释然了。

房间内,村长媳妇拉了个椅坐在床前,一脸忧心地看着昏睡的村长,一见陆苓她们进来,面上微冷,有些迁怒的意味。

陆苓也没在意,径自走到床前,见村长脸色红润,气色很好,又给他把了把脉,脉象平和,高血压心脏病居然奇迹般好了,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南青书见她娘脸色冷淡,缓解气氛着:“二郎家嫂爹这次因祸得福,头上的伤口好了后,身上那些老毛病也就没了。”

村长媳妇听完愣了一下,一脸不信地看向陆苓,“你这女心眼多,这恐怕是你骗我家青书的吧,哪有人受伤身体反而越来越好,我虽然不懂医,但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陆苓淡淡地笑了笑,“他醒来那会不就感觉很舒服吗?再了,是否好了,以后你慢慢会发现,我在这也不什么了。”完,她递给三郎一个眼神。

三郎接收眼神,走上前道:“今天过来还有一事,眼下已是农忙,秋收在即,村长受了伤行动不便,需要有人照看,地里也不能撇着不管,你家就三亩地,雇人没必要,我们一起帮着收,你看怎么样?”

三郎完,南青书眼底闪过感激,随即看向他娘,就是不知道她同意不。

村长媳妇听完没立即回复,垂下眼眸想了想,看向陆苓,问:“你们到底打什么主意?我相公这次受伤虽然是林家三房的事引起的,但她们什么也没做,也在积极的弥补,你也是在第一时间援手救助,做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要什么,你直吧。”

她可不觉得眼前这个温温和和的姑娘是个善茬,她每次出手都是有所回馈,怎么可能白白帮他们,定有所图,难不成是为了三房那两亩地的收成?

陆苓知道村长媳妇是个聪明人,也没和她兜圈,直言道:“我们一开始只是想找村长帮忙要回今年的收成,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连累村长受伤,虽然不是我们直接导致的,但也是因我们而起,所以该承担的责任我们不会推卸,再来也是不想村长醒来后迁怒我们,还有一点,我不喜欢林老太那边的人,能给她们教训的事情,我喜闻乐见,这三点就是我所图的。”

“就这样?”村长媳妇还是一脸不信,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却又想不出其他套路。

“我们要的就是秋收的收成,不被村长迁怒,心里的坦荡,就这样。”陆苓一脸真诚地着,心里却暗暗加了一句:给翠和南青书制造机会。

这点她可不敢告诉村长媳妇。

“我明白了,那农忙时你们就过来吧,我们管饭。”村长媳妇并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一开始担心村长迁怒她们是在真的,现在一听村长受伤是因祸得福,她们此时的态度又是如此真诚,她心里的那点火气也消了,但更大的怒火却是对着林老太那头了。

伤了人,问都不问,管都不管,林老太她们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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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冷淡

见村长媳妇同意农忙的事情,陆苓心里提着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村长媳妇是个聪明人,她同意这事就意味着不再因村长受伤的事情牵连三婶和他们,哪怕村长还心有不甘,有南青书和村长媳妇在一旁话,村长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这事解决,陆苓就想到了村长媳妇身体的事情,可毕竟是女人家的话题,一旁站着两个大男人也不好,所以陆苓看了村长媳妇一眼,“你今天也受了惊吓,我再给你看看。”

村长媳妇一听要给她看,不想南青书和三郎听到关于她的事情,就道:“青书你领着三郎去咱们地里看看,要是玉米黄了,咱们明天就收。”

南青书听陆苓要给她娘看诊,猛地就想起她之前过他要做哥哥的事情,神色瞬间古怪起来,他有点难以想象他这个都能做爹的年纪,忽然添一个襁褓中的弟弟或妹妹是什么感觉,这时却听到她娘这么一句,很明显是不希望他在场,他摸了摸鼻,看向林三郎:“三郎,我们现在去地里看看。”

既然他娘不希望他在场,那他就回避一下吧,反正他娘身体也好,他倒也不担心什么。

三郎很知趣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陆苓:“我去完地里就直接回家,你一会跟三婶和翠一起回来。”

陆苓朝他点了点头,“我们会赶天黑前回去。”

三郎和南青书一走,村长媳妇就站起身走到陆苓跟前,将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半晌才伸出手让她诊脉,“你这么为林家值得么?”

她和林二郎刚成亲,林二郎第二天就去了前线,林家兄弟四个,怎么轮都轮不到林二郎,去的却是她,这一去基本上是生还无望,她年轻轻就守活寡,难道心里就不怨吗?

更别提林家现在还是一门烂摊,穷困不,还有林老太那没事上门找事的长辈,要是她早就合离了,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真的看上林二郎了,他除了能打猎,再也没其他能耐,更别提还毁了容,她还真不明白这个陆苓是怎么想的。

陆苓看了她一眼,没话,示意她坐下,然后一脸认真地为她把脉,过了半晌才放开她的手腕,:“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不出意外的话,你下个月肚就有动静了,只希望这个孩来的不回晚。”

比较十多年都没有孩,老夫老妻的了,现在儿都能成亲当爹了,两个孩的代沟就太大了,她都可以想象能当***村长媳妇被喊娘的古怪场景,想着都哭笑不得。

“晚吗?我今年三十六岁,我相公四十岁,起来是晚了,可若是没这个孩,我会遗憾一辈,没给南家再生个孩,就留了青书一个独苗。”村长媳妇认定这个孩非要不可,虽然已经晚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生下来,南青书是什么感觉?他愿不愿意接受一个可以当他儿女的弟妹,孩毕竟是一个家的事情,生了他就要教养好,所以你们还是再考虑一下,毕竟是年纪也不,这时候再要孩也是有风险的,出现血崩的几率很高。”

作为一个现代人,陆苓没有必须要传宗接代的理念,总觉得孩是缘分,生了便要养好,更要让他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降临,而不是一个尴尬的环境。

村长媳妇也明白陆苓是为她好,感激地看她一眼,然后着:“我会和我相公再商量一下的,谢谢你的好意。”

陆苓抿唇淡淡一笑,“总之你和村长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好了,剩下的你们考虑,只是我这一个旁观者的一些看法。”

这个时代人和心思和她是不一样的额,她可不指望他们会听她的,再了,本就没什么交情,更多的她也不会,免得被误解。

“我相公的身体既然没事,就让林三嫂和林翠回去吧,家里的事情我一个人可以的。”村长媳妇忽然道。完,村长媳妇又补了一句,“那两亩地收成会给她们的,再了,我相公受伤也不能怪她们,都是那林老太和赵氏害的。”到林老太和赵氏,村长媳妇眼底闪过冷光,她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陆苓原本没想到让三婶她们那么快回来,想让林翠在村长家再表现一下,最好能博得一些好感,但若是强留,估计村长媳妇会察觉到,于是她道:“本想着是农忙,多少能帮到你们,若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那她们就不过来了,有什么事,你差南青书给我们一下就行。”

村长媳妇见她这么,眼底幽光一闪,“行,要是有事,我会知会你们的。”

随后,陆苓和村长媳妇又了一会话,林翠收拾完厨房进来了,她听到了陆苓的声音,知道她也在这,所以一进房间就没之前那么拘束了。

林翠和陆苓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对村长媳妇:“厨房已经收拾好了,没吃完的饭菜我都在案板上盖着,晚上饿了要吃热一下就可以了。”

林翠长得清秀动人,眉目柔和,话语速不快,声音温软,若不是她穿着补丁衣物,估计都会有人将她误认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姐。

听着她的话,村长媳妇不动声色地将她从头到脚再次打量几遍,对她今天的表现还算满意,林翠话不多,手脚勤快,对她也恭敬,只是村长媳妇一想到南青书看林翠的眼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她的儿是要考秀才当官的,将来肯定要娶官家姐,至少也得是个富家姐,而林翠这种农户家里的女孩绝对不行,更别提林翠还被山贼抓过,名节已毁,谁知道还清不清白。

林翠感受着村长媳妇冷淡的态度,微微低垂下头,眼底闪过一抹自卑。

这时,三婶抱着一盆衣服回来,将衣服在院中的挂绳上搭好,拍打得半点褶皱都没有,这才放下木盆拍了拍困顿的手臂进来,她一进门就看到陆苓,脸上多了一丝轻松,“二郎媳妇,你怎么来了?”

陆苓笑了笑,“我来看看村长的情况,天色也不早了,你们收拾一下,咱就回吧。”

闻言,三婶看向村长媳妇,似乎在等她话,村长媳妇神色缓了缓,:“今天辛苦你们了,村长受伤也不能怪你们,家里有我呢,你们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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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果然来了

听村长媳妇这么,三婶一脸惭愧地:“村长会受伤也是因为我们家的事,只要村长能早点康复,我们也就安心了。”

“你们的心意我领了,那两亩地秋收的收成是你们的,但之后就要按你们林氏族里的分配给林老太那头,懂了吗?”

村长媳妇话的很明白,帮她们也就只帮这次,之后地该是谁家的就是谁家的。

林三婶原本就没想着要地,当初分家是他们提的,她相公心里一直很愧疚,所以在地的事情就没计较,老太太要地就给地,算是补偿,如今就算她和女儿艰难,她也不会打那地的主意,不过今天秋收的收成她得要回来,现在相公不在,她和女儿没房没地,要不是三郎他们收留,这会还不知在哪露宿呢,她们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不给点粮食怎么成。

村长媳妇见林三婶也比较识趣,便也没有再多什么了,陆苓见该的也了,便和她辞别,领着三婶和林翠回家。

她们三人的身影刚走出院,村长就睁开了双眼,其实陆苓没来一会他就醒了,只是他始终看陆苓不顺眼,虽然她再三给他治病,但他始终对她不喜,所以就假装睡着,顺便听着她们的谈话。

“林王氏倒是个知好歹的人,不过这二郎媳妇真的事多,她一来,我就觉得没好事发生。”村长见陆苓她们走了,索性也不再装睡,对着自家媳妇起自己的看法。

村长媳妇看向他,见他气色好的出奇,精神头也不错,牵着的心算彻底放了下来了,问道:“林王氏那收成我应了,你倒是去林家族长那一声,谅他们也不会什么,本来那分家就分的不公。”

“看在林王氏她们今天忙出忙进的份上应了也好,再者那收成给了她们,肯定能让林老太气得吐血,也让我先解解气。”村长的语气颇有顽童的感觉。

村长媳妇噗呲一笑,跟着:“林家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不吃亏,要她的收成比要她的命还难,不过你就打算这么放过她们?”

她很了解自己的相公,眦睚必报,这事肯定还没完。

村长眼睛微眯,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再不做些什么,有些人都会忘了还有我这个村长。”

……

离开村长家,天色渐暗,却也没彻底黑下来,陆苓她们一路走着聊着。

“明天可能就要给村长家收玉米。”陆苓想提前给她们一声,完又想到生的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开口现在。

“也好,反正村长家也帮我们大忙,那两亩少都有九斗玉米,省着吃可以吃半年呢。”

林三婶笑着,现在没房没地,心里总是感觉不踏实,她开始寻思着要不要先买一亩地,可是买了地就不能买房了,一时间也不好抉择。

“其实,若是你们愿意,我可以帮你们向林老太讨回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陆苓想起四郎过三婶净身出户是可以报官讨要的,不过一般人都息事宁人,而三叔是个孝,那地肯定是不会要,可眼下三婶和林翠没房又没地,作为庄户人肯定心里不踏实,就算在她家吃穿不愁也会有点压抑的。

“那地我们不会要,能要回这茬收成就行,虽然你奶和你二婶对我们母女不好,可你三叔作为儿提分家不孝在先,所以那地就算是给你奶的补偿,这样我们心里也踏实,不觉得亏欠他们了。”三婶是个老实人,宁可别人欠她,也不想欠别人的,就图个心里踏实。

林翠一路上话很少,有时听着她们话,有时心神恍惚的发愣,她能感觉到南青书对她没有死心,就算她名节已毁,他还是喜欢着她,可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自卑越痛苦,她很想义无反顾地和他在一起,可村长一家是不会接受她的,今天村长婶好像也发现了什么,总是打量着她,眼神是那么冰冷,虽然没有嫌恶,但已经让她卑微的抬不起头了。

陆苓从出村长家就发现林翠的异样,想也知道是因为南青书,可感情的事情旁人只能给她多制造机会,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把握,只要俩人信念坚定,她相信他们始终会在一起的。

林三婶留意到女儿话不多,脑海中瞬间浮现起下午看到的情景,村长家的儿居然将拉翠儿的手,将她拉到一旁似乎了什么,完话回来,她发现翠儿的眼圈很红,像是哭过一样,任她怎么问都不缘由,她也就没戳破。

难不成翠儿和村长家儿有私情?

翠儿之前一天基本上都在家里忙会,偶尔出去也是洗衣服,每次回来的都很快,她怎么会和村长儿有交际,可任凭她怎么不相信,事实就是摆在那,村长家儿总是趁大家不注意悄悄看翠儿,那眼底的感情可不是假的,都是过来人,她看得清清楚楚,却也心惊胆战。

若翠儿喜欢上了别的人,只要家境清白,她都愿意成全女儿,只要她过得好就行,可她偏偏喜欢的是村长家儿,村长对他儿可是给予厚望,而且他念书又好,将来肯定不是秀才就是官老爷,村长怎么会给他儿娶他们这种农户家姑娘,更别翠儿还被山贼抓走过,虽然身清白,可名声却是毁了,所以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她不希望看着翠儿深陷情牢受伤。

三人各有心事地回到家,三郎还没回来,英正趴在四郎房间听他故事,一见她们回来,一脸欢喜地扑上前,就是一只快乐的鸽。

“崔姐姐,咱们去玩兔好不好?”

生昏睡不醒,丫头无聊的不行,出去玩又没几个玩的好的伙伴,所以就只能央求着四郎讲故事。

林翠一见英沉重的心情也轻快了几分,点了点头,帮丫头穿好鞋,俩人就一起就逗弄院里的兔了。

陆苓从门口瞅着丫头提着兔耳朵滴溜的样,深深地为那只被提着的兔默哀,但愿兔们坚强点,别被丫头给玩坏了。

“三婶,今天在村长家怎么样?”四郎关切地问了一句。

三婶笑着回道:“下午就给他们干了一些杂事,村长媳妇也没难为我们,村长情况已经好多了,还醒过来一次,村长媳妇还承诺那收成给我们。”

收成的事也算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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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二婶是娘就好了

“村长媳妇很少应承什么,只要她应承了,那地里的收成自然就会给你们,等收拾完村长家的地,尽快那你们那两亩地一收,免得老太太那头又出什么幺蛾。”四郎。

三婶却摆手拒绝,道:“收完村长家的就收你们的,这个时节气候多变,我们那地不着急。”

她们那地原本都不抱希望能要回来,现在要了也是多得的,不能为了这些收成耽误了四郎他们。

陆苓在一旁听着,也很认同四郎的看法,对三婶:“先紧着你们的地来,好不容易要回来了,中途出了幺蛾一场空可就不好了。”

三婶见他们态度坚定,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不一会,三郎从外头进来,见大家都在,道:“我下午去看了,村长家一共三亩地,其中两亩都黄透了,另外一亩是种的晚,所以还有些绿,南青书意思是先收黄了的,另外一亩等黄了再,三婶家那两亩地也黄了,收完村长家的就收那两亩,省的林老太那头耍花样。”

林老太是出了名的爱地,林家现在所有的地都在她名下,加上林三婶那两亩总共有十八亩,也没出租,都是自己种的,往年这时候他们四兄弟就跟长工一样过去帮忙,再加上三婶一家人,全部收完至少得十天,今年少了三个劳动力,就他们几个要弄完至少半个多月。

想到这,三郎又继续:“我看林老太明天估计就来了。”

来了干啥,不言而喻,就是让他们充当免费劳力,给他们收玉米。

“我来搞定。”陆苓嘴角露出一抹讥笑,来就来,她可不怕她来,正想着让她来。

……

一夜无梦。

翌日,鸡鸣一声,陆苓睡眼朦胧地睁开眼,透着白色纸窗看着微亮的天色,打了一个哈欠坐起身,伸个懒腰后起床收拾,打开门就闻到厨房传来的饭香。

她的睡意瞬间消失无踪,有些尴尬地看向在厨房忙活的三婶和林翠,她们会不会觉得她就是一个懒婆娘,连着两天比她们起得晚,好尴尬呀!

三婶把饭做好,见厨房柴火不多了想去柴房拿些,一出来就看见在房门口发愣的陆苓,道:“二郎媳妇,起来了,饭好了,我马上跟翠儿去村长家地里帮忙,家里就交给你了。”

陆苓回过神走向她,“这么早就去?”

这天还没彻底亮,地里肯定湿气很重,玉米长得一人高,这一进去身上都是露水,忙会一阵一出汗,很容易感冒的。

“忙天这不算早,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去地里了。”

三婶解释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她应该没经历过农忙时节,否则不可能会出‘早’这个字,一时间,她对陆苓的身世又多了一丝好奇,难不成她曾经是富家姐?

陆苓注意到三婶脸上的古怪神色,眼底闪过心虚,觉得自己错话了,农忙时节农户一般都起得早,想着赶天黑之前多干一些,忙完自己家的就可以去给其他人当临时工,多少有些进项。

“那我中午给你们送饭,你们想吃什么?”陆苓干笑着问。

林三婶注意到她的尴尬,也没敢咬着时间早晚的话题不放,顺着她的话回道:“随便做点就行了,咱们庄户人不挑的。”

往年在那边忙活的时候跟平时都吃的差不到,也就是最后一天能见荤腥,有个肉沫打牙祭,那难得一见的荤腥饭还比不上她这两天在她家吃的舒心。

“那我看着做了,到时你们可别嫌弃啊。”陆苓笑着,心里已经在琢磨做什么饭了,既能吃好,又能吃饱。

“你做饭的手艺可比我好多了,你的手艺要是能被嫌弃,估计镇上那酒楼都办不下去了,真的,二郎媳妇,你要不忙罢后去镇上卖吃食得了,你做的那个红烧肉,就是镇上酒楼都没你做的好吃,肯定能赚钱。”

三婶想起陆苓做的红烧肉,不自觉口水泛滥,那味道真的是绝了。

陆苓听着三婶的提议笑了笑,“那等忙罢了我们再。”

被三婶这么一,她忽然觉得卖吃食是个不错的生意,成本低,投入少,就算赚的不多,也亏不了多少,等忙完了她跟四郎商量一下,反正三婶和翠也都闲着,可以拉她们入伙,她会做的吃食可不少,保准赚不少。

……

天快亮的时候,三郎,三婶和林翠三人已经去村长家地里帮忙了,家里就剩陆苓四郎和两个孩。

陆苓吃完早饭,收拾好厨房就和英一起喂栅栏里的野兔和野鸡,笑笑的倒也开心,没过一会,大门口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粗鲁的敲门声,三郎他们走后,陆苓就将大门从内锁上了,免得家里进来人她不知道。

英手上握着一撮野草,被这猛然的敲门声吓得差点掉在地里,每次这种敲门声都会带着不好的事情,比如卖英的宋财,上门要钱的林老太,所以每次响起这种敲门声,丫头都会一脸惊慌地找大人。

“二婶,有坏人。”

丫头把手上的野草给兔一丢,顾不上逗弄它们,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聚起水花,抱着陆苓的胳膊不放,身还微微**着,看着陆苓心疼极了。

“不怕,有二嫂在,不会让坏人欺负你的。”陆苓用空着的手摸着丫头毛茸茸的脑袋,柔声安慰着,随即手臂穿过她的膝盖,将轻如羽毛的她抱了起来。

感受着丫头轻薄的体重,陆苓的秀眉微皱,想着得好好给丫头补一补才好,这营养不良的身板不好好调理可不行。

丫头被她抱起,双手紧紧地环着她的脖,软萌萌地:“二婶,我喜欢你抱着我,你以后天天抱我好不好?”

丫头很喜欢陆苓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她的温暖与爱护,一颗心都扑到她身上,要不是她爹再三强调,她都想喊她一声‘娘’。

陆苓笑着看向丫头依偎着她,心里也暖暖的,应声道:“好,你只要乖乖听话,二婶以后天天抱着你玩。”

丫头惊喜极了,点头如鸡啄米,环着她脖的双臂紧了紧,的眉头忽然升起一抹遗憾:如果二婶是她娘就好了。

陆苓抱着丫头来到四郎房间,四郎一见她进来,便:“应该是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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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装死

陆苓看了他一眼,眼底寒光一闪,“就等着他们呢。”着,她就要把丫头放在床上,奈何丫头紧扒着她的脖不合作。

“英,二婶去开门,教训坏人,你在这保护你四叔,好不好?”陆苓有些无奈,这丫头就跟围脖似的,环着她就不撒手。

四郎听着陆苓的话差点失笑,保护他,他需要保护吗?

丫头一听要保护自己四叔,眼底闪过纠结,二婶才抱了她一会,她还没被抱够,不想下来,可是四叔对她也很好,经常给她讲故事,要是那些坏人伤害四叔可怎么办?

陆苓看着丫头一脸的为难,求救般给四郎使了一个眼色,若是以往,四郎绝对配合,可这次四郎却不语反笑地看着他,用口型道:自己解决!

陆苓看着他口型中的几个字,嘴角一抽,一脸欲哭无泪,很快就想到了原因,用口型对他:我错了!

四郎见她一脸欲哭无泪,眉宇间都是笑意,觉得揶揄得差不多了,这才对英:“英,我们上次的故事了一半,你不想听听那只兔到底是怎么找到家吗?”

此话一落,丫头眼底的挣扎瞬间被好奇渴望取代,急忙问道:“四叔,兔是在怎么回去的?”

“你过来,四叔慢慢给你讲。”

于是,环着陆苓死活不撒手的丫头被一个故事征服了,松开陆苓的脖跳上床,跪坐在四郎跟前眼巴巴地听下面的情节……

陆苓看着他生动地着故事,俊脸随着故事的内容做出相应的表情,让一旁的丫头深深沉迷,心中有些惊异,没想到云淡风轻的四郎还有这么表情丰富的一面,他将来一定回事一位好爹爹。

不知道四郎将来会娶怎样一位女呢?

想着想着,陆苓就不自觉看着四郎出神起来,只要一想到他将会对其他女温柔宠溺,声情并茂地给那女讲故事,她的心忽的就是一阵不适,仿佛属于她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但她没有在意这种情绪,只将这归类于‘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失落感。

对的,只是有些失落罢了,毕竟四郎可是她来到这里后聊得最好的一个朋友,她待他如知己,好友,亲人,兄弟,若是他娶妻生,以这个时代的观念,她就不能像现在这样和四郎无话不谈了,他们要时刻紧守礼数。

四郎虽然一直在给英讲故事,但她落在他身上那飘忽的目光还是很难忽视的,甚至让他心跳加速,有种手足无措的紧张感,他不敢抬头,怕对上她那水润亮泽的眸,更怕她看穿他内心隐藏的情感,会像对三郎一样对他,他不想失去他和她现在这种相处模式。

虽然他很喜欢她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更不是在这样的身份,所以他轻咳一声顺了顺嗓,想拉回她的思绪。

英见他一听,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着:“四叔,接下来呢?你快,不要听嘛!”

陆苓听着丫头的声音瞬间回过神,在意识到自己看着四郎发呆时瞬间羞红了脸,看不都不敢看四郎,掀开门帘就落荒而逃。

天哪!她都在想什么!

还是先解决门口的麻烦吧!

出了四郎房间,陆苓拍了拍自己泛红发烫的脸颊,平了平心神,这次一步步走向大门口,粗鲁的敲门声从开始到现在几乎没停,有几次频率都不一样,应该是不少于两个人在敲门,看来这次来的人应该不少,可能那一家都来了。

大门外一字站着林老太,赵氏和林大福,最开始敲门的是赵氏,她敲得很用力,所以很快就手疼的敲门下去了,林大福见一直无人应声开门,恼火又不耐烦地敲了起来,可敲了半盏茶时间,一直没人开门。

他气呼呼地朝赵氏喊道:“里头肯定有人,他们躲在里头不开门。”

赵氏也知道,一脸气愤地用脚踹起了门,想着最好把门踹坏,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将他们关在门后。

林老太拄着拐杖站在一旁,脸色极其难看,见林大福和赵氏敲了半天门都没人理,气得用拐杖在地上不住地拄,她放拐杖那地面都拄出了一个深坑,可见老太太心里的火气有多大。

可任凭他们这门口怎么生气,里头就是没人应声,他们也不敢高声大骂,就怕引来村里人的围观,毕竟林三郎他们已经被逐出林家宗室了,他们师出无名,而且很爱面的林老太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被关在门外,太丢人了,她一张老脸都丢尽了。

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也是在农忙,所以村里没几个人,大人孩都在地里忙活,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也只是多看了几眼,地里忙着呢,谁也没心思看热闹。

陆苓走到门口停下,一直没出声,等着敲门的声音停止,这才慢悠悠地打开门栓,门一打开,正想敲门的赵氏就敲了一个空,整个人瞬间就站不稳朝陆苓倒了过去。

陆苓很有眼色,微微侧身,给倒过来的赵氏留下一个摔下去的位置,笑看着赵氏一脸惊恐地正面摔倒,鼻狠狠地磕在地上,心想着,要是在现代那个整容疯狂的世界,这假体肯定就摔坏了,不过就算不是假体,真正的鼻梁这么摔下去也会断的。

果然,赵氏摔倒后啃了一嘴泥,哀嚎一声,半天没动弹,过了很久后再捂着鼻爬起来,一脸怨恨地瞪着陆苓,咆哮道:“你怎么不扶着我,居然眼睁睁看着我摔倒,你的心太狠毒了。”

陆苓听着她的话,双臂环抱地靠在门边,凉凉地看她一眼,透着手缝看到那压扁的鼻梁,这下有她好受的了,“不是我不扶,是我太惊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身旁不还站了俩人,他们也惊讶的忘了扶你啊!”

此话一落,林大福心虚地看了赵氏一眼,其实他是嫌弃赵氏衣服脏,不想扶她,不是惊讶,而林老太从来都是被人扶着,哪有扶人的时候,就算赵氏怀着林大福的时候,林老太都没扶过她,更别提现在了,更是不可能。

“你这贱蹄,你就是故意的,看着我摔下去不扶,你想摔死我。”赵氏瞥见林大福的心虚,眼底闪过失落,随即对着陆苓胡搅蛮缠地叫骂。

“反正我扶不扶都是害你,随你怎么。”陆苓嘲弄地看着她,情绪毫不受她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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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不做冤大头

听着陆苓嘲讽的话语,赵氏气得咬牙切齿,右手恶狠狠地指向她,“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愣是不出一句能扳回气势的话,反倒把自己衬得像个丑一样难看,

她越气,一旁站着的陆苓越乐呵,反正赵氏的身体好,不怕忽然气出个好歹,再了,就算气出个好歹,医技在手,灵泉我有,还怕什么。

这时,林老太的拐杖不耐地在地上拄了一下,地上那坑又深了一半寸,她瞪了一眼赵氏,厉声道:“行了!”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别忘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

赵氏被林老太一瞪,憋屈地缩了缩身,看向林老太的拐杖都带着一股后怕,那天从村长家回去,林老太就狠狠地用拐杖打了她一顿,伤口这会还疼着呢。

她不甘地瞪了陆苓一眼,转头陪着笑对林老太:“娘,这是替你教训她,你看从咱们来到现在,她先是不开门,开了门也不问人,不让进,真是没规矩,欠收拾。”

林老太听着她的话,原本铁青的脸色又沉了一分,强忍着胸口的怒火转过头对陆苓:“让我们进去。”

门口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她老脸往哪搁。

其实她想多了,在杏花村她林老太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她一张老脸早就丢尽了,也不差这一回,她哪次来林家兄弟这头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哪次不是哭着嚷着让乡亲们做主,这会记起要脸了,早干嘛去了。

陆苓听着林老太的话动都不动,继续靠在门口,一丝让他们进去的意思都没有,“有什么话就在这吧。”

引狼入室可不好,英可不喜欢这三个人,带进去吓着她了怎么办,再了,她也不想让这三人进去,免得污了她的地方。

“你这是不让我进?”林老太脸上赘肉一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

她嫁到杏花村这么久,还从来没谁不让她进门的,这还是头一遭,对象还是她的孙媳妇,这口气让她怎么能咽下去。

“有话快,我还得收拾你的烂摊呢,没时间和你在这耗。”陆苓站直了身着,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打算尽快给三郎他们准备中午饭。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还需要收拾烂摊,放你娘的狗屁!”林老太气急了爆粗口。

陆苓‘噗嗤’一笑,觉得林老太爆粗的样很有喜感,“你和赵氏弄伤了村长,给林家带来了莫大的灾祸,这还不是烂摊。”

闻言,林老太呼吸一滞,嘴里咕哝了一声,心虚地看了她一眼,死不认账地:“那是你和王氏干的好事,你们要不去村长家要地,村长能这样吗,你们才给林家带来了灾祸,你这个妖女,自从你来到我林家,我们就没有一天安生日。”

这是林老太的心里话,以前只有林家兄弟的时候,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可她一来,先是讹她的钱,然后让林家兄弟和她彻底分了家,更可气的是,自从她来了,她就没在这再捞过一次好处,要钱没有,要肉没有,要粮没有,还次次让她丢尽老脸地回去。

“这就是你要的?”

陆苓不耐烦看她一眼,眼瞅着日头往南移,估摸着再过一个时辰就正午了,该给三郎他们送饭去了。

林老太见她了这么多对方都不当回事,气得又拿拐杖在地上拄着,恨不得将地拄个稀巴烂似的,“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就算三郎他们离了林家,他们身体里还留着我林家的血,哪是你一个外人可以掺和进来的,三郎呢,让他给我出来!”

“他在村长家地里帮有些人收拾烂摊,你要找,去村长家地里找啊!”陆苓笑着,一派轻松和气。

生气伤身,这样的人不值得她生气,所以她除了不耐烦,再无其他感觉。

“什么,三郎给村长家收玉米去了,那我们家的谁收!”林大福忽然喊道。

他们家地里的玉米也熟了,只是他们三个人都不想下地干活,这才找到这边来了,没想到林三郎居然去给村长家收玉米了,那他们家的怎么办?

林老太一听三郎去给村长家帮忙了,眉头皱了皱,然后对陆苓:“让他给村长家忙完了给我们收玉米,到时候,你,三郎四郎,王氏和林翠都一起去地里,谁都别想偷懒。”

她用命令的语气道,一副发号施令的样。

陆苓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你这是没睡醒吧!尽做梦啊!你们的地,为什么我们要去收,你要给我们工钱吗?就算你给工钱我们可也没同意呀!”

“我是长辈,你们都得听我的,不然就是不孝,三郎可是要考秀才的,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他就算考上秀才也不会有好差事,更别想当官老爷。”林老太以四郎的仕途威胁道,完一脸得意地看向陆苓,仿佛已经认定了她会妥协一样。

“四郎他们已经被逐出林家了,现在的你与他们跟村里的其他长辈差不多,鉴于血缘的关系,我们给你五十铜板,让你雇人收玉米,钱不够了自己想办法。”

“五十铜板,你打发叫花呀!”林老太还没开口,林大福先一脸嫌弃地喊道。

陆苓被他突然出声下了一跳,掏了掏耳朵,慢悠悠地:“时下雇人一天十五个同伴,五十铜板可以让你们雇三个人,你们要是嫌弃,那就不要算了,我还舍不得给呢,五十铜板可能让给三郎他们买两斤肉了。”着,陆苓还夸张地做出一脸肉疼的神色,仿佛真的舍不得那五十个铜板一样。

林老太一直没话,心里合计着怎么才不算吃亏,明显这五十铜板是不够的,他们那十几亩地,三个人要半个多月才能收完,忙完的话给工钱至少都八百文钱,快一两银了。

如此一想,林老太眼底闪过精光,:“既然三郎他们顾不上,那你们给一两银也行,我们雇上三个人,半个多月收完,也就得花一两银。”

她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陆苓,只差伸手要钱了。

陆苓嘲讽一笑,这还真是贪心,他们的地,收的粮食也是他们的,却要他们出钱雇人,还真当他们是冤大头,不,大郎兄弟几个已经做了几年冤大头了,不过这冤大头从今年开始就结束了,他们甭想再从这捞到任何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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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人心难测

“你们那十几亩地的收成归谁?”陆苓问道。

林老太以为陆苓也打她地的主意,一脸防备地看向她,:“我们的地,我们下的种,自然是我们的,你别想动那歪心思,地是我的。”

陆苓‘噗嗤’一笑,“我还以为你老糊涂了,你的地怎么还要让我们掏钱雇人,你这不是糊涂是什么!”

听到这,林老太是明白了,她是不会给一两银的,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赵氏一听,气呼呼地:“往年都是林家兄弟给我们收拾地里,今年他们不想干就给钱,至少得给一两银,否则这事就没完,我就去县衙告你们不孝,让四郎连试考不了。”

她就不相信,陆苓作为二嫂眼睁睁毁了叔的前途。

闻言,陆苓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双臂环抱站在门口,“去告啊!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待这四兄弟的,这四兄弟又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如果他们这叫不孝,世上就没孝顺人了,这些村里的人都看在眼里,村长自然是能如实禀报,到时就看县令怎么宣判。哦~对了,重伤村长好像也是会被判刑的吧!你!还有你!”陆苓伸手指了指林老太,又指了指赵氏,“你们就算不坐牢也会挨板,被打得皮开肉绽吧!”

被陆苓指着的赵氏和林老太互看一眼,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打板?之前村里有人就挨了板,当场被扒掉裤打,羞死人不,却是打得皮开肉绽,伤重没扛过来就那么死了。

“你、你这贱蹄不要乱,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你不给一两银,我们就报官,告你们不孝顺。”林老太右手用力地握着拐杖,虎着脸的毫无底气。

确定,到了官府不别的事,重伤村长一条先让她们挨板,而三郎他们不孝那事她们并不占理,已经逐出林家了,和他们就算不上亲戚了,这时林老太一万个后悔当初怎么脑一抽把他们逐出户了,还不都是赵氏在一旁嚼舌根害得。

想到这,林老太毫无预警地抡起拐杖,对着赵氏的腿就是一棍,“都是你这个蠢货惹出来这么多事。”

要是当初没将林家兄弟逐出家门,现在向他们要东西咋能那么难,要告他们不孝也轻而易举,哪像现在,走到哪都像她们不占理,别孝银了,连一块肉都捞不到,眼前家里桌上几乎天天有肉,大郎总会把二郎的猎物送过来,现在她们已经快半个月没闻过肉香了。

林老太的动作很突然,赵氏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棍,先是一愣,然后腿上的新伤旧伤一起疼了起来,让她哀嚎一声,抱着腿嗷嗷直叫。

陆苓也是被惊到了,这林老太怎么忽的就动手了,一点预兆都没有,看来她下次必须留个心眼,免得也和赵氏一样被冷不丁打了,那一棍手劲可不,她一定要躲着点,毕竟林老太打了她,她不能还手,人家是老人,是长辈,就算有千错万错,她一动手全都会成了她的错,还会累得四郎惹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林老太可不知道自己这一棍下去给陆苓打出了一个心眼,让她后面吃尽了苦头。

林老太打完一棍,眼底流露出满意,收回拐杖看向陆苓,:“两个选择,要么给我一两银,要么你们去地里给我干活,否则就县衙见。”

她一脸豁出去的样,仿佛自己真的很有理似的。

陆苓笑了,:“两个选择,要么拿着五十个铜板走,要么一文钱都别想拿,否则我们就去县衙试试,看谁受得住那板。”

她故意将‘板’两个字咬重了几分,看着林老太的身明显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县衙见,她可不相信她敢去县衙。

“你,那我们走着瞧。”完,林老太用拐杖再次在地上拄了一下,然后气愤地转过脸对林大福和赵氏:“我们走,我一定要让这些白眼狼挨板。”

“等等!”

这时,陆苓忽然喊住她们,明显有话要。

林老太一脸得意地转过脸,不待陆苓开口就道:“怎么,现在愿意给一两银了?我告诉你,现在一两银已经打发不了我了,你不给我二两银,我还是会报官。”

她心里得意地想着,让你个贱蹄嘴硬!

可惜很明显她想多了,陆苓听完她的话,笑了笑,一脸邪恶地:“我只是想,三婶那两亩地的收成还是她们的。”

“什么!”林老太惊愕地看向她,一脸难以置信。

陆苓咧着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继续:“哦~对了,三婶他们当初给了十四两房的钱,你们既然将她们赶出来,就得还回来。”

完,陆苓不给她们反应的时间,转身‘砰’的一声就关上大门,放下门栓,然后一脸开心地走向四郎房间去汇报战果。

林老太看着大门‘砰’的一声在眼前关上,这才慢慢回过神,看向林大福,结结巴巴地问:“她她、她让我还回十四两银?”

林大福也愣了,微微点头,他耳朵没听错,确实让他们还钱。

……

陆苓哼着歌走进四郎房间,四郎正拿着一本书看得认真,而听故事的英枕着他的腿居然睡着了,她有些傻眼地看向他,这的是睡前故事?

四郎听见脚步声从书里抬起眼,“他们没为难你吧?”

陆苓被他一问,心情很好地摇了摇头,“我难为她们了,嘻嘻……”

四郎看着她眼底的神采微愣,随即很快垂下眼眸,流转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向她,“如何难为了?”

陆苓将她在门口的所做作为绘声绘色了一遍,四郎听完后叹了一口气,“老太太人老也,心还是这么贪婪。”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老太太的情景,那时爹爹刚带他们回到杏花村,老太太领着二房和三房的所有的迎接他们,一脸和蔼的和他们话,也不过近十年光景,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这样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陆苓见四郎有些失神,以为自己做的太过了,急忙问道:“我是不是太过了,那我下次注意,尽量不那么气她了。”

四郎抬起头,笑着看她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妨,我只是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那时的她可不是现在这样。”

闻言,陆苓不自觉回了一句,“人都是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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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田里飘香

其实这本书的大纲构思了好久,也写了细纲,但细纲却是彻底的成了摆设,每天的剧情都是重新构思的,有些偏离初衷,但却比之前更精彩一些。

本书原本构思是一女多男,一个现代女神医魂穿到古代,成了林家四兄弟买来的妻子,故事围绕他们的感情线展开,一步步去揭露女主在古代的身世和林家隐藏的秘密。

开文至今,女主身份的伏笔共有三处,细心的读者应该都注意到了,在最近的剧情里,女主和身体的原主在意识里交流了,原主的灵魂在现代,女主在与林家人的相处下生出了感情,不舍得离开,而原主则提醒女主,要想继续留在这里必须先解决身份的问题,这里是伏笔,女主在古代到底是什么身份?

而关于林家的秘密,先是从林三郎开始揭露,三郎并不是林家的孩子,而是林父从山上捡回来的,那三郎是何身份?而大家最为关注的林家二郎身份很神秘,他一直保护着林家的人,对林大郎的感情也极为复杂,这又是为什么?此时也有一个关键人物对林二郎和陆子苓的身份做了提及,就是神医李瑾,很明显,二郎对神医很了解,而神医觉得陆子苓很像一个旧识,这里还是伏笔。

本书构思是一女多男,所以文中的感情戏大半以暧昧互撩为主,陆子苓一开始是对二郎萌生感情,知道他很神秘,却还是毅然嫁给了他,而在他们成亲的第二天,二郎被迫去从军了,陆子苓痛苦不已,一直默默爱着陆子苓的大郎不愿她难过,便跑去想换回二郎,去也被抓去前线,于是二郎和大郎跟女主的感情线再次话下逗号,接下来感情线则主要扑在了三郎身上,因为三郎的身世即将揭晓。

其实本书主要分一下几个部分,第一大部分到陆子苓和二郎成亲,故事到这里算是正式揭开了,差不多20万字,展开的很慢;

第二部分以大郎二郎从军为开端,家长里短中穿插三郎与陆子苓的感情线,林翠和南青书为副线,还多了一个人物,三郎的前妻,这部分以三郎身份揭露为止;

第三部分以三郎身份揭开为开端,对剧中人物身上的谜题慢慢抽丝剥茧的解除,感情线主要集中在大郎和陆子苓(这是初步构思,小愚每天一个想法,也许到时就变了,嘻嘻),这里也会揭露二郎的身世之谜;

第四部分开始揭露女主的身世,对前文中的谜团慢慢解析,感情线主要集中在大郎和二郎身上,三郎和四郎为副线;

第五部分主角身世差不多都揭开了,拥有真实身份的他们又落入一个个谜团陷阱,女主与林家兄弟的感情慢慢融合,一女多男的结构形成,但是没有名分的;

第六部分是终篇,将一个个谜团彻底解除,最后是感情线的交代,如很多读者关注的那点,女主和谁在一起了,这里大多是各种甜宠日常,至此本书结局。

这么一看寥寥一段话,小愚现在写到了第二部分的中下位置,字数已经39万快40万了,前期故事情节没有搭建好,有些拖拉,把很多重点情节都扔到了第二部分,而第二部分开始这本书就上架了,所以这本书就好尴尬,就像一只皮很厚的柚子,在这个快餐时代,好文如潮,这个皮很厚的坏柚子慢慢就被仍在犄角旮旯了,不过这又何妨,始终有人在看,偏偏有人就是喜欢这口味酸涩的柚子。

其实人生和书何其相似,如辛辣烈酒,如香醇清茶,有的人落得一手好牌打得很糟,有的人一手烂牌牌技很好,聪明的人好牌不多,有心弥补,愚笨的人一手好牌,全拼运气,哪有什么不公平啊!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哭着笑着累着,只不过我们习惯用自己的不好去对比别人的好罢了!

说着说着怎么就扯远了,今天故事就此解析到这,后期写写再分解,我感谢你们把宝贵时间分拨给小愚的书,若是不值,小愚无奈,毕竟众口难调,若是值当,也期待大家继续陪伴小愚,看着小愚一点一点的成长,把心里的故事更好的呈现给大家。

想写种田文很久了,故事很丰满,但到了文字间却越发骨感,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本文设定是一个女主,四个男主,如你们所看,四个男主是兄弟,可他们真是亲兄弟吗?后文自有解说。

开端不久就让一个现代女接受共妻,拥有四个丈夫,这太容易了,容易到没看头,所以我剧情进展很慢。

第一章是林家兄弟用一两银子买了一个快要死的姑娘,这个姑娘是别人转给这个人贩子让卖到偏远农户的,此处一个伏笔,这姑娘是什么身份,是谁想把她卖到偏远农户,意欲何为呢?

这是开篇的第一个伏笔,故事也由此展开。

之后就是女主传来到这个姑娘身上,只有原主身体零散的记忆,她成了林家老二买来的媳妇,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不能接受这个没有人身自由的身份,于是她依靠自己金手指(医术)和林家兄弟达成协议,用三十二两银子为自己赎身。

那林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呢?除了她所见到的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之外,还有一个不出门的小孩子(小生),小生为什么不出门,是自闭儿童吗?这是故事的又一个悬念。

了解完林家的情况后,女主发现自己的金手指还不止医术,她还拥有了一个神秘的随身空间,这个空间可以隔空取物,空间的出现是为了帮她解决一些医术再高也无法解除的磨难。

知道了自己所在的环境后,我又给了一个小情节,三郎的小舅子来抢小英子,这是给初来乍到的女主一个发泄郁闷的机会,更是给林家兄弟一个了解女主的身份。她不像表面上的弱不禁风,也会挥起扫把打坏人。

三郎小舅子的情节也是为四郎接骨做的开端,如果没有四郎摔下床,林家兄弟会轻易让陆子苓给四郎接骨吗?他们肯定会质疑并试探,但如果其他大夫都说四郎没得救了,这时候陆子苓说她能救,林家兄弟是不是只能接受了。急于给四郎接骨的设定是为了突显金手指,呼应主题,医妻,一切从医开始,让林家兄弟从医接纳她。

第215章 你说

(女生文学 ) 事实上,她是想多了,陆子苓从来没想过二郎会回不来,在她心里一直有个强烈的直觉,二郎不简单,他不会陨落在前线,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事。

但她就是确定,他一定会回来的。

陆子苓被林三婶拍回了思绪,一脸茫然地转过头看她,“怎么了?”

她压根就没听到林三婶在说什么。

林三婶无奈,眼底闪过忧心,随即道:“你不会想离开林家吧?”

“啊?为啥?”

陆子苓一脸呆愣地看向林三嫂,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为什么要离开林家,她可是林二郎的媳妇,再说了,就算要离开,也是林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眼下也没到那步境地,她顿时被林三婶搞蒙了。

林三婶听着她的话,又见她一脸茫然不像装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自己一时口不择言把二郎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弄没了。

“没事,是我想多了。”说完,林三婶第一次在陆子苓跟前落荒而逃。

陆子苓傻眼地看着她像被狼追着的身影,嘴角抽了抽,“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

之后,林三郎和三婶他们又去了林老太那头,把三婶家其他东西都搬了过来,省得她们以后搬家再买,不过主要是为了不便宜赵氏。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林三婶和林翠一般走,赵氏肯定会把房里的东西据为己有,所以在出门之前,林三婶还专门给房子上了锁,就是为了搬走剩下的东西。

三郎和三婶再去的时候,赵氏正鬼鬼祟祟地猫着身子在三婶家门口拆锁子,一见三郎他们进来,脸色大变地把手上的家伙往背后一藏。

“呦!这不是弟媳嘛!不都搬走了,还跑来我林家做什么?”她阴阳怪气地说着,看着三郎的目光却带着警惕。

想写种田文很久了,故事很丰满,但到了文字间却越发骨感,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本文设定是一个女主,四个男主,如你们所看,四个男主是兄弟,可他们真是亲兄弟吗?后文自有解说。

开端不久就让一个现代女接受共妻,拥有四个丈夫,这太容易了,容易到没看头,所以我剧情进展很慢。

第一章是林家兄弟用一两银子买了一个快要死的姑娘,这个姑娘是别人转给这个人贩子让卖到偏远农户的,此处一个伏笔,这姑娘是什么身份,是谁想把她卖到偏远农户,意欲何为呢?

这是开篇的第一个伏笔,故事也由此展开。

之后就是女主传来到这个姑娘身上,只有原主身体零散的记忆,她成了林家老二买来的媳妇,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不能接受这个没有人身自由的身份,于是她依靠自己金手指(医术)和林家兄弟达成协议,用三十二两银子为自己赎身。

那林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呢?除了她所见到的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小丫头之外,还有一个不出门的小孩子(小生),小生为什么不出门,是自闭儿童吗?这是故事的又一个悬念。

了解完林家的情况后,女主发现自己的金手指还不止医术,她还拥有了一个神秘的随身空间,这个空间可以隔空取物,空间的出现是为了帮她解决一些医术再高也无法解除的磨难。

知道了自己所在的环境后,我又给了一个小情节,三郎的小舅子来抢小英子,这是给初来乍到的女主一个发泄郁闷的机会,更是给林家兄弟一个了解女主的身份。她不像表面上的弱不禁风,也会挥起扫把打坏人。

三郎小舅子的情节也是为四郎接骨做的开端,如果没有四郎摔下床,林家兄弟会轻易让陆子苓给四郎接骨吗?他们肯定会质疑并试探,但如果其他大夫都说四郎没得救了,这时候陆子苓说她能救,林家兄弟是不是只能接受了。急于给四郎接骨的设定是为了突显金手指,呼应主题,医妻,一切从医开始,让林家兄弟从医接纳她。

四郎接骨这块还加入了和二郎互动的情节,为他们的感情做铺垫,再来告诉读者,古代药物的名字和现代叫法一样。

医术再好,养骨头很慢,他们的感情进展太慢也不行,所以我让陆子苓知道空间灵泉的存在和作用,可以更好更快的治好四郎,这为她以后解决更多疑难杂症做铺垫。

给四郎接完骨,陆子苓来到古代的生活基本上要开始稳定了,但是太无聊了也不行,所以搞事情的宋财又来了,出现了陆子苓的假父母,以此再告诉读者们陆子苓脑海中原主的记忆不全,零碎的记忆再次给开篇的伏笔做指引,她的家世应该不凡。

解决了假父母,三郎被打的出现是为了调和她和三郎的矛盾,为后期感情做铺垫,但三郎的话又让她意识到自己与大家的不同,她来自现代,无法在男尊女卑的世界被人随意呼喝,于是她想现代,想回家,但她的家也没温暖,所以她是孤寂的,但大郎安慰了她,让她觉得再冰冷的地方都有温暖。

小愁绪再多,日子还是得过,为了自由,给四郎接了骨,她还得赚钱,怎么赚钱呢?她想到卖药。可惜第一次上山就碰到了毒蛇,大郎为了救她差点丧命,她为了救大郎而被二郎发现了空间的秘密。

为什么要让二郎发现她的秘密呢?为了让林家兄弟彻底的接纳她,方便她后面的治病救人。

那三郎吵着要卖陆子苓的情节设定又是什么呢?为了说明林家兄弟情深,情深到可接受共妻,这是为以后做铺垫,再来也是为林三郎和陆子苓的感情做铺垫,二郎说起三郎小时候的趣事,就是暗示三郎和陆子苓是欢喜鸳鸯,为此还加了一个三郎调戏陆子苓的情节。

看到这里,你们还觉得前面的剧情啰嗦吗?

其实我删删减减了好多,今天还在改剧情,想着越简练越好,却发现没有多余可删除的地方,自己看了很多遍,只觉得自己的文笔不够生动,男女主人公之间的互动不够深入人心,人物刻画也少了灵气,所以还会接着改,等彻底改完了,会提醒大家的,大家可以重新再感受一下。

不足之处还有很多,追文的朋友方便的话可以给小愚留言,小愚争取把故事完美的呈现给大家,期待哦!

第216章 我一定娶你

林翠被他抱得身一僵,他们以前就连拉个手都会脸红,哪有像现在这般亲近过,心跳扑通扑通地乱了方寸,秀气的脸蛋红霞一片,惊羞极了。

她只是僵了半刻,随后剧烈的挣扎起来,随着她的挣扎,周围的玉米叶摩擦出刷刷的响声,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于是她又担忧地停下动作,想挣扎又不敢挣扎,气恼得直跺脚,跺脚的动作也不敢那么大。

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男女有别,这样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得清!她的名声从被山贼抓走时就没了,可青书的名声却很好,她不能害了他呀!

见林翠不再挣扎,南青书紧绷的神色也放松下来,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就像找回了失去的宝贝一样,然后下巴搁在她肩膀处,过了半晌才:“我不会在意你的名节,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名声,等我考上秀才就让我爹去你家提亲,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林翠听着他的话,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但还是一脸艰涩地开口道:“青书,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爹不会让你娶我这么一个失去名节的姑娘,你值得更好的。”

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林翠的心仿佛有人拿刀在割一样,尖锐刺痛的感觉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一直强忍的泪水悄然流下,其中一滴落在南青书的手腕。

南青书感受到手腕一阵湿意,很快就意识过来是林翠哭了,他急忙松开她,转过她的身,只见她秀气的脸上满是泪痕,泪水滴答滴答地掉个不停,刺得他心痛不已。

他抬起手笨拙地为她擦着眼泪,语气怜惜地安慰着,“翠儿,别哭,若是因为名节的问题,大不了我不要名声了,我去赌钱抢劫,弄坏名声陪你,只要我们能在一起,让我干什么都行。你放心,我一定娶你,我发誓,今生绝不负你,”

南青书这么一,林翠哭得悲痛欲绝,她边哭便抽搭着:“不要……不要那样做,不值得……我不值得你的这样……”

“翠儿,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我用一切来交换。”完,南青书再次将林翠搂进怀里,眼底满是坚定。

翠儿,信我,我一定娶你!

……

三郎和三婶吃了半碗饭了,但南青书和林翠还没到地头,也没听见玉米叶刷刷的响声,可见他们并不是在扳玉米,那可能就是在话了,玉米地一片片的,玉米杆又这么高,很适合隐藏一些事情。

三婶虽然吃着饭,可眼神却是不时地扫向那片高大的玉米杆,翠儿怎么还没出来,难不成和南青书在里边……一想到这,她吃饭的动作一顿,很想进去找,就怕真的撞见她所想的那一抹,作为一个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做出出格的事情,毕竟村长家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三郎埋头吃着自己的饭,心思不自觉又落在摆摊卖面的事上,陆苓今天做的这炒面就不错,比起其他一碗一碗的下面捞面,这么一次性下好炒好更快捷,买的的人不用等太久,卖的人只需要把面挑进碗里就行,别人做一碗面的时间,他至少可以挑好三碗面,这样赚钱更快,人也不累。

这时,玉米地慢慢由远而近传来一阵叶的刷刷声,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转过去,不多时,林翠红着眼睛板着两行玉米出来,见大家都看着她,呼吸一滞,眼底闪过心虚,但很快又佯装成平常的样。

待她走近,三婶就急忙问道:“怎么眼睛这么红?”像是哭过一样。

“被玉米叶刷到了,一会就好了。”林翠低着头解释,压根就不敢看她娘的眼睛。

三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神忧郁,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女儿,所以是哭了还是被眼睛刷到,一目了然,但聪明的三婶也不点破,毕竟地里人不少,要是追问出个什么,对林翠一点好处都没有。

陆苓把什么都看在眼里,看来林翠和南青书的事情瞒不过三婶的眼,她给林翠挑好一碗面,递到她眼前,“快吃饭吧,吃完好好休息一下,眼睛难受的话用壶里得水冲一下,很快就好了。”

壶里得水是稀释过的灵泉水,冲完眼睛感觉非常舒服,她上次眼睛飞进虫睁不开时就试过,效果还是很好的。

陆苓可没天真的以为林翠的眼睛是被叶刷红了,她是大夫,哭了还是过敏,看一眼就知道,毕竟是女儿家难为情的私事,所以她就顺着林翠的话了下去,也算是为她解围。

“谢谢二嫂。”林翠接过面,也被这色香味俱全的炒面惊艳到了,道了一声谢,便在她娘身边蹲下吃了起来。

几个女人话,三郎不适合插嘴,所以也没什么,看了一眼后继续吃饭,心里想着摆摊卖面的事情。

不一会又是一阵玉米叶的刷刷声,随后南青书一脸难言喜色地出来,他那会和林翠商量好的,为了不让大家起疑,等林翠出来一会后他再出来。

他强忍着不将目光落到林翠身上,转头对陆苓:“有没有我的份?”

陆苓没想到他居然问得这么直接,虽然本就给他做了饭,但心里还是的惊讶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不过她不讨厌,比起扭扭妮妮的男人,这样直率坦荡的人更让人欣赏。

“拿了四个碗,难不成我还专门跑到地里来吃饭。”陆苓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着,手上动作麻利地给他挑出一碗面递过去。

南青书笑着接过,惊奇地看着碗里的面,“这是什么饭?面条和这些菜居然可以一起炒。”

面很金贵,而做面条很费面,所以这里的人很少吃面,吃也是大半碗汤加一点面,素面里头飘点香葱,肉面里头加点肉,素面一碗八文钱,肉面一碗十文钱,也不便宜。

他怎么也没想想到林家的伙食这么好,居然吃面,面里还有鸡蛋,旁人家里若是有这么丰盛的饭,肯德舍不得给别人吃,哪像陆苓这样给他挑了满满一碗面,分量十足,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炒面,你们今天都辛苦了,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嘛。”陆苓笑着。

随后,四个人就开始在地头吃饭,诱得得那些中午回去做饭吃的人口水连连,这三郎他们吃的什么饭,看起来很好吃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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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

杏花村刚经历过一次征兵,村里流失了大量劳动力,所以几乎家家都是男女老幼一起下地干活,吃饭也就只能到了饭点回去做了吃,路过的人见三郎他们不用回家做饭,在地头就能吃上看起来很好的饭菜,还吃的是面条,心里很羡慕。

有些人羡慕的看俩眼就挺着饥肠辘辘的肚回家准备吃饭,有的人就是偏生得看不的人好,总要两句酸话刺激一下。

“二郎媳妇还真是勤快,不下地干活,饭做得倒是好,差点馋死我了。”

话的是村西头的一个年轻妇女,丈夫被抓去当兵了,女儿上次被山贼抓走了,她不敢跟着去救,见陆苓她们回来不分粮食很气愤,认为林家现在吃的好,都是吃的她家的粮食。

陆苓淡淡地看了那妇女一眼,“哦!”

她一句不冷不热的‘哦’瞬间让那妇女脸色涨红起来,就像她狠狠地打出一拳,想出气,却打到了一团棉花,没出气,还差点闪到腰。

“怎么,你不让嫂尝尝你的手艺?”那妇女像是和陆苓卵上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苓看都不看她一眼,冷淡地丢出两个字,“不让!”

“噗呲!”

一旁停下脚步看笑话的人瞬间笑崩了,这二郎媳妇也太毒舌了吧,两个字瞬间让人下不来台。

“二郎媳妇,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气的人,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和你家相处,再了,你们上次去山贼那带回来的粮食,也有我们的份,吃你一口饭都不给,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那妇女一段话完,一旁看热闹的人看向陆苓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善起来。

那次山贼下山,家家户户的东西都被抢走了,他们既然抢回来了,也不给分给大家,还自己独吞了,却是做的很不地道,围观的人很快就对陆苓指指点点起来。

“太黑心了,那也是咱们的粮食,凭啥不给咱们分。”

“你看看,他们居然吃的是面条,家里肯定藏了不少粮食,那都有咱们一份的。”

“我们就该让他们把粮食还回来,家里现在没个男人,咱们孤儿寡母的日太难过了,有点粮食傍身心里才有个依靠。”

“就是,我们就该讨要回来,那本来就是咱们的粮食。”

“林家这事做的太缺德了,大郎一个老好人,怎么给他地娶了这么一个黑心肝的媳妇。”

……

围观的人越越离谱,一个个目光指责地看向陆苓,仿佛她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这时,一旁的三郎倏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陆苓跟前,将她挡在身后,阻断那些人谴责的目光,目光阴冷地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手指挨个指过去,语气冰冷地:“你、你、你、你……你们家孩天花时谁救得,要不是我二嫂,他们早就被烧死了,你们现在这是对恩人的态度吗!”

话落,人群一阵寂静,很多人不禁想起自己死里逃生的孩,眼底闪过挣扎。

“那是我们付钱让她救的,又是白白让她救了。”有一个人梗着脖强硬地着,不认为他们需要感谢陆苓,她不过是拿钱办事。

“钱,就你们那点钱治天花,还真是异想天开。”南青书也看不下去地站起身来,嘲讽地看向那人。

天花那事他听他爹过,人家不眠不休地治疗了那久,一家才给出那么点钱,还认为理所应当,有的人还觉得应该不收钱看,这些人的心事什么做的,贪婪又不知感恩,真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那也是她让给那么多的,怪不得我们。”那人听到南青书的话,依旧不认为他们有做错什么。

“呵~你们真是一个个披着人皮的禽兽,贪婪又自私,养不熟的白眼狼。”南青书气愤地骂道,身为同村人,他都为他们羞耻。

陆苓站在三郎背后,听着三郎和南青书都为她话,维护她,心里柔软的不行,那些人的话她一开始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她本就不在乎名声,对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期待,所以只当是狗吠。

“谁家没个大病灾,你们扪心自问,收的那点诊金真的贵吗!去山贼那次我挨家挨户的去找你们,都没人要求,都怕死,这会想起了要粮食了,要那么想要粮食,当初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去?我们凭什么把用命换来的粮食分给你们?”三婶在站起身在一旁怒道。

她很少在村里走动,以前没觉得村里的人有多不好,可现在听着他们的话,十分的寒心,都是乡里乡亲,他们自私怕死又贪心,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三婶的一番话下去,这下围观的人都静默了片刻,但很快就有不甘心地了。

“都是乡里乡亲,你们顿顿面条吃得好,怎么就那么狠心的看我们没饭吃,分我点粮食你们也饿不死。”

“就是,乡里乡亲的,你们怎么能那么黑心肝,一点粮食都不分给我们,你们抢回来的粮食也有我们的,凭啥不给我们!”

“你们有本事在我家低头叫唤,当初为什么不去打山贼抢粮食,一个个贪生怕死的,这会喊叫什么!凭什么给你们!每个人都要和你们一样,以后村里的事情谁还敢出头,都是吃力不讨好,当初二郎媳妇不救那些得了天花的孩也可以,人家救了你们还不感激,在这话臊人家,你们的良心都喂狗了!”

村长夫人不知什么时候就来了,提着饭餐篮往人群跟前一站,对着那些人就是一顿吼。

围观的人一见村长媳妇瞬间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很快就做鸟兽散去,村长家可得罪不起,万一惹急了她,杏花村他们就别想住了。

南青书一见他娘提着菜篮,几步地迎上去,接过篮问道:“娘,你怎么来了,爹今天怎么样?”

村长媳妇因刚才的气话这会脸色还有点难看,看了低头摆放的四个碗一眼,心里很满意,这林家还算大方,人来帮忙,连饭都跟着一起做好了,也不枉她刚才的维护。

“你爹身体状况很好,我带了些饭菜,你们再吃点吧。”

着,她就将南青书手上的篮打开,里面放着两盘素菜,一盘肉菜和八个白面馒头,搁在一般家里也很丰盛了,要知道,普通人家都吃不起白面馒头,白面太金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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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露陷了

看着村长媳妇准备的饭菜,林家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他们来帮村长家收玉米也是有私心的,所以也不指望村长家对他们有躲什么回报,只要给三婶今年的收成,伤好后不给他们使绊就行,哪想到村长媳妇会做这么好的饭菜给他们。

村长媳妇把饭餐摆好后,见他们都没动筷,正想什么,却闻到一股饭香,视线不自觉落到陆苓做的炒面上,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饭?怎么菜和面都在一起?”能吃不?

她生怕这吃坏了她儿的肚,让她儿受苦。

“这是炒面,很好吃的,要不要尝尝?”陆苓把盆里剩下的炒面往她身边挪了挪,笑看着。

村长媳妇看了她一眼,当下就拿起筷尝了一口,然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向陆苓问道:“你怎么做的?还挺好吃的。”

陆苓看着村长媳妇那不做作的吃饭动作,算是明白南青书那不忸怩的性是随了他娘,也还好是随了他娘,要是随了那龟毛的村长,那还真是可惜了,“把面煮熟用凉水过一遍,然后再和菜一起炒就行了。”

她的很简单,确实作法也就那么简单,可要做好那可就不容易了,但一般做出来的都不差。

村长媳妇听着点了点头,想着回去以后要试试,不过白面金贵,林家这么吃,看来日过得很滋润,“林家三房这茬的收成,你们找个时间去地里收了,林家宗族那头我们处理。”

听到这个好消息,三婶激动地看向村长媳妇,连连道谢,没想到她居然还能得到这茬收成。

村长媳妇又在地里和他们聊了一会,这才挎着篮离去。

村长媳妇一走,刚才略显僵硬的氛围再次活络起来,吃饱了的几人挺着吃撑的肚皮在地头站着活动,感叹农忙时节其实也很不错,虽然辛苦一些,但饭吃得饱又吃得好,不过村长媳妇也就送今天这次,后面两天便由陆苓送饭,林家对此也没异议,就多了一张口而已。

陆苓见她带来的炒面都被吃光了,心里也很开心,对自己的厨艺终于自信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琢磨着后面几天给他们送什么饭。

收拾完碗筷,她站起身就打算回去,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三郎头发里插着一根玉米须,看着特别有喜感,她忍不住悄悄笑了笑,想着要不要提醒三郎。

这时,三郎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目,目光疑惑地朝她看过了,就对上她笑盈盈的水眸,心猛地一跳,连忙别过脸,不敢再看她。

“三郎,你头上有玉米须。”陆苓最后还是好心的提醒道。

闻言,三郎伸出双手立即在脑袋上抓挠起来,不想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露出狼狈不雅的一面,可惜他的手不管怎么找,就好像是故意跳过那个地方一样,那根玉米须还是稳稳地扎根在他头上,似乎很想让他出糗。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三郎的胳膊都举困了,不由得看向陆苓,一脸不信地:“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头上压根就没什么玉米须。”不然他怎么都找不到。

闻言,陆苓不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大步走到他跟前,脚尖一点,然后从他脑袋上揪出那根作祟的玉米须,递到三郎眼前,气呼呼地:“我没骗你吧,你看看你,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呢?居然还怀疑我,早知道就不提醒你了。”

见她真的从他脑袋上揪出一根玉米须,三郎歉意地摸了摸鼻,“我……我下次信你,不、以后都信你。”

哪怕你整我,我都信。

见他似乎知道错了,陆苓这才露出一抹浅笑,目光不经意落到他的手背,这才发现他从手背蔓延到手腕上的红点,应该是被玉米叶刷的,她蹙着秀眉问道:“痒不痒?”

三郎猛地被她拉起双手,手掌间都是她温软的手,微微失神,被她一问,眼底闪过茫然,没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

陆苓见他不回答,抬起头就看向他略带迷茫的狐狸眼,此时的他像极了呆萌的忠犬,憨憨的,格外让人怜惜,于是她不自觉转柔语气问道:“你手背上这些红点痒不痒?”

三郎很少听到她这么温柔关切的声音,心里高兴地不得了,但面上不敢表露,只是诚实地点了点头,“有点,每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

陆苓听着一阵心酸,放下他的手:“我一会回去给你配点药敷一敷就好了,你可别乱抓,手不干净很容易感染的。”

三郎知道她是关心他,眼底闪耀着迷人的柔光,保证道:“我知道了,肯定不乱抓。”

陆苓见他这么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忽然灵光一闪,想着回去给他们做几双手套,带着手套就不会伤着手了。

“三郎手怎样了?他每年都这样,去年忙罢后双手抓的血淋淋的,不看大夫不吃药,可把大郎他们急坏了。”三婶走过来道。

听到三婶揭他的短,三郎脸上闪过不自然,尴尬地:“那是去年,今年二嫂给我配药,我肯定不抓不挠。”

“这就对了,听你二嫂的没错。”三婶笑着。

听着三婶这么一,陆苓被的不好意思了,连忙道:“看病我在行,其他都我都不太会,还得听你们的。”

“二郎媳妇,你就是太谦虚了,你看你,人长得美,会看病,会做饭,把家里也管的井井有条,我家翠儿要是有你一半,我将来也就安心了。”

一旁的林翠听她娘这么她,有些羞恼地喊了一声,“娘~”

南青书一听三婶那么,急忙为林翠话,“林翠长得很不错,善良又勤快,和二郎媳妇一样好。”

听南青书这么评价她,林翠心里甜甜的,偷偷扫了他一眼,然后娇羞地躲在她娘身后。

林翠心里是欢喜甜美的,可林三婶也一点都不美好,没理会南青书的话,连脸上的笑都僵硬起来了,她这会是看出来了,这南青书摆明就是喜欢她家林翠,可他若是平常人家的伙,她一定欢欢喜喜地为林翠筹办嫁妆,可南青书偏偏是村长的儿,样样都好,这门亲事村长家是死活不会同意的。

南青书注意到林三婶脸上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露陷了,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追悔莫及,可任他这么后悔,这事已经被发现了,看林三婶这表情是不会同意林翠跟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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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三年之约

陆苓和林三郎很快就发现了三婶的不对劲,又想到南青书刚才的话,俩人对视一眼,看来三婶是知道林翠和南青书的事了。

还不待他俩什么,南青书就像下定决心了一样走到林三婶跟前,态度诚恳地:“三婶,我喜欢你家翠儿,我想娶她,我家那边我想办法,所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此话一落,陆苓和林三郎大惊失色,而林三婶身有些站不稳地晃了晃,三婶身后的林翠脸一白,手指紧紧地揪着她娘的衣服,紧张不安又羞恼。

他怎么就这么出来了,还当着三哥和二嫂的面,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这时地里忽然吹来一阵野风,一片片玉米叶刷刷直响,带着不可抗拒的气息。

陆苓看向沉着脸的三婶,她没有惊讶之色,可见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确定而已,而让陆苓惊奇的是三婶会怎么决定。

直接拒绝南青书的请求,还是给一个机会?

她想应该是前者,毕竟这是在古代,成亲都讲究门当户对,也特别在意女的名节,而以村长那性肯定不会愿意林翠进南家,所以南青书和林翠很可能就无疾而终,徒留伤感,至深处,陆苓希望三婶选择后者,给这对鸳鸯一个机会,万一真的成了呢!

三郎听完南青书的话后,悄然地看了陆苓好几眼,心里一阵伤感,若是他那会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思,对二哥坦诚而出,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呢?她会不会成为他的妻,而不是他的二嫂。

时间像被打磨着一样慢,林翠低垂着头站在她娘身后,既希望她娘给一个机会,最后她真的能和青书一起,但理性却又希望她娘直接打碎她最后的美梦,免得误了南青书。

南青书一脸忐忑地看着林三婶,就像在等待审判的失足者一样,他眼见林翠一句话不地站在她娘身后,心里一阵苦涩,他多希望林翠能站出身对她娘些什么,让她娘给他们一个机会。

林三婶心里百感交集,想了很多,门不当户不对,林翠的名声,村长家的态度,南青书的个人情况,最后眼底闪过一抹坚定,转过身看向一直沉默的林翠,语重心长地:“翠儿,我跟了你爹,虽然过得略微不如意,但至今没有后悔,因为他是我自己选的。今天我把选择的权利也交给你,你真的想和他在一起,娘支持你,你不愿意,娘也支持你,选择是你自己做的,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听到她娘的话,林翠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她娘,在看到她娘眼底的坚定和爱护时,心酸不已,喉咙哽咽的难受,她眼圈一红,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娘~”

这声‘娘’满载了太多情感,带着欣喜,幸福,犹豫,不安,迷茫,她娘对她是真的好,在林老太那头时,自己饿肚也会让她吃饱,她被山贼抓住,她娘一直和山贼纠缠,最后上山来救她,她名节毁了让村里人笑话,也是她娘一直包容地鼓励她,村里多少女儿被卖被打被骂,她娘却对她一直疼爱有加,能投生到她的肚,成为她的女儿,这才是她最大的福气。

“翠儿,你真的很幸福,有这么一个包容疼爱你的娘。”

陆苓感动地,没想到林三婶比现代的很多母亲都开明,这份豁达在这个封建落后的古代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林翠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抱着她娘就呜咽地哭了起来,三婶心酸地红了眼,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翠儿,不要怕,无论如何你还有娘,娘会一直陪着你。”

南青书看着林翠母女之间令人动容的感情,感动又温暖,随即想到他爹娘对他的好,心里越发觉坚定他娶林翠的决心,有三婶这样的母亲,林翠将来也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好母亲,他们将来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三郎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在看到三婶对林翠那疼爱的眼神时,眼神微黯,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想拥有一份纯粹的亲情,不过想到林家对他也很好,只是略微遗憾了一下而已。

林翠抱着她娘哭了一会,感受着她娘给她的温暖和力量,心中慢慢有了决定,随后站直身看向南青书,“青书,我们立个三年之约,我今年十五岁,我等你三年,三年后你若不能娶我,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南青书一听惊喜至极,要不是在场还有其他人,他真想大步上前抱着林翠,大声地告诉她:我一定娶你!我一定在三年内娶你!

林三婶听着林翠的决定,对这个结果也算满意,最差的结果就是林翠为了南青书终身不嫁,可此时林翠却只等三年,三年后她十八岁,虽然年纪不,但也不是老姑娘,到时若不能和南青书成亲,寻个本分农户嫁了也好。

南青书和林翠的事情告一段落,林三婶他们休息了一下,就打算继续扳玉米,而那些回家吃饭的农户也都三三两两地回到地里。

陆苓把碗筷收拾好放进篮,对三郎叮嘱一声,“千万别挠,不然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此话一落,三郎心里甜滋滋的,连耳朵都红了起来,不知道她会怎么‘收拾’他,他还真想试试。

这时,一道满含嘲讽的女声忽然想起。

“陆苓,你也太不要脸了,二郎哥哥刚去了前线,你就和三郎调笑,真是伤风败俗。”话的是张婉。

山贼下山抢东西那天她刚好去了镇里,这才逃过一劫,当她听闻二郎被征兵的带走后,痛哭了好几天,眼下见二郎生死未卜,而陆苓就和三郎亲密地着话,还‘收拾’三郎,就为二郎抱屈地骂陆苓。

此时田间人来人往,周围的人听到张婉的话,都停下脚步看向陆苓和林三郎,见他们似乎真的比普通叔嫂关系近了一些,也不免怀疑起来,难不成二郎媳妇真的和三郎有私情?

“我看二郎媳妇长得妖里妖气的,肯定是以为二郎在前线回不来,所以和三郎又搞到一块了。”

“你一,我忽然想起那天三郎看二郎媳妇的眼神,那叫一个深情啊,连我看了都害臊。”

“不过这三郎也太缺德了吧,他哥刚走就打起嫂的主意,也不怕遭天谴。”

“切!搞不好是二郎媳妇先勾搭三郎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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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爱莫能助

一时间,田间说什么的都有,三郎气愤得双拳紧握,胸腔强烈地起伏着,一双狐狸眼怒气冲天地看向那些说三道四的人,真想上去打得他们说不出话,可经历过张富贵那事,他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靠冲动的拳头解决的。

让自己在爆裂边缘的心虚平了平,林三郎坦荡地看了众人一眼,阴鸷的目光最后落到张小婉身上,语气阴沉地说:“张小婉,你不能因为我二哥没娶你就这么污蔑我们,你就是再怎么颠倒黑白,我二哥依旧不会娶你,我的二嫂依旧是陆子苓,所以你就死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吧!”

三郎这话说的很是歹毒,在这里,未出阁的女子思慕男子本就不被世人接受,更别说使用卑鄙的手段来污蔑正妻,欲取而代之,这种行为会让这个女子名节尽毁,若不能嫁给思慕的那个男子,那她这一辈子都很难嫁出去。

其他人听到三郎这么说,都鄙夷看林翠,对林翠所说的私情一事也开始怀疑起来,同住一家,叔嫂像姐弟一样相处的也有,也不能直接就此断定人家有私情,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三郎和二郎媳妇肯定还有有问题的。

林三婶见众人的目光依旧不时地落在陆子苓和三郎身上,也挺身而出地说道:“我家三郎和二郎媳妇清清白白的,你们休要胡说。”

“确实,我去过林家好几次,都没发现什么,怎地张小婉一眼就看出了端倪?难不成我们大家的眼睛都瞎了!”南青书也站出来说。

他这是就事论事,去过好几次林家,三郎对他二嫂甚为尊重,而二郎媳妇对两个小叔子和侄儿都很好,怎么到了张小婉眼里就成了龌龊的私情,再者就算有点什么,他也要为他的翠儿打算,他的翠儿如今住在三郎家,若是有不好的传闻,难免对她也造成不良影响,那他娶林翠又要难上几分。

众人对林三婶的话不甚在意,毕竟是亲戚,难免有包庇之嫌,可南青书的话却是不一样,他是村长的儿子,与林家无私交,再加上他的话也直戳众人心脏,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眼瞎,没发现二郎媳妇和三郎的奸情的。

所以就只能是张小婉说谎了,而且张小婉有充分的动机去说谎污蔑,原本她和二郎就比较亲密,如今二郎却娶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买了的媳妇,听说二郎成亲的前一天她还是去了林家找二郎,心里不甘心诋毁二郎媳妇的可能性很大的。

这么一想,众人都鄙夷嫌恶地看向张小婉,这女人真是可怕,没嫁给人家二郎,就污蔑人家媳妇和三郎有私情,还真是不要脸。

张小婉感受着众人嫌恶鄙夷的视线,一脸难堪地站在原地,瘦弱的身子微微发抖,眼底开始蔓延出崩溃之色,看向陆子苓的目光越发的阴毒可憎,都是这个女人,这个女儿不出现的话二郎哥哥还是她的,她又怎么会被众人唾弃的对象。

陆子苓见众人见风使舵的挤兑张小婉,看着她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心里略微生出一丝恻隐之心,虽然她们也算是情敌,她还在这里污蔑她和三郎,可那张小婉也是个苦命的女子,如今这事被一传开,她肯定也很难再嫁给好人家,已经得到教训了。

却不想,恻隐之心刚动,张小婉就投给她一个阴毒仇恨的目光,那眼底满是怨恨不甘,禁不住让她打了一个寒颤,陆子苓默了默,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张姑娘,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我与二郎已经成亲,你就宽了心思,寻个好人嫁了吧,若是你想等二郎也行,待他回来给你一个交代便是了,可不能再如此毁坏三郎的名声,他还要讨媳妇的。”

陆子苓本想强硬的说些什么,后来转念一想,世人都容易同情弱者,她何不扮演一次弱者的姿态呢!

陆子苓的这番话可是把三郎给惊呆了,印象中的她哪次不是把难为她的人气得半死,那会像现在这样低姿态的说话,还让二哥给张小婉交代,这莫不是告诉大家,只要二哥同意就能抬张小婉进门……

不过陆子苓这番话的效果却是十足的好,众人见陆子苓没有对张小婉恶语相对,反而好声好气的劝说,更是没为自己争辩,而是为三郎的名声着想,都不自觉对张小婉更加鄙夷嘲讽,也活该二郎没娶她,这种进不了门就毁人名声的女人谁敢要,真该送她去浸猪笼。

张小婉听着陆子苓的话,双手紧握,指甲深陷掌中,羞愤欲绝,只有她明白陆子苓的话是在火上浇油,她低姿态的服软只为为了博取众人的同情,让众人更加嫌恶她。

这时听到风声的张婶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众人都一脸鄙夷嫌恶地看着张小婉,急忙拉着张小婉的胳膊将她挡在身后,然后护短地对众人说:“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们家小婉没别的意思。”

可惜她人微言轻,众人对她更是嗤之以鼻,什么样的娘亲才能教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林婶子平日里很少和村里人打交道,出了这事,自然也没人为她们说话,她不想张小婉的名声就此尽毁,求救地看向林家人,似乎想让他们解释一下,这真的只是误会。

林三婶性子温良,不忍地别过脸,虽然她不喜张小婉如此污蔑三郎和二郎媳妇,可张小婉也是苦命的孩子,被山贼抓过一次,也没了名节,和她家翠儿一样苦,所以她只能别过脸无视林婶子的求救。

林翠是个没有是非的姑娘,她不会让救她于水火的三郎和陆子苓吃亏,虽然张小婉也很可怜,但她没有丝毫要为她说话的意思,要不是她污蔑旁人,哪里这么多事。

南青书只在刚才说了一句话,然后冷眼旁观起来,只是不损害到林翠,他也懒得管,再说了,张小婉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三郎对林婶子的求救目光视而不见,嘴角还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他二哥之前可没少帮林婶子,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翻脸不认人。

陆子苓见过林婶子两次,见她求救的看向她,默了默,最后还是开口道:“婶子,你还是带张姑娘回家吧。”

言外之意,她爱莫能助。

第221章 四郎练字

张婶子见林家无人说话,众人皆嫌恶地看着她们,眼圈一红,抖动着嘴唇,眼底满是愤怒和不甘,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她怎么让她再受委屈,于是她对着陆子苓说道:“陆子苓,你这么损坏小婉的名声,二郎一定会厌弃你的。”

她没把陆子苓叫二郎媳妇,就怕引起女儿的伤心事。

“婶子,二郎如果知道张姑娘如此损毁三郎名声,想必也不会向着你们吧。”陆子苓轻飘飘地丢出这么一句话,噎得张婶子脸色青白。

跟她提二郎,二郎那会对张婶子可算不错,她听四郎说经常给送猎物,劈柴,农忙时也没少帮忙,倒是没想到张婶子能护短到清白不分,她女儿有错在先,她还倒打一耙,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张小婉红着眼见她娘说不过陆子苓,心里愤恨不已,若也明白此时再待下去也只是无端惹人笑话,于是她轻轻地扯了扯张婶子的袖子,“娘~我们回去吧。”

张婶子见女儿声音微哑,眼圈都是红了,众人没有人向着她们,反倒是个个一脸嫌弃,心寒至极,又气愤难当,随即搂着女儿就往回走,想着等二郎回来,一定要让二郎休了陆子苓娶她女儿,她女儿名声已坏,嫁给其他人好人家几乎不可能了。

张婶子她们一走,戏也散了,众人也就各自去地里忙活了。

陆子苓转身对林三婶和南青书道了声谢,见三郎还阴沉着一脸俊脸,猛地又想到三郎对她表白那事,有些心虚地看他一眼,随后提着篮子快步离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和三郎是有些不清楚的,毕竟三郎喜欢她这个嫂子,虽然她已经拒绝了,但同在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与三郎这样总是尴尬的,等农忙过去就尽快为三郎寻一门好亲事吧,否则若是被旁人知道了,三郎以后就很难寻到好姑娘,而她也会跟着受累,对四郎和林翠的影响也不好,二郎更是会成为受伤最重的那个人,而她不想让他伤心。

陆子苓提着篮子回到家,院中不见小英子的身影,她放下篮子去了小生房间,小丫头果然趴在小生床侧和他说着话,见她进来了,小丫头像个小团子一样滚着爬起来,走到床边伸开双手,软软萌萌地唤了一声,“二婶~”

陆子苓走到床边,双手穿过小丫头腋下将她抱起来,这是她答应过小丫头的,以后天天要抱她。

小丫头被她一包,可爱的小脸上都是欢喜的笑,肉肉的小胳膊圈着陆子苓的脖子,用额头蹭着她的额头,“二婶,你可回来了,我好想你。”

只不过是两个多时辰不见,若是大人说出来定是是羞人的情话,可小丫头这么一说,却是实力诠释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让人心里暖暖的,柔柔的。

“我也想你哦。”

陆子苓笑着回应了一句,目光落到昏睡的小生身上,他的气色很好,轻轻浅浅的呼吸很均匀,仿佛睡着了一样,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小生的五官好像变了一些,就像长开了,难不成是那灵泉水吸收太多了,促进他身体技能了?

想到这,她神色一凛,空出右手摸了摸他的膜拜,脉搏强劲有力,显示着强盛的生机,但略有一些轻快,比常人至少快了一倍不止,若不是他气色正好,脉搏有力,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熬不过去了。

查看了一下小生的状况,陆子苓抱着小丫头来到四郎房间,到房门口时敲了敲门,虽然门没关,但毕竟男女有别,她可不想让人传出闲话,四郎要走仕途,不能有丝毫污点。

“二嫂吗?进来吧!”

四郎正坐在木凳上,手指蘸水在桌上练字,兄弟几个供他上学堂已经花了不少银钱,草纸虽然一直给他备着,但他舍不得用,除了夫子布置的作业,其他时间他皆是在桌上练字,如此也可减少家里的负担。

陆子苓抱着小英子进来,就见他背肌挺直,姿势端正地坐在小木凳上,犹如一株傲立云霄的碧竹,掉漆的桌上有着道道湿痕,猜测道:“你在练字吗?”

四郎从她走后就一直练字到现在,身体也有些僵麻了,点了点头,慢慢地站起身,解释道:“我在字帖上写一遍,练字便在桌上写,这样简单舒服。”

他没说这样是为了节省草纸,就怕她会为他买草纸和笔墨,劝他用毛笔和纸张练字。

陆子苓挑了挑眉,眉眼含笑地看他一眼,咬着四个字,“简单?舒服?四郎你确定吗?莫要糊弄我才好。”

当她瞎啊!他平日里就节俭,那毛笔的毛都快掉光了也不说,要不是她看见后买了新的毛笔,天知道他要把那根掉了毛的毛笔用到猴年马月去,用水蘸着练字,估计也是为了节省,还真当她看不出来啊!

眼见被她拆穿,四郎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摩挲着衣袖,这是陆子苓最近才发现的小动作,四郎只要一思考或者面临尴尬就会用右手摩挲着衣袖边角,还真是有趣的紧。

“二嫂,你就莫要打趣我了,我这样练字和用毛笔练字效果差不多,也可以把字写好的。”四郎无奈地说。

陆子苓瞥了桌上的字一眼,纠正道:“用手指写和用毛笔写差距可大了,字如其人,你文章再好,写得一手草字,考官会降低印象分的。”她顿了顿,接着又说:“你在桌上写我没意见,但建议你最好用毛笔在桌上写,这样才有助于提高字体。”

这是实话,手指的触感怎么和毛笔相对,四郎节省是好事,可不能节省过头误了大事才好。

四郎一听,俊眉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从床侧的书旁小心地取出她买的那根毛笔,蘸水写下一个字,这才抬眼对陆子苓说:“二嫂说的是,我是目光太过短浅,只想省钱,差点耽误了自己。”

陆子苓听完满意地点了点,继续说:“四郎,想要收获,就一定要付出,莫要为一时小利错失大益,取舍很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可不行。”

四郎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忽的双手一拱,郑重地向陆子苓行了一个礼,“二嫂秀中透慧,广博深远,四郎佩服!”

陆子苓被四郎这礼惊得一愣,俏脸微红,难为情地说:“你这样我好不习惯,你别那么节省就行了,好了,我出去了。”

说完,抱着小英子就走了出去,留下笑得一脸清润的四郎。

第222章 独自上山

陆子苓抱着小英子羞遁着离开四郎房间,到了院子就把小丫头放下来,小丫头虽然不重,可好歹四十多斤,抱久了双臂也会困麻的。

小英子依依不舍地从陆子苓身上下了,见她捶着胳膊,巴巴地看着她,“二婶,我是不是太重了?”

一定是她太重了才累的二婶捶胳膊,她心里暗暗的决定,以后要少吃点饭,让自己轻一点,这样她才能多抱她一会。

陆子苓捶胳膊的手一僵,蹲下身摇了摇头,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小英子才不重,二婶今天有些累,所以才会捶胳膊,不是抱你抱的。”

闻言,小丫头惊喜地看向她,再次确定道:“真的吗?”

陆子苓温柔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当然啦!你是二婶的宝贝甜蜜饯,就算了成了小胖子,我也抱不够呢!”

这下小丫头彻底地放下心了,忽然小眉头又是一皱,奶声奶气地问:“二婶,什么是宝贝甜蜜饯?”

陆子苓微愣,想着这句话不过借鉴了电视剧,没想到古代居然没有蜜饯,于是她解释道:“就是一种让人快乐甜蜜的宝贝哦!”

小英子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虽然还不是很了解,但她明白在她心中,她是宝贝,因此,小丫头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搞定了小丫头,陆子苓瞅了眼慢慢西斜的日头,秀眉微蹙,不敢再耽误,快步将家里的捣碎晒干的草药拿出来,想尽快给为三郎调配治疗过敏的药,一会还得做晚饭,他们干了一天活回来,吃饱了好休息。

可天不随人愿,她收拾的药草里偏偏就少了一味药,没了那味药,药效减半,所以必须凑齐,这会去镇上来回三个多时辰,肯定来不及,那就只能去山上找了,想着一个人上山,她心里还是有点慌慌的,怕怕的,特别是这会山里廖无人烟,若是有个万一,喊个救命都没人。

于是她蹲在院中一阵纠结,到底要不要上山呢?她闭了闭眼睛,脑海中再次浮现起三郎那满是红点的双手,又想到他令人唏嘘的身世,关切和怜悯终于战胜了心中的恐惧,她决定上山采药,顺便看看陷阱里有没有落网的猎物。

打定主意,陆子苓就从柴房拿来背篓,然后去给四郎打招呼。

“四郎,我去地里看看。”

陆子苓没敢说去山上,料想四郎绝对不会同意她一个人去的,所以只能撒谎了。

四郎正在用毛笔在桌上练字,一笔一划格外认真,俊秀的脸泛着迷人的光影,在听到她的话时慢慢地抬起头,眉眼间悠远如山,目光在落到她提着的背篓时暗了暗,“去地里?”

陆子苓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微微低头,“是啊!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家里就拜托你先照看一下了。”

四郎默了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瞧见了她眼底的心虚,过了良久才说:“小心点,莫要走远,当心迷路。”

陆子苓听着他的话,有种被识破的窘迫,愣了一下,随即道:“我知道了。”

说完,背起背篓就出了门。

四郎右手执笔看着她的身影远去,俊眉微微一皱,喃喃自语道:“应该是去山上了吧?”

她从刚才就在外头捣鼓药材,这会去山上,应该是为了采药,怕他拦着居然还对他撒谎,真是让人操心的女人啊!

她一走,又是去山上,四郎也无法静下心来练字了,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去了院子,他很想陪她一起去,可家里两个孩子还需要人看顾,所以他只能忧心地目送她离开,祈祷着她安全回来。

……

出了林家大门,陆子苓轻车熟路的往山上走去,回想着那味药材的生长习性,路上又采了采其他药材,慢慢也到了山中。

此时的山中鸟鸣阵阵,空气清爽,各色树木竭力生长,生机繁茂,令她不自觉感叹起造物的伟大。

她边走边在草丛中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那株药材,还顺便采集了一些其他日常需要的药草,这才向挖陷阱的地方走去,挖陷阱的地方在深山一角,她担心自己迷路,一路上都做好记号,小心地前行,很快就到了熟悉了地方。

瞅着陷阱铺的野草塌陷了一片,陆子苓脸上一喜,上前朝陷阱下看去,只见三只野兔恹恹的缩在陷阱里,个头都很大,看起来是贪吃的兔子。

陆子苓放下背篓,小心地下了陷阱,站稳身子才用早就备好的绳子把绑住野兔的身子,将它们小心的串起来,笑道:“你们这么胖,肯定很贪吃,这下知道贪吃吃大亏了吧!”

串号兔子后,她爬上地面,这才把兔子拉上来,放心背篓,铺好陷阱的草,又转身去向另一个陷阱,收拾完三个陷阱,她总共收获了九只野兔和一只野鸡,收获也算不错。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给背篓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野草,刚好盖住这些猎物,野菜回去还可以喂兔子,然后蹲下身子背起背篓,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有点重啊!

随后,她寻着自己的记号开始下山,路上偶尔遇到其他药草也强忍着没去采摘,只想尽快回去给三郎他们准备晚饭。

一路上也算太平,她很快就走到村头了,眼瞅着破旧的茅草屋,感受着人气,她忍不住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其实刚才一个人在山上她怕极了,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有个风吹草动都让她惊慌半天。

她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夕阳的尾巴长长的拉着,田间劳作的人们也没有停下,都干着各自的事情。

她推门进去,门一开,只见在院中看书的四郎猛地转过头,在看到她时眼底闪过惊喜,然后快步迎上前,接下她背上的背篓。

背篓不轻,四郎一手都拎不起,只得双手提着,俊眉一蹙,有些埋怨地说:“采完药就回来,怎么还去找猎物了。”

陆子苓卸下重负,正揉着酸疼的肩膀,猛地听到他这么一句,惊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上山了?”

她就觉得没骗过四郎,原来真的没骗过,女人的直觉还真准。

“你若是去地里,放下碗筷早就去了,可你却在院里捣鼓了半天药草,没一会就要出门,所以我猜你去山上采药了。”四郎慢言道。

第223章 闹腾不休

四郎说完,就将背篓上的草拿下来,把野兔和野鸡放进栅栏里,转过头又看向她,严肃地说:“下次还是喊上我或者三哥一块去,山里不安全。”

陆子苓微微一笑,吐了吐舌头说:“好哒,下次再说。”

下次得看情况,万一他们都忙着,那她也就只能自己去了。

四郎听着她莫能两可的话,轻叹一声,“你忘了大哥被毒蛇咬伤的事了,山里潜藏着不少危险,你万不可轻易涉险,若是你有个好歹,你让二哥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后面那一句,他只在心里轻声道一声,随即略微苦涩地抿了抿唇,心里没由得一阵抽搐,为她不顾安危的犯险,又为她不能袒露的情感。

陆子苓见四郎这样,情绪也低落起来,无奈地解释道:“三郎双手被玉米也刷的过敏了,手背手腕都是小红点,又痒又难受,我想给他配药,没想到药草不够了,去镇上来回浪费时间,所以我才上山的,其实我也不想去山上,一个人,我也会怕,可是总不能不管三郎吧!”

她觉得自己让四郎担心是不对,可这也是为了治疗三郎手上的伤,所以希望得到他的谅解。

听了她的话,四郎低落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微微垂下眼帘,原来是为了三哥啊!

若是他也受伤了,她会不会也这般为他呢?

四郎心里越发的苦涩难受,她不解释还好,她一解释,他就更难受了,甚至有些羡慕三郎,还有些小吃味。

该说的也说了,陆子苓小心地看了四郎一眼,见他微微失神,眸光游移了一下又说:“那我去准备晚饭了。”

说完,连忙冲向厨房。

今天的四郎真奇怪,莫名的让她有些心慌。

陆子苓在厨房发了一会呆,见天色还早,这会准备晚饭他们回来吃就凉了,又出了厨房打算先给三郎配药。

她走出厨房的时候四郎已经不在院中了,想来是回自己房间了,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她把自己采回来的药材洗了洗,晾干后取了需要的那味药开始为三郎配药。

不知不觉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她再次抬眼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便将调配好的药放进房间,这才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晚饭她打算熬稀饭,多炒两个菜,再做点葱花饼,确定好做什么,厨房里不多时就传来了一阵阵诱人的饭香。

饭做好时天色刚暗下来,她想着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就把稀饭舀出来凉着,就等他们回来直接吃,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子苓想了想,担心地来到四郎房间,问道:“这天都快黑了,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往年这个时候也在地里忙活吗?”

陆子苓被他看得一阵心虚,微微低头,“是啊!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家里就拜托你先照看一下了。”

四郎默了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瞧见了她眼底的心虚,过了良久才说:“小心点,莫要走远,当心迷路。”

陆子苓听着他的话,有种被识破的窘迫,愣了一下,随即道:“我知道了。”

说完,背起背篓就出了门。

四郎右手执笔看着她的身影远去,俊眉微微一皱,喃喃自语道:“应该是去山上了吧?”

她从刚才就在外头捣鼓药材,这会去山上,应该是为了采药,怕他拦着居然还对他撒谎,真是让人操心的女人啊!

她一走,又是去山上,四郎也无法静下心来练字了,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去了院子,他很想陪她一起去,可家里两个孩子还需要人看顾,所以他只能忧心地目送她离开,祈祷着她安全回来。

……

出了林家大门,陆子苓轻车熟路的往山上走去,回想着那味药材的生长习性,路上又采了采其他药材,慢慢也到了山中。

此时的山中鸟鸣阵阵,空气清爽,各色树木竭力生长,生机繁茂,令她不自觉感叹起造物的伟大。

她边走边在草丛中寻找,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那株药材,还顺便采集了一些其他日常需要的药草,这才向挖陷阱的地方走去,挖陷阱的地方在深山一角,她担心自己迷路,一路上都做好记号,小心地前行,很快就到了熟悉了地方。

瞅着陷阱铺的野草塌陷了一片,陆子苓脸上一喜,上前朝陷阱下看去,只见三只野兔恹恹的缩在陷阱里,个头都很大,看起来是贪吃的兔子。

陆子苓放下背篓,小心地下了陷阱,站稳身子才用早就备好的绳子把绑住野兔的身子,将它们小心的串起来,笑道:“你们这么胖,肯定很贪吃,这下知道贪吃吃大亏了吧!”

串号兔子后,她爬上地面,这才把兔子拉上来,放心背篓,铺好陷阱的草,又转身去向另一个陷阱,收拾完三个陷阱,她总共收获了九只野兔和一只野鸡,收获也算不错。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给背篓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野草,刚好盖住这些猎物,野菜回去还可以喂兔子,然后蹲下身子背起背篓,感受着肩膀上的重量,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是有点重啊!

随后,她寻着自己的记号开始下山,路上偶尔遇到其他药草也强忍着没去采摘,只想尽快回去给三郎他们准备晚饭。

一路上也算太平,她很快就走到村头了,眼瞅着破旧的茅草屋,感受着人气,她忍不住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其实刚才一个人在山上她怕极了,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有个风吹草动都让她惊慌半天。

她回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夕阳的尾巴长长的拉着,田间劳作的人们也没有停下,都干着各自的事情。

她推门进去,门一开,只见在院中看书的四郎猛地转过头,在看到她时眼底闪过惊喜,然后快步迎上前,接下她背上的背篓。

背篓不轻,四郎一手都拎不起,只得双手提着,俊眉一蹙,有些埋怨地说:“采完药就回来,怎么还去找猎物了。”

陆子苓卸下重负,正揉着酸疼的肩膀,猛地听到他这么一句,惊叫道:“你怎么知道我上山了?”

她就觉得没骗过四郎,原来真的没骗过,女人的直觉还真准。

“你若是去地里,放下碗筷早就去了,可你却在院里捣鼓了半天药草,没一会就要出门,所以我猜你去山上采药了。”四郎慢言道。

第224章 三郎挨打

林老太脸色难看地站在一旁,很努力的对众人的目光视若不见,然后对林三郎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奶,既然你们要给村长家帮忙,那我也不拦着,忙完村长家的就来帮帮奶吧,你忍心看着奶这么大年龄了还下地干活……”

她一口一个奶的打起亲情牌,话虽是对三郎说的,但更是说给大家。

“奶说的好像我们完全不管你似的。”

忽然间,陆子苓的声音自人群身后传来,她等不到三郎她们回来,就找了过来,没想到还真是出事了,被林老太堵住了。

林老太一听她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拄着拐杖的右手紧了紧了,眼底闪过烦躁,每次这个女人一来,她就讨不到半点好处。

赵氏一见陆子苓就想到中午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她不禁磕到了鼻子,疼得死去活来,回去还被林老太又揍了一顿,身上的伤口也随着她的出现开始隐隐作痛,她将这一切缘由都怪罪在陆子苓身上。

“你怎么管你奶了?宁可给别人帮忙也来咱自己的地里,你想让你奶这么大年纪去下地干活吗?”赵氏嚷叫着。

闻言,陆子苓笑了,笑不达眼底,疾言厉色道:“奶,二婶,你们莫不是忘了村长是怎么受伤的,村长若是没有受伤,我们犯得着来这赎罪?这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惹的祸,一个气得村长昏迷,一个撞得村长头破血流,你们的行为都可以告上县衙了,就在还不消停,你们是想让我们林氏被驱逐出去吗?”

此话一落,一旁看热闹的林家人瞬间愣了,若非陆子苓提醒,他们还没意识到这事还能牵扯到他们,万一村长迁怒林家族里,将他们驱逐出去,他们怎么办?此时一想,林氏族人都不禁背脊发凉,责备愤慨的目光密密麻麻地落到林老太和赵氏身上,这俩婆媳真是害人不浅啊!

林老太见其他林氏族人被陆子苓煽动,急忙解释道:“大家莫怕,村长没事,养一养就好了,不会连累大家的。”

她话刚落下,南青书的声音就想了起来,“你们擅闯我家,伤害我爹的事情,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了南青书的话,在场的林氏族人都倒吸一口气凉气,听着村长儿子这话的意思,这事根本就没完,是要慢慢算账,他们也姓林,村长会不会迁怒他们呀?这时,大家终于理解了林三婶和三郎为什么要帮村长家干活,都不禁思考起来,他们要不要从明天开始也给村长家帮忙呢?

陆子苓看着周围林氏族人人人自危,嘴角嘲讽地勾了勾,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扯到自己身上,一个比一个急切。

三郎见陆子苓几句话下去众人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藏好,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他们这些粗汉子不会应对林老太,她三两句就将战火转移,还让林老太她们在风口浪尖上被众人指责,真是好手段,他得向她学习才行。

“对了,我中午时也说了,愿意在农忙时给你们五十铜板,方便你们也可以雇人来收玉米,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我就亲手给您,免得又被人说不孝顺,不管你,虽说我们已经被逐出林家了,你们惹了什么事,哪怕是株连九族也跟我们扯不上关系。”

陆子苓在一旁凉凉地说着,然后从钱包里数出五十个铜板,神色恭敬地递到林老太手边,示意她收下。

林老太这会已经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了,恶狠狠地瞪着她和手上的铜钱,气愤的一巴掌挥开,那些铜钱叮咚的滚了一地,看得众人皆是一愣,给钱还不要,这林老太是故意搞事情吧!

“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你以为是在打发叫花子吗?”林老太左手颤抖地指向她,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林老太此话一落,众人才恍然大悟,敢情是嫌给的少了,可是人家林家兄弟都被逐出林家了,不给钱都行,给了还嫌弃,真是贪心的老婆子。

陆子苓被她一挥,一脸委屈地看向她,急忙蹲下身子捡地上的铜板,语带哽咽地说:“这点钱对于你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够我们一家子用四个月呢,四郎受伤还没好,药不能断,小生又病了,药钱都没有,家里七张嘴要吃饭,若您不是二郎的奶奶,我都舍不得给呢,这都是我们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她说的心酸苦楚,听得众人深有感悟,大家都不免对林老太不满厌弃起来。这林老太太不要脸了,以前就压榨林家兄弟,一月一两孝银,杏花村可是只此一家,后来三郎伤了张富贵,怕被连累把四个兄弟又逐出家门,到了忙天又说是亲奶,让人家去干活,这脸皮真是厚的不行,连她们这些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

林老太习惯了陆子苓牙尖嘴利和她顶嘴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会居然装起了可怜,最让人气愤的是大家居然都信了这小贱蹄子,还向着她,“你这小贱蹄子,别装可怜,你之前在我跟前那么嚣张,这会装可怜有人信吗!”

话落,一部分人的神色变了变,想到陆子苓一开始和林老太顶嘴的事情,这莫不是真的在装可怜。

陆子苓委屈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向她,“奶,以前我还没嫁给二郎,对于你的无理取闹我可以去反抗,如今我嫁了二郎,你再怎么不对也是长辈,我哪能和你对着干。”

这解释没毛病,众人一听都信服了,谁当姑娘是每个脾气,可嫁了人就得克制了,农妇难为啊!

“你、你、你这个贱蹄子,我、我……我打死你!”林老太已经快被气疯了,翻了翻眼白,居然就那么抡起拐杖朝陆子苓打了过去。

陆子苓原本就在林老太跟前蹲下捡钱,这一拐杖下去肯定会打在她的头上,她也没想到林老太会突然发难,意识到不妙时已经有些晚了,双臂本能地护着头,等待着那棍子的到来。

“嗵!”

拐杖打到**的声音,众人都惊呆了,只见三郎居然背对着林老太将陆子苓护在身下,那满含暴力的拐杖就那么落在他背部,那闷闷的声响听得众人一阵头皮发麻。

“三郎!”

“三郎哥!”

接着是林三婶和林翠惊慌的呼喊。

第225章 袒露心声

陆子苓只觉得自己被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包裹,然后身子猛地一震,接着就听到棍子打到**的声音,她愣了半秒,在听到三婶他们的喊声时迅速地回过神,转过头就对上三郎那隐忍痛苦的俊脸。

“三、三郎……”陆子苓动了动嘴唇,轻轻唤了一声。

“我没事,回去敷点药就好了。”三郎疼得直皱眉,却还是对她挤出一抹安慰笑,不想让她担心。

陆子苓看着他脸上那笑忽的一阵心酸,泪水不自觉在眼眶打转,语气哽咽道:“对不起,我害你受伤了。”

“无妨,二哥不在,我若不能护好你这个嫂子,回来怎么向他交代。”三郎笑着说。

只有他心里明白,护着她不仅是因为,她是他的嫂子,更是因为,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他不能看着她在他眼前受伤。

三郎感觉自己整个背部都发热生疼,却还是慢慢直起腰,毕竟他们俩这搂抱在一起久了会被人说闲话,他是无所谓了,反正他此生已经不打算再娶妻,可她不一样,他不能让她被人指指点点。

陆子苓也跟着站起来,双手扶着三郎的手臂,若不是在场还有其他人,她真想拉下他的衣服为他检查伤势。

林老太打错了人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冷嘲热讽地说:“贱蹄子就是贱蹄子,相公不在又和小叔子乱来,真是不要脸。”

闻言,陆子苓眼神冰冷地看向林老太,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我和三郎之间清清白白的,你别把旁人想的跟你一样,既然你不要我们的钱那就算了,以后我们也不给了,别到时乱说我们不孝怎么着的,若真是不孝,就凭你打了三郎我就送你去见官了。今天当着各位父老乡亲的面我把话撂这,既然你将我们逐出家门,那我们就不是一家人,我们帮你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就算闹到官府我们也有理。”

“你、你说的什么话!我是你奶,他们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这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你们孝顺我是天经地义的,若是对我不孝,我去官府告你们,让官老爷打你们板子。”林老太气愤道。

“那你就去告吧!”

“是啊!你去告吧!林家兄弟待你如何,我们杏花村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既和他们断了关系,他们自然也无需孝顺你。”南青书忽然说道,看着林老太越发的厌恶。

林三婶上前走到陆子苓跟前,扶着三郎的手臂,小声对她说:“我来扶着三郎,免得人说闲话。”

陆子苓点了点头,仔细地将地上的铜板捡起来收好,看向林老太说:“他们兄弟几个姓林是没错,可也没欠你什么,你们住的房子是我公公花钱建的,你们种的地也是他花钱置办的,你也该知足了,太过贪心的人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

四郎自陆子苓出去后就开始心神不宁,在门口踱着步子等他们,等了快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三婶扶着三郎回来,顾得假装受伤的事情,急忙迎上去,一脸担心地问:“三哥怎么了?”

三婶目光暗淡地看了他一眼,“回去说吧。”

四郎转头又看向跟在后头的陆子苓,似在等她解释,陆子苓也没隐瞒,自责地看着他说:“三郎为了救我被林老太打了一拐杖。”

闻言,四郎浑身一震,眼底闪过复杂。

回到家,陆子苓立刻就坚持了三郎的伤势,林老太打得狠,一拐杖下去就打出了一道赤红色的痕迹,看得陆子苓心里一阵抽搐。

她用干净的布子沾水轻轻地擦着他的伤口,瞥见他过敏的红点时,眼底不由得流露出心疼,语气轻柔地说:“疼得话喊几声,我不会笑话你的。”

三郎听着她温柔的语气,眼底满是欣喜,生怕被三婶看出什么便不敢抬头,闷声道:“我是男人,就算疼也会喊出来。”

陆子苓不和他争辩,将伤痕周围擦干净,这才取来药草,为他敷上去,叮咛道:“晚上睡觉爬着睡,明天就会好很多了。”说完又看向一旁站着的四郎,“你看得看着他,别让他压到伤。”

四郎看着三郎背上的伤握了握拳头,眼底寒光一闪而过,对着陆子苓却是温声道:“我记下了。”

陆子苓满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转到三郎面前,将下午配好的药草拿出来,“这是治疗过敏的药,我给你敷在手背了手腕,只需敷三个时辰即可,睡前洗掉就行。”

说完,她拉过他的双手,给食指上沾了些药就开始均匀的抹起来,她的手白嫩光滑,映着他的手越发的粗黑,三郎的目光一直悄然落在她抹药的指尖,心里甜的不行,甚至有些欢喜自己这次受伤,他爱极了被她这样照顾的感觉。

将三郎的伤处理好,陆子苓也松了一口气,去到厨房时三婶她们已经将饭热好了,陆子苓喊了三郎和四郎,几人沉默的吃完一顿饭,眼底都染了几分黯然沉闷。

饭后,三婶和林翠梳洗了一下就回到房间,陆子苓检查了一下三郎的伤,又对四郎叮嘱了两句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夜慢慢沉下来,皎洁的月亮安静的挂在枝头,院中虫鸣阵阵,月光清幽,有心事的人却是无眠入睡。

四郎房内,三郎听话的趴在床上,脸上尽是欢喜的笑,那双明亮的狐狸眼在夜光中格外引人注目。

四郎平躺在床上,眼神忽闪忽闪地眨着,眉宇间不满复杂的神色,他忽然开口道:“二嫂今天上山了。”

“上山?一个人吗?”三郎脸上的笑被严肃取代,眼底还多了一丝埋怨。

四郎淡淡地‘嗯’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你怎么不拦着,山里那么危险,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三郎语气有些急了,习惯性想坐起身子却扯到背上的伤,疼得直皱眉。

“拦不住的。”四郎轻声道,顿了顿又说了一句,“她是为了给你找治疗过敏的药。”

话落,三郎沉默了。

他脸上消失的笑又挂了起来,狐狸眼徐徐生辉,很是动人,她是为了他犯险啊!

“三哥,我也喜欢她。”四郎沉默了一会,忽的又蹦出这么一句话。

三郎听完,心就像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四郎,你莫要说笑了。”

四郎自嘲一笑,“我羡慕你,甚至有些嫉妒你,好歹她知道你的心意后依旧关心你,心疼你,而我却……”

第226章 手套

翌日,陆子苓在鸡叫之前就起来了,三郎昨天挨了林老太一棍,伤势虽然没什么大碍,可弯腰受力都会扯到伤,背部肯定很疼,所以她一大早起来想拦下他,代替他去地里,让他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出了房门,外头黑麻麻的,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却什么也都只能看个大概轮廓。

陆子苓闻着清晨清新的空气,伸了一个懒腰就去打水洗漱,刚洗漱完三婶和林翠的房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是三婶在喊林翠起床。

三婶先收拾妥当,见林翠已经在穿衣服了,这才推开门出去,正想去取脸盆,没走几步却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因天色还不是很亮,她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对着那影子轻声问道:“是三郎吗?”

陆子苓刚给三婶她们打好水就听见她的声音,微微一笑,“三婶,是我,今天我和你们去地里,三郎后背受了伤,动作不方便,我代替他去吧。”

三婶是第一次见陆子苓起这么早,一听她起了大早就是为了和她们去地里,一脸安慰地说:“你别去了,有我和翠儿去就行了,你在家看孩子做饭,三郎今天歇一歇,你奶那拐杖打人可不轻,让三郎今天在家好好歇歇。”

“那怎么行,我跟你们一起去,三郎在家做饭。”陆子苓坚持道。

“我背上的伤不要紧,不用歇了。”

三郎此时也起来了,刚推开门就听到她们压低的对话,走近说道。

他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们一大跳,俩人心跳都上去了。

“你就听三婶的,在家歇一歇,我跟着去就行了。”陆子苓对三郎说,希望他能好好爱护身体。

三郎听得出她话里的关心,忽的又想到四郎昨晚说的话,心里没由得一阵欢喜激动,更不舍得她去地里干活,想着她白嫩光滑的手会被玉米叶子划到,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我真的没事了,以前受过比这还重的伤,照样去地里了,现在这伤都不算什么。”

拗不过三郎,早饭后,陆子苓目送他跟三婶她们一起去了地里,眉间满是心酸。

三郎她们刚走,陆子苓猛地想起了一件被自己遗忘了事情,做手套,她昨天原本说要给三郎他们每人缝制一双手套的,去了一趟山里就忘了。

随后,她一阵风似的冲进自己房间,翻箱倒柜一阵后终于找到了那件她不要的麻布衣服,那是她刚来林家时穿的,后来大郎他们给她置办了新的衣服,那衣服就被丢在了角落,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天慢慢的亮了。

陆子苓把衣服裁成手掌大小的方块,然后把自己的手放上去用土块画成一个模型,三婶和林翠的手套按她的大小做就可以了,三郎和南青书的手套,她把自己的手放大三倍画模型,宁大勿小,然后用剪刀将所有的模型剪好,她这才穿针引线缝了起来。

她自小与药材病患为伍,哪会针线活,针脚又宽又大,针头好几次差点戳在她手指了,不过缝完一个后她就慢慢熟练了,后来几个的针脚越来越西,做工越发的整齐,一个时辰后,她缝好了四双手套,除了第一双皱皱的难看之外,其他都还看得过去。

收起针线,她动了动僵硬酸疼的脖子,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露楚了一抹满意的笑,虽然不是很好看,但应该很实用的。

将做好的手套收起来,陆子苓抬眼望了一下外头,见天已经大亮了,这才站起身走向四郎房间,敲了敲房门,里头传来四郎清朗的声音,“是二嫂吗?”

“是我,我出去给三郎他们送点东西,一会小英子醒了你先照看一下。”陆子苓也没进去,只将门帘撩起一片,只见四郎正手执毛笔在桌上练字。

他抬起头看她一眼,见她神色坦荡,也没有提背篓,想着应该不是去山里,但不是不放心地问:“要么我去送吧,总在家里待着,我大概有半年时间没出去了。”

陆子苓没想到四郎会这么说,微微惊愕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点了点头,说:“也行。”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做好的手套拿到他跟前。

四郎看着眼前这外形像手掌一样的布子,疑惑地看了几眼,问道:“这是何物?”

陆子苓拿起其中一双戴在自己手上,示范了一下才解释道:“这是手套,戴在手上就不怕玉米叶子刷手了。”

“此物甚是有趣。”四郎连忙站起身接过手套,惊奇地翻来覆去的看,然后问她,“我能试试吗?”

陆子苓点头,“手套有大小,小的给女人戴的,你戴大号的试试。冬天还可以往里面装棉花缝起来,这样戴着会保暖护手。”

四郎戴起其中一双大号手套,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拿起毛笔试着写字,眉头却皱了起来,戴着这东西写字很不舒服,“戴上它写字很不适。”

陆子苓失笑道:“这原本就是干活用的,戴上后可以保护双手,三郎戴上这个就不怕玉米叶子刷手了。”

四郎听到这句话,眼眸微暗,然后慢慢地将手套褪下来,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三哥。

陆子苓见他一沉默,有些摸不准头脑地问:“你怎么了?”

怎么忽然就沉默了,神色还带着几分黯然,难不成是……觉得她厚此薄彼了?

想到这,她跟着又说道:“我一会再给你也做一双,决不厚此薄彼。”

“那就辛苦二嫂了!”四郎很快就恢复过来,听到她也要给他做,心里的黯然逐渐消散而去。

“没什么,那你去送手套吧,我先去忙了。”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四郎看着她的身影出去,脸上才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后拿起手套往出走。

……

四郎出门后,陆子苓拿起扫把开始扫院子,刚扫完前院时小英子就醒了,在房里喊着她。

陆子苓淡淡一笑,放下扫把来到小丫头房间,只见小丫头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正趴在小生旁边仔细地盯着看。

“二婶,小生哥哥的手刚才动了,他是不是要醒了?”小英子见她进来,开心地问。

没有小生在,她感觉好无聊,好孤单。

听了小丫头的话,陆子苓惊喜地上前,连忙为小生诊脉,发现他的脉象居然平稳了,几乎和平常人一样,身体应该已经没事了,可他为何一直不醒呢?

第227章 鬼影子

小生的身体虽然已经恢复正常,可他似乎还没有要清醒的意思,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但应该不是坏事情,因为陆子苓明显的发觉他的身体各项技能都趋于平常人之上。

“小生还没睡饱,过些时日才能醒,我们就先让他好好休息,好不好呢?”陆子苓伸手抱过小英子,安抚道。

小英子被她一抱,小脸上满是欢喜,所有的思绪都被她拉走了,她说什么是什么,于是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我记下了,我一定不吵他。”

“好,我们家小英子真乖,一会二婶给你**蛋羹吃好不好?”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小丫头是个小吃货,一听有鸡蛋羹吃,一脸惊喜眼馋,“吃鸡蛋羹!”

陆子苓抱着小丫头出去,看着小丫头乖巧的洗漱,然后给她扎了一个可爱的羊角辫,让她去逗弄兔子,自己才去厨房蒸鸡蛋羹。

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刚出去,小生的眼睛就慢慢睁开,那是一双紫色引人深陷的眼眸,只是张开的片刻,又缓缓的闭上了。

这一切,谁也没有发现。

……

小英子吃过鸡蛋羹就在院里逗弄小兔子,陆子苓又拿起扫把打扫后院,清扫完后又将菜园里的杂草清理了一下,用杂草去喂兔子,休息了一会,眼瞅着日头又快到中央了。

“小英子,二婶去做午饭,你要不要一起呢?”

小丫头蹲在栅栏旁,摸着兔子的耳朵,揪揪这里又掐掐那里,好在没什么手劲,不然这帮兔子肯定炸毛。

“好!”小丫头依依不舍地看了兔子一眼,声音绵软地对一干兔子说:“我先去厨房了,一会再和你们玩哦!”

众兔子:咱们能愉快的玩耍吗!

把小丫头叫进了厨房,陆子苓也就没去关大门了,反正家里最大的宝贝就在她身边,也不怕什么人忽然进来。

不过,还真有人忽然进来了,是小英子的亲娘宋珠。

宋珠最近在宋家天天遭受冷眼,饭也吃不饱,活还没少干,农忙时节,宋父宋母更是把她压榨得彻底,更放出话,如果农忙结束她还没法回林家,他们就把她嫁给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不是死了媳妇的汉子,就是大半辈子打了光棍的额,只要彩礼给的高,宋父宋母一定会像发卖一样将她打发,只不过落了个名是嫁出去了,绝望之下,她冒着被林父打一顿的风险又来到林家,还专门瞅着一个三郎出门的时间,就是为了见小英子,从她下手,只要小英子舍不得她,就算三郎再不愿意也会为了孩子勉强留下她。

她一大早就来到林家门前,没见三郎他们出门,就悄悄去地里瞅了一眼,见三郎他们已经在地里了,眼底闪过喜色,急忙又跑到林家门口,刚过来潜了一会,就见四郎也出去了,这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于是她等着三郎走远,磨蹭了一会才推门进来。

林家的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前院左侧还扎了一个篱笆,里面圈养着好多野兔野鸡,看得宋珠直流口水,想着只要留下了就要杀只鸡好好给自己补一补,最近可是把她饿坏了,别说油水了,都吃不饱。

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三郎的房间,却发现里面放着女性用的木梳,眼底闪过惊讶,难不成这房间现在不归三郎使用,她又冲向大郎房间,却见小生睡在床上,连她进去都没发现。

宋珠走到小生跟前,看着他比之前白嫩的小脸,眼底闪过厌恶,伸手就想打他,又及时忍住了,以后有的是时间,于是她摇着小生的身子,声音和善地问:“小生,小英子在哪?”

小生并没有被她摇醒,还是继续昏睡着,这令宋珠有瞬间惊疑,她这么摇都不醒,难不成是装的?

想到小生可能装睡不理她,宋珠再也忍不住地拧了一下小生的胳膊,想着让你装睡,看我今天不拧死,之后她又拧了好几下,可小生依旧是刚才的样子,这时她才发现不对劲了,神色一凛,眼底闪过惊慌,伸手慢慢摸向他的鼻息,见还有吸气,这才吐了一口气。

吓死老娘了,还以为死了呢!

不过,她很快又紧张起来,这小生没死却一直这么睡着,难不成是中邪了?一想到这,宋珠连忙倒退好几步,仿佛小生身边就有鬼魅一样,她再靠近那些鬼魅就会缠上她。

也不知道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的,小生的身边忽然显示出几个黑色的鬼影子,那些鬼影子在他床边飞来飞去,看得宋珠头皮发麻,惊恐得都忘了尖叫。

那些鬼影子似乎是发现了宋珠,慢慢飞向她,在她身边旋转,令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寒气刺骨,毛骨悚然。

“啊——”

愣了半晌,宋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崩溃的尖叫起来。

陆子苓和小英子刚把菜摘好,正要切菜就听到家里传来一阵尖锐惊恐的叫声,惊吓得刀面一斜,直接就切上了手指,鲜血瞬流了下了。

一侧的小英子也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又见陆子苓手指流血,湿漉漉的大眼睛忽然就下了大雨,哭得声嘶力竭。

陆子苓听到那声尖叫还没回神,就见自己手被切伤,血流不止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听到小英子声嘶力竭的哭喊,她整个人短暂的呆了一下,随即连忙抱起小英子安抚。

“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哭了?”

小丫头被她抱着还是哭个不停,抽抽搭搭地说:“我好怕……好怕……”

刚才那尖叫声吓到她了,再加上看到陆子苓手上的血,小丫头心里莫名的恐惧起来,哭得不可自抑。

见小丫头金豆子掉个不停,陆子苓也顾不得管自己的手了,想着刚才听到的尖叫声好像是从她家传出来的,抱着小英子就往出走,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刚出厨房就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跌跌撞撞地爬出小生的房间,嘴里还惊恐地喊着,“有鬼……有鬼……”

陆子苓拧着眉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的身影,总觉得她的声音在哪听过,不待她想到是谁,小英子就发出比那声音还大的哭腔,心疼得陆子苓连忙抱紧她安慰个不停。

宋珠被那些鬼影子吓得崩溃,刚爬出房间那些鬼影子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一样。

青天白日,小女娃的哭声,宋珠慢慢地转过头朝陆子苓她们看去,脸上虽然还惊魂未定,但心里的恐惧明显去了一些。

第228章 三郎打人

“你是人是鬼?”

宋珠想到之前被陆子苓定住身子的事情,牙齿有些打颤地问道,一双眼睛却牢牢地落在小英子身上,眼神里满是算计和希翼。

那就是她的女儿吗?

宋珠离开小英子已经快两年了,这段时间她过得极苦,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计,稍微偷懒就会被拳打脚踢,她哪有心思想小英子,也就是看到她和那人所生的儿子时,才会想起曾经生过一个女儿,却也只是想起,之后日子照旧,丝毫没有要回来看看想法和冲动。

听到宋珠这句问话,陆子苓这才猛地想起她是谁,“你是宋珠?”

三郎的前妻,小英子的亲娘。

说这话的时候,她不自觉看了小英子一眼,小丫头还在抽抽搭搭着,见家里多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眼底都是惊恐,双手环抱着陆子苓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脑袋藏在她身后,似乎很怕这个陌生人。

这是一种打骨子里散发的惊恐,仿佛宋珠就是洪水猛兽一样可怕,让她无法面对。

“你抱的是我的小英子吗?快把孩子还给我,我要看看我这可怜的女儿。”宋珠猛地爬起身来冲向陆子苓,张开双手就要抢孩子。

陆子苓神色一凛,倒退几步,侧身躲过她的突击,小心地护着小英子,怒目对宋珠道:“你莫不是忘了三郎的警告,竟敢趁他不在来抢孩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我劝你现在赶紧走,否则等三郎回来,谁也救不了你。”

“三郎回来了又能怎么样,我不过是看看我女儿,这可不犯法。”宋珠瞪着陆子苓喊道,眼底闪过心虚。

在这里,若是女方犯了七处被休,是没有资格再见前夫的孩子,若是合离,只要得到夫家的允许,便可以看孩子,而之前三郎给宋家的是休书,并不是和离书,所以她压根就没资格来看小英子。

“之前三郎给你的是休书,你是没有资格来看孩子的。”陆子苓冷笑着说,心里很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利用小英子重回林家吗?

不可能,她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长嫂如母,如今林家她的辈分最高,她说得起话,也拿的了主意,若是宋珠是知错回来赎罪,她也许会同情地帮她说两句好话,可明显她目的不纯,这样的人到了林家只是惹是生非,她还没那么大的度量容忍这么祸害的存在。

见陆子苓说中她的弱点,宋珠气得咬紧牙关,双目气愤地瞪着她,恨不得直接把她的嘴缝起来,“小英子是我生的,凭什么不让我看她,你也是女人,你将来也会有孩子,你这么冷血无情的对待我,就不怕遭天谴吗!”

“呵……你抛夫弃子去逍遥时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怎么就不怕遭天谴?”陆子苓嘲讽道,感觉到小英子身体的紧绷,脸上也浮现出不耐烦,只想快点打发宋珠。

宋珠被她的话噎得脸色一脸菜色,目光再次落到抱着小英子身上,语气温柔地说:“小英子,我是你娘啊,你还记得吗?”

此话一落,一直闷不吭声的小英子忽的就扬起脑袋,飞快地看了宋珠一眼,喊道:“我娘是二婶,二婶将来就是我娘。”

小英子跟宋珠的时候才一岁多,一晃过了快两年,小丫头自然已经忘了她,虽说骨肉亲情,可宋珠对小英子只有生育之恩,又无养育之恩,还虐待过她,小丫头自然对她没有好感,更重要的是,小英子心里早已认定陆子苓就是她的娘亲,会做好吃的饭菜,会哄着她玩,给她买新衣服,还会抱着她,这才是她想要的娘。

“小英子,你怎么可以认那个妖女做娘,我才是你娘,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你快喊我一声,以后我都陪着你,你想干什么我都随着你。”只要你能让我进林家。

宋珠热切地看着小英子,奈何小英子却给了她一个不理的小脑袋,小胳膊把陆子苓抱得越发的紧,看得宋珠都快疯了。

陆子苓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混药,明明是她生下的女儿,却不认她。

“你还是回去吧,别让三郎回来看见你,否则万一伤了残了,你也没理。”陆子苓见小英子不认宋珠,还是动了一分恻隐之心。

若当初宋珠能好好的和三郎过日子,哪会有这会的揪心场景,小英子更不会对她冷然相对,结什么因,得什么果,自作孽不可活。

“谁准你来我家的,还不快滚!”

忽然,三郎的暴怒声从门口传了过来,他人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看得宋珠双腿抖得快打颤了。

她可是专门瞅着三郎不在的空子来的,哪想到他会中途会来,这可怎么办?

他这么气势汹汹的过来,她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陆子苓一见三郎,眼底的惊喜一闪而过,随即又上前几步,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四郎没回来,他回来了,难不成地里出了什么事?

三郎一进门看到宋珠就炸毛了,正想给她一点教训,猛地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回来,撇开宋珠就不再管了,对陆子苓就急忙说:“南青书挖玉米杆不小心挖到腿了,血流不止,地里就急成一锅粥了。”

能不急吗?南青书可是村长唯一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村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陆子苓一听三郎的话,秀眉瞬间蹙了起来,把小英子塞进三郎的怀里,急忙冲进房间取来外伤止血药,出了门又见宋珠还呆愣在那,没好气地说:“你还杵在这干嘛,等着我们把你抬出去吗?”

宋珠被陆子苓拉回了神,见她神色匆忙,脸上立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威胁道:“只要你们同意我进林家,我就乖乖出去。”

她话刚说完,三郎就吼道:“做梦!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三郎将小英子放下了,拿起一旁的扫把就冲到宋珠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阵抽打,这女人真是不要脸,等农忙过去,他一定第一时间把她彻底解决。

陆子苓见三郎气冲冲地用扫把抽打宋珠,嘴唇动了动,却也没阻止,这女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反正扫把也打不出什么重伤,权当三郎发泄了。

扫把虽然不如棍子打人疼,可一下一下的抽过来,还是让宋珠疼得直咧嘴,她躲避着三郎的追打,急忙向门口逃,边逃边喊叫着:“林三郎打死人了!林三郎打死人了!”

第229章 瘸着走路

三郎对宋珠的喊叫无动于衷,只是追打着她往出走,毫不在意她的言语会带来什么影响,现在大家都在地里忙活,守在家里的都是老弱病残,没几个有心思跑出来看热闹。

陆子苓见宋珠被打出去,一阵唏嘘,目光再次转向小英子,希望这个场景不要吓到她才好,哪知道脸上根本就没有丝毫害怕,看着三郎把宋珠打出去,她还一脸解气的双手叉腰,仿佛三郎此刻是做了多么英雄的一件事似的。

看到这,陆子苓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看的她甚是无奈,虽然她看不得男人打女人,可宋珠的一脸写着欠打的模样,就是她看着都想揍她一顿,更别说被戴了绿帽子,被抛弃的三郎,而小英子至始至终都没把宋珠当娘亲看,只把她当做闯进家门的坏女人,她爹正在赶走坏人,是英雄。

也就陆子苓发愣的功夫,三郎已经将宋珠用扫把追打到林家十米远的地方,他提着扫把一脸怒色的回来,见小丫头欢腾地扑上去。

“爹爹,你打走了坏人,太厉害。”

闻言,三郎脸上的怒意瞬间去的七七八八,心里眼里都只有乖巧的女儿和陆子苓,她们才是他想拼尽全力保护的,今天来到就是山贼强盗,他打不过也会冲上去,只因他身后有想守护的人儿。

三郎放下扫把,将小英子抱进怀里,走到陆子苓跟前,说:“我们赶紧去地里,南青书那情况很不好。”

陆子苓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捏着手上的药包就往出走,不知道南青书情况怎么样?

三郎看着她急匆匆的出去,想到刚才上门的宋珠,这会一点都不想把小英子留在家里,他抱着小英子出去,锁好门,这才抱着小英子往地里赶去。

“爹爹,我们去哪?”小英子巴拉着她爹的脖子问道。

她还想在家陪小生哥哥呢!

“去地里看看。”

说完,三郎加紧脚步,很快就追上了陆子苓。

陆子苓侧目见三郎抱着小英子,家里这时没大人,从外缩着怕孩子不舒服,可不锁门也不行。

“南青书受伤多长时间了?”陆子苓侧首问道。

“刚受伤我就赶回来找你了。”三郎拧着眉说,觉得南青书那人还不错,万一因此瘸了,那可就可惜了,更别说他是林翠喜欢的人。

“那应该问题不大,你一会注意一下林翠,别让人发现她和南青书的事了。”陆子苓说。

南青书一受伤,林翠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眼下不是让村长家知道的好时机,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三郎也有这个想法,“我走的时候三婶在,应该会看着林翠的。”

女人家的名声很重要的,林翠被山贼抓过一次,名声本就不好,不能再闹出个其他传言,否则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三婶三叔肯定难过。

等他们到村长家地里的时候,地头已经围了一大圈人,陆子苓挤开人群进去,一眼就发现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南青书,他的小腿全是血,伤口在脚腕往上一点的地方,很明显能看到一条破开的口子。

村长媳妇被人喊来后就一直扶着他蹲在一旁,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了,她一见陆子苓,眼底闪过惊喜,连忙对她说:“你快来看看青书,他流了很多血。”

陆子苓也没犹豫,快步到南青书跟前蹲下,将他伤处的裤腿用力的撕开,他腿上横着一条一指宽的伤口,鲜红的血液一直往出流淌着,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时谁也没开口说什么男女有别的话,都瞪大眼睛看着陆子苓将提过来的水清洗伤口,随后居然拿出了弯折的绣花针,然后穿上了线一样的物件,似乎要缝合南青书的伤口,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他们可没见过哪个大夫这么干过,这可是人的腿,不是什么粗布子啊!

一旁的村长媳妇更是惊愕慌张,陆子苓刚穿好线,她就拉住她的衣袖,质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陆子苓抬眼看向她,知道缝合术在这里没有实行过,很多人都无法接受,于是耐心解释道:“他的伤口很深,若是直接敷药,等待自然愈合,那会花很长的时间,中间伤口感染裂开的几率很高,如果用什么东西把伤口缝合上,这样止血快,能防止伤口裂开,感染的几率自然也就低了,敷上药后要过更好,而且这个像绳子一样的东西是我用药草抽出来的,过段时间自己就会消失。”

听完陆子苓的解释,村长媳妇愣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她,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看向南青书,猛地抬起头问道:“就这么生生的用针缝合吗?那青书得有多疼啊!”

伤在儿身,疼在娘心,村长媳妇的心都在滴血。

南青书脸色这会有点泛青,对陆子苓的医术很有信心,便对他娘说:“我不疼,就这么缝合吧。”

想到一针针落到伤口上,他眼底闪过一丝惧意,但为了不让他娘担心,还是努力佯装着淡定。

陆子苓见南青书这么说,眼底闪过笑意,这南青书算是条汉子,“其实可以施针镇痛。”

“那就先镇痛,再缝合伤口。”村长媳妇急忙说道。

陆子苓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出针包,在南青书身上一处穴位下针,然后转了转针,提了提,就那样让人扎在那个穴位。

做完这一切,她即刻用缝合针开始缝合伤口,第一针下去,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南青书的表情,就怕错过丝毫。

这么扎一针真的就不疼了?是不是骗人啊?

陆子苓一针下去,南青书脸色除了惊喜,完全没有丝毫忍痛的痕迹,他甚至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发现脸都不疼,“太了不起了,居然一点都不痛。”

村长媳妇听到南青书的话,一脸放心地看向陆子苓,她的医术却是了得。

陆子苓手法熟练的穿针引线,很快就把微张的伤口缝合,然后将带来的止血药和外伤药一起敷上,那伤处果然不再流血,众人也舒了一口气,一个个都敬佩的看向陆子苓。

这女子太厉害了,二郎能娶她还真是有福!

“好了,回去腿别见水,先在床上休养,我后期我会去再看的,伤口长好了再下床。”陆子苓将针拔出来,擦干净放回去,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站起身说道。

“青书的腿养好以后,会不会……”村长媳妇有些难以启齿,她真怕伤口好了走路会受影响。

陆子苓正想说话,南青书却先她一步说道:“娘!其实我能感觉出来,就算好了,也会瘸着走路。”

第230章 帮你做饭

南青书此话一出,惊得周围的人都愣住了,村长的儿子就这样瘸了?

三郎抱着小英子站在三婶和林翠旁边,听完也是一愣,目光不自在地落到林翠身上,只见林翠脸色惨白的站在她娘身旁,眼睛红了一圈,泪水都在眼眶打转,压抑又痛苦。

不会的,青书的腿怎么会瘸,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瘸……

四郎站在一旁目光幽深地看了南青书一眼,没错过陆子苓刚才眼底的惊诧,南青书的话明显是惊到了她,能让她受惊,可见他的伤势没那么简单,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没那么严重,根本就不到瘸的地步。

那南青书为什么要这么说?目的何在?

四郎俊眉微蹙,想不通这点,却也没拆穿谎言,只是静默地站在一旁。

村长媳妇愣了很久,然后惊慌地转头看向陆子苓,难以置信地问:“是真的吗?是不是真的?我儿子的腿真没救了吗?”

怎么会这样,不过是被锄头挖到流了很多血而已,这点伤就要瘸了,她不相信,她怎么也无法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她儿子的身上。

陆子苓此时心里很乱,瞥了眼南青书,见他略带乞求地看着她,有种骑虎难下的无奈。

其实南青书的腿只是外伤,养段时间就好了,根本不可能瘸腿,她是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微微犹豫,然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这话现在不好说,得养段时间再看。”

陆子苓说完,悄悄地瞪南青书一眼:看你给我出的难题。

南青书歉意地看她一眼,然后扫了眼利林翠的方向,见她脸色惨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心疼地握紧了拳头。

翠儿啊!别难过,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能娶到你!

随后,南青书被抬回了家,围观的人也各自散步,大家都认为南青书的腿是没救了,以后肯定会成为瘸子,都不免惋惜起来。

村长虽然没有太大的作为,可也不是混的不行,而南青书是读书人,又与人为善,在大家心里的印象也很好,所以他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也不好受。

自从南青书被抬回家后,林翠就一直心不在焉,三婶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继续去地里忙会了,三郎把小英子交给她,然后又把门钥匙给她。

“你们先回去吧。”三郎说道。

发生了南青书的事情,大家的状态都很不好,话不多,脸也板的平平的,看得陆子苓十分不舍,她很想把真想告诉大家,却也明白时机未到。

陆子苓接过三郎的钥匙,见林翠还是一副恍惚的模样,无奈地走到她跟前,拉了拉她的袖子,说:“翠儿,你和我回家休息一下。”

三婶正在扳玉米,听到陆子苓的话,也跟着说了一句,“你和你二嫂先回去,中午送饭时再来。”

她明白女儿心里不好受,就是她得知南青书瘸了都难受,更别说喜欢他的翠儿了,眼下陆子苓劝翠儿回去,肯定是有话对她说,她自然要领这个情,希望陆子苓能多多宽慰翠儿。

林翠听她娘这么说了,也没强硬着要留下,此刻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哭一哭,把内心的苦闷哭出来。

四郎上次为了救林三婶受伤了,按理来说这会伤势还没大好,能走动还算正常,下地干活别人可就起疑了,所以他也跟着陆子苓她们一起回去。

回到家里,陆子苓第一件事就是将家门反锁,深怕类似宋珠这样心怀不轨的人再进来。

四郎很少见她主动关门,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今个要关门?”

陆子苓把门栓放好,抿了抿唇,如实道:“今天宋珠趁你们不在闯进来了,是冲着小英子来的,我看她还惦记着回林家。”

闻言,四郎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看了一侧的小英子一眼,见小丫头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眼睛微眯,看起来很精神,似乎对宋珠的事情不是很感冒,这才放心起来。

宋珠毕竟是小英子的亲娘,若是小丫头对她还有眷恋不舍,那就很难办,毕竟三哥那边是不可能再接受宋珠。

陆子苓也注意到没精神的样子,微微一笑,蹲下身抱起她,“是不是瞌睡了?二婶抱去你睡觉,睡起来我们吃饭,好不好?”

小丫头乖巧地点了点头,小脑袋往她肩膀一搭,软萌道:“好!”

陆子苓将小丫头送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一出来就看到四郎站在院中望着天际出神,小翠已经回房间了,她的房间偶尔还能听到细小的啜泣声,应该是在蒙着被子哭。

四郎听到陆子苓走过来的脚步声,侧目看了林翠那房间一眼,随即轻声问道:“南青书的腿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他虽是问句,可话里却很肯定。

陆子苓走到他跟前笑着耸了耸肩,“还真瞒不过你,你怎么发现的?”

其他人似乎都信了,唯有四郎这么问她,还真让人惊叹他的观察力。

“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你惊讶的表情。”四郎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放到那遥远的天际。

此时阳光温度刚好合适,蓝天悠悠,白云缕缕,分外宁静。

听到四郎的回答,陆子苓愣了一下,没想竟是自己的表情出卖了她,不过也无所谓,四郎不是别人,就算被她知道了也没什么,不过她该不该让林翠知道呢?

听着林翠压抑的啜泣声,陆子苓矛盾极了,路上好几次差点脱口而出了。

她拿不定主意,便问四郎,“你说我要不要告诉翠儿?她哭得这么难过,我说了,她肯定就能好受些。”

四郎默了默,半晌才回道:“先别说,我想南青书会这么瞒过众人,应该是为了林翠,若他有意让林翠知道,她自然就知道了,若是他无意,我们又何必戳破。”

听四郎这么一说,陆子苓便没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天色,急忙向厨房走去,这么一耽误,她的午饭肯定就晚了。

四郎见她走向厨房,看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陆子苓刚进厨房,一抬头就看到四郎也进来了,不禁纳闷地问:“你进来做什么?”

“帮你做饭,我不能整体闲着什么都不做。”四郎笑着说道。

陆子苓微微傻眼,忍不住脱口而出,“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这里的男人可没几个愿意下厨的,当然单身汉子是不得不下厨。

第231章 三郎学做面

四郎眉眼含笑地看她一眼,笑闹道:“人食五谷,家中若是没有女子,君子岂不是要饿死了。”

听了他的话,陆子苓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可不是这个理。

陆子苓笑了一会,这才止了声,清丽的小脸上满是欢喜,对着四郎竖起了大拇指,“四郎,我服你了。”

四郎看着她笑容满面的模样,也跟着笑了,不过他笑得很斯文,比二郎的笑更温暖一些,却没三郎笑得那么欢畅,自有一番令人心动的感觉。

既然四郎愿意帮忙,陆子苓也就没和他客气,把要择的菜都丢给他,生了火后就开始烧水,在烧水的空挡把四郎洗菜的菜切成小丁。

四郎以前没少干家务,择菜切菜也是常有之事,只可惜他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是兄弟几个中做饭最难吃的那个,就连二郎做的饭都比他强。

他把陆子苓分给他的菜都择好,然后惊讶地看着她把菜切成小丁,忍不住问道:“你要做什么饭,菜怎么切得这么细致。”

他没直接说切得细碎,用细致代替了自己的意思,就怕惹她不喜。

陆子苓将葱切好,又开始切红萝卜,头也不抬地解释道:“我要做炒米饭,所以菜不能那么大块。”

陆子苓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药世家,被自己的表姐杀害后魂穿到一个架空古代,成为罪臣之女,被人口贩子拉在集市上贱卖。

杏花村的林家四兄弟父母双亡,四个人一直都没有妻子,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因老四被人打断腿急需一个女主人照料家事,林家老大和老三在集市上用一两银子买了陆子苓。

陆子苓身体的原主人因病去世,头部遭受过重击记忆混乱,存在陆子苓脑海中身世部分的记忆也很残缺,醒来后的陆子苓只能留在杏花村林家,幸运的是她有了一个随身空间。

林家买陆子苓回去是为了给老二做娘子,陆子苓不愿就此委身给一个不爱的人,以治好陆家老四的腿为条件和林家兄弟立下誓约,一年内给林家三十二两银子为自己赎身,为了早点攒够银子恢复自由,陆子苓运用现代人的知识和能力在杏花村那里努力赚钱。

她想开个医馆,但古代没有女医生,最多出个稳婆,所以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为了赚钱,陆子苓上山采药卖药种药,把记忆中各种现代吃食搬到了古代,摆摊卖豆腐脑,卖卤肉,卖鸡爪,虽然很努力,但半年才攒了十两银子,距离三十二两的目标还很远。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陆子苓和陆家兄弟的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林家老大粗中带细的温柔,林家老二血性男儿的强悍,林家老三如狐狸般的**,林家老四你神情专注的凝视,都令她忍不住动容起来,令她对林家生出了不舍。

眼见着一年的期限快到了,她才攒了十二两银子,却在一个偶尔的机会救了集市上中风的张老爷,张家为了答谢她的救命之恩,给她了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像烫手山芋一样令她难受。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离开杏花村林家,她能去哪?过得可能不如在林家,再加上她对林家那两个孩子的喜爱,孩子对她的依恋,一切都令她不舍。

林家老三很聪明,看出了她的想法,循循善诱地施计挽留,告诉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嫁给老二。话虽是这么说的,林家四兄弟早就商量好了,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村里的雄性别想近她的身,她住下了只是给了他们更多的时间。

陆子苓就此住下了,老二上山打猎半月没回来,大家都认为死定了,她偷偷上山去找,在一个山洞找到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他,老二在见到她以为是做梦,俩人就此发生了关系,就这样陆子苓名正言顺的嫁给了林家老二。其他三兄弟有喜有悲,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她能感觉到他们的难过,特别是每天晚上他和老二过着性福生活时,第二天绝对可以看到三只悲伤的熊猫(感情升华从林家老二开始)。陆子苓和二郎在一起之后担心他又去打猎,就教他们做卤肉生意,没想到在林三郎的经营性越来越好。

老二不愿自家兄弟那么难过,和兄弟们一番合计,打算共妻。共妻在他们当地很正常,穷苦人家兄弟多,并不是每个都能娶妻,所以就出现了共妻一说。然后林家兄弟苦肉计再动之以情(都有情节铺垫),陆子苓勉强接受了共妻。

陆子苓心情很好的在集市上逛,碰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姑娘。那个姑娘一见她,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难道是这具身体的亲人?陆子苓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想改变,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却不想这个姑娘却派了好几拨人人在她家找东西。

这个姑娘是陆子苓的丫环,她冒充了陆子苓的身份在京城做了千金大小姐,来这里是省亲,她不愿陆子苓的出现毁了她的一切,所以就派人找判定身份的血玉,本想杀了陆子苓却念着旧情没有动手,以为她没有血玉肯定也不能认祖归宗,却始终没找到血玉,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林家不再缺钱,但陆子苓喜欢为人看病,林家兄弟对她宠爱极了,允许她女扮男装摆摊为人看病,陆子苓本就医术了得,在随身空间的帮助下,治好的疑难杂症越来越多,很快就成了当地的名医,并在偶尔然救治了当地县令,在县令的帮助下她男扮女装开了一家医馆,三郎在医馆帮忙;大郎和二郎做各种现代小吃开了小铺子,四郎考上秀才要继续赶考,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这时陆子苓怀孕了。

陆子苓一怀孕,两只小包子的不安就出来了,但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他们,这时,林三郎跑掉的媳妇回来了,看着小英子对亲生母亲的渴望,陆子苓一时间难以决断,没想到这女人回来是为了还赌钱,见林家不给钱,就哄着小英子拿她抵债,幸亏林家找县令及时找到了人,小英子的生母因欠赌债被判坐牢。从此两个小包子对陆子苓更是亲近,不再计较是否亲生的问题。

陆子苓想着自己怀孕后肯定又不能出门,遍央求着夫君带她去就近的景点游玩一场,一家人在游玩时碰到了一个乞讨的老妇人,老妇人一见她就喊小姐。

第232章 是不是太无耻了

林三叔看着大郎憨厚的脸庞,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他在战场上挥刀砍杀敌军的情景,那样的大郎很陌生,就像忽然换了一个人一样,完全不像一个农家汉子,一点都不像林家人,让他都有些怀疑大郎到底是不是他大哥的孩子。

也就他发愣的功夫,二郎端着两碗几乎看不见米的稀饭进来,一碗递给他,另一碗递给大郎,然后在他们一侧的地上随意的坐下。

大郎接过二郎递过来的稀饭没喝,看向他问道:“你吃了吗?”

二郎淡淡地看他一眼,点了点头,幽深的眸子里流露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大郎垂眸看着手上的灰灰的米粥,就像糙米在开水里涮了涮,不禁闻不到米香味,还散发着一个奇怪的霉味,要不是穷的揭不开锅,普通庄户人家都不吃这种,更别提他们还是一群在前线出生入死的士兵。

“这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呀?”林三叔喝一口手上的稀饭,眼底满是思念。

不知道她媳妇和翠儿过得好不好,他娘是不是还动不动打骂她们?

听着三叔的话,大郎微微恍惚,心里牵挂着家里,午夜梦回时也会梦到那双水润亮泽的眼眸,她们都还好吧?

二郎神色微变,默了默,忽然开口道:“快结束了。”

……

有林翠在一旁烧火帮忙,陆子苓很快就将炒米饭做好,厨房里传出一阵阵诱人的食物香味,林翠在一旁都看得咽了咽口水。

虽然眼馋,但看着你白花花的大米时眼底还是闪过一丝心疼,这么多米,一顿就吃完了,真是可惜了。

炒米饭做好后,陆子苓先给林翠盛了一碗,递到她手上,“你先吃,吃完去给三婶和三郎送饭。”

林翠拒绝不过她,看着手上香喷喷的炒米饭,忽的就是一阵心酸,她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有这么多米,还是第一个吃饭,若是在那边,就算有这么好的饭也轮不到她们,就算有也只是一点点,塞牙缝都不够,还是他们的剩饭。

陆子苓见她捧着碗发呆,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不吃呢?有忌口的菜还是……”

林翠一听,急忙摇头,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咬在嘴里的米是那么香软,掺加在米里的菜是那香嫩,她吃着吃着眼睛就红了,微微垂下头,泪水滑落在碗里。

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真的好吃极了。

陆子苓原本要给四郎他们盛饭,不经意捕捉到她那滑落的眼泪,一阵心酸,“锅里还有很多,吃完再给你盛点。”

闻言,林翠连忙抬起头摇头,努力的嚼着嘴里的米饭,好不容易咽下去,开口便说:“够了,我一碗就够了。”说完,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二嫂,你做的饭真好吃,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饭。”

听到这话,陆子苓盛饭的动作一僵,想到林老太那为人,不禁心疼起她的遭遇,保证道:“你若喜欢,我们隔三差五便吃炒米饭。”

她没说天天吃,毕竟白米金贵,天天吃就是她舍得做,她们也舍不得吃,更别说现在的林家也没那么生活条件,但是偶尔吃一次还是可以的。

“不要了,白米很贵的。”林翠连忙拒绝,这么一锅炒米饭可是用了不少米,够她们熬米粥吃两个多月。

“只要我们好好赚钱,多少米饭都吃得起。”陆子苓笑道。

这话说给她,也说给自己,只有好好赚钱才能吃饱,眼底天已经凉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若是再不好好赚钱,今年可就是穷年了,也不知大郎他们能不能回来。

林翠吃完饭便去地里了,陆子苓将厨房收拾干净,在院子的台阶上坐下,开始思考最近需要做的事情,不能全部聚在一起。

现在是农门时节,他们还有两亩地没有收,加上三婶那两亩,就是四亩地,玉米回来还要剥,剥完四亩玉米,至少也得七八天,在这期间,他们也干不了其他事情。

而她明天需要去镇上一趟,家里的粮食不多了,熬过明天就没得吃了,盐也不多了,她还得看看托吴掌柜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等忙过这段,他们得准备过冬用的棉被棉衣,家里茅草屋顶上漏风的地方得再填一填,对了,还得挖地窖,这是之前和四郎他们商量好的,有了地窖也好存放东西,年跟前乱,天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留一手了好。

弄完这些下来就是赚钱,她是不是可以女扮男装去坐镇,赚多赚少都是钱嘛。

……

四郎在屋里看了一会书,眼都有些花了,想出来透透气,一到院子就见陆子苓坐在台阶上支着脑袋发呆,那水润亮泽的杏眸微微失神,恍恍惚惚的很迷离,诱人忍不住去探索捕捉。

他不自觉走向她,到了跟前,轻咳一声拉回她的神思,问道:“想什么想的这般入神?”

陆子苓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仰望着他,他俊秀的脸上带着清润的笑,眉宇间都是闲云般的淡泊,让她忍不住放松,笑眯眯解释道:“在做计划呀。”

“计划?”四郎回味着这两个字。

计划什么?

可以说整个林家和她聊得最投机的就算四郎了,所以一有想法,陆子苓都会忍不住对他倾吐,他总是能很快理解她的意思,对于她很多现代人的想法和观念也能理解,“你什么时候去学堂?”

四郎先没回答,学着她的样子在台阶上坐下,自然,俩人之间保持着合适的位置,“再过十日。”

自从知道她的身世以后,他就立志要好好读书,高中从仕,为她家平反,让她的孩子不做下等人。

听到他有自己的计划,陆子苓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说:“等你上学堂后,我和三郎他们就想个赚钱的门道,好好赚钱,这样我们也能过一个富裕的年。”

听完她的话,四郎默了默,然后忽的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无耻了,一天什么都不做,还上学堂花钱。”

这其实是四郎心里的一道坎,若是没有陆子苓身世这茬,他伤好了估计也不会再去上学,大郎二郎都不在,他不能把家里所有的生计和束脩压到三郎身上,他为林家已经做得够多了。

陆子苓也明白他的心思,家里现在就剩他和三郎这俩个男人,若是他上学堂,不禁加重家里的负担,还把所有的压力都丢到三郎身上,他心里自然是愧疚不安的。

第233章 偷玉米

“你想多了,比起你赚钱养家,我们更期待你能考取功名,让我们不再被人欺负轻贱。”陆子苓正色道。

士农工商,农家虽然身份不低,可没钱没势,只有任人欺凌的份,若家里有走仕途之人,不禁可以光宗耀祖,更能让给家族久兴不衰,而农户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考取功名可比赚钱养家难得多,你身上背负的压力自然也是旁人无法比拟的,虽然希望你有所成就,可万事莫强求也是要的。”陆子苓跟着又说。

四郎见她没有丝毫瞧不起他的样子,眉宇间的笑意浓了几分,心里带着几分欣喜,“二嫂,你放心,我一定会走上仕途,为你平反。”

“嗯,我相信你。”陆子苓笑着看向他,水润的眼眸中满是他。

四郎的心猛地一跳,只感觉连一阵发烫,连忙别过脸,站起身往自己房间冲,“那我先去看书了。”

陆子苓看他有些错落的身影,愣了一下,随即又移开了眼眸,望向那遥远的天际。

日头慢慢西斜,一天又要过去了。

三郎他们是在天微暗的时候回来的,一个个脸上都是疲惫之色,推开家门闻到饭香又精神一震,吃了陆子苓做的炒面和炒米饭,他们的胃都快被养刁了。

陆子苓听到推门的声音,连忙冲出厨房,一见是三郎她们,脸上立刻浮现起笑意,“洗洗就可以吃饭了。”

晚饭毕竟简单,红薯面糊糊搭着三个小菜,还有几个窝窝头,管饱又美味,三郎吃得最多,肚子都有些顶了。

他放下碗筷,站起身动了动腰,摸着肚子,感叹道:“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再苦再累不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吃得饱,吃得好。”

陆子苓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药世家,被自己的表姐杀害后魂穿到一个架空古代,成为罪臣之女,被人口贩子拉在集市上贱卖。

杏花村的林家四兄弟父母双亡,四个人一直都没有妻子,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因老四被人打断腿急需一个女主人照料家事,林家老大和老三在集市上用一两银子买了陆子苓。

陆子苓身体的原主人因病去世,头部遭受过重击记忆混乱,存在陆子苓脑海中身世部分的记忆也很残缺,醒来后的陆子苓只能留在杏花村林家,幸运的是她有了一个随身空间。

林家买陆子苓回去是为了给老二做娘子,陆子苓不愿就此委身给一个不爱的人,以治好陆家老四的腿为条件和林家兄弟立下誓约,一年内给林家三十二两银子为自己赎身,为了早点攒够银子恢复自由,陆子苓运用现代人的知识和能力在杏花村那里努力赚钱。

她想开个医馆,但古代没有女医生,最多出个稳婆,所以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为了赚钱,陆子苓上山采药卖药种药,把记忆中各种现代吃食搬到了古代,摆摊卖豆腐脑,卖卤肉,卖鸡爪,虽然很努力,但半年才攒了十两银子,距离三十二两的目标还很远。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陆子苓和陆家兄弟的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林家老大粗中带细的温柔,林家老二血性男儿的强悍,林家老三如狐狸般的**,林家老四你神情专注的凝视,都令她忍不住动容起来,令她对林家生出了不舍。

眼见着一年的期限快到了,她才攒了十二两银子,却在一个偶尔的机会救了集市上中风的张老爷,张家为了答谢她的救命之恩,给她了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像烫手山芋一样令她难受。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离开杏花村林家,她能去哪?过得可能不如在林家,再加上她对林家那两个孩子的喜爱,孩子对她的依恋,一切都令她不舍。

林家老三很聪明,看出了她的想法,循循善诱地施计挽留,告诉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嫁给老二。话虽是这么说的,林家四兄弟早就商量好了,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村里的雄性别想近她的身,她住下了只是给了他们更多的时间。

陆子苓就此住下了,老二上山打猎半月没回来,大家都认为死定了,她偷偷上山去找,在一个山洞找到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他,老二在见到她以为是做梦,俩人就此发生了关系,就这样陆子苓名正言顺的嫁给了林家老二。其他三兄弟有喜有悲,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她能感觉到他们的难过,特别是每天晚上他和老二过着性福生活时,第二天绝对可以看到三只悲伤的熊猫(感情升华从林家老二开始)。陆子苓和二郎在一起之后担心他又去打猎,就教他们做卤肉生意,没想到在林三郎的经营性越来越好。

老二不愿自家兄弟那么难过,和兄弟们一番合计,打算共妻。共妻在他们当地很正常,穷苦人家兄弟多,并不是每个都能娶妻,所以就出现了共妻一说。然后林家兄弟苦肉计再动之以情(都有情节铺垫),陆子苓勉强接受了共妻。

陆子苓心情很好的在集市上逛,碰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姑娘。那个姑娘一见她,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难道是这具身体的亲人?陆子苓对自己目前的生活很满意,没有想改变,所以也就没当回事,却不想这个姑娘却派了好几拨人人在她家找东西。

这个姑娘是陆子苓的丫环,她冒充了陆子苓的身份在京城做了千金大小姐,来这里是省亲,她不愿陆子苓的出现毁了她的一切,所以就派人找判定身份的血玉,本想杀了陆子苓却念着旧情没有动手,以为她没有血玉肯定也不能认祖归宗,却始终没找到血玉,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林家不再缺钱,但陆子苓喜欢为人看病,林家兄弟对她宠爱极了,允许她女扮男装摆摊为人看病,陆子苓本就医术了得,在随身空间的帮助下,治好的疑难杂症越来越多,很快就成了当地的名医,并在偶尔然救治了当地县令,在县令的帮助下她男扮女装开了一家医馆,三郎在医馆帮忙;大郎和二郎做各种现代小吃开了小铺子,四郎考上秀才要继续赶考,他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这时陆子苓怀孕了。

陆子苓一怀孕,两只小包子的不安就出来了,但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疼他们,这时,林三郎跑掉的媳妇回来了,看着小英子对亲生母亲的渴望

第234章 敲门声

村长家的玉米都堆放在院子里,围着玉米堆坐了七八个媳妇婆子,一边剥玉米一边闹家常,陆子苓刚一走近,就听到一个妇女气愤地说她家地里的玉米被扳走了,只剩下玉米杆。

“被偷的多不多?”和那妇女临近的一个婆子关切道。

那妇女心疼地说:“我家那一亩地被扳走了一大片,少说都有百把个。”

“天哪!谁那么缺德,庄稼可都是咱的命,干了这等缺德事,也不怕遭报应。”

“哎呀!我不知道我们那几亩地有没有被偷的?”

同坐一旁的妇女都皱着眉担心起来,恨不得立马飞奔向自家地头去看看。

陆子苓听了后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还有偷玉米的贼,她家那两亩地已经收完了,看来得赶紧把三婶那两亩地收了才行,要是再迟点,估计要回来也没多少收成了。

三婶坐在一堆人中间自然也听到了她们的话,眼底不满隐忧,她家那两亩地不知道有没有被偷?

这时陆子苓来到她跟前,俯身下去,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跟我进去一下。”

三婶扫了其他人一眼,见她们都心不在焉地剥着玉米,压根就没注意到这边,立刻站起身跟陆子苓进去找村长媳妇。

三婶边走边紧张地问:“我进去该怎么说才好?村长家里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我还真说不出口。”

陆子苓看出了她的紧张无措,安抚道:“村长媳妇是聪明人,你就进去问问她村长和南青书的伤势,安慰几句,若她没提及收成的事,我来说。”

俩人走到房门口,三婶的身子都带着颤意,看得陆子苓颇为无奈,没想到三婶居然会紧张成这样,不就和村长媳妇说两句话嘛!

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自然是不太懂这个凡是夫君为先的妇女,更不懂她一直被困在家中干活没机会和人打交道,被婆婆说落的自卑,她怕说错话,一紧张有时还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门帘一掀开,三婶跟着她进去,见村长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一见她们进来,掀开眼帘看了一眼,随即又嫌弃地闭上眼睛,而村长媳妇眼底闪过一抹了然。

“那两亩地的你尽快收了吧。”村长媳妇说的直截了当,不想她们在眼前晃荡,只想尽快打发。

三婶一听,瞬间愣了下,很快又一脸感激地道谢,“谢谢村长和夫人,你们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定当回报。”

村长媳妇摆了摆手,一脸的不耐,显然是不想再多说什么,更希望她们尽快离开,让他们清静一下。

“那我们就不打搅了,我过些时日再来给村长和南青书复诊。”陆子苓笑言道。

随后,俩人离开村长家,回到家时,三郎他们正在剥玉米,玉米叶子铺了一院,小英子在铺着玉米叶的地方跳来跳去,玩的很是欢快。

“成了吧。”四郎手上剥着玉米,抬起眼笑肯定的说,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陆子苓含笑着点头,“什么都能猜中了,真是服了你。”

四郎笑而不语,垂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三郎把剥好的玉米串在一起,然后说道:“那明天去收那两亩玉米。”

“嗯,我听说有人偷玉米,早点收回来好。”

三婶没和三郎他们客气,她早就打好主意了,这收回来的玉米给三郎他们,算是她和翠儿的伙食。

第二日,三婶,三郎和林翠一大早就去地里收玉米,陆子苓在家跟着四郎剥玉米,大门口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第235章 我是你奶,快开门

四郎坐在陆子苓身旁,剥玉米的手微顿,眸光微暗,“是那边的人。”

他背后很少称呼林老太奶奶,也就是在人跟前不想失礼才会喊,平时在家说的话都是那边的人,所以陆子苓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那估计就是为了让咱们去下地收玉米。”陆子苓勾了勾嘴角,接着又说:“昨天出去时就听人说有人偷玉米,难不成他们家的被偷了,所以又按捺不住地过来。”

“兴许是了。”四郎想了想,觉得**不离。

毕竟别人家的地几乎都有人在收玉米,贼人也会忌惮几分,那边的地应该是一点都没动,等着他们下地去干。

“那我开门去打发了,你先去床上躺着,别让她觉得你已经可以干活了。”陆子苓转过头对四郎说。

四郎将拨号的玉米放在一旁,又拿起一个玉米继续剥,“没必要,她进来看到我又如何,无妨。”

而且,在他看来,老太太估计没进门就被她气走了。

陆子苓听着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慢悠悠朝门口走去,刚靠近门就听到那粗暴大力的敲门声,而她家这破旧的木门在那人的力道下不停地掉了灰,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别敲了,门坏了你们赔吗?”陆子苓站在门口没着急开门,二是喊了这么一句。

门口正在敲门的赵氏动作一僵,一听‘赔’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知道这门不结实,毕竟她之前就住在这里,而以她对陆子苓的了解,若是门真坏了,她铁定让她赔。

不想花那份冤枉钱,也敲得累了,所以赵氏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向林老太,等待她的指示。

林老太看到赵氏一被威胁就怂的样子,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对着门内喊道:“开门!让王氏和林翠出来!”

老太太这次聪明了,让林家兄弟干活是有点名不言理不顺,可让王氏和林翠下地干活总名正言顺吧,就算是分家了,但好歹还是林家人,是她的媳妇和孙女,她自然可以驱使,而林家兄弟和三房关系好,自然也会因着这层关系下地干活,这下她看陆子苓这贱蹄子还能狡辩什么。

老太太一脸得意,仿佛已经看到她不花一分钱,就让他们把玉米收完了。

“外头是谁啊?”陆子苓明知故问,就是不给开门。

老太太见又是闭门羹,气得拄着拐杖只戳地,仿佛那地就是陆子苓的脸一样,“我是你奶,快开门。”

“我奶早没了,你别骗谁啊!”陆子苓又是一句杀人不见血的话。

林老太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这该死的贱蹄子是在诅咒她死吗!

“这个贱蹄子,居然敢诅咒我,你信不信我去村长那告你不孝,把你浸猪笼。”林老太几乎已经气傻了,都忘了自己和村长那茬过节,还想找村长告状。

“哦!那你去吧!”陆子苓始终没给开门,直怼的老太太的想吐血。

“娘,咱不和她计较,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正事。”赵氏在一旁提醒道,眼底却闪过一抹喜色。

你这老不死的,让你打我骂我,这下被那妖女快气死了吧!

林老太一听她的话,强压下心里的火,再次出声,“去把王氏给我喊来,我找她有事。”

陆子苓一听找三婶微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她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么可能让她如意呢!

“她不在!”

第236章 林老太被气晕了

陆子苓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药世家,被自己的表姐杀害后魂穿到一个架空古代,成为罪臣之女,被人口贩子拉在集市上贱卖。

杏花村的林家四兄弟父母双亡,四个人一直都没有妻子,家中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因老四被人打断腿急需一个女主人照料家事,林家老大和老三在集市上用一两银子买了陆子苓。

陆子苓身体的原主人因病去世,头部遭受过重击记忆混乱,存在陆子苓脑海中身世部分的记忆也很残缺,醒来后的陆子苓只能留在杏花村林家,幸运的是她有了一个随身空间。

林家买陆子苓回去是为了给老二做娘子,陆子苓不愿就此委身给一个不爱的人,以治好陆家老四的腿为条件和林家兄弟立下誓约,一年内给林家三十二两银子为自己赎身,为了早点攒够银子恢复自由,陆子苓运用现代人的知识和能力在杏花村那里努力赚钱。

她想开个医馆,但古代没有女医生,最多出个稳婆,所以这条路暂时行不通,为了赚钱,陆子苓上山采药卖药种药,把记忆中各种现代吃食搬到了古代,摆摊卖豆腐脑,卖卤肉,卖鸡爪,虽然很努力,但半年才攒了十两银子,距离三十二两的目标还很远。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陆子苓和陆家兄弟的感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林家老大粗中带细的温柔,林家老二血性男儿的强悍,林家老三如狐狸般的**,林家老四你神情专注的凝视,都令她忍不住动容起来,令她对林家生出了不舍。

眼见着一年的期限快到了,她才攒了十二两银子,却在一个偶尔的机会救了集市上中风的张老爷,张家为了答谢她的救命之恩,给她了五十两银子。这些银子像烫手山芋一样令她难受。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离开杏花村林家,她能去哪?过得可能不如在林家,再加上她对林家那两个孩子的喜爱,孩子对她的依恋,一切都令她不舍。

林家老三很聪明,看出了她的想法,循循善诱地施计挽留,告诉她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嫁给老二。话虽是这么说的,林家四兄弟早就商量好了,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村里的雄性别想近她的身,她住下了只是给了他们更多的时间。

陆子苓就此住下了,老二上山打猎半月没回来,大家都认为死定了,她偷偷上山去找,在一个山洞找到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他,老二在见到她以为是做梦,俩人就此发生了关系,就这样陆子苓名正言顺的嫁给了林家老二。其他三兄弟有喜有悲,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她能感觉到他们的难过,特别是每天晚上他和老二过着性福生活时,第二天绝对可以看到三只悲伤的熊猫(感情升华从林家老二开始)。陆子苓和二郎在一起之后担心他又去打猎,就教他们做卤肉生意,没想到在林三郎的经营性越来越好。

老二不愿自家兄弟那么难过,和兄弟们一番合计,打算共妻。共妻在他们当地很正常,穷苦人家兄弟多,并不是每个都能娶妻,所以就出现了共妻一说。然后林家兄弟苦肉计再动之以情(都有情节铺垫),陆子苓勉强接受了共妻。

陆子苓心情很好的在集市上逛,碰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姑娘。那个姑娘一见她,也是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

第237章 灰溜溜

这时,还没等林林老太缓过神,门内又传来陆子苓的声音。

“奶,我知道我不给你开门很不孝,你们怎么说我都行,可现在小生已经病了,小英子也吓得直哭,他们好歹是你的重孙啊,你就不能饶了他们吗?”

她的声音委屈又无助,仿佛林老太和赵氏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听得众人一阵义愤填膺,只觉得林家老太太自私又无情,对自己的重孙都下的了黑手。

感受着众人指责愤怒的目光,林老太差点吐出一口老血,都忘了自己还在装晕,爬起来就对着门内的陆子苓咆哮道:“你个小贱蹄子,你胡说什么,我对他们什么都没做。”

充其量就是见不得那两个小崽子,没给好脸色而已。

众人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听着林老太喊陆子苓是小贱蹄子,这粗俗骂人的话竟是对孙媳妇说的,还闹到了人前,这林家老太太是脑子有坑吧!

“行了!别吵吵了,要是把我孙子吵醒了,你看我今天能不能和你罢休。”

说话的是隔壁家的婶子,家里有个二岁多的小孙子,时常哭闹不休,吵得陆子苓这边也不得安宁,所以她过去看过,后来发现是孩子身体不适,免费看诊又开药,她感恩于心,自然是看不下去林老太一直在这找茬。

林老太之前住在这里时就和这婶子闹不和,俩人没少吵架,甚至还动过手,这个婶子是个厉害人,一个寡妇带儿子却也过得比村里的普通人家好,所以林老太在她跟前没少吃亏,这会听到她的话虽然一脸不服气,但也只是冷哼一声转过脸,不再大声咆哮。

陆子苓听着外头的动静,眉开眼笑的乐开怀,她还是第一次见林老太这么听话,看来隔壁婶子也不是善类呀!

赵氏面无表情地点头,然后冲着门内喊道:“娘~娘~你怎么晕倒?啊~来人呐!二郎媳妇把她奶给气昏了,这是要出人命呀……”

门内的陆子苓听着那话微惊,眯着眼从门缝望过去,只见赵氏一脸夸张地对着门喊,应该是喊给她听得,而林老太则状似气晕了躺在一旁,可那颤抖的眉毛是怎么回事?

晕倒的人眉毛会颤抖吗!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装的,还装的这么虚假,连让给她上当的机会都不给,真是不走心。

赵氏那边还在喊着,一副想引来众人围观的样子,如她所愿的也来了一两个好事的妇女。

“赵氏,你婆婆这是咋了?怎么躺在这呢?”有人就问了。

“真是被二郎媳妇气晕了?”也有人怀疑,毕竟这种戏码林老太演绎的太多了。

“你们这又是为啥闹啊?”

“就是,大忙天都不消停,你们不累我们还嫌吵,赶紧回家去,家务事回家关上门来处理,别污了我们的耳朵。”

一直看林老太不顺眼的一个婆子嫌弃地说,摆明不给面子,还让她们连里子都保不住。

赵氏有些惊愕傻眼,她们此举是想借众人之口讨伐那贱蹄子,怎么这仇恨拉到她们身上来了,难道这些人都没看见她林老太在地上躺着吗?

不应该是先关心她们,再说落陆子苓吗?

剧情不该是这样的吗?

片刻后,林老太说完看了赵氏一眼,知道怎么做了吗?

第238章 农忙过后

听到她的话,陆子苓这才小心地打开门,外头已经没几个看热闹的人了,隔壁婶子见了她,不等她说话就转身往自己家走,显然不想再和她多说什么。

陆子苓吞下原本要说的话,眼神复杂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她来杏花村这么久,一直很少出门,和周围邻居打交道不多,只得先回去,把刚才的事情和四郎提说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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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挖出了宝藏







第240章 深埋于心的感情

商量好这事,大家各自回去休息。

陆子苓走出柴房,外头已是月明星稀,阵阵虫鸣,凉风习习,十分舒爽。

三郎原本是要去小解,回过身就见她一脸享受地闭着眼,白瓷般的侧脸在月色下分外动人。

他微微失神,一双狐狸眼溢满痴怔,仿佛天地乾坤之中只有她一人。

陆子苓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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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四郎要卖面

二嫂长得这么好看,善良又能干,不就跟说书的说的那些仙女一样嘛!

“你就不觉得我是妖精吗?”陆子苓听她一说,打趣道。

“不会的,二嫂你人这么好,只会是仙女。”林翠笑得羞涩,语气却很坚定。

“二郎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三婶问。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凭空变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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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这真是大郎的孩子?

“四郎,你别忘了,当初咱爹可是挨了一顿好打才让林老太同意让你上学堂的,你可不能辜负他的期望,眼下我们的日子好过了,但毕竟只是普通老百姓,没个依仗,可若是你考上功名,我们种田免税不说,以后也多了一重依靠啊!”三郎劝道。

他是聪明人,知道四郎在想些什么,更知道四郎的死穴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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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三郎,小心身后

陆子苓见小生狼狈逃开,连忙跟了上去。

这孩子现在正在尝试接触其他人,要就这么让他逃开,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他又龟缩到昏暗的角落,之前的努力岂不就功亏一篑了。

不行,她不能让他再孤孤单单地蹲在角落长大,他可以活的更好。

想到这,陆子苓眼神坚定地看向小生的身影,终于在他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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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这才是纸老虎

是陆子苓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

林三郎一脸震惊地寻声望去,只见她一脸惊惧地看向她,眼底的担心是那么浓郁饱满。

一时间,三郎竟忘却了身在险境,眼中只有她为他担心惊惧的模样,原来她也是在意他的。

陆子苓见林三郎没有躲开猛虎的攻击,反倒是呆愣地看向她,眼瞅着猛虎那血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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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些,陆子苓俏脸瞬间滚烫如沸水,一双水眸闪躲着不敢看林三郎,也不知怎么接话,最后干脆埋头装起了鸵鸟。

三郎说完久不见她回复,转头就见她唯美动人的侧脸殷红一片,软嫩的耳朵红通通的,他一愣,随即薄唇微勾,这是……害羞了?

他强忍着继续逗弄她的冲动,侧目小心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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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她却把我丢弃在了深山

山风阵阵,树叶沙沙,鸟鸣依旧,太阳不知何时已被乌云遮挡,整个山林瞬间暗了下来,平添了一股诡异的寒意。

陆子苓看着忽然暗下来的天,抱着双臂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四周都是半人高的野草,早已看不到三郎的身影。

忽然,她感觉脖子一凉,惊吓得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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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养老虎啊

陆子苓刚从空间拿出手术刀,秀眉微皱,思考着手术中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分神间只听到三郎说了句什么,却没听清内容,于是转过头便问:“你说什么?”

三郎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让你快点,我怕会有人过来。”

陆子苓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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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租罐子





第249章 帮张婶子看腿

林三婶摸不准张婶子的脾性,又见她态度冷冷淡淡,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陆子苓觉得这张婶子是个直爽的性子,想着应该不喜欢虚伪的寒暄,于是单刀直入进入主题,笑言道:“张婶子,我们这次来是想租用你家两个腌菜用的罐子,不过咱稍后再说这事,如果你信得过我的医术,我先给你看看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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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赶集

日头西斜,天际嫣然一片,细风徐徐。

林三郎提着骨头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黑发随意绑着,几缕顽发在细风中刷着他麦色的俊脸,那双狭长的狐狸眼中晕着笑意,嘴角微勾,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注意到陆子苓的视线,嘴角的笑容放大,露出洁白的牙齿,献宝地说:“三文钱从赵屠夫那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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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秘制骨头

牛车驶进镇上时天刚微微亮,街道上行人不多。

因是一月一次的大型集市,所以街道两侧现在已经有不少摊位摆开了,都是镇周围的村民,想卖点东西补贴家用。

一路过来,摊主男女老少都有,也不乏像他们一样拖家带口的。

三郎小心地赶着牛,叮咛道:“一会人就多了,我和三婶卖面,四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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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5章 磕头

集市上人越来越多,拥挤的人流伴随着吵杂的叫卖声,热闹非常,陆子苓和林翠顾不得看别的摊位,小心地护着两个孩子,怕被人流冲散。

林翠望着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吃惊道:“这人好多。”

她也就小时候赶过一次集市,还是陪着爹娘一起卖豆子,都没来得及逛就被林老太带回家了。

陆子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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