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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致富,带着包子抱大腿》


第一章 到底是谁

冷,无边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路遥远下意识想蜷缩起来,就被人狠狠的拉开双手,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还没死呢?”尖酸刻薄的声音,恶臭的口气带着吐沫喷到路遥远脸上,“没死就赶紧给我起来,做出这样的丑事,你还有脸回来!”

路遥远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她打了个寒颤,猛的睁开眼睛,就看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用厌恶的目光盯着自己,妇人手上还端着滴水的木盆。

显然,刚才那盆水,就是她泼的自己。

路遥远猛地从地上起来,吓了妇人一大跳,“路遥远你要做什么!”

啪!

一巴掌狠狠甩在妇人脸上,路遥远声音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冷,“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

“路……路遥远你疯了吗?”

在妇人脸上,路遥远看到惊恐之色,可是还不够!

刚才那无边的寒冷,现在她都心悸不已。

路遥远眼角瞥到不远处屋檐下的水缸,一把抓过那妇人的头发拖着就往那边走去,边走边打量着四周,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不应该在战场上吗?

中枪后她更是跌下了悬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身的疼痛明显,肯定不是做梦!

“路遥远!我可是你大伯母!你这样大逆不道,可是要遭天谴的!”姜氏声音里透露出惊慌,这路遥远究竟怎么回事儿,这怎么跟疯了一样?

“聒噪!”

姜氏的声音让路遥远没办法集中精神来推断当前所发生的一切,正想干脆一掌劈晕,却瞥见已经到了水缸跟前,没有丝毫犹豫,路遥远提着姜氏,“咚”的一声,就将姜氏丢进了水缸里。

“啊!救命啊!路遥远疯了!路遥远要杀人了!”

姜氏在水缸里不停的扑棱,很快就引来其他人。

“路遥远你要做什么!”

大伯路老大被院子里的一幕吓了一跳,冲过去想要救人,却被路遥远一眼扫了过来,那充满杀气的双眼,让路老大不得不停在原地,心惊不已。

其他人也都吓里一跳,却也有看热闹的,二房的张氏瞅着在水缸里扑腾的姜氏,不由噗嗤一笑,“哎呀,大嫂,那水缸的水不过半深,可淹不死人的,你这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在杀过年猪呢。”

“姜氏,你还不赶紧出来!”路老大也发现了,瞪了眼张氏后,赶紧招呼姜氏过来。

路遥远这么不对劲,还是赶紧先问问姜氏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姜氏根本不是被水淹着了,而是被冷的,这可是寒冬腊月,南方的冬天本来就冷的刺骨,更别说这在外面过了夜的冷水,比那冰还要刺骨。

等姜氏哆哆嗦嗦的爬出水缸,乌青的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在场那么多的人也没人想着给她送个毯子。

路老大问道,“姜氏,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娘不是让你劝路遥远,怎么你反倒掉水缸里去了?”

“我……”姜氏牙齿打着架,哆哆嗦嗦的说道,“路……路遥远疯了,是她……她把我推进了水缸里!她……她要冻死我!”

“哎哟,大嫂你开什么玩笑呢?”

不等路老大开口,张氏又阴阳怪气的笑道,“你也不瞧瞧自己多少斤两,那个死丫头能推得动你?”

姜氏肥的像头猪一样,寻常的路遥远肯定是推不动她的,可是想到刚才路遥远那冰冷的眼神,姜氏的腿又开始打哆嗦,却又不甘心被张氏这般奚落,她狠狠唾了口痰,“老二家的,你就知道说风凉话,有本事你去试试!”

张氏哼了一声,“这是你揽下的活,我才不去!”

“真是晦气,大清早的就知道闹!老二老三,你们还不快点把人给拖出去,别让这糟践东西脏了咱们路家的大门!”

路遥远始终冷眼旁观,渐渐的就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和她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眼前的这群人,似乎是要将她从这里赶出去。

因为“她”做出了极为不耻的事情,令家族蒙了羞。

“路遥远,你也别怪二伯心狠,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家里实在容不下你!”路老二嘴上说的客气,但在他眼中却看出了浓浓的厌恶。

“要是你能告诉我们那奸夫是谁!那孩子兴许还能有条活路!”

路遥远愣住了,孩子?

突然,一大段记忆涌入路遥远的脑子,饶是她心神坚定,也不禁痛出了声。

路老二和路老三瞧准了空档,冲过去就想把路遥远拿下。

路遥远脑子痛得不行,可本能的反应还是在的,感觉有人靠近,她一挥手,就把身边的水缸推翻,朝着路老二两人滚去,生怕被冷水溅到到身上,两人急忙后退。

可也因此路遥远痛的跌倒在地,她抱着头恨不得将头给拧下来!

“快,把人绑起来,看来不给她点教训是不行了!”

路家老太太刘氏指着路遥远,恶狠狠的说道,“还有那个孩子,都给我抱出来!今天就送他们去沉塘!”

路秀秀不耐烦的抱着孩子出来,“阿奶,贱人生的孩子就是烦,昨晚吵了一夜,烦都烦死了!”

料峭的寒风中,不足一月大的婴儿,就用单薄的布衫包着,小脸冻得通红,哭声像小猫儿似的,显然哭了一夜,早就没力气了。

听到那微弱的声音,路遥远一个激灵,这是她的孩子?

记忆也逐渐清晰,望着眼前这群冷漠的人,路遥远挺直的背脊,大步走到路秀秀跟前。

路秀秀被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路……路遥远,你想干嘛!”

路遥远扫了路秀秀一眼,路秀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她伸手就夺过孩子,轻轻的哼着童谣,或许感觉到了母亲的气息,孩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望着怀中孩子的小脸,一股从未有过的柔情弥漫在心口,路遥远忍不住嘴角往上声扬了扬。

砰!

突然,一阵剧痛从膝盖传来,路遥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路老二手提木棍,恶狠狠的道,“贱人,奸夫到底是谁!你说不说!”

第二章 不等他了

刚醒来的时候,路遥远是拼着胸口的一股恶气,路老二这棍子直接把那口气给打散了,先前的疼痛寒冷一并袭来,差点没站得起来。

可是眼前这群人还等着把她和孩子送去沉塘,她要是真的站不起来,那就只能任他们宰割了。

“什么奸夫?”路遥远艰难的起身,嘴角带着冷笑,“没有奸夫!”

“没奸夫?那这野种是从哪里来的!”路秀秀极为不屑的看着路遥远,“你那话是准备糊弄谁呢!”

奸夫到底是谁?

路遥远也不知道,在原主的记忆中没有丝毫提及,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龌龊的男人,做出这种抛妻弃子的事情来。

虽不知道奸夫是谁,但原主是为什么失身的,她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我的好大伯,我岂会怀上这孩子?这孩子又怎么会成为你们口中的野种!我的好大伯,你做的事情你该不会都忘记了吧?”

路遥远的目光冰冷凶狠,一一扫过路家所有人,“还有,他是我的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以后若是再让我听到谁说他说野种,就别怪我不客气!”

以前的路遥远性格软弱,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如今这凶狠的样子实在骇人,尤其是被她点名道姓的路老大,此时正心虚不已,想着这死丫头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你以为你说几句狠话就行了?真有骨气啊!你就带着这贱种给我滚出路家!”

刘氏恶狠狠的指着路遥远怀中的孩子,“要不然就把这孩子送去沉塘,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嫁到马员外家去!”

对了,还忘记这茬了!

说嫁那是好听,无非就是想拿她换钱。

那个马员外又老又丑,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路遥远生的漂亮,就遣人来要用十两银子买路遥远做妾。

路家还留着路遥远和她的孩子,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可惜,路遥远不会让他们如愿。

看了看怀中的孩子,路遥远一脸冷然,呵了一声,“你们以为我想呆在路家?”

“哼,这么冷的天,你带着这个野种,就等着被冻死饿死吧!”路秀秀得意的看着路遥远,这个贱人可算是要走了!

“啪!”

路秀秀话刚说完,就被路遥远一巴掌甩了过去。

“路遥远!”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比茅坑还臭!下次再让我听到那两个字,就不是一巴掌那么简单!”路遥远收回手,冷冷的看着路秀秀。

路秀秀被打,气愤不已,但对上路遥远那双冷漠凶恶的眼睛,就很是发憷,“路遥远!你……你别得意!做出这等让路家蒙羞的事情,就算离开路家,也会被人说三到四。”

垂眸看着怀中沉睡的孩子,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紧贴着瘦弱的身体,路遥远背脊笔直,如同寒冬腊梅,眉眼间也竟是冷清。

“你放心,我要离开,便是跟路家恩断义绝,再无任何关系!”

“你以为你是谁?”

“我自然说了不算话,这等事当然得请村长来决断!”

路遥远知道自己和孩子都撑不了太久,离开路家的事越快越好,只要她离开了路家,就能好好照顾孩子,过安生的日子,她可不想自己重生一回,成天就跟这些极品亲戚扯皮。

不过往日,今时所受之苦,她那是要一一拿回来的!

大概也怕路遥远捅破那件事,路老大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却也不敢发作。

村长很快就来了,见又是路家这档子破事,很不耐烦的道。

“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从今以后,路遥远和路家就一刀两断,是死是活都跟路家没有关系。”

看外面来来不少围观的人,村长迟疑之后,才缓缓说道,“你这是行为有失,被逐出路家,所以路家也不应给你任何东西,看在你孤儿寡母不易的份上,城东的老王头死后,那屋子就空下来了,你就搬那儿住去吧!”

老王头那房子,四面通风,破烂不堪,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村长此举说是仁至义尽,实则根本就没给路遥远活路。

不过,总比没有地方落脚的好。

最后扫了眼这院子里的所有人,路遥远没有半分留恋,毅然的走出了路家大门。

“这么冷的天,只怕过不了一夜,他们就会被冷死。”

“好歹也是他们老路家的人,这样做也太过了!”

“做出这种事情,那是活该!”

身后议论纷纷,路遥远耳充不闻,大概是又饿了,怀中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又开始闹腾起来,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虽说她愿意抚养这个孩子,但从未养过孩子的路遥远,此时也束手无策,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遥遥。”

正手足无措,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杨大嫂,有什么事吗?”

路遥远转身,叫她这人是杨家的大儿媳。

在原主记忆里,这杨大嫂对原主很好,原因是当年路遥远父母还在的时候,曾经多次帮助杨家度过难关,所以在路遥远的父母去世时候,对路遥远就异常照顾。

否则,路遥远也是不愿搭理的。

“孩子这是饿了吧?”杨大嫂一眼就望见路遥远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眼底满是宠溺,“这孩子生的真不错,遥遥,听说村长把老王头的房子给你了,我就让你杨大哥先过去收拾了,走吧,咱们一块过去!也好让孩子赶紧吃奶,不然饿坏了就不好了。”

杨嫂子说只是让扬大郎来收拾,可等路遥远到那房子的时候,发现漏雨的屋顶给弄好了,墙一时半会儿没法弄,但却带来了被褥,吃食,以及一些日常用品,看着像模像样的,到是有了家的感觉。

在杨大嫂的指导下,饿的饥肠辘辘的孩子也成功喝上了奶,在温暖的床上甜甜的睡了过去。

“杨大嫂,这要我怎么感谢才好。”要不是又杨大嫂,她此时和孩子还在挨冻受饿,路遥远默默记着杨大嫂的恩情,从衣服里摸出个事物来,“杨大嫂,改日杨大哥去镇里,请他把这扳指当了吧!”

看着那扳指,杨大嫂惊讶不已,“你不等他来找你了?”

第三章 麻烦上门

这扳指是那混账男人留下的,虽然原主脑海里有相关的记忆,但关于那男人的却异常模糊,根本就想不起那人是谁,也想不起来那人的样子,只记得他离开的时候留下了这个扳指,却也没说要来找她。

路遥远把扳指塞进杨大嫂手中,笑道,“当了也不是赎不回来,现在我带着孩子,若是没钱生活,就靠着杨大嫂接济,只怕也是迟早要饿死的。”

“若是他真想来找我,又为何到现在都不出现,只怕是早就忘了,还不如换些银两,踏踏实实的把孩子养大,过安生的日子。”

看着这扳指的质地,就知道其主人非富即贵,这样的人怎么会记得一个乡下女子?

在那人心中恐怕早就忘了这事,只当做是一段露水情缘罢了。

杨大嫂见她执意如此,便也不好再劝,和路遥远说了会儿贴己的话,看天色不早,就别了路遥远回家去了。

屋子里便只剩下路遥远和睡得香甜的孩子。

许是梦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孩子巴掌大的小脸上,小嘴一咧一咧的笑着,格外可爱。

“以后,便叫你路安吧。”

路遥远戳了戳小路安的脸,就在他身边躺下,疲惫不堪的她很快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要不是第二日杨大嫂来敲门,路遥远还没醒过来。

“遥遥,这是那扳指当的钱,你可要收好了!”杨大嫂进来就悄悄把一个布袋塞到路遥远手中,压低声音道,“那扳指贵重,这是五百两,够你们娘俩生活大半辈子了。”

路遥远接过沉甸甸的布袋,心中也是惊讶得不行。

那扳指确实质地很好,但她估摸能当个两三百两已经是顶天了,却不想竟当了足足五百两,像这种乡村,都能宽宽松松花上一辈子了。

看来那扳指的主人果然不一般。

打开布袋,路遥远从里面摸出二十两银子放在杨大嫂手中。

“遥遥,你这是……”杨大嫂急忙推脱回来。

路遥远按住她的手,诚恳的道,“昨天要不是杨大嫂帮忙,我母子两早就饿死冻死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些银两就当我给小玉儿添的嫁妆。”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二十两银子,他们一家一年都挣不来这么多!

路遥远拍了拍杨大嫂的手,看了看身边的孩子,“我生下小路安才几天,这月子还没过,要麻烦杨大嫂的地方可多着呢!这二十两啊一点也不多!”

说完,她抱起小路安喂奶,杨大嫂没地方推脱,只好收下银子,看向路遥远的目光充满心疼,“路家人心太狠了,你才生了孩子,就让你在冷风里跪着,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现在不是已经离开路家了吗?”路遥远一脸轻松,“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嗯!你先休息,你杨大哥带了猪蹄回来给你下奶,我这就去捯饬出来,女人月子可要重视,这往后一个月你就好好养着身子,其他的就别管了!”

杨大嫂说完,转身出去,很快厨房里就传来阵阵肉香。

路遥远虽是军人出身,但经常和军中的中医师们打交道,对医理也有些了解。

原主因为未婚先孕,路家从没好好对待过,能有多苛刻就有多苛刻,长期下来早就营养不良,能生下小路安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惜那黑了心肝的路家人,急着拿路遥远去换钱,路遥远刚生下孩子,孩子就被他们抱走,逼迫路遥远就范,原主虽然性格软弱,但为母则刚,拼死不从,在刺骨寒风中跪了一夜,活活冷死。

自己重生到了这身体上,只是活了下来,受过的伤,也全都继承下来,月子里本就受不得寒,加上被冷风冷水刺激,若是不能好好调理,恐怕会给身体留下很大隐患。

在屋子里找来不要的布条,用炭在上面写上药方,准备让杨大郎明天给抓些驱寒的药回来。

那杨大郎每日都会去镇里送柴,要是换做她以前,肯定不会如此麻烦人家,可眼下不是客气的时候。

收好写上药方的布条,路遥远准备抱起小路安在院子里去转转,门帘突然被掀开,杨大嫂一脸着急的进来,“遥遥,刘氏来了!”

刘氏?

都分家了,那刘氏来做什么?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路遥远把小路安递给杨大嫂,“我出去看看。”

“遥遥,你还在坐月子呢!”杨大嫂着急道,“要不还是不管她好了!”

“我自有分寸。”

路遥远掀起帘子,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刘氏那难听的破锣声在门口嚷嚷,“路遥远!死丫头你给我滚出来!”

见这阵仗,就知道今日要不给刘氏教训,她想过安生日子是不可能的。

巴掌大的地方,消息传得也快,想必这刘氏就是听到她让杨大郎用扳指去当了银子,就跟那狗闻着腥味似的找上门儿来了。

否则,这家人避讳她如瘟,怎么会主动找上门来?

“大清早的,哪来的狗在门口乱吠?”

见路遥远出来,口中还大言不惭,刘氏卷起袖子,就想上来给路遥远一巴掌,路遥远早有防备,从身侧抄起一根木棒横在身前,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刘氏,“刘氏!你给我站住!”

“我可是你祖母!死丫头你还有没有良心!懂不懂得孝义廉耻!还不让我进去!”

刘氏不信路遥远会真的动手,骂了一句,就准备去揪路遥远的头发。

路遥远目光冷漠,一伸手就把刘氏推倒在地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祖母?刘氏!你配吗?”

“哎哟!”

刘氏像个陀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滚到柴边停下,她气的吐血,坐起来就开始嚎叫,“老婆子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哦!遇上这么黑心肝的死丫头哦!养她这么大,不认识老婆子就算了,还要打老婆子!”

“遥遥,这是怎么回事儿?”

听到动静,杨大嫂抱着小路安出来,见刘氏在那儿撒泼,赶紧问道。

见到杨大嫂抱着小路安出来,还在干嚎的刘氏浑浊的眼睛一转,不要命的冲了过来,看那样子竟是要抢夺小路安!

第四章 见死不救

“刘氏!”

眼看刘氏就要从杨大嫂手里抢去小路安,路遥远一股火窜上脑门儿,她是练家子,尽管这身体羸弱,但足够敏捷,一个闪身就到了刘氏跟前,刘氏还没看清来的是谁,发出一声惨叫后,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哇!”

小路安被吓到,放声大哭起来。

路遥远立马从杨大嫂手中接过小路安,“乖,不哭,娘亲在。”

说起来长,实则就发生在转瞬之间,连杨大嫂就愣在了原地,刚才是遥遥把刘氏踹飞了出去?

她没眼花吧?

刘氏虽然一大把年纪,可好吃懒做,长了一身的肥膘,又生的牛高马大,在刘氏面前,路遥远柔弱得就跟个小鸡仔似的,这是怎么一脚把人踹飞的?

“刘氏!我已经离开了路家,就跟你们再无关系!若再来纠缠或是想要伤害小路安,就不仅仅是一脚这么简单!”

路遥远抱着小路安,居高临下的睨着痛的在地上打滚的刘氏,外面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刘氏惨叫连连,却没有人上前来扶她。

“刘氏也太不地道了,人家孤儿寡母的都搬出来了,还跑上门来找麻烦。”

“也不能这么说,到底是自己祖母,这路遥远心也够狠的!”

“那是你没看到他们之前是怎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的,生下孩子才几天,就在那寒风里跪了整整一宿!我看刘氏真是活该!”

路家好半天才得到消息,路老大匆匆赶来,叫人把刘氏抬了回去,他也不敢找路遥远的麻烦,那桩事要是被路遥远就捅出去,他在这村子里就没脸呆了!

经此一闹,路家短时间也不敢再蹦跶,倒是让路遥远过了段安生的日子。

月子过了后,路遥远就准备上镇子一趟。

她在村里没有田土,又有路家人虎视眈眈,孤儿寡母揣着几百两银子也不安全,杨大嫂一家也总不能天天都守着她,所以她就想干脆搬到镇上去,趁手上还有钱,做点小本生意,免得坐吃山空。

昨晚就和杨大嫂说好,早上把小路安送到了杨大嫂那边,路遥远收拾好后,就朝着永安镇的方向走去。

这段时间在她有意的调理下,身子已经养的不错,加上原主常年劳作练就的好力气,倒是能让她施展几分身手,所以她也不担心路上遇上危险。

静谧的林子里,刚立了春的天还有些冷,树梢却长出了绿芽儿,一些耐寒的小花儿也不甘寂寞,冒出头来凑热闹。

路遥远呼吸这新鲜的空气,正感慨古代空气真好,忽然神色一动,朝旁边的草丛里悄悄绕了过去。

不远处,有两人在打斗。

看上去像是仇家,两人招招凌厉,都想置对方于死地。

路遥远学的都是军事格斗,对传说中的古武很是向往,此时见了不由热血沸腾,恨不得冲上去较量一番,可惜她心中明清,如今自己这身板,上去送菜都不够。

又看了看,觉得还是小命要紧,路遥远悄悄转身,脚底抹油似的,很快就逃离了现场。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两个正在打斗的人突然停下手。

“哟,这丫头倒是挺机警的,楚辞,看来你美女救英雄的计划失败了。”说话的男子,语气轻佻,他伸手想去搭另外一名男子的肩膀,却被轻飘飘的避开。

被称之为楚辞的男子,长相颇为俊美,丰神秀骨,明明站在一丛杂草中,却被衬得宛若一副绝美画卷,他看了眼路遥远离开的方向,缓缓的垂下了眼睑,长长的睫毛下,一汪幽瞳中倒映出一枚扳指的形状。

赫然就是路遥远之前当掉的那枚。

对这一切全然不知的路遥远此时已经到了永安镇。

镇子里很是繁华,路遥远看什么都新鲜,很快就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带着这么多东西她也没法再继续逛了,找了个牛车,就准备先回村一趟,反正她也不急,下次再来看看铺子什么的吧!

事实上她自己也没预料到镇子的繁华,好几个铺子她倒是看得上眼,只是那条街上的租金不会便宜,更别说买下来了,所以她想回去再合计合计,看能不能和杨大嫂他们家合作。

牛车方便,可坐起来一点也不舒服,没走多远,路遥远就感觉腰酸背痛。

“路家丫头,你要是坐的不舒服就下来走走。”牛车的主人是同村的老杨头,倒是个和善的老人,也没有看不起路遥远。

村里都迷信,忌讳她未婚生子,怕被沾染污秽,见了她都绕的远远的。

路遥远也觉得坐车还不如下来走路,便让老杨头把车停下,跳了下去,瞧着前方似乎快到了那片林子,心中不由又闪过林子里打斗的场面。

也不知道那两人离开了没有。

“姑娘……救……救命。”

正想着,突然草丛里伸出一只手来,拽住了路遥远的裙角。

路遥远想也没想,一脚就踹了回去,旋即往后跳开,惊叫了一声,“什么鬼东西!”

“嗯哼!”

被她踢中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被踹得不轻。

“好像是个人呢!”

老杨头听到动静,急忙把牛车停在路边,跑过来一瞧,就看到草丛里躺着个满身是血的人,“看样子伤的不轻。”

听说是人,路遥远也凑了过去,等看清楚后,不由惊讶的张大嘴,这人不就是之前打斗中的其中一个吗?

“路家丫头,赶紧把人抬上车,伤的这么重,得找大夫看看才行!”老杨头说着,就弯腰把那人从草丛里拖了出来,看路遥远还一动不动,还以为她是吓着了。

“路家丫头你要是害怕就站远点。”

路遥远却是摇头,上前拉开老杨头,瞅着地上那人道,“方才我去镇子的时候,见他和另外个人在打斗,两人必定有深仇大恨,我们要是救了他,那人找来,可都要遭殃的!”

“那难道见死不救?”

老杨头被她这样一说,也有些犹豫了。

路遥远想了想,转身从牛车里翻出些药瓶来。

这是刚才她在镇上买的备用伤药,给那人伤口上撒上药粉后,她跳上牛车,“杨大叔,走吧!”

第五章 路安遇险

老杨头还想说什么,但又想到路遥远说的话,便去解牛车的绳子。

看两人要走,地上的楚辞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女人的心可真是够狠的!

要是真让她走,自己这一身伤不就白挨了?

“姑娘,方才你踢了我一脚。”

楚辞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抓住牛车上的绳子就不松手,“就想这么离开了?”

路遥远回头,正好和他幽深的目光撞个正着,顿时心中像是漏了一拍。

方才他紧闭双眼的时候,便觉得这男人长得极好,此时睁开眼,更觉得他俊美无涛,哪怕一身的污泥和鲜血,也丝毫掩盖不了那浑身的贵气——

以及那一脸的无赖。

“要不是你抓着我脚,我怎么会踢你!”路遥远瞪了眼楚辞,手里却悄悄地拽紧绳子,打算在楚辞不注意的时候拉回绳子。

倒不是路遥远心狠,这男人出现的就很诡异,方才给他撒药粉的时候又留意了他身上的伤口,虽然看着很惨烈,但伤的地方都不足以致命。

像他这样的高手,应该没理由因为这点伤倒在此处。

就更别提他此时的无赖行为了。

显然就是想赖上她!

“那你是承认踢了我了?既然如此,你就得负责。”

楚辞像是猜到路遥远会拉绳子,竟趁说话的功夫,也翻身上了牛车,本来就不大的牛车被他往上一趴,就显得更加拥挤,为了不让自己的东西掉下去,路遥远只好跳下牛车,愤愤道,“你根本就是无赖!”

楚辞一副呼吸困难的样子,“方……方才我受伤并不严重,却被你那一脚踢成了重伤,咳……”

“我就没使劲,你别胡说八道!”

路遥远心虚的说着。

其实她用了多大劲,自己也不清楚,毕竟当时是被吓着了。

可看楚辞那样子也不像作假,她便把手搭在楚辞手腕上,顿时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难道她是天生神力,这人怎么内脏都被她踢出血了?

若真是这样,那她还真不能丢下此人不管,可是——

罢了,要继续纠缠不定会生出什么麻烦,弄回去,只要把人治好,再把人撵走就是!

“路家丫头,真是被你踢的?”老杨头听到声儿过来,看人都上了牛车了,路遥远又没吭声,就道,“真要是你踢的,那就带回去养着,别闹出人命来!”

路遥远叹了口气,望着楚辞,怎么都感觉牙齿痒痒。

一路上楚辞倒还安静,这让路遥远安心了不少,看来都是自己想的太多,这人耍无赖,也是想自己救他。

刚到村口,路遥远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躲在路边的大树后,畏畏缩缩的盯着自己看。

这丫头看着有些眼熟,半响路遥远才想起来是谁。

“杨大叔,你先把这些东西送回我家,我有事要去办!”

说完,她飞快跳下马车,朝着树后走去。

楚辞见她身手如此敏捷,眼中不由露出一抹诧异,她,居然会武功?

“路宁。”

到了树后,路遥远找到了路宁,这也是路老二家的孩子,因为亲娘走的早,张氏进门后就没拿路宁当人看,打骂苛刻,受的苦一点不比路遥远少。

两人之前并不怎么亲近,所以在这儿看到路宁,让路遥远很是意外。

“遥遥姐,你……你快去河边看看吧!”路宁见她过来,一把抓着她的手,显得尤为激动。

不知为何,看着路宁,路遥远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路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奶!阿奶他们让大伯母,去抢了小路安……”

不等路宁说完,路遥远眼眶瞬间通红,转身就朝村外的小河跑。

寒风肆无忌惮的打在脸上,路遥远却觉得浑身都在冒着火,她紧紧的咬着牙,该死的路家人,要是小路安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一定要让整个路家陪葬!

“乡亲们,路遥远做出有辱门风,有辱月牙村的丑事,本应早该送去浸猪笼,可那丫头实在狡猾,这才让她苟延残喘到了今日!今天我就要为我们月牙村,为路家除掉这个贱人,还月牙村一个清净!”

姜氏怀抱小路安,站在湍急的河水边,义正言辞的对着来围观的众人说道。

杨大嫂被路家的人拦在外边,“姜氏,你们路家和遥遥已经断绝了关系,小路安跟你们更没关系,你还不快放下小路安!”

“哼,我们跟路遥远没关系,你就有了?”

姜氏心里恨极了路遥远,路遥远把她推进水缸,害的她病倒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期间没少挨刘氏白眼儿,听刘氏说路遥远当了什么东西,得了好多银子,这不人刚好点,就跑去找路遥远的麻烦,结果发现路遥远竟然不在,只有杨大嫂抱着小路安,便把主意打在了小路安身上。

路遥远那个贱人宝贝这小贱种得很,要是把这小贱种丢进河里淹死,看那个贱人还敢不敢跟他们作对!

想着到时候路遥远会乖乖的把银子都交给自己,姜氏脸上不由露出得意的笑,瞅着来人越来越多,姜氏把怀里的小路安交给一旁的路秀秀,“去,把这野种丢进河里!”

路秀秀不敢接过去,嘟囔道,“娘,我……我不敢!”

“废物!”

姜氏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还想不想要银子了?赶紧去!”

说完,将小路安粗暴的塞给了路秀秀。

大概是知道危险来临,小路安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路安!”

杨大嫂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把小路安抢回来,“你们放开我!那可是一条命啊!你们这样做是要遭报应的!”

姜氏不管不顾,对路秀秀命令道,“还不快丢!”

路秀秀颤颤巍巍的走到河边,缓缓的伸出手,只要她一放手,小路安必然会掉进下面湍流的河水,被汹涌的所河水吞没。

“丢啊!”

姜氏一声呵斥,路秀秀吓得浑身一抖,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小路安就在众人眼前急速往河面坠去。

路遥远赶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登时目呲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不要啊!”

第六章 恩人是谁

可她也并没有坐以待毙,几乎是发出怒吼的同时,她一个飞身向前,紧跟着小路安后面跳了下去,手臂一捞,就拉住了小路安的襁褓,一把将其抱在怀中。

“小路安!”路遥远紧紧的抱着小路安,刚才那一瞬间涌上来的绝望,心痛,差点让她窒息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路遥远和小路安已经同时掉了下去。

杨大嫂推开拦着自己的路家人,冲到河边,却闭上了双眼不忍看到这残忍的一幕。

姜氏等人则是得意的不行,本来路遥远的出现她还担心会出岔子,谁知道这贱人竟然蠢到一块跳了下去,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就在众人以为路遥远和小路安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人影从远处急射而来,几乎瞬间就到了眼前,没有一丝犹豫冲下了河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氏急忙过去看,却见那人影手中射出一道藤蔓,准确无误的缠上路遥远母子,手腕一使劲,藤蔓就带着路遥远母子飞上了岸边,落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遥遥!”

杨大嫂最先反应过来,冲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路遥远劫后余生,也是被吓出了一身的毛毛汗,旋即她神色一冷,把小路安递给杨大嫂,转身狠狠的看着路家众人,最后将目光停在了路秀秀脸上。

那狠辣的目光看得路秀秀心里一跳,下意识要往旁边姜氏身边躲,可还是晚了一步,也不见路遥远怎么动作,人已经到了路秀秀跟前。

“路遥远!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路遥远一脚踢下了河岸,发出一声惨叫,伴随咚的一声,便在河水中沉浮起来。

“救命!救命啊!”

“路遥远你疯了吗!她可是你妹妹!”

姜氏推开路遥远,看着在水里挣扎的路秀秀,扬手就准备给路遥远一巴掌。

路遥远一把抓住她手腕,狠狠的一折,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姜氏痛的大叫,“啊!”

旋即,路遥远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姜氏也推进了河水中。

做完这些,围观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包括目瞪口呆的路老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路遥远已经到了他面前,河里的妻子和女儿还在扑腾,路老大也没想要去救两人,而是害怕的想要跑。

路遥远岂能让他跑了?

这次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回来和那神秘人相救,小路安和她已经被河水淹死了,自己倒也罢了,小路安才多大,路家这群人真是丧心病狂!

“遥……遥远,小路安现在也没事,你大伯母和妹妹也被你推下河得到了教训,这件事就如此算了!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她们,不让她们再来找你的麻烦。”

生怕自己也被丢下河,路老大赶紧表明态度。

路老二和张氏早就不见了踪影,村长闻言赶来,看到河水里扑腾的姜氏母女,赶紧找人去救人,自己则是到了这边,指着路遥远道,“要是出了人命,你也是要血债血偿的!”

“好个血债血偿!”

路遥远冷如寒冰的声音响起,语气虽冷,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怒火,“我和小路安的命,谁来偿!你吗?还是你!”

“小路安和你不是没事吗?”

村长不耐烦道。

路老大也急忙点头,“遥远,这件事你大伯母知道错了!”

“遥遥。”杨大嫂过来,把小路安递到路遥远手里,“我看姜氏都昏过去了,小路安也没事,不如就此算了,真闹出人命,小路安以后怎么办?”

路遥远看了杨大嫂眼,知道杨大嫂也是为了自己好。

她说的没错,要是真的杀了姜氏和路秀秀,自己也会被押送到官府坐牢,到时候小路安就没人照顾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小路安没事,但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

村长急于解决这件事,就问道,“那你想怎样?“

“姜氏和路秀秀试图害死小路安是有目共睹,我要她们给小路安道歉!”

“就是个孩子,犯的着吗?”

姜氏此时恐怕都恨死路遥远了,让她给小路安道歉,路老大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露出了为难之色。

路遥远盯着他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不想道歉啊?可以啊!那就赔钱吧!”

她也不想再看到姜氏等人来眼前晃,既然他们把钱和利益看得比人命还重,那她就让他们试试看,被割肉放血的滋味!

“赔钱?”

路老大不知道打什么算盘,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好!赔钱就赔钱!”

“还有我爹娘留下的田产!”

路遥远转而看向村长,对于这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村长,心里也异常不爽,可是在这儿村长的地位大于天,什么都得靠村长决断,只能客气的道,“以前是我年幼,路老大等人占着田地不肯给我,如今我已和他们分家,这田地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这……”

四亩良田每年生产的粮食可不少,足够养活四口之家了,要是从路家割据出来,路家人只怕会天天都来找他纠缠,但要是不给路遥远,这个路遥远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刚才来的路上就听说路遥远那股子狠劲,村长心里也有些发憷,要是闹出人命,他这个村长也有责任,于是村长不顾路老大那疯狂暗示的眼神,点了点头,沉思道,“你说的有理。”

“路老大,这件事是你们理亏,何况这东西本来就是路遥远的,今日过后,你们找个时间到我那儿去办个交接,把这四亩田过到路遥远头上!”

路老大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村长警告的眼神,又看路遥远冷漠的盯着自己,再多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姜氏刚被人救醒,听到这话,顿时一口血喷出,气的白眼儿一翻,又晕了过去。

得到了村长的应承,路遥远也不想在这儿多呆,抱着小路安往家里走,心里却是想着另外一件事,刚才救了自己的人是谁?

第七章 赖上他了

那人武功极好!

她和小路安坠落的那么快,重力之下,能把他们直接用藤蔓甩上岸,至少在她的印象中,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不知为何,路遥远眼中闪过之前林子里打斗的两人,也不知道他们的武功有没有这么厉害。

“遥遥。”杨大嫂跟在后面,满脸自责,“都怪我心太软,以为他们是真心想来看小路安。”

原来那姜氏到了路遥远家里后,发现路遥远不在,就冲进屋里去翻银子,谁知道却撞上回来给小路安拿尿布的杨大嫂,她们就骗是来看小路安的,说小路安不管怎么样都是路家的孩子云云,杨大嫂看两人一脸诚恳,所以就把小路安给路秀秀抱了,结果路秀秀抱着小路安就跑,姜氏就拉着杨大嫂不让她追,后面的事情就是路遥远看到的了。

路遥远知道这事不能怪杨大嫂,看杨大嫂一脸惊慌,便安慰道,“姜氏太过狡猾,怪不得杨大嫂你,以后我会多多小心的。”

杨大嫂对她们母子好,但心太善良,应付不了狡猾的姜氏等人,所以以后小路安尽量还是由她自己来照顾。

“遥遥,你看……”

正往回走着,杨大嫂突然拉了拉路遥远的衣服,示意她回头看。

路遥远一脸疑惑的看了回去,就见一个小身影闪进了墙角。

“好像是路宁那个丫头,一直都跟着我们。”

“杨大嫂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路遥远说着就抱着小路安往回走,“路宁,你出来吧。”

叫了好几声,路宁才怯生生的站出来,看着路遥远,大眼里充满防备,“遥遥姐。”

“路宁,刚才谢谢你了。”

要不是路宁在村口来给自己报信,让她及时赶到河边,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丫头,明知道来报信会惹怒路家的人,今后会更不好过,却还是这样做了,可见她心中还有善意。

“你要是不想回路家,就跟我回去,只要姐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对于路家,对于路老二来说,路宁可有可无。

路宁瞪大眼睛,“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也是我妹妹啊!跟我走没任何问题!”路遥远摸了摸路宁的脑袋,这孩子因为营养不良,头发都是枯黄的,十一二岁的年纪,瞧着才七八岁的样子,可见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

回到家长,路遥远拜托杨大嫂去给路宁洗漱,自己则转身进屋。

小路安早就饿得到处拱了,她进屋就掀开了衣服,准备给小路安喂奶。

路遥远一边喂着奶,一边逗着小路安,朝着床边走去,突然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屋里有人!

“咳!”床上的人翻过身来,咳嗽了一声,“在下多谢姑娘相救,这伤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好,恐怕得多叨扰姑娘几日了。”

路遥远抬头望去,就见自己的床上躺着个衣衫不整的俊美男子,才想起自己今天回来的路上带回来这么个人。

可是——

她飞快放下衣服,转过身去,又羞又恼,也不知道刚才被这男人看了多少去。

这人也真是,怎么跑她床上睡着了?

弄好衣衫,路遥远抱着已经睡着的小路安,才一脸淡定的转过身。

“等下我就去找大夫来,若真是被我踢伤,那你便住下养伤,若不是……”’

那就赶紧给她滚蛋!

深呼吸了一口气,路遥远才接着道,“就请离开。”

楚辞眸光一闪,看向她怀里,“你的孩子长得很可爱。”

转移话题?

“你住这屋也不合适,等下我把旁边的屋收拾出来,你就住那边去吧。”路遥远说完,也不跟这人废话,便转身准备出去,虽说她行得正坐得端,但村里人嘴碎,本来未婚生子的名声就不怎么好听,若是让人知道房里还躺个男人,就更不知要传些什么风言风语。

她可以不管那些,但不想以后小路安长大了,也被人诟病。

正要出门,眼角却瞥到屋里一片湿漉漉的脚印,不由心生疑惑,这人一路都是坐的牛车,鞋底怎么会湿的如此厉害?

莫非——

“遥遥,他是谁啊?”路遥远出来满腹心事的走出屋子,杨大嫂赶紧把她拉到一边,“你别怪我多嘴,现在你还是别跟男人有什么牵扯,等孩子再大点,嫂子给你多留意,找个好点的人家……”

不等杨大嫂说完,路遥远就笑着打断,“杨大嫂,你误会了,这人是我在路上救回来的,这事儿老杨头也知晓,只要等人好了些,我就立马让他走。”

“那我去把旁边的屋子收出来!”

杨大嫂唯恐路遥远再受到别人的言语中伤,就要去收拾屋子,路遥远拦下她,“杨大嫂,我来收拾就行了,麻烦你跑一趟,把牛大夫请来。”

“那小路安……”

“我来带小路安!”

换上干净衣服的路宁一脸紧张的看着路遥远,好似怕路遥远不同意。

杨大嫂因为之前的事,对路家人很是防备,“还是我去收拾吧,遥遥你带着小路安去找牛大夫。”

她这话刚说完,路遥远就注意到路宁的眸光黯淡了下去,想了想,便把小路安递到路宁面前,“好啊!”

“遥遥!”

杨大嫂着急的叫了一声。

路遥远给她了个安心的眼神,“杨大嫂,要不是路宁,我都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小路安,你放心吧,路宁跟姜氏他们不一样。”

杨大嫂看路宁抱过小路安后,小心翼翼的逗弄着,也放下心来,让路遥远小心点,便去找牛大夫了。

也快到饭点了,路遥远让路宁抱着小路安在院子里玩,自己边收拾屋子,边把从镇子上买回来的东西整理出来,想到屋里还有个伤者,又宰了只母鸡炖在锅里,等杨大嫂带着牛大夫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飘着鸡汤的鲜香。

“遥遥姐,你做的鸡汤可真香。”路宁抱着已经睡着的小路安,坐在院子的石墩上,望着忙碌的路遥远,眼底充满了羡慕的神色。

要是她一直都能留在遥遥姐这儿该多好啊!

第八章 果然是他

想到自己的命运,路宁忍不住眼眶又湿润了,路遥远叫了她好几声也没听到。

“宁宁,你怎么了?”

路遥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牛大夫还在给那人诊治,杨大嫂有事回家了,她从路宁手里抱回小路安,看着路宁红通通的眼眶,不禁皱了皱眉,这丫头肯定有事瞒着她。

可是路宁就是不说,她抿了抿嘴,“我没事,遥遥姐。”

看来这丫头的防备心很重。

路遥远站起来,揉了揉路宁的脑袋,笑道,“没事就好,等下就可以吃饭了,屋子给了那人睡,晚上你就同我和小路安睡。”

正说着,牛大夫出来了,路遥远赶紧过去,“牛大夫,那人伤的如何?”

“伤了肋骨,内腑也轻微的挫伤,需要静养才行。”

牛大夫说完开了一张药方,便告辞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屋里就传来那男人的叫声,“哎哟,好痛!”

痛死你活该!

路遥远一脸忿忿,总觉得哪里不对,当时她那脚,要踢也是踢到脸上,怎么会伤到肋骨?

加上之前的猜测,路遥远觉得这人接近自己肯定有问题!

可是现在还拿不到把柄,人又躺在自己床上,她也没办法将人就此赶走,只得先告诉自己,先忍耐几天,看这只狐狸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尾巴来!

吃了饭,让路宁和小路安在床上玩了会儿便睡着了,路遥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干脆坐起来,仔细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救自己的人,当时太急未曾看清长相,只隐约闻到一股独特的味道,若是能再让她闻一次,肯定能确定那人是谁!

想到这儿,路遥远从床上坐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进隔壁屋子。

她记得楚辞那些带血的衣服都换了下来,好像都扔在屋里的柜子上。

摸黑找到那些衣服,路遥远放下鼻子下闻了闻,立马就皱起了眉头,血腥味太重,其他的味道根本就是闻不出来。

“难道是我想多了?”

路遥远扭头看向床上躺着的楚辞,墙上的的缝隙透进月光,冷冷清清打在楚辞那俊美无涛的脸上,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光滑白净脸宛若温润的璞玉,竟把她看呆了。

片刻,路遥远才魂归来兮,轻轻啐了一声,祸水!

接着她轻手轻脚到了床边。

平缓的呼吸传来,可见他此时已经陷入沉睡。

盯着楚辞许久,路遥远才缓缓低下头将鼻子贴在楚辞胸口嗅了嗅,就一下小脸瞬间就变了神色,诧异的看着楚辞。

就是这个味道,真是楚辞救了她和小路安?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他肋骨的伤不是被自己踢的,而是在救她的时候扯伤的?

那么紧急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能。

路遥远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些想法,可越想越觉得疑惑,更没注意到,沉睡中的楚辞双眸动了动,嘴角也缓缓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这个小猫儿了,鼻子倒是灵得很!

“咳!”楚辞轻轻咳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倒是把路遥远吓得不轻,她屏住呼吸,发现楚辞并未醒过来,才呼出一口气,望着楚辞后背的明眸里闪过一抹冷色,不管他为何而来,只要不伤害她和小路安,什么都好说!

“遥遥姐,楚辞哥哥真是太厉害了!”

院子里,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的楚辞正在舞剑,说是剑其实就是院子里捡的一根木棍,即便如此,却也丝毫不减他的隽秀之姿,把路宁这个小丫头迷得是神魂颠倒,眼睛都不带转一下。

要说这楚辞真是个祸害,长得好看就算了,手脚也格外勤快,能下地后就经常帮着忙前忙后,一点也不当自己是个外人,加上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很快就虏获了小迷妹一枚——路宁。

“楚辞哥哥,你口渴吗?我去给你端水!”

在路遥远这儿,路宁的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看楚辞放下木棍,立马小鸟儿似的跑进厨房端了碗热水出来。

楚辞低声道了谢,那温柔的样子,看得路遥远连连翻白眼儿。

要不是知道这货无赖的性格,说不定她也会被楚辞温柔的外表给欺骗。

看路宁小脸红红,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路遥远觉得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便叫来路宁,让她带着小路安进屋去,然后才走向楚辞。

“路姑娘,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冷着了?”楚辞见她过来,露出一抹笑,眸光柔柔,颇为动人。

哪怕这些日子路遥远已经习惯了,还是略微有些失神,不过很快也回过神来,淡淡的道,“我看你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吧?”

楚辞一愣,眸光微敛,好个果断无情的女人。

“要是你嫌走回去太累,可以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找个车送你回去。”

这次路遥远是铁了心要楚辞离开。

不管他是不是救了自己的人,总在这里住着都不像话。

这个时代的女子熟的早,继续让路宁和楚辞这样相处下去,路遥远担心路宁会痴心错付,受到伤害,所以必须趁这一切还在萌芽之中,必须赶紧断绝!

“我家……太远了。”楚辞看着路遥远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牙的样子,颇为有趣,便抱起了肩膀,盯着路遥远的小脸叹息道,“起码得走上好几个月。”

好几个月?

骗鬼呢!

楚辞的衣着和姿态确实不像常人,至少在永安镇周围是没有这般富贵人家的,但说要走上几个月的路也太夸张了!

这楚辞分明就是在耍无赖!

路遥远心里气得不行,脸上却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之前不是说好,只要你好了就离开,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话不算数。”

谁知道她刚说完这话,楚辞就吐出一口血来,人就朝她这边倒过来,吓了她一大跳,躲开也不是,只能接住任其靠在肩头,一扭头就看楚辞虚弱的望着自己,“其实……我根本就没好,只是不想路姑娘你担心,所以……咳……若是路姑娘真的不愿再收留在下,那在下……走便是了!”

第九章 等你回去

楚辞说完就要推开她,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反而把路遥远压得差点摔倒。

路遥远看这阵仗也是懵住了,瞧楚辞苍白的脸也不像是假的,赶紧就把人扶到一旁坐下,嘴里念叨着,“没好逞什么能,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去叫牛大夫过来!”

说完,路遥远就要走,可手却被楚辞拉住。

“不……不用了,在下……不想再连累路姑娘。”楚辞垂下眸,声音有些沙哑的开口,“一会儿我就离开。”

看楚辞虚弱的样子,路遥远难免有些自责,不管怎么说,这人是自己伤的,又很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人才刚好点就赶人家走,也太不地道了。

“等伤好了再说吧!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楚辞却按住了她的手,抬起眼睑,幽深的眸子盯着路遥远,“路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楚辞是会铭记在心,但……我真的该走了!”

不知为何,路遥远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一阵慌乱,赶紧别开头,咳了一声,不耐烦道,“你这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说了我不赶你走了!你还想怎样?”

可是楚辞却一把推开了她,捂着胸口,踉跄的朝门口走去。

“楚辞!”

路遥远叫了一声,路宁听到声音跑了出来,一看楚辞身上满是血,小脸一下子就白了,“楚辞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可是楚辞并没有理她,而是继续往外走。

路遥远见此,转身对路宁叮嘱道,“他伤没好,我跟上去看看,你抱着小路安去找杨大嫂,我会很快就回来的!”

路宁用力的点点头,“遥遥姐,你去吧!我会看好小路安的!”

看楚辞都走的没影儿了,路遥远赶紧追了出去,可谁知道追出好远也不见楚辞的踪影,她顿时感觉不对,楚辞有伤怎么可能走的这么快?

难道他又是在骗自己?

不对,若是他真的想骗自己,怎么会走的这么快?

可要不是这样,那楚辞跑哪里去了?

路遥远左右都找不到人,又担心路家人会趁她不在又去找小路安的麻烦,只好先回了家。

“遥遥姐,楚辞哥哥真的走了吗?”

为了不让路宁担心,路遥远只好骗她说楚辞已经离开了,看路宁一脸遗憾,路遥远觉得楚辞真离开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跟她们就不是一路人。

可是为什么心中会如此不安?

想来想去,路遥远觉得没看到楚辞安全,就根本没法安心,便去了趟杨大嫂家,把小路安托付给杨大嫂,并再三叮嘱不能让路家人靠近半步,才又出了门去找楚辞。

很快她就打听到了楚辞离开的方向,是朝着村后的山林而去的。

月牙村后的山被村民称之为大黑山,从未有人敢涉足。

据说在大黑山中有妖怪,谁去了都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所以哪怕知道大黑山中有很多宝贝,月牙村的村民也不敢去,顶多就在林子周围转转。

楚辞为什么会去大黑山?

路遥远站在林子外,看着森森的密林,思考了许久才走了进去。

对于大黑山的传闻她是不信的,但看着这密林,里面肯定有不少凶猛野兽,所以她打算只深入一点,若是还找不到楚辞,立马就退回来!

不是她怕死,而是放心不下小路安。

哪怕青天白日里,林子里也是昏昏暗暗,走在其中,只有脚下踩着厚厚落叶的声音以及远处的虫鸣鸟叫,一点人的痕迹都没有。

看四周越发静谧,路遥远知道不能再继续前进了。

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的路边突然有了动静,她立马停下脚步,不敢乱动。

会是什么东西?

路遥远死死的盯着那边,一丝危险的气息逐渐升起,很快她就看到草丛中升起两颗硕大的眼睛。

是老虎!

她瞳孔狠狠一缩,呼吸都紧绷了起来,老虎可是丛林之王,前世她都不能与其一搏,现在这副小身板,恐怕给老虎塞牙都不够!

旋即她冷静下来,前世艰苦的军营生活教会了她很多野外生存以及遭遇猛兽的应对之策,碰上老虎,首先不能露怯,一旦露怯,老虎便会立马发动攻击。

所以她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老虎的眼睛,眼底更是闪过一抹凶狠,就算自己要命丧虎口,她也绝对要让这老虎付出代价!

果然,那原本做出攻击动作的老虎,在对上路遥远凶狠的目光时,发出一声低吼,像是在警告是路遥远,但到底没有扑过来。

办法虽然有效,路遥远却也没半分松懈,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想办法脱身!

谁知那老虎竟像是成精了,刚才的动作只是迷惑人的,见路遥远没上当,立马一个矮身猛地扑了过来,饶是路遥远有所准备,也还是被扑倒在地,腥风熏得路遥远差点吐了出来。

“滚开!”

路遥远大吼,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死死的抵着老虎硕大的头颅,不让它咬到自己。

可她的力气岂能比的过老虎?

眼看老虎的尖牙就在眼前,路遥远浑身力气都泄掉了,她就要死了吗?

突然,一根蔓藤急射而来,缠上老虎的脖子就往后拉去,楚辞浑身是血的冲着路遥远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跑!”

路遥远反应也极快,她翻身起来,也不顾浑身碎了一样的痛,快速的远离了被缠住的老虎。

可那些蔓藤哪里能困得住凶猛的老虎,就在路遥远跑到楚辞身边的时候,那老虎就挣脱了出来,朝着两人扑过来。

“它发狂了,赶紧跑!”

楚辞来不及解释其他,拉着路遥远扭头就跑,他会轻功,带着路遥远勉强能不让老虎追上,可是渐渐他的体力不支,身后的老虎越来越近。

楚辞心急不已,突然推开路遥远,“我拦下它,你快走!”

路遥远哪里肯,“不行!你会死的!”

“我死总比两人都死好。”楚辞深深的看了眼路遥远,那双温润的眼中漫出一抹柔情,他轻轻拂过路遥远的脸庞,“何况小路安还等着你回去!”

第十章 夜深人静

是啊!

她还有小路安!

可是让她抛下楚辞,自己独自逃命,也断然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说不定还能弄死这只老虎,若是一人绝对生还的可能!

路遥远眼底闪过一抹狠色,山林里到处都是藤蔓,她随手捡起一根较粗的藤蔓,狠狠扯下来丢给楚辞,声嘶力竭,“我们都不能死!”

楚辞被她举动惊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和路遥远对视了眼,便紧拉着藤蔓,和路遥远同时朝追过来的老虎跑去。

老虎冲过来的势头极快,根本没有预料两人非但不跑,反而朝自己冲过来,一个没反应便被路遥远和楚辞拉着藤蔓绊倒在地。

它冲的猛,摔得也极惨,还撞在了距离很近的一颗大树上,树叶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有没有匕首之类的东西!”路遥远问道。

楚辞眼神一闪,从腰间抽出软剑,丢给了路遥远,他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路遥远接过软剑,发现这剑身古朴,剑柄处有颗紫色的宝石,瞧着很是眼熟,不过这会儿已来不及细想,看那老虎被撞得还没回过神来,悄悄的绕了过去。

楚辞看出她的意图,想过去帮她,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楚辞浑身是血,还没靠近就会被老虎察觉!

“吼!”

老虎硕大的头颅还在摇晃,刚才那下着实撞得不轻。

路遥远瞧准了时机,并未靠近,手腕做出一个奇怪的动作,软剑竟就从她手里飞了出去,旋即噗哧一声,直直的没入了老虎的脖子,鲜血喷出,老虎发出一声巨吼,发狂似的朝着路遥远就冲了过来。

“小心!”

楚辞飞身过来,挡在了路遥远身前。

路遥远一惊,想要拉他回来,却已经晚了,见那巨大的虎爪拍在了楚辞后背上,楚辞当即就喷出一口血来,热辘辘的,带着一股子腥味。

“楚辞,你……”

楚辞看了看她,双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那老虎最后一击用尽了力气,趴在楚辞背后不远处,缓缓的也没了气息。

路遥远才反应过来,顿时懊恼,她没算到老虎会反击,要不是刚才楚辞为了她挡了下,此时自己已经是虎口亡魂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路遥远把楚辞拖了起来,看了看四周,顿时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们刚才被老虎追着,慌不择路,跑到这地方已经没有半点熟悉的景象,四周都是参天的树木,看哪儿都一样。

她,迷路了。

花些时间倒也不是走不出去,可现在楚辞却没有时间。

先前就受过伤,方才看他的时候似乎又受了伤,最后还被老虎临终一击,换做常人早就没命了,此时楚辞的呼吸也极其微弱,若不能尽快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路遥远背起楚辞,找了个方向,便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可是一直到了天黑,也不见四周的景象变化,路遥远只好放下楚辞,再做别的打算。

他们还没走出老虎的领地范围,倒是不担心再被野兽攻击,毕竟老虎才刚死,其他的野兽没那么快就发现。

把楚辞放在树下,路遥远捡来枯枝,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燃起火堆,才在四周寻找起来。

这里应该是在大黑山深处了,鲜少有人涉足,所以很快就找到了不少草药,其中还有可以止血镇痛的赤芍,又摘了些可以食用的野果,才回到了楚辞身边。

楚辞还在昏迷之中,但浑身滚烫,面色潮红,隽秀的眉骨紧紧皱着,显然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发烧,恐怕是伤口感染了。

路遥远不敢怠慢,急忙用手把草药碾碎,将药汁挤入楚辞口中。

指下的唇滚烫柔软,想起之前楚辞柔情的目光,路遥远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却是闪电般的缩回了手。

呸!这个祸水!

晕了都还在蛊惑人。

骂归骂,路遥远又碾碎了赤芍,把楚辞的衣服褪下,待看清楚辞后背上密密麻麻,新的旧的伤,她咽了咽口水,不由惊叹,这人命可真大的!

好几处都是致命伤,难以置信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次受伤最重的伤在小腹上,看样子是什么奇怪的武器留下的,莲花状的伤口一直蔓延到了腹部以下,看着看着,路遥远脸就开始发烧。

“我可是为了给你治伤,才不是想揩你的油!”

路遥远说着,手却忍不住摸上楚辞的结实的腹肌,心下感慨,这货长得好看也就罢了,身材居然还这么均匀结实。

给楚辞处理完伤口,路遥远也是一身疲惫,吃了点野果,就靠在楚辞身边睡了过去。

就在她睡下去不久,楚辞那双紧闭的眸子突然睁开,眼中有光华一闪而过,旋即垂眸,莞尔一笑。

路遥远靠在他身边睡得正香,尖尖的小脸就搁在他手臂上,均匀的呼吸吐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如同羽毛轻轻扫过,一股痒意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拂过她的樱唇,脑子里却是回想起她挥剑斩杀老虎的情景。

楚辞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遥远,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正想着,突然感觉手指一阵湿糯,心神不由也为之一荡。

他定眼看去,就见路遥远含着自己的手指,正吧唧吧唧吃的正有劲,就好像——

啃鸡爪?

楚辞顿时哭笑不得,心里那股异样也消失得干干净净,担心路遥远真的会啃,赶紧就缩回手指,可因为动作太大把路遥远惊动,她蝶翼般纤长而翘的睫毛一抖,大眼一下子就睁开了。

一抬眼,和楚辞那双深邃而温柔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哧溜一声,用舌头抵出楚辞的手指,脸色腾就红到了脖子下,“我……我……”

天哪!

她明明梦到的是吃棒棒糖,怎么把楚辞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这也太尴尬了!

路遥远坐直身体,打算远离楚辞。

可刚起身,就被楚辞拉了回去,她愤怒的扭头,却见楚辞一脸温和的笑,“路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看在下这具身体可能入眼?”

第十一章 各怀心事

之前虽然陷入昏迷,可他意识却还是清醒的,知道路遥远在给他敷药的时候揩了多少油。

对于自己的身材和相貌,楚辞也是有足够自信的。

世上还没几个女人,能逃过他的美男计。

可惜他却小看了路遥远。

听了这话,路遥远还认真的打量起他来,旋即一脸的嫌弃,“身材相貌确实上等,可这些伤疤实在碍眼,若你真要感谢救命之恩,不如给我些金银财宝,我是不会嫌弃它们俗气的!”

他这么个大活人,竟还比不上那些黄白之物?

楚辞有些置气,“你要是嫁给我,金银财宝取之不尽。”

“你这么有钱?”

路遥远怀疑道。

楚辞哼了一声道,“自然!”

“那你把前段时间给你花的钱给我!”路遥远伸出手,为了让楚辞早点好起来,她可没少花钱,天天都是老母鸡伺候着,银子花的哗啦啦的响,想着就心肝疼。

楚辞望着她的手,咳了一声,面色有些发红,“我……身上没带钱。”

路遥远一副就知道如此的样子,在远处坐下,一脸防备的看着楚辞,这人到底想干嘛?

在这个时代,她不过是个未婚生子的女子,哪里值得他这样费尽心思的接近?

莫非……

想到那个价值不菲的扳指,路遥远诧异的看了眼楚辞,立马引来后者的回应。

“若你真觉得金银好,等我回去后,就给你送来好不好?阿远?”

他语气软下来,大有哄她的意思,那句阿远叫的更是缠绵悱恻,成功让路遥远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路遥远靠在树边闭上眼睛,“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未知,等回去再说吧!”

楚辞有意接近,就是傻子现在也能看得出来。

可是为了什么,路遥远却如何都想不明白。

“嗯……”

就在她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的时候,楚辞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叫道,“阿远,我的伤口又出血了。”

活该!

让他刚才得意!

心里腹诽,可想到人家是为了自己才受的重伤,还是睁开了眼睛,走过去。

“哪儿呢?”

楚辞指了指小腹上的伤口,闭上了眼睛,格外痛苦的道,“这是特殊制作出来的武器,被伤之后里面的血肉会有几层伤口,血会不断流出,直到血流尽而亡。”

“赤芍是止血的也不行吗?”

路遥远有些着急,看处理过的伤口果然又流出了鲜血,这样下去楚辞肯定会失血过多的,不由恼怒,“到底是谁竟这么恶毒!”

“没在武器上淬毒,已经是仁慈了。”

楚辞冷声一笑,他们没淬毒,显然是想捉他活口,可不是真的善良。

“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路遥远皱眉,“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大黑山?”

要不是他跑到大黑山来,他们也不至于被困在此处。

楚辞犹豫片刻,才神色复杂的开口道:“我是跟着你进来的……”

当时从路遥远家出来,其实是故意想引路遥远来追自己的,结果出门便发现有人监视在路遥远家周围,担心那些人会伤害路遥远,他这才离开了月牙村,谁知道回去的时候发现路遥远往大黑山而去。

结果进了大黑山之后,他遭遇了埋伏,被人一路追杀,好不容易摆脱就看到路遥远和老虎纠缠在一起,这才出手救了路遥远。

“跟着我?”路遥远惊讶不已,“我也是打听有人看你进了大黑山才来的,这么说,我们都中计了?”

设计楚辞很正常,可为什么连她都牵连在了其中?

路遥远越发觉得楚辞不简单,心中不由也担忧起小路安来。

像是看出她的担忧,楚辞握住她敷药的手,轻声道,“阿远你别担心,月牙村有我的人在,小路安不会有事的。”

路遥远抬起头看他,见他目光温柔如水,触电般的收回手,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真是随时随地都在撩她。

“明天一定要找到回去的路。”

说着她抬头看向夜空,白天的时候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此时天色晴朗,繁星高挂,很容易就辨别出了方向,她捡起地上烧过的炭,在那个方向的树上画了好几个记号。

“照着这个方向,肯定会走出去的!”

她做这些的时候,楚辞一直都盯着她在看,越看眸色越深。

之前的话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有点却没告诉路遥远,他其实早就发现老虎了,没出声提醒,只是想看路遥远到底会不会武功。

之前收到消息,说敌国派了细作,楚辞想知道路遥远会不会就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可现在看来,路遥远已经没任何嫌疑了。

否则在刚才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就可以动手杀了他。

但若不是细作,那她一个农家女子,又是如何知道老虎的弱点,又是如何知道那些草药可以止血镇痛?

路遥远身上有太多的秘密是他看不透的。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就都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大早醒来的时候,路遥远摸到了个滚烫的东西,急忙转头看去,就见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滚到楚辞身边,楚辞的伤口还在流血,摸到的滚烫东西,正是他的额头。

这么烫!

路遥远翻身起来,急忙去查看楚辞的情况。

“阿远,我是不是要死了?”楚辞被她动静惊醒,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唇干裂都起了口子,看着是有多虚弱就有多虚弱。

路遥远心有不忍,不管怎么说,人家救了她好几次。

“别瞎说,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的?你连救命之恩都还没报呢!”路遥远瞪了他眼,转身去摘了几张大叶子,把清晨的露水收集起来,递到楚辞嘴边,“来,先喝点水,咱们就离开这儿!”

昨晚已经知道了方向,只要朝着这个方向走,他们肯定能走出大黑山。

楚辞已经烧的神志迷糊了,嘴里也不知再说些什么。

路遥远把人背起来,灭了火,朝着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可她之前跟老虎缠斗也受了伤,虽然伤得不重,但要背着个大男人,很快体力就吃不消了,眼看着都到了林子边缘,又累又饿的她双眼冒着金星,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带着楚辞倒在了林子里。

第十二章 残花败柳

再次醒来的时候,路遥远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痛,可是她顾不上许多,赶紧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她得救了,这儿不是大黑山,而是在自己家里。

杨大嫂掀起帘子进来,看她坐了起来,赶紧过来:“遥遥,你身上伤还没好,可别乱动。”

“我是怎么回来的?楚辞呢?”

一点也想不起来晕倒后发现了什么,路遥远抓住杨大嫂,想知道楚辞情况如何了。

他比自己伤的重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撑到人来救。

“楚辞?”杨大嫂疑惑的摇头,“那人只把你送了回来,并没有看到楚辞。”

“谁把我送回来的?”路遥远皱起了眉头,问道。

“不认识,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杨大嫂语重心长的劝道,“遥遥啊!咱们不跟他们一路人,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好。”

路遥远沉下心想了想,觉得杨大嫂说的没错,这次大黑山遇险,就能看得出来楚辞此人不简单,若是纠缠下去,不知还会扯出什么事情来,最重要的是,她怀疑楚辞是小路安的生父,怀疑楚辞接近自己,很可能就是为了小路安。

原主和小路安生父那件事,虽是遭路老大陷害,但那男人这么久都不来看他们母子,可见骨子里是多冷漠,原主好不容易才生下的小路安,如今跟她更是血脉相连,说什么也不能叫别人抢夺了去!

想到这儿,路遥远接过杨大嫂手中的药,一口喝完,就准备下地。

“我去看看小路安。”

“你就放心吧,孩子没事。”

杨大嫂无奈的按住她:“先把伤养好才是正经,对了,路宁那小丫头回去了。”

“回去?”路遥远拗不过杨大嫂,只能重新回床上躺着,闻言诧异的看着杨大嫂,“她能回哪儿去?路家吗?”

“你二伯亲自来寻的人,不回去也不成,好像是给她说了门亲事。”

“你也好生休息,别瞎想太多。”

“路宁她早些找个好人家嫁了,总比在路家受苦好!何况这事是她亲生父亲做的主,你管不着的!”

杨大嫂说着就拿着碗出了门。

尽管知道杨大嫂说有理,但路遥远躺在床上怎么都不得劲。

路宁在这儿住了几日,也不见路老二过来寻人,结果她前脚跟儿刚走,就赶紧把人叫了回去,明显是故意的。

至于成亲,路宁才多大,十一二岁的半大孩子,尽管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问题,但在路遥远心中就宛若有根刺,叫她怎么也没办法舒坦。

“不行!我得去问问路宁的意思!”

她翻身坐起来,若是路宁自己愿意,她就不干涉,要是路宁不愿意,说什么她也要把路宁带回来!

“你找路宁干什么?就你那个德行,可别把路宁也带坏了!路家有你这一个耻辱就够了!”刘氏恨路遥远得很,却又畏惧路遥远的狠劲,只能站在院子里骂。

路遥远心里担忧路宁,也懒得管刘氏,直接就冲进去找人。

路秀秀听到声音就站在门口,掀起帘子偷偷看院子里。

路老二的女儿路朵儿站在她跟后,阴阳怪气得道:“大姐,路遥远推你下河,差点被淹死,你就这样放过她,也太不像你了!”

“你有本事对付她!你去啊!”

路秀秀跟姜氏一样,心里怨恨,嘴上狠,但心眼儿却也多,知道路朵儿是想挑拨她和路遥远。

路朵儿挑着指甲,冷笑:“她又没来惹我,我干嘛要去惹一身骚?”

“那可不一定!”

路秀秀脸上浮出一抹笑来:“你难道没听路宁那死丫头说吗?这贱人救了个男子,生的很是俊俏,还会武功,瞧着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远近人家,就县令家的公子最符合,你姨娘不是想把你嫁到县令家吗?这下可是被路遥远捷足先登了!”

路朵儿脸色一变,嗤道:“县令公子,怎么瞧得上她那种残花败柳!”

路秀秀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转身去拿起绣活:“残花败柳也是有人稀罕的,更何况孤男寡女共处一院,每每深夜寂寞难耐,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砰!

路朵儿手一挥,将柜子上的物什全扫在了地上,恨恨道:“路遥远那个贱人!”

接着她掀起帘子,大步走了出去。

“哟,这是谁来了?”

她站在自家门口,拦着路遥远,一脸不屑:“这儿可不欢迎不三不四的东西。”

“让开!”

路遥远瞥了她眼,这个路朵儿是张氏带过来的,年纪比路宁还长了几岁,模样倒是生的不错,但性格和张氏如出一辙,最喜欢在人后煽风点火,原主之前被虐待,不少都是因为她在刘氏那儿嚼舌根。

“我要是不让呢?”

路朵儿冷笑道:“路遥远,这儿可是路家,容不得你来撒野!”

“你以为我想来?”路遥远鄙夷的看着她,不耐烦道:“把路宁交出来,我立马走。”

“路宁可是我的妹妹,凭什么交给你?”

路遥远好笑道:“你的妹妹?你的哪门子妹妹?”

说罢便不管路朵儿,路遥远叫了起来:“宁宁!宁宁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路宁!”

“别瞎叫了,路宁不会跟你走的!谁会愿意跟你这个丧门星待在一块?”路朵儿见屋里没动静,更是得意起来,却又想起刚才路秀秀的话,恨恨的看着路遥远,她知道路宁和路遥远感情好,故意说这些来气路遥远。

“娘给路宁说的这门亲事可是好亲事,唐老爷可是个会怜惜人的,路宁嫁过去也是去享福的,跟着你能干嘛?”

“谁不知道你是个浪荡女人,跟着你在都要倒霉的!”

路朵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来就满肚子火气的路遥远想也不想,一脚把路朵儿踹翻在地,嘴里骂道:“废话这么多,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路遥远!你就知道逞凶!你这么有本事,怎么还被男人抛弃!落了个未婚生子的骂名!明知道那男人不回来,还非要生下孩子,你是不是贱!”

第十三章 路宁抉择

路朵儿越说越起劲,气不过被路遥远踹了一脚,伸手去掐路遥远。

路遥远可是狠劲上来,连老虎都弄死的人,岂能怕了路朵儿这娘们儿,抓住路朵儿的手就是个过肩摔,狠狠的摔下门槛,接着看也不看痛的在地上打滚的路朵儿,朝着屋里闯去。

可令她纳闷儿的是,路宁根本就不在屋里。

整个路家她都找遍了,都不见路宁的踪影,路宁到底去了哪里?

“你们最好善待路宁,要是让我知道她过的不好!你们路家也别想安宁!”看着站在远处不敢出来的刘氏,路遥远走下路老二家的门槛,她语气冷淡,却坚定无比。

说完,走出路家大门,却和从外面回来的路宁撞了个正着。

“宁宁!”

路遥远惊喜的拉住路宁:“你没事吧?”

路宁身后跟着张氏和路老二,看样子是带着路宁去了哪里。

见拉住自己的人路遥远,路宁赶紧缩回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怯怯的道:“遥遥姐。”

“宁宁,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是的话就告诉姐姐!”

路遥远见此,就知道路宁肯定又被打了,之前路宁和她一块的时候,性格开朗了不知多少,结果才回来一天,又变了回去。

“哎哟,路遥远你说话也要有点道理!路宁可是我们的女儿,你要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管吗?”

张氏一把将路宁拉到身后,阴着脸看着路遥远。

路遥远却不看她,只是看着路宁问道:“宁宁,我只听你说。”

路宁却是一脸怔然的看着她,好像整个人都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路遥远很想知道,可是有张氏拦着,根本就问不出什么。

“那宁宁你要跟我走吗?只要你说要走!我就带你走!看谁敢拦你!”路遥远霸气的操起院门边的棍子,冷冷的目光扫过张氏等人,“宁宁,你不要害怕,姐姐会保护你的!”

“娘!不能让路遥远走!她刚才打了我!”

这时候路朵儿哭啼啼的跑出来,脸上到处都是泥,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撩起袖子,手臂上被擦出好长伤疤,皮都翻起来了,痛得她直跺脚。

张氏见此,整个人像是母老虎一样的炸了,尖声道:“贱人!你敢伤朵儿!”

接着就冲上去要教训路遥远,可她也不是路遥远的对手,被路遥远的棍子一扫,就撞到了门框上,发出哎哟一声,额头上立马起了个大包。

看路老二要上前,路遥远眸子一眯:“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你们上次承认的田地到现在都没音信儿,既然不想给,那就把路宁给我!”

她这样也是无可奈何,路宁不肯说,她只能把人先带走。

那唐老爷都六十好几了,家里妾室无数,鬼才信路宁嫁过去是享福的!

“那个田在路老大手上,你找我们讨要,不是找错人了!”路老二眼珠子咕噜一转,“不过你要这丫头也可以,那唐老爷可是给了十两银子的,只要你给我十两银子,这丫头你带走便是!”

他的主意打的好,先收了唐老爷的,再收路遥远的,然后再跟唐老爷说人被路遥远抢去了,让唐老爷找路遥远麻烦,那唐老爷是个色胚,只怕连路遥远都会一块抢去,最后就都便宜了他。

张氏倒也罢了!

这路老二可是路宁的亲生父亲,当着路宁的面,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遥遥姐!”路宁突然站出来,看着路遥远,“你回去吧!”

“宁宁!”

路遥远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儿来:“你相信姐姐一次,好吗?”

“对不起遥遥姐,我不能跟你走。”路宁突然来了脾气,说完这句话,就跑进了院子里。

路遥远想追上去,却被路老二拦下:“你没听到路宁说的吗?”

“就是!不要脸,人家路宁根本就不想理你!”路朵儿啐了一口口水,拉着路老二的手臂,扭动腰肢蹭了过去,“爹啊!人家好痛,咱们进去,不要理她了!”

路老二看着娇滴滴的路朵儿,竟是摸着她手,色眯眯的道:“好,咱们进去。”

那边张氏还在叫嚷,根本没注意到路老二和路朵儿在干什么,路遥远却被恶心透顶,转身就走。

见路遥远离去的背影,路朵儿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旋即朝路老二撒娇道:“爹,既然这贱人如此紧张路宁,不如我们……”

路遥远不知一场阴谋悄然靠近,她先去杨大嫂哪儿抱回小路安,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安置好小路安,路遥远去厨房做饭,快要做好的时候,下意识就叫了一句:“宁宁,吃饭了!”

旋即才想起来,路宁已经回家了。

往日屋里有路宁和楚辞,楚辞经常说些笑话给路宁听,屋子里四处欢声笑语。

不过既然是路宁自己的选择,她也不该干涉太多。

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接下来几天倒是让路遥远过了段安生的日子。

这天她正在院子里逗小路安,门前突然一阵唢呐声,还有张氏的笑声,她猛地想起什么,赶紧出去看,就张氏领着穿戴整齐,戴着红花的路宁朝门口走去,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这些想必就是唐老爷府上的。

见这有模有样的,路遥远倒有些放下心来。

不是草草了事送过去,看来那唐老爷也颇为重视路宁,不至于让她受苦。

路宁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这边看了眼,却又飞快的扭过头去,眼泪却是啪嗒一下就掉了出来。

张氏见此赶紧瞪了路宁一眼,旋即挥着手里的帕子给路遥远打招呼:“遥远啊!你瞧,我没亏待宁宁吧?到底是镇上的大老爷,这一早就派人来接宁宁了!”

路遥远没说话,也没看张氏,只是目送着路宁离开。

可惜正因为如此,她没发现,和张氏站的很近的那个家丁,在看到路遥远后,眼睛都亮了起来,旋即看向张氏,神色猥琐:“那就是你们说的人?”

第14章 给你送钱

张氏赶紧点头,低声道:“怎么样?模样生的不错吧?”

“长得倒是还行,只是怎么抱着个孩子?”家丁边走边问,他家老爷是好色,喜欢漂亮小姑娘,可这生了孩子的可就不行了。

张氏哪能说孩子是路遥远的,笑道:“那是她嫂子的,给她嫂子带的孩子!”

“哦!那就如此说定了,这里是二十两,晚上你们把药给她下了,会有人过来带走人的!”

“好好好!”张氏脸上闪过奸计得逞的笑,路遥远,这次你可死定了!

见队伍渐渐远去,路遥远也转身回屋,正准备带小路安睡个午觉,又响起了敲门声。

她起来打开门,却见张氏站在门口。

“你来做什么?”

路遥远没有好脸色,虽说路宁不会受苦,但那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想到她和六十来岁的唐老爷站在一块的样子,心里也颇为难受。

张氏却带着笑脸:“我知道你一片好心,但你也看到了,路宁能去镇里当太太,那是天大的福分,我们可没亏待她!这啊!是路宁托我带给你的喜糖,那孩子惦记你比我们多,哎!”

说着她将喜糖递给路遥远,又朝着路遥远屋里张望了几眼:“听说你前些日子救了个人,怎么不见人影儿?”

砰!

回答她的巨大的关门声,路遥远关上门,低头看着手里的喜糖,心思有些复杂。

张氏在外面踢了下门,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

便走了。

路遥远回到房里,打开抱着喜糖的红纸,里面放着三块杏仁糖。

她并不怎么喜欢吃糖,所有又给包了回去。

“什么?你没见她吃下去?”

这边张氏回了屋,听张氏说将下了药的糖给了路遥远,就吃了闭门羹,路朵儿忍不住叫了一声。

张氏剜了她眼:“大惊小怪,你可是要嫁给县令少爷的,成何体统!”

“那你看到她救的那人没有?”

“那贱人防我们跟防贼一样,堵在门口,什么都看不到,我说你对她救的男人那么关心做什么?”张氏不解的看着路朵儿。

路朵儿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自己这亲娘,不耐烦道:“我的事儿你少管!”

说完,便出了门,朝着路遥远家里去。

不亲眼看到路遥远吃下那糖,她心里就不踏实。

快到路遥远家的时候,路朵儿就看到村口停了辆马车。

马车格外豪华精致,看得她眼睛都直了,接着那马车帘子一掀,一个如神仙般的男子从马车里走出,眉目隽秀,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路朵儿便觉得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天哪!

这是哪来的神仙!

“楚辞,你真的决定要在这儿耗时间?你直接跟她说明身份不就行了?”

赵子亦跟在楚辞身后跳下车,见不远处有个女子正在痴痴的望着楚辞,赶紧推了楚辞一下,揶揄道:“哎,真是蓝颜祸水!”

楚辞淡淡扫了他眼:“你回去吧,这事我自有打算。”

“不,我还是决定和你去见见那位对你美色不为所动的奇女子!”赵子亦说着,也不管楚辞如何,朝着看呆的路朵儿走去。

“姑娘,请问路遥远家怎么走?”

路朵儿正沉浸在楚辞的美貌之中,回过神来却见又是个俊逸得不像话的男子站在跟前,一张脸腾的就红了,矫揉做作的垂下头:“公子,你要找路……遥遥妹妹的?”

“正是!”

路朵儿立马就嫉妒起来,路遥远那个贱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这般好看,又富贵的男子的?

脸上却是一片做作的娇笑。

“那公子可真是问对人了,我乃是遥遥妹妹的堂姐。”

赵子亦立马打量了下是路朵儿,长相平平,妆容太厚,太过做作——

真是和楚辞口中的女子一家人?

“楚辞,她说是路姑娘的堂姐!”赵子亦眸光一闪,就招呼起楚辞来。

楚辞走过来,看也没看路朵儿眼,便径直朝前走去。

他是认得去路遥远家路的。

要不是有事需要赵子亦查,他还真不想带赵子亦来,担心赵子亦会说漏嘴。

赵子亦看楚辞这般,便对身边的路朵儿道:“姑娘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表弟知道去路姑娘家的路,告辞!”

路朵儿哪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正巧我也是去遥遥妹妹家,不如和公子同行。”

这两人看起来比那县令少爷都要富贵,长得更是天差地别,若是能跟了他们其中一个,比跟那县令少爷好多了!

特别是那跟神仙一样的男子,看她一眼,感觉整个人都酥软了!

路朵儿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觉得整个月牙村就没比她好看的女子,平时更是仗着路老二的宠爱,好吃懒做,连路秀秀都是满手的茧子,而她手指细细滑滑,比城里家的小姐都要保养得好。

正因为如此,才会在和自家小姨参加宴会的时候,被县令看中。

她更认为自己比路遥远好看多了,何况路遥远还是个生了孩子的,只要她稍微使些手段,这两个男人,肯定会被她吸引!

路朵儿走在路上,想着今后自己的好日子,便觉得踩在棉花上似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殊不知她的丑态都被赵子亦看在眼中,不由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次楚辞只怕是看走眼了,就这村里的农女,能有什么好的?

路遥远才睡下去没多久,又听到敲门的声音。

不耐烦的打开门,却见楚辞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口。

“阿远。”

路遥远想也不想,就准备关门。

好不容易送走的麻烦,她可不想再招惹了。

不过看他这样,想必也是没事了。

楚辞伸手,就将大门抵得死死的,苦笑道:“阿远,我可是来送你金银财宝的,你确定还要把我关在门外?”

送钱的?

路遥远松手,怀疑的看了楚辞眼,见他两手空空,不由恼怒。

“你又骗我!”

这女人,还真是认钱不认人。

“哎呀!瑶瑶妹妹!你怎么能把客人拦在门外呢!”

就在路遥远又打算关门的时候,路朵儿摇着屁股扭着腰走过来,那句遥遥妹妹差点没把路遥远恶心得吐出来。

第十五章 妖魔鬼怪

“管你屁事!”路遥远翻了个白眼,心道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邪风,什么妖魔鬼怪都给吹来了!

被路遥远噎了,路朵儿竟也不生气,一脸亲热的拉过路遥远的手:“遥遥妹妹你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我过来是为了宁宁,她走的时候再三叮嘱我,要时常来看看,帮你照看照看孩子,搭把手什么的。”

听她鬼扯?

路宁就算再糊涂,也不至于找到路朵儿来帮自己的忙。

路遥远毫不留情的甩开路朵儿的手,却是狠狠的瞪了眼楚辞,路朵儿平时见了她都是避得远远的,今个却眼巴巴的过来,还这副恶心模样,只怕都要归功于楚辞这个祸水!

楚辞无辜中枪:“阿远,我……”

“今天我这儿不欢迎诸位,都请回吧!”

赵子亦刚过来,就看到路遥远撵人,顿时张嘴就要说什么,却被楚辞拦下。

楚辞看了看路遥远确实不怎么好的脸色,又不满的看了眼路朵儿,显然路遥远心情不好,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那我明日再来。”

思虑再三,楚辞转身准备离开,他这次是有重要的事情跟路遥远商量,显然现在并不合适。

见楚辞要走,路朵儿着急的不行,想要跟上去,却又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

反正他们明日还会来!

到时候见不到路遥远,岂不是更好?

想着,路朵儿也就没追上去,转身看着路遥远:“遥遥,你看你,怎么连客人都往外撵?”

路遥远收回目光,上下打量了路朵儿眼:“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样的,人家瞧不上!”

路朵儿笃定是路遥远嫉妒自己,也就不恼,笑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今日的路朵儿实在反常,路遥远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问道:“路朵儿,你今天出门没吃药吧?”

“哎呀!我是听说路宁给你留了喜糖,可惜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没有,所以想过来讨糖吃,沾沾喜气!”路朵儿说着就往屋里走。

路遥远心里还在想着楚辞今日为何而来,没注意就让她挤了进去。

“遥遥,你把糖放哪里去了?”

农村有说话,吃了喜糖可以沾喜气。

路朵儿斤斤计较,倒是有可能为这个来,只是她凭什么要把路宁的喜气给这种人沾?

“我吃完了!”

路遥远说完,就指着门口:“你走吧!”

路朵儿一跺脚:“我不信!我去厨房看看!”

路遥远本想去拦她,谁知道屋里小路安哭了起来,想来是被吵醒了。

那路朵儿听见小路安的哭声,作势要往里屋走:“哎呀,是小路安哭了,好久没见着小路安了,我去抱他!”

路遥远哪里敢让她去,急忙抢在前面进了屋,丢下一句话。

“你要找便去找,没有就赶紧滚!”

路朵儿站在原地,见路遥远在屋里哄起小路安来,就朝厨房走去。

到了厨房里,她假装翻找喜糖,却把手里的药粉全都倒入了水缸中。

望着那药粉在水中化开,路朵儿脸上露出恶毒的笑,路遥远啊路遥远,你不吃喜糖,总是要喝水煮饭的!

那唐老爷在镇上变态是出了名的,娶回去的女子,无不都是被虐待而死,这是丑事,死了连下葬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往乱葬岗一扔便了事。

路宁的婚事也是路朵儿怂恿,现在又来害路遥远,这路朵儿的心不可谓不狠!

安抚好小路安出来,也不知路朵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路遥远看了看天色,便转身去厨房做饭。

吃过饭后,杨大嫂来了一趟,告诉了路遥远,镇上有处铺子位置好,价格也合适,约好明日去看看便就离开了。

路遥远打算定好铺子后,便再去趟大黑山,上次在大黑山里见了许多山珍,若是能在镇子上贩卖,倒是个生财的好法子,毕竟大黑山旁人是不敢轻易涉足的。

想着想着,便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这是怎么回事儿?

路遥远放下睡着的小路安,朝着桌子走去,头越来越昏,还没走到桌子人就倒在了地上。

却在这时候,屋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和几个男子的声音。

“快!动作都快点,别让人发现了!”

遭贼了?

路遥远第一反应是这个,旋即挣扎起来,想去把小路安抱着藏起来。

可是脑子却昏沉的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她拼着意志,才到了床边,刚把小路安抱起来,就听到门被人撬开了!

吱呀!

门开了,几个男人蒙着面进来。

“你们小心点!别把人惊醒了!”

“怎么没人?”

“那姓张妇人不是说,见人吃下药的吗?”

躲在柜子里的路遥远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儿,难怪张氏会眼巴巴的给她送喜糖,也难怪本来嫌弃自己的路朵儿会上门来,竟然在这儿瞪着她呢!

只是那喜糖要有问题,她又没吃——

是路朵儿!

路遥远意识模糊,可她知道自己不能晕,否则她会被带走,小路安也会出事!

此时只能期盼外面的人赶紧走,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外面的人找不到路遥远,暗骂了一声:“那娘们儿竟敢骗我们!”

“会不会是药量不够,人跑了?”

“那药烈得很,一个乡下女子,怎么可能抵抗得住,再四处找找,说不定是藏在哪儿去了!”

那人说着,就在屋里翻找起来。

这屋子简陋,拢共也没几样东西,很快那人就朝着柜子走来。

脚步声逐渐靠近,一步,两步——

“哇!”

就在这时候,小路安突然醒了,睁眼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外面那人立马反应过来,惊叫道:“在这儿!”

旋即柜子门被拉开,路遥远抱着小路安顺势也跌出了柜子,她看着屋里的几个人,眼皮止不住的往下耷,“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果然是藏起来了!别跟她废话,带她走!”

那边话音刚落,就有人便过来抢她怀里的小路安,路遥远死都不撒手,立马就挨了男人一巴掌,恶狠狠道:“松开!不然我掐死他!”

第十六章 愚不可及

懵懂的小路安不知发生了什么,哇哇大哭,挥舞着小手想找自己的母亲。

可是路遥远把嘴唇都咬破了也使不上半分力气,内心绝望到了极点,同时也后悔不已,她不该如此大意,中了路家人的诡计,此时唯有先保住小路安,她才能有一丝心安。

“我跟你们走,不过你们得先让我安抚了孩子,否则哭声引来人,你……你们也走不掉。”

这伙人趁着夜色而来,还让路朵儿给自己下药,可见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果然,路遥远说完后那群人都相互看了眼,旋即把小路安丢给她,威胁道:“赶紧的!别耍花招,不然你和孩子都没命!”

路遥远没说话,拼着毅力抱起小路安,轻轻的哼了起来。

看路遥远这模样,其中有个黑衣人的眼底划过一抹异色,这孩子莫非是她的?

要是让唐老爷知道这女人是生过孩子的,不得打死自己?

可是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把人带回去了!

不过这孩子——

小路安在自己母亲怀中,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气息,渐渐闭上眼睛睡着了。

“好了没有?”

那伙人催促道。

路遥远担心他们会伤害小路安,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下,把小路安放在了床上,希望明日早早过来的是杨大嫂,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了。

自己则会遇上什么危险,更是半点不清楚。

不过她有直觉,这件事肯定和那唐老爷脱不了干系,也不知道路宁如何了。

迷药让她的理智越来越模糊,只隐约感觉到有人来拉自己的手臂,把自己装进了麻袋扛了起来。

她不能失去理智!

路遥远拼命的告诉自己,旋即咬破嘴唇,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想着千万不能晕,不能晕过去,就这样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是上了马车,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赶路,然后麻袋被人拉开,她被丢进了一间柴房之中。

“你们好好看着,我去禀告老爷!”

为首的人离开,叫剩下的几个人看着路遥远。

路遥远并未完全昏迷,每每快要丧失理智的时候,她都会咬下自己嘴唇,迷药是又药性时间的,只要她熬过了那段时间,就能彻底清醒过来。

时间缓缓过去,路遥远的意识逐渐清晰,感觉力气又回到了自己身体里,她先是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光线很是昏暗,勉强能看清楚柴房的地理形势。

大概没想到她的意志力会这么坚定,更没想到她会中途转醒,那些人并没有给她绑上绳子,只是在柴门外守着两个人,却已经是在打瞌睡。

柴门看着就不牢固,就这样出去肯定会引起那两人的注意。

路遥远轻手轻脚的爬起来,在柴房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一把柴刀和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把柴刀别在腰上,她提着棍子藏进了柴房的门后,接着捡起地上的一块废木材,朝着屋中央一扔。

“哐当!”

巨大的声响很快就惊醒了两个看守。

“什么声音?”

“不会是人醒了吧?”

“走,进去看看!”

两人睁开眼睛,就打开门进了柴房,见原来路遥远躺的地方没人,就是一惊。

“人跑了!”

正要转身去追,路遥远突然出现,拦在了两人面前。

其中一人喝道:“这儿不是你逃得出去的地方!还不快乖乖就擒!”

“别跟她废话,不就是个娘们儿吗?先拿下再说!”

两人朝着路遥远包抄过来,路遥远非但没逃走,反而还把柴门的锁给拉上了,那两人见此都很惊讶,不过他们也没有多想,眼前的女人看起来这么娇弱,难道还能是他们的对手不成?

她竟还把锁给拉上了,真是愚不可及!

想到这儿,两人交换了眼神,朝着路遥远同时扑了上去。

路遥远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见两人过来,抹了把嘴唇上的鲜血,眼底闪过一抹冰冷的狠厉,接着几乎就是照面的功夫,那两人就被路遥远用木棍打的在地上四处乱滚。

路遥远找来绳子和抹布,堵住两人的嘴,把两人捆起来丢到柴堆上。

“现在我问你们问题,你们摇头或是点头,敢糊弄我的——”

从腰上取下柴刀,路遥远一柴刀劈在地上的木柴上,木柴应声成了对半两块,那两人眼中明显就露出恐惧之色,惊骇不已的看着路遥远,不管是从刚才的身手还是这会儿展现出来的实力,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农家女。

“明白了吗?”

两个人哪里还敢说不,急忙点头。

“这是不是唐老爷家?”

两人犹豫片刻,看路遥远举起柴刀,忙不迭的点头。

“好,下一个问题。”路遥远眸光一闪:“路宁在哪儿?”

两人立马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很快又点头,路遥远想了想才道,“你们得意思是,不知道路宁是谁?”

看两人点头,路遥远又问道:“说要把我一并卖给唐老爷的,是不是月牙村姓路的那家?”

“唔唔唔!”

这次两个人又是懊恼又是后悔的发出声音,显然是把路家恨惨了,居然让他们碰上这么个刺头。

见此路遥远不由心生一计,既然那路家对她如此不义,那她还有什么理由对其手下留情?

“告诉你们唐老爷,我跟那路家是仇人,他们想借着你们的手来收拾我,所以你们今日所遭遇的一切,都是那路家人害的!”

说完这些,路遥远抬手,将两人劈晕。

做完这些,她才重新把柴刀别在腰间,打开柴门走了出去。

这唐老爷家到时阔绰,院子修的极好,这里虽是柴房,但比他们在月牙村住的屋子都要好上很多。

刚才那两人说不知道路宁是谁,想来之前那套做的都是给她看得,要找到路宁,还得重新招人问!

就在她想着要去哪儿找人的时候,一个丫鬟神色慌张的朝这边走来。

路遥远赶紧闪身进了旁边的过道里,等那丫鬟过来,她突然出现在丫鬟身后,不等那丫鬟叫出声,就一把捂住丫鬟的嘴,拖进了柴房里。

第十七章 都需要你

“唔唔唔!”

丫鬟惊慌失措的挣扎,路遥远担心会惊动是别人,立马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我就杀了你!”

担心丫鬟会不信,路遥远还把她的脑袋转向一边,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两个守卫。

丫鬟吓得瞳孔都放大了,哀求的看着路遥远。

路遥远毫无表情的盯着她:“你只要不乱叫,我就不会伤害,等下我松开手,你只需要回答几个问题,要是不老实,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丫鬟赶紧点头。

“你们老爷今日弄了几个女子进府?有没有见过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大小的丫头?她现在人在哪里?”问完这些,路遥远松开手,却是把柴刀抵在了丫鬟的脖子上。

丫鬟哆哆嗦嗦,话都还说不清楚:“今……今天……有个丫头!”

“快点说!”

她可没功夫瞎耗!

“老爷今天纳了个小妾,跟你说的很像!现就住在柴房不远的下人房里!”

“你,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路遥远看着可怜兮兮的丫鬟,想到丫鬟没有什么威胁,就松开了手,那丫鬟赶紧就跑了。

下人房?

好歹也是以小妾的名义接进来的,却住在下人的房里,看来这个唐老爷真不是东西,只怕是都没地方安置纳回来的小妾了!

越想越气愤,她必须带路宁离开这里!

下人房倒是不难找,加上路宁是才到府上的,那唐老爷不放心,还在门口派了两个人看着。

路遥远还是以老套路将两人打晕丢进旁边的花丛里,就用柴刀劈开了门上的锁,推门进去:“宁宁!”

路宁依旧穿着出门时的衣服,只是破烂了许多,头发也被打湿成一摞一摞的贴在满是清瘦的小脸上,瞧着就让人心疼,哪怕门口这么大的动静,她也只是木然的看了这边一眼,瞧见是路遥远进来,那死气沉沉的眼里浮出一抹惊喜,不过很快就湮灭了。

“宁宁,你这是怎么了?”

路遥远过去抱她,路宁却像是只受惊的小鹿,朝后面缩了缩,几乎就要把自己缩到墙角里去了。

“遥遥姐……”

好半天,她才吐出细细的三个字。

路遥远看得心疼的要命:“宁宁你别怕,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路宁茫然的看着她,旋即摇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路遥远惊讶的的道,以为路宁是担心走不出去,急忙又道,“宁宁你放心,遥遥姐很厉害的,一定可以把你带出去的!”

“我不想回去。”

路宁轻轻摇头,旋即目光看向温暖宽大的屋子,路遥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取,就见在桌上还摆着点心吃食以及一套崭新的衣服,顿时明白过来。

这里再不好,也比在路家好!

至少能吃得饱,穿得暖。

“宁宁,只要你愿意,以后就跟着姐姐,我会让你过上跟这个一样的生活,这儿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唐老爷就图你个新鲜,那新鲜劲一过了,他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路遥远看着路宁,瞧见她身上的伤痕,便是一阵叹息,自己还是来晚了,该发生的只怕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她只祈求能带路宁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路宁却始终摇头。

“遥遥姐,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宁宁,难道你还不信姐姐吗?”

路遥远有些无奈,这个丫头实在是太犟了!

不过她还是很耐心的劝说道:“等我们从这儿回去,我就会去镇上买个铺子,然后开家馆子,到时候咱们三个人就在一块好好过日子!”

“宁宁,小路安那么喜欢你,姐姐也需要你,你跟姐姐回去好不好?”

路遥远最担心的就是路宁会想不开,这时候要是让路宁知道有人还需要她,或许还能让路宁感觉到一点希望。

果然,提起小路安,路宁的眼中露出一抹光彩。

路遥远见有用,又想起楚辞来:“你楚辞哥哥也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开了店,可以经常邀请他来做客,宁宁跟姐姐回去好不好?”

路宁几乎是激动的站了起来:“楚辞哥哥回来了?”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路宁的脸色大变:“遥遥姐,是唐老爷的人!”

路遥远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一定是哪个丫鬟跑去告的密,都怪她只顾着找路宁,把这茬都给忘了。

“我们现在就走!”

牵起路宁,路遥远把柴刀拿在手中,正门肯定是不能走了,她看向旁边的窗户,直接推开窗户就跳了出去。

路宁没她这么敏捷,加上身体不便,跳下来的时候摔了一跤,就耽搁这么会儿,屋里已经闯进了人,见人逃了,就招呼了一声:“她们从窗户跳下去了!”

整个府上顿时一片火光,到处都是人在晃动,四处寻找着路遥远姐妹。

路遥远带着路宁一路走一路躲,可是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两人藏在假山里根本就没法出去。

“遥遥姐……”

路宁无措的看着路遥远,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本来她是不想回去的,她不想给遥遥姐添麻烦,不想让路家因为自己去纠缠遥遥姐,带着一个孩子本来就很辛苦了,再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实在太辛苦了。

可是后来路遥远的话又让她升起了希望,遥遥姐开店,她可以帮遥遥姐带着小路安,更重要的是,能时常看到楚辞哥哥。

她知道楚辞哥哥是喜欢遥遥姐的,她也不奢求什么,只想能看到他们幸福。

可是——

外面那么多人,遥遥姐带着她就是累赘,到时候她们两个人都跑不掉。

路遥远心中并未想太多,她是肯定要带着路宁离开的。

看没有什么人再出现在附近,路遥远拉着路宁:“宁宁,等下我叫你跑,就你跑,千万别回头知道吗?”

路宁紧张的拉着她:“遥遥姐,我们一起走!”

“你放心,姐姐也会很快跟上来的!”

说完,路遥远就拉着她出了假山,之前她就大致观察过,这里距离后门不远,要是她能缠住那些人,路宁就能成功跑出去,只要路宁脱险,那她一个人就容易脱身多了。

第十八章 都给我滚

正想着,突然就从旁边的小路上冲出来一帮人,手里还都提着长棍:“她们在那里!”

路遥远急忙推开路宁:“宁宁往左边跑,那里是后门!”

路宁都被吓坏了,完全不敢动弹。

“宁宁!”

路遥远心急如焚,可是这会儿也没时间去安慰路宁,那帮人有十来个,气势汹汹,她抽出柴刀应付,可对方人多势众,很快她就落了下风。

砰!

路遥远刚拦住前面两个人的攻击,一个不察就被人一棍子打在了背上,痛得她眼泪都快飚出来了,一回身踹飞身后那人,旁边又过来三个人,几乎同时木棍朝她刺了过来,她只能往地上滚去。

这一下就连挨了好几棍。

路宁从开始的惊慌也变成了担忧:“遥遥姐!”

“你怎么还没走!”路遥远看路宁还站在远处,赶紧道,“快走!”

路宁看她受了伤,嘴角都挂着血丝,吓得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哪里还敢走,冲着人群就大叫:“你们别打了!我不走!我不走了!”

可是那些人主要目标是路遥远,至于路宁这个小丫头,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砰!

又是一棍打在路遥远的小腿上,她几乎跪倒在地,看向路宁:“走啊!”

这个傻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她在这里挨打,就是想给路宁争取时间,只要路宁走,她有的是办法脱身。

可是现在已经晚了,自己受了重伤,只怕今日是根本就走不出这里了。

路遥远绝望的看着路宁,希望她能反应过来。

却在这时候,路宁动了,她捡起路遥远掉在地上的柴刀,对着殴打路遥远的那些人后吼道,“住手!”

“你们老爷要的是活人!我要是死了!唐老爷不会放过你们!”

路宁长得乖巧,又是新欢,唐老爷正喜欢的紧,真要死了还真不好交差,那些人赶紧停下,都看向这个小丫头,惊讶她是拿来的勇气,分明刚才都还吓得发抖。

路遥远爬起来,看向路宁,就要过去,却被路宁喝住:“你也别过来!”

“宁宁!”

路宁立马背对她:“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路遥远还想说什么,却见路宁脖子上都被柴刀勒出了血痕,她回过头来,最后看了眼路遥远,“遥遥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也谢谢你能来救我,可是——”

“宁宁现在是不干净的人,不配和小路安,和楚辞大哥在一块了!”

“遥遥姐,你走吧!”

“就当宁宁已经死了!”

路遥远急的眼睛通红:“宁宁,你别乱想,我不会嫌弃你,他们也不会!”

可是路宁根本就不听她说,丢下柴刀就掩着面跑回去了。

“你们跟上去,别让她乱跑!”

立马就有人跟了上去,其他人则是留下看着路遥远。

“你要是乖乖就范,我们就不伤你,你要是再继续抵抗,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路遥远见已经无法挽回局势,路宁也跑得不见了踪影,只好转过身来,看向唐家的家丁们,目光一一从这些人脸上扫过,她要记住这些人的模样,他们是唐老爷的狗,是帮着唐老爷为虎作伥的混蛋!

迟早她会让他们都得到报应!

“冥顽不灵!”

见路遥远没有丝毫示弱的样子,家丁哼了一声,就叫人上前。

路遥远握紧手里的木棍,这是她刚才从家丁手里夺过来的,前世她学过一点古物枪法,大开大合间,就打出一条道来,不过也是因为有家丁跑去追路宁了。

一路到了后门门口,路遥远几乎是拼着怒气踹开了角门,将门房打翻在地,她头也不回的冲到了大街上。

路宁!

你等我!

我会再来的!

路遥远一边跑一边暗暗在心中发誓,她知道路宁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她的,当时那种情况,要不是她镇住了那些家丁,自己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成重伤。

可尽管如此,她受的伤也不轻,后背不知挨了多少下,肋骨也隐隐作痛,嘴边的血是不住的往外冒,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脚下也开始踉踉跄跄,眼前也是一片漆黑。

咚!

路遥远倒在了地上,身后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是谁!”

“这可是唐老爷要的人,劝你别多管闲——”

“啊!”

就在路遥远以为自己又要被抓回去的时候,响起家丁们的惨叫声。

“都给我滚!”

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怒火响起。

路遥远艰难的睁开眼睛,就对上楚辞那关切的目光,她伸出手,像漂浮在河里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楚辞,救……救宁宁!”

说完,路遥远晕了过去。

“阿远!”楚辞把她抱在怀中,看向倒在地上的家丁,眼中露出一抹冷色。

他从月牙村离开后就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处理完事后就准备回去看看路遥远母子,到了月牙村已经很晚了,却见屋里还亮着灯,可是在屋里只发现了小路安,四处找不到路遥远的人影,最后才发现地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脚印,便知道是出事了。

把小路安托付给杨大嫂,他就顺着那些脚印和车辙印子追到了镇上,谁知道还是来晚了一步,看着浑身是伤的路遥远,楚辞有股怒火难以平灭。

要不是看路遥远身上的伤需要及时治疗,他真想立马就杀到这什么唐老爷家,废了这些人的手脚!

抱起路遥远,楚辞朝着镇子里最大的医馆飞奔而去。

已经后半夜,医馆早就闭了门,可见敲门的是楚辞,学徒立马转醒过来:“楚公子稍等,我这就去叫师傅!”

楚辞放下路遥远,转身找来手下:“去找赵子亦,让他带人去镇上唐忠义家救路宁!”

“是!”

看着下人离去的背影,楚辞回身看向床上的路遥远,他不过才离开几日,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路宁那个丫头怎么会去了唐忠义家?

“楚公子,这姑娘怎么受伤如此严重?要晚来一会儿,只怕性命不保啊!”

齐大夫给路遥远把脉之后,就一脸凝重的看着楚辞,想知道路遥远是怎么受的伤。

第十九章 多麻烦他

楚辞冷下脸:“好好医治,别的无需多问。”

齐大夫突然想到面前的人的身份,顿时住了嘴,仔细的给路遥远检查了一遍,嘱咐下来需要擦的位置,接着就转身去抓药叫那小学徒熬药去了。

等第一碗药端到路遥远床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泛亮,楚辞给路遥远喂了药,看着她脸上的淤青,忍不住伸出手,可又怕碰疼了她,只好缩回手。

大概梦中也不平静,路遥远的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也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想着齐大夫说的,楚辞转身叫人端来热水,坐在床边,轻轻的擦拭着路遥远额头和手心。

“嗯?”

被碰到了疼痛的地方,路遥远秀眉一拧,突然从梦里惊醒过来:“宁宁!”

旋即才看清楚自己身处的地方很是陌生,才渐渐想起来晕倒前的事情。

她晕倒之前,似乎是看到楚辞了?

“你醒了就好。”

楚辞见她转醒过来,便把手收了回来,关切的看着她:“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看到楚辞收回去的手,路遥远不由想起梦中那双抚慰她,让她不那么难受的手——

竟然是他的!

腾的下,路遥远的脸红了,但她习惯了强势,就别扭的道:“我没事,你……你去找宁宁了吗?”

“你受伤太重,我只好先带你回来,让赵子亦去唐忠义府上去找宁宁了,我想应该很快就有消息的,你就安心养伤,大夫说你伤的很重,需要静养。”

楚辞轻声说着,然后把需要擦的药放在了路遥远手中:“咳,有的不便之处,我就没给你上药。”

上药?

路遥远下意识就看了眼身上,发现衣服已经被脱了大半,露出了光滑的肩膀,虽说她是从现代穿越而来,但在一个不算特别熟的男子面前,她还是觉得如此不怎么好,便扯过被子盖住。

“谢谢你了。”

“你不也救过我的吗?”

楚辞笑笑,并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

毕竟路遥远照顾他的时候,他也没少“麻烦”她,他也巴不得她如此“麻烦”自己。

感觉气氛有些奇怪,路遥远望了望桌子上的水壶,看向楚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想喝水。”

楚辞望着她,见她小脸尖尖,眼睛大大,眼神中充满渴求,心中某个地方便像是被羽毛撩拨了般,痒痒的却异常舒服,便忍不住伸手划过眼前干裂的唇,语气黯哑的应了一声:“嗯!”

旋即才转神身去倒水。

路遥远却被他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愣愣看着楚辞,连楚辞递过水来都没反应过来。

“回神了。”

楚辞见她呆呆的样子,眼中不禁露出宠溺之色。

路遥远回过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楚辞满是宠溺的目光,从未有人拿这种眼神看过自己,路遥远一时间竟不知道手脚该放哪儿,傻傻的样子让楚辞噗嗤一声就笑出声来。

气氛一下子随着他的笑声变得轻松起来。

路遥远狠狠的瞪了他眼,夺过他手里的被子:“笑笑笑,笑死你!”

“我死了,可就没人呢照顾你了。”楚辞难道看到路遥远这副小女儿姿态,觉得颇为有趣,还想再逗弄几次,门口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你好好喝水,然后休息,我去看看是什么事。”

楚辞收起笑容站了起来。

路遥远喝了水,嗓子舒服了许多,看向门口:“是宁宁的事吗?”

“应该没那么快。”

楚辞说完,就起身去开门了。

显然他心里也颇为担心路宁。

也是啊!

那个小丫头最崇拜的就是楚辞哥哥,成天都围着他转,叫人怎么能不喜欢呢?

想到路宁,路遥远的心思又沉了下去,捏着杯子,像是要捏碎路家那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原主就是这样被害死的,如今他们又想害死路宁!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立马带人取帮赵子亦,中午的时候我要得到最确切的消息。”

楚辞面色冷峻的走了回来,看着路遥远颇为抱歉的道:“子亦在路上遭人暗杀,现在才赶回镇上。”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帮了我已经很让我感激了,都怪我没有用,保护不了她。”路遥远眼神一黯,片刻又挣扎起身,楚辞赶紧按住她。

“你做什么?”

“小路安还一个人在家里,我得回去照顾他!”

她差点就忘记小路安的事情了,小路安才那么小,醒来时要是没发现她没在身边,岂不得哭惨了?

“你放心,小路安我来时已经把他交给杨大嫂了,等你再好点,我就派人去把他和杨大嫂接到镇上来,你就别折腾了,有我在,你就安心养伤,就当是我还你的恩情好了!”

楚辞的话让路遥远放心了不少,可是一颗心还是提着,小路安和路宁都是她的亲人,不管是谁出了事,她都会非常自责,小路安有杨大嫂照看着,自己暂时还能放下心来,可是路宁——

永安镇的一间茶摊上,赵子亦简单的包扎了手臂上的伤口。

“少爷,要不你先回去休息,赶了一夜,又受了伤,身体会吃不消的。”

随从在旁边劝道。

赵子亦呵了一声:“我倒是想休息,可是你不见那消息传得那么急,要是耽搁了那位的事情,我这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那个路宁到底是谁啊?犯的着那位如此兴师动众?”

“我哪儿知道?”说起这个赵子亦就一肚子气,上次去月牙村见那个路遥远,结果就打了个照面就被赶出来了,偏偏楚辞那家伙也不生气,这会儿还眼巴巴的去帮人家的忙。

若不是自己时常在他身边晃悠,还真以为是变了个人。

他何时对别人这么好的耐性了?

赵子亦想着,又喝了口茶,才站起来:“走吧!我们先去那唐忠义家看看再说!”

正要往外走,随从就拉了他一下:“少爷,你看那马车颇有些古怪?”

赵子亦顺着随从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马车摇动的颇为古怪,就好像有人在里面拼命挣扎,不过他扭过头来:“这会儿管不得闲事!”

说完,他便朝着唐府走去,而就在他身后的马车里,正是被五花大绑的路宁!

第二十章 授受不亲

“不在?”

得到随从问来的答复,赵子亦神色不善的看向唐忠义,忽而想到来传信的人说,叫路宁那丫头只有十一二岁,在看这唐忠义,六十好几的人了,胖的像头猪,酒色掏空的眼神一片浑浊,光是瞧着便觉得心恶,也难怪楚辞会那么紧张。

“这位官爷,我这儿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你别听外人瞎说,永安镇上谁不知道我向来行善积德,怎么会绑架那么小的丫头!”

唐忠义凑过来,想要和赵子亦套近乎,却被随从拦住。

“我家少爷从不会搞错,既然你不肯老老实实交出来,那只好我们自己动手了!”随从一招手,门口就涌进来一大批人马,个个威武神勇,吓得唐忠义瑟瑟发抖。

赵子亦扫了唐忠义眼:“搜,把整个唐府都翻一遍,也要给我找到!”

“是!”

人全都下去搜查了,唐忠义的脸上却不见半点着急,随着时间缓缓流逝,搜查的人都回来了,却都是说没有。

赵子亦不由奇怪起来,难道真的是楚辞搞错了?

他带来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这些都是他训练的精锐士兵,勘察能力非常厉害,这唐府都被他们搜了个底朝天,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找不到?

“你们到底把人藏哪儿去了?”

可是赵子亦也清楚,楚辞肯定不会弄错,没有确切的消息,他肯定不会这么急着让他来办,还带这么多人来。

“官爷!我真不知道什么路宁小丫头啊!你看你都找了,这也没有不是……”

唐忠义表面惊慌,实际却暗暗得意,幸亏自己反应快,把那丫头送走了,否则这次就真的要栽了,那路家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他弄这么大的麻烦!

那个小丫头瞧着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撑腰。

赵子亦皱起眉头,他隐约觉得这事不对,可是现在又抓不到把柄,看着最后一个人回来。

“禀告少爷,没有!”

怎么会没有?

难道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赵子亦站在院子了,托着下巴想了许久,突然他眼角瞥到不远处的地面有个车辙印子。

马车?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子亦狠狠的瞪了眼唐忠义:“回来收拾你!”

旋即带着人马冲出唐府,随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问道:“少爷,怎么突然就走了?不找人了?”

“该死!我们中计了!唐府没人!”

赵子亦此时心中又怒又恼,他早该想到的,既然楚辞都知道了这消息,那唐忠义岂不早就有所防备,找不到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送走!

可惜他于那马车擦肩而过,就这样错过了!

“追!”

赵子亦站在镇子口,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一定要给我追到!”

而此时医馆中,吃了药的路遥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谁不着,心中异常不安,总觉得楚辞的人去了唐府也不一定能找到路宁。

经过昨晚她那么一闹,唐老爷肯定会有所防备。

“你这样瞪着大眼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养伤,你伤不好怎么照顾小路安和宁宁?”

楚辞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看她还瞪着眼睛没睡着,想到大夫说她需要好好休息,就没好气的捏了把路遥远你的脸,手感软软滑滑的,颇为舒服。

真是服了这人。

路遥远拍开他手,皱眉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楚公子自重!”

“我的身子你都看过了,你就想这样不负责任了?”

楚辞一脸受伤得看着她。

这男人本来就生的好看,稍微蹙眉,便觉得令人心疼不已,哪怕路遥远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美色,还是忍不住心软。

换做之前她说不定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从来都是她吃别人豆腐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占她便宜了?

“那也是特殊情况,换做平时,你就算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好个无情的女人!”楚辞幽怨的道。

那样真好像被她抛弃了似的,小眼神可怜巴巴的。

路遥远不知怎么,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但又扯到了伤口,痛的秀眉轻轻蹙起。

楚辞见此也收起脸上的表情,柔声道:“笑了就好,你好好歇息,我去唐府看看情况。”

之前路遥远的情况不稳定,他就不放心离开,可是赵子亦迟迟没传回来消息,肯定是遇上什么变故了,路遥远这么牵挂着路宁,要是不得到确切的消息,只怕她一直都会提心吊胆。

楚辞刚走出医馆,就看到一脸阴云的赵子亦朝这边走来。

“哪个唐忠义简直不是个东西!”

赵子亦也看到了他,急忙上前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旋即破口大骂了起来。

楚辞看着他手臂上的伤,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毕竟开始谁也想不到唐忠义竟然会这么狡猾,赵子亦也肯定猜不到随便路过的一辆马车里,就装着路宁。

“你先去处理伤口,既然唐忠义这么狡猾,你们得人追出去也不一定能找到路宁。”

楚辞略微思考后道。

赵子亦也是点头:“所以我才赶着回来,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要找不到那丫头,我也不甘心!”

楚辞让他先进医馆包扎了伤口,才缓缓道:“我不便暴露身份,所以才让你去办,可我们初来乍到,并不了解这永安镇的情况,可我方才稍微打听了下,那唐老爷在此就是个土地主,连县令也要敬他几分,若没有确切的证据,恐怕难以救出路宁了。”

“那现在怎么办?”

赵子亦着急的问道。

楚辞神色不明,看向医馆的隔间,这永安镇虽不大,可真藏住一个人却非常容易,想要找到却不容易。

房里路遥远刚睡着就开始做梦,梦见小路安嗓子都哭哑了,可是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路宁在哪儿,而路宁就在她身边,却是站在悬崖上,只要一步踏错,便会粉身碎骨。

“遥遥姐,你就当路宁死了吧!”

路宁回头望着她,笑的很是天真,旋即她转过身子,朝着悬崖纵身一跃。

“宁宁!”

路遥远气喘吁吁的惊醒,抹了把脸上,全是冷汗。

第二十一章 准备搬家

“做噩梦了?”

楚辞推门进来,看路遥远满脸冷汗,就从怀中拿出帕子递了过去。

路遥远擦了两下才觉得不对,帕子上有楚辞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一定是他贴身放着才会有,当下她脸就红了,本想把帕子还回去,却又想着自己擦了汗,只得默默的收了起来。

还是等洗干净了还给他吧!

楚辞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由暗笑,这个小女人心思就是多。

“嗯。”

路遥远稍微平复了下内心的情绪,闭着眼睛又回想了下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她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接着她才问道:“有路宁的消息了吗?”

她记得自己睡前,楚辞说要去唐家看看的。

这会儿楚辞回来了,却不见路宁,结果路遥远已经猜到了。

楚辞看出她神情里代表的意思,便点了点头道:“赵子亦去晚了一步,路宁应该被唐忠义送走了,对不起阿远,我——”

不等他说完,路遥远便摇摇头:“怪不得你,你这么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不尽了。”

路遥远不是不懂道理的人,她和楚辞的关系,顶多算是彼此的救命恩人,人家为她做到这份上,已经是仁至义尽,更多的还得她自己来才行。

楚辞知道她心情不怎么好,便也不再提这事:“怕你担心小路安,我已经派人去月牙村接他和杨大嫂了,我想有他在你身边,你应该会安心很多。”

路遥远看向他,神色有些复杂,这个男人当真是体贴得很!

只是想到或许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小路安,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如果他真是小路安的生父,把原主和小路安就这样丢在月牙村不管的举动,实在路遥远她提不起好感来。

可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在冒出来。

若楚辞真是始乱终弃的伪君子,那他为什么又要回来找他们?

这段时间相处,她自己也不是没感觉,楚辞行事端正,也极重承诺。

罢了,不管如何,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抢走她的小路安,一切都好说。

永安镇到月牙村其实并不太远,一去一回也要不了多长时间,路遥远起来歇息了会儿,就听到了小路安熟悉的哭声。

旋即,杨大嫂推门进来,怀里抱着嗷嗷大哭的小路安。

路遥远挣扎着摇起来,却被楚辞拦住,他上前从杨大嫂怀里抱过小路安。

在月牙村的时候,楚辞就学会了抱孩子,只是在接过孩子的时候,杨大嫂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路遥远,得到后者肯定的表情后,才松手递给了楚辞。

“遥遥,你这是……”

杨大嫂从接到小路安的那刻起,心里一直都很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会儿见路遥远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又急又慌,距离上次大黑山里受伤才多久,怎么又弄成这这副样子了。

路遥远不想让她担心:“我没事,杨大嫂这段时间又要辛苦你照顾小路安了。”

说起这个她就颇为自责,从她离开路家后,就一直麻烦杨大嫂,这已经不是用钱能偿还得的了。

“傻孩子,当初要不是你爹娘帮我们,我们一家早就饿死了,你就安心养病,小路安交给我就行了!”杨大嫂说着,又看了看已经把孩子逗笑的楚辞,心里闪过一抹疑惑,但并没有多说其他,让路遥远喂了奶叫她,便出去了。

楚辞抱着小路安来到床前,小路安在他怀里咯咯咯的笑着,白白胖胖的小手去抓楚辞的下巴,楚辞也不避开,反而凑了过去,轻轻的磨蹭小路安的手。

小路安笑的很欢快,还咿呀咿呀的开始说起来。

楚辞神情柔和,捏了捏小路安软软的小手,才坐到床边,似有无意的看了眼路遥远:“这孩子才不到两个月,便如此机灵,跟你倒是不怎么像。”

路遥远立马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意思?

说她笨?

气呼呼的从楚辞怀中抢过小路安。

感受到母亲熟悉的味道,小路安立马在她怀里拱了起来,哼哧哼哧的要吃奶。

路遥远下意识就要掀开衣服,却感觉到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立马就抬起头,看着立在床前的楚辞,眼中意思很明白,你怎么还不走?

可是楚辞就好像没看懂一眼,反而问道:“他好像是要喝奶了?”

“还请楚公子回避。”

路遥远放在衣襟上的手,是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顿时恼怒起来,这个楚辞肯定是故意的。

要不是她刚才反应快,岂不是都被他看光光了?

楚辞颇为遗憾的咳了一声:“那我就先出去了,你……”

回答他的是路遥远的一个白眼儿,他只好无奈的转身出去,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意味。

喂过奶只好,路遥远叫来杨大嫂把小路安带去睡觉。

担心杨大嫂在镇子上的住行,路遥远拿出银子:“杨大嫂,这些银子你拿着,找个客栈,等我稍微好转,咱们就一块回去。”

杨大嫂家里的孩子都大了,最小的女儿也到了适嫁的年纪,现在也不是农忙的季节,不然她还真不好意思让杨大嫂耽搁时间来照顾自己。

“那位楚公子已经安排好了住的地方,说一会儿就来接,遥遥啊!那楚公子到底什么来历,我总觉得他对你们母子,好的有些过头了。”

杨大嫂没有收路遥远的银子,虽说叫她一句杨大嫂,其实她年纪跟路遥远父母差不了多少,看路遥远就跟看自己孩子差不多,所以也格外心疼路遥远,只想她今后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属,安安乐乐的过完这辈子。

那楚公子瞧着就很富贵,不像是寻常人家,若不是真心对待遥遥,杨大嫂觉得还是应该远离为好。

虽说她也没见过,打却是听过那些富家子弟,喜欢玩的事情,也听过不少由此而来的悲剧。

路遥远明白杨大嫂的意思,可是人家帮了忙,她就如此一走了之,实在不通情理,想了想便道,“前段时间我在镇子上瞧了处铺子,杨大嫂你等会儿替我去看看,若是能成,就买下来,我们搬到那里去住!”

第二十二章 叫我阿辞

拜托杨大嫂去给自己看铺子,路遥远在医馆又休息了几天,大约过去了七八天,她觉得自己好些了,就在杨大嫂的介绍下和那铺子的老板见了面。

详谈了铺子的价格,虽然超过了路遥远的预算,但当务之急是要早早离开村子为要,她也就当场付了银子,去衙门里过了房契,路遥远便有了自己的第一间铺子。

再盘算了下,当掉那扳指的钱也所剩无几,她必须得尽快好起来,然后赚钱养家了。

既然铺子定下来,在镇子里也就有了自己住的地方,便不好再打扰楚辞他们,找到楚辞说明来意之后,路遥远收到的是楚辞抛来的一个大大幽怨的眼神。

“阿远,你就这么急着要远离我吗?”

路遥远咳嗽了一声,“总住在医馆也不合适。”

每次孩子要吃奶了,都是楚辞抱进来的,这倒也罢了,关键每次她若不催促,这人就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开,实在让她很是头痛。

而每日里这医馆进进出出都是人,不仅连他们瞧着楚辞和她暧昧,那医馆的大夫和学徒更是把她看做成了楚辞的女人,每每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也幸好她的心理强大,否则早就崩溃了。

“我给你找了客栈你又不去。”楚辞继续幽怨的说着,“阿远你是不是嫌弃我?”

当然嫌弃!

路遥远心中默念,脸上却挂着客气的笑容,“楚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介农妇,怎敢嫌弃楚公子,只是带着孩子多有不便,还请楚公子见谅了。”

“好吧。”

见她都拿出孩子说事了,楚辞也就不再劝说,“你要搬走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看着楚辞,路遥远心道,这段时间人家也帮了自己不少忙,一个条件也不算过分,便道:“你说吧。”

“以后不许叫我楚公子,叫阿辞!”

楚辞一笑,如沐春风,可语气却非常霸道。

路遥远愣住了,就这么个条件?

犹豫了片刻,路遥远就答应下来。

“那我就先走了,要是有宁宁的消息,楚——”

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楚辞,她才重新叫道:“就拜托阿……阿辞……你通知我一声。”

楚辞立马喜笑颜开,“好!”

旋即便下去找马车送她们离开医馆,还自告奋勇等路遥远康复了,就帮她回村里搬东西。

路遥远心道反正也麻烦他那么多次,也不差这一回,便答应下来。

其实她也是怕楚辞又用那种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实在让她的小心脏接受不了。

铺子里面非常干净,该有的也都有,能用那个价格买下这个铺子,也算是运气好。

稍微收拾了下,路遥远就感觉有些累了。

“遥遥,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地方,你带着小路安先休息会儿,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杨大嫂把睡着的小路安放在床上,转身对路遥远道。

路遥远想了想从桌边站起来,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到杨大嫂手中,“搬家也要有个搬家的样子,杨大嫂你帮我去对面酒楼里定一桌酒菜叫他们送过来,杨大哥这会儿应该也还没回去,你让他回去的时候把小玉儿他们都带上,来铺子里吃个饭!”

杨大嫂本来想说不用这么麻烦,可转念一想,正如路遥远说的,搬家也要有个搬家的样子,热闹一番总是没错的,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道:“都是自家人,去什么酒楼订酒菜,等会儿我也跟着回去,地里还有不少菜,采了带来就是。”

“那也不能白拿你的,不订酒菜也成,再去市场买点肉!”

路遥远不由杨大嫂再推脱,把银子塞给她,就转身去床上看了看小路安。

钱她现在是不多了,但不能亏待了对自己好的人。

杨大嫂看她都准备去床上躺着了,哎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听到关门的声音,路遥远才重新起来,打量着自己的这个铺子。

以后,这儿就是她安身立命之所。

可是到底要卖什么,她还没想好。

看着床上睡熟的小路安,路遥远就想起下落不明的路宁。

楚辞的人找了很多天,据说只找到了当时带走路宁的马车,接着就断了线索,如今也没路宁半点消息。

想到那日在唐府路宁的表现,路遥远就极为不安,那丫头会不会想不开——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以为是杨大嫂有事回来,她便起身出去开门,谁知道竟是楚辞。

“楚公子你——”

“是阿辞。”

楚辞抬手,轻轻敲了下她的脑门儿,“一孕傻三年,果然连这都记不住。”

路遥远顿时囧了下,旋即恼怒的道:“你才傻!”

“哈哈哈!”

楚辞大笑起来,“阿远别恼,我只是碰上了去买菜的杨大嫂,于是便不请自来了,阿远不会怪我吧?”

哪有这么巧?

路遥远狐疑的看着楚辞,嘴上还是客气的道:“怎么会呢,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叫人过去请你们了。”

本来她就打算了楚辞的份的,人家帮了那么多忙,请人家吃顿饭总是应该的。

把楚辞请进了屋里,下午小路安都会睡很久,铺子里空荡荡的,就只有她跟楚辞,难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可楚辞好像一点也没感觉到,在铺子里进进出出,这儿看看那儿看看。

“阿远准备用铺子做什么?”

楚辞转完,一回头就看到路遥远皱了皱眉,“还没想好?”

路遥远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本来我是打算在村里先看看做什么的,可是事情太多,小路安又丢不开。”

“不如请人帮你带着小路安,这样你要做什么也方便,而且你总不能老是麻烦杨大嫂他们,若你找不到放心的人,我可以帮你找一个。”

楚辞提议道。

路遥远心中一动,楚辞倒是提醒了自己。

她也一直觉得麻烦杨大嫂不好,但她一个人根本就分身乏术,毕竟她前世是个军人,从未接触过孩子,许多东西都是瞎折腾出来的,如果有人专门给自己带着孩子,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看路遥远的神色,楚辞就知道她是认同了自己的提议,看着偌大的铺子,他又继续道:“就找个婆子吧,既能帮你是看着小路安,也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路遥远却想找个年轻手脚麻利的丫鬟,反应和动作也能快点,万一后面忙不过来,还能帮着她干活。

她可没那么多钱再去找个伙计。

“等会儿吃过饭后,我就去牙行看看。”

楚辞还想说什么,但路遥远已经转身去忙了,似乎她又想起来什么,扭头道:“对了,你记得叫赵公子,宁宁的事情也挺辛苦他的。”

“好!”

楚辞应了一声。

路遥远也不管他,钻进了厨房,把橱柜里的碗筷都拿了出来,烧火煮水,把所有的用具都用滚水烫了一遍,又把厨房里里外外的擦干净,该扔的也都丢在了外面,等空的时候再一起拿出去扔了,等收拾完,去找赵子亦的楚辞也回来了。

“这铺子不错啊!”

赵子亦进来便对铺子评头论足,连连夸路遥远的眼光不错。

路遥远也才知道他原来也是做生意的。

不过想到楚辞非富即贵的身份,可想而知赵子亦必定也寻常不到哪里去,路遥远有心打听现在的行情,就和赵子亦多聊了几句,聊着聊着便觉得不对,总感觉有道视线正盯着自己,让她头皮发麻。

她转身看去,却只见楚辞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对了!差点忘了,外面马车上还有楚辞带来的礼物,路姑娘你稍等,我这就去拿来给你!”赵子亦比路遥远的反应可快多了,楚辞的眼神刚扫过来,他立马就跑出了铺子。

铺子里瞬间就又只剩下楚辞和路遥远。

“你怎么还带东西来?”

路遥远并不知道刚才那视线就是楚辞的,看赵子亦匆匆离去,还有些纳闷儿。

谁知道楚辞竟然也转身走了。

他这又是怎么了?

她好像没招惹到他吧?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狠狠在心底吐槽了一番,路遥远便去门口看杨大嫂他们,这都去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纳闷,门口就响起小玉儿的声音。

“娘,这就是路姨家的铺子吗?可真大啊!”

“别大惊小怪的,小路安还在睡觉呢,别吵醒了,快先进去给路姨打招呼,我们把菜都搬进去吧!”

听到他们的声音,路遥远赶紧出去。

就看杨老大的牛车停在门口,上面好几箩筐蔬菜和貌似山药一类的东西。

杨大嫂跳下马车,把牛车上的肉提了下来,见路遥远出来,笑道:“几天没回去,菜都长满了,就多带了些来,到时候吃不完就做成咸菜,冬日的时候吃!”

路遥远正要上前去接,楚辞不知什么时候出来,抢在她前面接过,扭头对她道:“你伤没好,旁边站着去。”

接着就搬着东西进铺子去了。

人长得好看,连搬个箩筐都极其优雅,看得小玉儿眼睛都直了,急忙问道:“路姨,这是我姨夫吗?”

“不是!”

“是!”

几乎同时路遥远和楚辞开口。

楚辞说完,便挂着藏也藏不住的笑进去了,剩下路遥远尴尬的看着小玉儿。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小玉儿,快别说了,来帮忙搬东西。”

杨大嫂赶紧制止小玉儿继续问下去,顺势将肉地给她,才转身抱歉的看着路遥远道:“遥遥,小玉儿不知轻重,你可别生气!”

又不是被第一次这样误会,路遥远觉得自己都快习惯了,只是楚辞那家伙刚才不还在生气,怎么突然又冒出来了?

想着他刚才回答小玉儿的话,她心里不知为何就“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为了让心情平复,她走到马车旁边,想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自己搬。

就看到赵子亦也从马车上线下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

“赵公子,你这是……”

“这都是楚辞送你的,来来来,快帮我接一下!”

赵子亦一脸苦色,这个楚辞送那么多东西,又不派人直接送过来,非要让他亲自动手。

想到前段时间赵子亦似乎手臂受过伤,路遥远赶紧接了些东西过来,却发现这些东西都死沉死沉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一群人搬得快,该进厨房的东西进了厨房,该放客厅的都放在了客厅。

路遥远招呼他们歇会儿,自己则出来关门,一眼就看到放在牛车上的类似山药的东西。

原本她以为这也是杨大嫂搬来给自己的,可现在全都丢在马车上,看那随便的样子,甚至地上还掉了几根,似乎并不在意。

拿起来看了看,路遥远可以确定这就是山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拿箩筐收起牛车上的山药,进屋关好门,便去了厨房。

“杨大嫂,这是什么啊?为什么都丢在马车上?”

担心自己搞错,路遥远找到杨大嫂确认。

杨大嫂粗略的看了眼,便不以为的道:“就是大黑山脚下长得,到处都是,你杨大哥开荒的时候挖出来,见长得颇为奇异,就想拿到镇上来问问别人,可是问了一路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打算等会儿找地方丢了。”

“真没人知道是什么?”

看着这筐山药,路遥远的脑海里渐渐有了想法。

杨大嫂摇头道:“连医馆都问过了,说都是些野草根,不值钱。”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山药可是种绝好的东西。

既能入药又能入膳,功效和作用都非常强大,前世山药可谓走进家家户户,不管是煎炒炖煮炸都可以,甚至发展出了全山药宴,宴席上每道菜都是以山药为主材,以各种烹饪手段,颇受人喜爱。

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还没人知道山药是什么。

那不是便宜她了?

越想路遥远越兴奋,没注意杨大嫂又把装山药的箩筐给搬了出去,看样子是准备拿去扔了,那可是她以后发财的宝贝,扔了岂不可惜?

路遥远赶紧拉住杨大嫂,把山药都倒出来,挑了几根品相不错的到了厨房里。

今天她要给他们露一手,做个全山药宴来!

第二十三章 全山药宴

杨大嫂看出她的用意,惊讶道:“遥遥,你要用这长根做菜啊?”

“这不叫长根,这叫山药!是一种既可以入药又可以入菜的好东西,杨大嫂你可别看它丑不拉几的,等下就知道它有多美味了!”

杨大嫂狐疑的看着她,似乎是在对她的话不怎么相信。

毕竟他们都是月牙村的人,连她都不知道这玩意儿还能吃,路遥远又是怎么知道的?

再说连永安镇的大夫都说不认识,路遥远又怎么知道这叫山药?

不止是杨大嫂疑惑不已,连厨房门口偷听的楚辞和赵子亦两人脸上也是极为不解。

路遥远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山药?

他们也未曾听说过。

可路遥远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又确有其事。

赵子亦便对楚辞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角落里。

“你到底试出来她什么来头了没有?”赵子亦压低声音问道。

楚辞微微皱眉,也颇为疑惑的道:“我仔细的查过她的身份,确实是路家的子女没错,而且除了那件事之外,她几乎从未离开过月牙村,唯一变化就是她生了孩子之后,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在那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说到路遥远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夜,楚辞的神情就变得尤为心疼,据说那是最冷的时候,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路家的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

“她那些亲人也真是够狠的!”赵子亦也皱眉,“经历了那些,变了性格也不奇怪,人善被人欺,只有自己变得厉害才没人敢欺负上门。”

楚辞认同的点点头。

赵子亦又问道:“既然她身世没问题,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为何不将事情跟她说明?”

“还不到时机。”

楚辞感觉得到路遥远对他的排斥和疏远,她看似平易近人的外表,心中却是对任何人都非常防备,可见那件事对她伤害很大。

“山药,做菜?倒是个新鲜的吃法。”

赵子亦和楚辞对视了眼,不由都期待起来。

厨房中,路遥远拿着抹布还是刮山药皮,杨大嫂在旁边看着,想要帮忙却被路遥远阻止了。

山药好吃,但在做的时候很多人都会过敏,想来这山药没什么人吃,大概也是因为这个。

这个时代应该的医术应该还不能很好的抑制过敏。

正切着山药,杨大嫂又提来个布包,将里面的东西一咕噜全倒了出来。

“遥遥,这都是你杨大哥在山上弄回来的,他平时就喜欢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看看还没有用得着的东西。”

路遥远只看了一眼,眼神立马就亮了起来。

竹荪,天麻,石耳……

竟然全是不可多见的野生山珍!

天呐!

这大黑山中竟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

难道这些他们都不知道是可以吃的吗?

“要是没用,我就拿去扔了!”

见路遥远没说话,杨大嫂就打算收走。

“哎哎哎!别啊!”

路遥远赶紧按住杨大嫂的手,挑了几朵竹荪,又转身去提来杨大嫂带来的母鸡,对杨大嫂笑道:“以后杨大哥采的这些东西我都收了,采多少我要多少。”

杨大嫂惊讶道:“遥遥,你收这些东西做什么?”

“暂时先保密!不过很快你就知道了!”

路遥远先卖了个关子,因为她怕自己说了后,杨大嫂会想着帮她让杨大哥直接去胡采一通,可是像天麻这样稀有的东西,要是不好好采的话,来年就不会再生了。

何况她还只是有这个计划,需要慢慢完善才行。

先不提此,路遥远稍微整理了下这些山珍,就开始做起山药宴来。

楚辞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忙碌的身影。

她很消瘦,可脊梁骨却伸的笔直,从这儿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翼,樱红的唇和尖尖的下巴,碎发在脸侧不安分的落下,厨房有些热,一滴汗由上而下,挂在了下巴上。

路遥远抬手去擦,稍微阖眼,便看到眼前递过来一张帕子,愣了下,扭头看去,便见楚辞微笑的看着她。

“我……”

手上油腻腻的,实在不好接帕子。

可不等她说完,楚辞就像是明白了这个意思,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一丝凉意的手指将她下巴抬起,轻轻的给她擦掉了那滴汗水。

这个动作实在太亲昵了,就好像老夫老妻之间的习惯,等楚辞做完,路遥远的心跳已经不成规律,傻傻的看着楚辞。

“别太累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叫一声就行了,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气。”

楚辞嘴边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却是状若无事的将帕子收了回去,贴身放好。

腾的下,路遥远的脸涨得通红,她别开眼睛,不再去看楚辞那像是要吸人般的深眸,眼底却划过一抹疑惑,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这男人总是在勾引自己?

“我……我我没事,不用帮忙!”

可惜语无伦次暴露了她此时不安分的心。

楚辞的笑容越见加深,扫了眼厨房,走到案桌前,哪里路遥远切了半个萝卜,忙着锅里没切完就放着了,他拿起刀,问道:“切块还是片?”

“块!”

和楚辞距离拉开,那股快要窒息的感觉立马就消失了。

路遥远恢复镇定,把锅里蒸的山药端了出来,空隙间瞥了眼正在切萝卜的楚辞,不由感慨,这会做饭的男人,果然更加迷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在这个时代,像楚辞这般富贵的男子,竟然不避讳厨房,反而有这么一手好刀功,实在让她惊讶得不行。

看着那些差不多大小的萝卜块,路遥远完全可以确定,楚辞有强迫症!

收回目光,路遥远揉开山药泥和紫薯泥混合在一起,又找来做月饼的模具,包了豆沙按进去,很快一个个形状精美的紫薯山药糕就做好了。

另外一边楚辞的萝卜切好,她接过来,顺手就倒进了旁边的砂锅里。

三珍炖鸡汤,新鲜老母鸡,竹荪,山药和白萝卜,既养生又鲜味十足,汤色黄亮,一旁的楚辞都忍不住咽口水道:“阿远,我能不能尝尝?”

路遥远立马就关上了盖子,道:“不行!火候不够!”

楚辞顿时一脸失望,像只馋猫似的盯着砂锅,可怜巴巴的样子。

路遥远不忍心,低头瞧了眼刚做好的紫薯山药糕,捻起一块就塞进了楚辞的嘴巴里,“吃这个!”

手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楚辞一把抓住了手腕,他小口小口的吃着,唇时不时碰过她的指尖,声音低沉,“嗯,真好吃。”

才消的红晕,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路遥远抽了抽手,发现楚辞的手像是铁钳,根本就抽不出来,只能忍着煎熬等他吃完。

可楚辞就好像故意的,一口能吃掉的糕点,他愣是吃了许久,才意犹未尽的松开路遥远的手。

“楚辞!你过分了!”

路遥远抽回手就愤怒的盯着楚辞。

一次两次就罢了!

他还有完没完了?

虽说她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但要是传出去了,外人会怎么说她?

她不介意,那小路安呢?

拿起菜刀切着蒜,路遥远不再去看楚辞,嘴里平淡的说着:“楚公子你要想玩,可以去找能玩的起的,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没那么多精力跟你胡来!”

旋即她又咬着牙道:“再则,我虽已经生了孩子,但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容不得你这般轻贱!”

“你救我一命,我也曾救过你,也算抵消了!”

“以后——”

“以后,若是没别的要事,你就不要再来了!”

好不容易说完,却半响没得到回应,路遥远转身一看,厨房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楚辞的身影?

顿时恼火,这个人怎么说走就走!

到底有没有听完她的话?

不知为何路遥远的心变得忐忑起来。

他该不会生气的直接离开了吧?

罢了!

走了也好!省的见了心烦!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逐渐出锅的菜肴,路遥远的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对今后的日子也更加期待。

“开饭啦!”

从半下午一直忙碌到了天黑,路遥远的第一顿全山药宴才做完。

和杨大嫂,小玉儿把菜都上桌,摆上碗筷。

一桌全是由山药为主材的宴席就大功告成了!

赵子亦自幼便吃山珍海味,他又喜好美食,天下什么美食都尝过,却是头一回听说这全山药宴,原本只是好奇,但看到这一桌美味佳肴后,竟食指大动,由衷的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好厨艺!”

杨大嫂也看呆了,要不是下午厨房里就路遥远一个人,她都不信这些都是路遥远做出来的。

这卖相丝毫不输那些大酒楼。

精致的紫薯山药糕,汤亮鲜香的三珍炖鸡汤,拔丝山药,石耳炒山药……一桌菜,一种食材,却用尽了所有的烹饪手段!

“好香啊!”小玉儿更是陶醉,也不管礼数,直接就坐上了桌,“我都快饿死了!”

“小玉儿!客人都还没落座呢!”

杨大嫂嗔怪道。

路遥远见此笑道:“在这儿的没谁是客人,你们也都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了,都坐下吧!这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说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扫了眼铺子里外,并没有看到楚辞的身影。

眼色不由一暗,看来他是真的走了。

却就在这时,大门外响起马蹄声。

众人都是一惊,杨大嫂起身,“是谁啊?我去开门。”

“我去!”

路遥远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跑去,一拉开门就看楚辞抬手准备敲门。

“你去哪儿了?”

这话一出口,路遥远立马就后悔了。

果然,原本神情冷峻的楚辞顿时如春风拂过,冰雪融化,他将另外一只手抬起,赫然是两坛酒。

他朝着屋里看了眼,轻声道:“你忙了一下午做出这么多美味佳肴,没有酒相伴怎么行?”

“你……”

路遥远想问他下午有没有听到那些话,可是楚辞已经越过她身边,走进了铺子。

望着楚辞的背影,路遥远想还是等找别的机会问吧!

今天可是她搬家的好日子,何必要弄的这么不愉快?

赵子亦见楚辞回来,手里提着两坛酒,顿时脸就绿了,痛心疾首的道:“你!你怎么两坛都拿来了!”

“喝你点酒是瞧得上你,犯得着跟割了你肉一样吗?”

楚辞不以为意,将两坛酒放在了桌上,就冲还在门口发呆的路遥远叫道:“阿远,厨房里还有多的碗吗?”

“有!”

路遥远回过神来,进厨房拿来酒碗,看赵子亦那心疼的样子,不由奇怪,这酒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看一桌人都盯着自己,楚辞想了想道:“就是寻常女儿红,放得久了些,值点小钱,他就是吝啬惯了,你们别管他,吃饭吧!”

“原来是女儿红啊!”

杨大哥是个老实的汉子,听到这话当真就信了,望着那酒坛,笑呵呵的说道:“早就听说女儿红,可一直没机会喝,今天真是沾了遥遥你的光了!”

他们都是庄稼汉,寻常吃饭都能省则省,哪有闲钱去打酒喝?

路遥远不懂酒,也就没做任何看法,只是看赵子亦心疼成那样,恐怕这酒真的不便宜。

要是让赵子亦谁知道她这个想法,必然会感动的不行,这酒何止不便宜啊!

天下仅有的两坛酒,当今圣上曾经讨要,他都未曾舍得拿出来,结果楚辞这厮倒好,为了讨好女人,竟然两坛都给他搬来了!

他此时何止心疼,连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酒坛开封,甘醇的酒水斟满酒碗,除了小玉儿不能饮酒,其他人都举起酒碗,给路遥远敬酒,祝贺她搬家。

赵子亦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酒坛都搬来了,他总不能还拦着别人不让喝,加上他能说会道,很快就和杨老大他们打成一片,有一碗没一碗的喝下肚子,加上路遥远的厨艺了得,他赞不绝口,很快就主动打开了另外一坛。

“喝!今天谁不喝的趴下!就不准下桌!”

赵子亦说完,就倒在楚辞肩膀上,竟然低声啜泣起来,“楚辞,你这个王八蛋,我的酒啊!”

楚辞毫不留情的把他推开,看向路遥远,微笑道:“他喝醉了。”

第二十四章 我不服

换做之前路遥远不一定会管这两人,可人家又是帮忙,还自带酒来,不管实在说不过去,便起身去了厨房。

进去没多久,楚辞便也跟了进来。

“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路遥远一扭头就看到楚辞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才想起来之前想问他有没有听到下午自己说的话,可不知为何这会儿却又问不出口来。

“我看大家都喝的挺多的,不喝点醒酒汤,明日只怕醒不过来了。”

装作没听到楚辞的话,路遥远生起小炉子,放上小锅,转身去厨房里找醒酒汤的材料去了。

楚辞就在厨房看着她忙前忙后,也没说话,时间仿佛在两人之间静止了。

不多久醒酒汤出锅。

路遥远端着托盘,准备把醒酒汤送给其他人喝,转身看楚辞还在,不由有些奇怪。

“我看你也没少喝酒,怎么一点醉意都没有?”

“酒不自醉人自醉,其实我早就醉了。”

楚辞望着她轻轻一笑,然后端起了醒酒汤,说了一句:“谢谢。”

才转身走出了厨房。

留下路遥远一脸莫名其妙。

给众人喝了醒酒汤,杨大嫂一家被路遥远留在了铺子里,赵子亦则让楚辞找人来架走了,小玉儿帮着她把桌上的烂摊子收拾干净,等忙活完这些,路遥远只觉得精疲力竭,先前一直没有的酒意也渐渐上了头。

“阿远,你出来一下。”

就在路遥远褪了外衣,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就听到楚辞在外面叫她。

他不是跟着赵子亦一块回去了吗?

路遥远赶紧披上衣服出去,看楚辞正站在大街上,一袭白衣在月光下仙气逼人。

“是不是有宁宁的消息了?”

看他这会儿还过来,路遥远以为他是有路宁的消息了,赶紧问道。

却见楚辞摇摇头,又看了眼自己身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匹马说道:“你关上门,我带你去个地方。”

“要去哪儿?”

路遥远疑惑的转身关门,再转回来的时候,楚辞已经上马到了跟前,朝她伸出手,“来,上来!”

楚辞露出神秘的笑容,“去了不就知道了,来,上来,耽搁久了,小路安醒来可就找不到你了。”

又拿小路安来威胁她!

路遥远无语,正要说不去了,没发现楚辞突然弯腰。

“啊!”

路遥远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腾空而起,紧接着人就落在了马背上,惊魂未定,她紧紧的抓着能抓到的东西,便听到头顶传来一句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阿远这样还真像个孩子呢!”

像你大爷!

路遥远在心里暗骂,能不能给她点心理准备,都快吓死个人了。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位置不对劲,一看就发现自己的手正紧紧的抓着楚辞因为大笑而震动的胸腔,那股奇特的味道也因为烤的太近钻进了鼻子。

囧!

她居然是被反放在马背上的,还是正面对着楚辞,感觉到这个姿势的暧昧,她抗拒的动了动,却被一双大手给按住。

“别乱动,马背上危险。”

楚辞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夜色中更加动人,路谣言心里痒嗖嗖的,都没发现马儿已经平稳的走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夜色太沉,还是方才喝的酒太醉人,路遥远先前还不适应,没多久就靠在楚辞的怀中睡着了。

幸好是因为这个姿势,否则她肯定都趴到马背上去了。

楚辞低头看去,只见她睫毛纤长如蝶翼般动人,忍不住浮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和一丝丝的心疼来。

忙活了一个下午,她肯定累坏了。

只是下午她说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不安,有的话他想跟她说,想要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风有点凉,睡梦中的路遥远就往温暖点的地方紧靠,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前世习惯在骨子里的防备,在楚辞面前根本就不存在,此时的她睡得格外香甜。

“阿远?”

到了地方,楚辞拍了拍路遥远的肩膀,把她叫醒。

路遥远秀眉轻轻一蹙,打开了他的手,樱红的嘴不满的嘟囔道:“别闹,我要睡觉。”

楚辞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她熟睡的侧颜,突然来了个大胆的想法,他咳了一声,道:“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要亲你了!”

“啊!”

路遥远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望着楚辞的眼中却还是很茫然,不知道刚才那句话到底是在梦中听到的还是真的。

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楚辞怀中,想到刚才在人家怀中睡着,老脸顿时一红,坐直了身体,同时也发现马没动了。

“到了吗?”

她看着四周,这应该是在永安镇外的林子里,可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楚辞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笑道:“你抬头。”

抬头?

难道大半夜得叫她出来看星星?

就算是要看星星,也得找个房顶或是空阔的地方,跑到这荒郊野岭,密林茂盛的地方能看到什么星星?

尽管这样想,但她的目光还是渐渐的看向了天空。

开始只是斑驳的树影在月光下,渐渐的她就看出一点端倪来,原来在月光下,头顶树冠里透出的形状竟然是只兔子,要是没记错的话,原主的生辰属相就是兔。

只是大半夜的,楚辞带她来这里,就是想让她看这个吗?

“你还记得这里吗?”

楚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不应该是在回月牙村的路上吗?

猛地她想起来什么,在她去永安镇的时候,就看到楚辞和人打斗,仔细一想,那人的样子不就像极了赵子亦吗?

难道那时候他就发现了蹲在草丛里的自己?

不对,他和赵子亦关系那么好,那天她看到两人都是生死搏斗,最后楚辞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她当然想不到这都是楚辞故意的,就是为了接近她。

月光如水,洒在彼此身上,那兔子的形状越发明显,越发生动,宛若要从月宫跳下来那般,路遥远望着头顶,楚辞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放在她手中,“这个你收好。”

路遥远低头,看着手里的木盒,只见上面的花纹很精致,用的也是上等的木料,这么好的东西送给她?

正想着,突然她的眼角瞥到一件熟悉的东西!

毫不犹豫的就从马上跳了下去。

楚辞也跟着下来,问道:“怎么了?”

“这是宁宁的东西!”

把那东西捡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路遥远几乎肯定的说道:“宁宁肯定路过了这里,说不定就在这附近!”

“可是这里我派人来找过很多次,并没有发现宁宁的踪迹。”

楚辞正色道。

“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宁宁肯定出事了!”路遥远握着手里的东西,这是她去镇子的时候给路宁买的手镯,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可路宁一直都很珍视,做什么都舍不得取下来。

上次去唐府的时候,她都看到路宁都还带着手镯,可现在这手镯却被丢在了这里。

或许这是路宁在向自己求救!

“楚辞,我明日就去县衙!”转身,路遥远抓住楚辞的手,“我要去找唐忠义要宁宁!”

楚辞微微皱眉,反问道:“你有证据吗?”

“如果没有证据,唐忠义肯定不会承认的。”

证据?

想到路宁出嫁那日,村里许多人都去围观过,即便没有物证,但她是有人证的!

看路遥远心绪不宁的样子,本来藏了许多话在心里的楚辞,也只有先把话放回肚子里,等找到路宁再找机会跟她说。

看时候不早了,楚辞翻身上马,朝路遥远伸手,“来,我先送你回去。”

这次路遥远只是看了他手一眼,便把手搭了上去,楚辞稍微使劲就把她拉在身前坐着。

“坐好了。”

楚辞把她送回铺子,嘱咐她先不要贸然行事,等他明日过来后再去县衙,才从铺子离开。

回房之后路遥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镯子拿出来看了又看,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她赶紧收拾了下,让杨大嫂和小玉儿帮忙看着铺子,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县衙。

至于楚辞昨晚说让她等他,不是她不想等,实在是等不及了。

要是楚辞真有办法找到路宁,早就找到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

“堂下何人!所为何事?”县令大清早被吵醒,憋着一肚子火气,狠狠的拍了案桌一声,大声喝道。

路遥远跪在地上,说道:“民女要告唐忠义强抢民女,害人性命!”

“啥?”县令惊异的站起来,“你说你要告谁?”

“本县的唐忠义唐员外!”

县令顿时哦了一声,有些不耐烦道:“那你又是谁啊?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民女乃是月牙村的路遥远,事情发生在本月十七。”

路遥远看着县令,这些日子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要是她坚决点,拦下路宁,或许就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县令立马皱眉,慢悠悠道:“十七就发生的事情,现在都二十八了,怎么现在才来报?”

“事情是这样的……”

路遥远把事情经过都一一说出来,等说完后,她才大声道:“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我妹妹做主!”

旋即就听到人群里传来议论声。

“又是来告唐扒皮的!”

“上次那个不还被反打了几十大板,这个丫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告准!”

“谁不知道唐扒皮和县令蛇鼠一窝,哪次告准过?”

“哎,真是造孽!听那丫头好像才十二!”

听着听着,路遥远的神色也逐渐沉了下来,看来昨晚楚辞说并无道理,县令并不是真的能为她做主的青天大老爷,而是官商勾结的大贪官!

不过她也不后悔,哪怕这两人官商勾结,她也有办法对付他们!

今天得不到路宁的消息,她决不罢休!

来县衙告唐忠义的人多了去了,县令也没拿路遥远当回事儿,摆了摆手对捕快们说道:“去把唐老爷找来!”

“是!”

永安镇不大,捕快去了没多久,唐忠义就来了。

进县衙就大声呼喊道:“孔大人!你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还草民一个清白啊!”

孔大人立马站出来,应了上去,义愤填膺的道:“唐老爷放心,这事本官一定秉公处理!”

旋即才转身看向路遥远,喝道:“你既然状告唐老爷,可有证据?”

“我就是人证!”

孔县令当即就嗤道:“你是当事人,怎么能当人证?”

“我还有人证,当时他派人去月牙村接路宁的时候,是很多人都看见的!半夜到我家来掳人家里也有痕迹,水缸里还有被下迷药的证据!大人若是不信,让人去便能知晓!”

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没回去过家里,楚辞倒是进去抱过小路安,但肯定没怎么破坏掉那些痕迹,只要去看了就能证明她说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孔县令想要维护唐老爷也不可能!

“这……”果然,孔县令犹豫起来。

“大人啊!你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要说告——”

唐老爷转了转浑浊的眼珠,指着路遥远,“她!是她拐走了我的小妾!现在把人丢了,就想冤枉我!”

“好你个路遥远,我都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原来如此!”

孔县令没有丝毫怀疑,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好你个路遥远,竟敢隐瞒真相,颠倒黑白,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打个四十大板!”

“我不服!”

路遥远站了起来,质问道:“凭什么我说的你就要证据,他说的你就毫不怀疑?”

“来人,拉下去!”

孔县令根本就不听路遥远的话,手一挥,就让官兵来押路遥远。

唐老爷则是得意的看着她,小声道:“想到路宁?到地府找去吧!”

地府?

宁宁她——

路遥远双目喷火,神情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一脚踢翻上前来的官兵,冲到唐老爷面前,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喝问道:“你把宁宁怎么了!”

“杀人了!这疯女人要杀人灭口了!救命啊!孔县令快点救我!”

唐老爷肆无忌惮大声叫道。

这儿可是衙门,她真敢动手打他不成?

第二十五章 罪不可赦

孔县令当然是要帮着唐老爷的,毕竟唐老爷给他的都是真金白银。

“来人,赶紧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

“你这个昏官!糊涂官!”

开始路遥远仗着自己功夫还能打退那些官兵,可是蚂蚁多也能咬死大象,很快她就被人找到空子制住了,官兵们捂住她的嘴,拖了出去。

见此,孔县令和唐老爷对视了眼,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在永安镇想跟他们斗,这路遥远实在没长眼。

不过见了路遥远后,唐老爷倒是颇为可惜了,这丫头的姿色一点也不输给他那些千娇百媚的小妾,反而因为生了孩子别有一番韵味。

“这路家两姐妹究竟是哪家的?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孔县令也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又想到那路宁才十一二岁,不由心下嫉妒,要不是他家里有个母老虎,倒可以和唐老爷商量商量,尝尝那小处子的滋味。

当初和路老二买路宁的时候,唐老爷就打听过路家的事情,知道路遥远是因为未婚生子被赶出的路家,便跟孔县令说道:“就是个荡妇,未婚生子,连孩子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有这种事?”

孔县令惊讶,发生这种丑事,他一个做县令的居然什么风声都没听到。

唐老爷嗤笑道:“许是因为太丢人,不敢出来张扬。”

看人都出去看热闹了,孔县令凑到唐老爷耳边,“那路宁现在何处,你该不会真的已经把她……”

咚咚咚!

又是一阵击鼓声响起,孔县令不耐烦道:“又是谁在击鼓!来人给我把人赶出去,真以为县衙是他们开的!有事没事就来击鼓!”

“老爷,那女人太厉害了,兄弟们都被她打伤了!”

几乎同时,押着路遥远下去的官兵捂着眼睛跑了回来,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那女人实在太凶了,不是打脸就是踹死穴,好几个兄弟都遭殃了。

孔县令看他这样,也是一惊,那恶妇竟然这么厉害?

“反了天了!走,去看看!”

孔县令正要去找路遥远麻烦,就看从县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光是那身上穿的衣裳就能看出不是永安镇能出现的人物,顿时调转方向迎了上去。

“这位公子,方才可是你在击鼓?不知有何冤情,本官定为你做主!”

上下又将来人打量了一番,确定非富即贵。

这时候路遥远就甩开官兵过来,便是一愣,旋即惊喜的跑了过来,叫道:“楚辞!”

来者不是楚辞又是谁?

他望着路遥远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放在孔县令面前,慢条斯理的道:“孔县令可认识此物?”

孔县令赶紧拿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突然脸色就变了,望着楚辞不敢置信的道:“你……你是……”

“这案子有问题,需要重审,孔县令你没意见吧?”

楚辞打断了孔县令的话,平淡的目光又从唐忠义脸上扫过,最终回到路遥远身上。

没想到楚辞是为这件事来的,孔县令当即愣了一下,可目光落在手中的令牌上,顿时义正言辞的开口:“本官也觉得此案疑点甚多,需要重新审理,那个……”

“路遥远是吧?你说你妹妹不是心甘情愿给唐老爷做妾,可口说无凭,只要你将人带来,本官亲口听到她说不愿意,那本官就依法行事!”

真是个狗官!

路遥远暗骂了一句,冷笑道:“方才孔大人不是还要打我板子吗?”

“咳,那是本官没反应过来,此时一想果然觉得疑点甚多。”孔县令的脸皮是厚道一定程度了,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在让路遥远气不过。

“那唐忠义呢?他污蔑了我,就如此算了?”

楚辞也适时宜的开口道:“路姑娘别激动,我相信孔县令,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秉公?

污蔑他人者,少则四十大板,多则关个三年五载。

那唐老爷送了那么多钱给他,随便一条要是惹恼了唐老爷,把他的贪污的事情捅出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可是眼前这人的身份——

若是自己处置得不能让他满意,乌纱帽一样保不住。

“来人!”最后他一咬牙,“唐忠义公堂之上污蔑他人,罪不可赦,给我拖下去打个四十大板!以儆效尤!”

唐忠义听说要打自己四十大板,脸都绿了,他可是半截身子都埋在土里的人,挨了这四十大板还有的活路吗?

可孔县令早有准备,说完就赶紧使眼色让人把唐老爷拖了下去。

唐忠义可不是路遥远,像个小鸡仔似的被官兵们押走,很快就传来他的惨叫声。

孔县令听得心肝儿都在颤,只希望赶紧送走路遥远。

他要是早知道路遥远后面有这么一位爷撑腰,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办事,最起码也会先和唐忠义通气,做好两手准备。

“爷,您的牌子——”

望着孔县令一脸讨好的把令牌还给楚辞,路遥远不由又猜测起楚辞的身份来,他究竟是谁,若是有钱的商人,断然不会让孔县令如此忌惮。

不是商人那就可能是当官的,可是什么官会如此清闲,到这个穷乡僻壤来?

“案子需要时间收集证据,这路姑娘可以先回去等着,一旦有了消息,本官立马来通知你。”

孔县令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对路遥远客气的不得了。

路遥远已经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当即冷笑道:“只怕我要等一辈子也得不到路宁的消息。”

“呵呵……”

孔县令只能干笑的看着楚辞。

楚辞淡淡开口:“永安镇不大,孔县令堂堂一个县令,应该能很快就找到路宁的,只要找到了路宁,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不如我们就耐心等待两日。”

听楚辞这样说,路遥远心里也明白过来,期望孔县令去找路宁,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楚辞这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让众人都好有个他台阶下。

“那是那是!”

孔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其实他也怕楚辞非要他找出路宁,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只好让唐忠义动手杀了路宁,否则他和唐忠义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十六章 发财宝地

走出衙门,路遥远和楚辞两人都一路沉默,直到快到铺子了,路遥远才犹豫着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嗯。”

楚辞没有否认,但担心路遥远误会,又解释道:“孔县令和唐老爷早有勾结,若是逼的太急,我怕他们会对路宁不利,所以刚才我没有要他们直接交出路宁。”

“我知道。”

路遥远何等聪慧,岂能看不出来楚辞的用意,只是心有不甘,这么轻易就饶了唐忠义。

但她更担心的问题却是,经过这件事后,唐忠义肯定会把路宁藏得更深,她也更加不好找路宁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听楚辞的。

似乎是知道她在自责,楚辞突然站住,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安慰道:“宁宁的事情怪不得你,为了她你也尽力了。”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动作轻缓,让人感觉颇为舒服,最让路遥远感到不解的是,自己竟不怎么抵触这种亲近。

反到觉得得到了安慰,心里也好受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没有躲开这个动作,让楚辞心中有多欢喜,看向路遥远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不过他也不敢再进一步亲近,揉了下便收回手。

“我准备开个药膳铺子,到时候你要是有空,可以来帮我吗?”

就在楚辞放下手的时候,路遥远突然开口了。

她从来没有主动给请他帮过忙,特别是她自己的事情!

楚辞眼底闪过一抹个光芒,绽出个笑容来,一口就应了下来,“好!”

“谢谢。”

路遥远看了他眼,便转身进了铺子。

寻找路宁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到的,特别是在这之后,肯定更难寻找到路宁的踪迹,但她小路安还要生活,这药膳铺子的事情还得尽快办起来才行。

正好杨大嫂他们也要回去,路遥远就带着小路安坐着杨大哥的牛车回了乡下。

“你真要去大黑山里?”杨大嫂得知她回来是打算去大黑山的,赶紧出声阻止,“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要那些东西,让你杨大哥去弄就行了,你一个弱女子进去太危险了!”

她倒是想偷这个懒,可是很多东西杨大哥根本就不认识,就算觉得稀奇弄出来,采集的法子也有些问题,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看着一脸担忧的杨大嫂,她本来想说自己去过大黑山的,顿时也打消这个念头,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顿数落。

“我和遥遥一起去吧!”

杨老大的话很少,偶尔会开口说上一两句,但每次都能给切入重点。

杨大嫂当即就同意了,笑道:“有你杨大哥,我也就放心了。”

可见他们夫妻两关系不错,对自己的男人,杨大嫂是非常的信任。

“也好,那小路安就要麻烦杨大嫂你再带两天了。”

路遥远一脸歉意,本来前天说好吃了饭去牙行的,结果做完饭都大半夜了,这事儿就耽搁下来,等这趟回城她一定要先把这事办下来,找个人专门带小路安。

至少要让她能分开身来。

安置好了小路安,又准备了些东西,路遥远就让杨老大先带自己去看发现山药的地方。

那里距离大黑山还有些距离,在村西北面的一片荒地里。

杨老大有块地在那附近,所以才会走到那边去,平时是很少有人过去的,因为实在太荒芜了。

杂草都快有人多高了,乱七八糟的藤,灌,荆棘更是遍地横生,虽说路遥远知道山药,但长在地里的却从未见过,所以她也认不出来这些杂草里到底哪个是山药。

离得不远的则是杨老大地,收拾得很干净,种下去的萝卜也都发芽了。

之前的山药似乎就是他收拾地的时候挖出来的。

“这种叶子的就是山药。”

似乎看出她不认识山药叶子,杨老大拿着柴刀砍掉身前的荆棘,挖开面前的土,挖出根山药出来,合着叶子根茎一并给了她。

路遥远看了看,便对着眼前的杂草们进行了辨识,很快就惊讶了,没想到这一片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山药,当即转身问道:“这片荒地有主人吗?”

“自家的田地都种不完,谁要这荒地,光是开荒都得需要些时日。”

杨老大擦了擦手,转身去了另外一边。

望着眼前的这片荒地,路遥远脑子里生出一个新的想法。

“这又是什么?”

跟着杨老大来到荒地的另外一边,路遥远的眼睛又亮了。

在她面前有许多的灌木,上面结满了红色的果子,杨老大已经摘了不少下来,见她过来,就咧嘴笑道:“小玉儿爱吃,你也尝尝。”

路遥远赶紧摘了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味道别提多好了,像极了前世吃过某种梅子,不过味道比那个更加浓郁,吃起来更加爽口。

没想到月牙村附近就有这么好的东西!

“真好吃,杨大哥,这叫什么果子啊?”越吃越觉得欲罢不能,不一会儿路遥远就把身前灌木上的果子吃的差不多了,才想起来不知道这果子的名字是什么,关键这里这么多,怎么不见月牙村的人来摘?

哪怕不拿去卖,自己吃也不错啊!

“就是野果子,谁给起名字啊!遥遥你要是这边看了,咱们就进山去,山里还有更多好东西!”杨大哥之前觉得没用的东西,在路遥远的巧手下都变成了美味,吃过之后更是让他意犹未尽,迫不及待就想带路遥远去看。

路遥远望着这片看着是荒地,实则是宝地的地方,之前冲出来的想法更加清晰。

“杨大哥,我要是买下这块地,大概需要多少钱?”

尽管这块地没有归属,但还在月牙村的范围内,想要让它变成自己的,只能去找村长买下来,杨老大常年耕种,又是月牙村土生土长的,肯定知道价格。

杨老大虽不知道路遥远为什么要买地,但他一向不是好奇的人,就老老实实的说道:“这地荒了不知多少年,村长只怕都记不得这块地了,你要买的话,估计几两银子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 遥远买地

几两银子换今后源源不断的财富,这买卖划算!

路遥远是个说办就办的人,当下决定先不去大黑山,而是去了村长家,准备把这事定下来。

这地虽然以前没人买,但拖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得知了她来的目的,村长颇为意外,敲了敲烟杆,问道:“你买那块荒地做啥?”

“路家死皮赖脸,那几亩地这么久也不肯还我,我两母子总得生活,没田地怎么行?”

来之前路遥远就找好了借口。

她一直没去路家要地,一来是自己要了也没空种,二来是不想去看到路家那群人,没想到现在反而能让她拿来当借口,要知道这事可是村长亲口答应过的,可是拖到现在都没个音信,要是路遥远追究起来,他作为村长的声誉必然是要受损的。

果然听了路遥远的话,村长漫不经心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正经起来,说道:“咳,这件事确实是我疏忽了,也怪最近太忙,没顾得上,你既然要买地,那就把这块都买去吧!”

说着,他从房里搬出张地图出来,展开一看,路遥远就看到荒地所在的位置,而村长画的那个圈,不仅包括了荒地,还有荒地后的大黑山很大一块,大概那都是没什么要的,村长划出来只是想让路遥远觉得比较划算。

“村里买地是五两银子一亩良田,这块荒地都划给你,给个七八两就行了!”

实际上七八两也超出路遥远的预算了!

首先大黑山里面的本来就是共有的,路遥远拿去也没有任何作用,不能种地,开荒更是得不偿失,有用的仅仅是那块荒地,可那荒地顶多就三亩多点,良田都才五两银子一亩,这荒地顶天了一两银子一亩。

所以路遥远并没一口答应下来,而是看着那地图半天,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去要那四亩地吧!好歹也省了开荒的力气!”

说罢,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就走。

这荒地本来就没什么用,村长也是想趁机敲路遥远一把,村里都传遍了,她把“奸夫”留下的信物拿去当了,据说还当了好几百两,他这个当了一辈子的村长也没见着这么多银子,早就眼馋的不行。

可是自从知道路家找路遥远都吃了瘪,知道了路遥远的厉害,才没人敢打主意到路遥远头上。

好不容易路遥远送上门来,村长哪里能让她跑了。

赶紧又划了一大片地,拉住她道:“加上这儿,再给你少一两银子!”

路遥远瞄了眼,发现村长情急之下竟然划了差不多大半大黑山的范围,一下子就按住了村长的手臂。

“村长,你说话可算数!”

“开玩笑,在这月牙村里,除了我还有谁说话算数?我也是看在路老大不像话的份上,可怜你孤儿寡母,这么大片地才收了六两银子!你要是不要,那我就只好卖给别人了!”

村长说着就佯装要收起地图。

路遥远赶紧捡来地上的碎炭,在村长划过的地方都画上线,接着一拍板道:“六两就六两,把地契给我!”

村长赶紧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路遥远画的范围都快有月牙村那么大了,尽管大部分都是大黑山,只有一块荒地在外面,但这也太大了!

“怎么?村长刚才说的就要反悔了?”

路遥远从荷包里倒出六两银子,在手心掂量了几下,犹豫道:“也是,全是大黑山,我要大黑山来做什么?那可是要吃人的山啊——”

“好!我这就去给你拿地契!”

生怕路遥远又反悔,又要去找路老大要地,那可不得麻烦死他?

村长转身去拿来白纸,那些荒地都是无主的,根本就没地契,还得重新写了去镇子里盖了章才能算数。

不过村长自己就有个章,据说是当年月牙村第一批村民带来的,比镇子上县令的都要厉害,能够随意分配月牙村附近的地界。

写好大致的范围和亩数,又注上日期等等,最后盖上章,从此那块荒地以及后面很大一片的大黑山都是路遥远的了!

拿着崭新的地契,路遥远满意的走出村长家大门。

到了门口,她才贴身放好地契,冲还在院子里嗑银子的村长说道:“那几亩地我就先便宜他们再种一年,明年我可也是要收回来的!”

“啥?”

村长以为她会放弃那几亩田地,结果听了这话,顿时就明白过来,他是上了这丫头的当了!

可是人家也没说不要,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不过好在白白赚了几两银子也是不错的,看在这几两银子的份上,他就帮忙去催催路老大得了!

但这些跟路遥远暂时没什么关系,回到杨大嫂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杨大嫂他们后,就又拿出几两银子给杨老大。

“杨大哥,麻烦你去村里找几个可靠的人,这几日就帮我把荒地清理出来,杂草都可以除了,留着山药和那结果子的灌木就行了!”

杨老大也没多问什么,拿着银子就出门了。

“遥遥啊!你到底要干啥啊?那荒地里长的山药,也没人要,你何必要买下来?”杨大嫂听说她花了好几两银子去买那块荒地,就觉得很是心疼。

路遥远笑着解释道:“现在当然没人和我们抢,可等我的药膳铺子开起来,知道山药可以赚钱,可以吃,那别人还能对这东西视而不见吗?”

现在买下来,不过是为了今后能保障自己的货源。

杨大嫂才恍然大悟,一脸佩服道:“没想到遥遥你居然想得这么远,换我肯定想不到这些。”

还不都是逼出来的。

路家人让她看到了人性的自私自利,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当然要事先防范。

“对了遥遥,刚才我听人说,唐老爷家的人来找路家麻烦来了!”杨大嫂像是想起什么,小声的说道。

路遥远皱眉,问道:“是路宁有消息了?”

“不是,好像是说路宁不见了,唐老爷要路家再送人过去,不然就要去衙门告他们!”

闻言,路遥远不由勾起一抹冷笑,活该!

第二十八章 去看热闹

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路家和唐家半斤八两,都是些没人性的,畜生不如的东西!

“后来呢?”

路遥远想知道后面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狗咬狗一嘴毛的结局,如果不是就太遗憾了。

杨大嫂摇头,把已经睡着的小路安放在床上,道:“不知道,都过去看热闹了。”

“唐老爷的人还没走?”

“没呢!”

路遥远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杨大嫂道:“我去看看!”

“哎,遥遥你就别去掺和了!”杨大嫂转身拉住她,不让她去,“好不容易跟他们没关系了,你还去干啥啊?”

“我爹娘的几亩地还在路老大手上呢!路老二害的宁宁现在生死不明,也该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不快?宁宁的事情,只怕他们也没想到吧!”

看杨大嫂一脸惋惜的样子,路遥远只好跟她解释清楚,“他们从没拿我们当做一家人,不管是我还是宁宁,只是他们换取利益的一件东西罢了!杨大嫂你难道忘了姜氏要害小路安的事情了吗?”

“为了利益他们不折手段,什么做不出来?我也不是非要为难他们,只是去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见她心意已决,杨大嫂便不再劝,只是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知道了!”

路遥远应道,人也出了院子,朝着路家走去。

还没走到,就听到哭天抢地的声音,听那声音似乎的路朵儿的,想到那日就是路朵儿给自己下的药,她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很快就到路家院子门口。

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围观。

路遥远还没挤进去,已经把这儿发生的事情听得七七八八了。

不由暗道这唐忠义倒是个聪明的。

为了不让楚辞怀疑路宁还在他那儿,就说路宁已经不见了,为了让这个借口更加真实,他们就来找到了路家,非要路家拿人代替路宁,意思是他唐家不能白花钱。

“唐老爷啊!你可不能带走朵儿啊!”

路朵儿已经吓得哭成了泪人儿,张氏的声音更是凄惨,“我就朵儿这一个女儿啊!”

“哼!你不是说那路宁也是你女儿吗?怎么现在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唐忠义踹开抱着自己大腿的张氏,示意家丁过去拉路朵儿。

路朵儿急忙往屋里跑,边跑边尖声惊叫道:“你们别过来!”

“我可是要嫁给县令公子的!你们滚开!不许碰我!”

那些家丁手脚也不干净,像是故意逗弄路朵儿,这个抱一下,哪个搂一下的,衣服也被扯的垮了下来,露出了雪白的皮肤。

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唐忠义也不介意,色眯眯的看着路朵儿露出来的肌肤,暗想着路家穷是穷了点,养的女儿倒是一个比一个水灵。

“朵儿啊!我的朵儿啊!”

张氏坐在地上,拍着自己大腿叫喊:“我这是遭了什么孽哦!我的朵儿啊!”

“娘!救我!救我啊!”

路朵儿被家丁围在角落里,身上不知道被摸了多少次,哭的嗓子都哑了。

可是不仅旁人没人去帮忙救人,连路家的人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路老二几次都想过来,都被老太太刘氏瞪了回去。

“都是丧门星,就你稀罕!”

“就是啊,二叔!要不是路朵儿成天乱抛媚眼儿,那唐老爷也不至于起色心,大不了把钱赔给他们!闹成这样,还不是活该!”

路秀秀一脸鄙夷,她是最不喜欢张氏母女的。

张氏就是个到处勾搭人的妖媚子,她女儿路朵儿更是如此,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抛几个媚眼儿,刚才唐老爷来的时候,就看路朵儿对唐老爷眉来眼去,也难怪唐老爷非要用她来代替路宁。

“你这死妮子怎么说话呢!好歹那也是你二婶!”

“我才没有这样的二婶!”路秀秀瞪着路老二,嘴里一点不留情,“要我说,就该把她们两母女都带走,省的看了心烦!”

“路秀秀!”

路老二气的不行,冲上去就要打路秀秀,却被路老大拦住。

“老二,你这是要干啥!”

路老二气的脸通红,“大哥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看看这都说的什么话!”

他本以为路老大会帮着自己,谁知道路老大一皱眉,看着他道:“秀秀没说又没错。”

“大哥你——”

他哪里知道,张氏曾经还不要脸的去勾引过路老大,只是路老大不想被姜氏知道,所以才说的比较含蓄。

那边路朵儿还在疯狂的大叫,这边又吵了起来,整个路家院子乱成一团,外面的人更是指指点点,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路遥远。

“哎哟,这不是路遥远吗?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是准备帮忙啊?不管怎么说可都是一家人,你——”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路遥远冷冷的扫了眼,顿时就不敢继续说下去。

那天在河边,路遥远狠辣的手段,他们可都是见识过的。

“路家姑娘,这事你还是别来掺和了。”

也有好心来劝路遥远的。

对于这样的人,路遥远当然是好脾气的,立马就绽出一个笑容,说道:“你们别误会,我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

这时候路老大也发现了路遥远,不知道跟刘氏嘀咕了些什么,就赶紧过来了。

“遥遥啊!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啊!”

路老大一脸和善,要不是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还真会以为他是自己的好“大伯”。

路遥远笑了笑,“路老大你少跟我套近乎,我今天回来,只是来要我的爹娘的田地的!”

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这个来的,路老大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青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呵呵的说道:“你看你也太见外了,咱们可都是一家人。”

“从我离开路家的那刻起,就跟你们不是一家人了。”

路遥远淡淡的开口,接着朝路家大门走去。

唐忠义本来还一副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在看到路遥远过来后立马变了,讪讪的看着路遥远,“路姑娘。”

路遥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唐老爷的伤倒是好的挺快的啊!”

第二十九章 狗命要紧

路朵儿本以为自己说了这些,会让路遥远羞愧,会无地自容,可是路遥远只是可悲可怜的看了她眼,淡淡道:“荡妇?穿个肚兜在大庭广众之下还如此理直气壮的骂别人荡妇,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清纯?”

“朵儿!你快把衣服穿上啊!”

张氏急的都要哭了,也不知路朵儿哪根筋搭错了,这时候跟路遥远去扯这个有什么用,自己的清白都快没了。

可是路朵儿根本不领情,看着哭啼啼的张氏就恼火,竟然一巴掌打了过去。

啪!

这声可真是响亮,连路遥远都愣住了,路朵儿是真疯了吗?

那可是她亲娘!

“我的事不要你管!”路朵儿说完,竟挺着傲人的胸脯到了唐忠义面前,望着唐忠义,脸上满满的自信,“只要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是你的了!”

路老二刚才还想过去帮忙,见此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氏早就被打蒙了,此时根本没人来阻拦路朵儿。

其他人更是看戏般的看着路朵儿和路遥远,人群里有婆子和妇人开始骂了起来,几乎都是骂路朵儿不要脸的,说有多难听的都有。

有的羞点的,已经扯着自己男人回家去了。

路朵儿此举无疑将名声都败光了,刘氏更绝,直接让路秀秀关上路家大门。

可是这些都没能影响到路朵儿。

她知道从唐老爷要带她走,事情就无可挽回,路家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唐老爷,她那废物娘更是靠不上,但要是没路遥远来看热闹,她还能有办法跟唐老爷周旋,可是为了让路遥远也不好过,她才想到这个办法!

对于自己的身材和样貌,路朵儿是格外自信的。

既然唐老爷好色,那就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值不值得让他这样做!

路朵儿自信满满,甚至已经看到唐忠义为了她,疯狂虐待路遥远的场面,想着她整个人就激动的不能自己,浑身都在颤栗。

唐老爷确实动心了。

不是因为路朵儿身材多好,而是这股骚劲,他阅女无数,还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真想立马就和路朵儿颠龙倒凤,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真是错误的,那路宁小丫头什么都不懂,那天差点没要了他的老命,要是换做路朵儿——

不行!

唐忠义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顿时就想起来之前孔县令的话。

“那牌子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有,那人尊贵无比,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们,那路遥远暂时还是别动为好——”

美色重要还是狗命要紧?

唐忠义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后者!

“你把老爷我当成什么人了!”唐忠义狠狠推开路朵儿,却是朝着胸脯下手的,那手感可真不错,脸上却是恶狠狠的样子,“就你这样,老爷我还瞧不上!”

路朵儿的屁股坐在冰凉凉的地上,完全没回过神来。

这边唐忠义已经露出讨好的笑容到了路遥远跟前,客气的道:“路姑娘,不知那位公子有没有跟你一块回来啊?”

路遥远知道他不得罪自己,完全是看在楚辞的面子上,当即点了点头道:“你找他有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公子初来贵地,我作为永安镇的首富,自然是要接待一番的,不知公子什么时候有空?”唐忠义打的如意算盘,既然孔县令说的那么厉害,要是他能巴结上这个公子,以后岂不是就不用看孔县令的脸色了?

路遥远一眼就瞧出他打的什么主意,也不戳破,笑笑道:“我会把唐老爷的意思转达给阿辞,至于他什么时候有时间,那就得看你们什么时候能找到宁宁了。”

说完,便再也不理唐忠义,而转身去踢开路家大门。

“路遥远,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去找村长了!”

路秀秀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说道。

路遥远也不急,自顾自的进屋去搬来凳子,就在院子里坐着,连看都没看路家人一眼。

“唐老爷!你带我走吧!”

外面的路朵儿此时也反应过来,不断的哀求着唐忠义。

她已经闹成这样,要是唐忠义不带她走,那她这辈子在村里都会抬不起头来!

唐忠义倒是想带她走,可一看院子里坐着的路遥远,还是狠心的甩开了路朵儿的手,“贱人,别再纠缠我了!”

“求求你带我走吧!”

“唐老爷!”

“啊!”

外面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人毛骨悚然。

可是路遥远神色如常,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的路家的人浑身都起了白毛汗,路遥远的心实在太狠了!

“还好咱们没去掺和路宁的事儿!”

姜氏心有余悸,自家事自家明,外人不知道,路家的人都知道路遥远这是在为路宁报仇呢!

不然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儿来要什么田契!

要田契是假,来看路朵儿丢脸是真。

“赶紧找村长来!把田契给她!”

刘氏哆嗦着,一拐棍打在路老大身上,“快去!”

路老大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出门。

对于这些,路遥远都像是没看到一样,不过她要是知道路家人这么想,肯定会不屑的哼一声,她可没那么多心计,要收拾路朵儿,当着面就收拾了,何必借唐忠义的手?

闹成这样,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路朵儿自己。

要不是她发疯非要扯自己下水,唐忠义说不定已经带着她走了。

又等了会儿,外面总算消停了,路朵儿和张氏应该没脸回来,怕是已经去了娘家。

说起张氏的娘家,倒是有些本事的,这次路朵儿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她路遥远什么时候怕过别人?

不过兵来将挡罢了!

“什么,田契让你卖给别人了!”

村长家,路老大说明来意后,村长先是愤怒,旋即冷笑道:“路老大,你可真是会办事!买卖田地的时候想不起我来,这出事了你就上赶着来!你们路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事我管不了!你找别人去!”

第三十章 给我磕头

“村长你可不能不管啊!那路遥远就在我家坐着,要不拿出田契,她……”路老大眼前闪过路遥远拿着柴刀凶狠的样子,“她可要杀人的!”

村长一惊,问道:“杀人?”

“对……对啊!”路老大伸手比划了下,“她现在就拿着这么长把柴刀在院子里。”

看村长露出犹豫之色,路老大赶紧哀求道:“村长你可不能不管啊!会出人命的!”

“还不是你们自己闹出来的!”

村长没好气的说道:“可现在你要把田契买回来,也要看人家同意不同意,要是不同意你也没田契给她!我看你不如就给点银子给她!打发走就得了!”

路老大为难道:“钱在我手上倒是好说,可现在钱不在我这儿——”

“那就从你家里分四亩田地给她!”

“不行!我娘会杀了我的!”

刘氏把田产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路老头死了后,她就紧紧握着田产,虽然后来被路老大哄骗了些出来,但也不敢随便乱动,否则刘氏不把家闹翻过来肯定不罢休的。

现在路老大就想着刘氏什么时候能去世,只要去世了,所有田产都是他的了。

张氏也走了,路老二就没权利跟他来分这些田产了。

路老大这会儿都还在想着分家算计的事情,却不想村长一瞪眼,怒道:“你又不肯拿钱,又不肯出地!我拿什么给路遥远?怎么打发她?”

“这……”

“刚才——”村长犹豫了下,“路遥远到我这儿买了地。”

“啥?”

路老大讶然道:“她买地干啥?买了地咋还跑我家去要地?”

“那还不是你家欠别人的。”

村长对路老大也颇为不满,吃相实在太难看了,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路遥远再怎么说都是路家的人,要是路家能好好待着,现在也跟着过上好日子了。

现在却闹成这样。

刚才路家的闹的丑事也传到村长耳中,越想村长越觉得不该再帮路家的忙了,不然自己这村长的颜面何在?

“要么给地,要么给钱!你们自个回去商量,商量好了到我这儿来!”

敲了下自己的烟杆,村长慢悠悠的说道。

路老大一听,顿时就哭了,“村长你这是不打算管我们了?”

“我管的着吗?”

村长嗤了一声,说道。

路老大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站起来,低头看着村长阴测测的道:“村长你可别忘了,路遥远的事儿你也有份,要是路遥远再不回去,就别怪我把这事儿捅出去,到时候看谁脸上不好看!”

“你还威胁起我来了?”村长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旋即才故作镇定的冷笑道。

路老大赶紧又求道:“村长,在月牙村里,就你能管得住路遥远了!”

“只要村长你肯帮忙,今后路家上下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得了!你别再来烦我就是了!”

两人又合计下,才朝着路家急赶慢赶的过去。

进门口,村长就看到在院子中央坐着喝茶的路遥远,像是知道他们来了,路遥远朝这边瞟了一眼,不知为何他就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村长,村长!刚才咱们可说好的!”

路老大在后面赶紧把他拦着,村长要走了,那他们真的要被路遥远闹疯了不成。

他活了几十年,还能被个丫头吓唬了?

村长也为自己定了定神,镇定自若的走进路家院子。

“路遥远,听路老大说,你来要田契?”

路遥远站起来,瞥了眼两人的神情,才点点头道:“这田契早就该给了,既然他们并不主动拿出来,我也只要不嫌麻烦自己上门来拿了。”

村长吧嗒吧嗒的是吸了两口烟,看着她道:“田契是你应该拿回去的,可是——”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身边的路老大。

路老大立马接口道:“这几年家里人手不够就把地给租出去了,现在地里种的都是别人的粮食,所以才一直拖着没给你田契,不过你放心!只要他们收了粮,我立马就把田契给你!”

村长也不住点头道:“确实不能在人家还租地的时候就换田契主人,太不道德了!”

“遥远啊!真不是大伯为难你!何况你现在也不差那点,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不好看……”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路遥远只是冷笑道:“一家人?你们要扔小路安的时候,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吗?”

“今天我路遥远就把话搁在这儿了!拿不到田契,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凡事都有个规矩,月牙村还轮不到你来胡乱作为!”

这是要以村长的名义来威胁她?

可她路遥远是那种会被人威胁的人吗?

“呵!比起胡作非为,谁比得上他们路家?”

路遥远冷笑道:“不由分说就要丢我孩子下河,还让路朵儿给我下药,比起这些,我只不过是想拿回的田契,若村长你分不清楚,那我也就只好去衙门里找孔大人了!”

“你!”

村长气的半死,发现自己的话对路遥远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引以为傲的面子,在路遥远的眼里根本一文不值。

“你以为我想管你们的破事?你们都是姓路的!搞得如今我左右不是人了!懒得管你们了!”

见村长要溜人,路老大急忙拉着路遥远求道:“遥远啊!以前是大伯我们做的不对,你就看在爹娘的份上,就算了吧!”

“算了?”

路遥远看着哀求的路老大,再看看躲在房里根本不敢出来的路家其他人,嘲讽的想笑道:“好啊!让刘氏,姜氏和路秀秀出来给我磕几个头,我就算了!”

“你!简直大逆不道!”

一直在屋里听着的刘氏听了这话,风一样冲了出来,对着路遥远就是破口大骂:“要早知道你是个白眼狼,当年我就该把你和那小孽畜一样丢到河里淹死算了!”

“天咯!路家这是遭了什么孽哦!老头子你好好看看啊!这就是你的好孙女!短命的路老三你好好瞧瞧你的女儿!竟然要老婆子给她下跪!不活了!不活了!”

第三十一章 我们回家

看着刘氏像个小丑一样的又跳又骂,很快又引来一堆围观的人,村长顿时头痛起来。

他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路家的事能不掺和就不掺和,否则两边不讨好,还惹一身骚!

可他也没想到路遥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做不到就别说我们是一家人,我可没这么心狠手辣,动不动就骂自己儿子孙女的亲人!”面对刘氏的撒泼,路遥远倒是淡定得很。

这不是她性格冷漠,只是她原本跟路家就没什么关系。

过来后看到的都是路家那丑恶的嘴脸,心里只有对路家的厌恶,怎么可能因为刘氏的几句话就心软?

他们要害死小路安,害死自己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说是一家人了?

“路遥远,以后在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也别太过分了!”

村长看着路老大几次用眼神示意自己,只得开口。

他也没办法,路老大要当着这么多人捅出那件事,那他这个村长在村里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想来想去,他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怎么会和路老大合作呢!

幸好路遥远不知道这件事,否则他也没法过安生日子了。

可这样闹下去也不是办法。

村长敲了敲手里的烟杆,转了转小眼睛,咳一声道:“既然你们谈不拢!那我就提个建议!田契暂时拿不回来,你们路家就赔路遥远十两银子,等那家收了粮食,再把田契给人家送去!”

“什么!”

姜氏的声音都变调了,躲在屋里还是不敢出来,就站在门边骂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姜氏!”

路老大呵斥了一声,吓了姜氏一大跳。

“去取钱过来!”路老大的脸色阴沉的难看,不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直接答应给钱了。

路遥远就看着他们,也不插话,她倒是要看看这家人还要搞什么鬼。

“取取取!我哪有钱!那地又不是我们一家吃的,要出钱,娘和老二一样要出!”姜氏嘟囔着,让她给钱,咋不杀了她呢?

那边路老二失魂落魄的,听到这话,恹恹道:“钱都被张氏两娘母卷走了!没钱!”

刘氏更是绷着一张脸,拐杖杵得咚咚响,一看就是不想给钱。

这个场面让村长脑子又痛了起来。

“我跪!”这时候路秀秀站了出来,跑到路遥远跟前,跪在地上就是咚咚咚的几个头磕完,嘴里说道:“遥遥,以前是我们对不起你,可是你让奶奶和娘磕头不对,那是要折寿的!所以我就替奶奶他们磕了!你就放过我们家吧!”

路秀秀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深明大义了?

路遥远正觉得奇怪,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扭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楚辞正站在人群中,正朝着自己看来,目光刚好对上,就看他露出一抹微笑。

他来这儿做什么?

路遥远好奇,不过也没多想。

不过看路秀秀的样子,是八成跟路朵儿起了一样的心思。

真是走到哪都能招蜂引蝶。

路遥远默默吐槽了一番,又看了看正在偷偷瞧着楚辞,但又怕被发现,看一眼就赶紧收回是眼神来的路秀秀,正要开口,旁边的村长就赶紧道:“让长辈给你磕头是不对,你看路秀秀都帮她们磕了,这——”

路秀秀跪在地上,一副成心悔过的样子。

倒是比路朵儿聪明了许多,要不是知道她跟姜氏一样的心狠,说不定真的以为她是想悔过。

不过今天也差不多了,让路家人吃瘪,还让路秀秀给自己磕了头。

想到这儿,路遥远又坐了回去,就在众人不知道她还要做什么的时候,才缓缓开口道:“不过我怕你们又反悔,拖了又拖,正好今天村长在这儿,不如就写个欠条吧!”

那田哪怕她荒着,也不能便宜了路家。

村长只想赶紧送走她,路家的人也差不多心思,也没废话,赶紧写了欠条交给路遥远。

路遥远看了看,没有任何问题才满意点点头,也不管路秀秀,就准备离开路家院子。

谁知道路秀秀突然站起来,叫住她道:“遥远,你看你也难得回来,不如吃了饭再走吧?”

这一句话出口,路家人都惊呆了!

现在他们都恨死路遥远了,别说请吃饭了,看都不想看到。

这路秀秀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姜氏拉了拉路秀秀,低声道:“秀秀,你疯了吗?”

路秀秀却是看也不看姜氏眼,朝着院子门口走去,死死的盯着楚辞道:“遥遥那是你朋友吧?既然都来了,就在家里一起吃个饭吧?”

有意思。

路遥远明眸望向楚辞,问道:“喂!让你吃饭,你吃吗?”

没想到路遥远居然一句废话都没有,路秀秀顿时期待的看着楚辞,心里激动的不能自己,这肯定就是路宁说的楚辞了!

长得比路宁描述的可要好看多了!

真是跟个神仙人儿似的!

那衣服和身上的配饰,就是县令公子也没这个派头吧?

越想路秀秀就越激动,差点就跑过去拉楚辞进屋了。

等会儿他答应吃饭,她一定要好好露一手,让他知道自己比路遥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楚辞连看都没多看她眼,只是对路遥远说道:“阿远,小路安找你了,我们回家吧!”

一句回家吧,让路秀秀整个人都愣住了,回家?

莫非这男人已经和路遥远——

不仅是她,路遥远心里也有些异样,不过她表面镇定多了,几步朝着楚辞走了过去。

“你去过杨大嫂家了?”

“嗯,问了你在这儿就过来了,这时间该给小路安喂奶了,你这个当娘亲的怎么老是乱跑?”楚辞虽是一脸责备,可却是满满宠溺的看着路遥远,让外人看起来,颇有种打情骂俏的感觉。

路遥远知道他是看出路秀秀的意图,想帮自己找场子。

自然不能不配合,就红着脸点了头,小声道:“我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嗯,那我们回家!”楚辞伸手,很自然的牵着她,完全无视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就这样离开了路家大院。

走的足够远了,路遥远就想把手从楚辞掌心抽出,可是非但没有得逞,反而被握得更紧了。

“用完就丢,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楚辞侧头,看着她,轻笑了一声。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

路遥远又试图抽了两下,发现根本就抽不出来,楚辞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楚辞反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说了一半,就发现楚辞的目光还黏在自己身上,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怎么来了?”

楚辞没松手,还是牵着她往家里走,边走便说道:“本来去铺子里找你的,结果发现没人,猜你应该回来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这人成天就没别的事情要做吗?

路遥远无力吐槽,整天围着她转什么转?

“那你刚才说去了杨大嫂家,都是假的?”路遥远突然看到他另外一只手上个还拿着东西,是个布包装着,要是去了杨大嫂家,应该已经放在杨大嫂家了,干嘛还提在手里?

楚辞也没解释,只顾拉着她往前走。

看回去还有段路,为了不让气氛变得奇怪,路遥远只好说起自己买地的事情。

听到她说大黑山现在有一大片都是她的了,楚辞的目光显然有些古怪,他沉吟了会儿才问道:“你买下大黑山,有什么作用吗?”

难道她也知道大黑山的秘密?

莫非她真的有问题?

不知道楚辞已经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路遥远不屑的嘁了一声,说道:“要不是看在那几亩荒地的份上,我才不会要什么大黑山。”

“再说那村长划那么大块,不要白不要!”

听到她的回答,楚辞顿时失笑,怎么也没想到她就是为了贪那点便宜,所以才要下那么大面积的大黑山。

“那大黑山里宝贝也多,只是碍于大黑山的传说,没人敢深入,可是一旦我药膳卖起来,知道那些东西能在大黑山里找到,肯定会有为了利益去冒险的人。”

“那你是打算修个围墙,把这片区域都围起来吗?”

不然别人还是有办法进去的。

谁知道立马就挨了路遥远一个白眼儿。

“我傻才会去围起来,他们愿意去冒险就去冒险呗!”

楚辞疑惑道:“那他们摘了你不就很亏了?”

“所以你就不懂了!”路遥远狡黠一笑,“让我们的人去采,又危险又费劲,既然有人愿意帮我们,何乐不为?”

楚辞还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疑惑的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说起来:“到时候我就去村口贴上告示,在家里设个收购点,凡是从我大黑山采摘的山珍,都以规定的价格收购,不会追究他们私闯我庄园的责任。”

原来如此。

楚辞的眼中亮起了光彩,觉得路遥远的经商头脑似乎不错。

“可要是他们不承认是在你大黑山采摘的呢?”

“那就不收!”

路遥远早就想好了对策,不管买不买下大黑山,她都没那个精力去管食材的来源,只要管住山药这块就行了,其他的能掌握一部分的资源,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些村民虽然唯利是图,但稳定的收入他们会更加喜欢,而不会费神还要跑到镇上去卖。

“要是赵子亦在,肯定又会好好夸你一顿。”

楚辞听完她的设想,不由莞尔一笑,小女人很聪明,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不过他却看得出来,这办法小女人是有认真合计过的,看来她对自己的药膳铺子抱有很大信心,否则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多的准备。

“他?”

突然想起来赵子亦好像家里是做大生意的,顿时冒出个念头来,问道:“赵子亦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你问他做什么?”

楚辞酸溜溜的看着她,自己那么大个人在这儿,她不问问自己,倒是惦记起赵子亦来了。

“当然是合作了!”

“合作?”

路遥远笑了,颇有些奸诈的意味,“他家里不是做大生意的吗?肯定在全国各地都有产业,那我就把药膳方子卖给他,收点红利岂不是美滋滋?”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这样她也不会那么辛苦。

而且真的开了起来,肯定会有人学着开。

但是要有赵子亦这个大靠山,哪怕最后她的药膳铺子被人挤得倒闭了,她也有办法东山再起。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杨大嫂门口。

发现自己的手还很自然的放在是楚辞掌心,路遥远脸红红的,咳了一声道:“到了。”

“嗯。”

完全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路遥远怕杨大嫂突然出来看到,就赶紧瞪了楚辞一眼,“撒手!”

楚辞立马委屈,但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低头凑到路遥远耳边,小声道:“阿远的手真软。”

这个流氓!

路遥远作势要去打他,谁知道脚下却踢掉一旁的干柴上,整个人都朝着楚辞扑了过去。

“啊!”

楚辞本来只要伸手就能把她带起来,偏偏他就没动,就让路遥远自己扑了上来,路遥远根本来不及多想其他,一头就栽进了楚辞怀中,两个人都朝旁边的斜坡滚了下去。

还好斜坡并不高,滚了两圈,两个人都停在了草丛里。

路遥远当下就要起来,手突然一沉,就被楚辞拉进了怀中,扒拉着她的头发看了下,皱眉问道:“你怎么没带那根钗子?不喜欢吗?”

钗子?

什么钗子?

“那晚我送你的木盒,里面有根钗子,你——”

楚辞的眼神让路遥远有些心虚,那个盒子她拿回去后觉得太贵重了,就放在置物架上摆着了,根本没想到盒子里还有东西。

还是一根钗子。

只是楚辞送她钗子是什么意思?

“我忘记打开了。”

路遥远低下头,颇为心虚的说道。

“遥遥?是你们吗?”

就在这时候,杨大嫂听到动静出来,看外面没有两人的身影,不由有些奇怪,“刚才好像就是遥遥的声音啊!”

楚辞看着杨大嫂,正要张嘴,就被路遥远伸手捂住,紧张道:“你别胡来!”

第三十二章 长得像谁

楚辞薄唇微启,小声问道:“阿远,你在害羞吗?”

“害羞你个大头鬼!”

路遥远没好气道:“还不快起来!”

杨大嫂抱着小路安,在外面没看到人,就转身进去了,路遥远用手肘往楚辞胸膛一撞,疼得楚辞闷哼一声,吃痛道:“阿远,你要痛死我吗?”

“快松手!”

路遥远无奈,刚才那劲她可使得不小,结果楚辞的手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楚辞轻笑了几声,这才揉着胸口松了手,“阿远,你这劲可真不小我。”

“哼!”

路遥远爬起来,瞪了他眼,就往屋里走。

“诶,遥遥,你回来了?”

杨大嫂放下睡熟的小路安,准备过来关门,就看到路遥远气鼓鼓的走了进去。

“遥遥你这是怎么了?”

杨大嫂边关门边问道,结果门还没关上,又看到楚辞在门口站着。

楚辞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她,道:“这是从扬州带来的糕点,小玉儿她们应该喜欢吃。”

杨大嫂受宠若惊,“楚公子你也太客气了,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说完赶紧招呼人进屋,又冲刚进去的路遥远喊道:“遥遥,是楚公子来了!”

路遥远没吭声,屋里看小路安睡着了,脚步便放轻了。

小路安睡得很香,肉嘟嘟的小脸的软绵绵的,水润的小嘴不停的砸吧着,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瞧着瞧着,路遥远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前小路安小,小脸皱巴巴的也瞧不出他到底像谁,可这几个月过去了,小路安的模样也渐渐呈现了出来,虽然这会儿是闭着眼睛的,可路遥远越看越发觉得他像楚辞。

难道真是楚辞?

联想起楚辞出现后的种种,她心中就涌起浓浓的不安。

“遥遥你怎么了?”

杨大嫂在门口叫了几声,都没听到路遥远的回答,还以为她出什么事儿了,赶紧进来看看,却见路遥远望着小路安在发呆,不由奇怪。

“遥遥,小路安有什么不对吗?你怎么这样看着他?”

“没有,就是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路遥远回过神来,犹豫的看着杨大嫂,“杨大嫂,你看小路安长得像我吗?”

“你这傻孩子,这是你生的孩子,能长得不像你吗?”杨大嫂没听出来路遥远的弦外之音,怜爱的摸了摸小路安的脸,道:“你看小路安这个脸,这个鼻子,眼睛嘴巴都像你!遥遥啊,你可别瞎想,这孩子一天天长大,变化是肯定会有的。”

难道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还没弄饭吧?我去烧饭!”

是不是,等到时候小路安再长大点就彻底清楚了。

吃过饭后楚辞也没呆多久,就从杨大嫂家离开,路遥远呆在月牙村还要准备开药膳铺子的事情,成天都往大黑山里钻,杨老大把有山药的那片地也清理了出来。

月牙村的村民知道这事之后,都好奇的不得了。

可是杨大嫂一家对此缄口不言,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路遥远就更不用说了,现在月牙村的人对路遥远怕得要死,更不敢去问路遥远。

莫约过去了半个月,路遥远才带着一车山珍和山药,抱着小路安回到永安镇的铺子。

还没进铺子,就看到铺子的门开着。

“这是遭贼了吗?遥遥你就在这儿呆着,我进去看看!”

杨老大跳下牛车,朝着铺子里走去。

路遥远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铺子又没关门,很容易就进去了,刚进去就听到厨房传来声响。

杨老大靠近厨房,在门口往里打量了几眼,正要推门进去,门却从里面呢打开了,杨老大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谁?怎么跑到我铺子里来了?”

路遥远喝道。

从厨房出来那人是个婆子,长得一脸精明能干的样子,一看到她,便迎了上来,“你就是路姑娘吧?”

“是我,你——”

“我是楚公子请来照顾路姑娘你生活起居的,姑娘叫我赵婆子就行了!”

原来是楚辞给她找的婆子!

八成是见她迟迟没有回来,所以就让这赵婆子先到铺子里呆着了。

想到似乎也有半个月没见着楚辞了,也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还以为是铺子里遭贼了。”

路遥远笑了笑,才看向厨房,问道:“赵婆婆,你在做饭吗?”

“楚公子走之前让我每日都把饭做好,说省的姑娘回来吃不上饭,饿着肚子。”赵婆子看了看路遥远怀中抱着小路安,“这就是小公子吧?长得可真灵气!”

说着就伸手接过小路安,笑道:“路姑娘你先和客人坐会儿,这饭菜一会儿就好了。”

“你帮我抱着小路安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来吧!”

和杨老大一起把东西都搬进了铺子里,吃了饭之后就开始收拾山珍和山药。

幸好有楚辞帮她找来的赵婆子,帮忙照看着小路安,否则她还真没那个时间来做其他的事情。

干活的时候又问了些赵婆子的情况,才知道她并非永安镇人,还是楚辞在比较远的地方找来的,工钱要的到是不高,包吃包住就行。

赵婆子以前在宫里当过差,后来回乡家里也没别的亲人,就想着再出来找个活计营生,正巧就碰上要找婆子楚辞。

虽然路遥远的初衷是找个手脚麻利的又,但这赵婆子也丝毫不差,什么都会,做事也利落干净,让路遥远很是满意,想着下次楚辞来,一定要好好感谢感谢他。

赵婆子抱着小路安,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的路遥远,眼中闪过疑惑之色。

她在宫中,稀罕的东西见多了,却没见过路遥远捣鼓的这些东西,心里实在好奇。

路遥远把切好的山药放在簸箕中,一片片的摆好,搁在院子中的架子上。

新鲜的山药口感更好,可是不易存储,总是去乡下运送,又太过麻烦,所以路遥远打算把一部分山药做成山药干,便于存放。

竹荪这些东西也是同理,正清理着竹荪上的枯叶,听到赵婆子的问话,路遥远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

她的这些东西自然是好东西,可是再好的东西也要有人知道才行,若是都不敢尝试,到时候岂不是麻烦?

想到这儿,路遥远起身去了厨房。

赵婆子看她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根本没空搭理她,干脆就带着小路安出去溜达了。

没走多远,赵婆子就看到对面茶楼里,楚辞对她点了点。

“公子,这孩子生的可真好,还有几分像公子呢!”

赵婆子说着把孩子递给了楚辞,感慨道:“若真是公子的孩子那该多好!老身瞧那姑娘也不错——”

楚辞逗弄着小路安,相处了这么久,小路安对他已经熟悉了,望着他就咧开小嘴笑得不不亦乐乎。

“他,真的像我?”

楚辞听了赵婆子的话,脸上不知是什么神情,但抱着小路安的手却是紧了紧,问道:“你真的觉得像?”

“说来也是奇怪,分明不是公子的孩子,却有七八分相似,或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赵婆子不知实情,只是觉得很奇怪,却也没多想。

她是知道楚辞身份的,觉得楚辞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没问别的吧?”

楚辞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着小路安越长越大,某得东西注定也蛮不太久,他必须的加快速度了!

赵婆子摇摇头,“姑娘一心扑在铺子的生意上,还没空来注意其他。”

“那就好。”

楚辞就担心路遥远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可现在看来他完全多想了。

“我这两日要去办事,你劝着她点先别那么着急开张,等过两日我回来再说。”

把小路安递回给赵婆子,站起身来,“若是有人来找麻烦,就立马通知我!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是!”

“姑娘,你明日就打算开张?”赵婆子回到铺子的时候,就听路遥远在那里安排要去置办的东西。

路遥远还趴在桌子前写清单,准备下午就去把这些东西都买回来,药膳铺子还是越快开起来越好,因为她所剩的银两已经不多了,这次从月牙村带回来的食材,有的也不能放太久,反正都是要开张的,择日不如撞日。

赵婆子心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连这个都猜到了。

“姑娘,这开张可不是小事,需得挑个良辰吉日才行,不为别的,求个吉利,也是好的!”

路遥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虽然她是不信这些的,但谁不想自己的店更好呢?

“早上我看了黄历,三天后就是个不错的日子,也等不了几天。”

赵婆子见她露出犹豫之色,又想到楚辞叮嘱的事情,赶紧趁热打铁,将事情给定了下来。

正巧了杨大嫂来镇子里买东西,听说路遥远三天后开张,也道那是个好日子,并把小玉儿留在了铺子里,到时候也可以帮衬着点。

对此路遥远自然是感激不已,跟她们说了开张后到铺子里吃个饭,便又转身去忙其他的了。

铺子要开张了,当然还得先宣传一下,否则谁知道你这是什么铺子?

下午的时候,路遥远先去集市上定了个招牌,又去找代笔写宣传单子,虽说别人都没听过什么传单,可路遥远见得多了,能背出些不错的广告词来。

写了莫约一两千张左右,她就用几根糖葫芦收买了街上闲逛的小孩子,让他们帮自己去永安镇大大小小的角落发传单。

有了吃的,孩子们干劲十足,边发还边吆喝,很快整个永安镇都知道路遥远的药膳铺子三日后开张。

“持此优惠卷,到店可享受八折优惠?”赵子亦下午的时候听人说路遥远派人四处发传单,便叫人带了一份回来,开始不以为意,后来看清楚传单上的内容后,他的神色就变得格外耐人寻味起来。

这个女人的鬼点子到是挺多的!

难怪能把楚辞米的神魂颠倒的,光是这些朗朗上口,一遍就记住的广告词,也是从未有人想的到的。

记得楚辞说路遥远有心和他合作,从开始的不以为意,此时也不由期待起来,或许这个女人倒是能让他的生意更加好做。

“现在不仅永安镇都知道了这件事,挨边的几个村落也都知晓了。”

随从在旁边也是万分不解,不知为何这传单有如此大的魅力。

赵子亦把传单叠好收起来,“这就要去问发明传单的主人了!”

片刻后,正在忙着熬高汤的路遥远被赵子亦缠住了。

“赵老板,不是我小气,那东西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的清楚的,您看我这忙都忙不过来,等我改天空了一定告诉你成不?”

换做其他人,路遥远早就开始赶人了,只是想到今后可能还要和赵子亦合作,态度就客气了不少。

“我看你那宣传效果不错,开张那天势必很多人来光顾,光是你和这个丫头怕是忙不过来。”赵子亦摇着扇子,一脸奸笑,“只要路姑娘告诉我传单的秘诀,我不禁可以帮你找几个靠谱的人手,若是传单有效,我还可以分你几分红利,这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互惠互利,我也实在是好奇,你那传单上不过寥寥几个字,为何会起这么大的作用。”

红利?

赵子亦这么大的老板,别说分几分了,就是分一分也够她乐上一阵子了。

而且还附带给她靠谱的人手。

其实传单的效果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知道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自己的药膳铺子后,她其实也犯愁人手的事情,这会儿听赵子亦说起,倒是有些心动了。

“赵老板你说话可要算数!”

路遥远搁下手里的汤勺,叫小玉儿帮忙看着火候,这才和赵子亦走出厨房。

“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所以你大可放心,我肯定不会坑你,再说不还有楚辞吗?我要是敢坑你,他不得打死我!”赵子亦嘿嘿一笑,转身对随从道:“去把东西拿来!”

路遥远惊讶的看了他眼,心道还没开张呢,怎么就给她送礼了,接着就看到那几个随从搬了个巨大的箱子进院子,还用绒布盖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第三十三章 营销手段

似乎看出路遥远的惊讶,赵子亦露出神秘的一笑,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哟,还卖起关子来了!

路遥远也没勉强,坐在铺子里的石桌边上,就开始跟赵子亦说起来传单的营销策略,虽说她前世不是做这行的,但耳濡目染之下,对此也算有些了解,拿来应付这些古人足够了。

果然,赵子亦被她的理论说的一愣一愣的,眼神却越发炙热起来,看向路遥远的眼神也变得极为不同,等路遥远说完的时候,他忍不住拍了拍手,惊叹道:“妙啊!妙啊!”

“没想到路姑娘对生意竟然又如此研究,这……营销对吧?营销的手段实在前所未有,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不知路姑娘还又没别的见解?”

当然是前所未有了,这可是几千年后才出现的。

路遥远撇了撇嘴,“赵老板,我这生意还没开张呢!你就想把我掏空了?那可不成!你想知道别的嘛!咱们倒是可以合作,不过不是现在!”

她的药膳铺子还没彻底开起来,诀窍肯定不能告诉别人,哪怕这人是楚辞的至交好友,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但她也不得不防。

赵子亦倒也没有勉强,又问了些关于传单的事情,便告辞回去了。

看那急匆匆的样子,只怕是回去研究方案去了。

“姑娘,赵公子送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赵婆子从屋里出来,小路安已经睡着,她得空了就出来准备帮路遥远做点活,就看到院子里放着个巨大的箱子,之前就听到了赵子亦的声音,所以她才猜到这东西是赵子亦送来的。

所以路遥远也不奇怪她能知道这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等会儿看看吧!我去看看高汤熬得如何了。”

“小玉儿!你帮我去趟街上买点茴香回来!”

小玉儿从厨房出来,见这么大个箱子也甚为奇怪,“哟,这么大的箱子,怕不是一口大锅吧!”

“哪有送锅的!”

赵婆子瞥了眼小玉儿,道:“快去给姑娘买茴香吧!”

小玉儿才不甘不愿的出门了。

回到厨房,小玉儿已经把火灭掉了,用碳的余温来慢火熬着锅里的高汤,打开盖子看了看,又用勺子搅拌了下,汤色雪白,浓稠浓香,在小火的慢熬下咕咚咚的冒泡。

这是已经差不多了,不过高汤越熬越香,于是她又找来木碳加上,继续慢熬。

之前切片的山药也都晒干了,一片片雪白宛若雪花铺在簸箕里,一拨弄就发出脆响,路遥远把晒干的山药装进了麻袋里,眼看快要到晚饭的时候了,就留了几片跑进温水里。

把下午从街上买回来的猪肝切好,生火烧热锅,倒油下去将猪肝翻炒到三层熟,再倒水下去,香味顿时蔓延开来,淘米下锅,将泡好的山药片丢进去,才盖上锅准备熬山药猪肝粥。

小路安已经快要半岁了,光是母乳已经无法提供小路安足够的营养,但太硬的东西小路安也不能消化,所以这样的粥煮来喂小路安再合适不够了。

等过了这段时间后,路遥远就打算给小路安戒奶,虽说母乳是好,但儿子吃到半岁已经差不多了,添点辅食反而营养更充分,再有个原因就是古代的条件实在太差,路遥远担心自己恢复不过来,身材走样。

虽说没考虑过嫁人之类的,但爱美乃人之天性。

但光是粥这么几个人肯定是不够吃的。

在月牙村的时候,路遥远做了许多小菜,准备是开店之后作为赠品用的。

路遥远从柜子里翻出装小菜的罐子,倒在小碗碟里,正想着再准备点什么下饭的菜,小玉儿回来了,一手提着茴香,一手还抱着筐辣椒和野茄子,小嘴里埋怨道。

“那刘婆子也真是,我都走了两条街了,还追上来把东西塞给我,这红辣子喂猪猪都不吃!”

路遥远抬起头一看,就看到小玉儿手里抱着的红彤彤的辣椒,再听小玉儿的抱怨,不由噗嗤笑了起来。

这可是小米辣,吃不习惯的都会辣的掉眼泪,猪能吃才怪了。

“看你这样子,刘婆子收你钱了?”

小玉儿这丫头年纪不大,但性格火辣,又是个小财迷,那刘婆子能强行把这些东西塞个小玉儿,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主儿。

“可不是!”

小玉儿忿忿不平,气的把筐扔在地上,“三个铜板呢!真是气死个人了!”

“才三个铜板?”

这可是满满一筐的辣椒外搭四五根茄子,可是转念一想也算贵了,因为这儿的人不吃辣椒这种东西,那茄子颜色鲜艳,又是山上摘回来的,许多人都不敢吃,怕有毒。

正如小玉儿说的,这些东西即便喂猪猪都不吃,更别说人了。

不过那是别人,路遥远正犯愁的事情,这会儿也有了主意,把茄子都捡起来,“小玉儿,你帮我把辣椒梗都摘了,等下我有用。”

虽然还在抱怨,但听路遥远说有用,就弯腰抱起竹筐去摘辣椒梗了。

见她还闷闷不乐,路遥远进厨房的时候瞥了眼那竹筐道:“我瞧着竹筐就得值好几个铜板吧!那刘婆子这会儿怕肠子都悔青了!哈哈哈!”

小玉儿抬起竹筐看了看,脸上顿时露出的得意的笑,接着就兴冲冲的干活去了。

见此,路遥远摇摇头,便进了厨房。

赵婆子已经在厨房生起火,她过去先舀了瓢清水到锅里,接着把茄子打皮,切成竖条放锅里,盖上盖子转身去割了段瘦肉,剁剁剁的声音响起,瘦肉很快就在路遥远的刀下变成了碎肉丁,装盘放好,茄子也煮得差不多,捞起来放冷水里,就出去找小玉儿拿了一把辣椒回来切丁。

配料准备妥当,才捞起茄子放盘里,茴香,花椒,生姜,辣椒丁下锅,把碎肉丁炒香全往茄子上一马,接着倒上热油。

兹拉兹拉!

热油和配料碰撞下,一股香辣的味道瞬间就冲出来,赵婆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惊叹道:“红辣子还能这样做?”

辣椒的用处可躲着呢!

路遥远也没回答赵婆子,转身又拿了几个辣椒切开,又做了个蒜苗回锅肉,拌了个萝卜丝,一顿饭便做好了。

招呼小玉儿来吃饭,竹筐里的辣椒都差不多摘完了,早就闻到味儿的小玉儿立马丢下竹筐就来帮忙端菜拿碗,看她积极,路遥远干脆趁空就把辣椒丢进木盆,三五两下的剁成碎片,撒了盐就出去吃饭了。

小玉儿她们也不是头一回吃辣椒,只不过她们平时做的,都是拿辣椒来炒菜,放的太多自然是吃不下去的,可经过油的催化,加上各种配料分担的味道,不但没那么辣,反而很香很巴适,那茄子更是软滑香辣,开始小玉儿还小口小口的吃,后来干脆拿来勺子舀里面的辣椒下饭。

山药猪肝粥,里面还加了碎青菜叶子,也是香的咬掉舌头。

赵婆子也赞不绝口,感觉自己以往在宫中吃的都是些什么,直到吃的撑不下去,才得空感叹道:“姑娘这手艺,到了宫里怕是都无人能及的!”

路遥远诧异了看了她眼,连小玉儿都好奇的看着她。

这时候赵婆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道:“我的意思是,姑娘的手艺比宫里的御厨好!要是有机会去宫里当御厨,肯定深得各位主子的喜欢。”

“赵婆婆,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小玉儿不知道赵婆子的来历,只以为她是路遥远去牙行买的婆子,回来照顾小路安的。

路遥远听了赵婆子的解释神色才放松下来,笑道:“我做的都是家常小菜,哪能去的了宫中做御厨,等下吃过饭,我们先去把赵老板送来的东西拆了看看,然后都早点休息吧!等过两天铺子开张了,可有的忙的!”

说完,路遥远起身去了院子里,赵婆子看小玉儿翘首以盼的样子,便笑道:“小玉儿你也去看吧!等下我收碗就行了!”

“谢谢赵婆婆!”

到底是个孩子,小玉儿站起来就开心的往外跑去。

外面的绒布已经被路遥远揭了下来,里面并不是什么箱子,而是个巨大的笼子。

此时路遥远就蹲在笼子前,望着里面的东西发呆。

小玉儿绕到路遥远身边,咽了咽口水,问道:“路姨,这是什么啊?”

路遥远沉默了半响,才扭头对小玉儿道:“狗。”

赵子亦送她的东西还真是条狗,一条异常威武的大狗,一身黑亮的毛发,可见是精心饲养过的,大概是感觉到了路遥远的注视,大狗抬起眼皮看了她眼,便又闭上了。

“这是狗?怎么瞧着跟个狼犊子似的!”

小玉儿惊愕的看着笼子里的大狗,完全不敢相信笼子里的是只狗,因为这只狗的体型实在有些大的过分了。

这倒是其次,路遥远最想不明白的是,赵子亦为什么要送条狗给她!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小玉儿指着被她揭开的绒布叫道:“路姨你看那是什么!”

路遥远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就见在绒布上贴了张纸条。

扯下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楚辞,赠。”

原来这大狗不是赵子亦送的,而是楚辞送的。

顿时更加无语了,这狗体型这么大,一顿得吃多少啊?

不过既然已经送来了,总不能拖出去扔了,不过好在这狗挺安静的,在院子里呆了这么久,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玉儿还有饭吗?”

从下午到现在,过去那么久了,这狗怕已经饿了。

知道她是要喂狗,小玉儿去厨房把剩下的猪肝瘦肉粥都端了出来,去不敢像路遥远这样靠近。

路遥远倒是感觉不错,她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就养过猎犬,知道狗这种东西,是极为忠诚的,你对它一分好,它就十分还你。

瞧着这只大黑狗,路遥远露出了笑容,找来个干净的木盆,把粥倒了进去,就在小玉儿紧张的目光下,把木盆推进了铁笼里。

可是大黑狗对木盆里的食物不屑一顾,瞥了眼后继续闭着眼睛假寐。

“嘿!你还挑食?”路遥远气的叉腰骂道,“爱吃不吃,反正你也不是我的,饿死了活该!”

“汪!”

谁知道大黑狗像是听懂了般,冲她叫了一声,那眼神仿佛在说,高贵的我是不屑于吃你们剩菜剩饭的!

“路姨,我觉得这大狗很有脾气的样子!”

连小玉儿都看出大黑狗对路遥远的鄙夷了。

这个死狗!

路遥远气的把木盆划拉回来,端着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吃拉倒,到时候别求着我要吃的!”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为了做给大黑狗看得,她有过训狗的经历,有的狗就是极为傲气,你要不给它点教训,它是不可能对你服从的。

既然这只狗楚辞送给她,那以后就是她的了。

尽管狗吃的多,但作用却是极大的,她也隐约猜到楚辞送狗给她的用意,只是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汪汪汪!”

见把她气走了,大黑狗得意的叫了起来,还站起来在笼子里来回的走动。

小玉儿害怕大黑狗咬人,看路遥远走,也赶紧跑进厨房,时不时就扒着门缝往外看,瞅那个笼子里大黑狗。

开始大黑狗还挺有精神,不过很快它就蔫了下来,瞅着地上刚才因为路遥远动作太大洒出来的粥,看样子确实饿了。

“大黑,你饿了吗?”

小玉儿小声的问道,就被从厨房里出来的路遥远拍了下背,望着大黑狗冷哼道:“它就算饿死了,也不稀罕我们给的吃的,小玉儿你可别心疼它,饿死算了,不然这么大个儿,咱们可养不起!”

“汪汪汪!”

大黑狗愤怒的叫了起来,扒着铁笼子,像是要冲上来,吓得小玉儿白了脸色,直往路遥远身后挤。

见大黑狗状若疯狂的样子,路遥远神色一冷,操起手里的菜刀就朝铁笼子上一砍,恶狠狠道:“再吵吵,就把你宰了炖狗肉汤!正好给我们补一补!”

她可是连老虎都杀过的人,还能怕它这只大狗不成?

第三十四章 开业在即

果然,被她凶狠的目光一瞪,大黑狗的气焰立马就弱了下去,呜咽了几声就趴在笼子里不作声了。

“老实点!”

见差不多了,路遥远才对小玉儿道:“去把吃的端出来,爱吃不吃!”

便不再管这大黑狗了,转身去了房里,刚才狗叫好像把小路安惊醒了,算着时间这会儿也该吃东西了,就端了刚才就冷着的粥打算给小路安喂喂看。

毕竟从没吃过,也不知道小路安赏不赏脸。

“姑娘做的粥这么香,小公子肯定会喜欢吃的。”得知路遥远的担心,赵婆子安慰了一句,才把小路安抱起来。

“咿呀!咿呀!”

这么小的孩子,一天一个变化,前段时间还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如今已经会玩些小把戏了,比如看到路遥远过来,就伸手冲她咿呀咿呀的要抱抱。

“小路安乖乖!”

路遥远把小路安接在怀里逗了逗,小路安就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一看就是饿了。

“来,小路安尝尝娘做的粥……”

“咿呀!”

勺子递到小路安嘴边,小路安很是配合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可是他还不怎么会用勺子,就含着勺子咕噜噜的吐泡泡,一副着急的样子。

路遥远轻轻的撬开他嘴巴,把粥缓缓的喂了进去,小路安才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见此,路遥远一颗心也松了下来,看来她儿子很给面子,也不挑食!

自豪感油然而生,又耐心的喂了几勺子,小路安学会了吞咽,一吃完就忙挥着手表示还要,看得一旁的赵婆子很是惊讶道:“小公子可真聪明,一学就会!”

“赵婆婆你叫小路安就行了!”

小公子叫的太贵气了,她的孩子平平淡淡就好。

见喂了快小半碗了,路遥远就不再继续,第一次还是吃少点好。

小路安舔着嘴,还是想吃,见路遥远端走了,小嘴一瘪就要哭,路遥远赶紧捏着他小脸哄道:“小路安三乖,吃多了肚肚痛!等小路安长大了,娘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也不知道小路安有没有听懂,却也是不闹了,盯着路遥远的脸咯咯的笑了起来,反倒把路遥远笑的一脸莫名其毛,问一旁的赵婆子道:“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赵婆子看了看,也忍不住笑起来,“姑娘去洗个脸吧!都快成小花猫了!”

路遥远顿时囧了,赶紧下去洗脸,等洗了回来发现小路安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真是个小猪猪!

躺在小路安身边,路遥远心中异常满足,日子一点点好起来了,将来也会越来越好,至于那个男人,最好永远不要出现!

日子过的快,眨眼就到了药膳铺子开张的前夕。

定做的匾额也回来了,遮了红布挂在了铺子大门上,赵子亦送的帮工也提起一天到了,个个精神抖擞,瞧着就是非常勤快的好手,既然是用传单的诀窍换回来的,路遥远也不客气,指挥他们擦桌子,打扫清洁,并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既然是要开不一样的铺子,那就得弄点不同的东西出来,比如让伙计和帮厨们都穿统一围裙,挽发带帽子,带口罩之类的。

这些都是她早就定做好的,所以给他们换上就行了。

小玉儿觉得新鲜,换上就去照镜子了。

古代觉得白色代表的不吉利,所以围裙,口罩都是以蓝色的粗布做的,样式也是路遥远按照记忆力的画出来给制衣坊的,不仅在围裙正中间绣了个巨大的膳字和一碗粥的简笔画,围裙边上做了波浪边,角落下绣的是“遥远粥铺”。

帽子也是差不多这样的款式,瞧见众人都穿上围裙,还没开张,却已经有模有样了。

为了避免吓到客人,大黑狗已经搬到了后院去。

驯服大黑狗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如今也不过是让大黑狗对她不那么高傲,偶尔高兴还冲她摇摇尾巴而已。

小路安自然就交给了赵婆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两日喂粥,发现小路安似乎有力了很多,已经能够自己坐在床上玩拨浪鼓一类的小玩意儿了。

明天要开张,勒令众人都早点回去休息,路遥远也难得空闲坐在床上逗弄小路安,突然窗外响起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外面走动。

路遥远想也不想,一把抱起小路安就朝门口悄悄走去。

若是她自个,肯定会看看到底哪个盗贼这么胆大,屋里亮着灯都敢来,可带着小路安她可不敢冒险,轻轻推开门,刚闪身出去,就听到后院的大黑狗汪汪汪的叫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慌乱的逃跑动静,想来那盗贼被大黑狗吓得不轻。

“姑娘,怎么回事儿!”赵婆子最先起来,披着衣服就到了路遥远身边。

路遥远把小路安交给她,冷静的吩咐道:“我去看看,你照顾好小路安!”

“哎!姑娘!”

赵婆子本想阻止她,可是路遥远说得快人更快,冲进屋子就推窗跳了下去,受到惊吓的那人跳下去的时候还踩烂了好几个路遥远泡菜的坛子,湿淋淋的脚印一路往围墙而去。

路遥远想也没想,就冲到了笼子边上,伸手去开笼子的们,嘴里对大黑狗说道:“喂了你两天,也该是你表演的时候了!这次你要是能帮我抓到那人,以后我就不管你进笼子了!还给你吃好吃的!”

“汪!”

大黑狗汪汪汪叫了几声,像是在回应她。

“好小伙!”路遥远便把它牵了出来,还不等她说别的,大黑狗像风一样就蹿了出去,路遥远差点被它拖了个踉跄,不过她的身体素质不错,很快就跟上了大黑狗,出了院门朝着永安镇北面的街道一路而去。

很快周围的环境变得熟悉,地上的水印早就没了,但大黑狗却还是嗅到了味道,带着路遥远出现在了一座宅子前,看大黑狗要冲进去,路遥远赶紧拉住它,望着眼前的是宅院,眼底浮出一抹果然的神色,接着才拉着大黑狗往回走。

月光下,在她身后的宅院,赫然就是唐家府邸。

看来这唐忠义还贼心不死,只是他大半夜的找人去她房间外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还想故技重施,用药迷了她带走她吗?

正想着,手里的大黑狗一下子就蹿了出去,她一个不察就被大黑狗挣脱了绳子,眨眼间大黑狗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大黑狗!”

路遥远叫了一声就打算追上去,一来是怕大黑狗遇上什么不测,二来是担心大黑狗伤人,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是她没往前跑几步,就被人拦在前面,定眼一看,就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就是唐家的家丁,顿时反应过来,她中计了!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路遥远镇定的看着面前的几人,心里却想着脱身的办法。

要是有趁手的东西,倒是可以和这几个人打上一打,可惜她此时手无寸铁,只能靠智取了!

那几个人看路遥远如此镇定,心里也有些打鼓,正常反应她不应该被吓得面色发白,慌不择路吗?

“不要跟她废话!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有人上前,朝着路遥远靠近过来,其他人紧跟其后。

路遥远看着那人,依旧很淡然,缓缓道:“我知道你们要做什么?是唐老爷派你们来的吧?你们以为我明知道是他意图不轨,还会单独一个人跟过来吗?”

“你的帮手不就是那条大黑狗吗?这会儿只怕早就被毒死了!”

冷笑了一声,家丁们并没把路遥远的威胁放在眼里。

路遥远却笑了,“一条狗能抵得了什么事儿?”

那几个人立马站住了,面面相觑,确实如此,一条狗怎么算得上帮手,虽然凶猛,但到底只是条畜生,能干得了什么事?

“那你帮手怎么还不出来!”

“你们不动手,他出来做什么?”路遥远也不逃跑,反而靠在身后的墙上,一副肆无忌惮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人突然凑到其他人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几个人顿时露出恼火的神情,旋即都朝路遥远扑了过去,尽管路遥远早有防备,却还是挨了几下,被人拿下了。

“哼!还想骗我们!你铺子里就你和那几个老弱病残,最厉害的就是只黑狗!”

那人说完,立马就招呼人道:“捂着她嘴巴,赶紧带走!”

这里距离唐府不远,所以没走多远,路遥远就再次被带到了唐府。

“老实点!”那些人绑紧了路遥远丢进一间厢房,就对其他人道:“去通知老爷!”

很快唐老爷就来了,见了路遥远后,就一脸色眯眯的望着她,“路姑娘,实在不好意思,用这个办法将你请来。”

“唐老爷的请,一般人还真受不起!”

路遥远心里恼火,嘴上却是冷冰冰的说道。

唐老爷嘿嘿一笑,说道:“路姑娘放心,只要路姑娘能解答我一个疑惑,路姑娘就可以回去了。”

路遥远不以为然道:“唐老爷这话,是真拿我当三岁小孩子了吗?”

费尽心思的把她绑来,就为了问一个问题?

小孩子才会相信这种鬼话!

只怕她回答了问题,等待她的就是灭口了。

谎言被戳破,唐老爷脸上的笑就挂不住,阴恻恻的问道:“那个楚辞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唐老爷,这可不是一个问题了。”

路遥远心里有许多猜测,唯独没有猜到唐老爷竟然是冲着楚辞来的。

难道楚辞做了什么?

让唐老爷开始忌惮起来了?

没道理啊!

唐老爷不是早就知道楚辞身份不一般,所以在月牙村的时候给足了她的面子,为了这件事他还拒绝了路朵儿的投怀送抱,让许多人甚至觉得以往传言不真,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

明知楚辞惹不得,却还是冒险把她绑来了。

路遥远眼底锋芒一闪,瞬间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了。

只怕是唐老爷知道楚辞离开的消息了,所以才这么心急的把她绑来,想要问清楚楚辞的身份,好商量对策。

毕竟路宁的消息一直都没有着落,他们也担心被楚辞找出路宁,找他们算账。

“你只管回答就是了!配合少吃点苦头,否则别怪我不给楚公子面子。”

唐老爷猛地捏紧路遥远下巴,阴沉的威胁道。

路遥远想了想,笑了,但很快又叹了口气道:“唐老爷实在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未婚生子的女人,像楚辞那样的人跟我能有什么关系?无非是瞧上我这张脸不错,在永安镇的时候有个温柔乡,现在他走了,回不回来都难说,更是不会告诉我他的身份了。”

唐老爷见她说的跟真的似的,狐疑的松开手,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

路遥远翻了个白眼儿,道:“唐老爷要是不信,可以四处打听,楚辞是不是很久没回来过了?镇上就出了他这么好看的人儿,想必也是挺好打听的。”

“哼!我当然知道他不在!”

要是在的话,他也不敢动手。

唐老爷在路遥远跟前来回的走着,像是在犹豫什么,路遥远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唐老爷,心里却在想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脱身。

之前那番话,只是想让唐老爷减轻戒备,他杀人灭口也是不想被楚辞知道,既然楚辞跟她没太大关系,那杀不杀关系都不大,毕竟以路遥远在永安镇的能力,是翻不起多大风浪起来的。

可是这只能蒙住唐老爷一时,睡一觉起来肯定就会发现自己的用意,到时候那才是真的麻烦。

谁知道还没等唐老爷回去睡一晚,他就反应了过来,冷笑道:“差点被你骗过去了!”

“我实话实话罢了!”

路遥远心底有些慌乱,但还是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唐老爷故作轻松道:“唐老爷,该回答的我都回答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唐老爷面色一沉,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柄匕首,继续冷笑道:“可是你回答的都不是我想知道的,既然路姑娘如此不配合,那我也只好辣手摧花,送路姑娘上路了!”

第三十五章 他的害怕

路遥远心中微微发沉,旋即笑了起来,让唐老爷觉得很是莫名。

“你笑什么?”

可路遥远就是不说话,只是盯着唐老爷发笑,那冷笑的模样,笑的唐老爷心里发毛,直问她在笑什么。

片刻后,路遥远才又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笑唐老爷好歹也是一方首富,胆子怎么就跟个老鼠似的,闻风而惊,还是说唐老爷做贼心虚,说是要问我问题都是幌子,打的主意就是准备杀人灭口?”

“可是唐老爷,世上无不透风的墙,即便你杀了我又能改变什么?楚辞回来依旧回查到你头上,结果想必不用我多提醒唐老爷吧?”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吓着我了?”

唐老爷面色阴晴不定,不过却没之前那般果断了,他往后退了两步,将匕首给了身旁的家丁,命令道:“你去!”

“老爷,这……”

家丁面露为难之色,他虽然平时跟着唐老爷为非作歹,但却从未杀过人,加上刚才路遥远说的,不由心里有些发虚,唐老爷不动手,显然就是怕被楚辞秋后算账,连他都害怕,自己一个家丁就别提了。

唐老爷一巴掌呼了过去,骂道:“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还拿老子的钱,办个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没用,废物!”

“老爷!”

家丁挨了打,敢怒不敢言,还堆起一脸的笑道:“老爷,何必要咱们自己动手。”

唐老爷神情一动,问道:“你是说?”

“找个池塘,在脚上绑两块石头,沉下去保证谁都发现不了!”

“就这么办!”

听着两人的议论,路遥远却是松了口气,在这儿她根本没办法脱身,可从这儿到池塘这么长的距离,足够她想办法了。

如果路上还想不到办法,那就只有认命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唐老爷把路遥远捆得严严实实的,堵上嘴丢进马车里,家丁跳上马车,唐老爷低声嘱咐道:“千万别被人发现,办的干净点!”

“保证办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老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家丁拍着胸膛保证道。

唐老爷掀起车帘,又不放心的看了几眼路遥远,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老爷,时间差不多了!”

这已经是后半夜,再耽搁下去就要天亮了。

外村那些乡民赶早场的,这会儿恐怕都已经开始出门了,再耽搁下去可就容易被人发现。

唐老爷只好放手,看着家丁赶着车朝着永安镇外的荷花池而去,正准备回去,就听到夜色中传来几声狗叫。

心里徒然升起不安,隐约记得家丁说起,路遥远养了只大黑狗,他们就是引开了大黑狗,才成功拿下路遥远的。

罢了,只是个畜生,难道还能告状不成?

大黑狗确实不会告状,但它却会求助!

被引开后它很快就反应过来上当了,可惜找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路遥远的身影,循着味到了唐老爷家门口,大黑狗并没有立马进去,它还记得路遥远到这里后,立马就转身离开了,这个动作在大黑狗心中留下的是危险的讯息。

所以它绕了几圈之后,便朝着永安镇的某个方向飞奔而去。

而此时路遥远被马车已经被带往荷花池,记得那地方似乎是在永安镇的西南面,和路遥远的药膳铺子正好相反,所以路遥远想办法求救是不怎么现实的。

不过这也难不到她,马车里并没有人,外面是赶车的两个家丁,也没有交谈,一路上格外静谧。

她低头用膝盖把堵住嘴的布扯出来,接着才用嘴咬开绑着手的绳子,很快就挣脱了束缚,只是动作似乎有些大,让赶车的家丁觉得有些奇怪,两人在外面讨论起来。

“怎么有动静?”

“管她的,再闹动静,也是个死!”

“你说的也对,赶紧做完这趟,也好回去睡个觉,困死了!”

还好两人只以为路遥远是在里面挣扎,并不以为意。

砰!

就在这时,车后门突然一声巨响,一道人影滚了下去,到地面立马就翻身而起。

两个家丁才猛地反应过来,拉住缰绳,另外一个掀开车帘一看,严实的后门已经被踹开,马车里也不见了路遥远的身影。

“追!”

两人跳下马车就冲路遥远追了上去。

路遥远虽然跑的挺快,但体力远远不及那两个家丁,眼看两者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心里不由着急。

“汪!”

就在路遥远不知该往哪里逃的时候,突然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从旁边的巷子里蹿了出来,没有丝毫停留,就冲着追路遥远的两个家丁扑了过去。

两个家丁哪里想得到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一个不察就被扑倒在地,旋即一股剧痛传来,一声惨叫响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大黑狗!”

路遥远听到动静,停下脚步往后一看,就看到大黑狗凶猛异常的撕咬着追赶她的两个家丁,咬得两人惨叫连连,哪里还顾得上追路遥远。

“阿远。”

就在路遥远准备看好戏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之前大黑狗冲出来的巷子里传出来。

楚辞?

路遥远愣了下,就看楚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脸的担忧之色。

“我还在赶回来的路上,便碰到来报信的乌云,赶到唐府的时候乌云又朝着这边而来,幸好它反应快,否则可就要和你错过了!你哪里受伤没有?那唐忠义没对你怎么样吧?”

一向话不多的楚辞,此时像是唐僧附体,拉着路遥远问个没完。

他的眉毛眼睛上都是露珠,头发也湿漉漉的,显然是顶着霜露赶来的,因为赶路太急,白皙光滑的脸上还浮着微红,一双深情的眸子里满满的全是担忧之色。

路遥远望着风霜露重的楚辞,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轻声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楚辞突然伸手,一把将路遥远拉到怀中,那低沉的声音不安的她头顶响起,“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害怕?

路遥远一怔,难以名状的感受袭遍全身,竟一时忘记推开抱着自己的楚辞。

“汪汪汪!”

不知过了多久,大黑狗的叫声才把两人拉回神来。

路遥远发现楚辞还抱着自己,赶紧挣脱开来,咳了一声道:“原来它叫乌云啊!”

说着就蹲下去,准备去摸乌云的脑袋,可乌云却扭开了头,极为高傲的瞥着他,就好像不屑被她抚摸似的。

“乌云就是如此,哪怕是我,也没办法亲近。”

楚辞望着挣脱开的路遥远,心里有股空落落的感觉,但他并未表现出来,望着乌云露出一抹笑意,道:“不过让我意外的是,才这么几天,乌云便有要救你的举动,我以为起码也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行。”

那还不是她训练的结果?

路遥远看乌云还一副傲娇的样子,顿时叉腰怒瞪着它道:“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把你当大爷供着!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就给我饿肚子吧!”

“嗷呜!”

听到要饿肚子,乌云立马就怂了,低低的呜咽了几声,就拿大脑袋来拱路遥远的手。

“这还差不多。”

路遥远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乌云的脑袋,道:“好乌云,等会儿回去奖励一个大鸡腿!”

这一幕让楚辞颇为惊异,问道:“阿远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保密!”

路遥远说完,才看向之前被乌云撕咬的那两个家丁离去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怒火,唐忠义,你给我等着瞧!

回到铺子里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路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小路安都哭了一晚上了!”

赵婆子在铺子里来回走着,小路安在她怀里哭的格外伤心,像是被什么不安的事情吓坏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母子连心?

路遥远赶紧把小路安接到怀里,心道,肯定是因为她遇上了危险,小路安才惶惶不安,哭闹不止。

可是即便她抱着,小路安还是哭闹。

楚辞看她和小路安一眼,将手搭在她肩膀上,道:“外面霜重,小路安可能不舒服,先回屋子再说。”

路遥远才想起这茬,赶紧抱着小路安回了屋子。

楚辞并未立马跟上去,而是看向赵婆子道:“不是让你看好她,怎么还让她半夜跑出去?”

赵婆子也是冤枉,她也想拦啊!可是那里拦得住?

“罢了,没事就是万幸,以后一定要牢记!”

楚辞心里放心不下路遥远和小路安,叮嘱了两句,就往房里去了。

却不料路遥远正在喂小路安奶,一进去,楚辞就感觉眼前晃过一片雪白,还没来得及捂住眼睛,就被路遥远一个枕头扔了过来,没好气道:“还不快出去!”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但楚辞心跳缺跳的异常快,他慌张的退了出来,赶紧把门给关上了。

“咳,时间不早了,你安抚好了小路安就早点休息,明日我再过来。”

接着便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

路遥远的心跳才逐渐平复下来,脸上脖子上确实一片通红,比起楚辞,她刚才的心跳更快,似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一样,所以才会慌乱之下把枕头砸了出去。

这实在不像她的正常反应!

又不是第一次被他看到,可之前明明就没这么强烈的反应。

罢了!

第三十六章 互帮互助

最后路遥远干脆不去想这些事,折腾了一晚把她累得半死,哄着哄着小路安,渐渐的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路遥远被小路安咿呀咿呀的声音吵醒。

睁眼看了看天色,外面已经大亮,刺眼的眼光差点没晃瞎她的眼睛,顿时就从床上弹坐起来!

完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赶紧穿上衣服抱着小路安出了房间。

“姑娘,你醒了?把小路安给我吧!我给他洗个澡去!”

赵婆子早就在门外候着了,见路遥远出来,赶紧把小路安接了过去。

路遥远头还有些发沉,就问道:“其他人呢!”

“楚公子都安排去准备开张的事宜了,姑娘你别急,慢慢来都行的,这会儿还早呢!”

赵婆子说完就带着小路安去洗澡了,昨晚小路安哭闹出了一身的汗。

听赵婆子说时间还早,而别的人又都被楚辞安排了,路遥远才松了口气,转身回屋里梳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才走下楼。

“汪汪汪!”

后院里,乌云像是知道她起来了,赶紧站起来冲她这边叫起来。

想到昨晚乌云凶猛的一面,路遥远打了个弯儿,去了乌云的笼子前,说道:“放心,我没忘记昨晚答应你的事儿,等我忙好了,就给你带大鸡腿过来!”

乌云发出欢快的呜呜声,在笼子里转来转去。

路遥远才笑着转身朝厨房走去,还没进厨房,就听到里面传来楚辞的声音。

“少了点盐,小玉儿你给我拿点盐过来!”

“好勒!”

走进去正好看到小玉儿拿着盐罐递给楚辞,问道:“楚辞哥哥,你什么时候和路姨成亲啊?”

路遥远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赶紧叫了一声:“小玉儿!”

“哎呀!路姨你醒了!”

这臭丫头叫楚辞哥哥,却叫她姨!

路遥远很是暗伤,旋即像是没听到之前小玉儿的话,朝着楚辞走了过去。

“你在煮什么呢?”

她可是看到楚辞接过盐罐后,起码往锅里倒了四五勺盐,这得多大一锅水?

楚辞像是半点没意识到这个举动的可怕,放好盐罐就转过身来,道:“我看你迟迟没有起来,就想给你做点早餐,已经快好了,你在外面坐会儿。”

他不转身还好,这一转身差点没让路遥远一口水喷出来。

只见楚辞身上穿着她的围裙,带着她的袖套和口罩,围裙的绳子绑在他窄窄瘦瘦却异常坚实的腰上,前面的围裙上是非常公主范的波浪边,搭在他的长袍外面,竟然出奇和和谐。

因为是她的围裙,版型小了整整两三个号,所以楚辞穿起来有些紧,倒是把身材勾勒了出来,活脱脱像个古代版的家庭煮夫。

这或许在古人眼中并不奇怪,但在路遥远眼中冲击力太大了,还有那放了四五勺盐巴的早餐,她除非是想不开才会吃。

可看着楚辞一番好意的份上,路遥远又不好直说,轻轻咳了咳,一双眼睛四处看着掩饰自己的尴尬,缓缓说道:“昨夜像是受了点寒,胃里不舒服,晚点再吃吧!”

接着才去检查了其他锅里熬煮的药膳,一一尝过没有任何问题,才松了口气。

她真怕楚辞把这些也都霍霍了。

厨房绕了一圈没发现任何问题,路遥远便跟两人打了招呼,准备去前面铺子里看看,留下楚辞和小玉儿看着厨房里的火。

楚辞倒是没多想路遥远的话,看锅里煮的面条差不多了,就盛了起来。

心道,既然路遥远这会儿不想吃,那他就自己吃好了,等路遥远饿了的时候再给他煮,于是乎楚辞就拿起了筷子,准备尝尝自己做的面条。

碗里面条的卖相还不错,看得一旁小玉儿也是眼巴巴的问道:“楚辞哥哥,好吃吗?”

其实小玉儿也是相当怀疑这个面条味道的,尽管她不会下厨,但也觉得似乎刚才楚辞的盐巴放的有点多。

楚辞没回答她,而是夹了一筷子面条,可刚喂进嘴里,一张俊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若不是有小玉儿在旁边盯着,八成已经是吐出来了。

“楚辞哥哥?”

小玉儿望着楚辞,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有点咸啊?”

何止是有点咸,都快咸苦了!

楚辞内心欲哭无泪,难怪阿远借口不饿,这味道连他都无法下咽。

可是望着小玉儿,楚辞还是艰难的咽下了嘴里的面条,并云淡风轻的端起面条转身道:“是有一点点咸了,我口味淡吃不习惯,还是给乌云吃吧!”

小玉儿瘪嘴,怎么给乌云都不给她吃?

可是楚辞说完,人已经出去了,她也只叹气,真是便宜乌云了。

路遥远并不知道楚辞把面条给了乌云吃,到了前面铺子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虽然还未开张,可门外聚集的人却让她心里一紧。

前世今生,这可是她头一回开店,哪怕是枪林弹雨中她也不曾这样紧张过,可一想到自己的药膳不知能不能被大伙接受,她就非常紧张。

“遥遥!”

快要到吉时的时候,杨大嫂和杨老大带着礼物来了,同行的还有他们的大女儿大玉儿和外孙女蛮蛮,这还是路遥远头一回见大玉儿,此前只知道她跟自己年纪相仿,却已经嫁做人妇,孩子都三岁了。

大玉儿和小玉儿的性格截然相反,应当是随了杨老大,只是不知为何神情之间带着一抹忧郁之色,见了她后叫了一声路姨,便牵着蛮蛮跟在了杨大嫂身后。

“你我年纪差不多,叫路姨太生分了,你也叫我遥遥吧!”

一句路姨可把路遥远嗝得不轻,总感觉自己老了十几岁。

而且她和杨大嫂也不是亲戚,所以怎么叫都没事。

大玉儿先是看了自己娘亲一眼,见杨大嫂没有反对,才点了点头叫道:“遥遥。”

接着又对蛮蛮道:“蛮儿,叫路姨。”

蛮蛮小脸圆圆,头上扎着两个小包子,闻言就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的仰视着路遥远,一会儿后才甜甜的叫了一声:“路姨,要抱抱!”

“哎哟,蛮蛮乖!”

奶声奶气声音差点让路遥远的心都化了,赶紧弯腰抱起蛮蛮,环顾一周之后拿了几颗糖放在蛮蛮的小荷包里。

蛮蛮顿时脸都乐开了花,抱着路遥远的脸就吧唧了一口。

“谢谢路姨!”

“好了蛮蛮。”杨大嫂过来,把蛮蛮接了过去,“路姨今天忙,我们去找路安弟弟玩!”

“我要和路安弟弟玩!”

蛮蛮开心的叫了起来,催促着杨大嫂带她去找小路安,他们进了后院,大玉儿却留了下来,看着路遥远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你娘于我母子有救命的恩情,有什么你直说便是,不用如此客气。”

早就看出大玉儿有心思,这会儿杨大嫂也是特意把蛮蛮抱走,让大玉儿单独和路遥远呆着,应该就是想跟她说某件事情。

听了她的话,谁知道大玉儿反倒是更加犹豫起来。

“要是不方便说,就先去后院休息休息吧!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就成!”

路遥远也没逼大玉儿,一来她不喜欢强人所难,二来这会儿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

大概也是看出她要忙了,又不想耽搁她的时间,大玉儿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我——”

“我想到遥遥你药膳铺子里帮忙。”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赵子亦找来的人,只是为了帮她应付开业这几天罢了,后面要是生意好,她肯定还得去请人到店里干活,这事儿她跟杨大嫂提过几次,想必这也是杨大嫂的意思。

只是——

大玉儿她不还带着蛮蛮吗?

“你来我店里帮忙,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只是你要带大玉儿,你丈夫会同意吗?”

路遥远喜欢先把事情都说清楚,即便不好听,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她隐约有些猜测,只怕大玉儿夫妇有了问题。

果然,听她这样一说,大玉儿的神色便黯淡了下来,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生了蛮蛮之后,这几年便没有所出,半年前就被夫家休了,可是我不想让娘亲知道为我担忧,就瞒着娘亲带着蛮蛮在隔壁村落脚。”

“你也太傻了,这种事情怎么能瞒着爹娘!那现在杨大嫂知道吗?”

难怪蛮蛮才三岁就瞧着那么懂事,只怕这半年来,这娘俩没少吃苦。

大玉儿露出愧疚之色,道:“她知道了,前些日子我本来打算去绣房接活,正巧碰上蛮蛮他爹和他新娶的女子,这事又正好被娘看到,也就瞒不下了。”

“这事都不是你的错,这样吧,你今后就留在铺子里,蛮蛮也留下,正好和小路安做个伴!”看着大玉儿,路遥远便想起了原主,若不是她穿越而来,只怕原主的日子比大玉儿还要凄惨。

大玉儿露出感激之色,“谢谢你遥遥!”

“都是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

要不是杨大嫂一家的帮忙,她路遥远也撑不到现在,这份恩情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报答的。

第三十七章 有问题

何况杨大嫂没来跟她说,反而让大玉儿来,便是给了她最大尊重,是并不想以恩情来压她,能有这样全心全意为自己考虑的长辈,对路遥远来说是非常值得珍惜的。

前世她就是个孤儿,重生一道碰上的也都是些极品亲戚,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小路安,以及杨大嫂一家人。

说句不见外的话,自从杨大嫂帮她护住小路安的时候,她就没拿杨大嫂她们当外人了。

解决了大玉儿的事情,吉时也到了,赵婆子把小路安交给了杨大嫂,也在外面来帮忙了。

到底是在宫里做过的老人,赵婆子说话极有技巧,一番吉祥话说完,便就把绑着红布秤杆递给路遥远让她揭开盖着红布的匾额。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望着门口熙熙攘攘,迫不及待的客人,路遥远露出了满足之色。

“遥远粥铺”正式开张!

本来以为开张了,路遥远就能休息片刻,谁知道反而更加忙了,她钻进钻出,忙前忙后,整个人都快成个陀螺了,幸好还有楚辞在旁帮衬着,时不时还给她端杯水来喝,才稍微舒服了许多。

但也有一个让她心里不舒服的地方。

那就是因为楚辞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那些女食客们吃着吃着就开始找楚辞搭讪,甚至还有不说上一句话,就赖着不走那种。

关键楚辞也不生恼,微笑着又推荐了这些女食客些药膳,听他一本正经的说的天花乱坠,路遥远就默默的翻白眼儿。

看来古人诚不欺她!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好在这只是个小插曲,很快路遥远就沉浸在了赚钱的愉悦当中,只有空闲,她就拉开收钱的小箱子瞄几眼,看着被装的满当当的箱子,她觉得自己幸福的都快要晕过去了。

照这个势头,她很快就能过上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生活了!

很快店里准备的食材都卖的差不多了,铺子也只能提前打烊,累了一天的众人把铺子收拾干净之后,就打算自个回家。

要不是他们,光是她自己根本就忙不过来。

路遥远把众人叫住,然后塞了张银票给楚辞,小声道:“你去帮我在对面订两桌酒席,不要为我省钱,尽量丰富些,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亏待了伙计!”

楚辞垂眸盯着小声叮嘱自己的小女人,在听到她说“我们”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幸福之色,嗯嗯的应着路遥远的话,手里更是拽着路遥远给的银票感觉有些飘飘然。

“阿远——”

他缠绵悱恻的叫了一声。

路遥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去?”

“你觉不觉得我们像小两口?”

楚辞眸光一闪,促狭的说道。

她像个妻子一样叨叨絮絮的叮嘱他,而他则是安静的听着,在那么一瞬间,楚辞真的就像和她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

“像你妹啊!去不去?”

路遥远面色涨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楚辞抬手摸了炸毛的路遥远脑袋,摇头道:“阿远,说粗话不好,生气也不好……”

他说着就朝门外走去,一副委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了他。

“遥遥,楚公子今日忙前忙后也挺辛苦的,你就别太为难他了。”

这不,杨大嫂立马就拉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看楚公子对你不错,是真心的!”

“女人啊找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而且他也不嫌弃你带着小路安,这样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你可得好好把握!”

她都不嫌弃他,楚辞有什么权利来嫌弃自己?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路遥远也知道杨大嫂说的没错。

再这个时代,未婚先孕是要被戳烂脊梁骨的,更别说她还带着不知亲爹是谁的孩子,这种情况在这个时代要么独身把孩子抚养成人,要么就去嫁个缺胳膊少腿,或是单身老汉。

能嫁给楚辞这样有权有势,又长得好看的,别说是她,就是哪些未出嫁的少女做梦也要笑醒。

“杨大嫂,我暂时还没想这些事,等小路安大点再说吧!”

路遥远也不是对楚辞半分好感都没有,特别是从昨晚他和乌云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就已经乱了她的心思。

可是她也是非常理智的。

知道楚辞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她要做的,唯有守好自己的心,免得得知真相让自己受伤。

一会儿后,她就恢复了正常,反倒是杨大嫂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知道杨大嫂肯定还在忧心大玉儿的事情。

大玉儿得丈夫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勤快又老实,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听他娘亲的话,这次休了大玉儿,也是他娘亲的意思,可在没有出这事之前,杨大嫂对于自己女儿嫁了个良人非常自豪的,每每说起的时候,都是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和现在这副样子截然不同。

一个被休的妇人,比她现在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了想,路遥远就安慰道:“杨大嫂,也别太担心了,你看我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大玉儿手脚勤快,做事也细致,今后就留在铺子里帮忙,把她交给我,你总放心了吧?”

“我听大玉儿说了,我的意思是带着蛮蛮回去,让大玉儿在这儿帮你就成了!”

“蛮蛮在这儿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孩子还是留在娘亲身边好,反正我这儿有赵婆婆,她带两个孩子也是轻松的,蛮蛮也好给小路安做个伴,这事儿就这样定下来了!”

说完,也不由杨大嫂拒绝,路遥远就转身去柜台算账去了。

知道路遥远是个说一不二的个性,杨大嫂也不好再说,只是在心中提醒自己,遥遥是个好丫头,以后要更加尽心尽力帮她才是!

入夜了,铺子渐渐的冷清下来,距离楚辞订的酒席开席还有一会儿,路遥远回房梳洗了下,就抱着小路安,牵着蛮蛮准备先去酒楼等着其他人。

“路……路遥远!”

就在路遥远刚走出门口的时候,旁边就猛地冲过来一个人。

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路秀秀,路遥远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不耐烦来,一双眸子深邃不已,在心里冷笑一声,拍了拍蛮蛮的小手,柔声道:“蛮蛮,先去找外婆,一会儿路姨再过来接你。”

路秀秀是认识蛮蛮的,看路遥远对蛮蛮和善的样子,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真是蛇鼠一窝。”

“路秀秀,你再说一遍?”

看蛮蛮进了铺子,路遥远才抬头看向路秀秀,冷冷的说道。

路秀秀打心眼儿里畏惧路遥远,但又极为不甘心,凭什么一个未婚先孕,连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的贱人能在镇子上买了铺子开店,而她成天只能窝在寒酸的石头房子里吃冷饼子?

她知道路遥远的药膳铺子开张还是下午的事情。

村子里有人来镇上的时候来吃了药膳,回去的时候一直在议论这事儿,正巧就被在河边洗衣服的路秀秀听到了,抓着人家问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赶紧回去把这事告诉了路老大和姜氏。

可路老大和姜氏已经怕了路遥远了,在村子都奈她不何,如今到了镇子上更是无能为力。

本来路秀秀也是这样想的。

结果她去村里一转,就听说了路遥远让大玉儿去铺子里帮忙,还带去了蛮蛮那个拖油瓶的时候,她就动了心思。

大玉儿是外人,她怎么也是路遥远的堂姐,大玉儿都能去帮忙,她理应也可以去的!

听说路遥远的药膳不仅好吃,更有保养的功效,关键是还不贵,所以生意好的不行。

路秀秀就想,不管生意好不好,开馆子的至少不缺肉吃,所以找了个借口就溜到了镇上。

可等她找到“遥远粥铺”的时候,铺子已经提前打烊,大门紧闭。

吃了闭门羹的路秀秀觉得这都是路遥远故意的,故意针对她,不然为啥她一来就打烊了?

“你帮着外人,也不肯给家里人半点好处,奶奶说的真是没错,路遥远你就是个白眼儿狼!我看你这开的什么破药膳铺也是骗人的玩意儿,什么吃了可以养生美颜!都是骗人的把戏!”

路秀秀站在门口撒泼,冲着大街上走的人叫道:“大伙都来看啊!这个路遥远,未婚先孕,野种的爹是谁都不知道,还有脸来镇上开馆子!”

“做人都不干净,做出来的东西能干净到哪里去?”

“走过路过,都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虽说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街道上的人没白天的多,可当时找着铺子的时候就是选的比较繁华的街道,所以即便这会儿,店门口还是有不少人路过,听到路秀秀的叫嚷,都站在不远处围观,对着路遥远指指点点。

“不会是真的吧?我看路老板人挺好的,开张打八折,还送小菜,别家店里哪有这么良心?而且那药膳粥味道又香又新鲜,也不像她说的不干净。”

第三十八章 保护

不过却都不是指责路遥远的,而是将白日里自己在“遥远粥铺”体验的说了出来,这人刚说完,人群里立马就又别的人赞同道。

“整个永安镇也没遥远粥铺爱干净,伙计厨师都穿围裙,戴口罩,碗全是细瓷碗,亮的脸都瞧得清清楚楚,说不干净,倒是她脏得很,衣服上那都是什么东西!”

“路老板你可别置气,我瞧着女子怕是嫉妒你呢!”

“就是!哪里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这些话把路秀秀气的吐血,暗骂这些人都被路遥远灌了迷魂汤。

见风向都往自己这边倒,路遥远原本提着的心也放了下去,她倒是不怕路秀秀,只是担心路秀秀的话会多多少少影响铺子的声誉。

可显然情况比她想的好多了,看来她之前做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你们!你们就等着被毒死吧!”

路秀秀面露恶毒,觉得这些人不可理喻,可眼下的局面对她格外不利,便想着要溜走。

可路遥远怎么会让她如愿?

“路秀秀!你给我站住!”

见路秀秀要走了,围观的人也都散了,赵婆子出来问怎么回事儿,路遥远便顺手把小路安给她抱着,自己则是追上了路秀秀。

路秀秀看四周人渐渐少了,路遥远又一副不善的样子,不由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满是戒备的盯着路遥远。

“你别得意,迟早我会让他们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的!你这个下贱恶毒的女人!”

为了给自己壮胆,路秀秀装作凶恶的样子大骂不止,可心里却直发虚,可是路遥远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儿,全当没有听到,掀起嘴角笑了笑,道:“路秀秀你记性有点差啊!”

“什么?”

路秀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被路遥远逼进了铺子后院里,路遥远关上门,道:“我离开路家的时候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

“谁要是再让我听到野种两个字,后果自负!”

路秀秀一下子就慌了,惊声尖叫起来,“路遥远你别乱来!我……”

“上次的教训看来还不够。”

路遥远走到关乌云的笼子前,拍了拍乌云的脑袋,“乌云怪,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她嘴巴不干净,你帮我教教她该怎么说人话!”

乌云吃了楚辞给的盐面,本来就一肚子气,可又惹不起楚辞和路遥远,此时见有人送上门来给自己撒气,乌云低低咆哮了一声,路遥远一松手,它就冲了出去。

路秀秀在泼辣,也就是个丫头,什么时候见过乌云这么凶猛的狗,看乌云呲着獠牙扑过来,腿肚子都在打着颤,浑身一软,裙底流出一道水渍,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竟是吓尿了!

乌云顿时停了下来,嫌恶的看了眼路秀秀,就愣是不肯过去了。

见此,路遥远也觉得恶心,便让乌云回来。

摸了摸乌云的脑袋,路遥远再次警告路秀秀道:“路秀秀,我早就和你们路家断绝关系,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再不长记性,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嗷呜!”

乌云很是配合的吼了一声。

差点没把路秀秀吓破胆,哪里还敢多呆,连滚带爬,像是逃离地狱似的逃出了后院。

看她那样,只怕短时间不会跑来找麻烦了。

路遥远满意的拍着乌云的脑袋,笑呵呵道:“干的漂亮,再给你加两个鸡腿!”

乌云得意的摇着尾巴,哧溜哧溜的舔着路遥远的掌心,一副讨好的样子。

“乌云在你这儿,才像是只正常的狗。”

正和乌云打闹着,楚辞从外面进来,看乌云一副哈巴狗的样子,很是惊讶。

路遥远微微扬起嘴角,抚摸着乌云如缎子般的毛发,想起乌云才来的时候,确实高傲的不可一世。

“乌云之前的主人,为什么不养乌云了?”

前世,除非是受伤,老了,或者牺牲了,她们是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警犬的,乌云一看就啥非常年轻气壮的狗,凶猛聪明,哪怕前世她见过那么多的纯种狗,也没见过像乌云这样通人性的,知道去找人来救她。

像乌云这样的伙伴,甚至已经超过了许多人,怎么会有人舍得把它卖掉,或是送人?

“他主人有点特殊的事情,不能继续养它,就卖给我了,你知道我常常行踪不定,也照顾不好它,所以就送你这儿来了。”

楚辞扫了眼乌云,轻描淡写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

“乌云也真是够可怜的,这是被主人遗弃了。”

路遥远眼底浮出一抹心疼,决心以后都不“折磨”乌云,天天给它吃好吃的!

把乌云关进笼子拴好,两人边聊着便朝对面酒楼去。

酒席上,路遥远感谢了众人,然后话里言外的暗示,如果他们愿意留在“遥远粥铺”,可以找她来商量待遇的事情,不是她不地道,挖赵子亦的人。

只是她确实缺人,这几日的培训,这些人她也用的比较顺手。

大不了她付赵子亦一笔钱,也不想再找别的人来花精力培训了。

“路……路老板,公子难道没跟你说……我们本来就是过来帮你的吗?”

有个伙计喝的醉醺醺的道。

赵子亦说的难道不是来帮她度过开业这段时间吗?

而且这么多人,也就开业这段时间忙不过来,到时候生意渐渐稳定下来,这用不上这么多人。

不过她转念又是一想,既然要做,那就做好点,这些都是好手,既然赵子亦给她了,那就是天大的人情,生意往来上,虽以利为重,但人情来往也必不可少。

想了想,路遥远就笑了起来,道:“就是怕店小委屈了大家,不过你们放心,只要遥远粥铺开业一天,就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路老板是个爽快人,我们这几日都瞧在眼里呢!”

“你也放心,我们也会好好干的!”

“遥远粥铺”的生意他们是有目共睹的,相信只要路遥远肯花心思,铺子里的生意是会越来越好,他们也是出来赚钱的,当是希望老板的生意一直红火。

伙计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倒是让路遥远很意外,如此她又了一桩心事。

杨大嫂吃过晚饭,就和杨老大回去村里去了。

铺子里的存货不多了,他们明日就得依照路遥远之前的安排,在村里收山珍,然后每日由杨老大的牛车拉到镇子上来。

下午的时候杨老大就去拉了一车,以供明日得用度。

铺子里,其他人都回去睡觉了,路遥远趴在柜台上记账,除去开支和人工,竟然赚了整整五百两,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咂舌,这已经超出她预算的一半还多了。

难怪赵子亦宁可把这些好手都给她,还许诺红利来换她传单的诀窍。

虽说她的粥也非常好,但若是没有宣传到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上门。

开始这几天生意应该都会保持不错的状态,可是渐渐人们新鲜劲过去,肯定渐渐会变得萧条,想了想山药地里那片野果,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算好账后,发现楚辞竟然还坐在铺子里,又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茶,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她这边,四目相对之下,路遥远心跳有些加快。

可更多的是烦恼。

大玉儿留在店铺里,小玉儿则是被叫了回去,之前小玉儿在的时候就和赵婆子睡得一间屋,大玉儿还带着蛮蛮,不能把她也安置跟赵婆子将就,便把后院的一间客房收拾了出来给大玉儿和蛮蛮住。

赵婆子住路遥远隔壁房间,铺子里的房间有限,所以楚辞的安置就成了问题。

“你之前在永安镇不是有住的地方吗?”

路遥远收起账本,留下零钱,把多余的银子装进铁箱子里,才锁上抽屉的门走到楚辞跟前。

楚辞微微颔首,声音平缓,却令人安心。

“铺子里都是女子和孩子,我留在这儿能保护你们,别担心我的住处,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

原来他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她们。

路遥远在他身边坐下,侧头看去,问道:“那你打算呆多久?”

“昨晚没有拿到唐忠义的把柄,若是他再来,这次说什么也要把他收拾了,否则你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我便不能放心离开。”

楚辞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唐忠义担心他的报复,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宁宁的消息一直都查不到,也不知道被唐忠义弄到哪里去了。

可见唐忠义实际并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连他得人都查不到一点线索,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抹掉了那些线索。

楚辞以为,就唐忠义一个土员外,在永安镇为非作歹可以,但很难做到这么干净。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沉默了许久,路遥远才盯着楚辞问道。

楚辞却是笑了,反问道:“你以为呢?”

她以为?

路遥远愣了愣,心道,她以为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她猜的没错,楚辞是为了小路安来的?

“现在还不是时机,等时机成熟,不用我说,你也会知道的。”

第三十九章 端午节

楚辞不知道路遥远的思路已经彻底跑歪,好心的安慰了几句,让催促她回去睡觉。

本来还担心楚辞没地方睡觉,可一想到楚辞的目的,路遥远就没好气道:“不管你了!”

接着就提着铁盒上楼去了。

楚辞很是莫名奇妙,刚才不都好端端的,怎么又突然生气了?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跟路遥远想的差不多,生意红火,铺子里随时都是满座,甚至很多人都来提前预定了位置。

药膳的功效也逐渐出来,回头客也多了不少。

“路老板,生意兴隆啊!”

这日中午,正是生意火爆的时候,唐忠义带着几个家丁进来,老脸上挂着猥琐的笑站在柜台面前。

路遥远抬起头,见是他,顿时秀眉一颦,她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就忍不住过来找虐了?

想到路宁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前几日她差点也殒命在唐忠义手上,这人当真还是脸皮厚,当她脾气好!

“柳二,去给我找支笔来!”

没理会笑眯眯的唐忠义,路遥远冲离得最近的伙计叫了一声。

柳二正在收拾桌子,不知道路遥远突然要笔做什么,但还是转身去后院找来笔给她。

“路老板,我今日来,是来向你道歉的。”

唐忠义看路遥远不理会自己,也不像以往那样就生气了,反而一脸讨好的样子,絮絮叨叨的道:“你看你独身带个孩子,又要做生意,实在是太辛苦了,说起来我们还有段姻缘。”

“你放什么狗屁呢?”

路遥远砰的一声丢掉手里的算盘,一脸怒容,“唐老爷!这儿不做你的生意,请回吧!”

要不是店里还有这么多客人,路遥远真想把键盘砸唐忠义的脸上,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说他们有一段姻缘,这是打主意要来毁她声誉啊!

“路老板你先别生气啊!”

见她发火,唐忠义更加得意,他扫了眼铺子里食客们,笑嘻嘻道:“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考虑,如今你路老板也是永安镇提的上名字的人,总不想自己被提起名字的时候,别人就想到小路安是个没爹的孩子吧?”

“若是你肯嫁给我,那就不一样了!”

唐忠义满满都是一副为你好的样子,嘴里却满是鬼话。

“我有钱,你有能力,何愁钱途?”

“要是当时没出现意外,你如今早就是我的小妾,不过既往之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做人嘛!都是要向前看的,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八抬大轿,立马抬你进府做夫人!”

“今后小路安也有了名分,你也不用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

啪啪啪!

回答他的是路遥远的掌声,就看路遥远一脸讽刺的笑容,将写好告示提了起来,冷笑道:“叫得好!遥远粥铺不欢迎畜生,来人,把这个乱吠的畜生给我赶出去!”

柳二早就发现了苗头不对,听到路遥远招呼,立马就叫上另外几个伙计气势汹汹的从后厨出来。

“路老板,我劝你不要敬酒又不吃吃罚酒,今日我唐忠义好言好语相劝,你要是不听,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这永安镇我唐忠义说一,还没人敢说二……”

“少废话,给我滚出去吧!”

柳二手使了个眼神,就和另外一个伙计就上前架着唐忠义,准备把他丢出去。

“放手!你们不想活了吗?敢对我动手!”

唐忠义虽然胖,但都是虚胖,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被提着到了门口,那些家丁要上前帮忙,却被另外的伙计缠住。

赵子亦给她的这些伙计都不是永安镇人,所以根本就不怕唐忠义的威胁。

反而因为唐忠义羞辱了路遥远,义愤填膺,下手的时候用足了力气,把唐忠义像扔麻袋似的,丢在地上。

轰!

唐忠义肥胖的躯体砸在地上,顿时溅起一片灰尘,夹杂唐忠义嗷嗷的惨叫声,那些家丁赶紧出去去扶唐忠义,却被唐忠义一巴掌打了回来。

“废物!给我进去砸!”

“你们谁敢!”

路遥远出来,站在门口,冷冷的瞥着唐忠义等人道:“真当天高皇帝远,没有王法了是吗?你们帮着他为非作歹,唐忠义有的是钱,你们有什么?还是觉得他能帮你们出头?”

那些家丁顿时面面相觑,觉得路遥远说的有些道理。

前几天那两个被乌云咬了的家丁,唐忠义看都没看一眼,就随随便便打发回去了,别说抚恤金了,连之前的工钱都没有结,听说没过几天,人就死在家里了。

见自己的人都不敢上前,唐忠义气的吐血,“废物!都给老子滚!”

“唐忠义,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会得到善终的!午夜梦回,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子魂魄就飘荡在身边,总会找到机会报仇的!”

路遥远说完,啪的一声将手里的告示贴在了“遥远粥铺”的大门边上,冲来往的人抱拳道:“诸位永安镇的乡亲们,遥远粥铺从今以后,谁的生意都做,就是不做畜生的生意!”

“今日趁机也推出一个活动,但凡骂过唐忠义的人,都可以在店里免费领取一份酒儿果,下次用餐享七折优惠!”

“路老板!你说好算数?”

路遥远指着告示道:“活动从现在开始,仅限三日,过时不候!”

“呸!唐忠义你这个老王八!畜生不如的混蛋!”

她刚说完,就有人冲出来,指着唐忠义骂了一句,还吐了口痰,看来是真心讨厌唐忠义。

路遥远立马招呼柳二道:“柳二,去把我做的酒儿果搬出来,让大玉儿来发放优惠卷!”

这活动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本来打算等这段日子过去,找个节日推出,结果唐忠义给她送来了个好机会,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闻言都跃跃欲试。

大玉儿很快出来,在柳二的帮助下,在门口摆了个桌子。

野果做成的果干用精致的小瓶子装着,摆了一排,大玉儿把酒儿果和优惠卷递给刚才骂唐忠义的那人。

“路老板就是爽快!大方!谢了!”

果干分量不少,而且异常新奇,那人当即就拿了一颗出来尝,顿时就竖起了大拇指。

见自己非但没有影响到路遥远的生意,反而让她借势宣传了一波,还鼓动这么多人来骂自己,唐忠义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家丁上前去扶着他,唐忠义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路遥远。

“贱人,你给我等着!”

他想要走,可是早就跃跃欲试的围观群众哪里肯,都还指望骂了他去领酒儿果和优惠卷呢!

“唐老王八蛋,你三岁死爹,八岁娘改嫁,有娘生没娘养的老畜生……”

“唐忠义你这个老不死的!”

“唐忠义你不要脸!”

一人一句,骂了唐忠义,找不到话连带着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不带个重复的。

路遥远听着众人唾弃的话,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些,看酒儿果快要送完,她就对大玉儿咳了一声,大玉儿便围着桌子的人道:“今天就先到这儿了,明日也是这个时候请大家早些来!”

说完,就带着优惠卷回了铺子里,柳二则在后面收拾剩下的酒儿果,哪些拿了好处的也都离开了,门口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包括已经被气晕过去的唐忠义。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想挨骂的就赶紧走啊!”

唐忠义晕了过去,几个家丁连带着也挨了骂,心里格外不满,很想丢下唐忠义离开,可想到唐忠义睚眦必报的性格,只能商量着先把人弄回去。

这次路遥远没有再拦下他们,而是看着几人落荒而逃,心里却又预感,唐忠义必定不会就此罢休。

只是她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唐忠义要跑来找她提亲。

他话里虽然是冲着遥远粥铺来的,但路遥远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刚才唐忠义又来找麻烦了?”

楚辞从外面回来,路上听说了遥远粥铺刚才发生的事情,见了路遥远就担忧的问道:“你自己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

路遥远露出轻松的笑来,指了指旁边的告示,对楚辞道:“不仅我没事,还狠狠的收拾了唐忠义一顿。”

楚辞看了告示上的字,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路遥远又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顿时哼了一声,转身进铺子里去了。

楚辞无奈,觉得路遥远最近脾气越发奇怪,但他却又莫名的享受。

脸上嘴角都带着笑意,他跟了上去,问道:“阿远,快要到端午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端午节?”

路遥远愣住,蠕动了几下嘴唇,继而赶忙回房翻了黄历,见果然快到端午节了,顿时高兴起来,她又有了新的主意。

楚辞本来是想约路遥远出去玩,谁知道路遥远已经一心扑在了几天后的端午节上,根本就没空理他。

第四十章 找茬

如此又过了两天,遥远粥铺的生意稳定下来,虽不如之前顿顿爆满,但每到饭点我,铺子里也不会有空位,被起名为酒儿果的野果不仅用来做成了果干,还被做成了果子酒,果子酱……物尽其用,不止会送给消费的食客,还被用之于来打通别人对遥远粥铺的印象。

酒儿果酸酸甜甜,被制成果干之后,更加酸甜可口,既开胃又好吃,深受永安镇的百姓们喜欢,所以许多人都来询问可不可以多买点,但路遥远只定额赠送,每天消费前十的顾客才有得送,大大延长了遥远粥铺的在街头巷尾的热议。

直恨得唐忠义牙痒痒,每每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就饭都吃不下。

“老爷,咱们惹不起她,可以请人去——”

一个心腹家丁见唐忠义成天烦心的样子,就建议道:“反正不能让她过安生日子,天天都派人去闹,看她怎么做生意!”

唐忠义神色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算不能影响到遥远粥铺的生意,也能恶心恶心路遥远。

“你去办吧!”

他拿出两锭银子,阴沉的笑了笑,道:“去请姜老大他们,那可都是些老赖,打不怕骂不怕,看她能有什么辙!”

家丁很快就下去了。

唐忠义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还是心有不甘,便转身去了书桌前,转动了两下砚台,在书架后面就露出个密室来。

他走了进去,并顺手关上密室的门。

“路朵儿真嫁给县令儿子了?”

此时遥远粥铺里,杨大嫂送来新鲜的酒儿果和山药,把一个消息也带给了路遥远。

那路朵儿在月牙村的时候脸都丢尽了,整个月牙村都不待见她,见了就要吐几口唾沫那种,所以她们母子从月牙村离开后就没了消息,这就在这两天,路朵儿突然回了月牙村。

路老二本想把她赶走,张氏就狠狠奚落了路老二一顿,然后得意洋洋的说起了路朵儿要嫁给县令公子的消息,一时间整个月牙村都传遍了。

杨大嫂这才赶忙来告诉路遥远,并担忧道:“我走的时候还撞上去迎亲的队伍,瞧那阵仗,不像是去做小妾,你和她本来就不和,她在月牙村丢脸的事情都怪在了你头上,之前灰溜溜的走了,不敢找你麻烦,可如今当了县令公子的少夫人,在镇子里你们难免会遇上,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路遥远皱了皱眉,知道杨大嫂说的都是实话,路朵儿一直都看不惯她,就算不碰上,只怕也会来主动找麻烦。

不过片刻后她就释然了,她要是怕麻烦的话,还开什么店?

便安慰了杨大嫂几句,让她放心,就把酒儿果和山药搬进了院子里。

想到过两天就是端午节了,路遥远就问道:“杨大嫂,以往端午节你们都是怎么过的?”

“端午节?”杨大嫂想了想,才道:“以往都是割几斤肉去娘家,可是去年我娘也去世了,弟媳又不爱待客,今年估计就只能在家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路遥远拉着她坐下,“往年你们端午节,会吃点什么?”

“吃什么……”

杨大嫂笑了笑,叹了口气道:“村里许多人连饭都吃不起,能吃什么?顶多就是做几个饼子,喝点雄黄酒,去娘家的呢,家庭宽裕的就带点酒啊肉啊之类的,不宽裕的就称点白糖红糖什么的,就是一家人聚聚,对吃的也不讲究。”

听完路遥远心里有了计较,看来这时代的端午节和她前世的端午节有相似的习俗,有的却又不同。

前世过端午节,必不可少粽子和咸鸭蛋,在这个时代却是没有的东西。

不过想来也是正常的,有时候连饭都吃不起,哪有多余的米出来包粽子吃?

咸鸭蛋就更不用说,家家都养鸡,但鸡蛋都是攒着来卖的,谁舍得吃啊!鸭子比鸡更难养,更麻烦,比鸡蛋更金贵,只有镇上的家里富裕的会买来吃。

“遥遥,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大嫂看路遥远半天没说话,便拉了拉她的袖子,还是很担忧道:“遥遥,端午节要不你们就回家里,咱们热热闹闹吃个饭。”

端午节那天肯定许多人都不会到店里来吃饭,毕竟回娘家是习俗,大部分人都要回娘家过节。

杨大嫂就担心到时候路遥远单独在镇子上出事。

虽说楚辞最近天天都在铺子里,可楚辞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跟着路遥远,万一他端午节也要回去过节,那就只剩下路遥远孤儿寡母,实在太危险了。

“我也打算端午节那天停业一天,正好给店里的伙计们放假,到时候就和大玉儿一块回去过节。”

路遥远没有拒绝杨大嫂的提议,在这里就只有杨大嫂一家亲人,当然过节得回杨大嫂家去了,不过在放假之前她得趁着过节,再宣传遥远粥铺一次。

端午节回娘家过节,天南地北的亲戚也都会回来,这可是个宣传的大好机会!

原本她是打算开个铺子糊口,能养活小路安和她就行了,可随着生意渐渐做起来,她就发现自己爱上了这种感觉,看着客人们吃完饭之后赞不绝口的样子,就异常满足。

赚钱的滋味就更不用说了,短短半个月,她的进账已经翻了不知道多少倍,每日数着钱,做梦的都要笑醒了。

所以她就想把生意做大,最好跟赵子亦差不多,生意遍天下。

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她遥远粥铺的存在!

又问杨大嫂月牙村里有没有竹林,准备下去回趟月牙村,去弄点竹叶回来包粽子。

杨大嫂不知道什么是粽子,但既然路遥远要的,肯定是有用的东西,就赶紧说起在大黑山里就有竹林,隔她买的那片地不远。

路遥远安排好铺子里的事情,正准备和杨大嫂回趟月牙村,谁知道还没走出后院,就听到前面铺子里传来吵闹声,听起来动静还闹得不小。

“好像出事了,遥遥你先去看看。”

杨大嫂急道。

其实不用她说,路遥远已经放下东西,快步朝着前面铺子走去。

刚到铺子里,柳二见着她来了,就赶紧上来道:“东家,这些人就是来闹事的!”

他还没说完,就被身后追上来的那个人提起了衣襟,推搡到一旁。

“你就是这儿的老板?”

来人长得痞里痞气,一身蛮横的腱子肉,凶神恶煞的道:“老子在你粥里吃出了蟑螂,你打算怎么赔偿?”

“不可能!”

路遥远扫了眼这人,没有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快步走到被砸在地上的药膳粥,在满地撒落的粥里确实有只蟑螂还在挣扎,不过这绝对不是她粥里的蟑螂。

那人也跟了过来,冷笑道:“老子没说错吧?”

“这么热的粥,蟑螂在里面还能活蹦乱跳?”路遥远转身,看向那人,“要闹事你们也找个好点的理由行不行?”

看自己的把戏被戳破,那人依旧理直气道:“反正老子就是在粥里吃出来的!管它会不会活蹦乱跳,赔钱老子就走,不赔钱么——”

他扫了眼四周,被他凶狠目光扫过的客人都吓得退了好几步,不敢和他对视。

这人可是永安镇出了名的流氓姜老大,又凶又狠,连孔县令见了就得绕路走,别说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

许多人心里也都为路遥远捏了把汗,不知道她怎么招惹上这个流氓了。

姜老大在永安镇还有个外号,叫做扒一皮。

意思就是被他缠上的人,都得被扒下来一层皮。

许多被缠上的人哪怕想破财免灾,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他就是看不惯别人过舒坦的日子。

“东家,不如就给他些钱打发了吧!”

柳二建议道。

他刚才就挺客人们说起这个姜老大,知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应付得了的。

不仅是柳二,在场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可惜路遥远只是冷冷一笑,“你要是态度好点,像个乞丐一样来,或许我大发慈悲还能给你一两个铜板,砸了我的店,吓坏了我的客人,还想要钱?”

“不给钱也可以啊!”

姜老大本来就不是来要钱的,他大手一挥,门外就冲进来一群地痞流氓。

“给我砸!”

地痞流氓嘻嘻哈哈的就朝着那些正在吃饭的客人走去。

“还不给老子起来!”

“起开!”

“都滚滚!”

客人们都被吓得赶紧出了铺子,生怕会惹祸上身,见此路遥远拍了排柳二的肩膀,道:“去把乌云牵过来!”

说完,也不管柳二焦急的神色,飞身一个上前,就踢翻了准备掀桌砸凳的一个混混,操起地上的凳子,几下就把混混们打倒在地。

姜老大见此,诧异的看向路遥远,眼底神色变幻了下,唐老爷可没跟他说,这女人还会武功啊!

路遥远的速度很快,前世她学的近身格斗,讲究的就是快很准,以最直接的手段制服对方,这些混混平时都是跟在姜老大身后,哪里是路遥远的对手,很快都被揍得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干嚎。

第四十一章 神秘人

姜老大露出怒容,骂道:“都给老子滚开!”

旋即就朝路遥远冲了过来。

路遥远知道着姜老大是个练家子,加上身高体格的差距,她不敢硬憾,就在铺子里绕起弯来,她动作灵活,姜老大怎么都追不上,即便侥幸追上,也会被她像泥鳅一样的逃走。

“东家,乌云来了!”

这时候柳二牵着乌云出来,乌云才睡醒,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乌云!”

路遥远一声爆喝,乌云顿时精神一震,看路遥远被人追赶,立马挣脱了柳二的手,冲着姜老大的后背就扑了上去。

姜老大只感觉后背一阵劲风袭来,立马回身看去,见是一只比他个子小不了多少,像头凶猛狼犊子似的大黑狗冲自己扑上来,吓得后背顿时一寒,赶紧朝旁边躲开。

早就盯准机会的路遥远,立马一个回身,一脚将姜老大踢翻在地。

乌云也扑了上来,压在姜老大身上,“嗷呜!”

姜老大拼命挣扎想把乌云摔下去,可乌云凶猛异常,咬住姜老大的肩膀就死不松口,不仅如此,它还把姜老大从地上拖起来,疯狂的甩动着,像是要从姜老大肩膀上扯下一块肉来。

姜老大痛得直叫唤,嘴里骂着:“畜生!你给我下去!”

旁边的人更是都看呆了。

特别是柳二等人,他们是知道乌云的,平时都懒洋洋的躺在笼子里晒太阳,偶尔放出来去遛弯也是慢悠悠的,完全就是只混吃等死的懒狗,谁知道竟然如此凶猛。

“好了乌云!”

看姜老大好几次都拳头砸在乌云身上,路遥远有些心疼,乌云可是条好狗,她可不想因为这个姜老大让乌云受伤。

“啊!”

乌云听到路遥远的声音,突然发狠,扯下姜老大肩膀上的那块肉,立马就退了回来,嫌恶的把那块肉吐在地上,然后蹲在了路遥远身边,摇着尾巴求抚摸。

路遥远摸了摸它脑袋,让柳二把乌云牵回去,喂两个鸡腿,接着才叫上其他伙计把来闹事的混混都绑了起来。

“东家!”

柳二出来问道:“都绑起来了,怎么处置?”

“先把人送到衙门去,留点人在这儿把铺子里收拾了,那些受惊的客人,都送一罐酒儿果!”

安排好这些,路遥远才来到姜老大面前。

“说吧,是谁叫你们来的!”

姜老大肩膀还在淌血,望着路遥远的脸眼神里充满惊恐,他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简直比他还要狠,心里也是后悔不该没打听清楚就答应唐忠义。

“说了,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姜老大可没有什么职业道德,一五一十的就把唐忠义找到他的事情告诉了路遥远,他恨不得路遥远立马就去找唐忠义麻烦,让他们两家打起来。

可是路遥远只是踹了他一脚,就让人拖着这群混混去衙门了。

“衙门也没奈何不了他们,大不了就是关几天就放了。”

柳二忧心忡忡,担心姜老大他们再来找麻烦。

路遥远想了想道:“下午我回月牙村一趟,我会叫楚辞来看着店里,有他在不怕姜老大再来闹事。”

其实这几日楚辞都在店里的,可今天正巧楚辞有事出去了。

要不是铺子里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她都有些怀疑铺子里出奸细了,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楚辞一离开,这些人就找上门来了。

给楚辞带了话,楚辞很快就回来了,听她说要回乡下一趟,楚辞就让她放心去,铺子里有他看着不会出事。

其实楚辞更想跟着她回月牙村,可铺子里还有小路安。

路遥远和小路安都很重要,可路遥远有自保的能力,小路安却只是个孩子,所以楚辞就让路遥远把乌云牵走。

本来路遥远没想过要带着乌云,可被楚辞提醒,就去后院带上了乌云,才跟着杨大嫂回了月牙村。

没在村里停留太久,路遥远就带着乌云一头扎进了大黑山中。

因为带着乌云,就没让杨老大跟着,在铺子里杨大嫂见识了乌云的凶猛,也颇为放心。

到了大黑山后,路遥远不担心乌云会咬到路人,便把绳子松开,拍了拍乌云的脑袋,说道:“难得出来一趟,就放你轻松轻松,别跑太远!”

乌云到了大黑山后,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顿时就变了,变得异常兴奋。

所以路遥远刚松开绳子,不等她话说完,乌云已经像一道闪电,眨眼就消失在了路遥远的视野里。

“傻狗!”

对此,路遥远非常无语,不过她倒是不担心乌云会走丢。

狗的嗅觉灵敏,乌云更是厉害,能在路上找到楚辞,在大黑山里就更不用说了,目前就她一个人人类的味道。

朝着杨大嫂说的方向走去,路上见有不少野蘑菇和野果,路遥远就都捡起来,看来大黑山里都是宝,果然不错。

越往里走,野生动物就越多,快到竹林的时候,路遥远就在地上捡到了几窝野鸭蛋和野鸡蛋,她都照单全收,这些可都是好东西,给小路安和蛮蛮吃最好了!

接着就开始捡竹笋壳子和割下大张的竹叶子。

这里估计很久都没人来过了,地上厚厚一层的枯竹叶,踩在上面软绵绵的,一些野鸡被她脚步声惊动也不飞走,反而在远处好奇的看着她。

想到之前有捡到野鸭蛋,证明不远处应该有水源,她就朝着前面走去,走着走着,密密麻麻的竹林渐渐变疏,一股水汽似乎已经弥漫在空气中,她加快了脚步,很快眼前就开阔起来。

一片清澈见底的潭水出现在她眼前,倒映着两岸的竹子,一股清凉的感觉迎面而来。

这应该是附近最好的一片水源了,在水边她看到了许多连她都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它们并没有因为路遥远的出现就一哄而散,都是站的远远的盯着她,似乎是在好奇这两只腿的怪物是什么。

看来这里真的没人来过。

路遥远把背篓放在一旁,捧了一捧水洗脸,就眼尖的发现水底还有鱼儿在游动,不由诧异。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这里的水如此清澈,竟然还有不少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看来这潭水是活水,应当还有条暗流存在。

要是平常说不定她会去找找那条暗流,说不定还能发现些什么好东西,可是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要是再不走的话,等天黑了再走就太容易遇上危险了。

正想着离开,突然远处响起乌云的叫声,她不由惊讶,因为在乌云的叫声中,她似乎听到了一丝恐惧,就好像它碰上什么厉害的家伙了!

想到第一次进大黑山和楚辞碰上的老虎,路遥远加快了脚步,朝着乌云叫的地方赶去。

并没有走多远,路遥远眼前就闪过一抹黑影。

是乌云。

乌云冲到她跟前立马又转到她身后,咬着她裙摆往后拖,嘴里嗷呜嗷呜的,像是在催促她赶紧走。

路遥远看它没事也就放心下来,知道前面肯定有危险,就不再停留,转身就和乌云朝着来之前的方向跑去,她其实也挺好奇乌云害怕成这样样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乌云这个个头和凶悍之气,就算碰上狼,也不可能害怕成这样,碰上老虎,也应该有逃命的机会才是。

除了这两种东西,大黑山里难道还有别的野兽吗?

这片区域还在她买下地的范围内,之后要是有人碰到这个野兽,岂不是会闹出人命?

越想越觉得不靠谱,路遥远拉住乌云,对乌云叮嘱道:“前面有个水潭,你去那里等我。”

乌云却不松口,咬着她裙摆就往后拖。

“你放心,我就去看看是什么东西,不会有事的。”

看乌云着急的样子,路遥远就知道它已经把自己当主人,彻底认可了自己,否则不会这么着急自己的安危。

“汪汪汪!”

就在她催着乌云快离开的时候,乌云突然浑身毛发竖起,盯着前方的密林突然狂吠起来。

路遥远心里一沉,知道肯定是那东西来了!

眸光快速的扫过四周,顿时惊喜,只见在她不远处有个被蔓藤遮盖的山洞,要不是她眼尖根本就敲不出来那是个山洞,当即拍了下乌云,低声道:“别叫了,我们去旁边的山洞。”

说着,就拖着乌云跑进了山洞里。

刚进去便被一股霉味熏得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山洞深处腐烂发霉了。

路遥远捂住鼻子,缓缓睁开眼睛,黑暗中只能看到乌云两只发光的眼睛。

不过很快她就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拍了拍乌云脑袋,让它注意下四周,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洞口前,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去。

洞口有很多藤蔓,她能完全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外面却看不到洞里的情况。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路遥远都没看到外面有什么野兽出现,不由纳闷儿,到底是乌云搞错了,还是那野兽已经不见了?

就在她打算回头问问乌云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空地上落下来一道黑影,她赶紧扭头看去,眼中顿时浮出一抹疑惑来。

第四十二章 包粽子

黑影并不是什么野兽,而是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

他像是在寻找什么,边走边查看着地上的痕迹,看的十分仔细,并在地上捡起来了乌云掉落的毛发,很快就到了她和乌云汇合的地方。

看到这个神秘人,路遥远神情变得古怪起来,乌云害怕的竟然是这个神秘人?

糟糕!

她没想到乌云害怕的会是人,就没把跑过来留下的痕迹掩盖,路上她还踩断了不少野草,很容易就会把神秘人的目光转移到这个方向来!

果然,她心里刚浮出这个念头,那神秘人就发现了地上留下的痕迹,朝着这边就打算过来。

完了!

这人来者不善,否则乌云不会害怕成这个样子,要是被他发现自己是乌云的主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路遥远紧绷起身体,按着乌云的脑袋,心思瞬息转变,看刚才此人的轻功,自己必然不是对手,要逃也只能往山洞深处去,可是这山洞究竟有多深,里面会不会遇上别的危险她也不知道。

罢了!赌一把!

她拉着乌云,就准备转身去山洞深处躲着,谁知道外面突然就响起几声叫喊。

“遥遥!”

“路姨!”

路遥远得神色顿时变得难看,她听出这声音是杨大嫂他们,肯定是她都快天黑了没回去,所以杨大嫂他们就来找自己了。

虽说杨大嫂他们都是月牙村村民,但也保不齐神秘人会动手!

为了不让神秘人伤害到杨大嫂他们,路遥远几乎是瞬间就做了决定,准备出去引开神秘人。

谁知道就在她准备冲出去的时候,那神秘人也听到了叫声,但他并没有去找杨大嫂他们,反而像是担心被人发现,转身就冲着来时的方向飞走了。

就这么走了?

路遥远有些奇怪,但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确定神秘人不会再回来,她才带着乌云小心翼翼的走出山洞,朝着杨大嫂等人叫喊的方向拼命跑去。

“遥遥!你没事吧!”

没跑多远,就看到杨大嫂提着灯笼在四处寻找,见到她出现,立马就担心的问道。

其他人也都倒了回来,看路遥远没事都松了口气。

“我没事,就是走岔了路,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路遥远自责的看着众人,心里却还在想着神秘人的事情。

那人到底是谁?

乌云这么害怕他,莫非他们之前见过?

他为什么会到大黑山里去?

“人没事就好!走吧!该回去了!这晚上的大黑山可吓人了!”

杨大嫂拉着她就往回走。

路遥远不想他们担心,并没有说起神秘人的事情,只是问起了关于那个水潭的事情。

“那是仙女潭!”

让她意外的是,杨大嫂他们虽然没去过那个水潭,却都知道那水潭的来历。

似乎看出她对那水潭感兴趣,杨大嫂就说起了关于仙女潭的传说。

据说那还是没有扶摇国的时候。

那时候各个诸侯国之间年年战乱,民不聊生,某个诸侯国便出现了个文韬武略的将军,此人便是后来扶摇国的开国皇帝,也就是现在被称之为开国始祖的人。

他的横空出世让整个大陆的格局都发生了变化,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收服各大诸侯国,统一天下,建立了扶摇国。

传说他能如此之快的打下江山,完全是因为有仙子在帮他,而这个仙子来自大黑山,她和开国始祖相遇的地方,便是在仙女潭。

听完杨大嫂的故事,路遥远忍不住感慨,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不缺少传说。

她觉得那位仙女可能只是个厉害点的才女,善兵法,所以才辅助开国始祖打下了江山。

当然也可能是那位将军本来师出无名,需要找个借口来打天下,这个女子的出现恰好,便就对其神话,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好让天下人觉得自己是天命所向。

不过这些跟她关系并不大,所以路遥远想了想,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回到月牙村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稍微吃了点东西,她就把在大黑山里摘的竹笋壳子和叶子倒在了院坝里,从水井里提出水冲洗干净,一摞摞的码好,接着才把下午泡好的米,红豆等倒在簸箕里,端来凳子招呼杨大嫂他们。

“遥遥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杨大嫂母女几人都好奇的看着路遥远,想知道她从下去就去摘这些笋壳和竹叶到底是要做什么。

“在……”

路遥远差点说成在她的家乡,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道:“听楚辞说,在海外有个国家,他们端午节的时候都会吃粽子,有甜粽,咸粽,肉粽……所以我也想包点粽子,给大家吃个新鲜!”

“粽子?”蛮蛮蹲在旁边,好奇的托着下巴,“路姨,粽子好吃吗?”

“当然好吃了!”

路遥远亲了口她小脸蛋,把蛮蛮抱在腿上,道:“来,路姨教你包粽子!”

杨大嫂和大玉儿他们也都搬来凳子,围坐在簸箕周围,学着路遥远的样子,拿起两张竹叶合在一起,折出个三角,加米进去……

前面都很简单,连蛮蛮都学了个七八成,可是接下来的几步,状况频频发生,不是没包好就是还要漏米出来,完全没路遥远包出来的模样端正结实。

最先放弃的就是小玉儿,再不知第几次失败之后,她就不干了。

“太难了!根本就包不住嘛!”

“小姨,笨!”

蛮蛮提着路遥远给她包的小粽子,开心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嘴里笑嘻嘻的嘲讽着小玉儿。

小玉儿性格火辣,但还不至于跟自己侄女过不去,只是觉得被小孩子嘲讽了脸上烧得慌,干脆不包了,追着蛮蛮打闹去了。

被她们两人逗乐,院子里响起了一片欢笑声。

端午节包粽子,一家人聚在一起,路遥远先是笑着,旋即就想念起小路安来了。

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有没有睡觉,楚辞又在做什么……

不对!

她不是想小路安吗?

怎么又想起楚辞来了——

“楚辞哥哥!”

就在这时候,打闹的小玉儿突然欣喜的叫了起来。

正在包粽子的路遥远突然手一抖,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目光已经忍不住朝门口望去。

“老远就听到你们得笑声,这么热闹也不通知我一声,小玉儿你看这是什么?”

一身青衫的楚辞抱着小路安走进院子,手里还提着好几个包裹,小玉儿立马就扑了上去,拿过包裹,里面滚出许多糖果,她欢呼了一声就抱着包裹回屋子去了。

“这次路老板不会再赶我们了吧?”

赵子亦跟在楚辞身后,想起头一回来月牙村被路遥远赶出门的事情,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路遥远先是被这两个人的突然出现惊得愣了下,旋即才赶紧擦干手过去,从楚辞手里接过小路安,皱眉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带着他过来。”

“小路安在铺子里吵个不停,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也哄不好,我只好建议楚辞带着他来找你了。”不等楚辞解释,旁边的赵子亦就先开口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咂舌道:“说来也是奇了,刚到村里,他就不哭了!”

路遥远闻言也是一愣,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上次她被唐忠义的人带去唐府,差点被丢进荷花池沉塘的时候,小路安在屋里也是哭闹不止,今天可能也是感知到她遇上了危险,所以才会哭闹。

“我担心你出事,又不放心把他留在铺子里,只好带着他一块来,你——”

楚辞何等聪明,自己能想到的事,他估计也猜到了。

只是不等他说完,路遥远就赶紧给他使了眼色,让他现在别说这事。

楚辞露出了然之色,立马转口道:“你也应该想他了吧!”

两人的眼神交流没能逃得出赵子亦的眼睛,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了一遍,旋即才笑道:“我现在算是服了你们这些带孩子的,我现在脑子里都还是乱糟糟的,全是孩子的哭声。”

“等你将来成亲,有了儿子,就会习惯的。”

路遥远说着就招呼他们先坐会儿,然后才把小路安交给杨大嫂,“外门露重,小路安和蛮蛮都还小,杨大嫂你先带他们去屋里玩吧!”

扫了眼院子里的年轻人们,杨大嫂才一脸满足的笑,带着小路安和蛮蛮进屋去了。

重新回来簸箕前,楚辞也跟了过来,盯着簸箕里的粽子半响,刚准备开口问,就被路遥远塞进来几张竹叶。

“来,大少爷们,我来教你们包粽子。”

“粽子?”

楚辞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竹叶没有说话,赵子亦则是一脸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很显然也没见过粽子这种东西,不过想到路遥远的鬼主意多,这次又不是是要弄什么新鲜玩意儿,他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副好学的样子。

“这要怎么弄?”

楚辞也看向路遥远。

路遥远也拿起了竹叶子折好,然后看向楚辞,教道:“先这样……”

第四十三章 男人的嘴

楚辞学东西非常快,几乎跟路遥远做的一致,也能跟上路遥远的步骤,很快就包好了一只粽子,颇有讨赏的意思将包好的粽子放在了路遥远面前。

瞥了眼那粽子,竟然不比自己包的差,这还是楚辞第一次包,路遥远心里顿时不平衡起来,要知道她当时学的时候,也是差点跟小玉儿那样放弃了的。

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不是这样,那叶子要这样压回去。”

就在路遥远感慨之际,突然听到大玉儿的声音响起。

她立马就抬头看去,只见大玉儿红着脸看着赵子亦手忙脚乱的样子,刚才就是看不下去了,她才出声提醒了赵子亦。

大玉儿很少说话,平时都是默默的做事,所以存在感极低,哪怕她就坐在赵子亦身边,要是没开口,赵子亦都没主意到这样一个人存在。

等看清楚大玉儿的样子,赵子亦才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提醒。”

大玉儿立马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

赵子亦有些莫名,求助的看向路遥远,显然不知道大玉儿是什么意思。

“我忘了介绍,这是杨大嫂的大女儿大玉儿。”

说完,又看向赵子亦,对大玉儿说道:“大玉儿,这位是赵公子,是楚辞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外人。”

言下之意就是别那么害羞。

可是大玉儿的思想传统,面对陌生男子,头都不敢抬,只是站起身来给赵子亦行了个礼,就又低下头去包粽子了。

赵子亦尴尬的挠挠头,不过他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人,打了个哈哈就把转移了话题。

“你说你咋那么多主意呢!”

赵子亦提着完成的第一个粽子,仔细的看了半天,才发出一声感慨。

他走南闯北,近到周边县城,远到东洋诸岛,去了那么多地方,也不见那些东西比路遥远折腾出来的有意思,什么药膳,什么山药山珍,酒儿果,还有这个造型古怪的粽子——

难怪楚辞呆在这里就不愿意离开了,现在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路遥远一笑,把面前包好的粽子十个一组的绑好,才道:“人活着,总是要怎么想才能过得好,日日想,年年想,久而久之自然主意就多了。”

“以后,不会再让你这么辛苦了,但你还是可以想这些小主意。”

楚辞突然开口,声音发沉却无比温柔。

他打听过路遥远之前过的日子,若非考虑到不管路家如何,也是路遥远血缘相关的亲人,他肯定已经暗中找人教训路家的人了。

而且他也不想过多干涉路遥远的决定,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知道路遥远是个尤为自主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原则,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他,很喜欢这样的路遥远,一个截然不同的女人。

路遥远却被他这话惊了一下,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她现在铺子里赚了钱不会在受苦,还是别的意思?

不过她也不敢问,怕得到的答案,不是她心里想要的答案,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答案,心里一时间复杂到了极点。

“咳!”

赵子亦站了起来,道:“这外面确实有点凉快,我去屋里看看小路安他们。”

正准备走,就看到大玉儿没有动作,便用折扇轻轻的在大玉儿面前晃了晃。

大玉儿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楚是他在晃扇子,俏脸瞬间就红透了,宛若熟透的水蜜桃,整个人更是像受惊的兔子立马跳开了。

赵子亦怕她没懂自己什么意思,给误会了,就追上去道:“大玉儿姑娘,我……”

不等他说完,大玉儿头也不敢抬的冲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巨大的声音把路遥远惊得回过神来,就看赵子亦一脸茫然的看着大玉儿的房间,显然没懂为什么大玉儿对他,就好像见了什么野兽一样,避之不及。

“我没事儿!就是大玉儿姑娘累了要休息,我去找小路安玩好了!”

赵子亦不想留在这儿当电灯泡,打扰路遥远和楚辞独处的时间,找了个借口,脚底抹油就赶紧溜了,可脑子里不知为何就是挥之不去大玉儿那张蜜桃般的样子。

似乎大玉儿对赵子亦有点不一样的感觉。

都是男子,面对楚辞的时候,大玉儿也没像面对赵子亦那样紧张,可是刚才大玉儿的反应实在太奇怪了,她好歹也是嫁过人的,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脸红成了那个样子。

“阿远。”

正想着大玉儿的事情,楚辞不知什么时候道她面前来,手里还提着几摞粽子,问道:“我看米都是生的,是不是还得拿到锅里煮了才能吃?”

路遥远收回心神,一看簸箕里的米都被用的干干净净,原来刚才她发愣的时候,楚辞就已经把粽子都包好了,而且把大部分的粽子都拿回了厨房,就只等着她去做下一步的步骤了。

“咳!是都还需要煮熟才行。”

她赶紧接过楚辞手里提着的粽子,急急忙忙到了厨房里,不知为何在想到楚辞默默帮自己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就格外不平静,好几次都想冲去问楚辞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是不是为了小路安,而不是为了她自己。

可是她又不敢。

“傻丫头,别发呆了,再耽搁下去,等会儿就到半夜了!”

楚辞跟进来,看她还站在那里发呆,走过去就是轻轻一个爆栗敲在她脑袋上,然后撩起袍子,穿上杨大嫂家里的围裙,问道:“该怎么做?”

“我来吧!”

路遥远吃痛,瞪了眼楚辞,但想起之前他煮面时候的场景,顿时就抢过围裙,准备自己来弄,谁知却被楚辞拽了回去,就听他说道:“你累了一天,就坐在这儿休息会儿吧!”

“你也不会煮粽子……”

“你教我不就行了?”

楚辞拉着她在厨房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重新穿上围裙,把粽子都倒进了锅里。

“水漫过粽子就行了,别太多了!”

路遥远担心这家伙会乱来,赶紧过去瞅了眼,却见楚辞把水倒了半锅,刚好漫过粽子,不差分毫,比她做的都还要完美。

见她又过来了,楚辞无奈道:“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她当然不放心,辛苦了一个下午加晚上,要被他搞砸了,也太冤枉了。

“阿远,我知道你很独立,和别的女子不同,不喜欢别人干涉你的事情,但是人都会累,在我面前你不必硬撑,该撒撒娇就撒娇,该偷懒就偷懒,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去做。”

砰砰砰!

厨房里出了柴火噗噗噗燃烧的声音,便是路遥远猛然加速的心跳声,一声盖过一声,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楚辞的刚才的那番话。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没想到居然看破她的人会是楚辞。

不过想想也对,楚辞是什么人,在他面前确实藏不住什么东西。

想到这儿,路遥远就开始犹豫要不要问楚辞,一直藏在她心里的疑问,以前她总是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不过从刚才楚辞说完那番话之后,她突然就不怕了。

她是在期待着什么,但也冷静不少。

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她非要疯了不可,还不如问清楚。

“阿辞。”

从那次楚辞非要她叫阿辞之后,她就从没这样叫过楚辞,这会儿也不知道哪里冲出来的一股冲动,她张了张嘴叫了一声。

可接下来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嗯?”

楚辞转过身来,眉目间满满的都是柔情,像是一汪春水淌过冰雪,想要融化其中。

“你明明不是闲人,却整日都在永安镇转悠,究竟是什么目的?”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楚辞的双眼,才稍微平静的吐出这几句话。

楚辞明显愣了愣,才微笑道:“目的?若说我的目的,阿远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的目的只有你。”

骗她?

路遥远皱眉,知道楚辞没有说实话。

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丝甜蜜蔓延开来,不由暗暗自嘲,难怪都喜欢男人的花言巧语,这话听起来感觉确实不错。

她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楚辞不说,那不管她怎么逼问也都问不出来什么结果,可能还适得其反。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没好气的站了起来,看锅里的火候差不多,就退了些柴火出来,换了木炭慢慢煮着,粽子煮烂点才会软糯香甜,小火最适合了。

也不管楚辞此时想什么,就扭头出了厨房。

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决定以后不要再理会楚辞,管他要做什么,她管好自己的心,不要再被臭男人迷惑就行了!

杨大嫂家里的房间多,许多空房间只要稍微收拾就能住人。

楚辞和赵子亦虽然身份不凡,但并不拘泥这些,晚上就在杨大嫂家将就了一夜,第二天大早的时候,两人就被小玉儿叫醒。

“楚辞哥哥,子亦哥哥,你们别睡懒觉了!快点起来吃粽子了!”

前院的路遥远听到小玉儿的叫声,顿时心里异常不痛快,凭什么叫他们哥哥,叫自己阿姨?

第四十四章 鬼混

大玉儿也早早起来帮忙,把昨晚楚辞带回来的白糖按路遥远说的倒在小碟子里,另外一些碟子是路遥远大早起来弄好的麦芽糖沫,锅里还煮了野鸭蛋,蒸了红薯。

桌子上摆着下午路遥远从大黑山带回来的野果子,瞧着就诱人。

杨大嫂家里的人差不多都起来了,后面小玉儿还在叫门,可路遥远却看到楚辞和赵子亦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便扭头对小玉儿叫道:“小玉儿别叫了,他们早就起来了!”

“哇!这早餐也太丰富了吧!”

赵子亦进了院子,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各种诱人的美食,不用说也知道都是出自于路遥远之手。

楚辞看着路遥远,自从昨晚她从厨房离开,就再也没有理过他。

“阿……”

还没叫的出口,路遥远就出声打断了,对赵子亦道:“洗洗手就能吃饭了,吃过饭之后我就要回镇子上去,你们怎么打算的?”

赵子亦望着美食,哪里还等得及去洗手,赶紧剥了个野鸭蛋吃。

野鸭蛋才出锅,烫手又烫嘴,赵子亦边哈着气,边回道:“你都回镇上了,我们当然也要回镇上,哎哟……好烫……好烫!”

“给你。”

大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一碗水,放在赵子亦面前,扭头就走,要不是在场几个人耳朵都挺灵敏的,还不一定听清楚了大玉儿的话。

望着大玉儿仓皇而逃的背影,路遥远的眼中露出一抹深色,接着一抬头就对上楚辞的目光,像是触电般,她立马就避开了,走到赵子亦旁边,拍了拍赵子亦的肩膀,笑道:“赵老板,最是难消美人恩,鸭蛋好吃却也烫嘴,可要好之为之!”

说完,她也进屋去了,小路安应该快醒来,她蒸了软滑鲜嫩的野鸡蛋羹,就等小路安起来吃。

赵子亦被她的话吓得惊了一跳,听出路遥远话里的深意,也不嫌鸭蛋烫了,一口咽了下去,喃喃道:“最是难消美人恩——”

“哎哟,烫烫烫!”

很快他就被进了胃里滚烫的鸭蛋烫的跳起来,端起水就咕咚咕咚的喝完了。

最后他一抹嘴,看向楚辞,问道:“喂!楚辞,我怎么感觉你俩不对啊?”

楚辞看了眼他,把手里的鸭蛋塞进他嘴里,冷道:“吃你的鸭蛋吧!”

早饭热热闹闹的吃完后,路遥远一行人就回到了铺子里。

把乌云关进笼子里,看着乌云在笼子里不安的走动的样子,路遥远就想起一件事来。

既然乌云认识那个神秘人,而楚辞又和之前乌云主人是朋友,说不定楚辞会知道那神秘人的身份。

可是——

想到在厨房的对话,她便放弃了去问楚辞的念头,喂了乌云几块牛肉后,就回到了厨房,把剩下的竹叶和笋壳都包完,煮好之后就让柳二他们包装好,这两天但凡在店铺来消费的都能带一盒回去,咸鸭蛋是来不及做了,就去街上买了卤料,卤了一批鸡蛋配在里面。

接着才给柳二等人包了红包,准备等回去的那天发给他们。

去遥远粥铺吃饭,还能领粽子和卤鸡蛋的消息,很快又席卷了整个永安镇,各种口味的粽子和浓香的卤鸡蛋很快就被人口口相传,加上前几日骂唐忠义的活动,一时间铺子里的生意又翻上一番,照这个节奏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开个分店了。

日子越发过得滋润起来,时间混起来就快了。

小路安一天天的长大,眼看着就过了半岁,也变得更为活泼起来,嘴里咿呀咿呀的能表达很多意思,那模样也越发的可爱,加上乖巧可爱的蛮蛮,遥远粥铺里常常就传出欢笑声,叫人羡慕不已。

“朵儿,你就帮帮我吧!好歹咱们也是姐妹啊!”

孔县令的府邸里,路秀秀拉着穿的花枝招展的路朵儿,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感情有多好。

可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出路朵儿眼中的不屑和路秀秀眼底的算计,两人脸上挂着笑,实际各自心怀鬼胎。

“秀秀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无能为力啊!”

路朵儿摇着扇子,幽幽道。

路秀秀转动着眼睛,继续笑道:“朵儿,这事也不是帮我那么简单,你想想你成亲那日,那贱人是怎么来羞辱你的?”

说起成亲那天,路朵儿眉目间就划过一抹怒火。

原来那天唐忠义找了姜老大等人去找路遥远的麻烦,砸店不成反而被路遥远绑了送到衙门去,可正巧那天是路朵儿和孔县令儿子孔武成亲的日子,虽说路朵儿不是去当少夫人的,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孔武答应给她办酒席,风光的把她娶回去。

本来这事是路朵儿最值得炫耀的事情,她就是想借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即便她路朵儿是做小妾,也要比寻常那些人成亲要风光得多。

好让那些看她笑话的人都被打脸。

谁知道她还没打那些人的脸,便被路遥远打脸了!

孔县令本来是不答应给路朵儿大办的,纳个小妾如此麻烦,要是被别的官员和富商知道了,必然会消化他,可也架不住自己亲儿子的软磨硬泡。

但听说衙门有事,寻常最不喜欢干活的孔县令,宛若打了鸡血一样丢下众宾客就要去办案。

在场的谁不知道孔县令那点事情,他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无非就是瞧不上路朵儿罢了!

孔武是拦着他不准去,孔县令还犹豫了片刻,就听到师爷说报案的人是遥远粥铺的路遥远,他就当着众宾客的面扇了孔武一巴掌,就去衙门办案了。

哪有成亲当天挨打的新郎官,孔武本来就是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受不得气,别说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挨了他老子的巴掌,可他又不敢对孔县令撒气,就只能把气撒在路朵儿身上,也不成亲了,直接就出去喝花酒去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路朵儿当然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了路遥远的头上,不知道在咒骂了路遥远多少次,要不是没找到机会,她早就去找路遥远麻烦了。

此时听路秀秀说起这些事,路朵儿的脸色自然变得不好看起来,她坐直了身体,看着路秀秀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哪能骗你啊!那个贱人开的店最近可红火了!要是再放任下去,只怕就要压过朵儿你了啊!”

路秀秀一副怨妇的语气,嘀嘀咕咕的说道:“你想想她之前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居然比你我都要过得好,你甘心吗?”

“她就是个下贱的女人,靠着勾搭男人才把店开起来,听说那个楚辞和赵子亦天天都去她店铺里,可真是够贱的!”

“你说那个楚辞……”路朵儿一惊,诧异的问道。

“就是路宁死丫头说的那个男子,上次你从月牙村离开后,他也来过,两人还拉手了,可真是不害臊!”

路秀秀又恨又妒忌,怎么也想不明白像楚辞那样的男子,会看上路遥远那个贱人。

路朵儿更是不平静,虽说她现在已经嫁给了孔武,可是孔武常年混迹在青楼妓馆,身体早就被掏空了,哪方面根本就满足不了路朵儿,想到楚辞那英俊的面庞和挺拔健硕的身材,她心中就异常火热。

不过她也知道路秀秀岂能那么好心来告诉自己这些,就笑了笑道:“秀秀妹妹,你看今天也晚了,你就先回去,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等会儿少爷回来,我会转告给他的。”

路秀秀却有些不乐意,她屁股也没挪动下,就道:“朵儿,从镇里回去都要天黑了,我一个女子也不安全对吧,就让我在你这儿住一晚呗!明天一大早我就回去!”

这县令府邸比路家的房子要好不知多少倍,她才不想回去住哪又破又烂的房子。

路朵儿咋能不知道她的心事,依照她的想法,当然是不想路秀秀住下的,可是她最近正在孔县令那儿挣表现。

便吩咐一旁的丫鬟道:“带表小姐下去休息,好生招待着听到没?”

“是!”

丫鬟是路朵儿收买的,没少挺路朵儿说这个路秀秀,当然知道这好好招待是什么意思,就到了路秀秀面前,做了个请的动作,道:“表小姐请吧!”

按理说,她们也是堂姐妹,却叫她表小姐,这都隔了好远了,不过只要能在这儿住下,路秀秀就窃喜不已了,请佛容易送佛难,她这次可是打主意要赖着路朵儿的。

“少奶奶,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丫鬟带着路秀秀去了下人房,见识短的路秀秀还以为是客房,高兴得不得了。

听丫鬟说起这些,路朵儿就露出不屑得冷笑道:“乡巴佬!”

说完,她也不再去想路秀秀的事情,就问丫鬟孔武回来了没有。

丫鬟支支吾吾的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不知道不会去问啊!”

路朵儿砸掉手里的杯子,盯着那丫鬟半天,才阴恻恻的道:“他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

第四十五章 你害羞了

丫鬟没说话,路朵儿却已经知道怎么回事儿,咒骂了一声,就想起路秀秀的话,楚辞就在遥远粥铺。

顿时一颗心像活了般,俏脸红扑扑的,她站起来道:“走,咱们也去那贱人铺子里看看!”

遥远粥铺。

路遥远送走了一桌客人,正要转身进柜台,身后就响起了一个阴阳怪气,却又熟悉异常的声音,“哟,这就是这个小铺子啊!我还以为是多大的铺子呢!这地方的东西能好吃吗?”

路朵儿?

路遥远转身,就看到路朵儿一步三摇的走进店里,一双眼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很是不屑。

“文盲还想出来吃饭,真是不嫌丢人。”

路遥远回到柜台里,指着柜台后的告示对柳二道:“来,念给她听听。”

柳二虽然不认识路朵儿,但他对路遥远的话却是言听计从,立马就念了出来。

“畜生不得入内!”

路朵儿顿时尖叫起来,“路遥远,我好歹也是你姐姐,你居然骂我是畜生!”

“我有说你是畜生了吗?”

路遥远拨弄着算盘,另外一只手掏着耳朵道:“你小声点,别吓坏我的客人了!”

从遥远粥铺开张以来,来闹事的就没断过,许多老顾客都习惯了,所以路朵儿来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自顾自的吃着东西,不过等到路遥远的话后,他们也纷纷帮腔。

“哪来的这么无礼的女子,和她在一家店吃饭,都觉得晦气!”

“声音跟个女鬼似的!谁家男人受得了!”

“人家路老板不是说了吗!畜生和贱人不得入内,不是畜生也是个贱人,字不认识就算了,还不让人家念完,自己就承认是畜生了!”

还有些看热闹的,对着路朵儿指指点点,很快就有人认出她来。

“这不是孔武纳的小妾路朵儿吗?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德行!”

“啧啧啧,听说就是个小妾,还想要正妻的待遇,不过成亲当日,孔县令就打了孔武一巴掌,可真是够丢脸的!”

“难怪最近总在喜春楼看到孔少,又这般母老虎,换我也不会回家!”

众人一阵哄笑。

路朵儿的脸青一阵绿一阵的,难看到极点,她从嫁给孔武后,就鲜少出门,像在孔县令那儿刷好感度,想做出一副贤妻的模样,好让孔县令改变主意。

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外界是怎么传扬她的,更不知道路遥远这个贱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让这些人都帮她说话!

心里不知道咒骂了路遥远多少次,可脸上却突然换了张热络的笑,冲周围人说道:“你们别瞎掺和了!我和遥遥可是堂姐妹!这是遥遥跟我开玩笑呢!”

路遥远诧异的看了路朵儿眼,看来这段时间路朵儿长了挺多心眼儿的啊!

以往她肯定早就被激怒,暴跳如雷了。

“好像真有这么回事儿!”

“路老板可真是幽默,哈哈哈!”

“什么姐妹?这路朵儿根本就不是路老二亲生的!”也有知道内情的人,指着路朵儿跟周围人说道:“前段时间,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还脱掉衣服勾引唐老王八蛋!”

“天呐!”

这件事被捅出来后,整个铺子里都炸锅了。

路遥远冷眼旁观,墙倒众人推,路朵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根本就轮不到她来收拾,众人的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路朵儿还在为刚才自己的机智感到窃喜,谁知转眼风向就变了,所有人都在骂她下贱,淫荡等等,是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甚至还有人嘲讽起孔武来了。

“哼!你们听风就是风,那人就是路遥远安排的!傻子才会信!”路朵儿生了退意,狠狠的剜了眼路遥远,用很低的声音威胁道:“路遥远,你给我等着!”

“呵,随时欢迎。”

路遥远连头都没抬,噼里啪啦的拨打着算盘,其实她哪会算盘,买算盘都是来装逼用的。

楚辞没有看到就罢了,还被人这般心羞辱。

可显然这会儿再待下去,自己肯定要吃大亏,路朵儿思前想后,才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东家,这真是你的……”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姐姐?”路遥远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身后的告示,觉得这实在不够醒目,就让柳二去取了红色的纸,她就趴在柜台上画了起来。

“在画什么呢?”

楚辞从门口走进来,一眼就看到她趴在柜台上专注的样子,可等他目光落在路遥远画的画上时,不由莞尔一笑问道:“你这是画的……狗?”

“眼力不错啊!”

路遥远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头也不抬。

心里却对楚辞的到来感觉到一丝紧张和一股她也不弄不清楚的复杂情绪,低着头只是不想被楚辞看出来罢了。

“要看出来不难,只是像你这种画法我倒是从未见过!”

闻言,路遥远不由露出自得的笑容,心道当然没见过,这可是简笔漫画。

用最简单的线条表达出最明显的意思,这样即便说不认识字的人,也能看得懂。

她也就是想恶心恶心唐忠义,路朵儿这种人。

至于刚才说楚辞眼力不错,完全是在讽刺楚辞罢了,不过显然他没听出来。

画完后让柳二贴在大门口去,才稍微平复了心中乱七八糟的情绪,才转身问楚辞道:“你过来看小路安的?”

这些日子相处之下,不仅是她,所有人都看出来楚辞对小路安格外好,小路安也异常亲热楚辞,每次楚辞到铺子里来,都会抱着小路安好好的逗弄一番,他也不嫌小孩子哭闹。

“嗯,也是来看你的。”

楚辞嗯了一声,看着不是很忙碌的铺子,才继续道:“镇子外的荷花开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做什么叫花鸡吗?”

听到这话,路遥远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她差点都忘记这事了,没想到楚辞还记着呢!

当即就收拾了柜台,跟柳二和大玉儿打了招呼,就和楚辞骑马去了荷花池。

说起这个荷花池,她上次差点就被人淹死在这儿了。

荷池在永安镇是比较出名的景点,快要夏日,这边也比较清凉舒适,所以来荷池的游湖乘凉的人也很多。

楚辞领着她上了旁边的小舟,船夫划着小船,晃悠悠的朝着池塘中央而去。

荷香扑鼻,碧色连天的荷叶间,朵朵冰清玉洁的莲花遗世独立,小舟前行的涟漪打破两岸柳树的倒影,清风拂过,倒是让人瞬间心神宁静,凉爽宜人。

“怎么样?”

楚辞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壶酒,给她斟上一杯道:“最近你都在忙着铺子的事情,也时候休息一下了。”

原来叫她来摘荷叶是假,其实是想让她出来赏荷花,游玩的……

反正都出来了,那就好好玩玩吧!

想到这儿,路遥远干脆就做到了船尾,脱掉鞋袜把脚放在水中,一股清凉的感觉袭遍全身,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看她一副享受的样子,楚辞拿着酒也走了过来,挨着她边上坐下,两人喝着酒,彼此也没有说话,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阿远,我要离开几天。”

小舟到了荷花池中央的时候,楚辞突然开口,说完便转头看向路遥远,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什么,可是令他失望的是,路遥远的神色平静,只是微微有些意外的道:“你要走了?”

甚至还有点窃喜?

楚辞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收回目光看向远处,又是一笑,淡淡道:“你好像很高兴?”

“啊?”路遥远赶紧把腿缩回来,看向楚辞道:“怎么会呢!”

她确实有点高兴,因为这段时间和楚辞之间关系不融洽,让她每次面对楚辞的时候,心情都很复杂,不知道该拿何种态度去面对楚辞,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和楚辞究竟算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可是被戳穿了小心思,还是这么尴尬的情况,她当然不能承认了,一口否决之后,便端起楚辞之前给她倒的酒,一饮而尽。

“酒儿果酒?”喝完她才略微惊讶,没想到楚辞带来的会是她酿的酒儿果酒。

这个果子酸酸甜甜,用来酿酒口感很是不错,关键是果酒不伤身,反而对血液有非常大的好处,所以她平时也都会饮一点,小路安还没彻底断奶,她要是喝多了,小路安也会吸收到,她可不想养个小酒鬼出来。

喝了一口,路遥远便放下了。

却还是有些心虚,不敢去看楚辞,而是望着远处荷花,想着反正他都要走了,就做点新鲜的吃的,当送别好了。

叫花鸡是不错的选择,现在正是荷花的盛花期,还可以做点荷花茶,莲子羹什么的。

“阿远,你是不是特别不想我留在这里?”

楚辞看着她宁愿发呆也不跟自己说话,皱了皱眉问道。

若真是这样的话,他就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办才能让阿远不那么排斥他。

特别是这段时间里,被排斥的感觉越发明显,让楚辞有些挫败,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路遥远敞开心扉接受自己。

第四十六章 药膳出问题了

路遥远没有说话,也可以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其实她很明白,自己其实有些喜欢楚辞的,人心肉长,楚辞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好——

可她却不知道楚辞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还会回来吗?”

想了想,路遥远没有问别的,只是问了这样一句话,心里却是暗暗的想着,如果楚辞这次离开再回来的话,她可以试着和楚辞相处。

楚辞先是皱眉,旋即才点了点头道:“不出意外,我肯定还会回来的。”

“好!”

路遥远突然抬头,就和楚辞的目光撞到了一起,不由心跳加速,正想着移开目光,就看到楚辞的手伸了过来。

砰砰砰!

路遥远感觉四周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接着就感觉一双温润的手落在了脸颊上,滑到了后脑勺,渐渐的整个人都朝前面倾下去。

“老板!到了!”

就在两人越靠越近,路遥远忍不住快要闭上眼睛的时候,船家撑住了蒿干,破锣的嗓子格外响亮。

吓得路遥远赶紧回过神来,飞快的起身远离了楚辞,只是船上不稳,她差点摔倒,幸好楚辞反应快,否则她估计就摔到池子里去了。

“阿远,小心些。”

楚辞的话并不是特别多,但格外温柔,就好像春风般叫人格外舒服。

但似乎仅是对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对于外人,他似乎都不愿意理会。

“你们小两口子可真好!”

船家嘿嘿的笑着,一脸羡慕的样子。

小两口?

路遥远脸一红,眼角余光瞥了眼楚辞,见后者满脸自然的微笑,并没有解释的意思,顿时鼓着腮帮子道:“谁跟他是两口子!”

旋即就转身去摘荷叶去了。

“你害羞了?”

楚辞给了那船夫工钱后,就蹲在旁边帮她摘荷叶,见路遥远脸色余红未消,促狭一笑,忍不住逗起她来。

“……”

害羞就害羞,干嘛非要指出来!

心中默默吐槽着,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这不是害羞,是太阳晒得!”

口是心非的女人!

楚辞摇摇头,似乎对路遥远耍赖感到很是无奈,正要说什么,就看路遥远脱了鞋袜,把裙摆绑在腰上,挽起裤脚竟跳进荷花池里,朝着水底下摸去。

这是做什么?

楚辞好奇的看着路遥远,却也有些不放心,也脱了鞋袜下去,跟在路遥远身边,盯着路遥远从水底拖出一根白白长长的东西上来。

“你帮我看着点人!”

路遥远把撤出来的东西丢给旁边的楚辞,尽管这里荷池是无主的,但要是被人发现在这儿偷挖荷花,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楚辞打量着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儿不会有人来的!”

他为了能单独和路遥远相处,所以让船家走的路线是比较偏僻的一边,不过还是失算了,这船家实在不太懂事了,刚才那情况居然还出声打断。

楚辞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换个机灵点的船家。

看路遥远在水里泡着,他开始有点心疼了,虽说现在已经是夏天,可他知道女子不能泡在凉水中,会对身体不好,便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的荷叶里一放,就走过去把路遥远打横抱了起来。

“做什么!”

路遥远吓得半死,又怕掉进水里,只能双手环着楚辞的脖子,怒瞪着他。

“你去岸上,我来弄。”

接着就不由分说的把人抱上岸,脱下外套给路遥远把双腿盖住,接着才转身去刚才路遥远才采摘的地方走去。

路遥远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不过她看着腿上搭着的外套,感受着外套带来的温度和味道,一股温情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望着楚辞忙碌的背影,不由嘴角弯了弯,这样也挺好的。

“阿远!”

就在路遥远开始出神的时候,楚辞突然叫道,接着路遥远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那边飞了过来,咻的一声就落在了她脚下。

竟然是条乌鱼!

路遥远诧异的把落在脚边的乌鱼提起来,看了看,就站起来对楚辞道:“你们今晚可有口福了!”

“这鱼能吃吗?”

楚辞的动作很快,一会儿的时间采摘的数量比刚才路遥远多得多,担心弄不回去,他就用荷叶包了全部都提到岸上,紧接着人也上了岸。

“当然能吃!”说着又觉得奇怪,路遥远问道:“不能吃你丢给我做什么?”

“看长得挺有意思的,而且乌云也喜欢吃鱼,就想着给它带回去好了。”

楚辞在旁边拧干衣服,扭头就看路遥远已经把鱼用草梗穿了起来,荷花荷叶等等也都打包好提在手中。

“出来好一会儿了,我们回去吧!”

楚辞没说话,只是皱眉看着她。

路遥远左右看了看自己,双手腾不开,只好用肩膀顶了顶脸颊,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别动!”

楚辞走过来,低下头,手指从她嘴边轻轻滑过,那温润的触感,让路遥远浑身一震,旋即脸腾的一下红透了。

“阿远,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就好像农忙后,归家的小夫妻?”

他得话说的很慢也很缓,带着一股蛊惑人的魔力,叫人为之沉沦,伴随着他的话,似乎眼前都出现了那个场景——

夕阳西下,小夫妻耕作完,丈夫扛着锄头,挑着担子,妻子提着竹篮,里面装着碗筷,相依相偎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家的门口,还有个孩子在等着两人,见他们回来,便朝两人飞奔而来。

“爹!娘!”

赫然是小路安的模样!

路遥远顿时吓得回过神来,抬头就撞见楚辞深不见底的双眸,吞吞吐吐的别开了眼睛,道:“你……凑那么近做什么……”

“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楚辞问道。

路遥远重新把东西提起来,却没有回答楚辞,毕竟刚才那画面实在太羞耻了,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啊!

好在楚辞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帮着她把东西都搬回家,就回去换衣服了。

看到她浑身的泥和水,赵婆子惊讶的问道:“这是去哪儿弄的?”

“没事,就是去摸了点好东西回来!”

路遥远拿出从荷池带回来的东西,先把乌鱼扔到院里的水缸,转身又去宰了只公鸡,用荷叶一包,裹了黄泥就丢进了柴堆里,木柴全是上好的果木,烧起来一股果香便弥漫出来。

“这能吃吗?”

看她清理另外的东西,赵婆子抱着小路安过来,看着一地白色的长条就很是不解。

“当然能吃,这叫藕带!”

路遥远把藕带清洗干净,切成一段段的,又切碎辣椒,茴香,大葱,生姜……

撒了花椒,白酒,醋,盐等等,就搁盆里放着。

最后才看着水缸里的乌鱼犯起难来。

鱼的做法很多,可是想要做出彩却很难,特别是这野生乌鱼难得,更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东家,你可回来了!”

就在路遥远想着怎么折腾这鱼的时候,柳二从前面铺子慌慌张张跑进了厨房,看路遥远还蹲在那里发呆就着急得不得了。

“什么事啊?”

有了,她可以做火锅鱼啊!

辣椒茴香和其他材料基本都是有的,想着好久都没吃火锅了,不如就先用着乌鱼来试试水。

那边回了柳二,这边路遥远已经提起鱼来宰杀了。

柳二见她还有心情杀鱼,就赶紧抢下她手里的菜刀。

“出事了东家!有人说我们药膳有问题,官府的人都在外面了!”

路遥远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眉看向柳二,问道:“谁说的?有证据吗?孔县令怎么说的?”

“先是谣传,然后有几个大夫来非要检验,孔县令暂时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希望东家你能尽快出去给个解释。”

“好了,我知道了!”

路遥远点了点头,心里大致有数,快速把鱼收拾好,码好配料才跟着柳二走出厨房。

“这么多人都吃了也不见有事,怎么就你们吃了出问题?这件事一看就有蹊跷!”

“是不是有问题,把你们路老板叫出来,不就知道了?”

“只怕我家路老板出来,你们个个都要被打脸!”

还没到铺子里,就听到小玉儿的声音响起,不由纳闷儿,这丫头怎么来了。

不过也辛亏了小玉儿在铺子里撑场子,否则指不定这些人还要怎么闹。

“是路遥远出来了!”

有的人眼尖,她刚走出去就被人认出来。

接着她也看清楚了铺子里的情况,只见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小玉儿一个站在前面,面对那些来闹事的人,其他伙计倒也不怕是,都在小玉儿身后。

而来闹事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可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想来应该是常来店里吃饭的。

然后才是孔县令。

他就坐在一边喝着茶,像是在等待什么,听到路遥远出来,立马就放下了杯子,朝路遥远看了过来,见果然是她,顿时扯出一张笑脸道:“路老板,别来无恙啊!”

“多谢孔县令挂怀,我好得很!”

路遥远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便走到小玉儿身边。

“路姨,你可来了!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非说咱们药膳有问题!”

“真有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人吃了没事,偏偏就他出事了?”

第四十七章 夺走秘方

“小玉儿,你先去帮赵婆婆看着小路安,这里我来就行了。”打断了小玉儿喋喋不休的话头,路遥远走向来闹事的那些人,见地上躺着个生死不知的人,不由就皱起了眉头。

“生病了应当去找医馆,你们把人抬到我铺子里是什么意思?”

对方先是被她的气势吓得没反应过来,旋即才凶狠道:“我这兄弟就是吃了你们的药膳才晕倒的!你们这药膳有问题!你要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是不会走的!”

“吃了我们的药膳?”路遥远扫了圈围观的众人,轻声笑了起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吃过我的药膳,为什么他们都没问题,偏偏就你家兄弟出了问题?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吧?”

“说不定他们都中毒了只是我家兄弟吃得多,这才毒发,不信,叫个大夫来这诊治诊治,县令在这也好给我们做主!”这人像料到了路遥远会这么说一样,立马接口说道。

路遥远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对方有备而来。

一个挎着药箱的郎中从人群中挤出来,暗中给叫嚣的人递了个眼神便扣着地上那个人的脉装模做样的闭眼摸索了一下。“回县令大人,此人乃是食物中毒,毒发致此”

“真的中毒了,我们都吃了,这可怎么办呐”众人慌作一团,“大夫,大夫,快帮我看看,我这几天一直在吃这个药膳”有人慌忙从出来将脉伸给那个大夫“你中毒已深,若不早点停止食用,只怕和他一样”。还没等路遥远说话,整个店里哄闹起来。

“真的中毒了,路遥远,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亏得大家这么信任你,你竟然为了钱害人性命!”

“滚出永安镇!滚出永安镇!”

人群里呼声越来越高,个个都觉得身体开始出现异样,哪哪不舒服,唾沫星子乱飞。

路遥远紧皱着秀眉,盯着那个所谓的郎中,这一切太巧合了,那个人叫着要找大夫的时候,正巧就有个大夫跑出来,自己在部队的时候,知道食性相克,不可能中毒。肯定又是唐忠义这个老狐狸!

“我路遥远不可能做祸害人的事”路遥远怒火中烧,“我不管你受谁指使,再敢闹事,我就让你去吃牢饭!”

“大夫都已经这么说了,县令大人,你可得给小的做主啊!”那人见路遥远动怒,吓得心里一颤,噗通一声就朝县令那边跪下了。

那樽大佛不在这,证据确凿,你路遥远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进了我县衙,看你这回怎么翻身!县令虽心里恶狠狠想着,嘴上却极其仁义地说道:“我相信路姑娘不会做这种事,但是证据确凿,还是请路姑娘跟我回县衙,我好早日查清楚还姑娘清白。”说罢示意衙卫上前拿下路遥远。正待路遥远准备反抗时,人群里一声大喝:

“我看谁敢动她!”

“阿辞?!”虽然不怕他们硬来,但是楚辞这时候出现,让她心头竟有一丝安定。

“阿远,我来了。”楚辞温柔地看着路遥远,撩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

路遥远也没躲,心里绯腹,这个人,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撩她一下。

“这位是我找的宫廷御医安韫,告老还乡后悬壶济世,不同于某些庸医,由他来诊断,县令不会阻拦吧?”

闹事的人知道要露馅了,拼命给县令使眼色,希望县令能圆过去,但是楚辞在这,那县令也毫无办法啊。

楚辞目光往县令那边扫去,透出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威严。

“当然当然,由名医诊断自然更为稳妥。”深怕被摘了头上的乌沙,县令极其谄媚立马站起来,满脸堆笑。

“此人确实是食物中毒,应是食用了大量毒菇,能否让老身看看药膳食材。”

路遥远想着已多次有人以药膳有问题为由来次闹事,防了一次有下次,趁现在众人都在,索性让大夫把当面所有食材都检查一遍,也好解了众人的怀疑。便叫大玉儿和柳二将所有食材全部排在众人面前。

“食材都没问题,辣椒,茴香,上药,此类食材有驱寒补血的功效……”

“这么说来还确实有效,我的风寒都好了不少。”

“好像是唉,我这几日头昏也好些了。”经安韫这么一说,围观的人像是都想起来了。

路遥远看了一眼楚辞,本想着要不要谢谢他,没想到楚辞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已经跟安大夫说好了留在店里面,以后再不用操心这种诬陷了。”

楚辞口中的温热渡进路遥远的耳朵里,引得路遥远全身一阵酥麻,差点没听清他说的话,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待路遥远嗔怪的抬起头,看见楚辞一脸邀功的表情,不由得想笑。刚刚烦闷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我路遥远不会做对不起大家的事,从今往后,本店由安大夫免费坐诊,所有食材由大家亲眼看着熬制。”路遥远话止,店里面一阵欢呼,闹事的人见势不妙,想趁乱逃跑,被路遥远一把抓住。

“说,谁指使你来的?!”那人早已经吓破了胆,连连告饶。

“是唐老爷要我们来的,求路姑娘饶命啊!”

果然是他,看来是虐的不够,路宁还没找到她已经对唐忠义恨之入骨,现在又三番五次闹事,早晚有一天她要让那个老王八蛋付出代价!

“县令大人,这几人,还有唐忠义,大人准备怎么处置?”路遥远看着县令,实则也不指望着这一丘之貉。

“路姑娘放心,本官一定秉公办理,来人,把这几个带回县衙!”县令一边讨好路遥远,偷瞟着楚辞的脸色。

生怕路遥远发难,县令一溜烟儿跑了。

哼,果然又放过了那个老狐狸!

店铺的生意火爆起来,来找安大夫看病的人络绎不绝,药膳也被一传十十传百地宣传开来。所有的药材都是经客人选定,然后现场熬制。

路遥远忙的脚不沾地,惹的小路安天天找娘。

“你怎么当娘的,孩子不管了尽乱跑。”

“小路安不是在和小玉儿玩吗?”

楚辞抱着小路安走到路遥远旁边,一大一小两人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路遥远看着小路安嘟着嘴看来是饿了,便逗弄了一下想从楚辞手上接过来。

没想到小路安一手抓着楚辞一手抓着路遥远,两人就这样一起抱着孩子。

三个人隔这么近,路遥远都能感觉到楚辞的鼻息,楚辞另一只手很应景地轻轻放在她腰间,看着楚辞越来越温柔地眼神,路遥远一脚踹开楚辞,将小路安抱了过来走了,后面跟着被踹后一瘸一拐的楚辞。

“唉,你脸又红了?”

“红你妹呀!”

“你说刚刚咱们像不像一家人”

“像你妹呀!”

“你温柔一点嘛……”

“……”

虽然已经有赵婆婆了,但为了有点时间看看小路安,路遥远将药膳的配方记下放在自己枕边并且教给大玉儿他们,这样就不用事事都操劳。

几次行事都没得逞,路遥远店里的生意反而越来越红火,唐忠义气急败坏将桌上的杯盏全挥在地下

“一群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都奈何不了,养你们何用!”

“老爷,我听说路遥远有个药膳的配方,咱们要是能弄到这个配方,不出几日,一定能让她路遥远关门!”

唐忠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又起一贼心。

“你去打听打听,她把配方放在哪……”

店铺里面依旧人山人海,一个打扮成村人模样的人鬼鬼祟祟朝店里张望,看见路遥远不在才放心走了进来。

点了一碗药膳以后那人便开始与正在搬食材的柳二搭话。

“这药膳真真是个好东西……”

之前与柳二搭话的食客也不少,听见有人夸自己家的药膳,柳二也答道:

“是啊,好吃,对身体还好呢!”

“你说这么好的东西它怎么做出来的,不会是神仙做的东西吧?”

“嗨,哪有这么神呐,东家教过我们怎么做……”听人这么夸,柳二心里有点飘然。

“怎么做的?,我回家也自己做做。”

“这可不能说,这是秘方,宝贝着呢!”

“不就一个秘方吗,我们小老百姓又没有本钱做生意!”

“您别恼,这个真不能说,东家可宝贝这个东西,睡觉都放在身边!”

“那可真是个宝贝……”

柳二惊觉自己说漏嘴了,只盼着这个人是无心。

唐家宅子里。

“怎么样,只要秘方到手,这些都都可以拿去给你娘治病!”唐忠义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多谢唐老爷,一定给您把秘方拿到!”

当夜,路遥远给小路安喂完奶,便抱着小路安睡了,突然乌云在院子里狂吠,用力撞着铁笼。

路遥远拿起身边的匕首,打开房门,空无一人。

中计了!

路遥远马上返回房内,那人见路遥远进来,想必来不及了,为拖延时间将剑指着小路安

“说,秘方在哪,要不然我就杀了他!”此人一身黑衣,目光冰冷。

第四十八章 求礼物

路遥远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小路安在他手上不可硬来,偏楚辞这几日不在,好在他只要秘方。

“在枕头底下!”

路遥远趁此人看枕头底时,飞身踢掉他的长剑将小路安抱出,那人也无意伤人性命只不过是为了救他娘,于是捡起枕边的秘方破窗而出。

路遥远看着怀里的小路安依然沉沉地睡着。

此时大伙都被乌云的叫声吵醒,赵婆婆听说遭贼了,以为是冲着小路安来的连忙自责

“亏得小路安没事,要是出来什么事,我怎么跟公子交代啊……”

大伙都心有余悸,唯有路遥远很镇定。

“这人不为钱财,不伤性命,就抢走了秘方,想必,又是唐忠义那个王八蛋他几次闹事没得逞,这次就直接想断了我们的生意!”

柳二听说遭贼,自然想到了白日里那个人便都说给路遥远听。

“那就没错了,这几日大家机警点!”看来那个老狐狸很欠收拾了。

“遥遥,你快出去看看!”杨大嫂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怎么了,杨大嫂,什么事这么慌张?”

“就是那个唐忠义,在我们店铺对面又开了一个药膳店,把人全拉走了,现在在我们店门口嘚瑟呢!”

秘方果然是他找人偷的!

“呦,这不是路老板吗?,我今儿新店开张,唐某可以免费请路老板吃药膳,还请路老板多指点指点……”见路遥远出来,唐忠义酸着脸,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眼里满是得意,老脸上的肉油腻地抖着,真是让人觉得揍他都脏自己手。

唐忠义虽然受人厌恶,但是他的药膳比路遥远的便宜一半,味道几乎一模一样,不少人都跑去他那边了。

杨大嫂他们看着着急,想着人都跑去唐忠义那边了店里的生意怎么办。路遥远不急,既然如此,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楚辞回来后看见店里冷清,以为路遥远会着急上火,看她这么自在也就放心了。

小路安有好几天没看见楚辞了,自从楚辞回来就天天黏着楚辞,不是饿了才要路遥远喂奶,平常就一直要楚辞抱着不肯撒手。小家伙像很懂楚辞心思一样,每次楚辞一抱着就往自己娘亲那边指。

路遥远煮了点粥想给小路安喝,各个角落找遍了没有找到楚辞和小路安的身影,正奇怪楚辞会把小路安带去哪,就听见角落里有两个人稚嫩的对话,不对,一个在装稚嫩,一个是真稚嫩。

“小路安乖,叫爹爹……”楚辞一字一句把“爹爹”两个字说的很仔细,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小路安,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爹……爹……爹……”小路安不知道“爹爹”是什么意思,既然是楚辞教他的,就真的很认真在学。

“来,再说一遍,爹……,额,阿远,你怎么来了?”还没等把“爹爹”两个字说完,楚辞就看见了端着粥满脸黑线的路遥远。然后刚刚欣喜的笑容一瞬间就僵在了脸上。

“楚辞!!!我这么辛苦把小路安带大,你居然让他会叫的第一个人是爹爹!你还要脸不!”

“哎呀,听见小路安会叫爹爹了,娘亲吃醋了!”楚辞丝毫不介意把这个死作下去。

路遥远一把抱过小路安:“小路安,叫娘亲……”

然后被楚辞夺过去,

“叫爹爹!”

两人把小路安抱来抱去,非但没有弄哭小路安,还逗得他咯咯地笑。

“叫娘亲!”路遥远接受小路安第一个会叫的不是自己。

“那这样,我教他叫娘亲,你教他叫爹爹……”楚辞像用万分无奈之下妥协的语气说到。

不对,小路安为什么要叫楚辞爹爹,他要是小路安的爹爹,那不就是我的……

终于想明白过来的路遥远,此刻恨不得把给小路安的粥盖在这个不要脸的人脸上。

不过,看着笑做一团,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真的很难让人觉他他们没有关系。

天气晴朗,刚打开房门,阳光就照射在路遥远脸上,晃得路遥远有点睁不开眼,不过,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路遥远的心情也因为这天气格外好。

“路姨……”

路遥远看着怀里抱着一堆东西朝自己欢快跑来的蛮蛮,小丫头跑得一颤一颤地,路遥远怕她摔跤,赶紧蹲下将她抱住。

“路姨,这是我娘做给小路安的衣服。”

路遥远看着衣服布料虽不是上等,但是上面的绣花却一针一线特别仔细,看得出花了不少心思。

“帮我去谢谢你娘,呐,这些糖是给蛮蛮的……”

“谢谢路姨!”蛮蛮拿着糖,欢快地跑了。

说起大玉儿,不由得想起上次大玉儿面对赵子亦时的羞态,虽不知缘由,到底都是女儿家,也可猜出一二,只不要错付了真心才好。路遥远怔怔地想着。

沐浴在阳光里的路遥远的穿着一身鹅黄长裙,加上小巧的脸蛋,望着蛮蛮跑的方向,眸子里尽是柔情,真想一直都这样,不远处的楚辞眼神如一汪泉水,倾在了路遥远的身影里。

“阿远。”

楚辞轻轻唤了一声,整个身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四周都散发着光芒,本来就俊秀的脸显得棱角分明,眉宇间的英气挡都挡不住,好看的让路遥远差点移不开眼。

该死,又差点被他的这幅皮囊给骗了!

楚辞见路遥远愣愣地看着自己,心中很是欢喜,不由的想打趣她。

“是不是把你的魂给勾走了,嗯?”不满意自己的杰作,楚辞特意离她特别近。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被点破的路遥远脸又红了,很快就把目光收回来,正对着楚辞的那双星眸,却也不闪躲,一反常态地说:

“是啊,挺好看的,小路安一定也喜欢。”一改平常的冷漠,满眼温柔地对着楚辞说。

楚辞心里一暖,她从来没有这么跟自己说话,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是代表接受自己了吗?竟一时间又惊又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路遥远。

还没等楚辞激动完,路遥远瞬间恢复成以前面对楚辞的状态,一手将楚辞推开:

“我说的是大玉儿给小路安做的衣服。”

随后进门去看小路安了。

留下心里七上八下的楚辞。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虽然是戏谑,但是回想起刚刚路遥远的温柔眼神,楚辞觉得心都化了。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正式让她表白自己的心意。即使最后她拒绝。

早饭过后,路遥远喂着在她面前乖巧的乌云,自从唐忠义偷了秘方之后店里就冷冷清清的,路遥远倒不为此着急,就是便宜了唐忠义那个王八蛋。不过这些日子不用见到唐忠义那张恶心的脸倒也真是乐的清静。

乌云也好久没有出去玩了,也是憋的很,路遥远想着这几天清闲,去给小路安买几个小玩意儿,顺便给杨大嫂母女她们买些东西,这些日子多亏了她们照应。

楚辞倒很是希望路遥远能够轻松一点,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跟路遥远待在一起。

本打算一个人去,楚辞不放心,非要跟着,乌云见两人要出去也按捺不住了,这几天憋坏了想出去跑跑。便也带上了,赵子亦图新鲜,也想跟着一块去,被楚辞的一个眼神马上心领神会,然后说留在家跟小路安玩。大玉儿见赵子亦留下了,也自然没有出去的理由。

浩浩荡荡的一狗两人出发了。

乌云往前撒欢跑,路遥远看它系着绳子是在不得劲,索性就解开了,让它自己玩会,反正也不会走丢。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走着,两个人除了平常的玩笑,还真没有好好说过话。路遥远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问他留着这里的目的,问他关于神秘人,还有上次唐忠义找人闹事的时候他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名医。但是她知道他不会说,就像上次一样,问了反而让两个人尴尬。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楚辞总觉得路遥远比以前温柔了许多,上次在厨房跟她说了那些,唐忠义闹事她也由着他帮她,还有上次和她打闹。他很开心,觉得这是路遥远开始相信他。但是一向从容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怕她误会,也怕她对自己心存芥蒂。

楚辞开始有意靠近路遥远,两只摆动的手有一些没一下的碰在一起,手背上拂过的温热,同样也像拂在路遥远心上一样。

淡定,路遥远你要淡定,千万不能这么两三下就被征服了。

“阿远。”

“嗯?”

路遥远有点紧张,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

“他们都有礼物,那我的呢?”

“……集市上有的东西你都有,没有的东西你也有。”

路遥远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话,没想到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要个礼物。

“不行,我就要你送我的!”楚辞说的一脸正经。

“……”

集市里面人特别多,熙熙攘攘,不一会两人就被集散了,虽然会武功,但耐不住四面都是拥挤的人墙,路遥远四处张望,开始着急脱身,突然一只温热的手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离人群,然后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第四十九章 护你安宁

“阿远,我在。”

路遥远就这样被楚辞牵着,竟忘了挣脱开,就这样跟着他挤在人群里。那只手牵的很紧。

一群打扮怪异的人从后涌上来,路遥远被撞的重心不稳,一下子贴在了楚辞的背上,路遥远闻到一股让人沉醉的气息,那是……

楚辞身上的味道?!

他们的手还牵着,那现在的姿势就是,她从背后抱着楚辞……

想到这路遥远赶紧将楚辞推开,但是人太多将他们牢牢挤在了一起。她连推开的余地都没有。

楚辞的背很宽阔,正好将路遥远全部护在身后,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温热路遥远的心跳慢了半拍,脸涨的通红,可能她不知道,前面的楚辞嘴角绽出的那抹甜到心底的笑。

终于等到那群人走过,路遥远赶紧跟楚辞拉开一定距离,为了避免尴尬路遥远嘀咕了一句: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姑娘你不知道啊?,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庙会,晚上有情人都会来求红绳,看你跟这位公子感情很好,可以求红线仙保佑你们永世不分离呐!”路边的大婶听到路遥远嘀咕,立马答道。

“您误会了我跟他不是……”

“好的,谢谢您……”

还没等路遥远解释,楚辞早已道了谢。

“多般配的年轻人呐,郎才女貌!”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大婶的眼里满是慈爱。

“楚辞!”

今天出来已经不知道被他占了多少便宜了,路遥远有点恼火,用出十分的力气将手挣脱开来。

“阿远,我们留下来看庙会吧!”

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路遥远的怒火一般,像个孩童一样请求道。

庙会上全是成双成对,两人就像约会一样,这样的氛围下,纵使路遥远再剽悍,到底是女儿家,很难不动心,想着路遥远一脸娇羞的模样,楚辞尽力忍住嘴边的痴笑。

“不行,我要回去看小路安……”

路遥远拒绝得很干脆,开玩笑,已经被占这么多便宜了,两个人再待下去,她还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上了楚辞的当。

“小路安跟蛮蛮玩的好好的,再说了,这天都快黑了。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吗,一起逛庙会就当送我的礼物了!”

早料到她会拒绝,楚辞开始耍无赖。

“可是……”

“呜呜,呜……”

路遥远突然听到了乌云的低声嘶吼。

“呦,这不是那个赔钱货家的傻狗吗,果然一个德行,都是贱样!”

是路朵儿的声音。

路遥远立马挤进人群中间,看见路遥远的乌云立马做出扑过去的姿势,就等路遥远一声令下,乌云是认识路朵儿的,上次路朵儿去闹事,被乌云给吓得失禁,看来这路朵儿还没长记性。

“是不是还没吃到苦头,这次你再闹事,就没那么容易放你走了!”

好好的逛个街碰到这么个扰人心情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看到有半人高的乌云,路朵儿还是有点怕,一个劲儿往人群里面躲,低头想着:“这这么多人,量她也不敢放狗,我还是县令儿媳妇呢,要是放狗,她也没好果子吃!”

末了,拿出一副凶狠的姿态,梗着脖子说:

“你家狗撞到我了,怎么,不道歉还想放狗咬我,路遥远你还要不要脸!”

“我明明看见是你用石头砸人家狗,那么大块石头,幸亏这狗躲得快,要不然指不定被砸成哪样呢!”

围观有看见路朵儿的人听见她这么血口喷人忍不住告诉路遥远真相。

原来,路朵儿逛集市的时候看见撒欢儿跑得乌云,想起上次被乌云吓得脸都丢尽了,心里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这里人多,捡起脚边碗大的石头就砸了过去,没想到被乌云躲过去了。一心想弄死乌云,又怕路遥远过来,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躲进了人群里,没想到乌云跟着气味竟将她寻了出来,怕路遥远因为她伤乌云找自己麻烦,这才恶人先告状地闹了起来。

居然敢向乌云动手!

路遥远目光凌冽地看着路朵儿,不让她尝点苦头实在难解心头之恨。

“阿远!”

楚辞唤了一声,路遥远明白楚辞的意思,今天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路朵儿误以为楚辞是在帮她求情,立马换了个人,娇滴滴地说:

“公子,我不是有意去伤乌云,只是从来没见到这么大的狗,一时间被吓到了……”

还很风骚地冲楚辞眨了眨眼,希望楚辞能怜惜她。

路遥远被恶心的不行,看了看旁边咧着嘴蓄势待发的乌云,准备让乌云给自己报报仇。

“让开,没长眼睛呐!给本大爷让开!”

是孔武,已经喝得醉熏熏的,左右两边各搂着浓妆艳抹身段妖娆的女人。

“相公,他们欺负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路朵儿看见孔武,像看到救星一般,立马跑到他身边哭的梨花带雨,心想着,虽然孔武在外面寻花问柳,但自己好歹是他的人,他一定不会看着自己被人打的。

孔武本不是来给路朵儿撑腰的,只不过是路过,跟搂着的姑娘调情调得正尽兴,被突然冲过来的路朵儿吓了一跳。

一见是路朵儿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几天镇上的人都说路朵儿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扒光衣服勾引唐忠义,没想到自己娶了这么个荡妇,面子都丢尽了。

“给老子滚!”

让路遥远和楚辞都有点惊讶的是孔武一脚将路朵儿踹出去几米远。

路朵儿也被踹蒙了,头发也散了,衣服也脏了,狼狈不堪。

“相,相公……”

路朵儿瞪大了眼睛,说话都开始打结。

“闭嘴!,赶紧给老子滚回去,再惹老子不痛快,老子就休了你!”

“哎呦,大爷,消消气,回去奴家陪你喝两杯……”旁边的女人娇滴滴地说。

听见孔武说要休了自己,路朵儿哭都没来得急哭,慌的赶紧爬起来踉踉跄跄跑了。

“恶妇被自己相公给打了!”

“渍渍渍,打的好啊,看她还怎么出来丢人现眼!”

围观的人看见路朵儿的惨样,竟没有一个怜悯她的,都叫起好来。

路遥远虽没有教训路朵儿但看见路朵儿狼狈的样子,心情舒坦了不少,蹲下去安抚乌云:

“看,那个恶女人被打跑了,给你报仇了!”

乌云极通人性,高兴地用脑袋拱了拱路遥远的手。

经路朵儿这么一闹,天已经黑了,集市里到处点起了灯,锣鼓声鞭炮声各种乐器声也渐渐响了起来。路遥远想了想说:

“既然已经这个时候了,看看也无妨,看庙会里有什么新奇的小玩意儿,给他们带些回去。”

楚辞没有说活,将她掰过来面对自己,轻轻将路遥远头上的鞭炮纸拿下来,他的动作很慢,路遥远甚至能闻见他衣袖上的味道,今天贴在他背上的那个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有点喜欢那个味道?

“阿远,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

开玩笑,她能说在想楚辞身上的味道吗?

怕被人群冲散,楚辞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不过这次路遥远可没有任由楚辞牵着,纠结了半天,给了楚辞一个衣袖。

这个女人,是在欲情故纵吗?

楚辞眼里一抹柔情,没关系,这样拉着你一直走下去,走一辈子,多好。

路边的小摊也开始吆喝,路遥远给小路安买了个拨浪鼓,给杨大嫂和大玉儿买了些布料,那个钗子是给小玉儿的,不能让乌云白来,给了乌云一个鸡腿之后又让它撒欢玩去了。

“那我的呢?”

楚辞一脸期待地看着路遥远,像个热恋的男孩问女孩要定情信物。

“你不是说逛庙会就当给你礼物了吗?”

“可是,我很期待阿远的礼物……”

看着楚辞真诚的样子,路遥远有点不忍。在刚刚给小路安他们买东西的时候她就在想给楚辞买什么好,逛了这么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而已。

“那就给你买一个好了。”

热闹的庙会,仿佛只有他们两人一样,两人并排着,其实已经没有那么拥挤,但是楚辞还是不舍的放开她的衣袖。

“姑娘,来看看,这是红线仙的红绳,两个人各一个,红线仙会保佑你们的。”

是那个大婶。

“谢谢大婶,我们不是……”

还没等路遥远回答,大婶拉过路遥远的手,自顾自地给路遥远戴上红绳。

“我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难得给人戴一回红绳。姑娘啊,难得是真情,可别错过有缘人呐。”

给楚辞戴上后,大婶很郑重地拉过两只带着红绳的手,叠在了一起。

路遥远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办,转过去看楚辞,想看看他怎么做,可这个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喜悦里带着深情是怎么回事?喂,不过是不想大婶失望而已,这家伙不会误会了吧!

大婶笑吟吟地走后路遥远就想把红绳摘下来,楚辞握住她戴红绳的那只手。

“你别误会啊,我刚刚只不过是不想让大婶失望。”

“阿远,既然你不让我以身相许,那可否让我护你一世安宁。”

第五十章 你真好看

这么能撩的吗?路遥远以为楚辞在开玩笑,抬头望去正好撞上楚辞深邃的眼,路遥远眼神不自然躲闪,天知道她有多紧张,饶是这么嘈杂的庙会,她都能听见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没有急切地要她回答,楚辞轻轻地拉起她的双手,等待着她的回应,俊秀的脸映在灯光里,过往的情侣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对才子佳人。

路遥远不知道自己对楚辞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楚辞的身份还是个迷,她不得不有点防备,他的目的是什么,她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她现在只能保护好自己好小路安,死死守住自己的心理防线,这样才不会在以后千变万化的事态里面让自己受伤。

“额,今天逛太久了,我们回去吧,小路安该找我了。”

丢下这句话,路遥远飞快地跑了。

就这么跑了?看着路遥远离开的身影,楚辞苦笑了一下,果然跟别的女人不一样,这么难以俘虏。

飞奔回去的路遥远从脸红到了脚后跟。她刚刚确实心动了,只是,她还有那么多疑虑没有答案,她不能把小路安的安危也一起赌上。

“殿下,成功了吗?”

是赵子亦的声音,整个屋子只然了一盏油灯,这声音在黑暗里很是瘆人。

“没有。”

“可是殿下,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殿下想成功,就必须知道关于大黑山的传闻是否可信。”

“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试探路遥远。”

阿远,你放心,无伦怎样我都会护你和小路安的周全,但是现在,我得拿到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楚辞的脸在油灯的微光中俊冷异常,剑眉紧蹙,眼神深邃得如看不见底的潭水。

“楚辞哥哥,赵子亦哥哥,早上好。”小玉儿欢快地跟他们打招呼。

“呦,小玉儿今天不一样呢。”

是楚辞的声音。

“楚辞哥哥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今天戴了路姨给我买的钗子呢!”

路遥远在厨房里忙活着早饭,想着怎么面对楚辞。

“早饭好啦!”

路遥远吆喝了一声,便给小路安盛了一小碗粥,喂小路安吃,小路安又长大一些了,现在一点点粥还吃不饱,吃完后两只小手乱抓着还要。路遥远一边逗着小路安一边不经意看了眼楚辞,这家伙深情起来还真有点不习惯。

楚辞看路遥远一脸淡然给小路安喂粥,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自己百试不爽的美男计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没用。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小路安开始咿咿呀呀的要楚辞抱,嘴里模模糊糊开始喊:“爹……爹”。

“小路安叫……叫什么?”

赵子亦惊得一口将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杨大嫂他们也吓了一跳。

楚辞教他的,没想到小路安倒记住了,路遥远无可奈何地给众人解释楚辞是如何不要脸地教小路安说话。

罪魁祸首居然将小路安抱过去满意地奖励了小路安一个举高高。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路遥远。

额,他这么快就将昨晚的事忘了吗?也好,至少他这么自然,她也不用过于尴尬。

“遥遥啊,别怪大嫂啰嗦,小路安也是该有个爹了,那楚公子待你真心,小路安又喜欢得紧,况且今天小路安叫他爹,我们都听见了,我看不如……”

杨大嫂听见小路安这声叫唤,又是欢喜又是愁,说不定有小路安在中间做媒可以撮合两人,可若路遥远执意不肯,这要是传出去,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听见杨大嫂这么劝,路遥远不由得又想起昨晚楚辞眼里的深情,一时愣了神。不行不行,路遥远你连死都经历过,怎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绊住脚。路遥远拼命甩着脑袋,想将楚辞从脑海里甩出去。小路安呐小路安,你怎么尽坑娘呢。

这边的小路安跟楚辞很是亲昵,不停用小脸蛋儿蹭楚辞的脸。大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架势。

本想着就当那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可楚辞这几天尽在路遥远眼皮子底下慌,不是看见他抱着小路安玩,就连进个厨房也能碰见他。每次心都会咯噔一下,越发让路遥远感觉到了自己异样的情绪。搅得路遥远十分烦闷。

楚辞见路遥远这几天闷闷不乐也十分纳闷,自从上次之后,这几天一直没去招惹她,不仅这几天对他视而不见,连小路安都受到了娘亲的冷落。

“乌云,自个儿去玩吧,今天没心思。”

这几天见路遥远不开心,摇着尾巴想讨好路遥远,没想到被嫌弃了,怏怏地走到阴凉地趴下了。

“别愁眉苦脸地了,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看着这样的路遥远,楚辞有点心疼。

路遥远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辞,这几天这样都是因为他,居然还敢约自己出去?

“你这几天一直这样,小路安也不管你,你看把小路安给委屈的。”

怀里的小路安听到,立马瘪起嘴,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路遥远于心不忍,赶紧抱过小路安逗弄着他,这么着也不是办法,但是……不行,不能再跟他出去了。

唐忠义站在路遥远的店铺前,脸上掩饰不住奸笑,这段时间几乎讲路遥远的生意全都抢完了很是得意,

“走,咱们去看望看望路老板!”带着两个随从,就拱着肥硕的身子进了路遥远的门。

“路老板在不在呀,路老板这段时间应该很清闲呐!”

路遥远一听就是唐忠义的声音,路宁现在还下落不明,还以为他消停了,没想到这老东西又来作死,来的正好!

“你怎么又来了?”

路遥远本来这两天心情就不好,还看见这么个讨人厌的东西,

“楚辞,把小路安抱开。”

楚辞在心里给唐忠义默哀。

唐忠义看见路遥远不怒而威,心里有点儿发怵,但人都进来了,只好硬着胆子讲自己准备好的话念出来

“路老板这店里冷清,特地过来看看路老板有没有什么需要唐某照应的。”

猫哭耗子,路遥远也懒得跟这种人废话,抄起手边拂尘的鸡毛掸子。

唐忠义也是个纸老虎,看到路遥远要动手了立马往随从后面躲,那随从也是见识过路遥远的厉害。此刻吓得直发抖。

唐忠义怕路遥远真动手,从随从后面揪出一个脑袋冲路遥远喊:

“路老板,唐某可是一片好心呐,你可不能动手打我。”

好心?你要是有一点好心路宁就不会生死不明!

路遥远眼神里似要喷出火来,看见路遥远飞身过来,随从吓得四处逃窜,唐忠义躲不及,啪的一声鸡毛掸子就招呼在了脸上。

也懒得自己动手,路遥远拉来好久没打过架的乌云:

“去吧,让你活动活动筋骨。”

还没等乌云动起来,几个人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出来路遥远店铺。

就这点破胆子,还敢来挑衅?若是再这么不知廉耻非叫乌云咬断他的脖子!

“杨大嫂,我明天得回趟月牙村,再让那个王八蛋这么嚣张下去可不行,得想办法将生意做起来。”

路遥远思索片刻,做生意自己就会忙起来,这样脑子里也不会再有那么多挥之不去的楚辞了。况且还要养着这么一大帮人,不能再这么偷闲了。

“我明天跟你一块去,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没事的,就当出去散散心,有楚辞跟我一起。”

“这样啊,那大嫂就不掺和了。”

杨大嫂冲路遥远挤了个眼,满脸都是“我懂”的表情。

“路姨要回月牙村吗?”

小玉儿欢快地跑进来,像只蝴蝶一样,头上钗子的饰件叮铃叮铃响。

“你上次给她买的这个钗子啊,这丫头喜欢得不得了,睡觉都不肯摘下来。”

杨大嫂点了点小玉儿额头。

路遥远淡淡笑着,说起钗子,楚辞好像给过她一个盒子,放在那儿就忘了,现在也没打开过。楚辞上次说里面是钗子,也不知是只怎样的钗子。

杨大嫂母女走后,路遥远从柜子里拿出那只盒子,做工很精致,不像是寻常人家的物件。路遥远拂去上面灰尘然后打开了盒子。

是只木钗,钗身点缀珠玉,看上去相当精致贵重,却又不显得俗气。路遥远平常虽不施粉黛,也不曾在着装上下功夫,不过,突然很想知道看见她戴这只钗子楚辞会是怎样的反应。

路遥远早早起床梳洗完后,看见昨天从盒子里拿出来的木钗,迟疑了一下

还是对着镜子插到了发间,木钗风雅,加上清秀的面容和淡绿的长裙,越发衬得路遥远超凡脱俗。

待收拾好,给小路安喂了奶,就抱着小路安开了门,关门后一转身正好与楚辞撞了个满怀。

“这么着急吗?”

楚辞极力憋着笑,可是还是不自觉扬起了嘴角。扶住了撞得晕头转向的路遥远。

“你怎么跟个鬼一样,站在别人后面也不出声。”

路遥远可不领情,对于楚辞这种做法十分不满,怀里的小路安看见是楚辞开心得不得了,自个儿就攀到了楚辞身上。

“阿远,你今天真好看。”

第五十一章 养生火锅

看清楚了路遥远今天的装扮,特别是发间那跟钗子,楚辞的眼里都闪着光,她终于戴上了,果然自己的眼光没错,路遥远戴着它,竟如那出尘的仙子一般!

“又不正紧!”

看着又惊又喜的楚辞,听到他这么夸,不在乎外貌的路遥远莫名地开心,但还是表现出冷漠的样子,给了楚辞一个白眼。女为悦己者容,可能路遥远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真的,阿远,我从来没看见哪个女子如你这般。”

见路遥远误会自己了,楚辞连忙解释,连小路安也符合着楚辞咿咿呀呀个不停,仿佛在给楚辞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看见这一大一小像唱双簧一样,路遥远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跟大家伙说一声就出发吧。”

看着路遥远的俏影,楚辞点了点小路安鼻尖,嘟着嘴逗着小路安:

“娘亲今天很开心哦。”

小家伙像听懂一样,居然伸出小手跟楚辞击了个掌。

正是初秋,阳关暖得正好,三人兜兜转转来到大黑山,楚辞看着路遥远抱小路安的身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但是自己身份特殊,他现在必须知道关于大黑山的事,再这么拖着,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换了环境的小路安很安静,乖乖地缩在路遥远怀里四处张望。

路遥远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怕自己说着说着,对他的复杂情绪即使掩饰得再好也会被他看穿,现在就先把这些复杂的事情放一边,权当出来散散心。

“阿远,大黑山平常可有别的人来?”

“有,村民都会过来这边打柴采药。”

“那这山可是个宝地。”

“嗯,药膳里的多种食材就是在大黑山发现的”

“这么长时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有啊。”

难道传说是错的?还是路遥远在有意隐瞒他?

路遥远凭自己的直觉感觉出来楚辞有点不对劲,上次来大黑山,她就对那些神秘人的身份十分好奇,楚辞好像对大黑山格外感兴趣,他跟那群神秘人是什么关系?他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段时间,好像很多人冲着大黑山来……”

难道已经被他们抢先一步了?还是路遥远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你说的他们是?”

“偷猎的人啊,山上有价值的东西都被他们快挖完了。”

路遥远故作轻松地说。看来楚辞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他跟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人此刻各怀心思,却互不说破。

山上各种鸟兽叫唤,吓得小路安直往路遥远怀里躲,三人不知不觉走了很久。

“阿远,你看!”

心不在焉的路遥远听见楚辞的叫声,下意识抬起头,不知不觉自己已置身于漫山遍野的彼岸花之中。花开的正茂盛,遍布山野,如同仙境。

“上次来竟没有发现这个地方。”

路遥远喃喃地说,眼神里透出惊喜。

“你抱着小路安,我给他编个花环。”

看着像采着花的路遥远,楚辞发现路遥远从来都是那么坚强,那么果决,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像个小姑娘一般天真可爱的。

彼岸花,一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生生世世,花叶永不相见。却在这里生根发芽,繁衍生息。

路遥远采花时顺手拨了一下灌木丛,却发现手上留下了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是……

小茴香!

想起小茴香的药用,路遥远立刻钻进了灌木丛,果然是小茴香,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胡椒,胡椒可以温中散寒,小茴香可理气和胃,若是做成养生火锅,那店里的生意就有救了!

见路遥远钻进灌木丛久久不出来,心里有点着急,又因怀里抱着小路安不变行动,等到路遥远出来的时候已是十分不安。

“阿远,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楚辞担心路遥远的安危,看见路遥远出来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关心地询问。

“你看,我发现了胡椒和小茴香,若是有了这两味药,我们就可以推出跟以往不同的药膳,到时候店里的生意就有救了。”

怕说火锅楚辞听不懂,路遥远还是修改了一下语言。

“嗯。”

虽然不知道路遥远说的两味药到底是什么,但是看到她这么开心,楚辞也忍不住跟着笑。

因为忙着采胡椒和小茴香,三人天快黑才回来,杨大嫂等人早已急得团团转,站在门口踱来踱去,不停路遥远回来的路张望。

看见三人出现在月色里,杨大嫂赶紧迎上去:

“遥遥啊,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知道大嫂有多担心吗?是不是伤着哪了?”

路遥远看着杨大嫂急切地检查自己和小路安身上有没有伤,心里一暖,忙拉着杨大嫂的手安抚:

“大嫂,我们没事,你看我们带回来了什么?”

“这……这是什么?”

看着路遥远采的一堆不认识的东西,杨大嫂满心疑惑。

“这是胡椒和小茴香,有了它们,唐忠义那个老狐狸就没几天好日子了。”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杨大嫂不懂什么茴香,只知道路遥远和小路安的安危最重要。

路遥远一大早就起来,将昨天采的小茴香和胡椒理净,洗干净晾在太阳底下,然后是汤料,里面加干辣椒,加盐加龙骨,熬制三个小时,等到开始闻到香味,再将晾干的小茴香和胡椒加入,煮沸,切入山药,青菜,还有各种菌菇,加入鸡胸脯肉,红薯,各种配菜,高温加热。

所有人都看在路遥远脚不沾地地忙活,却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只闻到厨房一阵接一阵的香味。

“路姨肯定又研制出什么新菜了。”

小玉儿古灵精怪,一闻就知道路遥远又在做好吃的。

“好啦,你们要不要来尝尝?”

香味闻了半天,众人口水都忍不住咽了好多次,一听到路遥远叫,赶紧往厨房跑。

“你们都慢点……”

看见他们这么着急,路遥远无奈地扶了扶额。

“路姑娘,你做的好吃的,饶是我跟楚辞都没有见过,是在哪里拜师学艺?”

“这个叫火锅,海外好像有某个国家经常吃,我也是无意中学来的。”

听见赵子亦这么问,路遥远只有尴尬地解释,心里绯腹,我不可能跟你说我们那里的人拜师学艺都在xxx烹饪学校吧?

经过众人的亲身尝试,路遥远的药膳店铺正式推出养身火锅,并贴出告示:新品推出,所有火锅一律七折,可免费品尝。

路遥远叫柳二端了一锅已经煮好的火锅放在店门口,一时间火锅的香味引得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这路老板做的什么啊,这么香?”

“不知道啊,看那告示上面说的是养生火锅。”

看着店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就连对面唐忠义店里吃饭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大家闻这香味都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路遥远觉得是时候了,张罗道:

“乡亲们,本店正式推出养生火锅,特加入小茴香,胡椒等益气驱寒的药材,不放心的可以免费品尝。”

听见可以品尝,有几个人忍不住了,跑到锅面前捞起山药往嘴里送。

“真是太好吃了!路老板,给我来一份!”

后面的的人也跃跃欲试。

“大家伙儿别客气,想吃的尽管来!”

听见路遥远这么说,一堆人冲上去自个儿捞起来就吃。

“路老板,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其余的人看见也不管尝没尝了,一窝蜂地朝店里涌,瞬时店里人满为患。所以吃火锅的人都赞不绝口。

“老爷,老爷!”

“慌慌张张地干嘛?让狗撵啦!”

唐忠义还不知外面发生的事,此刻正悠然自得躺在藤椅上摇着蒲扇,满身的横肉压在藤椅上,将上面的木架压的吱吱作响。

“老爷,咕~”

小厮喘着粗气,咽了咽唾沫。

“咱家的客人全都跑到对面了!”

“什么!”

唐忠义听到这个消息,立马站起来往楼下跑,看见路遥远店铺里面人满为患座无虚席,还有柜台拨着算盘的路遥远,气的脸上的肉都在抖,那眼光,像是恨不得将路遥远生吞活剥。

呵,老狐狸,路遥远瞥见在哪气的发抖的唐忠义,还有他那上次被鸡毛掸子打伤的脸,心里十分舒坦。

店里生意红火,往后几天人却开始在渐渐减少,有的人明明都到店门口了停留了一下,脚步又缩回去了,路遥远见了不免好奇,却不知道其中缘由。

“今日我见很多食客在店门口经过,却不见多少人进来,是否趁我不在唐忠义又来闹事了?”

为找出原因,路遥远训问了一下这几日一直在店里招呼的柳二。

“不是的东家,我这几日在店里听他们谈论,说咱们的养生火锅好吃是好吃,但是太清淡了,众口难调,东家不必太在意他们怎么说。”

柳二其实也察觉到了问题,东家已经养活了这一大家子,他们的银两够用就行,不希望路遥远太过于费心劳累。

第五十二章 鸳鸯锅

“既然是客人不满意,咱也得想办法改进。”

听柳二这么说,路遥远心中早已明了在现代的火锅店里面也有清汤锅,麻辣锅和鸳鸯锅之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晌午吃完饭,路遥远又在厨房鼓捣起来。将辣椒和胡椒爆炒,按原配方做成火锅汤料。加入各种食材,高温加热。

“遥遥啊,你这汤鲜红鲜红的,这能吃吗?”

杨大嫂看见鲜红的汤料,上面密密麻麻的浮着辣椒和花椒,这怎么让人下口?

“大嫂您尝尝。”

杨大嫂拿起筷子犹豫半天,还是为难地摇了摇头。

楚辞也不发问,路遥远每次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虽然看不太懂,她会解释给众人听的。

旁边的赵子亦可忍不住了,迫不及待捞起来,他对路遥远的厨艺可是十分有信心。

“好辣!咳,咳,咳咳咳。”

吃急了一点,赵子亦被呛得满脸通红,双手掐着自己脖子,差点咳得背过去。

大家伙四下寻水,大玉儿忙给他倒碗水见他实在难受,也顾不得什么礼貌了,直接拿碗喂到了他嘴里。

喝了一大口水,总算好些了,赵子亦喘着气,想起自己手上的水。

“多谢玉姑娘。”

大玉儿这才想起自己的不妥之举,瞬时红了脸,见大伙都看着自己,忙掩着面走开了。

路遥远看着赵子亦,一副“你还看不出来吗?”的表情,受到众人的注目礼,赵子亦也开始不自然,连忙打开岔子。

“路姑娘,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辣。”

“遥遥,你不会是打算将这锅拿出卖吧,赵公子试了都受不了。”

本来看着那些辣椒和花椒就担心的杨大嫂,现在更加不放心了。

“大嫂,你放心,还有呢。”

路遥远收拾了一下,将一块打磨好的铁皮横在锅中间。一旁的楚辞饶有兴趣地看着路遥远的动作。

“你是打算一边倒入辣的,一边倒出清淡的?”

果然还是楚辞了解她,路遥远见他已经猜出来自己的意图,众人也等着她的解说,便也不卖关子。

“这啊,叫鸳鸯锅,有人喜欢吃清淡的就有清淡的,想吃辣的就有辣的,也不怕他众口难调。”

“这名字倒是新奇,那是不是你穿个红的,我穿个白的,咱两也是鸳鸯?”

楚辞说完看着路遥远,狡黠的冲路遥远勾了勾嘴角,眸子里的宠溺显而易见。

这家伙,又来了,天天撩的也不腻。路遥远莞尔一笑,也不生气,

“你要找穿红色的姑娘啊,那花楼里可多着呢,得好好挑一挑。”

楚辞也不恼,继续撩。

“可我只想看你穿红衣大衫,凤冠霞帔。”

路遥远剜了楚辞一眼,也懒得再跟他斗嘴了。

看见店里的问题解决了,柳二高兴地开玩笑说:

“还是东家聪明,我柳二这辈子就靠跟着东家发财了!”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发现路遥远的店铺门口又贴出了告示:本店现全新推出麻辣锅底,鸳鸯锅,免费品尝,进店就送果子酒。

路遥远照列要柳二将锅摆到店门口,路人被这告示吸引,纷纷聚拢来看。

“有辣的锅底的,我这几天呐,清淡的都吃腻了。”

“鸳鸯锅,这倒是新鲜呐,花一样钱,可以吃到两种味道。”

“哎呦,我这两天胃口不好,正想着路老板的果子酒呢。”

也没有人尝了,直接涌进店里,想先尝着这个新鲜。

“您里面请,这边。客官里边请。”

柳二一边递酒一边招呼,忙得不亦乐乎。

忙活了一天了,大家都早早地睡下了,路遥远将小路安哄睡后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看着外面月光清冷,想着反正也是睡不着,不如趁月色正好出去走走。

路遥远轻轻关上门,这么晚了也不便走太远,于是攀上屋顶坐下了。月光的银辉撒在路遥远身上。从穿越到这副身体里,抢回小路安,震慑路家人,收拾唐忠义,然后开这家店铺,经历了多少,真的头一会这么自在。

现在路遥远担心的有两件事,一是路宁的下落,自己上次闯唐府却还是没能将路宁带回来,现在整件事情毫无头绪,不知路宁还在哪个地方受着苦。

二是关于楚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明过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对他也不再是无所谓的态度,那群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伤害她和小路安,一切都是迷。

路遥远越想就越是想不明白,她又想起楚辞带她去看那只树影达成的兔子,如果没有楚辞的话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但是他救过自己那么多次,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慢慢走进她的生活。

楚辞也正好没睡,这几天关于大黑山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让楚辞担心的是那个人会对路遥远动手。

本来想看路遥远睡了没,走过来洽好看见屋顶上的人影,看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想问题想的出神,楚辞没有惊扰她,飞上屋顶在路遥远旁边坐下。

对于楚辞的到来,路遥远并没有感到惊讶,想跟他说话,却不知如何说起。

“阿远,你是不是一直不放心我。”

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不过既然这么问了,路遥远也就没有绕弯子的必要。

“你应该有你要做的事,却天天跟我们一起待在这个小镇里,阿辞,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楚辞向来是懂路遥远的,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路遥远对自己动了真心。

“阿远,无论怎么样,我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和小路安。”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有和路遥远在这个镇子上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生的想法,但是他不能这么自私,还有那么多人拥护着他,为他出生入死。

“仅仅是不伤害吗?”

对她的喜欢,为她付出的一切,最后的结果就仅仅是不伤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趁早对他死了这份心,自己只是一个农家女,也不屑于高攀什么达官显贵,只怕最后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想到这里路遥远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阿远,我希望站在我身边的是你。我希望可以再陪你看一次兔影,陪你看一次星星,陪你摘一次荷叶,陪你一起看小路安长大。”

楚辞说完后半天没有听到路遥远的应答,一只小脑袋落过来,靠在了楚辞肩上,居然睡着了。看着路遥远恬静的脸,楚辞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里。

傻丫头,不管是功成名就,还是败者为寇,我藏在心底最单纯最美好的梦,就是你凤冠霞帔,对着我笑靥如花。

天大亮路遥远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明晃晃的阳光猛然做起来,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没人叫我呢!不对,昨天是在跟楚辞说话,然后睡着了,是他抱我进来的?

路遥远使劲摇了摇头,整个头仿佛宿醉一般昏昏沉沉,等到收拾妥当走出门,太阳光刺得路遥远睁不开眼。

“怎么不多睡会?”

听到声音才发现不远处石凳上的楚辞一直看着她,

“你在这做什么?”

“前面太吵了刚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就看见你出来了。”

他昨夜根本就没睡,送路遥远回房后就在外面守着,守了一整夜。

“那个,我昨天睡着了的时候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路遥远躲闪这眼神,还是很硬气地问出了口。

“还好,这次没有啃手指头。”

楚辞听到她这么问,眼里全是笑意。

“那就好,我去前面看看。”

今天店里还是爆满,甚至有人愿花高价订座位,有人还在坐在旁边椅子上排着队。

“这位公子,你就行行好,我不要很多。”

路遥远看见一老妇人衣衫褴褛,拉着一个看着才两三岁的小孩在与柳二说着,脸上尽是悲戚之色。

“怎么了?”

以为是乞讨的老妇人,路遥远准备拿些银两接济一下。

“东家,这个老人说平常小孩闻见我们店里的香味馋的不得了,今天是孩子的生辰,想买给孩子吃一些,但这手里只有几文钱。”

柳二听见老妇说了半天也是十分动容,正巧路遥远过来,便将老妇的原话说给她听。

“姑娘,你行行好,我一把老骨头榨干都换不了几文钱,但是看孩子这样,我不忍心呐。我们也不讨要,只是您给几文钱东西给我就行。”

见柳二叫路遥远东家,老妇马上转头对说道,颤颤巍巍,差点给路遥远跪下。

“老人家您别着急,我给您就是。”

看着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实在是难受,小孩在旁边也不闹,瘪着嘴,枯瘦的小手在那安静地抹着眼泪。路遥远动了恻隐之心,叫柳二弄了个锅搭在阴凉地给小孩和老妇吃。看来是饿的不得了了,也不管烫不烫,小家伙拿起就往嘴里塞。吃完路遥远给了几两银子,祖孙俩千恩万谢地走了。

不知道自己若是没有穿越到这幅身体里,小路安会怎样。

路遥远吩咐柳二,将火锅里面煮好的食物用竹签穿起来,按签卖,价格也是十分低。这一项推出后,镇上贫苦人家的孩子都拿着一个两个铜钱跑过来了,虽挣不到什么钱,但是看着那些孩子吃的那么开心,路遥远觉得心里很踏实。

第五十三章 路秀秀的心思

时间长了之后小孩们都认识路遥远,天天亲昵地叫着路姨,贫苦百姓之间也在传着路遥远是个好人,路遥远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

小路安已经七八个月了,现在愣是不要赵婆子抱,抱着他就哭闹,就喜欢自己在地上爬,路遥远叫楚辞弄了些竹子回来,给小路安编了个超大号的竹席,小路安在上面玩的不亦乐乎。

大玉儿,赵子亦他们给小路安买了很多小玩具,但是其余的玩具他都是玩腻了就扔一边了,唯独赵子亦把玩的那个扳指,他紧紧撰着不撒手。

路遥远不禁有点绯腹,这个小家伙怎么跟他爹一样,喜欢扳指呢。说起那个扳指,自从典当了之后就再没下落,可能小路安生父的本意就是让她把扳指卖了生活吧。

“小路安过来。”

楚辞一拍手小路安立马爬过去,这速度竟比两三岁的娃娃走路都快。

“这身手,长大了可是块练武的好材料。”

赵子亦惊喜的看着小路安,不住的感叹。

“可别练武了,小路安以后就像你娘亲一样,自己做点生意,即使是种地也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

楚辞抱着怀里专心把玩扳指的小路安,眼里满是疼爱。

路遥远听见楚辞不要小路安练武,不经意笑了笑,与她的想法达成了一致。

小路安越来越不满足于爬着了,小手乱挥,扶着个东西就颤巍巍站起来,没过多久就能走几步了。

这日路遥远在店里算账,赵婆子看着小路安,就一个转头的功夫小路安就不见了,想起这几天贼人不断,可吓坏了赵婆子,找了一圈没找着,急的连忙跑进店里告知路遥远。

听说孩子不见了,路遥远也顾不得生意了,进院子就看见了石凳旁边的水井,这一看,路遥远霎时惊出了一身的汗。小路安后面半个身子悬在水井上面,看见娘亲来了,小路安挥着手咿呀的叫。路遥远跑不急,小路安身子一颤就从水井里边掉了进去。

“不要!”

还没等路遥远跳进去,楚辞将她拉开,一头扎进了水井。

路遥远此刻慌的六神无主,水井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泡,不一会就看见满身湿透的楚辞抱着小路安。路遥远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

安抚了小路安后,路遥远看着湿透的楚辞,从来没想到他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小路安。心里对楚辞的疑虑也消解了不少。

此时的路家。

“秀秀,你也不小了,咱村有个王三来提亲,你赶紧给我嫁了。”

好不容易等到个人来提亲,姜氏早就是为路秀秀嫁不出去愁透了。路家已经家徒四壁了,再不把路秀秀嫁出去收点彩礼,姜氏的日子就没法过下去了。

“那个王三长得又矮又难看,家里还不到半亩地。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人家可给了五两银子的彩礼呢。”

姜氏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给多给少,只要见到钱,路秀秀的意愿她可一点都管不着。

路秀秀骄横地白了姜氏一眼,

“你要就给我找个贵公子,我过上好日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五十两五百两都有你们的。”

那个王三是个死了老婆的,传闻说他老婆是被他打死的,路秀秀自然看不上他。

姜氏看着在梳妆台前浓妆艳抹的路秀秀,自然也想她攀个高枝儿,自从被路遥远收拾了一顿,路家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的,见到路家人像见到瘟神一样,像路秀秀这么大的姑娘早嫁了,却像样的未婚男人来路家找姜氏提亲。

“你也不看看你这样子哪有男人要你,那路遥远看见你一辈子嫁不出去倒称了她的心了!”

“全都是那个路遥远,搞得我们家名声扫地,那个贱货真是不得好死!”

想起路遥远,姜氏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路遥远扒皮抽筋。

气结了一阵,姜氏拿眼光大量了一下路秀秀,现在路家在月牙村到处被议论,这路秀秀还活在梦里,还有哪个富家公子愿意娶她,现在好歹还有个男人要她,还能挣几个银子,这么拖下去,难保一辈子嫁不出去,丢脸事小,别到时候把自己饿死了。

“不行,你赶紧给我嫁了!”

姜氏到底心疼她那几两银子,反正路秀秀看着也是个败家底儿的,还不如早些嫁出去,还能捞得几个子儿。

“我不嫁!”

姜氏一巴掌扇在路秀秀脸上,把王三拿来的喜袍往她面前一摔。

“不嫁也得给我嫁!我这就去跟王三商量成亲的日子,你别想坏我的事!”

说完一摔门,扭着肥硕的身子径自出去了。

路秀秀捂着脸,气的脸都扭曲了,一把将喜袍摔在地上。凭什么,凭什么都是路家的女儿,路遥远那个贱人能开店赚钱名声大振,路朵儿能嫁县令的儿子,自己却要因为五两银子嫁给一个没出息的庄稼汉。自己长的可没她们差。

路秀秀铜镜里自己的脸,不禁开始自恋。

“这张脸可比那两个好不知道多少倍,凭什么她们可以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我就得在这个破地方待着。”

路秀秀赶紧给自己想出路,想着去找她们。路朵儿是指不上了,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那县令公子玩腻了。路秀秀想起来路遥远,怎么着自己都是她堂姐,况且自己知道路宁的下落,有这张王牌在手,量路遥远也不敢亏待自己。便趁着姜氏还没回来逃了出去。

路秀秀一进店里,没有看见路遥远,便在哪嚷嚷着说自己是路遥远的堂姐,要路遥远出来见她。

本来就对路家人一丁点好感都没有,路秀秀更是让路遥远觉得心烦。

“你来干什么?”

见到路遥远出来,路秀秀马上换了一副笑脸。

“我来看看堂妹这里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有,快滚。”

也懒得跟她废话,路遥远直接下逐客令。

“路遥远!我可是你堂姐!”

“怎么,你也想和路朵儿一样尝尝被乌云咬的滋味吗?”

路遥远还真没看到有人能像路家人一样无耻。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就不想知道路宁的下落吗?”

见路遥远果然停下了,路秀秀颇有些得意。

“做个交易怎么样,你让我留在这里做事,我就告诉你关于路宁的下落。”

路宁一直是路遥远的心事,见路秀秀的神情,可能真的知道些什么。路遥远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答道:

“可以,但是如果你是骗我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杨大嫂,给她安排房间。”

“遥遥,这可不行啊,这路秀秀害人不浅,当初不知道心狠手辣地害过你多少回,我知道你担心路宁,可不能把一条毒蛇留在自己身边啊。”

杨大嫂听见路遥远答应了路秀秀的要求,急的不行,立马拉着路遥远的衣袖劝她。

“大嫂,没事的,我会留心看着她,等她说出了路宁的下落,就不会留着她了。”

路遥远当然知道把路秀秀留在这里确实是给自己添堵。但是为了路宁,她不得不选择留下路秀秀。

柳二本就听说这路秀秀当初跟她们一家子害的东家和小路安无法安生,现在既然东家留下她,他必须想着法折磨她给东家出口气。

第二天一早路秀秀就被叫起来干各种活,不是让她拖地就是让她打水,这路秀秀在家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养着,那受得了这种折腾,没过多久就在哪像驴一样气喘吁吁。看路遥远眼神像要从她身上剜块肉下来。

路秀秀哼哼唧唧地提着小半桶水进厨房,楚辞抱着小路安逗乐两人玩的正开心一时没注意到脚下,撞到了弯着腰的路秀秀,这可让路秀秀找到了发泄的点了。

“没长眼睛……”

楚辞本就生得俊郎,剑眉星目,五官犹如能工巧匠雕琢一般,今日穿着一袭白衣,加上刚刚和小路安玩的开心脸上还微带笑意更加显得风度翩翩。

楚辞本事认识路秀秀的,当初路家明里暗里害路遥远的时候路秀秀没少在旁边推波助澜,楚辞自然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骨子里的风度使得楚辞还是礼貌性地道了个歉。

“抱歉,一时疏忽,没事吧。”

路秀秀此刻看到楚辞眼都直了,这可比村里的那些个男人好了千万倍啊,不对,这天上地下没法比!为了给楚辞留下个好印象路秀秀立马该换嘴脸,娇滴滴地说:

“我没事,不知道撞到了公子和小路安没有。”

刚刚还笑得开心的小路安好像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害过娘亲和自己,扯了扯楚辞的衣袖往外指,路秀秀装模做样,楚辞也不想跟她纠缠简单回应了一下就抱着小路安准备走开。

见楚辞要走路秀秀赶忙拦住他的去路。

“哎呦,我还是小路安的姑姑呢,小路安长这么大我还没抱过他呢。”

说着便要从楚辞手上将小路安抱过来,正当楚辞打算拒绝的时候,小路安一巴掌呼在了路秀秀脸上。

第五十四章 找到路宁

“你居然……”

路秀秀气的准备扬手打小路安,一样到楚辞在这,连忙摸了摸小路安的脸。

“哎呀,小路安真可爱。”

小路安很不配合地躲着,路秀秀一边说话一边靠近楚辞,身子再靠近一点就倚上去了。

“你们在干嘛?”

路遥远的声音从身后想起,脸上阴沉沉的。

路秀秀一是想亲近楚辞,二是存心想气气路遥远,便像没长骨头一样,直接倚在楚辞身上。

“我们在逗小路安呢。”

我们?这么快就称我们了?

“阿远,你听我说……”

见路遥远可能是误会了,楚辞一把将路秀秀推开。

“不用说了,跟谁在一起是你的事,我没权利过问,别带上小路安,以后也别说保护我和小路安的话。”

说完抱过小路安转身走了。

楚辞此刻却不着急,而是想着她刚刚说的话,不要说保护她和小路安?那就是她将他的话放在心里并且相信了喽?这个女人不会是吃醋了吧?

路遥远刚准备回厨房拿食材,恰巧就看见路秀秀和楚辞靠在一起,心里像喝多了醋一样酸酸的,果然男人都是骗子,自己怎么会相信他说的话。

这几天路秀秀一看到楚辞就眼里放光,不住地往楚辞身边靠。还隔三差五的跟楚辞“偶遇”,路秀秀那不要脸的劲路遥远看在眼里怎么都堵,像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那种不舒服。

“待够了吧,告诉我路宁在哪。”

路遥远拦住路秀秀,拖一日路宁就多一分危险,不能再等下去了。

“行,我带你去,不过,你要保证能够护我周全,找到路宁之后,我能继续留在店里。”

“我答应你。”

只要能找到路宁,她都能答应。

为了掩人耳目路,只有路遥远楚辞还有路秀秀三人上路,兜兜转转,竟到了花满楼门口。浓妆艳抹的女人拿着手绢娇滴滴揽客,花街柳巷烟火之地让路遥远皱紧了眉头。唐忠义那个王八蛋竟然将路宁卖到了花满楼,不知道路宁这段时间遭受了多少折磨。

“喽,就是这里。”

“你确定吗?”

“我亲耳听唐忠义说的。”

路遥远迫不及待要进去,楚辞拉住她。

“阿远,既然已经知道位置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这地方女子是不能进去的。”

楚辞拉过路遥远,替她将长发盘到头顶,找了地方换了男装后,就跟楚辞进了花满楼。至于路秀秀,她进去也是拖后腿,就将她遣回了店里。

到处都是女人的娇笑和那些喝的醉醺醺在女人身上揩油的男人。老妈妈见到两位俊俏的公子进来,立马凑上来。

“公子啊,您喜欢哪种类型的啊,我们这里的姑娘会将您服侍的好好的,包您满意。”

这么多人,怎么找?路遥远清了清嗓子,粗着声音向喋喋不休的老妈妈

问道:

“你这里是否有个十一二岁的姑娘?”

“这个倒是没有。”

见是来找人的,这老妈妈瞬间收回笑脸。开这花满楼这么久,有的贫苦人家无法生活将姑娘卖给她,多的是半路反悔要回女孩子的,这要是个个都要回去,她这花满楼还怎么开。

见着老妈妈眼里都是算盘,路遥远以为她见钱才放人,这地方人多,不便硬来,于是拿出腰间准备的银两在她眼前晃了一圈。

“真的没有吗?”

“哎呦,真没有,公子要不去别处找找?”

看来是下逐客令了,急于找到路宁,路遥远可没那么多功夫跟她周旋。

“我最后问一遍,有还是没有?”

说话间路遥远手上的短剑已抵在了老妈妈腰间,那老妈妈被惊的一哆嗦,刚想叫。

“叫的话,我的剑可是会杀人哦。”

老妈妈忙闭上嘴赔脸笑道,

“公子莫急,我带公子去就是了。”

路遥远等人被兜兜转转带到一个房间门口,

“就在里面。”

老妈妈指了指房门。

路遥远一脚踹开大门,将老妈妈往楚辞一推

“看着她。”

房间里很昏暗,一股浓浓的酒味,还有男人身上的汗臭味,甚至还有一股恶心的腥味。床上地上混乱不堪,被子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路宁?”

找寻了半天,路遥远看见角落里有个东西在动。路宁的头发乱糟糟的,衣不蔽体,看见有人进来一边疯狂飞舞着手臂一边往墙角钻。

楚辞赶紧别过头去,路遥远见状赶紧脱下外套将路宁盖住,路宁不知道是路遥远,还以为有是某个侵犯她的嫖客,疯狂地大叫反抗。

“路宁别怕,我是路遥远啊,我是遥遥姐啊。”

现在的路宁根本听不进去,疯狂地吼叫,将路遥远的手臂抓了好几道伤痕,看见路宁这样路遥远心痛不已,一把将路宁抱住一直在她耳边说:

“我是遥遥姐啊,我跟楚辞哥哥来带你回家,我们还要回家照顾小路安……”

臂弯里的路宁终于慢慢安静下来。

“遥,遥遥姐?”

“是我。”

“你不是遥遥姐!他们要害我,她们扯我衣服打我,魔鬼又来找我了!”

路宁的精神十分不稳定,一直在说胡话。

路遥远怕路宁认不出来,赶紧将长发放下来。

“路宁,魔鬼以及被打跑了,我来带你回家”

“遥遥姐!”

此刻的路宁终于忍不住在路遥远臂弯里面大哭。

路遥远这才看清楚路宁的身上满是伤痕,几乎没有一处的皮肤是完好的。原来路宁被卖到这里的时候每次都会激烈地反抗,被老妈妈打得伤痕累累,但是路宁还是倔强地挣脱,甚至有时候会弄伤那些嫖客,久而久之这个房间成了专给那些男人找刺激的,路宁越是反抗,那些男人就兴奋,越是用各种方法制服她。

路遥远的眼里的恨意浓的快吞噬掉理智。唐忠义,你给我记着,我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让所有伤害路宁的人付出代价!

“若是你向任何人走露半点风声,我有的是方法让你让你死的很难看。”

那老妈妈被路遥远的眼神吓得魂都快丢了,连忙应承。

路遥远想扶起路宁,可是路宁伤得太重,脸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楚辞一个劈手将老妈妈打昏,背起路宁。路遥远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妈妈,路遥远抽出短剑,在老妈妈划了一个“贱”字。比起路宁所受的苦,这点还是便宜她了。

趴在楚辞身上的路宁很虚弱,但是一刻都不敢闭上眼睛,

“楚辞哥哥,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楚辞对路宁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看见她受了这么多苦,心里很是心疼,连忙柔声安抚:

“是楚辞哥哥,还有遥遥姐姐,还有小路安,大家都在等你回去。”

路遥远不敢看路宁,她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立马闯唐府杀了唐忠义。

进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路宁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还是很敏感,夜里一点声音路宁都会吓得尖叫,眼里全是惊恐,躲在衣柜里不愿出来。每当午夜梦回,路宁就会梦见那些恶毒的男人像恶魔一样打她,侵犯她。大夫说路宁受了太多惊吓,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路遥远只好白天黑夜里亲自照顾路宁。那段如地狱般的日子,竟然将路宁折磨成这样。路遥远将拳头握得咯咯响。

是夜,将小路安哄睡后,路遥远换上一身夜行衣,蒙上面纱,带上长剑直冲唐府而去。楚辞望见路遥远的身影,知道她要去杀唐忠义,便紧跟了上去。

快到唐忠义家门口时,突然出现一批黑衣人,路遥远以为是唐忠义请的保镖,眼神一凛,想杀过去,却发现对方的路数她根本看不懂,对方人数多,为首的趁路遥远躲闪之际挑掉她的长剑,剑身反射的寒光照亮路遥远惊恐的眼,正当对方剑尖逼近路遥远的喉咙时,剑尖被弹开,路遥远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人太多了,楚辞也无力跟他们抗衡,只能勉强躲闪。不能再纠缠了,再打下去只怕他们今天就葬身在这里,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什么动静!”

唐府巡查的人见那边有打斗的声音,提着灯笼过来。

楚辞趁那群黑夜人的注意力被他们吸引,拉着路遥远攀上围墙,靠着精湛的轻功,融入在了月色。

拉着路遥远逃走的楚辞心里明白,这些不是唐忠义的人,要是这次自己不跟来,路遥远只怕是凶多吉少。

到了店铺后,楚辞没有说话,也没有理路遥远,路遥远以为自己擅自行动惹楚辞生气了,想着怎么跟他解释。

“那个……”

路遥远还没说完,楚辞突然转身将她抱在怀里。

“阿远,我知道你恨唐忠义,但是这样太危险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出事了小路安怎么办,我怎么办?”

路遥远心里一暖,手不自觉放在楚辞腰间。心里明白,刚刚要不是楚辞救下她,她现在只怕已经没命了。

“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唐忠义见客人一天比一天少,这几天居然连人影都没见着,可上了不少火。本想再将配方偷出来,可是现在楚辞与路遥远形影不离,这个人他可得罪不起。于是打算先给路遥远示个好,探探路遥远的话。

“路老板,别来无恙啊!”

路遥远正在柜台看那些狼吞虎咽的小孩,见唐忠义提着盒子,脸上满是假惺惺的笑,恶心的令人作呕。路遥远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看来那张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写的不够大啊,有些人迫不及待想找死,下次改成唐忠义与狗不得入内。

“柳二,放乌云。”

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找到路宁了,在没想到治他的办法之前路遥远不能轻举妄动,看见这张可恨的脸,路遥远勉强忍着。

第五十五章 郡主

“哎哎哎,路老板别着急啊,唐某今天可是带着诚意来跟路老板合作的。”

诚意?你猪狗不如的唐忠义也会有诚意?

唐忠义见路遥远没有赶他,赶忙堆着笑说:

“路老板这几天生意这么火爆,这位置都不够,好多人的生意都做不了这多可惜啊。”

“有屁快放。”

“路老板可以将这火锅的配方卖给我,唐某那里位置多,每天赚的银两三七分怎样?”

原来是冲着配方来的,路遥远嗤笑一声:

“这天还黑呢,尽做这好梦,给你两秒钟,立马给我滚!”

“路老板,你这……”

“怎么,是想我自己动手,还是让唐老爷您见见乌云?”

不管是哪一种都够这老狐狸受的,唐忠义到底也怕挨打,可这这么多人也怕丢脸,于是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看来这王八蛋又盯上火锅的配方了,想必这几日还会有所行动,既然那么想要火锅配方,那不送他点礼物,倒也对不住他花这么多心思。楚辞

路遥远将配方写下来,故意将茴香与胡椒的比例写反了,然后照例将它放在自己的枕边。

唐忠义回去后气的胡子都在发颤,既然软的不行,就只有来硬的了。

两天后,路遥远回房,忽然瞥见一黑影窜上房顶,果然不出所料。她,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像没发现一般进房休息。过了一会,房间里面没有了任何动静,那人以为路遥远睡着了,悄悄潜进去,轻手轻脚地拿走了路遥远放在枕边的配方。

待那贼走后,路遥远翻身起来,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个王八蛋找的贼都这么笨。

“嘿嘿,老爷,得手了。”

一身夜行衣的小厮献宝似的将配方奉给唐忠义,唐忠义一脸奸笑,这下可没你路遥远几天好日子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唐家就推出了与路遥远店里面一模一样的麻辣锅和鸳鸯锅,加个也是低到不行,这些食客只看着哪家的价格低一点环境好一点,哪里管的上那么多,一下子纷纷跑到了唐忠义的店里。

虽然图便宜,但这两次都是唐忠义模仿路遥远的东西,先是药膳,现在是火锅,大家又不傻,自然开始有人议论是不是唐忠义偷了路遥远的配方。

“哎,我猜啊,不仅这一次,很有可能连上一次的药膳配方都是唐老头子偷的路老板的。”

“我就说呢,怎么会有两家的药膳味道做的一模一样。”

“这个火锅的味道也差不多。不得不说这老狐狸真是个贼啊。”

唐忠义看见人又回到店里,正得意着,忽然听到很多人说他的火锅配方是偷的路遥远的,为了自己的名声,不知廉耻的在店里大喊:

“各位能来唐某的店里吃饭是唐某的荣幸,刚刚听见有人在怀疑唐某的火锅配方是偷的,那真是冤枉了唐某,这配方可是唐某亲自摸索出来的。唐某拿人品担保不会欺瞒各位。”

真像受了冤枉的,还装的像模像样的,还拿人品担保,你唐忠义的人品屁都不如,那心连狗都不吃,不过你这么说也好,过不了多久,就得打自己嘴了。

路遥远在店外将这些话听的明明白白,可惜这个时代没有录音笔,不然真想让唐忠义到时候听听自己这些话。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店里的人突然一个个捂着肚子叫疼,一时间整个店里的人都在呻吟。

“好你个唐忠义,竟然敢下毒!”

“我没,没有,没有下毒。”

面对众人的控诉,唐忠义吓破了胆,这下毒蓄意谋害可是重罪啊。

路遥远知会了柳二一声,以唐忠义店铺多人中毒重大案件请来孔县令,众人等着县令给大家一个交代。

既然闹到这个份上上,凭自己与孔县令的交情,孔县令自然不会治他重罪,如果这孔县令敢翻脸不认人,就将他着些年收受的贿赂公之于众,大不了鱼死网破。

唐忠义心里打着算盘,想到这些心里有了底,一改当时胆怯之色,眼睛睨这路遥远,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

“路遥远你找本官所谓何事。”

孔县令见是路遥远跟楚辞,自然不敢懈怠,便咳了两声给自己壮了壮胆,一本正紧问道。

“县令大人,唐忠义下图谋害永安镇百姓不知大人管还是不管。”

“本官乃是永安镇的父母官,岂能将这等大事置之不理。”

这个唐忠义怎么又得罪路遥远了,真是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那楚辞也是他惹得的?可这唐忠义手上可有自己的把柄。先保住自己要紧。

“大人,这可冤枉草民了,路老板你那只眼睛看见唐某下毒?”

这个老王八蛋死到临头还在诡辩。

“在你店里吃饭的人,全部都食物中毒,毒不是你下的还能有谁?”

路遥远现在倒是想看看他能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店里面这么多人,说不定是厨子下的毒呢。”

“可我刚刚听某人说,这东西是他亲手摸索出来的。”

“是啊,唐忠义刚刚就是这么说的。”

被害苦的百姓见唐忠义还在为自己狡辩,不由得群情激奋。

“这毒可能是小二端菜的时候下的时候也说不定,证据不充分不能治罪。”

路遥远看孔县令一心想保全唐忠义,既然这样,她也不用对这个县令客气。

“慢着大人,是不是小二下的毒,大夫诊治了就知道,大人何必如此着急着包庇他。”

说完楚辞带着店里的坐诊大夫过来。

“麻烦安大夫了。”

“公子客气了。”

安大夫扣上其中中毒者的脉思索了片刻,随即起身,看了看还在桌上摆着的火锅。

“此乃肝火过旺,伤及了内脏导致,老身刚刚看见锅里加了过量的胡椒,应是火锅配方有误导致。”

“这火锅配方是我……”

唐忠义一听是配方的问题,当即明白自己被下套了,可若是现在承认配方是偷的,偷窃罪加一等。只能悻悻的认栽。

“这火锅可是唐老爷你自己摸索出来的。”

唐忠义想起刚刚自己的“慷慨陈词”,悔得肠子都青了。

看着这证据确凿,加上在场这么多百姓指认,孔县令也无能为力。

“来人,唐忠义蓄意谋害永安镇百姓,将他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大人,你不能关我,你收了……”

唐忠义本想着孔县令能放他一马,没想到真要如大牢,一下子慌了神,想着揭发孔县令。只见孔县令蹬了他一眼趁众人不注意,对他做了个刀抹脖子的手势。

唐忠义将没说完的话咽了下去,若是现在说出来,只怕自己在牢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姑娘若无事,本官就回府了。”

没想到孔县令这么识时务,就让这个老狐狸在牢里待一辈子!

解决了唐忠义的事,路遥远一心放在了路宁身上,现在路宁只愿意待在房间里面,不喜欢见阳光。每天喝安神药才能入睡。上次柳二只是给她送了一壶水,她就对柳二疯狂撕咬。除了楚辞,她排斥其他所有男人。路遥远每天送水送饭,给她讲她们一起去生活的事,路宁夜里被惊醒的时候她还能安抚安抚。

因为路遥远怕路宁看到路秀秀再受刺激,从来不让她靠近路宁的房间。这倒是成了路秀秀关心路宁的理由,天天说自己怎么说都是路宁的姐姐,路宁的情况她比谁都上心。为了博得楚辞的好感,天天假惺惺地问楚辞关于路宁的情况。路宁变成这样就是这些蛇蝎心肠的人为了利益将她送进唐家。连自己亲女儿亲妹妹的性命都不顾,哪里还奢望她们对路宁有一点仁慈。

路遥远这些日子也在自责,自己早该想到的,找了这么久的路宁,就在离自己不过二里地的青楼。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路宁的精神也在慢慢恢复,偶尔还可以跟小路安玩玩,路遥远这才放下心来。

日子慢悠悠过着,小路安也渐渐长大了,两个小脚在地上瞪得飞快,见到楚辞就求亲亲求抱抱。

“楚辞,天气凉了,你给小路安加件衣服。”

路遥远一边晒着胡椒,一边冲玩到飞起的两个人喊。

“说了多少遍了叫阿辞。”

楚辞不满地挤了挤眼,抱怨似的对小路安说:

“娘亲可真不长记性。”

这家伙真是,居然在小路安面前说自己坏话。

看着三人间的亲密互动,路秀秀恨的牙痒痒,自己明明就长得比路遥远好看,为什么楚辞连正眼都不给自己。

路秀秀还是不死心,她就不信哪个男人真能挡得住诱惑。

“哎呦公子,我头好晕啊。”

楚辞准备去看路宁,突然路秀秀从旁边冲过来,扶着额头衣服娇弱的样子,关键是她故意将领口开的大大的,里面的春光全泄露出来。楚辞立马别过脸去,本就知道她的意图,但毕竟不好跟女人动手,不想给她难看。

“若是身体不舒服我叫玉儿姑娘来照顾你。”

见楚辞还没心动,路秀秀将领口又扯了扯,故意蹭到楚辞的胳膊。楚辞知道她不是什么好姑娘,但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这么不知廉耻。

“姑娘请自重。”

路秀秀见楚辞铁了心,十分不甘心地把衣服拉起来道:

“公子看起来是个聪明人,我路秀秀在月牙村可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怎么公子就在路遥远一棵树上吊死,她还带着个拖油瓶。”

听见路秀秀这么诋毁路遥远,楚辞已经彻底不把这个女人当人看。一把将她推开,

“对不起,在我心里,你比不上阿远的一个手指头。”

说完拂袖而去,路秀秀被推得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听见楚辞这般说,气的差点没吐血。

京城,恭亲王府。

自从楚辞突然离开,楚辛就多方打听楚辞的去向,只是平常跟随楚辞的那些人宁愿被她打两下也不肯开口。她贵为郡主,甚至曾经女扮男装潜进他的宫里找寻,除了在他桌案上的灰炉中看到还没烧完的书信上有着大黑山等字眼,其余的一无所获。

阿辞哥哥,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事情离开,但是如果我找到了你,求你这次别丢下辛儿。

望着天边出神的楚辛,被下人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回郡主,殿下找到了。”

“在哪?”

本来卧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女子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跳起来。

“属下看见安韫安大夫在永安镇药膳店铺坐诊,经属下调查发现殿下确实在那。”

“太好了!”

第五十六章 吃醋

楚辞怕路遥远多心,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路遥远,只是后面一直将路秀秀当恶魔野兽,见着她都恨不得绕道走。

小路安已经会走了,每天在院子里哼唧哼唧地跑,赵婆子都抓不住他,不每次吃饭都要追着好半天。

“阿辞,给我抓住他,让他吃午饭!”

路遥远可被这个小家伙给气到了,才多大就这么皮?

“好啦,阿远,别吓着孩子。”

楚辞倒是挺喜欢小路安活泼开朗的,但是怕路遥远不开心,一把抱着正在飞奔的小路安。

“好啦,娘亲可生气了,不吃饭就不能和蛮蛮姐姐玩了。”

一听不能和蛮蛮姐姐玩,立马变得可乖了,就窝在楚辞怀里大口大口吃路遥远喂的饭。也只有提蛮蛮他才会认真听。

“你还是个小情种呢,一听不能和蛮蛮玩就这么听话。”

楚辞看见小路安这么乖巧,真是孺子可教。

“是啊,跟某人差不多,尽会撩人。”

路遥远看了一眼楚辞,满眼笑意。

正在打水的路秀秀看见抱着小路安的楚辞,以前小路安小没有察觉,现在两人在同一平面看上去真有八分相似,都是浓眉大眼,而且小路安笑的时候跟楚辞一样都有酒窝。而且,这三个人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一家人。

路秀秀真是嫉妒得眼里冒火,本想着勾引楚辞能得手,现在真是什么都没捞着。现在真的是要钱钱没有,要人人没有,对比她和路朵儿,路朵儿虽然在县令公子那不受待见,但毕竟是个姨太太,只要有气势一点那些下人也不敢怎样,县令公子还没娶正室,县令府的东西还不都是她的。

路秀秀越想心里越不平衡,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嫁个有钱的公子,吃香的喝辣的。这路遥远命怎么这么好呢。

过了几日,路宁在路遥远的带领下第一次踏出房间,虽然只是踏出房门,但是路遥远心里还是很受鼓励,因为她看见路宁也在努力克服心理障碍。

“你干嘛拦着我啊,本郡主要进去,给我退下。”

听见前面闹哄哄的,路遥远安置了路宁,马上跑到店里看看谁在闹事。

“柳二,发生什么事了?”

“东家,这个女子嚷嚷着要进去找楚公子。”

路遥远一看面前的女子,相貌姣好,大约十七八岁,身着绫罗绸缎,头上戴的也是金银珠宝,粉面桃花,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一副娇生惯养的派头。

“你就是路遥远?我问你,我辞哥哥是不是在这里?”

辞哥哥?叫的这么亲热?不会是楚辞在外面欠的情债吧。路遥远一想到这里就恼火,先把这个解决再去跟那个骗子算账!

“如果是来吃饭的,小店欢迎姑娘,如果是来闹事的,我路遥远不奉陪。”

“大胆,既然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你要不交出辞哥哥,我砸了你的店!”

“你敢!”

女子见吓不住路遥远,气的眉头一皱,从背后拿出一条两三米长的鞭子就硬生生地朝路遥远挥过来。

又来个碍眼的,路遥远眼里冒着寒光,透出一抹杀气。

正当路遥远准备接招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面前,一下子拽住了那根长鞭。

“楚辛,别闹了!”

听说有个女子吵着要见他,楚辞远远就看见了楚辛,本来想着找不到人她就会走的,没想到她对路遥远动手。

“辞哥哥,辛儿总算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辛儿找你找得好苦。”

女子马上将长鞭收回来,看见楚辞后楚辛激动的不行,那表情快要哭了一样,反看楚辞一脸淡定甚至还有点无奈。

路遥远漠然地不说话,楚辞面无表情,一群食客在哪鸦雀无声,只有那姑娘激动的呼天抢地,场面略微有点尴尬。

“阿远,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楚辞艰难地开口,因为路遥远现在身上的气场强得快要将他弹开,不看路遥远的脸也知道她此刻的表情肯定冷到了极点。

“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路遥远赌气地转身就走,楚辞心里委屈,这下可不知道要哄多久了。

楚辞立马讲楚辛拉到没人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

“辞哥哥不希望我来吗?”

楚辛一脸委屈的模样,眼泪巴拉巴拉就下来了。楚辞看了心生不忍。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上次派的暗卫无意间听说你找了安韫安大夫,就一路跟你到这里了。”

楚辛见楚辞不断否认不禁转悲为喜,抹了抹眼泪开心地拉着楚辞说道。

“你派暗卫跟踪我?那其他人呢,父皇也知道我在哪了?”

“这倒没有,我派的几个暗卫都是我的亲信,不会乱说的。”

听见楚辛的解释,楚辞忙舒了一口气。

“辞哥哥,我要留在这里跟你在一起。”

见楚辞没有赶她,楚辛趁机拉着楚辞的衣袖撒娇。

“不行,你赶紧回去,你爹要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会来找你。”

楚辛本来就从小锦衣玉食,要是让她留在这里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还会把他的人招来。

“辞哥哥,路遥远她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你要是不让我留下我就告诉她们。”

楚辛见撒娇不管用,眼睛一转,略带威胁地对楚辞说道。

“……,可以,不过,你不能惹事,也别把郡主殿下的挂在嘴边。”

楚辞十分无奈,本来路遥远就对他还没完全信任,现在又跑出个楚辛来。只怕路遥远要好久不理他了,毕竟楚辛这么一闹,谁都不会看出来他们是兄妹。指不定被路遥远误会成是哪个小情人了。唉,还是想想怎么跟她解释吧。

“那个,阿远,可不可以将楚辛留下来。”

本来路遥远正在气头上,楚辞现在跟她说留下楚辛,只怕路遥远会杀了自己。但是也不能不告诉她。所以楚辞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跟路遥远说了这句话

果然正在切菜的路遥远将刀往砧板上一剁,足足有小指头厚的砧板霎时间四分五裂。

“你跟你的小情人我管不着,但是我这里不养闲人,要走,你可以跟走她一起走”

“阿远,你误会了,她是我妹妹……”

求生欲使得楚辞迫不及待解释,好不容易跟路遥远过了段那么开心和谐的日子,他实在不想路遥远因为这个跟他有隔阂。

“她是你谁与我何干!”

果然,路遥远现在压根听不进去解释,只有等到她气消了再跟她细说了。

路遥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这么大气,楚辞生的好看,自然身边有很多女子,路秀秀路朵儿看到都几次明里暗里勾引,反观楚辞像不近女色一般对这些丝毫不为所动。自己也不知何时习惯了楚辞对自己的包容,对小路安的疼爱。但今天这个闹事的女子,楚辞却当着她的面对她如此特别。

从察觉到楚辞身份特殊那时候开始,路遥远就对楚辞设防。不管是他无心的撩拨,真心的表白,还是他舍命救自己,路遥远都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内心。路家人的次次找茬迫害,唐忠义无数次闹事挑拨,路遥远虽然都漂亮地反击,但是她从来不敢掉以轻心,只要一点可疑的地方她都要清理干净,却唯独对楚辞不同。理智告诉自己他不简单,心里却在他伸出手时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嘶……”

想着出了神,路遥远看见自己的手指头被菜刀切破了一个口子,马上沁出了血。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知道何时在厨房外面的楚辞焦急地走进来,将路遥远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动作一气呵成。路遥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一向反应灵敏的自己,怎么到了他这儿就跟个木头似的。看着自己受伤他如此着急,路遥远这次倔强地没领情,毫不客气地把手抽回来。

“我没事,有劳楚公子费心了。”

看着她如此冷漠,楚辞眼眸里的光暗了,今天他把楚辛安置了之后哪都没去,一直跟着她,看她喂小路安吃饭,看她带路宁散心,包括现在看她想心事想到不小心切到手指。

他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得到她的一点点目光,真的不希望因为楚辛这点误会就回到原点。楚辛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虽然心性高傲,刁蛮任性,却心无城府单纯不知事务。从小就事事缠着他,他自然知道楚辛对他的感情,但确实只把她当成妹妹,不希望她沦为朝堂之上争权夺利的工具。

可是,若要论喜欢,从他遇见路遥远,便认定了她。

“阿远,我能跟你好好说说话吗?”

“公子请到别出去,我还有事,没那么多时间像公子一样到处留情。”

路遥远把脸一扭,满脸写着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语气,就跟被心上人惹生气的小姑娘,嘴上说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心里在想你什么时候来哄我。连路遥远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酸。

楚辞见到路遥远嘴上千百个不情愿但脸上好歹有了些动摇,心里竟有了一丝喜悦,原以为路遥远生气是因为他帮着外人,没想到某人是醋吃多了,把自己差点酸死。

“阿远,楚辛是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好久没见到我才千里迢迢来找我。”

“她是你谁跟我没关系。无心了解你的家务事。”

真以为她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花言巧语哄哄就好了?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不是路遥远了。

“阿远,可否留下她,她太过单纯,在外面我实在不放心……”

第五十七章 所谓兄弟

“我说过,我这里不养闲人,你要是放心不下你可以跟她一起走,你跟她什么身份,什么关系对我一点都不重要。”

“真的非要如此吗?她只是个小姑娘。”

还在这里提楚辛,他是真的没看出来自己的火气?为了楚辛三番两次来惹怒她,还说只是妹妹!若这样,天下那么多喜欢他的女子都可以是他妹妹!

“阿远,你相信我。”

路遥远不肯留下楚辛确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在店里的时候她亲耳听到楚辛自称本郡主,楚辞是楚辛的哥哥,不管是亲的还是认的,楚辞的身份都与皇室脱不了干系,自己只是一个农家女,在这乱世中保全自己和小路安已经很艰难,若是再与皇室纠缠在一起,只怕到时候小路安的性命都没法保全。

对不起楚辞,不管我对你什么感情,为了小路安,我不得不自私一次。

“你从未告诉我你的身份,也从来没有说你接近我的目的,我怎能信你。”

楚辞确实是带着诚心来跟路遥远解释,以为路遥远只是吃醋,想着只要说清楚他跟楚辛的关系就好了。没想到她不肯留下楚辛,也怀疑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这么多的关心和爱护,最后换来的却是对这颗真心层层的猜疑。

“若是我的存在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走就是了。”

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他随时离开的准备,看着一脸落寞,失魂落魄走开的楚辞,路遥远心里的某个地方如针扎一般地疼。

看见楚辞回来如丢了魂一样,赵子亦连忙跑过来问情况,半晌,楚辞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着赵子亦。

“关于我的行踪,是你告诉楚辛的吧?”

赵子亦一愣,立马回归常态,他也没打算能瞒过楚辞,既然他知道了,索性将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你来永安镇的这段时间辛儿很担心你。”

“所以你就指引她找来?你明知道我跟路遥远……”

“那你把辛儿置于何地!”

赵子亦把这句话吼出来,像是十分不愿意承认地说道。

“辛儿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会不明白,你在这里事也不办了,天天跟路遥远和小路安腻在一起,让辛儿知道你为了另一个女人这样该有多伤心?”

“可是你知道我只把她当妹妹,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

楚辞内心很是复杂,赵子亦跟他出生入死是过硬的兄弟,楚辛虽然知道自己不喜欢她也跟她说过,但还是不忍心伤害她,路遥远是他这辈子唯一爱的人,这三人他都不愿舍弃。

赵子亦苦笑。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她是恭亲王的女儿,尊贵的郡主,我连正眼看她都不敢,又怎敢奢望。”

“那玉儿姑娘呢,你也应该看出来玉儿姑娘对你有意。”

“玉儿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怕我赵子亦没这个福分,辜负了她的心意。”

楚辞长叹一声,他跟赵子亦各有各的苦衷,又何必互相伤害呢。

“收拾行李,咱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

“为什么要收拾行李?”

“如你所愿,被阿远赶出来了。”

自从楚辞离开后路遥远就决定彻底忘记这个人,可能他们本来就属于两个世界,只不过命运偶然一个相交点,才让他们一起走过了这段时光。

可是小路安不愿意忘记,天天拉着路遥远到处找楚辞,找不到就跑到楚辞房间里面去,这几天也没心思玩了,人都安静了不少。路宁也在询问楚辞的去向,路遥远只是告诉她楚辞有事情出去了,路宁的精神还没完全恢复,她一向很依赖楚辞,路遥远不忍心告诉她楚辞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总是想忘掉各种不该记得的东西,不该回忆的过去,不该留下的旧物,还有不该思念的人。可是,那池翠绿的荷叶,那天热闹色庙会,那个不俗的木钗,都在提醒着路遥远,楚辞走了。

不过她可是路遥远,她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想这些烦心事,所以逼着自己像陀螺一样不停转,店里的生意也因为路遥远的勤劳很火爆。

“遥遥啊,我是过来人,我看的出楚公子对你是真心的,他不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

杨大嫂看见楚辞走后路遥远不为所动,适时地提提楚辞好让她能想起楚辞的好。

“大嫂,我跟他可能缘分尽了,我虽然不信命,但我相信缘分。”

她那天亲口赶走了楚辞,现在怎么会奢求他回来。就让生活过成没有他的样子吧。

路秀秀听说楚辞走了,以为楚辞终于是想通了不要路遥远了,这样的男人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可不能便宜了其他女人,于是花了几个银子差人打听楚辞现在在哪安顿,自己再争取一把。楚辞长得那么俊朗,加上穿衣打扮不似凡人,几乎让人看一眼便不会忘,路秀秀的人按照这一特点问过去,还真打听到了楚辞的暂时安居之所-悦来客栈。

隔天一早路秀秀瞒着路遥远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溜出了店铺,扭着腰跑到悦来客栈,谎称是楚辞的妹妹,还冲那个油腻腻的店老板抛了个媚眼,那色眯眯的老板看路秀秀打扮得十分风骚,起了色心,将她拦下来纠缠,趁机在她身上揩了几把油才放她上去。

路秀秀在楚辞的房门前整了整衣服,将头发拢了拢,刚准备敲门,被住在隔壁买早点回来的楚辛撞个正着。

“你是谁?找阿辞哥哥干嘛?”

楚辛看着路秀秀满眼的防备,本来楚辞这几天不跟她玩她就不开心,还听楚辞的话换上了粗布衣服,现在看到一个涂着廉价脂粉的女人敲楚辞的房门,顿时对路秀秀心生敌意。不过楚辞交代过她不要惹事,她不想惹楚辞生气。

那路秀秀也是个不长脑子的,转过身来打量了一下楚辛,看她穿着粗布衣服,头上也没什么值钱的饰品,以为她跟自己一样听见楚辞离开了路遥远来抢人的。这么一来可就有个竞争对手了。

“呦,阿辞哥哥?你一个姑娘家害不害臊?虽说楚公子是人间难得的美男子,也没见你那么猴急的扑上去的。”

路秀秀冲楚辛翻了个白眼,满脸鄙夷。似乎没意识到谁更猴急。

“你!”

“怎么?难道你不是来楚公子的?我还是劝你好好找个老实人嫁了吧,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楚公子会看得上你?”

“放肆!”

楚辛虽然刁蛮任性了些,可是从小都是被人宠着,也没人敢忤逆她,哪会跟这些市井泼妇吵架,被路秀秀这几句话气的脸发白,反手就把背后的鞭子拿出来,甩在地上啪的一声响。

路秀秀见楚辛要动手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气势,吓得直往后躲。两个胳膊挡在前面,生怕楚辛伤到她自认为美若天仙的脸。

“你,你要干嘛?”

“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长鞭如水蛇一般像路秀秀钻去,路秀秀吓得到处躲闪,还是被鞭子次次打到,疼的在那吱哇乱叫,大声求饶。

“哼!你若是再来打扰阿辞哥哥,我就让你尝尝盐水鞭子的滋味!”

“不敢了不敢了,姑奶奶饶命!”

“还不快滚!”

路秀秀如同听见恩赦一般,仓皇逃走了。

中午,楚辞跟赵子亦回来了,三人同桌吃饭,楚辛的手指头不断地在衣服上面绞着,脸上也很是不安。

“阿辞哥哥对不起,我今天好像,好像惹事了。”

楚辞听见楚辛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如蚊子一般细微。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楚辞跟赵子亦放下碗筷,一脸严肃。

“今天早上,有一女子来找你,被我看见了,她说话很气人,我就,我就打了她一顿。”

楚辛的头几乎低得快嗑到桌子上。

“女子,哪个女子?”

听到这里楚辞也一脸茫然。

“我也不认识,但是听下面的老板说,好像姓路。”

“姓路?!那一定是阿远!”

楚辞以为路遥远来找他开心的不得了,差点把碗掀在地上,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急忙问楚辛。

“你说你打了她,你打她干嘛?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伤的重不重?”

楚辛听到楚辞这么关心那个女子,一下子把头抬起来,一脸不悦。

“阿辞哥哥,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个人?”

不知道怎么回答楚辛,旁边的赵子亦接话道,

“她是你阿辞哥哥的心上人。”

这下楚辛再也不淡定了。

“阿辞哥哥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人,我难道哪里不够好吗?”

楚辞见赵子亦把话都说开了,也没打算圆回去,早点跟她坦白,她也能以后少伤心一点。

“辛儿,我从小都把你当妹妹看,而她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

“阿辞哥哥我讨厌你!”

楚辛苦的梨花带雨,转身跑上了楼。

早就料到会这样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你不是怕辛儿受伤吗,为什么要选择现在帮我说出来。”

楚辞看着一脸淡定的赵子亦,后者仿佛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刚刚说的话。

“我已经想明白了,既然你心意已决,倒不如早点跟她说明白,她受的伤,我会尽全力帮她治好。”

“治你妹啊!那你现在还坐在这里好看啊,赶紧去找她啊!”

两人四目相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第五十八章 往事

天色渐渐地暗了,楚辞拿着酒壶坐在客栈的屋顶上,脸上绯红,微微有了醉意。一个人在那喝着酒对着天上的月自言自语。

“这月亮啊,一点感情都没有,不管看它的人是相逢还是离别,是悲伤还是快乐,它总是自顾自地亮着。”

楚辞又想起路遥远,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听说被楚辛打伤了,楚辛下手没轻没重,也不知道伤势如何。想到这里楚辞心里千百个不放心,拿着酒壶一跃而起,摇晃着往路遥远店铺方向跑去。

路遥远本来都打算关房门了,突然楚辞从屋顶上一跃而下站在她面前。让路遥远有点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来了?”

“阿远。”

楚辞朦胧着眼,身子往前一倾,抱住了路遥远。

“你,你伤到哪里了?你来找我的时候我跟赵子亦出去了,我不是故意不见你的……”

路遥远鼻息里面充满了楚辞好闻的幽香夹杂着酒味,一看就知道他喝了不少,又听见楚辞在自己耳边絮叨自己听不懂的话,路遥远暂时忘记了她所有的顾虑,心一软,柔声在楚辞耳边说:

“我没伤,你先起来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这样抱着你。”

喝醉的楚辞就像小孩子一样抱着路遥远撒娇,路遥远有点无奈,这家伙,不会趁着喝醉的机会吃自己豆腐吧?

路遥远没法让他这样一直抱着,楚辞不清醒,几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过了一会儿就有点撑不住了。

“阿远,你为什么要我走,我好想你啊,我一直在永安镇……”

楚辞还在路遥远耳边不停念叨,路遥远都开始有点嫌弃,他喝醉了怎么这么多话?不过听到他说话的内容,路遥远再也没有那个勇气将他赶走。

“我知道,你先起来。”

腰已经快断了,路遥远将楚辞服起来让他看着自己。

在楚辞的眼里,面前的路遥远穿着大红的喜袍,喜帕被揭到一半挂在头上的珠翠间,脸上画着紧致的妆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阿远你真美。”

说话间楚辞俯下身去,闭着眼睛,吻住了路遥远的唇。

路遥远惊得睁大了眼睛,但是她没有推开楚辞,不管是理性还是感性,路遥远在这一瞬间决定正视自己的感情,她轻轻地闭上双眼,加深了这个吻。

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目的,跟我没有关系,既然喜欢上了你,不管哪我都随你去。为感情的事婆婆妈妈,即对你不公平,也活得不像自己。

这边的楚辛正坐在床上哭着,房间里面撒的到处都是衣服和茶壶的碎片。赵子亦看见她这般模样确实心疼,她从来都是那么高傲的人,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赵子亦径直走到她旁边坐下。

“别哭了。”

“关你什么事!”

楚辛心灵受到创伤,这会既委屈又生气,对赵子亦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跟你一样,也是爱而不得。”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上别人了?”

楚辛到底单纯,听赵子亦这么说抹了抹眼泪,一脸同情地看着赵子亦。

看见她这么好奇,赵子亦低头笑了笑然后对一脸同情的楚辛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男孩在游玩的时候偶遇了当朝皇子,和皇子相交甚欢于是被皇子召进宫当伴读。可惜男孩的爹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只是个商人,虽然皇子会尽力保护他,但是只要皇子不在,那些对皇子有敌意的公主皇子们就会拿他出气。他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只要惹恼了其中一位,他们全家都会有危险。但是他呢也不敢跟皇子说,以皇子的性格必然会为他讨回公道,皇子本就不得宠,要是再为他出头的话就彻底失去皇上的喜爱了。”

“啊,那这个男孩子好可怜啊,最后他怎样了?”

“后来有一天这个男孩被一群公主皇子逼着下河,但是他不敢下去,因为他不会游泳,然后就被一边打一边催促。然后被跟爹爹进宫面圣的小女孩看到,小女孩出来指责他们,他们不听,还要动手,小女孩一气之下将为首的皇子推到了河里。”

“等等,你说的故事,好熟悉啊。”

楚辛冥思苦想,总感觉这故事自己在哪听过。

“别急,你听我讲完。”

赵子亦也不给她提示,又开始往下讲。

“后来这个小女孩被爹爹打板子,禁闭了一个月。从此小男孩就决定,再次见到小女孩的时候,一定要像她保护自己一样保护她。小女孩经常找皇子玩,却尝尝忽略角落里的他,所以他的心意,小女孩一点都不知道。就这么过了好些年,小男孩很想告诉小女孩他想保护她一辈子,却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

楚辛想起小时候因为伤了皇子,确实有过被爹爹打板子关禁闭,但是那时候她才七岁,忘了是因为什么原因。

“还没想起来吗?”

赵子亦见楚辛沉默,真的恨不得将他想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

“你说的小女孩不会是我吧?”

“那个时候你每天黏着楚辞,所以,对于我你当然一无所知。”

那个时候楚辞没有皇上的关心,对他和赵子亦的友情特别珍惜,一直跟他待在一起,楚辛经常找楚辞,自然能记起那个跟楚辞玩的很好,却在她面前脸红无所适从的赵子亦。

“所以,小男孩现在问小女孩,愿意接受他吗?”

楚辛一下子脸红了,她平常喜欢粘着楚辞,是因为楚辞跟其他人不一样,不会因为她是郡主就阿谀奉承,毕恭毕敬,也不会像其他皇子一样因为她只是个郡主就明里暗里中伤她和爹爹。楚辞待她真心实意,自然对他有着对旁人所没有的依赖和在乎。她怕旁人抢走了楚辞楚辞就再也不能陪着她了,她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以为在乎就是喜欢,也从来没想过会有另一个人在乎着她。

“我,我不知道。”

已经猜到结果的赵子亦苦笑了一下,果然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心。

“不过,我可是试着跟你一起玩儿,就像阿辞哥哥在一起那样。”

楚辞醒来的时候在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头痛欲裂,只知道昨晚晃悠悠地来找路遥远解释。至于其他的,他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一觉,睡得特别好。

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发现房间里面的陈设依旧是他住着的那个样子,连杯子,都是他最喜欢用的那个。

“醒了?”

路遥远倚门边,也没看他,像不是在跟他说话一样。

“嗯,我……”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

“别想给我装傻充愣。”

路遥远一个箭步抓住楚辞的衣领。

楚辞听到路遥远说起负责汗都快惊出来,不会自己昨天喝多了,然后……,那也不可能啊,阿远那么强悍,要是自己硬来早就被她打死了。难道是她自己……

男人都是骗子,昨天做过的事今天就忘了。不过,他不记起来我怎么跟他说,说我昨天趁你不清醒,不对,好像是我不太清醒,额,也不是,两个人都不太清醒。自己若是清醒怎么会没有推开他。

看着楚辞一脸的不可置信,路遥远一记爆栗。

“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你昨天亲我了!”

路遥远虽然平时强势惯了,但是这些话由一个女子说出来,哪个不脸红。

“阿远,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昨天我喝醉了,你对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看路遥远脸红的像西红柿,楚辞故意想逗她一下。看她怎么办。

“我都说过我对你负责了,你就不负点责吗?”

路遥远的短剑已经抵上楚辞的脖子了,居然还敢跟我说这个,好不容易拉下面子,脸都丢尽了,要是不说清楚就砍死你。

楚辞知道玩笑开过头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轻轻地拨开脖子上的短剑,另一只手稍微一用力,就将路遥远揽入到了怀中。

“好啦,我的阿远,说句喜欢我就这么难吗?”

“凭什么要我说。”

怀里的路遥远此刻像个小女人一样,一脸委屈的在楚辞怀里撒娇。

“好,那我说,我喜欢你。”

楚辞一脸幸福的模样,那晓得路遥远早已笑开了花。

路遥远亲自随楚辞去客栈接楚辛,楚辛才刚刚清绪好点。见到路遥远后想起那日在店里闹,很不好意思。虽然任性,但是大家闺秀的素养还是有的,翩翩然给路遥远施了个礼,然后道了歉。

楚辞见了连忙提醒楚辛。

“你将阿远打伤了也不知道道歉。”

“打伤?”

路遥远跟楚辛几乎同时问出来。

楚辛一脸茫然地说:

“我没有打伤这位姐姐啊,上次来的那个女子虽说也姓路,但是言辞粗鲁,打扮暴露,可不极这位姐姐的一半。”

楚辛没有心眼,也无心讨好路遥远,只是将自己所见所想说了出来。

见路遥远一脸疑惑,楚辞跟路遥远解释道:

“昨天有个姓路的女子来找我,与楚辛恰巧碰到,一时言语不和,楚辛出手伤了她,我本以为是你。”

第五十九章 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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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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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唐忠义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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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路朵儿的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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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路安被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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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掌 大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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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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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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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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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二皇子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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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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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传国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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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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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路秀秀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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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打路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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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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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什么都不如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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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皇子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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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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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女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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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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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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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梨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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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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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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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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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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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要么过关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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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夺去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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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大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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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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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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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生出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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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败坏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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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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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二十一世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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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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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遇到路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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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路秀秀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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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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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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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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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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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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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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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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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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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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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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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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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归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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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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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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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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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陪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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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楚辞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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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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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楚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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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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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鲜衣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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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不受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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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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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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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若是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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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废了你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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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九五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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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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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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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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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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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三十章 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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