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子香艳人生路:欲望城堡 - xp1024.com
《农家小子香艳人生路:欲望城堡》


正文 第1章 少不更事

十四岁的我,头发黑黑的,还有点卷,那时的我,整个一个懵懂少年。

有一天,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去河边洗澡,突然发现,我下面的小*竟然稀稀拉拉长出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这是自然规律,当一个人长到一定的年龄,发育到一定的程度,那里就是要长出“毛”来的。我当时还大呼小叫,引来那些小伙伴们前来隆重参观。一个年纪比我还大的伙伴看着我那些丑陋的东西,哈哈大笑,说:“你们真是孤陋寡闻,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阴 毛’,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的。你们,”

他指指那些惊惊咋咋的小伙伴们说,“你们以后也会长出这些东西来,本人早就有了!”

听他的口气,好像谁先生出那些东西谁就越有本事似的。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是我父母亲挂在他们嘴边的一句话。现在,不仅嘴上渐渐长出“毛”来,连下面也有了。

那时不像现在,现在有电视可看肥皂剧,有手机可以玩游戏,有电脑可以聊天看八卦新闻。在城市没什么好玩的,乡村就更加无趣得很,乏味的很。

我们虽然天天也去上学,却没有多少内容,我们在学校更多的时间是在玩,很少考试,基本上没有测验,一句话:那是相当的轻松。

关于性的知识的获得,我第一次是那个叫做“大春”的男孩子(就是我们在河边戏水时给我们‘上课’的那个大男孩)那里得到零星印象,第二次却是在狗们身上获取的,那次的获取,比较全面,也比较直观。

那是我一次放学回家。

邻居家的两条狗不知怎么回事,对就连在了一起,*发出一阵类似痛苦的“呜呜”的叫声。我起初以为是打架,后来看看又不是,因为我知道狗们打架是用爪子抓挠,或者用嘴巴撕咬,没有看见过用打架的。不过,我还是不敢断定这两条狗究竟在干什么,所以,我暂时还是把它们的行为定义为“打架斗殴”你想啊,在那么乏味的乡村的春天,这无疑也是一场免费的有趣的表演。

演员是邻居家的两条狗,观众是我们一伙刚刚放学的村童,欧,还有一些大人后来也加入我们中间。

为了增加一点气氛,这场打斗更壮观一些,我不断地叫着“加油加油!”

给两个狗演员呐喊打气。

不知是狗们的出色表演还是我稚嫩的喊声,引来大人们一阵欢快的、善意的、压抑之后突然放松的笑声。

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步调一致”现在,两条狗的动作就是“步调一致”一个向前,另一个也向前,一个后退,另一个也跟着往后退,没有谁指挥,动作却惊人的一致,简直就像两只连体婴儿。

我正喊得起劲,全然没有发现我的老爸已经出现在我面前,更没有想到危险正在向我逼近。

“啪!”

一声脆响!我太投入了,我竟然没有感觉痛,当我的另一边脸又挨了老爸的又一句耳光时,这边首先挨揍的脸才有热辣辣的感觉。我当时就觉得奇怪,难道痛楚也像声音传递,也需要一些时间?让我奇怪的还有,我无非是为打架的狗们呐喊助威,老爸为什么板着那长着一副络腮胡子的脸怒不可遏地煽我耳光?

老爸打我耳光是很稀少的事,通常这样的事都是由我妈妈劳。

我不服,小声而坚定地进行抗议:“老爸,我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不是我维权意识有多么强,而是平白无故遭到两句耳光,总要讨个说法,以免在这帮正在一旁正在瞧热闹的 小伙伴们面前显得大软弱太无能。

老爸也不解释,扯着我的薄薄的耳朵,把我拉出人群。把我扯出人堆,满脸怒容的老爸才甩出一句:“你不害臊,我还要面子呢!”

什么“面子”什么“害臊”它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得已,我只得再次向大春请教。尽管他在我们村一伙小同伴中,威信远远不如我,学习成绩也远远不如我,但旁道邪门的东西,就是比我懂。所以我必须屈尊将贵向他请教。

大春神神秘秘地对我说:“那不是打架,那是交#配,懂吗?”

我就悚大春这词:懂吗?知道吗?让人受不了。但我还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交#配,是指牲畜而言,对人类来说,就用另一个词汇,说明白了,就是男人和女人睡觉。举个例子吧,你爸爸和你妈妈是不是睡在一起?是不是半夜会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那就是了。这下你懂了吗?”

我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我又摇摇头,因为我的爸爸和妈妈并不是睡在一起,而是分床而居。

我猛然想起,老爸看着那两条正在交配的狗的时候,眼里有一种东西,闪着异样的光亮。尽管他瞪着我的时候,那眼神是恶狠狠的,但那种异样,我还是毫不费劲就能看出来。证明老爸也是观看这种能给观众带来快感和欢乐的游戏,那为什么不接着看?要把我拖出来?想看又不敢看,还煽我耳光,这不是虚伪又是什么?

大春告诉我,他是经常听见爹爹和娘(大春称自己的老爸为爹爹,老妈为娘。我们这里对父母亲的称呼五花八门,叫什么的都有。有的叫自己的父亲叫老爸;有的叫爹;有的叫大大;还有的叫叔。的哼哼唧唧的声音长大的,因为只隔着一道墙,娘*的声音又特别尖亮,所以那声音就不可阻挡地穿过夜幕传出来。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还从床上爬起来,好奇地进到爹和娘的房间去看个究竟。被赤身裸体正在练的爹爹骂了出来。

正文 第2章 深夜偷听

难怪大春对男女之事懂得那么多(至少比我更懂)他的启蒙老师就是他的亲身父母。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没有掺假没有夸大,大春看着一愣一愣的我,说:“林谷(我的大名)你要是不信,晚上你可以跟我一起睡,我让你听听那种声音。”

不去白不去,反正一不花钱,二不花气力。

我是等到深夜,才偷偷溜进大春的房间的。大春的房间很小,也很暗(我是指白天,因为我在白天的时候也来过。还有一股特别的味道。起初我以为是霉烂的红薯,因为大春床底下就放着几筐红白相间的红薯。农村的房子,常常就把卧室也当成仓库,不像城里人分得那么仔细。

可我蹲在床底下一闻,好像又不是。大春就问我:“你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我说:“大春,你的房间有一股味道,好像是倒了酱油的味道。”

大春嘿嘿一笑(因为害怕隔壁听见,那笑也是偷偷的压抑的)“哪里是酱油,你说的就是这个吧?”

黑暗中,大春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塞在我鼻子底下,果然是这种味道。我把那团东西抓在手里,仔细一看,差点呕吐,原来是大春的一只臭袜子!

大春父母的“战斗”深夜才开始,那时我都迷迷糊糊睡着了,大春摇着我的肩膀,把我弄醒。

“你听听,开始了!”

果然听见声响,悉悉索索的,大春告诉我,那是他父亲*脱裤的声音。

我傻乎乎地问,*脱裤干嘛呀?

大春一脸的鄙夷不屑:“这都不懂,那个之前,都要把衣服刨光的,又不是牲畜,抬脚就可以上。”

我听见大春父亲的呼吸声,沉沉的,重重的,像挑了一百多斤的担子在爬坡。

接着是大春娘的叫唤声,“嗨哟”虽然很轻,在夜间听来,却也清晰,好像是缝纫时不小心被针刺了一下,就是那种叫唤。

接着是床的摇曳声,吱吱喳喳响,一会儿,就没声音了。

我很失望,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我看看大春,大春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更精彩的节目还在后头呢。

别看大春平时成绩不怎么好,也念叨得出几个新词,连“黎明前的黑暗”也知道,虽然用在这里不怎么准确。

果然,大春的父亲呼吸越来越重,那木板床也吱吱喳喳响得更厉害,让我担心什么时候就会断掉,或者干脆塌下来。

大春的娘“嗨哟”一声以后,本来听不见声响,这时嘴里也不肯安静,开始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这时我才知道,就声音而言,大春娘的表现更加优秀。

大春娘的声音是变化的,动态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像婴儿的啼哭,一会儿像痛苦的呻吟。

我说:“大春,你娘的声音很亮很尖,唱起歌来,一定也很好听。”

听得出来,大春娘一直压抑着自己,要不然,那嗓音效果又更好些。

大春说:“什么时候,也让我听听,你爸妈是怎样做那事的。”

我懊丧地告诉大春,说,这恐怕很难,我父母现在都是分开来睡的。

正文 第3章 漂亮美眉

张万全是小学校长,张万全当小学校长并不是因为他文化有多高,而是因为他出身好,父亲是贫农,祖父也是贫农,所谓的三代贫农。凭着这好出身,粗通文墨的张万全就当上了我们村的村学校长。我们的村子全称叫“铜锣湾村”我们的村学就叫做“铜锣村小学”张万全有个妹妹,也是不能不提到的一个人物。因为他这个妹妹后来跟我老爸“好了” 再明白一点地说,张万全的妹妹后来跟我老爸发生了关系,也就是大春说的“睡觉”张万全的妹妹名字叫张万清,人不高,又胖,尤其两只,圆滚滚的,就像塞进衣服里面的两只皮球,我总是担心着,一不小心它们就要撑破衣服滚出来。

反正在我的眼里,张万清长的一点也不好看。跟周敏敏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敏敏,就是我的小学同学,单眼皮,瓜子脸,笑起来脸上两个小酒窝。浅浅的,圆圆的。

我说周敏敏好看,没有非分之想,更没有邪念,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发育到那个程度,对男女之事还是一窍不通。我就是看着周敏敏觉得舒服,看着顺眼,仅此而已。

周敏敏不跟我们一个村,听说她的父亲还在县城那个单位上班,这让我们这些乡下孩子格外艳羡。

这里还要顺便说一下,我的父亲本来也是有工作的人,只因三年困难,就躲到乡下的家里来了,这一躲,我们一家就成了农村户口。因为这件事,我妈没少跟我爸唠叨,说我爸立场不坚定,咬咬牙也就过去了,挺一挺,咱们也还是城里人,有定量粮油,每个月还有猪肉肥皂供应,多好。

我母亲是个非常爱清洁的人,所以对肥皂情有独钟,记得有一次,我的舅舅从很远的城市来探望我们,临行前,问我的母亲,需要带些什么(我的舅舅在那个城市的供销社工作,是个油水部门)我们当时多么希望舅舅带一些饼干糖果之类的东西呀,可是母亲什么也没要,就让舅舅带了十块肥皂过来。

正文 第4章 我的住房

我得把我的住处简明扼要向大家交待一下。

我的住处是个很大的房子,中间是大祠堂,分上下两厅,中间是长方形的天井,左右两边各各两排厢房,厢房与厢房之间又用天井隔开。我们家就住在右边的一栋厢房。打头那间用作厨房,依次是母亲的卧室、父亲的卧室、我的卧室,紧靠我的卧室是一间杂物间,最后一间是客房。

你们可以看到,我家的住房还是很宽裕的。

听说这些房子都是我爷爷留下的。我爷爷做生意,很赚了一些钱,买了一些田地之余,就造了这座青砖白瓦的大房子。

解放后,我爷爷主动把房子捐了出来,乡长很满意,加上以前跟我爷爷关系也不错,就把这排厢房回供给我们。

解放不久,我爷爷就去世了,经济上,他给我们留下这排房子,政治上,他给我们留下“资本家兼地主”的家庭成份。

说到这里,还要感激那位跟我爷爷有些许交情的乡长,正是他的坚持,我们家才定了个“资本家兼地主”按照其他人的意思,是要定个“地主兼资本家”的。有人说,那个乡长之所以那么照顾我爷爷,是得了我爷爷数量不少的金银财宝。还有另一种版本的说法,这种说法则完全相反,是我的爷爷对那位乡长有过救命之恩。解放前,那位乡长的公开身份是小学教员,秘密身份则是中共地下党员,一直在孝平县活动,解放前夕,不慎暴露身份,被抓获,是我爷爷利用豪绅的身份花了不少的银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保了出来。

地主是敌我矛盾,资本家是人民内部矛盾。 谁排在前面,意义是大不相同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不知道,我当然就更不知道,因为,我连爷爷的面都没见过。

我那厢房一共住了三家人。除我们一家,还有曹家和张家。

张家就是张万全的家。他的父亲原先是我们的长工。

厕所是三家共用的,搭在厢房的后面,主要建筑材料就是木头和杉树树皮。这样的厕所,条件是可想而之的,夏天成群的蚊子,冬天刺骨的寒风,那是你一刻都不愿意多呆的地方。

正文 第5章 女强男弱

还是回到我为狗们交 媾呐喊助威那一晚。那一晚,我们家餐桌上摆上的是红薯、小米饭和南瓜。

吃饭的时候,我爸还没忘记那件事,像一个多嘴多舌的娘们那样喋喋不休数落我。他的没完没了的数落终于招致我极度反感,我就反唇相讥:“你当时还不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是绿色的。”

“我看你再胡说!”

话音刚落,我老爸举起筷子就想朝我头上敲下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妈说话了:“你不要动不动就拿孩子出气,那是没本事的表现。”

我家里绝对是母系家族社会,一切大事小事都是我母亲说了算。换句话说,我老爸绝对是个“妻管严”我妈说话了,我爸就不敢嚣张。他悻悻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扫一眼桌上的食物,来个怒气转移:“哼,餐餐都是这个东西。”

我妈把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拍,那桌面便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吃不惯红薯南瓜?有本事你给我找肉去!”

那时的农村,生活相当清苦,食不果腹,一个月都难得见荤腥。凭我爸的本事,他从哪里去弄来鱼和肉?

颓废的我爸只好重新坐下,很不情愿的拿起筷子。

爆发战争的还有张万全家。

“我就看了,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张万清尖尖的声音。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那个场景也是你们女孩子能看的?”

张万全的嗓音不亚于他妹妹,只是没那么尖,还有点沙哑。

“怎么了,怎么了,不就是对吗?别说是狗,就是人,只要他们敢做,我就敢看!”

“反了你了,他们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他们是地主资本家的残渣余孽,你是正宗的贫下中农,而且,你还是个姑娘家!我看你,就是中毒了,被腐蚀了!”

“我就喜欢被中毒,我就喜欢被腐蚀!”

说完,张万清扭着肥硕的走进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正文 第6章 可怜央求

这个夜晚,我老爸翻来覆去睡不着,床上像洒了一把图钉,仰着睡不是,卧着睡不是,侧着睡也不是。

我平时睡得早,这晚偏偏睡得迟,所以老爸的瞎折腾我听得一清二楚。

折腾一会,我老爸就从床上坐起来,踢踏着一双人字拖走出房间。

我也从床上爬起来,躲在自己的房门后边偷听着,我知道,我老爸一准又去“央求”我妈妈。

果然,就听见老爸的声音:“雨菲,你开开门。”

那声音弱弱的,怯怯的,像开口向人借钱借米。

“什么事?睡啦。”

“春柳,求你啦,我实在憋不住了!”

“不行!”

妈妈斩钉截铁的声音,穿过深邃的夜空,传到老爸耳朵里,也传到我的耳朵里。

我从大春那里获取的知识里,已经猜到,老爸向妈妈央求的就是男人与女人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不是得了人们说的那种“性冷淡”病,反正我知道,老爸的无数次央求都是与失败告终。这一次也不例外。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老爸时年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纪,怎忍受得了独守空床的寂寞?

不要以为我老爸招到老妈的拒绝,就会立即缄口,我爸在这件事上,出奇的难缠。你们说,一个男人竟然会为一个女人的身体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而且这个女人又是自己法定的明媒正娶的妻子,那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偏偏我的妈妈又是这样固执。任凭我的老爸磨破嘴皮,归根到底就是两个字——不行!

我忽然觉得,我老爸是那样可怜,像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不,连乞丐也不如,乞丐乞讨,总有些许收获,而我爸的乞讨注定是一无所获。我忽然又有些后怕,正如大春说的,女人要跟男人睡觉后,才会怀孕生孩子,好在妈妈生我在前,“性冷淡”在后,要不然,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我了。

对狗们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的不仅是我老爸,还有张万全张校长。他不仅对他的妹子张万清破口大骂(尽管得理不饶人的张万全没有占到上风)还盯上了我,说是我为狗们不光彩的行为呐喊助威扰乱了人心,扰乱了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还说,狗是畜生,它们没有选择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而我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人,一个新社会的学生,不去制止,反而添柴加火,制造声势,思想意识就大大的有问题。最后,张校长不容置疑地说:“林谷,鉴于你的可耻下流的行为,你必须写一篇深刻的检讨,写好之后,直接交到我这里!”

张万全不仅是我的邻居,还是我的校长,要害就在这里,所以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得写一篇“深刻”的检讨。还在我的语文成绩还不算差,写这样的东西也不是第一次。再说了,比起老爸煽我的耳光,这又算得了什么?

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在纸上把自己大骂一通,用尽了我所学到的最难听的语言文字。什么“罪大恶极”、“不可救药”、“伤风败俗”、“不齿于人类的狗屎堆”等等,都用上了。

我对这篇抄写端正的深刻的检讨自我感觉还是满意的,我相信它一定也能令张校长满意。

但是一连几天,我也没有看见张校长的影子。张校长在学校还有自己一套房子,有时他就会在那里住上几天。这甚至让我有点小小的失望。好像我兜里揣着的不是一份检讨,而是一份邀功书。

正文 第7章 那个套套

这个周末,妈妈去河边洗衣服,顺便也洗了被褥和蚊帐。因为要拧干一大摞的床单和蚊帐,一个人的力气显然不够,妈妈就把我也叫了去。

妈妈卷起裤腿,把雪白的好看的两截小腿浸在流淌的清洁的河水里。

我可以常常听到别人赞美我妈妈,我妈妈长的也实在不错,年轻时是个美女,现在人到中年,依然是风韵犹存,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奔四的年龄,脸上竟然看不到一丝皱纹。妈妈笑起来也有两个酒窝,像周敏敏一样,周敏敏的浅一些,我妈妈的深一些。我常常会望着妈妈和周敏敏的酒窝发呆,是不是所有的美女笑起来都有酒窝?

妈妈洗完东西,就把它们晾在祠堂门前的那块空坪上。两根固定的柱子,中间搁一根长长的竹竿,衣服什么的就晒在竹竿上面。这时我们农村最常见的晾晒衣物的方法。不像城里人,有衣架阳台什么的。

我们把洗好的床单和蚊帐挂起来,虽然我们用了很大的力气,还是有水珠不断地往下滴落,一会儿,鹅卵石铺就的石坪就湿漉漉的,一地水渍。

妈妈收拾完就走了,我依然站在那里发呆。这时,我看见张万全急匆匆回来了。

我赶忙迎上前去,张万全看也不看我,仿佛没有感到我的存在,更没有记起那份检讨。白里透黄的脸上冷冰冰的,像我那晾在竹竿上的蚊帐,稍稍拧一把,就能拧出水来。

突然,张家传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啪”的一声,像是谁的巴掌拍在谁的脸上。应该是张万全的巴掌拍在张万清的脸上而决然不会是张万清的巴掌拍在张万全的脸上。

果然,立即就传来张万清的哭喊声:“哇!张万全你凭什么打我?”

我没有听见张万全的解释,只听见又一声脆响:“啪!”

显然,这时张万全打在他妹子脸上的又一耳光。

我不知道张万清是左边先挨耳光还是右边先挨耳光,抑或是左边或右边同时挨了两记耳光。

“说!那个人是谁?”

张万全的声音。

“哪个人?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呀说呀,什么意思?”

张万清尖尖的声音直刺我耳膜。

“你自己看,这是什么?”

又是“啪”的一下,这下不像是煽耳光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拍在桌子上。

“看啊,看清楚没有?这是什么,这是!是我从你枕头底下找到的!一个姑娘家,藏着这个东西,说明什么性质的问题?你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快说,那个臭男人是谁?”

一阵沉默,接着还是张万全咬牙切齿的声音:“你不说,我也会调查清楚,要不是这几天出差,我早就着手调查了,我非查出这个臭男人不可,非把他揪出来不可,我要把他批深批透,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正文 第8章 秘密调查

我看见张万全黑着脸走出他的家。

我原本是脸朝着他们家的方向的,这时急忙转过身去,对着他们家的大门。

张万全好像这时才看见我,朝我走过来。

“喂,你老爸最近有什么异常?”

张万全长得高像他爸,张万清长得肥像。

张万全站在我身边,高出一大截。我不得不采取仰视的方法才能看着他的脸。张万全的脸红红的,很粗糙,像两块刚刚剥开的橘子皮。

“张校长,我爸没有什么异常。”

我老老实实向他汇报。

“最近有没有跟你妈吵过口?”

仰视很容易引起脖子酸痛,我改为平视的角度,这时,我看到的是张校长洗得发白的军上衣。

这里顺便说明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张校长并不是行伍出身,而他时常穿着这件退了色的军上衣,完全是为了赶时髦的需要,那时候,部队的帽子衣服裤子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时装。

我看着他的第三颗纽扣,轻声答道:“没有。不过”“不过什么?”

张校长紧紧追问。

我觉得有必要向张校长说明这件事。我妈平时总教育我,要说实话,做实事。撒谎不是好孩子。

“我爸前几天向妈央求一件事,我妈没答应他。”

“什么事?”

“就是,就是”我说不出口。

“什么事,你说呀!”

“就是男人和女人那个事。”

“你妈没答应他?”

“没有。我爸很急的样子,可我妈就是不答应。”

“嗯。”

张校长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来,林春明这家伙(林春明就是我爸的大名)是个重大嫌疑犯。”

张校长这句话说得很轻,我是结合他的口型才勉强听得明白。

从此,张万全对我的老爸格外关注,这份关注更多来自我这里。

张万全常常把我召到他的那间张贴许多毛 主席语录和画像的卧室。

“你爸写日记吗?”

“他不写日记,倒是每个晚上都记账(我爸是生产队记分员)”

“你爸是不是经常一个人晚上出去,尤其是下半夜,你注意到没有?”

“晚上我比我爸睡得早,他是不是下半夜出去,我不知道。”

“你要严密关注林春明的动向,随时向我汇报。”

我点点头。我当时觉得这是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政治任务。

张校长压根就没再提起那份检讨的事,这让我有点遗憾,有点可惜,就像挖空心思写完一篇自我感觉良好的小说,却没有读者。

关于对我老爸进行调查的事,我没有对大春说,这是我跟张万全两个人的秘密。不过,我倒是向他讨教过的问题。

我特意在村口拐角那个小商店,买了几颗水果糖用来讨好他。

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把那些糖二一添作五,然后,我问他:“大春,那个被称为‘’的东西,究竟有多少用途?如果一个人的枕头下面放着这个东西,是不是就意味着发生了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大春嘴里含着糖,口齿便有些含混不清:“嗯嗯,那当然,没有人会拿它当气球去吹。你要行房 事,又不想怀 孕,就要带着那个东西。喂,你是说谁枕头底下有这个东西?是你爸吗?还是曹震山(曹震山是我同一个厢房的另一个邻居)”

正文 第9章 领衔受命

细心观察,我老爸确实有了一些细小的变化。

以前,每到夜晚,我的老爸显得烦躁不安,总要弄出一些声响,要不,就半夜起来喝凉开水。现在却安静多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看起来气色也好了许多,不再是一脸憔悴的样子。

当我把这些自认为很重要的信息向张万全禀报的时候,张万全却是一副漠漠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因为此刻他已经掌握了更重要的情况。

他向我布置了一条新任务,就是想办法找到一根毛。当然这不是一根简单的毛,而是我老爸体内那最隐蔽部分的其中的一根。

原来,胆大心细的张万全已经在张万清床上找到一根卷曲的黑黑的*,张万清当即断定,这肯定是这两个狗男女*之时不经意间留下的纪念品。张万全还断定,这一定是男人身上掉下的,因为他捻着那根带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关起房门,拿出自己的东西进行过科学的认真的比较,形态和粗细程度卷曲程度都比较接近,所以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现在的关键就是,要知道这根是从谁身上掉下来的,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要弄清楚这根是谁的,张万全就要搜集被他列为嫌疑对象的所有人的*,进行对比甄别,然后得出结论。那时还没有dna检测,如果有,那是万无一失,插翅难逃。

我老爸当然是嫌疑对象之一。

“你必须在三天之内,从你老爸身上弄来一根。知道什么是吗?”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因为我身上就已经长出那个东西。

但是,能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圆满完成这个任务,我却没有把握。

张万全看出我的犹疑,因为我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他亲切地拍拍我的肩膀,说:“林谷同学,只要你完成了这项任务,今年的三好学生可以给你考虑。”

张万全平时是个严肃的人,在我的记忆里,他还是第一次屈尊降贵地礼贤下士地拍我的肩膀,这让我大受感动,加上“三好学生”的诱惑,更让我信心百倍。我挺起胸膛,盯着张万全那张橘子皮的脸,响亮地向他表态:“张校长请放心,我一定想方设法弄到我爸身上一根!”

此情此景,就像一位士兵接受一位将军的指令。

领衔受命之后,我就格外注意我的老爸,吃饭时也盯着他看,就指望突然从他身上掉下一根下来。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么怎么在规定时间内弄到那东西?这让我伤透了脑筋。为了张万全那亲密的一拍,为了张万全那遥遥无期的“三好学生”的承诺,我必须想尽办法完成任务。

我把弄到那根当作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为此,刻意减少与大春等小伙伴上山采野果下河摸小虾等的次数。我当时的面孔严肃认真,俨然一副大侦探的范儿。

我想,我还是要模仿张万全的办法,从我老爸的床上去搜寻那个东西,这个方法既简单又可靠。

我们家下半部分是用砖墙隔着,而上面则是相通的,而且每个房间上面都留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孔。我只要顺着我房间那个洞口上面攀爬上去,我就可以到达这排厢房的任何一个房间,当然也包括我父亲的房间。

正文 第10章 口干舌燥

我把两张凳子叠在一起,小心翼翼站了上去,手刚刚够着那个豁口,然后一用力,来个引体向上,就坐在了楼板上。

上午十点左右,是乡下最安静的时候,大人们去出工了,小孩们去上学了。我特意让张万全替我请了假,来完成我们的计划。

就像从树上俯视地面一样,我从我老爸那间房的豁口看下去,一切尽收眼底。低柜、长条凳、刚刚被我妈妈拆洗干净的那顶蚊帐。

透过那帐顶,我看见谁压在谁的上面,那情景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上面那个人我只能看见背部,就是从背部我也好不费劲地认出,那正是我的老爸!那么,被我老爸压在下面的那个人是谁呢,我看不到,但我猜到了。

在我老爸的卧室里,老爸正和张万全的妹子张万清干着男人和女人的那个事!

我心跳的厉害,口干舌燥,我想这时假若在我身边有一桶凉水,我就能一口气把它喝干!

他们太投入了,以至于我在上面难免弄出的那些声响,他们竟然都没有听见。

我第一次亲眼看见男人与女人干那件事,我想起几天前狗们的交 媾,姿势不同,性质一样,连他们嘴里发出的“呜呜”声都极其相似。

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我就悄悄溜回我的房间。

我犹疑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张万全?

我还是忍住了。

我最终也没有找到我老爸的一根阴 毛。因为我没有勇气再进到我老爸的房间。我看见老爸那房门,心里就会发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老爸压在张万清身上的情景。

我第一次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是十天以后的事。

那是一个星期六,我放假在家,晚上早早就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本来想去找大春他们玩,我妈叫住我,把我喊进她的房间。

妈妈的房间很干净很整洁,就像她本人。

就是她儿子,我也很少进到妈妈的房间。所以她房间里那些陈设,对我是那么陌生,包括那颗摆在窗前的青翠欲滴的万年青。

我每次进到妈妈的房间,就像进到班主任的房间那样忐忑,那样没有自信。而且,我总是选择站着,我怕自己的衣服脏了妈妈洁净的凳子和床单。

我站在那颗万年青的旁边,听妈妈用播音员一样动听的嗓音教训着我。妈妈清脆的嗓音在乡下也是独具风格。我听过大春妈妈的叫 床,我可以肯定,我的妈妈叫起床来,一定比大春的妈妈出色十倍。但是,我一次也没有听过,而且,我敢肯定,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你怎么回事,最近老缺课?你别不承认,老师都告诉过我了。”

“我都请过假的。”

我小声辩解。

“你都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盯梢,破案!”

一股怨气突然从我心里升腾起,我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气跟我妈妈说话。

“盯什么梢?破什么案?”

我一五一十把什么都告诉了妈妈,包括张万全要我寻找老爸的阴 毛,包括我在阁楼上看见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长长地舒了口气。我看着一脸惊愕的妈妈,心里一点也不替她难过,甚至有一种幸灾乐祸。老爸的堕落,难道不是你秦雨霏的过错,如果不是你的性冷淡,如果你不是对老爸的哀求无动于衷,而是迁就一下,委屈一下自己,哪里会有这样的后果?

正文 第11章 这张破嘴

我把老爸跟张万清那些事告诉的第二个人,那就是周敏敏。

我和周敏敏都是学校黑板报的编辑,周敏敏是美工,她的画画的好,我是执笔,我的文章写的不错,老师就指定我们为学校黑板报业余编辑,每星期出一期,星期一更新。

为了出黑板报,我和周敏敏都要迟一些回去,尽管辛苦一些,但看到那些男女同学们攀头背颈围观在黑板报前面嘻嘻哈哈的时候,就有一种成就感。

所以,我们乐此不疲。

我在黑板上抄写文章,周敏敏正在描一朵荷花什么的,周敏敏画人物不行,画那些花草树木就很在行。

我们聊着聊着就聊到我老爸的事,我一不小心就把一切都告诉了周敏敏,口气很平淡,漫不经心地,仿佛在聊着别人的家事,却听得周敏敏粉脸潮红,酒窝深深。最后我反复叮嘱周敏敏,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张校长。

如果说,我把我爸的事告诉周敏敏是不经意间的流露,那么,让大春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出于我一时的冲动或者是出于好强。

在放学的路上,我与大春结伴而行。

我们又谈起那两条狗。

大春瞪着一副小眼睛看着我:“谷子(我的小名)你知道吗,那两条狗第二天就死掉了,我在河里发现了它们的尸体,都已经泡得发胀了。”

“是吗?”

我惊奇地问:“会不会是另外两条狗啊?”

“就是那天被我们围观的那两条,不会错的。那条公狗颈脖子上有一条烫伤的疤痕,我记得很清楚。”

大春还告诉我,那条是本村某某人家的,而那条公狗却是外村的(原来狗夫妻也是两地分居啊)大春说,你走掉以后,大家至少还围观了一个小时(可见那时农村的业余生活是多么枯燥,狗们的交 媾被人们当成了不可多得的娱乐节目)人们对它们扔石块打棍子,拿它们取乐子。狗们跑又跑不掉,挣又挣不脱,就这样被人们折磨着,嚎叫着。

大春这样描述着,我心里就想,难道狗们也是有羞耻之心的,被人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于是就想不开,双双跳河自杀?还是被人们挥舞的乱棍打在致命之伤处而导致毙命?如果是前者,那是一种悲壮,如果是后者,那是怎样的惨烈!

我的片刻的沉思,在大春的眼里被当作孤陋寡闻的表现,他又摆出一副百事通的架子,在我面前夸夸其谈男女之事。

“你知道吗,有着连鬓胡子的男人,是对男女之事最感兴趣的人,你爸算是一个,还有张大爷,曹大爷,你们那个厢房的男人,个个都是这个类型的人,哈哈!”

大春一得意的时候,眼睛笑成一条细缝。

“谷子,我敢打包票,你老爸和你妈妈一定天天都会干那个事。一个身强力壮,一个艳若桃花。”

“你错了,大春,我爸跟我妈他们夜夜是分开来住的,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我爸倒是常常会敲我妈的门,可我妈不会答应。”

“哦,我知道了,你爸呢,这是叫性 饥渴,你妈呢,是性 冷淡。”

大春百事通的架子又上来了,“所以,你爸总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是那方面满足不了需求。”

“不,你又错了。”

我有些得意地告诉他:“你知道吗,我爸最近和张万清好上了,那天晌午,我亲眼看见我爸压在张万清身上。”

正文 第12章 告密者

老爸夜晚不喝凉水了,却把这个习惯传染给了我。我临睡之前要喝上一大杯凉开水,半夜醒来又要喝一大杯,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还要咕噜咕噜干掉一大杯。

我就像喝下一瓶高度的白酒,浑身燥热,胃里燃烧着一团火,烧得我心焦麻乱,烧得我头痛脑热,烧得我四肢酸痛无力,端菜把菜水洒在桌上,吃饭把筷子掉在地上,因此没少挨妈妈的骂。

我在心里一千遍地骂自己,怎么要把老爸跟张万清那件破事告诉别人,那毕竟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不是一件体面的事。

要是让张万全知道是我的老爸干了他的妹子,那会是怎样一种结果?

我想起张万全义说过的愤填膺的那句话:“我要把那个臭男人揪出来,把他批深批透,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张万全说这句话时,我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不过我可以想见,那面容一定是激动而又愤怒的。张万全这句话绝不是随口说说,他是那种说得到做得到而又心狠手辣的人。

所以,我要管紧自己这张破嘴,千万千万不要让张万全知道。

我对周敏敏说:“你要是敢把我父亲的事告诉别人,你不要指望我能够继续与你合作,我立即向班主任辞掉黑板报编辑。”

我对大春说:“我爸这件事你要把它烂在肚子里,若如出卖我,我们的交情就结束了,我林谷永远都不会再理你!”

惶惶中,我度过了星期六,度过了星期天。

星期一也平安无事,我和周敏敏继续出黑板报,我们没有提起我爸与张万清的事,甚至彼此都没有说话。

出完黑板报,我们正要离开学校,我被张万全叫进他的房间。

张万全在学校的房间很宽大,里面就一张床,一张办公桌,还有一张藤椅,几张靠背椅,显得空空荡荡。

我一走进张万全的房间,心里就突突地跳,仿佛是做了什么错事被张校长抓了现行。

张万全让我坐在离他最近的那张椅子上,态度和蔼地对我说:“林谷,你们的黑板报办的很有特色,你也是个很有文才的人。不错不错。”

我知道,这是开场白,接下来,就该是催问任务完成的情况了,今天刚好是第三天,是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

我主动对他说:“校长,真对不起,我没有能够完成你交办的任务。”

我以为张万全的脸上一定会晴转多云,收起那份和蔼,换一副严肃和不满的面孔,然而,张万全的脸上依然是笑容可掬:“林谷同学,不急,慢慢来,我可以再给你两天时间。”

我说看着张万全那两块橘子皮,脱口而出:“张校长,其实你已经没有必要去寻找那个东西,我都看见了他们在一起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亲眼看见我老爸和你的妹子睡在一起,抱成一团,就在我爸的卧室里。”

我说完,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我闭着眼睛,眼前浮现出悲惨的一幕:张万全用拇指粗的藤条猛抽着老爸的头和脸,用细长的脚猛踢老爸的,鲜血从老爸的头部留下来,染红了他兰色的士林布的上衣血淋淋的身子,老爸用双手紧紧护着自己的,一双充满失望和愤恨的眼睛看着我。

正文 第13章 一个巴掌

来了两个同学,跟我一样,他们也是六年级的同学,同年级不同班级。他们年纪都比我大一些,其中一位是年级里年龄最大的,名叫叶畅文。(年纪农村的学校年龄差距很大,就像我们六年级班,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就是这个叶畅文,十六周岁)他们向我转告了张校长的指示,让我今天不用去学校。

他们神情严肃地宣读完校长的指示,却把我的父亲带去了学校。

我知道父亲去了学校,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张万全是要把他批深批透再踩上一只脚的。

张万全还算给我面子,没让我亲眼目睹他们是怎样批深批透我的父亲的。而这些情景,都是大春后来向我转述的。

我的父亲一到学校,几个学生就把早已准备好的一米多高纸糊的高帽子扣在他头上,胸前挂着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坏分子林春明”六个大字。我的父亲就戴着这顶高帽子,挂着这块牌子被叶畅文为首的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押着,沿着学校的围墙开始游校。一边游,一边还要喊着自我羞辱的口号:“我是林春明,我是坏分子,我是地主阶级的孝子贤孙,我是资本家的残渣余孽!”

接下来就是全校师生参加的(除我之外)批斗会。在此之前,我也曾经参加过多次这样的批斗会,我知道那些跪在台上的那些被批斗对象,应该遭受怎样的屈辱,遭受怎样的皮肉之苦。大春告诉我,对我老爸动手最狠的就是叶畅文,他从我老爸背后一脚踹归去,差点让我老爸晕倒在地。叶畅文你个小子,我跟你平时无怨无仇,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老爸?就这样,我跟他的冤仇就此结下。当然,我最痛恨的还是我自己,为什么要向张万全告密?

我老爸一身邋遢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回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妈妈破例走进父亲的房间。她端来一盆冷开水为伤痕累累的父亲洗净污垢,用药棉在伤口上搽红药水。她把我也叫进去,为她打着下手。

老爸呻吟着,一双无神的目光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我低下头,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林谷,不错,你真是我的好儿子。”

我手一滑,把半盆开水倒在地上。换来妈妈的一声骂:“你怎么回事,最近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不敢吭声。

“咱儿子能啊,都知道揭发父亲了。”

我的头低得更下了,此时,恨不得有个地缝,好让我钻下去。

“张万全都对我说了,主动揭发,咱儿子觉悟真高啊!”

妈妈丢掉手中的药棉,一个巴掌狠狠地落下来,准确地掴在我左边的脸上。

对我的教育,以前的分工是这样的,妈妈动口不动手,嘴上唠唠叨叨,却不会动我一个指头,老爸动手不动口,鞭子拳头和巴掌是他用来教训我的常规武器。

这次刚好他们刚好调了个头,老爸是冷言冷语的讽刺,老妈却破天荒给了我一巴掌!

正文 第14章 忍气饶人

张万全把我老爸折腾了三天,早上七点钟去,晚上六点钟回来,时间像上班一样的准确。

我也就整整在家里待了三天,没有去学校。

第四天,张万全接到通知,去县里开会,暂时停止对我老爸的批斗。

大春对我说:“林谷,去上学吧,张万全去县里开会了,你爸今天也不用去学校了。”

我这才背起书包重新走进教室。

我感觉,除了大春和周敏敏,其他人看我的眼光都有些异样。我不敢指望那些同学对我有多么友好,我头顶上那顶资本家兼地主的家庭出身足以让他们望而却步,现在,我的老爸头上又多了一顶“坏分子”的帽子,所以他们注视我的目光又有了一些新的内容。

课间,我一个人站在学校那一棵苦楝树下,望着天空那一片飘来飘去的云彩发呆,大春来到我身边,指天发誓:“林谷,你要相信我,我大春决然没有把你父亲的事告诉张万全。如果我说的话有半句是假,天打五雷轰!”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大春,不怪你,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说出去的。”

一会儿,周敏敏又来了:“林谷,你爸那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周敏敏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急得好像要流出眼泪。

我说:“周敏敏,这事与你无关。”

说完这句话,我又回过头去看着大春:“大春,这件事和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说出去的,是我亲口把这件事向张万全汇报的。为了这事,那天还挨了我妈一巴掌。”

张万全在县里开了一天会,晚上就回来了。

叶畅文告诉大春,明天接着召开林春明的批斗大会,要把林春明这个坏分子批深批透。大春把这句话告诉我。我呢,又原原本本地对我妈说了。

我妈当即虎下脸,对我说:“你去找张万全,要他放过你爸,这样搞,你爸活不了几天的。”

我就跑到学校,在一个花池旁边找到张万全。此时的张万全正在用脸盆给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花木浇水。一双黑色的平头布鞋粘了一些泥土。

看我来了,头也不抬。

我说:“张万全,请你放了我爸爸!”

“你说什么?”

张万全抬起头,那张橘皮脸很难看。

我不得不又重复一遍:“我说,请你放过我爸爸!”

“凭什么?”

“就凭我把这事主动告诉你。党的政策也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是你的揭发,不是林春明的主动坦白。”

“一回事。”

“不,两回事。”

“那你是不打算放过我爸爸了?”

我紧紧盯着张万全那张难看的脸,张万全平时在我眼里是尊严和权威的象征,此时,我却一点也不悚他。

我眼里浮现出我爸的伤痕累累,浮现出我爸那双疲惫而失望的眼神。

我耳边想起我妈的话:“这样搞,你爸他活不了几天的。

而且这时,我的左边的脸上条件反射般热辣辣痛起来。

比起老爸的羞辱,比起妈妈的耳光,张万全的冷面孔又算得了什么?

“是的,林谷同学,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要让林春明付出沉重 代价!”

“你已经让他付出代价,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我都看见了,那是遍体鳞伤。”

“那还远远不够,我要把他批深批透。”

“然后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是吗?”

“对,正是这样!”

“得饶人处且饶人,请你手下留情。这是我妈说的。”

“她还说什么?”

“她还说了,你张万全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对张万全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张万全,突然变得像一只放了气的自行车轮胎。

我想,张万全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我妈妈手里?

正文 第15章暗恋美眉

要不是因为周敏敏,我会立即辞掉黑板报编辑的职务。

我像盼过年那样盼着星期一的到来。星期一是我们学校黑板报更新的日子,在这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我可以和周敏敏呆在一起。

日久生情,我和周敏敏就是这样。起初,我只是看着她觉得顺眼,后来,竟有些说不清楚的情愫在里边,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

周敏敏和我同年出生,今年也是十四岁。

十四岁的周敏敏单纯得很,单纯的周敏敏不知道我对她的同学之情已经慢慢转化为爱慕之情。

我这样的年纪就开始对女同学感兴趣,这无疑属于早恋现象。而我的早恋,首先得益于大春孜孜不倦的启蒙教育,亲眼目睹老爸和张万清苟且之事,更像是一副催化剂,让懵懵懂懂的我迅速成熟起来。

周敏敏的父亲是公社供销部门干部,母亲是营业员,家庭条件比我们好多了,更要命的是,周敏敏是商品粮,每月有定量的粮油供应,初中或高中毕业以后还有招工的机会,而我是农村户口。那时的商品粮户口和农村户口有着天壤之别,农村户口要转为商品粮,除非推荐上大学,推荐进工厂,要不然,你就得有当官的亲戚,这样还可以走走后门,这些条件,我都不具备。招工参军上大学,对我这样出身的人,希望趋近于零。我家里唯一与当官的瓜葛,就是那个乡长,现在也早已离休,听说离休时,已经是正处级领导。但一个离休之人,还会有多大的能量?再说,自从爷爷去世后,我们就再没联系过,谁知人家还认不认得我们?

商品粮与农村粮,是横在我和周敏敏之间的一道鸿沟。

张万全果然没有再揪住我的老爸不放。不过,他把我叫到身边,警告说,林谷,你去告诉你父亲,必须与张万清彻底结束,如若不然,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不敢把张万全的指示对我老爸进行传达,我只好不折不扣转述给我的母亲。我的母亲听后,长叹一声,说,你老爸现在的状况,就是让张万清那个狐狸精*衣服躺在他面前,他也不能动她,下面那个东西,怕是被他们给废了。

晚上老妈给老爸上药,我仔细观察了他那个东西,两只,又红又肿,像两只洋葱,破皮的地方已经结痂。

老妈小心翼翼地给老爸那个地方擦着药水,那情景就像工兵在排地雷,心怕一不小心就会引爆。

尽管这样,老爸还是一声一声痛苦呻吟着,老妈搽一下,老爸就大声叫唤一声,仿佛老妈给他搽的不是药而是辣椒水。

我不得不佩服老爸的生命力,老爸的生命力就像韭菜那样旺盛。

一个礼拜以后,行动就自如了。

为了怕老爸出意外,老妈就让我跟老爸一起睡了,万一有事,好有个照应。

估计老爸下面那里估计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他每天夜里都会抱着我轻声呼唤张万清的名字,这让我很反感,一身起鸡皮疙瘩。

我把这事又对老妈说了,老妈朝地上啐一口,说:“流氓,简直是不折不扣的流氓!”

我心里很矛盾,我既憎恨老爸的不忠,同时也埋怨妈妈不该对老爸实行禁欲主义,要不然,事情完全不会是这个样子。谁愿意守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去跟一个柏油桶相好?

正文 第16章爱情理论

老妈大骂没良心的老爸,伤疤没好就忘了痛,早晚还会被人痛扁,到那时,看谁还给你疗伤擦药,又大骂张万清,说她是个嫁不出去的没人要狐狸精,只会勾引别人的老公。

出了这件事,张万清很快就被他父亲张大爷和哥哥张万全处理出去了。她的丈夫比她大十二岁,是内蒙古一座煤矿的挖煤工。

远嫁的张万清,牵走了我老爸的心。

张万清的家人把张万清送到汽车站,张万清的灰头土脸的丈夫在那里等着。我父亲是后面跟去的,他们没看见他,我老爸却能清楚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从家里走到了车站,看着张万清扭着上了汽车。汽车开走后,我老爸一个人躲在候车室的角落里哭得很伤心,穿着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看他这样,还以为他的钱包被人偷了,差点要帮他报警。

后来,我爸凑了些钱,偷偷去内蒙古看张万清,知道什么叫藕断丝连吗,这就是藕断丝连。

我爸去看张万清,我妈知道,张万全也知道。张万清已经是别人的丈夫,所以张万全没有那么激动,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说嘛,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我妈也表现的很冷静,只是把我爸的东西收拾好,等我爸从内蒙古回来,就对他说:“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吧,最好滚到内蒙古去,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老爸没有带着他的东西滚到内蒙古去,而是被一伙公社中学的红卫兵押着走了。

“黑五类”是公共资源,那里需要开批斗会,那里需要活靶子,就可以无偿使用、无偿占有。

我老爸是“地主资本家孝子贤孙”又是现行的“坏分子”自然是造反派和红卫兵的热门货,抢手货。

两个身材高大比叶畅文还要高一些的中学生一人一只手,扭着我老爸的双臂上了解放牌汽车。我老爸挣扎着,但根本无济于事,又上来两个人,一个人摁着他的头,一个人用胳膊肘在他的后背上使劲来了一下,我老爸还拼命扭过头,大声对我说:“谷子,告诉你妈,我是爱她的,让她不要生气,不要气坏了身体。如果我回不来,谷子,你要照顾好你妈!”

我使劲忍着,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涌出来。

我心里痛恨老爸的背叛,又担心他受不了如狼似虎的红卫兵的折磨,万一他回不来了,我和我妈怎么办?

老爸又一次挺过来了,还是那部车,把奄奄一息的老爸扔回我家。

我家就像医治伤员的医院,一次次收治遍体鳞伤折腾得半死的老爸。

我又接到老妈的命令,搬到老爸房间。

老爸那夜的呻吟一直没有停,我睡不着,就试着帮他数数,从一数到几百下,又忘了,又从头数起,数着数着,就听老爸唤着我的名字。

“谷子,你记恨爸爸吗?是不是很瞧不起爸爸?”

黑暗中,我坚决的点点头。

“谷子,你不懂,这是爱情。”

我怎么不懂?我与周敏敏,就是爱情。但是,老爸你不是疼爱自己的妻子,而是爱上另一个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所以,我鄙视你。

老爸也许猜到我的心思,幽幽地说:“谷子,如果你整整饿了三天,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这时,有人给你一只馒头,你会怎么样?难道你不会去珍惜?难道你会把它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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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月下挑 逗

“唉,”

老爸叹一口气,说:“老爸的拳头为女人所挨,一个结了婚的男人,不能与自己的老婆亲热,却不得不白日黑夜想着另一个女人,真是悲哀啊!”

老爸此话一出,倒让我生出一份同情。

“谷子,你要记住爸爸的教训,不要栽倒在女人身上,栽倒在女人身上,那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其实,男人可以用手解决问题的,我以前一直就是这样。张万清,”

老爸一提到张万清的名字,眼睛一阵发亮,仿佛张万清就在他面前,“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终究没有躲过她的诱惑。”

老爸真是好没眼光,就张万清这样,也算是有魅力的女人?就会扭,什么本事也没有。

老爸那是饥不择食。

晚饭后,多喝了一点开水,跟老爸这阵促膝谈心后,一泡憋得急。

月半弯,夜色朦胧。

我就在屋前那棵柚子树下解决问题,我的小便急促地落在柚子树叶上面,沙沙响,夜已深,那声音格外清晰,响亮。

这时,我听到谁说话的声音。

“不行不行,别这样。”

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像我妈。

“没事,别怕,没人看见的。我想死你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我还没听出是谁,但绝不是我老爸,我老爸还死狗一样躺在床上。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雨菲,我的心肝宝贝,你就让我快活一回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我可以让其他的红卫兵和造反派组织立即停止对林春明的批斗,我和他们关系不错,这点我是可以做得到的。”

千真万确,那女的就是我妈秦雨菲,我们村没有第二个叫雨菲的。

接着,我听到一些声响,像是肢体接触的声音。

“快别这样,不然,我就喊啦!”

我猜想,那个人也许抓住了我妈的一只手,甚至抱住了她的肩膀。我听见我妈奋力挣扎的声音。

“松手,你快松手,我真的喊人啦!”

我十四岁了,是个男子汉了,我觉得我有义务保护我的妈妈。

我大声咳嗽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我的咳嗽就像开关,关掉了一切声音。

接着,我看见低下头的的妈妈和惊慌失措的张万全。

“林谷,我和你妈妈正在谈一件事。”

张万全毕竟是见过世面的,马上镇静下来。

“谈事情没必要拉住人家的手吧?”

我瞟他一眼,张万全赶忙松开手。

“秦雨菲,那件事你再考虑考虑。”

张万全溜走了,急急如漏网之鱼。

“谷子”妈妈的声音和身体都颤抖的很厉害。

“张万全这个红面狼,趁我上厕所的机会,就想揩我的油。谷子,相信我,妈妈不是这种人。”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爸爸?”

“这是我和你爸爸之间的事,你不懂。”

老爸说我不懂爱情,妈妈说我不懂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其实他们都错了,我已经不再是少不更事的无知少年。

“妈妈,你不可以跟张万全好。你说过的,张万全他不是一个好人。”

正文 第18章醉翁之意

关于性冷淡的知识,我是从张万全的父亲张大爷那里了解得比较全面的。这是一个比较高深的理论,就是号称百事通的大春,也是一知半解。

简单地说,性冷淡没有*,性 交无*,性 交意识淡薄,甚至厌恶。

张大爷说,就像吃饭一样,有胃口的人狼吞虎咽,没有胃口的人看到食物就头疼,就想吐。

张大爷说,你妈妈是个很爱清洁的人,近乎于洁癖,她的性冷淡也许于此有关。

我问张大爷,如果有一个外人偶然与我妈妈发生关系,会不会治愈她的这种病?

张大爷说,除非这个人是你妈妈喜欢和欣赏的人,而且,他们之间做那个事还要十分和谐,这样才能重新唤起她的性趣,要不然,情况只会更糟糕。

我没有把张万全对我妈妈有所企图的事告诉老爸,我知道,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他,除了让他生气,没有其他的结果。难道死狗一样躺在床上的老爸还会去教训张万全不成?退一步说,就是老爸建康之时,也未必敢对有权有势的张万全怎么样,张万全是一块石头,我老爸不过是一只鸡蛋而已。

张万全突然对我爸关心起来。

他会路上拦住我,问:“你爸的情况好些了吗?你要让他注意呢,伤口不要碰到生水,碰到生水,就会感染化脓的。”

他还会放下校长的架子,迈着八字步进到我老爸房间嘘寒问暖。这时,常常是我妈妈也在里面的时候。我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者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甚至我妈妈在给老爸那个东西上药的时候,张万全也会兴致勃勃趋前去看,好像那是很好看的西洋镜。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张万全的目光关注的不是我老爸肿起的*,而是我妈妈那双又白又嫩的小手。

站在妈妈身边的张万全,全然没有往日的权势和高傲,他那贪婪的目光更多关注的是妈妈卷起衣袖的手和她那张姣好的脸庞,还有掩藏在衬衣下面虽然中年却依然坚挺如少女的两只乳 房。

偶尔注视我的目光也是友好或者说是讨好式的。

老爸全然不知张万全的“醉翁之意”对他的不计前嫌的关切深受感动,每每看到他进来,总要困难地支起身子,说一声:“张校长,您来了。”

每至此时,我心里就一阵悲哀。我看着老爸诚惶诚恐的样子,心想,亲爱的老爸,要是我把张校长的真实意图告诉你,你给他的就不是胡萝卜而应该是大棒了。

对我妈妈有觊觎之心的不仅仅是张万全,我知道,至少还有林少康。林少康是生产队队长,相当于现在的村民小组长。那是还没有分田到户,还是计划经济,所以,那时的生产队长权力远远大于现在的村民小组长。

听说,当初我老爸的记分员位置,就是林少康照顾的结果,林少康照顾我老爸,完全又是看了我妈妈的面子。

甚至还有人说,我妈妈已经让林少康上了床,之所以现在对我老爸不冷不热,就是和林少康好上了,林少康的床上功夫远在我老爸之上,而且,又挺会哄人,嘴上功夫和床上功夫让我妈乐不思蜀,就对我爸“性冷淡”了。

事实是不是这样,我现在不得而知,但林少康对我妈妈有那个意思,我却是看得出来的,从林少康看我妈妈的眼神,我就看得出来,那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一个普通女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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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一场较量

我们是偶然碰到叶畅文的。

我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句话,所以,尽管我对叶畅文充满怨恨,但我没有把对他的报复列入计划。事情完全是他自己挑起来的。

我们是在放学的路上碰到的。

走在半路,我把什么东西忘在教室,大春陪着我返回学校,正遇到放学回家的叶畅文,还有一个也是六年级的同学,和叶畅文一个班的。

我们擦肩而过,我低下头,尽量不去看叶畅文。

叶畅文却没有放过我,伸手拦住我,阴阳怪气地:“喂,小子,低着头干嘛呀,是不是刚刚干了不可告人的事?”

我没理会他,试图饶过他,继续走我的路。

这小子不依不饶,我走到左边,他也拦向左边,我走向右边,他又闪到右边,嘴里还说:“你们快来瞧,这小子的眼里有一股仇恨,一股阶级仇恨!他爸是地主的狗崽子,他是狗孙子,哈哈!”

我攥紧拳头,又松开了。我偷眼望一望人高马大的叶畅文,虽然 一股火从心里往喉咙里窜,但我还是忍住了,咽下一口唾沫。

我说:“请你让开。”

我这时不再低着头,而是直盯着他,眼里真的充满一股仇恨。

“我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

“好狗不拦路。”

“好啊,你敢骂我?”

“是你先骂我的。”

叶畅文一脚就踹过来,踢中我的膝盖。一阵酸痛,我差点蹲下。我咬咬牙,冲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腰,试图把他扳倒在地。但叶畅文个头更高,身子也比我壮实,我根本不能把他摔倒。

我们就像日本相扑运动员,我在后面抱着他的腰,他挣扎着想摆脱我的环抱。

我腾出一只脚,想用脚把他绊倒,但力度不够,结果只是让叶畅文后退了一小步。叶畅文的后退,却让一条腿支持身子的我失去重心,我一坐在地上。叶畅文顺势翻过身,反而让他把我压在地上。

“狗崽子,服不服?”

叶畅文双手死死撑住我的肩膀,我一点也动弹不得。

“服什么服,要不是一个小石子磕我的脚,我才不会输给你。我们重来一次,你肯定赢不了我。”

我也不全是空口大话,这种古典式摔跤我跟大春之间常常进行,大春虽然比我高大,也占不了多少上风。只要我用些心,使点技巧,赢他叶畅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叶畅文没有给我机会。

他于胜利者的身份哈哈一笑,说:“东风压倒西风,这是大势所趋,坏分子想翻案,没门!”

我只能躺在地上,以逸待劳,寻找机会进行反扑。

我是被动的,但我可以保存体力,叶畅文用劲板着我的肩膀,体力在一点点消耗。

看看差不多了,我一挺腰,再用力侧过身子,就把叶畅文摔在一边,我乘势骑在他身上。

村童式摔跤,谁在上面谁就是胜利者。

我没有把叶畅文压多久,就从他身上爬起来。

一比一,平了。

我以为爬起来的叶畅文会对我发起再一次进攻,我躬着身子,准备迎战。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伸出一只长腿踢中我的膝关节,这一脚又狠又准,痛得我直冒冷汗。这家伙还不罢休,又伸出另一只脚朝我踢来。

我像虾米一样躬着身子,略略后退,然后看准那个部位,用头狠狠撞过去!

叶畅文用双手捧着,发出一阵狗一样的嚎叫。

我这一撞很到位,叶畅文躺在家里三天起不来床。

正文 第20章嗨这感觉

老爸可以起床了,那天下午,刚刚放学回来的我陪他去外面活动活动。

老爸抬头望着就要下山的夕阳,说:“谷子,没想到张校长不计前嫌,还那么关心我。”

我说:“他不是关心你,他是关心我妈妈。”

老爸从天上收回目光,看住我:“你说什么?”

“张万全想把我妈弄到手,那天我看见他抱着我妈亲嘴,我妈不让。”

我看见老爸的脸色由白转青。

晚上,老爸不吃饭,妈妈叫了三次。

最后一次,妈妈放下脸:“不吃饭,一辈子不要吃才好,饿不死你,省的折腾我们。”

“饿死也比戴绿帽子强。”

“你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

“林春明,你说清楚,我做错什么了?你说呀!”

“月色朦胧,人面朦胧,多有诗意,多浪漫!”

老妈把愤怒的目光转向我:“林谷,你在你爸面前说什么了?”

我想逃,但老妈的位置刚好堵在门口,我无法溜出去。

“我没说什么,我就告诉老爸,张万全搂着你要亲嘴,你没让。”

老妈此时手上拿着一双筷子,一下子就朝我头上磕来。

“你这张破嘴,什么时候才不会给我惹是生非!”

我把头一偏,那筷子就落在我的额头上,顿时额头爬上两条蚯蚓。

老爸的吃亏在女人身上,我吃亏就吃在这张破嘴上。父子俩真是同病相怜。

尽管我对周敏敏日见情深,但周敏敏却看不出有什么感觉,我发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剃头匠的担子,一头热。

蒋小莉是我们班的另一位女同学,长的没周敏敏好看,但为人热情大方,听说她父亲是公社革委会一位副主任,家境比周敏敏还稍胜一筹。

蒋小莉对我不错,比周敏敏对我还好。蒋小莉对我不错的重要标志就是她从来不会因为我的“黑五类”出身而鄙视我,而会在我遭受诸如此类的侮辱的时候,挺身而出,说出“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之类的话来支持我。

就说那次我和叶畅文的打架,除了大春这个见证人,蒋小莉是唯一站出来支持我的。

她说,当时她就在不远处,亲眼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确实是叶畅文先动手的。

我不知道当时蒋小莉是不是在场,当然,这不是关键的问题,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蒋小莉父亲身份的特殊性,蒋小莉父亲身份的特殊性决定了蒋小莉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从而决定了她的话的分量。

本来学校是要给我一个记过处分的,最后是写了一份检讨了事。

事后,我找到蒋小莉,向她表示感谢。蒋小莉说,林谷,你谢什么,我就是喜欢你!

蒋小莉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热辣辣地盯着我。

可是,我对她没感觉。这种感觉是存在心中的,是与生俱来的,不是谁对你好你就会对她产生感觉。

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我喜欢周敏敏,周敏敏对我没感觉,蒋小莉喜欢我,我又对蒋小莉没感觉。

正文 第21章小莉参军

你有一个好爸爸,你就拥有一份好前途。现在是这样,以前也是这样。蒋小莉有一个公社个革委会副主任的爸爸,所以她的前程注定就比我更灿烂辉煌一些。

当她特意赶到我家里,兴高采烈告诉我,她已经通过体检,就要去东南方一个沿海城市去当兵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奇怪。

“祝贺你。”

我说。

“这祝贺冷冰冰的,一点也不热情。”

“热烈祝贺蒋小莉同学参军入伍!”

“我不要口号,我要实际行动。”

我不知道怎么才是实际行动,站在那里发呆。

“书呆子,你可以牵牵我的手,我去了部队,从此远隔千里。”

蒋小莉伸出胖乎乎的右手,我略略犹疑,握住它。

除了妈妈,我还是第一次握住女人的手。别笑我们封建,那时就是这样,远没有现在那么开放,那么浪漫。

“其实,我们还可以更进一步。”

说完,蒋小莉突然把我抱住,头靠在我的胸膛上。

“林谷,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有才,人又长的帅。林谷,抱紧我!”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因为蒋小莉把我抱得很紧,就像木桶外面的那一圈箍。

“快放开,等下被我妈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怕什么,没想到你比我还封建,还胆小。”

“我们还小嘛。”

“还小?一个月之后,我就是解放军了,呵呵!”

我相信,只要我主动一些,我们可以干比拥抱更刺激的事,床就在我们旁边。但我没有,我就像一个木头人,任凭蒋小莉摆布。

见我没有反应,蒋小莉的手松了下来。

“林谷,你要经常给我写信,我会想念你的。”

我答应一声。心里却想,一封信八分钱邮票,不便宜呢。

“林谷,我们好了,以后我可以让我把给你找一份工作。”

我相信,蒋小莉的爸爸有这个本事,问题是,我会不会跟她好?我此时的心里只装着一个周敏敏,没有别的姑娘。

我们敲锣打鼓把蒋小莉送到县里武装部,蒋小莉穿着肥肥大大的新军装,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

我看着一身戎装的蒋小莉,心里想,周敏敏穿着这身军装,一定更好看。

蒋小莉他们在武装部集中,然后一部大巴车把他们运到部队。

这批一共是十七个新兵,其中十一个男兵,两个女兵,还有一个女兵比蒋小莉更高一些,更苗条一些。

车开动了,新兵们都尽量把头伸出窗口,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们向送别的人挥手告别,蒋小莉坐在比较靠前的位置,我看见她的头也伸出外面,扎着红头绳的羊角小辫晃动着,格外显眼。

她的爸妈朝汽车开走的的方向跑了几步,一直到羊角辫消失在拐角处,才停下脚步。

回学校的路上,我对周敏敏说:“周敏敏,你也叫你爸活动活动,弄个参军的指标,你瞧蒋小莉多神气!”

周敏敏鼻子里哼一声,说:“当兵有什么好,没自由,累死人!”

这几天,我们整个学校都在议论蒋小莉当兵的事,都羡慕死了,周敏敏这样说,其实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正文 第23章鸿雁传书

蒋小莉给的信是寄到我家里的。

蒋小莉的信是这样写的:“林谷:你好!我已平安到达部队,勿念其实我也没有念,当那扎着红红头绳的羊角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的时候,我就差不多把蒋小莉给忘掉了,当然,这话不能对蒋小莉说,这会让她伤心得吐血的,我和另一个女兵一起分在通信连,就是接接线什么的,很是轻松,不过,早上要上,得起早床。在家懒散惯了,一时间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林谷,我们宿舍后面就是大海。

你知道吗,我一看见一望无际的海,很激动,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你可别笑我是小资产阶级请调,一个从山里出去的孩子,抬头是山,低头是山,突然看见辽阔的大海,那是怎样的惊奇!我问过同来的那些新兵,他们都有与我一样的感觉。

林谷,我们驻地离市区并不远,但我们有纪律,不是想去就可以去的,所以,我们更多的时候,就是坐在海边,看海,想家,想爸爸妈妈,想老师同学,当然,也想你。你近来还好吗?你爸爸的身体怎样了?叶畅文是不是还会经常欺负你?对付叶畅文这种人,你不要怕,你越是让他,他越是得寸进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上次你们这样弄一下,他还不是老实多了?

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林谷你有什么打算?你是我们班的学习尖子,当然要选择继续升学。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去找找我的父亲。林谷,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有一个好前程。谢谢她的安慰,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样的出身,能有什么好前程?

林谷,我们的连长是个山东汉子,长的高大威猛,人却十分和气,对我也很关心,像个大哥哥那样关照我,我这样说,你不会吃醋吧。其实,你完全不必吃醋,我心里只有你,除了你,我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再说,部队也不准谈恋爱,你就一百个放心吧。

好了,在吹熄灯号了,暂时就写到这里吧。

致以革 命的敬礼!”

我收到蒋小莉的第一封信,正好是暑假的第一天。以后每隔三五天,都能收到她的来信,读信,就成了我整个暑假的一项重要活动,我把蒋小莉的信压在樟木箱底下,我数了数,一个暑假下来,总共是十七封,而我只给她回过三封信。除了舍不得花钱买邮票外,也实在觉得没什么可写的。

你们知道,我这张嘴是藏不住事的,我把蒋小莉给我的每一封信都晾晒给大春。大春羡慕地对我说:“林谷,只有你这小子才有这艳福!人家是男追女,你是女追男,而且又是这么一位优秀的姑娘。你还想怎么样?”

我说:“我还没找到感觉。”

大春哈哈一笑:“小屁孩,还谈什么感觉?蒋小莉又不是丑八怪,家庭条件又好,还是现役军人,哪里找去?你还嫌人家?人家不嫌你就不错了!”

我说:“我跟周敏敏在一起,就有感觉。”

大春又是哈哈一笑:“你小子感情看上校花了,这就难怪了。那周敏敏那边怎么样?”

“我们还没有说过这个事。”

“你小子终究还是脸皮薄,怎么,要不要我做红娘?”

正文 第24章妈妈受辱

大春不过是嘴上说说,在周敏敏面前,从来没有提起我们的事,一直到我们毕业,都没有把我的想法告诉周敏敏。

所以,我对周敏敏的仰慕之情,基本上属于单相思。

毕业前夕,我对我老爸说,我要继续深造,去公社中学去读书。

老爸说,我没意见,你去跟你妈妈说。

我又把我的意见向老妈复述一遍。

老妈说,家里也不差你一个劳动力,想去你就去吧。

我盯着老妈那张漂亮的脸说:“妈妈,恐怕要还得你去跟张校长打声招呼,不仅要看成绩,还要学校推荐。”

我妈怔了一下,才说:“那我去试试吧。”

并不是毕业班全体同学都有升学的机会,名额只有三分之二,就是说,还要刷掉三分之一。

成绩当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政审这一关。

老妈咬咬牙买了点礼物,叫上我去了张万全的家。

张大爷看我们提了东西过来,连声责怪我妈:“街里街坊的,为什么要这么破费,为什么要这么破费,真是的。”

我妈笑着说:“张大爷,也没买什么,一点糖果,值不得什么。张校长呢,在不在家?”

“在呢,在房间里。”

张大爷说完,就高声嚷一句:“张万全,谷子他妈来了,你出来!”

张万全就磨磨蹭蹭出来了,见了我们懒懒地打声招呼。

我敢保证,要是那天晚上我妈答应了他的要求,张万全他今天肯定是另一副脸孔。

“张校长,谷子他想去公社中学读书。”

妈妈没有坐,站在那里跟张万全说话。

张万全也是站着,慢条斯理地打起官腔:“不是谁想升学就能升学,有指标限制。”

“所以,就想请张校长帮个忙。”

“恐怕有点困难,都是半大孩子,都想去读中学,拉下谁谁都会有意见。”

“谷子成绩好,校长你也知道的,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

“现在不是唯成绩论的年代了,政治比成绩更重要。”

张大爷看不下去,发话了:“张万全,你不要打那么多官腔,一个校长,我就不信了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

张万全这样说着,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我妈的脸蛋和胸部睃来睃去。

我妈低下头,我却仰起头,我说:“张校长,实在为难就算了,我们另想办法。”

说完,我拉着我妈就走。

回到家里,妈妈责怪我:“林谷,开口告人难,有的时候,你不能不受点委屈。你这样硬气,一点机会也没有。”

我说:“我宁愿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也不愿意妈妈你受到这样的侮辱!”

当晚,我就给蒋小莉写信,我这样写道,“小莉同学,正如你所说的,要有一个好的前程,只有继续升学深造。所以,还得请你爸帮帮忙。张万全这个红面狼真不是东西,他要以我妈上床为代价,换取我升学的机会。我看着他那张荡的脸,费了好大的劲才克制自己没有在上面留下五个手指印。

小莉同学,请你写封信把我的情况告诉你爸爸,能不能让你爸爸在张万全那里说说话,只要你爸发了话,张万全不敢不听,我的事就能成。官大一品压死人,张万全只会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在当官的面前,只剩下摇头摆尾的份。

小莉同学,在这里林谷先谢谢你了,当然,如果实在麻烦,也就算了。”

正文 第25章领导视察

学校来了公社领导视察,一个是分管教育卫生的靳副主任,一个是分管党群的蒋副主任。还有一些陪同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是中学的校长,姓王。

他们接见了校长副校长,还接见了我们毕业班全体同学。

公社革委会领导,在我们这里,就算是大官了。张万全除了领导们去解手,一直就跟在他们后面,又是敬烟,又是点火,一边点头哈腰介绍着情况。

两位主任在我们的教室里接见了我们。

靳主任浓眉大眼,个子不高,一副很精干的样子,他讲话的时候,总爱比着手势。

他说:“同学们,毛 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到底是你们的,你们年青人朝气蓬勃,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就要毕业了,就要走向新的地方,有的同学成绩好,需要继续升学深造,有的身强力壮,要留在农村这个的广阔的天地大有作为,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是祖国的需要,革命的需要,希望你们愉快接受学校的安排分配,不管在那个地方,都一样为党和人民奉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

蒋主任也讲了话,内容与靳主任大致相同,只是结尾加了一些内容,他说,“学校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学校不培养人才,那还算什么学校?所以,我们要把成绩好的,肯学习的学生选拔到高一级的学校去。”

蒋主任讲完话,面对坐在第一排的王校长,“王校长,你也说几句?你是来招兵买马的,总要表个态吧?”

王校长摆摆手,推辞着。

蒋主任就大声说:“下面请红卫中学王君安校长讲话,大家欢迎!”

掌声过后,王校长不得不走上讲台,他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斯斯文文地说:“同志们,同学们:这种场合本来没有我说话的地方,靳主任这是逼上梁山,我就大胆说几句吧。蒋主任刚才说了,学校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我极度赞成这句话。我代表红卫中学表个态,我们要把成绩好的,有培养前途的学生录取到中学来,我们要逐步提高教学质量,为社会主义建设培养合格的人才!”

蒋主任和王校长的讲话为毕业生的分配定了调,张万全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只得把我的大名写在录取名单上。

听说,在张校长办公室,蒋主任特意和他谈了我的事。

蒋主任和张万全谈话的时候,大春正在校长办的窗户后面,对着墙根撒。所以,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张校长,你们学校有个林谷,听说成绩不错,一直拔尖?”

“对,是有这么个人,成绩确实不错,但家庭出身有问题。他爷爷是资本家兼地主。”

“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选择嘛。”

“现实表现也不行,前几天还跟人打架,打得人家住院。”

“小孩子,打架斗殴家常便饭,我们也不必太计较。没有小偷小摸等不良习俗吧?”

“这倒没有。”

“就是嘛,看人要看本质,看主流。鸡毛蒜皮的事不要揪住不放。”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我就给蒋小莉报喜,同时感谢她的帮忙。

大春也被录取了,同时被录取的还有我的对头叶畅文。我们被分在一个班级,都是初一二班。

正文 第26章神汉神棍

哦,我们把周敏敏给忘了。

周敏敏没有和我们一起升到红卫中学,他父亲用一箱肥皂和十斤白糖换来一个艺术学校的指标。

周敏敏被省城一个中专文艺学校录取了,学习画画,正好与周敏敏的爱好相符,周敏敏当然很高兴,兴高采烈的周敏敏请我们在公社的小餐馆吃了一顿。

我们打着背包去红卫中学报到的时候,周敏敏在她的父亲和母亲的率领下,登上去省城的班车去了省城。

我们的红卫中学背靠着一条河,我给蒋小莉写信的时候告诉过她,我说,你们驻地营房是靠近大海,我们是靠近小河,规模不一样,本质是一样的。

蒋小莉回信问道,我常常望着外面的大海思念着你,你是不是望着家乡的河流也思念着我?

我倒是常常一个人面对静静流淌的河流发呆,但我思念的是在省城艺术学校读书的周敏敏。当然,我不会把实话告诉蒋小莉。

在红卫中学,我的状况要好的多。班主任以及那位戴眼镜的王校长对我都不错。班主任还让我当了小组长。我知道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成绩好升学考试,我的总成绩排在第一,还因为有蒋主任在那里罩着。

我不再孤单,除了大春,我还有了一些要好的新同学。

学生中,有的走读,有的住校。我们家离学校远,只能选择住校,虽然这样会增加家里的负担。

大春也是住校,而且和我是一个寝室。原来不是,后来我跟班主任说了,就把他调整过来。大春睡上铺,我睡下铺。

叶畅文也和我们一个寝室,本来,我完全可以让班主任把他分在另一个寝室,但我没有这样做。叶畅文不是以前的叶畅文,林谷更不是以前的林谷,我有班主任罩着,有大春等一伙要好的同学拥着,我再不用惧怕叶畅文了。

其实,叶畅文的家庭并不比我好多少,他的父亲是个神汉,帮别人看宅屋风水,吹嘘可以替人消灾驱邪,也曾经受过冲击,被打成封建迷信头子,后来才老老实实在家耕田。

叶畅文的父亲还有许多风 流故事,以前不敢讲,因为怕他报复,现在,我们不怕了,就向同学们讲讲那些故事。

据说有一家人最近很不顺,老是出点什么事,就请来叶神汉就是叶畅文的父亲到家里来看看,女主人长的俏丽,叶神汉看到她的第一眼,下面的家伙就硬了。叶神汉煞有介事看了看房子四周和屋里的环境,面色凝重地说,最近家里还要有灾祸,比以前任何一次都严重,而且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女主人吓了一跳,就问神汉有什么方法可以去灾辟邪,叶神汉定定地看着女主人,说毛病就出在你身上,女主人就问,我身上什么毛病?叶神汉说,你身上有个洞,洞里的湿气太重,严重影响了家里的风水,必须从玉皇大帝那请过来一根仙棒在洞里捣弄捣弄,这样方可去了家里的灾祸,女主人又问是她身上的哪个洞影响到了家里的风水?神汉指了指她的部位说——就是这个洞!

女主人起先还不好意思,经不住叶神汉一再恐吓,后来就怯怯地问叶神汉:玉皇大帝在天上,那我们怎样去请那条仙棍?神汉闭上眼睛,嘴里叽叽咕咕地念叨几句,再睁开眼睛,说,玉皇大帝的仙棍已经被我请下来了,现在就附在我的身上,请事主房间去,我好施展魔法。

女主人顺从地去了房间,脱 光了衣服,露出奶 子来,再脱掉裤子,露出那个洞。叶神汉大喜,迫不及待压上去,就把那神棍伸进洞去,用力鼓捣,直鼓捣得那女人死去活来。顺便还揉了揉奶 子,捏了捏,治病救人,消灾解难,那奶捏得理直气壮,那棍也鼓捣的理直气壮!

离开时,叶神汉还对女主人说,你这场灾难还没有过去,这神棍每星期至少还要鼓捣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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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弩张剑拔

大春讲这个多少带点笑话性质的故事的时候,叶畅文不在场。这个笑话出来,并没有引起哄堂大笑,反而是一阵沉默,想必大家都沉浸在情节之中,想象着神汉鼓捣那洞的美妙时光。

这个故事传到叶畅文那里,他在澡堂门口找到我们,气势汹汹向着我:“林谷,你们胡说了些什么?”

真是怪了,明明是大春的杰作,却怪在我身上。

柿子拣软的捏,但我不再是软柿子,至少在叶畅文面前不是。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故意慢条斯理地说:“叶畅文同学,牢太盛防肠断,有话慢慢说,别急。”

“你们造谣中伤,捏造事实,攻击贫下中农!”

大春欲开口,我拦住他,我看着一脸愤怒的叶畅文,心里很解气。叶畅文叶畅文,当初你是怎样对付我爸的?一报还一报,不错!

我说:“叶畅文同学,我们也是道听途说,而且也没有指名道姓,请你不要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越冷静,叶畅文就越急躁越暴怒,*的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我双手紧紧攥着铁桶,以防叶畅文的突然袭击,如果叶畅文胆敢轻举妄动,我就会着铁桶坚决地砸过去。

还好,叶畅文审时度势,没敢动武。

上一次的较量,叶畅文也没占到上风,吃一堑长一智。

貌似弩张剑拔,其实风平浪静,我悬着的心放下了。

叶畅文走时很阿q地说了一句:“你老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哈哈!哈哈!我和大春先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这笑声久久在空空荡荡的澡堂里回荡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不好意思裸露自己的身体,尽管是在公共澡堂里。

我至今还记得第一次进公共澡堂的震撼。一溜儿的*,光着身子的走动,那东西赫然在目,有的光溜溜的,有的长了稀稀疏疏的毛,有的发育早点的已经鸟窝一样茂盛。

一开始,我坚持着在天黑以后进澡堂,还穿着短裤。这样做的结果,是大家在洗澡,我在外面等,大家洗衣服了,我还在洗澡,等到我洗衣服了,大家都躺在床上睡觉了。大春陪了我几次,终于也不耐烦了。说:“林谷,你又不是女人,还害怕人家看你*?大家都有,一样的,谁还看你呀!你再磨磨蹭蹭,我就不等你了。”

我的进步分三步,第一步是白天穿着短裤洗,第二步是晚上*衣服洗,最后才是脱光衣服白天洗。

我试着给周敏敏写了第一封信。这封信我自认为是极富文彩的,花了我整整三天的时间。然后就伸长脖子等啊等啊,每天邮递员出现,我总是第一时间迎上去,却始终没有等来周敏敏的回信。

倒是蒋小莉,一如既往给我准时写信。部队用的是专用信封,邮邮戳也是专用邮戳,一看就知道。这引来许多同学羡慕的目光,大概以为我的兄弟在哪里当兵吧。那时当兵是很荣耀的一件事,一人当兵,全家光荣,军属也跟着沾光。

正文 第28章老师厄运

因为蒋主任的关系,我父亲的条件也有所改善。没有那个派别的组织再揪出他去游斗,生产队记分员的身份也恢复了。

蒋主任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心里暗暗发誓,假如我林谷有发迹之日,一定不要忘了这个救我们于水火的大恩人。

在我的语文书的扉页,我写下这么一句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表明了我当时的心迹。

我的语文老师是个女的,姓康,是个乒乓球高手,她打起乒乓球来,姿势十分优美,两条辫子甩来甩去,浑身上下充满青春的活力。她打乒乓球的时候,我们主要盯着她两个地方,一个是手指,灵巧而又柔软,一个是,扭来扭去,很让人产生丰富的联想。

大春悄悄告诉我:康老师没穿衣服时,那更好看呢!

我不以为然:“你别吹牛,你哪能看到康老师的光。”

大春凑在我耳朵边说:“我们澡堂有条缝,可以看到女生那边。运气好时,不仅可以看到康老师的光,那个东西也能看到。什么时候,带你见识见识。”

我没有等到那个机会。

不久后,康老师的父亲被带走了,带走的原因是他们住处的厕所出现了攻击领袖的反动标语,被怀疑是康老师的父亲写的。她父亲因此带上现行反革命的帽子。

康老师本来就不是正式教师,是代课的。父亲打成反革命,立马取消代课老师的资格,一个反革命的女儿,哪能为人师表?

顶替她的也是一个代课老师,也是女的,叫范彤。因为谐音,我们背后都叫她饭桶。中等年纪,模样比康老师差远了,也没有青春的活力。而且面目显得严肃、深沉。我们都不喜欢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喜欢她。她走进教室的时候,我们故意大声说话,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是,这个貌不惊人的范老师却很有墨水,据说是北京某大学的高材生,毕业后分在上海某大学教书,是个下放干部。

尤其是,这个范老师很看重我,说我有灵气,肯读书,是个可造之才。

这不得不让我对她刮目相看,渐渐对她产生敬畏之心。

鉴于我在班里的威望,范老师的威望也逐渐提高了。毕竟,让人钦佩的,除了模样,还有才学。

熟识之后,才发现范老师身上也有许多优点。她举止优雅,穿着得体。跟你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你,让你有一种受尊重的感觉。

我喜欢文学,喜欢词语和文字,喜欢有感情色彩的东西。这就注定了,最先对范老师产生好感的就是我。

课余时间,范老师会跟我们谈文学,谈中外名著,谈中国的鲁迅、茅盾、巴金,谈外国的高尔基、巴尔扎克。

当然,能和范老师谈这些的,都是范老师认为有一些文学修养的,语文程度比较好的。

正文 第29章澡堂奥秘

那天,我和大春玩了一会乒乓球让我对乒乓球开始感兴趣,得益于我的前任语文老师康老师,当我们提着铁桶,拿着毛巾去到门口有一颗大榕树的澡堂,里面已经没有人,偌大的澡堂就我们两个人。

我已经习惯了众目睽睽之下的裸 体,已经对那些毫无遮拦的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鸡 鸡可以视而不见。

我脱 光衣服,把它们一件一件挂在墙上的衣勾上,然后赤光身子去放水。

就听见大春压低声音的呼叫:“林谷,你快过来!”

大春动作比我快,他在靠近女生澡堂的那一间,已经开始洗了。

我提着毛巾跑过去:“怎么了,你是不是捡到钞票了?”

大春伸出一个手指,放在唇边,示意我莫做声,然后让我顺着那条缝往里瞧。我顺着那条缝看过去,猛然看见的是白花花的一堆肉,然后那堆肉渐渐清晰,出现在我眼帘的是一个女人一丝不挂的酮体。

这个女人正蹲着洗澡,我们能看见的是她的上半身,以及和大腿,她的奶 子是下垂的,随着她洗澡的动作而抖动,手臂动一下,奶 子也跟着抖一下。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观看*的成年的女人,我以前看过张万清的裸 体,但距离更远,而且又在我老爸的身体之下,我只能看个大概。这次是那么近,似乎伸手可及。我的喉咙痒痒的紧紧的,有想喝水的感觉。

看了一会,大春推开我,自己的脑袋凑上去。

我们就这样,轮流观看现场直播的节目。

我比大春更幸运,我看到这个女人站起来冲水的镜头,她一站起来,就能让我看见她的全身,包括两腿之间那个最隐秘的部分。

我们从澡堂出来,大春问我:“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我摇摇头,由于紧张和兴奋,我竟然没有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她就是范彤呀!”

那个隔墙的缝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利用洗澡的时候通过这条一粒米宽的缝隙免费观看女同学女老师们一览无余的酮体的同学大有人在。

他们常常会一边在铁架子床上得意地摇曳着,把底下的床弄得呱呱响,一边互相交换着观摩女人裸 体的心得体会。谁的胸脯开始发育,谁的胸脯扁平无物,谁的像苹果,谁的像樱桃。

他们以奶 子的大小对她们进行排位。奶 子最大的是初三一班一位名叫李珍珍的同学,她长得胖,人又高大,奶 子相应就大,一不小心就上了排行榜,范彤被他们排在第七。

那一天,范彤把我叫去,商量作文竞赛的事。

教育局牵头,全县中学准备搞一次中学生作文竞赛。我是范老师的得意门生,又是学校语文成绩拔尖的学生,他们都希望我能得奖,为红卫中学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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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坦白从宽

范老师布置了五篇作文,要我一个星期之内完成,因为下个礼拜二,作文竞赛就开始了。

范老师嘴唇厚厚的黑黑的,范老师黑黑的嘴唇就衬出她牙齿的白,范老师的牙齿很白很整洁,我想是不是她用的牙膏好,她经常用的是中华牙膏,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我就专用这种牌子的牙膏。

范老师讲得很仔细,每一篇作文如何开头,如何展开,如何结尾,应该着重写些什么内容。范老师口舌翻飞讲得眉飞色舞,我看着她黑黑的嘴唇,却一下子想到她那个部位——那个一站起来就暴露在我眼里的那个隐位。我又感到口渴,渴得厉害,我盯着范老师面前的那只灰色的雕着兰花图案的茶缸,咽下一口唾沫。

范老师把那只茶缸推到我面前,和蔼地说:“林谷同学,是不是口渴了,那就喝点水吧。”

我也不客气,拿起那只茶缸,一口气就把里面的茶水喝光,好像里面装的是琼浆玉液。

范老师还在诲人不倦地进行讲解,我却一句也没听进去。我眼前不断出现的是范老师裸露的胸、、大腿,还有上下颤动着的奶 子。

突然,我说:“范老师,我知道,你左边有一颗痣,有一颗黑痣。”

“你说什么?”

范老师怔了一下。

“而且,”

我说,“你下面的毛是黄色的。”

范老师张开的嘴,半天也没有闭合。

我没有理会范老师的惊愕和愤懑,继续说:“男女浴室之间,有一条缝隙,从那里看过去,可以看见你们脱 光衣服的身子。”

三天之后,大春受到学校记过处分,原因是偷看女教师洗澡。七天之后,男女浴室的木隔板换成砖墙,那条可以窥视女性秘密的逢自然寿终正寝。

我逃过了处分,理由是坦白从宽,还有我的认错态度。

我和另外三位同学如期参加作文竞赛,四个同学中,有一个得了三等奖,但这个人不是我,而是一位姓洪的同学。

凭我的水平,当然在洪同学之上,我没有拿奖的原因是由于我发挥失常。

范老师很会押题,竞赛题目竟然与她布置的五篇作文的其中一篇很接近。按理,我可以很轻松就能出色完成,但我提起笔的时候,就会想起范老师一丝 不挂的裸 体,想起她那两只颤动的奶 子。一心两用,哪能写出好文章?

我不知道范老师耷拉在胸前不断晃动的奶 子什么时候才能在我眼前彻底消失。

大春首先迁怒于叶畅文,以为是他告发了自己,受到学校记过处分,我对他说:“大春,这件事你不要去怪他,是我说出来的,是我向范彤坦白的。”

大春三天没理我。

祸从口出,我担心我这张破嘴迟早会惹出大祸来。

正文 第31章啜了一顿

我妈看我来了,跟着来的还有林少康。这让我吃了一惊。我问:“我爸他怎么了?”

我妈笑一笑:“你爸没什么,在家好好的。你少康叔在公社办点事,路上碰见我,顺路也一起来看看你。”

林少康也对我笑一笑,说:“谷子,听说你在学校的成绩特别好,好好读书,你是我们村的骄傲和希望。”

我看见妈妈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就会生出一份不快甚至反感,特别是,这个叫林少康的男人又被别人议论和我妈妈有一腿,我写在脸上的不快十分明显。

我淡淡地对那个男人说:“我在学校的成绩不过是中等而已。谢谢你的夸奖。”

妈妈和林少康没在学校呆多久,就走了。走的时候,林少康递给我十元钱,我没有要,推托着,林少康硬把它塞在我手心里,说:“拿着吧,这是公社刚发给我的误工补助。”

我对林少康反感,对钱不反感,最终我还是接下了那十元钱。

大春跟我生分,我没什么,因为我们常常会闹点小别扭,但他有与叶畅文向好的趋势,这让我很失落。一直以来,大春都是站在我一边的,尤其是当我与叶畅文发生冲突的时候,更是坚定不移地和我站在一起。

我要采取措施,保住大春友谊,阻止他和叶畅文的关系向纵深发展。

我手里攥着那十元钱,请大春在公社边上那间——就是周敏敏曾经宴请过我们那家——小店请大春啜一顿。

我点了一钵肥嘟嘟的猪脚包,打了一碗肉片汤,当时,这些都是令我们垂涎的菜肴,还要了一碗散装酒。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大春虽然只比我大两岁,酒龄却不短,照他自己说,七岁的时候就偷着喝酒,算起来至今有十年的酒龄。大春的嗜酒与遗传有关,大春的父亲就是个远近闻名的酒鬼,整天醉醺醺的,就没见他清醒过的时候。大春的父亲喝酒,却不撒酒疯,酒品不错,支持不住的时候,最多在路边选个稍稍干净一些的地方睡一觉。大春有个弟弟是痴呆,见人就傻呵呵地笑。村里人说,那是大春父亲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和老婆干,就在那时,大春的妈妈怀上了大春的弟弟,生下来,就是先天性痴呆。

我拿过一只碗,把那酒象征性匀过一些,大春不让,说太少,我又倒过去一些,大春还是不肯,说是这样,干脆大家都不要喝。我咬咬牙,干脆二一添作五,对大春说,随你挑一份,这样总行了吧?大春就开心地呵呵一笑,说:“这才像个男子汉。”

为了像个男子汉,我把自己喝醉了。

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酒,我把最后一口酒勉强吞进肚子,胃就天翻地覆的难受,头也晕眩,台子在不停歇地晃动,像是发生了七级地震,眼前的大春也变成三头六臂的怪物。突然,一团暖流从胃里生成,汩汩地直往喉咙冲,我歪歪斜斜站起来,摇晃着朝卫生间走去,还来不及关门,那暖流就从我的嘴里喷涌而出!青的葱白的米饭赤色的肉块夹杂一起,势不可当地被我喷在地上。

吐了,反而好受一些。我抹抹嘴,回到座位。

“林谷,读书你可以,喝酒你不行。”

大春笑笑,看着我的狼狈相。

我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喝醉了也值。”

大春被我感动,朗声说道:“林谷,以后我再理会叶畅文这杂种,我大春就是杂种!”

我搂着他的肩膀动情地说:“大春,我们永远是最要好的朋友!”

正文 第32章恋母情结

我总感觉不对头,妈妈来学校看我,怎么就那么巧,路上刚刚就碰上公社办事的林少康?林少康为什么出手那么大方,甩手就给我十元钱?须知那时的十元钱,比现下的一百元还多,那时的十元钱可以买十斤猪肉,买一百个鸡蛋,如果买车票,可以坐着班车从我家里到公社来回五十遍。

这个问题折磨着我,让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憋不住,就把大春叫到寝室门口那块坪,把我的疑问对大春说了。

大春说,少康叔把钱花在你身上,就等于花在你妈妈身上,一个男人肯把钱花在一个女人身上,就说明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不耐烦地:“大春,你就直说,我妈是不是像村里人传说的那样,跟林少康有暧昧关系?

大春说:“不说十有*,十之六七总是有的吧。”

黑暗中,大春又说:“谷子,这个事情呢,你也不要看得很重。大人们的事情,那需要我们心?”

我说:“不是你家的事,当然你不心,烂疤长在我身上。”

我就听见大春叹息一声。我就有点后悔,我不应该这样说他,是自己把大春叫出来的,再说了,大春也并不是没有同情心的冷血。

我正想解释什么,大春又说话了。

“谷子,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大春说:“谷子,你知道吗,我的妈妈也曾经有过别的男人。更不幸的是,他们被我父亲无意中撞见,双双被堵在被窝里。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每天喝的烂醉如泥?以前他并不是这样子的。”

这个故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一点也不奇怪,表面平静的乡村,男女关系其实复杂得很。田间地头,议论的最多的,就是这方面的事:谁跟谁好了,谁跟谁有一腿,谁的媳妇跟丈夫睡觉老老实实,跟别的男人就疯的厉害,谁的媳妇上半夜还搂着丈夫,下半夜就溜到别人床上去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大春肯把自己的家的丑事抖露给我,也是把我看成能掏心窝子的兄弟。

一阵夜风袭来,有点凉意。已是秋天的季节了,八月秋风渐渐凉。我放下卷起的衣袖,就听见大春在说:“谷子,我有个秘密要对你说。”

“什么秘密?”

我问。

“我发现我喜欢上康老师了。”

“谁?康老师?”

“嗯,就是教过我们语文的康老师。”

难怪大春对范彤老师那么排斥,那么反感范老师饭桶的外号就是他起的,原来他是先入为主啊!

“康老师活泼健康,最让人动心的就是她那翘翘的屁 股,谷子,你知道吗,当我在澡堂里第一眼看见康老师裸 露的屁 股,就再也忘不了啦!”

大春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咯噔一下,我脑海里也时常出现范老师一丝 不挂的*,我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范老师?

都是缝隙惹的祸。

“谷子,求你一件事,行不?”

“大春,你不会是让我给你们做媒吧?”

“当然不是。什么时候陪我一起去见见康老师,我很想念她。”

“行!”

我一口就应允下来,“可是,我们不知道她现在的住址,我们去哪找她?”

“我打听好了,康老师是个下放知青,就在我们隔壁村。”

“大春,你行,连这个都打听好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嘛。”

大春笑了,虽然在黑暗中,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笑容。好像我答应跟他一起去看望康老师,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大春,”

我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喜欢上了范彤我们的范老师,我眼前也经常出现她的影子我这里打了点埋伏,没有说是裸露的身体。”

“不会吧,范老师年纪都那么大了,跟你妈妈年纪差不多。”

“就是啊,所以我不敢确定。”

“如果是,那你是恋母情结,你妈妈对你不好吗?”

“不好,老打我。用筷子和织毛衣的针打我的头,很凶。”

“哦,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大春你还幸灾乐祸。”

“不,我是说,你妈妈在你身上没有应有的关怀和温情,你对你妈妈也没有多深的感情,总而言之,你缺少足够的母爱,所以你就对关心你的女性产生一种依恋,这就是恋母情结。”

正文 第33章看望老师

我们那餐饭,花了四元八角,我手里还有五元整钞和两张一毛的零钞。

我们隔壁的村子叫双岗村,就是康老师下放的那个村。双岗村与我们村子一山之隔,村名因此山而名,那山原来叫双,远远望去,那山峰就像女人的两只高耸的乳 房,因此而得名。文 革不久,嫌其名字太黄色,缺少积极向上的意义,就改为井冈峰,村子也改为井冈村,后来,县里一位领导视察,说,井冈峰很容易与革命摇篮井冈山混淆,随即又改为双岗山,村名也随之改为双岗村。那山三易其名,村子也三易其名。

大春和我约好,这个周末去看望康老师。

我们村离公社刚好十五公里,双岗村又远一些,十七公里。

我手里还有钱,财大气粗地对大春说:“大春,我们坐车去吧。”

单程五角,来回一元,两个人就是两元。

大春却不同意,他说,坐车固然舒服,可是,钱都坐车坐掉了,买礼物哪里来钱?钱要花在刀刃上。

是啊,我们探望老师,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于是我们就发扬工农红军长征精神,步行十七公里去探望大春的偶像——我们曾经的老师——康慧芸。

虽然只隔一座山,我们却都还是第一次来到双岗村。

这是一个下着阵雨的星期天。

我们没带雨具,躲躲闪闪地朝双岗村走去。

好在不下雨的时候比下雨的时候多,我们的行程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霏霏细雨我们可以克服,稍大一些的雨,我们才找个地方去避。

下雨的时候,路上的景物便泡在雨中,雨一停下来,路边的菊花,大片的金黄色的稻田显得格外清晰。

那时还没有村村通公路,我们行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爬过一道道山坡双岗村是全县海拔最高的一个村子,所以一路总是上坡居多。我们不断惊起知名或不知名的鸟儿,那鸟儿被雨淋湿了翅膀,飞起来不像平常那样灵巧,显得有点笨拙,仿佛只要我们猛追过去,就能逮住它们。

我们按照一位村童的指引,来到康老师的住处——一只孤零零的土屋。

康老师看见我们,很是吃惊。

我说:“康老师,你走之后,我们都挺想念你的,所以,就来看看你。”

大春看着康老师的短发,一句话也没说,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

康老师就在火盆上烧着木炭,让我们烤干已经有点湿的衣服。

康老师一边生火,一边说:“你们两只小鬼,下雨天跑来干嘛,看你们头发湿的,小心感冒了。”

我说:“康老师,我今年十五,大春十七。”

我之所以郑重其事地向康老师表明我们的年龄,就是提醒她我们已经不是“小鬼”了,为他们今后的恋爱打下伏笔。

康老师生好火,又去厨房提开水。说是厨房,其实是跟土屋连体撘了一个简易目棚。

趁这机会,我对平时大大咧咧此时却像个小媳妇一样的大春说:“大春,我听人说,谈恋爱就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你怎么到现在还是一言不发?没想到,你大春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罢了罢了,我林谷好事做到底,还是我来向康老师宣读你的爱情宣言吧!”

正文 第34章老粗队长

康老师为我和大春每个人倒了一碗开水,那开水有一股菜油味,想必是煮菜烧开水都是用的同一只锅头。

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康老师说:“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的学生,如果他提出要跟你交朋友,你会怎么样?”

康老师看看我,笑着说:“你们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啊,要不然,哪会这样老远跑过来看我?”

我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是那种。”

“哪种?林谷同学,今天讲话怎么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平时的风格。”

我咬咬牙,豁出去了:“我是说,有个你的学生,想跟你交个最最知心的朋友。”

康老师呵呵一笑:“这个人就是你吧。”

“不是我,是大春。”

大春低下头,脸红的厉害,像中麻疹发高烧。

“康老师,”

我说,“大春他非常仰慕你,说明白一点,就是就是想和你处朋友。我希望康老师你不要拒绝他,大春他可是真心的。”

康老师又笑了,说:“林谷同学,还有大春同学,谢谢你们那么远跑来看我。至于这件事吗,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

我盯着康老师那张红扑扑的脸。

康老师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的合影。女的就是康老师,男的我们不认识,看起来土里土气的,不像是城里人。

康老师让我们看过照片,慢慢悠悠地说:“老师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康老师和另外两个男知青一起下放到双岗村。

队长把两个男知青领到自己家里,把康老师带到这间小土屋。队长说,“康慧芸同志,你是个女的,我不能把你带到我家,那就在这里安居吧。我会让人搭个厨房,乡下条件差,你就委屈一下了。”

队长说完就走了,把康老师一个人丢在这里。

小屋是个单家檐屋,周围离人家较远。

那 一晚,康老师一个人坐在木头搭成的床上,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屋外,寒风鬼哭狼嚎一样叫着,令人毛骨悚然。康老师既孤独又害怕。很久都不敢入睡。

早上,康老师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坐在门口,康老师近前一看,就是那个队长。队长瓮声瓮气地对她说,你一个姑娘家,我怕有人欺负你。

队长常常就会坐在康老师的门前,充当康老师的守夜人。

村里的农活,有时大锅饭,有时分任务。康老师身单力薄,又是女同志,常常完不成任务,队长就会把她落下的活儿给补上。

这时的康老师最需要男人的帮助和爱抚。队长给了她帮助和慰藉,这让康老师深受感动。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康老师打开房门,对带着斗篷披着雨衣的村长说:“进来吧,里面暖和。”

这一晚,他们住在了一起。

正文 第35章疑是强 暴

这个故事,很凄婉,很让我们伤心,我看着一脸平静的康老师,真希望这不是真的,是康老师杜撰出来的虚假故事。

“但是,你现在也没有跟那个队长住在一起啊。”

“队长他是个已经结婚的男子,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和一个身患癌症,板着指头挨日子的妻子。等他的妻子过世后,我们就公开在一起。”

“那你这样,算什么呀?怎么可以下嫁给这样一个人?”

我愤愤不平地喊道。

“随遇而安吧,不然又怎么样呢?”

康老师的语气透着无奈,“我们这样的黑五类出身的人,是看不到什么前途的,也许就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找一个老实,疼爱自己保护自己的男人,这就是最后的归宿了啊!”

康老师没有沉鱼落雁之容,没有闭花羞月之貌,但毕竟是个有知识的黄花闺女,嫁给一个二婚的农村汉子,怎么说都是一种资源浪费。

“那个队长他是不是年纪很大了?”

我担心地问,如果队长——康老师的未来丈夫是一个糟老头子,那就更惨了。

“那倒不会,”

康老师微微一笑说,“农村的人结婚早,他只比我大五岁。”

康老师亲自给我们弄饭菜。

我们吃过中饭,就从原路返回学校。雨已经停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变幻着的水蒸气一样的雾霭。

大春的情绪不高,一路上紧闭着嘴巴。

“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试着安慰大春。

大春埋头走路,没有答话。

“康老师的手艺不错,菜饭弄得真香!”

我无话找话,就想让大春开口。我发现他自从看见康老师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谷子,”

大春终于说话了,“我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你是说,康老师这个事情是编出来的,事实上根本没有跟那个队长好,或者根本没有队长这个人?她这是婉言谢绝你的求爱?”

“那倒不是,康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她没有必要撒这个谎,她完全可以直接拒绝我。”

“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那个队长很有可能是乘人之危,采取非常手段把康老师弄到手的。”

“你是说,是那个队长了康老师?”

“完全有这个可能。你想啊,我们的康老师至少也是个高中生吧,又在城里出生,怎么会这样没有眼光,屈身于这样一个人。就是随随便便要找个男人,也可以选个知青啊,这样还门当户对吧!”

“如果是这样,康老师完全可以告发他。这样的问题,上边是很重视的。”

知青和军人的老婆当时都受到政 府很好的保护,强 奸知青,那是要判很重的罪的。

“两种可能,一种是康老师爱面子,传出去坏了自己的名声,还有一种,那就是强 奸多次之后,就变成和 奸,慢慢就变成一种需要,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说:“大春。不管怎么样,你和康老师都彻底没戏了。还是看开一些吧。”

说话间,我们爬上一座山的顶峰,云雾就在我们脚下盘旋。

“初恋是刻骨铭心的。”

大春看着远处,说出一句比较深刻的话。

正文 第36章不避前嫌

回到学校。大春依然还是闷闷不乐,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

初恋是刻骨铭心的,不成功的初恋又是折磨人的。

我不知道,我的初恋对象应该定位在谁身上。周敏敏?蒋小莉?还是我的现任语文老师范彤?好像都是,又 好像都不是。周敏敏时至今日,依然不知有一个人那样痴迷地暗恋着她;蒋小莉是喜欢我的,但我对她又没有感觉,心里找不到她的位置’范彤是个有夫之妇,年龄又差一大截,这样的师生恋或者像大春说的恋母情结基本上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

那一天,我看见大春在喂一只猫这样的情况而且不止一次。大春从来对小动物都是不感兴趣的,怎么突然对一只小猫那么关心?

那是一只黄色毛发的猫,通体是黄色的,只有鼻子两边的胡须是白色的,被大春喂饱之后,在地上撒娇儿打着滚,很是可爱。

我看着大春那副和蔼可亲一脸慈祥的样子,就问他:“大春,怎么一下子爱心突发?”

“这只小猫很可爱。”

大春口中喃喃。

“可爱的小动物比比皆是,为什么偏偏对这只小猫情有独钟?”

我说完这句话,幡然醒悟,自己就把题目解开了,康老师还在学校时,就对这只小猫非常呵护,大春对康老师情有独钟,爱屋及乌,当然就对这只小猫关爱有加了。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那一天晚上,叶畅文病了,痛得在床上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湿透了半边枕巾。

叶畅文病的不轻。

见死不救是人性的泯灭,是道德的沦丧。尽管叶畅文他踢过我爸的,尽管他曾拦在路上对我发起挑衅, 尽管他在村学时常常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地主资本家的孝子贤孙,但是,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那时没有手机,学校倒是有一部手摇式电话,但在学校办公室,不是什么时候想打就能打的,当然,我们可以去找校长,让校长打电话叫救护车,但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现在对叶畅文来说,时间就是生命。

经过短暂商量,我和大春很快达成两点共识,第一,尽管叶畅文和我们隔阂深深,但鉴于现在这种情况,我们抛弃前嫌,救人压倒一切;第二,由我和大春轮流马上背着叶畅文去公社医院,事不宜迟。

我们背着人高马大已经出于昏迷状态的叶畅文一路跌跌撞撞向公社医院走去。

经过确诊,医生断定叶畅文是急性阑尾炎。

医生对我们说,你们要是晚来一步,我们的抢救就会变的毫无意义。

“医生,你说什么?为什么会毫无意义?”

医生不仅*方字迹潦草,让人无法辨认,说起话来,也是深奥莫测。

“你这个小伙子,非得逼我说出这样不吉利的话来吗,好,那我就明白告诉你吧,如果你们这个病人再迟五分钟动手术,他就要到马克思那里去报到了,小伙子,这下你听明白了吧?”

我就是要准确了解一下,要是我们坐视不管,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正文 第37章那些禁书

凡是有血有肉的人,总会被某件事所感动。叶畅文醒来之后,眼里噙着泪水,连声说:“谢谢你们,谢谢大春,谢谢谷子!”

我笑一笑,故作轻松地:“这没什么,一举手之劳而已。”

大 春说:“叶畅文,你知道吗,把你背上医院,谷子在路上丢了一双鞋,是赤着双脚坚持把你弄去医院的。”

这是事实,还不到半路,我的一双布鞋不知怎么就弄丢了,我当时没有告诉大春,硬扛着与大春一起把越来越沉的叶畅文背到医院。

“谷子,抬起脚让叶畅文看看,现在还有血泡没消掉呢。”

说着就捏着我的一只脚,要我抬起来。

我一把攥住大春的手,呵呵一笑说:“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奖章。”

叶畅文说:“谷子,以前我不懂事,总是与你过不去,我叶畅文真不是东西。”

叶畅文骂着自己向我道歉。

我说:“叶畅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比如,背后说你老爹的坏话。”

我话音刚落,大春就接过去:“喂,这里要纠正一下,背后说你爹坏话的,是我大春,而不是谷子。叶畅文那天你是错怪谷子了。”

大春接着说:“叶畅文,谷子是个很讲义气的人,是一个可以交心做朋友的人。不过,就是嘴巴不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不能对他说。”

经过这一次,我们和叶畅文前嫌尽释,握手言和,成了朋友。

范彤老师那里有一些老书,而这些老书当时都是被禁止的,被成为“四旧”之一四旧就是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旧思想作者注,所以,藏着这些东西是要冒风险的。

范老师有一只藤条箱子,已经旧的发黑发亮,那些旧书就藏在里面。

没有几个人能看到里面的书,不是范老师怜惜那些书,而是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少数几个人之一,而且在少数几个人里面,我又是最被优待的,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借阅其中的任何一本,不管是古典的还是近代现代的,不管是中国作家还是外国作者的作品。

我在范老师的藤条箱里,读完《红楼梦》、《三国演义》等中国的“四大名著”读过小仲马的《茶花女》读过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读过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等等。

读完一本,我常常会和范老师一起讨论里面的人物、情节以及作者的身世和作品产生的时代背景。

我从这些当时难于寻觅的名著中吸取了丰富的营养,在与被逼屈尊于乡村中学的大知识分子范老师的交谈中增长了知识。

当然,不可避免地,我们也会谈及爱情。

谈到爱情的时候,范老师的眼神没有那种我所期待的温情脉脉,这让我多少有点失望。

范老师做梦也想不到,在她眼里还是少不更事的小屁孩,已经不可遏止地对他的老师产生非分之想。

我不得不向你们坦白,我在梦里已经不止一次梦到与范老师在一起,我们在梦中接吻、拥抱,在梦里做着我老爸与张万清做过的那种事。

正文 第38章河边野餐

林少康施舍给我的十元钱,除了那餐饭钱和给康老师买礼物的钱,还剩下一点。我是个肚里藏不住事,兜里藏不住钱的人,我就对大春说,那十元钱还有一点节余,我们什么时候把它挥霍掉?有人买单,大春当然欣然同意,他说,是不是叫上叶畅文,这样也热闹些。我说,行。

人多了,钱却少了,我们不能像上次那样大手大脚去店里喝酒点菜。我们就将就买了一点炒花生,沽了散装葡萄酒,那花生用旧报纸包了,提着那酒 三个人就在门前那条小河滩上找个地方去解决。

河边只长着一些小灌木,还有一蓬一蓬像人一样高的茅草。

我们席地而坐,那些大大小小的白色的黑色的灰色的鹅卵石不止一次被涨起来的河水冲洗过,干干净净,纤尘不染。顺河而下的风吹动着褐色的茅草,也动着我们未经梳理的微黄色的头发。

我们像流浪汉一样围着那些食物,一边轮流喝着那瓶廉价的带点甜味的葡萄酒,一边动手剥着水煮的盐花生。

大春和我哲学家一样谈论着人生,谈论着爱情,流氓一样谈论着学校的女老师和女学生。

叶畅文很少插话。但很认真地听着,该高兴时咧嘴一笑,该叹息时发出一声叹息,听到精彩之处,一拍大腿,摇头晃脑。

大春说:“谷子,自从浴室换成砖墙,我们就不能欣赏到她们美丽的裸 体了,这真是一件遗憾的事。”

我说:“如果我们再这样发展下去,非得变成强 奸犯不可。大春你知不知道,现在我经常在夜里都会梦见我看过的那些女人,她们一丝 不挂地出现在我面前。而且,”

我咽下一口夹杂着唾沫的酒,“当看见赤 裸 身子的她们,我的那个东西就会硬硬的,很不舒服。”

大春哈哈一笑,暧昧地看着我说:“我的谷子同学,那说明你已经成年了。”

一会儿,大春又问我:“谷子,军妹还是那样热烈追求你吗?”

我一下子没有听明白:“你说谁?”

“就是蒋小莉啊!你小子,也不知施了什么魔法,让蒋小莉对你那样痴迷。人家是干部子女,你是普通家庭,人家已经是军人,转业以后就是国家干部,而你还是前程未卜的穷酸学生,谷子你也够牛气的,还嫌弃人家呢。”

我低头不语。

是啊,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人家?

“谷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了周敏敏,怎么,周敏敏到现在还没有给你回信吗?”

我点点头。

就这个学期,我一共给周敏敏写过三封信,可这些信件好像都丢到面前那条河里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水泡都没有冒一个。其实,我在心里也没有写些思念啊,情感啊,爱啊这样肉麻的话,应该不至于吓着她,杳无音讯为那般?就是作为普通同学,回一封信写下片言只语告诉我你周敏敏还活着总可以吧?

我第三封信是在前天发出的,我想这应该是我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了,当然,她能及时给我回音那有另作别论,如果还是石沉大海,我心里暗暗已经发誓,我不会再给她写信了,人总是有自尊心的。

正文 第39章河边砸鱼

我们那时的初中不像现在这样,课程那么多,排的满满的,那时的初中,除了政治、语文、数学,就还有一门自然科学,政治读毛著读语录,语文也是学习毛泽东同志的诗词居多,什么“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啦,什么“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啦,什么“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啦,再就是鲁迅的一些文章。如果不是范老师给我们补充营养,我们真以为世界上就只有两个文学家,一个是国家领导兼诗人,一个是教授兼作家。比较起来,自然科学还比较有趣,那位秃顶的瘦瘦的张老师给我们讲气候变化,讲九大恒星,讲炎热的赤道,寒冷的两极的时候,课堂是最安静的时候。

所以,我们轻松的很,上午两节课,下午一节课。

我和大春常常还会去学校门前河去摸鱼捉虾,就像读村学时那样,因为我们有太多的业余时间。

自从大春与那只小黄猫建立深厚的感情以后,我们的这一活动就更有了积极的意义。

我们的方法很简单,根本不需要专业工具,只要一块大小适中,轻重恰当的石块,而这样的石块沿河两岸比比皆是。

中午,灿烂阳光之下,通常浅滩的小鱼儿都会躲到石头底下,因为那里相对凉快一些,这时候,你只要把手里的石头对准水中那只石头狠狠砸下去,躲在下面的鱼儿就会被砸晕,你翻开石块,战利品就已经在下面了。我们这种方法严格说来不是捕鱼,而是砸鱼。

我常常会对大春说,我们好像回到了旧石器时代。

我们很少空手而归。

我们除了喂饱小黄猫的肚子,剩下的就会在石滩上晾干,晾干后的小鱼就成了鱼干。这样的鱼干我们积下不少。

我们可以像原始社会的人那样去捕鱼,但不能像他们那样去生吃鱼。

我们得想办法怎么处理这些木乃伊一样的鱼干。

我们试探着与伙食管理员沟通,看看能不能从他手中换些钱或者菜饭票。

伙食管理员姓钟,人长得矮矮胖胖的,只有小学文化,文化水平比我们还低。我们当面尊称他钟老师,背后叫他钟胖。

我们捏着那包鱼干找到正在厨房帮忙择菜的钟老师。

大春背着手,把鱼藏在身后:“钟老师,我们想跟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

钟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也没抬一下。

他奶奶的,一个勤杂工,架子比校长还粗。

因为有求于人,我们不能不或略他的态度,陪着一副笑脸。

大春说:“我们有一些鱼干,能不能卖给学校?”

“你们哪来的鱼干,该不是偷来的吧?我不能要。”

我解释说;“这些鱼是我们利用中午的时间从河里弄来的,来路绝对清楚。”

“那也不行,谁知干净不干净,学生吃了生病怎么办?”

大春脾气好,脸上依然堆着笑,我却气得不行,恨不得在他圆圆滚滚的肚子上面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不要就不要,还说出那么多难听的话来。

正文 第40章鱼干就酒

我们继续商讨解决这些鱼干的办法,一开始是我和大春,后来叶畅文也加入进来。我们三人商讨的结果,是把那些鱼干弄熟来自己享用,就像那天在河滩那样,再凑些钱买一瓶葡萄酒。“青梅煮酒论英雄”我们是“鱼干就酒论英雄”那么,当务之急,就是要弄一些食油和盐巴。我们不约而同想到学校的食堂。

我说:“那天钟胖差点没把我们气死。我们今天就让他赔偿点精神损失费。”

大春说:“对,有一首歌不是这样说的吗,‘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我说,没错,那是“游击队之歌”三人当中,数我身材最苗条,要从厨房那只卖菜饭的窗口钻进去,非我莫属。大春的任务是在外面接应,叶畅文的任务是在外面望风,咳嗽一声,就表示有情况。

我像一条狗一样从窗口钻进去,双手落地,身子和大腿靠在墙上,双脚倒勾在窗口,这样的形象有点像体的倒立,然后以脚当手,向前爬行几步,收缩双脚,整个身子就已经在厨房里面了。

大春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只小瓷碗从窗口递进来,我打开壁橱的门,找到那只装着猪油的脏兮兮的脸盆,也不用勺子,直接就用碗挖了一些,那是已经凝固的黄白色的猪油,被我这样挖一下,就有了一只缺口,我也管不得那么多,捧着那只碗传给大春。然后返回去找盐巴。就在这时,只听见叶畅文一声咳嗽,大春听见声响,反应比猎狗还快,转眼就不见踪影。我立即蹲子,躲进桌子底下,大气不出。

一会儿,大春折回,说:“没事。”

我才舒一口气,心有余悸从桌子底下钻出来。

本来心虚,这样弄一下,心里更是发毛,万一给人逮住了,那就完了蛋。

我用同样的方法钻了出去。出到外面才想起,盐巴都没来得及拿。

大春说:“没盐巴怎么吃,你还得再辛苦一趟。”

我拍拍粘在手上的灰尘,说:“打死我也不去了,你们倒好,一有风吹草动,一个个跑的比兔子更快!”

钟胖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马上就发觉了失窃事件,并立即把这个事情向教导主任做了汇报,引起教导主任高度重视,教导主任立即召集各班班主任,在他房间开了个紧急会议,要求他们进行摸排侦查,力争在最短时间内揪出害群之马,揪出胆敢揩社会主义油水的小偷这句是教导主任的原话,而且,绝不姑息,一定从严处理!

一时间,人心惶惶。

鉴于这样的严峻形势,我们三个人也在河滩上茅草下召开紧急会议,并很快达成共识: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归根到底四个字:死不承认!

大春反复叮嘱我,千万要管好你这张破嘴,再不要一不小心就把秘密漏出去。

我拍拍胸膛说,你们尽管放心,我林谷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也不决会漏出一个字!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采用这样的酷刑,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原来,叶畅文的那一声咳嗽并不是一场虚惊。确实有人初三年级一班的班主任看见了我们,看见了站在拐角处东张西望的叶畅文和飞快从膳堂溜出的大春。这个班主任把这个重要情况向教导主任做了汇报。钟胖也把我们想用鱼干换金钱的重要消息透露给了教导主任。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我们,我们成了重大嫌疑犯,要命的是,我们却还蒙在鼓里。

不得不佩服教导主任的老奸巨猾,他不露声色地找来三个男老师,分别把我们找去谈话,谈话的内容一个样,就是十月二十日下午三点三十分左右,你在什么地方,有谁可以作证。

这一招果然厉害。我们的回答漏洞百出,根本不能自圆其说。

我的回答是,那个时间段,我正在寝室看书,大春可以作证;大春的回答是,我和林谷还有叶畅文在河边玩耍;叶畅文的回答更是虚悬:我正好闹肚子,大春和林谷陪我去了镇上拿药。那个老师就问他,是不是猪油吃多了闹肚子?

教导主任把我们的谈话笔录用一张纸抄了,然后把我们叫进他的房间。

教导主任坐在他的藤椅上,我们站着,在他面前站成一排。

他把那张纸递给我们,要我们轮流看看。

最先是大春,然后是我,最后是叶畅文。我们除了后悔,没有别的办法,谁让我们没有想到这一层——统一口径?

“你们真行,每个人编了一段美丽的童话故事。”

教导主任这样开头,“同一个时间段,三个人一起分别做了不同的事情。这说明什么呢,说明你们都在撒谎!”

“林谷,你把头抬起来!”

我抬起头,却不敢看教导主任,越过他的头,看着他身后那尊毛主席的石膏像。这是一尊很普通的石膏像,无袖,半身,额头光洁,目光慈祥,与教导主任阴鸷狡黠的目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看看,这是什么?”

教导主任弯下腰,我看见他手里提着一双鞋,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

“你可以试穿一下,对你应该正合适。”

当然合适,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的鞋。这几天正到处找呢,没想到竟然在他手里。

“没想到吧?你们机关算尽太聪明,把鞋子落在厨房里了,成了最好的物证。”

“不!”

我小声辩解:“我是把鞋子脱在膳堂里,光脚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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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章差点除名

人证、物证、口供,一应俱全,一切都那么完备。完备得让你无话可说,完备得让你只得低头认罪。

我们找到范老师,范老师一副爱莫能助的眼神,说:“我也保不了你们,你们恐怕得去找王校长。”

我们只得硬着头皮跑去找王校长。

王校长是个近视眼,看远要戴眼镜,看近处就不要,他摘下眼睛看着我们,说:“林谷和大春,你们都是有前科,一个月以前,你们偷看女老师洗澡,那次的处分已经很轻了,你们没有吸取教训,现在又出了这件事,你叫我们怎么说,叫我们怎么办?”

我说:“校长,我们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还有下次吗?”

王校长皱着眉头,那本来不大的眼睛显得格外小。

我们吃惊地看着他,不知此话为何意。

“校务会初步意见,你和大春都得除名。”

我和大春面面相觑,没想到会那么严重,几钱猪油,竟然会丢掉学籍。

我当然不服气,我说:“校长,主席他老人家都说了,‘犯错误是难免的,改了就是好同志’。”

“但你们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

王校长把眼镜重新带上,带着眼镜的王校长看起来更严肃更深刻。

“校长,我们只是挖了一点猪油,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大春这样辩解。

“事情不大,但性质严重。你们没听说过吗,‘小偷针,大偷牛。’你们小偷一勺油,大了偷什么?”

我抢答一样脱口而出:“偷一桶油。”

我们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被校长活生生上了一堂政治课。

或许我们还可以再去求求教导主任。听有些老师背后议论,说是这个整天阴着个长脸的教导主任比王校长威信还要高出一些。如果他肯通融,由他提出重新进行讨论,或许我们的事情还有转机。问题是,这位有着一双鹰 一样眼睛的主任,他会为我们网开一面吗?

难道我们就这样结束学生生涯?我们不甘心。

危急之中,还是大春想到了高招。“我们为什么不去找蒋小莉的父亲——蒋副主任?”

我一拍大腿,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能救我们水火者,非蒋副主任莫属。

上次就是蒋副主任鼎力相助,我才得以顺利升到公社中学。这次只要蒋副主任他老人家肯出面,一切都可以搞定,只要他肯为我们说上几句话,一切事情都将烟消云散。

公社大院就在圩镇里面,以前随我妈妈赶集时多次路过,却没有进去过。那扇双开的朱红色的铁门对我来说,显得是那样威严和神秘,既熟悉又陌生。

围墙不知是青砖砌成还是石灰墙垒的,外面粉刷了一层石灰,围墙顶上种了些玻璃碎片,在太阳照耀下发出闪闪烁烁的光。里面两幢楼房,前面三层平顶的是办公大楼,后面两层盖瓦的是宿舍。

我对大春他们说,我听张大爷说过,你要进衙门,要走得大大方方,走得潇潇洒洒,不要畏畏缩缩,不要左顾右盼,人家就不会拦你。

我在中间,大春在我的右边,叶畅文在我的左边,我们并排着大摇大摆向办公区走去。门卫还是把我们拦住了。

“喂,你们找谁?”

“我们找蒋副主任。”

我沉住气,大大方方地说。

“你们是谁,跟他什么关系?”

“我们是亲戚关系。”

还是我回答,这句答话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门卫大概看出我的犹疑,紧接着问:“蒋主任叫什么名字?”

“叫叫叫”我叫了半天没叫出来。

“叫蒋中坪。”

大春响亮地回答。

没想到大春竟然知道蒋副主任的名字,这让我佩服,也让门卫放了心。他用内线电话接通蒋副主任办公室。

“蒋主任,你好,是这样的,有亲戚来看你,对,就在大门口。喂,你叫什么名字?”

门卫捂着话筒,看着我。

我知道,就是说出我的名字,蒋副主任也不一定认得我。我说:“叔叔,能不能把电话给我,让我跟他说。”

门卫就把话筒递给我。

我对着话筒说:“蒋叔叔,你好,我们是蒋小莉的同学,我叫林谷,还有大春和叶畅文,我们来看望你。”

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蒋小莉父亲洪亮的声音:“好啊,好啊,们,我在二楼办公室,让门卫带你们上来。

我放下话筒,对门卫说:“蒋主任让你带我们去他办公室。”

这句话,其实门卫已经听见了,大春和叶畅文也听见了,因为话筒传出的声音很大。

门卫前头带路,我们紧跟在他后面,路上,门卫回过头对我们说:“小鬼,你们再不要一口一个蒋副主任, 人家现在是升官了,是一把手了。一把手,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我说:“知道,就是这个院子最大的官。”

蒋主任的办公室摆设跟我们教导主任差不多,只是宽敞一些。一张油漆过的办公桌,一张藤椅,一张茶桌,再有几张靠背椅。那时没有老板桌,没有真皮转椅,没有真皮沙发,朴素等很。

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郎腿的蒋主任看我们进来,站了起来,这让我心里很舒服很熨帖,在我眼里,公社头头算是大官了是目前为止我所见过最高级别的官,竟然如此没有架子,不知是素质使然还是对我们的尊重。

蒋主任对门卫说:“老潘,倒几杯开水给他们,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口渴了。”

蒋主任这样说着,门卫马上拿起的杯子,替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滚烫的开水。门卫做完这些,朝蒋主任点点头,又朝我们点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哈着腰就出去了。

蒋主任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说,你们大老远跑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有求于蒋叔叔吧。

我说,蒋叔叔您猜对了,我们真是有事求您。而且是大事,关系到我们的前途命运。

蒋主任呵呵一笑,什么大事说说看。

我就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最后着重强调,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外力的预,我和大春必遭除名。

蒋主任又是呵呵一笑:你们不要担心,这样的事情到了叔叔这里就是小事。

说完,蒋主任拿起桌上的电话,摇了几下:“喂,总机,给我接通红卫中学。’“喂,红卫中学吗,王校长吗?是这样的……

“对,教育从严,处理从轻,对对对,好,就这样啊,王校长再见。”

关系我们前途命运的大事,蒋主任一个电话就解决了。

蒋主任跟王校长讲电话的时候,我悄悄对大春说:“当官真好。我以后也要当官。”

大春说:“当官当然是好,但不是你想当就能当上的。又不是砸鱼,一石头砸下去,就有结果。”

“有多难,比我们偷油更难吗?”

大春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正文 第42章好友之死

事情搞定,我们向蒋主任告辞。

蒋主任对大春和叶畅文说,你们两位先走吧,在外面等等。林谷同学留一步。蒋主任又看着我:林谷同学,我有话对你说。

刚刚放下的心,又有点忐忑。蒋主任,他把我单独留下,想对我说些什么?我猜想,一定是与蒋小莉有关。

蒋主任关起房门,这让我更加惶恐,这肯定不是一次普通的谈话。

蒋主任说:“林谷同学,听说你成绩一直不错,你是一个聪明好学的人,也是一个很有素质的人。我刚才注意到了,老潘给你们端茶的时候,你是唯一一个向他道谢的人。一个人,不仅要有文化,也要有修养有素质。不错,你是一个让我欣赏的人,所以,我愿意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尽量关照你。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你蒋叔叔。”

我说:“谢谢蒋叔叔,老是麻烦你。”

“林谷同学,我知道你和小莉的关系很好,同学一场,友情难得。但是,”

蒋主任话锋一转,“你们的关系只能限于同学和普通朋友之间。你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蒋叔叔的笑容不见了,自从他关上房门那一刻起,笑容就从他脸上滑走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和蒋小莉之间只能做朋友,不要做恋人。”

我心里想,这正是我所希望的,现在是你女儿积极地追我呢。

“对,你真是个明白人。林谷,我了解了一下,你的家庭背景很复杂。你知道,小莉现在在部队,要提干要入党,需要干干净净的家庭出身,需要干干净净的社会关系。”

我盯着蒋主任那张富态的脸,虽然光线暗一些,蒋主任的脸上依然泛着光亮。

我点点头,说:“蒋叔叔请放心,我一定遵照您的指示去做。”

大春他们还等在外面。

大春问我:“谷子,我们伟大的蒋主任你未来的岳父大人发表了什么最新指示?”

我说:“他要我好好珍惜蒋小莉。”

我不知道叶畅文还有一个姐姐,一个长的很漂亮的姐姐。

我是从叶畅文的葬礼上叶畅文的姐姐认识的。

叶畅文是在马路上被汽车碰死的。

那是一个傍晚,叶畅文闹肚子这回是真的,就去附近的小诊所去拿药。本来我们三个人是形影不离的,这次我和大春却没有跟的去。

事后我们做了两种假设,一种是,我们三人同去,错过时间节点,三个人都活着回来;一种是,三个人都遭遇车祸,一起命丧黄泉。

假设只是假设,永远不可能得到证实。现在的事实是,我们活着,叶畅文却死了。

车祸之后,叶畅文并不是马上断气的,还送到医院抢救了一番,终因无效而死亡。 叶畅文送到医院的时候,头脑还十分清醒,我们都以为没事了,松了口气,没想到十多分钟后,就开始点头呼吸,医生说,脾脏受损严重,估计没多大希望,医生还是积极进行抢救,该输氧输氧,该打针打针。二十分钟后,叶畅文平静地合上双眼。

叶畅文弥留之际,向我透露了一个秘密。

他说:“谷子,我也一直暗恋着周敏敏。我以前和你作对,就是因为妒忌啊。”

我拉着他冰凉的手,看着他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心里无比难受,我说:“畅文,别想那么多,你快点把伤养好,我和大春等着和你一起砸鱼。”

正文 第43章漂亮姐姐

叶畅文下葬的时候,叶家来了一大堆的人,当然包括他父亲“叶神汉”“叶神汉”料事如神,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的儿子会遭到如此横祸。在关键的时候,“神棍”也发挥不了作用。

我是第一次看见“叶神汉”他中等身材,宽宽的肩膀,一双小眼睛骨碌骨碌转,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过人的人。

叶家的人报成一团,哭声一片,悲声一片。有男声,有女声。男声悲壮,女声尖细。

家属里面,有一个女的长的十分漂亮,像电影明星,不比电影明星还漂亮,电影明星都是涂脂抹粉化过妆的,这个女的漂亮是天然的,不假修饰的,就像现在说的纯天然的“绿色食品”这样的绿色食品,你只要看上一眼,你就会瞪大眼睛,你就会垂涎欲滴。

我也不由得多向她打量几眼,这个女的眼睛红红的的,也看着我:“你是林谷吧,我是畅文的姐姐,叶诗文。畅文常常提起你的,还有大春。”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打招呼,怔了怔,指指身边的大春,对这美女说:“这就是大春,我们都是畅文的同学,是他的好朋友。”

叶诗文又向大春伸出手:“畅文常常向我提起你们。”

大春忙不迭地伸出手,握住叶诗文的芊芊细手。

我后悔死了,自己竟然没有抓住机会,而是让大春这家伙占了便宜。

我为自己没有握住叶诗文的手而懊悔了很长一点时间。

叶畅文那铺床一直空着,我常常望着那张铁架子床发呆。想着与叶畅文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一个人的生命真是脆弱,脆弱得就像一根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折断了。

后悔是刹那之间在我心里产生的。

叶畅文的闹肚子,与我们偷油事件有关。叶畅文肚子原本好好的,那天被教导主任一惊吓,当晚就说肚子不舒服,硬挺着到第二天,我们陪着他去诊所,打了针,吃了药,稍稍好一些,但一直没有好利索,一天还要去几次厕所。我偷偷问过医生,叶畅文这毛病跟受到过度惊吓有没有关系。医生说,当然有关系,精神过度紧张,就会造成消化等系统的紊乱。

如果不去偷油,教导主任就不会找我们去谈话,叶畅文就不会受到惊吓,消化系统就不会出毛病,叶畅文就不会因为穿过马路去拿药而被汽车碾死。

我把我这个想法对大春说了,大春不以为然地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叶畅文惨遭不幸,也许是他命中注定。”

话虽这么说,心里总是戚戚。

一会儿,大春又说:“真要论起责任,教导主任才是罪魁祸首,你想,要不是他那么积极,非得弄个水落石出,要不是他吹出风,要对我们从严处理,叶畅文就不会受此惊吓。”

我说:“对,我们什么时候也要给那个鹰眼一个教训,要不然,畅文就白死了。”

我又说:“畅文这个人看起来人高马大,平时也很粗蛮的样子,却原来那么胆小。学校要除名的是我们,畅文充其量受个记过处分,那就吓成这个样子?”

正文 第44章笑生百媚

我在公共厕所碰见鹰眼主任。我刚要进去,就看见提着裤子出来的教导主任,我就忍忍憋在小肚子的那泡,在拐角处等到他。

我说:“教导主任你亲自解手啊!”

鹰眼主任瞥我一眼:“解手还能代劳吗?”

我说:“我有个重要信息,不知道主任你有没有兴趣。”

“我没兴趣,也没功夫。”

鹰眼主任冷冷地说,抬脚就走。

“这个信息关系到主人您,关系到你的仕途升迁。”

我煞有介事地说。

鹰眼主任怀疑地看着我,停住脚步。

“公社蒋主任亲口告诉我,王校长要高升到公社当分管教育的副主任,校长的位置就有了空缺。你当然知道,我跟蒋主任如果我可以帮忙。”

我故意吞吞吐吐地对鹰眼主任这样说。

我还欲擒故纵:“当然,如果主任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那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我知道,鹰眼主任在教导主任这个位置上呆了十一年之久,一个抗日战争加解放战争的长度,几次有升为校长的机会,都被人家给挤掉了。

鹰眼主任果然动心:“林谷,有机会引见引见。我去拜访一下蒋主任。”

“主任亲自去拜访,目标太大,学校班子调整,正是敏感时间段。林谷愿意代劳。无非送点礼什么的,再帮你美言几句。”

“行,林谷同学,这件事就拜托你了。要买些什么礼物才好呢?”

鹰眼主任果然上钩。

我说:“两瓶酒是肯定要的,再买一只。”

鹰眼主任忙不迭地答应:“行行行,我就去买。”

“还有,”

我说,“ 再买一些香纸蜡烛。”

“买这些干嘛?”

鹰眼主任怀疑地看着我。我心里一激灵,是啊,哪有买这些送礼的?好在我心眼活,我说:“主任,蒋主任是个孝子,不是中秋节快到了吗,他想去给他父亲上坟,需要这些东西,但这属于封建迷信活动,领导干部哪能搞这些东西,所以必须悄悄进行。你顺带买这些送过去,那是雪中送炭,蒋主任一定很高兴。”

又是一个星期天,我提着鹰眼主任“孝敬”的东西,约了大春,去给叶畅文上坟。

叶畅文就葬在村子的一面山岗上。

我们路上正好碰上叶畅文的家人,其中也有叶畅文的漂亮姐姐叶诗文。估计刚才他们也是给叶畅文上坟去了,提着一包东西,裤腿上还沾着泥巴。

叶诗文看着我们手里的东西,问:“你们这是去哪呀?”

我回答道:“我们去给叶畅文上坟。”

叶诗文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看着我,让我心跳急剧加速:“我们刚刚从那里回来。你们认得路吗?要不要我给你们带路?”

我说:“不太熟悉,有人带路最好了,别上错坟,把东西都孝敬别人去了。”

这里的大路小路,我闭着眼睛也能小跑。有美女相陪,何乐不为?

在路上,我把怎样让鹰眼主任上当的过程给叶诗文复述一遍,笑得叶诗文花枝乱颤。叶诗文笑的时候,不像周敏敏那么含蓄,更不像我妈妈那样压抑,叶诗文笑起来,是那样灿烂,那样清纯,像山上盛开的一朵红杜鹃。

叶诗文担心地问我:“万一被那位主任识破你的阴谋诡计,你不怕他打击报复?”

我说:“给领导送礼,从来就是黑暗中的交易,难道鹰眼主任还会直直地问蒋主任:我的礼物受到了没有?”

叶诗文听我这样说,又“格格”笑起来。一张粉脸,白里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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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5章重色轻友

我和叶诗文都是空着双手,所以走的快,大春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落在我们后面。

与叶诗文交谈我得知,叶诗文比叶畅文大一岁,今年刚好十八岁,初中毕业一直呆在家里,偶尔在生产队里干些轻活。

我问她,城里常常有招工的,你没去试试吗?

叶诗文嫣然一笑:“这样的好事,哪能轮到我们头上?”

我抬眼看着她光洁的额头,说:“像姐姐这样的美女埋没深山真是可惜。”

“我很美吗?”

“很美,真的。”

“哪里美?”

“哪里都美。”

“嘿嘿,你真会说话。”

叶诗文偏过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我。

女孩子的美有一种气势,这种气势会压得你喘不过气来,我低下头,没敢正视叶诗文的眼睛。

到了山上,路变得崎岖不平,大春在后面喊一句:“喂,帮帮忙,累死了!”

叶诗文问我:“我们要不要等等他。”

我说:“别理他,这家伙力气大得很,常常欺负我呢,现在正好折磨折磨他。”

其实,我是舍不得破坏与美女单独说话的氛围。

有一个高坎,我一跃跳了上去,叶诗文爬了一会都没上去。

“拉拉我呀,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叶诗文故作生气地抱怨。

我伸出手,握住叶诗文的小手,把她拉上去。叶诗文的小手有磁性,一拉就不肯放开,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走了一段路。

我们在叶畅文的坟前坐了好一会,大春才气喘吁吁地爬上来。

“谷子,知道你重色轻友,只是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

我呵呵一笑说:“那下山的时候,你放空,我来拿东西,这样你心里就平衡了。”

叶畅文的坟墓很小,很不起眼,就是一个小土堆,连碑石也没有。我们这里的风俗就这样,没有上寿的人指不到六十岁的人是不可以立碑的,尤其是叶畅文这种意外死亡的年轻人只能草草而葬。

叶诗文把那些东西取出来,整齐地摆在坟前,恭恭敬敬点上蜡烛,说:“畅文,你的同学谷子、大春看你来了。”

说完,眼眶就红了。我和大春站在叶诗文后面,听叶诗文这样一说,我也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

昔日好友,今日阴阳两隔。

我拧开一瓶酒,把它洒在叶畅文坟前的地面上,我对大春说,畅文的酒量不行,一瓶就够了,这一瓶,我们就带回去吧,还像以前一样,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叶诗文说:“要不,中午你们就在我家吃饭,咱们把这只鸡杀了,正好做菜。”

我欣然同意。

大春说:“会不会很麻烦啊。”

我说:“有什么麻烦,我杀过鸡,我可以帮忙的。”

我的口气,好像是去我家吃饭一样。

大春问叶诗文:“附近有没有泉水什么的,爬了山,口渴了。”

叶诗文指指左边:“这里过去,有一颗枫树,枫树下面倒是有一眼泉水,很甜很凉。不过,还有好远一段路。”

“我去看看。”

我心里巴不得他去,这样,又留给我一个与叶诗文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一会儿,大春又回来了。

“怎么没去,是不是害怕?”

我问大春。

大春从我身边拿起那只空酒瓶说:“有福同享啊,带点给你们喝。”

正文 第46章浪漫蒂克

山风习习,远山如黛。

我和叶诗文肩并着肩坐在一起,眺望远处。

叶诗文柔软的头发被山风吹起,轻拂着我的肩膀,我的脸庞。

我知道,这样的气氛就叫“温馨”我就希望大春去取水的路远一点,再远一点,好让我单独与叶诗文待在一起的时候更长一些。

侧面看去,叶诗文的鼻子不高,但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显得一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俏皮。

叶诗文身上有一股香味,这股香味不是周敏敏和我妈妈身上常擦的雪花膏的香味,是她身上特有的体香。叶诗文的体香伴着不知从哪里发出的一阵阵野花的清香,不可抗拒地向我袭来,让我如醉如痴。

请不要指责我的粗鲁,换了谁也会这样做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又能挡得住美丽的诱惑?我舒展右臂,轻轻地揽住叶诗文的腰。

“诗文姐,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叶诗文笑一笑,没有回答。

一会儿,我自己把答案说出来:“我希望大春迷路,一时半会回不来。”

叶诗文抿嘴一笑:“看来大春责怪你重色轻友,一点都不冤枉。”

一笑百媚生。微笑着的叶诗文更显得妩媚动人。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去亲吻叶诗文的冲动。

贾宝玉让晴雯撕扇子以博得晴雯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博得褒姒一笑,唐玄宗让人千里送荔枝博得杨玉环一笑。让你心仪的美女对你微微一笑,那真的是让你“筋松骨软”真的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

“诗文姐,我要让你离开这里,去城里生活。”

我信誓旦旦地说。

“吹牛了不是,以为你是县长啊。”

“我要好好读书,长大了说不定就能当县长。”

“等你当了县长了,你诗文姐就老了。”

我说:“诗文姐,你等着我,我要娶你做老婆。”

“哈哈,你才多大,诗文姐又多大?谷子你是说梦话吧?诗文姐永远是你的诗文姐,你就做我的弟弟吧。”

“我不要你做我的姐姐,我就要你做我的老婆。你只比我大两岁啊。”

我定定看着叶诗文那张秀丽的脸,这样说。

“谷子,别傻了,老婆一定要比老公年纪小,因为女人老得快。”

“我妈妈都快四十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最多三十岁呢,看起来比我爸还年轻。漂亮的女人是更不容易衰老的。”

“诗文姐漂亮吗?”

“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没想到谷子年纪轻轻,奉承女人,倒是一套一套的啊!谷子,你还小,别老想着这些东西,好好读书,前程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就能看见大春的身影了,我们浪漫蒂克的谈话就此结束。我也恋恋不舍地松开叶诗文,叶诗文站起来,整理一下有点凌乱的衣衫。

我们就在叶诗文家里吃午饭,叶诗文很能干,根本不要我插手,一个人很快就把菜饭弄好了。鸡拿来清炖,煎了几个鸡蛋,还有一些素菜,这是我吃得最舒心的一餐饭。

临行,叶诗文还给我们每人两颗熟鸡蛋,让我们带到学校去。

那鸡蛋还有余热,仿佛带着叶诗文的体温,我把它揣在怀里,不时用手抚摸一把,感受那光滑细腻和久久不散的温热。

正文 第47章告别处男

我们没有回家,直接去回学校。

回校的路上,我对大春说:“大春,我完蛋了。”

大春看着我,说:“你说什么?什么完蛋了?”

我说:“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叶畅文的姐姐。”

大春说:“你就是喜欢年纪比你大的女人,先是范老师,现在又是叶诗文。”

我说:“并不是这样的,我还喜欢周敏敏呢。周敏敏比我大吗?别净说别人,大春你不也喜欢上了康老师吗,康老师不也比你大吗?看来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啊!”

“谷子,你却是一个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

“谁叫叶诗文长的那么漂亮。难道你不喜欢她吗?”

“我不会象你一样死皮赖脸的。”

“大春,你用错词了,这不叫死皮赖脸,叫敢爱敢恨。懂吗?”

“谷子,发现没有,你这个家伙,特别有女人缘。一个蒋小莉爱得你死去活来,现在又一个叶诗文,对你也含情脉脉的。你小子大概是农历正月出生的吧?”

“正月出生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奥妙吗?”

我问。

“正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所以就走了桃花运啊。”

我笑一笑说:“真是被你不幸而言中,我正是正月出世的呢。而且,听我妈说起过,我出生的时候,产房门前刚好有一颗桃花树,那花开得正艳呢!”

我的第一次,竟然是范彤范老师。就是说,我的语文老师范彤结束了我伟大的时代。

范彤的房门栓了的,只是没栓那么牢,我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范彤尖叫一声,我立即就呆住了,裸着的范老师正在房间里面擦拭身子。我本能地把房门关上,慌乱之中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把自己和范老师一起关在房间里面了。

房间里,忽然一片黑暗。

我慌乱地说:“范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看来范老师也乱了分寸,乱了分寸的范老师一时找不着自己的衣服,裸着的*,在光线不足的空间里闪着银白的光。

我又有了想喝水的感觉,便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喉咙“咯咕”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把我自己都吓一跳。

“林谷,你过来看看,我背后是不是也有一颗痣。”

我就绕过一张木制靠背椅子,走近范老师。由于光线不够,我最终没能看见范老师背后的那颗痣。

“看见吗?”

“看见了。”

我撒个谎。

“比比看,跟我面前这颗比起来,更大还是更小?”

我就又绕到范老师前面,看了看她旁边那颗黑痣。还用手摸了摸。

就听见范老师轻轻呻吟一声。

我说:“范老师,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坐在凳上的范老师扬起头看着我:“没有,林谷,你再摸摸,老师喜欢你这样。”

我又伸手摸了摸,这回不仅摸了那颗黑痣,也顺便摸了范老师的两只耷拉着的奶 子,轻轻捏了捏她那黄豆般大小的乳 头。

范老师又叫唤一声,张开双臂把我拥在怀里,我顺势就坐在她腿上。

范老师低下头,把一张脸贴在我脸上,范老师的脸滚烫滚烫。

我说:“老师,这样坐在你身上是很累的,我们还是到床上去吧。”

范老师就轻声骂一声:“人小鬼大,还蛮有经验的啊!”

正文 第48章念叨别人

范老师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身体。

我想喝水的愿望越来越强烈,我问只露出一张脸的范老师:“有冷开水吗?”

“有吧,在桌子上。”

我找到范老师常用的搪瓷口盅,里面还有大半杯冷开水,我干净彻底把它消灭。

我放下口盅,回到床边,一件件把衣服除掉。

我不慌不忙做着这一切,俨然像一个偷情高手。

我想起叶畅文父亲叶神汉的故事。把这个故事向范老师复述一遍,末了我问她:“老师,是不是女人的那个洞都喜欢男人用‘神棍’捅一捅?”

范老师就轻轻揪住我的耳朵:“林谷,你其实好坏呢!”

我的“神棍”很容易就进了老师那个“洞”似乎不经意之间,就进去了。就像一个手法娴熟的护士,不声不响就完成了一次打针,而让病人丝毫没感到疼痛。

我用“神棍”在老师的“洞”里使劲搅动着,身子也不停地扭动。

除了轻轻的呻吟,老师嘴里还含混不清反反复复念叨着一个字,好像是什么“听”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范老师的丈夫——吴听。

一个女人念叨着自己丈夫的名字跟别的男人干那个事,那是一件多么滑稽的事。

范老师的丈夫远隔千里,远水不解近渴,范老师又正值壮年,需要男人的抚慰,一不小心,我就成了老师的代用品。

我当时就想,老师在跟我颠鸾倒凤的时候,为什么要念叨别人的名字?这样想着,动作就慢下来。

“怎么了林谷?”

“我,我想撒。”

“呵呵,真是个稚儿,你想撒的不是,是男人的精华。撒吧撒吧,你就撒在里面,不要忍着。”

我担心地:“这会不会让老师您怀孕哦?”

范老师轻轻一笑:“不会,你尽管放心,老师正处在安全期。”

“安全期?”

“是啊,这是妇女的生理过程,这段时间跟男人那个,就不用担心怀孕。”

正文 第49章那条人影

虽然范彤老师与我有了那种关系,在公共场合,范老师还是范老师,该批评时毫不留情,板起一张脸,做出她的师道尊严。当然,在只面对我一人的时候,那眼神便分外柔和。而且,她还会常常给我一些零用钱,这让我的生活多少有些改变。

范老师和我约定,我们每个星期进行一次,时间就定在星期三的晚上,至于为什么是星期三而不是星期二星期四,或者是星期六星期天,我不得而知,因为这是范老师决定的,我只有无条件服从,因为整个事态我都是处于被动位置,包括做 爱。

范老师是个很守时的人,我们从来没有推迟,也没有提前,总是在星期三做那个事。而且,一星期就是一次,就像一年过一次春节,绝不会多。

这样的事,我当然不会主动告诉大春,尽管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是,要长期隐瞒他,也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与我基本上是形影不离,总是会让他嗅出蛛丝马迹。

终于又一次,让他窥见了我和范老师的秘密。

又是一个星期三,将近九点,假装躺在床上睡觉的我轻手轻脚爬下床,正准备向外面走,下铺的大春半睁着眼问一声:“去哪?”

我说:“去解个手。”

我溜出宿舍,一溜烟向范老师住处跑去。

我推开虚掩的门,反手把它栓了。

免不得又是一阵颠鸾倒凤。

半个小时后,我像一只夜猫子似的窜出范老师的房间。

半路上一条人影,木桩似的立在路边,吓我一大跳,心怦怦跳着,定睛一看,却是大春。

我说:“大春,你怎么在那这里?”

大春:“等你呀!”

“等我?”

大春嘿嘿一笑:“是呀,解手解了半个多小时,担心你,怕掉到厕所里去了,所以来看看。”

我说:“最近便秘,老拉不出来,妈的,吃上火了。”

大春说:“谷子,别装了,我看见你从那里出来。其实,我早就猜到了。没看见我们的范老师经常脸上泛着红光,以前可是蜡黄蜡黄的,走路也比以前轻盈多了。谷子,这就是阴阳调和的结果,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就像不知道女人还有“安全期”虽然我已经有了实战经历,理论上,还远远不如大春。

我说:“大春,你要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要不然,你就会失去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

大春说:谷子,我的嘴巴很稳的,不似你那张破嘴。”

正文 第49章恋爱婚姻

范老师做了我的情人。不,准确的表述,应该是我做了范老师的情人。我们过起了有规律的“夫妻生活”但我夜里做梦,还会梦见叶诗文,梦见和她手牵着手,一起行走在乡间小路。又一次,竟然做梦和她,第二天醒过来,裤子都湿漉漉的,像了床。

我把这事告诉大春,我对他说,虽然我现在跟范老师那个,但那是逢场作戏,就像范老师念叨着丈夫的名字和我做 爱一样,我跟范老师亲热时,也常常会想着叶诗文,甚至常常幻想着压在身底下的是叶诗文而不是范老师。在我的心里,我是爱着叶诗文的。

大春说:“你这是贪心不足,端着碗,还贪婪地看着锅里。”

我说:“大春,你错了。我和范老师这算什么?我们当然是没有结果的,我只是她的代用品。叶诗文就不同。叶诗文是长在山上的一朵杜鹃花,我要把她摘下来,捧在手心,我要让她幸福,让她好好享受生活。”

“那么,周敏敏呢,还有对你那么痴情的蒋小莉呢?你把她们放在什么位置?”

我说:“周敏敏早把我们忘了,我以后不会像一条哈巴狗那样乞求她的怜悯和爱情。至于蒋小莉,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以后依然是好朋友。”

“谷子,我倒是认为,蒋小莉才适合做你的妻子。”

“因为她的优裕的家庭条件?”

“也不完全是,蒋小莉对你一往情深,只有她才知道疼你,珍惜你。谷子,我听别人说,恋爱和婚姻是两回事,恋爱是浪漫,是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浪漫,婚姻是现实,是柴米油盐。以我的我感觉,蒋小莉才是相伴你一生的女人。谷子,恕我直言,叶诗文她太漂亮了,你守不住她的,漂亮的女人大都靠不住。”

“我妈妈不漂亮吗?她还不是和我父亲厮守终身?”

为了反驳大春的理论,我举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可是,你妈妈幸福吗,你爸爸又幸福吗?”

大春这句话把我问倒了。是啊,他们幸福吗?妈妈的性冷淡,老爸娇妻形同虚设,长期遭受性饥渴的煎熬。

我悻悻地说,他们这是特例,不能说明问题。

我自己举的例子却把自己打倒了。

蒋小莉又来信了。

她告诉我,她已经考取了北方一所部队的医科大学,写信之日起,三天之后,就要离开现在的部队,去北方读书。蒋小莉以得意的口吻写道,这次考试完全是凭真实本事,从高分依次录取,全团只有两个名额。在医科大学要学习三年,毕业后就是军医了。蒋小莉写道,三年后,你也高中毕业了,到时看看能不能推荐上大学,地方比部队更复杂,成绩不是唯一条件,还要有后门,到时让我父亲帮帮忙。

我把这封信给大春看了。我说,蒋小莉读书出来是大学生,是军医,我呢,前途茫茫,我们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大春说,蒋小莉不是说了吗,可以找蒋主任帮帮忙,也许真能推荐上个大学呢。

正文 第50章又是寒假

放寒假了。

范老师是第一个离开学校的,因为她要回家,回上海的家。

我、大春,还有一些同学去车站送行。

公社车站很简陋,一座平房,几个停车的亭子,候车室都没有。

我们直接把范老师送到车门口,我们蹲在落满纸屑、烟头的地上,等着开车的时刻。范老师去上海要转几次车,从这里到县城,县城也没有直达上海的车,中间还要转一次,真麻烦。但是,范老师脸色很喜悦,马上可以回家了,马上可以看到丈夫儿子了,范老师当然很喜悦。我却有些闷闷不乐,是离别愁绪,还是出于一种妒忌?我说不清楚。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我想趁寒假去外面打打工,挣一点钱。

我答应过,要让叶诗文脱离农村,过上城里人的生活。要实现这个目的,最大的机会就是招工。但是,招工不比小学升初中,难度大得多,不是一个蒋主任就能搞定的,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关系,都得求人,求人就得送礼,送礼就需要钱,所以,我才有了打工挣钱的念头。

我去打工的地方是一座煤矿。还是张万全介绍去的。我早就听说过张万全有一个同学在那里,是管理人员,按今天的说法就是白领。寒假就要结束时,我去我的母校——那所曾经让我饱受屈辱的小学找到张万年,我说:“张校长,我妈让我来找你。”

“什么事?”

“我想去煤矿做工,我妈说,你正好有个同学在那里,还是说的上话的人。我妈让你写张条子,让我去找他。”

“是你妈说的吗?”

张万全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我。

“当然是,我不骗你。我还不愿意去呢,那里做工多苦啊,是我妈非要我去的。说是下学期的学费让我自己解决。”

我拿着条子,回家打声招呼,就去了三十里之远的那座煤矿。本来也邀了大春,大春怕吃苦,不愿意去,我只好只身前往。

不费周折我就找到了张万全的那位姓李的同学,听说是办公室副主任。他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了我,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字条,恭恭敬敬递给他。他接过去,大致瞄了一下,目光又回到我身上,说:“来我们这里做工,只有下井,你这样单薄的身子,吃得消吗?”

我生怕他拒绝,就拍拍胸脯说:“我是农村人,有的是力气,怎么会吃不消?”

李副主任微微一笑,就拿起电话不知给谁打电话。然后坐回位置,跟我聊天。

他问了我的名字,还问了我和张万全的关系。我都一一如实回答。本来我想谎称是张万全的亲戚,但看来事情已经成了,没有必要向他撒谎。张万全并不是我看得起的人,做他的亲戚,还降低我的人格了。

不一会,来了一个高高瘦瘦头戴柳条安全帽的人。

“老龚,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小林,小林,这位师傅姓龚,龙共龚。”

介绍完毕,李副主任又对老龚说: “老龚,小林是来这里实习的,二十天的时间,你要好好关照他,二十天后,你完好无损地交回给我。”

老龚答应一声,领着我就出去了。

正文 第51章别样感动

不下到井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暗无天日”当升降机把我们带到井下的时候,一开始,我还有一种新鲜感,到了井下,就只剩下恐惧了。

到处一片黑暗,坑道虽然有灯,也聊胜于无,鬼火似的闪闪烁烁。

除了黑,还有累。没有先进设备,更没有自动化,你得一锹一锹把煤挖下来,装在斗车上,集中到一个地方,然后升上地面。

起初,还不错,老龚他们挖一车,我也差不多完成一车,后来我渐渐就不行了,他们挖两车,我一车还没装满,那个十字镐越来越重,好像有人不断地在镐头上面加码。挖了不到一个小时,我浑身上下就湿透了,连里面的短裤也是湿漉漉的。

中间休息时,老龚工人们都叫他龚班长对我说:“小伙子,学生娃哪能跟我们相比?不急,慢慢适应。”

我就怕老龚向李副主任反映,说我不行,把我给辞退了,所以我才那么卖力地干。既然老龚这样说,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暗地向龚班长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

渐渐地,和他们混熟了,我都能叫上他们的名字,龚福林、张水清、邝大任、林石林工休时间,我给他们讲故事,讲《三国演义》井下的生活单调枯燥,我的故事无疑给他们带来精神的愉悦。

他们都对我很友好,也亲切地称呼我“谷子”我的故事,成了井下最受欢迎的娱乐。其受欢迎程度一点不亚于现在的“百家讲坛”我已做好计划,准备在二十天时间讲完一部《三国演义》当然,也有对我不太友好的,比如那个叫做林石林的。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这个石狮子一样粗蛮的林石林,不仅不念同宗同姓的缘分,反而处处给我为难。比如做事,他就说,十五六岁的人了,干活就要像个大男人,哪能像女娃子一样?比如我给大家讲《三国》他也跳出来反对,说,我们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东西,你给我们讲《红楼梦》吧,我们这些煤黑子就喜欢女人。最可恨的是,这家伙常常趁我不备的时候,猛然扒下我的裤子,把我把那个东西亮出来示众。还一边捏着我那个东西一边大声嚷嚷:“这小家伙的东西形状很特别,你们看,前面还带个勾,不得了啊,这小家伙做起那个事来,一定很厉害,非把女人的魂勾走不可!”

引来大伙哄堂大笑!面对这个鲁智深式的莽夫,我根本对他无可奈何。

我只得按照他的要求调整说书计划,从头开始讲述《红楼梦》的故事。

由于时间关系,剩下十几天的时间不可能完完整整把一本书讲完,我只挑一些精彩的篇章,也就是浓墨重彩描写男欢女爱的情节。

有一次,讲到精彩处,整个坑道静寂无声,突然爆发一阵男人的哭声,像鬼哭像狼嚎,那样撕心裂肺,那样伤心欲绝!发出这样哭声的不是别人,就是常常欺负我的林石林。

林石林边哭边数说:他娘的,人家过的什么日子,咱们过的又是什么日子?真是猪狗不如啊!猪狗还能看见太阳,看见月亮,看见星星,我们能吗?我们是白天干着晚上的活,活人干着死人的活!没有女人,没有热炕头,没有天伦之乐,还要成天担心瓦斯、冒顶、透水,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们怎么那么命苦啊?

林石林声泪俱下的哭诉,搅得我们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煤矿工人的生活竟然是那样凄苦!

我知道,这个作业班里面,就龚班长一个人结了婚,其他都是老光棍,一把年纪了,连女人什么滋味都没有尝过。用林石林的话说,这辈子算是白活了。

最后三天,我没有下井,而是留在地面帮李副主任出一期宣传栏,说是最近有领导视察,要创造一点氛围。

就在那一天,井下出事了。

冒顶,大面积冒顶,龚班长那个作业班十一个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十一具发黑的尸体,好像十一块大煤块,根本分不出谁是谁。

我抚摸着那些“煤块”哭着喊着他们的名字:龚叔叔、邝叔叔、林叔叔那一刻,我原谅了喜欢捉弄我的林石林。井下的生活是如此单调,谁也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那样的恶作剧又算得什么?林叔叔,只要你们还能活过来,我还会跟你们一起下井,我谷子可以脱 光衣服让你们看个够!

最后的三天,我和李副主任在一起,出了那么大的事故,李副主任脸上看不出特别的忧伤。

李副主任问我:“你们学校会不会体罚学生?”

我说:“会呀,这是常事。”

李副主任说:“这里的矿难,就像你们老师体罚学生那样平常。”

整整在这座煤矿呆了二十天,李副主任给了我一个月的零工工资,一共是三十元钱。另外,李副主任又塞给我一叠钱,说,这一百二十元钱是老龚他们生前交到我这里的,是他们每人十元凑给你的。

一百二十元钱,在当时,那是一笔巨款了。我捧着那笔巨款,泪眼婆娑。他们是多好的一群人啊,吃苦耐劳、勤 劳善良,偶尔在井下发发无伤大雅的牢。他们皮肤像煤炭那么黑,心却像金子那样纯洁。

我说:“那也不对呀,他们一共才十一个人。”

李副主任说:“林石林是二十块,他说,你是他的本家兄弟,他要特别关照你。”

我的泪水又一次涌出来。

正文 第52章开学伊始

新学期开始,学校发生了两件比较大的事情,一是换了一个新校长,王校长上调公社教办当头,接替他的不是鹰眼主任,而是别的学校调过来的。正巧也是姓王,走了一个王校长,又调来一个王校长,只是这个王校长不带眼镜。

那一天,鹰眼主任找到我,劈头就问:“林谷,我的东西究竟送到没有?”

我说:“送到了呀,蒋主任还让我替他谢谢你呢。”

“那怎么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我心里暗笑。我说:“主任,你知道现在这个王校长是什么背景吗?人家有一个亲戚是县革委会副主任,后台硬着呢。”

我当然是信口开河,我根本不知道这位新校长的底细。鹰眼主任却信以为真:“升迁不是凭本事,而是凭关系。他娘的,真是官场黑暗。”

我说:“主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耐心等待,就有机会。当然,我也会在蒋主任那里继续为你说话。”

第二件事是,康老师又回来了。

前面我们已经说过,康老师是因为父亲的事受到牵连赶回下放地点的。

康老师的父亲也是老师,是某城市中学的一位历史老师。因为在一起给学生讲到“井冈山斗争”老康老师说:“去山下挑粮的是朱 德,不是林 彪,朱德的扁担怎么成了林彪的扁担?这是歪曲事实嘛。”

就这样一句话,老康老师被打成攻击林 副统帅的现行反革命。

后来,林彪出事了,折戟蒙古沙漠。林彪完了,老康老师的事还没完。他们说,当时林彪是无产阶级革命司令部的人,你反对他,就是反对无产阶级司令部,不是反对他个人。所以,你的问题,还是革命与反革命的问题。这是什么逻辑?老康老师不服,往上告状,锲而不舍地告,最后一位相当级别的领导了解了这件事,当场拍案而起:“你们这简直是胡闹嘛,是拿人家的政治生命当儿戏嘛!谁办的案谁纠正,谁戴的帽子谁摘掉,要不然,我就把这顶反革命的帽子给他戴上!”

至此,老康老师的问题才得到解决。

*后,老康老师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让女儿回到学校去代课。

再次回到学校的康老师已是为人之妻。

大春这是有喜有忧,喜的是,又可以天天见着他喜欢的康老师,忧的是他喜欢的康老师已是他人之妻。

我劝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就不要再纠结了。”

大春说:“康老师在我心里已刻下深深的烙印,一下子是抹不掉的。”

我说:“那又怎样,那还要把康老师从那个队长手里夺过来不成?”

康老师是大春心中的隐痛。

康老师更黑了,也更瘦了,重回学校的康老师已经不再喜欢打乒乓球,更多的时间,康老师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活泼好动的康老师变得文静沉默。

正文 第53章招工消息

我把打工赚来的三十元钱连同龚班长他们用血汗换来的一百二十元钱一起存在银行。这一百五十元钱,是我 为叶诗文招工而准备的专用资金。

这笔资金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消息最先是从我妈妈那里知道的。那个星期天,我没有回家,妈妈帮我带来米菜和一些零用钱。妈妈看着我 说:“谷子,你还不到年龄,要不然,也可以试试。”

我就问她:“什么事,什么可以试试?”

妈妈告诉我,最近县城机械厂要招工,我们大队有一个名额。

我又问:“什么条件?”

妈妈说:“十八周岁至二十五周岁,初中毕业。”

妈妈说完,又叹一口气:“谷子你就是年龄附合,也不一定有份,想去的人多着呢!”

十八周岁,初中毕业。我的心思一下子就活起来。叶诗文不是刚好符合条件吗?

我盯着妈妈那张漂亮的脸蛋,说:“妈妈,我又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她有一个姐姐,刚好附和条件。你帮帮忙吧?”

“谷子,你说的轻巧,我怎么帮?”

我说:“你在林少康那里说句话。”

“他那里同意又有什么用?还有大队,还有公社,最后还要县里核定。”

“妈,我只要你做通少康叔的工作就行,其他的事就不用你管了。”

妈妈用探询的眼光看着我:“谷子,你怎么对别人的事那么关心?”

我说:“她的弟弟是我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不久前去世了。我答应过他姐姐,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弄到城里去。大丈夫说话一定要算数是不是?”

“谷子。人情是一项有限资源,为了别人的事有求于人,到时你自己怎么办?升学啊,招工啊,难道又再次开口告人?”

“妈妈,我还早着呢。你的儿子很有自信,一定是前程似锦。妈妈,那次‘叶神棍’,就是叶诗文的父亲帮我和大春看了相,叶神棍说我是大富大贵之人,非久居人下者,还说我能当县长呢。”

妈妈浅浅一笑,脸上抿出两个好看的酒窝:“你呀,能当上大队书记就不错了。”

“妈妈你这是小看我。”

“朝中无人莫望官,厨中无人莫乱钻。当官是要后台的。”

“也许谷子关键时刻就能遇上贵人呢。”

我想起蒋小莉的父亲蒋中平。

妈妈还是摇摇头,叹一口气,说:“谷子长大后不要像你父亲那样窝囊,妈妈就知足了,当官,咱家没那个风水。”

我盯着妈妈那两个浅浅的酒窝,说:“妈妈,什么风水不风水的,你这是封建迷信。”

妈妈又笑了:“妈妈是封建迷信,你让神汉看相,那又是什么?”

妈妈在我面前,是很少笑的,这次竟然笑了两次。

我发现我离家之后,与妈妈的感情反而更亲密了。

正文 第54章两肋插刀

为了稳妥起见,我又亲自拜见林少康。

我是和大春一起去的。

我买了两瓶中等价位的酒,还提了两包饼干。

购买这些礼物,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礼不需太重,因为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钱要花在刀刃上,要在关键人物那里打通关节,林少康这里虽然是第一关,但难度相对小一些。当然也不能太轻,太轻了显得我谷子小气。所以买了两瓶酒之后,我又加了两包包装精美的饼干。两样东西用一个塑料袋装了,简洁大方。

林少康看见我们,眉笑颜开,我想,不仅仅是因为那两瓶酒。

我基本上是不太理睬他的,当然是因为他和我妈妈的传言。

我是他的稀客,所以,对我们的到来显得热情而又有些惊讶。

我还来不及说明我们的来意,林少康就问起我在红卫中学学习和生活的情况,又长辈式的讲了一些大道理,什么年轻人要有上进心啦,要好好珍惜学习读书的机会啦,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啦,好像捕捉到我难得来一次的机会,就要把天下所有的大道理都跟我摆尽似的。尽管我心里不耐烦,但我还是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耐着性子听完他的说教。因为有求于人,我不得不把脸色放的和缓一些,诚恳一些。

我似乎才发现,林少康原来是一个很能“侃”的人,不像我老爸,三棍敲不出一个闷屁来,其唠叨程度,都能赶上我妈了。

最后,我不得不打断他的话。

“少康叔,你这些话,我妈已经对我说过几次了。”

我这句话就像在林少康的嘴上安装了一个开关,滔滔不绝的林少康马上就停了下来,不过,脸上还是挂着和蔼的笑容,对我不太礼貌的打断似乎不太介意。

“少康叔,我这次来,是为了招工的事,就是县机械厂招工的事。”

“谷子,你年龄不够。”

林少康看着我,说。

“不是我,是我同学的姐姐,她叫叶诗文。”

“叶诗文?”

“对,就是我同学叶畅文的姐姐。叶畅文是我很要好很要好的同学。”

我着重肯定了我与叶畅文的关系。

“整个大队只有一个指标。”

“我知道少康叔你是很有办法的。”

我适时地恰到好处地拍了一下他的马屁。

林少康摇摇头:“谷子,这件事难度很大。”

“就因为难度大,所以我和大春才来找你呀。少康叔,这次你无论如何都要帮帮忙。”

“谷子,你不是爱上那个小妞了吧?”

林少康笑一笑,林少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

我当然不会承认,我说:“我林谷为朋友两肋插刀,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叶畅文是铁哥们,大春和他也是铁哥们。”

我说完,看看大春,大春很坚决地点点头。

“谷子也讲起江湖义气来了,是不是最近《水浒》看多了?”我没想到林少康竟然也知道《水浒》结合刚才的那些名言警句,看来他也是受过相当的教育,看过一些书的。

“好吧,为了你的江湖义气,为了你的两肋插刀,我就试试看吧,能成与否,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我乘热打铁:“少康叔,大队书记那里,也希望你去摆平。”

“摆平?哈哈,谷子你这个词用得妙!好,我林少康尽力摆平他,也来个两肋插刀!”

林少康的豪爽,让我对他有了几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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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5章爱情情人

我和大春在家里住了一晚。

妈妈对我说,那个“窝囊废”就是我的老爸林春明一个礼拜之前又去看了张万清。老妈对这件事看的淡了,向我谈起这件事时,表情淡淡的,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激动,像是谈论别人的事。我看的更淡。也许,自从我与范彤有了那层关系,我把男女之事比以前看的更淡了。男女之事不过就是这样,你需要,我需要,就抱在一起。

我是晚上九点多钟走进老爸房间的。刚刚跑了一趟长途,又在张万清那里耗了体力,我老爸看起来有点疲倦,眼圈还有点黑。

我坦诚告诉他:“老爸,这次我回来,是有事求林少康。”

尽管我也知道,老爸对林少康也是十二分的反感,但我觉得我没必要隐瞒什么。

老爸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我妈真的不幸而言中,林春明整个就是一个窝囊废,自己的亲生儿子去找自己的情敌或者是疑似情敌,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次我为两条狗的*呐喊助威,你还打了我一巴掌,现在怎么了,成缩头乌龟了?我真希望我的老爸会拍案而起,会冲着我吼叫:“你再去找他,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但是,老爸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老爸猥琐的样子让我失望。

“老爸,你不是教我可以用手解决问题吗?我已经不需要了,我已经有了一个可供发泄的对象。”

“谷子,你才多大?你就”老爸抬头看我一眼,好像不相信我说的是事实。

“是的,我已经有了,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就这样。她是离我很近的一个人,但是,我不能告诉她是谁。老爸,你不是说你和张万清的关系是爱情吗?我和那个人也是一样,我们每个星期解决一次,但是,我却不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爱情。我给我们之间找了一个比较准确的词汇,那就是——情人,是的,我们就是情人。老爸,我觉得你跟张万清也应该是情人关系。”

你们一定会觉得滑稽,儿子竟然大言不惭地跟父亲谈起爱情,谈起情人。我前面跟你们说过,我林谷就是一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事,就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我心直口快,敢作敢当,这一点,我爸不像我,或者说,我不像我爸。

我们是第二天赶了个大早去叶诗文家里的。没想到叶诗文竟然不在家,说是走亲戚去了,昨天上午去的,下午才能回来。

我就对她的父亲——叶神汉说:“叶叔,叶诗文回来了你马上告诉她,让她务必马上去我们学校,我谷子有要事找她。”

叶神汉一双小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大春,好像怕我们有什么阴谋。

我说:“叶叔,这件事很重要,你一定要在叶诗文回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她。叶叔你告诉叶诗文,就说谷子答应过她的事,现在看见了曙光,正在努力争取之中,要她务必来一趟我们学校。”

我又一次用了“务必”这个词,以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至于什么事,我暂时还不能对叶神汉说,由于潜在的竞争对手不在少数,所整个事情还要处于保密状态。

说这些话时,我的表情相当严肃。叶神汉看着我,眼睛骨碌骨碌转。我相信,这个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的神汉,一定没有算到,一个难得的机会正在降临在他女儿头上。

正文 第56章恨不相逢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张籍康老师没有担我们的课,担任的是另一个班的语文,大春还常常去找她,名义上是请教一些问题,实际上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春去找康老师的时候,我大都陪着他去,他也有一个人去的时候,但这样的情况不多。

大春一个人去的时候,我常常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大春和康老师单独相处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我跟范老师一样,我抱着你,你抱着我,我吻着你,你吻着我,如胶似漆,难解难分?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大春:“你跟康老师怎么样啊,是不是发展到了我与范老师那样的程度?”

大春摇摇头:“哪有啊,我们纯粹是革命友谊,没有一点暧昧的成分。”

“那你鬼鬼祟祟一个人往康老师那里跑,不是居心叵测?”

“谷子,我就是想打听清楚,当时那个小子是不是了康老师,一个貌不惊人,低微贫贱之人,我们的康老师怎会甘心情愿委身于他?”

“大春,那又怎么样呢,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自愿也好,强迫也罢,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啊,难不成你还想让康老师去告发自己的丈夫?大春。算了吧,你就别费这个心了。”

大春悻悻地:“我总是不甘心。”

我老成持重地安慰他:“恨不相逢未嫁时啊!”

我看到大春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对他说:“大春,我从书上看到这样一则故事,也许讲出来,你听了心里会更平衡一些。”

说完,不管大春愿不愿意听,我都把这个从书上看来的故事讲了出来。

“说是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一个月黑风高夜,这个女人双手双脚被男人捆绑在床上,嘴上塞着毛巾。在这个女人无谓挣扎中,男人蹂 躏了她。对女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难言的屈辱,这个脸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痕的男人的影像,在女人脑海里留下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后来,这个女人事业有成,成了当地的首富。她后来也经历了许多男人,却没有一个男人让她感到快意,让她满足,她对这些男人深感失望。那个男人也混的不错,混成一个手里握着一些实权的小官。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重逢了。女人认出了男人,男人没认出这个被自己野蛮糟蹋过的女人。女人向这个男人详细地复述了那一夜。男人大惊失色,站起来欲逃走,女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说:‘无他,我只要求你做我的男人,正正经经堂堂正正的男人。’男人答应了她,于是,他们就结婚了。这个女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一直在等待,等待这个让自己第一次失身的男人。

他们结合了,新婚之夜,女人却无法找不到当时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

女人说出自己的困惑。

男人笑一笑,说:‘让我试试吧,也许可以让你找到那种感觉。’那一晚,男人带着面罩,闯进女人的房间,捆住她的手脚,塞住她的嘴巴,强行与她发生关系。

事毕,男人摘下面罩,对软瘫在床的女人说:‘怎么样啊,有没有感觉?’后来,他们行夫妻*,总要让男人捆住手脚,塞紧嘴巴,让女人享受暴力之下那种特有的快慰。”

正文 第57章只做姐姐

“谷子,你说的这个故事是个特例,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大春说。

“但是,逆来顺受,随遇而安,这是中国妇女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她们不愿意不忍心随意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

我把这件事上升到一定的理论高度。

其实,我也怀疑,康老师并不是出于自愿,至少那个小队长有乘人之危之嫌疑。

知青下放农村,这些人自小在城市娇生惯养,突然放到人生地不熟的荒凉地区,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很容易地乘虚而入,以关生生活为借口,以招工、升学为诱饵,骗取女知青的贞。这样的事比比皆是。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安徽某县首次由贫下中农推荐知识青年上大学,全县数万知青展开大规模竞争,结果七十余人获得此幸运。在进行上学前体检时,妇科检查的医生惊讶地发现,数十名女知青没有一名是,而且都不是陈腐性裂痕,以此推测,她们都是在招生通知发下以后失去贞的。

女知青们是以自己的贞为代价,艰难地换得一张离开农村的通行证。

当然,这些被奸污后而上大学、入党、提干的女知青,她们不会主动把这事向公众向社会披露。

听说有一年年,四川知青慰问团去云南建设兵团慰问去兵团的四川知青。一个未婚女知青含着眼泪向他们讲述了她在农场流产的事,慰问团马上把她反映的事向新华社作了汇报。

新华社很重视此事,马上派了一位分社主任去兵团了解情况。不去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查出了很多问题,回来后马上向北京有关领导作了通报。此事惊动了党中央,中央领导亲自过问,于是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全面追查。

一大批当地干部和知青办干部因为诱奸女知青而获取“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罪名而受到惩处。

为了安抚人心,为了让“上山下乡”得以继续进行,知青待遇有所提高,女知青受到军*子同等程度的保护,奸污女知青与破坏军婚都是要判刑入狱的。

但并不是每一个奸污了女知青的人都会受到查处,不告不理,所以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康老师纵然是这些受害人其中之一,只要她心甘情愿与那个男人油盐柴米过日子,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那一天,康老师找到我,说:“谷子,你是大春的好朋友,你劝劝他吧。”

我说:“康老师,怎么了,大春他怎么了?”

“大春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这个大春,也是一个犟脾气。

我说:“康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说完,我又加了一句:“康老师,我不会对大春说的。”

康老师低下头:“那一晚,,是我让他进来,生着火帮他烤衣服,后来就那个了。”

我看着一脸羞红的康老师,点点头。

康老师叹一口气,说:“谷子,真的不算,老师当时是顺从的。而且,他后来对我也很好。你对大春说,我永远是他的好姐姐。”

康老师虽然低着头,我也能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

正文 第57章只做姐姐

“谷子,你说的这个故事是个特例,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的。”

大春说。

“但是,逆来顺受,随遇而安,这是中国妇女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她们不愿意不忍心随意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

我把这件事上升到一定的理论高度。

其实,我也怀疑,康老师并不是出于自愿,至少那个小队长有乘人之危之嫌疑。

知青下放农村,这些人自小在城市娇生惯养,突然放到人生地不熟的荒凉地区,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很容易地乘虚而入,以关生生活为借口,以招工、升学为诱饵,骗取女知青的贞。这样的事比比皆是。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安徽某县首次由贫下中农推荐知识青年上大学,全县数万知青展开大规模竞争,结果七十余人获得此幸运。在进行上学前体检时,妇科检查的医生惊讶地发现,数十名女知青没有一名是,而且都不是陈腐性裂痕,以此推测,她们都是在招生通知发下以后失去贞的。

女知青们是以自己的贞为代价,艰难地换得一张离开农村的通行证。

当然,这些被奸污后而上大学、入党、提干的女知青,她们不会主动把这事向公众向社会披露。

听说有一年年,四川知青慰问团去云南建设兵团慰问去兵团的四川知青。一个未婚女知青含着眼泪向他们讲述了她在农场流产的事,慰问团马上把她反映的事向新华社作了汇报。

新华社很重视此事,马上派了一位分社主任去兵团了解情况。不去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查出了很多问题,回来后马上向北京有关领导作了通报。此事惊动了党中央,中央领导亲自过问,于是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全面追查。

一大批当地干部和知青办干部因为诱奸女知青而获取“破坏上山下乡运动”罪名而受到惩处。

为了安抚人心,为了让“上山下乡”得以继续进行,知青待遇有所提高,女知青受到军*子同等程度的保护,奸污女知青与破坏军婚都是要判刑入狱的。

但并不是每一个奸污了女知青的人都会受到查处,不告不理,所以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康老师纵然是这些受害人其中之一,只要她心甘情愿与那个男人油盐柴米过日子,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那一天,康老师找到我,说:“谷子,你是大春的好朋友,你劝劝他吧。”

我说:“康老师,怎么了,大春他怎么了?”

“大春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这个大春,也是一个犟脾气。

我说:“康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

说完,我又加了一句:“康老师,我不会对大春说的。”

康老师低下头:“那一晚,,是我让他进来,生着火帮他烤衣服,后来就那个了。”

我看着一脸羞红的康老师,点点头。

康老师叹一口气,说:“谷子,真的不算,老师当时是顺从的。而且,他后来对我也很好。你对大春说,我永远是他的好姐姐。”

康老师虽然低着头,我也能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

正文 第58章去见主任

你们一定惦记着叶诗文的事,我也一直惦记着这事,我比你们还急。

叶诗文是第二天下午到学校来找我们的。

那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你望着蔚蓝蔚蓝的天空,会有一种想伸手抚摸一把的。

叶诗文穿一件浅色的上衣,草绿色的裤子,在现在看来,那是整个一个土气,而当时,那是简洁大方。十八无丑女,何况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美女?所以,叶诗文像一朵云彩似的飘到红卫中学时,招来不少人侧目,一点也不奇怪。

我为了慎重起见,对大春说:“这次接待叶诗文,由你担当主角。”

我这样做不是没有理由的。吃醋是女人的天性,虽然范老师和我只是互相需要 是逢场作戏的关系,但我还是尽量避免刺激她。

我把大致情况跟叶诗文说了说。叶诗文妩媚地对我们笑笑,说:“我爸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我本来上午就可以过来的。”

我们还有一节课。

我对叶诗文说,下课后,我们一起去公社找一个关键人物,只要把这个关键人物摆平了,事情基本上就成了。

叶诗文就在我们的寝室,坐在大春充满汗臭味的床上等着我们。大春基本上是不叠被子的,一张床乱七八糟,叶诗文帮他整理的时候我就担心,生怕从里面掉出一个出来。

那一节课,我根本没有心思上,眼睛看着讲台上老师,脑海里装的尽是叶诗文的影子。

在我的学生生涯中,这好像是最长的一节课,我怀疑打铃的勤杂工一定是记错了时间。

特赦令一样的下课铃终于“当当当”响了起来,我和大春蹿出教室,快步跑向寝室。

我从箱底抽出那条早已买好的香烟,朝大春、诗文他们一挥手:“我们走!”

我相信,我那个挥手的动作一定很潇洒。

三个人屁颠屁颠朝公社跑去。

路上,叶诗文反反复复问,“行不行啊”“有没有把握啊”问的大春都没了信心,都想打退堂鼓吞吞吐吐吐地对我说:“谷子,我们究竟有几分希望?”

我说,“事在人为,不试,一点希望都没有!”

门卫显然还认得我们,我大大方方对他说:“潘淑,我找我叔!”

门卫朝我们点点头:“你们去吧,蒋主任正好在家。”

蒋主任的办公室敞开着,蒋主任歪歪靠在沙发上,脸红红的,显然喝了酒。见我们进来,也没有站起来,我想,蒋主任喝得也差不多了。

我向蒋主任介绍了叶诗文,接着,开门见山说明了我的的来意。

叶诗文很乖巧,马上倒了一杯开水递到蒋主任手中。

蒋主任接过开水,朝叶诗文打量一眼:“叶诗文?好一个漂亮的名字!名字漂亮,人也漂亮!”

“没错,机械厂是准备招一些学徒工,你们大队也有指标。”

蒋主任说完,看看我。

我赶忙回答:“我们大队两个指标。”

“你是不是知青?”

蒋主任转过头,看着叶诗文。

叶诗文还没张口,我就替她答道:“不是。”

“那就有点难办,”

蒋主任摇摇头,“这次招工,基本上是招回乡青年和下放知青。”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大春插了一句:“结了婚的知青行不行?”

蒋主任摇摇头:“一定要未婚,年龄不超过二十五周岁。”

我知道,大春一定是想到了康老师,关键时刻,这家伙还自私了一把。

我恳切地望着蒋主任红红的脸膛:“蒋叔,能不能想想办法?”

“可以试试,希望不大。”

蒋主任这八个字基本上浇灭了我们心头的希望之火。

正文 第59章跳出农门

“叶诗文你非得去机械厂吗?还有其他的机会啊?”

蒋主任这句话又点燃了我们新的希望。

“最近,公社准备招一个播音员,叶诗文你有没有初中毕业?”

叶诗文点点头。

“那你可以试试嘛。”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头大喜,表面上却不露声色,我对蒋主任说:“那到时,还要你蒋叔拉一把。”

“行行行,没问题,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应该没问题。

蒋主任没有食言,确实拉了叶诗文一把,叶诗文也顺利当上公社播音员。只是蒋主任这一把拉得也重了些,直把叶诗文拉上自己的床上。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我们离开蒋主任,一路兴高采烈地回学校。

管他机械厂学徒工还是公社播音员,只要能跳出农门就行。我们都替叶诗文高兴。

大春说:“既然蒋主任答应让叶诗文去广播站,那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广播站进个把人,公社一把手说话还不算数?”

“我说,是的是的,正是这样。我也是看到了光明的曙光啊。”

大春说:“蒋主任已经答应,我们也不需要再去求什么人了吧?”

我说:“应该是吧,看来,这件事只有蒋主任是关键。”

“既然这样,那我们的活动经费就宽松了。”

这个大春,狡猾狡猾的,绕了一个大弯,原来是惦记着我兜里的钱呢。

我说:“行行行,我们去啜一顿,也是提前预祝诗文跳出农门!但是,”

我犹疑了一下,“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吃饭,那多晚了!”

大春狡黠地看看我,说:“你不会吝惜一晚住宿费吧。”

我犹疑四看看叶诗文,人家一个姑娘,跟两个男人在外头住宿,这合适吗?

叶诗文却大大方方地说:“行,我可以明天一早回去。”

不知是我把大春灌醉了,还是大春把我灌醉了,反正,两个人都差不多了。这次我没有吐,只是头晕晕得厉害。

来了三次,老板都认得我们了。

结完帐,老板很热情地为我们泡了一壶茶。

我喝着热茶,豪气十足地问老板:“这里有没有像样点的旅馆,要最最豪华的。”

听说我们要住旅馆,饭馆老板眼里露出一丝惊奇。一个漂亮姑娘,两个年轻小伙,人家当然会有想法。我赶忙指着大春说:“这是我同学。”

又指指叶诗文,这是我表姐。我们来公社办事,赶不会去了,所以想在这里住一宿。”

“旅馆当然有,但说不上豪华,最好的一家,就是公社大院隔壁,也就是公社招待所。”

我不想去那里,我怕碰见蒋主任。我说:“其他有没有,公社招待所我上次住过了,并不怎么样,服务态度也不行。”

老板就说:“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楼上就有床铺,本来是两元一间,你们是熟客,给你们打个折,两个房间收你们三元,行不行?”

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他:“行,给我开两个房间。我们喝完茶就去休息。”

正文 第60章隔墙而眠

楼上其实是一个大间,用木板隔了,就成了一个个小房间。

每个小房间有两张小床,比我们学校的床宽不了多少,除去两张床的位置,房间的空间也就差不多了。

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但我还是很满意,又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长期居住,只此一宿,要求那么高干嘛?再说,跟心仪的叶诗文住在一起,就是露宿街头,我也愿意呀!

大春抱怨说:“都是你,宿在公社招待所多好,这那里是旅馆,简直是猪圈,怎么睡呀,放个屁隔壁都能听见。”

我说:“我的大少爷,你就委屈一晚吧。两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喝了一杯茶,头不那么晕了,我和大春都没有*服,和衣躺在床上。

真像大春说的,房间之间只隔着薄薄的木板,隔音条件相当差,真的放个屁隔壁都能听见。

叶诗文就住在隔壁,我们可以很清楚地听见那里的动静。

悉悉索索*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那么近,仿佛就在同一个房间。

我的脸一阵阵发烧,当然已经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隔壁窸窸窣窣的叶诗文,让我辗转难眠。

大春用眼神鼓励我,轻声地:“谷子,憋不住,就去吧,反正迟早都是你的人。”

我也用同样的音量回答他:“大春,我有这个贼心,但没有这个贼胆。”

“嘿嘿,你就别装了吧,拿出你当初扰范彤的勇气。”

我大呼冤枉:“哪有啊,我跟你说过,我是一不小心上了贼船的,纯粹是一件偶然事件啊!”

“那后来呢,那无数个星期三晚上,都是偶然?哈哈!”

我说:“大春,我和范老师,那是逢场作戏,彼此都没有动真心的,叶诗文不同,叶诗文对于我,那是一件瑰宝,我不忍心破坏。”

“说你傻,你还真傻,谷子,你以后把叶诗文娶回家,准备当菩萨供着?女人啊,就是那么回事,说不定啊,叶诗文也已经不是了。”

“你别瞎说,叶诗文不是这种人。”

就在这时,隔壁叶诗文一个翻身,压得床板格格响。

“谷子,你听,叶诗文也没睡,兴许在等你呢!谷子,我现在想起一条主席语录,你知道是哪一条吗?”

“我不知道,那么多,谁知道是哪一条。”

“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

“什么意思?”

我想,这与叶诗文有什么关系?

“谷子,你这是浪费资源。多好的机会,你不去利用。可别后悔呀!”

不久,大春就睡着了,睡着了的大春响起了鼾声。

夜越发静了,除了大春的时重时轻毫无规律的鼾声,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争执在打架,一个说:“去吧!”

一个说:“别去!”

一个说:“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莫失良机。”

一个说:“不行,以帮忙为借口,乘虚而入,这是可耻的!”也不知鸡叫了几遍,我才昏昏入睡。是大春把我摇醒的:“谷子,快起来,我们还要赶回去上课呢!”

正文 第61章一夜成熟

叶诗文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公社的播音员。

每天六点钟,我就会准时来到学校坪那颗大榕树下,树上那一声:“同志们,红卫公社人民广播站现在开始播音”是世界上最让我陶醉的声音!

为了听到叶诗文的清晨第一声,天蒙蒙亮我就得起床,这对一个有机会就睡懒觉的我来说,这需要一定的毅力。

我不知道我的执着会不会感动叶诗文,首先就把大春给感动了。他说,谷子,什么时候,我陪你去看看她。

公社的拖拉机到铜锣湾把叶诗文接到广播站,我和大春都没有去送,因为事先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叶诗文上班近一个月了,我们竟然还没有看过她。

又是该死的作文竞赛。为了备战即将进行的全区中小学生作文竞赛,学校对我们几个语文成绩比较好的学生进行一个月的封闭性训练,这段时间,班主任盯得严,一律不得外出,不得请假。新王校长更是给我们下达了硬性指标,保八争三。就是一定要进入前八名,力争进入前三名。我的指导老师范彤对我说,林谷,你只要正常发挥,以你的水平,进入前三绝对没有问题。我也憋了一股劲,上次失手,被姓洪的那小子得意了一阵子,这次我一定要远远把他甩在身后!

封闭性训练结束,有了几天相对轻松的日子,大春可以陪着我去看看叶诗文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现在用在叶诗文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叶诗文上身一件花格对襟衣,一条蓝色长裤,人靠衣装马靠鞍,穿着这身服装,该突兀的地方突兀,该凹陷的地方凹陷,仿佛一夜之间,叶诗文就变成了一个成熟少女!

与光鲜漂亮楚楚动人白天鹅一样的叶诗文相比,我和大春简直就是丑小鸭小瘪三。就说我吧,卷卷的头发未经认真梳理,显得乱乱的,裤腿上还带着路上的泥尘。

我有一种感觉,我与叶诗文的距离好像无形之中就拉长了。

有了这种想法,坐在播音室小凳子上的我便有些局促不安。

大春还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谷子,中午还要你破费,我们老地方庆祝一下!”

叶诗文就微微一笑,说:“大春,谷子,下次吧,中午听说县领导会来,蒋主任特意关照,要我一起陪同一下。”

我酸酸地说:“大春,人家叶诗文现在是公家人了,今非昔比了。”

叶诗文说:“也不是的,大春,谷子你们不要误会,今天也真是不巧,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们!”

叶诗文这样说,让我心里稍稍得到一些安慰。

我们正想到蒋主任那里坐坐,顺便向他表示谢意,就听见窗外传来他的声音:“叶诗文,出来吧,我们一起去接县领导!”

叶诗文悄声对我们说:“等会你们把门关上就行,我得跟蒋主任去接领导。”

说完无可奈何地朝我们摇摇头,表示她也是身不由己。

叶诗文像一只燕子一样飞出播音室,外面,公社唯一的那部北京吉普在等着。

我苦笑地看着大春,摇摇头说:“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叶诗文弄到公社,也许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大春说了一句很具哲理性的话:“谷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莫强求。”

正文 第62章攀附权贵

是的,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与叶诗文之间的一层隔膜,尽管叶诗文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她那闪闪烁烁的眼神却让我有一种读不懂的东西。是什么呢,是跳出农门的那种优越感?好象不是,叶诗文好象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又是什么呢?这个读不懂的眼神让我心虚,让我气短,让我生出莫名的恐慌。

难道?我不敢往这方面想。但是,我却无法忘记叶诗文像一只燕子飞向那部吉普的情景,无法忘记叶诗文、蒋中平一起躬着身子钻进吉普车的后座。

不仅仅是为了感恩,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弱女子,依附权贵或许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的头痛了,我的心碎了。

但愿我这揣测是庸人自扰。我把庸人自扰的揣测跟大春说了。

大春说:“谷子,不瞒你说,我也正是这样想的,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谁不垂涎三尺?谷子,我们是把一只羊羔活生生送进虎口了!”

“妈的,恩人变情人了!”

我攥紧拳头,恨恨地捶了一下床板。

“谷子,你也不要太伤心,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用这句话安慰过大春,现在大春又把它转赠给我。

我苦笑了一下。

“漂亮的女人,都是男人的猎物。”

大春又说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大春语文没我好,却时不时蹦出一两句名言警句来。

我很快就弄清了真相。

那一个下午,我独自一人去了公社。

我把叶诗文约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与我们中学门前的河是同一条河。我们学校门前的河段在下游,公社大院后面这河段处在上游。

那时的河流没有工业和生活污染,清澈见底,游鱼可数。

河水是清澈的,空气是清新的,而我的心情却很糟糕。跟在我后面的叶诗文也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因为首先我是一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的样子。

我们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这里看不见河水,却依然听得见河水流淌的声音。

我们坐在两条草席大小的草坪上,那草已经完全枯黄,四周的茅草有一米多高,我们坐下去,就看不见外面。

没有铺垫,我单刀直入:“诗文,蒋主任是不是对你已经那个?”

我用“那个”代替了敏感词。

“谷子,对不起。”

叶诗文这样回答,完全证实了我的揣测。我忍不住大叫一声:“啊!”

我这声怪叫,惊动了茅草丛里的一只大鸟,那鸟扑腾腾飞起来,惊恐万状地逃到别处。

诗文深深埋下头,又一次说:“谷子,对不起。”

积蓄了几天的闷气,随着这一声喊吐了出来,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

漂亮的女人,永远是男人的猎物。我耳边又一次响起大春这句话,羊落虎口,难道是羊的过错?

我牵起叶诗文一只手,这一刻,我原谅了她。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不存在谁原谅谁,谁又被谁原谅。

我不知道此时的叶诗文是不是处在安全期,我终于按耐不住洪水猛兽般的欲火,我搂着叶诗文,在那块青黄相间的草坪上,我们完成了一次灵魂和的。

正文 第63章酣畅淋漓

叶诗文起先还克制着,哼哼唧唧的声音就像蚊子的叫声,随着我动作越来越粗野,叶诗文也索性放开,身体配合着我,嘴里“嗷嗷”叫的欢快。不远处就是一条小路,虽然偏僻,却也免不得有人经过,我怕被人听见,就小声提醒她:“诗文,莫叫嚷得被人听见!”

诗文死死抱着我的,口中喃喃:“让他们听见才好呢,让大家看见才好呢,以后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是啊,只要让蒋中平他们知道叶诗文是我谷子的人,也许就不会再去扰她了。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我敢公开说一声:叶诗文已经属于我谷子,你们谁也不许动?除非我马上卷被盖走人。学校连谈恋爱都不允许,更别说这种事了,鹰眼主任巴不得找点我的碴让我滚蛋呢!

我为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心上人而感到内疚。

我这样想着,憋着一股气,向叶诗文发出一阵强烈的攻击,那醋意,那对蒋中平的愤恨,仿佛都发泄在这一冲一撞之中!

我和范老师做这事的时候,我是处于被动位置,范老师说要,我就卖力起劲,她没有动静了,我就会停止下来。我们更像做一种游戏,一种以范老师为主角的游戏。

现在即不同,如果也比作是一场游戏,那么,这是一场互为主角的游戏,是一场不让你精疲力尽就不肯停下来的游戏。

我们在草地上翻来滚去,好似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一会儿我在上面,一会儿叶诗文又把我压在身下。

范老师那里是松弛的,而叶诗文却是紧紧的,就在我们变换姿势的时候,也不会滑脱。

我们酣畅淋漓大战了三个回合,直战得日落西山,直战得夜幕降临。直战得体力透支的叶诗文像面粉团儿似地瘫在草地上。

我像一个刚刚征服世界的英雄,坐在草地上,骄傲地扬起头,用手指理理凌乱的头发。

当然,我没有忘记怜香惜玉,我俯子,轻轻抚摸着叶诗文汗津津的后背。

躺了一会,叶诗文也坐起来,头靠在我肩上,我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身。

河水汩汩,秋虫呢喃,乡村的傍晚是那样宁静,宁静得让你有一种错觉,以为偌大的世界就只有你们。

我喃喃地说:“诗文,我不回学校了,你也不要回去了,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亮。”

“这不行啊,等会我还要播音呢。”

“播个屁,什么狗屁广播站,咱不去了!”提起广播站我就有气,要不是这个狗屁广播站,叶诗文就不会失身于蒋中平。

叶诗文低下头,眼里噙着泪水。

是啊,好不容易才去了那里,好不容易才让叶诗文有了跳出农门的机会,难道还要轻易地放弃?而且,就是退出播音员的位置,叶诗文也不是过去的叶诗文了。

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一口气。拍拍叶诗文的肩膀说:“诗文,我这是气话,别放在心上。”

正文 第64章再次约会

我回到学校,洗了一个澡,刚回到寝室,大春眨巴着眼对我说:“谷子,下午范老师找了你三次,让我转告,等你回来,立即去她那里。”

我嘴里说:“解除了封闭训练,还没有一点自由啊!”

心里却想:“糟糕,我怎么没记起来,今天是星期三?”

大春做个鬼脸,说:“谷子你快去,范老师等着‘指导’呢!”

范老师确实在房间等着,我忐忑不安地敲门,看见范老师一张很不高兴的脸。

我闪身进去,随手把门关上,拴了。

“去哪了,一个下午影子都不见?”

“我……我妈病了。”

我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那也跟我说一声。”

范老师的脸色才和缓一些。

范老师坐在床上,开始脱 衣褪裤。

你们知道,刚刚经历一场鏖战,我那还有兴趣和精力?但我又不敢得罪范老师。我也除去衣物,赤条条压在范彤身上。

“林谷,你怎么了?”

我说:“老师,我怎么了?”

“懒洋洋,软绵绵的,怎么回事?”

我亲爱的老师,你这是让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再来一次百米赛跑,我哪里还有力气?我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说:“老师,也是是这段时间的封闭训练,搞得我精神过于紧张。”

“放松精神,放开心态,凭你的实力,根本用不着紧张。”

“嗯,知道了,我不会辜负老师的期望的。”

我的子弹早已用完,我和范老师只能是虚晃一枪。我狼狈地从范老师身上爬起来,不安地看着她。

范老师善解人意地说:“林谷,记住,一定要放松心态,任何事情都是这样,毛主席说过:‘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精疲力尽。我浑身散了架似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偏偏大春还要爬上来凑热闹。

“谷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下午是不是去找了叶诗文?”

我觉得没必要对大春隐瞒,我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谷子,我替你打了埋伏,范老师问到我,我就说,‘林谷家里有急事,回家去了。’”不错,这正好与我撒的谎对上号了。

“谷子,你们那个了吗?”

我又“嗯”一声。

大春啧啧一声,不知是羡慕还是妒忌。

“谷子,你厉害,同时对付两个女人。”

我说:“大春同学,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跟范彤那个的时候,冷汗都出来了!大春,你和康老师怎么样了?”

我以攻为守,就怕大春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黑暗中,大春摇摇头:“我们没戏。”

我说:“你不要一开始就谈婚论嫁,这样会吓倒人家的,慢慢来,找个机会你也上,把生米煮成熟饭!”

大春说:“康老师别看她那么外向,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子,我大春今生今世怕是没有机会了。”

正文 第65章今天不行

为了不影响我的成绩,范彤暂时取消了星期三的约会。

我们去市里参加竞赛,带队老师就是我的班主任——范彤。

范彤很看重这次竞赛。她把它看成是对她语文教学成效的一次检验。

那个时候,正是小平同志重新出来工作的时候,包括教育在内的各行各业都在进行一场大整顿,中国大地沉闷的空气里吹进了一缕新鲜空气。

在车上,范彤对我说:“林谷,我有一种预感,中国很可能会像五十年代初那样,重视教育,不拘一格选拔有用之才,可造之才。林谷,在别人认为‘读书无用’之时,你更要发奋读书,增长知识,只有这样,你才能掌握主动。当机会来临之时,你就能充分展示自己的才能。”

我和范彤坐在一起,窗外的风时不时的把范彤的长发吹起,拂动着我的颈脖、我的脸庞。

“林谷,老师也许教不了你们多久了。”

范老师眼睛定定地看着远方,这样说。

“为什么?”

我吃惊地看着她。

“我那所大学已经发来信函,要我回去继续执教。也许这次竞赛结束,老师就要去那里报到了。”

“老师。”

我轻轻喊一句,扭头看着范老师的侧影。范老师的鼻子虽然孤傲,但不影响她的整个线条的柔和,范老师没有板起脸的时候,其实很温和的。

“老师,我舍不得你走,我们都舍不得你走。”

“人都是有感情的。”

范老师说,“我在红卫中学三年了,对你们,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也有难舍之情。”

是呀,更何况,老师,我们还有那种关系?以后天各一方,我们还有相逢的机会吗?我这样想着,心里便酸酸的。如果不是在车上,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会张开双臂,把范老师拥入怀中。

“谷子,”

范老师是第一次唤着我的小名,这样我感到亲切,更感到心酸,人之将别,其言也善。如果不是分手在即,范老师不会这样叫我,她要让我跟她感觉到一定的距离。

“以后有机会,你们到了上海,可以来找我。我稳定下来以后,会给你们写信,告诉你们联系方式。”

我们中间转了一次车,到了市里,已经是傍晚了。

范彤领着我们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中等水准的旅馆。我们六个同学住在两个三人间,范彤自己是一个单间。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当然不是因为竞赛,而是范彤要离开我们返回原单位的消息。

这当然是条好消息,但想到要与范老师就此分别,心里就有一份难过,一份难舍。范老师的谆谆善诱,范老师的那些永远读不完的书,还有那甜蜜温馨的星期三,从此就一再不复返了。

我穿起衣服,蹑手蹑脚走到范彤门前,轻轻敲响她的房门。

范彤还没睡,好像刚刚洗完澡,房门打开,我看见她头发松散,湿漉漉的。

“林谷,是不是很紧张?”

“我不紧张。”

我一坐在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沿上。

刚换洗过的床褥,发出肥皂淡淡的清香。

“那怎么那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想看看你。”

“早点休息,林谷。明天就要参加竞赛。”

“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得睡,睡不着也得躺在床上。听话。”

“范老师,我想,我想在这儿睡。”

“不行。”

“老师。”

“不行!”

范彤的声音很坚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一会儿,范老师又放缓口气:“听话,谷子,今天不行。”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离开范彤的房间。

范彤关起门,我还在门口站了一会,眼眶红了 委屈的眼泪落了下来。

正文 第66章最后亲密

从市三中教室里出来,他们都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范老师很会押题,这次作文竞赛的题目竟然又被她猜中。最后一个礼拜,她给我们重点布置的五篇作文题目当中,其中有一篇叫做“我热恋的故乡”与这次竞赛题目“我爱我的家乡”不谋而合。

只有我的情绪不高。

范老师关切地问我:“林谷同学,怎么样?”

我冷冷地回答:“不怎么样,昨晚没休息好,基本一宿没睡!”

回到红卫中学,我把范彤即将离开的消息告诉大春,大春惋惜的摇摇头说,我们红卫中学将失去一位优秀教师,我们谷子将失去一位红颜知己!他朝我做个鬼脸:“那市区一晚肯定是无比风 流快活,你们得抓住最后的机会。”

我悻悻地说:“才没有呢,我连范老师的手都没有摸一下。”

想起被范彤拒之门外的情景,心里还堵得慌。

尽管我自己认为没有发挥出最佳水平,我的作文还是获得了二等奖,那位姓洪的小子是排在第六,三等奖的最后一名。我们完成了学校给我们的预定目标。

我那张奖状,在鹰眼主任那里放了三天,听说这是红卫中学近年来取得的最高荣誉。当鹰眼主任把那纸奖状递到我手里的时候,三角形的鹰眼眯成一条缝:“林谷同学,感谢你为学校争得荣誉!”

这张奖状,范彤没能看见,她从市区回来,第三天就回了上海。

一直到范彤离开红卫中学,我都再没有机会单独跟她在一起,那一晚我无能的表现,竟成了我和范彤的最后亲密!

我隐隐觉得,大春与康老师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师生关系,我旁敲侧击的问过大春,大春死不认账,把一个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大春远没有我直爽,很多事情都会打埋伏。

我就用大春对付我的方法对付大春。

那一夜,我把大春堵在路上。

我阴阳怪气地说:“大春,我知道你从哪里出来。”

大春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谷子,保密,千万保密,千万千万管好你那张破嘴!”

我呵呵一笑:“大春同学,用不着那么多千万,我的事比你还严重,大春,我们都把这些事烂在心里!”

我们两年的初中生涯终于结束了。

我凭着王校长对我的好印象,凭着参加作文竞赛的优良成绩,得以顺利进入县高中。

然而,大春却没有那么幸运。不是因为成绩,而是毕业前夕,他和康老师的事被抖出来了。

苍天作证,大春与康老师秘闻泄露与我的破嘴毫无关系。他们的事是被鹰眼主任发现的,抓奸捉双,他们被鹰眼主任双双堵在床上。

一切辩解都是多余的,一切说情都无济于事。

大春被学校开除,康老师又一次被学校辞退。

我抱着大春,像女孩子一样痛哭着,眼泪鼻涕一拥而上,分不清哪是鼻涕,哪是眼泪。

大春倒显得很平静,拍拍我的肩膀说:“谷子兄弟,没事,我和康老师商量好了,回去,她就去与那个小队长办离婚手续,然后我们就结婚。谷子,你要好好读书,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泪眼婆娑朝他点点头:“大春,祝福你们!”

正文 第67章 重要转折

比起初中,高中的生活更加乏味,更加平淡无奇,因为这里没有两小无猜荣辱与共的大春,没有一条可供我们砸鱼的小河,更没有给我甜蜜温馨的“星期三”这一年是公元一九七六年,这一年,在中国的大地上,发生了一连串震惊中外的大事,首先是唐山大地震,夺走二十多万条鲜活的生命;接着是那位被自己和别人捧上神坛,“最最最最”重量级的人物长辞于世,从而结束他独往独来的霸王统治。随着“王张江姚”的倒台,中国上空的最后阴霾也一扫而光。

还有一件事,也是不能不提的。那就是我的“窝囊废”父亲——林春明惨死铁路旁边。

有人说,我的父亲是出于对生活的厌倦而卧轨自杀;有人说,是被张万清的丈夫发现了他和自己妻子的奸情而被张万清的丈夫谋杀;还有人说,是林少康所为,因为他想长期霸占我的母亲——秦雨菲。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谁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至于我,倒是更相信第一种说法。

下葬那天,我哭得死去活来,虽然我对老爸没有好印象,觉得他一辈子最大的亮点就是无能和窝囊,但毕竟是父子一场,毕竟是生离死别!

陪着我嚎啕大哭的是张万全的父亲张大爷,他一边哭着,嘴里唱歌似的念念有词:“林少爷啊,你死的好惨啊,林少爷啊,一一路走好啊!”

我的母亲愁容满面,但她没有哭,她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越显得肤色的白皙。

失去父亲,我家里生活更艰难了,好在那时读书没有现在那么贵,没有择校费,没有补课费,没有质劣价高的校服,要不然,这书我就没法读下去了。

顺便还要提一下,上海的范彤每个月都会给我寄十元钱过来,每个月的二十日左右,邮递员就会很负责地把来自上海的汇款单交到我手中。范彤的汇款,就像她以前跟我约会那么守时。每次就是十元,不多也不少。

范彤偶尔也会给我写信,那信简单明了,无非是鼓励我好好学习之类的冠冕堂皇的台面话语,没有一点缠绵,更没有一丝暧昧。好像我和范彤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这让我多少有些懊恼,有点不甘心,难道我和范彤那无数次的缠绵,就像河边的阵风,刮过了,吹过了,就无踪无影了?

正文 第68章清冷婚宴

县城离我家更远,我难得回一次家,但只要我回家,我就会先找大春,然后才回到我毫无生气的家。

大春和康老师结了婚,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大春他们结婚没有请客,却特意跑到县城,他们在一间饭店定好一个位置,然后大春到县中找到我,突然袭击地 要我参加他们的喜宴——一个只有三个人参加的婚庆喜宴!

这样的婚未免有些悲凉。

我说,大春,我总得买点礼物吧,怎么可以两手空空呢?

大春说:“我们何必在乎那些形式?”

大春接着说:“与康丽娜携手,是我大春人生第一大目标,今日得以实现,有资格与我共享欢乐者,也就是你谷子了!所以,我不请别人,只请你谷子,谷子,端起酒杯,祝福我们吧!”

我端起酒杯:“大春,康老师,来,谷子祝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大春说:“谷子,以后你要改口了,不能再叫康老师,你要改口叫嫂子了!”

康丽娜笑笑说:“也不要叫嫂子,多俗气,谷子,你就叫我丽娜吧。”

那一次,我不知道上了些什么菜,却记得我和大春分了一瓶高度的李渡高粱。

也不知是我的酒量提高了,还是大春的酒量下降了,我脸色微红,气定神闲,大春却明显醉了。醉了的大春说话颠三倒四,结结巴巴:“谷子,兄弟,我的谷子兄弟,苟富贵勿相忘,不要忘了你你这个不得志的兄弟。”

我说:“大春,我们们是最好的兄弟,我怎么会忘记呢?”

“谷、谷子,人们都这么说,叶叶神棍也说了,你你是一个能成事的人,大春真替替你高兴啊!”

大春手里握着空酒瓶:“再再开一瓶,谷子,我们今天高兴,我们一一醉方休!”

我说:“大春,酒是喝不完的,我已经头晕了,不能再喝了。”

大春一双红红的眼睛瞪着我:“谷子,你你喝酒就不行,永远是我我的手下败将。哈哈!”

其实,再开一瓶,首先倒下的应该是大春。当然,我不会跟他计较,我说:“大春,没错,我喝酒还是你教会的呢。今天,真不能再喝了,我谷子甘拜下风!”

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去结了帐。离开时,大春去付账,老板指指我,告诉他说,帐那位同志已经结了。大春立即放下一张脸,说:“谷子,你轻看我不是,我大春出不起这餐饭钱?”

我说:“大春,你们来县城,我理应尽地主之谊的。”

大春把十元钱拍在我手心:“谷子,你要认认我大春这个兄弟,就把钱收收下!”

话说到个份上,我只得收下他的钱。

我用那十元钱,在县城开了一个房间,对大春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权当是蜜月旅游。”

正文 第69章不拘一格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龚自珍范老师的预言不久就变成了现实。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七年,中国结束了推荐上大学的历史,就在这一年的年底,在全国范围内恢复高考制度。虽然还有“政审”、“体检”但这些已经不是主要条件,主要是看成绩,看分数。

范彤从上海寄来两套高考复习资料,对我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范彤还随书寄来一封信,又说了些勉励的话,她说,恢复高考制度,对你谷子这样悟性好有天分的青年无疑是一个福音,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她说,现在百废俱兴,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也正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她还说,由于多年对教育的不重视,导致人才匮乏,导致教学质量严重下降,只要你们稍稍用功,把那套复习资料弄懂弄熟,最好把练习题都做一遍,考上大学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最不济也考个中专。

那时,能考上中专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那时的大中专毕业生,国家包分配,考上了学校,就意味着端上铁饭碗。

还有一套复习资料,范彤说,那是给大春的,信中说,大春虽然成绩没你谷子好,但用用功,努把力,也不是没有希望。范彤不知道大春已经被学校开除,一定以为也像我一样,已经顺理成章进入高级中学,我一直没有把这件不太光彩的事情告诉范彤。

范彤说的没错,现在的教学质量很差,只要拼搏就有机会,大春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为什么不让他试试?

我捧着那套复习资料,特意回了一趟家,找到大春。

我是在大春家里找到大春的。

大春赤着脚,黑乎乎的泥巴粘在大春那双粗壮的脚上。

大春说,谷子,我刚从田里回来,你看,脚都还来不及洗呢。

大春黑了,瘦了,看起来更强壮了。

我望着黑黑壮壮的大春,心想,现在跟他摔跤,我是肯定占不到上风了。

我把范彤寄来的那套资料放在饭桌上,对大春说:“大春,现在全国恢复高考了,你也可以试试。”

我指指桌上那摞书,“这是范老师给我们寄来的复习资料,好好看看哦,到时我们一起报名参加高考。”

大春就说:“好啊好啊,我就等着这一天!不过,”

大春说,“我不是为自己等着这一天,是为谷子你。”

大春说着走进我,拍拍我的肩膀:“谷子,好好努力,出头的日子到了!”

我说:“大春,你也有机会,也要努把力,试一试。”

大春摇摇头:“谷子,我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不要说没读高中,就是读完高中,也是没指望的。兄弟我还是那句话: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

我看着桌上那摞书,说:“大春,你看,范老师那老远寄书过来,为了弄这些书,她一定费了好大的心思, 突然恢复高考,这些书无疑是抢手货,一定很难买,我们不要辜负范老师的一片心意才好。”

我试图说服大春。不去试试,一点机会都没有。

正文 第70章命里注定

大春抬起一只脚,笑着对我说:“谷子,你看看我这只脚,生就一副耕田的料么。命里注定终须有,命里没有莫强求。你替我转告范老师,就说我大春谢谢她还记得我,谢谢她寄来的这些资料。”

“要不,你让康老师试试?”

大春抿着嘴巴笑:“谷子,你嫂子已经是‘内蒙古-了。”

我没理解大春这句话什么意思,就问他:“什么,嫂子去了内蒙古?”

大春朝我眨眨眼睛:“谷子,告诉你,你就要当叔叔了。”

我这才明白,康老师已经怀孕了,“内蒙古”就是康老师已经有了肚子,像蒙了一层鼓。

我踢踢大春的泥腿,说:“大春,你行啊,那么快就装上窑了,还是以前的存货吧?”

大春嘿嘿一笑:“不管存货现货,这孩子是我大春的亲生骨肉,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大春的解释,让我忍俊不禁,是呀,康丽娜曾经是别人的女人,所以大春要清仓扫库,才能装上自己的东西,要不然,一不小心,辛辛苦苦就养了别人的孩子。

大春要留我吃中饭,说,你嫂子去圩镇了,一会就回来,弄几个菜,咱兄弟喝几杯。

我说,大春,我还没有会家看我妈妈,直接就来了你这里,我得回去看看她。

刚从大春家出来,就看见从家里去小学的张万全,他看见我,脸上立即洋溢着友好的笑容:“谷子,回来了?”

我“嗯”一声,也礼节性的回他一笑,就要抬脚离开,张万全却兴致很高,仿佛遇见了多年不见的朋友,缠在我身边。

“谷子,恢复高考了,知道不?”

我淡淡地说:“听人说过了。”

“谷子,好好准备,这是多好的机会。我早就有一种预感,谷子你不是久居人下者,这不,机会就来了。”

我说:“谢谢你的鼓励,也谢谢你一直对谷子的关心。”

后面这句话,有点虚伪。张万全却听得眉开眼笑:“谷子,算你有良心,万全一直很高看你,知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我心想,是啊,正是由于你的“关心”我谷子差点失去继续上学的机会,要不是蒋主任关键时刻鼎力相助,我这块金子就要永久深埋地下了!

当初我和妈妈去张万全家求他而受到冷遇的情景浮现在我眼前,我盯着张万全那张红红的脸膛,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虚伪,怎么可以当面撒谎,怎么可以这么厚脸皮?

“谷子,我在县教育局也有几个熟人,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吱声。我们是邻居,你又是我的得意门生,呵呵!”

我心里反感,嘴上应付他说:“谢谢你了,张校长,如果需要,我会的。”

正文 第71章尴尬面对

高考分文理科,理科考政治、语文、数学和物理化学,文科不考理化,考历史地理。我选择了文科,我看了看物理和化学的复习资料,难度大,有些例题我都看不懂,更不要说那些习题了。所以,我只能选择文科,虽然我的数学底子也不行,但语文是我的优势,再说,报考文科的考生数学也好不到哪里去,半斤对八两,我还是充满自信。

范彤也是要我考文科,她还说,如果方便,可以去上海,去她学院,她会找找老师,帮我恶补一下数学和历史地理。范彤还描了一张简易地图,告诉我怎样乘车,怎样选择路线。女人就是细心。

如果能去上海,当然最好了,这样就能短期内把数学成绩搞上去,把握性就更大些。

我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上海,去范彤那里,为了我的前途。

范彤和她的丈夫一起到车站接我。

范彤的丈夫比范彤更老貌些,干干瘦瘦,戴一副眼镜,一看就知道是个知识分子。

范彤指着我对她的丈夫说:“老夫子,这个就是我常常对你说起的谷子,我的得意门生。语文成绩相当好,参加全市中学生作文竞赛,拿了二等奖。”

范彤又指着他的丈夫向我介绍:“谷子,他叫吴昊,一个又穷又酸的大学教师。谷子,他是较历史的,正好可以指导指导。”

我握着吴教授那双青筋暴露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年前,我和他的妻子——我的老师范彤,保持着那种为人不齿的关系。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

吴教授以为我是害羞,就说:“谷子,一回生两回熟,以后住在家里,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吴教授干干瘦瘦,声音却非常洪亮,中气十足。

吴教授的热情好客,更加让我心里有一种负罪感,我偷眼看看范彤,却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好像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我不知道她是伪装,还是淡忘。难道我们的以前的那些*之夜,可以像梦游一样被忘记?

那时住房条件没有现在那么好,在单位能分上住房就算不错的了。范彤住的是筒子楼,一共有两个房间,一间是他们两人的卧室,一间辟为书房。范彤在书房安了一张简易床,那间书房就成了我的临时住房。

他们藏书很多,而且很杂,不仅有关他们学术方面的专业书籍,还有其他类别的各种书籍。我就是奇怪了,经过十年动乱,他们的书怎么还能保存那么完好?我向范彤提出我的问题,范彤微微一笑,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这些书籍一直寄存在乡下一个“根正苗红”的亲戚家里。范彤神秘兮兮地向我一笑,问:你知道这些书籍是怎么能保存那么完好?我摇摇头说,我就是纳闷,扫四旧,反封建,全国性的疯狂,毁了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范彤告诉我,吴听那个亲戚很有办法,很有心计,他是把它们藏在一个干爽清洁的房间里,然后在门上贴一幅毛泽东的画像,这画像一部分粘在门上,一部分粘在门框上,开门就得毁坏领袖画像,在当时,那可是滔天大罪,谁也没有那副胆子,所以,那间房子谁也没办法进去,加上他那个亲戚祖贫农加烈属,根子正得很,谁也不会怀疑有什么猫腻。

听完这个故事,我由衷赞叹:高,实在是高!

正文 第72章女人味道

范彤请了本学院一个老师帮我补习数学。那时不要补课费,不必支付家庭教师工资,范彤提了一网兜富士苹果给人家,事情就成了。那时的人简单多了,没有一身的铜臭味,不会见钱眼开,不会见死不救,不会生产假酒假烟谋取暴利,更不会制造三氯氰胺去害人。

地理比较简单。都是一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历史由吴教授把主线一串,那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文人学士、起义领袖以及他们的故事也渐渐在我脑子里变得清晰起来,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找不到头绪。

由于我的数学基础太差,老师只能教我一些基础性的东西。这位老师对范彤说,就数学而言,这个林谷他只有小学六年级得水平,说的我差点泄了气。范彤鼓励我说,谷子,只要你把其他学科成绩搞上去,数学就是拉一点分,也不要紧。

我的课程是这样安排的,早上起来背政治,上午语文历史,指导老师当然是范彤夫妇,下午数学,如果老师没空,就改为自学地理。

当我和范彤单独呆在书房也就是我的临时住房里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会穿透范彤厚厚的衣服,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一丝不挂的范彤,还时不时浮现出我和范彤亲热的场面。我在心里大骂自己是流氓,是不可救药,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甚至用手惩罚性地狠狠拧一下自己的大腿,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那龌龊下 流的画面就像不小心甩在墙上的一滴墨水,挥不去,擦不掉。我害怕跟范彤单独相处,我就跟范彤说:“范老师,我想挤出多一些时间来复习历史和地理,我觉得这些更没有把握。”

范老师笑着点点头:“也行,只要发挥正常,你的语文是一定能拿高分的。”

上午,除了吴听讲讲课,布置一些作业,更多的时间我就自己呆在充满书卷气的房间进行复习。

随着吴听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属于我自己的时间就更多了。

那一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范彤进来了。

范彤是很少在下午的时间进我房间的。我放下书,看看她,打一声招呼:“范老师,你来了。”

范彤显然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透,脸上红扑扑的。

“谷子,不要躺在床上看书,这样会把眼睛弄坏的。不要到时候考上了学校,体检又通不过。有些学校对视力是有要求的。”

我说:“没事,我都习惯了。我一直这样的,在学校也这样,并没有影响我的视力。”

范彤用了香皂,房间里纸张的霉味被淡淡的清香所代替,我的精神为之一振。我的眼前又出现了范彤的裸 体。我不由得闭上眼睛,情况更糟糕,那曾经和范彤的如胶似漆一幕幕再现眼前!

范彤摸摸我的额头:“谷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范彤的巴掌摸在我的额头,那温热却传递在我的心中,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抓住范彤的手,一用力,范彤就顺势扑在我怀里!

正文 第73章曾经沧海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元稹范彤被我紧紧楼在怀里,走不掉了,也不想走了。

我一翻身,把范彤放在床上,自己跑过去栓门,拉窗帘。

浴后的范彤,光彩照人,脸上红潮如霞。

一切都不是精心策划,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就像我和范彤的第一次。

大白天,我们不得不有所克制,不敢高声喊叫,不敢放浪形骸。

我找准位置,把东西放进去,轻轻抽动着。

范彤不断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我就像坐在一条不断颠簸着的小船上面,当然,那颠簸也是惬意的,是那种令人*的惬意!

终于,我积蓄多时的子弹,终于呼啸而出,全部射入范彤的体内。

我软软瘫在范彤身上的时候,没忘记问一句:“老师,你是在安全期吗?”

范彤刮刮我的鼻子:“我的小冤家,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啊!”

我担心地:“那怎么办啊?”

“偶尔为之,不会那么凑巧吧。”

我想起大春他们的事,就告诉范彤:“大春和康老师他们都快有孩子了。”

范彤轻轻捏着我的一只耳朵:“你是不是也要跟老师生个小谷子?”

我无声一笑,然后不解地问范彤:“老师,你们为什么不要个孩子?”

范彤叹一口气:“吴听,他身体有缺陷,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是不能做那个事吗?”

我知道有人天生就是性无能。

“能做,他是先天性的冷精,不影响正常的夫妻生活,就是不能让我怀孕。”

“那,能不能治好?”

我替他们忧虑着。

“试过了,去了好多地方,都没办法。”

我抚摸着范彤滑溜溜的后背,为她的不幸发出一声叹息。

“老师,那天你没什么要拒绝我?”

“那天?”

“就是我们去县里参加作文竞赛那一晚。”

“第二天就要竞赛,我怕影响你呀!”

“你不知道,你把我推出门外,我我有多伤心。”

“是吗,对不起,一不小心就伤了我们的谷子的自尊了。呵呵!”

“谷子,”

范彤又扬起手,捏着我的耳朵,“在你眼里,老师是不是个坏女人?”

“不是,只是只是”范彤捏着我耳朵的手加了点劲:““只是什么,说呀。”

“只是我觉得老师有时很虚伪。”

“虚伪?”

“是的。”

我说,“老师很能装,装的没事人一样。让谷子觉得,老师是不是彻底把谷子给忘了?”

“忘了?忘了还给你寄复习资料,忘了还让你来我家里?”

“我是说,老师是不是把我们那段情给忘了。”

“谷子,”

范彤叹一口气,放开我的耳朵,双手扶着我的腰,“老师忘得了吗?老师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凡是正常女人需要的,老师也需要啊!”

我猜想,虽然范彤和吴听也过着夫妻生活,但其中的乐趣肯定大打折扣,无论是精力和技巧,吴听都远远不如我。是我谷子让范彤找到了做女人的那种快乐。“曾经沧海难为水”所以她才会对我念念不忘,甚至今天下午,都是范彤刻意的安排。

正文 第74章温馨七天

那一晚,范彤就留宿在我的临时住房里。虽然白天经过了一场鏖战,晚上我依然兴趣不减,雄赳赳地又让范彤爽了一把。

做完那事,范彤弯子查看我的那个东西,我红着脸说:“老师,有什么好看的,大家还不是一样的?”

范彤说:“不一样呢,谷子你的这个东西形状不一样,那头上带点勾呢!”

我想起,那个曾经赞助过我二十元钱,已经长眠地下的煤矿工友林石林也说过同样的话,难道我谷子的东西真的与众不同,不一样的东西能给女人带来不一样的享受,能让她们爽得飘飘欲仙,爽得死去活来?

我知道,范彤和丈夫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是偶然促成我和她的绯闻故事,尝到甜头的她才一发不可收拾。她第一次和我做那事时,嘴里还念叨着吴听的名字。范彤是属于身体先出轨而后才是精神出轨的那种情况,更有甚者,她至今还是把我当成满足她“正常需要”的性 伴侣”而不是精神和都达到某种默契的“情人”范彤穿好衣服下床,手脚麻利地为我冲好一杯麦乳精。

我望着她的背影说:“老师,我要报考上海的学校,这样就可以经常和你在一起。”

范彤捏着汤匙在杯子上搅拌着,发出“格格”一阵声响,回过头,浅笑盈盈看着我:“行啊,你就报复旦吧。不过,复旦是重点,分数要求很高的。”

我说:“老师,你看以我目前的水平,有没有把握?”

范彤说:“有希望,但不敢说有绝对把握。谷子,努把力,事在人为,老师相信你!”

范彤说着,把冲好的麦乳精递到我手上。

我说:“老师,你也喝点吧。”

范彤:“老师不喝,老师怕胖。谷子,你看老师是不是更胖了些?”

比起红卫中学,范彤是胖了些。我说:“老师更丰腴了,有杨贵妃的风度。”

范彤伸手在我脸上摸一把:“呵呵,什么时候我的谷子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吴听出差一个礼拜,范彤就在我的房间住了整整七天。这七天里,我们最少一晚一次,有时兴致来了,还两次。我似乎才发现,范彤是那方面要求很强烈的女人。

每次做完,范彤就会关切地问我:“谷子,行不行啊,会不会影响身体啊,会不会影响学习啊?”

我就用她的话回击她:“亲爱的老师,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是不是太迟了?”

范彤知道我是开玩笑,伸手握一握我下面那个东西。说:“你可以不干的呀,你可以*的呀,你为什么要‘吭哧吭哧’那么卖劲呢?”

如果说,红卫中学范彤保持的师道尊严还让我产生一些距离,那么现在的范彤已经让我无所畏忌了,我调侃地说:“如果我消极怠工,岂不辜负了老师的殷切期望?”

范彤习惯性又一次拧我的耳朵:“谷子,你真是越来越贫了!”

正文 第75章第二志愿

有田不耕仓禀虚有书不读子孙愚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少壮不经勤学苦老来方悔读书迟书到用时方恨少事到经过才知难——警世贤文离高考还有七天,我就搭车回到县城。

范彤和她的丈夫吴听把我送到车站。

候车室里,范彤把一个纸包塞进我的上衣口袋,说,现在不许拆,回到家里再看。范彤说这话时,吴听正在厕所小解,我以为一定是“情书”之类的东西,分别之际,难舍难分,夜不能寐,浮想联翩,就写了这些东西。

还没到家,我就把纸包拆了,里面竟是一叠钱。夹带着一张两指宽的字条,上面用钢笔写道:“谷子,记住这句话:‘宝刀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握着那些钱,读着字条上的话,眼泪忍不住涌出来。

大春说的没错,我谷子爱上范老师,或许更多是恋母情结,此时范彤在我的脑海里,更像一个无微不至的母亲,她的叮咛,她的鼓励,她的关心,让我感动不已。

我们高二班的同学全部参加了高考。十年文 革,十年动 乱,教育界首当其冲,现在,终于拨开迷雾见太阳,谁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临考前,我们班主任说了一句很风趣的话,他说:同学们,吃红薯还是吃白面,就看这三天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我认为最有把握的语文差点让我马失前蹄。

那次的语文,作文分占了60分,占总分的百分之六十。

范彤这次没有押准题目,当然,这不是让我失手的主要原因,因为考下来,我的自我感觉还是不错的。结果分数下来,我的作文只得到28分,及格线都不到。

我当年高考的成绩是这样的:语文68分除作文外,其他都是满分;数学42分,历史86分,地理79分,政治81分。

这样的成绩上了录取线,但未能被上海复旦大学录取。最后,只被本省的一所师范学院录取。

我把我的考试情况向范彤做了汇报,我以非常悲哀的口吻对她说,我未能被上海复旦录取,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我把我的作文全部抄写在信纸上,愤愤地说,他们只给我28分,我是不服气的。

范彤看过我的文章,回信给我说:你的文章有新意,有内容,但不是任何人都喜欢,文章就像水晶眼镜,有人戴着合眼,有人戴着就不舒服,没有绝对的标准。我仔细看了你的文章,我以为‘偏激’是他们给你低分的唯一理由。‘四人 帮’倒台了,但人们还没有完全走出阴影,思想模式还处于僵化半僵化状态。谷子,我敢说,五年之后,你这篇文章可以得满分!

范彤安慰我说,谷子,你已经被录取,就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管他清华、复旦,还是师范学院,大学只是一个人生的过程,社会才是最后的平台,谷子,老师相信你,无论在哪里,你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成功永远属于勤奋的人。

正文 第77章天之娇子

因为那时考上大学相当之难,因为上了大学就意味着捧上铁饭碗,所以大学生在别人眼里,那是备受恩宠的,被称为“天之娇子”我也不能免俗,我拿到那张粉红色的录取通知书时,虽然是第二志愿,在心里也确实是虚荣了一把的。

因为我将在这里度过我四年的青春年华,所以我的把我这所师院大致介绍一下。我们的师院位于省会城市,有瑶琴湖校区、青翠湖校区和省城校区三个校区。学校占地面积4500余亩,建筑面积140余万平方米,省城校区没有围墙,四周被一条数公里长的翡翠河环抱着,绿树掩映下的校园相当幽静,是一所求知做学问的理想场所。我就读的中文系就在省城校区。

学校最先叫通山书院,国民党时期创建以省会名字同名的大学,新中国成立不久改为师范学院。

我在上海那些日子,基本上与蒋小莉失去了联系。在省师院安顿下来后,我给她写了一封信,告诉她,依照第二志愿,我已经被省师范学院中文系录取。我还告诉她,我前段时间在上海复习,在一位中学老师家里,所以你的几次来信,我都没能及时回复。我说,我这次能顺利考上大学,很大程度上也是有了这位老师的帮助。

那一天,我一口气写了五封信,除了蒋小莉,还有范彤、大春和叶诗文,当然,还有妈妈。

范彤还是一如既往给我寄钱,标准也提高了,每月二十元。这二十元,现在只能割两斤猪肉,而当时,却是一个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解决我一个月的生活费,绰绰有余。

蒋小莉也偶尔给我寄一些钱来,军医学院是全免费的,她在部队有津贴,而且,家底子也比我好。

那样,我的母亲负担就轻了。我从家里获得的只是粮食指标。

我对妈妈说:“我在学校有助学金,数额可观,足可以对付学费和生活费。”

妈妈信以为真,逢人就说:“我家谷子成绩好,每个月领取奖学金助学金,多得花不完。”

我妈妈不知道他的儿子那么小就已经有了一个老情妇,而这个老情妇从高中开始就一直资助着他。要是她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就得意不起来了。

恢复高考第一年的大学生,年龄差别很大,就我们班上而言,就千差万别,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十七岁。两个同学走在一起,准被人误认为是两父子。

有一个同学,是不能不提到的,不仅与我同年,也是应届毕业生,而且,他长得与大春极其相像,让我一看见他,就有一种亲切感。

他叫“吉生”姓刘。

我问他:“吉生,你几岁上学?”

他答道:“8岁。”

“小学几年?”

“六年啊。”

我说:“没错,跟我一样,也是六年。”

我又问他:“初中几年?”

“两年。”

“高中呢?”

“也是两年。”

我说:“你和我完全一样啊。你名不副实嘛!”

“林谷你什么意思?”

吉生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你也是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并没有留级嘛,你的名字怎么叫做留级生?”

我说完大笑,吉生也笑了,说:“吉生者,吉时而生,并非留级生也!”

我看着他说:“你很像我初中的一个同学。模样像,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样。”

我把大春的情况,以及我们在红卫中学的一些逸闻轶事说给他听。当然,隐瞒了有关我和大春的一些敏感话题。

正文 第78章春风依旧

与范彤一别,我还时时想念她,想念那如胶似漆的温馨一星期。但我相信,这种想念会一天天减弱,因为新的生活正在等待着我,新的朋友正在等待着我。以前我也非常想念叶诗文,想念小河边那阵天昏地暗的疯狂,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想念还不是一天天被冲淡?一个人不会总生活在记忆里。

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那是男人的悲哀。我谷子这辈子注定有许多女人,因为我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出世的。

校园中心区,有一个天然湖,这个湖有一个寓意颇深的名字——磨刀湖,因为这个湖底的石块很特别,深褐色的,不软不硬,正可以用来磨刀磨剪子,故其名。这里建了大学,名字又有升华。“宝刀锋从磨砺出”大学生涯,正是学子们磨砺自己的大好时光。

湖中一道古朴的木桥,这桥也有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风舞桥。桥头一颗有些年头的大柳树,有风吹来,那柳叶便翩翩起舞,让人心旷神怡。

我们站在桥上,前面是碧绿的湖水,后边也是碧绿的湖水。望着那婀娜多姿的柳条,心里直为“风舞桥”这个名字叫好。

有些东西是要用眼睛看的,有些东西是要凭嗅觉闻的,有的东西却是要凭感觉去细细体会的。你肯定没看过清风的舞姿,你肯定没闻过清风跳舞的味道,但静静站在这座古色古香的木桥上,你就能感觉到忽而清越,忽而舒缓,忽而轻快,忽而庄重的风的舞步。

我把我的感觉告诉吉生,我说,不知哪位高人,给这座桥起了这样一个妙不可言的名字。

吉生说,我估计是一位高僧。

“何以见得?”

“凤舞桥,更像是一句禅语。”

“禅语?”

“林谷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禅语,‘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有没有听过‘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与‘凤舞桥’同出一理,何其相似。”

我点点头,觉得似有道理。

我看着与大春有些相似的吉生的侧影,心想,这家伙是不是专门研究过禅学,才对这些禅语那么熟悉?

不可否认,我这位新结识的同学胸中也是很有一些墨水的。

后来据我们多方考证,“风舞桥”这个名字确实是一位和尚给起的。我们还听说,这个和尚文武双全,非常了得,法号慧能,原来是福建南普陀的和尚,因竞争住持失败,便云游四方,至此,忽见湖面仙气缭绕,和尚流连这里秀美如画的风景,便在附近山上修了一座庙,在此开始讲学。以后又陆续来了几个和尚,都是其他大寺庙不得志的和尚,有广东韶关的;有广东佛山的;还有河南嵩山少林寺的,各种流派,云集于此。据说当时香火还挺旺的,文革时,那座庙被一伙红卫兵毁坏了,以慧能为首的几个和尚也被赶走了。

我们又特意去山上寻了寺庙。

那山叫做马背山,远远看去,形似马背,马背山在我们校区南面,隔河相望。

春风依旧,人去庙空。

正文 第79章又见美眉

我没有想到会在省城见到周敏敏。

我更没想到周敏敏已经改行做了一个舞蹈演员。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和刘吉生以及另外几个同学去看一场演出。在一场歌舞节目上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当时我不敢确认,世上想象的人太多了,就像吉生和大春,而且,周敏敏明明学的是美术,怎么会成了一名舞蹈演员?

这场节目结束,我拖着吉生去后台,果然看见正在卸妆的周敏敏。

浓妆未褪的周敏敏明眸皓齿,长腿细腰,标准的一个大美女。

“周敏敏!”

我喊了一声。

正在对着镜子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去脸上油彩的周敏敏转过头来,一双湖水一样的大眼睛看着我们。

她显然一下子没认出我。是啊,当年的小姑娘已出落成楚楚动人的美少女,我这个当年的小屁孩也是一个英俊青年了!

我赶忙介绍自己:“我是林谷,谷子啊!”

“是你,谷子?”

周敏敏扔掉手里脏兮兮的纸巾,热情地向我伸出手来:“真是你呀,谷子,你怎么来了?”

我笑一笑说:“来看你演出啊!”

周敏敏的拒不回信,本来让我伤透了心,此时她热情的态度,让我心中一阵宽慰,让我暂时忘记了她曾经高傲和不礼貌。

我指指身边的吉生:“敏敏,这是吉生,刘吉生,是我现在大学的同学,我们正在师院读书。敏敏,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改行了,我记得你是学美术的啊?”

“一言难尽。”

是啊,分别那么多年的生活,岂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我看着周敏敏那张漂亮脸蛋,试探地:“敏敏,还有节目吗?”

周敏敏答道:“没有了,卸了妆就没事了。”

“那么,吃顿宵夜怎么样?咱们叙叙?”

“好啊!”

周敏敏很爽快就答应了。

“不过,”

周敏敏说,“还是我请你们吧,我比你们先来省城先入为主吗,我来当这个主人,再说,你们还是消费者,我现在是生产者啊!”

周敏敏比我们熟悉,她带我们去了一家夜宵店,那里的小炒鱼很有特色,嫩嫩的,香香的,很可口。

周敏敏告诉我,他们一到学校,专业重新进行分配,有的基础实在太差的,就调剂到其他专业。

“不过,”

周敏敏向我解释,“我并没有换班,我不过自己多选了一个专业,就是舞蹈。美术我也没有丢弃,一直坚持的。”

我朝她笑笑:“敏敏还是个大画家啊,什么时候到我们学校去写生,我们那里风景很美的。”

吉生接着说:“对,只要大美女肯光临寒舍,我刘吉生请你食堂吃大餐!”

周敏敏就笑:“食堂还有大餐?吹牛吧你!”

吉生也笑,说:“我们食堂有一千号人吃饭,名副其实的大餐啊!”

周敏敏说:“好啊,只要你们不厌烦,我随时造访。”

我说:“敏敏,你现在是歌舞团的台柱子吧?”

周敏敏摇摇头:“还轮不上我呢。”

我说:“你身段好,舞技和舞台形象也好,我看了其他演员,他们都不如你。”

“但她们跟领导的关系比我好。”

周敏敏这样说,语气里不无情绪。

我猜想,跟领导关系好,如果是女演员,无非是上 床,上 床是最好的沟通感情的方式。

“潜规则”是现在才时兴的名词,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或者更早一些,就已经盛行了的。

我安慰她说:“慢慢来,不急,我们都还那么年轻,总有属于我们的辉煌。”

正文 第80章妈妈男友

刚刚入学一个月,就收到妈妈的信,要我请个假回家一趟。这让我有点纳闷。妈妈是很少让我请假回家的,只有一次,那是老爸自杀身亡,办理他的后事,我请过一回假。

那么,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我从老远的省城赶回去?

我稍事收拾,就匆匆赶回家去。

路上,我猜测,一定是妈妈身体方面的原因,才急急召我回去,妈妈平时身体很好,没啥大毛病,但我听人说,这样的人不病则已,一病就是大病,所以,我这一路上,心里惴惴不安。

妈妈炖了两个酒酿蛋给我。

“谷子,路上累了吧?”

妈妈气色很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那么,又是什么事情?千里迢迢回家乡,总不会就为了让我吃两个蛋吧?

我是下午到家的,妈妈烧好水让我洗澡,然后自己去准备菜饭。

我看着妈妈忙碌的背影,心里一阵难过。老爸走后,妈妈就一个人在家,陪伴她的只有寂寞和孤单。

我从妈妈眉宇间看出,她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告诉我。

妈妈是一个很注重坏境和氛围的人,她不会在烧火的时候,在择菜的时候,在淘米的时候,在一碗一碗把那些菜饭端上桌上的时候,就把那件事情随随便便地轻描淡写地告诉你。

吃罢饭,妈妈在收拾碗筷,我就去外边转了转。

儿时的伙伴,有些叫得出名字,有些只记得小名,有些竟连小名都忘记了。见了面,他们都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都亲切地叫我一声“谷子”然后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

他们的钦羡的目光,让我有一种荣归故里的虚荣,毕竟,我是文革后这个村子靠真才实学考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

我一个人信步走到河边。

我想起我和大春他们赤身裸体在河里玩耍的情景,想起第一次看见自己那里长出“毛”时的大惊小怪,不禁哑然失笑。

曾几何时,自己就已经是成年人了,那个地方,也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了。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泡好一壶茶在等着顺便说一句,我妈妈有饮茶的习惯,我懂事时,就知道妈妈每天中午晚上饭后都要泡上一壶茶,一直如此。

我帮妈妈添些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

茶是本地土产,外观不怎么样,但味道不错。

“谷子,妈妈打算再婚,想听听你的意见。”

“谁?不会是林少康吧?”

“是的,就是他。”

“他不是有老婆吗?”

我疑惑地看着妈妈。

“离了。”

妈妈淡淡地回答道。

一个离了婚,一个死了丈夫,这在法律上当然没有障碍,但是,舆论呢,人们会怎样议论?

老爸与张万清的故事,当初让我蒙受多大屈辱?当然,现在不同了,现在的社会没有硝烟弥漫,而且,我也远离家乡,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妈妈你呢?你就不怕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指指点点吗?为什么不是别人,而是与你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绯闻的林少康?

我喝了一口茶水,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

我说:“老爸不在了,我又远离故土,毕业后也可能远走他乡。你也确实需要一个伴侣,这我理解,”

我说这番话,情也真,意也切。但是,”

我用了一个转折词,关键内容也在转折词后面:“为什么偏偏是他,是林少康?”

虽然那次因叶诗文的事有求于他,而他也爽快答应,让我对一贯反感的林少康有了一点好印象,但对母亲来说,他是敏感人物,你们的结合,不是正好给那些制造绯闻的人以口实?

接下来,妈妈的回答让我口呆目瞪。

正文 第81章往事如风

妈妈一咬牙,说:“谷子,林少康,他他是你的亲爸爸!”

我一怔,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后歇斯底里大喊一声:“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爸,他不是我的亲爸爸!”

妈妈皱皱眉头,轻轻喝一声:“嚷什么,你要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他就是你的亲爸爸!”

接下来,妈妈的“痛说革命家史”终于让我信服,林少康就是我谷子的亲爸。

前面我已经交待过,我爸我妈是扛不住“三年困难”自己要求辞职返乡的。

妈妈先回家,老爸又在城里扛了半年。就在这半年,出事了。

妈妈被生产队长林少康奸 污了。

妈妈当然不会说出细节,也没有说当时她是出于自愿还是被强迫。反正,她和林少康就那样发生了关系。

“你们一直藕断丝连?所以,你就对老爸性 冷淡?”

我这样追问,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自己叫了十几年“爹”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爸,而那个自己一直反感着的那个人却是自己的至亲!

妈妈没有回答我的追问,继续她的“革命家史”“这件事我没有隐瞒你老爹,我把真相告诉他,还对他说,我已经怀上了林少康的孩子。你老爹听说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一阵阵的唉声叹气。最后我说,林春明,情况就是就是这么个情况,至于要怎么样,你看着办。”

妈妈说,“当天晚上,你爹爬上我的床,要跟我那个。我没想到,你爹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志气的人。那一刻,我对他反感透了,他那不是宽容,是彻头彻尾的窝囊!”

妈妈继续说,“第二天,我就主动提出分手,你爹死活不同意,所以后来,就一直这么个状况,不即不离。”

妈妈这样一说,我就算明白了,她不是性冷淡,她是压根看不起我老爹——那个忍气吞声苟且偷安的“窝囊废”至于是不是还与林少康长期保持着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沉默着,我要用相当的时间来消化。

“谷子,感情这个东西是很微妙的,说不清,道不明。你以后经历过了,就会慢慢明白。”

几年前,老爹大言不惭跟我谈爱情,今天,妈妈又郑重其事跟我说起感情,他们都把我当成少不更事的小孩子。岂不知,他们的儿子在范彤、叶诗文这些女人们的浸润下,早已经成熟了!

我总是要表白点什么,我说:“妈妈,你们的故事让我感到突然,让我一下子无所适从。现在,我渐渐冷静下来了。妈妈。你叫我说什么好呢?”

我停了一下,继续说:“说什么也没有用,事实已经这样,事实就是这样,那是谁也无法更改的。”

我接着说:“你们的事,当然是指你们结合的事,我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你们自己看着办就行。”

妈妈原来是低着头的,这时抬起来看我一眼,我看见妈妈美丽的大眼睛里面的眼神是迷离的无助的,我心一软,那一刻,我觉得妈妈很可怜。但我还是狠狠心,说:“请你转告林少康,就说我谷子不会改口叫他‘爸’,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正文 第82章嘴边肥肉

好不容易回趟家,大春家里是不可不去的。

大春养了个女儿,还在襁褓中。大春的女儿脸圆圆的,像极了康丽娜。

大春捧着他的女儿,像捧着一件得意的作品展现在我面前。我轻轻摸着小孩子的额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大春,说,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呢,正好,给你这个大学生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我略一沉思,就说:“就叫雨嫣吧?”

大春说:“这名字好听,不俗气,但是,有什么说法吗?”

我说:“记得那次我们去双岗村看望康老师吗?”

大春点点头:“当然记得,怎么会忘掉呢?”

“那正是一个下雨天,山色空蒙,烟雨霏霏。烟雨,雨嫣,取其谐音。”

大春连声叫好。说,就是它了!

康丽娜一脸红润从房间出来,和我打声招呼,说,谷子,雨嫣这名字好,叫起来也顺口。

大春两口子一定要留下我吃饭,我说:“你今天就是撵我走,我也不走了。出来时,我就跟我妈说了,今天中午要在大春家吃饭,你不留我,谷子我中午就得饿肚子了呢!”

我问大春:“伯父他们呢?”

大春说:“带着我那个活宝弟弟去圩镇了,喝酒了,只有我们,还有我妈在家。”

康丽娜去弄菜饭,大春抱着小家伙在客厅跟我聊天。小家伙大概是吃饱了喝足了,安安静静躺在他爸怀抱,不哭不闹。

我告诉大春:“大春,你猜我在省城遇见谁了?我见到了周敏敏。”

“周敏敏,她也在省城?”

“是的,在省城歌舞团?”

“她不是学美术的吗,怎么在歌舞团?”

“人家是一专多能,既是艺术家,又是大画家。”

大春望着我,嘿嘿一笑。

我说:“大春,你笑什么?”

大春说:“谷子,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尽了。”

“大春,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春又是嘿嘿一阵笑:“谷子,周敏敏是送到你嘴边的又一块肥肉。你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你不是苦苦寻求周敏敏吗,你看,又回到你的怀抱了!”

我说:“人家已经是大明星了,更加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娃子了。”

我嘴里这样说着,心里也是喜滋滋的。周敏敏那双湖水一样清澈的眸子,那修长的双腿,细细的腰身,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正文 第83章恩爱夫妻

我不知道西瓜的皮可以炒来做菜吃,我不知道爆炒的西瓜皮原来是那样香脆。

康丽娜确实很会弄菜,普普通通的家常菜,经过她的巧手,味道就是不一样。康丽娜知道我吃辣,专门为我炒了一盘青辣椒。

一个温柔又能干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儿。老婆孩子热炕头,难怪大春总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假如我娶了叶诗文当然是还没有进公社广播站的山花一样清纯的叶诗文,也像大春这样过着小日子,会不会像他们一样满足,一样幸福?

我把我的问题偷偷向大春说了,大春摇头,连声说:“不会不会。”

“为什么?”

“谷子,恕我直言,你天生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你不会安于现状,不会自我满足。”

我觉得我好像真的属于这种性格。

“叶诗文她怎么样,最近有没有看见过她?”

“人没见过,听说已经正式调进去了,以前是临时工,现在转为正式的了。我还听说”大春欲言又止。我就追着他:“听说什么,你快说啊!”

“听说她还跟广播站长关系暧昧。不过,仅仅是听说而已。”

“无风不起浪。”

我听说是这样的事,心里反而很平静,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传说,就不会是空来风。”

“谷子,忠言逆耳,但作为兄弟,我不得不提醒你,像叶诗文这种女人,只适应做情人,不适合做老婆。”

“我谷子是好心办坏事,叶诗文原本不是一个水性杨花的人,是复杂的坏境害了她。一朵山花,在山里是一道风景,放在公园里,就难免让人垂涎了。”

“谷子,你说的也不完全对,一个人的性格秉性是天生的,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性格决定人生,谁知道叶诗文还在农村的时候,有没有被人*?你谷子也是在蒋主任之后才得到叶诗文的身子,你也无法验证叶诗文是不是个。谷子,”

大春坏坏的看着我:“要是那次在木板房,你主动一些,胆大一些,你就有发言权了!”

正说着,康丽娜手里端着一盘菜就出来了,大春立即缄口不言,康丽娜就说:“你们是不是在编排我的坏话哦!”

我 笑着说:“大春在夸你呢,哪敢说你坏话?大春刚刚说,得我丽娜,大春此生足矣!”

康丽娜端出的是最后一道菜,正是那盘爆炒西瓜皮。我尝一块,说:“康老师你这是什么菜,好像冬瓜,又比冬瓜脆。”

大春笑着说:“这是冬瓜的弟弟西瓜。”

我也呵呵一笑:“康老师的厨艺,可以去城里开饭馆了。康老师,快坐下一起吃,看你忙里忙外的,真不好意思。”

康老师说:“谷子,你不知道,大春在我面前每天都要念叨你的名字,现在你回来了,你看他高兴的眼睛就剩下一条缝了。巴不得你谷子多回来几次呢。”

看着大春丽娜他们恩爱的样子,我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

我说:“康老师,你知道当初大春追你追的多苦啊!”

康老师笑笑说:“是吗,我好像没感觉啊!”

我说:“我当时还跟大春打赌,我说,大春你停止进攻吧,你毫无希望。你知道大春怎么样,大春就跟我急,他说,追不到康老师,我大春誓不为人!我当时也急了,说,你把康老师追到手,我把我的姓反过来写!”

康老师眉毛一扬,笑得更开心了:“好啊,当时你们是这样开涮老师的,当时要让我知道了,一定罚你们在场上站一个小时不可!”

我接着说:“当大春得意洋洋地告诉我,说你们已经有戏时,我心里暗暗叫苦:完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是不是?说话要算数是不是?我就在纸上试着把我的姓反过来写一遍,结果还好,还是个林字!”

正文 第84章美是一种压力

眼看一块眼看就要到嘴的肥肉,就要被狼叼走,那种心情肯定是很糟糕的。

说了那么多,你们如果还不清楚我要向你们表达什么,那就让我直白地告诉你,就在我回家的那几天,我的那位与大春有些相似的同学竟然与我的老乡加同学——歌舞团大美女周敏敏打得火热。

我现在知道了什么叫“引狼入室”本来,傍晚我都会与刘吉生一起,去磨刀湖边去散散步,这成为我们每天的必修课。

几天以后,一切都颠覆了。

吃过晚饭,我说:“吉生,走,散步去。”

吉生闪闪烁烁地:“你去吧,我还有事。”

我疑惑了,疑惑的我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刘吉生。

“该不是有女生相约?”

“正是。”

“谁,那个系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

“你行啊,老兄,手都伸出外面去了。是谁,哪学校的?”

“你认识,省歌舞团的。”

“”“没错,就是周敏敏。她约我今晚一起去一趟他领导家里。”

如果说,刘吉生这句话,是用刀子捅了一下我的心窝,这有点夸张;如果说,他是用棍棒在我背上狠狠敲了一棍,这种比喻就比较准确。因为此时我的背就是麻麻的辣辣的感觉,不仅背部麻,脸部也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终于,风度回到我身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挤出一份笑容:“吉生,那你去吧,我一个人在湖边转转。”

这一晚,我第一次尝到失眠的味道,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闭着眼睛也睡不着。

听说数数可以进入睡眠。我从一数到一万,又从一万递减到零,竟然没有差错。我自己都不相信,那天晚上,我的数学才能竟然发挥得那么好!

这样数了几遍,我依然精神抖擞。

我不知道自己鸡叫几遍才迷迷糊糊合上眼的。

第二天,我瞧瞧镜子上的自己,看不出憔悴,只是有些沮丧。

今天上大课,可去可不去。

我按照昨晚作出的庄重决定,去歌舞团找周敏敏。

周敏敏起得晚,刚刚洗漱完毕,早餐都没吃,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大概是昨晚彩排弄得太晚。

慵懒的周敏更加楚楚动人。我在周敏敏的宿舍里找到周敏敏的,我在她面前说了刘吉生一大堆的坏话,我甚至把叶畅文父亲叶神汉的风 流故事都移花接木安在刘吉生父亲身上。总而言之一句话:刘吉生这种人,自身素质不行,连遗传因子都有问题,是不可以与之深交的。

我啰啰嗦嗦说了大半天,周敏敏打一个哈欠,伸一下懒腰,一句话就把我噎得差点背过气。

“物以类聚,你说刘吉生这不好那不好,你为什么要跟他那么亲近?如果不是你屁颠屁颠带着他来后台找我,我怎么又会认识他?”

塔玛德,整个一个引狼入室嘛!

我充分酝酿了一下情绪,动情地大胆地对她说“敏敏,你仔细考虑过没有,其实我谷子更适合于你,我们更适合做那种意义上的朋友,我们青梅竹马,又志趣相投,不是吗,打小学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是那样密切,两小无猜。”

这句话,本来我不想那么早向周敏敏表白,想等时机成熟一些。现在不得不打点提前量,因为危险正在向我逼近。

一向自以为伶牙俐齿的我,这番话却没有显出多大水准,我原可以说得更动听一些。

并不是面对每一个美女,我都会手足无措,在叶诗文面前,就不会。叶诗文的美,让人赏心悦目,周敏敏的美,却总让我感到一种压力,就是这种压力,让我的嘴变得笨拙。

正文 第85章床上,那一双大号的文胸

什么是初恋?从理论上说,初恋就是第一个让你动心的异性。是他或她在你的心中占有别人无可替代的位置。从现实意义说,周敏敏就是我的初恋,周敏敏就是第一个让我动心的异性,虽然中途一度失去联系,但那不是我的问题。

为了证明我的痴情和专一,我把坚持不懈给她写信的事又说了一遍,同时也请她解释,拒不回信为那般?

周敏敏瞪着那双湖水一般的大眼睛看着我:“你给我写了信,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呀?”

我在周敏敏脸上那惊奇的程度分析,她应该没有说谎。那么,又是怎么回事?那些信我确实是发出去了的呀,怎么会收不到呢?

我把地址复述一遍,问周敏敏,地址应该没错吧?周敏敏说,没错,是这样的,家里人写信都能收到,地址都这样写的啊。

那,又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耽误过多时间,我已经表明自己的心迹就可以了。

周敏敏和另一个女演员合住一个房间。那个女演员出去了,只留下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随意丢弃在床上,毛衣、外套、衬衣、文胸。这些大小姐,别看她们平时把自己拾掇得那么光光鲜鲜,其实一个比一个懒,房间里那个乱,不比我们男生宿舍强多少。

然而,美女寝室充满粉脂香气的凌乱并不让人生厌,原来懒惰也是一种美丽。

我的目光免不得在那乳黄色的文胸上面多瞄了几眼,对男人来说,那确实很有诱惑力,因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人的乳 房。

据说,世界上第一只胸罩是美国一位名叫菲玛莉的女士发明的。1914年的一天,菲玛莉为争当巴黎盛大舞会的皇后,一下子心血来潮,用两条手帕加丝带做成了简单胸罩,在舞会上果然引起了众人瞻目,这就是世界上第一个文胸。后来,一家公司老板用高价购买了专利,并开始批量生产。从此胸罩问世,并很快在全世界妇女中广泛流传,成为妇女卫生保健、健美身体的必需品之一。

这是一只大号的文胸。范彤也用文胸,所以就有对比。这两只乳黄色的用一根丝带连起来的文胸比范彤的还大。文胸大,意味着胸部也大,就像身材高大的人必须穿大一点的衣服。范彤的乳 房,在红卫中学,被大春他们排在第七,除去女学生,光女教师都有二十几个,能荣幸排在第七,那也很不简单了。

乳 房是女人的招牌,有着一对丰满硕* 房的女人,摸样不敢说,身材一定是对得起观众的。

我把目光从这张床上的凌乱衣物转到周敏敏身上时,不由自主就准确地落在周敏敏胸部的位置。发育良好的周敏敏,胸部令人心悸的饱满,如果让把周敏敏也放在红卫中学那些女人中间进行重新排位,我估计进入前十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谈到女人的乳 房,这里顺便说一句,叶诗文的就相对弱一些,跟我所认识的女人包括康老师康丽娜也包括我妈妈秦雨菲比较起来,那是排在末尾的。

女人的乳 房小,不仅影响外观,就是两个人亲热时,那种愉悦也要打些折扣,因为你不仅仅是下面的享受,上面的感觉也是不容忽视的,所以我与叶诗文在河边颠鸾倒凤时,叶诗文盈盈一握的乳 房,还是让我生出一丝小小的遗憾。

我正盯着周敏敏饱满的*心扉的胸部,免不得一阵口干舌燥,又有想喝水的。

我环视四周,只有茶杯,不见有装开水的热水壶,无奈之下,只得偷偷咽下一口唾沫。

正文 第86章杨贵妃式的美女

我似乎才发现,周敏敏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此时的周敏敏正坐在桌子面前认真地给自己化妆。

化过妆的周敏敏肤色如雪,容颜一新。我敢说,那是一副可以击败任何男人的脸蛋。

这里的人们睡得晚,起得就迟,大部分人恐怕都还在梦乡。上午的剧团宿舍,四周还是静悄悄的。

在这寂静的环境,面对一个如此动人的大美女,我砰然心动,下面不由膨胀起来。

但周敏敏不是叶诗文,也不是范彤,周敏敏虽然始终面带微笑,但被微笑包裹着的是一种巨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这种冷漠捆住了我的手脚,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起公社小旅馆的那一夜,那一夜我失去了一次机会,要不然,叶诗文的第一次就不属于蒋中平而是属于我谷子。

有的机会,失去了就失去了,上帝不会给你第二次,不像请客吃饭,叫了第一遍,还会有第二遍、第三遍。

我这样想着,就大着色胆跨过那张桌子,在周敏敏身边坐下来。周敏敏防范性地仄仄身子,为的是离我稍稍远一些。

这是我与成年后的周敏敏第一次离得那么近,我闻到她身上发出的香水味儿,那时国内还没有流行“香奈儿”‘雅诗兰黛”等顶级香水,化妆品和香水远远没有现在那么高档,但就是那些廉价的香水,在周敏敏身上发出来,也足以让我心醉,让我心潮澎湃,让我想入非非。

周敏敏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高傲的乳 房,把毛衣高高顶起,像是挑战我的勇气。

我喉咙痒痒的,又咽下一口唾沫。

我轻轻抬起我的一只手,做弯曲状,试图像水蛇一样从周敏敏后背绕过去,悄悄揽住她那风情万种的细细的腰身。就在这时,只听见周敏敏咳嗽一声,我赶忙停止行动,我望着周敏敏那张依然挂着微笑的脸,不知这咳嗽是出于偶然,还是对我的一种警示。

当然,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停止不前,那就不是我谷子的性格。

我决定不再偷偷摸摸做试探性进攻,我决定来个突然袭击,乘周敏敏不备,来一个亲密举动。

我正在鼓足勇气的时候,门外闪出一条人影,接着,一个亭亭玉立的美女飘了进来。

这是一位面貌姣好、身材高大的美女,不用说,这一定就是周敏敏的同房同事,那大号文胸的主人。

“敏敏,来朋友啦?”

这美女不仅身材高大,嗓门也大,一看就知道是个豪爽型的女人。

周敏敏抬抬眼皮,回应道:“对。这是我的小学同学,现在在师院读书,叫林谷,树林的林,稻谷的谷。”

我连忙站起来,向她点点头:“美女贵姓,请多指教。”

高个美女呵呵一笑:“本人免贵,姓杜,杜甫的杜,名秀珍,优秀的秀,珍珠的珍,介绍完毕。”

我心中一乐:人高马大的,杨贵妃式的美女,还袖珍呢!

杜秀珍又亮出她的大嗓门:“你是大学生,一肚子的墨水,要说指教,那也应该是你指教我们呀!”

和爽快型的美女打交道,没有一点压力,我故作谦虚地说:“你们是城里人,见多识广,我们是乡下孩子,孤陋寡闻。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晚上一个人在街上转,差点迷路了。什么时候你看见一个无头苍蝇似地在大街小巷瞎转悠的小子,那一定就是我。”

杜秀珍信以为真,就说:“哈哈!什么时候,本姑娘用我的飞鸽牌自行车带你转转,熟悉熟悉省城线路图。”

我瞥一眼杜秀珍那对* 房,说:“好啊。林谷在此先叩谢了!”

我和杜秀珍这样瞎扯着,却把周敏敏冷在一边。

我又偷眼看看还在化妆的周敏敏,笑容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脸上消退,周敏敏搽着粉的脸上隐隐写着一丝不快。我不敢肯定周敏敏情绪的变化是不是因为妒忌,如果是因为我和杜秀珍的一见如故让周敏敏生出醋意,那倒是值得让我高兴的事。

正文 第88章美女带我去逛街

尽管我已经把刘吉文列为假想情敌,尽管我几次散步时都恨不得把这个酷似大春的男人推入湖中,但表面上,我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与刘吉文交往着,男人嘛,总要有点风度。

杜秀珍是个言而有信的女人,我当时以为她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骑了那部七成新的飞鸽自行车找到我,要带我去街上兜兜风。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们宿舍,一共住了八个人,包括我在内,一共还有三个人在睡懒觉。

“林谷,快起来,有美女找你!”

一位姓邓的湖南籍同学一手扯我的耳朵,一手掀开我的被子。

我弹簧一样从床上弹起,扯一把衣服穿上,踢踏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我之所以这样像救火似的急急忙忙,是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总以为外面等着的一定是周敏敏,在省城,除了她,还会有谁认识我?

我当然必须抢先一步,我怕刘吉文捷足先登。

“是你?杜——秀珍。”

一面之交,我差点记不起她的名字,没想她会主动来找我。

不是周敏敏,这让我多少有些失望。但我脸上还是挂着十分诚恳的笑容:“欢迎欢迎,欢迎美女光临寒舍!”

杜秀珍拍拍自行车的座驾,说:“今天本姑娘闲来无事,正好带你去走走。”

我说:“本人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早点都没吃呢,你请我啊?”

杜秀珍爽快地说:“行,我带你去吃一碗牛肉粥,很不错的。

杜秀珍在前头推着车走,我在后面跟着。出来大门,杜秀珍抬起头望着我:“咱们先去哪?”

我说:“随便。”

杜秀珍就咧嘴一笑:“省城七条主街,九十四条小巷,就是没有一个叫‘随便’的地方。”

我也回她一个笑容:“抬头是‘随便’,低头是‘随便’,左边是‘随便’,右边是‘随便’,怎么会没有‘随便’?”

“你是大知识分子,我说不过你,你们这些人,肚子里装的都是墨水。”

我说:“秀珍同志,你说错了,我这肚子里装的都是红薯芋头。”

我轻轻拍拍自己的腹部,“我小时候在农村,基本上都是吃的这些东西。你知道吗,有一次,我爸都差点绝食了。”

“哈哈,有那么严重吗?”

“真的,那时,农村的生活多清苦啊,你们城里姑娘,养尊处优,当然体会不到这种艰难。”

“那倒是,我从小到大真的没受过什么苦,至少是衣食无忧。我父亲母亲都是部队的,我也是从部队文艺团体转到地方上来的。”

“你还当过兵?”

“是啊,在部队呆了整整四年。”

“你父亲应该是军官吧?”

我想,能让子女去当兵,自己总要有点说话权,就像蒋小莉的父亲,好歹也是公社领导,才有走后门的基础。

“也算是吧,我父亲是一位团职干部,妈妈是部队医院的大夫。”

一个令人钦羡的标准的干部家庭。不象我,生在贫穷的乡村,长在落后的乡村,一个窝囊废的爸爸还不是自己的亲爸爸。

我说:“难怪啊。”

“什么难怪?”

“难怪你整天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不象我,愁眉苦脸的。”

“林谷同学,你那叫深沉!喂,坐稳了,前面路面不太平,最好扶住我的腰,摔下去弄个伤残,莫怪本姑娘没有温馨提示!”

我巴不得双手扶住杜秀珍的丰腴柔软的腰身。

正文 第89章令人垂涎的果子

我和周敏敏的关系依然是不冷不热。我一如既往地去剧团宿舍找她,我们在一起,聊得最多的还是童年那些趣事趣闻。如果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不是就无话可说了?我试着问问她们剧团的那些人和事,刚挑个头,就被周敏敏岔开了。我和周敏敏好像生活在回忆里。

但是,我不会放弃。因为周敏敏实在太美了,美的让我挑不出毛病,美的让我喘不过气,美的让我每次见过她,都会情不自禁用手把下面那个东西抚摸一阵子,一边摸着,一边幻想着与周敏敏亲热的情景,那东西就会勃然而起高高挺立,像一匹性子刚烈的马。如果这时,能够确认四周没有其他人,我就会仰头大喊一声,让沉积在胸腔的闷气冲出喉咙里喷薄而出!

我在大学里,成绩不是十分突出,那些课程,对我并不具有多大的吸引力,我除了想方设法去泡周敏敏,多余的时间,写点豆腐干一样的文章,当然主要是散文和小说,试着投寄给一些报刊编辑部,居然发表的多,退稿的少,这样,不仅激发了我舞文弄墨的兴趣,也能有一些经济上的收益。

每每拿到稿费,我照例就会去周敏敏那里炫耀一番,请她啜一顿,或看场电影。有时也顺便叫上杜秀珍。

杜秀珍更加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总是“大知识分子”的叫,现在又改口叫“大作家”还说,“林谷,你什么时候写一部大部头,也把我杜秀珍写上去,也让我当一回文学作品中的人物。”

我说,“这是迟早的事。”

杜秀珍说,“你不要把我写得太惨啊!”

我笑笑说,“我单独为你写一章,题目我都选好了,就叫‘千年美女今安在,古城又现杨贵妃’。”

我请美女,不会再叫上刘吉生,我不会再干引狼入室的蠢事。

胸大无脑的杜秀珍不知其中奥妙,常常会傻乎乎问:刘吉生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过来呢?

我瞥一眼周敏敏,说:“人家现在正在潜心研究佛学呢,没空。”

我知道,周敏敏和刘吉生还时有来往,这让我既痛苦又无可奈何。人家又不是你的老婆,甚至连那种意义上的女朋友都不是,你还管得了人家?

想我谷子在女人这个问题上一直所向披靡,范彤、叶诗文、蒋小莉还有这个歌舞团大号美女杜秀珍,哪个不对我谷子仰慕三分?偏偏就是在周敏敏这里碰了壁。偏偏这个周敏敏又是我最心仪的女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双方太知根知底了,从而缺乏新鲜感,产生不出震撼灵魂的激情,还是因为我谷子“资本家兼地主”的家庭出身一直让周敏敏瞧不起,包括周敏敏读艺校时的不回信也是有意为之?如果是后者,周敏敏完全大可不必,第二代领导人不是已经庄重宣布结束文 革,结束急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吗,人与人之间不再令人心寒地化为左中右,深深印在人们脑海里的阶级烙印消除了,“家庭出身”这个让我脸红了十几年的敏感词语将渐渐淡出历史舞台直至从词典中彻底消失。周敏敏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谷子能考上大学并顺利录取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周敏敏的冷血并没有让我气短心虚,相反,更加激起我谷子高昂的斗志,这就是我谷子的性格。

小时候生产队一棵梨树尾巴上长有一个硕大的梨,大人够不着,小孩上不去,因为枝条太小,承受不起身体的重量。别人都望梨莫及,选择放弃,我谷子却耿耿于怀,我选择了多种方案,又一一被我否决,这些方案有些太危险,有些又会损伤果实,最后我想了一个稳妥的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找到一条长竹竿,末端扎了铁丝,铁丝弯成一个勾,铁丝下面扎一个小竹篓子,铁丝一勾,那梨就稳稳当当落在竹篓子里。

我手里握着胜利果实,心里甜滋滋的,我把那只黄橙橙比普通的梨大得多的梨放在枕边,白天瞧一瞧,晚上摸一摸,一直舍不得吃,眼看就要变色变质,才拿出来与大春他们小伙伴们一起分享。

正文 第90章主角位置

周敏敏就像树上那只诱人的梨,令我垂涎欲滴,欲罢不能。在我眼里,周敏敏不仅是个美女,简直就是一个圣女。

我知道,要捕获一个女人的心,需要耐心,需要时间,远不是摘一只梨那么简单。

打破圣女神话的不是我,是她的同房好友杜秀珍。

那一天我又去找周敏敏,周敏敏不在,只有杜秀珍一个人呆在房间。

我们随意聊着天,聊着聊着,杜秀珍突然就冒出一句:“林谷,你是不是觉得周敏敏很神圣?是那样高不可攀?”

我莫名其妙地看看她,不知她这句话什么意思。

“林谷,其实周敏敏没那么清高,她早就被别的男人睡啦!”

“你胡说!”

杜秀珍没有计较我的态度,继续说下去:“周敏敏一直在意主演的位置,她的目的马上就要实现了,周敏敏成功了,这成功是她用自己的换来的。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我听明白了,但我不相信这是事实,或者说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因为周敏敏在我心中,实在太完美了。我不愿意这个完美的形象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其实,杜秀珍并不是胸大无脑,我和刘吉生同时追求周敏敏,她心里明镜儿似的。那么,她告诉我这些,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下次你再来看我们演出,主角也许就换上周敏敏了。”

用换来主角的位置,想一想就让我心痛。

我相信,杜秀珍不是毫无根据的搬弄是非。

“要想出人头地,就要和领导搞好关系。男演员靠送礼,女演员靠出卖色相,这是我们歌舞团的潜规则。”

“潜规则”这个词后来风靡全国,其实早在三十年前,就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口里说出来了。

“林谷,你没听说过吗,歌剧院,歌舞团,男男女女抱成团。在我们这里找一个,犹如在泥尘里寻找一粒干净的饭粒,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呵呵,我不是危言耸听。”

杜秀珍这样说,当然也包括她自己了。我就看着杜秀珍那高耸的乳 房,心里想,她那两只大号,该留下多少男人的手印?

杜秀珍一定也看见了我那两只有点不安分的眼睛,她微微一笑,似乎给我一种鼓励。但我克制住自己那份冲动。

杜秀珍不是农村姑娘叶诗文,也不是平民教师范彤,杜秀珍是有背景的干部子女,既然自己不想吃这碗羊肉,何必去惹一身的味?

为什么我看上的女孩都被别人捷足先登?是不是包括刘吉生在内,都和周敏敏上过床?周敏敏的一本正经,难道是装出来的,她原原本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匆匆离开周敏敏她们的寝室,甚至都记不起有没有向杜秀珍告辞。

果然,没几天,周敏敏眉飞色舞告诉我,歌舞团准备排演《沂蒙颂》由她出演“红嫂”剧中女主角——作者注的角色!

我淡淡地说:“这算什么呀,值得那么高兴?”

一盆冷水浇在燃烧的木炭火上。

周敏敏立即变脸:“林谷,不是你的事,当然你不会高兴。”

我说:“付出这样的代价,值不值啊?”

周敏敏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这就基本上证实了杜秀珍的说法,我多么希望周敏敏矢口否认,我多么希望周敏敏指着我的鼻子骂:林谷你是造谣是胡说八道!

我心里酸酸的,嘴上依旧喃喃:不值啊不值,这代价太大了!

这下,周敏敏倒是发火了,脸上潮红未退,单眼皮下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林谷,你闭嘴!我的事不用你管!

正文 第91章大春进城

这一下,我是把周敏敏得罪重了。

你们知道,我谷子是那种肚子里藏不住事的人,尤其是这种事,我不可能缄口不言,一个自己心仪的苦苦追求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却被别人去啃去搂抱去日,而且是主动送上门去,心甘情愿让不相干的臭男人去日,个中滋味,谁受得了啊!

这比听到叶诗文被蒋中平奸 污的消息更让我沮丧更让我伤心。

一腔愤懑无处发泄,我一个人跑到馒头山,在那空空荡荡的庙里大哭一场!

直哭得鸟儿唧唧咋咋四处乱飞,直哭得那棵冬日的大樟树落叶纷纷。

我躲着周敏敏,周敏敏也不想见我。要不是大春和康丽娜的到来,我不知道我和周敏敏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外交关系,才会重新坐在一起。

大春是陪着康丽娜来的,康丽娜是为了争取落实政策跟一大批多年的下放知青一起到城里闹事来的。

我不知道大春他们是第几批赶到城里的,反正省城街头巷尾已到处都是知青的影子。最集中的地方就是省革委那时还是叫革委会,还没改口叫人民政府,门前的大坪,密密麻麻都是人,大多数都是穿的国防绿,有的是军大衣,有的是军便服,也有穿四个兜中山装的,这些人只占少数。一眼望去,一片绿色的海洋,蔚为壮观。黑压压的人头上面,竖出几条横幅白底黑字,格外醒目,上面写着:“我们要回城,我们要吃饭!”

“右派*了,我们怎么办?”

“农村广阔天地,我们无所作为!”

“省城之大怎么就容不下我们?”

“强烈要求上级部门为我们落实政策!”

要求返城的知青还在往城里集中,他们显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车站下车的几乎都是知青。

听说下面市县车站已经开始采取措施,火车暂时停开,长途汽车拒绝搭载二十至四十年龄段的乘客。

我把大春夫妻接到学校。

我对大春说:“让他们去闹吧,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我们来了,就算尽到责任了。”

我不想大春他们吃食堂,那样显得我谷子太小气。我把他们带到周敏敏的住处,一起去上馆子店。谷子我现在也算是半个生产者了,只要我高兴,好歹每个月都能赚点稿费。

正好周敏敏和杜秀珍都在。

周敏敏躺在床上看一本什么杂志,杜秀珍正对着镜子在打扮自己,剧团这些女人,平日没事就爱折腾自己,我敢保证,商店里的化妆品,一大半的销路来自她们。

我一眼就看见懒洋洋躺在床上的周敏敏,我说:“周敏敏,你看看谁来了?”

周敏敏是看见我进来的,爱理不理的,还在生我的气。大春在我后面闪出来,叫一句:“周敏敏!”

周敏敏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大春,你们怎么来了?”

毕竟同学情谊,心高气傲的周敏敏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我说:“大春他们是攻打省府来了。”

接着,我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然后,我说:“正好杜秀珍也在,走,我们聚一聚,一为接风,二为叙旧。杜秀珍,省城是你的地盘,你熟,你定个地方。”

杜秀珍就看着我问:“什么档次?”

我说:“当然高档一些的。”

“中山街的‘白天鹅’还行,不过,我杜秀珍有言在先,那里一餐消费,至少十张‘工农兵’作者注:指十元钞,当时还没有出百元钞,印有工农兵头像的十元纸币就是面值最大的钞票了”我豪气冲天地说:“行,就那里吧!”

正文 第92章“白天鹅”餐厅

包间很宽敞,装潢也很豪华,红木桌椅显出高雅和级别。

圆桌很大,只坐着我们五个人,空空荡荡的。

我坐在主席的位置,左边是大春,右边是杜秀珍,周敏敏和康丽娜坐在我的对面,叽叽咕咕说着话,很亲密的样子。

说实话,一进到包间,我就有点底气不足,我兜里只装了两百元。杜秀珍说,至少要十张工农兵,那么稍稍点几个高档一些的菜,两百元够不够啊?钱不够结账,那是一件多没面子的事啊!

我怕大大咧咧的杜秀珍狮子大开口,尽点一些贵的离谱的东西,就决定亲自动手,美其名曰:“大春是我自小的好朋友,习性喜好只有我最清楚。”

我点了一碗红烧肉,一盘猪耳朵,一盘红烧豆腐,一盘荷包辣椒,一份本地鱼,还有一个素菜。

杜秀珍当即提出抗议:“林谷,这些菜都不是我喜欢的,我怎么吃啊?”

我咬咬牙,把菜谱丢给她:“杜大小姐,那就根据你的爱好,你亲自点一个吧!”

杜秀珍也不客气,点了一个爆炒肚尖。还好,不是熊掌不是鲍鱼。我松了口气。

周敏敏自始至终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显然还在生我的气。我故意跟杜秀珍作出一副很亲昵很随意的样子,让她妒忌。

我殷勤地给大春夹菜,也给右边的杜秀珍夹菜,还眨巴眼睛盯着她那张擦了粉的脸看。

杜秀珍笑着问:“林谷,盯着我干嘛,是不是我脸上长着花?”

我小声回答:“你脸上没有长花,只是长出一颗粉刺。”

“是吗?”

杜秀珍摸摸脸,“左边还是右边。”

“不是左边,也不是右边,是在额头上。”

我一本正经地问杜秀珍:“知道你的脸为什么会长出粉刺来吗?”

“那有什么奇怪,那是很正常的呀。”

“表面上看,你是化妆品用多了,刺激皮肤。实际上嘛”我停住不说,故意买卖个关子。

“实际上是什么,怎么了?快说嘛!”

杜秀珍拉过我一只手,轻轻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下。杜秀珍的手软软的,很有肉感。

我笑着指指旁边的大春说:“让我兄弟告诉你吧。”

大春憨憨一笑,抿嘴不言。

杜秀珍又在我手上打一下:“林谷,你说嘛!”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不听了!”

杜秀珍假装生气地别传头去。

她不想听,我偏偏要说。

我说,“你额头上那个小玩意,我们家乡把它叫刺,女人想男人了,或者男人想女人了,脸上、鼻子上、额头上或下巴就会长出那个东西。”

杜秀珍就骂一句:“胡说!”

接着又盯着我的脸大惊小怪地:“呵呵,林谷你的脸上也长出这个东西来了,在右边脸颊上呢!”

我信以为真,下意识地摸摸我的有脸。

杜秀珍哈哈一笑:“虽然现在还没有长出来,我看也快了,因为你林谷也在想一个女人呢!”

吃罢饭,大家相跟着走出包间,我去前台结账,也叫杜秀珍一起过去。杜秀珍朝我眨眨眼,说,“大作家,该不会让我请客吧?”

我说:“谷子当然要宰你,但不是这一次。你这里更熟悉些,看看能不能砍砍价。”

杜秀珍就说:“大作家,别那么没有风度了,这里不比那些小餐馆,没有讨价还价的。”

被杜秀珍小小奚落一下,我直觉得脸上发烧。

我只得一个人走向前台。

其实,我是怕钱不够,让杜秀珍跟着,心里踏实些。

前台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圆圆脸,戴一副耳环。脸上没一点笑容,好像我不是付账而竟是向她讨钱。

我手紧紧按着口袋里那叠钱,眼睛紧张兮兮盯着那只胖手一下一下拨动着算盘珠子。算盘噼啪响一下,我的心就揪紧一下,我暗暗希望,别超过二百元才好!

“包括酒水,一共是一百九十七元。”

好险,如果杜秀珍再点一盘菜,谷子今天我就死定了!

我摸出兜里二十张工农兵,暗暗舒了口气。

正文 第93章出动公安

周敏敏和杜秀珍中间就分了路,我带着大春夫妻俩回到学校。

康丽娜要去街上看看,我说,“最好还是不要去,事情闹得那么大,肯定要出动公安,怕要抓人呢。”

大春也说,“谷子说的对,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小雨嫣在家等着我们呢,万一被公安笼进去了,就麻烦了。”

康丽娜说,“我看看就回,风头不对,我就跑呗。”

大春要跟着去,康丽娜善解人意地:“你甭去了,你和谷子好久不见了,好好聊聊天吧。”

我把大春带到磨刀湖边。

我望着碧绿的微波荡漾的湖面说:“大春,这里没有地方砸鱼,但可以垂钓。”

大春说:“砸鱼是野孩子做的事,垂钓往往是文化人做的事。”

我哈哈一笑:“大春,那我是野孩子还是文化人?”

大春也笑一笑,说:“以前是野孩子,现在是文化人。”

我说:“本质上,我还是野孩子,如果有这样的环境,大春,我还想和你一起砸鱼呢!过去的日子,无忧无虑,多好!”

“谷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现在多滋润,一边读书,一边还能写书赚稿费,轻轻松松就把钱挣了。谷子,你看你现在多潇洒,两块肥肉,一起被你拿下,吞了。哈哈!”

“两块肥肉”我知道大春指的是周敏敏和杜秀珍。

我说:“大春,你这是冤枉我了。目前为止,我连周敏敏的手都没牵过。”

大春呵呵一笑,摇摇头:“谷子,你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大春。周敏敏已经不是了,那个杜什么啦,哦,杜秀珍也不是。我从她们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得出来。谷子,我这是祖传秘诀,特准,比检查还准。”

大春这句话,再一次证实杜秀珍所言非虚,同时也验证了杜秀珍关于剧团无的英明论断。

我沮丧地说:“大春,我没骗你,我确实没有动过周敏敏,摘下她她这颗果子的不是我,是别的男人。”

我皱着眉头哑着嗓子就把周敏敏竞争主角位置而献身剧团领导的事说了一遍。

大春听完,叹息一声,不知是为我还是为周敏敏。

“谷子,”

大春说,“我还是那句话,比较而言,还是蒋小莉适合你,真的。找一个爱自己的女人,那是一生的幸福。”

“大春,康老师爱你吗?”

我问。

“当然。”

我羡慕地说:“你爱她,她也爱你,大春,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康丽娜迟迟未回,我和大春不放心,就去找她,街上本来人多,现在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知青,就更热闹了,七条大街,九十多条小巷,那里找去?那时没有扣机更没有手机,满大街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转了一下,没法子,只好折回学校耐心等待。

天擦黑,康丽娜才回来。

大春就抱怨:“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和谷子都在替你担心呢!”

康丽娜黑里透红的脸上微微一笑:“没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康丽娜接着说:“谷子,真被你说中了,出动了大批公安,不过没有抓人,只是驱散人群,还用了烟幕弹呢!”

大春接上去说:“你看是不是,让你早点回来。”

“我是想早点回来,返回的路上又碰到一个熟人,聊了一会天,没想到就那么晚了。谷子,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

我说:“没事,平平安安回来了就好。”

康丽娜碰到的这个熟人,是她初中的一个同学。这个人后来给他们制造了一些麻烦,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晚饭已经打好,放在宿舍,要是现在去食堂,只能喝西北风了。本来我还想带他们上馆子,大春死活不同意,说是我大春祖坟没修好,没有福分上大学,你谷子就让我体验体验大学的生活吧!

我知道,大春是不肯让我多花钱。

同室同学都出去了,刘吉生也不在。我笑着对康丽娜说:“有一个同学,很像大春,可惜他不在,要不然让你看看,真的很像。”

中午我也可以邀刘吉生一起来的,但我不会,因为有周敏敏在,周敏敏在,我就不会叫上刘吉生。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们,知青在其他省市也闹了事,都惊动了中央,这次你们再这样一闹,动静那么大,肯定又会再一次惊动中央。知青那么多,涉及面那么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各省市自然不敢擅自出台政策,一定要中央统筹考虑。小平同志出来了,现在是百废待举,相信知青的问题很快也会得到解决的。

正文 第94章美少妇的问题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时得秋霜——李白大春他们回去不久,我也请假回到铜锣村。

我是被老妈一纸电报召回去的。

“有事速回!”

又有什么事啊,我亲爱的老妈?总不会让我千里迢迢赶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吧?

肯定是比让我参加婚礼更大的事,要不然,老妈不会要我“速回”那又是什么事呢?

我一路忐忑着。

原来,老妈遇到一件麻烦事。

前面我们说过,老妈正筹划着怎么跟林少康结合的事,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铜锣湾小学的校长张万全。

一个女人长得美不是错,但一个中年丧夫的美少妇被两个男人争风吃醋事情就麻烦了。张万全也是早早就没了妻子的,早虎视眈眈盯着我老妈呢。

我看老妈一脸为难,我就猜到了什么。

我问老妈:“你和张万全是不是已经那个?”

老妈低着头,没有说话,没有说话,就等于默许。

我不高兴了:“早就警告过你,离张万全远点,这个人不是好东西,你倒好,还跟他上床了,嗨!叫我说什么好呢?”

“谷子,还不是为了你。”

老妈低声申辩。“为了我?怎么是为了我?”

我疑惑地看着她。

“为了你升学呀,他不是说,只要没法子,我就答应他了。他还说,只要屈从于他,对你爸的事从此也不再追究,后来,果然你爸就平静多了。”

我一听就更来气了:“哪里是他?我升学,还有我爸被保护,哪里是他张万全的功劳?都是我同学的父亲蒋主任蒋中平啊!都是他从中斡旋啊!老妈,你真是糊涂!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你一直跟他保持那种关系?”

沉默一阵,老妈终于爆发了:“谷子,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寡妇人家,你又不再我身边,遇事我找谁商量?你呀,就知道一味指责,你有没有设身处地想想我的难处?”

老妈坐着我站着,因为生气,老妈的头摆动着。银光一闪,我蓦然看见老妈的头上有了几根白发!

这几年,也真是难为她了,丈夫虽然不是恩恩爱爱的丈夫,毕竟站在家里也是一截顶梁柱英年早逝,儿子又远走他乡,陪伴她的只有孤单和寂寞。“不知明镜里,何时添秋霜?”

那些白发,正是愁急和寂寞逼出来的啊!

我望着那几缕白发,心中一阵悸动。是啊,自己除了抱怨,又何时真正关心过自己的母亲?

我走近母亲,牵起她的一只手,按在自己脸上。

多久了,我们母子间没有这样亲昵的举动?

谷子,我,不再是光着去河边捞虾捉鱼的娃子,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应该懂得怎样去保护自己的母亲了!

“妈妈,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已经选定了林少康?”

妈妈点点头。

我说:“妈妈,我知道了。张万全那里,你不要担心,我会去处理。”

正文 第95章别再纠缠我妈

张大爷不在家,正好,两个男人可以毫无顾忌面对面进行交流。

我直接了当对他说:“张万全,请你放过我母亲!”

我第一次没有尊称那个红面狼为“校长”而是直呼其名。如果我知道确切时间,那么,就在这个红面狼把我母亲骗到床上之日,不,更早一些,应该是我和母亲为我升学的事求他而遭到冷漠的拒绝那日起,我就没有把他当成是自己的校长了。

张万全在他自己的房间,坐在藤椅上看书,我此时正站在他后面,我看不见他的面目,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你说什么?”

张万全没有回头,说话速度很慢,尾音拖得很长,语气中充满了傲慢。

“如果你没有听清楚,那么,我可以再说一次,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母亲!”

“你有没有弄错,不是我纠缠她,是她主动有求于我。”

“你放屁!”

我第一次说出那么粗的话,我发现,我说起粗话来,一点不比农民逊色。

也许是我的粗话说得太完美了,以至让张万全不得不回过头:“林谷,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说话总要文明一点。”

我鼻子里“哼”了一声,瞪着他那张柑橘皮一样的脸:“对你这种人,文明的语句是一种浪费!”

“别忘了,我是你的老师,还是你的校长。”

“老师?校长?哈哈,一只披着人皮的色狼,还敢称为人师?”

“好,就算我是色狼,那你爸他是什么?”

这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是啊,我老爸睡过张万全的妹子,一个有妇之夫,与一个黄花闺女勾搭成奸,是不是也应划在色狼之列?

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

我说:“以前的事咱们一笔勾消,从现在开始,你不得再纠缠我母亲!”

“你这是威胁么?”

“不是威胁,是警告!”

“林谷,你不要以为读了师院就了不起了,读出来充其量还不是一个老师?鼻子上插根葱你就装象了?”

我说:“张万全你也不要太嚣张,现在不是文革时代了,不是任你横行霸道的时候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正在清查‘三种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在文革期间做了多少坏事丑事?告诉你,县里清查工作组组长就是我的高中的同学,最好别惹急了我,到时新帐旧账一起算!”

这句话打在张万全的软肋上,张万全立即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不过,嘴巴还不服软:“我怕啥,我不过是顺应当时的历史潮流。”

我不是吓唬张万全,不止我们这里,很多地方都在清查文革期间有“打砸抢”等劣质的“三种人”县里清查小组的组长确实也是我的高中同学,性郑,高考落榜,接班进了政府机关,有靠背,提得快,已经是正科级干部了。不过,我们不是同一个班级。

正文 第96章不妨狐假虎威

和张万全的交锋,使我明白了一条道理,一个人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该高调的时候高调。该低调的时候不低调,人家会认为你猖狂;该高调的时候不高调,人家会认为你无能。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有高调的条件。以前我谷子总是受人欺凌,那是历史造成的原因,想唱高调也唱不来,现在,形势不同了,消弭了政治歧视,谷子不再是软弱可欺了。

其实,谷子只是稍稍唱了一下高调,把郑同学——请查办主任搬出来吓了一下张万全而已,如果我说出与县委书记范正大的关系,更会吓得这个红脸狼半死。

范正大就是被我爷爷放走的那个老乡长的儿子。

省城开“两会”作为人大代表的孝平县县委书记范正大出席了会议,并在会议期间看望了本土籍的大中专学生,勉励鼓励我们学成之后,返回家乡,建设家乡。须知那时人才匮乏,大中专生是凤毛麟角,不像现在,解个手都能碰上二十四个。我们师范学院是范书记最后一个光临的,在我们那里待得时间最长,而我又正好坐在他的旁边,我们是以座谈会的形式见面的,很随意地聊着天。

范书记说,我是从外县调过来的,但我对孝平县有一份特殊的感情。他说,他的父亲范作凡曾经在孝平县搞过地下工作,又一次不幸被捕,是铜锣湾村的一位绅士救了他。

我听着就一惊,莫非?

我就问这位官至七品却没有一点官架子的范书记:“范书记,那位绅士叫什么名字,就是救了你父亲的那位?”

范书记说出一个名字,那正是我爷爷的大名。

我说:“范书记,那是我爷爷,我是他的孙子林谷。”

范书记当即就站起来,伸出手:“呵呵,你就是我父亲救命恩人的孙子,来,握下手!”

我提醒他说:“范书记,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已经握过手了。”

我虽然这样说,还是紧紧握住范书记那只软软的温厚的手。

“林谷,第一次握手,那是代表孝平县们这些学子们回孝平建设家乡,这次握手,是代表我父亲感谢你爷爷的救命之恩!”

我说:“范书记,其实我们家也是幸亏有了你父亲的眷顾,才少受了许多苦的。”

“是啊,你们家成分高了一些,这个运动,那个运动,尤其是文革,难免会受到一些冲击。现在好了,文革结束了,那些疾风暴雨式的阶级斗争结束了,你们这些人尽可以发挥聪明才智,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了!”

范书记这番话,有点作报告的味道,但我听来却很舒服。

范书记与我们分手时,特别给我留了办公室的电话,说:“林谷,有事你就打我这个电话,我不在家,通过这个电话他们也能找到我。当然,”

范书记脸上露出领导式的微笑:“林谷兄弟,没事也可以找我,我们兄弟两个聊聊天嘛!”

你看你看,我和范书记都到称兄道弟的份上了,我把这层关系扯出来,还不震倒张万全?

正文 第97章范书记也在吉水

那天早上,我注意听着当地的广播,原本是希望听到叶诗文的声音,是啊,自从去上海复习,以后都没有见过她,省城读书,只记得苦苦追求周敏敏,都差点把她忘了。

却是一个男播音员的声音。不过,从那个普通话不甚标准的男播音员口中,意外获得一条消息:县委书记范正大在吉水公社检查指导工作。

我心中一动:何不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我屁颠屁颠跑到大队,试着给范正大书记办公室打去一个电话:“喂,您好,我找范书记。”

那头传来一声男中音:“对不起,范书记去吉水公社了。”

我说:“我知道他去吉水了,麻烦你帮我找到他,我有急事。”

末尾,我又补上一句,“我是他兄弟。”

男中音就说:“那请放下电话,我让范书记打过来。”

我就搁下电话。不久电话就响起来,果然是范书记洪亮的声音:“哪位?我是范正大。”

“我是林谷,铜锣湾村的林谷。”

“林谷?”

范书记显然一下子没想起来。

“是啊,正在省城读师范的林谷。”

我又加了这么一句。

“哦,林谷,谷子。你在哪啊?”

我说:“我在家里,我已经请假回到家里来了。”

“哦,真是巧了,我也正好在吉水呢!”

我心里说,不巧我还不找你呢。

“谷子,中午有没有安排?有没有空陪我吃餐饭?”

我说:“我现在穷学生一个,哪有谁安排我?我妈正在为我熬小米粥呢。”

电话那头范书记说:“林谷,你等等。”

范书记捂着话筒,像是跟谁征询什么。

一会儿,范书记说:“谷子,你在家里等着,我们就过来。”

“范书记,你们到了村里,不要打听我的名字,就说找秦雨菲的儿子,我的知名度不大的。”

范书记就呵呵一笑,说:“好的,我记住了。”

回到家,我对妈妈说:“等会县里的范书记接我去吉水吃饭。”

妈妈笑了,看着我说:“谷子,吹吧,吹牛不上税。”

我说:“我不是吹牛,等会儿你就信了。”

大约半个小时,一部草绿色的北京吉普颠簸着驶进村里,一直驶到我家门口停下来。

车门打开,身材魁梧的范正大从车上跳下来。

我和我妈站在一起,我指着范书记说:“妈,这个蓝色穿中山装的就是范书记。”

范书记快步向前,看着我妈:“你是谷子他妈?”

我替我妈回答:“是的,她是我妈,秦雨菲。秦始皇的秦,下雨的雨,霏霏小雨的菲。”

范书记就伸出手:“嫂子,我是范正大。”

我说:“范书记,你称我兄弟,现在又叫我妈嫂子,这不是乱了辈分?”

范书记朗朗一笑:“对,得叫婶子!”

那时候,吉普车是稀罕物,只有相当级别的领导才有资格享受,自然引了许多人围观,其中也有张万全。他们亲眼目睹了我和县委书记的亲密无间。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正文 第98章床 上多流汗

我一个电话,让范书记亲自跑到铜锣湾来接我,这无疑提高了我的知名度和社会地位,公社那餐饭,又让我见到了叶诗文,真是一举两得。

本来没有叶诗文,我不知道蒋主任金屋藏娇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临开席,我都还没有看见她。我有意无意地问起蒋主任:“蒋主任,叶诗文是不是出差去了,怎么没看见她?”

蒋主任突然想起来似地:“哦,对对对,叶诗文是你的好朋友,我差点就忘了。我派人去叫她!”

我故意说:“如果她没空,也就算了。”

蒋主任说:“那怎么行,你那么远回来一趟,应该陪陪你,应该陪陪你的!”

蒋主任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煞有介事,如果是演戏,蒋主任演的非常出色。

蒋主任出去了。我不知道叶诗文是蒋主任亲自叫过来的,还是他派人把她叫过来的,反正不一会功夫,穿着红色花格上衣深蓝色长裤的叶诗文袅袅娜娜进来了。

羞答答的叶诗文没有跟我打招呼,只是抬头望我一眼,抿嘴一笑,马上又低下头,满脸通红。

范书记就问我,林谷,这个小姑娘是不是你的同学?

我说,她是我同学的姐姐,叫叶诗文。

范书记“哦”一声,赞道:“好一个雅致的名字。”

范书记这样说着,眼睛已经落在叶诗文身上:“小叶是在吉水公社上班吗?”

叶诗文点点头:“是的,在广播站。”

叶诗文看起来没那么腼腆了,抬头看着范书记回答,脸上依然红扑扑的,透着青春的美丽和活力。 蒋中平补充一句:“叶诗文现在是广播站副站长兼文化站副站长,表现很优秀呢!”

一不小心,叶诗文就成了“副站长”了?我没有为叶诗文的“优秀”而高兴,心里却涌出一股醋意。

叶诗文的优秀不仅仅表现在工作上,同时也表现在床上吧?女人要提干,床上多流汗,叶诗文在床上为你们这些男人流了多少汗,才有了这些位置?

我一语双关地说:“这是你蒋主任精心栽培的结果。”

蒋中平大概没有听出我的弦外之音,实心实眼地说:“哪里哪里,这是小叶自己努力的结果。”

我们说着话的时候,已经谦谦让让坐好了位置。一张八仙桌,范书记自然是上席的位置,范书记拉我坐在他身边,我死活不肯,范书记见我执意不从,也不再勉强,就开玩笑说,林谷你是不是要跟小叶在一起呀,男女搭配,喝酒不醉。

蒋中平马上附和:“对对对,老朋友叙叙旧么!”

说着就拉着我和叶诗文在一张凳上坐了,是在范书记右手的位置。这个位置仅次于上席的位置。

八仙桌是很讲究座位排次的,面对正门为上席,那是最重要的客人的位置,其次是上席宾客人右手的位置,然后是左边,正对上席的是下席,那是要帮其他客人加酒添饭的。

蒋中平主动坐在下席的位置,不停地给我们斟酒。蒋主任亲自给我斟酒,何其荣幸,一不小心,我当了一回贵宾。

叶诗文吃的少,很拘谨。

叶诗文的拘谨来自蒋中平目光。

蒋中平一边照顾客人,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描我们这边。

这让我很不舒服,也让我又生醋意。

我故意高声说:“叶诗文,等会吃完饭,我们一起去看看大春。我谷子难得回一次家,大家聚聚!蒋主任,你不会不准她的假吧?”

“不会不会,会会。”

蒋中平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当然不敢当面得罪范书记亲自接过来的客人。

我望着语无伦次的蒋主任,心里涌出一丝报复的快意。

正文 第99章酒醉心明

我的酒量不如范书记,也不如蒋主任,但我也喝下不少。我发现,我的酒量是越来越有长进了,以前跟大春喝,我总是差一大截,现在大春肯定不是我的对手,那次在省城,就看出差距来了。我谷子的酒量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

叶诗文喝了小半杯,耳根都红了。她本来不喝的,经不住我死皮赖脸的劝,我夺过杯子,亲自帮她倒了一点点,后来又加了那么一点点。

叶诗文小声对我说:“谷子,这些酒喝下去,我会喝醉的。”

我说:“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叶诗文说:“谷子,你也不要喝那么多。”

我说:“我谷子现在酒量大有长进呢,没事。”

一开始我没怎么喝,大家看我不过是一个学生娃子,也没怎么把我放在眼里。

几个轮回,我都“表示表示”“意思意思”后来,蒋中平听我说要把叶诗文带出去,心里不高兴,又不敢得罪我,就拼命劝我的酒,想把我灌醉。我当然知道他的阴谋。

我尽量避免与某个人单独喝,我巧妙地周旋着。

蒋主任要敬我,说我是本地人,要单独敬我。我就拉着公社的其他几位干部,我说:“蒋主任,这里还有本地人,不能厚此薄彼,等下你还要一个个敬他们才对!”

蒋主任要我单独敬范书记一杯,我就拉着他,说,蒋主任,我是铜锣湾老百姓,你是本地领导,我们一起敬父母官!”

蒋主任本来喝的比我多,这下又没占到便宜,倒把自己喝得颠三倒四。

喝得差不多的蒋主任脸不红,颈脖子红,说话有点大舌头。不听他说话,不看他的颈脖子,你就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

喝得差不多的蒋主任说话的时间多,吃菜的时间少,站着的时间多,坐着的时间少。他放开八字步,以支撑他那厚重的身体。手里紧紧攥着那只酒瓶,仿佛那是他特殊的权力,不肯拱手让人。

酒杯满的就让他加,那酒顺着杯子边沿流出来,流到桌面上,在桌面上聚成一堆,又从桌面上顺着低洼的地方流,最后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

酒杯还有空间的,就谦虚地捂着杯子,说:“蒋主任,我不能再喝啦,再喝就得爬着回去啦!”

蒋主任本来眼睛就大,这时更瞪得溜圆:“怎么,嫌我蒋中平手粗是不是?”

当然,在范正大面前,蒋中平他不敢放肆,范书记说不喝了,他就会陪着笑脸说:“范书记,再加一点,领导总要给我一个面子。”

酒醉心明呢。

正文 第100章茅草深处

范书记有午休的习惯,秋冬寒冷季节也是这样,吃过午饭,总要迷糊一阵子。

他对司机说:“你把谷子送回家吧,我在招待所眯一阵子,三点钟准时叫醒我。”

蒋中平让叶诗文带范书记去招待所休息,范书记说:“小叶不是要跟谷子一起去看同学吗,小叶你就跟谷子去吧。”

蒋中平就让公社的另一位工作人员带范书记去休息。

我跟范书记握手告别。范书记笑着对司机说,这两个小时,你就为谷子服务,听他指挥。”

我说:“不敢不敢,麻烦这位师傅送我们到家就行了。”

我打开车门,很绅士地把叶诗文让上车,然后打开另一侧的车门,自己一步跨了上去。

在此之前,谷子乘坐的最高级的车就是中型拖拉机,还是坐在斗子上。现在,我一坐在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那部草绿色吉普车后座上,心里美滋滋的,坐垫是金丝绒的,洁净又舒软,靠背黑色皮革裹着松软的海绵, 往后一靠,那感觉就是舒服!

虽然是临时借用,那机会也不是任人都有的。我想起叶畅文父亲的预言,我谷子能当上县长,那么意味着我谷子有朝一日也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司机回过头问我:“首长,是不是原路返回?”

我一怔,然后一乐,呵呵,我谷子啥时也成“首长”了?

我一扬手,做了一个往前压的姿势,说:“没错,原路返回。”

吉普车载着我,载着叶诗文,驶出公社大院,驶向街道,驶向回村的机耕道。

我坐在司机这边,叶诗文坐在右边,由于吉普车的离心力,右拐的时候我擦着叶诗文的肩,左拐的时候,叶诗文又紧紧靠在我身上。在没人的地方,我干脆揽着叶诗文的肩膀。

久违了,叶诗文带着香气的。我贪婪地抚摸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她的腰身。要不是担心司机突然回过头来,我还想把手伸进去,摸一摸她那双樱桃一样的小。

我想起河边的那一幕,那动人心魄的那一幕,不禁春心荡漾。

山路偏僻,树高草盛。没有其他车辆,行人也看不见几个,一个阴谋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师傅,停一下!”

司机以为有什么情况,猛然踩一下刹车,吉普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

“是这样的,”

我说,“这里呢,离我们家也不远了,我呢,喝多了酒,胃里好难受,我们不如就这里下车,我和小叶慢慢走回去,安步当车。师傅你就先回去吧。”

“那,”

司机看着我,问:“那我要不要等着你们,接你们回去?”

我说:“不用了,我们都在家里住一晚,我明天回省城,小叶回公社。”

司机就和我们握别,自己选了一个宽阔处调头,回去了。

我张开双臂,搂过叶诗文,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叶诗文微微张开嘴巴,我的舌尖鱼儿一样滑了进去!

我们站在路边足足吻了十分钟,然后,我抱着娇小的叶诗文,走向茅草深处。

不远处有一块草坪,这块草坪上面正好有一块塑料布,白色的,还有一把干草,正好用来当枕头。这给我意外的惊喜,真是人走运了,什么事都那么顺利。我不假思索,把叶诗文放在塑料布上面,解开她上衣衣扣,把她红色的毛衣连同白色的内衣一点一点往上撩,两只惹人爱怜的樱桃赫然在目!我扑上去,匍匐着身子,贪婪地用力吸允着诱人的樱桃,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酷似一个饿坏了的婴儿。

叶诗文环着手,手指插进我的头发,一下一下梳理着,像是要把我一头卷发弄直。

我嘴里叼着叶诗文的奶 头,腾出一只手去解她的裤腰带,叶诗文用的是帆布皮带,我摸到皮带头,松开扣子,我没有急于把她的裤子褪下,而是把手伸进去,找准位置,轻轻摩挲着那个地方。柔柔的,软软的,湿湿的……

冬日,阳光也是那么温柔,朗朗地照在我不断扭动着的脖子上,照在叶诗文娇羞的脸上,照在叶诗文裸露的白花花的肚皮上。

我用自己的中指探宝一样继续深入,叶诗文轻轻呻吟一声。我立即停止探入,温柔地问她:“诗文,弄疼你了吗?”

叶诗文红着脸,摇摇头。

我就用手指来回抽动着,我感觉里面越来越潮湿,越来越润滑,我嘴里叼着的乳 头,也慢慢坚挺。

叶诗文又是一阵呻吟,梦呓一般地:“谷子,我、、、我受不了啦、、、”

正文 第101章那一夜

叶诗文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早有一团烈火在胸腔燃烧着,烧得我口干舌燥,烧得我春心荡漾,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半裸的尤物整个儿吸进嘴里,吞进肚子里!

我放下叶诗文,自己宽衣解带。

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一声轻轻地咳嗽声,我立即停下,警觉地聆听着,耳边只有风吹茅草的沙沙声,也许那声咳嗽只是我的幻觉?

我除下一件毛衣,胡乱丢在旁边,这时,又传来“阿赫”一声,这一声,比上次还重一些。

这绝对不是幻觉。

我双膝跪在地上,仔细搜索四周,我先看见一只破旧的军用水壶,一只饭盒,然后是坐在地头上抽烟的一个老农,咳嗽声肯定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带饭开荒种地的老农,那么这块地方就是他中午休息的地方了,我说怎么有一块塑料布呢,原来我们是我轻声对叶诗文说:“这里不行,有情况。我们快走!”

我们迅速穿好衣服,逃离这里。

看来,萋萋茅草下面,也找不到安静的绿洲。

我另选了一个方案:我让叶诗文晚上宿在我家。这个我认为切实可行的方案却被叶诗文否决了。她说,早点去,怕被人发现,晚点去,我又害怕。我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家,一个人走夜路,怕鬼怕狗怕坏人,何况还要经过一座长长的窄窄的小木桥。

我又另拟了一个方案:叶诗文,要不,晚上我去你家。

叶诗文想了一下,咬着嘴唇,腼腆地点点头。

我问:“那,我什么时候来合适?”

“九点吧,九点左右。还有,谷子你得准备一点吃的,剩菜都行。”

我说:“叶诗文你有吃宵夜的习惯?”

叶诗文咯咯一笑:“不是我,是我家里那条大黑狗。你得笼络笼络它,堵住它的嘴。”

我嘿嘿一笑,说:“没想到我谷子还没有走向社会,竟然就开始行贿,而且行贿的第一个对象,竟然又是一条狗,呵呵!”

习惯了省城的灯火阑珊,山村的夜晚更显得黑而寂静。

以前我谷子即使夜晚也能在田埂路上快步如飞,现在,路还是一样的路,却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在沟里。

远处几声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狗吠,更显得夜的静谧。

摸索着过了桥,前面的路就更不熟悉了,好在这时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要不然,就更是寸步难行。

几次不小心踩在沟里,好在冬天的沟没有水,要不然,布鞋早就成水鞋了。

没想到我谷子在乡村在自己的家乡也会迷路。

每一条田埂都似曾相识,每一栋影影绰绰的房子都像似叶诗文的房子,近前一看,却不是,我记得叶诗文的门前的右边有两棵并排的棕树,我鬼倒路我那里的地方方言。意指没有方向地乱转地在那里转来转去,这有两棵棕树的房子就像被漆黑的夜吞噬了,连影子都寻不着。

黑暗中,转得我心浮气躁,转得我意顿生。我掏出自己的家伙,对准一丘旱田,赌气地一用力,那泡至少射出一米远!

就在这时,我看见一明一灭的手电筒的灯光,就像电影《渡江侦察记》里的信号灯!我立即想到叶诗文,是叶诗文在接应!我把我的家伙匆匆塞进裤裆,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

果然看见那两颗棕树,果然看见棕树下面站着的叶诗文!

叶诗文一手握着手电,一手牵着我,走进院子,走进她的房间。

房间里更黑,又不敢开灯,我简直成了一只瞎子。

我摸到一只柜子,然后是一张床。我在床上无声地躺下,摸索着一件一件除去身上的衣物。连裤衩也没剩。一场厚厚的棉被盖在我赤 -裸的身子上面,叶诗文像一条泥鳅钻进被窝,我摸摸她,也已经一丝 不挂!

正文 第101章守在门口的叶神汉

我紧紧抱着她,朝她额头、鼻子、脸颊一阵乱啃!

两个赤身裸 体紧紧缠绕一起!

一捆干柴,一团烈火,点燃了,燃烧着,烧出爱之火、欲之焰! 刚才在田野里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找不着北的我,现在在床上却是那样轻车熟路,那样信心十足。

压制多时的在瞬间爆发!叶诗文压抑的呻吟更加刺激着我的,我把情爱融入温柔的摸捏之间,我把妒忌和醋意化解在近似疯狂的一抽一送之间。

温柔和粗野的完美结合。

我大幅度的动作,把被子掀翻在地上,我的强有力的抽动,让叶诗文娇声连连。

我要让叶诗文再一次感受到,只有我谷子才是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

我拿捏着尺度,掌控着时机,我要在最恰当的时候与叶诗文一起爬上情 欲的顶峰。

我忽而压在叶诗文上面,来一阵疾风暴雨,我忽而又让叶诗文翻身而上,让她掌握主动权,有时还故意停顿一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让叶诗文欲罢不能。

叶诗文原先是上下迎合,忽而改为左右晃动,呼吸也厚重起来,我知道,是时候了!

我把叶诗文压在下面,双手揉搓着她的樱桃,下面一阵猛烈的进攻!

叶诗文怪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这一夜,我睡得真香!

还在梦乡,我就被叶诗文摇醒:“谷子谷子,起来了!”

窗外刚刚发白,我柔柔有点酸痛的眼睛:“还早呢。”

叶诗文伸手在我的光溜溜的大腿上轻轻捏了一把:“懒虫,快起来,等下就出不去了。”

我按住她的手,往那个地方牵引,我那个东西忽然又坚挺起来。

“折腾一夜,还没够啊?”

我没有说话,翻身而上,顾不得温存,找准位置就匆匆进入。

又是一场鏖战。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不敢恋战,几个回合就偃旗息鼓。

我偷偷溜出叶诗文的房间,偷偷溜出院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我万万没有想到,叶诗文的父亲叶神汉已经赫然蹲在门口。

我硬着头皮和他打声招呼:“伯父,你早啊。”

叶神汉咳嗽一声,慢腾腾地站起来,说:“谷子,吃了早饭走吧。”

我低着头,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心虚虚地答应一声。

无奈之下,我只好返身回到院子里。

“谷子?”

叶诗文吃了一惊。

我垂头丧气地说:“叶诗文,你父亲真是神汉,名不虚传啊,我被他堵在门口了。”

叶神汉那一声咳嗽,为什么不是出现在叶诗文拿着手电朝我发出信号的时候,为什么不是出现在我和叶诗文手牵手跌跌撞撞走进院子的时候,如果是那样,一切都会朝另一个方向改写。叶神汉一定目睹了全过程,而我和叶诗文却蒙在鼓里。叶神汉是可以阻止我们的,但他没有,他把我放进去,任我和他的女儿在床上颠鸾倒凤,事毕之后,却把我堵在大门口,如此这般,是何用意?

我和叶诗文一家坐在一张很破旧小桌子上共进早餐。我从叶神汉骨碌骨碌转动着的眼睛里找到了答案。叶神汉的眼神没有埋怨没有责怪,只有慈和,那是一种父爱的慈和,欣赏我对我寄予厚望的叶神汉一定是把我当成他的理想的未来女婿了,他把我堵在门口,就是要明白告诉我,我知道,你谷子已经与我女儿那个了,那么你谷子就要担负责任!

我像是遇到一个强卖强买的摊主,心里好不舒服。

如果没有蒋中平,如果没有那个副站长,也许我谷子会铁下心娶叶诗文为妻。现在,还会吗?我自己都说不清。

我匆匆吃了点东西,就急急离开叶诗文家。我对叶神汉他们说,我妈看我一夜未归,一定是等急了。

正文 第102章山野村姑

回到学校,不日就收到叶诗文写的一封信。

“谷子,见信如面。

你走后,我爸就把我叫进他房间。你应该猜得到,他会对我说些什么,没错,他对我说,‘你已经和谷子做那事,老爸我闭眼不看,为什么,就因为谷子是个不错的青年,是个有前途的小伙子,叶诗文。你就跟着他吧,跟着他,你一辈子不会受累,请相信老爸的眼光。叶诗文你记住,谷子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今天,你们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么你就要盯住他,跟紧他,男人就是要缠紧,你不缠紧他,他就会,就会见异思迁。’我说,‘老爸,谢谢你的提醒,也谢谢你的良苦用心。按照您的逻辑,要盯紧第一个男人,那么我告诉你,谷子并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他本来可以是我第一个男人,但我们错过了机会,错过了一个良好的机会。’我爸就瞪起一双眼睛:‘谷子不是你第一个,那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我低头不答,老爸一再追问,我最终还是没有回答他。恼羞成怒的老爸高高举起凳子,我就跑了出去。

谷子,你一定听到了那些传说,很不幸,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我不是个好女人,我没有坚守住一个女人应该坚守住的东西。我的贞稀里糊涂就给了一个有妇之夫!没错,我得了到转正的机会,得到了提干的机会,得到所谓的铁饭碗,却失去了最可宝贵的东西!是不是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

谷子,在你的帮助下,我去了公社,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应该好好感谢你。后来,是我自己没有把持住,经不住诱惑,经不住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懦弱的性格是我致命的弱点,当然还有虚荣心,假如我坚强一点,假如我不把保住工作和一个国家干部的指标看得那么重要,我完全可以拒绝他们。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跨出的脚步是收不回来的。

谷子,第一次与你接触,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你聪明好学,又心地善良,注定是一个前程远大的人,我不会也不应该成为你的羁绊和累赘。当你辉煌腾达之时,偶尔想起有一个山野村姑曾经与你相好过就够了。

谷子,你给了我快乐和幸福,虽然短暂,对于我,已经足够。

那天早上,我看出写在你脸上的忧郁和顾虑,其实你是大可不必的,因为婚姻的自主权在我们手上,更准确地说,是在你手上,任何人包括我们最亲近的人也不能强加给我们,更不能绑架我们。

前面我已经说过,我再重复一次,我叶诗文不会成为你的羁绊,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你是自由的。

祝你学业顺利!

你的朋友叶诗文”我把这封情真意切的信一口气看了三遍。我的目光停留在叶诗文的署名上面。“朋友”叶诗文的署名轻描淡写,这应该也是她的良苦用心。我们的关系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爱过她。她也爱过我,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早已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叶诗文的这封信让我当晚失眠。

第二天,我就给她回信,大致是说,我谷子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而且,并不是把贞看得那么重要,只要你叶诗文现在和他们割断关系,我不会耿耿于怀。我故意用轻松的笔调写道,一个山野村姑,一个乡村野小子,只要真心相爱,两个人的结合怎么会是羁绊和累赘呢?

苍天作证,我这些话也不是虚情假意,不是虚伪,这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

至于后来叶诗文先我而嫁,找了一个中学老师早早把自己处理掉,那是后话,当然也就不是我谷子的问题了。

正文 第103章站着屙尿的男人

我和叶诗文通过信后,心情没那么压郁了。叶诗文朴实的语言,真实的情感,也让我的思想得到一次升华。

周敏敏、叶诗文都是我喜欢过的女孩子,和她们其中的一个建立家庭,都会让我幸福,还有蒋小莉,都是我的婚姻候选人。人生、爱情、婚姻,随遇而安吧。

我产生了这种伟大的想法的时候,对刘吉生也就宽大为怀了。

那天,我主动找到他。

“吉生,湖边走走?”

我们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走走”了。

清风习习,微波荡漾。湖面上倒映出柳枝的影子,冬季的柳树,叶已落尽,让人生出一份悲凉。

我望着湖面光秃秃的柳枝,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苦短,不也就是那么回事么,年轻时争强好胜,等到秋冬一到,一切也就归于沉寂。”

刘吉生倚在小桥的扶手上,看着我,说:“林谷,你一下子怎么变得老气横秋?”

我说:“都是那一棵柳树闹的,你看,”

我指着湖边那棵柳树,“曾经的婀娜多姿,曾经的风华正茂,转眼间就繁华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吉生,草木枯萎了,春天又会兴旺起来,人呢,人究竟有没有来世?你是研究佛学的,只有你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我盯着吉生的脸,等待他的回答。吉生的半边脸被阳光照着,他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微波荡漾的磨刀湖面。

“信者有,不信者无。”

吉生的回答非常巧妙。

我想,假如有来世,谷子是不是还是现在的谷子?是不是还有周敏敏、叶诗文、蒋小莉、范彤这些女人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

我把这次回家与叶诗文的亲热以及被叶诗文的父亲一大早堵在门口的事都跟刘吉生说了。还说了叶诗文的那封信。

我说:“我谷子是个站着屙的男人,还有几分叛逆精神,叶诗文越是这样安慰我,我反倒觉得越有责任去呵护她。”

刘吉生扭过头看我一眼:“那么,你憎恨那个夺去叶诗文贞的蒋什么……”

“蒋中平。”

“对,你憎恨他吗?”

我摇摇头。

我的目光越过刘吉生的头顶,眺望远处的一片云彩。

“说实话,我只是一想到此事,心里不痛快罢了,那个蒋中平,他曾经帮过叶诗文的忙,也帮过我谷子的忙。没有他,叶诗文进不了公社,我谷子也上不了初中,上大学也就更无从谈起,所以,说起来,蒋中平还是我的恩人。我恨不起来,真的恨不起来。而且,蒋中平的女儿——就是在军医大学进修的蒋小莉一直对我也相当关照。”

“我知道,你以前说起过的。对了,你和叶诗文结婚,那蒋小莉怎么办?还有周敏敏,我知道你对她也是情有独钟的,她们怎么办?”

我苦笑一下,幽幽地说:“怎么办,只能其中选一。”

接着,我又自嘲地说:“我们国家又不允许一夫多妻,要不然,我谷子把她们全要了。”

“玛德,谷子,你这个人真有女人缘!”

大春也说过同样的话。

我叹口气,心想:大春、吉生,如果你们也陷在这样的纠结之中,你们就不会用羡慕的口吻说这种话了。

“喂,吉生,你觉得周敏敏怎么样?”

“不错啊,长得漂亮,人也机灵。我就知道谷子你这家伙会脚踏两只船,不,三只船。”

“不,我是说,她对你印象如何?我知道你们关系也不错的。”

既然我选定了叶诗文,我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在乎周敏敏,我就乘机做个顺水人情,把周敏敏转给刘吉生,我的口气很真诚,也很轻巧,就像转赠一支多余的铅笔。

“林谷,你错了,周敏敏这个高傲的公主根本不会把我放在眼里,她不会看上我的。”

“那么,她看上的是谁?”

我心想,不会是剧团团长吧,他可是有妇之夫啊!

“还要问吗,她看上的,除了你林谷,还能有谁啊?她亲口对我说过,除了你林谷,还没有那个男子让她瞧得起。”

我的目光从天上收回,回到地面。

我盯着刘吉生那双眼睛,仿佛要从他那双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寻找出此话有几分可信度。

刘吉生不会说假话,尤其是这种场合。

正文 第104章周敏敏请我去看戏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常常会往你相反的意愿走。

因为叶诗文,我就故意冷淡周敏敏,没想到,我的故意冷处理,反而换来周敏敏的主动。

那一天下午,我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就看见等在门口的周敏敏,手里拿着两张戏票。

我调侃地:“难怪今天阳光那么灿烂,原来是美女光临!”

“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美女光临,不亦乐乎!谷子举双手欢迎!”

我拿着一本书,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周敏敏美丽的双眸剜我一眼:“别贫了,晚上请你看戏,去不去?”

“当然去啊!是那出新戏,《洪湖赤卫队》吗?听说一票难求呢。”

“七点半,别迟到。”

周敏敏递给我两张票。

我接过来:“你不去吗?”

“傻瓜,自己演出,还要票吗?”

“那,还有一张票,给谁?”

“随你。”

“那我找个女同学陪我。”

“随你。”

我叫上刘吉生,一起去看。

省城剧院,不是现在那个形如美国白宫的大剧院,那时的剧院小得多,只能坐下一千余人,也简陋得多,座椅还是硬木的,一排一排,号码印在靠背上,对号入座。

我们的位置是四排中间,这样的位置通常只有领导们才能享受,我们喜滋滋坐在那里,很有一点优越感。

记得那场戏是歌剧,叫《洪湖赤卫队》 那时,文化没那么繁荣,生活没那么丰富,一些老电影包括《洪湖赤卫队》还没有开始重新上映,省歌剧院敢为人先,抢先排了这部歌剧,看腻了《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八部样板戏的观众自然欢腾雀跃,购票处人头攒动,先是排队,后来排在后边的人担心买不到票,就开始插队,这一插,秩序就乱了,排在前头的坚守自己的阵地不让插,后面的拼命往前挤,闹哄哄的,比赶集还热闹。甚至有人为争得一张票大打出手!

为了满足观众要求,剧院还在过道上临时增设了一些座位,摆了一些马扎。

周敏敏扮演的是韩英,是剧中的女主角,难怪她那么兴高采烈,而我心里却泛起一丝酸楚,因为我马上就联想到,周敏敏的主角位置是用牺牲自己的换来的。我马上就联想到,周敏敏和那个半老男人在床上亲热的不堪情景。

歌剧是连演带唱的,周敏敏演功不错,唱功却一般。就那样的水平,也博得观众阵阵热烈的掌声。这不是观众的宽容,而是文化生活匮乏的表现。我想起我可怜的老爸说过的一句话:你三天没吃东西,突然有人扔一只馒头给你,你会怎么样?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被长期禁锢思想的人们是饥不择食啊!

剧情的发展我没怎么注意,我的注意力都在周敏敏身上,花过妆的周敏敏在舞台上是那样亮丽,那样光彩照人。

卸了妆,周敏敏又兴致勃勃请我们去吃宵夜。

周敏敏的分外热情,反而让我生出一份纳闷。

我问吉生:“你是不是把我跟叶诗文的事告诉了周敏敏?”

刘吉生指天发誓:“我刘吉生如若透露出半个字,天打五雷轰!”

“那,怎么周敏敏一反常态,一下子对我那么亲热?”

“林谷,那是因为你对她冷,所以她就会对你热。”

“你这是什么理论?”

“就是这理论,女人啊,就是要欲擒故纵。你对她热,她反而拿架子,你对他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就坐不住了!”

“哈哈,没想到刘吉生你这家伙在这方面还是个专家!有道理有道理!只可惜,目前还只是个理论家,喂,我把杜秀珍介绍给你如何?这样,你就完成从理论到实践的伟大过程。”

“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

“你老兄,不是我说你啊,你是沉稳有余,活泼不足。这样子是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加上你老兄整天抱着那些佛书,到时出家当和尚,可别怪我当初没警告过你啊!”

正文 第105章经济危机

大春夫妻来省城,接着我又回了一趟家,这两项内容,花了我一些银子。

这个月的经费就显得有些紧张。

我一篇以大春康丽娜爱情故事为题材的《山路弯弯》中篇小说寄给了一个本省的杂志社,还没有接到回音,也不知会不会采用。我这时很像一个站在集市上买菜的菜农,指望着把白菜作品卖掉好换取油盐柴米。

兜里没钱莫逛街。

我星期天老老实实呆在学校。早上九点才起来,擦把脸就去了图书馆。

早上起得晚,我直接就把早餐给节约了。

我占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这里不仅光线好,还可以沐浴冬日的阳光。

我最近正在跟狄更斯的匹克威克到处流浪,四处冒险。

在外国作家中,除了巴尔扎克,我还是比较欣赏狄更斯。他们两个人的作品均根植现实生活,一个写了法国的平民百姓,一个写了英国的底层社会,他们的作品似乎更适合我们这些下里巴人的口味。而且,后者童年的不幸,以及小学读书时受到校长的歧视和欺辱,这共同的遭遇,或许也是让我心灵更容易产生共鸣的一个原因。

我正在阅读第49章这部分:“别的乘客们对这段对话很关注,发现我伯父决定不下车,那年轻些的人就从他旁边挤过去,把那小姐扶下车。这时候,恶相的人在察看着他的三角帽顶上的洞。那青年女士走过去的时候,掉下一只手套在我伯父手里,并且轻声地对他耳语——她的嘴唇这样贴近他的脸,他的鼻子上都感觉到她的温暖的呼吸了——简简单单两个字,‘救命!’绅士们,我伯父马上跳出了马车,跳得如此猛,使车子又在弹簧上摇起来。

“‘啊!你改变了想法,是不是?’车掌看见我伯父站在地上的时候,说。

“我伯父对车掌看了片刻,犹疑着好不好把他的敞口枪抢过来,对那拿大剑的人脸上开一下,再用枪柄对另外一个当头打一下,抢了那青年女士赶快逃走。但是转念一想,他放弃了这个计划,因为实行起来有点太离奇式了,于是就跟着那两个神秘的男子:他们把女的看守在他们之间,正走进一所古老的房屋,马车就停在这房子前面。他们转进了过道,我伯父也跟了进去。

“在我伯父见过的一切荒凉的地方中,这里是最严重的了。看起来它好像曾经是一座很大的娱乐场所;不过屋顶好几处已经坍下来,楼梯是陡峭的。崎岖的、脏乱的。他们走进去的一间房,里面有一只巨大的火炉,烟囱被烟熏得漆黑;不过现在没有温暖的火焰照亮它了。白色的羽毛一般的柴灰仍然铺在炉底,不过炉子是凉的,而一切都是阴暗的。”

这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定定的站在我身边,我放下书,抬起头,我的眼睛首先看见的是两条修长的腿和暗花格子的短裙,再往上,是圆领的紫色紧身上衣,最后定格在一张漂亮的,浅笑盈盈的脸。

是周敏敏,周敏敏微笑着站在我身边。

“书呆子,出去走走,莫辜负明媚阳光。”

“好啊,校园里走走,还是外面转转?”

我合上书本,看着周敏敏漂亮的脸蛋。

“先在磨刀湖转转吧。”

我松了口气。

“然后,咱们去喝咖啡,最近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店,还不错。”

大小姐,又要银子啊!进一次咖啡店,少不了花上我一张工农兵。我谷子已经是囊中羞涩啊,你知不知?

我心里一紧,脸上却挂着愉悦的微笑:“好啊!”

经过我们宿舍门口,我进去从箱底翻出我的钱包,里面还有三十元钱,省吃俭用,那是我下半个月的全部花销:伙食费、洗澡费、开水费,包括买一支牙膏必须的,旧的已经挤了三天,再挤不出内容来了、一包洗衣粉也是必须的,借吉生的用了两天,他脸上已经显现不耐烦的神色和买一条只有此项尚可以缓缓的钱。现在我咬咬牙从里面抽出一张,这一抽就全盘推翻了我的预算,意味着下半个月就必须借贷过日子。

正文 第106章女人相轻

女孩子喜欢甜,周敏敏喝咖啡爱放一点糖,我不喜欢,加一点糖,哪怕一点点,就破坏了咖啡的味道,咖啡之基本就在一个“苦-字,“苦”之不存,咖啡何味?

而且,我喝咖啡,特喜欢在大厅,几张桌子,几伙毫不相干的人,热气缭绕,人影憧憧,窃窃私语,不敢高声,一份神秘,一份恬静。

大白天,采光条件不是很好的咖啡厅里开着灯。灯朦胧,人朦胧。

我向那位穿着职业服装的很清秀的女孩子要了两杯咖啡,特意交待她,一杯放糖,一杯不放糖。

我和周敏敏第一个话题竟然是讨论刘吉生。

我问周敏敏,你喜欢米斯特刘这种类型的男人吗?

周敏敏答:“怎么说呢,米斯特刘这个人聪颖,沉稳,靠得住,会有女孩子喜欢他的。”

“也包括你吗?”

我微笑着,看着周敏敏的脸。

周敏敏一笑:“暂时还不包括吧,以后,就说不清楚。”

我心中一宽,半开玩笑地:“很好,我谷子至少目前是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

我用瓷质的小勺子在杯子里轻轻搅拌一下,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慢悠悠地说:“周敏敏,你能不能把杜秀珍介绍给刘吉生?”

除了出于对朋友的关心,我还有一点私心,只要刘吉生与杜秀珍好了,周敏敏就更安全了。

“他们天天见面,还用我介绍?”

周敏敏微微一笑,脸上酒窝浅浅。

我说:“这个也说不定,那层纸往往需要别人去捅破,尤其是像刘吉生这种书呆子。”

接着,为了诠释我这句话的正确性,我讲了一个 书上的故事。

“一个小伙子,喜欢上了隔壁的一个女孩,却羞于启齿。直至有一晚,小伙子听到隔壁传来‘咯吱咯吱’摇晃床板的声音和女孩的一声紧似一声的呻吟声,小伙子痛苦极了,他以为,那一定是女孩和她的男朋友在做 爱……

第二天,人们发现,那个女孩死在自己的床上。原来,这个女孩患有孤独症,对生活充满失望,就自杀了。

如果那个小伙子能够及时表达自己的爱意,及时抛出爱情的橄榄枝,事情完全有可能会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说完这个故事,我做了总结性发言:“内向的人,往往失去机会。还是我谷子这样好,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心里不藏事。”

“但是,心直口快的人往往也惹事。”

周敏敏这样反驳我。

是啊,我童年的诸多不幸,不就是因为我这张破嘴么?我不知道周敏敏这样说,是不是就针对我。

我们的话题又转到杜秀珍身上。

周敏敏对她的同室好友没有什么好印象,就像杜秀珍对周敏敏也没有好印象一样。

她说:“杜秀珍就是一只花瓶,外边光鲜,里面没有东西。演技更是剧团末流。”

谈到杜秀珍,周敏敏一脸不屑,她接着说:“就是她的进团,也是沾了干部家庭的光,凭真本事,怎么也轮不到她头上。”

记得谁说过,漂亮女人都是互相妒忌的。文人相轻,女人也相轻。

正文 第107章妒忌,让美丽减分

水汽氤氲,周敏敏那张漂亮的脸朦朦胧胧。我心中暗笑一声:其实,周敏敏你还不是凭着父亲的关系,推荐进了艺校,然后才有进这个剧团的机会?

一个好家庭,一个好父亲或好母亲,就是一个平常人不敢奢望的机会。

我叹一口气,有感而发:“家庭条件好,也是人生的重要本钱,比常人就多一个机会。不象我谷子,老爸无能,老妈又是一个农村妇女,如果不是关键时刻多次遇到贵人相助,这辈子也就逃脱不了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哪有今天之日?”

周敏敏脸上依然是一副轻蔑的样子,那轻蔑不是针对没有家庭背景的我谷子,而是对着与她一样有着优裕家庭条件的杜秀珍,她说:“除了靠父母的本事,杜秀珍另一个本钱就是那副漂亮的脸蛋。你知不知道她与我们团多少男人发生过关系?要不是靠着这些关系,杜秀珍连普通演员的位置都保不住,只配去跑龙套打杂。”

同样的话,杜秀珍也说过,周敏敏如果不是和团长保持不清不白的关系,就上不了主角的位置。

看着周敏敏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我心里一阵悲哀,女人啊,你们为什么不宽容一些,为什么要互相妒忌呢?

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周敏敏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又一次打了折扣。

“谷子,我想请你办一件事。”

难怪这几天周敏敏对我分外热情,敢情是有求于我啊!

“敏敏,只要我谷子办得到的事,没问题。”

我脸上浮现处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表情。

“谷子,我知道你跟我们县的县委书记关系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亲戚,是早年下放的干部,想落实政策回到原单位。找了有关部门,就是迟迟没有答复,研究研究,就是拖着不办。那次看见你跟县委书记那么亲密,我就想,能不能通过他督促一下,事情就好办了。”

“他是你来往密切的亲戚?”

“是的,是我舅妈,亲舅妈。”

“好的,我谷子试试看。”

为了这个事去惊动县委书记,我觉得有点不妥,但为了周敏敏,为了刚才夸下的海口,我只着头皮答应下来。

正文 第108章稿费

也是周敏敏的运气好,或者说是周敏敏舅妈的运气好。

那次周敏敏在咖啡厅提出要我帮忙,不久县委书记范正大就再一次来到省城开会。

范书记来省城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打到师院,打到师院传达室,师傅从宿舍找到我,那时正是午休时间,我和衣躺在床上看书,听说是长途,我一跃而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传达室。我总以为是妈妈打来的,那时的长途电话很贵,耽误一分钟,就要出不少冤枉钱。我的百米冲刺就是为妈妈省一些钱。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范正大范书记的声音:“谷子,是我,范正大。”

“你好,我还以为以为是我妈呢。”

我擦擦额头上一层细汗,气喘吁吁。如果知道是范书记,我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谷子,我明天又要去省城开会,我们又可以见面了。”

“是吗?好啊!”

我心里一阵高兴,当然不是为了与范书记的久别重逢,而是想到周敏敏拜托的事。这不正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吗?

“范书记,这次无论如何给谷子一次机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我横下一条心,反正这个月是靠借贷过日子,多花一些钱也是花!

“行啊,这次我在省城呆两天,除了开会,没有其他的事,有的是时间。”

我心里一紧,一餐可以,一天也勉强,该不会是两天都赖着我吧?

“谷子,怎么不说话?”

我谷子岂是小气之人?我一拍胸膛,豪气十足:“范书记,我谷子请两天假,全程陪同。”

“呵呵,那可不必,我去开会,又不是旅游,谷子你不用请假,就是报到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餐晚饭,见见面。”

“行,范书记,我等你啊!”

放下电话,我刚要离开传达室,传达室值班师傅又叫住我:“林谷同学,这里还有你一张汇款单。”

这位师傅说完,带上一副老花眼镜,低着头在抽屉里翻寻着那张汇款单。

还是月中,范老师的汇款是月底那几天,不会提前,也不会推后,很准时。那么这笔汇款一定是那个报社或那个杂志社的。

前不久,我刚刚写了《山路弯弯》寄给本省一家杂志社,是一部中篇小说,以大春和康老师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写成的,书中的人物当然都是化名。

我猜想,可能就是这部中篇被采用了。杂志社给我寄来了稿费。真是雪中送炭。

若干年后,我谷子作品多多,稿费多多,也算是个富裕之人,殷实之家。但当时,那笔七十六元的稿费着实让我激动了一阵子!

正文 第109章我请客,他买单

范书记他们住在星湖宾馆,这是省城比较高档的一家宾馆。

一住下,范书记就给我打电话。

我原先打算约周敏敏一起去,让她自己在方便的时候提出她舅妈的事,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只身前往星湖宾馆。

我乘电梯上到九层,找到范书记所住的房间,敲敲门,却没有反应,我又仔细看一下房门上的那组阿拉伯数字,没错,正是范书记报给我的房号:九层楼十六号房间。确定之后,我又用力敲了敲,然后就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谷子吗,稍等等,我正在洗澡呢!”

省城的宾馆招待所,澡堂厕所大都设在外面,是共用的,像星湖宾馆这样房间里面有卫生间的,没有几家。

我在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见范正大只穿一件短裤,一身水淋淋的跑过来给我开门。

范正大肌肉很发达,短裤里面那个东西鼓鼓囊囊,像是报纸包着一坨牛肉。休战状态下的那个竟然都那么磅礴,如果是临战状态,就更不得了!范书记、蒋主任都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蒋主任以征服身边的美女为乐事,范书记会不会也是这副德性?这正是我不会带周敏敏来的重要理由,我已把叶诗文送进虎口,我不想再把周敏敏也送进去。

范书记、我还有范书记的司机,我们三个人就在星湖宾馆附近选了一个地方用晚餐。

我口袋里揣着刚刚收到的稿费,加上箱底的几张,底气不是那么足。

我仔细打量一下这家餐馆,并不是十分豪华,比“白天鹅”差一个档次,这让我心里稍安。

范书记让他的司机去点菜,还交代说,我们这些老百姓,大鱼大肉解解馋,不要那些中看不中吃的所谓“山珍海味”此话正和我意,一是肚子的需要,二是因为囊中羞涩。我向范书记投去感激的一瞥。

司机晚上不开车,一瓶白酒,我们三一三十一平均分配。范书记兴致很高,一瓶二锅头报销,又要了一些散装酒。

我乘着酒兴,向范书记提了周敏敏舅妈的事,范书记很爽快,拍拍我的肩膀:“谷子,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我范正大愿意帮这个忙。”

县委书记愿意帮忙,小小县城,还有什么事情会办不了?我心里一阵惊喜,斟满一杯酒:“范书记,谷子先谢谢你!”

说完,我一口把酒喝了。范书记也端起杯子,一杯见底。

解手期间,我偷偷问餐馆老板,这一餐大约需要多少人民币?餐馆老板说,如果不再加菜加酒,大约一百元。他看着我,浅浅一笑,又说:“小伙子,你放心,这是定点饭店,领导签个字就可以的,不用你付钱。”

吃饭不用付现金,签个字就行?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正文 第110章同居一室

饭后,我还是要装装样子,揣着钞票去找老板结账,范书记一扬手,拦着我,说:“谷子,你请客,我买单,我让司机签个字就行,你一个学生娃,怎能让你破费?”

我说:“我谷子业余时间也写写书,也有一些稿费收入,并不完全是一个穷学生。”

我说这番话时,脸上不无一些自豪。

范书记就钦佩地看着我:“谷子,我小时候也曾梦想做一个作家,但我不是那块料。”

“范书记,你就是当官的料。”

我适时恭维一句。

“哈哈!”

范书记朗朗一笑:“谷子算你说对了,我范正大从小学起就是班长,一直管人,参军一年就提为排长,专业前已是团政委,转到地方降半级,是副县长,现在又是正团。”

我发现范书记喝了酒也不谦虚,在我面前大谈他的光辉历程。

我又恭维一句:“范书记年轻有为,正是蒸蒸日上之时。”

领导都喜欢人家拍马屁,范正大也不例外。听我这样奉承,范正大两眼放光:“谷子,你看兄弟我还有没有高升的空间?”

“有有,当然有!现在四化建设,正需要范书记你这样有魄力有水平的干部。”

那时提倡干部“四化”年轻化、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范书记就是文凭低一些,其他都符合条件。我知道范书记是高中生,如果当时有大学文凭我是指正规大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泛滥成灾只要出钱就可以买到手的野鸡大学的野鸡文凭,他的晋升绝对没有问题。

我建议他:“范书记,你可以在党校或行政学院去进修,弄个文凭,就更吃香。”

范书记点点头:“谷子,你说的有道理,正规大学我范正大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就看看能不能考个在职的读个党校什么的。

我看范书记一副酒逢知己的样子,不把我谷子当外人看,我心里也很高兴,加上范书记已经答应周敏敏的事,我心里更是喜滋滋的。我提议:“范书记,咱们去你房间坐坐?”

范书记却说:“谷子,晚上你别回学校了,干脆我们兄弟两挤一个房间,好好聊聊!”

说完,扭头对他的司机说:“你去,帮谷子买一些洗漱用品。”

范书记住的是双人房,我和范书记一人一张床。床垫是棕绳编织的,很软,睡上去很舒服。

我和范书记谈了我们的祖辈父辈,谈了我们两家的交情,谈了当前的天下大事。我发现范书记很喜欢用手拍自己的额头,高兴的时候拍额头:“我的天啊,真开心!”

不高兴的时候也拍额头:“我的妈呀,真倒霉!”

范书记很健谈,他给我讲了两个在部队发生的故事,让我捧腹。

正文 111章那一声狞笑

“部队首长下来视察,战士们列队接受检阅,这是个固定仪式,通常首长一句问候:‘同志们好!’战士们答一句:‘首长好!’然后首长又一句:‘同志们辛苦了!’战士们就再答:‘为人民服务!’有一次,一位首长别出心裁加上一句:‘同志们晒黑了!’大家不知如何回答,面面相觑,沉默一会,忽然爆发一声:‘首长更黑!’”我哈哈一笑,说:“答得妙!真是一语双关!范书记,是发生在你们连的故事么?”

“不是,我也是听来的,也不知是真是假。另一件事,却是真实的。我们团一个副团长是个大老粗,没有多少文化,平时很少在会上发言讲话,有一次团长政委都不在家,恰恰这时,有一支慰问团下来慰问,必须这个副团长出面,副团长就让文书写好稿子,自己照着稿子念,还让文书在比较复杂的字后面用括号注上其他更简单一些的字,以免念错。

虽然准备充分,却也出了差错,闹出笑话。

副团长拿着稿子念道:‘慰问团的同志们,你们好,对于你们的到来,我们表示哀心感谢!’读到这里,副团长发现错了,就纠正道:‘错了错了,是括号——中心感谢!-然后,又接着往下念:‘你们慰问团长途跋涉来到我们团,’这次,这位老兄读音倒是没念错,音节又错了,把长途跋涉分开来念,念成‘你们慰问团长——途跋涉来到我们团。’旁边就有人提醒他,‘我们团长不姓途,姓张。’副团长就瞪着一双牛眼,大骂那个写稿的文书:‘玛德,连慰问团长姓什么都没问清楚,搞什么搞!”

我大笑一阵,说:“要是那个慰问团长刚好姓涂,就没事了。”

我们天南地北聊了大半夜,我迷迷糊糊刚合上眼,就看见周敏敏静悄悄溜进来,也不吭声,就爬上范正大那张床。

不一会,就听见床咯吱咯吱一阵响。

我心想,完啦,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想坐起来看个究竟,却浑身无力,我想喊一声警告他们,却喊不出来,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忽然,就看见范正大坐起来,看着我狞笑:“谷子,你真以为世界上有免费午餐?你太天真了,太幼稚了。周敏敏第一次失身,换来主角的位置,叶诗文失身,换来干部身份,周敏敏这一次失身于我,是求我帮她办事。一切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的,哈哈!”

范正大周正的脸庞扭曲了,他正大光明的形象,此刻在我心中轰然倒塌。

女人的呻吟,男人的浪笑,刺激我的耳膜,刺激我的神经,我愤怒我疯狂,但我无能为力,只能双手紧紧攥着床单!

正文 第112章一场噩梦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看着自己心仪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肆意蹂躏,自己却在一边干着急干瞪眼。这是怎样的一种悲苦和屈辱啊!

我只怪自己太幼稚,太容易上当,上了貌似正人君子范正大的当,这样的人哪里是范正大,简直就是范小人,都说“朋友妻不可欺”你范正大一口一个“兄弟”歪主意都打到兄弟的女朋友身上来了!也怪我自己立场不稳阅历太浅,几句好话就被哄得头摇尾翘,又被几杯马被灌得烂醉如泥。

对面床上的浪笑声越发放肆,我甚至依稀看到周敏敏蓬乱的头发,看到她脸上因刺激亢奋而变得一深一浅的酒窝。

我不知道他们的战斗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的被子什么时候被我蹬在地上。我从心里到身上都感到一阵寒意。

不知是谁从地上抱起那床被子重新盖在我身上。还在我肩膀上轻轻拧了一把:“喂,大冷天的,怎么把棉被给蹬了?冻成感冒我可不负责啊!”

我睁眼一看,却是范正大,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毛衣坐在我床沿。

我不想看他,闭上眼睛。

“喂,谷子,你怎么了?”

我再次睁开眼睛:“周敏敏呢?跑了?”

“哪个周敏敏?谷子,你是在说梦话吧?”

范正大浅笑盈盈看着我。

梦话?做梦?我是在做梦?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我揉揉眼睛,坐起来,天已大亮。

“谷子,你昨晚一定是做噩梦,又是喊又是抓的,还把被子撩在地上。”

范正大睡过的床上,看不出“战斗”过的迹象,被褥叠得棱角分明,整整齐齐,果然是从部队出来的,范正大叠被子都与众不同。

我不好意思看看范正大那张周正的脸。

“谷子,梦见什么了?老虎还是恶狼?”

我想起昨晚的梦,轻声对范正大说:“昨晚吃饭时提起的那件事,如果不好办,太麻烦,还是算了吧。”

“那怎么行,答应过了的事,我范正大一定不会食言,如果是政策允许范围之内,我一定会过问,直至解决。谷子你就放心好了。”

看得出来,范正大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说话算数,敢作敢当。自己不知是脑子里搭错哪根弦,竟然在梦中把范正大丑化成这个样子。

范正大在省城开了两天会,两天晚上,我都与他共进晚餐,陪他在一个房间住了两个晚上。我发现,酒确实是个好东西。那些含有酒精的液体不是流进胃里而是流进心里,融化了心里的块垒,又化作被称为“语言”的东西从喉咙里流淌出来。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出身,不同的经历,也不知我和范正大怎么就那么投缘,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开会结束,范正大就回去了。临走时,给我留下一百元钱,我没有要。我说:“范书记,我暂时还不缺钱花,我每个月的稿费就足以应付日常开支,学费什么的也不贵,不需要花什么钱。当然,如果需要,我会随时找你的,到时,你范书记可不要烦我啊!”

范书记朗朗地说:“行,谷子,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电话!”

范书记走后,我就迫不及待找到周敏敏。

我告诉她,她舅妈的事很快就可以落实,范书记已经答应过问此事,只要有政策,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

周敏敏就很哥们地给了我一粉拳,略施粉黛的脸上露出笑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正文 第113章有理取闹

由于信息不通,周敏敏的舅妈差点坏了大事。

这边我跟范书记说好,范书记答应会过问周敏敏舅妈落实政策的事,那边周敏敏的舅妈还在求爷爷告奶奶地到处求人。

周敏敏的舅妈名叫李春莲,原先是一家国营工厂的普通职员,下放时是干部身份。六十年代下放农村老家,丈夫因病去世,留下一双儿女,大的儿子与周敏敏同年,小的是女儿,比哥哥小两岁。

给李春莲落实政策,其实也给她的一双儿女带来莫大的好处,甚至可以这样说,李春莲这样煞费苦心返城,就是为了这两个儿女。李春莲下放后,就是农村户口,两个子女自然也是农村户口。现在李春莲能落实政策回到城里倒不在乎是什么单位,子女户口随母亲,就可以一并转入商品粮。只有转了商品粮,才有参军、招工的机会。

为了落实政策,李春莲已经奔走了一年。

和李春莲一起下放的,都已经回到原单位,李春莲的问题就是原来的单位已经和另一家单位合并成立新的单位,单位是新的,领导也是新的,新的领导不承认她,要她去找人事部门,李春莲就去找县人事局,人事局一位副局长接见了她,态度和蔼语气婉转地对她说:“李春莲同志,关键还是要你原来的单位承认你,接收你。”

皮球又踢了回去。

皮球一踢就是一年,期间,李春莲跑了许多部门,找了许多领导,听谁说找那个部门有用,李春莲就去那部门,听说找那个领导管事,李春莲就去找那个领导,李春莲找到的最高级别领导,是市人事局副局长,这个人事局长很有耐心地听取了李春莲的倾诉,然后“刷刷刷”写了一张纸条:“请县有关部门酌情处理。”

踢了一个高级皮球。

这一天,李春莲又去找一位分管人事的副县长,也是合当有事,这天刚好省里来了一位领导,县里这帮人都忙着接待省领导,哪有功夫理她的事?

李春莲被门卫挡在问外。李春莲就嚷:“我找县长,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县长今天有事,没空。”

“我找副县长,分管人事的副县长。”

“副县长也没空,有事。”

“我也有事,没事谁找领导?”

“你的事是小事,领导的的事是大事。”

“说得好,没错,我的事是小事,可是,这样的小事拖了一年,还没有得到解决,我就要问问领导,为什么这样的小事都不能解决?”

李春莲也是读了几年书的人,加上一年上访,口才都锻炼出来了。

“今天不行,今天有上级领导来。”

“那正好,我去找这位上级领导,把我的情况向他反映反映!”

“你这是无理取闹!”

门卫对李春莲这位上访专业户,也算是熟悉了,也大致了解她的情况,甚至对她的遭遇聊表同情,但今天情况不同,领导有交代,上访人员今天一律不准放进去,他也是奉官差事,没办法。和颜悦色的劝告没有用,门卫忍不住,就这样大声吆喝一句。

李春莲也不吃这一套,也大声说:“我李春莲有理取闹了一年,今天就是要无理取闹!”

门卫看看墙上的挂钟,将近九点,算算省领导差不多就要到了,情急之下,就打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来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人,二话不说,架着李春莲就走。

李春莲以妨害公务罪被公安局拘留十五天。

正文 第114章一个电话,解决问题

为了接待这位省领导,范正大刚刚结束会议,就从省城急匆匆赶回县城。

“做客莫落后,见官莫向前。”

这是老百姓的规矩。在官场上,刚好是反过来的。你就要靠近领导,亲近领导,你才有希望,才有被提拔的机会。领导来你那里视察检查工作,那是对你的支持和鞭策,也是你亲近领导的一次绝好机会。

范正大紧赶慢赶,终于在领导到达之前赶到县城。

陪吃陪喝陪溜达,很忙乎了一阵。范正大送走领导之后,才听说有一个中年妇女在政府门口大吵大闹被抓起来了。起初他也没在意,想起我谷子拜托的事,就摸出记事本,让自己的秘书去打听李春莲,这一打听,才知道被公安抓起来的就是周敏敏的舅妈李春莲。

再说李春莲在县里一级找到的最高领导也就是副县长,县长、书记都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她不认识范正大范书记,范正大也不认识她。

听说闹事被抓的那个人就是周敏敏的舅妈,就是我谷子拜托他特别关照的李春莲,范正大大吃一惊!当即让秘书备车去拘留所。

再说李春莲在拘留所里关了三天,锐气全挫,盘腿坐在草席上,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这样的场所,就是不打不骂,也会磨去你的锐气,桀骜不驯的小混混也会变得服服帖帖,更何况一个原本安分守已的中年妇女?

看守人员冲李春莲喊一句:“我们县委书记看你来了!”

李春莲耷拉脑袋,没有反应,看守人员只好再喊一句:“李春莲,站起来,县委范书记来啦!

李春莲才抬起头,看了这位被称为范书记的中年男人一眼。她没有想到,自己想见却始终没能见到的范书记会出现在这里,她李春莲会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情形下与县委书记见面!

平时见了领导免不得像祥林嫂一样喋喋不休的李春莲,这时好不容易见到了县委书记,见到了这方土地一言九鼎的土皇帝,这时却麻木不仁,全然没有了倾诉的。

“李春莲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范正大一脚跨进来,向李春莲伸出手。

李春莲没有握住那只大手,只是朝这个中年男子点一下头,哈一下腰。

对事情整个过程,范正大是了解的,这样把人抓进来,本来就有些过分,何况又是我谷子叮嘱要关照的人。

范正大沉下脸对陪同的一名公安说:“你们马上去办手续,把李春莲放出去,这是县委对你们的命令!”

县委书记发了话,那位公安哪敢说一个“不-字,恭恭敬敬答应一声。

乘热打铁,范正大又给劳动人事部门打去电话,要他们按政策尽快给李春莲落实政策。

范正大虽然是县里老大,说话也是很圆滑的,不让人抓住把柄,“按政策”“尽快”说的滴水不漏,没有强迫,更没有让你们去违法政策。

下面的工作人员,听出的是弦外之音,一个堂堂县委书记,屈尊降贵为一个普通妇女打电话,可见这个妇女就不普通了。

县委书记一个电话,拖了一年的事一天就解决了,李春莲被安排在改了厂名的新厂子里。两个子女农转非也顺利解决。

正文 第115章人走了,只留下一坛子尿

范正大一个电话打到学院,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我。

我在电话里说:“范书记,谢谢你,也代表周敏敏谢谢你!”

范书记说:“谷子,我们兄弟之间,说出那个‘谢’字,就俗气了。”

我说:“虽然俗气,但我还是要说,就让我俗气一回吧!”

放下电话,我就去剧院找周敏敏。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对周敏敏复述一遍,没有夸张,没有艺术加工,周敏敏也听得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

周敏敏一向与舅妈感情不错,这次我谷子是帮了一个大忙。

我学着范书记的口气说:“敏敏,咱们之间谁跟谁,说一声谢谢就太俗气了。”

周敏敏看着我:“那怎么样呢?”

我说:“忠不忠,看行动。”

“什么行动?请你吃饭?”

“不要。”

“请你看一场电影?”

“不要。”

“那你要怎样?”

我指指自己的一边脸颊:“敏敏同志,能不能这里稍稍表示一下?”

周敏敏脸就红了,羞涩的低下头。

我大着胆子,快步走上前,扶着她的肩膀,在她脸颊上“吧唧”来了一下。

周敏敏是坐在自己床上的,那时候房间里没有第三人,我完全可以来一个更亲密更大胆的举动,甚至干脆把她摁倒在床上,来一次彻底的征服,但是我没有,以至于后来每一次想起,都捶胸顿足的后悔。

周敏敏一有空还坚持画画,不得不承认,周敏敏不仅是一个美女,也是一个才女,她的人物速写和一些花鸟树木的水墨画也常常能在一些报刊杂志发表,周敏敏业余时间比我多,又比我勤快,她每个月的稿费常常超过我。有时我就会开玩笑对她说:“敏敏啊,将来我们结了婚,我注定要受你欺负的,因为你赚的钱比我多,经济地位决定政治地位。”

我们的校园是周敏敏来写生最多的地方,我还常常陪她去郊外写生采风,有时兴起,弄得很晚,回家的路上天就黑了,对我来说,机会大把大把的,但我就是有冲动没有行动,尽管我在梦中把这个漂亮的才女蹂躏了一百次,但真正面对她,我又缺乏应有的勇气。在周敏敏面前,我谷子变得不是谷子了。

听说中央终于有了政策,下放知青可以回城,知青的集体示威还是收到预期的效果,但这项政策并不惠及像康丽娜这样和农村青年结婚生子的女知青。像康丽娜这种情况,要么离婚回城,要么一辈子死心塌地在农村。

当时我就猜想,凭着大春康丽娜他们的感情,康丽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不久以后大春的一个电话,证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大春沮丧地告诉我,为了回城,康丽娜正准备和他办离婚。听说是这样,我心头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被我谷子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前不久还被我谷子写成中篇的恩爱夫妻竟是那样禁不住回城的诱惑?

我除了震惊,还有深深的失望,大春他们山盟海誓的爱情竟然是这样经不住考验。我心里甚至诅咒康丽娜这个被我和大春一同仰慕过的女人。

大春比我更宽容,他后来给我写信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心里一点也不怨恨她,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大春告诉我:“小雨嫣跟了她母亲,现在我又是单身汉了,是一个孤独的单身汉。”

大春用悲凉的笔触写道:“康丽娜走了,是含着泪离开铜锣湾的,她们母女俩走了,只在墙角处留下一坛子。”

正文 第116章迷路的爱情

我读大二的时候,蒋小莉军医大进修结业,调动到北方某部当了一名军医,当然,一开始还是见习医生。

我和蒋小莉分手后,很少见面。这次从福建去北方,她特意请假到师院来看我。

蒋小莉一身戎装,很特殊,很惹眼,军人在普通百姓眼里永远是值得羡慕的,何况是一个靓丽的女军官?蒋小莉一进校园,便引来无数同学侧目。

在同学们艳羡的目光下,我和蒋小莉相跟着来到磨刀湖,来到风舞桥。

“谷子,老实交代,跟几个女同学在这座桥上约会过?”

蒋小莉浅笑盈盈看着我,几年不见,在我眼里,蒋小莉几乎没怎么变,依然是那副模样,只不过长高了些。

“小莉,实话实说,在这座桥单独与一个女人在一起,你还是第一个。”

我说的是真话,我和周敏敏在校园里哪里都去过,就是没有在风舞桥上呆过。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刘吉生从麻衣相的角度对我说,谷子,我看你尽管有那样多女朋友,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发生过那么多*韵事,但只有蒋小莉和你最有夫妻相。这些话是蒋小莉走后,刘吉生对我说的。

但在当时,我还是找不到感觉。

有感觉的女人,我谷子的眼睛可以穿透她们的衣服,看到她们隐秘的部分,看得蠢蠢欲动,看得血脉喷张。比如叶诗文,比如周敏敏,又比如范彤。对没有感觉的女人,我只能看到她们的表面,看到她们自己露出的那些部分。

倚在桥栏杆上的蒋小莉,我此刻看见的就是她一头的短发以前是长发,参军后就剪成短发,鹅蛋型的圆圆的脸蛋和丰满的嘴唇,以及那身草绿色的军装。

评心而论,蒋小莉也长的很标致,一身合身的戎装更显出女性的风韵,可不知为何,我就是找不到感觉,就是在她给了我包括经济上的许多帮助以后的今天,我依然还是找不着感觉。

我和蒋小莉在一起,就像两个受媒妁之言而撮合的男女,没有激情,没有心跳加速。

当然,我们不是无话可说,我们也能喋喋不休谈论很多话题,比如回忆童年,比如分开后各自的遭遇和生活,都是我们聊不尽的话题。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最后的终身会定在谁身上。在其他事情上从不会拖泥带水的我,在爱情和婚姻的问题上却是那样徘徊不定,我就像在树林里迷了路的探险者,不知应该从那棵树开始拐弯,才是正确的方向,才能找到正确的归途。

正文 第117章用脚趾写字的人

蒋小莉走了,在省城逗留了两天两晚。我当然是全程陪同,不可谓不尽心,但尽心有余,热情不足,蒋小莉也看出来了。所以她走的时候是带着小小的遗憾走的。

她甚至都多次暗示我,只要我愿意,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去外面开个房间。但我对这种暗示视而不见,晚上八点左右,很正经地把她交给周敏敏,让蒋小莉跟周敏敏挤一张床,然后自己逃似的跑回学校。

蒋小莉是下午的火车,我和周敏敏一起把她送到火车站。

站台上,人声鼎沸,我们占了一隅,站在那里等待开车的时刻。

周敏敏说,我去买点瓜子什么的,路途遥远,打发无聊。

女孩子就是心细,想的周到。

望着周敏敏的背影,蒋小莉说了一句让我耳热心跳的话:“谷子,如果你要和周敏敏处朋友,我也不反对,但是你要及早决定,不要脚踏两只船,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我没有说话,只是“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矿泉水。

我们是租一辆三轮车去火车站的,回去的时候,那辆三轮车还在等客,我们又叫了他,价钱也不用谈,原路原价。

回去的路上,我和周敏敏都没有说话,各各想着自己的心事。

春末夏初,周敏敏穿一件短袖的白底红格的衬衣,一条蓝色的百褶裙。显得清新、随意。漂亮的女人,不需要刻意的打扮,也能让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相形见绌。

我们相对而坐,拐弯和路面不时的颠簸,让我们的双膝不时磕碰一下,近在咫尺的美女,有意无意的摩擦,让我心猿意马。

师院在前,剧团在后,拐个弯就到师院了。我抬头问周敏敏,要不,先去我那里坐坐?

周敏敏说,以后吧,我还有一大堆衣服还没洗呢。周敏敏也是一副情绪不高的样子,是因为蒋小莉吗?

看着周敏敏那张郁郁寡欢的脸,我心里竟然暗自高兴。

我正在写一部关于我家族的长篇,叫做《一方水土》当然,我指的家族还是我的名义上的父亲林春明以及从他开始追溯到若干代的家族。这样的家族,在文革期间是可耻的,给后辈们带来无尽的灾难,但在现在,却是值得骄傲的。我的祖父也就是林春明的父亲是个绅士,没有功名官职,却很有钱,县城有三间店面,吉水镇也有店面,主要业绩是做盐生意兼做丝绸生意。祖父的父亲是个县丞,相当于现在的副县长,名叫林震亚,很是了得,能文能武。民间有许多关于他的传奇故事,听说他能用脚趾夹住毛笔写字,写出的字比人家手写的还漂亮。

为了这部书,我利用寒假的时间走访了许多健在的老人,包括曾经是我家佃户的张万全的父亲张大爷。当然,对我们家族的事了解最多的当属我的三叔公也就是我祖父的亲弟弟林卓,但他的表现令我失望,他不仅未能提供对我有价值的东西,反而一再劝说我,不要写那样的东西,不要自己揭开自己的伤疤。

我知道,三叔公是被历次运动吓怕了,镇服了,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但我决意要写好这本书,现在在学校除了应付考试,我主要的精力就集中在写这部书上面。

正文 第118章彩旗?红旗?

临近考试,又加上忙着写书,我便很少去找剧团周敏敏了。

蒋小莉报到之后,给我写了一封信。自然少不了对她所在那座城市进行一番介绍。

寒暄之后,蒋小莉谈到了我们的未来,谈了她的担忧。

她说:“谷子,我喜欢你,始终如一的喜欢。至于你那边如何,有什么想法,我不得而知。

谷子你文化高,对爱情的理解比我透彻,我的理解是,爱就是喜欢,而且是互相喜欢,是互相吸引、互相倾慕。爱就是瓜熟蒂落,而不是乙方对另一方的勉强。所以,谷子,我不会勉强你,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关心看成是一种负担。

爱也好,不爱也罢,我完全尊重你的选择。

谷子,请你在回信里表明你的态度,不要模棱两可,含糊其辞。”

对于蒋小莉最后通牒式的诘问,我还是玩了一把模棱两可的把戏。

我还是舍不得放手蒋小莉的,舍不得一个堪称优秀的女人的宠爱。

就像大春说的,爱情和婚姻也许是两码事,也许我谷子婚姻最后的归属应在贤妻良母型的蒋小莉身上?

我很欣赏后来非常流行的那句话:外面彩旗飘飘,家中红旗不倒。这句话为男人的自私为男人的沾花惹草提供了理论依据和行动指南。

没错,我谷子身边不乏漂亮的女人,至于谁是彩旗,谁是红旗,我现在心中还难于决断。

收到蒋小莉这封信的第二天,又收到妈妈的来信。

妈妈说,她和林少康已经领取了结婚证,没有置办酒席,只是请几位辈分高一些的宗亲吃了一餐。

妈妈说。谷子,我知道你对这桩婚事不是很赞成,但是你也要站在妈妈的角度替妈妈考虑一下,妈妈形单影只过了半辈子,现在谷子你也长大了,难道妈妈不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吗?谷子是个男子汉了,也知道怎样保护妈妈了,但妈妈更需要细微的体贴,需要无时不在无所不在的呵护啊!这些体贴和呵护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代替不了的。

就在前天,妈妈突然不适,天旋地转,差点跌倒,是林少康把我背上镇医院,打针吃药,才缓解症状,医生说,是心血管的问题,要是晚来一些时候,就危险了。

医生说,像这种病,不能根治,只靠平时保养,不能干重活,不能激动,不能生气。

谷子,以妈妈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需要身边有人照顾。

谷子,你是我们唯一的亲人,我不奢求你的祝福,只想求得你的理解,谷子,你能做到吗?

我是妈妈唯一的儿子,妈妈也是需要儿子的祝福的,这并不是奢求,而是必须,我掩卷沉思,眼里浮现出妈妈忧郁、企盼的目光。是啊,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我对妈妈关心实在是太少太少。我谷子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注意到,妈妈这里用的是复数——我们,是啊,林少康现在是我的后爸,以前也是我的亲生父亲,他们的结合合情又合理,我谷子还有什么话说,又有什么不理解?

正文 第119章我的祖先是客家

并不是一开始对林少康就没有好印象。在听说他和我妈妈的故事之前,我是不反感甚至还有些崇拜这个长的清秀爽朗看上去很有精力也很有能力的男子的。

说起来,林春明和林少康也是同宗兄弟,不是祖爷爷是亲兄弟就是祖爷爷的父辈是亲兄弟。

铜锣湾村就两大姓,除了林姓,还有姓姜的。以前是姓姜的人丁多,现在姓林的逐渐超过了姓姜的,据第一次人口普查资料,姓姜的人口为两千一百二十七人,姓林的有三千四百三十二人。当然,这些数字也不一定准确,因为害怕计划生育被处理,很多娃子都被瞒报或不报。但是姓林的人口第一次超过姓姜的人口,却是不争的事实。

说起来,姜姓人家才是铜锣湾的土著居民,我们姓林的是后面从中原迁徙福建,然后才又搬迁到这里来的。据上了年纪的老人们说,到这里落居是明朝时期的事,是为了躲避一场灾难,林氏三兄弟一起从福建逃到地处偏僻的铜锣湾。林氏三兄弟自然就是林家在这里的开山祖了。时至今日,繁衍三千人丁。

所以我敢说,林少康和林春明不是祖爷爷,就一定是祖爷爷的父辈是亲兄弟,因为他们祖爷爷的父辈就是林氏三兄弟了。

听说林氏三兄弟在铜锣湾落居,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就是说,当时遭到了姜姓的坚决的阻挠。

当初,我的祖先们很可怜,村子不欢迎他们,他们就用茅草在远离村子的一座山脚下搭了一个茅寮,遮风挡雨,饮食起居,在山上开荒种地,过着野人一般的生活。

我有必要把他们三兄弟的名字向大家介绍一下。老大林达,老二林茂,老三林盛。

三兄弟都传下子嗣,所以林姓子孙在铜锣湾就分成三个枝桠,我祖爷爷的爷爷就是老三林盛。

三兄弟当中,数老三林盛别名林宗其长的最帅,是当时公认的美男子,身材高大超过一米七五,络腮胡子,唇红齿白,貌似潘安。

后来,三兄弟在铜锣湾的境遇渐渐好起来,这也得益于我的祖爷爷的爷爷林盛。

话说姜姓人家一户大户,相当于现在的村长或族长,有一个千金小姐,生得也是标致,犹如山间的一朵桃花,清纯可爱,一双丹凤眼,湖水一样清澈,白皙的皮肤仿佛都能掐出水来。

山旮旯里,一个美若天仙,一个貌比潘安,彼此生出爱慕,擦出爱情的火花,那是顺理成章的事。阻力来自女方家里,来自那个粗通文墨的姜姓族长。

大哥林达无人可托,亲自去族长家替三弟提亲,被族长家人骂了出去,带去的礼品也被丢在门外。

脸面尽失垂头丧气的大哥就劝三弟,这事就算了吧,人家眼界高,看不起咱们。

林盛脖子一拧:“这事哪能算了,不仅关系我的幸福,还关系咱们能否在铜锣湾有立足之地!”

林盛自己跑去族长家,什么礼物也没带,空着一双手。

林盛去到族长家,没等让座,自己大大咧咧坐在一张椅子上,笑眯眯地对族长说:“姜伯,宗其站在地上,自比常人高出一截,前辈面前,更不敢居高临下,固不请自坐,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姜族长心里窝火,却不便发作,他听说这个小子不仅脑瓜子灵活,能说会道,还会一些武功,姜家人不敢轻举妄动。

林盛在姜家坐了半个时辰,只字没提与提亲有关的问题,只是临别时,对族长耳语一句:姜伯,你肯也好,不肯也罢,你姑娘已经是我的人了!

其实林盛是虚晃一枪,他到现在,连姜家姑娘的手也没摸过一下,那里就成了他的人了?姜族长却信以为真,气急败坏,转头就找到姑娘,劈头就问:“你和那个穷小子,是不是那个了?”姑娘没往深处想,以为是问她是不是跟林盛处朋友,就羞答答地点点头,姑娘这边在点头,族长那边一脚就飞过来:“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那时的社会,哪像现在那么开放,那么宽容,未婚先宿是不可饶恕的伤风败俗,是大事,是坏事,是不敢张扬的家丑。

林盛的智谋,赢得了自己的爱情。林盛与族长家的联姻,也让林家三兄弟在铜锣湾获得了一张暂住证。

正文 第120章林氏家族

再说林氏三兄弟好不容易在铜锣湾获得一张暂住证后,低头做事,低调做人,一心只为田间事,不敢与人争是非。老大老二陆续娶了媳妇。他们白天在田上辛勤劳作,晚上不忘在床上奋力耕耘。老大林达的媳妇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女儿,老二林茂的媳妇生了五个儿子,五个个女儿,老三林盛的媳妇生了六个儿子四个女儿。很凑巧,他们的子女的总数不多不少刚好都是十个。此时的他们就像抗战时期的八路军,在默默地发展自己的力量。

林家进驻铜锣湾,让一湖平静波澜不兴的铜锣湾产生了鲶鱼效应,让姜家人有了危机感,听说姜家族长也就是林盛的泰山曾发出一声感叹,总有这个时候,林家人终究要超过姜家人。

八路军显示自己的力量是彭大将军发动的百团大战,林家兄弟显示自己的力量是第一次人口普查。就人口而言,林氏家族在铜锣湾取得了优势地位。当然,林氏姜氏家族的矛盾不似国共矛盾那样不共戴天,他们互相通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基本上都是亲戚关系了。

就林氏家族而言,三支枝桠,老大林达那支,人丁最旺,老三林盛这支,人丁逊于老大,富贵却是稍胜一筹。地主资本家多,做官的也多,最大的官做到国民政府吉林省省政府秘书长。老三林盛那支传下来的,有一个特征,大都是络腮胡子,纵然不是络腮胡子,脸上的内容也比常人丰富一些。所以由此推断,林少康、李春明都是林盛的一脉后代。

正文 第121章后爸?亲爸?

关于我家族的历史,我暂时就介绍到这里。如果读者对我的家族发展史有兴趣,想有进一步的了解,可以阅读我的另一部作品《一方水土》那里有比较详尽的介绍。

接下来,我要对林少康的情况进行一番交代。虽然我本人对他不抱好感,但这个男人毕竟是我的后爸,而且还是我的生父。

一直以来,林少康家里也是一个很有钱的主,到了林少康父亲林重田这一代,本来也不错,出租田地,兼做一些米生意,在当时当地林重田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一切的改变皆因赌博。走南闯北的林重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染上了赌博的不良习气。俗话说,十赌九输,林重田也未能免俗,输多赢少,输大赢小。都说嫖赌是孪生兄弟,嗜赌如命的林重田也开始沾花惹草,赌馆、妓院成了他经常光顾的地方,积攥的一些银子哪经得这样折腾?

林重田既固执又强霸,他老婆唠叨几句,必然就遭到一顿毒打,族人劝说几句,林重田就不识好歹瞪着一双牛眼:“你们吃饱了撑的,我林重田花你们的银子了?你们放心,我林重田就是输的穿短裤,也不会向你们借一分钱!”

输光了积蓄,输红了眼的林重田又开始变卖田产。到解放前夕,基本上已经是一个穷光蛋了。

赌博输了个吊毛精光,赌博让林重田倾家荡产,这本来是一件坏事,对林重田的后代来说,却又是一件好事,要不然,接着进行的震动全国的土地改革运动,林少康他们就会像我的前爸李春明一样戴上地主家庭出身的帽子,半辈子受尽屈辱。

土改的时候,工作组给家道中落的林重田家里评了个下中农的成分。

真真是因祸得福。

说起那次土改定成分,还有一段有趣的小插曲。

那时人们都不知家庭成分为何物,总以为贫农雇农是可耻的,是没有本事的表现,地主富农才是高雅的,值得尊敬的。

一开始准备给林重田定个地主成分,就有人揭发说,林重田已经输光了家产,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不配当地主了。工作组了解情况后,就给他定了个贫农。林重田的老婆又不干了,她当即从手上撸下一只金戒指,举过头顶,大声嚷嚷道:“我家怎么是穷光蛋,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老娘我还有这个东西呢!”

结果,工作组给林重田的成分升了半级,定了个下中农。

林重田的老婆养了三个儿子,大儿子自小夭折,连名字都没有,二儿子林少健,老实巴交,不拘言笑,是个三棍棒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角色,老三就是林少康,这个林少康继承林重田基因最多,不仅摸样最似,脾气习性也一脉相承。除了跟我妈妈有一腿,听说还与几个女人有不清不白的关系,解放后政府对赌博严加禁止,林少康没有机会发挥,改革开放后,这方面的“才能”也得到充分显示。

和老二相反,林少康能言善辩,很善于推销自己,听说他的小队长相当于现在的村民小组长,作者注就是他自己毛遂自荐向大队长相当于现在的村长要来的。

英姿勃发的林少康来到大队长家,先是天南地北说了一通天下大事,后来话锋一转,林少康就说:“要搞好铜锣湾的工作,唯有你姜大队长,要搞好上湾小队就是林少康所在小队,也是我谷子所在小队的工作,也必须有一个像你姜大队长这样有能力有魄力的干部,我纵观上湾上下,也只有我林少康更合适一些。”

那时林少康刚刚从学校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就回家务农,时年十九周岁。

姜大队长看着眼前这位年轻气盛大言不惭的年轻人,心里没有反感,反而有一种欣赏,加上又有点亲戚关系,未加思索,便答应了他的请战。第二年春天,就让他当了上湾小队队长,而且一干就干到现在。

性格决定命运,机巧灵活的林少康春风得意,而不似我的前爸林春明,空守着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真正却睡了没几年,找一个柏油桶一样的情人,却送掉了自己的性命!

正文 第122章我的漂亮妈妈

我的妈妈秦雨菲,是县城有名的裁缝秦连平最小的女儿。哥哥姐姐数下来,妈妈排在第七,又因为长的漂亮乖巧,人称“七仙女”妈妈只读到初中毕业,在妈妈所有的姐姐中,没有一个上过高中的,初中已经是她们的最高学历了。并不是秦裁缝遵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而是家庭经济条件所限,有一门手艺虽然比一般的人挣钱多,要养活一家十口人,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妈妈辍学后,就在店里帮爸爸缝缝扣子,锁锁扣眼。

我的前爸是被他的岳父我的外公秦裁缝相中的。

那是没有现在琳琅满目的成衣商场,没有那么多名牌衣服,什么“皮尔卡丹”什么“七匹狼”什么“劲霸”那时候人们的衣服就是在商店剪几尺布,再拿到裁缝店去量体裁衣。

秦裁缝的生意相当好。

我给妈妈回了一封信。不仅仅因为手艺,还因为几个以秦雨菲为代表的如花似玉的女儿。

裁缝店宾客如云,有一些是为了看上一眼秦裁缝的那些女儿们。

我的前爸林春明当然也去过秦裁缝的裁缝店,要不然就不会有后面这些故事。

林春明更多的时候是陪着别人去的,他自己没有那么多钱去随时添置新衣服。

别人的目光在秦裁缝那些女儿轮番睃过的时候,林春明却只是盯着秦裁缝那双饱经风霜却依然白皙的手,这是一双多么灵巧的手,一块布,七弄八弄,转眼间就成了一件合身的衣服。林春明对秦裁缝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来二去,林春明就跟秦裁缝熟了。

有一天,秦裁缝叫住了林春明。

“小伙子,请留步,我有话对你说。”

“秦伯,什么事?”

别人都叫秦连平“秦师傅”林春明叫他秦伯,可见他们的关系又与常人不同。

秦裁缝没有说话,只带着林春明进了他的卧室。

秦裁缝的卧室光线不足,整理却是十分齐整,可见秦师母是个持家勤俭的人。

在有点昏暗的卧室里,秦裁缝的老花眼镜闪着神秘的光泽,一张瘦脸十分严肃。

“小伙子有对象没有?”

“没呢。”

林春明似乎猜到什么,心“突突”跳的厉害。

“我想把我的女儿许配与你。”

果然是这样的大好事。

林春明把手伸进裤袋里,捏捏自己的大腿,疼,不是梦。

林春明想,会是谁呢?秦裁缝三个女儿在林春明脑子里晃过来晃过去,像过电影一样。

大女儿秦立菲嘴巴乖巧,就是身材矮一些;二女儿秦云菲身材不错,脸蛋也漂亮,就是鼻梁两侧长着那些雀斑,让人感到美中不足。老三秦雨菲倒是个完美无缺的大美女,但,林春明不敢往她头上想。在林春明心中,秦雨菲是天鹅,他林春明是烂蛤蟆,秦雨菲是一朵鲜花,他林春明是一陀牛屎。秦立菲也好,秦云菲也好,都是县城年轻人垂涎三尺的美女,林春明能拥有其中之一,就是撞了狗屎运了,何敢奢望秦雨菲?

在林春明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裁缝用手推推鼻梁上架着的眼睛,慢悠悠地说:“小伙子,我想把我的小女儿许配与你,如何?”

这时,秦裁缝是坐在床上的,林春明坐在一张旧椅子上。林春明扶住面前的桌子的一角,心怕自己会晕过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时的婚姻就那么简单。

正文 第123章床上,那一阵淡淡的肥皂清香

林春明在秦裁缝眼里的老实可靠,在秦雨菲眼里就转化成木讷呆滞,在后来的生活中,更加让秦雨菲觉得林春明这个人没有生气,没有情趣,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尽管妈妈对秦裁缝挑选的丈夫一百个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像中国大多数对自己丈夫、婚姻、家庭充满失望却又无可奈何的妇女一样,我的妈妈秦雨菲在婚姻上选择了“认命”在来自父母的压力面前选择了“逆来顺受”我的前爸林春明好歹还是个“工作”人,有一份稳定的收入,这是唯一对林春明有利的筹码,也让我的妈妈秦雨菲稍稍气顺一些。

可是,好景不长,他们结婚不到一年,就回到了老家——铜锣湾。

如果不是三年困难,我的前爸不会选择回老家,我的前爸不回老家,我的妈妈就不会遇到林少康,也就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我前面向你们交代过,我的前爸林春明先把老婆安顿在农村的家里,自己回到单位办一些手续。

在诗人的笔下,农村是绿水青山,是世外桃源,在妈妈秦雨菲眼里却是满目苍凉,落后愚昧。

自小妈妈虽不是娇生惯养,却也是衣食无忧,结婚后却跟着一位自己并不钟爱的男子来到这里经受艰苦和寂寞,妈妈当时的心情确实糟透了。

一个曾经的外出干部回乡扎根,不管是作为当地的地方首领,还是兄弟子叔,林少康都要来看望一下。

林少康来到的时候,我的前爸刚刚离开,我的漂亮的一脸忧愁的妈妈正在闷闷不乐地在一张雕花实木的老式床上铺设床褥。

一看到秦雨菲,林少康怔住了,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秦雨菲的标致五官,曼妙身材,尤其那双顾盼有情又带点忧郁的眼睛,彻彻底底把林少康击垮!

一向以伶牙俐齿著称的林少康,此时呆若木鸡。

秦雨菲一抬头,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立在门前。

林少康穿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一条灰色的西裤。风度翩翩,清清爽爽。

我相信一见钟情,林少康和秦雨菲就是一见钟情!

“嫂子。”

林少康回过神,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亲切而又自然,仿佛眼前这位美女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你年纪恐怕比我还小呢。”

秦雨菲羞赧一笑。

“春明哥比我大,我就应该称你嫂子。”

说到林春明的名字,林少康的心里竟然有些醋意。林春明何德何能何貌,却让他独享花魁?

林少康看着差不多整理妥帖的床,再瞄一眼眼前这位美女丰满的臀部,禁不住心猿意马,心想,要是能在这张床上与她共度良宵,则今生无憾!

“你一个大男人木桩似地堵在门口,屋子里都变得昏暗呢。”

秦雨菲似嗔非嗔。

“那我是进来还是出去?”

这句话就有*的成分了。

秦雨菲脸一红,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默许。

林少康一步跨了进来,反身拴上门,从后面一把抱住秦雨菲!

农村屋子窗户小,关上房门,里面一片昏暗。

没有挣扎,只有双方厚重的呼吸和悉悉索索宽衣解带的声音。

他把她轻轻放在刚刚铺就的床上,那床单和被子发出淡淡的肥皂的清香。

林少康一层一层剥掉自己的衣服,又跪在床上,帮秦雨菲一件一件剥去衣服。林少康做这些事的时候,很轻柔很熟练,尽管光线是那么幽暗。

做完这些,林少康在秦雨菲身边躺下,把秦雨菲的头揽在怀里,让她的耳朵紧贴在自己胸口。秦雨菲仿佛听到林少康强有力的心跳。

他开始抚摸她的后背,从颈部到臀部,然后是正面,从到那个最隐秘的部分。

她闭着双眼,尽情享受他的抚摸。她就像被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引导着进了海滨浴场,*享受阳光沙滩的爱抚,身体一寸寸变软变暖,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心儿像微风吹拂的海面,向海洋深处荡漾激荡!

一次完美的身体结合!林少康让秦雨菲享受到真正的男人的滋味!

正文 第124章还剩多少天

不想那么快要孩子,以前秦雨菲和林春明做那事,都是临时采取了措施的,这次,事情来的突然,秦雨菲根本来不及准备,所以什么措施也没有,就这样让林少康长驱直入。

事后,秦雨菲就有点担心,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担心又有什么用呢?秦雨菲只有暗暗祈祷,上帝保佑,莫让我中奖!

祈祷没有发生作用,秦雨菲竟然就中奖了!

明白一点说,就那一次,林少康在秦雨菲身体里埋下了一颗种子,那就是我——一个幼小的生命。

当秦雨菲意识到这一点时,她索性放大水船,以后再也不用避 孕环避 孕套什么的,让林春明肆意发挥。这样,就可以张冠李戴,把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巧妙地加在林春明这个冤大头头上。

秦雨菲的阴谋得逞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林少康的,包括我的前爸林春明。他一直以为林谷是他的亲生儿子,直到火车“轰隆轰隆”从他身上碾压过去,直到他的户口从这个世界注销到另一个世界去安居乐业,他都不知道,这个有着一张破嘴的顽皮村童竟然是自己替别人养的孩子!

秦雨菲放大水船,一个礼拜后就关闸了。接下来,秦雨菲开始显现“性冷淡”随着孩子的出生,在秦雨菲强硬坚持下,夫妻开始分居,貌似亲密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还了。

林少康的雄健衬托出林春明的无能和软弱,秦雨菲的“性冷淡”只是对林春明的深深的失望。

接纳了林少康,秦雨菲彻底坚决拒绝了自己的原配丈夫林春明。无拘无束恣意汪洋的那一个礼拜,成了林春明最后的盛宴,成了他心里永恒的记忆。

我相信,在“性冷淡”的掩盖下,秦雨菲和林少康一直在暗度陈仓。

就像我不是林春明亲生儿子这个秘密一样,秦雨菲与林少康的一桩风流韵事也基本无人知晓,真是让人难于置信,这样的事情保密性也能做到这个程度,我谷子除了震惊,剩下的就是佩服。

我以前曾对妈妈说过,对她和林少康的这桩婚事,我既不反对也不赞成。我以为我是够宽大为怀的了。

范彤的一封信,让我的态度有了根本性转变。

我把事情的大概告诉了范彤,因为这件事我让我如鲠在喉,不找人倾诉就不舒服,而最好的倾诉对象除了范彤,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范彤说,谷子,你是妈妈唯一的儿子,是和她最亲近的人,这样的大事,如果你持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妈妈嘴里不说,心里该是多么失望!

谷子,你记住这句话,世上无不是的父母。不管他们犯了多大的错误,在子女那里都是可以得到理解和宽宥的。谷子,到时候,还是请假回去一趟吧,你妈妈已经四十五岁了,就算她活到八十岁,还剩下多少时间,你们母子在一起相聚的日子又还有多少?这样的大事于情于理你都要回去才对。

是啊,如果妈妈能活到八十,也只剩下三十五年,以后肯定不可能天天呆在她身边,总是聚少离多,如果自己毕业后分在外地,就算自己每年回家两次,满打满算也就是七十次相聚的机会啊,自己从初中起,就住在学校,与妈妈一起生活的时间本来就少得可怜呢。

这样一算,心里先是一惊,后来又是一酸。

我当即写了一封信给妈妈,告诉她,谷子决定参加他们的婚宴,亲自给他们带去晚辈的祝福!我相信,接到我的来信,妈妈漂亮的脸上一定会绽放出幸福的花朵!

正文 第125章别了,磨刀湖

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一年,这是普普通通的一年,没有唐山大地震那些让人心悸的自然灾害,也没有粉碎王张江姚“四 人帮”或十一届三中全会那样划时代的政治事件。只是对我而言,就显得有点不平常,因为这一年,谷子我就要结束四年的大学生涯,正式走向社会。

四年来,我与周敏敏的关系没有取得实质性的发展。我后来想,最大的原因还是在我自己。胆子不够大,步子就不够快,总是停留在这个水平线上。其实,我又许多机会,我可以多制造花前月下的机会,我甚至可以像叶诗文一样,把周敏敏也带到一个偏僻处,直接把她做了,完成最后一道程序。但是我没有,在周敏敏面前,我显得很绅士。

是啊,说来惭愧,大学四年,我谷子几乎是不近女色,除了那次回家与叶诗文的一夜快活。

在班长提议下,全班同学举行了一次悲壮的告别酒席,男生醉得一塌糊涂,女生哭得一塌糊涂。

中文系四三班十七个女生,各各名花有主。明恋的暗爱的,这时一起露出庐山真面目,你搂着我的腰,我牵着你的手,全然没有一点顾忌。

我搂着刘吉生的肩膀,大着舌头:“老兄,咱们是四三班最没用的人,你是真和尚,我是假和尚。”

其实并非我谷子没本事,如果不是周敏敏碍着,我完全可以把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位搞定。

事实证明,我不仅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和尚刘吉生。

在书架里,我瞥见一样特殊物件,一个用粉红色塑料袋包装的安全套!

这是我和和尚共用的用几块木板钉成的简易书架,放在里面的是我一些文学书籍,外面是和尚的佛书,一人一半,泾渭分明。当我们把全部书籍清空后,那个东西赫然在目!

“这不是我的。”

和尚红着脸小声辩解。

我心里冷笑一声,不是你和尚的,难道是我谷子的?

我没有与他纠缠这个根本不需要纠缠的问题,而是直截了当问他:“是杜秀珍吗?”

我觉得最有可能就是她了。

刘吉生:……

“和尚,如果你不告诉我实话,我就亲自去找杜秀珍,我会向她核实的。”

我这样恐吓他。

这一吓,和尚就认账了,嚅嗫一声:“嗯,就是她”“你行啊!”

我在和尚肩膀上重重给了一拳:“和尚,你们的保密工作做得比江姐他们还好呢!‘她不会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我学着刘吉生的腔调,“哈哈,你丫的装的还挺像!”

同时,我心里感到一阵宽慰,如果和尚不承认是杜秀珍,就不排除周敏敏,如果是她,那可是我不敢设想的结果。

难怪和尚这家伙毕业前夕拼命跑动,就想留在省城,原来却是另有目的。当然,也是有了杜秀珍父亲的帮忙,才让他如愿以偿。和尚最后去了一家事业单位搞行政工作。

毕业前夕,范正大又一次来省城“挖”人这里用‘央求’这个词一点也不夸张,那时,百废待举,各行各业显得人才奇缺,大学毕业生真的是凤毛麟角,大受欢迎。省城几家中学都来我们学校招人,还有一家杂志社,也向我投来橄榄枝,因我常常向他们投稿,和他们的几个文艺副刊的编辑和一个姓付的副总编都很熟悉。

何去何从?我彷徨犹疑着。

“谷子,州总是是州,县总是县,你留在省城,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要是愿意跟我回县里,还是那句话,至少先给你解决副科级别,当然,还有其他一些优惠条件,比如住房。”

让我动心的不是官帽,而是范正大的诚心。一个县委书记,放下架子低声下气央求我们这些个乳臭未干的学生娃子,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知道,范正大这次来省城挖人,一个也没有挖到,如果我再拒绝他,他真的就要空手而归了。

或许,还有一份怜悯?

别了,省城,别了,磨刀湖!

范正大一部吉普车把我和我的行李拉到县城。

正文 第126章下马威

我被安排在文化广播局,范正大没有食言,给了我一个副主任科员的级别,正式职务是采编组副组长。

这就有点尴尬,采编组是文广局下面一个科室,组长只是正股级干部,而我这个副组长却又是副科级,谁领导谁,关系又怎样去理顺?

县城只有一条南北走向的主街,叫中山大街,文 革时改为东风大道,现在又改回来,仍然叫中山大街。街道不长,七百米左右,人们夸张地形容,牵一头牛,从街头开始撒,一直可以坚持到街尾。所以有人把中山街谑称为“撒”街。文广局在撒街北端,灰色三层楼。外面看起来朴素,里面看起来寒酸。就说我们采编组办公室吧,五个人挤在十五平米的房间,每人一张课桌式的办公桌,一张坐上去嘎嘎做响的竹椅子,几乎就是全部家当了。哦,还有两只公用的红色外壳的热水瓶,杯子还得自备。

就像部队新兵蛋子必须给老兵倒洗脸水一样,这里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资格最嫩的包揽每天打开水的任务。

每人告诉我这些,也许因为我那个副主任科员的头衔,加上谷子我又不是那么勤劳,没有为大众服务的意识。

两只热水瓶一直空在那里。

十点左右,组长终于提着热水瓶出去了。

组长提着灌满开水的热水瓶首先走到我面前。

“林组长,喝水啵?”我不知是计,毫不谦虚地打开茶杯,放在桌上,让他往里面注水。

整个办公室静悄悄的,大家都伸长脖子看着我们。

组长倒开水的姿势很夸张,一只手提着热水瓶的把手,一只手扶住热水瓶,双脚呈立正姿势,腰深弯着,很像茶室里的侍应,一脸谦卑。

我当时还想,曾组长真是个谦谦君子。然而我错了,曾组长做出的谦卑,正是为了衬托出我的孤傲。

我谷子不是傻瓜,在曾组长帮我加满最后一滴水的时候,我明白了他的用心,我从其他同事的眼神里读懂了。

我把杯子盖上,说声:“谢谢!”

曾组长:“不用谢,但是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我们这里有一个规矩,新人有打开水的义务。”

让我谷子为大家打开水,一直到有人接替我为止?不要说我好歹还是副科级,就是一般科员,我也不会屈从,没有人能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眉毛一扬:“是规矩还是规定?”

“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一直都是这样。”

“那好,”

我说,“这个规矩我看也必须改改了。不如这样,咱们轮流值日打开水,今天是曾组长,明天是我林谷,就这样轮下来。还有,曾组长,”

我盯着曾组长那张瘦瘦的不太自然的脸:“下次务必记住,帮别人倒开水的时候,不能太满,不是有句话叫做‘酒满虔意,茶满赌气’么。”

第一天上班,我谷子给大家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也给我和曾组长之间的不和埋下伏笔。

曾组长大名叫做曾铮,也是本地人,自小在县城长大,高中毕业被推荐地区师专读了三年,是中国大陆最后一批工农兵学员。工农兵学员,水平参差不齐,有一个真实的笑话,说是清华大学数学系一位教授第一次给新生上课。带着备了一晚上的教案,一到讲台才发现,居然没几个学生能听懂,大部分学生必须从分数加减法开始学起。

其实曾铮的文笔还是不错的,我来文广局报到第一天,就在当地报纸上拜读了他的文章,包括一篇随笔和一篇通讯报道。

在我到来之前,就数曾铮的学历最高,其他三个都没有正规文凭,罗文庆是高中生,吴广和廖迪生都是从部队转业,廖迪生参军前读过高中,吴广却是初中毕业生。

我的正规大学的学历让他们相形见绌,尤其是曾铮,更让他感到一份威胁,感到一份压力。所以,上班第一天就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除了妒忌和警惕,他们拒人千里还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是我以后才明白的,这个县明里暗里分成两派,一派以县委书记范正大为首,一派以县长蔡长江为首。我是范正大亲自从省师院要过来的,在他们眼里,理所当然就是范派的人了,而曾铮几个却从属于蔡派,自然对我不可能会有亲近感。

两派之争,其实来源于文 革那段时间,文 革县城分成两派,一派是以学生为主要力量,组织名称叫做“井冈山红军”一派以工人为主力军,组织名称叫“保卫延安”像全国各地的派性斗争一样,这个小小的县城,两派也斗得不亦乐乎。有文斗,也有武斗,常常为了一个“真理”拳脚加棍棒,打得头破血流。

文革结束了,派性斗争却惯性地延续下来。

县委书记与县长,难免会有一些摩擦,我新来乍到,暂时还不知道书记与县长之间是不是真的闹派性,搞明争暗斗,还是下面一些人,出于某种目的,有意上升了高度。

正文 第127章第一次采访

我就纳闷,一个小小的采编组,怎么清一色都是蔡县长的人?后来我又进一步了解到,不仅采编组,就是整个文广局,都是挺蔡派。

这个谜,一直到一个月之后,我才揭开。原来,我们的局长邝有先与蔡县长沾亲带故,是蔡县长老婆的舅舅。

我不知不觉就被“范派”在采编组,不,在文广局这片小天地里,我却是处处孤立,处处受到排挤。

我第一次接到采访任务,是去郊区去采访一位省劳模,一个四十多岁的农民。

采编组只有一部“凤凰”牌自行车,可不要小看这两个轮子,这可相当于现在的奥迪、皇冠,至少也相当于桑塔纳两千。

这部自行车平时归曾组长使用,很有点现在的“局长专车”的味道,但有人下乡,却是可以偶尔享受一下的。

“林谷,明天去城西村采访周发古,你和吴广去吧。”

这是组长指挥副组长的口吻,容不得商量。

我点点头,“嗯”一声。

这几天,天天呆在办公室,除了读报看书,就是望着拱形的雕花的窗格发呆,也实在无聊,巴不得有个外出的机会。

“本来嘛,你们是可以骑单车去的,可我又有点事,只能委屈你们了,你们就克服一下吧。而且,林谷你刚从学校出来,还没学会骑车吧?有空练练,干咱们这行,不会这个还真的不行。”

我望着曾铮瘦削的脸,总觉得厚厚的近视镜片后面曾铮那双眼睛有点像谁。

我笑一笑:“曾组长,你的话我记住了。”

骑车技术,别人我不敢说,跟你曾大组长相比那是绰绰有余的。我可以用杜秀珍那部轻型自行车载着人高马大的杜秀珍在省城大街小巷穿梭,如入无人之境,你曾铮行吗?

该高调的时候高调,该低调的时候低调,这是做人的诀窍。我没有必要告诉他,四年前我就学会了骑车,也没必要告诉他,师院举行的运动会上,我谷子在自行车环城跑这个项目上一不小心得了个全校第二名。

“有空我会好好练练。”

我说。

西郊村又叫洗脚村,因为村子里有一条石砌的小水圳,村里人忙完农活,刚好可以在那条小圳里洗脚,洗脚村的名字由此得来。

出现在正式文件上的名字是西郊村,出现在人们口头上的名字依然叫洗脚村,西郊和洗脚普通话读音相同,本地方言两者却是相去甚远的。

周发古就是洗脚村的村长。

洗脚村离县城刚好十华里路程,我和吴广是开着“11”号车意指两条腿去的。

我自小在乡下长大,这点路程对我算不了什么。倒是吴广,一路上嘀嘀咕咕,满腹牢的样子。

吴广一会儿抱怨曾铮太自私,把一部公家的自行车当成自己的私家车,一会儿又说跟着我谷子出门真倒霉,那么远的路程还要委屈自己的双腿。

我没有搭理他,自顾自走在前头,我腿长,走得快,吴广一路小跑才跟得上来。

到了村委门口,我大气不喘,吴广却是累坏了,衬衣后面,湿了一片。

我看着吴广那张略胖的脸,脸上露出不屑:“吴广同志,还是部队出来的呢,体力也不怎么样啊!”

我学着曾铮的口气,“干咱们这一行,腿上功夫也很重要啊!”

我这一顿奚落,吴广没有反驳,看着我气定神闲的样子,他一定既服气又纳闷,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娃,怎会有这般体力?殊不知我谷子在学校不仅学习成绩优异,就是体育,也是拔尖人物,田赛径赛三大球,都能来几下,而且水平不低。

吴广脸上的那股子委屈一扫而光,眼神里开始有了一份佩服。

周发古不在村委会,村委会只有一个看屋的老头。

吴广就要那老头把周发古叫回村委,老头起身正要去,我摆摆手:“不用了,你告诉我们在哪里就行。我们去地里找他。”

那时农村改革刚刚开始,动手早一些的已经包产到户,洗脚村刚刚开始实施“联产承包责任制”这在我们县里还是比较早的。包产到户,虽然已经确定是农村改革的方向,但遇到的阻力也不小,当时那些顺口溜,就代表了一些保守派顽固派的思想,“稀里糊涂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三十年前分田地,三十年后再分田。”

我们就是在转型阶段寻找一个比较好的典型。

我们找到正在田里给秧苗施肥的周发古,他侍弄的已经是个人的责任田。

周发古两手满是尘土,还有沾一些干粪,他正要去找水洗手,我就伸手握住他长满老茧的手,说:“发古村长,我谷子自小在农村长大,摸多了泥土,闻惯了牛粪。”

我接着告诉周发古,我谷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铜锣湾村就是我头颅顿土的地方。

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我们不像是采访,更像是朋友聊天,我也没有记录,把这次与发古村长亲切的交谈记在脑子里,回去以后才整理出一篇三千字的专访:全省劳模周发古谈“联产承包”朴素的语言,真实的思想,一个老农对农村改革政策的真情流露。

我这篇采访一字未动被登载在省报头版。

正文 第128章县委书记请客

为了这篇采访,范正大亲自设宴招待了我和吴广,一起陪同的还有我们的邝局长。

邝局长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高鼻梁,一看就像个当官的料。唯一的缺陷就是耳朵小了一些,耳垂也不厚实。

邝局长是个南下干部,参加过淮海战役,官职不大,行政级别却比县长县委书记还高。

范正大是在县委内部食堂招待我们的。

别以为我们范书记小气,也别以为这样的招待很寒碜,那个时候,却让许多人羡慕的。

你以为像现在那样潇洒?上午交流会,你忽悠我,我忽悠你;中午迎宾会,你灌醉我,我灌醉你;下午表彰会,你吹捧我,我吹捧你;晚上联欢会,你搂着我,我搂着你;深夜二人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那时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经济刚刚起步,精神和物质的享受也远远没有发达到现在这种角度。

记得当时点了一碗红烧肉,一盘青椒炒牛肉,一盘红烧鱼,一盘客家特色的白斩鸡,还有一个什么汤,就这些,足够让我们心花怒放了。我和吴广都是吃大食堂,平时肚子里缺少油水,大鱼大肉,我所欲也!

酒菜上齐,吴广悄悄问我:“怎么不见曾铮,没叫他吗?”

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请客。”

说起曾铮,我的口气便有点不耐烦。

看我们嘀嘀咕咕,邝局长就问吴广:“吴广,你和林谷在搞什么名堂?”

邝局长是北方人,说话卷起舌头。

“局长,我是说,”

吴广看看我,说:“我刚才问林组长,今天怎么没请曾组长。”

邝局长就说:“是啊,把他叫过来嘛,人多也热闹些。小吴,你去叫叫他。”

我心里暗暗埋怨吴广多事,对邝局长也颇有些腹诽,人家县委书记请客,你什么心,大大咧咧叫这个叫那个,反客为主。

看来,邝局长也是个倚老卖老的角色。

这样的机会,曾铮当然一请就到。

范书记让我坐在他的右边,邝局长坐在他的左边。

一共五个人,服务员却拿了六套餐具。我问范书记:“还有客人吗?”

范书记点点头,笑着说:“还有一位,谷子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是谁呢?

我在猜测着,就进来一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却是吉水镇的蒋中平蒋书记。

蒋中平转着圈给我们打招呼。从他打招呼,可以看出这位官油子的老道和圆滑。

第一个打招呼的当然是范书记,他是主人,又是这里职务最高的官。虽然他与范书记关系不错,而且刚才显然又是在一起,在其他人面前,这一声招呼还是不可免的。

第二个打招呼的不是邝局长,却是我谷子。他当然知道这次范书记设宴专门就是请我,我谷子才是最重要的客人,而且,我们还是吉水一见,今日才又重逢。语气间,便显得格外亲切:“谷子,学业有成,就把蒋叔叔给忘了,也不来吉水看看我?”

然后,转向邝局长:“老领导,有些时日不在一起了,今天好好干几杯!”

一声“老领导”叫的亲热,显得尊重。最后,拍拍曾铮和吴广的肩膀:“小伙子,别忘了给吉水一个机会,什么时候也让蒋大叔露露脸。”

我注意了一下,六条汉子,按照“范蔡”派系划分,刚好一边三个,以酒量而论,我一个个排了队,他们显然不是我们的对手。邝先有喝不过范书记,曾铮不是我的对手,蒋中平对付吴广,更是绰绰有余。

我真希望酒桌上来一次“范蔡”大战,把曾铮们打个落花流水,以泄我积攒多日的心头之气。

然而没有,邝局长、蒋中平,包括范正大全都把我当成主攻对象。是范正大起的头,他端着满满一杯酒大概一两一杯那种,站起来:“谷子。”

他叫着我的小名,而不是叫林谷,这让我觉得亲切,“来,让我先敬你这个大才子,你到这里来,我还没有为你接风呢,我范正大没看错,谷子你果然是个人才嘛,我范正大主政x县以来,文章登在省报头版的,你还是第一个人!来谷子,咱们干掉!”

接着是邝局长,也端着满杯,不过没站起来:“林谷,论打枪我邝大头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邝局长在部队时的外号可说是百步穿杨,一枪一个准,打你左眼不会伤你右眼,舞文弄墨,我就不行,就得靠你们这些秀才。来,为了那篇好文章,咱走一个!”

我赶忙站起来。

邝局长右手扶着酒杯,左手做个往下压的手势:“林谷,你坐下,我个子没你高,没有空中优势。”

我不敢坐下,毕竟是领导敬酒。

看我坚持不坐,邝局长也只得站起来。近距离一比,邝局长果然比我矮了一大截,他的个头不会超过一米六,这北方汉子,在咱南方也算矮个子,确实没有“空中优势”“空中优势”并没有在我心中产生多少优越感,相反,邝局长浓眉下面那双充满自信多少带点霸气的眼睛让我感到一份压力,一份惶恐。

接着是蒋中平。

“谷子,”

他也是叫我的小名,“我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敬你一杯!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贵脚踩踩我们那个地方,我蒋中平随时恭候!”

我说:“一定一定,一定拜访,吉水是我的老家,你蒋书记革委会改为党委了还是我的父母官,还希望你对我谷子继续关照!”

我几次打定主意去吉水,后来又因故取消,回来近一个月了,我都还没去看叶诗文。

曾铮是和吴广一起过来敬酒的,我看着他们说:“我们都是一口锅里吃肉的,我们就免了吧。”

曾铮就说:“能与林组长一口锅里吃肉,这是我们的荣幸,还希望大作家多多指教!”

吴广马上附和:“正是正是,请多多指教!”听得出来,曾铮的话里带着一股醋意。

我微微一笑,说:“曾组长,小吴,我林谷自到文广局,便受到你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在这里,我林谷表示衷心感谢,这杯酒,我敬你们!”

说完,我把那杯酒一口干掉!

邝局长没听出我们的弦外之音,以为我们真的是那么和谐,高兴地举起杯子:“好,看到你们那么团结,我就放心了,都说‘文人相轻’,我看也不一定嘛。你们采编组是我们文广局的核心力量,你们的安定团结是我们单位事业发展的重要保证。这样吧,为了你们的真诚团结,我也陪你们喝!”

说完,也斟满一杯酒,干了。

他们这样敬我,起初我还洋洋得意,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后来,我觉得不对劲,要这么你敬一下,我回一杯,非把我灌趴下不可。于是我就拉住吴广,说:“你们别忘了,那篇采访通讯也有吴广的大名,你们怎么可以忽视他呢,也要敬敬他才对呀!”

正文 第129章情路三岔口

参加工作第一个月,范彤还寄来钱,我给她回信说,谷子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了,怎么好意思再伸手要老师的钱?老师的恩德,没齿不忘,谷子现在无以回报,唯有以勤奋工作来报答恩师!

写完信,范彤亲切的面容浮现在我眼前,谷子一辈子遇到许多贵人恩人,范彤无疑是其中重要的一个,她给我精神的鼓励和物质的资助当然还有肌肤之亲,让我在经济最困难的时候生活也充满阳光,高中两年、大学四年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还有蒋小莉,信和汇款一样准时到达我新的地址——文广局。蒋小莉和范彤的汇款都是那么准时,谁的汇款到了,另一个人的汇款接着就到,总是相差那么一两天。

我取回蒋小莉的汇款,也给她回了和范彤那封内容相似的信,我说,谷子完成了从消费者向生产者转变的过程,像你小莉一样,也是一个挣工资的人啦,再伸手向你要钱就不好意思啦!

因为还有一些稿费收入,谷子的收入可能比蒋小莉还高一些呢。那时的医生像他们穿的白大褂那么干净,没有红包,没有药品回扣,腐败的空气还没有弥漫到医疗卫生那一块净土,所以谷子敢这样说话。

蒋小莉还是一如既往给我寄钱,一样的数额,一样的准时。

蒋小莉在汇款附言那一栏这样写道:钱用不完,可以存着。

就这看似不经意、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让我半宿没睡着。是啊,蒋小莉寄来的钱与范彤寄来的钱意义不一样,有原则性的区别,范彤的钱纯粹是朋友之间的赞助,是资助我完成学业;蒋小莉和我,至少在她眼里,就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她的钱,可以零花,还可以存着,用途多着呢,结婚、生子、买房子,问题是,自己是不是已经选定蒋小莉终身相伴?

我发现,现在谷子我走到了爱情的三岔路口。除了蒋小莉,还有周敏敏,还有叶诗文。

她们都很优秀,舍弃谁都会让我有割肉般的痛楚。周敏敏的美丽,蒋小莉的痴情,叶诗文的温柔。我就像那只贪心的猴子,恨不得把所有的玉米棒棒都搂在怀里!

这比我当初选择职业要难上一百倍。

毕业前夕,我征询过大春、妈妈和范彤的意见,范彤是支持我回家乡的,她的指导思想就是到基层锻炼是一个人走向成熟必不可少的程式;大春却是主张我留着省城的,说是大城市里,毕竟视野更宽,机会也更多一些。妈妈则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说,谷子,你回家,妈妈不反对,你留在城里工作,妈妈也支持。你自己拿捏。

最后,我听从了范彤的意见。

这件事情,我不可能去征询范彤,女人都是爱吃醋的,包括知识女性。

矛盾而又无助的我甚至想到了用抓阄的笨办法。

我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找来一张废纸,裁成四块,丢弃一块,分别在三块纸片上面写上“周敏敏”、“蒋小莉”、“叶诗文”然后揉成三个粗细一样形状相同的小纸团,再拿过竹制的笔筒,倒出一把铅笔、钢笔,把纸团放进去,还双手握住笔筒使劲摇晃几下。我想,谷子此刻的行为绝对比现在的工程招投标或者政府采购招投标还要公平公正!

我的心怦怦跳得厉害,仿佛抓出谁,谁就可以马上与我同床共枕似地。

我第一次抓出的,是叶诗文。

我心不甘,口里喃喃:“三次吧,给大家一个机会,这样才公平。”

后面两次,抓出的竟然都是周敏敏。

我扔下竹筒,重新钻进被窝。

刚合上眼,就看见一脸愠怒的蒋小莉:“谷子,欠的钱可以还,欠的人情也可以还,但这份感情债怎么算,怎么还?你难道不知道,十几年了,我一直深深地爱着你?”

我刚想解释,抓阄不算数的,我谷子还没有作出最后的决定呢,还没有来得及张嘴,就看见周敏敏:“谷子,虽然我没有正式向你表白过,但我周敏敏心里却是爱着你的,把你当成唯一的男朋友的,你不可以移情别恋的哦!”

我定定地看着周敏敏浅浅的迷人的酒窝,心想这个美人儿城府够深的,从来没有在她嘴里听过一个“爱”字,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冷艳让我望而生畏,不敢越雷池一步。今天终于听到她亲口说出那个字,我心里一阵感动,就有想握着她的手的冲动。我正欲伸手,却又看见叶诗文那双哀怨的大眼睛……

正文 第130章已为人 妻

在女人面前,男人永远要做出一副强者的样子。——谷子其实那天晚上,我根本不需要做三个阄,因为再见叶诗文时,她已经是他人之妻了!

我去叶诗文那里,刚好来文广局报到一整月。期间我回家一次,没有去吉水镇,就没有见着叶诗文。

还是在学校时,那次请假回家,在叶诗文家里住了一晚,快活了一晚,后来再就有没见过面,连通信也很少。也不知叶诗文晓不晓得我谷子已经回到县城,已经是县文广局的一名干部?

我在吉水镇却扑了空,没有见着叶诗文。广播站一位小姑娘告诉我,叶站长请假回家了。

“回家?回铜锣湾了?”

小姑娘扎两条羊角辫,总是十*岁的样子,说话带笑,一副清纯活泼的样子。

小姑娘摇摇头,说出的是另一个村子的名字。

“那,叶诗文是走亲戚?”

小姑娘又摇摇头,笑着说:“不是走亲戚,是回家。”

“叶诗文叶站长的家不是在铜锣湾吗?”

“那是叶站长的娘家啊。”

“娘家?”

小姑娘的话其实明白无误告诉我一个事实,此时的我却像一个智障人,脑子转不过弯来,或者说不愿意转过弯来。

“叶诗文她,难道……”

“是的,我们叶站长一个月前结婚了,”

小姑娘笑脸如花,“我们吉水镇蒋书记亲自为他们主婚呢,叶站长的丈夫姓刘,是隔壁一个乡的农机站长。”

一个月前,就在我来县里报到的那段时间?蒋中平还亲自为他们主婚?蒋中平这个老色狼,自己搞腻了,就把人家给转让了?也不知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才急急忙忙把人家一脚踹出去呢?

我突然感到大脑缺氧,眼前一片漆黑。我眯起眼睛,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已经抱在怀里的玉米棒棒突然丢失,成为别人囊中之物,虽然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感,那感觉也总是不爽!

如果我一回到县里,就赶过去看望叶诗文,或者,还在学校那段时间,多给叶诗文写几封信,加强沟通保持密切的联系,事情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本来我还打算去拜访蒋中平,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哪里还有这个心思?

我提起自行车掉个头,闷头就走,都忘了跟那个小姑娘打声招呼。

我推着自行车走了一段路,走出镇政府大门,才抬腿跨上去。我骑上自行车有意无意间那条小路,那条我和叶诗文一起走过的小路。青草萋萋,小河依旧,我爱过的姑娘却已为!

我的情绪坏透了,就像路边那丛枯黄的茅草。

我把自行车推倒在路边,盘腿坐下来。这块草坪正是几年前我与叶诗文极尽缠绵的地方。

我在河边静静坐了半个小时,然后骑着车垂头丧气回到县城。

在文广局对面,有一个小吃店,卖点熟食、糕点,是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我还没有进去过,现在经过那里,突然有想喝酒的。

一个长长的油漆斑驳的柜台,四张方形的油腻发亮的小桌子。只有我一个客人,西边的太阳艰难地透过布满尘土的玻璃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把我的投影拉的老长。

我选了靠墙的那张桌子,朝柜台里面坐着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招招手,老头站起来,慢慢腾腾向我走过来,脸上一付借米还糠的样子。那时的商店饭店都还是国营的居多,服务态度那是相当的差。

我要了一盘猪耳朵,一盘花生米,又让那个老头从柜台里面那个用红布包盖着的酒坛子里倒出一口盅米酒。

我自斟自饮,体会着“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寂寞。

屋子光线一暗,闪进一条人影,我抬起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美女,一个年轻的美女。

“章师傅,给我一包葵花籽。”

这美女不但模样俊,声音也甜。

这个被称为“章师傅”的老头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和刚才为我倒酒切猪耳朵的态度判若两人。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个老色鬼!”

美女等着找零钱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含着善意的微笑。正是那迷人的笑容,让我突然萌生出和她交谈一番的念头。也为了稍稍报复一下对我那般冷漠的章老头,你个老头子,任脸上笑出花来,人家姑娘也不会看上你,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得看我们这些年轻人。

“喂,这位美女,能不能陪我坐坐,顺便把你的葵花籽匀一点给我?”

这位美女一点也不忸怩,落落大方地:“好啊!几颗葵花籽换一杯酒,不吃亏嘛!”

“嗬,你喝酒吗?”

“喝,喝酒又不是男人的专利,就像忧愁也不是女人的专利一样。”

“是吗,”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我是不是一副很伤感的样子?”

“刚才是,现在好像不会了。”

这位美女笑一笑,露出一行洁白的牙齿。

“记得有一位伟人说过:在女人面前,男人永远要做出一副强者的样子。”

“哦,是吗?这句话还有点意思,不知是哪位名人的名言?”

“他的名字叫林谷。”

“是写《山路弯弯》那位?”

“正是,你看过那篇小说?”

“看过啊。”

“想必美女也是认识作者的。”

“天下谁人不识君?”

“呵呵,美女过奖了,那个单位的?”

“林主任真是官僚,小女子与你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啊!”

“哈哈,是吗?林谷直到今天方知有这样一位美女共事,真是三生有幸!那个科室?敢问芳名?”

“秘书科。小刘,刘紫薇。”

“久仰久仰!”

我夸张地喊一声,然后站起来,拿了一只酒杯,倒了满满一杯酒,放在她面前。

刘紫薇笑意蹒跚看着我做着这一切,一点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看来也是个能喝的主。

正文 第131章请问你是哪一派

会喝酒的女人往往性格豪爽,刘紫薇就是这样,很能喝也很能侃,我谷子偏偏又是个话痨,三杯酒下去,我们就像一对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真的是无话不谈了。

我们谈到自己单位,谈到自己的的领导,也谈到“范蔡”之争。

我往嘴里送进一颗花生米,微笑着看着刘紫薇俊俏的那张小脸:“小刘,听说文广局是蔡县长的天下,你当然也是蔡派的人了?”

刘紫薇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一句:“林主任,你是范派的人呢,还是蔡派的人。”

“在你们眼里,我一定是范派的人,是不是?”

刘紫薇“嗯”一声,撅起嘴巴,一副俏皮活泼的摸样。

我是范正大亲自从学校里挖过来的,他们当然很自然就把我划在范派的行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被“范派”了。其实,我对所谓的“范派”“蔡派”没有太深刻的概念。

我问刘紫薇:“咱们县的两派之争真的是很严重吗?那天范书记请客,也叫了邝局长,我看他们也是一副很亲密的样子啊!”

“‘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关键时刻就显出来了。”

这是毛泽东夫人江青描写庐山云雾一首诗里的其中一句,刘紫薇拿来形容两派之争,却也贴切。

刘紫薇告诉我,一级政权,当然是书记为大,县长权力和势力相对要弱一些,但由于人大主任是蔡县长的把兄弟,情况就有所不同了。比如人事任命,县委常委会提名,通过却要经过人大。常常是范书记选定的人,就被人大刷下来。当然,蔡县长要提拔哪一个干部,常委会通不过,也就成了画饼充饥。

刘紫薇举了一个例子。说是范书记准备提一个干部当水利局长,人大三次都没有通过,最后只能改任支部书记。

刘紫薇还举了一个例子,证明蔡县长的强势。就在去年,一个镇的女镇长状告人大主席状告镇长将其,当时引起县城一阵轰动,范书记更是拍案而起:“人大主席竟然敢一个副镇长,眼里还有没有法纪,太猖狂了,一定要查实严办!”

这个人大主席是蔡的亲信,找到蔡,一把鼻涕一把泪向蔡县长求情,后来在蔡的强力干预下,司法机关最终的判定是“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没想到貌似风平浪静一个县,官场竟然如此复杂。

还有一条,刘紫薇没有说,范正大的父亲虽然也在这里工作过,但他们毕竟还是外乡人,而蔡县长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此看来,蔡的势力还要稍胜一筹。

难怪曾铮不把我放在眼里,他分明是不把范书记放在眼里嘛。

我突然想起,这个美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于是我又问她:“刘紫薇,那你究竟是属于哪派的?”

刘紫薇嫣然一笑:“我嘛,基本上是属于逍遥派。像我们这些头上没有帽子的平民百姓,哪一派也不会稀罕你,因为你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倾向于范派。”

“为什么?”“因为我感觉到,范派这边的人更光明磊落一些,或者说,范书记这个人更光明磊落。我觉得,范蔡之争,其实就是蔡手下的那帮人在拉帮结派。”

“是不是包括蔡自己?”

刘紫薇想了想,然后才下定决心似的一脸认真地回答我:“我认为是这样。”

我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蔡县长,只是在开会时主席台上远远见过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没想到却是玩弄权术玩弄阴谋的行家里手。

我开始替范正大担心,范正大是个心计不多的人,正像刘紫薇说的那样,也像他的名字一样,是一个心胸坦荡光明磊落的汉子,还稍稍带点江湖义气,在群众中,形象好,口碑不错,在复杂的官场里,却往往容易被人算计。

我低下头,抿一口酒,抬起头,却看见刘紫薇正看着自己,就说,刘紫薇,来,谷子敬你一杯,谢谢你信任我,告诉我那么多。

刘紫薇端起酒杯,却不喝,说:“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可以,有问必答。”

我想,这美女无非也是问我,是范派还是蔡派,如果是这个问题,我也会像刘紫薇那样回答,暂时还是逍遥派,个人立场是站在范正大这边,还准备告诉她,也是跟你这一席话,才让我决定方向,而以前,我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的。

没想到,刘紫薇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林主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一副忧郁王子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遇到不顺心的事了吗?”

“哦,是这样的,我去乡下拜访一位老朋友,却没能见着她。”

我用轻松的口气轻描淡写地说。

“男的女的?”

“女的。”

我老老实实回答。

“年轻人吧?”

刘紫薇笑着又问。

“是的。”

我像被人一件件剥去衣服,感觉有点窘。

“她是吉水镇的,是吗?”

我点点头,又被剥去一件。

不能再脱了,再脱就剩下短裤衩了,我再一次端起酒杯,来来来,喝酒!

正文 第132章“副主任科员”算个什么东东

后来我才知道,刘紫薇还是蔡县长的外甥女。刘紫薇的母亲是蔡县长的堂姐妹。

在范蔡之争这个问题上,刘紫薇如果站在蔡这边,那么她的话她的观点的正确性和可信度就大打折扣,现在,她却胳膊肘往外扭,帮着外人说话,可见真理真的不在蔡县长这边。

在文广局,我有一种处处受掣肘的感觉。所遇到的目光,恭敬有余,热情不足,尤其是曾铮,一口一个“大秀才”骨子里却是对我十二分防范,心怕一不小心就抢了他的大组长的位置似的。我心里暗暗觉得好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那个股长的级别我谷子还会耿耿于怀?再说,我已经是副科级别,还要从采编组长干起?

采编组除了给广播站供稿,同时还负责编写一份当地小报,小报刊头是蔡县长的亲笔题字。一星期出一刊,四个版面。

本来,小报这块是廖迪生负责,我来了之后,廖迪生把它甩给我,笑嘻嘻对我说:“林组长,主编位置本来属于你,我是替你保管着,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曾铮立即就附和:“是啊,xx报是政府的重要喉舌,责任重大,交给林组长,我就放心了!”

廖迪生又说:“林组长,我廖迪生替你当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维持会长,你得好好感谢我啊!”

我不知道曾铮和廖迪生是不是事先串通好了的,如果是演戏,这戏演得也逼真,滴水不漏。

我当然知道“主编位置”什么东西,无非是组组稿,审核校对都是你,那是累活重活,只有责任,没有权利,最后核稿权还在邝局长那里。

如果是廖迪生自己提出,我完全可以推脱,我还会向他打打官腔,说些“年轻人要多挑重担,要多为领导排忧解难”之类冠冕堂皇的话,问题是曾铮现在也搅和进来,很有可能还是代表官方意见,我就不能推却了,只好默默认下来。

自己辛苦些倒也罢了,最烦就是曾铮这家伙常常指手画脚,处处显示自己的高明和正确,让人心里不是滋味。

在他又一次把我自己亲自采写的一则消息从印刷厂撤下来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和他争执起来。

这是报道客车自燃的一则短消息。一部客车,不知何故,自己燃烧起来,所幸车上没乘客,只是这部客车基本报废。

我把那部烧得面目全非的客车残骸拍了照,简短配了几行文字。

报纸出来后,这则消息不见了,却换了另一篇文字。我找到印刷厂,工人们告诉我,是曾组长让撤下来的。我当即把手里的铅笔恨恨地摔在地上,当然,我不是冲工人发火,而是针对那个自以为是的曾铮。

我在单位食堂截住正在洗碗池里洗碗的曾铮。

“曾组长,客车失火的那则消息有问题吗,为什么被撤下?”

曾铮头也没抬,继续在洗碗:“我觉得不太合适。”

曾铮的口气和态度都让我十二分不舒服。

“为什么?”

我把口气尽量放的平和一些。

曾铮一副上级教训下级的口吻:“主流媒体的文章和消息应该慎重,应该多登载一些主流消息。负面新闻尽量少登。”

“曾大组长,这是负面新闻吗?”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报纸整版都是领导视察,领导慰问,这样的报纸还有什么可读性?不如干脆改成‘领导动态’算了。”

“那也不能靠揭暗面来哗众取宠。”

“我再重复一遍,这则消息不是负面新闻,更不是什么揭暗面,而是实实在在报道一则意外事故,旨在唤醒人们的警惕性,提高安全意识。”

“那是你的看法。我是采编组长,有权对我分内的工作负责。”

曾铮这就明显是以权压人了。

曾铮不讲理,我也顾不得风度,把手里的筷子往洗碗池边上使劲一磕:“曾铮,别忘了我还是副主任科员,论职位,我还比你高一级!”

我至今为止,还没有把“副主任科员”抖出来压过谁,就在吴广、廖迪生这些无名鼠辈也把我看成软弱可欺之辈,我也总是做出一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样子,而现在,我实在是无法隐忍了。

我以为,这一下,就可以把曾铮镇住,至少可以煞煞他的嚣张气焰,没想到,他竟然一副鄙夷不屑的模样。我在他脸上读出,有权比有位更重要。在他眼里,一个“副主任科员”还不就是一个虚职?他曾铮才是掌管采编组印把子的人物!

“林谷,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撤下那则消息,并不是我曾某人的个人意见,而是经过某位领导同意的,也可以这么说吧,是领导的意思。”

不用猜,如果曾铮没有说谎,这个领导一定就是邝局长了。

我可以对曾铮发飙,但我不会因为一篇文章去找邝局长。

曾铮却似找着我的软肋,后来每每与我争执的时候,总是抬出邝局长来压我。

正文 第133章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不是一个喜欢告状的人,我和范正大谈到我在文广局的种种不顺,谈到xx县存在的“范蔡之争”完全是不经意之间,谈起来的。

果然如我所料,范正大对所谓的“范蔡之争”根本不放在心上范正大“哈哈”一笑,说:“工作上哪有不发生摩擦的?求同存异,这很正常嘛!”

我说:“范书记,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依我看,蔡县长和你的分歧,不只是工作上的摩擦,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接着,我把从刘紫薇那里听来的两个故事向范正大复述一遍。

我问范正大:“范书记,是不是有这事?”

范正大笑一笑,说,“是有这事,但没像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两件事,尤其是提拔干部那件事,总不能归咎于工作上的摩擦。我听许多人都说过,蔡在刻意培养自己的亲信,所以对自己的部下才那么宽容,甚至不惜姑息养奸。”

我和范正大谈这些事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是个套间,我们在里面那个房间,因此我们说话可以随便些而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我想,我这一番话还是产生了一些效果的,范正大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没有先前那么轻松。

我还说了一个xx县流传的笑话,证明“范蔡之争”不是危言耸听,更不是空来风,而是确实存在着。

说是一个范派的人遇到蔡派的人,而这个人又刚刚受到蔡的批评,这个人就说:妈的,今天真不走运,吃了一夹馊菜,至今还反胃呢。蔡派的人立即反唇相讥:你还好,我是被饭里的砂子磕了牙,至今还张不开口呢!

说完这个笑话,我没有笑,范正大也没有笑。我不知道范正大此刻的心情能不能用沉重两个字来形容,反正我是乐不起来。

我知道,不管愿不愿意,我的前途命运是和眼前这个范正大捆在一起了,范正大有辉煌腾达之日,我谷子就有时来运转之时,反过来,如果范正大遭到人家暗算,我谷子也必定是唇亡齿寒,很难有出头之日。

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我与范正大推心置腹的一席话产生了效果。两个月后,组织部门开始对我进行考察,据说是准备提拔为副局长。

这个消息是一个吉水籍在组织部干部科工作的老乡告诉我的。那时我正在组织部干部科办公室填一份表格,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他那副高兴的样子,就猜到,他应该也是属于“范派”的人,才会对我的升迁眉飞色舞。他还说,那个邝局长差不多到年龄了,身体又有一些毛病。说到这里,这位小老乡朝我眨眨眼:“林谷,你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不是智障,当然知道什么意思,我把表格递到他手中,拍拍他的肩膀:“老兄,还要你多多关照!”

第二个谈起这件事的是刘紫薇。

那天我去局办公室找邝局长请示一件什么事,局长不在,只有刘紫薇一个人埋头写着什么。

我看她专心致志的样子,就没想打扰她,转身欲走,刘紫薇却叫住我:“大主任,招呼不打就走啊,太不礼貌了吧!”

我停住脚步,看着她一头乌发:“看你忙,不敢惊扰。”

刘紫薇抬起头,忽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我以为领导要高升了,架子就更粗了呢!”

“山还是那座山,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我谷子还是那个谷子,哪里有高升?莫不是你刘秘书要提拔我?”

“林主任你这是正话反说,我刘紫薇还指望你局长提拔提拔呢,呵呵!

“话不能乱说,我哪里是局长,还不是跟你一样,老百姓一个。”

“林主任你不要谦虚,明眼人谁不知道,文广局这片天迟早都是你的?”

我们这样说着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到刘紫薇身边,刘紫薇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俊俏之外,显得格外精神。

我俯子,一阵好闻的香水味儿扑鼻而来:“刘秘书,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林主任你是装糊涂吧,组织部不是已经开始考察吗,升迁指日可待。”

“如果有机会,还得请刘秘书帮帮忙给关照关照呢。”

我说的不是一般的客套,我的升迁,肯定是范正大提议的,在蔡那边一定会有相当的阻力,刘紫薇是蔡县长的外甥女,如果在蔡县长那里说上几句话,那是大有裨益的。

正文 第134章升任副局长

在组织部门对我考察的那段时间,我和范正大没有见过面,也没有通过电话,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避嫌。

后来范正大告诉我,为了我这个文广局副局长这个实职,他和蔡县长确实产生过一番争执,蔡县长反对的理由,就是一条:资格太嫩。

蔡说,文广局是该提个副局长,减轻邝局长的工作压力,但我认为不应该是林谷,林谷才参加工作多久?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蔡提出另一个人选,不是别人,就是曾铮。

这次,范正大没有让步,志在必得,终于说服了蔡县长,或者说,在范正大毫无商量的坚持下,蔡县长不得不做出让步。

蔡县长这边通了,人大那帮人当然也做个顺水人情,全票通过了我xx县文广局第一副局长的任命。

关起门来的时候,我对范正大说,这是“范蔡之争”的一次胜利。范正大正色对我说:“林谷,尽管外面有这样那样的议论,但我们不要有这种想法,更不要搅合在里面。”

任命下来后,我就搬到另一个办公室去了,我的新办公室紧靠邝局长的办公室,这里原来是书记办公室,书记得了肠癌,去年就报销了,书记这个职务暂时由邝局长兼了下来,这间办公室就一直空着。

那个戴眼镜的年纪不大却像一个中规中矩的小老头的办公室张主任征求过我的意见,要么在这里,要么还有一间是在楼梯边,我嫌那里嘈杂,就确定在这里。我开玩笑对张主任说,我林谷与那个书记素不相识,他应该不会来打扰我吧?

势利之心,人皆有之,只是如曾铮如此之势利之人,却是少见。就在我的任命下来之后,不,更早一些,在得到我升任第一副局长的确凿消息之后,曾铮对待我就像换了一个人,那脸上的不卑不亢突然间就不见了,见了我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反而让我看着难受。

也不知是谁的提议,采编组大家凑份子搞了一餐,为了“庆祝”采编组出了一个局级领导。

我当然不会扫他们的兴,我谷子不是那种喜欢记仇的人,而且,以后的工作还得靠大家,有一个缓和关系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那天,我喝的不多,我第一次玩起“你干掉我表示”的把戏,也不是当了领导就摆架子,在酒桌上,领导是中心,是大家进攻的主要对象,你如果傻乎乎地和每一个人满杯满杯的干,那真的就会众人皆醒我独醉了。

气氛还是热烈的,以前的种种恩恩怨怨仿佛渐渐消弭在推杯换盏之中。

一个月后,又是一纸任命,第一副局长主持文广局行政工作,邝局长任了专职书记。

我和邝没有换办公室,只是把写着“局长办公室”和“书记办公室”的牌子对换了一下,还有就是把为邝局长服务了两个年头的刘秘书刘紫薇换在了我的办公室。

局里有传闻,说邝和刘紫薇有一腿,但这样的事情只要没有谁把他们堵在床上,就永远只是猜测,永远无法考证。

邝虽然年近六十,身体又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那方面却是十分正常,要不然也养不出四个小子和三个闺女来。偏偏刘紫薇也是比较放得开的女孩,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的。还有一种东西还可以旁证我的猜测,那就是刘紫薇把那些书柜办公桌等用具用品从邝那里搬到我这里来的时候,邝的眼神。那眼神不仅仅是怨恨我谷子夺去了他的部分权力,分明还担心刘紫薇迟早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我谷子没有别的本事,揣摩人的心理却是十拿九稳。所以你想啊,如果刘紫薇和邝没有那层关系,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又何必杞人忧天替古人担忧?

听说邝是舍不得放刘紫薇走的,甚至打算让不是党员的刘紫薇火速入党,只是刘紫薇义没有领这份情,她推脱的理由是自己搞惯了行政,不想从头学习党务那一套。由此我又猜测到,就算邝和刘有那么回事,那刘也是被动型的,甚至是无奈的屈从也未可知。现在总算有了逃离的机会,当然趁早溜之大吉。

如此说来,我谷子不仅夺了邝的权,还“抢”走了他身边的女人。 凭这两点,我就不指望邝会好好配合我的工作。

正文 第135章女为悦己者容?

刘紫薇是个很能干也很勤劳的女人,总是在上班之前,来到我的办公室,整桌子,抹茶几,洗茶杯,再把地板拖得干干净净,然后为我泡好一杯毛尖,放在我桌面上。

我和刘紫薇的办公桌靠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

和美女共处一室,不要说我谷子,就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心情都是愉悦的。

我发现,刘紫薇的穿着打扮有了一些改变,原来上班时喜欢穿套装,现在却是穿裙子的时候居多,红白蓝黑紫,真个是五颜六色,花枝招展。有时是长裙,有时是短裙,穿着短裙的时候,我透过办公桌中间的空隙看过去,就能看见刘紫薇那两截修长白皙的腿。

范正大的秘书凌通来办公室找我的时候,我正伏在桌子上修改我的一部小说。凌通敲敲门,我没抬头,反正有刘紫薇在那,一般情况,能对付的我就让刘紫薇去对付,她解决不了的,才上升到我这里的高度。空下来的时间,我还是写点东西,当然,除了稿费,还有乐趣。

“林局长,凌秘书来了。”

刘紫薇轻声提醒我。

我抬起头,就看见凌通笑眯眯地站在我身旁。

由于我和范正大关系的亲密,我和凌通关系也犹如兄弟。凌通比我大一岁,高高瘦瘦的,笔杆子和嘴巴子都不错,听说是范正大下乡时发现的人才,原来是乡下一所中学的老师。

说起来还有一段故事。

那次范正大下乡,顺便去了一所中学,由于是临时决定,校长和副校长都不在家。就由凌通全程陪同范正大一行。

那时,范正大身边正好缺一个会写写材料的秘书,玉树临风的凌通给范正大留下极佳的印象,不久,一纸调令就把凌通调进县委机关,成了范正大的秘书。

这个事例又一次说明,范正大这个人还是十分爱惜人才的。唯才是举,任人唯贤,而不是像现在有些官员那样“唯财是举”谁跑得勤就重视谁,谁送的礼重就提拔谁。

“不知通哥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我站起来,这样开着玩笑。

“大局长,是这样的,范书记要去吉水,还要去一趟吉水中学,他们向教育局打了一份报告,要求建一座新教学楼。那可是你的母校,范书记问你有没有空,能不能一起去。”

陪同范书记一起视察基层,那可是我们这些中层干部的荣幸,要知道范书记下基层,从来就是轻车简从,不喜欢前呼后应,比如这次就没有带教育局长他们一起去,很有点微服私访的性质。

我也真想去母校看看,一直没有成行,我当然满口答应。

“那收拾一下,就跟我走吧,车子在门口等着。”

我说:“还有什么收拾的,又不是去出国。”

凌通坏笑着看着我:“头发总要梳理梳理,你看看,跟鸟巢差不多。”

我摸摸头发,笑着说:“我的头发,就是梳它一千遍,也还是这个样子,自然灾害,没办法。”

凌通就拿我的那头卷发开玩笑:“都说头发蜷曲的人不好说话,紫薇,林局长是不是常常冲你发火?”

凌通歪着头,游弋的笑意的目光停留在刘紫薇那张漂亮的脸上。

刘紫薇也是微微一笑,说:“林局长很有涵养,我很少看他动怒的。”

“那是林局长怜香惜玉,如果是对待男下属,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哈哈!”

笑一阵,凌通的目光还停留在刘紫薇身上,又说:“紫薇,你也一起去吧,说不定我们的林局长有什么重要指示,需要你随时记下来呢。”

我就在他肩上捅一拳,说:“通哥,你自己希望有美女相陪,就拜托不要编造出这样的理由好不好?”

我和凌通说说笑笑走出办公室,刘紫薇轻轻带上门,步履轻盈地跟在我们后面。

我和凌通、刘紫薇坐在吉普车后座,把副驾驶的位置留给范正大。

有些领导坐车喜欢坐后面,范正大不喜欢,他就喜欢坐前头,他诙谐地说,坐在前面,路面上有什么好东西捡,都可以最先发现。我们都知道他这个习惯,就把前面的位给他留着。

正文 第136章那一双热辣辣的眼睛

范正大这次却让刘紫薇坐在前头,他笑着对我们说,我和谷子坐在一起,好说说话。

范正大身子往后一躺,双手放在脑后,侧过脸看着我:“谷子,和邝大头合作得怎么样?”

范正大没有叫我的职务,直呼我的小名,从称呼上就可见我们的关系。

我敷衍道:“还行吧。”

“还行就是不行哦,邝大头这个人平时爱摆老资格,现在从局长退到书记的位置上,肯定不习惯,难免有时还会插手不属于自己权限之内的事情。所以谷子你要好好把握一条原则,既不要和他搞得太僵,又不要过于迁就,把自己弄得傀儡似的,没有自己的主见,搞无为而治。”

局室不比县乡政府,实行的是行政首长负责制,局长是法人代表,是一把手。

范正大一语中的,邝常常插手行政事务,有些事情我都还不知道他就“爽快”地表态,弄得我十分被动。

邝年纪大,资格老,又是个南下干部,发起脾气来,连县领导都让他三分,所以对他的屡屡冒犯,我总是采取容忍的态度,再一次玩起大智若愚。

我本身不是一个权力狂,只要不是胡闹,不出乱子,不违反原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面的车窗半开着,一阵风从外面刮进来,吹动着刘紫薇的长发,那长长的带着淡淡清香味儿的缕缕青丝便在我面前飘拂着,我晃晃头,躲开那不时撩拨在脸上细细若无的尤物。

“范书记,你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

我此时与邝有一比,就像乡里村里分给我的田地,却被别人耕种着,我不能随心所欲在上面栽种我自己喜欢的作物。

我迟早要收复失地,但不会采取过激的手段,我会要和平的方法解决。

‘实在不行,干脆把老邝调走。”

范正大仿佛猜到我的心思,这样说道。

调走当然让我省心不少,但我知道,这会给范正大增加压力。这次把我提为副局长并主持工作,把邝调整到书记的位置,就让“蔡派”狂躁不已,一些蔡派的人就到处煽风点火,说是范正大在排除异己,培养自己的亲信。

我说:“范书记,那就不必了,相信谷子有能力把工作做好,不会给你范书记丢脸。”

徐徐清风又一次把刘紫薇的长发送到我面前,这次我没有躲开,一任它在我脸庞抓抓挠挠,我就闻到一股香水的味道,但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因为我对香水一无所知。

我和范正大一路上的谈话都是兄长式的,没有领导的居高临下,也没有下级的唯唯诺诺,凌通基本上没有插话,而坐在前头的刘紫薇只在我们说到高兴处偶尔回眸一笑。

蒋中平依然还在吉水,没有挪动,也没有提拔。他和比他年轻得多的镇长一起在镇政府大门口迎接我们。

车刚停稳,蒋中平就快步跑过来,微胖的身子,竟然十分灵活,手脚麻利地打开前座的车门。按照惯例,范正大是坐在前头的,这时,没承想却迎个大美女出来,蒋中平显然不认识刘紫薇,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不知道此美女何方神圣,应该怎样称呼。我乘机开个玩笑,对蒋中平说:“蒋书记,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市委组织部刘副部长。”

蒋中平哪里知道我是开玩笑,就恭恭敬敬问候一声:“刘部长好,欢迎刘部长来吉水视察工作!”

我在后面哈哈一笑,把刘紫薇弄了个大红脸,羞羞地:“蒋书记莫听林局长信口雌黄,我是文广局小刘。”

蒋书记应变能力相当不错,不愧是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官油子,马上改口说:“县里下来的都是领导,欢迎领导光临吉水!”

范书记此行目的,主要是落实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洗脚村是村民自发的,范书记要吉水镇做个试点,然后在全县铺开。“联产承包责任制”说穿了就是“包产到户”是农村势在必行的一项改革,而当时,却是摸着石头过河,遇到不少的困难和阻力。在这个问题上,范书记和蔡县长又一次产生分歧,蔡县长主张缓一缓,看一看,不要之过急,而自称为农民儿子熟悉农村状况的范正大却迫不及待就要全面推开,争论的结果,就是先在一个镇或乡搞个试点,如果成功,再大面积铺开。

范书记就把试点放在吉水镇。

由此可以想见,蒋中平必定是范派的人,是范正大坚定的支持者。我听说,乡镇领导大多是范派人物,县里那些局室领导却是拥趸蔡县长的居多。

检验农村改革成功与否,很简单也很直观,就是看田里的收成,看看产量是增加还是减少。正如小平同志说的:“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增产了,改革就成功了。反之,就是失败。

范正大叮嘱蒋中平,要做好农民的思想工作,一项好的政策,农民往往一下子体会不出好处,暂时难免会有抵触甚至反对,这就需要我们基层干部多与他们沟通,多做一些解释工作。

谈完工作,蒋中平就问范正大:“范书记,要不要杀两盘?”

范书记爽快地应道:“好啊!”

蒋中平就从抽屉里拖出一副制作粗糙的木质象棋。原来他们还是棋友。

我看了他们的第一盘祺,范正大是进攻型的,喜欢用车用炮,横冲直撞,攻势凛冽,蒋中平却是防守型的,绵里藏针,伺机而动,倒也是棋逢对手,杀的难解难分。杀到最后,范正大剩下一只车,一个兵,蒋中平已经完全丧失进攻能力,只是士像齐全,单车难杀士像齐,但范正大多一个兵,胜局已定。我看到这里,就出去了,刘紫薇也跟出来。

“局长,去哪?”

“随便转转,哦,去下广播站,也算是视察一下我们的基层单位。”

“广播站?局长莫不是要去看望叶诗文吧?”

我回过头,看着她:“是啊,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

刘紫薇笑嘻嘻地:“看望老朋友,应该应该。”

我听得出刘紫薇话里有话,想必她是了解我和叶诗文的情史的。

我不甘心,就问:“刘紫薇,你怎么知道我跟叶诗文是老朋友?”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局长你那次一个人喝闷酒,也与叶诗文有关,是不是?”

说话直白,不留一点余地,除了这个刘紫薇,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睁大眼睛,愠怒地瞪刘紫薇一眼,刘紫薇却不回避,那双俏皮的会说话的眼睛热辣辣回视着我,那眼神分明时说,你林谷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你……要不就陪我一起去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明明不爽,却软绵无力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说完,抬脚就走。

刘紫薇真的跟了过来。

正文 第137章百里挑一的丈夫

镇广播站就三间平房,一间播音室,一间几个人挤在一起的办公室,还有一间是堆放物品器械的。他们住的又是另外一个地方。

办公室还是那个小姑娘,她告诉我们,叶站长刚刚出去,一会儿就会回来,说完,热情地为我们让座,手脚伶俐为我们倒了一杯开水。

我没有坐在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而是一坐在办公桌前面的藤椅上,这张办公桌显然是站长叶诗文的,这个结论是我从玻璃板下面夹着的那几张照片判断出来的,那些照片,有一伙人的合影,有叶诗文的单人照,最吸引我眼球的是一张两个人放大的合影,一男一女,男的穿西装,四方脸,女的梳两条辫子,头微微靠在男的肩上,这个看起来一脸幸福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叶诗文。男的必定就是她的丈夫了。

我看着这张照片,心里不是滋味,偏偏小姑娘凑过来热心地向我介绍:“这个男的就是我们叶站长的丈夫,你们看,帅不帅啊?真人比照片还帅呢!”

我不以为然,心里“哼”一声:“帅,有我谷子帅吗?”

这时,刘紫薇插一句:“叶站长吉水数一数二的美女,她的丈夫当然也是百里挑一啊。听说叶站长以前的男朋友还更优秀呢。”

刘紫薇说完,冲我一笑。

对她的冷嘲热讽,我置之一笑,自顾自低头喝水。

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我就知道叶诗文来了。

叶诗文一脚踏进办公室,小姑娘和刘紫薇都站了起来,我坐着没动。

“林谷?”

叶诗文的目光越过小姑娘和刘紫薇,直接投射到我身上。

“你好,叶站长。”

我站起,颔首向她打一声招呼。那一声显然生分的“叶站长”拉远了我和叶诗文的距离。

“你好,林、林局长。”

叶诗文微微一笑,那笑容不是那么自然,更没有照片上那么幸福灿烂。

“哦,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文广局小刘,办公室干事。”

我这样介绍着刘紫薇,叶诗文就朝伸出手去:“,刘干事!”

“你好,叶站长,久闻大名!”

刘紫薇握住叶诗文的手,这样客套一句。

我心想,久闻大名,这倒没错,只是这大名是因我谷子而闻吧?刘紫薇对我的历史知道的那么清楚,是早有所闻还是认识我以后像前苏联的克格勃一样地秘密收集?

事后,我才真正意识到,带刘紫薇一起去重访叶诗文是正确的,面对已为*的旧日情人,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刘紫薇在场,场面少了尴尬。

叶诗文进来后,那个小姑娘就出去了。我和刘紫薇坐了一会,也起身告辞。

我站起来,看着刘紫薇,说:“也不知去吉水中学是现在去,还是中午吃了饭去,我们过去看看,不要让范书记他等我们。”

刚好这时,凌通就过来了。

“谷子,范书记问你,有没有空,是不是现在去吉水中学?”

“他们不在下棋了吗?”

“还在下呢,所以范书记就让我过来问问你,问你这边忙完没有。”

我看看刘紫薇,说:“我们这边也没有什么事,还是现在去吧。”

说完,和叶诗文打声招呼,就往外走。

叶诗文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离开这间房子。

正文 第138章衣锦还乡

吉水中学显然是有准备的,场、门坪、走廊,所到之处,打扫得干干净净。

王校长、鹰眼主任,还有一个副校长,都是老面孔,恭恭敬敬在校门口等着。

我和范书记走在前头,后面跟着凌通,接着是刘紫薇和司机。此时此景,我颇有点衣锦还乡的得意。

“范书记,淩局长,还有其他领导,们亲临我校检查指导工作!”

王校长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欢迎词像口号那样严肃、古板。

几年不见,王校长老了许多,我离开吉水中学那时的红卫中学的时候,王校长相当年轻,总是三十出头,现在鬓角都露出一些白发了。我热情地握住他的双手:“王校长,我今天的身份不是领导检查工作,是作为学生来看望校长和老师们的!”

然后又分别向那位副校长和鹰眼主任问好。

我们久别重逢的亲热,倒把范书记晾在一边,我知道范书记是不会介意的,谁让我们是兄弟级别的关系?

范书记还打趣地问王校长:“王校长,你这位学生当初一定很调皮,给你惹了不少的事吧?”

我呵呵一笑:“范书记真是不幸而言中,谷子确实给老师们惹了不少麻烦。”

接下来我就把我和大春他们偷油的那件事说给他们听。说着说着,鹰眼主任就不好意思了,脸色灰暗,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旧事重提,我也是说出来让大家乐乐,并不想去责怪谁,末了,我看看校长,又看看鹰眼主任,说:“好在校长和教导主任他们宽大为怀,没有过分追究我们的错误,这样,才让谷子还有继续深造的机会,让竖子可教的谷子有了一点出息。要不然,我谷子早就回家修地球去了。”

我这样一说,鹰眼主任才轻松一些,抬起头来,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

王校长他们带着我们走了走,看了一些教室和学生宿舍,正是上课的时间,没有嘈杂,只听见老师大声讲课的声音。

学校基本没什么变化,还是那几间教室,走到我曾经就读过的那间教室时,我放慢脚步,透过窗户朝里面望去,里面正在上数学,老师是新面孔,我不认识,只是教室依旧,课桌依旧,感觉十分亲切。我甚至瞥见了我曾经用过的那张课桌,此时被两个女孩子占用着,这时,正好其中一位女孩抬起头来朝我们这个方向望着,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我,我露出一个微笑,好想对她说:“小姑娘,使把劲,那可是出人才的风水宝地!”

经过范彤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间,我的心砰砰跳着,熟悉的小屋,曾经的温馨甜蜜,在这里,我和范彤度过了多少缠绵之夜?

这里的秘密,除了我和范彤还有大春,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可见我们当时的保密工作做得是多么出色。老师与学生通 奸,这件事可不像“偷油”事件那么简单,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不要说蒋中平,任谁也保不住我,我谷子就会像大春那样,真的就要回铜锣湾修地球去了。

在校长办公室,王校长向范正大汇报工作,顺便也提出一些要求,主要还是新建校舍的问题。范正大让凌通一一记在本子上,范正大一脸和蔼地对王校长他们说:“教育是百年大计,县委和县政府历来重视教育工作,关于新建校舍,县里面已经原则上同意,已责成有关部门拿出意见拿出具体方案。如果不出意外,那就明年吧,”

范正大停一下,看看王校长们那一张张期待的脸:“明年的今天,我们就可以看见拔地而起的新教学楼了!”

王校长带头鼓起掌,副校长鹰眼主任跟着,我们也附和着拍了几下。

我说:“明年教学楼开张之日,我林谷一定前来祝贺!”

王校长马上接上去:“欢迎林局长,欢迎在座的各位领导再次莅临指导!”

这时,我因为一泡,就出了办公室,找到附近的厕所解决。回来的时候,刘紫薇已经在门口。刘紫薇看见我,就说,我们四处再走走吧,这些烟民,把办公室弄得乌烟瘴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我就带着她去了小河边。

我指着那条小河:“我和大春他们就在这条河里砸鱼。”

刘紫薇环顾四周,俏皮地看着我:“这里的河边静悄悄,也是谈恋爱的好去处,不知道当年的谷子曾与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同学在这里风花雪月?”

我一怔,然后哈哈一笑:“殊不知我谷子发育太迟,不知道我那个东西除了屙,还有其他的用途,真是对不起这一片优美的环境!”

我当然不会告诉刘紫薇,打死也不会告诉她,还在小学时,我谷子就全面完成了性的启蒙教育,初中时,就开始品尝人间这桩极乐之事!

王校长他们极力挽留我们一行在学校用午餐,我倒是有这个意思,但范正大说,镇里已经准备了,蒋中平还说要亲自下厨弄几个拿手菜呢,所以他就没有陪过来,我们还是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吧。

正文 第139章收复失地

范正大和王校长握手告别的时候这样对他说,下次大楼落成的时候再喝你们的竣工酒吧!

吉普车不能直接开到学校,还有一段小路要步行。我是最后一个与王校长他们握手告别的,所以就落在凌通他们后面,范正大停下脚步,等着我,笑微微地对我说:“谷子,故地重游,有什么感想,是不是有衣锦还乡的感觉?”

我说:“范书记,我这是狐假虎威,完全是沾了你的光呢,不是跟着你,他们哪会那么隆重接待一个副科级干部?”

范正大压低声音对我说:“县里最近准备提拔一批干部,你那个‘副’字可以去掉了。”

这次提拔干部,也提了刘紫薇,从办公室职员一下子提到工会主席的位置,原来的工会主席调到教育局当了副局长。我们这边的两个副局长原封不动。

局里就有些议论,说是有一个当官的舅舅就是好,可以坐直升飞机往上“突突突”的升,对我的升迁也有人不服气:“什么干部‘四化’?指革命化、知识化、专业化、年轻化,当时提拔干部的标准。作者注靠山才是硬道理,林谷还不是抱住了范正大的粗腿!”

最不服气的就是曾铮,总以为自己很有希望,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阴暗处最多牢,一副被谁欺负了的愤愤不平。

有好事者做过统计,说是这次提拔干部里面,范派和蔡派的人正好各占百分之五十,平分秋色。

我看过名单,我不清楚究竟哪些是范派的人,哪些又是蔡派的人,所以对这种分析无从论证。

如果说,以前我对邝的过于尊重,还有一个级别的顾虑,现在,我也是堂堂正正的正科级,是和你邝大头平起平坐的领导了,我要一步步收回我的失地。

我的第一个步骤就是撤换一批中层干部。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自以为“怀才不遇”到处煽风点火,散布对我谷子不利消息的曾铮。

我让廖迪生当了采编组长。

调整前,我分别找他们谈了话,特别是廖迪生,足足谈了半个小时。我对他说:“我不管这派那派,我林谷就是工作派,肯干事能干事的我就用,耍派性耍阴谋的再有本事我也不欣赏,更不会重用。采编组长是个重要位置,能力而言,我相信你小廖能胜任这个位置,至于你有没有信心有没有全力以赴的工作热情,那是你的事,我给你半天的考虑时间。”

我看看手表:“现在是中午一点四十分,下午下班前答复我。”

廖迪生这时就说:“局长,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廖迪生还要考虑什么?士为知己者死,我廖迪生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廖迪生一副慷慨激扬的样子,就差没有举手宣誓。

中层调整的事,我又给两个副手通了气,当然还有刘紫薇,偏偏没有告诉邝大头,我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尤其是撤换曾铮,我想来个突然袭击,让他猝不及防。

两个副手权衡利弊,思忖再三,后来还是倒在我这一边。邝大头虽然貌似强势,但终究是十二月份的挂历,没几天可翻了,我谷子才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照着他们的时候长着呢!

就是开会,也是临时决定的。一大早,我让顶替刘紫薇的办公室小村正名叫做李小村去叫两个副手、邝书记还有刘紫薇来我办公室,召开一次班子会。

刘紫薇和两个副手大概猜到了这次突然袭击式的会议内容,每个人进来的时候,表情都有点严肃。

只有邝大头是蒙在鼓里的,进来我办公室,还一脸不高兴地嘀嘀咕咕:“林谷,什么会那么重要,我早饭还没吃呢!”

说完,一重重坐在藤椅上,压得藤椅吱吱响。

我宽容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也没什么重要事,主要就是想研究一下中层干部调整的问题。”

“干部调整?”

邝大头睁大眼睛,他当然不会想到,从我嘴里轻轻吐出来的这句话里,竟然包含这四个字的敏感词,他也不会想到,这样重要的事情竟然没有事先跟他商量一下,就匆匆拿到班子会来决定。

“是的,”

我说,“我来文广局,近一年了,主持行政工作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对一些情况不说了如指掌,也是了解八九不离十吧。我知道,大部分中层干部还是不错的,有能力,肯干事,在职工中也有威信,所以呢,我的意思是大部不动,只作一些小小的调整。”

我看大家都到齐,已经找到位置坐下来,我就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纸,上面列着我经过两天时间弄出来的调整名单,顺便说一句,这里还有刘紫薇的一份功劳,有些股长主任就是刘紫薇向我推荐的。

接着,我说:“我征求了一些局领导的意见,在这里先草拟了一份名单,现在我给大家念一下。”

我念完,大家都没有吭声,邝大头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说:“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嘛,同意不同意,表个态。刘主席,你先说说。”

我朝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刘紫薇点点头。

刘紫薇低着头,用大家刚刚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没有意见,表示同意。”

邝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这时往桌子上一敲,一双虎眼瞪着刘紫薇。我没容他发作,就转过身去问那两位副局长:“你们什么意见,也说说嘛,中层干部是具体做事的人,选好了,有利我们更好开展工作啊!毛泽东同志不是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政治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确实是这样的啊。说说,都说说,畅所欲言嘛!”

“我先说说!”

邝又拿起杂志朝桌子上一敲,仿佛那是法官手里的惊堂木。

“我认为,目前还是要稳定为主,不做调整为好。”

又是一阵沉默。

邝这样一表态,其他的人就不好说话了。现在很明显,支持调整就得罪邝,反对调整就得罪我。他们进入两难境地。邝虽然退任书记,但余威还在,要面对面得罪这个炮筒子脾气的老领导,他们显然没有心理准备。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树立威信,要收复失地,就要让我的调整计划得以实现得到落实。首先就要在这次会议上取得胜利,挫垮邝大头的傲气和锐气。

“很好,”

我慢慢悠悠地说,“刚才邝书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家继续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相信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说小一点是为了单位的发展,说大一点是为了早日实现国家‘四化’ 即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作者注嘛,谁也不是出于私心,对不对?”

我在这里着重强调了两点,第一,邝书记‘不做调整’的观点只代表他自己。第二,这次调整我谷子完全是出于公心,与‘范蔡’之争没有关系,更没有私心杂念在里边。

两位副局长,一个闷头喝茶,也不怕胀出个膀胱炎来,一个在低头看报纸,一张报纸,反反复复地看,从第一版到第四版,又从第四版翻到第一版,好像立誓要把里面的广告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我想,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说:“我看是不是这样,干脆来个举手表决。同意对文广局中层干部调整并同意我刚才念的那份名单的请举手。”

说完,我自己带头举起右手。

接着,刘紫薇也举起手。

看报纸的那位副局长放下报纸,也举起手。

然后是喝茶那位。

“我反对!”

邝站起来,气呼呼地看着我。

“少数服从多数,邝书记可以保留意见。”

我冷冷地说。

邝大头把书扔到桌面上,拂袖而去。

我对负责纪录的小村说:“你给我记清楚了,这次调整干部,除了邝书记一人弃权,其他班子成员通过。”

交待完毕,我挺直腰,双手撑着桌面,大声宣布:“散会!”

正文 第140章蔡县长的官场关系网

尽管邝书记当着我的面把门摔得山响,尽管邝书记故意缺席后来的几次局务会,新股长们还是如期走马上任。

我不仅在文广局开始树立自己的威信,在其他局室,也有意识地在巩固发展自己的圈子。

我的圈子,说穿了就是范派的圈子我常常会请那些局长们喝喝小酒,打打牌,有机会,也让范正大在酒桌上亮亮相。俗话说,亲戚不走不亲,我就是想让那些“一把”们在这种非正式的交流中和我以及范正大不断增进感情。

随着我与那些局长主人们交往日深,我惊奇地发现,这些人有不少都是蔡县长的“亲友团”就是说,xx县构筑了一张看不见的由血缘与姻缘构筑的政治家族网。

蔡县长的妹妹曾任副县长,后来调市里任工会副主席,妹夫是县卫生局局长,姑表弟是畜牧局局长,姑父就是刘紫薇的父亲是新华书店支部书记、外甥刘紫薇哥哥工商局副局长。

这就难怪在县城,蔡县长的势力范围要强一些。有人戏称,蔡县长是城市武装割据,范书记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但我知道,蔡县长是有意在各局室培养自己的亲信,而范正大在各乡镇的威信却是在工作中树立起来的。

我第一个建立的关系户是邝伟,教育局局长。也是和他们单位联系多一些,文教卫生么,都是一条战线的。

在我们县,局长主任们有正规文凭的不多,邝伟就是其中之一。邝伟是市里一所师范学校毕业,中专生。现在这样的学校没几个人愿意读,招生的满大街拉人入伙,而当时,考进这样的学校,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呢。

一条战线,又同是师范类毕业的学生,沟通就容易一些,共同语言也多一些。

邝伟刚好比我大一轮,都是属龙的。他考进师范的时候,就已经成家,有了老婆孩子。

邝伟原先是个中学老师,师范一毕业,在乡下一所初中任教,好像是教化学,恰逢干部“四化”政界需要一些有学历有文凭的人士来改变知识结构,邝伟幸运地结合进县政府办任一般科员,一年后,放在教育局,挂了一个副局长职务,后来又升为局长,在教育局长这个位置上干了三个年头了。

说实话,我直到参加工作,穿着还是很朴素的,甚至是土气的。如果说,数年之前,我穿着外公亲手缝制的衣服常常引来路人艳羡的目光,那么,随着那些名牌服装的蜂起,外公那曾为县城居民津津乐道的手艺就渐渐过时了。就是这个邝伟提醒我:“做官嘛,要穿得有派头一些,不要成天就是中山装,列宁装,你可以购置几件名牌服装,包装包装。”

我觉得有道理,为此特意去街上买了两件“七匹狼”的t恤,邝伟就笑着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是嘛,林谷你这身样一打扮,才像个局长嘛!”

我低下头抚弄一*恤的下摆,嘿嘿一笑:“没这身包装,就不像局长吗?”

“不太像,恕我直言,包装之前的林谷就像十年前的邝伟,整个一个穷教师的打扮。”

我仿佛不经意地提起范正大,提起看不见却摸得着的“范蔡”之争。

邝伟叹一口气说:“我也知道,范书记是个好官,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清官,但是……”

“但是什么?是不是你觉得蔡实力太强大?范正大强龙终究压不过地头蛇?”

邝苦笑一下,没有吱声。

我心想,一定是这样,许多人都是这样,他们佩服范正大的为人处世,却又不得不屈服蔡县长的权势和威,我摇摇头,说:“俗话说,得人心者得天下,蒋介石当初够强大的吧,八百万军队,还有美国的支持,后来还不是被历史淘汰?邝局长,论当官,我没你经验丰富,但我斗胆送你一句话,要有自己的立场,不要被假象迷惑。”

正文 第141章街头偶遇叶神汉

我是在街上偶然遇见叶诗文的父亲叶神汉的。

我独自一人正在街上走着,背后一个人叫我一声:“林谷!”

我回头一看,就看见叶神汉那双骨碌骨碌转着的小眼睛,突然间我一下子没认出他来,我楞了一下,叶神汉自己介绍着自己:“我是叶诗文的父亲。”

我就朝他温和一笑:“你好,叶伯,好久不见。”

我这样和叶神汉打着招呼,心里忐忑着,他半路截住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林谷,听说你当局长了,恭喜恭喜!我就说过嘛,林谷你不是久居人下者,果然被我言中啊!”

是啊,我第一次见着叶神汉,他就对我另眼相看,把我当成潜力股,还大胆预言我谷子将来能当县长。

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敬了叶神汉一支,还殷勤地帮他点着火。叶神汉也不谦虚,低着头伸长脖子就着我手里的火把烟点着。

叶神汉深吸一口:“好烟好烟,林局长,你这烟真不错,我老叶第一次抽那么好的烟呢!”

我把剩下的半包塞给他:“叶伯,你喜欢,就留着回去慢慢抽。”

叶神汉不推脱,接在手中,宝贝似的放进口袋。我心里想,我谷子真成了您老先生的女婿,这烟有的是你抽。这样想着,心里又一阵打鼓,这老汉,会不会趁机提出什么要求?如果要求不高,要钱要物,我是会尽量满足他的,除了叶诗文那层关系,毕竟他还是我同学的父亲。

“林局长,”

叶神汉那双小眼睛盯着我,我憋着一口气,貌似平静地看着他,就像等待第二只靴子掉下来那样的心情等待下文。

“你穿着这身衣服,更是一表人才呢,我一下子都没认出你来。”

叶神汉咳嗽一声,接着说,“是我家诗文没福气,要不然,咳,……”

叶神汉说到这里,叹一口气,一脸懊丧的样子。

我没有插话,聆听着叶神汉的絮叨。

“林局长,你不会怪罪诗文吧,她……其实她的婚姻也是很勉强的,一点也不幸福。她中意的不是现在这个丈夫,而是你。”

叶神汉说完这句话,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暗淡了许多。

我低下头,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我想起那张照片,那张在叶诗文玻璃板底下的那张与丈夫的合影,看起来是一脸的幸福,原来竟然是装出来的,即然这样,那叶诗文为什么要匆匆与他——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私结秦晋之好?

这个答案,叶神汉很快就给了出了。

“林局长,这句话我忍不住,还是要说出来,要不然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林局长,你知道吗,叶诗文是怕你为难,才在你毕业的时候,匆匆忙忙找了一个丈夫,又匆匆忙忙把自己嫁出去。叶诗文说过,你谷子其实早就有女朋友,父亲还是个当官的。”

我知道叶神汉指的是蒋小莉。

叶神汉接着说:“叶诗文是个很自卑的孩子,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那个什么领导的女儿才适合你,所以就选择了退出。为此,我还骂过她,骂她有眼无珠,放着那么优秀的男人不要,偏偏却去找这样一个庸庸碌碌的丈夫。可是,脚长在她自己身上,不要说骂,就是打,也没有用,唉,命该如此,也只有认命了。林局长,你不会怪罪诗文吧?”

我懊丧过,也埋怨过,现在听叶神汉这样一说,一切怨恨也烟消云散。

有一首歌的歌名“有一种爱叫放手”叶诗文的放手,就是一种高尚的爱,无私的爱,令我谷子感动的爱!

叶神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我主动给了他两百元钱,我望着他那双小眼睛,亲切地说:“叶伯伯,自己找家馆子喝喝酒,谷子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正文 第142章眼底下,那一道迷人的风景

有一种说法,说是我谷子这次能顺利升上局长这个位置,是范正大与蔡县长妥协的结果。妥协的条件就是把蔡县长的外甥女刘紫薇一起提起来。

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有多少可信度,我不会去问范正大,更不会去求证于刘紫薇。再说,我对刘紫薇的升迁并不反感,甚至内心还为她高兴。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我看出来,面容娇好快言快语的刘紫薇不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还是有一定的工作能力的,况且一直以来对我的工作极力支持,尤其在调整中层干部这个问题上,不惜冒犯邝这个老领导,义无反顾旗帜鲜明地站在我这边,可以这么说,没有刘紫薇的这一举动,那次调整至少不会那么顺利,所以让我至今回想起来,还感激不尽。

县城开始有了个人承包的饭店,我和刘紫薇就是在那样的饭店互相庆贺各自的升迁之喜。比起那些尚未改制的公家商店、饭馆来,这里的服务态度那是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刚刚出现在大门口,立即就被满脸笑容的服务员迎进去,又是端凳子,又是倒茶水,我们在这里找到了“贵宾”的感觉。

这次微型的庆祝宴是刘紫薇动议我谷子极力附和的。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天有点要下雨的迹象,灰蒙蒙的,却欲下未下,像是在寻找一个最合适的时机。风是从海那边吹过来的,温暖而湿润。

我坐在办公桌前想着什么,一任清风从窗户吹进来,肆意抚摸我的一头微卷的头发,肆意翻动我面前的那一本书。这时刘紫薇袅袅娜娜走进来,一进来就关上那两扇半圆形的玻璃窗,拴好插销,然后回过头用微嗔的目光看着我:“雨前的阵风,空气中微粒含量高,吸进肺部是有害的,怎么不把窗户关好?”

那口气像是在教训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孩。

我笑一笑,说:”

我正在仔细体会古人‘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的那种意境呢!”

刘紫薇这次没有穿裙子,而是穿一条八十年代最时髦最流行的深蓝色的喇叭裤,一件白色的尖领衬衣。漂亮的女人怎么打扮都好看,所谓淡妆浓抹总相宜。

我盯着刘紫薇姣好面容*身段的时候,刘紫薇也浅笑盈盈看着我,那笑有一分妩媚,还有一份俏皮。我们这样对视着,反倒是我首先逃离,我把目光移到窗户上:“风又更大了。”

“天气预报还有雨呢。”

“下点雨也好,好久没下雨了,闷得很。”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外面的风不时扬起沙尘打得窗玻璃沙沙地响。刘紫薇突然仰起头,问:“林局长晚上有安排吗?”

“暂时没有,怎么,美女想请我吃饭?”

刘紫薇嘿嘿一笑:“局长好健忘啊,你记不记得还欠我一餐?高升之日,请客之时,你忘了?”

“问题是,”

我朝她笑笑,“高升的不只是我一人啊!”

“那,这次你请,下次我请,行不行?”

“好,经研究,同意。”

这里有一道菜,我和刘紫薇都很喜欢,水煮鱼,本地的一种鱼,本地的酸菜,切成大块,油锅微煎后,放酸菜辣椒一起煮,酸酸的,辣辣的,还有点甜味,被热油煎得微黄的鱼皮,一看就让人食欲大振。这道菜一上来,筷子翻飞,不一会就被我们歼灭。我把最后一块鱼块放进刘紫薇碗里,笑着说:“这次请你吃鱼,下次记住请我吃熊掌哦!”

刘紫薇嘴里含着鱼块,含混不清地:“好啊,那鱼和熊掌都齐了!”

我谷子喝酒不奸,刘紫薇也是豪爽之人,好酒量,好心情,我和刘紫薇都喝的不少。

我举起一杯酒,看着脸色微红的刘紫薇:“紫薇,谢谢你在调整中层干部问题上对我全力支持,来,这杯酒,敬你!”

刘紫薇端起杯子,说:“支持一把手的工作,应该的呀!”

“中间夹着个邝书记,就让你为难了。紫薇,我想问句话。”

“问吧。”

“……”

我盯着她的脸,欲言又止。

“扭扭捏捏的,干嘛呀?”

我想问她究竟和邝大头有没有那种关系,但是,这种事怎么问得出口?

“算了,不问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就是想问我和邝大头上床没有?是不是啊?”

刘紫薇的爽快和大方,让我口呆目瞪。

“没错,外面有许多关于我和邝大头的议论,你信不信?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和邝大头有一腿?”

我不敢贸然回答,“女人要提干,床上多流汗。”

我想起周敏敏为了演上主角,不惜为剧团领导献上自己的*。

“邝大头是打过我的主意,而且不止一次,但是,我没有让他得逞。”

我略略歪着头审视刘紫薇那张俊俏的脸,仿佛在验证她有没有说谎,刘紫薇眨巴眼睛,一副很淡然的样子,于是我相信了她的话。我转而一想,刘紫薇有她舅舅罩着,在xx县,有了一个当县长的舅舅,还需要抱别的男人的粗腿么?

这时,外面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一阵比一阵急。还伴着雷电,一阵亮光,一声巨响。昏暗的天空,撕开了口子,这时反而明亮些。

“紫薇,邝大头是怎样扰你的,可以说说吗?”

仗着喝了几杯酒,又是这么个风雨交加的天气,我的胆子比平时大了许多,一张破嘴又无所顾忌了。

只有我们两个客人,厨子弄完我们的菜,不知躲到那个角落去了。

“大作家,是不是想把我的故事写进你书里去呀?”

刘紫薇没有生气,脸上还挂着迷人的笑容。

我也轻松一笑,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到时,我会特别声明,本故事不是虚构,紫薇人等可以对号入座。哈哈!”

“要是那样,我就惨啦,臭名远扬天下知。”

“来来来,为了挖取素材,谷子再敬你一杯!”

“我不能喝啦,再喝就醉啦!”

“说自己醉的,清醒着呢,不承认自己醉得,那才是真的醉了。看着,我先喝为敬啊!”

我说完,就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喉咙。

刘紫薇举举杯,却没有喝完,就放下杯子。这一切没有瞒过我的眼睛:“刘紫薇,别耍赖,喝完喝完!”

我边嚷边走近她身边。

刘紫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娇声怜怜:“不行,我真不能喝了。”

我站在刘紫薇身边:“你喝……”

我突然怔住了,俯视之下,竟然看见刘紫薇领口下面的两只胸罩和那条让人想入非非的深深的*。

我足足在那里站了半分钟,我的眼睛舍不得离开那道迷人的风景。

在我的“胁迫”下,刘紫薇半推半就喝完手中剩下的那半杯酒。

正文 第143章色不迷人人自迷

“一开始,邝局长,哦,现在应该是邝书记了,他对我还是相当尊重的。”

刘紫薇这样开口叙述她和邝大头的故事。

“邝书记脾气大,稍有不随意的地方就发火,常常把人骂得狗血淋头。但对我却特别温和,没有对我发过脾气,就是在我做错什么事情的时候,顶多说一句,下次注意些,就过去了。说实话,这一点,我很感激他。”

我心里“哼”一声,邝大头这是怜香惜玉呢。

“你们一定是这样想的,英雄难过美人关,邝书记一开始就在打我的歪主意,其实不然,我和他共一个办公室,他从来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也没有语言的撩拨,真的是这样。”

“我信,邝大头那是不敢轻举妄动,你刘紫薇毕竟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而是堂堂七品县官的外甥女呀!”

“克制也是一种美德,不是吗?”

刘紫薇歪着头看着我,这样说。

“对,所以我们的刘紫薇就对貌似谦谦君子的邝大头渐渐放松警惕,甚至有了好感,对吗?”

“亲爱的局长大人,你是不是希望我和邝书记发生点故事才心甘情愿啊!”

“不不不,那才会让我伤心透顶呢,我只是猎奇而已,猎奇而已。”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相信传闻,难道不是吗?”

我笑一笑,未知可否。

无风不起浪,局里确实有对刘紫薇不利的传闻,甚至有人说,曾经亲眼看见刘紫薇深夜从邝大头的卧室里溜出来,某年某月某日某时都说的很清楚,这些,难道都是空来风?

我偷眼观察刘紫薇,一脸平静,一脸无辜,难道这些都是刻意装出来的假象?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有那么深的城府吗?

我这样想着,刘紫薇又开口说话了:“你说邝书记没有打过我的主意,那也是假话,是猫儿都爱偷腥,但凡有些姿色的女人,在你们男人眼里,就是猫嘴里的荤腥,恨不得一口气咽下肚子里。”

说到这里,刘紫薇别有用意地看我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偷腥的猫,少不了你谷子!我没有避开她,但我的目光显然没有那么淡定从容。

“我还是那句话,在这方面,邝书记确实还可以算是一个正人君子。邝书记唯一一次对我有所企图,是在他一次醉酒之后,那一次他喝得太醉了,所有的人都喝醉了。醉意阑珊的邝书记没法回到房间,是我搀扶他跌跌撞撞回到单位的房间里的。我扶他在床上躺下,脱下鞋子,盖好被子,还倒好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我是他的秘书,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做完这些,我就准备离开,就在这时,邝书记突然就拉住了我的手,我猝不及防,就势坐在床上,邝书记又用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迅速站起来,手却还被邝书记紧紧攥着,我使劲挣扎一下,没能挣开,邝书记的手像钳子一样钳的我骨头钻心地疼。又是痛又是委屈,我的眼泪‘’掉下来。此时此刻,我唯一的武器就是眼泪了,我不敢喊,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那就是邝书记和我都会身败名裂,没有第二种结果。如果邝书记继续采取强硬行动,那我就惨了!”

刘紫薇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却坏坏的想,有什么惨,那还是一种享受呢!我为我这种幸灾乐祸的想法吓了一跳。

“后来,邝书记松开手,我就一路小跑逃了出去。”

这应该就是后来人们传说的看见刘紫薇深夜从邝大头房间里跑出来的那次了。

男人和女人发生那种关系,很多时候都是男人的一厢情愿,女人是被动甚至被迫的,但如果一旦让男人得逞,女人又往往又会反过来对男人有一种依附感归属感。我盯着刘紫薇这张俊脸,刘紫薇最讨人喜爱的还是那只小巧的鼻子,更多透出的是飘逸和灵性。我心想,如果那次邝大头不心软,狠狠心就把刘紫薇给做了,刘紫薇也许就会心甘情愿成为邝大头的情妇。如果是那样,刘紫薇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的一系列夺权行动给予支持吗?

我们很公平,我一杯,刘紫薇也一杯,刘紫薇一杯,我也跟一杯,我再一次见证了会喝酒的女人的酒量,一瓶酒被我们分的差不多了,早就娇声连连声称自己不能再喝的刘紫薇,反而越喝越精神,面色微红眼睛贼亮,反倒是一开始咄咄逼人我的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我谷子的酒量也算是不错的了,但都放开量来喝,也不知先趴下的是谁呢。

我晃晃那只所剩不多的酒瓶:“喝完这个,咱们就收工吧?”

这时的刘紫薇喝的兴起,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摸样,再开一瓶,她也许不会拒绝的,我算是尝到这丫头的厉害了。

现在当然不是检验刘紫薇酒量的时候,更不是与她决一雌雄的时候。

刘紫薇面若桃花,喝酒后更多了一份娇羞。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刘紫薇说的没错,有姿色的女人就是馋人的荤腥,没有男人不垂涎,正人君子的矜持都是装出来的。此时的我,借着酒性,频频大胆的欣赏着楚楚动人的刘紫薇,欣赏她娇羞的脸庞,俏皮的鼻子,*的性感的嘴唇。如果有适当的机会,面对这样一个尤物,我不会像邝大头那样温良恭谦让。我这样想,喉咙“咕噜”一下,禁不住吞下一口唾沫。

我们分完最后那点酒,吃了点主食,店老板殷勤地为我们沏了一壶茶。雨这时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倒真希望它一直下着。

我一边喝茶,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该死的雨,咱们咋办,难道我们要在在这里开房过夜?”

刘紫薇莞尔一笑:“敬爱的林局长,我们要在这里过夜,明天局里马上就传遍了,呵呵!”

我歪着头:“我可以像邝大头那样,只拉拉手,不干别的事。”

刘紫薇又是一笑,看着我,说:“不是我说你啊,你做不到!”

正文 第144章流产的处分

那次关于调整中层干部的会议有如红军长征途中的遵义会议,确立了我谷子在文广局的领导地位。渐渐失去权力的邝大头尽管满腹牢,却也无可奈何。你可以当着我谷子的面使劲摔门,我谷子可以视而不见,你可以不参加局务会,形成的决议照样贯彻执行。黔驴技穷的邝大头眼看大势已去,渐渐沉寂下来,只是脸色依然难看。

这种沉寂没过多久,在一次讨论对曾铮进行处分的班子会议上,我和邝又一次爆发激烈的冲突。

事情是这样的。

廖迪生接手采编组后,曾铮退位副组长,廖迪生就把《今日xx》移交给曾铮,曾铮尽管不情愿,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就脸色难看地接了下来。马马虎虎对付着,一段时间,倒也能正常运作。没想到曾铮突然间几天没来上班,既没向廖请假,也没对那个局长吭一声,日报也无缘无故停了下来。

廖迪生向我汇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从部队复员的军人竟然无组织无纪律到这种地步。你有气可以向我林谷撒,有火可以冲我谷子发,但哪能拿工作开玩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还真把我当病猫了!我立即让办公室通知中层以上的干部召开会议,特别强调,务必让邝书记参会,如果他推脱,我们就等,等到他来为止。我心里清楚,曾铮竟敢如此嚣张,与邝大头背后的纵容甚至支持分不开的。我今天就是要当着邝大头的面对违反纪律耽误工作的员工进行严肃处理。

我交代办公室,等人来齐了,最后来叫我。平时总是提前到会的我,这次要拿拿架子。

邝大头这次还算识趣,不仅参加了会议,而且还准时。

我迈着四方步子进了会议室,小村端着我的保温杯跟在我的后面。

我们局里有两个会议室,一个小型会议室,有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围放着一些木质靠背椅;一个能容纳四五十个人中型会议室,这个会议室就有点像学校的教室,一张主席台,面对面摆着一排排的长排椅子。这间中型会议室通常开大会才用。我这次特意通知办公室,中层干部会议,就在这间会议室召开。

我款款坐下,扫视一下,曾铮坐在最靠墙的一个角落。

“小村,点点,看看来齐没有?”

、“齐了,局长。”

办公室秘书小村恭恭敬敬回答。

“那好,开会。”

我声音不高,但自我感觉还是有一种威严,台下吵杂的声音马上就静下来。

“今天我临时决定,开个行政会。事先也没有跟其他领导通过气,主观就主观一回,武断就武断一次吧,”

我这样开头。

是呀,以前,不论是开行政会、班子会还是全体职工大会,我都会跟班子成员通个气,形成决策决定之前,也会逐个征求其他领导的意见。我“从政”一段时间后,终于发现,一味的民主其实是行不通的,在中国官场上,集中才是精髓,集中才是硬道理。所以,也不是我喜欢充当硬汉的角色,而是太软弱了,就容易被人瞧不起,在官场上是这样,在中国的官场上,尤其是这样。

我不想弄什么多余的开场白,而是直奔主题:“今天这个会嘛,主要就是关于如何整顿机关纪律的问题。总体来说,我们机关作风还是不错的,大部分职工还是遵守纪律的,但是,”

我利用停顿的片刻,再一次扫视台下,“不遵守纪律的现象还是存在的,采编组有一位同志,没有向任何人请假,竟然三天没有来上班,目无组织、目无纪律,在职工中造成极坏的影响,给单位造成一定的损失,导致xx日报三天停刊!”

我说到这里,表情已是十分严肃,口气也很重,台下一片肃静。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所知是谁,有人还回过头朝曾铮那个方向看。

我继续说:“为了严明纪律,为了达到惩前毖后的目的,经请示有关领导,决定对违反纪律给工作带来一定影响和损失的曾铮同志给予全局通报批评的处分。”

我这里不说过经过研究,而是说经请示有关领导,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与其他班子成员通气、沟通,如果要先通过班子会,邝大头那里就会有障碍,就会首先跳出来反对。“经请示有关领导”也是虚晃一枪,没有谁会去求证。说到底,给曾铮一个通报批评的处分,完全就是我一个人的意见。处分标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能太重, 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通报批评”不上个人档案,不影响以后的晋升;也不能太轻,如果只给个口头批评什么的,不痛不痒,起不到警示的作用,也显不出我的手段。

“其他同志,没有不同意见吧?”

我用了“没有”这个肯定词,而不是“有没有”这个疑问词,目的很明显,就是不想让邝大头提出反对意见,我不指望他能和我保持一致,只要保持沉默就ok,但邝大头还是杀了出来。

邝大头咳嗽一声,瓮声瓮气地:“我不同意对曾铮同志进行这种处分。”

邝大头这样一说,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身上。

我脸色一阴,低头喝了一口茶。

“哪能不分青红皂白,随随便便就给人一个处分?”

我放下茶杯,眉头皱紧:“邝书记,过分的迁就不是爱惜干部。”

“哦,照你这样说,随便处分一个干部难道就是爱惜?”

“惩前毖后,通过适当的处分达到教育本人教育他人的效果,这是必要的,我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假如,曾铮他是请过假的呢?这处分也恰当吗?”

邝大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据我所知,曾铮他并没有请过假。”

我当然心中有数。“他三天不在单位,不管是采编组组长廖迪生还是分管采编组的副局长都不知道。”

“曾铮家里有急事,向我说过这个情况,匆匆忙忙就回去了,请问这算不算请假?”

我知道邝大头这是想方设法为曾铮开脱。

“好,就算曾铮向你请过假,那他也应该先把手头的事情交代好,然后再离开。xx日报停刊三天,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也怪我,曾铮是让我转告小廖的,是我忘记了这件事。”

邝大头干脆把一切都揽下来。

邝大头这一包揽,曾铮就完全解脱了。当然,从此,曾铮更是死心塌地跟紧邝大头。

正文 第145章黑夜,我们幽会

我和宣传部头头商量后,决定联合举办一期短期培训班,对基层文化站长、广播站长进行一次轮训。全县十七个乡镇我都走了一遍,对基层两站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我发现基层文化站、广播站人员素质参差不齐,文化水平、专业知识都亟待提高。我还让办公室下了一个文,鼓励职工以自学或函授的方式去充电,去拿文凭。

叶诗文也参加了培训班。在十七个乡镇广播站长当中,她的文化水平最低,初中都没有毕业。

但在所有培训人员当中,叶诗文又是最认真的一个。不仅上课认真听讲,用心做好笔记,课余时间,也总是捧着书在看,别人打扑克逛街,她也悄悄躲在教室或宿舍一隅看书做作业。

我上他们的写作课,也算是他们的老师了。

我上课的时候,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停留在叶诗文身上,这时就会想起那首歌《有一种爱叫放手》放手也是爱,是一种更加让你刻骨铭心的爱。

那一天下午,我的课上完了,我整理着讲台上的东西,学员们纷纷离开教室,叶诗文依然坐在位置上没动,低头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我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我轻轻唤一声:“诗文。”

叶诗文抬起头,片刻的惊讶之后,脸上很快恢复平静。

“局长,您好。”

又是“局长”又是一个“您”分明夹着一丝故意的生分。

坦率地说,面对一个你曾经心仪曾经把她列为理想对象的女人,即使你不想重温旧梦,你也会对她怀有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诗文,有一所不脱产的函授学校,比较适合你,你可以试试。”

我站在叶诗文旁边,只看见她半边脸。叶诗文的头发随便挽个髻,扎一条碎花手帕。

“我的文化底子很差的,怕考不上。”

我鼓励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那么用功,努把力,还是希望的。蒋中平他不会卡你吧。学费镇里可以报销的。”

叶诗文摇摇头,说:“应该不会,主要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初中还没有毕业呢。”

叶诗文说完,有点羞涩地朝我笑笑。

“函授的起点不高,入学考试应该不会很难,难的是坚持。读过函授的人都说,这样的学校,进去容易出来难,倒是许多中途读不下去退出来的。诗文,听我一句话,你去试试吧,以后的社会,文凭会越来越重要。”

这时,叶诗文已经抬起头,一双单眼皮的眼睛看着我,我也大胆迎着她的目光,我想我此时的目光是热切的,因为我的心开始激荡起来!

“诗文,晚饭后,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嗯。”

叶诗文低着头,轻声回答。

那时的县城,中心街道灯火昏昏,其他地方一到晚上,就更是一片漆黑。

好在还有依稀的月光,我和叶诗文摸黑走在城西的那条土路上时,还不至于撞在两边的梧桐树上。

我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前头,叶诗文跟在后面,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因为不久前刚下过一场透雨,洗去了路面的浮尘,路面也显得瓷实,踩在上面,还有一些弹性。

估摸走出一公里,我停下来,等着叶诗文。

“诗文。”

“嗯。”

“害怕吗?”

“有你在,就不怕。”

黑暗壮了我的胆,我攥住叶诗文的小手,走的热了,叶诗文的手热乎乎的。

我们牵着手又走了一段路。

“谷子,我们去哪呀?”

叶诗文没有生硬地叫我“局长”而是改为“谷子”我们仿佛又回到几年前。

“天涯海角。”

黑暗中,我听见叶诗文轻轻叹口气。

“唉。”

我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

我猜想,是“天涯海角”几个字触动了她的神经。“天涯海角”“海枯石烂”“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仅仅是华丽的辞藻,现实生活中,又有几对恋人能够牵手在人生的道路上走到尽头?

夜是宁静的,抬头可以看见天空一抹寂寞的星光,几只昆虫的叫声,隐隐约约,也不知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

我又一次停下脚步,转过身,然后一把抱住叶诗文。淡淡的月光下面,叶诗文的脸像搽了粉似的白。

我下面早就有了反应,我约她出来,当然不会满足拥抱。我环视四周,想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叶诗文像是猜到我的心思,悄声说:“再往前走一点路,旁边有一块草坪。”

我无声地笑笑,然后咬着她的耳朵:“诗文,是不是想了?”

叶诗文轻轻揪一下我的耳朵:“你约我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欣赏星光和月亮?”

“你怎么知道前面有草坪,是不是和别人约会过?”

我突然想起蒋中平,心里涌起一股醋意。我不知道叶诗文结婚后,是不是还与蒋中平保持那种关系。

“我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晨读,就在那块坪上啊。”

正文 第146章局长您好

走不远,上个坡,果然看见一块草坪,足有一个普通的房间那么大,还有一棵高约两米的树,落尽了叶子,寂寞地竖在那里。

草地很干净,像是专门为我们幽会准备的。

“呵呵,好一个露天宾馆,再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那就齐了。”

我说。

我席地而坐,牵着叶诗文的手没有松开,叶诗文也被我拉着坐在地上。

我把叶诗文的两条腿拿起来放在我的平伸着的腿上面,一手揽着叶诗文细细的腰身。叶诗文头一歪,靠在我肩上,一头秀发散落在我胸前。

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叶诗文的脸蛋、颈脖,又由领口顺势而下探进她的。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那原来细细的,这时却大不一样,没以前那么坚挺,变得柔软滑腻,也丰满了许多,很有肉感。我这才想起,叶诗文已经不是小姑娘,而是为人妇为人母了。有了一个孩子的叶诗文,身体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我揉搓着那两只面团似的,由轻到重,叶诗文忍不住呻吟起来。我揽住叶诗文腰身的那只手腾出来,笨拙地开始解开她的裤头。

漫漫长夜,不差时间,我不想那么快进入主题,我想让快乐尽量延长一些。我先用手指探进去,叶诗文那里像涂了肥皂水那样滑腻腻的,在我的揉搓下,早已有了反应。我的手指像泥鳅一样进进出出,惹得叶诗文娇声连连。她也伸出手来,一把握住我下面的“神棍”轻轻晃动着。

“诗文,这样舒服吗?”

我柔柔地问。

“嗯。”

叶诗文点点头,稍稍用劲,把我的“神棍”握得又更紧一些。

叶诗文仰着头,月光下那双单眼皮的眼睛格外妩媚。

“谷子,我……受不了……”

叶诗文这样说着,身子主动贴上来,丰满柔软的紧紧贴着我的臂膀。

我把手抽出来,三下两下脱掉衬衣和长裤,又帮软瘫在草地上的叶诗文除去衣服裤子,叶诗文白晃晃的*完全暴露在月光下,我咽下一口唾沫,压了上去。

一场鏖战,在所难免。

比起小河边草丛里匆匆忙忙的那次,这次感觉又有不同,夜幕的旷野,多了一份从容。

事毕,我依然懒懒地赖在她身上,不想下来。

“诗文。”

“嗯。”

“感觉如何?”

叶诗文佯装生气地在我的上拧一把:“不知道。”

“比他如何?”

“什么呀?”

“比起你的他来,我们谁更厉害?”

刚跟人家做完这事,还厚着脸皮和人家谈论丈夫,我想我真是够流氓的。

叶诗文就撅起薄薄的嘴唇:“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我本来还想酸酸地夸她一句:诗文你的床上功夫是越来越精湛了。我怕叶诗文真的生气,就没说。

我们穿好衣服,又相拥着聊了一会,才回去。

做贼心虚的我们依然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在土路与县城城西大道的交叉路口,旁边有一个卖副食的小商店,我没想到会在那里碰到曾铮,这家伙也许是去那里买什么。

他向我打招呼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我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

“局长,您好。”

曾铮皮笑肉不笑的恭敬,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买东西啊。”

我应付着,心里暗暗祈祷叶诗文这时千万别过来。

“是啊,肚子饿了,卖点填肚子的东西。局长那么晚还忙啊?”

“城西有个亲戚,去他家坐了坐。”

我临时编了这么个理由。我想我这个理由还是站得住脚的,我是本地人,在县城当然免不得有三亲六戚。

我看他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我只得站在那里又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是我和他认识后,聊得最久最亲热的一次了。我就怕他在我走后,又留在这里,让他看见接踵而至的叶诗文,那就尴尬了。

这时的曾铮偏偏表现得又是那样风度,大有领导不离开我不就不走的谦虚。

我无奈之下,只得招呼一声,“走咯,回去吧。”

就先行离开。好在曾铮后面就跟过来。我偷偷舒一口气。

正文 第147章血染的争论

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时候,吉水镇一个名叫黄塘的村子发生了一个恶性事件。

黄塘村毗邻外省,有四个村民小组,三千六百人口,是一个地缘偏远人口不多的小村落。

事情是在一次开会时发生的。

这次会就是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村长和一个村民小组长在会上吵起来。这位村民组长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退伍军人,在会上慷慨激扬地驳斥承包制就是“复辟”就是走“回头路” 坚决不同意实行土地承包。

一个村长,一个村民小组长,为了捍卫自己的理想信念,由争吵发展到肢体冲突,村民小组长身材高大又是复员军人,却也没占着什么便宜,可村长是个业余电工,随身携带着一些工具,一时冲动的他就摸出一把三角刮刀,想也没想就朝小组长的胸前刺去!毫无防备的小组长像砍下的一截树桩直挺挺颓然倒在地上。

送往医院的路上,小组长就不行了。小组长临断气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和村长只是认识的差异,没有个人的恩怨,告诉村长,我不恨他。

这次曾铮倒是很主动,写了一篇一千字的文章,第二天就登载在xx日报上,题目很醒目,叫做《用鲜血捍卫信念》还有一个副标题——关于联产承包的一场争论。

这样敏感的事件,这样敏感的文章,也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登出去了。

我没有去找曾铮,我知道他背后还有邝大头的支持。我拿着报纸,去了范正大办公室。

我首先向他检讨,自己审查不严。

我把那张报纸放在办公桌上:“范书记,真是对不起,给你添乱子了。”

范书记瞄一眼那张报纸,哈哈一笑:“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是好事嘛!”

“这会给以后的工作造成被动。”

我担心地看着沉着冷静从容不迫的范正大。

“看见一条青竹蛇,就不走路了,农村改革是大方向,我们不会因噎废食。”

我不得不佩服范正大,泰山压顶不弯腰,出了那么大的事,看不出一丝的慌乱,语言也还是那么幽默风趣。

“蔡县长他们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这篇匆匆而出的报道就是一个证明。”

在范正大面前,我谷子无话不说。

“那又怎么样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阻止不了。”

“这次推行联产承包责任制,本身阻力不小,这样弄一下,难度更大了!”

“一切改革,都是有阻力的,唯有这样,成功之后,那胜利的分量就更重些。就像你们的作品,跌宕起伏才引人入胜啊!是不是这样,大作家?”

范正大的乐观也影响了我,我不再像来时那样忧心忡忡。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为了那张报纸,为了曾铮的目中无人。我曾经对他说过,凡是重要文章,凡是涉及到敏感问题的文字,都要经过我过目审核,方可登载出去,曾铮竟然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

那时,我一篇如实报道客车失火的文章,都被他撤下来,现在就不怕暴暗面了?

人心向背,一目了然,曾铮肯定还包括邝大头这样做,无非就是给范正大增加压力,给农村改革增加压力。

范正大把我塞进文广局,做了一把手,却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让人恣意妄行,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失责,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沉重起来。

这时,有人找范正大请示什么事情,我就退了出去。

在县委一楼过道里,有人在背后叫着我的名字,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邝伟,我停下脚步,等着他。

“林局,找领导汇报工作?”

我点点头:“是的,刚从范书记那里出来。”

“人家汇报工作是带日记本去,你老兄却是带报纸去的啊。怎么,又发表大作了?”

“不是我的,是别人的大作。”

“我知道,是曾铮的那篇文章,是吗?”

“你看过吗?”

“看过。旗帜鲜明地反对土地承包。”

“你怎么看这篇文章?”

“自己的喉舌,说了别人的话。所以,你林局向范书记请罪去了,是吗?”

“邝局长,不瞒你说,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这个曾铮,擅作主张,弄得我很被动。”

“范书记反应怎么样?”

“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没有怪罪我,但越是这样,我心里越不安,越内疚。”

“曾铮的那篇文章,确实反响很大,无形中给范书记这些改革派增加了压力。不过,从大趋势看,农村改革势在必行,这次事件只是一个小插曲,根本无法阻挡改革的步伐。不要看蔡县长现在那么得意,最后获胜的一定还是范书记。”

“喂,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张万全的?”

邝伟突然这样问我。

“认识啊,怎么了?”

“升了。”

“升了?当中学校长?”

邝伟摇摇头:“不是。”

“那,教育局副局长?”

我想,这个张万全也忒有本事,竟然升上去了。

邝伟又摇摇头:“不是升官,是升天了。”

“升天?死了?”

我吃惊地看着邝伟。我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正文 第148章食物中毒

一个恶性事件,一篇措辞偏激的文章,确实给范正大为代表的改革派带来不小的麻烦,一些观望派更是收住自己的脚步。全县只有七个乡镇推行了土地承包,实行了联产计酬,还有十个乡镇还是大锅饭。

屋漏又逢连夜雨。偏偏在这个时候,吉水中学又发生学生食物中毒事件。

那日下午4点半,县医院外科主任刘医生正在为患者看病,这时,吉水中学一位老师焦急地冲进诊室,带着哭腔:“刘医生,我们几个学生吐得厉害,也不知是什么病,快给看看!”

第一批带去的学生一共四个,其中有一个已经不能自己走路,是担架抬着去的。刘医生见情况危急,放下手中的病人,马上给孩子们就诊,初步判断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的学生不止这四人,还有第两批、第三批……从4点半到晚7点半,40名头晕、呕吐的学生被紧急送往这所医院。由于集中入院人数多、情况紧急,县委书记县长赶到医院,指挥救治工作。医院的院长正是范正大的妻子周晓敏,范正大给妻子下达命令,医院尽一切力量参加抢救工作。正准备下班的医护人员全部留下参与救治,病房不够,医院就将原来的住院病人集中在一起,为这些孩子腾出病房。

经过几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会诊,又做了必要的化验检查,可以确诊,这些学生具有典型的食物中毒症状,诊断结果为由饮食不当引起的胃肠功能紊乱。医院对他们采取了洗胃、催吐、输液等治疗措施。所幸由于救治及时措施得当,没有出现死亡,到第二天中午,有27名学生先后出院。第三天,其余13名症状较重的学生也陆续出院。

据说,事发当天,他们在吉水中学食堂吃午餐,一起吃饭的学生共有200多名。

我赶到医院时,看见几名入院治疗的学生正在打点滴,他们告诉我,当天中午他们在食堂吃了豆角、豆腐和米饭,下午上课就感觉头疼,腹痛,呕吐,吐了好几次,后来就被老师送到医院。

教育局、公安局组成调查组对这起食物中毒事件进行调查,排除了投毒的可能,初步查明,导致40名学生中毒的原因是,学生食用了未煮熟的豆角,造成大面积的食物中毒。

这起大面积食物中毒事件,没有造成死亡后果,却也在小小的县城引起一阵轰动。

事后,王校长等有关领导受到党内警告等不同程度的处理,那个炊事员是个临时工,党纪政纪都奈何不了他,最终的结果只是让他卷被盖走人。

这次曾铮倒很谦虚,到我办公室主动请示。

“林局长,这次学生食物中毒事件要不要见报?”

这个问题,我已经请示过范正大。范正大的指示就是八个字:如实报道,以儆效尤。

但我故意要试探一下曾铮。

“你说呢,见报好还是不见报好?”

“依我看,这样的事情,还是尽量不外传为好,”

曾铮一双小眼睛看着我,这样说,“不过,这件事已经在县城传的沸沸扬扬,有的传说比事实还夸张,有的说200个学生全部中毒,还有的说已经有人死亡。”

我也曾经听说过这些放大后的传闻。一个老鼠可以传成大象,这就是谣言的力量。但是,在见不见报这个问题上,曾铮还是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这就是他的狡猾之处。

“还是见报吧,”

我不想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对他说,“我们如实反应情况,说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因为食用了未煮熟的豆角,而不是有人投毒,然后,写一写事情发生后,政府如何重视,医院又是如何采取积极的措施对学生进行救治,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告诉大家,由于救治及时,所有中毒的学生都已经痊愈,没有后遗症,没有发生死亡事故。我看,这篇文章还是你曾铮亲自执笔吧,以通讯报道的形式为好。”

这次,曾铮倒是很快执行了我的“指示”当天下午,一到上班时间就拿着写好的一篇通讯到我办公室。

“林局,请过目。”

曾铮把稿子放在我面前,在我对面那张椅子上坐下,随意地翻弄着一份报纸。

我拿过稿子,浏览一遍。曾铮的字抄写得端正,没有几处修改,文笔也不错,看着让人舒服,这家伙不要说,还是有点真才实学,一个中午就拿出这种有重量大概三千字有质量的通讯报道,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行。

我没有怎么修改,只是把那句“闻讯,县领导火速赶到现场,组织力量进行抢救……”

改成“闻讯,范书记等县领导火速赶到现场,组织力量进行抢救……”

那篇通讯第二天登载在xx日报上,我留意一下,那个地方又被曾铮改了回去,“范书记”几个字不见了,仍然换成“县领导”这让我很窝火,这个曾铮,竟然玩弄阳奉阴违的一套,如果我写的不是范书记的名字而是他蔡县长,你曾铮还会划掉吗,关键时刻曾铮又一次显示“蔡派”嘴脸。

正文 第149章县委书记的灰色收入

作为一把手,两起事件给范正大都带来不良影响,尤其是村民组长受刺身亡事件,更是给反对实行土地承包的“蔡派”以口实,借机大做文章,矛头直指坚持农村改革的范正大。

范正大是个硬汉,是个乐观派,对那些小人伎俩不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推行农村改革。

就在这时,一篇《灰色收入》的文章以手抄本形式在我们县城流传。

不用问,这又是“蔡派”的杰作。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矛头所指明眼人一看就知。

我是从廖迪生手里看到这篇“杰作”的。

廖迪生从一般职员提为股级干部,当然对我感恩戴德,理所当然成了我的亲信,这样的敏感事情他不能不无动于衷,他拿着几张皱巴巴的信纸来到我办公室的时候,刘紫薇正在向我请示有关国庆节工会活动的问题。

廖迪生刚要张口说什么,猛然又看见刘紫薇在场,就把话咽了回去,还匆匆把那几张纸塞进裤袋里。

刘紫薇见状,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对廖迪生笑笑,说:“廖组长,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局长,不是一个好消息。”

“哦?那就是坏消息了?”

我刚才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我就猜到一定有什么情况。

果然,廖迪生从裤袋里掏出那几张信纸,递到我手里:“局长,你看。”

我接过一看,是手抄的几张纸,标题是“一个县委书记的灰色收入”这个手抄本的形式既像小说,又像散文,或者说既不像小说,又不像散文。

大凡六零后、七零后人都知道,七十年代,“手抄本”是一种流传颇广拥有相当读者的一种非官方的文学形式。比如描写性 爱的《*》描写破案的《一只绣花鞋》都是较有名气的代表作。手抄本《第二次握手》后来还被改编成电影剧本,拍成电影,当然这是粉碎“四人帮”以后的事,而当时,作者张扬正是因为这本书被打成反革命,投入监狱,吃尽了苦头!

我一目十行地把那几张纸扫描一遍,忍不住心中的气愤,拍案而起:“码得,太过分了,太恶毒了!完全是造谣中伤!”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主人公——米田就是指向我们县的县委书记范正大。范是饭的谐音,“饭”又是“米”做成的,作者选择主人公姓米显然不是漫无目而是别有用心的。看看米田的身世跟范正大也是吻合,米田的父亲也是地下党员,本人是退伍军人出身。

作品开头有一段开场白,是这样说的: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现实的确就是如此,县委书记就是一方诸侯,就是土皇帝,掌握几十万人生死予夺大权,权力大无边!正是有这样的权力,他指县委书记,作者注大肆收礼就成了惯例、成了习惯,逢年过节时,送礼者踏破门槛!你要得到升迁,要给他送礼,你要调一个好单位,要给他送礼,你要解决商品粮问题,解决小孩上学问题,也要给他送礼,只要送了礼,事情就好办,送的礼越重,事情就解决的越完美,如果不送礼,那就什么事情都不能解决。

如果说开场白是共性描写,那么,接下来的那些故事就是若有所指了。

作品中,把米田描绘成一个经济上贪得无厌,政治上投机钻营,生活作风上也十分随意的官员。

我把那部“大作”翻过来,放在桌面上,用一本书压住,以免被风吹跑。然后,抬起头看一眼廖迪生:“你怎么看?”

“毫无疑问,矛头是指向范书记的。”

“你相信吗?你相信范书记是这种人吗?”

廖迪生摇摇头:“我当然不相信。”

“这肯定又是‘蔡派’的又一个阴谋!”

时至今日,我已将廖迪生划向“范派”这一边,所以敢当着他的面喊出这样的话。

“问题是,他们是采用文学作品这样的形式,而且又是匿名,不知道作者是谁,这就好比软刀子割你的肉,疼却看不见血。”

“一伙卑鄙之徒!”

我狠狠骂了一句。

“也不知范书记知不知道这事。”

廖迪生一句话提醒我,我从桌面上捞起那份“大作”急匆匆就去找范正大。

正文 第150章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去到范正大办公室,范正大不在,县委办一位秘书告诉我,范书记刚刚出去。那时没有手机,我就在他办公室等着他,一直到下班,范正大也没有回来,我直接就去了他家里。

范正大比我冷静多了,脸上甚至还挂着平时常见的那种微笑。

我在沙发扶手上重重擂了两拳,以发泄心中的怒气,恨恨地说:“要让公安介入,彻底调查,看看是那个龟孙子的‘杰作’,非告他个诽谤罪不可!”

“谷子,这是文学作品,不是检举揭发信,你就是查出了作者,你怎么告?”

是啊,就像廖迪生说的,这就像软刀子割肉,感觉疼痛,却看不见血,这正是“蔡派”的阴险之处。

一篇明处的文章——《用鲜血捍卫信念》一篇含沙射影的作品——《灰色收入》一明一暗,矛头都是对准范正大。

“那怎么办,听之任之?”

我不服气,狗急还跳墙呢,就这样任他们胡作非为?

“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身正不怕影子斜。”

如果以前我对范正大豁达大度不拘小节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么此刻他的不以为然的态度却让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不满,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拉了,我不指望你范正大绝地反击,就是招架一下,行不行?

我在范正大家里就像在自己家里,随便、自然。

我可以自己找杯子喝茶,兴致高时,还可以从范正大那张有点凌乱的桌面上找根烟抽虽然我没有烟瘾,偶尔也装模作样夹根香烟装酷。

范正大的妻子周晓敏除了人民医院院长这个职务,还兼儿科主任,也像那些医生一样三班倒,他们的儿子正在上初中,住在学校,所以范正大在家里,常常是‘孤家寡人’每当此时,范正大不得不放下县委书记的架子,亲自下厨给自己弄饭。

这里随便说一句,范正大的妻子周晓敏也是个很乐观的人,整天也是笑眯眯乐呵呵的。就是天塌下来,我相信他们都会一人一半把它顶起来。

今天中午,周晓敏又没有回来。范正大朝我笑笑:“谷子,打个下手怎么样?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们就冰箱里现成的东西,弄了几个菜,范正大又在橱柜里拿出一瓶酒:“这瓶茅台,是我省城工作的一位战友送给我的,也算是礼物吧,今天咱们就腐败一回吧!”

范正大家里没有《灰色收入》描写的那么富有,当然也不是很寒伧,属于中等人家。两个人不低的工资,只有一个儿子,没有灰色收入,也可以过上很富足的日子。

但是,人是不会满足的,权力毕竟可以带来一般人得不到的好处,貌似清廉的范正大是不是真的能挡得住权力带来的各种诱惑?

席间。我们很自然就谈到那篇《灰色收入》我就拿着那瓶茅台做文章,试探范正大:“还不要说,那篇手抄本里面那段开场白多多少少道出官场现实,送礼其实也很正常,中国是礼仪之邦,讲究个礼尚往来。比如这瓶茅台,虽然是你的战友所赠,你就说不清楚是灰色收入还是白色收入,因为你是官方之身。”

“哈哈,谷子,你是怀疑这酒不纯正?”

范正大举起那瓶茅台摇一摇:“放心,我战友送我这瓶酒,没有任何功利目的,我那位战友官职比我还大,也没有拍马屁之嫌。”

“谁知道人家送给他的时候,是不是有求于他?”

我抬杠似的又说了这么一句。

“谷子你今天是怎么了?调纪检会去了?成反贪勇士了?”

范正大这三个问号,问得我一怔。自己也觉得过分了。范正大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谷子还会不清楚吗?范正大并不是《灰色收入》米田这样的人。都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都是那篇《灰色收入》把我气糊涂了。

“来来来,范书记,我敬你一杯!”

范书记放下手中的筷子,也端起杯,和我碰了碰:“干掉!”

自从那天共进晚餐后,我和刘紫薇的关系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瞒你们说,我对这个性格开朗年轻貌美的姑娘的兴趣又更浓烈了一些。你们也不要心里不平衡,道貌岸然地指责我,“”啊,“见异思迁”啊什么的,孔子曰:食色性也。圣人尚且持如此观点,何况凡人谷子乎?面对女色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中国只有一个,外国也找不出第二个。就是这个柳下惠,谁知道是不是杜撰出来的人物,或者真有此人竟是个性无能者?我不是柳下惠,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只要刘紫薇愿意,或者不是太强烈的拒绝,我就会把这颗令人垂涎的果子收入囊中。

这个机会还差点就来了。

正文 第151章夜幕遮挡的勾当

一开始,我们都很规矩,安安分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矜持。

我不知道我的手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安分的,我试探性地按在刘紫薇膝盖上,见刘紫薇身子动一动,却没有坚决拒绝的意思,于是我胆子又大一些,手往上慢慢挪移,就摸到刘紫薇丰腴的富有弹性的大腿。

车内没有开灯,四周漆黑一片,我们的座椅是高靠背的,相对隐蔽一些,这给我那些不太文明不太光明的动作创造了有利条件。

我那只手先只是按在刘紫薇的大腿上面,后来才贪婪地来回抚摸,那条裙子布质很薄,又很滑溜,我就像直接摸到刘紫薇的,感觉很爽,下面立即有了反应,已是擀面杖一样硬硬的,把裤裆撑的老高。我握着刘紫薇的右手,放在我的硬硬的物件上面,刘紫薇的手只在那里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怯怯的逃离了。我不甘心,黑暗中又捉回她的玉手,重新放在那个地方,并用自己的手按住她的手,在我的手的压迫下,刘紫薇的手变得老实,安安静静贴着我的那个东西。夜已深,大部分旅客都已入睡,不知那个角落传来的谁的酣声,时重时轻,全然没有节奏,没有规律。没有月亮的夜晚,车内像坟墓一样死黑死黑。俄顷,刘紫薇终于不再矜持,柔若无骨的粉手就主动地轻轻地捏住我的那个东西的前端部分,还摇晃几下,我触电似地颤栗一下,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舒服得差点晕死过去,嘴里忍不住轻轻呻吟一声。我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撩开她的红色t恤夜幕笼罩下,其实一切都是黑色的,顺势而上就毫无阻挡地摸到那两颗令人垂涎的桃子,刘紫薇竟然没有戴文胸,我一下子就与她的毫无遮拦的温润的桃子来个亲密接触,我的手很公平、公正地在两只桃子中间轮流着,让它们享受一视同仁的抚摸、揉搓。

摸完那两只桃子,我的手又向下面进军,掀开她的短裙,摸她的粉嫩的大腿,隔着一层薄薄的三角短裤,我探到刘紫薇最隐秘的部分,我的手指感触到神秘兮兮的充满诱惑的一条浅沟,隔着那层布,我柔柔地在那条沟里来回抚摸着,几个回合之后,我感觉刘紫薇呼吸渐渐厚重,全身发高烧似地滚烫滚烫。要不是在公共场所,我肯定会采取进一步行动,会毫不犹豫地把她压在身下,一把扯下她的短裤,然后举起自己坚硬得如同一根杂木棍一样的“神棍”迅猛捣进那片神奇的地,发起一阵昏天黑地的进攻!

然而,在这种场合,我不得不有所收敛,我最大胆最极限的动作,就是把手抄进刘紫薇紧绷的裤衩里,用食指中指摸索着探到那条湿润滑腻的沟,然后摩擦着搅动着……

我解开皮带,让刘紫薇的手也放进我的裤裆,这次,刘紫薇表现很主动,很积极,准确地一把就握住我那根早就很不安分的“神棍”夜幕像一块硕大的厚厚的*布,掩盖着我们不堪入目的这些勾当。

翌日清晨,我和刘紫薇又恢复正人君子和淑女形象,那风疯狂的暧昧像夜幕一样消逝得没有踪影。

我们和其他旅客一起,在附近一条小圳沟里草草洗漱,有爱干净的旅客脱得只剩下短裤衩在人少的地方抹起澡来。我没有那份雅兴,尽管沐浴一路灰尘身上像长了一层壳似地难受,也打定主意到市里住下宾馆时彻底解决。其实最难受的应该是刘紫薇,女同胞对卫生的要求比男同胞又有所不同。我看一眼正在洗脸的刘紫薇,满怀同情地微微一笑,刘紫薇双手按着湿湿的毛巾,在脸部上下移开搓动着,发现我在注视她,也回我一笑,大概回想起昨晚那些出格的举动,那笑里便有一份羞涩。

一部红色的油漆斑驳的客车当啷当啷开到我们面前时,大概是上午九点半。这是我们换乘的第三部车,那位五大三粗的司机没有跟过来,开这部红色客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司机,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剪一头短发,穿着蓝色的工装。

比起那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这短发女司机显然好接触多了。我和她聊天时得知,这是城市的公共汽车,临时拉来对付对付。

看着那些破旧不堪皮革磨损的座椅,我不无担心地问她,再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二百公里路,换乘三部车,我们可是折腾怕了。

短发女司机浅浅一笑,说,别看我这车外貌老旧,心脏却是年轻人的心脏,刚刚换了新的发动机,里面其他的零件也扎实着呢!女司机又说,退一步说,就是再一次抛锚,这里离市区也只是十几公里路程,你们完全可以发扬红军长征的精神,打起背包步行过去呀!

十几公里路?我略略吃惊地看着那位女司机。如果真的只有这么些路程,我们昨晚就应该发扬红军精神,也免了夜宿荒野之苦啊!

若干年之后,我依然时时回想起这个荒野之夜,不仅仅是回味那夜幕下的暧昧,还为那时闭塞的信息和落后的交通叹息不已。

这个女司机或许是开惯了城市的公交车,这时“晃荡晃荡”开的很慢,我看着她悠然自得的表情,甚至怀疑这些公交车是不是拆去了高速档。昨晚没休息好,这样的车速就像催眠的摇篮,让我昏昏欲睡。相反,刘紫薇倒显得精神,精神抖擞的刘紫薇也不让我瞌睡,小孩子似地缠着要我讲一个故事,以打发无聊的时间。

“要不要带点颜色的?”

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刘紫薇那张俊脸。

“你敢讲,我就敢听。”

刘紫薇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一点也不示弱。

我想起昨晚的情景,就讲了这么一个笑话。

“也是上司与女下属出差,那个女下属也像你刘紫薇一样,长得非常漂亮,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那位上司一定也像你一样色迷迷是不是?”

刘紫薇一脸俏皮歪歪头,问。

“哈哈,”

我大笑一阵,“正是,被你不幸言中!”

“上司亲自开车,女下属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面对这样一个可人儿,上司难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就忍不住在女下属大腿上摸了一把。这时,那个漂亮的女下属就说话了:‘头,你看过《邓 小平文选》吗?’上司马上停住手,不知女下属此话何意。女下属继续问:‘你知道《邓小平文选》第xx页第xx行是怎么说的吗?’上司茫然看着貌似一脸正经的女下属,不敢贸然答话,他哪有这样好的记忆,能全文背诵《邓选》第xx页第xx行,那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一路上,上司都在揣摩这个问题,上司猜测,一定是有关廉洁自律方面的话题,这样想着,哪敢再动手动脚?回到家里,上司第一件事就是从书橱里找到一本《邓选》急吼吼翻到第xx页第xx行,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胆子再大一些,步子再快一些!’”

正文 第152章洗浴

会务组已经替我们安排好食宿,住在红都路旁边的市政府宾馆。

这是七层圆形土楼风格式建筑,宽敞的内院,小亭绿树,复古优雅。还有清澈的花园小池,漂亮的锦鲤甩着尾巴欢快游动。最吸引人的是那个露天温泉汤池,成天水汽氲氤,欢乐的水滑梯分分秒秒都意趣盎然。一到夜晚,盏盏红灯笼在廊柱下高高挂起,朦胧而美丽。

会议召开一天,上午的会是领导讲话,我们来不及去参加,只赶到去参加下午的表彰。

那时候,“工业化”、“城市化”的贪婪之手还没有大肆破坏城市的古老元素,“拆迁”还没有成为时髦的词语,一些红墙绿瓦历经世事沧桑的旧房子暂时还没有被一幢幢高耸入云灰不溜秋千屋一面的高楼大厦所代替。市区变化不大,街道还是老样子,城市的文脉还在,灵魂还在。

我想起那次范彤带着我们参加中学生作文竞赛,那晚被范彤拒之门外,搞得我一肚子的委屈,仿佛就是发生在昨天的事。

记得那次我们住在阳春街一家小旅馆,几个学生挤在一个房间,当时只是为了便宜。

我把装着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的行李包胡乱丢在一张仿古红木椅子上面,自己一坐在浅蓝色的金丝绒沙发上面,摊开双手,靠在软软的沙发背上,这时,大有今非昔比的感慨。

我住的是五楼的一间标准间,五零二,隔壁五零四住的是刘紫薇。

我大概休息了五分钟,就站起来,脱下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衩踢踏着宾馆备有的人字拖鞋进了卫生间,一路长途,昨晚还没洗澡,浑身痒痒的腻腻的难受,该好好清洗清洗了。

卫生间很宽敞,有瓷器的白色的浴缸,也可选择淋浴,有一大块嵌在墙壁上的镜子,可以全景观看自己*的光辉形象。

我平时很少照镜子,*衣服在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更是第一次。

微微卷曲的头发,还算方正的一张脸,单眼皮的眼睛下面一只颇具争议的鼻子有人评论说应该算是鹰钩鼻子,可我一直不予承认,薄薄的红红的嘴唇,证明着我谷子不是一个笨嘴笨舌的人。一米七五的身材,不算高也不算矮,从小顽皮,长大后又喜欢运动,一身肌肉是发达的,总体给自己的评价就是“血气方刚、英俊潇洒”我这样欣赏着自己,突然想起隔壁刘紫薇,此刻她是不是也站在镜子前一览无余欣赏自己的酮体?就在这时,“咯咯咯”想起一阵敲门声,一定是刘紫薇,她这时敲门有什么事呢,莫非?我这样想着,心咚咚跳得厉害,荷尔蒙分泌骤然加剧,身上喝酒似的一阵发烫,下面那个东东就不听话地坚挺起来!我用浴巾裹住腰部,宽大的浴巾也挡不住那里的生机勃勃,我也顾不得那么多,浑身湿漉漉的赤着双脚就跑过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刘紫薇,而是提着开水瓶的女服务员——一个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一看到半裸着身子的我,脸“腾”地就红了,眸子里的表情说不清是害羞、惊愕还是恼怒,大概她以为是遇上一个耍流氓的客人了。她狼狈,赤膊赤脚坚挺着家私的我更狼狈,我万万没想到这时候服务员会送开水进来。

我双手紧紧按住浴巾两头,深怕它一不小心掉下来:“放地下吧。”

慌慌乱乱中,我都忘记说一声“谢谢”小姑娘放下开水瓶,转身逃也似的跑去。

我关好房门,除了尴尬,还有一丝遗憾,要是进来的是刘紫薇,也许可以厚着脸皮邀她一起洗一次鸳鸯浴?想起昨晚的“互摸”我和刘紫薇进一步发展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褪下浴巾,丢在地下,再次走进卫生间,我那个东东依然还顽固挺立着,我让细细的温热的水滴洒在它上面,那感觉麻麻的酥酥的,十分舒服。回想昨晚的那一幕,想起我讲给刘紫薇的那个笑话,如果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在黑黝黝的客车里面我们就会真刀实枪干起来!这样想着,之火再次在体内熊熊点燃,我唤着刘紫薇的名字,“刘紫薇,刘紫薇,”

我这样梦呓一般叫着,幻想刘紫薇此刻就在身边,也脱 光了衣服,赤条条一丝 不挂,这样想象着,下面那个东西就更越发胀得厉害,我用手握住它,只露出顶端部分,轻轻搓动着,一阵触电似的*迅速传遍全身。

正文 第153章崔副市长辱其嫂

尽管客车上我们有了良好的开头,尽管在幽静安全舒适的市政府宾馆我们有许多许多便利条件和良好的机会,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我在市政府宾馆住了两晚,都没有与刘紫薇延续客车上的故事。

下午我们开会,市宣传部吴部长,还有一位姓崔的副市长参加了会议,规格还是比较高的,几位领导按级别大小分别讲了话,接着就是颁奖,刘紫薇代表我们县文广局上台领奖,崔副市长面带领导式的和蔼的笑容亲自为获奖单位颁奖,崔副市长递过奖牌后,总要与每一位获奖者握手表示祝贺,我细心地发现,崔副市长与刘紫薇握手的时间有点长,长得令我顿生醋意。

晚上市广电局做东,就在市府宾馆弄了几台。

崔副市长指名道姓要我们xx县的参会代表与他共桌,我知道,他是冲着刘紫薇的姿色来的,下午与美女两手相握,握出个心摇情动来了。这也难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做官的君子更甚。

我不得不陪崔副市长坐在一桌。崔副市长也忒大胆,非要扯着刘紫薇坐在他身边,嘴里还说什么“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刘紫薇微红了脸,扭捏着不坐过去,还求救地看我一眼,我又何尝甘心把一块肥肉送入狼嘴?但我也没办法,既然崔副市长这样死皮赖脸的,作为下属,又怎能拂他的面子?

我不无醋意地轻声对刘紫薇说:“既然领导这样看得起你,你就过去吧。”

崔副市长名叫崔卫通,一个从村支书一步步爬到现在这个地位。我现在把崔副市长的简历拿来晒晒,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崔卫通,本市人,相当于大专文化,一九四零年出生,一九五七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一九六零年大队会计,同年入党,翌年任大队书记,一九六八年公社革委会副主任,一九七零年公社书记,一九七三年县革委会副主任,一九七六年市农业局副局长,一九七八年市*部副部长,一九七九年市农业局局长,一九八零年xx市人民政府副市长。

崔副市长文化不高,第一学历只是个高中生,后来通过报了函授,弄了个大学文凭。一个农村基层干部在仕途上能达到这个高度,总有一两手出类拔萃的本事。崔副市长别的本事没有,阿谀逢迎的本领却是修炼到家。如果要细说崔副市长的阿谀逢迎,非得另外再写一本书,故事多了去了,这里只举一个事例,让大家有个初步的认识。

那还是在崔卫通还在某县公社书记位置上的时候,那个县的县委书记死了母亲,崔卫通一伙下属赶到县委书记家去奔丧,崔卫通递上红包,换上孝服,跪在灵堂,嚎啕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直哭得烛灰纷纷,直哭到县委书记在他后面踢一脚:“小子,起来,我知道了!”

才意犹未尽地爬起来。

不管当面认不认账,承认不承认,领导都是喜欢别人拍拍马屁的,没有下属吹吹捧捧,这官也当得暗淡无光。深谙此道的崔卫通当然官运亨通,仕途坦荡。

崔卫通曾大言不惭地对同事说,拍马屁是一种隶属于关系学的学问,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智商低的人还学不来。崔卫通总结自己的马屁经,就是要像搞女人一样,胆大心细手狠。

说到搞女人,这是崔副市长的又一大本事,据说他曾立下誓言,要在退休前力争与一百个女人上床,还不包括泡脚屋洗头房歌舞厅那些快餐式的野鸡。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目标,崔卫通当然是绯闻不断,绯闻不断的崔卫通却在官道上披荆斩棘一路高歌。

崔卫通还有一个故事,也是xx市官场圈子里津津乐道的,我在这里也顺带侃侃,以飨读者。

崔卫通有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哥哥,父母早亡,长兄如父,崔卫通自小与哥哥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艰难。

兄弟感情一直不错,崔卫通也很敬重自己这个沉默寡言过早挑起生活重担的哥哥。

后来哥哥娶妻生子,嫂子却对崔卫通并不友好,视为累赘,常常冷言冷语羞辱他,有时回得晚些,连饭也不给留,崔卫通只得饿肚子。哥哥偏偏又是个“妻管严”对妻子的所作所为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崔卫通的哥哥不顾妻子的强烈反对,坚持让弟弟读完高中,着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当然也为后来崔卫通的发达留下伏笔,一个胸无点墨的人,就是旷世奇才,也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

崔卫通老家村子里有一个相面先生,很有些名气,外县都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找他相面算命预测八字。一日,崔卫通兜里难得揣有几元钱,就找到这位相面先生,要他预测一下自己的前程。相面先生一见到衣着寒酸却器宇不凡的崔卫通,一张老脸立即笑成菊花绽放,居然愿意为他免费卜卦抽签测字。相面先生对崔卫通说:“先生非久居人下者,日后必有发达之日。”

当然,但凡算命、测字、相面先生,都是阿谀逢迎之辈,尽挑好话说,但这位相面先生后来说出的一句话,却让崔卫通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信服有加。相面先生说了一句什么话,让崔卫通折服?相面先生仔细观察了崔卫通的眼睛、鼻子和嘴巴,还在他的耳朵上捏捏,嘴里喃喃有语:“刘邦曾经受嫂虐,后来得意辱其嫂,先生亦然。”

崔卫通是读过一些书的,知道刘邦原来落难,寄宿大哥家,受到其嫂羞辱,正如目前的自己啊!崔卫通当然希望自己也有发迹之日,能有扬眉吐气的一天,到那时,也出一口恶气,一报恶嫂的羞辱之仇。

相面先生没有看错人,他的免费相面也成了一种感情投资,崔卫通后来果然发达了,做了官,还做了大官。

崔卫通调到市里做了市里农业局长的时候,把仍然还在农村摸爬滚打的哥哥接到城里,好酒好菜,还特意让手下找了一位漂亮的风尘女子,让受苦半生的大哥也好好享受了一番,老实巴交的大哥先前那是死活不要,崔卫通就带着几个手下和大哥一起到一家酒店去喝酒,把大哥灌得烂醉,这还不算,又让人在酒里下了春药,然后在酒店里开了一个单间,把烂醉如泥的大哥和那个风尘女子一起塞进房间,让他们做成好事,这样,既让大哥第一次享受了老婆之外的女人,也顺带报了恶嫂轻待自己的一箭之仇。

崔卫通对那个相面先生当然也是有恩必报,给了他一大笔的钱。

正文 第154章酒瓶就是水平

刘紫薇挨着崔卫通坐,崔卫通的另一侧是我的顶头上司——市广电局刘驰局长,我和刘紫薇坐在同一侧,只是隔了两个人的位置。坐下来的时候感觉不明显,站起来崔卫通比我矮一大截,年近五十的他,虽然保养的还不错,皮肤白白净净的,但额上的抬头纹还是毫无商量余地地时时显示出来,头上看不见白头发,但也不排除这是染了发的效果。崔卫通说不上潘安似的英俊,也不是李逵那般丑陋不堪,是很普通的那种,我不知道当年的相面先生凭什么一眼就看出此君非久居人下者。

我虽然没有与催副市长一起喝过酒,但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那酒量自然不会差。官场流传有一句话:酒量就是胆量,酒瓶就是水平。虽然也有滴酒不沾的另类混在官员队伍,那也是极少数,大部分官员还是很有“水平”的。

刘驰局长也是第一次与他一起喝酒,几次下到我们县,碰巧我都不在,但他的酒量我是早有耳闻。反正是白酒半斤以上的那种。

我预料,一伙高“水平”的酒场豪杰纠集在一起,一场鏖战在所难免。

果然,有美女助兴,崔副市长酒兴大发,一开席就提议大家干掉自己面前那满满的一杯酒!都是带“长”的一些,都有一些酒量,但在空心肚时喝下一大杯酒,还是要有些底气的,但既然崔副市长发了话,有人踊跃附和,有人被强 奸似地被动地杯子,不管是哪种态度,大家一仰脖子都把第一杯酒喝得杯子见底。

有人敬酒,有时又回敬,我细心记着,崔副市长喝下第九杯一两左右一杯酒的时候,依然面不改色,口齿伶俐,我今天算是见证了这位绯闻不断的副市长的酒量了!

刘驰局长——我的顶头上司喝得少一些,酒量显然不如崔,这时已显得一些醉意,有些沉默寡言的他这时话渐渐多起来——这是人们开始进入微醉酒状态的具体表现。

我先头喝得很谨慎,该喝时喝,不该喝时不喝,可喝可不喝时象征性抿一口。就是这样,我也喝下半斤左右高度的五粮液。这里还有必要向大家汇报一些,谷子我的酒量自从从政以后又有了一些长进,一般情况下,喝下一斤白酒高度的,不要人家扶着迈着比较平稳的步子回到寝室去休息,就是稍稍过量,也就是不动声色躲进卫生间把那些并不便宜的液体连同一些佳肴还原出来,“哗啦啦”吐在大便器上冲进化粪池里,最奇得是,我把肠胃清空之后,还能接着再喝。当然,这些都是在保密状态下进行的,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就有人说,林谷这小子酒量深不可测,从没有人见他喝醉过。在xx县,“酒神”的桂冠就这样毫无争议地戴在我谷子头上。

也有人不服气,设局要搞醉我一次,探明“庐山真面目”我谷子就大声阐明,轮番轰炸的不要,要就一对一!至今为止,在xx县,还没有那个酒坛高手正式向我攻擂。

刘紫薇先是喝饮料,后来不知谁出卖了她,揭发她不仅是美人坯子,还是酒坛高手,一般男人还不是她的对手。得知这一信息,崔副市长当然不会放过她,把刘紫薇面前那杯带色的饮料自己一仰脖子喝了,又亲自用开水给她净了杯子,斟满一杯晶莹剔透的五粮液。

“美人,打埋伏啊,你这是欺骗组织嘛!罚一杯罚一杯!”

崔副市长大声嚷着,就把那杯酒递到刘紫薇面前。刘紫薇做个鬼脸,也不扭捏,把酒一口干了,众人拍手,一片叫好。

刘紫薇才放下杯子,崔副市长又拎起酒瓶,亲自再加满一杯:“女中豪杰,崔卫通再敬你一杯!”

说完,不容分说,自己先把酒喝了,刘紫薇妩媚一笑,说:“崔市长敬酒,小女子不敢当,这杯酒,还是小女子先敬领导!”

说着,又把第二杯酒干了。

“好酒量,好酒量!刚才算你敬我,这杯就是我崔某回敬美女,如何?”

一连猛干两杯,我看刘紫薇脸色不改,眼睛却微微泛红,二两白酒灌下去,接着又要不间断地喝下第三杯,对我都是一种考验这就是酒桌上说的“喝猛酒”何况一个女流之辈,能不能吃得消?搞得不好就会当场兑现。我有点担心地看着她。

刘紫薇用手遮着杯子:“市长,放小女子一码,我不能喝急酒,这杯勉强喝下去,怕要失态给领导们难看了。”

崔卫通却不依,一只手捉住刘紫薇扶着杯子的手,另一只手端起那杯酒:“漂亮的女人,醉酒也是一种美丽。没事,喝吧喝吧!”

偏偏下面有些人,把领导的乐趣当成自己的兴趣,在那里瞎起哄:“没事没事,女人会喝酒,男人没对手。”

“最好跟我们市长喝个交杯酒,就更有意思了!”

这些渣滓,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刘紫薇皱皱眉头,轻吸口气,又把第三杯酒喝了。

我怕崔卫通继续纠缠刘紫薇,真要喝个交杯酒什么的,就主动走近崔卫通身边。

“崔市长,林谷身居乡下,难得与领导共进晚餐,林谷单独敬领导一杯!”

近前才发现,崔卫通耳边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我看着这块因喝酒后越加明显的胎记,心中不免一动:莫不是这个崔卫通父母一不小心留下的败笔,竟然就是相面先生籍以看好他并预言日后必有发迹之日的东西?

崔市长乜着眼睛看我一眼,那眼神很不友好,像是嗔怪我搅了他的好事。我端着酒杯站在崔卫通身边,崔副市长没有急着举杯,转过头去跟刘弛说着话,像是向他询问这个一头卷发的汉子究竟何方神圣。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我:“林谷,久闻大名,大作家啊!”

我不卑不亢地:“大作家不敢当,写了几本涂鸦作品,让领导见笑了。领导,我谷子先喝为敬!”

说完,我一口气喝完杯中酒。

崔卫通也给面子,也一口喝完。

“林谷,刘局长是你的顶头上司,总也要表示表示吧?”

崔卫通指指身边的刘弛。

我说:“当然,这样吧,我做一回磨心,这桌转一圈,每人敬一杯,童叟无欺,市长你看这样行不行?”

一桌十人,除了我自己,再除了刚刚敬过的错卫通,还有八个人,一人一杯,就八两以上。

“好好好,毕竟是大作家,豪气!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气概!”

崔卫通一边说,一边得意地使劲摇晃着脑袋,仿佛发出此番豪言壮语的是他而不是我谷子。

我去了一趟卫生间,把肚子里的东西先处理干净,出来,从刘局长开始,一个一个轮流敬酒,中间没有喝水,也没有吃一口菜。最后是刘紫薇。

“局长,我们常常喝的,这次就免了吧?”

我从刘紫薇眼睛里读出一份关切,这让我心里很慰藉,谷子壮举为美女,理解就ok。

“也不差这一杯,谷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答应做磨心,就不会落下任何人,免得人家不起。”

我这话,稍稍带点情绪,一开始崔卫通把刘紫薇拽到身边,我就不舒服,后来又使劲灌她酒,我心里就更来气,这个老色鬼,一定是垂涎刘紫薇的美貌,把她灌醉,不安好心。

为了替刘紫薇解围,我不免“豪气”了一把,我的“豪气”崔卫通并不买账,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出一番话,差点让我吐血:“林谷,此前你耍滑头,没有喝多少,现在跳出来,并不能说明什么,下次找个机会,咱们好好皮开皮开,一决雌雄,如何?”

我谷子先前是没你崔卫通喝的多,但怎么就耍滑头了?

如果以前的传说,让我对崔卫通这个副市长没留下什么好印象,那么这次让我亲眼目睹了他的无赖,我就更加瞧不起这个靠阿谀逢迎发家的文盲加流氓了。对,“文盲加流氓”就是我此刻对崔卫通的定义!

我乘着微微醉意,也顾不得在领导面前必须保持低调的官场规则,“勇敢”地接下战书:“行,谷子随时奉陪!”

正文 第155章醉酒女人更妩媚

我谷子的此番壮举,不仅感动了刘紫薇,还感动了我的顶头上司——刘驰局长。当我晕晕沉沉回到住处的时候,还接到他关切的电话:“林谷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我听到刘局长亲切的话语,心里很感动,回答他说:“局长,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正准备*睡觉呢。”

局长那头说:“没事就好,喝那么多,我怕你一下子就革命到底了!”

刘局长听说我没事,语调轻松了许多,语言就显得幽默。刘局长是个文科大学生,口才和文笔都相当不错,却为人谦和,处事低调,是与崔卫通不同类型的领导,刘局长和范正大一样,也是我谷子所特别敬重的领导。

那时还没有手机,刘局长用的是家里的固定电话,也不知怎么查到了我房间的电话号码,真是难为他了。

我接完刘局长的电话,又去了一趟卫生间,顺便把尚未被吸收的酒精呕吐出来,然后拧开水龙头,嘴巴直接接了一口自来水漱漱口。吐过之后,原来还有点发胀的头颅顿时轻松了许多。

今天天气不热,没有出汗,就不打算洗澡,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这时,又想起刘紫薇,她今天也喝了不少,除了崔卫通的连灌三大杯,后来又陆陆续续喝了些,不知醉了没有。我这样想着,就拿起房间里的有线电话,准备问候一下,忽然又犹疑起来,一场酒席,用时近两个小时,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这个时间给一个美女打电话,人家会怎么想,怎么看?刚拨出一个号码,又放下了。

像是回铃一般,我刚搁下话筒,就听见“叮铃铃”一阵电话铃声,我拎起话筒,贴在耳边,却正是刘紫薇的声音:“局长,你怎么样?”

刘紫薇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柔弱,还有些沙哑。

“我还行,你怎么样,刘紫薇?”

“我不行,头疼得厉害,口又渴,房间又找不到开水。”

“你呀,主要是喝得太猛了,不歇气猛干三杯,一般人谁受得了?那个崔卫通,存心想看你的洋相呢,也许是图谋不轨也未可知。呵呵!”

我的语气一半是嗔怪,刘紫薇你可以选择拒绝啊,为什么一定要迎合他?然后我又换了一副关切的口吻:“需要赞助吗,我这里正好还有半瓶开水。”

“嗯,只是要麻烦局长你了。”

“不麻烦。”

我嘴里这样应着,心里想,也许还是一次机会呢。这样想着,身上便有了些反应。

我提着红色铁壳开水瓶,推开隔壁刘紫薇的房门,只见刘紫薇歪歪斜靠在沙发上,那摸样真有些醉了,手软脚软的样子,刚才回来的路上,还看不出醉态,可能是硬挺着,回到寝室,一放松,就不行了。

我找个杯子,倒了些热开水,递到她手中:“你先喝点白开水吧,我去外面买点糖,糖开水解酒。”

我刚要离开,刘紫薇一把扯着我的衣袖:“局长,你别去!”

“附近就有个副食店,离这不远的。”

“不行,我怕。”

“怕?”

我呵呵一笑,喝醉酒的刘紫薇像小孩子一样可爱。

“我不想你离开,我怕。”

“怕什么,怕鬼?怕老虎?”

我盯着刘紫薇直乐,醉酒的美女,别有一番韵味。

“我怕崔市长。”

“现在回到宾馆了,还怕他灌你酒?”

看来刘紫薇真是醉了,以为还在酒席中。

“崔市长,他刚才打电话来,说、说要过来看我。”

原来是这样,这个色狼,果然不怀好意。

“那是领导关心你呀,还不好吗?”

我这样说,心里却涌出一股醋意。

“好好好,好个鬼,就在席间,崔市长的腿有意无意就往我腿上磨蹭,整个一个色鬼形象,哪像个领导的样子?他那种关心,我不稀罕!”

“女人要提干,床上多流汗。要脱副,先脱裤。有多少人削尖脑袋挤破头要巴结领导,还愁没有这样的机会呢。紫薇同志,这不正好是一次讨好领导的机会吗?”

我仍然嬉皮笑脸地。

“我刘紫薇不稀罕!局长,你是不是存心让我跳火坑?好,你走开,我马上打电话让崔市长过来!”

刘紫薇柳眉倒竖,像是真生气了。

我立即收起嬉皮士的形象,拍拍刘紫薇的肩膀:“紫薇,你别怕,我谷子今天就是你的保护神!有我在,崔卫通不敢损你一根毫毛。”

“仅仅是今天?”

柔情又回到刘紫薇的目光里的,还有期待。

我接触到刘紫薇的这种目光,心里不禁微微一震,不错,我对她有好感,客车那一夜,还差点成就了好事,但要对她负责一辈子,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蒋小莉、周敏敏已经让我难于取舍,难于决断,现在又要加个刘紫薇?说实话,我不想娶一个仕途为官的女人做老婆。就像医生不肯找医生处对象,老师不肯找老师做伴侣一样。

“只要需要,谷子随时出现。”

我只能含含糊糊地这样回答。

我拍在刘紫薇肩膀的手还停留在她柔若无骨的香肩上,刘紫薇只穿着薄薄的衬衫,肉质的温热通过我的手心传导全身,我浑身一阵燥热,像刚刚吞下一口高度的白酒。我的手开始变得不安分,在她香肩贪婪地轻轻地来回摩挲着。刘紫薇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尽情享受着我手指轻柔的按摩。女人的撒娇、可爱是不可抗拒的力量,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抵挡住这种诱惑。

正文 第156章市长你好狼

就在渐渐入港之时,我突然停下来,我想起那个电话,那个崔卫通打给刘紫薇的电话。如果那个色狼——崔卫通这时突然闯进来,那就糟糕了。在酒席上,我帮刘紫薇解了围,因此也多多少少得罪了崔卫通,也许从此就与这个靠吹牛拍马发迹胸无点墨庸碌无为却又自以为是的家伙结下冤仇。如果这时又正巧让他撞见这个不雅场面,以他的为人,不借此大做文章打击报复才怪呢。

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强压下心头窜起并越烧越旺的情 欲之火,很不情愿地把手从刘紫薇的肩膀上移开。

脸色潮红的刘紫薇睁开眼睛,醉态的美女别有一种风情。我搓搓手,咽下一口唾沫。

此刻,我真想一把搂起她,把她扔在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西蒙斯床上,剥掉她的衣服,然后——摘下这个令我垂涎多时的果子!

夜深沉,外面一片沉寂,听得见微风翻动梧桐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崔卫通,今晚是个很好的机会。

我想起童年的时候,舅舅要来家,母亲做好一桌菜饭,等着舅舅的光临,而舅舅又是迟迟未到,害得我眼睁睁看着碗里的鱼肉垂涎欲滴,却又不能动筷。饥肠辘辘的我一边吞着不断冒上来的口水,一边暗暗埋怨迟到的舅舅。

我现在的情形正是这样,面对一粒最诱人的糖果,却不能随心所欲剥掉糖纸放进口中尽情享受,不同的情景,一样的煎熬!

我克制自己,尽管这种克制很无奈,很痛苦。

我诅咒那个崔卫通,巴不得他出个车祸弄个伤残什么的,最好刚好就伤到那个男人的命根子,看你还猖狂,看你再色狼!

我不仅不能留下来陪美女共度良宵,我还不能在这里久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被那个该死的崔卫通撞见,那是裤裆里掉进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但是,把刘紫薇一个人扔在这里,一是不忍心,二是不情愿。一颗眼看就要到手的果子,岂容他人染指?万一那个已有几分醉意又色胆包天的崔卫通果然闯来,决然不会像我谷子那样文质彬彬温良谦恭,尽管不愿意,孱弱的刘紫薇又岂是他的对手?

我思来想去,想出一个办法来。

我把刘紫薇安排在隔壁我的房间,自己留下来。

我漱漱口,洗把脸,脱下外衣,只穿着裤衩,半裸着身子钻进刘紫薇曾经睡过的被窝。

刘紫薇是用香水的女人,被窝里就有那种不知什么品牌的香水味儿,还夹杂刘紫薇的体香,这种好闻的触及灵魂的味道难免不会让我想入非非。我再一次诅咒崔卫通,如果不是他,那么被窝里的谷子此时已经是把通体香气的美人刘紫薇拥入怀中。我的手不由自主摸在自己下面那个地方,那里已是英姿勃发,斗志昂扬。我一边摸着一边喃喃自语:委屈你了,兄弟,有你尽情享受的时候,但不是现在,忍忍吧!

敲门声是十点左右响起的。

“笃笃笃”三声,很轻。

我已经迷迷糊糊进入似睡非睡状态,因有所准备,那轻轻的敲门声我还是听见了,我知道,崔卫通果然来了,服务员不会那么晚打扰客人。

我爬起来,也没去穿衣服,半裸身子站在门后。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我猛然拉开房门。

像一阵疾风,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宝贝,我的心肝宝贝!”

黑暗中,我*的上身被两只强有力的手紧紧箍住,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和烟味,这浑浊的气味差点让我呕吐。

崔卫通这条色狼把我当成刘紫薇了,我并不急于揭穿谜底,我索性把玩笑开大些。

我站着一动不动,任凭崔卫通的手在我身上肆意抚摸。从胸部、到腰身、再到大腿,后来就摸到那个地方。

一碰到我那根那硬邦邦的东西,崔卫通就像是电影定格一样僵住了。

“你……你是……”

这时我按下墙上的开关,“扑”一下,灯亮了,灯光驱赶走房间的黑暗,灯光解开谜底!

崔卫通的尴尬不用我描述,你们也应该想象的到。

我冷笑一声,用揶揄的口吻对手足无措的崔卫通说:“没想到崔副市长还有同性恋的倾向。”

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大到彻底得罪了这个主管文化教育的副市长。

然而,我不后悔,还有一丝恶作剧后的得意。

这个黑色幽默让崔卫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非是逮着机会暗暗使绊子,给我穿小鞋,无非让我谷子在升迁的路上设置一些障碍罢了,那又怎么样呢,我谷子充其量豁出去不做这个文广局长,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作家,无羁无绊,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同流水任东西,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有个著名作家,躲进小楼成一统,心甘情愿爬格子,连政府部长都不干,何况我一个小小局长?

第二天,我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刘紫薇讲述一遍,刘紫薇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没笑,我一本正经对刘紫薇说:“这事万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要把它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刘紫薇点点头,说,我知道。然后感激地看着我,突然拿起我的一只手,在我的手心里“吧唧”亲了一口。

我心里一热,却装着一脸淡定:“就这样啊,要知道,我谷子昨晚冒了多大的风险?差点就被崔卫通这个家伙强 暴了啊!”

刘紫薇咯咯一阵笑:“那还要怎样?”

刘紫薇歪着头,一脸俏皮的样子。

“反正,反正这奖赏标准太低。算了,这次就这样,以后再补偿!”

正文 第157章局长的烟瘾

回去的时候,我和刘紫薇再不必担心车站那些破车在路上抛锚,因为我们是搭乘刘弛刘局长的小车——一辆银灰色的“上海”轿车一同回到xx县的。

我与刘局长打交道不多,但他给我一种大哥式的信任感或者可以叫做亲近感。刘局长一看就知道是知识分子型的领导干部,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而且很具有中年男人的那种魅力。

在路上,我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对崔副市长——刘局长的顶头上司流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厌恶。

“妈的,除了喝酒搞女人,我看不出崔卫通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想起昨晚那一幕我就恶心。要素质没素质,要本事没本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爬到这个位置的。

“酒量也是一种本事啊,崔副市长酒量大,在领导面前,又总是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慷慨,这常常被看成是对领导的忠诚和尊敬。没听说吗,‘能喝一斤喝八两,这个干部可培养;能喝白酒喝啤酒,这个干部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个干部不能要。’ 呵呵!”

酒量大小成了升职的必要条件,这是中国特色,还是中国用人史或者官员升迁史上的悲哀?我甚至觉得中国很有必要恢复古代的科举制度,这也许还能给现在颇遭质疑和诟病的干部选拔任用带来一缕清风。

我压低声音悄悄问刘局长:“听说崔副市长曾立下誓言,要让一百个不同的女人和他上床,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刘局长不置可否一笑:“林谷,这样捕风捉影的事,还是少说为佳。再怎么说,崔卫通也是一个副厅级领导,哪能口无遮拦说出这样对自己不利的话来?”

“但是,”

我此时没有把刘弛当成自己的领导,而是看成无话不谈的朋友,所以对他“少说为佳”的警告置若罔闻,依然肆无忌惮议论着崔卫通,“局长,不瞒你说,我在基层,就听到关于崔副市长崔卫通的许多绯闻。”

“绯闻毕竟不是新闻,没有多少可信度的。”

刘局长还是维护着崔卫通。

“可是,无风不起浪啊,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好像跟刘局长抬杠似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刘局长大度地一笑,说:“这是你的事,但是,林局长你要记住,这些话,不可以乱说的,你大小也是一个基层领导,要注意维护上级的形象和威望。”

我半是调侃半是牢:“这就是老百姓说的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说起来难听,在现实中而又是必须的,说的直白一些,官官相护这也是官场规则之一。官员们都知根知底,对方上几根毛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如果都互相揭短,那就会漫天垃圾。制造垃圾不是错,把垃圾扬起来就是罪过。

就像昨晚,这是真实的绯闻,我却必须缄口不言,不管是不是主观意愿,不也是一种官官相护吗?我这时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沉稳老练,竟然就能把这件大事丑事闷在肚子里,也许是官场历练,让我臭嘴巴的毛病改了不少。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的沉稳老练,连这样的怪事绯闻都能做到守口如瓶,也许是官场历练,让我的臭嘴巴毛病改了许多。说起官场的历练,与教育局邝局长那一次闲聊,确实让我受益匪浅。那次我半开玩笑请教教育局邝局长,要他揭示揭示“做官真谛”他想了想,说了下面这番话:“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有些事可做不可说,有些事可说不可做。”

许多年以后,想起邝局这些话,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官场至理名言。

刘弛是杆老烟枪,一路不停地抽烟,一根接一根,没见他停歇的时候。我嘲笑他说,听刘弛自己说,这不同凡响的烟瘾还是当秘书时“培养”出来的。

刘局长当过省委齐副书记的秘书,之前是省委党校的老师,因为笔杆子过硬,被分管文教卫生的齐副书记看中,调进省委机关大院,做了他的专职秘书,后来差不多到退休年龄的齐副书记进了政协,离开省委大院时,最后一件事就是把刘弛放在xx市文广局,提起来当了局长。

刘弛抽烟时姿势很优雅,中指和食指夹着香烟,慢慢地吸,再缓缓地吐出一串蓝白色的烟雾,兴致高时,还嘴唇舌头相结合,做出几个漂亮的圆圆的烟圈。刘弛吸烟时很专注,不会像有些人,嘴巴歪歪叼着一根烟,手里又在干着其他的事情。

我看着仿佛陷入思考中的刘局长:“局长,你说你学会抽烟是当秘书时的成绩,那一定是为领导写稿时,用尼古丁来活跃脑细胞吧?”

局长这时吐出一长串的喇叭形状的烟雾,说:“那些稿子,倒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我的抽烟,与齐副书记下棋有关。”

“抽烟和下棋有什么关系?”

我疑惑地看着他。这时,刘紫薇也好奇地扭过头去看着刘弛,也在等着刘弛揭开谜底。

刘局长又不紧不慢吸了一口烟,才开始给我们答案。

“齐副书记平时是个很严肃的人,除了工作,几乎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下棋。身边的人和下属,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陪他下棋。”

“下棋就下棋,有什么痛苦?”

刘局长是个慢性子,说几句就要停顿一下。我真怀疑不这样提问一下,他还会不会接下去。

“刚才说了,齐副书记没有其他业余爱好,惟对中国象棋——帅仕像情有独钟,所以下起象棋来,可以废寝忘食,常常是通宵达旦。这还不算,最要命的是,你陪他下棋,要掌握分寸。棋逢敌手,将遇良才么,这棋才厮杀的过瘾。”

说到这里,刘局长又停了一会,吸一口烟:“论起齐副书记的棋艺,那是相当一般,我是除一个车都能杀他个落花流水,但是,陪老头子下棋,不就是让他高兴高兴么,我们就要让他觉得水平相当就是要让他觉得‘棋逢敌手’。赢要赢得勉勉强强,输要输得不露痕迹,这就是‘分寸’。所以,跟他下棋,比真正与强手对垒还花精神。偏偏齐副书记又是大烟枪,烟瘾大得惊人,一根接一根,一边思考,一边烧烟。起先,这二手烟很让我难受,慢慢就习惯了,后来,也学着抽一根、两根,再后来,这烟瘾越来越大,也成了老烟枪了,哈哈!”

刘局长讲完自己的故事,扔掉手里的烟头,又掏出烟包,重新点燃一支。我望着笑容可掬从容不迫的局长,心想,他那种慢慢腾腾的性格,也是那时跟齐副书记下棋时养成的吧?

正文 第158章组织问题

天擦黑时,我们回到县城。

刘弛在我们县逗留了一天,住了两个晚上。

刘弛有一个亲戚在我们县城,这次是公私兼顾,既是深入基层,又顺便走访了那位亲戚。

离开时,我和范正大把刘弛送到邻县交界处,临别,刘弛问我一句话:“林谷,你的组织问题解决没有?”

我摇摇头:“还没呢。”

刘弛就对范正大说:“幸亏林谷还不是党员,要不然,我就要把他挖走。”

范正大就问怎么回事,刘弛点着一根烟,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市文广局一直缺个副书记,这次他来,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代表市文广局做一番干部考察,林谷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惜不是党员。

范正大就夸张地拍拍胸膛,呵呵一笑,说:“幸亏他还不是党员,林谷是我的一员得力干将,被你刘烟枪挖去,xx县的天就塌一半了!”

刘弛虽然是市里的干部,范正大与他平级,所以就敢直呼他的外号。

刘弛一直把那根香烟抽完,才和我们握手告别,我替他打开车门,刘弛道声“谢谢”躬着高高大大的身子钻了进去。

回去的路上,范正大对我说:“谷子,你还是要写一份申请,既然入了仕途,组织问题迟早要解决,一个非党员领导,总有许多不便。”

这些不便,我已经多多少少感觉到了。行政一把手,却没有资格参加单位党组织会议,每每召开这样的会议,一个一个通知,却偏偏不会通知我这个局长,至少也是一种尴尬,尤其是我和邝大头的关系不是那么和谐,这种尴尬又放大了许多。

“谷子,你写过申请没有?”

“写过,又撕了。”

我老老实实回答范正大。

“你是不是觉得邝大头那里……”

“是的,我觉得他那里是一道难于逾越的坎。他一定会设置障碍的,我没有信心。所以,我始终没有把申请书交上去。”

我没有等范正大说完,就接了上去。我与范正大,亲如兄弟,有什么想法看法,我都不会向他隐瞒。

“你先试试,实在不行,我就把他调走!一个单位党政一把手,弹不到一个调调上,这工作还怎么干?”

看着范正大那副激动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感动。但把邝大头调开,我却不赞成。当然,站在我的角度,我巴不得他早点离开,但这样,势必造成对范正大的不利,更会给蔡派以打击异己培植势力的口实。学校学生中毒事件,村民小组长被刺身亡事件,上面已派人进行调查,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我不能再给范正大制造难题添麻烦。

“好的,我先试试,邝大头我尽量跟他改善关系,范书记,我看还是不动他为好,暂时维持稳定。”

“也行,”

范正大朝我点点头,说:“有空我找邝大头谈谈,跟他说说这个事。如果他在这个事情上卡你,那他的度量实在是太小了。”

事实证明,邝大头就是一个度量小的小人。

在我入党的问题上,邝大头态度暧昧,我写了两份申请,都被他束之高阁,一直没有拿出来在党员大会上进行讨论。一开始我还抱有一点希望,期望邝大头尽释前嫌,以工作为重,后来拖得我没了脾气,渐渐就淡了。背后不免发出一两句阿q式的牢:你邝大头卡住我不让我入党,我还不稀罕了,我还可以加入其他的党派呢!后来,我果然加入了一个民主党派,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正文 第159章秋后算账

蟹肥菊黄,又到了秋收的季节。广袤的稻田,一片金黄,一株株稻禾因为结满着一颗颗圆饱充实的谷粒,沉甸甸地弯垂了下来。秋日飨宴吸引一群群欢喜雀跃的麻雀,扑楞楞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赶过来,争相啄食这免费的大餐。

当然,这样的画面只有乡下才有机会欣赏。

我带着廖迪生此时就在那个村民小组长出事的那个村。

那个失手杀死村民小组长的村长判了十年徒刑,接他村长位置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姓巫。这个村子主要有两大姓,一是姓李,二是姓廖,姓廖的比起姓李的来,又略略多一些。不知是出于小姓的自卑,还是由于前村长的出事而让他心有余悸,总之,巫村长说话做事总让人有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感觉。

我和廖迪生来,主要是为了一篇文章收集一些数据。

村长出事后,这个村实行了一村两制,就是说,有一部分农户实施了包产到户,一部分农户坚持了集体经济,还是吃“社会主义大锅饭”产量就是硬道理,效益就是硬道理,事实证明,实行了包产到户的人家,比那些“大锅饭”们,不论是亩产总产还是经济效益都远远高出一截。

我就是要写出一篇文章,往大处说,是证明农村改革的可行和必要,往小处说,就是消除那篇《用鲜血捍卫信念》那篇文章给范正大带来的负面影响。

事实胜于雄辩,秋后算账见分晓。

我亲自执笔,写成一篇2000字左右的通讯报道——《秋后算账见分晓》我用翔实的数据说话,说明农村的出路在于改革,农民的出路在于改革。我没有回避那场发生在年初的“姓社姓资”之争,没有回避那场因争论而导致村民小组长伤亡的事件。“要打破根深蒂固的陈旧观念,付出代价在所难免,尽管这代价沉重了一些。”

我客观描述那场争论之后,这样写道。

这片署着我和廖迪生两个人名字的文章最先发表在地区日报上,后来不仅省报连全国一家权威报纸也全文转载。

当然,这并不是我的文章写得多么好,而是农村改革正是到了攻坚阶段,而我这篇文章此时是应运而生,所以受到如此重视。

不管怎么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文章登载一家赫赫权威的报纸上,这在我们这个偏远小县,还是第一次。

刘弛局长打来电话,一是表扬,二是祝贺。末了,刘局长还有意无意透露一句:林谷局长,市委邓书记很重视这篇文章,顺便也向我了解了一下你的一些情况。

没想到我这篇文章受到如此重视,还得到市委书记的青睐,这确实让我始料未及,受宠若惊。

正如大家知道的,不管遇到怎样的阻力,农村改革的步伐没有停顿,方向没有改变,导致共同懒惰共同贫困的大锅饭制度被彻底打破了。

从小范围来讲,蔡县长走错了一步棋,范正大成了最后的胜利者。

正文 第160章假戏真做

大春被门卫挡在文广局大门外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翻看一份报纸。

门口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我推开窗子看过去,就看见性情激动比手划势的大春。

之前我是去过他家里一次的,碰巧他赶集去了,没有见着。

大春这时穿一件很老旧的衬衫,裤脚是卷起来的,一只高一只低,一双草绿色的解放鞋。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嗓音,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我赶忙下去。

“大春!”

“谷子!妈的,我在县政府进进出出没人敢拦,没想到你这里比县政府还牛,竟然不让我进去!”

我领着大春去我办公室。

大春余怒未消,一路上依然骂骂咧咧。

我回头瞧一眼他那身行头,不禁一笑:“大春,我的门卫一定把你当成喊冤上访人员了!”

我给大春让座沏茶。

“我上次下乡路过你家,却没有看见你。大春,近来还好吗?”

“不好。”

“怎么啦?”

我关切地看着他。大春看起来很落魄,精神状态很差,原来洪亮的嗓音也变得又干又涩。

“谷子,我离婚了。”

“离婚?不会吧?”

我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大春和康丽娜很恩爱的呀,怎么会这样呢?

原来,康丽娜的父母一直强烈希望女儿能回到自己的身边,尤其是她的母亲,身体不好,需要女儿陪伴和照顾。按目前政策,康丽娜已在下放知青点安家落居,就不能返城。商计之后,为了回城,康丽娜和大春就来了个假离婚。

离婚之后,康丽娜以单身的身份在两边办好了回城手续,大春抱着小孩亲自把康丽娜送到上海,送到康丽娜父母身边。

大春万万没想到,这原来是康丽娜母亲的一个阴谋。

康丽娜的母亲一直不看好自己女儿的这桩婚姻。她看不起大春,也看不起那个小队长。以前女儿下放他乡,自己鞭长莫及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有条件了,就要“关心关心”女儿的事了。

康丽娜一回到家,就被母亲软禁了。

康丽娜的母亲冷冷地对大春说:“你回去吧,带着你的女儿。”

大春说:“伯母,我和康丽娜是假离婚。”

“离婚就是离婚,哪有什么真假?你和我的女儿已经没有关系了。”

康丽娜母亲的脸冷得像冬季的一块铁板。

大春把女儿牵在康丽娜母亲面前:“这是我的女儿,也是康丽娜的骨肉,怎么会没有关系?”

可怜小雨嫣看看爸爸,又看看“姥姥”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

“姥姥”正眼也不看一眼小雨嫣:“孩子随你姓,就是你的孩子,拜托你多多关照了。”

“不行,我要康丽娜来见我!”

“对不起,她不会再见你。”

大春不甘心,带着孩子在康丽娜家那条里弄整整等了三天,最后一晚,大春在那棵有一层楼高的长着浓密的叶子的柚子树下站到天亮,可是,他再没有看见妻子,他的小雨嫣也没有见着妈妈。

第四天,大春带着一腔失望和怨恨离开了上海。

“但是,你以后还可以跟她联系呀。”

我看着一脸忧郁的大春,这样说。

“联系什么,一个月后,康丽娜就跟一个快退休的老头结了婚。”

大春神色黯然,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往后一靠。

我走过去帮他的茶杯续些茶水。

“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随她去吧。你还年轻,天涯何处无芳草。”

要让一个人放弃一样东西,你最好就尽量贬低它。

“谷子,我不许你这样说康丽娜,她不是这种人,她只是屈服于母亲的威。”

我摇摇头,苦笑一声。我眼前浮现出康丽娜的一头短发,还有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之前有那个小队长,回城不到一个月又急吼吼与退休职工搞在一起,康丽娜在我脑海里留存的美好形象消逝殆尽。

正文 第161章

母亲从乡下打来电话,我心头一紧,以为出了什么事。我捂着话筒的手都有点打抖。

“妈,什么事?”

“没事。”

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很平静,我心方一宽。

“妈想问问你,小莉最近给你写信没有?”

“写了。”

我不知道母亲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我和蒋小莉一直书信不断,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直到现在。

“谷子,你们年纪也不会小了。”

“妈,我知道。”

母亲没说完,我就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就主动打断她。

“妈,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啊,我忙着呢。”

“谷子,蒋小莉她……她给我写信了。”

母亲吞吞吐吐地这样说。

给我妈妈写信?蒋小莉那是什么意思?

“小莉说,她说,你一直态度不明朗,谷子你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跟妈妈说说?”

原来,蒋小莉给我妈妈写信,就是要在我这里探口风。

“妈,我不想那么早。”

“但是,你要给她一个实信,不要含含糊糊。谷子,蒋小莉是个好女孩,而且一直对你那么好,你要好好珍惜,不要辜负她。而且,蒋小莉是个很有福相的女孩,脾气又好,妈也喜欢她。”

“妈,这些我都知道,我真的不想那么早考虑婚姻大事,我们都还年轻。”

“谷子,蒋小莉和你同年,女孩子到这个年龄,已经不算年轻了。”

我觉得妈今天有点啰嗦。

“妈,办公室来了客人,先就这样啊。”

我找个理由,匆匆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我坐下来。我觉得空气有点闷,就又站起来,推开窗户,一股带着干枯树叶味道的秋风迎面吹过来。太阳将落未落,余晖尽收眼底。

三十岁之前,不考虑婚姻大事,一心一意只谋求发展事业,这是我给自己确定的既定方针。

妈妈的话虽然听起来让我心烦,但也不无道理,不管什么时候结婚,总要给人家一个准信,女孩子不同男孩子,三十岁没有嫁出去,就是老姑娘了,不能因为的优柔寡断而耽误人家。

蒋小莉对我有情有义也有恩,我对她也有好感,但谈婚论嫁,总是找不着感觉。

不知为什么,在感情的天平上,我依然侧重周敏敏。人有时就是那么奇怪,如胶似漆粘着你护着你的,你没有感觉,对你若即若离的,你反而念念不忘。

我参加工作以来,周敏敏并没有给我写过多少信,算起来好像就两封,一次是我大学刚刚毕业,回到县城安顿下来之后,我写信给她,她回了一封,一封是我晋升局长后,我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回了信向我表示祝贺。周敏敏的信还不如大波波杜秀珍写的信多。这个周敏敏,就是懒。

说到杜秀珍,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

这个有着一对大性格豪爽的姑娘,后来成了我的同学刘吉生的女人。结婚的时候,他们给我寄来请帖,由于路途远,我没有赶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是通过邮局给他们邮去八十元钱相当于我当时半个月的工资。

后来我出差到省城,到他们家里坐了坐。条件相当不错,一套独家独院的住房,一套仿古的红木家具,刘吉生完全是沾了干部家庭这个光。

杜秀珍的父亲有两套住房,除了一套是属于自己的,还有一套是单位的,只有居住权,没有产权。杜秀珍父母亲住在单位那一套,这座坐落在平安路的独家独院的小平房就给了杜秀珍两小夫妻。

那次我在他们家做客,我偷偷诘问刘吉生的恋爱史,是不是还在学校时就已经暗度陈仓?刘吉生也不隐瞒,点点头就承认了。我就在他肩上给了一拳:“和尚,你行啊,地下工作还做的挺隐蔽的,连我都瞒过去了,我还不知天高地厚张罗着给你们做媒人呢!”

刘吉生反问我:“你小子不也一样吗吗?那段时间不也是找着机会就忙不迭地跟周大美女上床找乐子?彼此彼此啊!”

我大呼冤枉,我盯着他那张与大春极其相似的脸说:“和尚,你抬举我啦,我至今连周敏敏的乳 房都没有摸过,大学四年,我才是名副其实的真和尚!”

三天之后,又接到家里的电话,我心里嘀咕:烦不烦啊,老妈,三天两头来扰,还让不让人安静了?

一接电话,却是林少康的声音,很急。

“谷子,你妈病了,在镇医院。”

正文 第163章君子之心

村民小组长意外死亡,中学生集体中毒,那段时间是范正大比较黑暗的日子,甚至有人传说上级要把范正大调走,平调到市里哪个局当局长,而让蔡县长取而代之。

那可是一个我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我就去他家里找到范正大,直言不讳谈到这些议论,谈到我的担心。

范正大朗朗一笑,两手交叉握着自己的胳膊,在自己客厅里踱着方步:“谷子,这些见不得阳光上不了台面的小道消息你也相信?”

“听得多了,我就有点相信了。”

我看着面带笑容的范正大,这样说道。面对从容淡定的范正大,我也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你放心,三件事情没有完成之前,棍棒也撵不走我范正大!”

“哪三件事?”

听范正大这样说,我就一颗悬着的心就彻底放下了。

“第一,全县范围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第二,包括吉水中学在内的新教学楼建成使用。”

说到这里,范正大停顿一下。

我追问:“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嘛,就是没把你谷子提起来之前,我范正大不会离开xx县。”

我看看范正大,不像是玩笑话,我心里不由一阵感动。范正大把我从师院挖过来,我并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倒是范正大一味关注我的成长,关注我的前程,从副主任科员,到副局长,再到局长。如果范正大有心再提我,就可以上到副县的级别,比蒋中平还高一些。我这时想起叶诗文的父亲叶神棍说过的话:谷子这小子能当县长。

有些东西,真是解释不清,一伙同学,叶诗文的父亲叶神棍怎么就看出我谷子才有出息?更奇的是,没有根底没有靠山的乡下小子,叶神棍怎么就断言我谷子能做到县长这一级大官?叶神棍是瞎说一通还是有什么根据,如果有根据,那又是通过什么来判定?长相?八字?还是其他?

我说:“包产到户看来是个方向,已经得到最高层的认可,县里就是有阻力,那也是强弓之弩,绷紧不了几天。”

不仅仅在我们县,全省乃至全国,都在为这个问题争论不休,“包产到户”姓资还是姓社?反对派的意见也不会弱小,有人说:包产到户是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小平同志那句“生产关系究竟以什么形式为最好,要采取这样一种态度,就是哪种形式在哪个地方能够比较容易比较快地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就采取哪种形式;群众愿意采取哪种形式,就应该采取哪种形式,不合法的使它合法起来”为包产到户做出了最好的注脚。争论还没有停止,但包产到户的形式已经在全国农村普遍推开。

范正大没有吭声,我又说:“我们县最大的阻力就是蔡县长,或者说是以他为首的那些人,我看他们并不是和我们观念不同,看法不同,而是存心与你作对,这才是他们的真实目的。范书记你注意没有,只要你提出的东西,他们总不是那么痛快接受,总要打点折扣甚至干脆抵制反对。”

“话不能那么说,谷子,”

范正大淡淡一笑,“正确的认识总是要有个过程的嘛。”

我不服气地说:“范书记你总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范书记岔开话题:“谷子,上次你那篇文章,写的不错,很有分量。我们县联产承包推行的快,也有你一份功劳。舆论导向也很重要啊!”

“范书记,那也是我看了曾铮那篇狗屁文章后,一时激愤,就下决心要制出一枚重磅炸弹,轰轰他们的嚣张气焰。”

看我又把话题绕回来,范书记又不吭声了,随手拿过一张报纸翻着。

我刚当上局长,曾铮还收敛一些,对我表面上还尊重,现在不知是不是也听到范正大要调走的风声,嚣张气焰又渐渐冒起,几次安排的事情,能拖就拖,一点也不积极,更不主动。那份《xx报》质量也是越来越差,都是转载别人的文章居多,就是第一版登些领导动态消息。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他,如此状态,如何做好工作?

我让小村把曾铮叫到我办公室。

“曾铮,最近家里又没有什么困难?”

我平静的口吻,还显着一份亲切。

“没有。”

“那就好,工作上呢,没有遇到难题,遇到解决的问题?”

“也没有。”

曾铮抬头看着我,摸不清我说这些话是何用意。

“曾铮,如果家里有困难,工作上有困难,你可以提出来,单位能帮上忙的尽量帮忙,能解决的尽量解决。如果没有,那就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我说完,看看他,曾铮低下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是不服气的。

“你看看,”

我把昨天的报纸丢在他面前,“都有什么内容?都是别人的文章,都是转载的消息。都成了‘文摘报’了,我看干脆改个名算了,大家还轻松些。”

曾铮不说话,也不看那张报纸。像“四人 帮”之一的张 春桥对付法庭审问一样,来个“一言不发”“曾铮,你比我资格老,比我年纪大,或许水平也比我高,但是,”

我严肃地盯着他:“我现在是你的领导,就要对你的工作作出评价,就要负责任地指出你的不足之处,这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你负责!”

我顿了顿,又说:“当然,以后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上级,我的领导,到那个时候,你也可以指出我的不足,我也会虚心听取你的教诲。”

我这些话,分量够重的了,中心意思不外乎:你现在是我的下级,你就必须无条件服从我。

当然,我还有最后一个杀手锏。

“曾铮同志,局里有一个下乡指标,协助搞计划生育,时间一年。如果你觉得在机关上班很憋屈,需要换换环境,可以考虑。”

我这个杀手锏一使出,立即见效。

“林局长,我家里有一个年迈多病的老母亲,这是实际困难,我不想下乡。我尽力做好我的工作就是。”

正文 第164章酒桌上的阴谋

公款吃喝就像一个非恶性肿瘤,慢慢长大以后,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却不会一下子置人于死地——谷子题。

xx县开始有了一些私人老板开的大酒店,比如“红都酒店”、“老桥酒家”、“怡然食府”,这些都是比较高档一些的,还有“食为天饭店”、“好再来餐馆”、“路路通饭店”一些二三流的饭店,也在街头巷尾怯怯地亮起牌子。一些原来的国营饭店、商店也纷纷被私人承包。农村改革结成硕果,城市改革也春风荡漾。

县宾馆酒楼也被私人承包,老板是个外地人,姓龚,中等个头,四十开外,理个平头,脸上常常挂着商人式的微笑。听人说,这个龚老板与蔡县长的关系十分密切。所谓“密切”的关系,说到底还是建立在金钱上面的,一个外地人,平白无故哪里就与县太爷扯上了?我还听说这里的白酒和啤酒都是蔡县长的一位亲戚专供,更有人猜疑蔡县长自己也是宾馆酒楼幕后的股东之一。

有酒店就有食客,我留意了一下,像“红都酒店”这些高档酒店生意还相当火爆,常常要预定位置,去的晚了,只好另请高就。我同时还留意了一下,进出这些高档酒店的,都是干部摸样的人居多。换句话说,公款吃喝,造就了饮食业一些暴发户。

县宾馆酒楼是县行政事业单位指定公务招待酒店之一,生意当然也不会差。我们是十一点半左右进入酒店的,已经看到交警、交通、城建和政府、政协、人大的几拨食客的身影,他们一定也是打着招待客人的幌子,其实很可能像我们一样也是内部饭局。

县宾馆用餐,除了可以签单,还有一个优势条件,就是基本不用担心停电。县城电力供应不太正常,常常会遇上停电的尴尬,但宾馆是专线,像医院、县一中一样,是重点供电对象,享受专线的待遇。对于中学享受专线,市民当然无话可说,重视教育嘛,但宾馆的专线待遇却饱受非议,所以就有人编了顺口溜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小小xx县,处处霓虹现,白天约酒楼,晚上舞厅见,楼区闹停电,宾馆是专线,领导常抱屈,咱是贫困县。”

还有人对医院享受专线也颇有看法,说那不过是因为医院院长是范正大的妻子争来的待遇,供电局长一句话就顶过去:假如你或你的亲戚正在医院抢救动手术,这时,正好遇上停电,你会怎么样?

公款吃喝问题,只违规,不违纪,更算不上犯罪,所以许多公家人乐此不疲。酒醉饭饱之后,接过漂亮小姑娘递过来的菜单,大笔一挥签个字,那叫一个潇洒!上级虽然三令五申,一再强调不准用公款大吃大喝,不准超标准公务接待,但这个度很难把握,怎么算是大吃大喝,怎么又算是超标准接待?时代总是在向前发展,“自带干粮去办公”已永远成为历史佳话。专项检查要接待,活动验收要接待,对口单位来人要接待,上级机关来人更要接待。公款吃喝甚至被当成是一种官场文化。

我就像吃着肉骂娘的伪君子,一边和同事们对公款吃喝评头论足,一边又心安理得用公款请人和被请。

今天周末,我被范正大的秘书凌通又敲了一竹杠。这小子说是有重大消息要告诉我,前提是在酒楼备一桌酒菜,还说这是预支一部分信息费,事成之后,余下部分,一并补齐。

我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这家伙总是隔三岔五讹我一餐,也习惯了。

客人那边,除了凌通,还有县委办一位姓郭的副主任,凌通的铁哥们,我们这边,除了办公室小村,我也还把刘紫薇叫了过来。

凌通看见刘紫薇,笑逐颜开,说:“做官做到谷子这个份上,就该知足了,你看,出门都带个美女秘书,多爽!”

我在他肩上给一拳:“凌通,人家现在是工会主席,不是我谷子的秘书,别乱说,小心刘紫薇揪你耳朵。”

凌通哈哈一笑:“被美女揪揪耳朵,也是一种幸福啊!”

我看看菜准备的差不多了,就让办公室主任去总台拿了两瓶五粮液。

我看着小村离去的背影,扭头看着凌通:“一桌好菜,两瓶好酒,换取你的情报,怎么样,不吃亏吧?”

凌通这时正拆开一包香烟,拿出一支,没有点火,笑嘻嘻地:“我说过了,这时先预支一半,另一半,事成之后,再兑现的。”

“菜也上了,酒马上也到位,你这小子,也该揭揭谜底了吧?究竟有什么好消息,那么神秘兮兮的,还那么值钱?”

“谷子,你的好事来了。”

凌通点着烟,吐出一串青蓝的烟雾,“组织部正准备对你进行考察,你小子马上要进入县领导行列了。你说,这消息值钱不值钱?事成之后,咱们是不是还要举杯再贺?”

我心里高兴,嘴上却说:“考察是一回事,提拔又是一回事,谁知能不能成呢?”

凌通就说:“有范书记鼎立举荐,谷子你还担什么心?准备照标准像吧?”

这时,县委办郭副主任也附和着说:“像林局长这样德才兼备的干部,提拔是迟早的事。”

我谦虚地看看两位,说:“如果谷子有祖坟冒青烟的日子,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菜齐了,酒也开了盖,服务员帮每个人面前都倒满了一杯酒,因为之前我交待了服务员,刘紫薇也不例外,也是满满一杯。

一切就绪,我举起筷子,在空中画个圈,说:“喝领导的酒,吃公家的饭,填自己的肚子,弟兄们,咱们开始吧!”

论酒量,两个凌通也不是我的对手,那个郭副主任因为彼此不太熟,喝得比较谨慎。所以,尽管他们以预祝我高升为由频频敬我的酒,我也能从容对付,几乎是来者不拒。

我是吃菜吃得少,喝酒喝水喝的多,不一会儿,下面就有了“清仓”要求。我们这个房间又没有卫生间,我就跑出外面去方便,当然,这点酒还不至于让我搞小动作,我只是把下面的闸门打开,哗啦啦痛快了一阵子后,我把那个东西放进裤裆,系紧皮带,正欲回到包间,窗子下面就听到好像曾铮的声音:“蔡县长,来,再敬你一杯!”

我就放慢脚步。“蔡县长,在xx县,我们就服你,范正大算个什么东西!大老粗一个!”

果然是曾铮。

“曾组长,你喝醉了。”

不知谁这么说,听起来好像不是蔡县长的声音。

“我没醉,就是醉了,也是酒醉心明!蔡县长,你把我调走吧,文广局现在就是范正大的根据地,林谷一手遮天,林谷,这个毛头小子,还不是仗着范正大,何其嚣张,把我们都压得喘不过气,玛德,再待下去,非得得精神病不可!”

“邝大头,你是支部书记,你可以压压林谷的嚣张气焰嘛!”

这回蔡县长的声音。

“蔡县长,曾铮说的没错,林谷这小子仗着有范正大撑腰,狂妄得很,根本把我放在眼里!这小子还想入党,被我卡在那里。一个非党领导,尚且如此,要让他入了党,尾巴更是翘到天上去了!”

邝大头话音刚落,我就听见“咚”的一下,不知是谁把杯子搁在桌上的声音。

“你做的对,”

又是蔡县长的声音,“这个关你邝大头一定要把住,有能力又怎么了?有才气又怎么了?德才兼备,德还是摆在第一位嘛!”

蔡县长这样一说,只要邝大头不离开文广局,我的入党之路就被彻底堵死了。

“来来来,喝酒,咱们边喝边聊!”

这一句我听不出是谁的声音。

窗子是关着的,应该是开了空调。宾馆有空调又带卫生间的包间只有这一间,按规定是接待县一级以上领导才可以使用的,他们显然是超标使用,因为最近并没有这样级别的领导过来,我估计他们是打着招待客人的名义自饮自乐,如果有外人,他们说话不会那么随意。

一时间没有谁说话,都忙着碰杯喝酒吃菜了,我正准备移步离开,又听见曾铮的声音:“蔡县长,干脆找个茬子,把林谷这小子的职务给免了,省得他那么狂!还让邝局长当家,文广局还是我们的天下!”

“谈何容易,人家现在是范正大的大红人,范正大还想提他呢,想提起来当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

蔡县长一定是嘴里含着东西,说话有点含混不清,但能勉强听得清楚。

“那蔡县长你要坚持原则,林谷这个祸害不能得到重用!”

这个曾铮,竟然把我提高到“祸害”的高度,人啊人,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我感到一阵心寒,像是有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

“对,”

邝大头也立即附和,“有德无才不干事,有才无德干坏事,蔡县长你一定不可以把这样的人提起来!”

“蔡县长,”

只听曾铮神秘兮兮地:“我这里掌握了林谷这小子的一些材料,还有一条足可以置他死地。到时候,我们就抖出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心里一惊,不知我谷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掌握在曾铮手里。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来来来,喝酒,我提议一下,咱们把杯中酒干掉,再斟满!”

估计邝大头也喝得差不多了,说这句话时,语句不是那么连贯,北方的卷舌口音也越发重了。

我放轻脚步离开窗下,回到六号包厢。

我一推开房门,凌通就嚷嚷:“谷子,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去啦,那么久没回来,正商量着去捞你呢!”

我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嘘”一声,放低声音对他们说:“都把音量拧小一些,‘二号’在三号包间。”

凌通不以为然仍然大大咧咧地:“难怪谷子你窝了那么久,给‘二号’敬酒去了?”

“才没有呢,我是打三号包间的窗根下过,听见曾铮的娘娘腔,才知道他们在那里。听听还有我们局的邝大头,总共怕有六七个人,其他没听出来是谁,”

凌通略略放小一些声音说:“还有谁,还不都是些蔡派的核心人物,不知又在策划什么阴谋。”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把刚刚偷听到的蔡派最新“阴谋”告诉他们。

凌通这小子看看不能把我撂倒,又把主攻目标转向刘紫薇,刘紫薇那天也是性情好,本来又不会耍手腕耍阴谋,被凌通灌得晕晕乎乎,比市区领奖那次还醉。

喝醉了的刘紫薇撒娇,非要我背她回去不可。我假装生气地对凌通说,谁惹的乱子谁收拾,你就背着这个大小姐回去吧!刘紫薇撇撇嘴,就闹着要我背,其他人都不行。我心里也觉得好玩好笑,却板着脸说:“刘紫薇,你好大胆子,竟敢让局长背你,真反了你了!好啊,”

我驼下腰,来啊,背你,让你舅舅蔡县长看见才好呢!”

刘紫薇却嘻嘻地笑,一点也不悚我,口中喃喃:“我才不管菜县长饭县长,我就要让你背我回去,又说,“局长,我刘紫薇为你服务一年,你服务我一次行不行?我听你一年的话,你听我一次行不行?”

说着,真要趴我背上,吓得我赶紧直起身子。醉眼朦胧的刘紫薇说话却还蛮流利,我弄不清她是真醉还是装醉。

我就去倒一杯温开水,端在她面前,说:“刘紫薇,好,我今天就为你服务一次,满意了吧?来,把开水喝下去,冲冲酒精。”

刘紫薇把着我的手,挺直腰,喝了一大口开水。

我估摸蔡县长他们已经走了,一伙人才搀扶着刘紫薇残兵败将一样离开宾馆。

正文 第165章玩“车震”她显得比我还老当

凌通他们是开着一部吉普车来的,凌通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上车坐在驾驶室,不知往哪开,人都是迷迷糊糊的。我把他推到一边,说:“还是我来吧,我们可不愿意与你小子同年同日死呢!”

我没有驾照,但我的驾驶技术不会比凌通他们有驾照的差。

凌通被我挤到副驾驶的位置,后面坐着郭副主任和刘紫薇,小村的家就在附近,站在那里看我们上车,担心地提醒我一句:“局长,小心些,不要遇到交警才好。”

我把钥匙插进窟窿,说:“晚上交警不上路,再说,就是拦住我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还能为难我们?”

醉意阑珊的凌通更是豪气冲天:“小小交警,他们竟敢为难我们?还想不想在xx县这片天呆了?”

凌通住在西井巷,那里有一口百年老井,故有此名。郭副主任又更远一些,我把他们送回家,就剩下东倒西歪的刘紫薇。

“我的大小姐,怎么走?”

我回头看着刘紫薇,我真还不知道她住在哪。

“一直走,不回头。”

“大小姐,再往前走,就出了市区了。”

刘紫薇坐直身子,喃喃地说:“你去哪,我就去那。”

我笑笑:“我回家,你也跟我回家?”

“对,就跟你回家。”

“大小姐,醒醒吧!”

我停下车,扭头看着刘紫薇。

“我没醉。”

这时的刘紫薇不再歪歪唧唧。

“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我真的没醉。”

“对对对,你没喝醉,那你自己下车走回去吧!”

“走就走,有啥了不起?”

说着,刘紫薇真的打开车门,“哧溜”一下滑下车。

我看着刘紫薇走到一黑暗处,在一条木头的电线杆旁边蹲下来。我想,她一定是忍不住,在那里“哇啦哇啦”呕吐呢,就关切地走前去,就听到“淅淅沥沥”一阵水响,我仔细一瞧,呵呵,真搞笑,这位大小姐竟然蹲在地上唱起歌来。虽然在暗处,刘紫薇下截那白花花的一片也赫然入目,我禁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一腔热血直往上涌。我离刘紫薇不过咫尺,我都不知道那液有没有溅到我的鞋尖。她痛快完,撒娇地伸出一只手:“起不来了,拉拉我!”

我傻不拉叽就伸出手把她拉起,刘紫薇两只手握住我的一只手,人站起来,裙子却掉下去,暗淡之中,展现我面前的是一个裸女图!我一阵发蒙,刘紫薇一把扳过我的头,一个热吻就贴上来!一根干柴,一团烈火,这是无法抵御的诱惑。我俯下头,也热烈地回吻她。吞进肚子里的酒精仿佛这时才开始发作,烧得头脑晕乎乎,烧得一身滚滚烫。

奇怪,刘紫薇嘴里没有很重的酒气,却是一股淡淡的甜味。

缠绵一会,我想起刘紫薇还光着下 体,就说:“快,把裙子穿起来,别冻着。”

“我不,我就这样。”

女人撒起娇来,你根本对她毫无办法。

我只得蹲下去,帮她把裙子提起来。一怕她冻着,二怕人看见。刘紫薇又像一条水蛇缠了上来。

总不能这样搂抱着捱到天亮,我蹲一把抱起刘紫薇,把她塞进吉普车后座。

吉普车很狭窄,刘紫薇横躺在后座,头顶着车门,双腿架在靠背上。我关好车门,双膝跪在刘紫薇两腿中间,两只手在她高耸的上一阵乱揉!刘紫薇快意地呻吟着,双手环着我的脖子,合着我揉搓的频率,身子一左一右扭动。一用力,这样摸了一阵,我一手抄在她的颈部自己伏子,虽然在黑暗中,我的嘴唇轻车熟路一般找到刘紫薇粉嫩温热的嘴唇,接下来是一阵饥渴的吸允。尽管由于场合的限制这样的姿势让我憋屈,不舒展,我也心甘情愿忍着、克服着,这里玩“车震”总比野地里玩“金鸡独立”强。我把刘紫薇压在身下,两手换来换去抓摸着她左右两只面团似的柔软粉嫩的乳 房,刘紫薇娇声连连,紧闭双眼,尽情享受我的*,我的抚摸。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摸索着褪下她的裙子,扯掉她的三角,手就在她的两腿之间摸索着,终于伸手到,于是在湿漉漉的那片温柔沙滩地上停下来,张开手掌,忘情地摩挲、摩挲……

这样的外围战持续了足足半个小时,接下来顺理成章,是深入根据地。

我犹疑了片刻,我担心万一让刘紫薇怀上孩子怎么办?我又担心与刘紫薇越过了这条界限,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私人关系怎么处理,工作关系又怎样理顺,会不会纠缠不休?

这犹疑只在一瞬间,瞬间过后,激情战胜了理智,激情冲破了藩篱。

我褪下裤头,放任憋屈多时的神棍在黑暗中去寻找自己的归宿。被赋予自由的神棍竟然一下子找不着北,不得家门而入,刘紫薇扭动一子,把腿张开些,还是不得要领,我这时的神棍就像有勇无谋的莽夫,又像到处乱撞的苍蝇,完全乱了章法,同样等得着急的刘紫薇就主动用手握了我的神棍,找着方向,那里已是湿润一片,我的神棍一下子就顺利地进去了!像从万米高空飘到地面,我感到一阵窒息一样的快意,接下来,我的硬硬的神棍就像刚刚接通电源的混凝土振动棒,一阵,神勇无比!

比起床上柔情万种的范彤,比起草地上娇羞*的叶诗文,“车震”时轻声叫唤不断摇摆、扭动的刘紫薇别有一番风味。

事毕,我才觉得有点奇怪,刘紫薇对这些事一点也不陌生,甚至比早不是的我还有经验。那么,究竟她是刻意隐瞒了与邝大头的奸 情,还是谈过男朋友,先让他破了之身?反正,我觉得,我今天采摘的不是一颗青涩的果子。

就在我宴请凌通之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一,范正大把我叫到他办公室。

范正大把我让进里间,把两道门都栓了,然后把后面的玻璃窗子也关紧,范正大的一系列举动,让我觉得紧张兮兮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

“坐吧!”

范正大做完这些,在一张藤椅上坐下来,也让我坐在他旁边的一张有靠背的木椅上。

县委大院有一群高高大大枝繁叶茂的香樟树,范正大的办公室在二楼,有一棵香樟树的枝条都快伸进窗子来了。

我像一个乖孩子,听话地坐在范正大旁边。

“谷子,”

范正大的神情很严肃,我认识他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种表情。我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有人告你的状,说你作风方面有问题。”

范正大说完,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让我一阵心虚。

难道我与刘紫薇深夜玩“车震”被谁发现了,告到范正大那里?我不敢轻易答话,我等着范正大自己把谜底揭开。

“你和吉水广播站的叶诗文谈过恋爱?”

“是啊。”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事,我心里一宽。

范正大大概注意到我不以为然的神情,就提高了声音,说:“你不要装作没事人一样,人家告你,说是叶诗文结婚后,你还和她发生关系,约她到外面幽会!”

看来,范书记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结婚以后?幽会?

如果是,就那一次,就是我们办培训班期间,我约叶诗文去后山那次。我想起来,回来的路上,我还碰见曾铮。一定是这家伙,在范正大而且肯定不只是他一人面前添油加醋主观加客观地编排了一番。一定是曾铮,难怪那天他说掌握了我什么什么材料,一定是指这个事了,这小子,真够歹毒的!

但是,曾铮这小子亲眼看见我们“嘿咻”了吗,俗话说,捉奸捉双,这样的事情哪能凭主观臆想?我这样想着,心里平静了一些,底气足了一些。

“范书记。没错,我是陪叶诗文一起散过步,那是在培训班的时候。”

我说,“与过去的女朋友一起去散散步也碍着谁了吗?”

我做出一份很委屈很愤怒的样子,委屈是假的,愤怒却是真的。

“我知道,这一定是曾铮这家伙在你们面前嚼舌,我撤了他的采编组长,他就伺机报复,完全是无中生有嘛!”

“孤男寡女去散步,深更半夜才回来?”

范正大紧盯着我的脸。

“哪有啊,吃完晚饭就出去,天擦黑就回来了。”

“真的没有什么,仅仅是去散步?”

“真的,范书记,我谷子骗谁也不会骗你——骗我的老哥啊!”

官场政治把我磨练出来了,过去那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谷子不见了,现在的谷子说起谎话来,脸不改色心不跳,淡定的很。

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政治就是你觉得需要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圆的说成方的;政治就是你的谎言要说得像事实一样真实。听谁说过这样一句话:“迎合和蒙蔽是官场立于不败之地的两大法宝。”

“我相信你,谷子,如果是这样,好,那我就放心了!”

范正大重重舒一口气,这样说。

“谷子,不瞒你说,”

范正大这时的口气和缓多了,又恢复了大哥式的推心置腹式的口吻,“我刚刚和蔡县长交流过,准备把你提起来分管文教卫生这条线。我们正谈着,他突然爆出那个事,还有人证物证,煞有介事的,我也将信将疑。蔡县长说,以德为先,‘生活作风’是大事,是一个人的本质问题。我也不好坚持了。”

“曾铮他不是直接向你举报我‘那个事’的?”

范正大摇摇头:“不是,我也是第一次从蔡县长那里听说。”

“玛德,小人,真是小人!”

我顾不得文明,骂了一句,“我谷子资历比他浅,进步比他快,所以就妒忌我,想着法子损我,我又把他组长职务撤了,就更是怀恨在心!范书记,他们蔡派的人做事,从来就是鬼鬼祟祟的。”

范书记多次在我面前警告不要提“范派”“蔡派”此时我却顾不了那么多,又一次犯忌。

接着,我把那次在县宾馆无意中偷听到的那些“阴谋”一五一十向范正大汇报了。

范正大听后,眉头戚紧,好一会没有说话。

我看着范正大为难的样子,就说:“范书记,我谷子并不很在乎官职,阻力太大,就算了,不要勉为其难。”

“谷子,咱哥俩也不用说假话、空话、客套话,既入仕途,不就是为了升迁?升迁就是能力的证明,成绩的证明,就像我们以前读书,成绩及格了就可以升学。不行,我一定全力争取!”

“当官有当官的难处,真的,说实话,我有时想想,真不如做个专业作家,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哈哈,”

范正大一阵朗朗大笑:“说假话是吧,谷子,当今社会,有不愿做农民的,有不愿当工人的,有不愿教书育人当园丁的,还没有听说不愿当官的。”

我摸摸自己的鼻尖,也笑了:“做官有做官的好处,做官也有做官的难处,你看你范书记,整天忙的屁颠屁颠的,哪有闲着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就像商店卖紧俏物品似的,排着队,前面一拨人进去,后面的人则在门外等候。外面人看着风光,可他们那里知道,他们的县委书记常常回去连弄饭的时间都没有,常常吃冷饭旧饭呢!再说我谷子,和一个过去的女朋友去散散步,都被人盯梢了,议论了,发难了。难怪人家说:官场险恶,真是防不胜防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谷子,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管它呢,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正文 第166章“美雅儿”咖啡屋

那次常委会,凌通做的纪录。他把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向我复述了一遍。按理说,常委会开会的内容是保密的,不管是参与者还是记录员都没有权利把会议内容透露出去,这是组织原则,但谁叫凌通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原则也可以变通,规章和纪律也可以视而不见。所以,常委会刚刚结束,凌通就来找我“通报”消息。

我们找了一家偏僻一些、清静一些的咖啡店。

相对于那些饭店,这里的生意清淡一些,改革开放不久,像咖啡店、茶室这样的高雅一些的终端产品,还没有受到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中国人民的青睐。

这家咖啡店在长宁街末端,有一个很漂亮的名字,叫“美雅儿”咖啡馆,店面很小,30平米左右。咖啡店左边是一家卖化妆品的店,右边是一家鲜花店,环境倒是很优雅。

店主或者是小工是个姑娘,估计还没有结婚,二十多岁的样子,瓜子脸,脑后扎一根马尾辫,走起路来一左一右甩来甩去。

我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姑娘一脸灿烂笑容迎上来:“欢迎两位老板光临,就两位吗,喝点什么?”

凌通抬起头,看着姑娘那张俊秀的脸说:“把小妹你也算在一起,那就是三位。”

“谢谢大哥。”

姑娘嫣然一笑。

刚才还称我们“老板”现在就改口“大哥”这姑娘脑筋倒挺活络的。

机灵又漂亮的女孩总是招人喜爱的,我也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三杯蓝山咖啡,其中一杯是你的。”

姑娘又是一笑,转身离去。

看着姑娘的背影,凌通对我说:“谷子,你看看,这小妞有点像谁?”

“像谁?”

“像不像刘紫薇?”

凌通这一说,我倒真觉得她们有几分相像,眼睛、嘴巴,还有小巧的鼻子,都有点像,还有走路的姿势都像,风风火火,充满青春的活力。

尽管我们是真诚邀请,这姑娘当然不会跟我们一起坐下来喝咖啡。姑娘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过来,轻手轻脚放在我们面前,轻言软语说一声:“先生,请慢用。”

我盯着她葱白似的手指,忍不住问一句:“老板贵姓?”

姑娘羞涩一笑,微启朱唇:“我不是老板,我是老板的堂妹。”

“那,小妹贵姓?”

我改口问道。

“免贵姓刘。”

我和凌通相视一笑。莫不真是刘紫薇的什么亲戚,或者竟是她的姐妹?

我的目光从她的手指移到她那张娇美的脸上:“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认识刘紫薇吗?文广局的刘紫薇,你认识吗?”

姑娘摇摇头:“不认识。”

我略感失望,又问:“你说你是老板的堂妹,那老板是你的堂哥还是堂姐?”

姑娘回答我:“是我堂姐,刘美雅。”

“好漂亮的名字。”

我赞一句,“美雅儿,这店名就是你堂姐的名字啊。”

“是的。”

姑娘一直亭亭玉立站在我们身边,就这样和我们说着话。

“小刘,”

凌通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玩弄着我送给他的那只电子打火机:“你还是坐下来吧,和我们说几句话,你站在那里,高高在上,真让我们有一种压力呢!”

姑娘甜甜一笑,大概她看出我们还是属于比较文明礼貌的那种人,是比较值得信任的人,而且,暂时还没有别的客人需要服务,就不好意思推辞,在我旁边的位置款款而坐。

“小刘,自己也去弄一杯咖啡嘛,没事的。老板不会怪罪你的,你知道你身边那位是谁吗?没错,就是这个帅哥管着全县的娱乐文化,你堂姐也归他管呢!”姑娘本来正瞧着门口,听凌通这样一说,就扭头看着我,好像验证凌通这番话的真假。小刘眨巴着一双媚眼,让我想起“回眸一笑百媚生”那句。我乘机也劝她:“弄一杯蓝山吧,咱们一视同仁。”

“我不喜欢喝咖啡,真的,我去倒一杯牛奶吧。”

姑娘说完,站起来去了里间。

姑娘一离开,凌通就说:“谷子,还是你这家伙有女人缘,你看看,这位美女就宁愿坐在你身边,却不和我一起坐。”

我嘿嘿一笑:“凌通,谁让你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老盯着人家?凌通,坦白从宽,你是不是对这个女孩来电了?”

“还别说,这小妞长的还真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哈哈!”

我也哈哈一笑,说:“那行,以后我们喝咖啡,说好了就来这,一直到老兄你把这个女孩泡到手为止!”

这时,正好小刘手里端着一杯牛奶扭动着腰肢走出来,还是一坐在我旁边,听到我那句话,就问:“大哥要泡什么,是茶吗?”

我一愣,又一笑,说:“我们要泡的不是茶,而是比茶好万倍的东西。”

慢慢聊熟悉了,小刘就不像开始那么拘谨了。

我们知道小刘的名字叫刘静安,我就笑她说,是不是你生下来,就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所以父母就给了你这个名字?小刘说,才不是呢,刚刚相反,听说我生下来的时候,啼哭不止,整整哭闹了半个小时,嗓子都哭哑了,后来也不安生,总喜欢哭闹,抱在怀里哭,放在床上更哭,谁也拿我没办法。看过医生,也贴过‘姜太公在此’的符,都没用,满月的时候,更是啼哭不止,闹得大家不得安宁,后来还是我姨娘想出一个点子,把我抱到附近的静安寺,拜了一个法号慧能的尼姑做我的干娘,说来也怪,那个慧能抱着我,我就不哭了,真好像冥冥之中,我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更奇怪的是,回来以后,我就安静多了。”

我望着她,笑了,原来,“静安”竟然是尼姑庵的名字。

“这不奇怪,说明你小刘有佛缘嘛。”

我抿一口咖啡,又说,“小刘,你笑起来很像一个人,当然,不笑的时候也像。”

“是吗?像谁?”

“像我的一个同事,什么时候带她过来,你们见见面,保准别人会说你们是亲姐妹。”

凌通:“小刘哪一年的?”

女人一般都忌讳别人“关心”自己的年龄,小刘却大大方方报出自己的出生年月。

凌通又问我:“刘紫薇是那一年的?”

我说:“她们同一年呢,我不知道刘紫薇是哪月,同年是没错的。”

凌通就笑着说:“那就巧了,竟然是同年!”

这时,有一个客人进来,刘静安向我们道歉一声,就招呼那个客人去了。

刘静安走后,我们才开始谈正事。

凌通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开始向我讲述这次县委“常委会”的一些情况。

“这次常委会,两个议题,一个是城北开发区土地的问题,还有就是你老兄的提拔问题,看来,阻力还不小呢。”

说到这里,凌通停顿一下,抿一口咖啡。

我猜得到,肯定不会那么顺利,蔡县长肯定会设置故障。

果然,停了一会,凌通接着说:“阻力主要来自蔡县长。其他常委倒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范书记一提出这个事,让大家议一议,蔡县长就接过话头,说是提拔使用一个干部,一定要慎重而又慎重,要重才更要重德。范书记马上就反问他:照你这么说,林谷难道有德行的问题?蔡县长也不含糊,脱口就说,林谷道德品质是有些问题,听说和一个有夫之妇闹不清。范书记又问:听说还是亲眼所见?我们不要相信传闻,不要听信道听途说。范书记说这句话时,眉头紧皱,一脸严肃。他又说:提拔使用干部要慎重,对一个干部下结论更要慎重,跟过去的恋人撒散步怎么了?不成夫妻就该成仇人,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现在不是文 革时期了,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打棍子。话说到这个程度,那就是针尖对锋芒——针锋相对了。县委书记、县长的意见相左,其他的常委就不好说话了,你表态支持书记,你就得罪了县长,你表态支持县长,你就得罪了书记,最后都选择了沉默。大家这时所做的,会抽烟的拼命抽烟,不会抽烟的不停地喝水。最后,范书记提议:还是投票表决吧。结果怎么样?结果是一票同意,一票反对,还有五个常委,都投了弃权票,这也成了xx县的一大奇闻了!哈哈!”

我却乐不起来。瞧着凌通摇头晃脑的样子,我略略露出不满的神色:“凌通,你这家伙,还幸灾乐祸!疖子不是长在你身上,痒不到你,疼不到你是不是?”

“谷子,你也不要过分悲观,我倒觉得,蔡县长这样明显暴露自己的观点,反而是好事。总比不阴不阳藏在暗处打冷枪放暗箭要好吧?他抓住你作风问题的把柄,其实又是经不住推敲的,俗话说,抓奸捉双,凭着你跟那个叫什么叶诗文的女人一起散步又能说明什么呢?只要你们矢口否认,谁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更不能因此而推定你们有作风问题。你想啊,如果蔡县长他说你谷子能力不行或者没有领导魄力,那是一个软指标,反而让我们棉花里打拳,用不上力气。你说是不是?”

凌通这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就点点头。

“但是,常委不过半数,就通不过,还是不行啊。”

“谷子,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这事僵在县里,只有走上层路线。”

“上层路线?”

“对,谷子,你抓紧时间去一下市里,通过关系,找找市委邓书记或者高市长,再或者退而求其次,找到分管文教的崔卫通崔副市长也行。官大一品压死人,找对了路子,做通了工作,邓书记他们一个电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崔卫通是绝对不行的,不要指望他能帮上我的忙,我立即就想到刘弛刘局长。不知刘弛跟邓书记或高市长关系如何,如果他跟市领导关系好,又不知刘弛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我正这样想着,凌通捅捅我的右肘:“谷子,说实话,你和叶诗文是不是还保持那种关系,咱哥们面前说说没关系,不要隐瞒啦。”

“没有,真的没有。”

我在范正大面前没有说实话,在他的秘书凌通面前当然也不会翻供。记得谁说过,谎言重复一百遍就成了真理。我这时说这种假话就像说真话那样自然,那样从容不迫。

“谈恋爱时呢,总是上过床的吧?那女人,看来也挺风的,床上功夫一定不错,嘿嘿,谷子艳福不浅啊!”

凌通这句话,很让我不爽,虽然叶诗文没有成为我的妻子,但这样贬低她,我本能地生出抵触。

“叶诗文是个很文静的女人,通哥,你不要以为乡下女孩,个个都很野性的。”

“听说这妞跟吉水的书记有一腿?”

凌通没有注意我的情绪,冒冒失失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邹邹眉头,吞下一大口咖啡,满嘴的苦涩味道:“不知道,我不知道,通哥,拜托你别跟我说这些,好不好?”

“呵呵,对不起,忘记叶诗文是你林局长的青梅竹马,我该死我该死!”

凌通依然嬉皮笑脸的摸样,我心里不痛快,却不好发作,不敢过分得罪他。凌通跟我关系铁,又是范正大的秘书,俗话说,一个秘书半个首长,有很多事还要求着这个凌大秘书的。叶诗文与蒋中平也是无风不起浪,确实有过一腿的,不过是说出来难听,听起来不顺耳罢了。

正文 第167章在卫生间,我们……

那次玩“车震”我与刘紫薇捅破了最后一层薄纸,终于完成了的结合。

说实话,我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定格到谈婚论嫁的高度,这也是我对刘紫薇迟迟不忍下手的一个原因。

当然,我们的关系也不算“婚外情”因为我们都还是单身男女,都是未婚,何来婚内婚外?

不管怎么样,不管我和刘紫薇的关系如何定性,那一晚的疯狂,刘紫薇车内那忘情的一阵阵尖叫,都让我难于释怀。

在公共场合,我们依然故我,刘紫薇还是像以前一样处处表示出对我这个上级的足够的尊重,而没有像我担心的那样把那种缠缠绵绵的亲密关系带到工作上来。这让我感到轻松,感到宽慰。

深秋的一天,我又一次跟刘紫薇一起出差,你们一定以为这次是我的刻意安排,其实不是,完全是巧合。刘紫薇是参加市工会召开的一次什么会,而我参加的是作品研讨会,刚好是同一个时间段而已。

我洗过澡,拧开黑白电视,调到中央一台看新闻,这时,听到电话铃声,一接,却是刘紫薇。

“正想着你呢,刚好你就来电话了。”

“屁,说得好听,谁知你在想谁?也许这时正抱着另一个漂亮姑娘呢!”

只有两个人的场合,刘紫薇很随便,偶尔也会爆爆粗口,让你有一种别样的亲切感。

“绝对没有,紫薇小姐,欢迎过来查岗。”

“要查岗,也不需要电话通知,打草惊蛇,人家早走了,哼!”

“怎么,工会晚上没安排?”

“有啊,他们文化宫跳舞去了,我没去。”

“呵呵,是不是想我了?”

“不、知、道。”

“紫薇,你不打电话过来,我也正准备去找你呢。我们这边也三三两两约着出去了,我借口有事,就没跟他们出去。紫薇,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过去吧,我们这里是安排两个人一个房间,不方便。”

“好,我等你。”

半个小时左右,刘紫薇就赶到了,肩上斜挎着一只咖啡色的女包。

“呵呵,还打算在这里住啊,行李都搬过来了?”

刘紫薇从包里翻出一条毛巾:“什么破旅馆,我那边的热水器都是坏的,放不出热水出来。你这边怎么样?借用一下。”

“千里迢迢赶来,就为了洗个澡?不急,不急,要不,我们先去逛逛夜市?”

“好啊,我还真没好好逛逛这里的夜市呢!”

我嬉皮笑脸地:“尤其是旁边有一个美男赔着。”

“哼,想得美!”

刘紫薇说完,把包仍在床上,活动一下上肢:“去享受一下小市民的乐趣,最好绕到广场夜宵摊,宰你一刀,就更爽了。”

我坏坏一笑:“吃宵夜还不算爽,更爽的还在后头呢。”

刘紫薇听出我的弦外音,也“格格”一笑,擂起粉拳,在我肩上来了一下。

出了大门,刘紫薇开始挽着我的手,很淑女地靠在我肩上。我们恋人一样手挽手沿着街道的人行道向前走。这里是繁华的市区,没有人会注意我们,我们是自由的,无可顾忌的。

女人在这时,总是特别温顺,特别小鸟依人,做男人的感觉,就在这个时候最真实。

“谷子,哦,你不会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吧?”

“呵呵,如果你这个时候还叫我‘局长’我倒会有想法呢。”

“谷子,我真希望我们就一直这样走下去。”

一直走下去?刘紫薇是在暗示我什么,我心里稍稍有些不安。

“谷子,怎么了?”

刘紫薇仰起头,看着我。

“没什么,傻丫头。”

“你有什么心思,好像不开心。”

“紫薇,”

我眼睛看着前面,说,“你觉得谷子这个人怎么样?”

“有时很坏,有时很好。”

刘紫薇调皮地朝我眨眨眼。

“谷子其实真的很坏,是一个贪心的猴子,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的男人。”

我知道这样的话题会破坏目前这种温馨的气氛,但我还是想说出来,这里不说,回去更没有机会说。现在不说,等陷得更深了,对双方伤害更大。

“紫薇,之前除了叶诗文,我还有两个女朋友,关系密切的女朋友。”

“我知道。”

“所以”“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还有机会啊。”

夜幕下,灯光依稀,深秋,天气有些凉了,这时一阵夜风吹来,我不由把刘紫薇搂紧一些,我低头看着她的侧脸,心里生出一份爱怜。

我们漫无目的随意走着,见了大一点的商店就进去转转,百货店,成衣店,食品店。

在成衣店,我给刘紫薇买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我说,紫薇,我喜欢你长裙曳地翩翩如月宫嫦娥的样子。逛到百货店,刘紫薇替我挑了一把自动剃须刀,电池充电,飞利浦的牌子,她浅笑盈盈看着我:谷子我要你天天光光鲜鲜,潇潇洒洒。我就坏坏一笑,说:那晚是不是扎疼你了,所以就来个亡羊补牢?刘紫薇脸一红,轻声说:说你坏,还真坏,还想着那事。

最后我们挤上一辆公共汽车,去了广场那一片夜宵摊,烤鱼烤肉臭豆腐,泥鳅黄鳝石田螺,xx市的风味小吃都集中在这里。蘑菇一样的帐篷,立起来,像树林一片。

走的累了,肚子也空了,在这里点几个菜,喝几瓶啤酒,不亦乐乎!

回到我住的旅馆,已差不多十一点钟了。

刘紫薇拿出换洗的内衣准备去洗澡,我说,先让我解决一下,不要憋出个毒症出来。”

说完,我朝刘紫薇做个鬼脸。

本来是小解,刚刚完成这项程序,肚子又咕噜咕噜一阵乱叫,我就索性解开裤头蹲在大便器上面,却拉不出来,又不甘心,空蹲了好一阵子,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这时,“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刘紫薇在外边喊:“喂,怎么那么久,是不是要把马桶装满才肯出来?”

我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旋开卫生间的门。

刘紫薇拎着衣服就闯进来,刘紫薇这时穿着薄薄的白色的丝质衬衫,一对鼓鼓的玉兔隐约可见,这一下勾起我的,下面的神棍也不听话地翘起来,硬硬地顶着裤裆。我扯着她的胳膊,一伸手一拉,刘紫薇就顺势倒在我怀里。

“呀,一不小心,又掉进狼窝了!”

刘紫薇大惊小怪叫一声。

我把她手里的衣服接下来,扔在一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摸着她光滑的后背,恶狠狠地说:“今天,我这只狼要把你这只羔羊吃进肚子里,连骨头都不吐!”

我解开刘紫薇衬衣的扣子,刘紫薇扬扬手,很配合地脱下那件丝质衬衫,我又马不停蹄扯下她的裙子,连同她粉红色的,刘紫薇美艳的赤 裸的酮体赫然在目,我也把自己脱得一丝 不挂。

刘紫薇突然说一句:“谷子你不老实。”

我嘻嘻一笑,说:“在你这样一个可人儿面前,我能老实吗?”

说完,我的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一阵乱摸。

“你的女朋友队伍里,还有一个叶诗文呢。”

呵,原来这样的不老实。

“哦,她啊,她是别人的老婆了,不算。再说,这个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我谷子这不算隐瞒组织吧?”

“老实交代,除了她们三个,你谷子还有没有别的女人?”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范彤的事,打死我也不说的。

刘紫薇就在我肩上轻轻咬一口,虽然不痛,却也留下两排清晰的整齐的牙印。

“不坦白,我就再咬一口。”

刘紫薇张开嘴巴威胁我。

“我的姑奶奶,你就是再咬一百口,也没有了,总不能屈打成招无中生有吧?”

我说着,扳过她的头,嘴唇盖在额头上,喉咙里嘟哝一句:“你要咬,就咬咬我的舌头!”

刘紫薇立马就安静了,我搂着刘紫薇,俯下头,从额头开始吻起,脸颊、鼻子、颈脖,又顺势而上,咬住她的嘴唇。刘紫薇的嘴就微微张开,我的舌头像蛇一样游了进去,一阵追逐,一阵缠绕,两只舌头就像两个调皮的小孩在尽情嬉戏。

我的手也没闲着,从后背到肥硕的,再到两只惹人怜爱的玉兔。

刘紫薇早已是一片呻吟。

我的神棍不老实地在刘紫薇大腿之间撞来撞去,像是找不到归途的兔子,刘紫薇微微叉开腿,想让我的神棍顺利进入,我偏不,欲擒故纵,三过家门而不入,逗得刘紫薇气喘吁吁,娇声连连。

“进去,快进去吧,我受不了了!”

“紫薇,你叫一声好听的,我就进去!”

“谷子!”

“不行,不够甜。”

“局长!我的好局长!”

“更不行,多生分啊!”

“哥哥,哥哥,我的好哥哥,!”“呵呵,这还差不多。”

我说着,放开刘紫薇,找到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套,戴帽子一样地套在神棍上。做完这些,重新搂紧刘紫薇。

刘紫薇就说:“原来你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啊!”

我笑笑,没有回答,却再一次用我的嘴唇盖住她的嘴唇,一手抚摸她的后背,一手抓住她的揉搓着,下面也不再谦虚,找着地方,身子往前一送,轻车熟路,像饥饿了十年八年的神棍就急不可耐地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去了!

刘紫薇的呻吟变成尖叫,“啊啊”的叫声在小小的卫生间回荡着。那叫声越发激发我的斗志,我更加有力地撞击着,像涨潮的海岸,激起一阵阵迭起的浪涛。我的动作幅度又不敢太大,贴着马赛克的地板有点湿滑,我必须保持身体平衡,所以就必须高频率低振幅。这样坚持了一会,那种克制总让我不爽,我就抱着刘紫薇转个角度,把她推到洗漱台边上,让她的腰靠在白色陶瓷洗漱台边沿。我们这样移动的时候,我的神棍竟然还能坚持不滑脱。我站稳脚跟,发动一轮更加猛烈的肆无忌惮的战斗!

正文 第168章小妹,晚安

我正在刘紫薇办公室谈点事,小村过来:“局长,电话,公安局打来的。”

“公安局的电话,他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疑惑地看着小村。

“我也不知道,我没问,他们也没说。”

我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大红色的话筒。

“喂,你好。”

“你是林谷吗?”

对方省略了起码的礼貌,直通通地问一句,而且是直呼其名,连职务也省了。常听有人反映少数公安干警执法粗暴,对待群众态度很不友好,确实是这样,这位就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我也换了一副口气,傲慢地打起官腔:“是啊,有什么事啊?”

“你认识的朋友当中,有没有一个叫大春的?”

“有啊,怎么了?”

“那你马上来公安局拘留室来一趟。还有,别忘了带点钱。”

公安局拘留室?难道是大春犯什么事了?我正想问他大春出了什么事,要带多少钱,对方就“扑”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我不敢怠慢,找到一部自行车推着就出了大门。局里正准备买一部小车,已向上打报告,等待批复,目前只能委屈一下。

我在公安局拘留室看到一身疲惫一脸沮丧的大春。此时大春正坐在一张没有上油漆的长排椅上,一只手被手铐铐在靠背压顶。

“大春,你怎么了?”

大春低下头,没说话。

“嫖娼了,昨晚*查夜,被抓进来的。”

旁边一位负责看守的民警告诉我。

“那现在怎么处理?”

我盯着那位瘦瘦高高的民警,我不知道电话是不是他打过来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倒不会显得凶神恶煞的。

“罚款。”

那位民警简简单单地说。

“多少?”

“三千。”

“那么多?”

“不多。”

“能不能少些?”

我知道,进了这里,多少得表示表示,公安罚款也像工厂的工人生产零件一样,定了指标,听说还有分成。

“这要问我们领导。”

“你这里哪里有电话?”

这个民警看看我,大概觉得我谷子不像一个普通的老俵,就把我带到一个有电话的办公室。

我给凌通打了个电话,把事情告诉他,问他跟公安局长熟不熟,能不能通融一下。

凌通就说,这样的事算什么事,一分钱不给,我马上就给他们局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放人。还说,他现在正跟范书记下乡,抽不开身,要不然,会马上赶过来。

我和那个瘦瘦高高的民警刚回到拘留室,一个胖胖的民警就赶了过来。

瘦瘦高高的民警就叫他一声“周科长”周科长看着我,问:“你是林谷林局长吗?”

我说“是”周科长就向我伸出手来:“我是治安科小周。”

我握住他的手:“你好。”

我知道,一定是凌通的电话打到了他们局长那里,是局长又给这位治安科长下了指示,才对我们那么客气。

我松开周科长的手,眼睛还在他身上:“科长,我朋友的事,能不能酌情处理?”

“可以可以,林局长你看怎么处理好?”

我没想到他竟然让我提出处理意见。我想到凌通说的,“一根毛也不要给他们”一毛不拔恐怕不行,我就说:“是不是罚个三百五百的,给个教训就行。”

“好好好,就按你的意思办,象征性罚个五百元,小潘你先把手铐打开,然后去办个手续。”

周科长转身给他的部下了个指令。

周科长这么爽快,我知道不是我谷子的人情,而是凌通这个县委书记秘书的威信。

大春被松开手铐,依然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着我:“谷子,那个女的,能不能一起放了?”

大春的声音怯怯的,在这里关了一夜,精神头都被关没了。

我说:“大春,你管别人的事干什么?”

我心想,那些野鸡都是见钱眼开,认钱不认人的角色,提起裤子就不认得你大春了,你还挂念她们?

“用了多少钱,我会还给你。”

大春这样说。声音不大,却显着一份倔强。

我摇摇头,征询地看看周科长。周科长倒也爽快,一副好人做到底的架势,扭头交待小潘:“你去把那个四川婆子一起放了。”

出了公安局拱形的大门,大春还站了一会,我说:“大春,还留恋啊?”

一会儿,就见一个年轻女人二十二三岁左右低着头踏着内院子的水泥坪走过来,大春等的就是她——这个被公安民警一起抓进去的野鸡——四川婆子。

从大春的态度和此刻的眼神,我看出他与这个女人不是快餐式的*那么简单,至少是“长期合同工”了。

我就笑大春:“怎么,还玩出感情来了?”

大春不好意思笑笑:“谷子,你别笑我,我是个俗人没你们那么高尚。”

“不是高尚与粗俗的问题,我是说,像这类女人,只能是逢场作戏,就像饥饿了吃一顿快餐,然后把饭盒扔掉,你还把饭盒也带回去呀?”

大春喃喃地:“谷子,她对我很好。”

“那是你给了她钱,这种人都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我不屑地。

“先是给钱,后来就没有。”

“哈哈,世界上还真有‘免费的午餐’。这么说,你们还真动起感情来了。”

我说完这句话,那位四川女人就走到我们身边来了。

“丽春,这是谷子,我的朋友,我的哥们。”

“朋友”还不能说明我俩的关系,大春后面又加了“哥们”向这位四川妹子显示我们的关系。

这位四川妹子就对我笑笑,我也望着她一笑。这位被大春唤作“丽春”的四川妹子,模样一般,皮肤却白净。

“走,大春,我带你去吃早点。”

我说“你”而没有说“你们”显然不包括这位四川妹子,四川妹子也知趣,和我们打过招呼后,就离开了我们。

我不是在乎多出两个钱,我是觉得和这样的公众人物——*小妹一起招摇着去吃早点总是有点失身份。

曾几何时,我们县城的“*”像雨后春笋一样蓬勃发展起来,有细心人粗粗统计了一下,大约有一百七十家,分布在大街小巷。白天关门闭户,一到夜晚,那门口张挂的红灯绿灯便闪烁着诡秘的眼睛,把暧昧的光芒抛洒在夜空。有了这样的*,便产生了一个新的职业——“*妹”由于她们白天休息,夜间活动,因此“*妹”又有一个别称——夜莺。

也有一些正规营业的,也有打着洗头按摩的幌子,干些皮肉生意勾当的,这样的*说穿了就是小型“妓院”相对这些装修、设备简单粗糙的*,“洗浴中心”、“桑拿房”、“娱乐城”等就显得高档一些,豪华一些,有些也干着这样的勾当。

我第一次去一家“娱乐城”就闹出笑话。

我是被朋友拖着去的,说你这个大作家,要贴近生活,要在不同的场所不同的环境去搜集素材。作品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没有生活,哪能“高于生活”坳他不过,我就去了。而且,是在酒后。我这里着重强调“酒后”并不是为我一些行为作出什么掩护,事实上,除了接受异性按摩,我也没有作出越轨的事情。

那是一家地段比较偏僻的所在,是一家以什么花名命名的娱乐场所,是叫“玫瑰”还是“牡丹”我忘记了。

外面装修不起眼,里面却是金碧辉煌。

我们被服务生迎上三楼,这是专门提供按摩的场所。越上三楼楼梯,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平台,沙发茶几,还有一部黑白电视机,不知在放什么电视剧。米黄色的皮革转角沙发上,几乎挤满了人,都是年轻的女人,花枝招展,看我们上来,眼睛齐刷刷地往我们这边看,脸上浮着讨好的献媚的笑容。

引导我们的服务生对我们说:“先生,你们自己选一位小妹,然后让她们带你们去按摩。”

我朋友就半开玩笑地对我说:“这位老板,这里光线不行,瞪大眼睛先挑一个,万一不满意,等会儿去了房间还可以调换的,这里不搞从一而终。”

我笑一笑,也没有“瞪大眼睛”就随手指了一个穿紫色连衣裙的小妹。

这位“中奖”的小妹立即眉笑颜开,款款站起身子,带着我走进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两张沙发,一张按摩床。在粉红色灯光影映下,那张窄窄的床也是粉红色的。

小妹比较矮,属于小巧玲珑的那种。从我注意到她,脸上就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

服务生送来两杯开水,礼貌说一声:“先生,请喝水。”

就退出去来,把房门轻轻带上。这位小妹又上前去,把门反锁了。

灯光朦胧,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我蹬掉皮鞋,躺在那张大约一米宽的床上。

“先生,泰式还是中式?”

“什么泰式中式?”

我老土地问一句。

“泰式按摩是从脚趾开始一直作业到头顶,而中式按摩则是从头部开始。泰式按摩注重背部、腰部的舒展,可以使人快速消除疲劳,恢复体能,还可增强关节韧带的弹性和活力,恢复正常的关节活动功能,达到促进循环,保健防病,健体美容的功效。”

小妹背书一样向我复述了泰式按摩的种种好处,而对中式按摩就一句带过。我进门的时候,粗粗看了一眼墙上张贴的价目单,泰式按摩比中式按摩价钱贵一些,难怪这位小妹着重介绍这种方式。

我伸一下懒腰,无可无不可地说,“泰式就泰式吧。”

小妹跪在我身边,从我的脚趾开始,足部、小腿、大腿一直往上按摩,左右手交替动作,按、摸、拉、拽、揉、捏,别看她娇小,手劲却不小,用力柔和、均匀,该重时重,该轻时轻、速度适中、有条不紊。

一作下来,刚刚一个小时。

“先生,可以了。”

“哦。”

我坐起身,左右扭动一子,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

“感觉怎么样?”

小妹笑眯眯地看着我。

“不错。”

我由衷赞叹。

小妹嫣然一笑:“请问先生要加钟吗?”

“加钟?还是这样的按摩?”

“当然,如果先生有兴趣,还有其他特殊服务。”

“特殊服务?什么特殊服务?”

“就是,”

小妹脸一红,略显羞赧地低下头:“就是先生希望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说完,顺手在我拍了一下。

她这样一说,一比划,意思当然再明白不过了,所谓特殊服务,就是色 情服务。

她这样一说,我才认真打量这个身材娇小的小妹,矮小一些,盘子模样还不错,对得起广大观众,年纪很轻,总是二十左右。只要我愿意,马上就可以和她在这张床上*快活一回。

我谷子生性风流,但这样的“快餐文化”不对我的胃口,并我不想在这样的场合得到这项“特殊服务”“小妹,今天我没有心情,”

我对这个小妹这样说,那口气很委婉,好像我不接受她的‘特殊服务’就亏欠了她似的。“以后。有机会,也许我会好好享受你的‘特殊服务。”

“欢迎先生下次再来,先生,我想对你说一句话,可以吗?”

我笑容可掬:“可以,你说。”

“来了我们这里的,没有几个不享受那种服务的,你是其中一个,先生,你真是一个正人君子。”

别说这种身份的女孩没多少文化,这个小妹还知道用“正人君子”这个词,也算不简单了,我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正人君子只是男人的伪装, 君不知,就是《聊斋》里的那些英俊书生们,貌似在深山古庙里苦读,却都在盼望着绿色添香,半夜里有一个狐狸精环佩叮当响地突然款款来到他的身边。孔子尚言:食色性也。好色之心,人皆有之,谷子也不例外啊!

我故意逗她:“小妹,那你喜欢我这样的‘正人君子’,还是喜欢一上来就动手动脚的老嫖 客?”

“先生,你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假话的不要。”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怕两种人,一种是上了年纪的老头,一种就是像你这样的正人君子。先生,你知道,我们是要挣饭吃的啊!”

“你们怎么还怕老头?是不是他们更小气?给的小费少?”

“这是一方面,另外,他们动作慢,时间长,好不容易勾起我们的兴趣,又没戏了”“哈哈!”

这个小妹,倒也直爽。

我不想在这个小妹面前扮演什么“正人君子”我微笑着对她说:“小妹,咱们熟悉了,也许我会对你下手的。”

小妹嫣然一笑:“先生下次来,记得要找我啊,我是这里的十一号,叫小娟。”

“好的,我记住了。十一号的小娟。再见小娟,晚安小娟。”

这时我已穿好皮鞋,在她娇嫩的脸上摸一把,整整衣冠准备出去。

“先生晚安!”这就是我第一次进娱乐场所的经历。不够浪漫,却印象深刻。

大春一定是饿坏了,我让早点店的老板加了两次点心才填饱他的肚子。从第一盘包子端上来,大春就停止说话,专心致志地填他的肚子,那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我想起食不果腹的童年。

第三盘包子被消灭后,我笑着看着他,问:“还加吗?”

“饱了,不要了。”

大春低下头,又把碗上的汤扫荡干净,才重重吐出一口气,像是刚刚完成了一项复杂而又艰巨的任务。

“大春,你今后打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大春拖过一张纸巾,擦擦嘴。

“我是说你的婚姻,总还要找一个吧,老吃快餐也不是办法啊。再说,你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

“谷子,你看丽春怎么样?”

“哪个丽春?”

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就是那个四川婆子。”

“是她?那个*妹?”

我看看大春,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但,行吗?那毕竟是一个发廊妹,不是良家妇女。

大春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说:“谷子,我现在是彻底明白了婚姻为什么要门当户对。我大春什么人,康丽娜什么人,我们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的,以我大春现在的条件,找一个四肢齐全,头脑正常的女人就心满意足了。丽春虽然是个*妹,但人的本质还不错,再说从事这个职业也是生活所逼,丽春并不是生性风流的那种女人。”

“你们是不是谈过这方面的设想。”

大春点点头:“是的,我把我的情况跟她交代透彻,我也了解了她的家庭情况,我愿意娶她,丽春她也愿意嫁给我。”

大春说的有道理,大春是一个二婚的农村青年,家境又不好,在婚姻的问题上还能有要求什么高标准?那个*妹如果真心实意要和大春过日子,两个人情投意合,生活也能奏出和美的乐章。

我眼前浮现出那个*妹的身影,不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也貌似善良之辈。

我说:“大春,作为兄弟,我真心祝福你们。古有杜十娘,今有丽春,希望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说完,我又觉得不妥,杜十娘是个凄美的故事,他们的婚姻以悲剧告终,最终与那个男人还是没有结成夫妻的。

我又急忙加一句:“大春,需要帮忙的时候,毫不客气地吱一声,那方面的问题都行,包括经济方面,谷子一定全力支持!”

正文 第169章酒桌文化

不懂得中国酒桌文化的人是没有办法在中国办成事的,不懂得吃喝宴请其中的奥妙是没有办法在中国的官场上左右逢源的。饭局不是万能的,但假如没有了饭局则是万万不能的。——佚名“谷子,你小子行啊!”

凌通一进我办公室,劈头劈脑就给我这么一句。

我看一眼他欢快的脸色,问:“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我心里明白了几分,痒痒地期待着。

果然,凌通就说:“好消息,真是特大的好消息。下午开常委会,专门讨论你的问题。县委办刚刚收到一份市委文件,我看了一下,那竟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要我们县里选拔一位副处级非党员干部,大专以上文化,三十年龄以下,现任正科实职,有一定的理论水平、业务水平和管理经验,你看看,舍你其谁?革命化、专业化、知识化、年轻化都被你占全了!”

“下午常委会,蔡县长会不会再次跳出来反对?”

我不无担心地看着凌通。

“谷子,这次是自上而下,是市委的意见,是戴帽子下来的文件,蔡县长他敢反对?市委是什么,他蔡县长是什么,市委是大腿,他蔡县长是胳膊,他还拧得过大腿?抱还抱不赢呢!下午的常委会,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谷子,你就准备照标准像吧!谷子,我问你,你后来是不是找的邓书记?”

“是啊,遵照你凌秘书的指示。”

“哪敢指示,以后我凌通就得聆听林县长的指示了。”

“通哥,好兄弟,真的,还要谢谢你,给我通报了消息,还给我指了条光明大道。”

“苟富贵勿相忘啊,发达了,别忘了咱兄弟就行,嘿嘿!”

“那当然,我谷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谷子,你是怎样和邓书记接上头的,可以说说吗?是不是通过刘驰?”

“是的,刘驰的引荐,邓书记还记得我那篇文章,我们一见如故,很投机,邓书记是个很爱才的人,这一点和我们范书记一样,我谷子处处遇贵人,也是我谷子的造化和缘分呢。”

我不想把那些细节告诉凌通,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谷子,这次你是真的攀上高枝靠上大树了。你知道他老婆张兰芝是谁的妹妹吗?”

“谁的妹妹?”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比邓书记架子还粗。

“她的哥哥是张凤山。”

“省委副书记张凤山?”

我想起她那句‘我的枕边风基本上没有失灵的时候’,难怪,省委副书记的妹妹,本钱厚的很那!

“对,就是他。谷子,你现在是彻底脱开‘范蔡’之争的羁绊,完全上了一个档次了。”

果然,下午的县委常委会,全票通过关于提请人大补选拔林谷为xx县副县长的决议。两天之后,人大临时召集开会,通过并正式任命我为协助县长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县长。

我的提升,首先要感谢的当然还是范正大。虽然后面我自己经过一系列的努力,但没有范书记的极力举荐,一切的努力就无从谈起。

接到任命的当天晚上,我就买了两包花生米,切了一些牛肉干去到范正大家里,这常常是我和范正大最私人的庆祝方式:一瓶白酒,几碟冷盘。

还有刘驰,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帮上我什么忙,但一贯对我不错,还打算提我在市文广局任副书记。我给他打了个电话,通报了消息,对他一直以来的关怀表示感谢。

凌通当然不会放过我,预定原班人马在宾馆酒楼定一桌,凌通还想把刘静安叫来,这时他们已经打得火热。我劝他还是算了,这样的公共场合还要注意影点响。

凌通是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就是有点“楞”有时做事不计后果。人在官场,要学会克制,上不得台面的事就不要拿到台子上来,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的性子的。

我看凌通的脸上,就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又“楞”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通哥,今天晚上看有没有空,要不就明天晚上,我陪你去‘美雅儿’。”

除了原帮人马,教育局的邝局长也参加进来了,是我让他一起过来的,凌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邝正好在我办公室,我顺带就把他拉了过去。

我让凌通去点菜,凌通就说:林县长,你在文广局的签单权剩不了几天了,也许这是最后的晚餐,咱们就玩一把高规格吧。凌通还说,林县长,我不得不跟你打打预防针,虽然你高升了,以后在开销方面反而没那么方便,你在文广局是一把手,是法人代表,以后要请个人吃餐饭或其他消遣什么的,就要找下面的冤大头了。我说,你看看,所以我就把邝局长拖来了,提前适应一下嘛。邝局长拍拍胸脯表忠心:以后林县长一句话,邝某一切照办!

那时节流传这么一句话:猪肉鱼鸭赶下台,乌龟王八爬上来。那时的乌龟王八都是野生的,价钱大概是猪肉价钱的十倍。凌通就点了这些东西。所谓的高规格就是只挑贵的,不挑对的,每点一个菜,还假惺惺问我:林县长,这个怎么样?行不行?我就说,凌通,没事,你就尽管点吧,想吃什么点什么,反正最后签单结账我会特别注明:招待县委办凌通大秘书。

小村一直勤快地为我们每一个人添加茶水,看看凌通差不多点好了菜,就问我:“局长,上什么酒?”

小村还是习惯性称我“局长”我也并不介意,浅笑盈盈对他说:“小村,你得请示凌通,今天这出戏他演主角。”

凌通点完菜,又和点菜的小妹打情卖俏一阵,这时抬起头来看着我,说:“我带了酒来的,一箱茅台,管够。”

我说:“既然说好我谷子请客,怎么还要让你破费?”

凌通说:“实话实话,这东西也是下面一个乡镇干部送的,这个乡镇干部夫妻两人都在在乡下,他自己在那里干革 命干了二十多年了,家里有个年迈的老母需要照顾,就想调一个到县城,找到范书记,带了这箱酒,你们知道范书记那个脾气,他会收这些东西吗?一壶本地老酒,一包普通点心什么的,兴许还会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他会要吗?收的不收送的又不肯拿回去,这人就把东西搁在我这,后来,事情还是办成了,这老几调到县商业局,我让他把东西收回去,这老几倒也大方。说就算孝敬你凌秘书了。后来,我还是按牌价当时这样的高档酒有两种价格,一种是国家牌价,一种是市场价,国家牌价便宜,但得要有一定的门路才能买到。作者注把钱给了他,这箱酒当然就归我凌通了,现在拿出来,也算我凌通孝敬林谷县太爷吧。”

我听他这么一解释,就打趣道:“凌通你这是既受贿又行贿,双重犯罪啊!”

凌通呵呵一笑:“行贿还靠谱,我承认,受贿可是打死也不认帐的,你们都听见了,我是给了钱嘛。哈哈!”

凌通又神神秘秘地问大家:“喂,各位,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亲自带酒吗?”

刘紫薇马上接口说:“知道,为了拍林县长的马屁。”

凌通摇摇头:“紫薇小姐,你是知其一不知其二。再猜猜,猜对有奖。”

“奖什么?”

刘紫薇歪着头,看着神气活现的凌通。

“等会儿奖一杯酒,我单独敬你。”

“我才不稀罕,不过,你就是再奖一箱茅台给我,我也猜不出来。”

“那我就把谜底告诉你吧。我带酒过来,第一是向我们的县太爷表忠心,第二吗,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们听没听说,在南方一个城市发生了喝假酒导致双目失明的事件?谁知道这里的酒是真酒还是假酒?万一是假酒,当然,我是说万一,”

凌通看看刘紫薇,可能突然想到蔡县长是她的亲舅舅,就马上改口,“宾馆酒楼的酒应该还是可靠的。”

假酒喝瞎眼睛的事件,我们看过报纸,都清楚有这么回事。大家就这个事件议论了一番。

邝局长还讲了一个听来的故事,他说,“有一个男人,因家庭琐事一时想不开,一气之下就喝了农药,被家人发现送往医院抢救,所幸没事,活了过来。那尚未喝完的农药经化验,竟然是假的。如果是真农药,这家伙也就报销了,侥幸逃过一劫。家人兴高采烈给农药厂写了一封感谢信,幸亏假药,救人一命。高兴之余,家人又买了几瓶酒,庆贺大难不死之福。这位男子喝的最多,喝完之后,全部晕倒,送医院抢救,男子抢救无效死亡,医院化验剩酒,假酒,其毒甚于农药。”

这个故事虽然有些夸张,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食品安全问题也开始浮出水面,逐渐成为人们关心的问题。

这时,凌通和小村抬了那箱酒进来,我开玩笑对他说:“凌通,我现在的视力是一点五,如有下降甚至视力模糊,你可要承担责任啊!”

这样的场合,我当然是凌通他们的主攻对象。他们谁都有理由灌我,我不得不多次采用“厕所清空”手段,应付他们一杯一杯频频袭来的酒。

对于这样的轮番轰炸,凌通还美其名曰:提前适应。他说:“谷子,官升一级,酒量就要随之增长。酒瓶就是水平么,副县长比局长就是提高了一个档次吗,我们现在都是你的陪练。”

这家伙,灌我酒,还振振有词。

郭主任接着说:“现在不是流传那句话:‘领导干部不喝酒,一个朋友也没有;中层干部不喝酒,一点信息也没有;纪委干部不喝酒,一点线索也没有。’曾几何时,酒桌文化成了中国的官场文化之一。”

郭主任刚合嘴,凌通又接上去说:“就是赴酒席,也要仔细掂量,人家是真心实意请你,还是虚伪客套,不要傻乎乎抬脚就去。这从你什么时间接到吃饭通知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玄妙。提前一天预约,那是真的请你,提前半天呢,那是让你作陪,主要请的不是你,到点了才通知你去的,你就可以拿架子,可以不去,那完全是由于人数不够而拉夫凑数。”

听他们这番对话,我哈哈一笑:“两位主任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官场大课,这在党校也是听不来的,受益匪浅大有裨益啊!凌通,那些客人都是你去叫的啊,真请假请真情假意与我无关,哦,除了邝局长,”

我指指身边的邝局长,“呵呵,凌通不信而言中,邝局长还真是拉夫凑数的哦!”

我基本上是来者不拒,也不搞“我表示你喝掉”的领导模式,敬酒者一杯,我也满满一杯。

对于我豁出去一样的“豪爽”刘紫薇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怕我身体吃不消,频频用眼神提醒我暗示我,那意思是让我悠着点,我当然读得懂她的关切,但这样的场面,由不得我。

凌通看出端倪,大声嚷嚷:“刘紫薇,怎没看见你敬林县长?就你知道保护领导?大家说,刘紫薇要不要多敬敬她的老领导?”

大家当然热烈起哄。刘紫薇小声辩解:“我是敬了的。”

凌通不依不饶,眼神里也别有一层意思:“我记着呢,就一杯,哪行啊?朝夕相处的老领导,如今就要依依惜别了,再敬再敬,再敬一杯!”

凌通说完,还阴阳怪气念一句唐诗:“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我假装生气地:“凌通,说什么呢,我谷子还在xx县,不是流放大西北。罚一杯罚一杯!”

凌通却不上当:“林县长,你不要转移目标,要奖要罚,我先看着刘紫薇敬你一杯。”

这家伙,酒醉心明呢!

我看无法推脱,索性大大方方端起杯子:“刘紫薇,今天凌通是总导演,来就来一杯吧,殊不知凌通这是假公济私,推销他那箱假酒呢!”

刘紫薇也端起杯子站起来和我碰了碰,那玉手也有意无意在我手背上摩擦了一下。

邓书记夫人的事,全靠蒋小莉忙前忙后,可以说,我谷子的加官晋爵,军功章有蒋小莉的一半。那一刻,在我的潜意识里,贤妻良母型的蒋小莉也许最适合我谷子,那一刻,我心里是有愧疚的,一边利用人家的感情,一边又在外面风花雪月,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回来之后,也曾犹疑傍徨,也与刘紫薇冷处理了一段时候,刘紫薇几次示好,我都装聋作哑傻充楞,刘紫薇的小嘴一天翘得比一天高。

此时,刘紫薇近在咫尺,香气袭人,她那哀怨和关切的眼神,像一阵突袭的山洪,把我有心筑起的脆弱的堤坝冲刷的荡然无存!我盯着刘紫薇朝辉霞红的脸和性感*的嘴唇,恨不得俯子“叭”的来一下。天底下的男人啊,是不是都像我这德性?

正文 第170章鸳鸯浴

自打从组织部对我考察起,邝大头心思又活了,重新瞄着局长这个位置,蔡县长那边走的很勤,范书记家里也去了两次。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邝大头还指望再做一回局长梦,捡回失去的权力。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范正大曾经对我说过,县委那边不做这种考虑,准备乡镇调一个党委书记接替我的位置。范正大还让我推荐一个人选,我考虑片刻,推荐了一个,就是我写那篇长篇报道时收集素材的那个乡的党委书记。对于范正大这种考虑,我是打心眼里拥护,不只是因为邝大头在我执政期间百般不配合,不只是因为邝大头在我入党的问题上百般阻扰,就是因为邝大头是百分之一百的“蔡派”,也不能让他梦想成真。当然,这话我只能心里想想,不会对范正大说出来。

后来,果然就从乡里调了一个乡领导当了文广局局长,不是我推荐的那位,却是吉水镇的袁镇长。邝大头涛声依旧,继续当他的书记。文广局欢送我的那次宴席,邝大头又一次玩起失踪的把戏。袁镇长现在是袁局长不解地问我:“林县长,这种场合邝书记怎么可以缺席?”

我笑笑,说:“袁局长,以后你可能会无数次遇到这种情况。没事,记住列宁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不理睬他。”

我在县政府大楼上班刚好一个礼拜,就接到通知,让我去省委党校学习,时间半年。

有人把党校比作国民党的“黄埔军校”我认为有点夸大其词,但是党校学习,这是现在许多官员津津乐道的一件事,也是升迁之际必须跨越的一套门槛。

当然,我是很愿意有这样一个机会的。一是可以提高自己的理论水平,增长哲学社会科学方面的一些知识,二来也是可以通过这样一种机会多认识一些人,这些人都有一官半职,来自各行各业,汇集一起,同学一场,这就是不可多得的人脉关系,毕业之后大家奔赴四面八方,说不定就有谁用得着谁的地方。

范正大的帆布北京吉普换了铁壳的两头尖的上海轿,我就是坐着这部银灰色的上海轿去省城省委党校报到的。

省委党校不在闹市区,是离中心城区还有五公里路程的地方。我想,这确实是当初确定校址的决策者们高明之处,没有老建筑羁绊,可以按自己的设想规划教学楼、宿舍楼、体育场和饭堂馆所,这里有的是空闲荒地,可以栽种自己欣赏的花草树木,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画图。与城区不即不离,既没有没流放的孤寂,又不会受到灯红酒绿的干扰,交通的不方便以及幽雅素净的环境,给真想学点东西的学子们造就了充分的条件。

市里住了一晚,分别去了邓书记家里和刘驰家里,带了一些我们县的土特产,另外,还在市里的商店买了两瓶五粮液,两条硬壳中华。酒是给邓书记的,我已经了解邓书记就喜欢喝浓香型的五粮液,烟是给大烟枪刘驰的,虽然调离了文化这条线。但刘驰一贯对我器重,咱不能过河拆桥,再说,谁知道以后有没有求着人家的时候?感情投资永远不会过时。

第二天,我们起个早,赶到省城正是中午,出发之前,分别给周敏敏和刘吉生他们打了电话,中午是刘吉生两夫妻请客,周敏敏也来了。

就在刘吉生住的附近的一家饭馆,普通的那种,倒也干净。杜秀珍要找一家星级酒家,说是这样的标准委屈县太爷了,我说,半年的时候,以后常常扰你们,将就吧,细水长流。周敏敏也附和说,那些酒家装修堂皇一些罢了,要吃口味,这些小店反而有些特色。杜秀珍就没再坚持。

我冷眼旁观刘吉生和杜秀珍,也是女强男弱,阴盛阳衰的形势,刘吉生处处表现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这也难怪,经济地位决定社会地位,杜秀珍的父母都是高干,嫁给没有背景的刘吉生属于下嫁,刘吉生的软骨是先天性的缺钙。由此我就想,娶个老婆第一不能个子太高,第二不能地位太高。

杜秀珍本来爱唠叨,席间更是基本上垄断话语权,刘吉生少说话,我插不上话,周敏敏坐在我身边,我们更多的是眼神的交流。

杜秀珍要留我在省城住一晚,说军区干休所开个房间,卖卖老爸的面子,咱可以免费,晚上大家好好叙叙,第二天一早赶过去不迟。

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还是按时去报到吧,不要第一印象就搞坏了,给那些老师留下吊儿郎当的形象。”

杜秀珍不以为然,说,“党校还不是跟你们大学一样,六十分万岁,表现好孬还不是一个样,又升不了你的职。”

杜秀珍还开一句带点荤味的玩笑:“谷子,你要脱副转正,也是回家以后的事。”

刘吉生也帮着劝:“谷子,你和周敏敏那么久不在一起,人家天天念叨你,明天赶个早,打个出租,误不了事。”

周敏敏不吭声,浅笑着看看我,那眼神分明也希望我留下来,只是没说出口。相对杜秀珍的快言快语,周敏敏含蓄一些矜持一些。

我狠狠心,还是让司机送我去党校。分别,我对他们说,这个周末我再溜出来,请你们去“白天鹅”杜秀珍笑我落伍,笑我“乡巴”说,“白天鹅”早已沦为二三流酒家,谷子你要有诚意,就带我们去“海天”三天前刚刚开张的,四星级标准。

我笑着说:“我本来就是乡巴佬,省城的变化,我怎么知道?当初还是你到我骑着自行车搞了个省城一日游,什么时候还要找个时间带我更新更新,逛逛省城新面貌?”

杜秀珍爽爽一笑,落落大方地说:“好啊,最好还是用自行车,这样才能找回当初的感觉。”

我看刘吉生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嘿,这个和尚,还怕我抢了他的老婆不成?“朋友妻不可欺”谷子生性风流没错,但这点道德底线我谷子还是有的。

我向他们问了路,就催着司机上路。

早就听说党校世外桃源,风景秀美,果然名不虚传。三栋五层高的教学楼,平行排成“三”字,外墙都是清一色的米黄,右侧一竖坐北朝南的是教师宿舍楼,矮一些,三层。每个建筑群各有特色,不落俗套。左侧两层楼高的假山,学生宿舍也在那边,风景又比老师这边还好,这也是设计者的高明,铁打的老师流水的学生,老师永远是老师,而学员们变数大,谁知毕业后能做到多大的官?谁说学员宿舍就不能比教师宿舍高档一些?假山上一座亭子,上书“天下之忧”取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意,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落款,如雷贯耳,竟是现任一位国家领导人所题。

放下行李,我就让司机回去了。

副处以上的干部是单人单间,席梦思床,还带有卫生间,条件相当不错。

我们的班主任是个副教授,秃顶,银钩鼻子,浓眉大眼,那形象有点像指挥过平型关战役的我军一个元帅,刚好也是姓林,我都怀疑他们有没有血缘关系。

后来我听其他班的同学说,我们班主任的外号就叫“副统帅”学员们议论他的时候就说“副统帅”怎么怎么。他们还告诉我,林教授不仅外貌酷似“副统帅”脾气习性也很严厉呢,形似还神似。

林教授第一堂课就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个省直机关的副处长后来熟悉了,知道他是省建设厅基建处的副处长,名字叫魏先林。点名的时候没有赶到,点完名后这位老先生才姗姗来迟。

林教授合上点名册,本来表情严肃的脸上更像是挂了一层霜。

“同学们,你们低头看看你们坐的那些位置上,你们知不知道那里都坐过一些谁?那里坐过你们市的市长、市委书记,还坐过我们现任的省长。他们职务都比你们高吧,至少目前比你们高,可是,他们都是很守纪律的。你们给我记住,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职务,来到我们学校,就请脱下你们的官服,摘下你们的官帽,毕业以后,我林某再给你们带上!”

林教授一席话,台下鸦雀无声。那位迟到的老先生更是无地自容。

不过,说句老实话,我不欣赏林教授的脾气,但还是挺喜欢他的课。

林教授是北大哲学系毕业的,哲学博士,著名学者,知名度高,听说与总书记都有交情。

他的观点很新颖,思想也很开放,评论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不带有色眼镜,是非功过分明。他的一席话,至今让我记忆犹新,他说:“中国有个最不好的习惯,好人捧上天,坏人打下十八层地狱。世界上没有完完全全的好人,也没有完完全全的坏人,毛主席尚且承认自己成绩缺点三七开,谁又能不犯错?现在有些领导就要把自己装扮成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浑身上下连每一个毛孔都是干干净净的,这怎么可能呢? 有些历史人物,曾经对国家对民族做过贡献,偶尔犯个错,就把人家全盘抹杀,把人家贬的一无是处,好像这个人生下来就是反人类仇视社会的。”

他给我们讲陈 独秀,讲张 国焘,讲高 岗、林 彪,都是优点缺点一起讲,鲜活而不是干巴巴的一个个历史人物站立在我们面前。这些人的一些轶闻故事我们是第一次听说,很新鲜也很新奇。

我们市里这一期来了三个,除我之外,还有安惠县一个乡党委书记康明山,一个清溪市县级市妇联主席陶洁。三人当中,年纪我最小,官职比他们都大,他们两个都是正科级。

康明山一脸络腮胡子,比我还壮观些,人却瘦小,一米六五左右,看起来比陶洁还矮一些。

那时刚刚时兴跳交际舞,为活跃气氛调节生活,党校每逢周末,也在小礼堂组织一场舞会。陶洁就不太邀请康明山跳,就喜欢找我,康明山的舞其实跳得比我好,就是矮小一点。

因为是老乡,起初我们交往多一些,后来渐渐都熟悉了,圈子就越来越大。

别看康明山陶洁他们官职没我大,交际却比我谷子广泛得多,常常有人从省城来拉他们出去“打牙斋”当然,他们也会拖着我去。我除了杜秀珍他们,省城这里基本上没有熟人。

刘紫薇常常会打电话过来,说些问候的话,有时也说点绵绵情话。刘紫薇有时不无醋意地问我:“周敏敏是不是经常来你们学校,你们是不是经常在一起?”

我向她解释,这里交通十分不便,出一趟省城实属不易,再说,我们这里管理严,也不是随便可以外出的。刘紫薇叹一口气说:“你们成天在一起,我也没办法,我是鞭长莫及啊!”

我就调侃她:“最好你每个周末过来陪我,我这里是单间,很方便呢!”

刘紫薇果然就追来了,而且是突然袭击,事前没有跟我打招呼,到了省城才给我打电话。

我接到电话,以为她还在县里。

“谷子,来接我。”

私下里,刘紫薇还是亲昵地称呼我“谷子”而不是生生份份的“林县长”我说,好啊,等下我坐飞机过去,你等着。”

“不用坐飞机,坐车就行。”

“几百公里路,要两天呢,我的姑奶奶,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们现在相隔十里。”

“你在哪?”

“我在省城。”

我以为她开玩笑,又问一句:“你在哪?”

“我在省城车站。”

“你,真的来了,事先也不预告一下啊?”

“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我看主要还是突击查岗吧,哈哈!”

正好校车要出去,我跟林教授请了假,又和康明山打声招呼,就搭上校车出去了。

刘紫薇等在车站候车室,候车室很宽,一排排红色的固定的塑料单人椅,我一进去就看见坐在第二排右边的刘紫薇,边上搁着一只草绿色的帆布的旅行包。

刘紫薇也发现了我,小鸟一样飞过来,也不管有人没人,来一个热烈的拥抱。

我说:“亲爱的刘主席,这里不是在纽约,不是在伦敦,悠着点啊!”

刘紫薇一甩头发,仰起脸看着我:“我才不管,又没有谁认得我们!”

说完,又把我抱得紧一些。

我在她臀部摸一把:“好了好了,留点劲,等会开了房间有你疯的。”

刘紫薇这才松开手。

我帮刘紫薇提着包,走了几条街,在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旅馆门口停下来。

“看看,里面条件怎么样。”

我把包放在大堂地上,让刘紫薇看着,自己让服务员领着上楼去看了房间,还不错,价格也合理,就决定在这里住下来。

那时还没有电子卡片,客房都是用牛头锁,钥匙服务员掌握着,要开门,叫一声服务员。

服务员还在给我们开门,刘紫薇就的手就不老实地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等我们进去,服务员转身离开,刘紫薇就环抱着我的颈脖,双唇热辣辣地贴过来。

我扔下包,站在原地和刘紫薇热烈亲吻。

我把刘紫薇抱起来,放在床上。

刘紫薇老老实实躺着,一动不动,她在等着我的主动。

党校近一个月,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现在刘紫薇送货上门,一进门的那一阵吻,我就已经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下面已经是蠢蠢欲动。现在瞅着急不可耐的刘紫薇,我反而不那么着急了,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吧。

看我没进一步的反应,刘紫薇坐起来,疑惑地看着我:“谷子,怎么了?”

我走过去,捏着她的一只耳朵,轻轻地对她说:“傻蛋,急什么,我们先去洗个鸳鸯澡,等下再打个漂亮仗。”

我抱起刘紫薇,一起走进卫生间,手忙脚乱帮刘紫薇*服,刘紫薇也替我解纽扣,宽衣解带。一件一件除去对方的衣服,让对方的慢慢暴露在你的眼皮底下,这也是一个享受的过程。

刘紫薇一边帮我*服,一边调皮地冲我笑:“谷子,这段时间,想我没有?”

“没有,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常常梦见和你一起做那个事,醒来之后,裤衩就湿湿的。”

“你坏!”

这时,刘紫薇已经把我脱得一丝 不挂,她把我的裤衩拧成一团抛在一边,伸手一把抓住我下面那个东西,那里,早已经蓬勃兴起。

正文 第171章床上主动不是男人的专利

很不幸,拧开莲蓬头开关,没有热水,左弄右弄,出来的还是冷水。刘紫薇抱着双肩:“喂,行不行啊?”

我说:“没办法,不是谷子乡巴,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供应热水。”

“那怎么办?”

我嘿嘿一笑,逗她说:“怎么拌,凉拌,用凉水。”

我把开关拧到适当的位置,水不急不缓洒在我们身上,凉丝丝的。我们互相为对方擦洗身子,我从她的颈脖开始,一直向下,在她那个毛茸茸的地方,我擦洗得非常卖力,我把莲蓬头拿下,握在手里,对着那里纷纷洒洒地冲,另一只手当毛巾一样来回搓转着圈搓着,一边搓一边坏坏地看着刘紫薇笑:“这里是重点卫生责任区,我得花点功夫对付才行!”

擦着擦着,刘紫薇就受不了,鼻子喘着粗气,脸颊绯红,双手搭在我肩上,身子仿佛要软瘫下去。我拧干毛巾,迅速擦干身上的水珠,又在刘紫薇身上胡乱擦两把,抱起她走出卫生间。

我把刘紫薇放在床上,自己躺在她身边,刘紫薇翻身趴在我身上,男人并不是永远处于主动的地位,女人主动起来比男人更疯狂,娇羞和被动,有时是一种做作,是一种掩护,是彼此不太熟悉时的一种试探。当双方都十分了解熟悉,了解熟悉到烧成灰烬都能辨认对方的时候,被动就是一种多余的虚伪。

刘紫薇采取了一种女上位,我在下面也积极配合着,合着她进攻的频率,时而左右摇摆,时而向上挺进。

我不得不承认,和刘紫薇做这个事,我谷子真还得拿出一点本事。

我们换了多种姿势,包括中间短暂的休息,折腾了近一个小时,才偃旗息鼓。

我陪刘紫薇在省城呆了两天,白天我们逛街、购物、看电影,晚上就关上房门,搞床上运动。

那一次,我们刚刚结束战斗,筋疲力尽两只大狗熊一样躺在席梦思床上,刘紫薇伸出一只手,亲昵地懒洋洋地搂着我的腰,忽闪着那双妩媚的湖水一般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谷子,我们这样子,像不像新婚度蜜月的两口子?”

我说:“像,又不像。”

“哪里不像?”

“两口子会吵架,难免有时会磕磕碰碰,但我们不会。”

“那又是为什么呢?”

刘紫薇像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学生。

“想知道原因吗?”

“想。”

“那就给我捏捏。”

我指着自己的肩膀刘紫薇果然就听话地帮我捏捏肩头。

我慢慢悠悠对她说:“因为我们得抓住有限的时间亲 吻、拥抱和做‘爱,哪里还有时间吵架呢?”刘紫薇方知上当,就用力在我肩膀上捶了一下。

我们这样,更像两个偷情的男女。

我和刘紫薇两个人都是未婚,我完全可以大大方方把她带到党校,晚上光明正大住在一起,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因为我心底还存着一份自私,我还没有把刘紫薇确定为最后的终身伴侣,虽然通过肌肤之亲,通过几次销魂的战斗,刘紫薇在我心中有了较大幅度的加分。

“讲个故事听听嘛。”

刘紫薇侧过身,一股热气吹在我脸上。

“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不听,老掉牙了。”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不听,不吉利。”

“那来点荤的?”

“哈哈,都现场直播了,还怕黄色录像?”

“那倒也是,好吧,讲一个刺激刺激你,看看能不能梅开二度,哈哈!”

我一只脚舒舒服服地搁在刘紫薇身上,让刘紫薇一只手抱着它。

“说是有一个海边的村落,村里大部分男人时常出海很久不在家。村里的女人几乎每个人都有偷情,几乎每天都发生偷情的故事,但女人们在偷情后又会去找神父,以求神的谅解和宽恕。听多了,神父就建议那些出轨的女人:“‘偷情’很难听的,以后我们把偷情这两个字换成‘跌倒’,你们只要说‘跌倒’我就知道了!”

后来,老神父退休了,他走之前特别交代村长要把‘跌倒’这两个字的意思转告新神父,但新的神父上任后,村长却忘了告诉新神父这件事。女人们还是一样去找神父,每天都有人跟神父说我今天‘跌倒’了。因为跌倒的人实在太多了,于是神父去找村长,他建议村长要加强道路建设,免得太多人常常跌倒。没想到,村长听了却哈哈大笑。神父不明所以,看村长笑得那么开心,就很生气地说:“你笑什么!确实是这样,你的夫人这个星期都已经跌倒三次了!”

听得刘紫薇也哈哈大笑。

我搂着她粉嫩细滑的腰身,说:“怎么样,你要不要再跌倒一次?”

这两天里,刘紫薇几次缠着我要一起去见见周敏敏,我都笑着拒绝了。见面怎么介绍?“这个是周敏敏,这个是刘紫薇,都是我的备选女友”女人天生爱吃醋,我才不要自找麻烦。我真真假假对刘紫薇说,我和周敏敏关系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亲密,联系是越来越少了。

那时还没有实行双休制,只有星期日一天假,我向班主任请了一天半的假,星期二下午必须赶回去上课,我只能陪刘紫薇玩两天,两天过后,我把依依不舍的刘紫薇送到车站。

上车的时候,刘紫薇摇晃着我的胳膊,小声的温柔地警告我:多想着我,少惦着别人。我一笑置之。

刘紫薇坐在左边靠窗的位置,车开动时,刘紫薇摇下玻璃,一直向我招手,招着招着,眼泪就流下来。那一刻,我心里也酸酸的。

回到党校,正是午饭时间,遇到陶洁去食堂,陶洁笑眯眯看着我:“林县长,刚回来?要不要帮你带一份?”

我说:“好啊,麻烦陶姐了。”

陶洁盯着我的脸问:“林县长,你是不是出去打牌熬通宵,脸色好憔悴呢。”

我顺水推舟:“是啊,几个同学硬拉我去凑数,两晚都没休息好。”

陶洁关切地:“林县长,仗着年轻,也不要透支体力啊。”

我摇摇头,做出一副可奈何的表情,笑道:“没办法,这些家伙,瘾头特足。”

回到宿舍,我拿出镜子照照,左看右看,却看不出脸上有什么变化。

这个陶洁,地区卫校毕业,原来是县医院的一名护士,听说与一位县委副书记关系有些暧昧,这位副书记把她调进县委机关,从打字员做起,一直到妇联主任。

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主要是党校生活太无聊,八卦新闻就特别多,由不得你不听。

如果真是这样,陶洁就是“女人要提干,床上多流汗”的经典例子。

陶洁为人热情,肯帮助人,人又漂亮,因此在班上很有人缘。

而且,我发现,陶洁对我又特别热情。是不是因为老乡关系,还是对我谷子有了爱慕之心?陶洁是个有夫之妇,突然地两地分居,是不是会像刚刚断奶的婴幼儿,急吼吼寻找新的食物?于是难耐寂寞的她就找机会把爱的绣球抛在我的头上?

这样一个漂亮的韵味十足的少妇如果真的频频向我发动攻势,我不敢相信我的定力,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还有半年的时间,谁知道呢?

正文 第172章报复性出轨

这天上午第一节是《行政管理学》给我们讲课的是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姓吴,单名筠,四十以上五十以下年纪,剪个短发,倒也显得清清爽爽。

吴筠听说刚刚评上正教授,职称比林教授还高,林教授还是副教授。她的课却比林教授差远了,基本上是照本宣科,没有新内容,更没有自己的观点。有时职称只能说明资格,不能证明能力。

我的同桌叫孔令培,和那个第一次上课就迟到的魏先林同一个单位,建设局后勤处处长。这老几虽然身在党校,手里还攥着大权不放,处里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手下还要时时用电话向他请示,孔处长通过电话对后勤处进行遥控指挥。所以他的电话特别多。我看他得不亦乐乎的样子,就调侃地对他说:“孔处长,党国的事情永远做不完的,为什么不给自己放个假,撒手让兄弟们去干干?”

孔令培就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林谷你有所不知,这些人干事看不见人,开饭一起都来了,以为我孔令培爱管闲事啊,指定了一个副局长临时负责,屁大一点事也打电话来。”

我说;“那是你孔处长平时霸道惯了,搞一言堂,人家还没回过神来么。”

比起我们这些从乡下来的,魏先林、孔令培他们就显得吊儿郎当,这个孔令培没有一节课是规规矩矩的,要不就拿出一本杂志或一本小说翻看,要不就唠唠叨叨和我海阔天空地聊天。

“喂,你猜猜我们吴教授有多大年纪?”

“四十多吧。”

“今年刚好五十周岁。”

“啊?五十岁,看起来很年轻啊,不像是五十岁的女人。”

“女人保养得好,就显得年轻。”

“你怎么知道她的真实年龄?”

“我在教务处看过她的简历。林谷,吴教授是个孀居女人。”

我笑了。

“这也是简历里面看到的?”

“不是,听说的。”

孔令培也笑了笑:“那倒不是,听说的。”

“她丈夫呢?离了还是光荣了?”

“离了,她的前任丈夫就是我们党校的副校长。”

“有三个副校长,哪个?”

“郝校长,高高大大那个,北方佬。”

“哦。”

“想不想听他们的故事?”

这样无聊的课,听听当然无妨。

“嗯。”

我应一声。

“他们的离异,与出轨有关。”

“男的还是女的?”

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兴奋的,我顿时来了兴趣,满怀期待地看着孔令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

“男的先出轨,后来女的也报复性的出轨。”

“呵呵,有趣,报复性出轨,新名词。”

“你注意没有,食堂打饭有一个女的。”

“几个打饭的都是女的,我知道你说哪个?”

“最胖的那个,常常穿着一件红色花格上衣的。”

“嗯,有点印象,你不会说那个胖女人就是郝校长的情人吧?”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有身份有地位的郝校长与那个俗气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哈哈,就是她。”

“孔处长,你不会是在编故事吧?”

我疑惑地看着他。

“一个真实的故事。听说郝校长性 欲特强,吴筠根本无法满足他的要求。”

“所以就选定那个身体棒棒的*女人作为泄欲对象?”

“具体如何搞在一起的,详细情况不太清楚,一个晚上他们两个被出差突然返回的吴筠堵在被窝里这点却是千真万确。”

我轻轻叹一口气说:“简直不可想象。一个副地级干部竟然和一个人伙食管理员搞在一起,而且又是这么一个穿着俗气模样土气的女人。

我抬起头来,望一眼讲台上的吴均,还在津津有味捧着书本念,全然不管台下三三两两开着小会,已是嗡声一片,吴均的课,课堂纪律最差,这点还好,吴均很有忍度,台上台下互不干涉,不管秩序多么混乱,我自安然授课,听不听在你,讲不讲在我。不像林教授,一听台下有人说话,就立即瞪起那双浓眉大眼:不愿意听的可以出去,这里不是菜市场!

“你不是说,后来吴均也出轨了吗,那个人又是谁呢?”

“是啊,我正要说呢。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

“林教授。”

“我不相信,你又在编吧。”

“信不信由你,反正他们是这么传的。听说林教授原来就追过吴均,吴均是林教授下一届的同学,郝校长又是林教授上一届的同学。你看看吴筠,盘子正不正?做姑娘的时候也是个大美女,追的人多了去了。到底没能争过大哥哥,吴筠最后投入到郝校长的怀抱。”

“郝校长和吴筠也都是北大的?”

“是啊。他们三人是校友。”

“如此算来,林教授应该比吴筠早一年参加工作,怎么吴筠弄到了正教授,而林教授现在还是副教授?”

我疑惑地看着孔处长,好像孔处长就是职称评委会的主任。

“所以啊,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吴筠和林教授的关系。”

“此话怎讲?”

“郝校长打击报复,卡人家呗。不管是按学历按工龄还是按教学成就,林教授都应该评上正教授,可人家就卡住你,不往上报,你又奈之何?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三个校友,一对情敌,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怎么混?

我这样想着,眼前就浮现林教授瘦小的身影,以为是幻觉,我揉揉眼睛,果然是真真实实的林教授。

孔令陪还在唠叨什么,我没有搭理,眼睛看着台上。

这时,林教授瓮声瓮气喊一声:“林谷,长途,教务处。”

这就是林教授,连叫人接电话都那么简洁,就七个字,电报式的语言。

我第一反应可能是刘紫薇打来的,可是她还在路上,难道那该死的客车又抛锚了?

要是那样,可就苦了刘紫薇了,没有旅伴,荒野之中,现在天气又更冷了。

我这样担心着,跑到二楼教务室。

却是范正大打来的电话。

“谷子,不好,出事了。”

范正大嗓音低沉,很严肃。

我吃了一惊,我从来没有听过范正大这种声音。出什么事了,让一向淡定从容的范正大也如此惊慌。

“你马上请个假,回来一趟。”

“范书记,什么事?”

我着急地问。

“电话三言两语说不清,你还是抓紧回来吧。”

我放下电话,心怦怦跳得厉害,究竟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在电话里不可以告诉我?那时的电话都是由电话员转接,电话员可以随时监听,很不保密,那范正大一定是为了保密,才不会在电话里把事情告诉我。什么事,那么重大,那么严肃,又要保密?

我先去林教授那里告假。

林教授不在房间,我就在门口等着,一会儿还不见他的影子,就出去找,这时已经下课,孔令陪见我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就问我:“林谷你干嘛?”

我说:“找林教授请假,家里出事了。”

孔令培关切地问:“什么事?”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呢,我们县委书记打来的电话,让我马上回去?”

“你小子是不是经济上出了问题,人家在查你?”

我坚决地摇摇头:“绝对不是。”

“那就是作风方面的问题,呵呵。”

孔令培这样一说,我心中一动,旋即又否定了。就算我和刘紫薇的事被谁发现了,拿了确凿的证据,那也算不上作风问题,范正大更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急吼吼让我马上回去。

“究竟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当务之急,我就是向林教授请个假,马上赶回去!一天只有一趟车,还不知能不能赶上呢。这个林教授,一下子就人间蒸发了,不找他的时候,到处可撞见,找他的时候影子也见不着!”

“林谷,如果赶不上客车,要不要我搞一部车?”

“那当然好。”

我感激地看着孔令培,别看他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还能帮你忙。一个后勤处长,派一部车应该不是难事。

解决了交通问题,我的心就宽松一些。

“谢谢你啊,孔处长。”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同学之间,互相帮帮忙,应该的。

孔令培这句话让我很受用。朋友多了路好走,同学多了事好办。党校的同学,都是有权有势的,用得着的地方多呢。

我还是在他的房间找到林教授。

我还是第一次单独面对林教授,上次请假,是在课堂上,下课以后,林教授从讲台上收拾那叠备课纸的时候。

我向他说明来意。

不知为什么,我看着林教授这张瘦削的脸,突然想起中学时期那个鹰眼主任。

“怎么,又请假?”

一个“又”字,让我胆战心惊。是啊,刚刚才销假,又要请假,而且这次可能要更长一些时间。

“林教授,是家里有急事。”

“记得第一堂课,我给你们说了什么吗?”

“记得。”

“记得什么?”

“脱下官服,摘下官帽。”

“嗯,算你有记性。”

林教授脸上和缓一些,我乘机又一次提出要求:“林教授,真是家里有急事,县委书记亲自打电话来。我处理完,马上赶回学校。”

电话不是假的,林教授自己接的,急事也不是谎言,我脸上的慌张装不出来。

“去吧,完事早点回校。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学到一点东西。”

“林教授你说得对。林教授你的课我们最喜欢听了。”

我不忘适时拍一下林教授的马屁。

正文 第173章张万全之死

经历过、震撼过、感动过,哭过、怒过、受惊过,这就是生活——谷子题孔令培没有吹牛,果然弄来一部三菱吉普,在那个时候,这车就算得上豪华级别了。

孔令培对我说,这不是他们单位的,是通过朋友的关系借来的,司机却是他们单位的司机,姓李,是个小伙子。孔令培还说,一般私人用小车,他们都会交替着借,省的别人说闲话。

看来孔令培这小子在单位还有威信,我们和司机一接头,一口一个“孔处长”尊敬的很。

孔令培指着我对那个司机说:“小李,这个是xx县的林县长,单位有急事,必须马上赶回去。路上车加油人吃饭什么的,勤快些,主动点去付码,不要让县长亲自动手,打好发票回来我给你报销。”

小李点头应诺。

秋末,天气凉了,我穿了毛衣,包里还带了一件备用。

我简单收拾一下,就和孔令培和康明山、陶洁他们道别。

由于心绪不宁,加上和小李又不熟悉,我们一路很少说话。

路上吃午饭,小李记着孔处长的嘱托,争着去付钱,我争了一下,没拗过他,就随他去了。

我让小李直接把车开到范正大家门口。我在他门口找了一部公用电话,打到县委,打到他办公室,范书记不在,是凌通接的电话。

“喂,请问哪位?”

我听出是凌通的声音。

“凌通,我是谷子。范书记不在吗?”

“刚才还在,等会会过来。谷子,你在哪?还在党校?”

“我回来了,正在范书记家门口呢。”

“哦,你这家伙,一声不吭就溜回来了,搞突然袭击啊!”

也只有凌通,不把县长当干部,说话还是没轻没重的。不过我并不介意,私人场合,我倒愿意保持这种亲密无间的哥们关系。

“范书记让我回来的,我也不知什么事,好像很急。凌通,你知不知是什么事?”

“范书记没说,我不知道。哦,范书记来了,你听着。”

“谁?”

我听到范书记的声音。

“林谷。”

凌通的声音。

接着是一声“西里查拉”响,范书记从凌通手里接过话筒:“是谷子吗?你现在在哪里?”

“范书记,我回来了,就在你家门口。”

“等等,我马上过去。”

我放下电话,就和小李待在车上,等着范正大回来。

“谷子,等好久了?”

范正大下车向我打招呼。

“没有,刚到不久。”

我客套一下,然后指着范正大对小李说:“这时我们的县委书记,范书记。”

我又向范正大介绍小李:“小李,省城建局的。”

说着话,范正大就把我们领进他家。

还没等我坐稳,范正大劈头就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张万全的?”

“认识啊,他是我小学时的校长,还是我的邻居。怎么了?”

“他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还是教育局邝局长告诉我的。早就死了,已经不是新闻,就算刚刚死去,也没理由让我千里迢迢赶回来啊,我跟他不沾亲带故的。

“范书记你让我回来,就因为这个事?就因为这个张万年?”

范书记点点头,喉咙里“嗯”一声。

“他的死和我有关吗?”

我大惑不解。

“和你无关,与你家人有关。”

“与我家人有关?”

“张万全是不是有个妹妹远嫁外地?”

“是吧,叫张万清。”

我眼前就浮现圆球一样的张万清的形象,就想起她和我前爸的那些破事。

“就是这个张万清,一纸诉状把你妈妈和他现在的丈夫给告了,说是他们谋杀了他哥哥张万全。”

“怎么会呢?张万清她是胡说八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范正大。张万全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我回绝对不相信是我母亲谋害的,这是哪跟哪啊?

“我也希望那个张什么张万清是胡说八道,但人家提供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对你母亲很不利。”

“一个是保存在公安局那份验尸报告,还有就是人证。”

“还有验尸报告?”

“是的,由于张万全是突然死亡,公安局进行了尸检。有外伤,但不是致命的伤,死因还是心肌梗塞。”

“外伤怎么来的?”

“麻烦就在这里,这个张万全头一天与你母亲,还有他现在的丈夫叫什么——”

“林少康。”

“对,林少康,他们发生了一些矛盾,后来还引起肢体冲突。第二天,张万全就死了。”

“不是有结论吗,心肌梗塞吗,怎么现在又节外生枝?”

“没错,当时家属也同意这种结论,他父亲也签了字,谁知这个张万清是受了谁的鼓动还是怎么的,一口咬定张万全是你母亲他们害死的。”

这个张万清,害死我老爸还不够,还要无辜害我妈妈去坐牢?这柏油桶,真是我们林家的冤孽。

“范书记,你说还有人证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就是你们的邻居,他们亲眼目睹了张万全和你母亲他们发生的那场冲突。验伤验尸报告,邻居的目击证人,形成了一条证据链,张万清又死死咬定她哥哥的死与这场冲突有直接关系,所以事情还真有些麻烦。”

“那怎么办?”

我紧紧盯着范正大的脸,仿佛那里写着答案。

“现在是张万清这个人告的紧,事关人命,法院公安局又不好完全不理。只要做通她的工作,让她撤诉,事情就好办。”

“要是张万清不撤诉,死死要告呢?”

“那就有点麻烦,你母亲他们还要作为嫌疑人受到控制。直到事情彻底弄明白。”

“事情不是已经明了,张万全是死于心脏病吗?”

“问题是家属提出疑问,最起码形式上还要进行一番取证调查,好有个交代。所以,谷子,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去做做张万清的工作,让她撤诉最好,不要弄得满城风雨。”

“好吧,我试试看。”

范正大留我们吃晚饭,我说,我们还是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吧,填饱肚子我们就去吉水。

范正大就说,也好,早一点把这件事了解。

我就找一个饭摊子对付了一餐,然后风尘仆仆又赶去吉水。

我先回家见了母亲。

我们把车停在路口,走一段小路才能到我家。

正在收拾碗筷的母亲看见我,感到突然。

“谷子,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再不回来,你们就关进监狱去了。”

我瞥一眼还坐在餐桌旁的林少康,口气有些粗。

“谷子,你都知道了?”

母亲把手里一叠碗又放回桌上,这样问我。

“知道了,知道你们共同谋害了张万全。”

这话有点尖刻,但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我心里略略感到不安,毕竟面对的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

“谷子,不是这样的。”

母亲小声辩解。

“至少,你们在张万全死的前一天,打过他,这点没有错吧?”

我车转头,盯着林少康看,虽然经母亲点破,这个长相不俗的林少康才是我谷子真正的父亲,但我对他却怎么也亲近不来,没有血浓于水的那种亲近。

林少康并没有回避我的目光,我们四目相对。

短暂的沉默。

“谷子,”

林少康开口了,声音沉沉的:“你知道我们与张万全是怎么发生冲突的吗?”

“不管怎么样,与张万全那种人去计较,就显得自己没有风度。”

我仍然不依不饶。

“张万全不是人,是个畜生。”

“正因为他是畜生,你们就更不应该跟他计较。”

我这里用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就显着一份生疏。

“谷子,张万全欺负你母亲,正好被我撞见,你说,我能无动于衷吗?能吗?”

我把目光转向母亲。

母亲看起来苍老了许多,气色也太好。不久前的手术,现在张万清的纠缠不清,让母亲心力交瘁。我上次跟邓书记说我母亲手术后能挑着满满一担稻谷去碾米,那是夸张,手术虽然成功顺利,但手术后母亲的身体毕竟还是大不如前。

是啊,为什么不问问怎么会发生冲突?林少康不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我母亲更不是。我不问青红皂白,一见面就知道指责,我这样想着,心里一阵愧疚。

“谷子,”

林少康看看我身边的小李,欲言又止。

我知道林少康的意思,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我就把小李带到我以前住过的那个房间,给他倒了一杯开水。我那个房间虽然很久没有住人,母亲仍然收拾的整齐干净。只是久不住人,隐隐有一股霉味。

安顿好小李,我回到厨房。

“谷子,”

林少康接着说,“你也知道张万全那个畜生对你母亲垂涎已久,贼心不死,几次图谋不轨。那天傍晚,你母亲去河边摘菜,就遇到这个畜生,又要对你母亲动手动脚,正好我挑水路过,听见动静就赶过来。我就扇了他两巴掌,踢了他两脚。”

“有人说,你们是先吵架,后来就动手打起来了。你们当时为什么不向大家说清楚,是张万全这畜生有不良企图?”

林少康反问我:“这样的事说得出口吗?”

是啊,这终究不是一件体面的事。谁又知道当天晚上张万全会突然死去?

“现在张万清在哪里?”

“就在对面,张大爷那里。”

“我找找她,看看能不能让她撤诉。”

我说完,就走出厨房。

我突然想到,张大爷一直对我不错,我应该带点礼物才对。已是晚上,附近又没有商店,我想起车上还有一包路上准备充饥还没有拆包的饼干,就拿下来,准备当礼物送给张大爷,总比空着手好吧。

看来张大爷他们也是刚刚吃晚饭,张万清坐在一边剔牙。

“张大爷,你好。”

“哦,是谷子啊,快坐,请坐。”

我又向张万清打声招呼:“万清姐,你好。”

“你好,好久不见。”

张万清表情淡淡的。

我说:“张大爷,我想和万清姐单独说几句话。”

张大爷说:“那好,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说着,张大爷就出去了。

我看张大爷的背影消失,就对张万清说:“万清姐,你应该知道,我谷子为什么千里迢迢赶回来。”

张万清冷冷地:“知道,为你母亲还有那个林少康说情。”

“没错,对于你哥哥的死,我也感到突然,感到遗憾,一个好端端的人,说没就没了,就像一盏油灯,‘噗’的一下就吹灭了,怎么说,他还是我的校长,总还有一份交情在,是吧?”

我观察张万清,脸上似乎没那么冷了。

“万清姐,我们也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你也是看着我谷子长大的,今日就算我谷子求你了,能不能放过我母亲他们?”

“不行,我不能让我哥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张万清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回旋余地。

我好说歹说,张万清反反复复就是那句话:我不能让我哥哥不明不白死去。

我看软的不行,也就强硬起来,我站起来,盯着她那张胖脸:“张万清,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被林少康打吗?因为他企图我母亲!”

“你胡说!”

“我胡说?你哥哥什么货色,你做妹妹的最清楚,我一点也没有胡说,有一晚我还亲自看见你哥哥强行搂着我母亲,要跟她亲嘴,要跟他发生关系!我谷子从不撒谎,说的都是事实!”

张万清一时没有说话,气焰明显弱了下去。

我继续说:“好啊,既然你一味要对簿公堂,我们也奉陪,我谷子到时就会把一切都抖出来,晒一晒,包括丑事好事,包括你张万清和我父亲如何勾搭成奸,包括你哥哥张万全为了报复如何*我父亲致死,包括你哥哥为了报复如何多次我母亲未遂。告吧告吧,我们林家和你们张家的冤仇就此结下,并世世代代就这样结下去,冤冤相报,无穷子孙!告吧告吧,你就尽情折腾吧!”

我一口气说完这些,又重重落座。

我这一顿重炮,轰得张万清口瞪目呆,嘴巴张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两行清泪从她胖胖的脸颊无声地流下来。

“万清姐,我知道你和张大爷一样,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谷子从小就处处受到张大爷和你的照顾和怜爱,这些,谷子都记在心里,不会忘记,谷子……”

“谷子,别说了,我撤诉就是。你说得对,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也是一时激愤,心里解不开疙瘩。谷子,我也相信,你说的都是实话,我哥哥有时也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来。”

“万清姐,我可以给你们一些补偿。”

我看着哀愁满面的张万清,心里也涌起一丝同情,张万全虽然做人做事不那么地道,但他们毕竟是亲姐妹,一奶同胞的亲姐妹。

张万清摇摇头:“我不要,谷子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绝对没有问题。”

只要张万清答应撤诉,十件事我也会答应下来。

“我上诉的事不要告诉我爸。”

原来是这件事。

“张大爷不知道?”

“不知道,知道了会被骂死。”

“万清姐,你放心,我不会对张大爷说,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们两家还是好邻居。”

凭我谷子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化干戈为玉帛。一方面是我谷子掌握火候,软硬兼施,口才了得,另一方面也是基于张家和林家的多年的交情。

母亲和林少康还在那里眼巴巴等我的消息,我告辞张万清,一身轻松回到家,用不无得意的口气告诉母亲,告诉林少康:你们的事情已经完满解决,张万清已经答应撤诉。这时,母亲一直阴郁着的脸才开朗一些,林少康就摸出烟,向我示意,我没理他,他就自己点着一支,吸着。

我有一个问题,小时候就憋在心里,一直想问又没敢问,这时就提了出来。

“妈,张万全他结过婚没有?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过他老婆?”

“没有,他没结过婚?”

“为什么?”

我读小学时,他都三十多岁了,在农村,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没有老婆,那是实在是不太正常的一件事。在农村,传宗接代是头顶大事,张大爷虽然对儿子常常有恨铁不成钢的抱怨,毕竟就张万全这么一根独苗,还指望他延续香火。

母亲说:“谈过一次对象,吹了,后来就一直没找。”

“那个对象是本地人吗?还是外地的?他们是自由恋爱还是别人作介绍?”

好奇,加上这时又闲着无聊,我很想了解了解关于张万全的爱情故事。

“就是本村的姑娘,也姓林。当然是别人做介绍的。本来就差点成了,都已经大看了,后来这个事还是没成,黄了。”

我们这里的风俗结婚前男女双方要进行相亲,我们叫做“见面”关系比较密切的亲朋聚一起,弄几台,吃一餐,媒人介绍人就会偷偷地告诉他们,那个是你的未婚夫妻。这是第一次见面,叫做“小看”又叫做“偷看”如果双方还满意,就有第二次见面,还是那些亲戚朋友,这次就谈彩礼,谈所有关于结婚的具体事宜,双方男女被媒人安排在一个无外人干扰的屋子里,他们这次可以单独见面、交谈,可以做只要他们愿意做的任何事情,他们这时其实就是一对准夫妻了。

“是不是张万全他有那方面的障碍?”

我问。

但是,他怎么又对我母亲耿耿于怀,欲霸占之而后快?我话一出口,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问题。

“不是他的问题,是女方,那次大看,女方坚决不从。张万全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女方就是不让他上身。”

“大看以后,双方家里都在准备谈婚论嫁的事,”

母亲继续讲述张万全的故事,我们都静静听着,林少康的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张万全却失踪了,谁也不知他去了哪。等到他再次出现在家里,那是一个月以后的事,就是说,张万全整整离家出走了一个月。”

“那时,张万全还不是校长吧?”

失踪一个月,我不担心张万全的安危,倒担心学校的事情受影响。

“还不是,那时他还没参加工作呢,那年他正好二十岁。”

我看看母亲,看来母亲对那件事记得很清晰,连张万全那年几岁都清清楚楚。

“这个张万全,一定是大伤自尊了,那个姑娘长得怎样?”

“很普通,眼睛有点小,头发黄黄的。”

当然,那是自然的黄,原生态的黄,不像现在有些年轻人,非得把一头黑黑的好端端的头发染得黄不溜秋。

“这就是了,”

我说,“一个黄毛丫头,貌不惊人的黄毛丫头,张万全偏偏又是个自负清高的人,真是伤自尊了!”

母亲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林少康还在不停地抽烟。

“以后,就再没有谈过对象了?”

“后来,媒人倒也介绍过几个,张万全一概否定,看也不去看了。”

我突然产生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产生,便越来越强烈。

这个张万全,是不是一直暗恋着我的母亲——秦雨菲?以致那次“大看”失败后,对爱情更加心灰意冷所以一直单身?他几次对母亲的粗暴举动不仅仅是出于报复,而是感情按捺不住,一时的冲动爆发?

我望着母亲依然俊秀的脸,那是让林春明、林少康、张万全无比着迷的一张脸,那是一张无法不让男人动心的脸。

那晚,我和小李在我房间里挤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离开吉水,离开我的家。

母亲送我上车,嘟囔说难得回来一次,火烧脚一样又要走。口气有不满更有依依不舍。我安慰她说,等儿子党校毕业,请一个礼拜的假,好好陪陪你。母亲就说,你呀,总是开空头支票,总是说话不算数。母亲叹一口气,又说,其实,妈也知道,你们外面的人事情多,自古忠孝难两全,妈妈一有事,你就及时赶回来,妈妈已经满足了。妈妈说到这里已经眼角湿润。妈妈的眼泪也浸润了我心底的柔软,我轻轻地拍拍妈妈的背,动情地说,妈,这次谷子一定兑现,一毕业就请假回家。

正文 第174章 难得一笑

我们就在路上买了几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吃。我对小李说:“小李,时间紧,回去晚了要挨班主任的骂,只要委屈你了。”

小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往嘴里塞馒头,说:“林县长,没事,我们也已经习惯了。”

赶到县城,还不到上班时间,我就在街上买了一些本地土特产,大包小包堆满在后座位置上。看看到了上班时间,我让小李把车开到县委。

我跳下车,“咚咚咚”跑去范正大办公室。

范正大不在,凌通也不在,办公室却没关,有一个小年轻在那里,坐在凌通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翻看报纸。

“范书记不在?”

我打量那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很清秀,还有点腼腆,可能是哪个学校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刚刚分配在县委办。

“范书记下乡了,还有凌秘书,也一起去了。请问你是/?”果然是新分来的,连副县长都不认识。我朝他一笑,说:“我叫林谷。小伙子刚来上班的吧,我也是大学毕业分配这里,比你早来几年,在县政府上班。”

小伙子听我这样说,脸上少了那份腼腆,像是找到一个知音,说:“林哥你是老兵,我是新兵,我叫董少华,以后请多多指点,多多关照。”

我没时间跟他寒暄,就对他说:“小董,等范书记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我谷子来过了,那件事情已经办妥了。”

“林哥不等一会吗,范书记就在附近的乡镇,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不了,我还要赶回省城去,就不等他了,麻烦你转告一下。小董再见啊。”

“林哥再见。”

小董客客气气地把我这个“老兵”送出门口,送到楼下,送到车边,还非常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林哥,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我说:“互相关照啊。”

小董瞅瞅那部裹满尘土的三菱吉普,很羡慕地:“林哥,不错啊,先来几年都混上专车了。”

我笑着解释道:“是我朋友的,临时征用而已。”

小李看我们那么亲热的样子,上车后就问我:“这位是谁?”

“小董,学校刚分出来的,是县委办秘书科秘书吧。”

“我看他有点‘二百五’。”

“怎么?”

我笑着看看准备发动车子的小李。

“怎么跟县长称兄道弟,还拍人家肩膀。”

“人家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也难怪嘛。”

“他也不用脑子想想,一般的老表,能有资格坐我这个三菱?”

“小李,也要谢谢你谢谢孔处长啊,要不然,我也坐不上那么高级的车。”

“这种车在我们省直单位,也算不了什么,我们局里就有三部。局长、书记各一部,还有一部后勤部专用。林县长,等你们党校毕业,也许会配一部更高档的车呢。”

说话间,我们的三菱就驶出了县委大院。

上了公路,小李拧开音响开关,车里立即流淌着舒缓的音乐,那是邓丽君一曲带着伤感的爱情歌曲:“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牢牢抚君怀……”

那时,听腻了“临行喝妈一碗酒”“泰山顶上一棵松”的国人,第一次听到邓丽君情真真意切切甜蜜蜜软绵绵的嗓音,便被深深震撼,立即,她的歌声响遍大江南北。有一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白天邓 小平,晚上邓丽君”我把身子往后一靠,十指交叉放在脑后当枕头,惬意地欣赏邓小姐美妙的歌声。

想起那次客车抛锚在路上过夜,多么狼狈。当官多好,有专车多好。

这次回的仓促,来回就两天时间,县城只见过范正大和凌通,连刘紫薇也没有打招呼。

一路顺风,回到党校。

我把那些东西分给孔令培和林教授,还给了小李一些。虽然值不了几个钱,总是家乡的东西,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起初我怕林教授不会爽快接受我的东西,至少会推脱一番,没想到倒也很痛快。

我去销假,顺带就把那几包东西提过去。

“林教授,我回来了。”

我说着,就把那些东西悄悄放在墙角的地面上。

“事情办完了?”

他正在看一部线装的古书,纸页黄黄的,很旧的样子,离得远,我不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林教授没看我,也没瞅地面上那些礼物,眼睛没有离开书,仿佛在跟书里面的什么人说话。

“办完了,很顺利,办完事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我这句话,就有些讨好的意思。

很怕林教授追问我回去办的什么事,那我就不知如何回答,这总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好在他也没有问,只是淡淡说一句:“落下的课,抄抄别人的笔记,自己再翻翻书。最近,要搞一次测验,你连续两次请假,缺课多,不要弄得自己没面子。”

我想,考数理化我不敢吹牛,这样的测验如果我谷子都不及格,那我们班大部分人都不会及格,虽然我缺了几堂课,但上课像我这样认真听讲的又有几个?白天忙着酒会,晚上惦着舞会,有几个人真正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林教授大概觉察到我不以为然的样子,就说:“林谷,看得出来,你和有些人不同,他们人是抱着镀金的目的来这里的,说穿了就是混日子,而你是真正想学点东西,所以,我对你的期望又更高一些。”

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那么刻板的林教授竟然那么看重我,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时我注意到,就在林教授头顶上方有一幅他和一位女人放大的合影,那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也是剪个短发,像吴筠一样,看起来比吴筠胖一些,气质也没法与吴筠相比,一副笑模笑样,倒显得挺和气的。女人的笑容更反衬出林教授的严肃,林教授没有一丝笑意,抿着嘴巴,像是跟谁斗气似的。我自从进到党校,见过林教授,就没见他笑过,我想,这样一张脸,就是笑起来,可能还会比哭更难看。从那个女人,我又想到吴筠,想到孔玲培告诉我的他们的故事,我就想,像林教授这样刻板严肃的人竟然也能和“偷 情”沾上关系。我正这样想着,冷不防林教授叫我一句:“林谷”林教授那像是深山老林传出来的幽幽声音差点吓我一跳,真以为他那双浓眉大眼窥视到我的内心活动。

“听说你已经出版了两部长篇?”

“是的,林教授,都是身边发生过的一些人和事,记录整理一下罢了。”

我谦虚地说。

“我看过。”

他看过?我又吃了一惊。看来林教授了解我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透彻的多。

“文笔还算流畅,语言也朴实。”

能得到林教授这样的评价,那是相当不错了。此时,我竟有了沾沾自喜的感觉。

“那个吴春有生活原型吗?”

我知道林教授是说我《山路弯弯》那部作品里的主人公。

“有啊,他是我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哦。那书中的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接着又加一句:“林教授,那是小说,有虚构有夸张,不好完全对号入座的。”

“就是打打折,那个人物也是够调皮的。”

我看林教授嘴角牵动一下,我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笑,就是这样的表情,对于林教授,也是难得一见。这时的林教授,心情不错,所以,难得的百年一遇的“笑”也被我捕捉到了。

“林谷,”

林教授放下手中的书注意:直到这时才放下,又“格叽”一下打开他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本书。

“喏,这是你的大作,来,签个名。”

说完,把那两本书从桌面上推到我面前。

林教授竟然让我在我的作品上签上我谷子的大名?我又一次受宠若惊,拿过那两本书,恭恭敬敬签上我的名字。

“林谷,你是省师院出来的?”

“嗯。”

“从哪里毕业并不重要,”

林教授慢慢悠悠地说,“毛泽东同志说过一句话:使用是更重要的学习。确实是这样,实践中的提高比书本知识更重要。”

林教授是北大毕业,学历比我“响亮”要是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跟我说这番话,就难免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嫌疑了。

我恭敬地望着他那张刀削脸,说:“是的,林教授。”

“林谷,恕我直言。”

我心中一紧,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我看你当作家比当官更有前途。当然,我不是说你当官不行,而是说,作家的身份更适合你林谷。你思想活跃,对事物敏感性强,文字功底扎实,积累生活,积累经验,潜心写作,你会成功的。”

但是,作家有作家的惬意,做官有做官的好处,比如专车,比如下级热情的接待。当然,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话,我不会对一版正经的林教授说的。

“谢谢林教授指点和鼓励。”

林教授的目光又回到那本书上。我知道,我必须告辞了,就站起来:“林教授,学生告辞。”

林教授点点头,依然面无表情。

我从林教授房间出来,正看见孔令培。

孔令培把我拉一边:“奇迹奇迹!”

我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子,说:“什么奇迹?”

“你知道吗,‘林 彪’找学生谈话从来没有超过三分钟,你们交谈超过了五分钟,这不是奇迹吗?林谷,林教授是不是批评你了?这‘林 彪’也只有批评人的时候时间会长一些。”

我笑笑:“没有,我们只是平常一样聊聊天。”

“那就更奇怪了。”

“孔处长,你大可不必把林教授看的太神秘,其实交往之后,我倒觉得他是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冷酷的外表里面也包裹着一颗平常人一样柔软的心。还有一件事我说出来你就会更觉得奇怪不可思议。”

“什么事?”

“林教授特意买了我的两本小说,还让我在上面签名了。”

“哦,这下子我明白了!”

孔令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明白什么?”

这下倒是我疑惑不解了。

“林谷,这次‘林 彪’和你谈话,是看重你作家的身份,而不是他的学生,更不是什么副县长。不要说副县长,就是正县长、市委书记这个林 彪也不放在眼里的,倒是你的作家的光环让他高看一筹,一定是这样。”

我想起林教授刚刚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林教授难得一见的“笑”默认了孔令培的这种说法,看起来,林教授看重的也是我谷子的才气。

“林 彪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对孔令培的刨根问底有了一丝不快,加上左一口“林 彪”右一口“林 彪”的,这样毫无顾忌叫着林教授的外号,也让我心里不舒服。但是,人家平时对我不错,刚刚又把三菱小车借以我,帮了我的大忙,我不敢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说:“林教授说,我林谷比较适宜写书做作家,不适应当官。”

孔令培哈哈一笑:“这个老家伙,天天埋在故纸堆里,哪里知道现如今当官的种种好处?林谷,依我的观点,熊掌和鱼,你都可以兼而得之。一边写你的书,一边做你的官,齐头并进、双管齐下、相得益彰,你可以走出一条与常人不一样的仕途来,你有这样的优势。”

我觉得孔令培的话不无道理。

“喂,林谷,”

孔令培压低声音:“林 彪有没有透露一点测验题目?这次测验,听说成绩会通报单位,总不要太差才好。”

“没有,”

这样的测验还要费心思间谍一样去搞题目?我摇摇头。

正文 第174章 难得一笑

我们就在路上买了几个馒头,一边走一边吃。我对小李说:“小李,时间紧,回去晚了要挨班主任的骂,只要委屈你了。”

小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往嘴里塞馒头,说:“林县长,没事,我们也已经习惯了。”

赶到县城,还不到上班时间,我就在街上买了一些本地土特产,大包小包堆满在后座位置上。看看到了上班时间,我让小李把车开到县委。

我跳下车,“咚咚咚”跑去范正大办公室。

范正大不在,凌通也不在,办公室却没关,有一个小年轻在那里,坐在凌通常坐的那个位置上翻看报纸。

“范书记不在?”

我打量那个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很清秀,还有点腼腆,可能是哪个学校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刚刚分配在县委办。

“范书记下乡了,还有凌秘书,也一起去了。请问你是/?”果然是新分来的,连副县长都不认识。我朝他一笑,说:“我叫林谷。小伙子刚来上班的吧,我也是大学毕业分配这里,比你早来几年,在县政府上班。”

小伙子听我这样说,脸上少了那份腼腆,像是找到一个知音,说:“林哥你是老兵,我是新兵,我叫董少华,以后请多多指点,多多关照。”

我没时间跟他寒暄,就对他说:“小董,等范书记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我谷子来过了,那件事情已经办妥了。”

“林哥不等一会吗,范书记就在附近的乡镇,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不了,我还要赶回省城去,就不等他了,麻烦你转告一下。小董再见啊。”

“林哥再见。”

小董客客气气地把我这个“老兵”送出门口,送到楼下,送到车边,还非常亲热地拍拍我的肩膀:“林哥,以后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我说:“互相关照啊。”

小董瞅瞅那部裹满尘土的三菱吉普,很羡慕地:“林哥,不错啊,先来几年都混上专车了。”

我笑着解释道:“是我朋友的,临时征用而已。”

小李看我们那么亲热的样子,上车后就问我:“这位是谁?”

“小董,学校刚分出来的,是县委办秘书科秘书吧。”

“我看他有点‘二百五’。”

“怎么?”

我笑着看看准备发动车子的小李。

“怎么跟县长称兄道弟,还拍人家肩膀。”

“人家不知道我的身份,这也难怪嘛。”

“他也不用脑子想想,一般的老表,能有资格坐我这个三菱?”

“小李,也要谢谢你谢谢孔处长啊,要不然,我也坐不上那么高级的车。”

“这种车在我们省直单位,也算不了什么,我们局里就有三部。局长、书记各一部,还有一部后勤部专用。林县长,等你们党校毕业,也许会配一部更高档的车呢。”

说话间,我们的三菱就驶出了县委大院。

上了公路,小李拧开音响开关,车里立即流淌着舒缓的音乐,那是邓丽君一曲带着伤感的爱情歌曲:“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牢牢抚君怀……”

那时,听腻了“临行喝妈一碗酒”“泰山顶上一棵松”的国人,第一次听到邓丽君情真真意切切甜蜜蜜软绵绵的嗓音,便被深深震撼,立即,她的歌声响遍大江南北。有一句顺口溜是这么说的:“白天邓 小平,晚上邓丽君”我把身子往后一靠,十指交叉放在脑后当枕头,惬意地欣赏邓小姐美妙的歌声。

想起那次客车抛锚在路上过夜,多么狼狈。当官多好,有专车多好。

这次回的仓促,来回就两天时间,县城只见过范正大和凌通,连刘紫薇也没有打招呼。

一路顺风,回到党校。

我把那些东西分给孔令培和林教授,还给了小李一些。虽然值不了几个钱,总是家乡的东西,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起初我怕林教授不会爽快接受我的东西,至少会推脱一番,没想到倒也很痛快。

我去销假,顺带就把那几包东西提过去。

“林教授,我回来了。”

我说着,就把那些东西悄悄放在墙角的地面上。

“事情办完了?”

他正在看一部线装的古书,纸页黄黄的,很旧的样子,离得远,我不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林教授没看我,也没瞅地面上那些礼物,眼睛没有离开书,仿佛在跟书里面的什么人说话。

“办完了,很顺利,办完事我马上就赶回来了。”

我这句话,就有些讨好的意思。

很怕林教授追问我回去办的什么事,那我就不知如何回答,这总是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好在他也没有问,只是淡淡说一句:“落下的课,抄抄别人的笔记,自己再翻翻书。最近,要搞一次测验,你连续两次请假,缺课多,不要弄得自己没面子。”

我想,考数理化我不敢吹牛,这样的测验如果我谷子都不及格,那我们班大部分人都不会及格,虽然我缺了几堂课,但上课像我这样认真听讲的又有几个?白天忙着酒会,晚上惦着舞会,有几个人真正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林教授大概觉察到我不以为然的样子,就说:“林谷,看得出来,你和有些人不同,他们人是抱着镀金的目的来这里的,说穿了就是混日子,而你是真正想学点东西,所以,我对你的期望又更高一些。”

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那么刻板的林教授竟然那么看重我,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时我注意到,就在林教授头顶上方有一幅他和一位女人放大的合影,那女人应该是他的老婆,也是剪个短发,像吴筠一样,看起来比吴筠胖一些,气质也没法与吴筠相比,一副笑模笑样,倒显得挺和气的。女人的笑容更反衬出林教授的严肃,林教授没有一丝笑意,抿着嘴巴,像是跟谁斗气似的。我自从进到党校,见过林教授,就没见他笑过,我想,这样一张脸,就是笑起来,可能还会比哭更难看。从那个女人,我又想到吴筠,想到孔玲培告诉我的他们的故事,我就想,像林教授这样刻板严肃的人竟然也能和“偷 情”沾上关系。我正这样想着,冷不防林教授叫我一句:“林谷”林教授那像是深山老林传出来的幽幽声音差点吓我一跳,真以为他那双浓眉大眼窥视到我的内心活动。

“听说你已经出版了两部长篇?”

“是的,林教授,都是身边发生过的一些人和事,记录整理一下罢了。”

我谦虚地说。

“我看过。”

他看过?我又吃了一惊。看来林教授了解我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透彻的多。

“文笔还算流畅,语言也朴实。”

能得到林教授这样的评价,那是相当不错了。此时,我竟有了沾沾自喜的感觉。

“那个吴春有生活原型吗?”

我知道林教授是说我《山路弯弯》那部作品里的主人公。

“有啊,他是我的好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哦。那书中的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他。接着又加一句:“林教授,那是小说,有虚构有夸张,不好完全对号入座的。”

“就是打打折,那个人物也是够调皮的。”

我看林教授嘴角牵动一下,我不知道他这样算不算是笑,就是这样的表情,对于林教授,也是难得一见。这时的林教授,心情不错,所以,难得的百年一遇的“笑”也被我捕捉到了。

“林谷,”

林教授放下手中的书注意:直到这时才放下,又“格叽”一下打开他面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本书。

“喏,这是你的大作,来,签个名。”

说完,把那两本书从桌面上推到我面前。

林教授竟然让我在我的作品上签上我谷子的大名?我又一次受宠若惊,拿过那两本书,恭恭敬敬签上我的名字。

“林谷,你是省师院出来的?”

“嗯。”

“从哪里毕业并不重要,”

林教授慢慢悠悠地说,“毛泽东同志说过一句话:使用是更重要的学习。确实是这样,实践中的提高比书本知识更重要。”

林教授是北大毕业,学历比我“响亮”要是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的毕业生,跟我说这番话,就难免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之嫌疑了。

我恭敬地望着他那张刀削脸,说:“是的,林教授。”

“林谷,恕我直言。”

我心中一紧,不知他要说些什么。

“我看你当作家比当官更有前途。当然,我不是说你当官不行,而是说,作家的身份更适合你林谷。你思想活跃,对事物敏感性强,文字功底扎实,积累生活,积累经验,潜心写作,你会成功的。”

但是,作家有作家的惬意,做官有做官的好处,比如专车,比如下级热情的接待。当然,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话,我不会对一版正经的林教授说的。

“谢谢林教授指点和鼓励。”

林教授的目光又回到那本书上。我知道,我必须告辞了,就站起来:“林教授,学生告辞。”

林教授点点头,依然面无表情。

我从林教授房间出来,正看见孔令培。

孔令培把我拉一边:“奇迹奇迹!”

我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样子,说:“什么奇迹?”

“你知道吗,‘林 彪’找学生谈话从来没有超过三分钟,你们交谈超过了五分钟,这不是奇迹吗?林谷,林教授是不是批评你了?这‘林 彪’也只有批评人的时候时间会长一些。”

我笑笑:“没有,我们只是平常一样聊聊天。”

“那就更奇怪了。”

“孔处长,你大可不必把林教授看的太神秘,其实交往之后,我倒觉得他是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冷酷的外表里面也包裹着一颗平常人一样柔软的心。还有一件事我说出来你就会更觉得奇怪不可思议。”

“什么事?”

“林教授特意买了我的两本小说,还让我在上面签名了。”

“哦,这下子我明白了!”

孔令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明白什么?”

这下倒是我疑惑不解了。

“林谷,这次‘林 彪’和你谈话,是看重你作家的身份,而不是他的学生,更不是什么副县长。不要说副县长,就是正县长、市委书记这个林 彪也不放在眼里的,倒是你的作家的光环让他高看一筹,一定是这样。”

我想起林教授刚刚说过的那些话,想起林教授难得一见的“笑”默认了孔令培的这种说法,看起来,林教授看重的也是我谷子的才气。

“林 彪对你说了些什么?”

我对孔令培的刨根问底有了一丝不快,加上左一口“林 彪”右一口“林 彪”的,这样毫无顾忌叫着林教授的外号,也让我心里不舒服。但是,人家平时对我不错,刚刚又把三菱小车借以我,帮了我的大忙,我不敢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说:“林教授说,我林谷比较适宜写书做作家,不适应当官。”

孔令培哈哈一笑:“这个老家伙,天天埋在故纸堆里,哪里知道现如今当官的种种好处?林谷,依我的观点,熊掌和鱼,你都可以兼而得之。一边写你的书,一边做你的官,齐头并进、双管齐下、相得益彰,你可以走出一条与常人不一样的仕途来,你有这样的优势。”

我觉得孔令培的话不无道理。

“喂,林谷,”

孔令培压低声音:“林 彪有没有透露一点测验题目?这次测验,听说成绩会通报单位,总不要太差才好。”

“没有,”

这样的测验还要费心思间谍一样去搞题目?我摇摇头。

正文 第175章床 上像狼一样

毫无悬念,这次测验我拿了第一。我的同桌孔令培很大一部分都是“抄来主义”也拿了前十名。全班有四位学员不及格。

学校并没有把每个人的成绩寄回单位,只是对前十名的同学在班上表扬了一下,对那四位不及格的学生由林教授分别找了谈话。

孔令培很高兴,非要拉我出去吃餐宵夜不可,说要好好答谢我,要不是我拔刀相助,他也免不了被林副统帅找去“谈话”我想,这家伙反正吃喝拉撒都能报销,不吃白不吃,便爽快答应,还捎带让他叫上我的老乡陶洁和康明山。

孔令培一个电话打给小李,我们还没下课,就看见小李开着一部黑色的普桑进了院子。

我还在抄最后一点课堂笔记,孔令培把一摞书往抽屉里一塞,就扯着我的袖子催我赶紧走。

我笑着说:“急什么呀,学校吃饭得赶早,迟了怕打不到好菜,咱出外面吃饭,还怕找不到餐馆?”

孔令培说:“我带你们去南苑餐馆,我们去吃海鲜,那里的生意特别红火,去晚了,真的就会没有位置。”

路上出了一起小小的交通事故,摩托车追尾,钻进一辆大货车的底下,货车后轮把摩托车压得面目全非,人从后面进去,又从侧边甩了出来,搞了一个惊险动作,所幸人无大碍,只是胳膊上受了点轻伤。

交通却被阻断了,等交警处理完这起事故,我看看时间,刚好被堵了半个钟头。

我就开玩笑对孔令培说:“我们赶得紧还没用,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要耽误这些时间。”

南苑餐馆其实就在我们师院琴瑶湖校区附近,不过我们在这里读书时还没有,或者不是叫这个名字。

南苑餐馆在师院后面那条街,大厅布置的很有特色,墙壁上挂着的巨幅画都是海景,一进大厅,仿佛置身于大连海边,让你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穿过大厅是宽阔的海鲜自选超市,大的就像海鲜市场,应有尽有,只要你想得到,这里就买得到。所有海鲜都在玻璃缸里优哉游哉等着你的挑选。

我们是内陆省,不靠海,海鲜都是外地运过来的,运费加上保鲜成本,价格就十分昂贵。尽管这样,‘南苑’的生意却相当不错, 那些脑满肠肥衣冠楚楚的食客,大概也是公款吃喝吧,都要自己掏腰包,该不会有这样兴隆的场景吧? 。

在海鲜超市,孔令培说:“这样好了为了充分体现民主,每个人点一道菜吧,从林县长开始。”

我看着那些形状各异等着挨宰的可怜的海鲜们,笑一笑说:“我对这些怪物基本上是一无所知,我选择弃权,你们点吧。”

陶洁也说:“我也是外行,孔处长,就你自己点好了,点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康明山也是这个意见,民主就变成了集中。

孔令培说:“这里的豉汁鲍鱼仔是特色菜招牌菜,其他可以不点,这道菜不可不点。”

陶洁就笑嘻嘻地恭维一句:“孔处长在省城,又是手握实权的后勤处长,自然见多识广,跟着孔处长出来,我们都长见识了。”

孔令培脸上就立即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有谁不喜欢别人恭维自己?

一个乡党委书记,一个后勤处长,加上我,都是能喝的主,孔令培一下就叫服务员拎了两瓶52度的“青溪窖”这是本地产的白酒,我喝过,味道很纯正,口感也不错,不会上脑。

孔令培一边拆开酒的精美包装,一边说,茅台、五粮液,这样的酒店很难喝到正宗的,还是这些杂牌酒反而可靠,不要既花了大钱又喝到假酒。他还对我们说,那些领导们嘴巴比我们还刁,除了专供酒,他们基本上不喝市面上的所谓名酒,宁愿喝低档的本地产。

“一瓶包干吧?”

我说。

“难得出来一次,总要喝得尽兴,把两瓶都消灭!三个主力,小李和陶洁陪一些。”

孔令培说。

“你们两个酒量都比我厉害,我不能算主力。”

孔令培就笑着说:“玛德,康明山,你这家伙,找个美女给你,我看比我们谁都上的更快,都更像主力,怎么,喝酒就谦虚了?”

我也乘机调侃他:“听说康明山有一次帮他们县长代酒,豪气冲天一连干了七大杯,后来醉的,小解连裤子都不会穿了,哈哈!孔处长,虽然你也是正处级,县官不如现管呢,不信,你孔处长调到他们县去试试,康明山的干劲马上就上来了!”

“这也不是不可能,”

孔令培已经拆开包装,把酒从纸盒子里拿出来,“不过,要下派,我也不去康明山那,要去也去陶洁那个县,成天有美女陪着,那才爽呢!”

陶洁一双妩媚的眼睛就盯着孔令培,说:“孔处长要找美女,有何难,有钱有势有地位,人又长得潇洒,只要孔处长一个眼神暗示,那些美女还不排着长队?”

孔令培呵呵一笑:“找美女不难,找一个像陶主席这样又漂亮又有素质魅力十足的美女,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陶洁自嘲地:“一个半老徐娘,哪还有什么魅力?”

“一个熟透的果子,更会馋得让人流口水。陶主席也是三十左右吧,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如狼似虎的女人,才有味呢!”

孔令培这句玩笑,未免太直太露太流氓了,不过陶洁也未生气,笑靥不改。身处官场的女人,不会像小市民那么小气,经不住荤的素的各式玩笑。

本来我和孔令培你一句我一句调侃着康明山,让康明山有点招架不住,这时中心转移,话题转移,康明山的脸上就解脱似的一阵轻松,也接着孔令培的话题说:“孔处长说的对,青涩的果子有青涩果子的味,成熟的果子有成熟果子的味。”

孔令培就笑他:“康书记,你是乡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没人敢逆你,听说老婆又不在一起,就更方便了,老实交代,糟蹋了多少熟果子一样的村姑?”

康明山笑一笑,露出一排因吸了太多的烟而泛黄的牙齿:“哪有啊,孔处长冤枉我了,康明山老老实实的好人一个。”

与精明强势春风得意的孔令培比起来,康明山显得有些蔫头耷脸。

我想到吉水镇的蒋书记蒋中平,身材高大的康明山与方面大耳的蒋中平竟有几分相像,由蒋中平又想到被他弄上床的叶诗文,心里总还有点爽,一个被自己看中的女人,却被别人占了先,怎么说都是一种耻辱。我看着貌似一脸委屈的康明山,说:“没错,康明山当然是好人,是党的好干部,光辉政绩有目共睹。建议年终总结时一定要写上这么一条:康明山同志想村民之所想,急村民之所需,为年轻少妇们解决了许多实际困难,也让那些长期不在老婆身边的男人们解除了后顾之忧。”

我们就这样开着玩笑,菜就慢慢上齐了。

五个玻璃酒杯,我、孔令培和康明山满上,小李和陶洁都不到半杯。

孔令培酒量大,经历酒场多,喝酒也干脆,不扭捏,不拖泥带水。孔令培喝酒不是一扬脖子一杯到肚,而是嘴巴贴着杯子边沿,吸管一样把满满一杯酒一口气抽干。康明山耍手段,每次干杯杯子里都有一点“回扣”我就提醒他:康明山你不要留水抗旱啊。不得已康明山才又重新端起杯子喝完杯子里的剩酒孔令培本来话多,几杯酒下去,面红耳赤的孔令培说话就更随便,全然不顾有女同胞在场,他刚刚把一杯酒吸进肚子里,眼睛瞅着碟子上的菜说:“你们知道吗,我们男人都有五副模样:平时像人一样;偷情像贼一样;约会像鬼一样;上床像狼一样;完事像猪一样。”

我听完哈哈一笑,连称精彩,比喻恰当,十分形象。康明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陶洁也笑,笑得比较矜持。

孔令培又说:“女人也有五副模样,你们猜猜?”

过一会儿,见没哪个搭腔,孔令培就问陶洁:“陶主席,你猜猜看?”

“我猜不着,也不想猜。”

“康书记,你猜,你们这些基层领导对女人更了解。”

孔令培笑着,脖子一扭,又转向康明山。

“我们哪有孔处长见多识广,还要孔处长给我们指点迷津。”

“我也是听来的,不是我的发明啊。女人的五种形象嘛,就是:男人面前像淑女一样;吃起零食来像老鼠一样;上了床像疯了一样;叫喊起来像狗一样;到了像快断气一样。”

“精辟、经典!”

这次是康明山首先给出评论。

我笑着对他说:“我们的康书记怕是夜夜弄得村姑们像断气一样吧?”

陶洁笑着抗议:“你们这些臭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看你们那里还像个国家干部的样子!”

孔令培一脸坏笑:“国家干部也是人啊,莫说国家干部,国家领导人也要过夫妻生活么。陶主席,你敢说你就不过夫妻生活?”

陶洁脸一红,不敢再吭声,怕孔令培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豉汁鲍鱼仔是最后一道菜,好戏在后头,这道菜果然名不虚传、美不堪言。

鲍鱼仔火候刚好,肉质鲜嫩、柔软、爽口,这是慢火蒸出来的,保持了食物原有的鲜味,豉汁咸淡适中,填一分即咸,减一分即淡,闻之令人垂涎,食之令人回味无穷。

两瓶白酒被我们五人消灭干净,准确地说是被孔、康、林我们三人消灭干净。小李和陶洁加起来不到二两,可以忽略不计。

三个人当中,又数康明山酒量最差,面色先是转成红色,后来又转为白色,再后来就白里泛青,说话语速越来越慢,且渐渐有些结巴。孔令培的酒量让我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这家伙喝酒不上脸,只是额头上不断冒出汗珠,好像喝下去的酒都从那油光闪亮的额头上溜出来了,擦过汗的纸巾乱七八糟丢的一地都是。不采取清空战术,我谷子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快结束时,老板过来敬酒,显然是看的是常客孔令培的面子。

这时,两瓶白酒已经见底,孔令培嚷着叫服务员去再拿一瓶“青溪窖”我看着脸色青白的康明山,对孔令培说,康书记显然是不能再喝了,再来一瓶,只有我们两个包干,孔处长你海量没问题,我林谷也到位了,白酒就不要了,这位老板要敬酒,就拿两瓶啤酒吧。我没等孔令培表态,就唤服务员去外面提啤酒,服务员答应一声就去了。

孔令培就指着老板向我们介绍:“这位老板姓张,弓长张,张老板除了这个酒店,在新民大道还开了一家四星级宾馆,这是我们省城第一家四星级宾馆,张老板是省城餐饮业的龙头老大。”

张老板矮矮胖胖,一张富态的脸挂满笑容,他听孔令培这么介绍自己,忙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全凭孔处长和你们各位领导的关照,混碗饭吃而已。”

孔令培又指着我们对张老板说:“这些都是地方诸侯,是我党校的同学,以后他们在你张老板吃饭住宿什么的,给他们打个折,搞个最惠国待遇。”

张老板忙点头应允:“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孔处长的朋友就是我张某的朋友。”

说话间,服务员一手一瓶提着两瓶啤酒就进来了。张老板吩咐服务员另外拿了六只干净的玻璃杯,亲自撬开啤酒盖倒满两杯啤酒,倒的急了些,黄白色的泡沫炸锅一样溢出来。

刚才孔令培是笼统的介绍,张老板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谁的官职大一些,就探询地看着孔令培,孔令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就指着我说:“这个是林县长,当代著名作家,你就先敬他吧。”

张老板没有敬完的酒,康明山抢过来解渴似的全部包销,说来也怪,康明山喝完这些啤酒,反而更清醒一些,脸色没那么难看,说话也更流利了。

我以为孔令培也会签字挂账,然而没有,是让司机小李付了现金。

孔令培打着饱嗝问大家:“兄弟们姐妹们,难得出来放风,咱们不夜不归,下一个目标是哪里?歌厅茶馆,洗头按摩泡脚你们挑!”

孔令培话音刚落,陶洁就接上去说:“来的路上看见电影广告,好像上映《人到中年》的电影,咱们不如去看一场电影,潘虹主演的,听说还不错。”

我也表示同意,我说:“我也是好久没进过影剧院了,还是在这里读书的时候看过电影,一是没时间,二来也是没伴。”

孔令培接过我的话头:“林县长所谓的伴,应该是指女伴吧?电影院现在都成了谈情说爱的场所,我也是好久没看过电影了,也好,咱们去看看人家谈恋爱也好,哈哈!”

孔令培表现很积极,自己亲自到票房去购票,让我们几个大受感动。

电影已经开演,里面一片漆黑,只有银幕上的反光让我们依稀可辨。进了里面,才知道五个人的位置不在一起,三个在左边,两个却又在右边。

黑暗中就听见孔令培很“主动”地说:这样吧,你们三个在这里,也好聊聊天,我和陶洁委屈一下,去右边的位置。

待坐定,我才觉得有点不大对头,这个孔令培难道是故意为之,故意制造与陶洁单独在一起的机会?难怪那么积极亲自去买票,故意买了“两地分居”的票,原来竟然是早有预谋?更有甚者,孔令培这个家伙早就对陶洁这颗熟果子垂涎三尺,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样想着,心里竟有些酸酸的、空落落的。

陶洁这样的少妇,既美丽风,又善解人意,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孤男比寡女多出数倍、数十倍的党校,确实引人注目,和她交好,既可以图一时快活,又不会留下什么麻烦后果。而且我早看出来,陶洁对我已经有那个意思,平时对我的那份热情比一般人又有所不同,单人单间,多好的条件。陶洁这颗熟果子,我是完全吃得到的,只要我愿意,只要我对陶洁的几次暗示主动响应。现在眼看这颗熟果就要被别人捷足先登,那份失落在所难免。

煎熬中,康明山偏偏仄过头,压低声音饶有兴趣地问我:“林县长,你看孔令培这家伙是不是对陶洁有那个意思?就故意把我们支使开?”

我言不由衷地:“不会吧,也许买票时不小心,没看清,就买了两地方的。”

“哈哈,你当咱们孔处长是二百五啊,是乡下老表啊?他对这些场所有哪里不熟悉的?一发现不在一起的票,立马可以提出换的呀。”

康明山说的这些,难道我会不知道?我只是不愿意这样想而已,一经他说破,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本来心烦,康明山还要在那里唠唠叨叨。

“林县长,我看陶洁他们现在可能……”

我就没好气打断他:“老康,陶洁她又不是你的老婆,又不要给你戴绿帽子,你什么心啊!”

正文 第176章天下男人

我不知道陶洁和孔令培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有没有搂抱抚摸亲吻诸如此类亲密的动作,反正回校以后,两人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康明山曾经傻乎乎问过孔令培:孔处长那天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自己有美女相伴,却把我们丢在一边。孔令培摸摸那张总是刮得青光幽幽的脸说:呵呵,都怪我太粗心,也没仔细看,一不小心就把大家分成南韩北朝了!

陶洁自己洗衣服的时候常常会顺便帮我一起解决,通常这是在傍晚洗完澡之后,她会披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提着一只镀锌小铁桶,迈着浴后特有的轻松的步伐走进我房间:林县长,收购脏衣服臭袜子!我当然乐的让她“收购”对于大多数男人来说,这种洗刷刷的活儿最烦人了,当然,那些竭力讨好老婆的所谓模范丈夫除外。顺便说一句,陶洁不是活雷锋,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包括我们的同乡康明山。

陶洁一如往常那样还来我这里“收购”脏衣服,那一天,一袭长裙,黑发披肩,身上散发淡淡香水味儿的陶洁像一阵风飘进我的房间:“林县长,有没有生意?”

都说出浴美女更惑人,眼前的陶洁就格外妩媚,长发披肩,如墨如泼,没有淡妆浓抹,素面朝天的原生态的美丽,真实、自然、随意。

在男人眼里,对女人的漂亮是有着各种不同定义的,有的人喜欢外形靓丽,陶醉于女人外表的漂亮;有的人比较看重内心的善良,折服于女人善良的本性所;还有的人会比较注意女人自尊自强自立,不喜欢一味依赖男人的女人。不管怎么说,男人通常都喜欢有气质的女人。陶洁也是一个有气质的女人。

看着湿漉漉黑发披盖下那张红扑扑俊俏的脸,不知怎么我一下子就想到范彤,想到第一次我和大春踮着脚尖从浴室的小孔窥视范彤的*。都是成熟的女性,都是有夫之妇,像孔令培说的“熟透的果子”陶洁比起范彤来,更漂亮,也更风。我想象着,*的陶洁又是怎样的呢,那妖艳的臀部,那迷人的高耸的双乳,嘿!

空气中弥漫着陶洁身上散发的香水味,似乎还有一股牛奶的味道,我不知道这股牛奶的味道是不是陶洁身上的体味。不管男女,每个人身上都有一股不同的体味军犬就是根据这种特殊的味道来分辨犯罪分子。不管是香水味还是牛奶味,在我闻来都令我爽心悦目。

我把那只装着脏衣服的铁桶从桌子底下拖出来。

“陶洁,总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反正我自己也要洗的,举手之劳而已。”

陶洁笑笑,露出珍珠一样洁白整齐的牙齿。

其实,我桶里就一件衬衣,一条袜裤,洗完澡后我可以顺手就把它解决,我留着它,更多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给陶洁一个机会。

我瞥一眼陶洁手里提着的那只小铁桶,我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孔令培的衣服。我只看见最上面那件陶洁自己刚换下来的红色上衣,其他的都被遮住了。

这句话憋了很久,就像一只鸡蛋卡在喉咙里,没有吐出,喘气都不均匀。

“陶洁,那天晚上……”

我只说出上半句,陶洁就猜到了下半句。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他是不是不老实?”

“不知道。”

“是不是对你动手动脚?”

“不知道。”

“有没有摸你,摸哪里了?”

“不知道。”

“哈哈,你是一问摇头三不知啊!”

“林县长,有句古话,不知你又没有听过?当然,你是作家,我不免是班门弄斧了,但我还是想说,那就是‘篱笆扎得紧,野狗进不来。’”“好啊,你吧我们的孔处长比作野狗,看我不告诉他!”

“哼,男人都是这德性。看见有点姿色的女人,口水都会流出来。”

“哈哈,陶洁你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不夸张,就是这样。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坏!”

陶洁眉毛一扬,一副抬杠抬到底的模样。

“好好好,就是这样。好男不跟女斗,我缴械投降总可以吧,哈哈!”

“林县长,问你一句,如果那天晚上换了是你,是你单独和我坐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我没想到陶洁会这样问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一副傻样。

陶洁嘻嘻一笑:“你看,不敢说实话吧?你呀,下手必定比他还快呢!”

“也许,不排除这种可能。谁叫你陶洁长一副让男人流口水的模样,这不是我们男人的过错啊!”

“林县长,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你这是荒诞逻辑,是强盗逻辑!”

陶洁虽然是带点质问的形式,那质问也是柔情蜜意的,语气不重,柔柔的,听着让人舒服,一点不反感。陶洁说这话时,身子还得意地摇晃两下,随着身子的晃动,陶洁胸前那两座山峰一样的巍巍挺拔的乳 房便也颤巍巍抖动着,目之所及,我的情绪立即像党校后面那条小河涨潮一样迅速被调动起来。我在想,那两座高耸的山峰是不是已经让孔令培这个家伙粗暴地蹂躏过,当孔令培乘着夜色的掩护把黑手从陶洁衣服的下摆伸进去抚摸那让人销魂的所在的时候,陶洁真的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筑牢篱笆不给孔令培机会?那么她又是婉言拒绝还是坚决制止呢?

那天晚上如果换了自己,会不会遭到陶洁的拒绝?如果我现在把房门栓了,把这个美人儿搂在怀里,她会反抗还是会像一只温顺的羔羊乖乖的服从?

我这样想着,心跳加速,脸上一阵发烧,有喝了酒的感觉.陶洁不幸而言中,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孔子曰:食色性也,圣人尚且如此,我们凡夫俗子又何必苛责自己?面对美色,面对那诱惑无限的两座肉山,谁不流口水啊?不过,我没让自己的口水流出来,我把它咽了下去。

我的目光不敢在那个敏感地带久留,我的头稍稍抬起一些,高抬的目光正和陶洁的目光相对,陶洁微微一笑,那笑意味深长,那笑足以让我心猿意马,浮想联翩。

知道陶洁那一刻有没有注意到我狼一样的眼神,她浅浅一笑,说:“有机会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洗衣服去了。”

说完,提起铁桶,袅袅娜娜就出去了,只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陶洁走后,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我正在完成另一部描写农村改革的长篇,预计二十万字,完成不到一半。这部小说,还没动手,就与本省一家出版社签订了合同,还预支了一部分稿费。

在党校,业余时间多了,我就想趁这个机会抓紧完成这部作品。

现在好了,可以用电脑写作,被作者称为“码字”噼噼一打一连串,我们那时连电视都还没有普及,更不要奢望电脑,我们写作,就是一支笔,一摞稿纸,所以那时的写作被形象第称为“爬格子”几十万字一个一个写出来,那的确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我一边写书,一边等着陶洁洗衣归来,写完一个章节,陶洁还没有回来,几件衣服也花不了多久的时间吧?我打算出外面溜达溜达换换新鲜空气。

我不知不觉就朝东边那座灰色的小平房走去,那是学校的厨房和澡堂,正是陶洁洗衣服的地方。

洗衣池旁边有一颗百年大榕树,四季常青,郁郁葱葱佳气浮,听说本来这里原打算再建一座教学楼,就是为了保护这颗百年古树,才取消计划,只建了一座小平房。

厨房与澡堂不是同一个建筑,是分开的,两个建筑互成直角,正对我走的这条小路的是分有男女的澡堂,洗衣池却是共用的,男女一起,一排十几个位置,用水泥红砖砌筑而成,每个位置各一个有蓄水池,一个砌成坡度的水泥搓衣板。与澡堂垂直的那个小平房就是厨房,还兼膳厅。

那一排洗衣池就在大榕树下面,夏天遮阳,冬季挡风,下雨还可以避雨,天然屏障。

离澡堂还有十步远的地方,我停了脚步。我听到一阵异样的响动。

透过大树,我看见影影绰绰的两条人影,还有压抑着的说话的声音。““放手,松开。”

“别小气,让我抱抱!”

“别这样,快放手!”

“没人瞧见的,你就让我抱抱嘛。”

“再不放手,我喊啦!”

“嘻嘻,你不会喊的。我就这样抱一抱,过过旱瘾也好。陶洁,我死你啦!”

我才知道,两条抱在一起的人影,其中一个是陶洁。那么,那个男的是谁?是不是孔令培?听声音,有点像。

“孔处长,求求你了,别这样。”

果然是孔令培。

接着是噼噼脚踏在地上的杂乱的声音,一个抱住不放,一个在奋力挣扎。

我没有向前,撞见这样的情景大家都是尴尬的。但是,我不会看着陶洁吃亏。

我轻轻咳嗽一声,然后快步离开这里,回到房间。

正文 第177章有人跳楼

还是刚到省城去党校报到那一天中午,刘吉生夫妇请我吃了一餐饭,后面没有联系过,我倒是出过几次城,也没有去找他们。

这天星期天,刘吉生心血来潮,一大早打来电话要我去他家唠唠嗑。

我打着哈哈说,和尚,怎么想起山沟里受罪的谷子了?幸亏你电话打的早,晚一点就赶不上出去的校车,你就是山珍海味俺谷子也无法消受了。

我没有约孔令培和康明山,更没有叫上陶洁,我想,老同学会面应该是很“私人”的,夹杂一些不相干的人气氛难免尴尬。

我只是向康明山说一声去省城办点事,就搭上已经发动的校车出去了。

我在省城长途汽车站下的车,穿过一条步行街就是广场路,我在那里扬手拦下一部的士,直奔刘吉生家。

透过矮矮的围墙看进去,小小的院子,收拾的整齐,一些盆景花草,也侍弄得生机勃勃,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刘吉生还是他的老婆杜秀珍的功劳。

木质的朱红色大门,没有关,我进去没看见有人,就喊一声:“吉生!”

见没有反应,又喊:“杜秀珍!”

就看见刘吉生从里屋出来。

“县长光临,蓬荜生辉啊!”

“和尚,我还以为走错地方了,叫了半天没反应呢。”

“杜秀珍和周敏敏去买菜了,我在书房,正在弄一篇稿子。”

“当主任了,还要亲自动手?”

“我这个主任是不脱产的,哪像你当县长,威风凛凛,高高在上,工作就是发号施令。”

我呵呵一笑:“和尚,虽然我当上副县长没几天,似乎没有多少发言权,但我对所谓县官的生活是再熟悉不过了,并不像你说的那样,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当然难免也有指手画脚的时候,更多的时候,都把身段放得很低。就说我们的范正大范书记吧,只要是工作时间,老百姓谁都可以进他的办公室。工作时间也不会比一般的工作人员少,反而更长,往往别人都下班了,我们继续开会什么的,门卫都说,最后走出县委县政府大门的往往是书记或县长,遇到什么突发时间,那就更不用说,几天几夜不合眼都很正常。外人看来,也许我们这些人风风光光,潇潇洒洒,其实感觉压力特大。有时工作做了,还得不到别人理解。”

“谷子最后一句牢是冲我来的吧,哈哈!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如有得罪,多多包涵!”

“俗话说,这山望那山高,确实是这样。”

我说:“像你们搞新闻工作的,也有自己的苦衷,外行看来,你们也潇洒得很,无冕之王嘛,是不是?”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知我者,谷子也!”

“因为我自己也干过这个工作,如果是正面报道,那没什么,如果是负面报道,曝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恨不得拿着扫帚撵你远远的。”

“最可恶一些提供假新闻的,一不小心,就中了圈套。”

接下来,刘吉生讲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半夜,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已经进入梦乡的刘吉生被一阵“叮铃铃”的电话吵醒刘吉生家的电话,是单位要求装的,新闻组每个人都要求装电话,说是为了方便居民百姓提供新闻线索,号码也很好记,后面都是111、222、333等这样的重复数字。单位出初装费,自己负担电线话机等小部分费用,那时的初装费就要几千,平时还有话费、月租费,一般人那时还装不起,电话是一位老太太打来的,语气很急的样子,说是太平巷一座楼顶上有一个中年男子要跳楼,要他马上赶过来。

“你们可要快一些,要不然,等那个人跳下来,你们就只能拍到尸体了!”

刘吉生把电话话筒用头和肩膀夹住,一边听电话,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记住了,地点在太平巷。”

“嗯,记住了。”

“正好巷子中间,八层楼的楼房。”

“嗯,知道了。”

“记住,是楼顶上哦。”

这老太太也实在太罗嗦,不是楼顶,难道还是地下室不成?

好在刘吉生脾气好。

“好的,好的,大妈,我知道了。”

“可要快点啊!”

刘吉生刚要放下话筒,又听到这么一句。

刘吉生刚穿好衣服,提起装着摄像机的那个包,电话又响了。

刘吉生不得已,又拿起电话。

“喂,同志,提供新闻线索有钱的,是吗?”

“是啊,有一点报酬,但不多。”

刘吉生解释道。

“我姓牛,这个电话就是我家的。记住哦,别忘了我的酬金。”

“大妈,等事情过后,我会带你去领酬金,请放心。”

刘吉生终于骑着自行车出发了。他骑得很快,真怕那个男人已经从楼顶跳下去了,自己只能拍到血肉模糊的尸首。

就在不久前,也是一个男人自杀,刘吉生接到线索,那个男人已经从楼顶跳下去了,刘吉生远远只看见一具尸体,像一张薄薄的纸贴在水泥路面上。刘吉生摄像头都没有打开,就离开了,背后听到一阵议论:怎么公安的没来,医院救护车没来,记者倒先来了?记者的鼻子比狗还灵呢!刘吉生听到这些议论,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时,刘吉生突然想到,由于走得急,都忘了给公安等有关部门通报了,也不知那个姓牛的老太太又没有给他们打电话?自己去那里,只是获得重大新闻,只有公安他们去了,兴许还能劝住那个男人,避免一件恶性事件。已经走出半里路,这样想着,刘吉生又返回家里。

刘吉生回到家,翻出那个临时记录在笔记本封面上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大妈,你又没有打电话给‘110’和‘120’急救中心啊?”

“没有,但是不用了。”

“为什么?”

刘吉生吓一跳,“是不是那个人已经跳下去了?”

“不是,”

老太太慢慢悠悠地说,“那个人不是跳楼的,是我老眼昏花看错了,是早上在楼顶锻炼身体打太极拳的。”

刘吉生讲完这个故事,问我:“谷子,你说可气不可气,她一句‘看错了’,却害得我一夜都没睡好。”

我却听得哈哈大笑。

我们聊着天,杜秀珍他们就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一进门,杜秀珍就大嗓门嚷:“谷子,升官了,好大的架子,也不踩踩我家门了。”

我笑着看看她那双显然描过眉的眼睛:“你都没盛情邀请,我怎么来,谁知你们欢迎不欢迎?也许我谷子前脚走,你们就指着我的背影嘀咕:唉,这个月伙食费又超支了!哈哈!”

周敏敏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西装很得体,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也显得格外精神。

周敏敏和杜秀珍都是画过妆的,只是周敏敏的妆淡一些,杜秀珍稍稍浓一些。两个漂亮女人站在一起,就像两棵争妍斗艳的白玉兰,让人赏心悦目。

听我这样说,杜秀珍就撅起嘴巴:“谷子,我杜秀珍是这样的人吗?自己官大了,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市民了,这才是真的呢!”

杜秀珍一边说话,一边把外套脱了,露出紫的毛衣,那胸前两座肉山呼之欲出,分外吸引人的眼球。

“谷子,你也甭想白吃,中午的节目是包饺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谁也别想偷懒。”

杜秀珍说着,就从袋子里提出一捆韭菜:“第一道工序,先择菜!”

然后又吩咐和尚:“你也别闲着,去和面。”

杜秀珍就像总导演,指挥我们做这做那。

杜秀珍擀面皮真是行家里手,一坨坨面团,巧手翻飞,眨眼功夫就擀成了一张张圆形的均匀的面皮。她一个人擀皮子,我和周敏敏还有和尚三个人都包不赢。我们三个人包的饺子各各不同,各有特色。周敏敏包的饺子封口皱褶多,且很均匀,就像她穿的百褶裙;和尚只在中间捏一下,线条简单,工艺简单,省事;我就做成圆形的,有点像肉包子。

除了饺子,杜秀珍还炒了几个菜,一条红烧鱼,一盘猪肚尖炒酸菜,一个萝卜炒牛肉,还有一个叶子菜。

别看杜秀珍大大咧咧,炒菜的手艺也不错,咸淡适中,我就笑和尚:“和尚,我以为平时这些家务活都是你包干的呢,看来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和尚笑着说:“我们是分工合作,杜秀珍是负责桌面,我是负责地面。”

杜秀珍鼻子里“哼”一声:“想要他炒菜?先放油先放盐他都弄不清楚!”

我看着杜秀珍笑:“这不是和尚的错,只是你这个内当家的太贤惠嘛!人家没有表现的机会嘛!”“你别替他掩护,是啊,我是太贤惠了,我的贤惠是逼出来的,是他刘吉生的能干逼出来的。他有太多的表现机会,只是他的表现实在太优秀,优秀得让人无法接受。”

杜秀珍的语气里分明含有一分牢,含有一分对丈夫的不满意。“优秀”“能干”都是正话反说。

“你让他炒个菜试试?准能把你们吓跑。我也希望外面辛辛苦苦演出,回到家里像人家一样能享受一口丈夫做的可口的热饭热菜,我能吗,吃他做的菜饭,还不如买一只饭盒,没办法啊,只能自己动手。”

“男人嘛,干这些家务活总是差一些,要不然,还要你们这些贤内助干什么呢?”

我当然要向着和尚,男人总是偏向男人。

我笑嘻嘻又加一句:“男主外,女主内,古今中外皆如此啊!”

我自以为找到充分的理由,为“无能”的丈夫辩解,没想到杜秀珍火气更大了:“主外?主外又怎么样?混了那么久,至今还是股级干部,你谷子同一个学校又是一起毕业的,都是副处了,党校学习,就踩着正处的边了。你看看,他多优秀!”

“杜秀珍,男人的事业也像一个人发育一样,有的早一点,有的迟一些,”

我故意用了一个诙谐的比喻,为的是让气氛轻松一些,“我们和尚飞黄腾达的时候在后头呢,你别把我们和尚看得那么低好不好?”

“是呀,等到退休时,他的时运就到了,就升官了,带个括号,享受副科级待遇。”

“哈哈,和尚,你看,你媳妇真把你看扁了,争口气,回去拍拍领导的马屁,马上弄个科长处长的干干!”

和尚只顾低头包饺子,一言不发,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也许是早被被杜秀珍镇服了。

我早听说,和尚在单位混的不怎么样,同事和领导的关系都不是很融洽。平时寡言少语,缺少沟通,工作能力又不是出类拔萃,没人注意你,当然就很难得到重用和提拔。

吃完中饭,杜秀珍和和尚一起收拾碗筷,我和周敏敏在外间泡茶喝茶。

这当儿,周敏敏悄悄对我说:“你知道杜秀珍为什么对和尚那么失望吗?”

我说:“不就是因为和尚不会做家务,还有在单位混的不风光。”

周敏敏尽量压低声音,说:“问题不在这,问题是和尚真是和尚,那方面不行呢!”

“哪方面?”

我其实猜到了,我明知故问。

“那个那个,”

周敏敏脸一红,“就是男女方面那个事。和尚也不是特别不行,而是他们之间差别太大,我听杜秀珍自己亲口告诉我的,她的性 欲特别旺盛,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要求,经常是晚上弄过了,第二天早上还想要。一般的男人谁吃得消啊,尤其像和尚这样文文弱弱的,哪能满足她的要求?”

我呵呵一笑:“看来找老婆不但要门当户对,还要性 欲相当啊!”

周敏敏也笑:“我看杜秀珍还真是找错了对象,要是选择我们林谷,那才是门当户对而又性 欲相当吧?谷子,你不要说,杜秀珍真的对你印象很好,多次我们提起你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的就是钦佩仰慕。”

“哈哈,我还成了杜秀珍的偶像了?”

“是啊,杜秀珍说,早知这样,当初不如苦苦去追求谷子呢。”

“可惜只是杜秀珍的偶像,要是能成为周敏敏女士的偶像那就好了。”

我看着周敏敏,坏坏笑着。周敏敏这时也脱了西装,她的毛衣是咖啡色的,她的身材比杜秀珍窈窕,该突的地方突的迷人,*心扉,该凹的地方凹的神秘,让人遐想无限。

正文 第178章屈辱的陶洁

秋分过去是寒露,今年的秋天就算翻过去了。这个季节的河滩,草已经枯黄,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挨冻,空旷、寂寥,却也安宁。

这边是平缓的河滩,对岸是青黄相间的一蓬一蓬的竹子。

有风吹向河面,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括弧一样向对面扩散。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会在这时候见到陶洁。这时的陶洁穿着运动服,上下一样,都红色的,好像是散步,精神抖擞来到这里。

“陶洁,散步啊。”

“是的。呵呵,原来林县长也在这里。”

我看着一身红火的陶洁,不浓不淡的眉毛下面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开口说话就见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把标致用在陶洁身上比用漂亮两字更准确些。

我调侃道:“谁都可以来的啊,这里又没有写‘此地专属陶洁女士,未经许可,外人与狗一概不得进入’。”

“林县长真会开玩笑。”

陶洁露齿一笑,落落大方。

我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望着对岸的一丛一丛的竹:“这里空气真不错。”

“风景也不错啊。”

陶洁这样答一句。

“是啊,这样的风景,城市里面是看不到的。所以,有钱的人都喜欢在郊区建别墅。”

“林县长,你也可以在家里建一栋别墅,然后找一个漂亮老婆,空闲之时,夫妻两人看看风景,听听溪流,多浪漫,多有情调。”

“呵呵,我谷子的家就在农村,就是别墅啊。”

我们席地而坐,抱着膝盖,面对大河,就这样聊着天。从气候、家乡风土人情到官场再到党校的奇闻异事包括吴筠、郝校长的故事。

“林县长也出生农村?”

“是啊,千真万确,绝不伪造历史。”

“呵呵!林县长,你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多了。”

“是吗。”

我笑笑:“是不是给人一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感觉?”

“不是,绝对不是,林县长是年轻有为,是个能力强有魄力的领导。”

我也不失时机恭维陶洁一句:“陶主席,你看起来也不像结了婚做了母亲的人。”

“那我像什么?”

陶洁仄过头,看着我。

“像……一个未婚少女。”

“哈哈!林县长真会开玩笑,半老徐娘了,还像少女一样?不过我真高兴,女人么,就喜欢别人说她年轻。”

“是吗?”

我说,“你先别高兴,我听说,别人夸你年轻,就说明你老了。”

“呵呵,那完了,每次我听见别人夸我年轻我都很高兴,唉,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看着陶洁那张刻意装出来的愁眉苦脸,我不禁被她逗笑了。我说:“陶洁,以后,我干脆就叫你老陶好了,你也可以倚老卖老,哈哈!陶洁,你知道我们县城夫妻间都是怎么互相称呼的吗?”

“不知道。”

“就是对方的姓前面加一个‘老’字,比如你叫我‘老林’,我叫你‘老陶’。”

“我们那边不是这样叫的。”

“你们怎么叫?”

“我们就一个字——‘喂!’”“哈哈!”

我们都讲了自己童年的故事。

原来,陶洁的童年也充满辛酸。

陶洁的母亲是亲生母亲,父亲却是继父,陶洁自己的亲生父亲五七年划为“右派”下放农场劳动,文革中再次在农场揪出来批斗,不堪屈辱和折磨,最终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自缢身亡。那年陶洁刚刚四岁,后来母亲改嫁,与一个有着七岁儿子的工人再次结合,新的家庭家境也不怎么好,就靠陶洁的继父每月几十元工资养活一家四口,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继父的儿子天生愚笨,不是读书的料,小学毕业就没有继续升学,这在陶洁,却是一件好事,这就让陶洁多了读书的机会,初中毕业,又读了一年“共大”共产主义劳动大学,相当于现在的农校。作者注,恰逢高考,考上一所中专师范。

陶洁的继父,偏心地想把陶洁嫁给自己的儿子,想来个亲上加亲,陶洁十五岁,陶洁继父的儿子十八岁的时候,陶洁的继父就提出这个问题,陶洁不从,陶洁的母亲也不肯。后来陶洁考上中专,那差距就更大了,一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的中专生,一个迟钝的没有多少文化的呆子。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在呆子父亲的密谋协下,趁陶洁的母亲不在家,呆子和他的父亲欲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

这样的机会只有白天,晚上陶洁的母亲在,更没有机会。

陶洁的母亲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儿会在大白天蒙受天大的侮辱。

他们是乘陶洁母亲去赶集的时机采取行动的,陶洁的母亲离开半个小时左右,呆子得到父亲的指令,推开陶洁的房门。

“你干嘛?”

陶洁扭过头,厌恶的眼神瞪着他,这时她坐在梳妆台前,面镜子梳着头。她对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一向没好感,尤其继父透露要把自己许配给他以后,更是每一根毛孔都充满反感和恶心。

“坐坐。”

呆子傻傻地笑着。

“出去!”

陶洁低低喝一声。

“就坐一会。”

呆子虽然呆,死皮赖脸还是会的。

“你不出去我出去。”

陶洁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呆子张开双臂从后面拦腰抱住陶洁。

“你干嘛,快松手!”

“我不松手,你是我老婆,我要和你好。”

陶洁扭扭身子,却挣不脱,别看这呆子,还有一些蛮力。

挣不开,陶洁就用脚踢,一下、两下,往后踢,脚后跟踢在呆子的脚髁上,呆子痛的受不了,就松开手,就在这时,呆子的父亲进来。

“叔叔,你看,他欺负我。”

陶洁脸色绯红,一是气愤,二是羞赧。

陶洁没想到他们是沆瀣一气,还向继父告状。

“陶洁,你迟早都是柱子呆子的小名的人,不要装什么淑女了。”

陶洁听到继父这样说,才明白呆子是得到“支持”的,有后盾才这样放肆。

“我不要,我宁愿死,也不和他结婚。”

“不要也要,这事由不得你,而且,你母亲也答应了。”

“我不信,不可能。”

“陶洁,你就顺了吧,亲上加亲,多好的事。”

继父软硬兼施。

“我不,坚决不!”

“我说了,这事由不得你,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你让开,让我出去。”

呆子的父亲使个眼色,呆子像一匹饿狼,重新扑向陶洁。可怜的陶洁,哪里是两个身强力壮男人的对手?

陶洁被他们按在床上,被呆子粗暴地剥掉衣服,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已经无力挣扎的陶洁像一具尸体平放在床上,她唯一的反抗就是流泪,默默的流泪。

呆子哪里有过如此高等级的享受,“哦哦”怪叫着,一双脏兮兮的手贪婪地抚摸着陶洁裸露的光滑如凝的肩膀、胸脯,嗷嗷待哺的猪仔一样吸允陶洁高耸的双乳,馋涎泗流,嘬嘬有声,在父亲精神的鼓励和武力协助下尽情蹂躏着陶洁的身体。

呆子乐此不疲蹂躏陶洁胸部,眼睛红红的,像一匹饿极了的狼,在一边死死按着陶洁双手的父亲提醒他:“柱子,别顾着上面,还有下面呢!”

如醉如痴的呆子醒悟过来,是啊,原来还有更爽更刺激的节目!呆子,笨手笨脚解开陶洁的裤头扒掉陶洁的裤子,露出两截雪白粉嫩的大腿,呆子俯身弓腰,濡湿的嘴巴又在那两截大腿上轮流享受了一番。呆子的父亲又提醒他:“柱子,把她的扒了,我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呢!”

呆子就把陶洁粉红色的一把扯下来!陶洁最圣洁的地方就这样毫无遮拦暴露在两个无耻的男人面前。这时的陶洁,已经*,像一尊躺着的维纳斯女神,但决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不是供人们赞叹欣赏的女神,而是随时可以被无耻的、愚笨的、丑陋的这样一个男人任意蹂躏的女神。面对*的陶洁,呆子又是一阵怪叫,围绕*的陶洁跑了一圈,像是跳高运动员最后横越栏杆的助跑。羞愤交加的陶洁早已昏厥过去,对呆子后来的百般蹂躏失去了知觉,就是呆子举着那根被*浸润的家伙插进自己身体的时候,她也浑然不觉。

陶洁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知是呆子还是呆子的父亲把一床薄被盖在自己*的身子上的。

陶洁蒙头大哭一场,屈辱、悲愤的泪水像一眼流不尽的泉眼,滂沱的泪水湿润了陶洁的脸,湿润了她依然裸露的前胸,湿透了蒙着头的那床薄薄的棉被。

陶洁栓了房门,任母亲怎么叫也不开门,后来母亲就立在陶洁门前嘤嘤地哭,一直哭,陶洁才开门。母女俩抱头大哭。

陶洁的母亲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有把陶洁的继父和那个已经得逞洋洋得意手舞足蹈的呆子告上法院,母女俩擦干眼泪,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令她们伤心欲绝的“家”陶洁说完这个故事,晶莹的泪水在红红的眼眶里打转,可怜楚楚的样子让人心疼。我有一种想搂住她的肩膀的。

“陶洁,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段令人心酸的故事。”

陶洁好像还沉浸在那种悲痛之中,没有言语,静静地看着远方。

“我也是师范类学院出来的,陶主席哪一年转入政界步入仕途的?”

我想让陶洁从悲愤中解脱出来,就换了一个话题。

“中专一毕业,我就在乡下中心小学当了三年孩子王,第三年下半年就调到乡政府,先是计划生育专干,后来选上副乡长,再后来就调到县妇联。”

这时一阵风吹动陶洁飘逸的秀发,陶洁洁白的脖子时隐时现,随风飘到我面前的除了几缕秀发,还有直逼人鼻孔的香味儿,此时此景,给人无限遐想空间。

我想象着,这样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女人,当初被那个呆子时,是一番怎样的景象?我又想起那句话:女人要提干,床上多流汗。陶洁这样一个只有姿色没有一点家庭背景的女子,从教书转为行政,又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不知自愿不自愿地在床上流了许多汗?至少,那个县委副书记是帮了大忙的。

“你知道我当初怎么转到行政岗位的吗?”

我没想到陶洁自己主动谈起这个问题。

“干部‘四化’么,干部岗位需要一大批有文化有知识的年轻人,我谷子也是沾了‘四化’的光。”

“这是大条件,还有小条件。”

“那小条件又是什么?”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陶洁。

“是我的酒量,我非同寻常的酒量。”

陶洁平静地回答。

我的目光仍然停留在陶洁身上,那目光已经是惊奇。嘿,又是一位能喝的主,“南苑”那次,竟然就放过她了,把她当成弱小群体来保护。

“那是一次上级视察,”

陶洁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一位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和教育局长下到我们学校,我被校长指定陪酒,这样的场合其实我们最腻烦了,偏偏有些领导喜欢这样,说出难听的话来,什么‘宴席宁可无酒,不可无美女’。”

我这时笑着插一句:“秀色可餐么,不算难听啊。”

“还有更难听,更无聊的。”

“是吗?都说些什么?”

“不说也罢,难听死了。”

陶洁脸上现出羞赧的红晕。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我的酒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能喝下多少。我小时候曾偷偷尝过继父酒坛子里浸泡的药酒,除了一股苦苦的臭臭的药味,竟感觉不到一点酒精的味道,也许我的血液对酒精有特别强的化解能力。”

“喝酒天才,陶洁你是天生做官的料,天生我才必有用啊!”

正文 第179章女强男弱

“林县长,你快别笑话我了,那天我差点就出丑了。那个教育局长是个老酒鬼也是个老色鬼,我们这些年轻教师最怕他了,喝了酒就满口的脏话,有时还动手动脚。这次他为了讨好副县长,就让我坐在副县长边上,他自己也在我身边坐下。这样,我就夹在他和那个副县长中间。一起的还有一位女教师,我们两个起先喝的是饮料,教育局长为了取悦县长,或者出于其他目的,他们吵吵闹闹喝了几巡之后,非要我们也喝一点酒不可,那位女教师是滴酒不沾,捂住杯子坚拒不要,教育局长就亲自拎着酒瓶站在她身旁,说是你不加点酒,我就不离开,一直站在这里。我看不过意,忍不住说一句:“局长,别勉强她了,她的酒我帮她喝。”

教育局长就回过头来盯着我:“你能代吗?你有多大酒量?”

这句话既是怀疑,更是挑衅。我头脑一热,也豁出去了:“局长,你喝多少,我陶洁就喝多少,一滴不少!”

教育局长当真就让人找来两只大杯,一只至少能装三两。他自己拿过酒瓶,似笑非笑看着我,一边阴阳怪气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你是女流之辈,你现在还可以改变主意,还来得及。”

我从他手里抢过酒瓶,说,小女子也一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完,“碰”一下撬开瓶盖,咕噜噜倒满两大杯:“局长,小陶先敬你一杯!”

我端起酒杯,喝凉开水一样把那杯酒灌进喉咙。众人齐声叫好,那个副县长还兴奋地“”拍了两下巴掌。教育局长也爽快把那杯酒喝了。我没有停歇,马上又把瓶子里剩下的酒平均分在两只杯子里:局长,这杯酒我代表我同事,再敬你一下。说完,一扬脖子又一口气喝了。教育局长只得又端起杯子,顺一口气, 把杯子里的半杯酒喝完。我喝完那些,真的没有一点事,头不晕,脸不红,心跳均匀。我笑眯眯看着教育局长,说:局长还不尽兴吧,咱们再开一瓶?有人就息事宁人地劝我:算了,已经尽兴了,别开了。我看局长已经差不多了,眼睛都浑浊不清,不过还硬挺不服输,嘴上说,开嘛开嘛,谁怕谁啊。我拿起起子,又撬开一瓶,满满倒了两杯,有人伸手去端局长的杯子,我就说,我今天代同事喝酒,因为我那个同事一点不会喝酒,在酒桌上是孬种,你要帮局长代酒,那局长也是孬种!平时我们尽受色鬼局长的凌辱,这次我也借酒发挥帮女老师们出出气。我俩都站着,我看着有些摇晃的教育局长:“局长,小女子斗胆说一句,这些该轮到你回敬我们了吧。”

说完,我不急着喝,看着他。教育局长没言语,端起杯子,嘴贴在杯子边沿,就是吞不下去。我站着,看着。这时,教育局长的脸紫红紫红,像猪肝。号称“酒鬼”也不见得海量嘛,我鼻子里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讥讽。教育局长终于分几次把杯子里的酒干完。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我又说:“刚才是局长回敬我,局长别落下我的同事才对。”

这下那个教育局长真是服了,不服不行啊,根本看不出我陶洁一口气已经喝下八两,而且还是刑场上的江姐一样“脸不改色心不跳”我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敞开酒量真那么“能喝”这时,副县长发话了:“这位老师,姓陶啊?陶老师,留点量,下次我敬你,好吗?”

这样,我才停下来,坐回自己的位置。从此,我的“能喝”就传出去了。也因此获得一个外号,叫“陶二瓶”不久,就传出要从学校物色一批年轻教师到行政部门,那次带队来我们学校考察的,就是那个副县长。副县长第一个就点了我的名。也许是我的豪爽吧,给那个副县长留下了好印象,当然,还有酒量。陶洁笑着说。

“那个副县长,后来是不是升了副书记?”

“你怎么知道?”

“猜的,副县长升为副书记,然后是县长,再然后是县委书记,这是官场规律。”

开学不久,我就听说这个漂亮的陶洁和当地副书记有一腿。原来就是这个副书记,当时的副县长慧眼识英雄啊,不仅因为酒量,还有她的美貌。

“陶洁,给副县长留下印象的,除了酒量,还有一样,你没说。”

我看着她一头飘逸的头发,坏坏的笑。

“还有什么?”

“还有你的美貌。”

“谢谢你的夸奖,林县长。”

陶洁说完这句话,抛一个媚眼过来,那媚眼说不尽的风情万种,让我心里一阵悸动。

“林县长,该说说你的光辉历程了。”

陶洁嬉笑着说。

“我的历程,很平淡,没你的精彩。小学毕业差点没能升中学,后来通过一个同学的父亲,才没有辍学,后来中学毕业恰逢恢复高考,幸运考上省师院,毕业后被老家县委书记拉回去建设家乡,先在文广局,后来官至副县。汇报完毕。”

“呵呵,林县长,你比我幸运多了,生活充满阳光。”

“陶洁,我的童年也是历经坎坷。”

“林县长,童年的你一定十分顽皮。”

“何以见得?”

“我会看相。”

“不幸言中,确实是这样,因为顽皮,吃了很多亏。中学因为一次偷油,差点被开除。”

“是吗?有那么严重?”

“真的。你也是过来人,那个时期的荒唐事你应该也经历过不少。”

“嗯,我那时还小,看着那些‘牛鬼蛇神’挂着大牌子游街,只是觉得好玩。”

“我们这些出身不好的人就不仅仅是看热闹,而是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嗯,我原先的家也是所谓的‘黑五类’我父亲就是迫害致死的啊!小时候对父亲的印象就是躲在广播下面听两报一刊社论,听‘梁效’的文章,唉,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说说你们的偷油故事。”

陶洁仰着头,像盼着大人讲故事的孩童。

我就把我们几个砸鱼、偷油,被恐吓,又如何承认,后来又怎样通过公社书记干涉才保住学籍的故事向陶洁讲了一遍。

听得陶洁哈哈大笑,她说:“你这还算好的,最后总算化险为夷。我们读书时有一个同学稀里糊涂就被弄进牢房里去了。”

“是吗?还有比我们倒霉的?”

“是啊,他是我初中的同学,叫许林。文革伊始,不是全国作兴‘斗私批修’吗?我们学校也一样,一段时间也天天搞这个,搞人人过关。上面要求每个人都要‘狠斗一闪念私心’,公开坦白和批判思想深处的‘私心杂念’和灵魂深处的‘资产阶级思想’,要做到‘亮私不怕丑、揭私不怕疼、斗私不留情’,那时我们幼稚啊,总以为上面的话就是绝对真理,自己照着做了,‘斗私’彻底了,就是革命行动。否则就是资本主义修正主义就是思想反动。许林是我们的班长,事事要带头,这次也不例外。班主任特意找到他,对他说:‘许林啊,你是班长,要领着全班同学搞好这次‘斗私批修’,这是光荣而艰巨的政治任务,你带个头,给大家做个样板。’并许诺带头带好了,可以推荐他当‘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积极分子’,可以参加全县的‘讲用会’,这是多么大的荣誉啊,许林被鼓动得热血沸腾,一口就答应下来,用了几天的时间,精心准备了一篇发言稿,说自己怎样满脑子资产阶级思想,怎样贪图享乐,怎样羡慕生活比自己好的人,写好之后,看来看去,总觉得不满意,不够有震撼力,不满意怎么办,推倒重来,许林撕掉这几页稿纸,又伏案重写。学校‘斗私批修’会开始了,许林拿着重新写好的稿子上了台。台下的老师和学生听到许林一个个故事:许林借教女同学骑自行车之机,摸女同学的;捉迷藏的时候,乘机把女同学揽在怀中;河边偷窥女同学洗澡。轰动,绝对的轰动效应,许林听见台下一片嗡嗡声,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发言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但后果却不是许林和班主任预计的那样,许林没有被选去参加‘讲用会’,而是被请去公安,手铐一带,许林以‘流氓罪’的罪名进了看守所。”

“悲剧,那个时代本身就是产生悲剧的时代。那个许林,后来怎么样了?”

这个故事让我想起自己的童年,当时的自己不是也像许林一样幼稚?还试图与前爸林春明划清界限,现在想想多可笑!我为那个倒霉的同病相怜的许林担心着。

“判了十年,在外地坐牢,我不知道他后来的情况,应该早已*出狱了吧。这是什么事啊,本来就是一起冤假错案嘛。”

天色渐渐晚了,河面由蔚蓝变成暗绿色。天空中飞过一只晚归的鸟,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傍晚,孤男寡女,默默相对,怎么都是一件滑稽的不合时宜的事,尤其在连空气分子都充满政治色彩的党校。

我意识到这一点,欲站起身,却感到双腿百般沉重,每一只腿就像灌了一百公斤的铅。我的思维跳过,跳过幽蓝的河面,逃到无穷远处。我的双手不知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就这样没有通过大脑指挥,搭在陶洁瘦削的微微颤动着的双肩。

陶洁没有躲闪,仰起脸,嘟着嘴巴等待着。我一只手松开她的肩膀,板着她的头,舌头霸气十足地顶开她紧抿着的嘴唇,我们的吻,很突然,没有前兆,却是疾风暴雨、汹涌澎湃。陶洁保持仰头的姿势,热烈地回应着。这真是个妙不可言的游戏。

我不知道我们这个吻占用了多长的时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嘴唇率先挪开。

我们都有点气喘吁吁。陶洁的头靠在我的肩上。

“除了我丈夫,我还是第一次与别的男人接吻。”

陶洁忽然这样说。

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在向我表白,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陶洁十几岁就被*,那次是被迫的,当然不会有像接吻这样的前奏、铺垫。没有接吻,但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其他的行动呀,你陶洁一路上来,谁又能保证你冰清玉洁?谁又能保证你不跟一些关键人物上床?现在不是至少有一个副书记摆在那里吗?我当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我只是心里这样想。

那个傍晚,激吻是我们最极限的动作,我们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准确点说,是我谷子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没有把全身软绵的陶洁收为自己的女人。

我们七点有夜课,我不想那么匆匆忙忙,像偷食的狗。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只要她愿意,我愿意。

正文 第180章拆迁老屋

河滩偶遇后,陶洁往我房间跑的更勤了,用的最多的借口,就是请教一些学术问题,我是班长,又是成绩打尖的同学,这个借口还是冠冕堂皇的。当然,我也乐得与美女耳鬓厮磨。而且,我还有一份暧昧的期待,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什么时候,发生在什么地点,但是,我有预感,我们都有预感,我们只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天,陶洁抱着一本书又来了。

陶洁刚刚坐下,就有人站在我门口喊我,说是有我的电话,让我去,我让陶洁自己坐一会,等我接完电话回来。

母亲口气很急,告诉我,县里修一条国家二级公路,已经测量过了,正好从我们老家房子附近穿过,要拆我们的房子。

“测量过了,已经定了?”

“是啊,我问了测量队的一位小伙子,他告诉我,已经定线,要改变线路,很难。但是,谷子,你去向范书记他们反映一下,看能不能保住我们的房子。”

母亲在电话上这样说。

是啊,毕竟居住了那么久,风风雨雨几十年,虽然是没有生命的房屋,也会有感情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也是不痛快,有一种失落感。

但是,我不想这样做,不想让范书记去干预。再说,修路不是当地政府部门的事,范书记的干预不一定有作用。

我说:“妈,国家建设,那是毫无疑问要支持的,不要说我们这些有一官半职的人,就是普通百姓,也要支持的,何况还会给适当的补助。”

母亲说:“谷子,我也知道国家建设要支持,但是,我就是舍不得啊!”

“妈,公路建设是公路交通部门的事,范书记说了也没有用。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要拆迁?”

“说是四十天期限,最迟不能超过下个月底。”

老房子要拆了,母亲他们安排到哪住呢,这倒是个问题。

“谷子,你现在和蒋小莉怎么样了?我看还是抓紧把婚事办了吧。”

母亲又提到这个问题。在她心目中,已经把蒋小莉内定为儿媳妇了,但我还没有想好呢。

我邹邹眉头,说:“妈,这个事还在考虑之中,我现在还在党校学习,不急。”

“党校不就是半年吗?等党校毕业,我看就把事情办了吧,你不急,人家会急啊,你这样不吭声不吭气的,人家急啊。”

我猜想,蒋小莉又给我母亲写了信了。

“谷子,你在听吗?”

我“嗯”一声,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蒋小莉对你一片痴情。”

母亲又来了,我心里一阵烦躁。

“你要对得起人家。”

“妈,我知道。”

“妈不管你跟这个女孩好,跟那个女孩亲密,最后你都得娶上蒋小莉。”

我不知道母亲是听到什么,还是蒋小莉告诉她什么。母亲这样近乎于逼婚,这让我心里很不痛快。我的妈,早不是包办婚姻的封建社会了。

我放下电话,走出教务处的门。不知今天农历十四还是十五,天上月儿正圆,洒向大地一片银色的光辉。眼之所及,皆为银白,这样的夜晚是静谧的,安详的。但我的心却静不下来。

我当然知道蒋小莉是个好女孩,当然知道她对我的一片痴情,从小学到现在,帮了我多少忙?母亲的手术,邓书记夫人的手术,还有我读大学时每个月雷打不动的生活费。

人心都是肉长的,蒋小莉的痴心和恩情,我谷子难道会视而不见?我也曾几次下决心,像母亲说的,干脆和她把那事办了,从此和蒋小莉一心一意过日子。但是,这样的决心也只是决心而已,付诸实施又是另一回事。记得谁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不想那么早就把自己的爱情拖入坟墓,我还要好好享受过程。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自私甚至有些不地道,但这确实是我当时真实的想法。

回到房间,我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林县长,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陶洁看我这样愁眉苦脸的,就关心的问。

“妈妈打来电话,县里修一条公路,从我家门口过,我的房子要拆掉。”

我叹一口气,说。

“那房子有人住吗?”

“有啊,我妈妈和我后爸,其实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还租出一些,张大爷他们在那里住。”

“哦。拆了就拆了吧,反正是老房子。”

“你不懂。”

我说。

“你对那房子有感情,对吧?当然,在那里毕竟住过那么长时间,度过你的童年还有少年。当然有感情了。”

“房子很漂亮,青砖青瓦,有天井,典型的客家农舍,明末清初的建筑,屋后还有几颗枇杷树,我和小伙伴们总喜欢爬树上玩,不管是有果的季节,还是没有挂果的时候。”

陶洁静静听我描绘我的老屋,我不知道她能不能体会到我的淡淡的忧伤。

“青砖青瓦古色古香的房子、铺着鹅卵石的宽宽的门坪、长着肥大得毛茸茸叶子的枇杷树,它们就是我故乡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拆了,我的故乡就是残缺的、不完整的。”

我深深叹一口气。

“林县长,顺其自然吧,”

陶洁的眼神充满同情和理解,“这也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想开些。”

陶洁这样安慰我,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也没有什么想不开,城市建设和发展的速度正在提速,许多名人故居尚且不保,何况我谷子的几间老房子?到时,就把母亲他们接到县城吧,先租一间房子。

“陶洁,你多大年纪结婚的?”

我突然这样问陶洁。

“林县长怎么关心起别人的隐私来了?”

陶洁笑嘻嘻地。

“随便问问,不好说也就算了。”

“二十二岁,就是刚调到乡里搞计划生育专干那年。”

二十二岁,蒋小莉今年就二十七了。

“一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还没有谈婚论嫁,是不是会佷着急?”

“那当然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那多大的年龄会为自己的婚事着急?”

“因人而异,有的十七八岁就急吼吼想找个老公,有的晚婚观念,三十岁也不觉得迟。”

“我再问一个问题,”

我现在视陶洁为准红颜知己,说话就很随意,我说:“一个女人着急要结婚,是成家立业的要求还是生理的需要?”

“傻瓜,两方面的原因都有。一个正常的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会想男人的。”

说这句话时,陶洁大胆地看着我,眼睛的深处分明有一些*的成分。

周敏敏和她的领导上床,就不仅仅是为了争夺主演的位置,或许还有自身的需要,一举两得?又想蒋小莉这么多年,除了我这个公开的恋人,也不知有没有与其他的男人疙疙瘩瘩?我又想到我自己,初中时期就有了“性伴侣”后来又和叶诗文、刘紫薇相继发生关系。陶洁说得对,一个女人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想男人的,同样,一个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也会想女人的。

我们的头靠得很近,几乎贴在一起,耳鬓厮磨,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的热气。我又一次闻到陶洁身上发出的那股好闻的牛奶一样的香味儿。

未婚的女人想男人,已婚却又不得不两地分居的女人当然更想男人,因为她尝过那种的快活,所谓久别胜新婚,就是这个理。

正文 第181章殷勤的陶洁

我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那天晌午我的肚子莫名其妙疼痛起来,自己跑去小药店买了几片药片,午饭后吃下去,不见效果,反而越发痛得厉害,中午去了两趟厕所,拉出的大便像放了苏打的稀粥一样。

陶洁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拦住我,关切地问:“林县长,身体有痒?”

我说:“肠胃不好,拉肚子。”

“脸色很难看呢,看医生了吗?”

“买了几粒药片。”

“止住了?”

“好像没什么效果。”

“还是出去看看正规医生,别耽误了病情,我看你脸色真的很难看。”

我笑笑:“我谷子没那么娇嫩,挺得住。”

“什么都可以挺得住,就是疾病不能挺,不能拖。”

这时康明山也过来了,就问:“什么事?”

陶洁指着我说:“康明山,你看看林县长的脸,蜡黄蜡黄的。”

康明山瞧我一眼,问:“林县长,什么病,哪不舒服?”

我轻描淡写地说:“拉肚子,小毛病。”

陶洁“哼”一声,还小毛病呢,说话都有气无力,小病拖成大病,到时看你再神气,再说大话。

康明山说:“林县长,你的脸色真的很差,要去看看。”

我还是不以为然:“拉肚子,都是这个症状,谁拉肚子还红光满面,神采奕奕?呵呵。”

我说完,故作轻松笑一笑。

“拜托,别逞强了,好不好,我的好县长。”

陶洁不满的表情,那是对我的关切,这让我很感动。

“要不要让孔令培弄一部车?”

康明山问。

“不用吧,咱们现在就准备,还能赶上校车。”

陶洁这样说。

我再拗下去,就显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好像我不去医院,耽误的是他们的病情。这非同一般的同学情谊,让我深受感动。

我们搭乘校车到了省城,又换乘一部的士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省医学院第二附属医院。

经检查诊断,是急性肠胃炎。医生听说我们是党校的学员,交通不方便,就特别叮嘱,最好还是住下院来,他说,患者已经是严重脱水,需要挂瓶输液补充水分,打吊针也需要一些时间。

我对陶洁和康明山说:“你们回去吧,打一部的士。看来我谷子只好在这里滞留一晚了,呵呵,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住院呢!”

医生说:“最好再留下一个,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也好有个照应。病人这个病情,还比较严重。”

康明山和陶洁就争着要留下照顾我。

最后还是陶洁的理由更充分,她说:“安顿好以后,我还要去逛逛街,买一条寒天穿的裤子。以前就想买了,一直没机会出城,这次也是屙屎挖芋头——一举两得。”

听她这么说,康明山就没再坚持,和我们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我这个副县长,在省城就是平头百姓一个,在医院也就是在普通病房屈就。

我那个病房,还有一个老太太,七十多岁,肺气肿的病,听说住了一个多月了。久病床前无孝子,老太太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们,很少来看望,把老太太孤零零一个人扔在病床。

又是去二楼拿化验单,又是去捡药窗口拿药,又是到处找开水,陶洁忙前忙后,脚不沾地,我过意不去,就笑着对她说:“陶洁,这些我自己来,能行的。”

陶洁朝我一笑:“你现在是病人,需要照顾呀。”

我说:“我是个生活可以自理的病人,别把我惯坏了,以后回到党校也当个甩手先生。”

陶洁就说:“回到学校,需要照顾,也要照顾啊。”

说得我心里甜丝丝的。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这些都搞停当,我躺在床上挂瓶打吊针,陶洁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嗨,我差点忘了!”

我以为什么大事,就问:“干嘛,什么事?”

陶洁说:“我去买几斤苹果,拉肚子的人,需要补充水分,吃点水果最好。”

说着,就出去了。

看着陶洁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太太羡慕地对我说:“小伙子,你真有福气,找了一个那么贤惠的老婆。”

我哈哈一笑,回答老太太:“老婆婆,她不是我的老婆。她只是我的同学而已。”

“又漂亮又能干,还对你那么好,这样好的老婆打着灯笼也难找啊,小伙子。”

我不得不再说明:“她不是我老婆,她是我的老乡,我的同学。”

老太太又说一句:“郎才女貌,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对。”

我两次解释,她都充耳不闻,这老太太莫非是个老年痴呆?

我打算不理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书,看起来。

我以为陶洁真要去买什么冬季的裤子,没想到二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提着一网兜苹果,还有雪梨。

陶洁为我削苹果的时候,我悄悄对她说:“陶洁,那床的老太太把我们当夫妻呢,还一个劲夸你贤惠、能干,又疼老公。”

陶洁又削了一只苹果给老太太。

还没拿过去,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就进来了,托着针筒和药水,要给老太太打针。

老太太原先是站在床边的,护士也不说话,伸出那只细嫩的手指指那张床,又把另一只手里的针筒晃了晃。

我看此情景,就问那个护士:“这老太太是不是老年痴呆?”

护士回过头,看我一眼,回答我:“那倒不是,老太太耳朵很背,你就跟她大声说话,都很难听得见。”

可以想见,医院的饭很难吃的,陶洁就建议,是不是去外面去看看吃点什么,我是没胃口,山精海味都难于下咽,但我考虑到陶洁,忙了大半天,肚子一定很哦了,就爽快地应了。

虽然我在省城读书四年,却很少到处逛街的,尤其附一院所在这片区域来的,来的更少,更不熟悉,我们出了医院大门,信步往东边方向走着。陶洁就问我,是不是吃点面食?面食对肠胃不好的人比较合适。陶洁说这话时,正好附近有个东北饺子馆,我是不想走远,拉肚子体力消耗大,就说,行,咱尝尝东北饺子。北方人过年过节必定要吃水饺的,咱南方人天天过年。

大厅里三三两两的食客,生意说不上特别好,也不会太冷清。我们选了一个比较清静的角落,坐下来。这里有两种位置,一种是大圆桌,适合人多的食客,一种是火车座位式的,四人相对而坐,两人一边,中间一张长条桌。我们就选了这种,我和陶洁一人坐了一边。墙上盒式的小喇叭传来萨克斯的声音,低沉而又舒缓。

我们坐下不久,就来了一位老者,一头华发,步履沉稳,一副宠辱不惊的的淡定。在我们隔壁的位置,坐下,把随身携带的一本什么杂志放在桌面上。我估计,大概是《老年之友》之类的杂志。

老者是不甘寂寞的那类,一坐下,就笑容可掬打量着我们,和我们搭话:“年轻人,哪里的?”

陶洁抢先回答:“老伯,我们都来自乡下。”

“出差?”

“读书。”

“进修吧?”

老者和蔼地问。

“是啊,我们在省委党校进修。”

陶洁不无自豪地回答。

“我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官。”

老者这样说,语气依然不卑不亢。

“老伯,古人称县官为芝麻官,我们都不到这个级别,还不算官。”

我看出这位老者不是等闲之辈,就谦虚地插了一句。

“现在你们不是强调‘与时俱进’吗,世道不同了,时代不同了,官的概念有所不同了,现在不要说县官,有的科级的乡长股级的村长尾巴翘到天上,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概,以为自己是多大的官呢!”

我和陶洁相视一笑,陶洁笑得有点羞赧,因为她就是老头讽刺的“自以为多大的官”的科级干部。

老者似乎发现了我们的窘迫,特意解释:“我也是随便说说,你们别介意啊。”

我说:“老伯,您说的对,确实是这样,现在有些官员离群众是越来越远了。”

老者显然对我这句话很满意,或者很认同,头上的白发微微一颤,说:“都说当局者迷,算你还是个比较清醒的人。”

我们在等着水饺煮好上桌的功夫,我和老者随意地聊了起来。

虽然是初次见面,我和老者却没有距离感,似乎很聊得来。我很随意地聊了我的工作,以及我的作家的身份。老者偏头看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是个才子呢。”

我的脸刷地就红了。老者看我的目光,温和而又犀利,让我心里有些忐忑。

“当官的我看多了,那些作家我也接触不少,像你既做官又写书,我是指文学创作,不是指那些沽名钓誉写什么*的官员,”

老者这样解释。我紧紧盯着老者的脸,老者的这番话,又一次证明他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老者停顿一下,继续说,“像你这样的官员作家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词我遇见的不多。”

我谦虚地说:“我也算不上什么作家,就是把我经历过的一些东西整理整理再写出来就是。所以我的作品主要是一些乡土文学。”

“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老者嘴里吐出一句行话。

“老伯您是……”

我猜测老者的身份有三种可能,一种是退休干部,一种是知名学者或退休教师,一种是作家。

“我姓于,叫我老于头就行。”

老者似乎不愿意多谈自己不愿意谈,只报了姓,省了名,更没有谈及自己的身份,我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

一会儿,饺子上来了,服务员越过我们,把一碗饺子端在老者那张桌上,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对于这明显的“越位”我没有对服务生生气,更不会嫉妒老者,而是更加确认这满头华发的老者不是一般的角色。

老者毫不客气,大大咧咧拿起一次性竹筷,夹起一只水淋淋的饺子就往嘴里送。

老者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就把一碗水饺消灭殆尽,拽过一张餐纸摸摸嘴唇,站起来就走,走出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折回来,我以为他可能是落下什么东西,左看右看除了一双筷子和一只剩下汤汤水水的大碗,也没看见桌上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却没想到这老者是冲我们来的,他噌噌噌走到我们面前,站定,瓮声瓮气说了这么一句话:“党校的学生,坐在这里吃水饺的,这几年我看见的还真不多。年轻人记住了,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

说完,不待我们反应,便扬长而去。

老者走后,陶洁望着他的背影,略略发泄不满:“什么人啊,教训我们吗?倒像个老领导似的。”

我朝她一笑,说:“你还别说,这老家伙以前兴许真是高干呢。你没看见吗,连这里的服务生都要买他的帐。”

正文 第182章这一晚,我们共睡一床

我让护士给我们另外弄了一只躺椅,一床薄被,躺椅是竹子的,很破旧,人睡在上面咯吱咯吱响,那床被子,我摸了摸,基本上摸不到棉絮。

我扬起手,在那张躺椅上拍几下,笑着看看:“陶洁,要是让你在这里睡一晚,恐怕明天就要我服侍你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到天亮吧?”

陶洁歪着头笑。

“要不这样,”

我看着那张发黄发黑的躺椅,指指病床上那床被子,“我这床被子给你,我这下面有垫被,总更暖和一些。”

陶洁说:“你不是一个人受冻变成两个人受冻了吗?”

“要不,咱就挤挤?”

我朝陶洁挤挤眼,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她说,没想到陶洁却大大方方应道:“好啊,有什么不可以呢?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受冻了啊。”

陶洁这一大方,反倒弄得我猥猥琐琐小家子气。俗话说,“只要心眼正,尼姑和尚可以共板凳”不过,我可不敢说自己“心眼正”对这个风韵迷人的少妇早就有收归旗下的企图,难道这又是一次天赐良机?我不知道,长长一夜共居一床,我能不能控制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和陶洁会不会发生故事。

十点左右,陶洁脱了外套,掀开被子钻进我的被窝。我睡在靠墙一头,陶洁睡在另一头,床小,我们只能挤在一起,紧紧靠在一起。我们都只穿着棉毛衣,陶洁是红色的,我的是黑色的,不知怎么,这巧合让我想起司汤达的小说《红与黑》想起司汤达描写小教士于连和德,莱纳夫人的那些偷情的场面。

这个时候,住院部大部分病人都已经休息,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小孩的啼哭声,断断续续,隐隐约约,更显得夜的静谧。

我没有征求老太太的意见,就把高悬在头顶的那盏炽光灯给按灭了。老太太基本上是个聋人,就是跟她打招呼,那也是瞎子点灯——白费劲。虽然熄了灯,窗外还有路灯,室内物件也依稀可辨,院子的枯枝投影到窗户上,像是一幅艺术大师的剪影。

陶洁的迷人的躯体毫无选择地紧紧挤靠在我身上,因为只有这样,陶洁才不至于把一部分身子悬在床外。

既然那个老太太那我和陶洁当成了夫妻,我和陶洁共处一床在她眼里当然就顺理成章了。不过,她的存在,总是一个障碍,上了年纪的人睡眠少,加上这个老太太白天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现在一到夜晚,反而格外精神,在床上翻来覆去,因为支气管出了毛病,呼吸很重,口里还含混不清哆嗦什么。

“老太太是不是在说梦话?”

黑暗中,陶洁这样问。

“谁知道呢,好像不是,我发现她白天也常这样念念叨叨的自言自语呢。”

“一个人老了,是不是都这样啊,过去几十年,我陶洁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想想多可怕啊。”

我在她脚上轻轻捏一下:“那你就趁现在年轻,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嘛!莫待无花空折枝啊!”

我这句话就含着一种暗示,一种*。

陶洁似乎动了一下,接着,我的上面就有了压力,陶洁一只脚放在我身上,这是一种肯定,更是一种鼓励,我就大胆地用手抚摸她的脚趾、脚掌和袜裤包裹着的小腿,当然,我只能抚摸这些部分,要想摸到其他部分,我就得坐起来。

老太太翻了一个身,压得床板吱呀一声响。门口还响起一阵脚步声,我下意识地停止动作。

“林县长,长夜绵绵,你给我说个笑话吧。”

陶洁那只脚还停在我上面。

我说:“好啊,我就说个上面有人的笑话给你听,也许你早听过了,你就当复习一遍。”

“有五个女人被上级考察,只提起一个人,记者采访那些落选的女人,第一个女人说:我所以被淘汰,那是因为我上面没有人;第二个女人说:我上面有人,但是他不硬;第三个女人说:我上面有人,也硬,但是我下面没动,第四个女人说,我倒是动也动了,是没出血,所以最后导致功亏一篑。”

说完这个段子,我问另一边的陶洁:“陶洁,你听过这个段子吗?”

陶洁老老实实回答:“是听过,不过,常听常新啊。”

我说:“陶洁,你也说个来听听。”

“我可说不来,你再说一个嘛。”

陶洁撒娇道。

我又给她讲了个笑话。

“有两对夫妻,在一起打麻将。小张一不小心把一张牌碰到地下,他弯腰去捡,却够不着,于是就钻到桌子底下去捡,当他抬起头一时,却发现小王的太太裙子敞开着,里面没有穿裤衩,他吓了一跳,脑袋“咚”一下磕在桌子上,钻出来时,已是满脸通红。小王的太太看出来了,这个小张一定是看到了自己下面的隐私了,才会那么慌张,那样尴尬得一脸通红。但是她却装做坦然,没事人一样。不久,小张接到王太太的电话,她问:“小张,你昨天钻到桌子底下是不是看到了我没穿裤衩?”

小张不好意思地说:“是的。”

又马上解释道:“可我不是故意的。”

王太太说:“没关系的。”

停了一会儿,又说:“既然看到了,我想问你一句话,”

小张心情忐忑答道:“什么话,你说吧。”

“想得到我吗?”

简直是喜从天降,小张大喜过望,说:“想,当然想!”

王太太说:“那好吧,你既然想得到我,你就把昨天赢我们的那三千元还给我,我会让你满意的。”

小张想了想,说:“好吧,一言为定,这个星期天小王加班,我中午就去你家。”

王太太说:“好,星期天见啊!”

星期天到了,小张如期到了小王家,把三千元钱交给了王太太。小王太太也不失约,果然牵着小张的手一起进了卧室,让小张痛痛快快爽了一把!小王快回来了,小张这才和王太太告别。小张走后不久,小王就下班回家了,进屋便问:“刚才小张是不是来过?”

王太太有些吃惊,又不敢否定,点点头说:“是啊,来过,不过,呆了一会就走了。”

小王接着又问:“他是不是给了你三千元钱?”

王太太心中一惊,心想:“天啊,他怎么都知道?”

惶恐却又无奈地回答丈夫:“没错,他是给了我三千元钱。”

“那就好,这就对了。”

小王说,“是这样的,今天上午,他来到我办公室。要我借三千元钱,我本不想借给他的,这家伙昨天刚刚赢了我们三千元钱吗,现在又还向我们借钱,可他说等着急用,而且,说好下午就还给我,我就借给他了。可是,我等了一下午,也没见着他。一直到下班的时候才看到他,他说把钱给你了。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在骗我呢!”

接下来,我兴趣盎然,又一连着讲了几个带色的笑话和段子,讲得自己热血沸腾,下面有了反应,这时再摸摸陶洁的腿,也是烫烫的,想必这女人也已经是春心荡漾,难耐兴奋。夜幕下,一对正当年少的男女,挨挨挤挤睡在一起,讲着听着这种故事,尼姑和尚也会有反应的。

我一边抚摸陶洁那只搁在我身上的那只脚,又把自己一只脚抬起来放在陶洁温柔温热的大腿上。我们两人四腿麻花一样扭在一起。

我脚底一阵痒痒,陶洁也摩挲着我的脚底,轻轻地,像猫舌头舔,很舒服。这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暗示,我越发兴奋起来!此刻就把陶洁占为己有的念头就像初长的笋尖拱破地皮,又像发酵的面团迅速在我心里膨胀、膨胀!这真是天赐良机,因病得福,陶洁这颗令孔令培和许多男人垂涎的果子,这时就乖乖躺在我身边,唾手可得而不得,如入宝山空手回!哈哈!孔令培你小子苦思冥想得不到的女人,我谷子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正当我洋洋得意准备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哎哟哎哟”痛苦的叫唤声,这声音被静谧的夜晚放大,便显得格外刺耳,简直是惊心动魄!这叫声把正处在亢奋状态中的我吓了一大跳!我立即停止行动,循声寻去,原来这叫声是从老太太嘴里发出的。

这老太太不是梦呓,肯定是病情加重,疼痛得受不了,才大声哼哼。老太太许多儿女,身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亲人陪伴,一个人孤零零的。

同情之心,人皆有之。我赶忙爬起,连外衣外裤也没穿,把灯开着,走近老太太身边,只见老太太眉头紧皱,口不能言,只发出“哎哟哎哟啊啊啊”的声音,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痛苦的缩成一团,黑衣黑裤,看上去像一只大老鼠。

事不宜迟,我赶紧往值班医生室那里跑。值班室里没有医生,也没有护士,鬼都没一个,静悄悄,空空如也。

每个病床头上都设有紧急呼叫设施的,如有紧急情况,病人或家属就可以按下这个通知值班医生,想必老太太是按过紧急呼叫的,只是值班室没有人,当然没有人能听见。我看着那张空着的那张椅子,心里涌出一份强烈的不满,人命关天,怎么可以擅离职守?

那时还没有手机扣机等先进的通讯设备,我只能呆在这里等这位不知因何事擅离职守的值班医生,我信手翻阅着一份报纸,有心无心地看着。等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有一个中年女人走进来,想必这就是值班医生了。

我压抑着心头的不满,尽量用平和的口气对她说:“医生,某某床病人有情况,请你马上过去看看。”

“我不是医生,我是护士。”

这个中年女人不紧不慢回答我,神色有点冷漠。

“哪医生呢,哪去了?值班医生怎么可以离开自己的岗位?”

我带着责备的口吻,因为这个医生的离岗,也因为这个护士冷漠的态度,让我压着的火气窜上来。

“稍等一会,医生马上就过来。”

我严峻的脸色和强烈不满的责问式的语言让自觉理亏的护士脸色和缓一些,语气也礼貌一些。

当我们和医生护士赶回病房时,老太太呼吸都困难了。嘴里嚅嗫着,也不知说的啥。

医生把脉、听诊,护士量体温、量血压、输氧,接着,护士给老太太打了一枚强心针,老太太原来是侧卧的,护士把她翻过来,仰面朝天,然后又扶起她的头,不知让她服下几粒什么药片。折腾一会,也不见效果,老太太呼吸更弱了,身子依然蜷缩成一团,好像怕冷的样子。

陶洁也爬起来,偎在我身边。

医生摘下听诊器,顺手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问我:“你是家属?”

我摇摇头:“不是。”

从医生的表情和语气,我知道事情不妙。

“你是她什么人?”

“什么也不是,只是同房的病友。”

医生又转向护士:“病人家属呢?”

护士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低着头回答医生:“白天有时能看见,晚上没有人陪住。”

医生就生气了:“这样的重病人,怎么可以没有人陪着?”

医生生气时,两道眉毛拉近距离,紧紧绞在一起,鼻翼缺氧似的抽动着。

虽然不是我的亲属,这老太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还是关切地问:“医生,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很糟糕?”

“已经不行了。你看,都点头呼吸了,时间不多了。”

陶洁轻轻尖叫一声,脸上充满恐惧,紧紧依偎在我身上。

我们看着老太太断气,护士拔下针头,取下吸氧面罩,又在老太太身上盖上一块白布,护士按部就班做着这一切,很熟练,也很沉着,没有一丝慌乱。

老太太被推出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我和陶洁。

正文 第183章告状

我始终觉得,如果那天值班医生不擅离职守,如果抢救及时,也许老太太还能活过来,想起那晚我在值班室焦急的等待,想起医生护士他们冷漠的面孔,面对垂危的病人老油子一样慢慢悠悠的动作,愤懑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就有告发他们的冲动,但我又不能告发,只能把这种念头扼杀在心底,因为这事情闹大了,对我们也不利,调查来调查去,陶洁和我共睡一床的桃色新闻也会成为副产品立即传开。老太太的死像一道阴影笼罩在我心头,而且,短时期内不会散去。

尽管我和陶洁还没有真正“出轨”但我们彼此都知道,一捆干柴,一团烈火,燃烧是迟早的事。我和陶洁在婚外恋的路上越走越近,我浑然不知,有人在偷偷关注着我们。

一天下课,林教授在教室门口等着我,一张脸刀刻一样毫无表情。

“林谷,去我房间,有事找你。”

我就跟着他去了他房间。

林教授放下手里的备课纸和粉笔盒,回过脸看着我:“林谷,有人写了一封信,一封告状信。”

“告状信?告我什么?”

我疑惑地盯着林教授瘦削的脸。

“告状信说,说你和陶洁关系不正常。”

林教授伸长脖子,像是竭力吞下卡在喉咙里的鸭蛋。

“那是造谣是污蔑!”

我一听是这样的事,不禁怒从心头起。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闲的没事干!

不要说至今为止,我和陶洁关系还没有越出雷池,就是越出雷池,这又碍着谁啦?

“说常常半夜时分,陶洁从你房间里出来。”

“这有什么呀,这能说明什么呀!”

我大声嚷嚷,虽然我和陶洁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但还没有做成熟菜,就觉得自己理直气壮,再说了,就是做成了熟菜,只要没人直接把你*裸堵在床上,我也可以打死不认账。

林教授那两道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林谷你嚷什么,你要嚷得全党校都知道吗,嚷得全世界都知道吗?自己没做什么事,一封告状信就让你火烧脚一样一蹦三尺,你是不是也太沉不住气了?”

“这样的事,我能沉住气吗?完全是无中生有恶意中伤嘛!谁说的?谁他妈造的谣?”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林谷!”

林教授刚才拧在一起的眉毛这时更是打成一个死结。他的声音不大,低沉,透着一股威严,这样的威严可以震慑其他人,但我谷子不怕。

“林教授你告诉我,我得罪了哪个王八蛋,要这样我诋毁我?是谁是谁到底是谁?”

“冷静点,林谷!”

“我冷静不了!”

我一反平日的温文儒雅,脸红了,脖子粗了,我谷子又回到十几年前的野孩子状态,全然不像是一个有经历有地位的副县长。

“别这样嚷好不好?”

“我就嚷!”

“再嚷你就给我出去!”

林教授的脸发白,气的。

“我就不出去,我要你告诉我这个王八蛋是谁!”

林教授这时气呼呼地站起来,两手放在胸前,好像要推我出去。我用一只手扳住桌子的一只角,假如林教授真的“动武”我准备负隅顽抗。我的嘴巴抿的紧紧的,我的眼神是倔强的,是无所畏惧的。

倒是林教授,先软下来,我想一定是我坚毅的眼神让他软下来,让他取消了“武力干涉”的计划阻止。

我们就像两只好斗的公鸡,围着一个中心气势汹汹兜了几个圈子,才不情愿地暂时停歇下来 ,收起因愤怒而的颈毛,等待下一个机会的出现。

林教授坐下来,头扭向一边,不看我,脸冷的像覆盖了一层霜。……

一阵难耐的沉默。

最后还是林教授先开口:“林谷,你知道吗,你知道有多少学生被我从这里撵出去吗?”

我看他一眼,依然没有说话。

“你还记得开学第一堂课我给你们说了什么吗?如果你忘了,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我不管你们现在是哪一级干部,也不管以后能爬到哪个位置,既然来到这里学习,在我眼里,我就是老师,你就是学生!”

“还有,不要以为我的手下留情看成示弱,虽然你比我年轻,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像拎小鸡一样把你拎出我的房间。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父亲是个武术教练,我从三岁开始就跟父亲习武。”

我看着林教授那身瘦瘦筋筋,我信,林教授也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但是,我谷子从小在农村长大,也练就一身好气力,轻而易举就能把我像小鸡一样拎出,说破天我也不信。

林教授的粗暴脾气以及他对付一些学员的粗暴行为,我当然早有所闻,知道有一个副厅级学员,因为上课看小说,被林教授说了两次,还看,林教授就毫不客气用粉笔头子飞过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这位先生毛发不多的头顶上,听说林教授和那个学员当时的距离至少有十米之遥,我不得不赞叹林教授手法的精准。

“林教授,其他我都可以忍受,但无中生有,在我头上扣这样的屎盆子,我能冷静吗,我能无动于衷吗?”

我口气缓了一些,目光却还是气势汹汹,我这样的目光逼视着林教授,逼视林教授皱在一起的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仿佛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就是他。

“林教授,你一定要告诉我,究竟是谁与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要这样恶毒地诬陷我!”

“林谷同学,你还是先出去吧,两天之后冷静下来,再来找我!”

我知道,我就是在这里站上一天一晚,林教授也不会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只好悻悻离开林教授的房间。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大树一样横在床上,蒙头便睡。 这一觉从中午两点多,一直到晚自习时间结束,我才因为咕咕叫的肚子才勉强爬起。

我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房间里没有“存粮”我决定在附近的副食店买点饼干什么的填肚子。

打开房门,就看见门口徘徊的陶洁。

“林县长,下午没看见你上课,晚自习也没看见你,没想到你到享福,躲在房间睡大觉。怎么,身体不舒服?看你脸色,没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要不要去看医生?”

陶洁一连串的是不是、要不要,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事情因她而起,本来我心里存着一丝不痛快,但看到她眼神里的焦急,听到她言语的关切,那丝不痛快立即烟消云散。可恶的是嚼舌头的人,又与陶洁何干?

“是有点小感冒。”

我扯了个谎。

“那我们去看医生吧?”

“睡了一觉,好多了,没事了。再说,是药三分毒,吃多了药对身体没好处的,扛一扛就过去了。”

“我都来三次了,看你门关着,又不敢敲你的门,再没见着你,我就想找到康明山他们撬你的门强行入室了,呵呵!”

“是不是怕我自杀?”

我笑着看着她。

陶洁为我担心的表情,还在我门前徘徊三次,这种关心,很是让我感动,心里顿时暖融融的,像喝下一口热咖啡。

陶洁也笑,还朝我眨眨眼:“不排除这种担心。”

“放心,我谷子坚强的很,阎王爷不勾我,我不会主动去报到。”

“你还没吃饭吧?”

陶洁一提醒,我的肚子条件反射地又“咕咕’响起来。

“真的,还没吃晚饭呢。肚子饿了,正准备出去找食呢。”

“我那里正好还有两只面包,还有一些饼干,你要不要?这些东西也不知能不能吃饱?”

“行,对付对付,难道还奢望跑到城里吃大餐?”

“那你等等,我去拿过来,帮你对付对付。”

陶洁说完,格格一笑,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陶洁拿来那些食物,帮我倒了开水。

初冬的天气开始变冷,来自西伯利亚的冷风第一次南袭我省,寒潮来了。

陶洁做完这些,欲转身去关门,我拦住她,我说,不要关,吹吹新鲜空气,闷了一下午了,心里缺氧呢。我就是故意让别人知道,陶洁现在就在我房间,你们去猜疑吧,妒忌吧,去林教授那里告状去吧,我谷子不怕。我当时就是这种逆反心理。

学校也够节约的,宿舍的电灯规定不能超过25瓦,好在我的视力还行,躺在床上还能勉勉强强看清楚书上蚂蚁一样的细字。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迷人。

橘黄的灯光,朦朦胧胧照在陶洁的脸上,陶洁俊俏的脸温润如玉,散发出青春女性特有的一层光泽。

寒潮刚刚来袭,陶洁还穿着那身暗红色的连衣裙,合身的连衣裙勾勒出她袅娜迷人的身段,高挺的胸,翘起的臀部,该突的突,该凹的凹,少妇十足的妖娆和韵味,尽显其中。

一样的面包,现在吃起来,特别香甜。渴时白水如甘露,饿时面包乃美食。当然,还有美女陪在身边,更让我胃口大开,食欲大振。我一口气把那些食物消灭干净,抹抹嘴,朝一边盯着我看的陶洁笑笑:“陶洁,我是不是吃相很难看?”

“不会呀,”

陶洁迷人一笑:“小时候跟我奶奶去猪圈喂猪,我还记得,猪就是这种吃法。”

“是猪就好了,省了许多烦恼。”

“林县长,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摇摇头:“这样的破事,不说也罢。”

“什么破事,说说嘛,你没听说吗,把幸福告诉别人,幸福就增加一倍,把忧愁告诉别人,忧愁就减少一半。”

“我把真相告诉你,只怕没有减少我心里的忧愁,反而弄得你伤痕累累。”

“是吗?不妨说出来,看看什么事会把我陶洁弄伤。”

陶洁这样说,仄着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俏皮。

我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心想,一会儿等我把这个事情说出来,你陶洁就笑不出来了。

“陶洁,不知到哪个王八蛋,到林教授那里去嚼舌头,说我们两个……”

“我们两个怎么啦?”

“说我们关系暧昧,不正常,说你常常半夜从我这里出去,还说你在医院陪了我一夜。”

“就这些?”

“就这些。”

我盯着陶洁,没有我预计的那样义愤填膺、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却是一脸平静,像一汪波澜不兴的湖水,闪着青春光辉的柔和的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笑容。

“这样的谣言,纯粹是恶意中伤。想我谷子,平时待人不薄,更没有与谁积怨,他们这样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林县长,”

陶洁说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很是迷人,“记得我们的鲁迅先生说过一句什么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他们嚼他们的舌头,伤不了我们一根毫毛,更不会到伤痕累累的地步。更何况,他们也不是纯粹的谣言啊,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在你的房间里么?那天,我不是在医院陪了你整整一夜么?如果不是老太太那个事,我们兴许就……”

陶洁说完,还朝我撇撇嘴巴挤挤眼,还是一副小孩子样的调皮。

陶洁的态度,绝对不是玩世不恭的那种。

这样的绯闻,伤害最大的还是女人,陶洁尚能淡定,我谷子却暴跳如雷,还在林教授那里大发雷霆,是不是显得太没有城府了?

“林县长,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怕什么?”

“怕我这个坏女人坏了你的名声,影响了你的前途?”

这时陶洁川剧换脸一样换了一副面孔,变得严肃起来,俏皮悄然从陶洁脸上滑落。

名声?我谷子不完全是在乎名声,而是觉得背后捣鬼的人可憎可恨。

“我不怕。你怕吗?”

我看着她的脸,“你是不是怕不怕因为这事影响你的前程?”

陶洁笑而不答。

不答,就是不怕,就是不在乎,这让我心里觉得宽慰,告状信在我心里形成的阴霾散去不少。我又接着问:“陶洁,你这以后,还敢来我房间吗?”

我这样问,心里竟有些期期艾艾。

“你不腻烦我,我就来!”

正文 第184章女人的敏感

我没想到,一次剃头的机会,让我意外获知那个别有用心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的人是谁,在林教授那里大撒泼赖没有得到的东西,在一个理发店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我把全党校的人包括教职员学员都猜个遍,上至校长书记教务长,下至司机门卫炊事员,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是他。

党校门口有一个小小的理发店,纯粹的理发店,只有一个师傅,没有徒弟,更没有小工。师傅是个男性,姓沈,沈阳的沈,沈师傅就是这样介绍自己的,人家问起:“师傅贵姓?”

沈师傅就面带微笑回答:“免贵姓沈,沈阳的沈。”

还不要说,这个“沈”字除了沈阳这个地名,还真一下子想不起跟那个词搭配,如果沈师傅不知道有沈阳这个地方,他又会怎样回答?

党校附近,没有新潮的*,没有那种洗头按摩兼剪发的*,所以沈师傅的生意出奇的好。因为党校几百号人,每天总有人头发长了需要打理打理的。

我是党校报到后的第四十天走进这间理发店的,之前的一次理发是在省城,办事之后还有空余时间,就顺便把“头顶大事”给办了。

我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那张特制的漆成黑色有点像太师椅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也可以垂直升降的理发椅子上,头发已经打理完毕,沈师傅正在镗剃刀,准备给他刮面毛。

镗剃刀就是把剃刀来来回回在一块油光铮亮的剃刀布上磨蹭,貌似简单,其实很有讲究,镗老了会卷刃,镗嫩了又不快,下刀时就不麻利,容易刮痛脸皮。

沈师傅的手艺相当好,剃刀在人脸上游走,沙沙地,如春蚕吃桑叶的声音,刮在脸上麻麻酥酥的,惬意的很。还有掏耳朵,就更是一手绝活,耳朵耙子伸进去,轻轻一卷,就把一串耳屎木屑一样给掏出来,然后用棉签轻轻伸进去,旋转着,力度恰到好处,不轻不重,让你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难怪有人这样说:人生三大好,拉屎做 爱挖耳朵。沈师傅的挖耳朵,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当然,知道沈师傅高超的技艺,之前是耳闻,今天才是去正式享受。

沈师傅和我打声招呼,继续专心致志镗他的剃刀。我看看那个等着刮面毛的学员,不认识。

与其坐在那里等,还不如外面转转。但是又不能走得太远,就怕别人中间,那又要等得更久。

附近有个千余人的钴冶炼厂,听说里面厂区坏境不错,像一个大花园,还没去过,就趁现在的空闲,转过去溜溜。

我刚要抬脚走,就听沈师傅说:“小伙子,别走,快了,稍等片刻。”

我犹疑着。

沈师傅又说一句:“等会别人来了,别让他们占了先。”

我就不好走了。

沈师傅想的周到,备了一些报纸杂志,给那些等待理发的人打发时间,我拿过一份省报翻了翻,有心无心地看着。沈师傅一边手脚麻利地给人刮面毛,一边和那个人聊着天。叽叽咕咕,我没在意他们都聊些啥。我就知道,沈师傅也是个话痨。

终于,沈师傅做完全作,最后张开十指的两手在那个人肩膀上和背上敲着,十指并拢时发出“啪”清脆的响声,那人便眯着眼睛享受着这温柔的一击。

“好了,安书记。”

那个被称为安书记的人就站起来,说声“谢谢”从口袋里掏出两元钱拍在沈师傅手上,就出去了。

“来,请这里坐,领导。”

沈师傅把椅子上的坐垫翻一面,我坐上去,问:“刚才那位安书记是哪个单位的?”

“县纪委书记,xx县的。”

沈师傅和蔼地笑,这样回答我,一边把已经不太干净的白裙子围在我脖子上。

那个县是与我们相邻的一个县,但我不认识这个纪委书记。

“领导您贵姓?”

“免贵姓林,双木林。”

我答道。

“我姓沈。沈阳的沈。”

沈师傅自我介绍。

我笑一笑,说:“沈师傅大名,我早听说了。”

沈师傅理发很少用推子,用剪刀的时候更多,这样理出的头发更有型。

“领导,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谷的学员?”

我暗暗吃一惊,几百号人,沈师傅怎么偏偏说出我林谷的名字?

“认识啊,他怎么了?”

“听说他不仅是领导,还是个作家,已经写了几本书,很了不起。”

我心里暗笑,嘴里说道:“听说过。”

“你看过他写的小说吗?”

“看过的。”

我轻描淡写地。

“里面有许多爱情故事。”

“好像是吧,改革开放了,现在的小说都离不开这些。”

“听说那些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不会吧,那毕竟是小说啊,又不是自传。”

我为作者辩解,更是为自己辩解。

沈师傅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他还没有结婚,就已经和几个女人好过了。”

我身上温度骤然上升,突然有出汗的要求。

“我还听说,”

这时沈师傅放下推子,换了剪刀。

我心神不宁地等着下文,我不知道这个沈师傅又听说了什么,但结合上文,我知道决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听说他还和党校的一位女学员好上了,嘿嘿,真有本事,才多久的时间?”

我的汗就渗出来了,额头上,密密的一层。

“你听谁说的?”

我尽量装得平静,我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叫什么处长,姓什么,我忘了。这个人也是第一次来我这理发,我对他不熟悉。我问过他姓名,他没说,是刚好有个学员进来,叫了他,我才知道他是处长。”

“是不是姓孔,叫孔处长?”

我头偏一下。

“领导,您别动,别让刀片划伤你。好像是姓孔,”

沈师傅回忆道,“那个学员好像是这么叫的,对对,没错,是叫孔处长。”

剪完头,刮过面毛,还没掏耳朵,我就把两元钱放在面前那张长条桌上。

“领导,还没掏耳朵呢。”

“不用了,我还有点急事要去办。”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出理发屋,走到门口,沈师傅追出来,把我忘在那里的外衣帮我拿过来。

我没有马上回学校,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迎着逆风方向,冷风吹在刚刚刮过的脸上,生痛生痛。但更痛的是我的心。

真是画皮画肉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给林教授写匿名告状信的一定也是他了,写完告状信,又在被学员们戏称“党校舆论发布中心”的理发屋故意散布对我不利的言论,孔令培你是何居心?你这不是存心想搞臭我林谷吗?

我思来想去,孔令培这样做唯一的缘由就是吃醋,没错,就是吃醋,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理由。他自己对陶洁垂涎三尺,早有非分之想,却又没本事把人家弄上手,屡屡设计,屡屡受挫,又看陶洁跟我比较亲密,怀疑我已经独占花魁,于是就恼羞成怒,醋意大发,于是就对我谷子背后使绊子,一箭双雕,搞臭陶洁,也搞臭我谷子。这家伙心眼太小。心理也实在太阴暗!

我厘清思路后,不免悲从中来。记得富兰克林说过这么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三样东西靠得住,老婆、狗和现金。看来确实是这样,什么狗屁朋友,当面是朋友,背后打黑枪!

真想马上找到孔令培,当面对质。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想样做,我谷子虽然也嫉恶如仇,但天生善良,就是这个时后,也还想到孔令培的种种好处,想到他曾经派车千里迢迢送我回家,想到他多次请我们进城解馋、娱乐。

得饶人处且饶人,忍气饶人祸自消。尽管孔令培对我不仁,我却不想对他不义,不想扯开脸皮和他闹翻脸。我不知道我这样是宽容还是软弱。

我没有去找孔令培扯个“是非曲直”而是找到陶洁,哀哀怨怨告诉她谣言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平时跟我们关系密切的孔主任孔令培。

“不会吧?真是他?”

第一反应,陶洁也像我一样愕然。

“真是他,肯定是他。”

“你怎么知道是他?又是谁告诉你的?”

“剃头的沈师傅。”

“这样的事情,沈师傅怎么会知道,又怎么会冒冒失失把这个事告诉当事者?”

“是孔令培故意把这个桃色新闻‘透露’沈师傅的,他就是妄图通过理发店这个‘舆论发布中心’搞臭我们,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个学员不经意的一声招呼出卖了他。”

“那那个剃头师傅又怎会把这个事告诉你?他不知道你就是桃色新闻的中心人物么?”

“不知道,他还问我认识不认识一个叫林谷的学员,然后在我面前大发议论。真是曹面前论曹。”

“真是画皮画肉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个孔令培,相貌堂堂,没想到会做出这样龌蹉的事。”

我摇摇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陶洁抬起头,眼睛瞧着我。

“没想怎么办,凉拌?”

“什么意思?”

“我们不理睬,装作没事人一样。”

“你咽得下这口气?”

“当时咽不下,现在咽下去了。这样的事情越想扯清楚就越扯不清,林教授是对的。”

“林教授怎么说?”

“他劝我冷静,当时我很不冷静,还差点和他拍台子,现在我冷静下来了。”

“林县长,这我就放心了。”

陶洁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你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发现陶洁听到这样的结果,没有恍然大悟,更没有义愤填膺,一副早有准备的模样。

“林县长,不瞒你说,我当时就隐隐约约猜到是孔令培,外人谁会管这个闲事啊,听你这样一说,那就更肯定了。我就担心你会受不了,会去跟孔令培拉拉扯扯,纠纠缠缠,闹个天昏地暗,现在看到你这样冷静,我就彻底放心了。”

陶洁说的有道理,不是利益相关,谁会管这样的闲事?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孔令培?

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女人就是比男人敏感,比男人冷静,这个陶洁,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我看着陶洁那张平静的脸,轻声说:“陶洁,谢谢你。”

“谢我干嘛?”

我由衷地说:“谢你让我冷静、克制。陶洁,真的,有些方面,我林谷要好好向你学习。”

“林县长这样说,陶洁我简直无地自容。谁不知道林县长是一个谦谦君子,林县长的待人接物那才是堪称典范呢。”

陶洁低下头,那张俊脸在灯光影映下更显得娇羞动人。我的位置比陶洁高一些,当陶洁低着头的时候,透过领口,浅浅的*风光无限。

我真有一种想立即拥抱她的冲动,但我克制住自己,及时收回贪婪的目光。

陶洁说的没错,如果那晚不是老太太的死搅的我们没有心情,我们在小小的病床上就做成了那事。这样的机会不知何时再有?

正文 第185章老于头的故事

对于我们这些官员学员,反腐倡廉教育是不可避免的。为了使这堂课上得生动一些,以期取得更好的效果,学校请了一位退休老干部用现身说法给我们讲课。

这位老干部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饺子店遇见的那位老者。我们这时才知道他的身份,他叫于水耕,是从省政法委副书记位置上退下来的。别看他貌不惊人,牛着呢。

我半开玩笑对陶洁说,幸亏我们没有冒犯这位大人,要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在我想象中,这位书记大人无非也像那些老长征老干部那样,级别高文化不高,但于书记却让我刮目相看,这是一位级别高副省级理论水平也高的官员。

于书记并没有如期搞一个“现身说法”虽然这位参加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解放军老战士的廉政事例多次见诸报端,虽然于书记是个人品和学问极佳的官员,一个女儿下嫁农村,两个儿子也没有封个一官半职,一个是文化局的一般干部,一个是供电部门监测科的普通技术人员。

于书记说的是另一个实例,是一个建设厅长落马的实例。

这个建设厅长因为受贿金额巨大,被纪委检察院查处,被判无期。他的“事迹”我们都知道,只不过知道的没有于书记知道的那么详尽。

让我们感兴趣的,不是落马厅长的故事,而是于书记亲身经历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们和于书记闲聊的时候,于书记讲给我们听的。

于书记显然认出了我们,老熟人一样很热情地和我们打着招呼,我和陶洁还有几个同学很随意和于书记聊着天,于书记就给我们讲了这个故事。

于老头开口就说,“我有两个老婆。”

他这个大实话,弄的我们大家一愣。

于老头说,他原是“四野”的,随军南下,留在这座城市。那时还是一个野战军某军部直属机关一个营职干部。渡江战役,总指就设在这座城市的一所民居,所处比较偏僻,却两次受到敌机的轰炸,后来搬了一处,又遭到疯狂的轰炸,所幸人员撤离及时,损失不大,但这样精确的轰炸,肯定是地面有人指挥,而且这个指挥天上的人物不是一般的人物,很可能是打入我们内部的高级间谍,才对我们的情况那么熟悉。

于老头那时当然不是于老头,还是年轻小伙,很灵气的一个小伙,头脑灵活,又有点文化,懂无线电,更重要的是政治可靠,别看年纪轻轻,已有三年党龄,于水耕被军长指名道姓负责侦破总指被炸事件,负责挖出藏在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还给了一个助手,本地人,姓潘,叫潘明华。

你们后生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不知道一个隐藏在革 命队伍的高级间谍会对人民的生命财产造成怎样的不可估量的损失。

于老头说这番话时,神情严肃,比刚才给我们上课时还严肃。

我当时就下狠心下决心,不把这间谍挖出来,我于某人就誓不为人!

我整夜整夜不合眼,等待那幽灵一样的不明电波的出现,我分明感觉那家伙离我不远,似乎伸手可及,我甚至感觉得到他的呼吸,他的狞笑,但又毫无踪影。潘明华对我说,首长,也许这家伙被流弹什么的打死了。我说,凭我的直觉,这还活的好好地,什么时候,就跳出来祸害百姓,为非作歹。

七月八日,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日子。

那一天,敌机又在我们上空出现,颗颗炸弹准确无误落在人群密集的地方,毫无疑问,这又是那个间谍的功劳。

如果这不算耻辱,那什么才算是耻辱?我甚至听到那得意的叫嚣:姓于的,来抓我啊,我就在这里!

我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每天带着潘明华在城里野狗一样乱钻,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久,省城解放了,人们欢天喜地,锣鼓喧天,庆祝胜利,当我却一点高兴不起来,那个犯下滔天罪行的间谍就像一片粘在我牙齿上的菜叶,让我浑身不自在,不,这样的形容还轻了,这家伙简直就像长在我身上的毒瘤,不除掉它,我食不甘甜,睡不安稳。

解放了,人们把那个间谍渐渐淡忘,可是我忘不了,因为我发过誓,因为我一闭眼睛,那些惨死的灵魂就成群结队呈现在我面前,虽然他们不会张口说话,但强烈的报仇展现在他们苍白的脸上。因为我一闭眼睛,就像有许多无形的刀片在我面前飞舞,刀刀剜在我的心头。

我常常一个人爬上省城那座海拔最高的象山,爬上那个山头,那里可以俯视省城全貌,我俯视那些火柴盒子一样密密集集的房屋和蚂蚁一样爬行的人群的时候,我就有感觉,那个一定还躲在哪座房子,躲在哪个人群中,我看不见他,他却时刻注意着我,那副得意的模样,我都可以想象出来。

我被上级任命为公安局长,负责省城的治安,但我仍然没有放弃对那个间谍的搜捕,我甚至把精力和工作重点都放在这里,局里的工作推给了一个副局长。潘明华也被我留在公安局,担任治安科长的职务。

潘明华没有我耐心,多次劝我:“局长,算了,现在太平盛世,那个间谍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再说,这家伙也许早就离开人世,或者随着老蒋逃到台湾去了。”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没有死,也没有走,他就在离我不远处,幸灾乐祸地看我的热闹。我们就像两个互相较劲的马拉松运动员,不过,他已隐身,是在暗处,我是在明处。

九月三十日,国庆前夕,深夜,我又收到那个不明电波,这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没有错,我的对手依然留在省城,我浑身上下顿时充满干劲,你想啊,如果对手没有了,我这场赛跑就成了一个人的跑步,哪还有什么意义?我又如何实现我的誓言,我又如何给那些在炸弹下惨死的人们一个交代?

我破译了那份发向台湾的电报,大概是,大陆解放了,他已经事可干,请求返回台湾。台湾那边没有回音,大概是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

国庆那天,我结婚了,妻子不是别人,就是我过去的助手我现在的部下潘明华的妹妹,她的名字叫潘素华。

结婚后,我过了一段相对安定的日子,妻子当然也知道我和那个间谍的故事,也劝我放弃,不要再折腾了。说我再这样折腾就是钻牛角尖,毫无意义浪费时间,浪费青春。我不这样看,我一定要揪出那个罪恶滔天的家伙,我要一直把这场看不见的赛跑进行下去,直到分出胜负!

我因为对这个事太上心,对其他工作就冷淡了,难免会有些影响,有些耽搁,潘明华也是出于好心,看劝不住我,就向上级也就是市委反映情况,市委书记亲自找我谈话,要我放弃继续寻找,把这个事告一段落。刚好那个时候搞三反五反运动,市委书记对我说,也许这个人已经当成反革命被*了,你就不要再这个心了,一门心思做好本职工作才是正理。

那时搞三反五反,抓了很多人,都是有这样那样问题的人,城里的几家监狱都爆棚了。我没事不再攀爬象山,而是跑监狱,每个监狱我都去,每间牢房我都不放过,一个一个犯人挑性口一样仔细查看,我是公安局长,我有这个便利虽然我们彼此互不相识,但我有一种直觉,也有一份自信,只要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来。结果,我没有找到他。证明这家伙隐藏很深,这样大规模的运动竟然也能安然无恙,我不得不再一次钦佩我这个高强的对手。

我表面上有所松懈,内心一刻也没有放松,甚至,更有了一种紧迫感,时间越来越长,难度就越来越大,希望就越来越渺茫,再拖下去,真的怕就会成为我于水耕一辈子的遗憾了!

我又一次爬上象山山峰,山上有一颗樟树,初见时才一人高,花开花落,现在树干都碗口粗了。

我坐在树下,一连抽了几包烟。我心里真是悲哀。只觉身体软绵绵轻飘飘的,像被谁抽去骨髓。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能不能为死去的同胞报仇,时间越长,希望就越渺茫,也许这真的死掉了,被镇压了?我只是再做无谓的徒劳的努力?

就在我有点心灰意冷渐渐失去信心的时候,有了意外的收获,我截获了那电台。

那天台是藏在一个废弃不用的破庙里,在二层楼阁上,一堆破布什么的遮盖着,是一伙捉迷藏的小学生看见的,那个破庙在远郊一座山上,平时有谁会去啊,偏偏就让这些学生们看见了,以为是收音机,交到学校,学校老师也不知道这长方形的锈迹斑斑的东西为何物,有人犹犹疑疑地说一句,怕是电台吧?于是就往派出所送,派出所又送到公安局。

我兴奋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可以通过指纹匹对找到这个令我头疼八年,八年里令我寝食难安的间谍。是啊,整整八年了,这样的时间我们可以把倭寇赶出中国,可以两次还多地把老蒋赶到台湾,整整八年了,我于水耕的心愿终于也接近完成了。

我们局里没有指纹专家,要在北京请过来,我把那部电台小心翼翼藏在自己家里,等待专家的到来。

有一天,我差点就抓住他了。

那是一个久雨后的晴天,妻子正抓紧时间洗几天积累的一大堆脏衣服,我是在单位临时想起什么事回到家里的,一进我的房间,我就觉得不正常,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异味,这是一种人体的味道,准确地说,这是应该一个男人身上发出的味道,我的嗅觉很灵敏,比正常人灵敏好几倍,这样的异味逃不出我的鼻子。我睁大眼睛警惕地环视四周,好像一切如常,并没发现什么异样,我俯身看看床底,也没有发现什么,我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只双门的大衣柜上,除了床底,那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从肩上拔下手枪,子弹上膛,猛然一下拉开衣柜门,里面只有几件晃晃荡荡的衣服。跑了,这家伙,而且刚刚跑掉!我迅速出了房门,追了出去,就看见一条黑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攥着手枪,奋力向前追,这家伙也是身手敏捷,路线又熟,我们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们已经穿过三个胡同,再往前走,前面就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松树林,要想抓获他,难度就更大了,情急之中,我朝他开了一枪,估计打在他右腿,这家伙一瘸一瘸的,奔跑速度却没有慢下来,忍痛继续狂奔,可见这家伙是多么坚强。我正准备开第二枪,就见他已经钻进树林,在一片茫茫林海,要找到一只狡猾透顶的特务,无异是大海捞针,我不服气又转了很久,才悻悻的无功而返。

我知道,那家伙是奔着这台电台来的。我的几个抽屉都有翻动过的痕迹,锁着的柜子也被撬了,大衣柜显然也翻了个遍。只是这家伙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把电台放在被我家里用来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门上也没有上锁,电台用一个布袋装了,随意扔在一个角落,连我老婆也不知道,那个从来不上锁的杂物间藏着这样一件重要的宝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和那个家伙玩了一把智商,我好不容易总算胜了一回。

妻子依然还在埋头洗衣服,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

“刚才没发现有人来过,还进了房间?”

妻子抬头看我一眼,很肯定地回答我:“没看见啊,”

看我大汗淋漓,反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家里失窃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这家伙,轻功十分了得,竟然瞒过了我这个院子里洗衣服的妻子。

正文 第186章书记的两个老婆

我这时候去的最多的,就是医院,连小小的诊所也没有放过。我知道。我那一枪虽不致命,却也让那不好受,不上筋也动了骨,这家伙不定在那个医院或诊所疗伤呢。

那个北京的专家没能如期赶来,说是有其他的事,需要一段时间。

我只能靠自己了。我怕错过机会,就让潘明华也来帮忙,这家伙却在关键的时候请假了,说是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还说,跟着我快十年了,还没正经休过假,这回估计要一些时候,一个月吧。潘明华没有当面向我请假,是通过其他人转告的。

这样过了半个月,我一个人鬼魂一样游荡着,基本上把省城的医院和诊所查了个遍,我一无所获。

莫非这家伙跑到乡下去了?如果是这样,那缩小的网又撒大了。

就在这时候,市委组织部长找我谈话,说是兄弟市公安处缺一个有经验的副处长,市委考虑让我交流,一个市区的公安局长调去任公安处副处长,这是升迁提拔,是组织对我的重用,可是我不想去,这原因你们都知道,现在刚刚有了眉目,我怎舍得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我一口就回绝了,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服从组织的安排。我的执着或者说顽固让我失去一次升迁的机会。

我这时常常失眠,那正是神经衰弱的表现。有时到半夜,有时干脆整宿不眠。再这样耗着,我都快成为精神病了。这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到的幽灵,不仅拖累我的前程,也在拖垮我的身体和精神。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抓着那个家伙。

潘明华请了一个月的假,也不见他来上班。我觉得作为他的上级,又是他的姐夫,应该去关心关心。

我叫上妻子,开上车子,就去妻子的娘家。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去妻子的娘家。

妻子的娘家在乡下,离城里有一些距离。一路上,我眼皮老跳,我预感将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小心翼翼开着车,我们是傍晚时分到达的。

我停下车,说来也怪,没有人告诉我潘明华在哪,我就直接走向他的卧室。我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潘明华。躺在床上的潘明华曲着一条腿,曲着的大腿上缠着白色的胶布,虽然室内光线不足,那胶布也白晃晃的很显眼。

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我迅速向床上的潘明华扑去,就在这时,潘明华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手枪,说时迟那时快,枪声“砰”一下就响了,我看到枪口冒出的黑烟,袅袅往上升腾,不是直线,而是弯弯曲曲。我完好无损,倒下的是我的妻子——潘明华的亲妹妹。我的妻子潘素华在千钧一发之时抢在我前面,替我挡了这一枪。

于老头的故事讲完了,我们都被这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深深吸引着,我们于是明白了这个视廉洁为自己生命的老革命怎么会有两个老婆。我们也为于老头第一个老婆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为自己的丈夫献出生命而扼腕叹息。虽然于老头对潘素华着墨不多,但我大致可以刻画出她的轮廓:朴素、实在、传统,像许多中国妇女一样把相夫教子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也许这个沉默寡言的潘素华早就知道自己哥哥的身份,知道自己丈夫苦苦寻觅必欲复仇而后快的间谍的就是自己的,那么潘素华一直是在矛盾和痛苦中或者还有内疚的情绪中煎熬着,或许替丈夫挨的这一枪,就是弥补对丈夫的那份歉疚?

中午,学校在自己的小食堂招待于老头,于老头专门拖了我去,我当然欣然从命,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不知道我之所以获得如此殊荣是因为之前与于老头有过一面之交,还是因为我官员作家的双重身份,我还是侧重于后者,包括林教授对我的宽容,都是因了我作家这个特殊身份。

我说,于书记,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你上午讲的故事写成一个中篇。于老头爽朗地笑,说,只是请你不要把我写的太神奇,我真是无能呢,如果不是偶然,那个电台我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偶然,那个间谍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他:“那个……就是那个潘明华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潘明华曾经是于老头的大舅子,我措辞就要谨慎些,避免用“间谍“特务”一些贬义词,以免让老头不高兴。

“判了无期,后来减为二十年。”

二十年,应该早出来了。

“那么,现在呢?你们,还有联系么?”

我不知不觉对潘明华的命运关心起来。

正文 第187章最后那晚,陶洁留下了

学校准备组织期末考试,这是最后一次考试,之后,青干班培训到此结束,大家卷被盖回家。

林教授板起面孔对大家说:“你们不要指望放水,这次考试将会很严格,而且,成绩进入档案,对你们今后的前程有深远的影响。”

被林教授这样一吓唬,连平时表现最吊儿郎当的孔令培也紧张起来,借了别人的课堂笔记来恶补。告状事件后,虽然没有点破,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密切,总有那么一点隔阂。以前考试,都是做的少抄的多,现在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也不指望我会死心塌地为他服务。

不过,真正考试,校方还是于心不忍,放了大水船,第一门开始就很“宽容”允许你们东张西望,允许你们交头接耳,甚至看到大家翻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考场纪律那么松,孔令培离开了我,依然不行,有些题目要分析归纳,就是翻开书本都无从查找。

这些题目对我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考试规定两个小时,我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了。我瞄一眼孔令培的试卷,还有一大片空白。就是那些已经做了的题目,也是“左邻右舍”的成绩,没有多少“自主研发”的东西。

背后那一枪,疼痛还没有消失,阴影还在,我不会象过去那样痛痛快快主动去帮忙,我要等着他自己开口,我要他要放下自尊求助于我。

我把试卷翻过来,扣在桌面上。悠然自得看着窗外的风景。

最后半个小时,孔令培着急了。

“出的什么破题目,书里都找不到答案呢!”

孔令培发着牢,把书翻得哗哗响。

我们左边靠墙,孔令培伸长脖子望着右边那台,距离远,人家字迹又潦草,密密麻麻,更看不清楚,回过头看后边,后边是两个女同学,自己手忙脚乱,哪有心情助人为乐?

孔令培终于熬不住了,和我搭讪起来:“谷子,你做完了?”

“嗯,早做完了。”

“谷子,你真是厉害,能不能……”

憋不住了?终于开口告人了?不行,不能太随便,我还要拿拿架子:“做是做了,不一定对呢。”

“嘿嘿,谷子,你还会做错?”

“不一定呢,整天忙着泡妞吊膀子,没时间学习,成绩就下降了。”

我这句话明显横着一根刺,我这根刺毫不掩饰地刺在孔令培的喉咙里,刺的他说不出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当然,我这个人是口硬心软,说归说,做归做。

我把卷子翻过来,推到孔令培面前。

最后的晚餐,在学校食堂,杀猪宰羊,像过年一样热闹。

最后的晚餐,孔令培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的孔令培抱着我痛哭流涕。

“谷子,你是咱的哥们,真正的哥们!孔令培不是东西啊,鬼迷心窍啊,去林 彪那里告阴状,我他妈真不是人啊,对不起兄弟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孔处长,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我不计较,你也别放在心上,现在不是有句时髦的话叫‘一切向前看’吗,对嘛,我们也向前看,明天咱们分手了,还要多多联系,你以前帮了谷子那么多忙,虽然咱不在一处,以后要求着你孔处长的地方可能还多着呢,到时,你孔处长不要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乡下的同学就是。”

孔令培就说:“谷子,以后你到省城办事开会什么的,尽管找我,咱们说好了,我不理你是王八蛋,你不找我也是王八蛋!”

孔令培就吵吵着再开酒,“喝感情酒,喝个痛快”我看着孔令培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的面孔,再喝下去,可能就要送去医院打吊瓶了。

我和康明山一左一右架着他回去。

到了门口,却不掏钥匙,一只手在门上乱按,一边按一边嘟囔:“这电梯怎么坏了!”

好家伙,把这里当成自己城里的家了。

陶洁也哭了,她是进到我房间里才哭的。

“林县长,同学一场,情深意长,明天就分别了,舍不得离开大家,舍不得离开你!”

说着,眼眶就红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记住常给我写信打电话啊。”

我心里也酸酸的。

在党校的日子里,陶洁像老大姐一样关心我,我基本没有亲自动手洗过衣服,还有那次住院,那种照顾,那份体贴,真的是无微不至,自己的妻子也不过如此吧。

“陶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我看着陶洁,陶洁也看着我,陶洁也喝酒了,这时的陶洁艳若桃花,一双杏眼格外抚媚。

“而且,”

我说,“还让你受委屈了。这个孔令培,酒后吐真言,今天终于说出了实情,我们没猜错,就是他诬告了我们。”

“我倒希望他说的是事实呢。”

陶洁这样说,低下头。

陶洁这句话是暗示,很有鼓动性。

我望着含情脉脉哀哀怨怨的陶洁,心里像放进一头小鹿,突然狂跳起来。

我过去关好房门,返身一把抱起陶洁。

这一夜,陶洁没有走。

灭了灯,黑暗中,陶洁搂着我说,咱这回上党校,两个收获,一是混了张文凭,二是终于受到你的宠幸。

我说,我又不是皇帝,还宠幸呢。

陶洁说,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皇帝,心目中的王子。陶洁这样说着,又把我搂紧一些。虽然在黑暗中,陶洁明亮的眸子闪亮着,像两颗夜明珠。

陶洁说,所以我对孔令培的告状一点也不恼,更不恨,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内心所希望的。

我笑着说,这个孔令培,无意中却促成了我们的好事,倒成了牵线搭桥的人了,哈哈!

停一会,我又说,说起来,这个孔令培也是吃醋呢,也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并不是针对我谷子,要把我谷子怎么怎么的,所以我也并不会怎么计较,考试的时候,我还一如既往地帮了他。对了,陶洁,说实话,除了孔令培,还有那个男人对你动了心思,下了毒手?

陶洁就在我胸部狠狠拧一把:“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那么坏?”

我说:“至少,孔令培这小子对你动手动脚的,这个你不否认吧?那天在澡堂门前,他抱着你,幸亏我一声咳嗽,把他吓退了。”

“真以为女人都是鸡婆,公鸡一抖翅膀,就一身软瘫俯子?没错,孔令培是打过我的主意,那又怎么样?一句谚语说得好,篱笆扎紧了,狗还钻的进来?”

正文 第188章赞助商

我回到县里,刚放下行装,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吉水中学的王校长就找到我住处我还没有搬家,还住在文广局宿舍。

王校长是骑自行车过来的,王校长的自行车是永久牌的,很旧了,平时却擦拭很干净,当然,从吉水中学到县城,有一段路程,到我这里时,免不得也灰头土脸了,王校长的裤脚也沾了一些尘土。

王校长找到我,神情很激动,见面就说:“这怎么行,这怎么可以?”

我让他坐下,慢慢说。

原来,吉水中学新楼盖好了,由于资金有缺口,装修就停下来,这时,有个私人老板愿意赞助,说包括装修,包括台凳椅桌什么的,他都可以全包,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改一个校名,吉水中学不再叫吉水中学,而是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

“这怎么行呢,区区几十万,就把学校给卖了?我坚决不同意!”

我在党校也听说有人愿意赞助吉水中学教学楼建设,只是要把学校改为赞助商的名字,这件事我不清楚。

“这事没敲定吧,谁同意了?”

“邝局长答应了,听说县长也同意了。”

我不满地邹邹眉头,这样的事,怎么就绕开我这个分管副县长?虽然我在党校学习,也应该通个气嘛!

“那个赞助商是谁,叫什么名字?”

“刘楚明。”

“刘楚明?是他?”

刘楚明是比我下几届的同学,当初在吉水中学很有些名气,他的名气不是因为学习拔尖,而是因为他的种种劣迹。

我没和他接触过,但我了解他的“光辉历程”刘楚明家是外来户,父母带着他还有一个长期靠药物支持生命的爷爷来到吉水,靠贩卖蔬菜维持生计,生活很清苦。

刘楚明的父亲找到王校长,要求学校收下他的孩子,那时刘楚明刚刚升上初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刘楚明的父亲懂得这个理,咬紧牙关也要让孩子继续接受教育,希望他读完初中升高中,高中毕业考大学,不要步他父亲和他爷爷的后尘,做个三无人物,无钱无官无文化。

王校长起初是不打算接收刘楚明的,刘楚明的父亲就三番五次来,来学校,来王校长家,还买了一条市面上买得到的最高档的香烟。

刘父对王校长说:“我儿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定会为你们学校争气争光的。”

王校长看着小不点的刘楚明,倒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又经不住刘父软磨硬缠,就收留下来。

刘楚明确实很聪明,但他的聪明没有用在学习上,而是用在歪门邪道上。

刘楚明三次摸进女同学宿舍。第一次偷着吻熟睡中的初三的女同学的脸,被发觉,告到王校长那里,王校长念其初犯原谅了他,教训一顿后,要他写一份保证书。第二次另一个女生寝室摸了另一位女同学的*,这位女同学哭哭啼啼又告到王校长那里。王校长想起刘父那张充满祈求渴望的沟壑纵横的老脸,还是没忍心开除他,只是提出严重警告,如若再犯事,坚决开除。本来事至此,刘楚明也应该金盆洗手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可恨刘楚明没有把王校长的警告和嘱托记在心上,平静一个月后,刘楚明恶习不改,又一次溜进女生宿舍,这一次,不是接吻,不是抚摸,而是直接扒掉人家的裤子要强 奸。多次的扰事件,让女生们草木皆兵,人人自危,都在床头枕下放着一些防身子的东西,那个后来被扒掉裤子的女生枕下就藏着一把水果刀,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压在自己身上,又粗鲁地扯自己的裤腰带,知道遇歹人了,摸出那把水果刀,一下就扎在刘楚明的大腿上,然后大声叫喊——“抓*犯啊,抓*犯啊!”

刘楚明忍着剧痛逃出寝室,负伤后的刘楚明走不快,被几个男生按在场上,有人找来一根绳子,五花大绑捆了,拴牢在场篮球架的立柱上。

等着他的当然就是开除,强 奸未遂,没判刑就够宽大的了。

刘楚明成了社会混混,成了社会混混的刘楚明还经常来学校,当然不是来听课,而是来寻衅闹事。带着一伙小混混,向一些老师和学生寻报复。

王校长不久就收到刘楚明的恐吓信,信中写道:尊敬的校长大人,承蒙你的厚爱,让我刘楚明那么早就走向社会,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此信无他,就是想向你索回我父亲当初送给你的那条烟钱,对于你们一条烟钱算不了什么,可是对我父亲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你知道为了那条烟,我们家要节衣缩食多少天?啰嗦话就不多说了,请你务必在七天之内把两千元钱一条烟钱加上这几年的利息,粗粗算来就这个数吧,多不还,少不补。交到学校门前第三棵苦楝树树干上那个树洞里,在此叩谢校长!

您的学生敬上。

王校长一把就把那封信撕了,扔在垃圾桶里。

一个星期后,王校长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蒙面人拦住,一阵拳打脚踢,王校长心知肚明,知道是刘楚明的杰作,先是大声训斥,接着是大声呼救,奋力反抗,后来就连呻吟也没有了。

王校长肋骨被打断一条,头上几个包犹如馒头大小。

王校长醒来后没有报案,挣扎着爬起来自己去了医院。王校长住了十天的医院,抬回家里又静养了一个礼拜,才能下地行走。

刚刚能够下地行走的王校长蹒跚着步子去了刘楚明家,刘楚明不在家,刘楚明的父亲也不在家,刘楚明的母亲接待了他。

刘楚明的家只用一个字就可形容——穷。

父亲母亲一个房间,刘楚明和长年睡床的爷爷一个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兼餐厅,总面积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平方,房间和厨房都是袖珍式的,房间基本上就是一张床的位置,厨房只有灶头水池,没有餐桌。

总共只有三盏灯,厨房、住房各一盏,这些也是他们家里唯一的电器。

王校长是教语文的,他参观完刘楚明的家后,对“家徒四壁”这句成语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坐了一会,王校长不准备再等下去,就拿出两千元钱给刘楚明的母亲,说:“嫂子,知道你们难,不知道你们这样难,这样的情况,刘楚明早就应该享受助学金的,只怪我工作没有做好,失职了,这两千元钱,就算是一点补偿吧。”

王校长刚出大门,就看见正好从外边回来的刘楚明。

刘楚明看见王校长,一点也不惊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校长大人,是不是索要药费来了?

王校长抬眼看一下打扮流里流气的刘楚明,不紧不慢地说:“没错,你猜对了,不过,后来我又改变主意了。”

“很抱歉,校长,你也看到了,你要我们赔偿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基本上不可能。”

“刘楚明,我这时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这样的家境拉扯你长大成人不容易,不要辜负你含辛茹苦的父母!”

一句话有时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确实是这样。

学校周围再看不到刘楚明游荡的身影,听说他只带着一套换洗衣服,提着一只红色的塑料袋就出走了,还放出话来,不混出个人样来,誓不回家!

刘楚明先是在一个建筑工地做小工,拌拌砂浆搬搬砖什么的,包工头看他还灵气,就升为小头目,带带班。一次民工讨薪事件,几十个民工围住老板的住处,群情激奋的民工手拿铁条铁锹等家什,气氛相当紧张,刘楚明挺身而出,手持一根硬木锄把,吼一声:“老板跟我来,我掩护你冲出去!”

正文 第189章有钱便张狂

刘楚明什么人,本身就是一个出了名的混混,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过?这时只见他双手握紧锄把,左冲右突,叮叮当当,只听见锄把击打锹把、铁棒的声音,当然,还有击打人体某部分的声音,刘楚明勇猛无比,一根锄把打开一条血路,让自己的老板顺利逃脱。

经此一劫,刘楚明与开发商成了铁哥们,一个星期内,开发商把刘楚明提起来做了行政部主管,一个月后,又上一个台阶,成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副总经理。

从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刘楚明实现人生华丽转身。

刘楚明做副总时,老板待他不薄,给他开高薪,每月给他一笔数目不小的公关费,还在城里给了他一套成本价的商品房,让他成了有房有车生活优裕体体面面的白领。生性好强的刘楚明并没有满足现状,性格决定他不会甘久居人下,他要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于是,他决定自立门户,在日渐红火的房地产这块蛋糕上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杯羹。

在副总这个位置上,刘楚明接触了不少的人,认识了不少对自己有用的人,包括一些枕着钞票睡觉的银行行长,一些手握重权的地方官员,一句话,刘楚明利用老板的那些“公关费”为自己确立了最初的人脉关系。为自己后来闯荡房地产市场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所以,聪明能干又敢作敢为的刘楚明在后来的人生路上走的很顺畅,开发房产,倒卖土地,甚至参与矿产资源开发,反正什么赚钱做什么,这时的刘楚明,真的混出人样来了,身家过亿,已经跨进亿万富翁的行列。

混出人样的刘楚明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当老板不算人生的成功,有钱不算人生的成功,人生成功的标志就在于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

刘楚明是被吉水中学开除的,刘楚明用一笔数目不多的钱,就可以把让自己蒙受耻辱的吉水中学改为自己的名字——楚明中学,这是一件多么惬意多么让自己扬眉吐气的事!这样的念头一经形成,便在头脑里迅速发酵,在心中生根发芽。

如果不是吉水中学,捐了就捐了,刘楚明不在乎改名不改名,如果不是王校长继续在那里当校长,捐了就捐了,吉水中学仍然可以叫你的吉水中学,没必要非得叫“楚明中学”此时此地,刘楚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要让吉水中学老的新的教师职员工让新的老的同学们看看,我,刘楚明不再是穷的交不起学费的穷小子,不再是当年沾花惹草的小混混,今天的刘楚明已经混出人样来了,今天的刘楚明有钱了,有钱的刘楚明可以用钱买下校名,现在不是提倡私人办教育吗,只要老子高兴,甚至可以买下整个学校。

天和地有时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刘楚明的财富神话故事,我仅仅只是听说,关于他真正的经历,没有人能说得很清楚。

家乡人深信不疑,刘楚明这次是衣锦还乡,怀里揣着大把的钞票。

刘楚明一回乡,就口口声声要报答父老乡亲,第一件事就是赞助吉水中学,第二件事就是吃进吉水二百亩地,说是要建房办厂,与家乡人民共同致富。

这块土地是吉水镇两年前出面征收下来的,那也是一位大老板,也说是要在这里开发办什么电子厂,镇党委书记蒋中平和镇长亲自陪吃陪喝,临行还送了一车的土特产,没曾想,这位“大老板”却是个大骗子,酒醉饭饱后,拖着一车土特产溜之大吉,却再也没有音讯。这块土地就一直荒芜,现在已长出半人高的杂草。

更要命的是,当初是以镇政府的名义征收这块土地的,在银行贷了一笔钱,原来打算加点价钱再出让给那个“大老板”从中赚上一笔,没想到机关算尽太聪明,大老板溜之大吉,镇里背上一债务,还得按季度还银行利息。

现在,刘楚明一拍胸膛,伸手画个大圈,就把这块土地吃进去,去掉了镇领导的一块心病。这样一大块土地撂在那里,只种野草不种厂房,蒋中平等镇领导没少受到群众的质疑。

镇长与刘楚明签订协议这一天,镇长激动地拍拍刘楚明的肩膀说:“十分感谢刘老板对吉水镇的大力支持,十分感谢刘老板对吉水人民的真情回报!”

这时的刘楚明却像个谦谦君子,握着镇长的手说:“镇长,回报吉水人民,这是我刘楚明多年的心结啊!”

再回到吉水中学易名这件事。

我听王校长说明情况后,说实话,心里也不好受,一是被蔡县长邝局长忽视的不痛快,再者,这毕竟也是我的母校啊,那份感情是始终还在的,好你一个刘楚明砸下几十万就把校名给换了,过去的吉水中学转眼就不见了,那感觉就像一个原本漂漂亮亮的女人,突然被歹徒毁了容,俏丽的面孔变得丑陋不堪!

我对王校长说:“王校长,这事我肯定会过问,你放心。”

我只说过问,没有打包票说制止,这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刘楚明改变主意,能让蔡县长改变主意。

下午就去教育局,我让邝伟一起去找刘楚明。

说起这件事,邝伟也是一脸的无奈。路上他对我说:“凌县长,这件事我基本处于被动状态,是刘楚明极力要这样做。”

“听说,蔡县长同意了,还写了条子?”

“起先蔡县长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后来刘楚明不知施了什么魔法,蔡县长的态度就明确起来,是写了条子,是让刘楚明交给我的,大意是外商投资助学,教育部门应该大力支持,尽可能满足赞助商提出的要求,不要在细节问题上纠缠不休。你说,蔡县长都答应了,我能怎么样啊?”

说完,邝伟苦笑一声,摇摇头。

再次见到刘楚明,这个当年制造许多绯闻的坏学生虽然依然年轻,却已是秃头挺肚的“有福之人”了。秃顶的刘楚明不仅容貌大变,口音也变了,说起话来,不仅慢条斯理,让人觉得气度不凡,而且还夹着广东白话,就像电视上常看见的那些南方大老板一样,让人刮目相看。

正文 第190章两个名人

刘楚明租了“凯瑞”酒店一层楼作为他的办公场所,楼梯入口处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恒星房地产开发公司”我才知道刘楚明的公司叫做“恒星公司”名字够气派的,比地球大一些,比宇宙小一些。

刘楚明在他的总经理室“接见”了我们。

我瞅着这个秃顶挺肚的“有福之人”一下子难于与数年前那个毛头小伙联系起来,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刘楚明好像更有了一些风度,更有了一些成功男人的自信。

刘楚明让他的秘书给我们泡了一壶“铁观音”这些有钱的大老板,选秘书就像选美一样,比谁的秘书更年轻,比谁的秘书更漂亮。而且,所谓的秘书,大都是兼职做着老板的情妇。刘楚明的“秘书”大约就是十*岁左右,说不上多么漂亮,身材却是一流,走起路来袅袅娜娜,春风杨柳。

“刘老板,这位是我们的林县长,分管教育的林县长。你们认识吧?”

尽管邝伟已经知道我和刘楚明是校友,彼此认识,也向刘楚明这样介绍我。

“认识认识,岂会不认识,我们还是校友呢!”

刘楚明满脸堆笑地看着我。

“一不小心吉水中学出了两个名人,一个搞企业的刘楚明,一个当父母官的林谷,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哈哈!”

刘楚明咧嘴大笑的时候,晃动着光秃秃的头颅,像被谁不小心碰了一下的电灯泡在晃来荡去。

“现在还是有钱好啊,你看,刘老板的办公室多气派,真皮沙发,大彩电,还有漂亮的秘书,多威风!”

“林县长笑话我了,千好万好不如当官好,做企业表面看似风风光光,其实每走一步都有风险,一不小心就倒闭破产,当官才是金饭碗啊!”

我知道刘楚明这句话不是出于真心,我从他的眼神就看得出来。刘楚明的眼神是踌躇满志的,是有钱果然,一会儿,他就说:“林县长,听说你现在住的还是单位的房子,我在县城东河区看好一块地方,如果能拿下来,准备把那里开发出来,建几栋商品房,到时候,我可以成本价照顾一套给老同学。”

那口气便有了一种优越感。

“如果我答应吉水中学改名为楚明中学,那价钱可能又会低一些吧?”

我看着刘楚明那发亮的头顶,嘴角挂着一丝不宜察觉的嘲讽。

“当然当然,老同学嘛,互相照顾应该的,这样,你也算是帮了老同学一个忙,是不是?”

“但是,”

我说,“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

“也不要怎样帮忙,只要你不反对就行。”

“我来这里,就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你刘楚明出钱出力支持吉水中学的建设,我林谷以公以私都表示万分感谢,但是把吉水中学改成其他的名字,我不同意!”

“林县长,无非是改个名嘛,学校的性质没有变,还是你们教育局领导下的公立学校,校长还是那个校长,老师还是那些老师,学生也还是那些学生,什么也没改变啊!”

“我可以叫学校立一块碑,上面刻上赞助商的名字。你的名誉就有了。”

“刻一块碑跟换一个名字,那效果完全不同。”

刘楚明笑嘻嘻地,那笑容便有一种有钱人的自信或者叫“狂妄”那样的笑容让我很不舒服。

“这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校长不同意,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不同意,你的努力也许是无用功,所以,刘老板,我劝你还是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去吧。”

刘楚明又是“嘻嘻”一笑:“林县长,我知道你们心里会不好受,你们这种心理叫仇富心理,这种心理不仅你们有,许多人都有,都成了一种社会现象了。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哈哈!”

“你胡说!”

刘楚明这句话刺伤了我的心,有钱怎么了,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你有钱,我不妒忌,更不仇恨,只要你们的钱来的正当,不是杀人越货不是坑蒙拐骗得来的,谁也不会眼红,谁也不会仇视。我不同意吉水中学改名,于公是不符合相关政策,于私是因为我对她有一种感情在里面。”

“哈哈,林县长,你是吉水中学的校友,我刘楚明也是,我也是对吉水中学有一份感情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赞助这所学校,为什么不去赞助县一中、二中,不去赞助其他乡镇中学?”

“前面我说过,你赞助吉水中学我和王校长还有邝局长鼓掌欢迎,真诚感谢,为什么非得要把吉水中学改成你的名字?”

“林县长是不是嫌我刘楚明以前的名声有点臭?怕玷污了吉水中学?”

本来我不想提这话,既然他自己这样说,我也不必忌讳了,我说,“刘老板,你在吉水中学的名声确实是不怎么好。”

“哈哈,终于说出实话了,那我也实话实说吧,我刘楚明之所以坚持要吉水中学改成我刘楚明的名字,就是要洗去我的屈辱,就是想让吉水中学的全体师生知道,我刘楚明在吉水中学跌倒过,我刘楚明今天就要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体体面面堂堂皇皇地爬起来!”

“刘老板,我可要给你泼泼冷水,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县长,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要我刘楚明决定了的事,目前为止,真还没有没办成的!你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总还是归县长领导吧,顺便再告诉你一句,我已经得到蔡县长的极力支持!”

接下来,刘楚明还说出更让我*的一句话:“我刘楚明以前名声是不怎么好,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犯错误是难免的,改过了就是好同志。历史证明,我刘楚明就是个好同志嘛!还有,林县长,你可别忘了,你在吉水中学好像也名气不小啊,所以我们一见面就说了,吉水中学一不小心就出了两个名人,哈哈!”

正文 第191章女人撒娇

回到县城的第二件事,是一件私事,是帮周敏敏办的一件私事。

女人看家本领是撒娇,男人看家本领是撒谎。女人一撒娇,她就是要摘下天上的月亮,男人也会忙不迭去扎云梯。当周敏敏在我面前再一次要我为她舅妈的事“帮帮忙”的时候,那撒娇的口吻真的让我不好回绝。

我离开党校时,周敏敏和杜秀珍都外演去了,不在省城,我只是和“和尚”打了个招呼。

这一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有点兴奋有点期待。

“喂,周敏敏啊。党校结束,刚好你们外面演出去了,本想让你们送送我,便宜你们了。”

“是啊,去了一趟外省,我们也是刚刚赶回来。谷子,还好吧,忙吗?”

我应着:“还好,谢谢美女关心。”

周敏敏的这声问候,其实很平常,在我听来,却很让我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在我的心里,一直是在乎周敏敏的,尽管目前为止,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发展。尽管听到过一些有关于周敏敏的绯闻,但这并没有减少我对她的爱恋之情,并不妨碍我对她的始终不渝的追求。那份眷恋,那份纠结,始终萦绕在心底。人就是这么个贱骨头,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知道如何去珍惜,越是难于得到的东西,越能勾起浓厚的兴趣。

问候之后,周敏敏切入主题:“谷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看来只是要帮忙的时候才想着我谷子啊!借钱,借米?一句话。”

“既不借钱也不借米。我是想……是这样的,谷子,”

周敏敏吞吞吐吐地,我也不急着插话,等着她把话说完。

“我舅妈。你还记得吗?你过去也帮过她的忙。”

“记得,她的事情不是落实好了吗,又怎么了?”

“没错,是已经落实了,舅妈几次提出要好好谢谢你呢。”

我呵呵一笑,说:“那倒不必,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谷子,那个单位啊,听说效益不怎么好,舅妈的意思,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给她调换个单位?”

“这个……”

我沉吟一会,一时间不好怎么回答。

这个周敏敏的舅妈,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得了棉被又想袄。帮她落实政策,真以为是“举手之劳”现在又不满足,提出这个那个要求。

“谷子,想想办法嘛,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啊?你跟县委范书记关系那么好,你自己现在又是副县长了。谷子,求你了。”

周敏敏这就话就有点撒娇的味道了。

这一撒娇,我的心又柔软起来。

“好吧,我想办法。不过你知道的,我刚从党校回来,县里一些关系都还没有理顺,需要一些时间。反正,你周敏敏提出的事,我记在心上,坚决照办!”

其实,挂了个副县长,办起那些事来,反而没以前方便,怎么也是一个县领导,时时事事还要注意些影响,一不小心就被别人议论甚至抓住把柄。

周敏敏的舅妈是企业的指标,县里的企业效益都不行,除非你调到行政事业单位,但是,这又谈何容易?如果自己管的是人事劳动部门还好一些,让手下悄悄去办就是,自己只是分管文教卫生,分管人事劳动的是一位姓肖的副县长,倒是打过几次交道,没有深交,更谈不上交情,像周敏敏舅妈这样的事,只有泛泛之交是绝对不行的,必须得有像凌通这样的铁哥们的关系才行。对了,何不试试凌通,看看他有没有办法?一个秘书半个领导,不看僧面看佛面,说不定肖县长他们会买他的帐也未可知。让他出面,还有另一个好处,我和肖副县长都是平级干部,直截了当去求他,还有点自降身份,让凌通从中斡旋,成与不成,也少了一些尴尬。

当天下午,我就给凌通打去电话,说了周敏敏舅妈这个事。

凌通建议,最好约个时间,大家一起喝几杯,中国就这样,很多事情在桌面上不好说话,不好解决,在酒桌上,几杯酒下去,大家就放得开,许多事情就这样推杯换盏中谈成了。

我说,凌通你这个建议非常可行,你约好肖县长,随时告我。

谈好正事,凌通跟我打哈哈:“谷子,你在省城又跟周敏敏黏上了不是?你这家伙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贪心不足呢,也不怕刘紫薇揪你耳朵。”

我说:“哪有啊,哈哈!我还是报到那天跟她和我一个大学同学一起见过面,现在有求于我了,要我帮她办事了,才打来这个电话呢。真的是这样,天理良心,谷子我没有说半句假话。”

凌通在电话里告诉我,肖县长这个人有点阴,平时不拘言笑,除了下乡,就呆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书练字,很少与人交往。练的柳体倒是有模有样,参加省市举办的书法比赛常常能捧些奖状回来。

我说,凌通你是不是提示我,要我弄些古玩字画什么的送与他?

凌通那头笑着说:“林县长,如果你这样做,反而弄巧成拙,肖县长和你一样,也是年轻干部,正处于上升阶段,哪敢乱收人家的东西?林县长,我在这里说一句不太中听的话,如果我们县要从副县级人堆里提拔一个干部,这个肖县长正是你的强有力的对手!”

我也笑笑说,那我求他还求错了,万一以后我们同台竞争,这家伙背后这么捅我一下,我还得不偿失了。

“背后捅刀子,使绊子,肖倒不会,我说这个人阴,是指他原则性强,不善于变通,也不善于与人交往,仅此而已。”

凌通接着又说:“林县长,我不是推卸,求这个肖县长,你拉上刘紫薇,可能更好说话。”

“为什么?”

“肖县长原来是一个乡的党委书记,是蔡县长一手提起来的。”

“哦。那你也不要推脱,到时一起聚聚。”

如果是这样,刘紫薇应该能说上话,肖县长虽然原则,这个面子不会不给。只要我开口,刘紫薇当然也会帮这个忙,只是让她知道我谷子这样煞费苦心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不知道会不会像凌通说的那样,被刘紫薇揪着耳朵一通臭骂?

正文 第192章男人主义

凌通办事也是快捷,很快就约好肖县长。

我在县政府门前碰见凌通的。

“林县长,刚刚去找你,他们说你出去了。肖县长这边我是好歹把他拖过来了。地方也订好了。”

凌通一脸的得意,可见请上肖县长,那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好啊,那要谢谢你了,凌哥。”

“刘紫薇是你的人,你自己去把她叫过来,这个就不要我代劳了吧?”

凌通朝我笑笑,那笑容分明有一种暧昧。

“怎么是我的人,你这家伙可不能乱说啊!”

我在他肩膀上轻轻给了一拳。

凌通说的没错,刘紫薇已经是“我的人”但我没有把她与我的后半身联系在一起,就是说,我不会娶她为妻。这一点,我也曾经向刘紫薇点明。关系归关系,婚姻和爱情又是另一回事。一个男人可以很随意和另一个女人发生关系,却不会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做妻子。我这种想法或做法也许很自私,很男人主义,但这就是我的婚姻哲学。

我一个电话,还是把刘紫薇叫来了,一起陪肖县长吃饭。

肖县长真是够“阴”的,凌通一提起周敏敏舅妈的事,肖县长一口就回绝:“不行,这事不行!”

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刘紫薇也帮着说:“肖县长,说起来,我还跟这个人有点亲戚关系呢。”

刘紫薇脑子也转得快。刘紫薇跟周敏敏舅妈是亲戚关系,跟蔡县长岂不也连带着亲戚关系,肖县长这个面子该给吧?

“那也不行,这是违反原则的事。”

肖县长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太“硬朗”了些,后来又加了一句:“紫薇,如果是行政事业单位调进企业那还好办一些,企业进事业,不好办。”

行政事业单位是铁饭碗,旱涝保收,企业是自负盈亏,单位效益好,职工收入高,企业效益不行,职工工资就低。事业进企业,那是米筐里的老鼠掉进糠筒,谁愿意啊,如果这样,还要求你肖县长?

“你就通融一下吧,肖县长,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看如何运作。又不是调整领导,一个职工的调动,不会有什么影响。”

凌通刘紫薇轮番对付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冷飕飕硬梆梆的肖县长。

“你错了,领导调整还好办一些,往往都是因为工作需要,偏偏是工人调动,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控制又严。”

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我算是见识了肖县长的“阴”如果不是看在凌通和刘紫薇的面子,这席“鸿门宴”他也不会参加的。

凌通频频向我使眼色,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向他肖县长开口,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存不存在一线希望。我没有理会他,低头只顾喝酒吃菜,好像那件事与自己无关,竟是凌通或紫薇他们的事。其实我表面淡定,心里何尝不急,我当然希望把事情办好,好向周敏敏邀功,讨好这个自己心仪已久的大美女。我亲自说,有效果吗,答案是否定的,我知道我谷子的面子也不够大,肖县长不会为了我谷子而去“违反原则”这是一次没有气氛的宴席。

后来,刘紫薇又单独找过肖县长一次,肖县长答应可以在县里几家企业单位任选一家,我想,这也是他最大的“通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肖县长看的不是凌通的面子也不是刘紫薇的面子,当然也不是我谷子的面子,肖县长看的是蔡县长的面子。

这件事情,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我在办公室给周敏敏通了电话。

“敏敏,事业编制现在很紧,一下子可能进不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我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死,让周敏敏心里还抱有希望。

“谷子,怎么会这样,你是副县长呀,这样的事对你来说还会难吗?”

这个周敏敏,副县长又不是呼风唤雨的神仙,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想怎样就能怎样?

“敏敏,我不是说了吗,现在主要是没有指标,再说,我也要跟分管领导沟通是不是,分管的副县长答应了,只要有了指标,优先解决你舅母的问题。现在,他已答应可以在企业单位里面调整,县里的所有企业,你舅母可以任选一家。”

我真是两头受气,肖县长那边冷漠的“原则”周敏敏这边吗,我谷子费了那么大的精力,听她的口气还以为我没把这件事上,不卖力似的。以为是大街上买大白菜啊,一手交钱,一手就能交货?

“反正,”

周敏敏在电话那头说,“谷子,我舅妈的事,你还要继续关注,进到行政事业单位才是最后的目的。”

“好好好,我尽力就是。”

和周敏敏通电话话,凌通刚好就在我办公室。放下电话,我摇摇头就对凌通说,你看看,这样了,周敏敏这妮子还是不满意呢。

凌通就笑着说,林县长,你这样不遗余力帮她的忙,如果还不能把周敏敏弄到手,那就亏大了!林县长,你是不是没有机会上手,你完全可以把生米做成熟饭啊,等生米做成熟饭了,还要那么煞费苦心拍她的马屁?只怕她屁颠屁颠跟紧你后面,怕你老兄甩了她呢!

我当然有机会,但我和周敏敏的关系不是定位在逢场作戏这个层面,我是打算娶她为妻的,是打算和她和和美美过日子的。我要的是瓜熟蒂落的结果,而不是霸王硬上弓式的把生米煮成熟饭。

“凌哥,你以为周敏敏是‘美雅尔’的刘静安,哦,对了,什么时候请我去‘美雅尔’品茶喝咖啡?你这家伙也是啊,把人家刘静安勾上手,就只顾自己快活,就过河拆桥,把朋友丢在一边了?”

“林县长,你还别说,”

凌通一脸坏坏的笑,“自从你走后,‘美雅尔’的老板娘常常念叨你呢,说那个又帅又和气的卷毛小伙子怎么那么久都没来了?这次正好给你办了事,好歹把周敏敏的舅妈挪了一个地方,也该敲敲你的竹杠了,晚上说定了,去那里喝蓝山。”

强力推荐夏愚又一力作——《黑道之道》吴勇是退役高级军官吴忠的独生子,读书不多,却师从武艺高强的章洪山学得一身功夫,当兵三年后分配在市公安局,后来放弃铁饭碗下海经商。他人脉广,头脑活络,搏击商海获取巨大成功,他个性张扬,桀骜不驯,又重情重义,广交朋友,在潜州很有威望,很有影响力,有人这样形容他,吴勇跺跺脚,潜州抖三抖!他后来成了潜州头号富商,有人羡慕,有人妒忌,更有人把他看成是潜州的黑社会头目。池雄是潜州公安局副局长,和吴勇同年退伍,一起分配在公安局,吴勇商海搏击,池雄仕途奋斗,一路升至潜州市公安局副局长。他是吴勇的哥们,也有人把池雄看成是吴勇的保护伞。当一张严打黑恶势力的大网在潜州悄悄张开的时候,吴勇能不能安然无恙?

正文 第192章买下学校

吉水中学易名一事,在我的坚决干预下,暂时搁下来,刘楚明那笔赞助款当然也没有划过去。

由于缺少资金,吉水中学新楼房只是里面用石灰砂浆简单粉刷一下,地面也没有贴瓷砖,水泥浆粗粗抹一下面,外墙没有装修,红砖外露。

在一个星期三的上午,我和范正大还有邝伟凌通一起视察了吉水中学。

范正大原先不知道赞助和要求易名的事,是我告诉他的。范正大也不同意把吉水中学以个人名字易名,他说,如果是换成一个名人或者劳动模范的名字倒还合情合理,那个叫什么刘楚明的不就是有两个钱?何德何能?这不是玷污学校的名声吗?他的想法和观点和我基本一致。

这是我可以预见的结果。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最后搬动范正大。我后来又找过刘楚明几次,试图让他放弃,他根本听不进去。还处处拿蔡县长来压我。

我怀疑蔡县长一定得了他的好处,比如高级礼品甚至干脆就是红包,要不然,刘楚明不会那么嚣张。有一次他用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我:“林谷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可以让蔡县长屁颠屁颠跑过来?”

我当然信,刘楚明这番话只是更加让我坚信,蔡县长得了刘楚明不少的好处,他们的亲密关系,是建立在金钱基础之上的。

越是这样,我就越坚持自己的观点,越是坚定信念,不让刘楚明得逞。我知道,靠我和王校长,力量稍嫌单薄,刘楚明打着支持教育的幌子,理由冠冕堂皇很有诱惑力,况且又有蔡县长的支持。要制止这件事,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有搬动范正大。我知道这样一来,势必加深范蔡之间的矛盾,但为了捍卫学校的尊严,为了捍卫我自己的尊严,权衡利弊得失,我不得不这样做。

所以,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范正大做了详细的汇报,所以就有了这次视察。

南方的冬天,因为湿气大,气温不是很低,也感觉冷。

车上还好一些,人多,挨挨挤挤,不觉得冷,下车后,迎面就一阵冷风,吹得我差点喘不过气来。

新大楼前,建筑垃圾还没有完全清除,烂木板、废弃的水泥块砂浆块、脏兮兮的水泥纸袋到处都是。

事前,我曾经跟王校长打过招呼,也没有请人临时“整整容”这个王校长也真够实在的,一点表面文章也不会做。

学生们在正常上课,只有王校长和教务主任在大门前恭候我们。

王校长领着我们上了新大楼,还有工人正在楼梯上安装栏杆扶手,我们上楼梯必须小心翼翼绕开他们绕开堆放在楼梯上的乱七八糟的工具和一些预制块。

我们一直上到最高楼层,粉刷不久的墙体还散发出浓浓的石灰的味道。地面上堆放着一些旧桌凳。王校长向我们解释说,这些桌凳都是学生家长自愿捐给学校的。

“没有搞强行摊派,都是自愿吗?”

范正大盯着王校长和教务主任,这样问道。

“都是自愿的。”

教务主任答道。

“学校是做了动员,向家长们说明了学校的困境,捐不捐,捐钱捐物,捐多捐少,没有硬性规定,全凭家长自愿。”

校长这样补充一句。

教务主任端过一张椅子,放在范正大面前,对我们说:“校长自己带头捐了两千元。”

我知道王校长家境并不宽裕,还有两个孩子正在上学,妻子又没有工作,这两千元钱对他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们的做法很好,学校暂时有些有困难,自己想办法解决,不是一味就知道向上级伸手要钱要粮要子弹。”

这时范正大已经坐下来,我们都自己拽过凳子坐在他周围。

“捐赠的形式不错,但不能硬性捐赠,硬性摊派。林县长,邝局长,我看捐款的范围还可以扩大一些,是不是教育局出面组织一下,在全县范围内搞一次捐赠活动?”

“好,我林谷也捐三千元。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再说,吉水中学也是我的母校,尽一把力,也是应该的。不过,王校长,我这三千元钱暂时还是空头支票,等我回去,马上汇过来。”

王校长就朝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接着我又笑着对王校长他们说:“同是吉水中学的校友,比起刘楚明的几十万,我这三千元简直是微不足道,不及他的九牛一毛,校长主任你们可不要嫌少啊!”

我这本是一句玩笑,王校长却当作认真,他站起来,面对着我,“林县长,你这三千元钱,我看比刘楚明的几十万还值钱!”

这样,我们就自然聊到刘楚明,聊到学校的易名。

王校长提起刘楚明的一件件“杰作”提起那次开除后对他的威胁以及买通社会人员对他的殴打。说到激动处,王校长又一次站起来,唾沫飞溅:“范书记,林县长,我是写好了辞职信,如果这个中学不在叫吉水中学而是叫什么‘楚明’中学,我立马辞职,立马离开这里,回家耕田种谷子去!”

面对王校长的激动,范正大宽厚地笑笑,说:“王校长,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你为吉水中学付出了心血,你对吉水中学充满了感情。吉水中学就像你宠爱的孩子,容不得别人动它一根指头。你放心,我和林县长还有邝局长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我还加上一句,更让王校长吃上一颗定心丸:“王校长,我们今天来,除了看望你们,也有这层意思,就是表明我们的态度,我们都是坚定站在你们一边的。”

我以为,只要范正大站出来表明态度,刘楚明就会放弃。后来,确实也平静了一阵子,就在我以为刘楚明已经彻底放弃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来,这个消息一经传出,顿时令前面那个让学校易名的消息黯然失色——刘楚明准备掏银子买下整个吉水中学!

我不得不佩服刘楚明流氓式的执着。

不怕流氓耍无赖,就怕流氓有银子。刘楚明的银子不仅买通了蔡县长,还买通了更上一层的领导——市里分管教育的崔副市长。

崔副市长直接打电话给范正大,要他进一步解放思想,加快改革开放的步伐。崔副市长对范正大说,你们那里不是有个叫刘楚明的企业家吗,这个人不是对教育很热心吗,他既然诚心投资教育,我们就要支持他,鼓励他,成全他。什么是改革,改革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就是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教育改革,我们完全可以在吉水中学做试点嘛!

正文 第193章这一夜 紫薇留下来

上有崔副市长的压力,下有刘楚明的咄咄逼人,中间有蔡县长的“积极过问”范正大左右为难了。

私人收购学校,其他地方有这个先例,我和范正大始终是持怀疑和否定的态度,我们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并不是全盘西化,改革开放并不是所有公共事业所有企业非得要私有化,还有个收购人主体资格的问题,刘楚明在房地产房面善于投机钻营,他又如何懂得学校经营管理,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是为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像刘楚明这样的人,学校交给他放心吗?

范正大心烦,我心里更憋屈。刘楚明那得意忘形的脸孔不时出现在我面前:你谷子当个副县长又怎么了?还不如我的银子管用,我刘楚明玩不转你,但是我撒一把银子,可以玩转你谷子的上级,玩转你谷子上级的上级!

范正大这时还有一个更让他头疼的事情,土管局局长刘凌被人举报,涉嫌违纪,正被被市纪委调查。

凌通对刘楚明收购学校的事漠不关心,他总是劝我说,林县长,你已经做过努力,也算对得起你的母校了,这件事水很深,还是不趟为妙。

这方面我和凌通没有共同语言,我批评他不关心政治,他讥笑我杞人忧天。

我把一肚子的烦恼和憋屈一股脑儿撒在了刘紫薇头上。

是刘紫薇自己寻上门挨上我一通牢的,她进来的时候,我正在住处的外间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看一部叫做《霍元甲》的电视连续剧。那时,《少林寺》、《陈真》等等的武功片是人们的最爱,我之所以也不能免俗,是因为除了这些节目,我没有多大的选择余地。

“哟,什么节目,看的津津有味?”

外面风大,刘紫薇穿了大红色的风衣,进了门,就把风衣脱了,顺手挂在衣架上。

“有什么节目值得看,有什么节目能让我看得津津有味,我现在什么心思也没有!”

“哎哟,是谁借米还糠惹恼我林大县长了?”

我没好气地说:“还有谁,就是你的舅舅我们的蔡大县长呗!”

接着我就把刘楚明想收购吉水中学的事告诉刘紫薇,刘紫薇显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所以一点也不感到新奇。

“林县长。你也别太激动,太伤神,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刘紫薇这样劝导我。

我没理她,继续埋头看电视。

“呵呵,看来火气还挺大的,走,请你喝二两,解解忧愁!”

“不去。”

“去嘛。”

刘紫薇弯下腰,拖住我一只手,撒娇的口气。

我没有理由再端架子。

“去哪?”

“你说,由你选。”

刘紫薇一脸甜甜的笑。

县里有点像样的餐馆都被我们扫荡光了,都半斤八两,说不出那家好,那家有什么特色。

“要不麦当劳吧?”

我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电视。

“不行,垃圾食品,敬而远之。再说,那里也不卖酒。嗨,广场边上新开了一个,叫什么‘五湖餐馆’,要不我们就去那打打新?”

别看刘紫薇官比我小,位置没我重要,但请她客的人远远在我之上,一是性别优势,谁也愿意跟美女同饮,二也是因了蔡县长的关系,请刘紫薇,间接也拍了蔡县长的马屁。所以县城的餐馆,刘紫薇比我熟。

“好啊,这次你请我上‘五湖’,下次我请你去‘四海’。”

“五湖”招牌大,远远就能看见“五湖大酒店”几个大字,还是箱灯招牌。店却不大,三层楼,楼下是总台和厨房,二三楼是包间。一层楼也就三个四个包间。由于是新开张不久,生意很不错,基本爆满。

刘紫薇把菜单给我:“可着劲点,一切有我!”

我也就不客气拿过菜单,点了鱼、肉、豆腐这些。刘紫薇一看,呵呵一笑:“老土了不是,君不闻,现在是鸡鸭鱼肉滚下去,乌龟王八爬上来!”

我撇撇嘴,为自己辩解道:“我对乌龟王八历来不感兴趣。”

刘紫薇就加了一个清蒸大虾。

我说:“就我们两个,点那么多菜哪吃的完?”

刘紫薇笑笑:“我看县长大人火气大么,点个清蒸大虾清清火,消消你的火气。”

我就顺着她的话说:“蔡县长这样死心塌地向着刘楚明,帮着刘楚明,要说没有得他一点好处,打死我也不相信!”

当着外甥女的面,说她舅舅的坏话,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但我却是被刘楚明的嚣张气糊涂了。牢怪话脱口而出。

刘紫薇并没有生气,依然一副笑模笑样。

“还有那个崔副市长,不仅是个大色狼,还是个贪财的角色,你看,轻易就被刘楚明拉下水,亲自打电话给范书记蔡县长,还给我打电话,口口声声要支持新鲜事物,要敢于创新,打着改革的幌子,干着肮脏的勾当,什么东西!”

“刘紫薇,你怎么一言不发?站在你的角度,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我理论水平不高,不敢妄加评论。”

刘紫薇笑着说。

“我就问你,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蔡县长一边?”

我逼着刘紫薇表态,仿佛她的站队真能决定吉水中学命运似的。

“改革是个方向,现在不是也鼓励私人办学吗,不过那个叫刘楚明的老板不是个品质高尚的人而是劣迹斑斑的人,让他收购学校就让人担心了。”

刘紫薇还是投了弃权票。

接下来,我们喝酒比吃菜多,沉默比说话多。

刘紫薇看我喝的猛,就劝我多吃菜,我瞪她一眼说,你不是请我喝酒来的吗,怎么要拦着我?

我们喝的是店老板自己用中药泡的酒,度数不高,聊胜于水酒,一口盅一口盅送进来,我也不知喝了多少。

冬天的夜,又黑又冷,我一出餐馆的门,就打了一个响响的喷嚏。依稀几盏街灯,像老人昏花的眼睛,黯然无神。

刘紫薇送我回到住处,弄了一盆热水让我洗手脸,然后给我沏了一杯龙井,又坐了一会,从衣架上取下风衣要回去,我拦住他,不让她走。

“留下来吧,陪我聊聊。”

刘紫薇温顺地冲我一笑,听话地留下来。

这一留就留到天亮。

正文 第194章得意的刘楚明

终于没能阻止刘楚明收购吉水中学,现实又一次印证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中国式箴言。

原来的四栋教学楼和一栋教师宿舍两栋学生宿舍外墙粉刷一新,新教学大楼外墙也已经装修完毕,涂上米黄色的涂料。

庆典是在学校的坪上举行的。

主席台上方,一幅十几米长的横幅,红布,仿宋体的白字,写着:“楚明中学挂牌暨新教学大楼落成庆典”我曾经答应王校长,我谷子一定会抽出时间参加新大楼落成典礼,现在我如约前来,心里却是一团苦涩。

王校长比我更难过更难堪。他递交了请调报告,却没有获批,要他坚守岗位;写了辞职信,要求做一个普通教师,也被退回,说是至少要干完今年,等物色好接班人,再做考虑。

王校长一气之下,请了病假,辞职不行,生病总可以吧?所以令人尴尬的庆典活动,王校长推掉了,没有参加。

最得意的当然就是刘楚明了。他和蔡县长一起坐在主席台中间,脸上没有断过笑容,派头十足,像一个凯旋的将军。

收购吉水中学,刘楚明还是花了一些银子,打在教育专户上就三百万,这三百万便是吉水中学的底价,新大楼的内墙重新刮了仿瓷,外墙用防晒的涂料,家具用具全部购置新的,家长们的捐赠包括捐款悉数退回。我和范正大的捐款也退回来了。我拆开鼓鼓囊囊的信封数了数,还多出一千元,以为他们是弄错了,问范正大,也是这样,整整多出一千。我和范正大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这两笔捐款连同刘楚明多出的两千元钱一起转赠给县幼儿园,让幼儿园那位胖胖的阿姨写了两份收据,一份留给我们自己,一份给刘楚明,上面写明,县幼儿园收到刘楚明捐款两千元整。

我细观蔡县长,脸色却不是那么春风,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说“土地爷”——群众对土管局长刘凌的别称——违纪事件还可能牵涉到这位县长大人。

对这种传说,我一点也不怀疑。有一种领导,眼里只有帽子和票子都要,官场捞官票,市场捞钞票。据我观察,蔡县长就是这种人。

我不想参加中午刘楚明在吉水圩定下的宴席,本想来个不辞而别,被刘楚明发现,和他的女秘书一起“热情”地迎上来。

“老同学,中午楚明准备了粗茶淡饭,无论如何给个面子。”

我心想,我谷子忍辱负重参加你的庆典,已经给够你面子了,嘴上胡乱编了一条理由,“邻县有一个教育局长来,需要作陪。”

“你们这些大领导哪天少得了应酬,林县长,别走嘛!”

刘楚明的女秘书化了淡妆,嘴唇红艳艳的,越显出牙齿的白。虽然是寒冷的冬天,却穿了套裙,真是要了风度,没了温度。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分外妩媚,勾人心魄。

听说这漂亮的女人原先是一家娱乐场的坐台小姐,被刘楚明一个月八千元包下来,做了自己的秘书。

我看着她那张搽了粉的脸蛋,说:“这位美女,有些应酬可以不参加,有些应酬是不可以推掉的。”

刘楚明听出我话中有话,脸上讪讪的。他知道再怎么纠缠,我谷子今天也是不会留下来享用他精心准备的“粗茶便饭”的,便知趣地说:“那好,林县长既然公务在身,我刘楚明也不好强人所难,有机会叫上大春他们,我们几个老同学在一起聚聚,叙叙旧。”

说着,就送我到车边,一边走一边悄声对我说:“林县长,其实我买下这所学校,也是个赔本生意,你说是不是?我根本不指望它给我赚钱,维持学校正常运转,我还要贴上不少的钱。我之所以这样做,老同学面前我也就实话实说,我刘楚明也就是图个虚名。”

我当然知道,你刘楚明不就是争这一口气吗?现在,你的目的实现了,你可以扬眉吐气了,你这一扬眉吐气,却把我们的老校长气病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刘老板,我谷子佩服你,你本事不小,竟然高攀上了市领导。”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车边。刘楚明抢先一步,帮我打开车门。

“林县长,我知道,你和老校长都在嫉恨我。我也知道,你们一直都在反对我刘楚明收购这个学校,一开始,你们就坚决反对让学校易名,嘿嘿,你知道吗,正是你们的坚决反对与抵制,更让我坚定了信心。我刘楚明当初是有心赞助一下母校,正好主楼装修缺少资金,我就赞助个几十万,也让我刘楚明风光风光。让吉水中学易名,原是我心血来潮,本没有怎么当真,你们这一反对,反而让我较真了。我刘楚明就是这样,越难得到的东西,我刘楚明就越想得到,这就是我刘楚明的性格。你们不是不让吉水中学改成我的名字吗?我偏要改,还要更进一步,不仅改个名字,还要把整个学校买下来!”

“恭喜你,刘老板,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真是对不起了。”

刘楚明脸上浮起笑容,那是胜利者的微笑,那微笑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打算压压他的嚣张气焰。

我严肃地说:“如果你要名声,你刘老板算是得到了,如果你指望在这个学校捞个盆满钵满,我想你刘老板那就是打错算盘了。”

我盯着刘楚明那张得意的脸,继续说,“有关学生的费用,包括学费、杂费,你必须执行过去的标准,不得擅自提高。我会派人加强检查和督查,如果发现你们有乱收费的行为,我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是那是,”

刘楚明脸上依然挂着微笑,那笑容却没当初那么自然,显得有些僵硬,“欢迎领导随时监督。我刘楚明说过,我不指望这所学校给我创造财富。林县长,你也知道,我刘楚明过去是穷苦孩子,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现在,我刘楚明有了一些钱,又怎么会忘记过去那些窘迫的日子?我刘楚明什么钱都可以赚,但是有一条,学生的钱我一定不会去赚!”

“但愿如此。刘老板,请信守你的诺言。”

正文 第195章贿赂

第195章贿赂此时,全国正兴起一股贷款修路热潮。先在银行申请一笔贷款,修一条公路,然后设置收费站,靠收取过路费分期还清银行贷款。借别人的鸡婆生自己的蛋,何乐不为?

当与那位分管交通的副县长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起初我没怎么在意,后来灵机一动,设立收费站,就意味着要增加编制,就要调人进去,对周敏敏的舅妈来说,是不是一次新的机会?

比起肖副县长,这位姓韩的副县长更容易接近,我立马就对他说:“韩县长,我有一位亲戚,原先在机械厂,现在那里效益不怎么好,就想跳跳槽,选一个收入稳定一些的单位。你看看到时能不能帮个忙,塞进收费站?”

“行,我可以想想办法。”

韩县长也真是爽快,一口就答应下来。

“不过,”

韩县长微笑地看看我,“林县长,你那位亲戚是企业编制的吧?”

“对,企业的。”

我看着他,心怕他节外生枝,就说:“韩县长,麻烦之处,林谷一定答谢!”

“林县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只能答应把她调进收费站,至于能不能转成事业编制,我就无能为力。肖县长那个一根筋,你也知道的,油盐不进,恐怕还得你亲自出面。”

韩县长朝我摇摇头,做个无奈的表情。

我说:“韩县长,你把她弄进去,我就很感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韩县长没有食言,一个月之内,就把周敏敏的舅妈调进收费站。

办好手续的那天晚上,我请韩县长吃了一餐饭,还叫上凌通和收费站两个站长。

吃饭的的时候,韩县长仿佛不经意地对我说,他有一个堂弟,还在乡下教书。

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我林谷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立马就答应他:“韩县长,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韩县长又加一句:“林县长,他现在还是民办老师,看看以后有了指标……”

说完,韩县长望着我,眼神充满期待。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不知这句话是谁的发明,我与韩县长对视的时候,想起的就是这句格言。

我除了硬着头皮答应,我没有别的选择。

“韩县长,你放心好了,等有了指标,你堂弟首先考虑!”

韩县长“呼啦”一下就站起来:“林县长,果然也是爽快之人,来来来,我代表我堂弟敬你一杯!”

我举起酒杯,看着眉开眼笑的韩县长:“韩县长,还是让我先敬你吧,谢谢韩县长帮了我林某人一个忙。”

趁韩县长去小解的时候,我愁眉苦脸对凌通说,你看看,我借了人家一斗糠,现在却要还一斗米。

凌通安慰我说:“林县长,礼尚往来嘛,这很正常,你知道吗,关系网正是这样的礼尚往来之中建立起来的,这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记住啦,下次有机会我拉拉你一把,有一句歌词不是这样唱的吗,朋友多了路好走,用在官场上,那就是关系网大了好办事!在官场上,不要有吃亏心理,反正就是利用公权力为自己为别人办事,谁也不吃亏。我们下次说不定又逮着机会,还要求他呢。”

凌通的话不无道理,我也知道官场关系网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但韩县长这样现实,立马就要回报,总让我心里不太舒服。不过也好,回报了韩县长,我也就不必再怀感恩戴德之心。

两个收费站长,正的姓王,副的姓张,都是本地人。我们以前不认识,是第一次接触,和凌通倒是很熟悉,他们之间彼此话就多一些。他们喝酒说话都很谨慎,也许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正站长是副科级,副站长是正股级,和两个副县长和一个县委书记秘书共进晚餐,难免拘束。

趁着韩县长解手还没有回来,我端起酒杯向两位站长敬酒:“两位站长,我的亲戚就拜托你们两位了,以后请你们多多关照!”

两位站长慌忙站起,嘴上说一些“不敢当”之类的客套话。

我又跟凌通说起吉水中学的事。

“凌哥,你知道我为什么坚决抵制刘楚明收购吉水中学吗?除了母校情结,就是看不惯刘楚明那股张狂劲。有钱怎么了?有钱就老大了?我就不他这一壶。”

凌通说:“林县长,你还别说,有钱还真是老大,你看,连崔副市长都出动了。”

是啊,如果没有崔施加压力,刘楚明就不能得逞。

“林县长,你知道刘楚明施展了什么魔法吗?”

“什么魔法,还不是这个……”

我鼻子哼一声,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点钞票的动作。

“除了这个,刘楚明还使用了性贿赂。”

“性贿赂?”

“是啊,就是美女计。听说刘楚明第一次提着钞票去见崔,结果崔没搭理他,还被不客气地撵出去。后来刘楚明就用了这一条美女计,他不是有一个妖艳的女秘书吗,听说这个女人不仅外貌美丽,而且床上功夫也非常了得,一招就把崔制服了!”

这话我信,崔本身就是个好色之徒,我想起市区那一晚,要不是我精心设计,躲过一劫,刘紫薇就成了他的猎物了。刘楚明那个女秘书也是个尤物,送上前去,崔副市长还不是苍蝇见到血?接受这样的性贿赂自然就顺理成章了。我不由感叹,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现在这个社会,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性贿赂这个现象古已有之,不算是新鲜事物, 纵观古今,所贪之物不外乎财色两宗,贫困的时候贪财,若待到金银足够多时,他们所追求的东西也就变化了,色便是他们的另一个目标,相比钱财贿赂,性贿赂更具有杀伤力,更能让受贿者忘掉原则,投桃报李,心甘情愿为行贿者牺牲集体利益国家利益,对集体及国家的利益伤害更大威胁更大。同时,也更让受贿者滑向堕落、腐化的深。在今天的中国,这种现象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处于公开半公开状态,不再像过去那样遮遮掩掩,犹抱琵琶半遮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就更引起我们的反思和忧虑了。

正文 第196章恩人的儿子

土管局长被双规的时候,刘楚明就没那么嚣张了。那天我路过蔡县长办公室,看见刘楚明在里面,门半掩着。我平时除了请示汇报事情,很少进蔡县长办公室,这次我不知怎么就摸进去了。刘楚明正和蔡县长说着什么事,看我突然进去,马上就停下来,刘楚明看着我,神色还有些慌张,蔡县长也打量我一眼,那目光还是如以前那样傲慢,那样居高临下。

“老同学,过来了也不去我办公室坐坐?”

我没有理会蔡县长的高傲,言不由衷跟刘楚明打哈哈。

“看你正忙着呢,就没去打扰你了。”

刘楚明的回答更是虚伪,自从这家伙买断吉水中学后,他知道我对他成见深深,哪里会主动找我?

我盯着刘楚明光光的头颅胖胖的脸:“楚明,你现在是吉水中学,哦,应该叫楚明中学了,你是那所学校的董事长了,而我又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再忙也得接见你也是不是?莫非刘董事长是越过我这个副县长,直接向蔡县长汇报工作?”

我猜到,刘楚明应该是被蔡县长召到办公室的,当然不是为了学校的事,蔡县长才不会为了这事闲心,刘楚明被召,应该与土管局长出事有关。除了吉水那块地,刘楚明在县城东面又拍了一块地皮,面积不小,价格不高,那个土管局长肯定得了刘楚明不少好处,与刘楚明关系渐密的蔡县长应该也得过刘楚明的好处。现在土管局长出事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蔡县长不得不要与刘楚明订立攻守同盟。不只是刘楚明,凡有在土地批租招拍问题上与蔡县长有过瓜葛的人,受过蔡县长“关照”的人,蔡县长都会一一召见他们,一一订立攻守同盟,以免拔出萝卜带出泥。

“楚明,这些纪检会那时纪委不叫纪委叫纪检会的人真是闲着没事干,他们竟然找着我,说是吉水中学买断一事,调查我谷子有没有收取你的好处,哈哈!”

我故意无中生有编出这些话,目的是敲山震虎,压一压在我面前总是摆着一副老大模样的蔡县长。

我偷眼瞄一瞄蔡县长,脸色果然有一点不自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只出现那么一会儿。

“我对他们说,哪有这样的事,我林谷不贪不占,哪会做这种事?再说刘楚明也是个正经商人,虽说以前在学校读书时名声不怎么样,后来步入社会,早改邪归正了,也不会做出行贿收买领导这些明显违法违纪的事啊!”

我的正话反说,刘楚明真当作一顶漂亮的高帽子,得意洋洋往自己头上带:“知我者,老同学也!”

蔡县长的智商当然比刘楚明高,我不怕他听出我的弦外之音,相反,我就是要让他看出我谷子对他骨子里的不屑,你不是看不起我谷子吗,我谷子却比你清高得多,你蔡县长不是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吗,原来竟然也是一个贪婪之徒,一个兜里揣着两个钱的劣迹斑斑的刘楚明就可以把你拿下!

我和刘紫薇的关系微妙发展着,我表面上尽量与刘紫薇保持一定距离,细心人仍然可以从蛛丝马迹中察其一二,蔡县长当然也知道我和他的外甥女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但这并没有让我们亲近起来,反而对我的冷淡有增无减。这个蔡县长压根就瞧不起我谷子,更不欢迎我做他的外甥女婿。常常私下里说我的坏话,说我谷子虽然表面上有点歪才,却是花生大萝卜一个,跟着这样一个男人靠不住,不会有安全感。对于蔡县长对我的诽谤和冷漠态度,我谷子并不怎么在乎,并不是因为我有范正大这样的靠山有恃无恐,而是我对当官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你蔡县长在我升迁路上设置重重障碍,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谷子大不了做回我的专职作家,一心一意写基本叫得响的作品,塞翁失马又焉知非福?

我不会在蔡县长办公室呆上多久时间,虚晃一枪我就出来了。

我离开蔡县长和刘楚明他们,就去找范正大,纪检会对国土局长案件查到什么范围,牵扯到那些人,会不会牵扯到蔡县长,范正大应该是一清二楚的,纪检会是同级党委领导,重大事情必须请示范正大这个县委书记。

我在范正大办公室没能见着他,却看见凌通和一个陌生人说着话。

这个陌生人我总觉得面熟,仿佛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凌通看我进来,就对那个陌生人说:“这位是分管教育的林县长,正好管着你那个事。”

凌通接着对我解释,这个人是外地人,到我们县里一个建筑工地打工,有两年的时间了,家里有一个侄儿子,今年初中毕业,想在县中学读高中,问了几所学校,有的根本不接收,有的虽然答应收下,借读费又高的离谱。

那位陌生人接过去说:“听说你们的范书记平易近人,又热心为老百姓办事,所以我就大着胆子来找他。”

我同情地看着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小事就找到县委县政府而责难他,这样的事,看起来是一件小事,在于他们,却是大事,投靠无门找到政府领导,这也是无奈之举,也是最后一步棋。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差点没能升学,求学路上差点定格在小学里,后来还不是通过蒋书记才解决问题?

我马上就答复这个中等年纪的陌生人:“你放心,我会过问这个事。你让带着你的侄子去二中报名,我会跟那里的校长打电话,让他关照一下。”

我之所以选择二中,是因为我对那里的潘校长接触多一些,更熟悉一些。

那个中年人激动得差点下跪,连声说:“谢谢林县长,谢谢领导!”

中年人正要告辞,我顺便问了他的姓名和老家地址。

那个中年人告诉我,他姓龚,老家在某某县某某乡。

我又问他,你这个侄儿子跟着你,那么他父亲母亲呢?

闻罢,中年人刚才开朗一些的脸色立即又愁云密布:“我这个侄儿子也真是苦命人,他父亲原来在矿山做事,因矿难死在井下,母亲也改嫁了,所以从小就寄养在我这里。”

矿难?姓龚?我心里微微一震,我又再一次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个中年人。

我想起我曾经打工的那所煤矿,想起一起矿难事件中遇难的龚班长和林石林他们。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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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7章凌通相好的娼妓

我跟周发古打去电话,要他在晚上十点至十一点这个时间段,找个时间让我会会那个“38号”周发古不知道“38号”被凌通弄大肚子的事,还在那边打趣道:“县长莫不是也看上这个黑美人了?”

我说:“周老板你闲话少说,你给我安排好就是。哦,对了还要注意保密,记住,千万千万。”

“那当然,做我们这一行的,保密是第一要务,哈哈!县长你尽管放心,出了事拿我的脑袋是问!”

这个周发古真以为我打定那个被他称为“黑美人”的主意了,我也懒得向他解释,省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天是周五,晚上刚好十点,周发古准时给我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神神秘秘地说:“领导,你现在就来,38号我给你预备好了。”

这个周发古感情是把把38号这个女人当成什么礼物送给我了。

于是,我就去了。为我服务的正是38号。我假戏真做,就让她给我按摩,我决定在按摩的时候慢慢跟她叨唠。

晚上喝了一点酒,加上这个38号也是按摩高手,技术相当娴熟,把我按的很舒服,我不知不觉竟然就睡着了。一个钟点过后,我才醒过来。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老板,怎么样,还舒服吗?”

那眼神分明有一种讨好还有一分*,她的眼睛不大,却很精神,也很有一种吸引男人的魅力,声音又甜,蜂蜜儿似的,难怪凌通会为她神魂颠倒。

“还行,技术不错。”

我由衷赞一句。

“老板觉我的服务还好的话,就常来照顾小女子的生意哦,老板,请你翻过来,我给你按按背部。”

我听话地翻过身去,脸朝下,背对着她。

当她站起来用手拉住房顶上两根钢管往我的背上上狠劲踩时,我忍不住喊一句,太重了,莫把我龙骨踩断!怎么,你想杀人啊,我受不了啦!

“别动,老板,慢慢你就会舒服的!”

这女人一点不在乎我的叫喊,依然我行我素。

果然,一会儿,真的是舒服了,骨头响过之后,我才觉得筋骨彻底放松的舒服。其实她的力度真是掌握好极了,恰到好处,重一点难受,轻一点没这个效果。这个动作完了,她随即从我身上下来,又站在我面前给我按摩。

她给我按摩,一直是笑模笑样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有条不紊,从容不迫。不知不觉中,一套节目就结束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正事。她从床上下来,搬了张凳子坐在我的旁边,笑着说:“老板,一整套的按摩动作我全做完了,我所做的事情就是那么几招,黔驴技穷吧,如果再按下去,也是这个样!要不要加个钟?”

没想到,风尘女子也知道用“黔驴技穷”这个词,这身材窈窕皮肤有点黑的女子不得不让我高看一筹。

我对她说:“小姐,看你冒汗儿了,一定很辛苦吧?”

“不辛苦,习惯了就好,为了生活嘛,人都是这样,勤劳致富啊!”

我心想,“勤劳致富”也包括床上的勤劳吧?我想起那句调侃的话“要想富,多脱裤”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女人只要扯下脸皮,做了这个营生,只要模样还对得起观众,挣钱还是很容易的。我边上就住着一个娼妓,隔三岔五就看见她往家里寄钱。

“小姐,坐下聊聊天,好么?”

我俩相互地笑了,在这里休闲,坐下来聊天,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吧?38号很善解人意地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

我问她:“你一个人没活干的时候孤独吗?”

“不干活的时候是有点孤独,上班进了房间,就不一样了,整天愁眉苦脸,顾客那敢要你服务?再说,每一个顾客,我都跟他们聊天,那样才显得轻松潇洒。说真的,男人们到这里来,说假话的人不计其数,我从中了解社会,了解人生,了解生活,这也是一种乐趣。”

没想到这个风尘女子还是有思想的,不是完全胸大无脑的那种。“你这人很坦率,直话直说,真好!”

“老板是官场上的人吧?”

“你凭什么这样猜测。”

“不凭什么,凭直觉。我猜对了吗?”

“算对吧。”

“官场上的人,说话谨慎,转弯抹角,不像我们,大炮筒一样直来直去,有什么就说什么。”

“看来你对官场很熟悉?”

“来我们这里休闲的人,什么人都有,有做房地产的老板,有开矿的矿老板,有领工资的工薪阶层,当然也有你们这些当官的人。”

“那么说,这里也是一所大学校了?”

“准确点,说是一个社会市场更贴切些”“社会市场,对,这词用的不错。小姐看来是读过一些书的。”

“没有啊,只是初中毕业而已。”

“听你说话,一套一套,挺有水平的啊。”

“接触人多了,或者是电视剧看多了吧,学了一些新名词。”

38号说完,对我莞尔一笑。

“所以,我说这里是一个特殊大学,还是蛮有根据的嘛!”

我也向她一笑。

我们就像两个交往多时的老朋友,聊得开心,无拘无束。

她说,在场子里,追求和想占有她身体的男人多如牛毛,但她不曾对哪个男人钟情过。男人总是把钱看作是勾引女人的必须品,他们把金钱视为万物的精灵,没有钱,一个人就等于白活,就等于没有本事,就等于死亡。然而,金钱和感情不是可以划等号的,它们之间有着何止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我想问她,那凌通算不算一个特例,对凌通你还能说不钟情吗?但我还是忍住没说,我想进一步加深这个貌似简单实际不那么简单的女人的了解。我不想那么快暴露身份,不想那么快让她知道我是凌通的朋友、哥们。面对一个陌生的人,更容易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恕我冒昧,你做这一行,免不得面对和应付各色各样的男人,他们提出要求,你都必须满足他们啊!”

“并不是这样的,并不是所有的男人提出任何要求,我都会答应的。如果是那种让我看不顺眼的人,我只是虚于应付,不会和他上床的。”

我看着38号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我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因为她没必要对我说假话。

“遇到你反感又特别难缠的男人,你怎么办啊?”

“婉言拒绝,实在不行,我就借故离开,了不起算我白干一个钟。”

“那不是会得罪客人?”

“得罪就得罪吧,又什么办法。”

说道这里,38号叹一口气。我知道,她肯定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绝不止一次两次。

接着,38号就跟我讲了这样的一件事例。

“那一天,有一个喝的酩酊大醉客人,一进来就搂住我,又是摸乳,又要亲嘴,我把他扶在床上要给他按摩,他自己就脱光衣服,就要和我做那事。我跟他解释,我说我是正规按摩,你要做那事我可以另外帮你找一个。这家伙就是不肯,拖住我就要我跟他做,还强按下我的头要我用嘴含着他的,整个一个变态。此人虽然喝醉了,力气却很大,我都挣不脱他,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打电话求助我的一个同乡,我说我遇到一个变态的男人,无法摆脱,要他赶过来帮忙。我老乡就叫来几个哥们,急急赶过来,就要揍那个男人,我拦住了,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把他赶走就行了,没想到那个男人反而无理取闹的很,一边大骂我是不要脸的娼妓,一边又大骂我的老乡是爱管闲事的狗。我老乡不愿意了,几个人就狠狠揍了这家伙一顿,揍得他满地找牙。后来周老板来了,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息事宁人地叫上几个人把这家伙送到医院。”

“这家伙后来没再过来闹事?”

“他敢?他住院的时候,我朋友找到社会上的混混警告他,今后不得扰我,说是如果我万一以后有什么闪失,就不客气打断他的双腿。”

“呵呵,你们竟然巴结黑社会。”

“没办法啊,吃这一口饭,黑白两道都得打点都得巴结。当然,周老板也出了面,才把事情彻底摆平。”

此时,到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们聊天不知不觉就聊了一个钟点。

“老板……不好意思,我都没帮你按摩,你看又到点了。”

38号一脸歉意。

“不要紧,聊天也是一种休闲方式呀。”

“老板,要不这样吧,我呢也差不多下班了,你在外面稍等一会,等我下班了,你在附近开个单人房我们好好聊天,好吗?”

看来38号是把我当成比较顺眼的对象,是可以做那种事情的客人。而且,我的一再加钟,也让她以为我是在培养感情以达到上床的目地。

“你们几点下班?”

“一般十二点,如果客人有要求,也可以晚一些。”

“那我就提出晚一点的要求,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是说你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咱们去开个房间,就不要出这个台费了。”

“开个房间,那做什么呢?”

“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38号挑逗地看着我,一双眼睛,勾人魂魄。

38号说完,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拿出一包烟,很熟练地弹出一支,问我:“要吗?”

我没有烟瘾,这时却很想吸一口,就伸手接过来。38号替我点着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我嘴里叼着烟,在房子里踱来踱去。对她说:“开房就不要了,我们在聊聊吧。和你聊天很开心。”

“是吗?”

听我这样说,38号瞄我一眼,显然很高兴,很开心。同时,又揣摩不透我的真实目的,三个钟算上去,也要一百多元,这一百多元,大部分就是陪着她聊天。是啊,这种聊天没有绵缠,没有情意,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景色,没有荷塘夜色的倩影。难怪38号的柔柔的眼神充满疑惑。

38号善解人意地拿起内部专线电话,通知总台加钟,然后轻轻放下电话,很文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我正考虑怎样开口说凌通的事,这时,只见38号迅速脱去粉红色的衬衫,上半身的洁白露在我面前。我吃了一惊,38号又毫不犹疑地除下,两只丰满圆润的颤颤巍巍地诱人。那一阵子,我被她姣好的身子迷住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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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8章鸡也有情

“喂,你干嘛?”

好一会,我才清醒过来,我麦子虽然风流,但我不会在这样的场所跟这样的女人发生关系。更何况,这个38号又是凌通的相好,肚子里还怀着凌通的骨肉呢。

“老板,你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不就是图个快活吗?来吧,别扭扭捏捏装斯文了!”

38号说着,就一把把我抱住:“老板,我就喜欢你这样文质彬彬的男人,来吧,现在这种时候,不会有客人了,我们到床上去玩个痛快!”

这是个不会让人反感的女人,是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凌通,我至少也会搂抱搂抱摸捏摸捏亲热亲热,但她是凌通的女人,我不能这样做,尽管这时我下面已经有了反应,但我必须克制自己。

“哦,对了,咱们谈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吗?”

“我姓马,你就叫我小马吧。”

做她们这一行的人,一般不会像别人透露真实姓名,谁知她是不是真的姓马?不管它,反正有个符号就行。

“小马,你认识一个叫凌通的人吗?”

“凌通?”

38号疑狐地看着我,不知我为什么突然提到凌通。

“对,就是他,你认识吗?”

“认识。”

38号倒也爽快,一下就承认认识凌通。

“他是我的朋友。”

“哦。”

38号意识到什么,简单应一句,然后很警惕地看着我。

“小马,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们是同一个单位的?”

“就算是吧。我们都在政府机关上班,可以说,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我们都得注意影响。”

“我对凌通说过,我可以为他保密,也不要他负什么责任,我自己生下孩子自己养。”

“那是不可能的,县城就这么大一块地方,纸里包不住火,迟早会被人知道的。”

“我可以回老家,从此在不踏进远平的土地。”

“小马,我毕竟比你年长几岁,听我一句劝好吗?”

我盯着38号的脸,38号也不回避我的眼光,扬起一张脸和我对视着。这是一个大胆又有主见的女人。

“刚才我说了,凌通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同于普通百姓,你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你还年轻,以后的人生道路还长的很,也许你和凌通现在貌似有了感情,但这是一种畸形的爱,是不被社会认可的爱。这样的爱注定是不会持久的,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淡忘的,既然没有结果,为什么不趁早结束?把孩子拿掉吧,这个孩子对你对凌通都是一个累赘,难道不是吗?”

“对凌通也许是累赘,但对我不是,我已经抱定主意,决心把他或她生下来,把他她抚养成人。”

“小马,恕我直言,一个生下来注定没有父亲的孩子,他会幸福吗?他又将如何面对社会?”

面对38号的倔强,我有一点愠怒,言语难免生硬一些激动一些。

“这位老板,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我姓林,你就叫我麦子吧,大家都这么叫我。”

“好,麦子老板,也恕我直言,你们男人哪里了解女人?哪里理解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没错,我是一个娼妓,难道娼妓就没有爱?没有感情?不瞒你说,我对凌通是有感情的,一开始是逢场作戏,但后来不是,后来我们慢慢就有了感情,而且这感情是双方的,就是说,凌通也喜欢我,爱过我,他亲口说过,如果他不是政府工作人员,不怕影响,他会娶了我。不怕你笑话,我们在床上亲热时,就是老公老婆相称的,我为什么与凌通时不采取措施?那不是我的疏忽,我就是爱他,喜欢他呀,就是想让他舒服一些享受充分一些,而不想让他受到压抑和委屈,可以说,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为什么要拿掉他,那毕竟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说到这里,我看见38号眼里闪着泪光。我的心也不由一软,不由对面前这个女人生出一丝同情。

“麦子老板,和你们这些当官的接触,我也不是第一次。我当然知道,你们清高,你们高贵,你们需要的是我们的身体,需要的是寻欢作乐,但女人不同,女人一旦动了情,那是心头永久的烙印,是不会被磨灭的,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忘的。谢谢你和我聊了那么久,你也别劝我了,你们有你们的人生观,我也有权自己选择人生道路。我主意已决,是不会改变的。请你转告凌通,我不会纠缠他,更不会为难他,请他放一百个心。告诉凌通,回到老家后,我会申请一个扣扣,号码就是他生日的年月日,他如果还记得我,就请他加我为好友,我们偶尔也可以联系一下,当然,如果他心里彻底没了我,忘了我,那就不必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我知道一切劝说都将无济于事。

这是一个固执的女人,这个固执的女人让我刮目相看。

我们后来不再聊这个话题。

我这时是半躺在床上跟小马说着话,小马站起身子,笑眯眯地对我说:“麦子老板,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了,来,还是帮你按按吧,你们官场中人,除了开会就是喝酒,活动多,运动少,按摩能舒筋活血,多做也不会坏事。”

我们一边按摩,一边随意聊着天,当然已经换了话题。

“小马,和你接触的人,当官的多不多?他们是不是像社会上描绘的一样,台上像模像样,台下疯狗一样?呵呵!”

“像你一样斯斯文文的还真不多,这些人一进来,关上门,就扯下面具,复原一个个棍样,恨不得马上就把我们按在床上快活。有一个什么局的局长,都五十多岁了,面临退休了,我以为这样的人无非也就是摸摸捏捏什么的,他见我长得蛮不错的,一进来想我跟他。我进他的门,还没关门呢,他就开始脱我裤子。”

“做了吗?”

“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当然做了,我能不做吗,我带着应付着和他做,搞了我一晚上,在里留下他的。”

“为什么搞那么久?”

“可能他有吃药。”

“搞了不止一次吧?几次?”

“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我就睡着,他一下子压上来,一下子又翻身下去休息,我也就由着他弄。一直到他筋疲力尽为止。”

“你有吗?”

“哪有啊,像我们这样,已经成为职业了,天天有,次次有,哪有这精力啊。别看有些人在床上嗯嗯呀呀叫起床来要死要活的,那大都是装的,是为了让客人开心高兴的。”

“哈哈,你们还是出色的演员啊!”

“他反对带吗?这样没那样舒服的。”

“对,当时他也不想带,我一再坚持,他没办法才带上的。他没几下就,后来好像都没有什么,现在这些做官的男人没几个很能耐的,都是靠壮阳药才维护男人面子和尊严的。”

“这次你是不是也假唱?”

我和她开个玩笑。”

“什么假唱?”

38号没听懂我的意思。

“就是装着*啊。”

“呵呵,我没有,我都快睡着了,任他折腾。就这样,这老家伙还弄上瘾了,后来还要我去他办公室,因为他的办公室有休息的地方,有床,有洗手间,还有冰箱微波炉等,俨然就是一个家。”

“你们一直保持关系吗?”

“当然没有,后来被他老婆知道了,知道他带着女人去办公室快活,大闹一场,就再不敢和我鬼混了。”

正文 第199章偷情之夜

我从周发古洗脚店出来,被38号挑逗起来的性趣却是压不下去了,下面胀胀的,很不好受,怎么办?我想起刘紫薇,只有刘紫薇离我近,只有近水才能解渴。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将近下半夜1点了。我试着给刘紫薇打个电话,刘紫薇倒是接了,但她说她不在远平,在乡下,一下子赶不回来。近水一下子又变成难解近渴的远水。和刘紫薇号码接近的是叶诗文的号码。给她打个电话?让她陪陪自己?可是叶诗文已经是他人的妻子,现在一定和她的丈夫沉睡梦乡,说不定正在床上做运动也不一定呢。想到这里,我垂头丧气,一边更是欲火难消,就大着胆子、硬着头皮给叶诗文发了个短信。本来不抱希望,没想到一会儿叶诗文就回了短信。我的短信只有简短一个字“喂”叶诗文回的短信就很有感情色彩:“谷子你在哪?怎么那么晚还没睡?”

“我在野外,一个人呆呆的想女人呢!”

“呵呵,不会是想我吧?”

“想的就是你!可是你现在正与你的那位一起,亲亲热热呢,想也是白想啊!”

我发去这条短信的同时,还发送一个流泪的图像。

“哪有啊,他出差去了,好几天了。”

呵呵,难怪这叶诗文这么快捷就回了我的短信,原来老公不在身边啊!

老公出差几天,那叶诗文这几天也是独守空房,一定也寂寞的很。

“你可以出来吗?方便吗?”

“可以,但是,还是你过我这来吧,我给你留门,这里很清静的,我一个人在家。”

叶诗文结婚后,先是住在广播站宿舍,后来自己买了商品房,住在东郊路,我去过,好像在c单元第三层。那里倒是比较僻静。

“好的,我一会就过去。”

我发完这条短信,立即就往东郊路赶。

叶诗文的门虚掩着,我轻轻一推就无声地打开了。叶诗文没开灯,我一进去,她就紧紧抱住我,脸贴在我胸前厮磨着,磨得我心痒痒。这娘们,几天不见男人,也是这样急吼吼的,*的可以。

虽然没开灯,但那是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里面还是光线熹微,房间里的景物依稀可辨。

我一把抱起叶诗文向床边走去,把她放在席梦思上,一边抚摸她,一边为她宽衣解带。叶诗文静静躺着,也不说话,享受着我的抚摸。

等我也*衣服躺下来,叶诗文变得十分激烈,趴在我身上,双手在我身上一阵摸,还轻咬我的鼻子、嘴巴和脸。

“诗文,几天没接触男人,就这样啊,今天我没来,你怎么办啊?”

“你不*我,我就不会想,都是你这个深夜来电,害得我睡不安稳嘛!”

叶诗文说完,又在我胸脯啃一口。

我们的等待和互动,形成了对立的统一,两个人都在渴望着,渴望那种久违的欢乐,那种犹如高空坠落的欢愉快意。这种欢愉快意只有通过肢体接触最终通过器官接触摩擦才能实现。

我翻身而上,伏在她的胸前,用最基本的方法令她快乐。她惬意满足地躺着,我注视她的眼色和脸部的变化。她时而闭着眼睛,时而又把眼睛睁开,用极美妙的眼神看我的动作。这种本来面目的举动,是多么的美妙,多么的优雅,多么的可爱,甚至这是人生最高享受形式。没有这样的浪漫情调,人类才是愚蠢无知的。

“谷子,快进去吧,我受不了煎熬了!”

叶诗文喘着粗气央求道。

“我不,我就不进去,煎死你,熬死你!”

我双手揉搓着叶诗文的,一边故意这样说。

“求你了,我的谷子,我的亲哥,快,快进去!”

叶诗文说着,一手抓住我的,就往她洞口引。我故意又拖延了一些时候,才举着坚硬的武器,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进!

叶诗文一声快意的呻吟,把我抱得更紧了!

其实我也憋得难受,一进去,我就快速抽动起来,可怜的席梦思发出一阵阵痛苦的醋意的挣扎的声响。很快地,我们就同时达到。

叶诗文下得床,帮我倒了一杯开水,我就在手上喝了点水,又躺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叶诗文静静躺在我身旁,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我摸着她光洁的胸脯,玩弄着她娇小的,不觉又有了感觉,我又抱住她,热切地亲吻起来。

她勾住我的脖子,一手摸在我,熟练地抚弄着我的,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这一回我们弄了很长的时间,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嘘嘘,筋疲力尽。满足了,舒服了,我把她搂在怀里,一直睡到天明……

正文 第200章蔡县长安然无恙

蔡县长最终一场虚惊平安无事,那个涉事的土管局邓局长成了出杀鸡。9月12日,中秋节,本是举家团圆的幸福日子。土管局长却一身囚服,被关押于市郊一个看守所,神情黯然,焦心地等待着法院的最后判决。

一个月前的8月10日,远平县原土管局长、党支部书记邓某,因涉嫌犯受贿罪、挪用公款罪在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受审。

检方指控,任职期间,他单独或伙同他人收受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数十万余元。此外,他还伙同他人挪用公款一百万元人民币。

在那份仅有7页纸的刑事裁定书中,有一句话特别醒目:“本院认为,犯罪嫌疑人邓某受贿数额巨大,犯罪情节严重,且在被审判期间始终拒不供认主要犯罪事实,没有悔罪表现,应依法惩处。”

法院这样认定其实并不意外。此案开始调查,面对纪检部门的询问调查,邓局长就不断为自己“喊冤”辩称举报收受的90%的贿赂款都是“子虚乌有”另外10%的款项则是自己的奖金和礼金。他反复声称自己当一把手得罪了人,遭到陷害,而且还免不得有很多人为了报复 来作伪证“陷害”他。

证据中,相当一部分是证人证言,这些证人大多数都是向邓某行贿的人员,难道真的是这些行贿人故意作伪证“陷害”他吗?显然不是,且不说所有的证人证言已经经过庭审举证质证,并查证属实,就按照一般常识来判断,邓某案中30多名行贿人都不约而同地来“算计诬陷”这位曾经“有恩于己”的“土地爷”似乎也太牵强了太离谱了。

邓某口口声声喊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其长期把持一方,权力没有约束,为所欲为,最终导致东窗事发受到法律的严厉惩处当然不甘心不服气,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邓某曾任副乡长乡长、乡党委书记,后来又任农业局长,最后才在土管局长的位置上,邓某在乡长、党委书记、农业局长这些任上,据说还是比较廉洁的,他的腐败正是从权力无边“最吃香”的土管局长的位置上开始的。除了这个职位是“最来钱”的职位,也是由于邓局长的年龄也到了天花板的年龄,近五十岁,提拔基本无望了,所以就产生“捞一笔,就走人”的念头。后来人们还这样议论,凭着这个位置,邓某只要敢伸手,还不至于捞这么一些,还可以“更有作为”说起来,邓某还是属于胆子不够大,步子不够大的那种贪官了邓某的不认罪和叫屈,还有一种原因,那就是漏了大鱼,没有牵涉蔡县长。邓局长曾明里暗里对办案人员示意过,有更大的领导,你们敢不敢查?他们不是不敢查,而是上面不让查。这就是国情,越大的领导越安全,出事率最高的往往是那些村长乡长级别的,这不是因为他们心贪也不是因为他们素质差,而是动他们影响不大,牵涉不广。这种现象不是现在才有,古代不是也有“刑不上大夫”之说吗,也是一样的道理啊!

除了经济问题,听说这家伙还有两个情妇,都是他的下属。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家伙却是专吃窝边草,也许是图个省事方便吧,随叫随到,随时听候局长大人的召唤。

经过这层风浪,刘楚明好像收敛一些。被检察院叫进几次,也受过一些惊吓,如果不是这次上面早早定下“低调处置”的方针,而是有心搞一次反腐风暴,行贿与受贿同罪,刘楚明又怎能逃脱关系?那天我在一家酒店门口碰见他,我去参加一个应酬,刘楚明也不知请客请哪一路。我很随意地问他:“刘总,最近怎么样?”

刘楚明装作没事人一样回答我:“还不是老样子,挣钱花钱,就是这么回事。”

虽然他装出一份很淡定的样子,眉宇间的那份焦躁我瞧得出来。

蔡县长好久没在电视上露面了,关于对他不利的传闻不胫而走,有人说他被纪委双规了,有人说他被监视居住,接受调查,有的干脆说他犯了事,因贪污受贿罪被投进了监狱。

蔡县长确认自己从土管局长腐败案中解脱出来,为了堵住那些尖嘴利舌的人的嘴,迫不及待就参加一次活动,在电视上急急露了一次面。

咱国情就是这样,三人成虎,传闻总是在传递中放大。谣言不是止于智者,也不是止于官方的多渠道辟谣,而是在你本人亲自在公众面前出现时为止。

我与刘紫薇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那一天,刘紫薇穿一套浅绿色的运动服,跑到我办公室。

“林县长,我要结婚了!”

我一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

“我们定下日子,准备春节前结婚。”

“好啊,祝贺你。”

我勉强挤出这句话,这话好像不是从我嘴里发出的,而是别的谁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此刻,我心里很乱,像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头绪,或者说,此刻我的心空落落的,里面没有一点内容。

刘紫薇的对象是谁,在那个单位。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一点迹象都没有,刘紫薇突然宣布就要结婚了?

刘紫薇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兴奋,哀怨,还是摆脱纠缠的轻松?我甚至有一种被刘紫薇嘲弄的感觉,虽然自己多次有意无意向刘紫薇传递信息表明,我和她最终也不可能成为同居一室的夫妻,但这消息还是让我觉得突然,心里有一种重重的失落。我就像站在成衣店试衣服,正把一件衣服穿在身上,突然有人指着那件衣服不客气地对你说,请把它脱下来,那衣服是我早已经订购好的。任何东西,拥有之后要失去,总是不舍。

“林县长,婚礼之前,我会告诉你,请你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刘紫薇说这句话时,口气是平静的,平静得让我口瞪目呆,平静得让我心里隐隐作痛,好像我们之间是普通朋友关系,是普通上下级关系,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从来没有过超越常人的那种关系。

我谷子再憋不住,此时也不会做出一副痛苦欲绝的样子,我咽下一口酸兮兮的唾沫,稳定一下情绪:“只要远平县不发生海啸地震,只要谷子在此之前不发生坠机车祸,我一定会到场祝贺!”

不理解的还有凌通。他在县府门前那条水泥路上拦住我:“怎么回事,煮熟的鸭子飞了?”

凌通知道的消息比我多。刘紫薇的对象是蔡县长的秘书,姓陈,大专生,毕业分在乡镇,也是本分老实的小伙,被蔡县长看上调到身边做了秘书。

蔡县长亲自选定的秘书,毫无疑问,也是蔡县长亲自钦定的外甥女婿。

凌通看着我:“林县长,你真没有把她搞定啊?”

我苦笑一声,没有说话。

“你这家伙,也太懒散,对什么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凌通善意地批评我。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和凌通既然是哥们关系,也不在乎谁的官大官小,说话就犀利一些,无遮无拦。

看我还不答话,凌通继续说下去,“刘紫薇多好啊,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是挺崇拜的,是你没有抓住机会。林县长,不是我说你,没错,你这家伙艳福不浅,身边不乏美女,可选择的对象也不少,但你如果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时一个个都会从你身边溜走,你信不信?你是个文学家,你不会不知道那个猴子瓣玉米的故事吧?”

我信。叶诗文溜走了,现在,刘紫薇也溜走了。蒋丽上次写信来,也隐隐约约表示,自己年纪不小了,也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到了解决个人问题的时候了,言下之意,如果我这里还是那样不冷不热,不啃声不透气,怕也是要另择高枝了。也许有一天,蒋丽也会向刘紫薇那样戳在我面前,一脸无奈地看着我,幽幽地说,谷子,我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样,请为我祝福吧!

有一句老话,容易得到的东西就容易失去。因为得来容易,所以不懂得珍惜。

凌通那席话,不能不让我有所思索,女人就像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你不抓紧把她订购下来,转眼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到时真的就后悔莫及。

刘紫薇的订婚,不仅让我很触动,也让我的母亲更加着急起来,她不知怎样也知道我和刘紫薇“拍拖”过一阵子,又知道刘紫薇最终“离我而去”那天,母亲风尘仆仆特意从乡下赶来,来到我的住处——被当地百姓称为县长楼的那幢楼。这里补充一下,在蔡县长的亲自策划运作下,经过范书记的首肯,并通过县长办公会同意,在县府西南方向离县府县委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并排建了两座三层灰色的楼房,解决了一部分至今无房的副县级及以上级别的领导。因为搬进去的都是县领导们,故被远平的老百姓们称为“县长楼”还没有进行住房改革前,那还是属于“公产房”我们只是免费租用而已,后来住房改革了,象征性收回一些成本,这些三室两厅的一百四十平米的住房才真正成为我们自己的房产。

母亲提着一蛇皮袋自己家里种的红薯从车站下了车,步行两公里半一路打听来到“县长楼”的时候,那身与堂皇高贵庄重的县长楼不太相称的行装又提着惹眼的一袋不明物,被门卫拦下来。

母亲向门卫说明自己的身份,指着县长楼告诉那个一脸不屑的胖乎乎矮墩墩的门卫,我儿子就住在里面,我是找我儿子的,母亲接着说出她儿子的名字。门卫还是将信将疑目送她一直到我居住的b楼三单元。

我开门,抬头看见猛然母亲,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次给我的印象就是,母亲老了。在我眼里,母亲从来就是年轻漂亮,风度翩翩。母亲显老了,鬓角露了白发。

“谷子,我差点进不来了。”

母亲微笑着,迈进家门。

“忘了路了?迷路了?”

我望着母亲比鬓角的白发,从母亲手中接过那袋沉甸甸的红薯。从车站到我家,那么远一段路,提着这一包东西,真够累的。望着略显疲惫的母亲,我内心泛起一阵涟漪。

母亲微微一笑:“不是,是被你们这里守门的拦着,不让进。”

“妈,”

我打量着她,“你提着这样一个袋子,人家以为是捡破烂的呢。”

母以子贵,官至副县长的我却没有给母亲带来生活的改变,生活在乡下的母亲只是更老了,更憔悴了。

我搬进“县长楼”后,几次要母亲和林韶光离开农村老家,搬来县城一起住。母亲都婉言拒绝,理由是农村清静惯了,不适应城市的喧嚣。

正文 第201章楼上的小情人

在周发古洗脚店当说客,碰了一个软钉子。38号一门心思就要生下凌通的孩子。据我分析,根据这个38号对凌通的一片痴情,她肚子里的那个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凌通的,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风尘女子有如38号那样痴情的,古代有杜十娘,现代就是马君如后来我在凌通那里知道,这个38号确实姓马,叫马君如——倒是一个很诗意的名字了。

三天之后,马君如在周发古那里辞职了,回了老家。

一个星期后,凌通一脸忧愁告诉我:“麦子,这个马君如竟然不辞而别,连个地址都没有留下。”

“你不是有她的电话号码吗?”

“停机了,看来她是有意识回避我。”

“周发古也不知道她的详细地址?”

“问过了,也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马君如确实是在刻意回避凌通。马君如说过,她要把孩子生下来,而且不连累凌通,她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看来,凌通也是动了感情,要不然不会为马君如的突然离去那样忧伤,那样一筹莫展。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凌通这样无助的样子,觉得又滑稽,又可怜。我突然灵机一动:马君如不是说给凌通留扣扣号吗,为什么不试试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通一定是忘记这事了。

“凌通,马君如她不是给了个扣扣号吗?你们可以通过扣扣联系啊!”

“我也试过了,我查过了,那个号码根本没人用。

凌通垂头丧气,摇摇头。

“可能暂时没空,既然马君如这样说了,那她一定会这样做的。虽然接触不多,但我相信马君如是个说话算话的女子。”

我这样安慰凌通。

“凌通,你这家伙,看来你们真的是陷入爱情的泥淖了。”

“麦子,我知道你是在讥讽我,没错,马君茹是个小姐,是个风尘女子,但她是个有素质又重情义的人,我确实十分喜欢她。”

“除了重情义,马君茹的床上功夫一定也十分了得,把你给征服了。哈哈!”

我想起马君茹说过的那句话,不要相信小姐在床上的大呼小叫,那不过是演戏而已。

“麦子,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跟妻子结婚那么多年,性生活不知过了几千次几万次,但她从来像马君茹那样让我有脱胎换骨般的舒服。跟马君茹做过爱,再跟家里那个黄脸婆做功课,那是吃了糖吃甘蔗,无味的很。真的,只要和马君茹在一起,我们一天晚上弄个三四次也是常有的事。”

“哈哈,我说凌通你这家伙,感情把当饭吃当衣穿了,难怪我看你瘦了那么多,都是床上折腾太厉害的缘故啊!”

我笑着看着他,半真半假地说。““以前跟嫂子,一个星期也难得弄一次吧。”

“以前多一些,现在基本上一个月交代一次,我老婆就向我抱怨,说我是电费收费员一样,一个月例行公事收一次电费。”

“嫂子察觉有什么异常吗,有没有闹过?”

“那倒没有。”

凌通的老婆在学校上班,不是教书而是搞行政,她脾气很好,对人也热情。不仅是这个马君茹,凌通还跟不少的女人有过关系,包括咖啡店女老板的妹妹,他老婆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没有一点怀疑,也许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现在的社会就是开放,这开放的程度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虽然没有挂牌营业收税,但实际上那些皮肉生意早就在这一片土地蓬勃发展并不断壮大了。公务员也是人,也有人性的弱点,凌通和马君茹的故事发生在几天,那是再正常不过。

昨天晚饭后正收拾碗筷,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尖声尖气说是地产中介,我一听就发火,直冲对方喊:“我们家没房子卖,也没钱买房子,你打电话打什么打!”

对方却说:“麦子,是我老苏啊!”

老苏和大中一样,都是我的同学,在一家私营企业上班。我们住得近,这家伙常常会来串门,以前不怎么来往,成了邻居,来往就多一些。老苏没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麦子,我倒不计较,随着他,这样也显得亲密。老苏并不畏惧我这个同学县长,还常常搞些恶作剧。

“老苏你搞什么鬼,还装成房产中介,我在收拾碗筷呢!”

“麦子没事就来我家聊聊,我刚弄了一些黄山毛尖,很不错的,来尝尝。”

前段时间,我时常被电话扰,而且大多数都是地产中介业务员打来的。说什么金九银十,我没给中介提供任何电话信息,为什么他们就能知道我的电话呢?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业主的电话信息能流失到地产中介的手上呢?后来我才知道,有的地产业务员通过交易的方式,即给钱物业相关管理者就可以轻易地得到业主的电话信息,真是让人讨厌。

老苏和我住在相隔一条路的一个小区。

没多久,我下楼去跟老苏家。

“老苏,怎么看你像没睡够似的,多大年纪,就有眼袋了!”

明他说,睡啥睡,这段时间都被楼上邻居的漂亮情人蹂躏得体无完肤了!

我笑笑问:“你跟楼上的小三?不会是老兄你有艳遇了吧?”

“不是我的艳遇,是这个女孩三更半夜带着不同男人回来偷情出入那房子影响我休息,唉,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楼上的业主因有多处住房,分得这套福利房后无须自住,便长期出租,烦人的时,这房子总是租给一些不良租客。前段时间,换了个女的来住,开始我们见业主与那女的手挽手在小区里散步,俨然一对恩爱夫妻,后来有人告诉我说,这女的是业主养的其中一个小三。没想到那女的常带些不同的男人回来,且公德意识又差,生活工作均无规律,给周围邻居,尤其是我们的卫生和安宁方面带来很大危害。他们经常从楼上乱扔垃圾、从窗上往下泼水、拖拉桌椅板凳、重物落地、用力关门窗、穿着皮鞋跳动和来回走路等噪音,让我们无法入睡,我们大人无所谓,但我还有一个邻居,小孩还小,才几个月,他就找到我,商量怎么办。我说,怎么办,投诉呗。像我这样经常加班的人,常常都是被楼上这些人的不文明举动折磨得没半点脾气。但不是所有人都那样宽容。”

我赞成地说:“如今的小三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自觉性差,有的还狗仗人势以为傍着强硬的后台,实际上狗屁不如,”

我把那些小三鞭笞一番之后,说,“是啊,她们带男人回来过夜我们没权干涉她,但总要遵守小区守则文明居住吧!呵呵!老苏你们后来给物业投诉没有?”

“投诉了,没用,物业只是打电话或派保安去处理,保安来了,有时敲不开门,有时敲开了门她又不承认制造噪音。上个星期的一天深夜她又制造噪音,我实在受不了终于鼓起勇气给业主打电话,说她经常带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来,还肆无忌惮制造噪音扰四邻。我这个电话起了作用,那天深夜业主便来突击查房了,敲门进去一看,这女的枕头边还真有个正在酣然入睡的野男人。当时业主就火了,就跟她大吵了起来,并大声说,你花我的钱,住我的房子,还带小白脸回来躺在我的床上,如果是这样,你明天就给我滚!那女的也不甘示弱,反击说:我才不稀罕你这房子才不稀罕你这可怜的钱呢,你出去看看,外面出钱比你多的年轻的男人多着呐!”

“哈哈!”

我大笑一阵,“我认为你邻居这个小三说不准是做第四产业的,一个人太滥情也不至于经常换着男人回来睡觉吧?像这样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我也认识一个有钱人包的小三,她也是每晚出去找男人,钓上一个就带回来。如果不是你邻居亲眼看到,她还不知道怎样在他的面前装清纯呢!”

老苏说:“我那邻居晚上要陪老婆,经常在白天利用上班时间来这里跟她鬼混。这小三的偷情经验够丰富的,不知道她们这些人是用什么特殊材料炼成的,跟他这么久,他都没有发现她是如此的滥情。”

“还不是从我们男人身上学到的,平时她们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把破坏别人家庭当作是她自己的快乐,她们只跟一个男人,怎么说也是浪费资源啊!所以,她们就充分挖掘充分利用,通过自己身体的本领大把大把地赚钱,这也是她们的职业习惯吧。不过,这下可好了,你一个电话就毁了她的小三梦。后来这事情发展得怎么样?”

我哲学家一样地乱说一通。

“好像还没搬走,还在楼上住,但那女的收敛了许多,昨天上午我看见她背着一个包包出去,她还朝我微笑着。”

“老苏,你得小心哦,她不会是在勾引你吧,因为这种小三本身就是一个危险品种,你没有定力,随时中枪的哟。”

“麦子,我还没有沦落到那个档次吧?”

“什么档次?在漂亮的女人面前,男人还有什么档次,哈哈!”

正文 第202章 老板,不要在这里做

那天有应酬,陪外县来的几个客人去周发古店里去洗脚,我又找到周发古聊起凌通的事。

我略带埋怨的口吻对周发古说,都是你找的一个好女人,把我们凌通搞得神魂颠倒,弄到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

其实我也知道,这不能怪周发古,他当然不能阻止凌通来消费休闲,也不能阻止他们来电擦出爱情的火花。偏偏凌通又是个多情的种子,不来周发古的店,远平像这样的店多得是,没有马君茹,还有刘君茹、陈君茹、潘君茹……

说起来,马君茹不是绝色美女,但那双眼睛却十分狐媚,是一双勾男人魂魄的媚眼。皮肤黑点,却另有一番风味。外表的*加上床上功夫的炉火纯青,日渐日久,把凌通的魂儿都勾了去。

我听周发古说,一开始凌通并没有看上这个“黑美人”凌通起先是跟另一个小姐好上的,后来有一天凌通找那个女人,却刚好回老家去了,凌通就叫38号马君茹洗脚按摩。那一夜也没有发生故事,因为马君茹按摩技术是一流的,把凌通按得舒舒服服,后来凌通就又找过她按过几次,直到那个跟凌通要好过的女人回到远平,回到周发古这个店里,凌通已经跟马君茹上了床,发生了关系。

说起来还是马君茹主动勾引凌通,或者说是马君茹对凌通有了好感,又看着凌通没有“宠幸”的意思,刚好就抓住一个机会,略施手脚,让凌通干了她。

并不是刻意谋划,那也是巧合,那天凌通从某个酒店醉醺醺出来,刚好就被马君茹瞧见。

凌通是准备走路回去的,马君茹看看只有凌通一个人在,就主动上前去打招呼:“凌主任,您好!”

“你是……哦,马小姐,你是马小姐!”

酒醉心明,凌通醉眼朦胧打量一会,还是认出了这个曾经给自己做过几次按摩的马君茹,马君茹娴熟的技术,还有她细心的服务,良好的态度让凌通记住了她,竟然在醉意蹒跚的时候还叫出她的名字。

“凌主任您喝酒了?”

“是啊,喝了一点。”

马君茹就是聪明,她知道,喝多了的人从说自己喝高了,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喝高了。

“凌主任要是没事,去不去洗洗脚按摩一下?”

“哈哈,你这个马君茹真是敬业,拉客都拉到酒店门口了!”

“哪里啊,我也是路过,刚好就瞧见你。”

马君茹看着醉态可掬的凌通,嫣然一笑,那一笑,勾人魂魄。马君茹此时的马君茹在醉意朦胧的凌通眼里分外妖娆,她发髻盘起,一张瓜子脸略施粉黛,不知是不是有填充,两只高高耸立,格外惹眼,丰满浑圆的臀部令人有摸一把的。

“好啊,正好想休息一下,马小姐,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凌通没有失约,果然一会儿就来了,马君茹已经在一个单间里等着他,那是按摩的房间,凌通来这里洗脚不多,大都是去做按摩,马小姐知道他的习性,早早在按摩间里等着他。

周发古的这间店还算是比较正规的,不像有些洗脚屋按摩店,在洗脚按摩的时候就偷偷把特殊服务都给你做了。

按摩房门上有透明的玻璃,而且随时都有领班来查房,当发现你有这种行为,不会为难客人,你小妹就麻烦了,就直接打背包走人了。当然这不是因为周发古觉悟高,有正气,而是这家伙刁得很,他怕惹出麻烦,怕突击检查,查出这样的事,罚款下不了场,还要停业整顿。周发古是这样交代那些小妹的,客人有特殊需求,你们都给我忍着点,可以让客人把你们带出去,在外面就是把*搞断,把比比搞穿了,也没人管你们。

凌通一开始规规矩矩老老实实躺在按摩床上,马君茹尽心尽职帮他做全身按摩。从头顶开始,然后是额头脸上,胸部……当按到时,凌通舒服地呻吟一声,马君茹就停下来,关切地注视他一眼:“怎么太重了?是不是弄疼您了?”

“没事。很舒服呢!”

“舒服我就多按按。”

马君茹就在凌通大腿上有节奏地反复按摩着,凌通就不断地“哼哼”着,像一头等待喂食的小猪仔。

马君茹力道到位,位准确,手法娴熟,凌通只觉浑身的毛孔都兴奋地张开着。由于隔得近,马君茹的纤手还时而碰及凌通的*,那本来老实的也不由地硬起来,当马君茹再一次有意无意触及到凌通的的时候,已经是粗木棒一样了。马君茹什么没见过?什么没摸过?她知道凌通已经有了反应,也不回避,索性一手就抓在棍棒上,跟凌通开着玩笑:“凌主任,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怎么一下子就那么活跃了?”

“马君茹,那是因为你的神奇之手,经过你的手的抚摸,有那个男人会无动于衷啊?”

“这样舒服吗?”

马君茹在凌通的棍棍上来回搓动一下。

“嗯,舒服啊!”

凌通色迷迷的一双眼睛盯着马君茹的丰满的。那是一双不知被多少男人抚摸过的,凌通暂时还没有,不过,今天,他要破例了,乘着酒兴,乘着这副兴奋劲。

凌通坐起身子,摘桃子一样伸出一只手,摸在马君茹的一只上。马君茹竟然没有带,那也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填充物,很实在的肉感,细腻而又温热柔软,摸在手心的感觉美妙极了!凌通一手摸着马君茹的*,一手勾住马君茹的颈脖,马君茹顺势俯子,一张粉脸贴在凌通胸脯上,聆听着凌通心脏坚强有力的跳动,“咚咚咚……”

像是擂着一面战鼓。马君茹的脸在凌通胸前摩挲,摩得凌通更加心痒难耐,摩得凌通心大发,伸手就去撩开马君茹的花色短裙。马君茹脸上有点黑,两条大腿却是雪白粉嫩,凌通摸上去,像是摸着一截光滑的莲藕,透过白色的半透明的裤,凌通可以窥见那神秘的黑色一片。那是怎样的诱惑?凌通再也忍不住了,探手进去,透过裤头一把摸在马君茹的那片荒草地上。一把揉揉的草,一条浅浅的沟,凌通只觉得手感润润湿湿的,原来马君茹也是心大发,下面早已经是沼泽地一样一片柔软一片湿润了。

酒胆包天,色胆包天,凌通再也忍不住了,当时就要跟马君茹在按摩床上做,马君茹很冷静很坚决地摇摇头。

“怎么,你不愿意?”

凌通已是欲火难消,看到马君茹竟然拒绝,不解又不满。

“你放心,我会给你小费的。”

“凌主任,不是钱的问题,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这里不方便,随时有人监督,外面很容易窥见的。”

“那我跟周发古交代一下,让他不准放任何人进来。这样总可以吧?”

“凌主任啊,你这样做,不是等于告诉别人,你在里面搞名堂吗?呵呵!”

“那怎么办?你这女人,把我的挑逗起来,又不让我消火,我……很难受啊!”

“凌主任,既然你有兴趣,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比如去酒店开个房间。”

马君茹提醒了他,是啊,他凌通完全可以给周发古下指示,要为为自己站好岗,放好哨,成全自己和这个有点魅力又极具风的马君茹的好事,但是,这样做是显然不理智的,是一时冲动,马君茹的建议是对的,还是去外面开个房间吧。这时凌通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开车出来,如果开了车子,是可以把马君茹这个塞上车,驶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把她给干了,以前跟刘静安,常常就在车上,虽然车上空间小,憋屈一些,但方便、安全、快捷。

凌通把马君茹带到一家小旅馆。玩这个勾当,保密是第一要务,有点名气有点档次的酒店旅馆没准就有人认得他凌通,或认得这个马君茹,他们都是不同层次不同层面的“知名人士”凌通先开好房间,然后出来把房间号码告诉等在外面的马君茹,自己又做贼一样溜进去,在房间里面等她。马君茹也是一个有经验的老手,观察好一会,确定安全了,才静悄悄溜进这家旅馆,溜进凌通开好的房间。

“怎么那么久?”

凌通等了好一会,才看见马君茹,略略有些不满。

“等急了?”

安慰小孩一样,马君茹拍拍凌通的后背,对凌通笑一笑。

这时,凌通已经斜斜躺在床上,这是一间标准双人房,房间不大,设施却齐全,有电视,有沙发,有床头柜,有供洗浴解手的卫生间,看来也比较卫生,床铺整洁干净,凌通睡在靠里的那一张。

马君茹一进来,凌通原本已经软榻的一下子又斗志昂扬,顿头蛇一样竖起来。

马君茹看着那一顶支起的“帐篷”嘿嘿地笑,一手就摸着凌通的:“哈哈,果然是等急了,你看看,都快着火了!”

正文 第203章跟你做不戴那个东东

这时的凌通不再顾忌,不再客气,不再文质彬彬、温文儒雅,翻身而起,把马君茹压在身下,一把扯掉她的花色短裙,又撸下她的裤和紧绷绷的短裤,一朵黑色的花蕾赫然在目!凌通把那些衣物胡乱丢在一边,自己也除掉衣服,上半身还穿一件红的的紧身背心,裸着,硬木棍一般的昂首挺立……凌通跪在马君茹身旁,欣赏着*的马君茹的身子,马君茹虽然是风尘女子,毕竟还有些羞涩,闭着眼睛,让凌通一双眼肆无忌惮在自己身上穿梭。

凌通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盖住马君茹身下那朵花蕾,先是上下搓动,然后又转着圈儿地揉、搓……

在凌通的抚摸下,马君茹开始呻吟,两手也在凌通胸前摸着。

“哥哥,快进来,给我弄吧,我……难受!”

马君茹娇声连连央求着凌通。她们风尘女子,不是对所有男人都会表现出兴趣,如果有的话,大部分都是假装的,但马君茹应该不是,她是真对凌通有好感,加上被凌通这样一折腾,早已是心痒难耐,欲火中烧,一身都是痒痒的酥酥的,就想凌通尽快举着坚挺无比的,狠狠自己的洞,以解心头之馋!

凌通双手扶着马君茹的酥软的肩头,调整着身体的位置,对准马君茹那个位置,把自己雄起的送了过去,马君茹洞口已是一片湿滑,那是不知有多少男人的侵入过的地方,马君茹又积累了多少经验,所以凌通进入的时候,十分顺利。

凌通也是忍了多时,这时一进去,就发出一阵猛烈的进攻,那床是钢丝床,随着凌通和马君茹的一仰一合,那床有节奏地颤动着。

“哥哥,我的好哥哥,我想我想我想……好哥哥你真厉害,嗯嗯嗯……”

听着马君茹的绵绵情话,凌通更兴奋了,冲刺更加激烈更加有力……

“马君茹,我爽死你你!”

“哥哥我就要你干啊,就要你狠命地干啊,啊啊啊爽爽爽……”

马君茹紧紧抱着凌通的腰身,扭动着身子,配合着凌通的抽动。

有人说,喝酒会影响性生活,但凌通不一样,他是喝了酒却是更加有劲,那喝下去的酒就像兴奋剂,让凌通的每一条神经都兴奋起来。

凌通不停歇的抽动是经不住多久的,一会儿就觉得鼓鼓胀胀的,就有了的野望,凌通大叫一声,打个激灵,一股热流喷薄而出!

射过之后,马君茹不让凌通马上抽离,还意犹未尽抱着凌通,女人就是这样,来得慢,去的迟,让男人压着就是一种享受。

为了不让凌通自己身体的液体流出来脏了被褥,马君茹从床头柜上抽出一些面巾纸垫在下面,然后才让凌通慢慢抽出已经软塌塌的。还温柔地细心地用干净的面巾纸为他擦拭干净。

“凌哥,你想到,你还是个高手。”

躺下来聊天,马君茹由衷赞叹。

“比起你来,我是小巫见大巫啊,哪像你马君茹,你才是职业高手呢!”

凌通不止玩过一个女人,但马君茹是个特别的人,跟她,彼此都放得开,不压抑,该浪就浪,该喊就喊,人性的本能发挥到极致,这是跟其他女人包括自己的老婆所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马君茹,在你所交往的男人中,有没有你印象比较深刻的?”

凌通不是吃醋,只是随意跟她聊天。虽然马君茹让凌通爽的忘乎所以,但现在还说不上什么感情,也就谈不上吃醋。

马君茹也是爽快人,不回避这个多少有点令人尴尬的问题,她老老实实告诉凌通:“印象最深的确实有三个男人,他们都对我特别的好,有时候我下钟了,他们就陪我出去吃饭、逛街、买衣服,还给我办理信用卡。特别是有一个本地人,蛮帅的,是个小老板吧,他每个月都来三四次,有时做,有时不做,就朋友一样聊天,但他很大方,不管做不做,每次都给我钱。还有一个是香港老板,挺有钱的,他说要包我出去,我不干,老板对我这么好,我不能有负于他,我就狮子大开口,提出每个月50万,他也不干了,然后还经常来,不过,来的时候再也不敢提包我的事情了。还有一个也官员,好像是哪个街道里的官员,这个人也大方,出手就是十张百元钞的小费,这个人也是搞笑,每次来都要我们的副理给他开餐饮发票,你说人家买东西或者吃饭,开票报销那是理所当然,这些当官的,你说他们出来嫖娼找小姐也照样开发票报销,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们占尽了,呵呵!哦,对了,凌哥,你也是当官的,这样也捎带说上你了,你不会介意吧?”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开票,我的小费也不会很多的,你不要期望值太高哦!”

“凌哥,我是真心喜欢你嘛,我不要你的小费。”

马君茹说着,在凌通大腿上摸一把。

“哈哈,免费的午餐,那我今后还要多吃几餐!”

“只要凌哥不嫌弃,我马君茹随时恭候。”

“马君茹,你最反感的男人又是什么样的?”

“我最讨厌的男人是:不*就想做的、身体没洗干净的、为小费讨价还价的、嘴里问个没完的、变态的、身上有狐臭的……”

“遇到这样的男人,你怎么办?”

“要是遇到这样的客人,只能自认倒霉。我们在顾客的面前不能说个不字,我们是忌讳说不字的,在安全措施完好的前提下,我们都尽量的满足顾客,毕竟人家花那么多钱在你的身上,你总的应付应付吧?有一个客人,他吃了壮阳药,整整折磨我一个晚上,也记不得多少次了,到最后快天亮的时候,我没有半点精力,他还想要,我都挤不出半点水分了,真是苦不堪言,最后实在没法子,我就说,你走吧,我也不要你的小费,今晚就算为我奉献了,就这样打发他走了。”

“平时你也不*吗?”

“不,我都会让他们的。这是我的原则底线,不管对方出多少钱,他不,我都不会让他们进入的。”

“可是,今天你就没带啊。”

凌通看着她的眼睛,这样说。

“对,今天是个例外。”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而且,我现在刚好是安全期。”

凌通不知道马君茹是不是说的实话,不过,听起来,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那你最喜欢的是哪类男人?”

“就像你这样的啊,有文化,有素质。”

“是吗?”

“是的,我没说假话,凌主任,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对你有了好感。”

“哈哈,还是一见钟情啊,谢谢你这样抬举我。”

这就是缘分吧,马君茹跟凌通有一见如故的亲切,他们无拘无束海阔天空地聊着天,马君茹毫无保留向凌通披露了自己的身世。

她是山西人,为了生活,曾经在深圳打工,那时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从山西到深圳,坐长途车,要一个晚上一个白天的时间才能到, 马君茹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她刚好十七岁,就不读书出来打工了。母亲说,女孩子读书能识字就行了,没必要有怎样的高文化。到深圳后,开始在一个玩具厂上班,后来经过工友介绍进了东莞一家酒店的桑拿部做事。

马君茹人长得还行,脾气又好,生意很不错,有时一天做六七个客人,最少也有四五个。上班没多久,老板就注意到她了。他看她的素质不错,就一心一意的包装我,要把我推出去。来了几个月,他们这里搞了一个礼仪培训,他叫马君茹参加了,他还叫她参加过一个时装模特的培训,从那里学到了不少的知识,费用都是老板给付的。后来,我的服务水平上台阶了,服务的价格就自然而然的上来了,马君茹的回头客特别多,人家都叫她服务机器,有时一天有三四个点钟,几乎是这边刚报下钟,那边就呼叫她到副理安排好的房里上钟。给自己增加收入的同时,这也给老板带来可观的利润。

“你在东莞呆的好好的,怎么后来又来到远平,来到这个小县城?”

凌通不解地看着她,像她这样的人,挣钱才是硬道理,远平这个地方,又能挣多少钱?

“后来那个老板因为经济纠纷,得罪了当地人,那人买通黑老大,那帮烂仔不仅打折老板的双腿,还放出狠话,要不放过他店里的员工,所以我们为了躲开他们的纠缠,就逃离了东莞,我在漳江有一个朋友,我先在那里做,后来碰到周老板在漳江招工,物色我们这样的人,我看看条件不错,所以我就跟着他跑到远平来了。”

凌通和马君茹在酒店里睡了一晚,期间还做过两次,天亮才分别。马君茹出色的床上功夫以及善解人意服务,让凌通感到了极大的满足,让他记住了这个脸色微黑的黑美人,以后的交往渐渐就多起来。

正文 第204章逢场作戏何必认真

原先跟凌通好过的小姐探亲回来,马上就给凌通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回到远平。因为已经跟马君茹打得火热,凌通基本上把那个小姐忘记了,现在接到她的电话,仿佛才记起她来。

“好啊,什么时候到的?”

“我刚到,刚到就给你电话,想你了呗!”

那个小姐在电话里撒娇。

要是往时,凌通一定抽空去看她,但有了马君茹,凌通的热情大大不如从前,再说,她们两个人都在周发古的店里,怎么去?怎么见?

事实证明,凌通的担心是多余的。那个小姐很快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山西小姐马君茹代替了,她不会吃醋,反而觉得这很正常。一会儿,她又打电话给凌通:“凌哥,祝贺你。”

凌通有点莫名其妙,就问她:“何喜之有,你要祝贺我?”

“祝贺你有了新欢呀!你不是跟马君茹好上了吗?”

听她的口气,似乎并不怎么生气。

“哦,是这样的……”

“凌哥,不用跟我解释,不需要,男人吗,都是贪心的狼,哈哈,见异思迁是你们的秉性,只是凌哥在宠幸马君茹之后,假如还有剩余的精力,不要忘了小妹照顾就行。”

凌通想想也是,又不是谈婚论嫁,大家都是玩,都是逢场作戏,何必那么认真?不过,凌通还是为那个小姐的大方而感动。

“晚上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去开个房间,为你接风,好好快活快活!”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天晚上,凌通果然跟那个小姐*快活了一晚。当然,后来马君茹成了主角。

这个小姐姓赵,湘妹子,她的身世跟马君茹又不同。赵氏小姐小学毕业后,只读了一年初中就辍学了,十五岁在当地一个小镇上做工,是一家做鞋的工厂。在那里一做就是两年,从小姑娘变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工厂的老板是个外地人,浙江的,三十几岁,看着赵氏小姐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不禁动了歪心思,在一个中午,推开赵氏小姐的寝室了她。赵氏小姐不依,反抗着,他就说,你这次跟我做,我会给你很多钱,你继续在我厂子里做,我还给你涨工资。这个老板力气大,加上宿舍这里比较偏僻,赵氏小姐的呼喊根本没谁听得见,赵氏小姐是中途突然有事回到宿舍的,这时正是上班时间,宿舍里根本没有别人,只有这个浙江老板和赵氏小姐,老板软硬兼施,赵氏小姐渐渐失去抵抗,让老板给做了,老板弄完赵氏小姐,没有食言,下午就给了赵氏小姐三千元,还交代财务每个月涨了三百元工资。

噩梦并没有结束,赵氏小姐不仅被老板夺去贞,破了身子,后来又被老板的父亲*,这事老板也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父子同时享用着她。老板的父亲60多岁了,脸上的胡子很粗很扎人,赵氏小姐跟他,只觉得委屈觉得恶心,但她只能忍着,连他儿子都说,你就让他开心开心高兴高兴,也权当你替我孝敬他老人家了。听到老板这番话,赵氏小姐心里悲苦极了,心酸的眼泪只能往肚子里流。世界上竟有如此无耻的人。

从那天开始,赵氏小姐就跟这个男人同居了,同时,只要老板父亲高兴了,要了,也要应付他,偶尔的跟他父亲做那事,他父亲不善言谈,脾气很丑,动不动就骂人,有时好动手打人,赵氏小姐对他反感极了,恨不得拿一把刀把他的那东西剁了,省得他祸害别人。老板的父亲不喜欢,也不会戴,每次,赵氏小姐只能替他戴上,弄了几下,这老家伙不舒服,过不到瘾,就会扒拉下来,说:我一把年纪了,生不出孩子了,还戴什么套,脱裤子放屁?

这个老板在这一带是有黑社会背景的,跟一些地方官员也熟,他手下还有一帮人,只要有什么事,他一般都能摆平。赵氏小姐的父母也多多少少知道女儿的事,但也无可奈何。

老板他不在的时候,他爸爸就经常来纠缠她,他们好像已经达成了默契。这也是老板默许的。有一次,赵氏小姐跟他爸爸做完了,他爸爸一个劲的抽着烟,然后对她说,他这个孩子很好,很有孝心,但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说三十年前,他捡破烂时,在垃圾堆旁边发现了他,就把他抱回来了,这个有钱有势的老板原来却是一个不知被谁抛弃的私生子,孩子长大后,他带着孩子来当年发现孩子的地方,看有没有再来这个地方认领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哪里早已经由工厂变成了商品房的花园,更没有人来认领这个私生子。就这样,他把他拉扯大,抚养成人,还勒紧裤腰带供他读完小学、中学,直到大学,后来他闯荡社会,在浙江掘金,发迹了,日子好过了,也没有忘记把他抚养成人的养父,就把他接了过去。

他说他的养子已婚,在老家有老婆,也有一双儿女,但现在社会就这样,有本事有钱的人养个把小老婆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还说只要赵氏小姐对他儿子好,好好的过下去,他会考虑退出这个局面,毕竟父子俩共用一个女人是不体面的。

就这样,赵氏小姐跟他们父子俩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跟他爸爸,那个老板后来找了个年轻的女孩,赵氏小姐也不用上班了,就专职服侍他父亲,当然,还时不时的跟他做那事,因为老板父亲毕竟岁数大了,而赵氏小姐破了处,开了头,尝到了男人的味道,那老头子满足不了她,她就自己找别的男人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后来,赵氏小姐患上性病,鞋厂老板扔了一些钱给她,赵氏小姐就回湖南邵阳老家治病了,后来病治好了,一无所长的她干脆做起皮肉勾当,成了一只专业鸡。当然,做这一行的一般都不会在本地做,赵氏小姐先在广东,后来又辗转来到了远平。

正文 第205章可怜天下父母心

和母亲闲聊的时候,我又劝她搬出来住。这次母亲没有一口拒绝,而是笑眯眯看着我,说:“谷子,你什么时候给我把媳妇娶回来?你什么时候娶回媳妇,我就什么时候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

母亲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我知道,她是想利用这个要求,来促成我的婚事。我理解她,可怜天下父母心。

接下来,母亲推心置腹的一番话,让我心里酸酸的。

“谷子,大病之后,妈妈身体大大不如以前了,心里总还是不那么顺畅,总是闷闷的,也不知什么时候一口气喘不上不来,这条命就报销了。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多少日子。谷子,”

妈妈深情款款地看着我:“妈妈现在看你出息了,妈妈高兴,希望有生之年,能抱抱我的孙子,这辈子我就没有遗憾了!”

“妈妈,你别乱说,我听专家说,只要手术成功,平时又注意保养,没什么大碍的,你看起来气色很不错的,外公外婆现在都还健在,以秦家的长寿基因,你至少能活一百岁呢!你不仅能抱上孙子,还能抱上曾孙呢!”

妈妈苦笑一下,说:“谷子,妈妈不奢望像你外婆那样长寿,像刚才说的,能含饴弄孙,抱着我的孙子在街上逛逛,我就心满意足了。谷子,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妈妈又绕回这个问题。

我知道,母亲风尘仆仆赶来,就是专门敦促我“解决”这个问题来的。

虽然小时候印象中,妈妈不是那么“慈祥、温和”不是慈母的形象,调皮的自己没少挨她的打骂,但在她心里,最重的还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蒋丽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文化人,门当户对,脾气又好,特有爱心,妈妈喜就欢这样的姑娘,而且,她一片痴情等了你那么多年,谷子,你该考虑了!”

在我的人生中,蒋丽给了我无数的帮助,我的求学之路,我的升迁之路,蒋丽都功不可没,母亲的病,她更是帮了大忙。母亲说得对,蒋丽老实本分,懂事善良,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又苦苦等了我谷子那么多年,自己是应该好好考虑了。钟晓敏这边,是梦里看花,虽然美好,却不是那么实在,凌通说得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该舍弃的就必须舍弃,是选定目标的时候了。

“谷子 ,”

母亲这时正在收集我多日储存未及时处理的一堆脏衣服,一件一件放在洗衣机里准备清洗,“你就是看不上人家,也要及早跟人家说,不要含含糊糊,这样不仅耽误自己,也耽误人家。”

“妈,我知道了。”

我这句话不是敷衍,我心里确实已经定下蒋丽这个目标,不管我谷子跟多少女人上过床,发生过关系,只有蒋丽才是我最后的归宿。什么时候请个假,跟蒋丽好好商谈商谈。

我准备请假,去省城。就在这时,市里组织一些人去上海考察,其中就有我的名字,我只好把行期推迟。

正文 第206章情妇日记

后来我了解到,其实纪检部门掌握了蔡县长的大量违纪事实,只是,上面有人保着,后来那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纪委有一个凌通的铁哥们就给我们透露,不说蔡县长的经济问题,就是那几个情妇的供述,也能置他死地,至少来个撤职降职。凌通的同事正是土管局长腐败案专案组成员之一,而且是核心人物。他告诉我们,土管局长腐败案涉及到蔡县长,根据土管局长的口供,蔡县长一共接受了三次他的贿赂,现金大约一共是五十万元,都是年节或小孩生日什么的理由送过去的,还有一些贵重物品,比如茅台酒中华烟什么的。

同时让我们感兴趣的就是关于蔡县长的*韵事。据说,蔡县长其中有一个情妇姓高,高某至少被蔡县长包养的一年,据查,高某玉银行账户上有87万元现金,城西小区有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据说都是蔡县长所赠,那八十多万的现金是蔡县长给的包养费用。此外,无固定职业的高某在购买衣服、手提包、娱乐等方面出手大方,动辄千元上万元,当然,这些费用开支也是由蔡县长支付。

我就问凌通的哥们,这样的事情得有确凿证据才行,人家不认账你也没办法呀。凌通的哥们冷笑一声,说:“也不是哥吹牛,这样的案子只要让我不受任何限制随心所欲去办,保证不出一个礼拜,就能弄个水落石出,而且绝对办成铁案。”

他说,“你不要以为当官的都是超人一等,有超过常人的智慧和智商,其实,有些人比一般的人都不如,草包的很,只是因为他们命好,或者说是吹牛拍马的功夫比别人高出一筹,所以他们就爬上了那个位置。真的,有些领导的胆量和智商真的不如一般人。”

凌通的哥们告诉我,就在决定对蔡县长实行调查的时候,专案组派人偷偷去了蔡县长的办公室收集证据,在他书柜里找到一些存折,还有为数不少的现金。凌通的哥们笑着说:“你们说蔡县长是不是笨啊,明知道我们在查土管局长,明知道自己跟土管局长跟土管局长的事有撇不清的关系,为什么不早准备,还敢把那些对他不利的东西留在办公室?”

我说,“哥们,不是他智商低,而是有恃无恐吧?觉得没人能弄到他。”

凌通也赞成我的说法,他说,蔡县长不会傻到这个程度,这样麻木不仁。我又笑着对凌通的哥们说,那也是你们超乎常规而且冒着违法风险的突然袭查,让蔡县长猝不及防啊!凌通的哥们告诉我们,在蔡县长的办公室不仅发现了存折现金,还有一本笔记本,你说他是不是笨啊,这样的笔记本也敢放在办公室,而且也在那个立式的书柜里。听说是笔记本,我兴趣大增,迫不及待地问他:“是不是关于收受贿赂的?”

凌通的哥们摇摇头,不是蔡县长的笔记本,是别人的。我听说后,有点失望:“别人的笔记本,那有什么啊。”

“你不是说蔡县长包情妇没有证据吗,这本笔记就是充分的证据啊!这本笔记本不是别人的,正是蔡县长的情妇,那个高某的。”

“高某的笔记本,怎么会出现在蔡县长的办公室?”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知道笔记本的内容对我们很有帮助,我们就偷偷复印了一份,带了出来。”

“那,能不能让我们欣赏一下?”

我饶有兴趣看着凌通的哥们。“可以啊,但你们要保证保密,绝不外传。”

我们聊天的时候,是在凌通的办公室,为了看到这些日记,凌通的哥们把我们领回家,给我们泡上一壶茶,我们优哉游哉坐在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欣赏蔡县长情妇的“爱情日记”我这里只挑选一篇比较精华或者说比较能说明她与蔡县长关系的部分登出来,与读者朋友一同欣赏。

我的婚姻可以说是比较稳定,可是我心里还是觉得不满足,我喜欢老公一直给我婚姻的浪漫和关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终于发现,我的老公他给不了我这些,于是,我慢慢从希望变成失望,又从失望变成绝望,恰好这个时候,他出现了,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个能给我这些的男人,我不知是不是头脑发热,反正是义无反顾就陷进了这段感情,我们交往不久,就上了他的床,跟他发生了关系,我不敢说他的床上功夫有多好,但我们总是很和谐,很协调,每次做那事总能在对方身上得到充分的满足,这种满足不仅是的,还有精神层面的。 我就像在长期出于枯渴状态的一颗小草,忽然遇到一场及时雨,又像在大江里游累了的一条小鱼,终于躲进了僻静的温暖的港湾,那种心情,那种喜悦,是言语难于形容的。

我和我的老公结婚三年了,老公是做生意的,经常到处跑,却赚不到什么钱,现在的生意也是越来越难做了,没有靠山,没有关系,硬拼是拼不过人家的,但他也是平民百姓一个,没什么背景,又不会投机钻营,也不会走夜路买通关系,所以注定他的生意是没什么出息的。他成天很忙,很少在家的,我喜欢浪漫,喜欢跟我喜欢的男人整天黏在一起的,卿卿我我,但这不现实,所以一天都会打好几个电话给老公,刚开始他总是很体贴很耐心的听完我的絮叨,然后曼声细气哄我去睡觉,还说给我买礼物,但随着婚姻的平淡,生意的不顺,老公后来接我电话越不耐烦,没说两句就挂,他变了,变得一点也不懂得浪漫了。女人是需要别人关心的,需要别人爱护的。后来我就认识了他,他对我的关心和爱护,给了我老公那不一样的感觉和温暖,也许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不安分的自己,等到合适的机会终究会破茧而出的……

他今年近四十岁,比我大整整十岁,但年龄差距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彼此情投意合,那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我们认识的时候刚好老公出差两个月,中途一次也没有回来。当时无聊寂莫下,我就去歌厅唱歌,当时他也在,一看就是当官的,周围许多人拍他的马屁,围着他转。也许我长得不差,也许是我还算可以的歌喉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主动邀我跳舞,还合唱了一首“心雨”的爱情歌曲。他唱得实在不敢恭维,但似乎很投入,很用心,我们还没有唱完,全场已是掌声一片,都是拍马屁的掌声。然后,他就邀请我去他那桌聊天,我反正是一个人,就跟着他坐在他旁边,他的手下马上揽来一堆饮料,有健力宝,有可乐,还有酸的不酸的,甜的不甜的奶制品饮料。经过交谈,我发现他很幽默风趣,我问他:“你是多大的官?”

他笑笑说:“是中国最小的官,芝麻官。”

边上的人马上马屁兮兮介绍,这是我们的蔡县长,我才知道他原来是县长,我看他很随和就跟他开玩笑:“你县长都说是最小的官,那些局长科长们又是什么?”

他也不正面回答,而是反问我:“你觉得比芝麻小的东西是什么?”

他的回答,幽默风趣,而且,没有架子。

人就是那么奇怪,有缘分的人,一见面就很投缘,我跟他就很投缘,接下来,我们还合唱了一首“为了谁”其余的时间就是很随意地聊着天。寂寞又渴求爱的我在唱第二首歌的时候,就喜欢上这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了,除了官员的光环,他的幽默风趣也是吸引我让我动心动情的理由。那一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分手时,我们互道再见,我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心里竟有点不舍,心想,县长有权有势,什么也不缺,当然也不缺女人,我不会在他心中留下什么,只是偶尔飘过的一片云。没想到县长跟我握手时,暗暗塞给我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他的手机号码。这让我心里着实激动了好一阵子。我仿佛才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贪心的一个人,不仅想要现存的婚姻,还想要婚姻里没有的那份激情和刺激。

第一次我们约在了咖啡馆,那次见到他,比我歌厅看见的更有气质,成熟稳重,带着黑框眼睛显的很儒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过程还是很美好的,我对他的感觉真的不错,我知道他对我的感觉也是不错的。这次见面只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来有人打电话给他,他抱歉地看看我,说对不起,有点急事要处理,我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都很忙,我理解地说,你去吧,我们以后再约。后来就经常见面,在他说喜欢我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心跳加快,有种说不出的甜蜜,当时我也觉得自己很贪心,理智告诉该远离暧昧,但情感却默许了他的追求,后来他经常发暧昧短信,还打电话说想我,天天叫我早点睡,跟我说晚安,正好那时我老公工作忙,也很少打电话关心我,他心细的举动让我一步步沦陷在他的温柔中,当时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我控制不住,我没办法拒绝他,真的我渴望那种温柔,直到那天我们发生了关系。

那天我们一起去酒吧坐了会,我记得,那天在里面时候他就是有意无意的身体触碰着我,特别是他拿起我喝过的杯子喝酒的那个暧昧的眼神,让我有种莫名的动,那天我们喝了挺多酒的,只是晕,没有醉,出来的时候,他突然搂了我,当时的我虽然很不自然,但是我没有拒绝他,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后来顺着马路走了一会,他靠近我耳边轻轻的说,宝贝,今晚别回去了。我当时没有明确的拒绝或是答应他,只是心里却很矛盾,觉得自己不应该那样做,但是挣扎的同时人却跟着他往宾馆方向走,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老公,但是在某个时刻,人的意识总是会被迷惑,后来到了房间,一进门他就把我我顶在了墙上,开始激烈的吻我,然后把我抱起放到床上,一个一个解开我的衣扣,抚摸并亲吻我,当时也是挺久没接触那种激情,被他一折腾感觉心理变化好大,只是仅仅几分钟,我抛开了所有,身体配合着他的动作……

正文 第207章老婆做诱饵

在凌通哥们还把有关土管局长腐败案的一些笔录给我们看,当然,只是因为凌通与他是老铁的哥们,再说,这个案子已经了结,要不然,他不会冒风险让我们看的。其中最精华最让我们感兴趣的,是有关性贿赂方面的。

是一个房地产老板为了拿到用地指标,不惜用自己的老婆做诱饵,拉邓局长下水的,还真有意思,这些商人为了钱真是不管不顾,送钱送物,连自己的老婆也可以双手奉送,在他们眼里呀,也只就剩下钱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龙庆华。”

“有没有别名?”

“没有。”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把你叫到这里来?”

“知道。”

“知道什么?为什么叫你来?”

“为了邓局长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大概两年前吧。”

“什么时候和他发生关系的?”

“……”

“龙庆华,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

“至今有一年多了。”

“第一次发生关系是什么时候,具体点。”

“去年三月份,月底的时候。”

“什么地点?”

“就在他家里。”

“说说大致经过。”

“你们知道,我丈夫是一家民营企业的老板,主要业务就是搞房地产开发,外界都传搞这一行伸手一抓就是一把钱,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艰辛啊!”

“别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样跟邓拉上关系,成为他的情人的。”

“搞这一行少了银行不行,没有土管局长的关照更不行,所以,我们必须把他搞定。我们给了他钱,是我送到他办公室的,他看我长得漂亮,就打起我的主意。”

“你们就在办公室做起那事?”

“嗯。”

“你不是说第一次是在他家里吗?”

“我当时没想清楚,随口应的。”

“你有没有拒绝或者反抗。”

“没有,因为他说,只要我顺从他,他以后会给我们大大的好处,我们当时就想城东老车站那块地皮,那块地方位置不错,想得到它的人很多,竞争厉害,邓局长答应搞暗箱作,把那块地低价给我们。”

“所以你就屈从于他?”

“嗯。我想只要那块地能拿下来,跟他做是可以接受的。这也是现在流行的潜规则。”

“你们怎么做的,是在沙发上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不,在床上,因为他的办公室有休息的地方,有床,有洗手间,还有冰箱微波炉等,俨然就是一个家。”

谷子评语:现在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有这种设备,美名其曰是为了领导休息,其实就是给来办事的人跟他们高暧昧提供方便。

“你们做了几次?”

“一次都不怎么成功,邓局长猴急猴急的,一上床就扒拉我的裤子可是做的时候他很没用,没几下就完了。”

谷子评语:现在的领导都是这个德行,于是就有了很多贪官在办公室里放伟哥的现象。

“后来,那块地就拿下了,是吗?”

“哪有哟,这个姓邓的是个小人,说话不算话。过两天,我老公去找他,他竟然打起官腔,说是这事比较难办,很多人盯着,恐怕得走程序。后来没办法,我又找到他,这次是在他家里,正好他老婆不在家,说是出远门了,他儿子又去同学家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我简单买了一些水果,也没有什么高档值钱的东西,刚进他的门,还没关门呢,他就开始脱我裤子。”

“做了吗?”

“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吗?做了,我怕他又变卦,多了一个心眼,就在里留下他的,如果他反悔,我就会威胁他,那么里的就是证据。这次他搞了我一晚上。”

“为什么那么久?你不是说他这方面不行吗?”

“可能他有吃药。”

“搞了几次?”

“记不清了。”

“你有吗?”

“上次没有,这次有点感觉。我说不上是不是,应该是生理反应。”

“你喜欢上他了吗?”

“不,不喜欢。”

“只是为了达到拿地的目的?”

“嗯。”

“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吗?就是说,那块地你们拿到了吗?”

“三天之后,通过运作,我们拿到了那块地。”

“怎么运作的?”

“具体我不清楚,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

“你就负责公关,负责拿做交易拉人下水?”

“……”

“他知道你带的用意吗?”

“应该不知道,他开始不愿意带,说是隔靴搔痒过不到瘾,我骗他说,我身子刚刚干净,还要讲究卫生,下次跟你做就不,让你爽个够,邓后来只好带了,戴上后,没几下就,后来好像都没有什么,现在这些做官的男人没几个很能耐的,都是通过壮阳药才能解决问题。”

“你用心跟他吗?”

“说真的,当时真不怎么用心,心想着,就是怎么把这个的保留下来,知道到我的事情办下来为止。”

“你也够损的啊!”

“没办法,上次就是一个教训。如果他还是不办,你拿他也没办法,是不是?这年头谁跟谁啊,都这样,你防着我,我防着你。”

“这就是你那时的感想?”

现在!

“这是真实想法。现在做什么都提倡交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这事你老公知道吗?或者说这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怎么说呢,肯定是知道的。后来我告诉他了,说如果办不下来,我就提着这个是告他,我老公没说话,他的眼神很复杂,我无法描述。唉,现在的社会是这样,不付出代价就不会有收获,谁愿意这样啊!他后来很颓废地揽住我的肩膀,我心里也难受,我们那晚也做了,没有一点激情,都有思想障碍。”

“你们的事办成了,你没有与邓断绝关系,而是继续交往,你们从一次易变成长期交易,换句话说,你成了邓的情妇,是不是这样?”

“是的。”

“为什么?”

“领导,其中原因我不说你也明白的。”

“但是你必须说。”

“我老公是地产商,离不开土地,而他又是土管局长,管着大片的土地,我出卖自己的身体,邓给我们方便和优惠,这就是你们说的权色交易。”

“你们,就是说你和邓后来有感情了吗?”

“实话实说吧,有好感,但谈不上感情。”

“他对你好吗?”

“还行。”

“后来是不是对你们的事有求必应?”

“大体上是这样,当然也有没办成的时候,那是因为事情太难办,太复杂。”

“这是这次谈话的记录,你看看,如果没什么出入,请你签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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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8章马君茹

我一早接到一个地址不详号码不熟的电话,没想到却是凌通的那个相好马君茹打过来的,这让我惊喜交加。

“你好,你是林县长吗?”

“是啊,请问您哪位?”

“我姓马。”

“姓马?我认识您吗?”

“我是凌通的朋友,我是马君茹。”

“哦,原来是你啊,小马!你在哪里?”

我以为马君茹已经回到远平,而凌通这家伙给我打了埋伏,竟没有告诉我。

“我在家里,在山西老家。”

“哦,你好吗?”

“还好,谢谢。”

“你给凌通打过电话了吗?”

“没。”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我不想打。我只是想让你转告他,我很好,请他不要挂念。”

“小马,凌通很关心你啊,很为你担心啊,你这样不辞而别,让他很难受,很让他伤心,真的,那段时间无精打采的,像是被勾走了魂。”

“林县长,我也很难受……”

马君茹声音哽咽。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爱着凌通,可是我们注定又没有结果,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只能选择分手,只能离他远去。对了,请你转告他,小宝宝生下来了,是个男的,很可爱,很健康。”

“你生儿子了?”

“是啊。”

那么,马君茹生下的就是凌通的儿子,这个凌通,真的再一次做爸爸了,我不知道凌通知道这个消息,会怎么想。

“这孩子,像谁?”

我不知怎么问起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还不肯承认当初马君茹怀上的是凌通的骨肉。

“像谁?当然像我啊!”

听得出来,马君茹的语音里,不无得意。

一个小姐,爱上一个公务员,怀上他的孩子,回到自己的家乡,不顾压力,不怕议论,毅然决然把孩子生下来,那需要多大的勇气!我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不得不佩服她的执着,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野百合也有春天,谁说风尘女子没有爱情?在这一刻,我真的被感动了。

“马君茹,你不是答应凌通,说是会开通一个扣扣,让他在那里跟你联系吗?为什么没有开,凌通试过多次,都能跟你联系,都快急疯了。”

“是啊,我是答应过开的,现在还没有,等以后吧,我会开的,我会跟他联系的。孩子大了,也要看看他的父亲啊,是不是?”

马君茹说着话,听不出太多的伤心,她一定是刻意忍着,装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倒是我,听了这话,心里挺难受的。

“你一个人,拉扯孩子,肯定很不容易的,你给个地址,让凌通寄点钱什么的,也好帮帮忙。”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我可以的,我会去打工赚钱,可以在家里做事,孩子大了,也可以出门挣钱。”

“小马,辛苦你了,我替凌通谢谢你,也替他向你和你的儿子问好。”

这句话一出口,我就觉得不妥,怎么是“你的儿子”应该是你们的儿子啊。

“谢谢。”

“马君茹有什么事或遇到什么困难,随时给凌通或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再见,林县长!”

我正想问她的联系方法,她就匆匆把电话挂了。

正文 第209章漂流上了县长的床

放下马君茹的电话,我马上就给凌通拔去电话,给他通报好消息,祝贺他又当爸爸。可是对方的电话没有信号,估计是下乡了,去了手机没信号的地方,我又给县委办打电话,追问凌通的下落,果然是陪范书记下乡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于是我就给凌通发短信,要他回到县城,立即跟我联系。

凌通大概是五点左右给我回电话的。

“大县长,有什么好事?”

“还真是好事,大好事。”

“什么好事?”

“你还是定个房间请客吧,不请客别想让我告诉你。”

“行,还是城北那家怎么样,新桥?不过,不是为了什么好消息,而是拍拍你的马屁,听说你老兄快高升了,就要脱副转正了,得抓紧机会拍拍你的马屁,不要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嘛。叫上谁,你自己定啊!”

“不需要,说好就我们俩。”

“那怎么行?两个人喝酒,没气氛,冷清清的。”

“真的,我有要紧事,记住,不要叫别人。”

凌通听我这样说,果然没叫人,定了一个小包间,然后在那里边看电视边等我。

“我的大县长,什么好消息,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让你等久了,通哥。”

“我倒是不在意什么好消息,只是不让我请其他人,我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等你,这气氛有点凄凉。”

我落座,不见服务员,凌通自己倒了一杯茶,递给我。

“谷子,莫非又是关于蔡县长绯闻?”

凌通笑嘻嘻地看着我。

“他的绯闻算得上是好消息?值得你破费请客?”

我回他一笑,这样回答。

“谷子,我这次下乡,倒是又听到关于蔡县长的一个新闻,是他和旅游局长的故事。”

“何局长,小何?”

“是啊,就是她,他们也有一腿。”

“怎么知道的?莫不是又因为笔记?”

“也差不多吧,是博客,是何丽的博客,本来是隐秘的,知道怎么疏忽,被人发现,就传开了。”

“这些人真是,闲着没事干,写什么博客,还写情史博客!”

“你看看,欣赏欣赏,一饱眼福。”

说着,凌通给我几张纸,复印的就是何丽那篇博客。

“今天我接受了县长的邀请,他要请我到麟石寨那个地方去漂流,说是一起考察旅游景点。不过我听说几天前在那里漂流死了一个游客,虽然刺激,但我很怕。

怕什么?

还怕人家说我跟县长去偷情!

去就去呗。难道女人一辈子就守着自己的老公,那也太可怜了。现代的正常的女人,如果有条件她不跟上司偷情,她就是属于智商低那种类型的。

县长走的时候只对办公室主任说,他开会去了,是省里的一个会议,过两天就回来。而我呢,也不敢说跟县长考察,孤男寡女,就怕舆论啊,我就请假,说是今明两天到广州看妇科病。

县长自己开着车,把司机放在家里,我在一个小路的路口上的车,一上车我就问,怎么是你开车?

他说,带上司机多一个累赘。

路上我问县长,你是不是经常带女孩子出外面啊?

他说,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议论?人家说我明天就当省长,你信吗?现在官场人心叵测,有些人的话都是不能相信的,一味相信就没有活路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吃醋,我和县长都还没有什么呢,虽然这样的出门有些暧昧。

他说,说点高兴的事情吧,上次我给你批的那笔费用,你满意吧?谢谢县长,希望你以后多多支持我们旅游局。

互相支持,说完,县长意味深长看我一眼。

我们随意聊着天,聊着聊着,我靠他身边睡着了。

一觉醒来,车子已经停在漂流源头的场子里。

漂流的时候,既刺激又好玩,我是一个很爱玩的人,在漂流的路上,我始终跟他抱在一起,有时由于他的触摸和拥抱,感觉我胸部的血管在快速的扩张。

几个小时后,从漂流场下来,在他的车上吃了点干粮,就直往河源市区。

我们住的酒店是当地最好的,他这人还很有情调,饭后在酒店周围散步,没多久就回到房子里,他打开随身带来的法国洋酒和配套的酒杯,倒了两个半杯,把一杯给我,然后他用右手端起来,左手勾住我的脖子说,亲爱的,这两天你是我的!

我说,你一辈子都是我的!

酒到肚里,他也钻进我的身体里……

次日,我们睡到10点多才醒来,由于漂流太累了,以至于跟他都没有很好的。

这时,不知是晨勃还是他精力过旺的缘故,他又想了,他说一个男人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没有晨勃,那他估计就完蛋了!说完他又重复昨晚的动作,这作显得是那样的娴熟,流线都是那样的优美,最后我在呻吟中结束了战斗。

早餐是叫服务员送来的,他喂我。此时我感到很幸福。

他问我,你走过的人生旅程中,什么时候是最幸福的?

我感觉到现在这个时候是我人生最幸福的!

你真会说话。县长叹口气又说: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当县长的有多潇洒,其实我们是夹心饼干中间那层,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压力一方面来自经济发展压力,另一方面来自维护社会稳定的压力,一天到晚这么辛苦,还要挨上面批评,下面挨老百姓骂,心里真是他妈的感到很委屈。有时候我真希望所有的老百姓,都当一会县长,每人当一个月,他们要处在我的位置上,就知道我该有多难。有时候真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为了县里招商引资,出去也是求爷爷告奶奶,但在外面做的很多工作别人看不见,外人还以为他出差是在花天酒地呢。上面下达一些经济指标,不管县里的实际情况,必须刚性完成。为此县里要往下向乡镇、街道分解指标,基层完成有困难,基层也有些想法和怨气。另外还有拆迁问题。都说做官好,谁知做官难?

县长突然问我:你知道现在在查土管局老邓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就猜想,县长分管土地,这案子多多少少会牵扯上他,所以他心情郁闷,所以就带我出来散散心。

我说,县长,现在出来走走心情不错吧?

县长说,是啊,看看好风景,心情好多了,还有你这个美女。县长说完,搂着我的腰。

我说,这些人吃了饭没事干,你搞他,他搞你,搞什么搞,整什么整,整来整去,什么时候也把自己整进去了,有意思吗?有时间有精力还不如多搞几个女人,*快活!搞女人至少可以给你*,给你一个发泄的渠道,也会给他们带去快乐!

县长一乐,哈哈,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我把你带出来,就是乐呵乐呵,快活快活,发泄发泄!

县长说,何丽,我给个说个段子,也乐呵乐呵。

我说,好啊,我喜欢听段子,县长说,黄段子,也听吗,也喜欢吗?

我不失时机拍一下马屁:只要从你口里说出来,我都喜欢。

县长哈哈一笑:那我就讲个不黄不白的吧。‘男入厕,刚把门关上就听隔壁问:你来了?

他说:是啊。

可心里想,这隔壁是谁啊?我认识他吗?奇怪!

这时隔壁又问:你来干吗啊?

他生气的说:拉屎啊!来这能干吗?

隔壁又问: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他想这人是有神经病!懊恼的说:拉完就走!

这时隔壁又问:那一会你来我这里一下吧,好吗?

此人心里一惊:靠!原来是同性恋!

他大骂道:你他妈的去死吧,变态!

隔壁又说:恩,先挂了吧,一会再给你打过去,我旁边来了个傻b!我说一句他接一句!

我听完,大笑,笑的不过喘气来。

县长趁机把我搂在怀里,用嘴去吸我左胸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在轻轻的揉着我右边的*。

我看看县长兴致高,又配合他做了一次。

第二天白天一整天我都在床上陪他,让他好好的拥有我的身子。

当天晚上,我们饭后看了一会新闻,然后就很早上床了,他在床上说县里有哪个王八蛋说我带你出来游玩了,你怎么说?

我说:三个字,不承认。再加三个字,打死都不承认。

第三天早上,我们做完这次出行的最后一次爱,吃过早餐就收拾行李上车。

一路上,他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通。

由于这几天爱做得令他心情舒畅,车很快便安稳的停在了离我家比较近的一个路边。

当我要下车的时候,深情的给了他一个吻,还对他说,以后凡事你要想开点,没有过不去的坎,以后有得罪人的事你就叫部下去做,没事的时候你就带我到外面来做做,这样你的心情就一定会好的,你在官场上也不至于一头脸面黑到底,被人算计。

不知道他以后还带不带我出去做,反正他有的是女人,宠幸到了我,也是我巴结领导的机会,我除了奉陪别无选择,其实我们这些现实的女人都生活在上司的裤裆里呢。”

正文 第210章 第一次出轨

看完何丽的艳情博客,我抬起头,凌通坐在一边闷头抽烟。

“通哥,这样的秘密文件,你怎么弄到手的?”

通哥伸手弹弹烟灰,脸上的笑有点怪怪的:“县长,我不能出卖朋友,我只能稍稍地向你透露,这还是蔡县长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当然也是掌握了他们秘密的人。”

这样的人,不是领导的秘书就是他的司机,因为只有他们最了解领导的秘密。既然凌通不说,我也不想追问。看来,以后物色秘书司机还得要十分小心,搞不好就在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

我把那张纸折叠好,交还给凌通。

“通哥,我有马君茹的消息了。”

“是吗?真的?”

“真的,马君茹给我打电话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我接完她的电话,就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你在乡下。”

“对,那个鬼地方大部分没有信号。马君茹她在哪里?该不会又出去了吧。”

“马君茹在家里,在她自己的老家山西。通哥,祝贺你,你又当爸爸了,马君茹给你生了一个胖儿子。”

凌通没说话,怔怔地看着我。

“她……真的生了,生了一个儿子?”

“是啊,她电话里就这样告诉我的,还说,这小子很可爱,很健康,让你放心。所以,我叫你请客,不是没有理由的,这客请的值吧?”

我说着,在他肩上轻轻来一拳。

“哦,对了,马君茹说,这孩子像她,听说儿子像母亲才好,才聪敏。”

“谷子,她是用手机还是用座机给你打电话的?”

“号码是座机,而且,是公用电话。”

“你怎么知道是公用电话?”

“我拨过去,对方告诉我的。”

“你没问她的联系方式?”

“我正想问,马君茹就匆匆把电话挂了。我想,就是我来得及问,她也不会告诉我的。她这次给我电话,不过是想让我转告你,他们母子平安,报个平安信息,让你知道一些情况就是。如果会让你知道他们的详细地址,她还不会直接给你打电话。我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她一口回绝了。哦,对了,她说了,以后她会要个扣扣号,等时机成熟了,你们可以联系,她说了,到时让你看看的你的宝贝儿子!”

凌通还是一副呆鸟模样,不知道是想念马君茹还是牵挂他的未谋面的儿子。

我看气氛沉闷,就故意开个玩笑,逗凌通开心。我说:“通哥,你倒好,不费吹灰之力,白捡了一个儿子!”

“谷子,说实话,我担心真替他们担心。”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况且马君茹还是比较有能力的女人,没事的。”

我只能这样安慰凌通,一个女人独自拉扯一个没有父亲的儿子,那困难那艰难是可想而知的。

“通哥,不知道你老婆知道了这件事会怎样?是该高兴还是暴跳如雷?”

“她敢,借她一个胆子也不敢怎样,还敢暴跳如雷?”

我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而且,凌通不喜欢他的妻子,凌通的妻子是个事业单位的职员,长相平平,沉默寡语,我去过他们家,看起来很惧怕凌通的样子。据凌通说,起初他的老婆很强势,可是凌通哪里又是甘于示弱的角色,摩擦不断,争斗不断,言语的争斗,有时还有肢体的冲突,最后,凌通的老婆还是回归平静,凌通一句话搞定了她:闹吧,最后的结果就是分手。最后的杀手锏让凌通的老婆安静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离婚是女人永远的伤痛。

我并不是赞同凌通的出轨,我只是表示理解。

男人一出轨,女人就归结于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但是她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自身的问题,男人虽然天生好色,但出轨也是有原因的,当婚姻让男人感到平淡和厌倦时,当老婆不理解,当生活不如意时,男人都有可能蠢蠢欲动,和其他女人上床,并不是说跟她感情有多深,只是婚姻生活让他们感到有些厌倦。

凌通跟他老婆的关系就是剪不断理还乱,恋爱三年,结婚两年,感情不能说一点没有,还有一些的,但是她太过强势,不管怎么事情总是要吵到赢为止,不高兴了,就收拾东西回她的娘家,刚开始凌通还能忍受,但是时间久了,狗急了也会跳墙的,他们的婚姻生活也在不断地争吵中度过,让凌通感受不到家的温暖,也不爱回家了,那种厌倦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那天晚上他们又开始吵架,他在一气之下直接摔门而出,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

百无聊赖之际,他就去了酒吧,当时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寂寞的他很想找个人聊天,于是他就想到了她,她是他的一个朋友,对凌通很崇拜,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彼此之间都挺有好感的,前几天还见了一次面,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像老朋友一样吃个饭。她是个挺开放的女人,老公在外面养了情妇,闹过之后她也想开了,挺有水准的一个女人,长的也漂亮,让凌通挺心动的,只是未越雷池一步,现在凌通突然想起她来,很想和她见面,聊天。

他打电话过去问她有没有空,她说有啊,问凌通怎么了,凌通说,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太好,出来坐坐,两个人在电话中聊了一会儿,凌通把酒吧的名字告诉她,她叫他等一会儿。她来到酒吧的时候凌通已经喝了几杯了,酒喝多的人说话总是比较啰嗦,凌通啰啰嗦嗦就说了一大通,跟她说了很多婚姻生活中的不如意,她很体贴的在一旁不断地安慰着我。当时凌通是酒喝多了,看着一旁一直在安慰他的女人,好感油然而生,她也大胆的拉我去跳舞,叫我不要想那么多,一起疯狂之后身体上的接触也多了,加上酒精的作用,一直有着暧昧在围绕他们。

出来的时候他们是互相搀扶的出去的,都有点多了,朦胧的看着对方,谁都没说要回家,看着她那漂亮的脸蛋,凌通忍不住的就亲吻了她的嘴,刚开始她还挣扎了下,可没两下就互相搂抱的疯狂起来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动机,那一刻激情燃烧都让他们失去了理智,说随便也好,说发泄也罢,最后他们谁也没回家,说白了女人寂寞,男人也寂寞也想要放纵,这样,水到渠成,一些事情就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后来,他们去了酒店,开了房间,做了男女最想做的事情,那种疯狂,那种在床上跟她的那种默契,他们觉得,自己的老公老婆那是无法与之相比的。

因为喝酒再加上原本就想放纵自己的缘故,那天凌通在床上的时候显的有些疯狂,而她的回应的也很积极主动,当时凌通喝多了,头脑有点晕,手脚有点笨,她就主动帮他脱了衣服,还细心体贴用卫生间的脸盆倒了一些温水给他擦手洗脸。

虽然生过孩子,但是她的身材还是保持的不错的,模样又靓,让人赏心悦目,别说,就是抱一抱都是一种福分。两个赤身*的男女紧紧搂在一起,麻花一样的缠绕着,饺子一样在床上翻滚着,凌通第一次跟老婆以外的女人,那种快乐和兴奋又有所不同,在进入她里面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好,无法比喻,跟老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喜欢变换姿势,尤其很喜欢在上面,在上面扭的很欢,好几次都弄的凌通下面有点痛,但也很爽,那个晚上他们激情三次,凌通内心郁闷得到了很好的发泄,她跟凌通一样,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幸福的微笑。

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丈夫跟凌通也十分熟悉,凌通不敢长期与她保持那种暧昧关系,事后他们就很少联系了,这样结束多少有点让凌通嘘唏,时时还想到那夜疯狂的缠绵,于飞之乐的,但是地下情就是这样,它永远见不得光,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不管主管愿望怎样,割断联系是明智的,断掉,免得到时候太过留念,毕竟都是个有家的人,凌通不想惹出事来,虽然夫妻不和,也不想让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影响到他的家庭,他的仕途。搞地下情大多数男女大多都是这样的,逢场作戏,玩玩就散,彼此都没有负担,没有压力。对于老婆也没什么很大的内疚,她要是懂的关心男人的话,凌通也许可以避免这次外遇,也许也会避免以后的外遇,谁知道呢?女人不考虑男人的感受,不对男人温存些,体贴些,而是成天吵吵闹闹,怀怀疑疑,总是抱怨男人不是好东西,她们怎么就不反思一下,有的时候不是男人想要出轨,而是你把自己的男人往别的女人床上送,并不是每个男人见到女人就想要和她上床,很多时候男人出轨都是有各种原因的。

这就是凌通的第一次出轨,他没有对我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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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1孩子像谁

我和范彤联系越来越少,党校学习以后,我们还没有通过信。

我在上海出差,碰巧就见到范彤,偶然,纯属偶然。

说实话,虽然人到了上海,与范彤已经近在咫尺,我并没有打算去见她,没想到在商场见到她,还有她的儿子。

我们是来上海考察的,一共来了五个人,那天考察快结束了,我一个人溜到淮海路一家商场,出来一趟,总该买点东西回去吧。

我在食品货柜上挑选着物品,一辆婴儿车从我面前闪过,我是先看见婴儿车的胖乎乎的小男孩,然后才看见推着婴儿车的妇女。

“范老师!”

范彤抬起头,看见是我,也是一脸惊奇:“谷子,是谷子!什么时候来的?”

“市里组织考察,来几天了。”

我这样回答范彤,一边偷偷溜一眼坐在婴儿车上胖乎乎的小男孩。

就这一瞄,顿时让我有一种想流汗的感觉,背上痒痒的,像有无数小虫在我背上爬行。

我记得范彤的丈夫在那方面是有问题的,虽然有正常的夫妻生活,却是有冷精还是什么毛病,总之是不可能让妻子怀孕,更不可能让妻子生出这么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来的。

难道?我这样想着,背上那汗就直接流下来了。

“范老师,这小孩?”

话出口,心里惴惴不安,我不希望是这样的事实,尽管我猜到了什么。

范彤俯子,看着那孩子,男孩头发不密,呈淡黄色,卷卷的。

“谷子,你看这孩子他像谁?”

“是你亲戚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孩子,难道不像吗?”

范彤歪头看着我,带着笑意。

像,像极了,这孩子不仅像范彤,更像我谷子,那看那头卷发,简直是幼年谷子我的翻版。

我忽然明白了,这原本就是一个圈套,一个范彤和她丈夫共同设置的圈套。本以为和范彤是逢场作戏,原来是有预谋有目的,我不由想起“*”这个词。由此,我不由想起我一个熟人借种的故事。

我的那个熟人名字有一个“康”字,身体却不怎么样,尤其那方面,有残缺,结婚两年了,妻子肚子里还是空空如也。最急的是父母,一直希望要個孙子,他们去了两所医院后,彻底失望了!准确地说,是我的邻居男方彻底失望了!他的的很少,少到不足于使女人受孕,一年费力耗财的寻药求医,我的邻居终于放弃努力的打算,但父母没有放弃,妻子也没有放弃,要孩子,这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过了一段尴尬的日子,丈夫妻子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终于有一天,妻子忍不住了,在一天晚上开口了:“怎么办,父母又在催呢,我看是不是……”

“怎么办?”

“我想了很长时间,我看还是找个医院做个人工授精吧?”

“……但是,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

他在努力想着词句反驳她,否定她,但他的声音是微弱的,无力的。他对这样的主意是排斥的,一想到自己的娇妻的身体植入别的男人的那个东西,心里就不是滋味。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你看看你爸爸妈妈,瞧瞧他們的眼神,根本就以为是我的錯。你想清楚了,要么咱们协议离婚,要么你就和老人们说出真相,我真的受不了了!你考虑考虑吧!……”

经过一番激烈的痛苦的思想斗争,最后丈夫被说服了。

接下来他们找了很多相关的资料,又在网上收集了许多这样的例子,后来他们还是不想在医院搞人工授精,终究不可靠啊,谁知那些提供的是些什么人?现在一切都可以暗中作,那些规范的流程都形同虚设,为了赚取那些营养费,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捐精,万一弄个素质差的,那就悲剧了!最后他們決定在现实中找一个理想的未来孩子的父亲。

于是,他们便成天泡在聊天室,寻找物色理想的人选。他们夫妻俩各自起了一个网名,在互联网广阔的世界里广泛交友大浪淘沙一样精心挑选,丈夫最终选定了两个男人,妻子也选中两个。他们没有说出目的,没有告诉他们是为了给妻子找一个送种的“爹”他们想经过接触最后确定后才告诉他真相。   丈夫找的两个,经过全方位衡量,去掉一个,留下一个,这个男子在北方某城市工作,大学毕业,三十出头,有一个两岁的孩子,这样的条件,还是令人满意的。丈夫是以女人的身份出现在网上的,他们自然而然聊到婚外情,对方似乎对这些不反感,甚至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交谈投机,接着便是视频见面,视频的时候,当然就是妻子出马。看起来,他的外型也不錯,身高180公分,体重81公斤,倒是很标准的一个男人,只是皮肤偏黑,让他们略感美中不足,他们两夫妻皮肤都很白皙。

妻子那头百里挑一最后也筛选剩下一个,这个人其实还是个男孩,在读大学生,学体育的,身体强健,肤色也白,且谈吐不俗,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胸无点墨之类。

我妻子对他一开始说,想找一个私下授精的人,还说可以考虑给适当的营养费。这小伙子一开始不愿意,说,要就直接做,我过瘾,你受益,各得其所。好说歹说,最后商定:让他抚摸身体和,不直接进入她的身体,不搞实质性的内容。他可以把献出来。

接下来妻子又与那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聊了一个多小時。那是个男,撕掉斯文的假面具,言语渐渐肉麻,还发些*的图片,迫不及待地就要来远平“互诉衷肠”妻子忙向他解释说,先不要急,深入了解以后再说。没想到,这家伙三天后就赶到了远平,住下来就给妻子打电话,说是先见见,不行就拉倒。妻子不想失去一次机会,跟丈夫商量后就答应见一面。于是就约好在一家餐厅见面。 晚上妻子特地打扮一番,一件驼黄色羊绒大衣,里面是紧身的深色毛衣,勾勒出一个已婚没有生孩子的少妇却凹凸身材。这样的女人是最迷人的,那家伙一看到她,就呆了,一双眼睛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她高耸的胸脯。

我邻居的妻子是属于大家闺秀型的淑女,我们都经常艳羡地对他说,你这小子怎么那么有福气,前世修了一个那么好的老婆。

那男子理个平头,国字脸,倒是伟岸挺拔,很有气质。但是,一想到这个男人勾引妻子的那副嘴脸,丈夫对他的外表的欣赏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要不是为了达到向他*的目的,他会马上挥手让他离开,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尊严受到深深的伤害,丈夫是陪着妻子一起来的,只到酒店门口,眼看妻子和那个男人握手打招呼后就悻悻离开。

他们一起吃了一餐晚饭,吃完饭后,男子提出要开房,妻子委婉地拒绝,说是自己刚好来那个,这两天还没干净。妻子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和他道了再見。

虽然他们都满意他的外貌,但我妻子在回家说,跟一个陌生男子上床,毕竟不是滋味,让丈夫听了又是心疼,又是心酸,真是百感交集。

那个男子第二天又打妻子的手机,妻子赶忙跑到阳台上去接电话,丈夫听见妻子跟那个男人有说有笑,亲亲密密的样子,心里还是五味杂陈,就一个人默默走出去,找一家酒吧喝闷酒。

心情郁闷的他喝了大概好多瓶之后,妻子就催他回家,于是丈夫就付账打车回家。回到家里,只见妻子正躺在床上看一部三级片,脸色潮红,看丈夫进来,目光灼灼,兴奋异常,丈夫知道妻子的意思,就扑了过去…… 疯狂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停歇下来。妻子爱怜地搂着丈夫,说:“那家伙说是很喜欢我,所以没等我回音就赶到远平来了,昨天就要我开房,被我推掉了,晚上还会纠缠。我算过了,这几天正是,这家伙来的也正是时候,如果……明年你就可以做爸爸了……”

丈夫低着头,矛盾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来远平的第四天,妻子调了班,一直睡到下午,妻子的手机是在下午四点多响的,她收拾打扮,和丈夫说一声再见,他们拥抱一起,像是长久的分别。

她在电话里告诉丈夫,他们一起吃过晚饭,她不想在酒店做,想回家,还是家的感觉更好,也没有干扰,可以静静心心地,对受孕也有好处,更保险一些。丈夫说:随你,你们完事了,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就是了。

电话再一次响起,那是夜里十一点半了,丈夫失魂落魄从一家咖啡馆赶回家。那个男人当然已经离去,客厅依然亮着灯,自己的卧室也是灯光朦胧。昏暗的床灯,干燥暖气,还有陌生男人留下的气味,让丈夫浮躁不安。电视里播着一场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电视剧,正好是爱情的镜头,一男一女拥在一起。

在凌乱的床褥里,妻子斜斜躺着,只是朝丈夫羞涩地笑了笑,雪白的脖子露出绿色的被套外面,丈夫看着妻子,小心翼翼仿佛不忍心似的地慢慢拉开被子,妻子依然光着下半身,妻子的臀部被一個枕头高高的垫起。他也玩过这个,垫高臀部,就更深。半小时或一小时前,妻子和那个男人经过怎样的缠绵,怎样的疯狂!虽然没有进入里面,但也在大腿之间。

妻子抬臂拧亮壁灯,轻声对丈夫说:“行了,已经在里面了。”

说完曲起了两腿,在丈夫面前分开,她口的两片肉随着两腿的分开而分开,她吸一口气,又用力呼出,*里挤出白色液体,有一些还顺着流在床单里。丈夫赶忙帮忙,把那些液体渗透进妻子温热的*。

丈夫做着这一切,一边想象着刚才的情景,那个陌生男人挺着那个东西横冲直撞,而妻子像一个娼妓一样被他享用着,然后,他惬意地毫不吝嗇地将他们需要的东西射进妻子的*,那是怎样令人难堪的场面!

妻子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让那人的东西更好地进入。

正文 第212章丈夫看着她跟别人做

以为大功告成,没想到还是高兴得太早。那一天,妻子从卫生间出来,沮丧地拿着一片卫生巾跑到妻子面前,红花儿一样血迹像一颗子弹集中丈夫的头部,让丈夫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红花儿一样的血迹打击了他们的幻想,大半个月的希望一丁点也没有留下,留下的只是深深的遗憾和失望!妻子看到丈夫呆呆的样子,叫他不要灰心,可以再找他试一次的,可是丈夫一想到那晚上那个男人的烟臭和饿狼一样的眼神,心中的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他不能想象那第二次。夫妻俩经过商量,于是决定便联系上那个大四的学生。

那個学生一直还保持着联系,妻子和他见了面,丈夫也在场,虽然尴尬,但总要说明情况,小伙子低下头,一脸腼腆,似乎已经做下对不起他们的事。妻子要他收下他们的钱,小伙子起初坚决不要,妻子就坚持,说是这样对大家都好,没有感情后遗症。小伙子最后还是收下了。小伙子看起来挺老实的一个人,客客气气,斯斯文文,比那个男人看起来更有素质,这让丈夫多少心里有些安慰。他们的处境让他动了恻隐之心,他决定帮这个忙。他们喝了酒,小伙子不胜酒力,喝得大醉,脸色绯红。语言都有些不顺畅了,酒品决定人品,小伙子倒是个实心人。不过,丈夫后来嘱咐小伙子,以后一点时间,还是不要喝酒。

小伙子和他们夫妻俩分手,小伙子握着妻子的手时间有点长,这难免让丈夫隐隐有点担心,一个漂亮的女人,谁又能不动心?虽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也难免会有想法。夫妻俩把小伙子送上出租车,目送他离去,也不知此时夫妻俩的感受又是怎样?

这是第二次与不是丈夫的男人上床,心理应该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那样忐忑不安,但要说没有一点紧张也不是事实,除了紧张,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期待很激动。妻子也没想那么多,现在一门心思惦记着,除此之外,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叮嘱那个大男孩不要喝酒,不要着凉感冒,她要他保持最佳状态。听到妻子电话里对男孩那些“温柔”嘱咐,丈夫心里酸酸,有时就有发作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理解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天,夫妻俩和那个男孩一起吃了晚飯,商定好还是去酒店开个房间,因为那男孩说在他们家里,他会有心理障碍,就会难免想到这个家的男主人。最后就在附近开了房间,是一间套间,一百八十元一夜。为了安全和卫生,妻子交钱之前还特意检查一遍,最后才定下来,这种细心,好像是接待一个高级首长。

他们三人喝了一瓶葡萄酒,丈夫居多,妻子和那个大男孩相对少一些。大男孩喝酒容易上脸,这是已经脸色微红,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进了房间大家一时间无话可说,都沉默着。妻子去換衣服洗澡,丈夫和男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丈夫抽烟,男孩不会,丈夫一个人在抽烟。

浴室里水声哗哗,不知什么牌子的洗头油的香气穿透从浴室的玻璃门溢出来,卧室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昏暗浑浊的夜灯下,两个男人谁也不想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男孩不时偷偷看一眼那扇漆成橙黄色的浴室门,但不敢久留,一会儿就又挪开了。

一阵门响,妻子裹着浴巾在一团雾气的包围下袅袅娜娜走了出来。

湿湿的有点卷曲的头发披散开来,朦朦胧胧的灯光拂照下,妻子分外妖娆,美女出浴,那是怎样的娇羞动人?她穿着她平时最爱穿的真丝睡衣,低着头羞涩地快步走到里面的房间。掀开锦被,一下子钻进早就铺好的被褥中。

在里间,妻子男孩说:“小某,你也去洗洗吧!”

男孩扭扭捏捏答应一声,扭头看看丈夫,磨磨蹭蹭脱下外衣外裤,穿着短裤衩就进了卫生间,哗哗啦啦的水声再一次响起。

丈夫跑到里面的床前,轻轻抚弄着妻子湿湿的头发,说:“待会儿你还是主动些,小伙儿害羞,不要前功尽弃才是。等会我我去洗澡,你就可以……”

妻子羞涩地点点头。

大男孩洗好出来的時候,还是穿着短裤衩。这时丈夫说:“你们都洗了,现在轮到我了,我这人有个毛病,洗澡至少要一个小时,那是一种享受,得慢慢来才是。”

说完就进了浴室。

丈夫在里面,却没有*服,水声响着,却是空响,丈夫面对镜子烦躁抚弄自己的头发,心里乱糟糟的。刚才喝了酒,这时脸还是潮红,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这时隐隐约约听见妻子的声音,不知对那个男孩说了些什么,然后是一阵脚步声,然后又是一片沉寂,只有电视机的背景声,搞不清楚是什么台,好像在是放音乐,萨克斯的声音,如泣如诉。

丈夫把水关上,卫生间静下来。又是妻子似有若无的话音,大男孩好像应了一句,然后就是席梦思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上床了!丈夫心里一紧,像被谁的手抓了一下。丈夫抓着洗手盆的边沿,使着劲,仿佛要扳下一只角。

真静啊,可以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也听不清内容,男孩的呼吸渐渐加重,妻子似乎也开始兴奋,呻吟的声音透过玻璃门传进来,震动着丈夫的耳膜。

根据事先协定,亲吻和抚摸是可以的,丈夫知道,现在自己的老婆和那个大男孩一定在进行这项程序,听,两人湿润的嘴唇相吸发出的咗咗声,还有吱吱喳喳的床的声响。丈夫知道妻子的习惯,做那事时,妻子就喜欢扭来扭去摆动身子,像被刀把敲晕了头的草鱼。他们高昂的情绪也刺激着丈夫,他下面也昂然挺起,短裤被撑的老高,丈夫干脆脱下,让那东西暴露出来。他用手卷成圆圈,套在自己家什上,来回摩擦着。浴室暖湿的气流包围着一个守着老婆手的家伙。

外面妻子正和男孩亲热着。

外面的妻子好像惊动了,怪怪叫一声,丈夫猜到是不是自己让他们受惊,就停止动作,静止不动,还拧开水龙头,让水哗啦啦响起来。一会儿,一切又归于正常,又听见妻子的呻吟,男孩的喘息……又惊了他们好像被什麼東西驚了一下,輕輕的一聲“啊”轉瞬即逝,妻子以為他揉痛了她,便關了水龍頭,果然他她們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弱很弱,他很聰明,應該是又對妻子妻子變得溫柔起來,妻子重新打開龍頭,水聲又嘩啦嘩啦的掩蓋了妻子此時複雜的心情,和臥室裡正發生的一切。

闷热的浴室,窒息般的难受,丈夫终于受不了了,悄悄地,极慢地旋开浴室的门,又关掉浴室微弱的灯光,做贼一样溜出浴室。卧室一切灯都关掉了,只有电视的背景光微亮着,一闪一闪。丈夫看见一幕是:男孩竟然伏在妻子身上,妻子两条大腿白晃晃的,男孩白而结实的一上一下运动者,两个人都进入状态,根本没有想到还有别人在欣赏他们的出色的忘情的表演。

妻子的长发散乱着,几乎盖住了俊秀的脸庞,两只雪白的被男孩两手贪婪地揉搓抚摸。

这样的过程丈夫观摩了近十分钟,这是如坐针毡的十分钟,丈夫有想跳楼的感觉。加上之前的时间,这样的机械运动进行了大概半个小时吧,那小子终于伏在妻子身上,不再抽动。只见妻子把大腿根张开,小腿紧紧夹着他的腰,妻子下面是一只白色的枕头。看到这个枕头,丈夫就想到家里那个情景,妻子和那个男的,也是用了枕头,为的是增加*,丈夫心里又酸又痛。男孩似乎想要抽身起來,结果被妻子的腿夹住,动不了,于是又安心伏在妻子身上。結果被妻子妻子緊緊夾著的腿箍住,奈何做不了,他沒有再掙扎,於是便安心地趴在她身上,这时,那家什好像又在妻子身上深入了一下。

这样,又过了几分钟,妻子分开双腿,男孩才爬起来,伸直身子,坐起来,他回头看了妻子一眼,还温柔地体贴地帮她盖上被子。这时,男孩的家什处于软半硬状态,丈夫看见,他的东西规格很大,比自己大一号。

丈夫躲在暗处,男孩没发现他,所以心安理得做着这些,要是看见他就站在身边,恐怕都会射不出来,哪能这样从容不迫?他很快地穿上衣服,逃也似的离开。

妻子按亮床灯,卧室里就像突然恢复供电,一下子一片雪白。妻子一下子在突至的强光下眯了一会眼睛,再睁开时,猛然发现丈夫就在不远处,吓了一跳!

正文 第213章朋友妻不客气

“你怎么在这?”

妻子惊恐地问。

“怎么,你做都行,我看看都不可以吗?”

丈夫不满地瞥一眼妻子,想起刚才那情景,语气不免刺人。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我这样做为了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是啊,这是自己和妻子都同意的,自己吃醋,没有理由啊,但是,丈夫心里就是不舒服,像插了一根刺。

他低下头,挪到妻子床跟前。

“一开始,他已经一次,我只是用手帮他撸几下,就出来了,我用手去接,放在我那里,可是根本没有用,流不进去,所以,我才让他进去……““什么,进去了?”

丈夫怪叫一声,像是被毒蝎子蜇了一口,神情又惊又怒。

“……”

“不是准备了注射器嘛,把那些東西吸進去,再注入你那里不就行了?咱们事先不是这样说的吗?你怎么……竟敢让他进去!”

妻子以为丈夫知道这事好,因为他站的那么近,应该能瞧得一清二楚。听丈夫的口气,原来自己沉不住气,做贼心虚,二百五地把这个秘密抖出来,丈夫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啊。妻子后悔啊,但后悔又有什么用,说出的话又收不回去。

理屈气短,妻子也不想顶撞他。自己回忆起来,也是老实说,被男孩这样一弄,也是忍不住了,加上男孩坚持要进去,自己也是神差鬼使,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就让他进去了。

丈夫又急又气地看着妻子:“难怪你这样兴奋这样投入,家花哪有野花香哦,我昨天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原来你竟然早就看上这小白脸了!你这个……”

丈夫好不容易才把“贱妇”连个字咽下去,没骂出来。

妻子一句话让气势汹汹的丈夫立刻软蛋。

“好了好了,别吵了别争了好不好?如果不是你那个东西没用,咱用得着这样吗?咱有这回事吗?”

不可否认,那个男孩也是真心喜欢妻子,他进去后,一边动作一边对妻子着情话,还对她说:“我要是把这东西都给你,你会生孩子吗?我可以当爸爸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男孩就更卖力了。妻子也就被刺激起來,配合的更加默契,更加投入,有一种与丈夫又不一样的欢愉。

由于丈夫的无能,妻子的*一次次装入别的男人的,这次,竟然又被别的男人直接,从前只有自己才能進入耕耘的柔軟腔壁,数十分钟前被別的男人的神棍进入,抽动,想到这里,丈夫连死的心都有。他看一眼妻子,转身进了卫生间,一个人躲在里面偷偷哭泣一场。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为什么妻子被别的男人干过的人被称为“乌龟”乌龟就是这样,受到外界侵扰或被其他动物欺凌时不敢声张,不敢反抗,就记得把头缩进去,以屈辱换取平安。

丈夫心情郁闷,想得越多,心里越乱,这时,另一种又升上来,他*自己的衣服,按灭床灯,爬上床,爬上妻子的身体。在别人耕耘过的那块田地,又奋力耕耘一番。妻子也毫无倦意地配合着,也许是为了赎罪,这次妻子表现的比以往哪一次都更卖力,直到丈夫像一滩烂泥倒在床上。

她次次终于如愿,终于受孕。那小子不知道哪个强健的没头没脑却是十分荣幸地钻进妻子美丽的的身躯,在她的子宮內开花结果成长……像所有即将做母亲的女人一样,妻子是喜悦的,常常怀想着未来的儿子女儿的可爱的模样。她现在完全忘了那些不怎么令人愉快的往事,虽然那一晚那男孩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感受,但这样的感受也许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如果常常有,那就是外遇了,又是另一种性质的问题了。后来,那个男孩还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妻子不耐烦地敷衍他,欺骗他说,怀上了,后来又流了,他们也不想怎样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了,谢谢您。

没想到,妻子敷衍的言语却不幸应验了,不知是不是真有上帝,常常观察着世界的一切,如果是这样,妻子打死也不会撒下这个弥天大谎。就在确定已怀上孩子的第二个月,妻子外出不慎染上了流感, 大夫告诉他们,她体内已经有了流感病毒,这对大人影响不大,对一两个月的孩子却是一场悲剧。会造成畸形或患上脑瘫等可怕的疾病。 夫妻俩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医生摇摇头: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打掉,从头再来。医生说得轻巧,他哪里知道为了怀上这个孩子,他们付出多大的代价?

最后,万般无奈的他们还是拿掉了孩子……

术后,百般诅丧的丈夫收起自己的心情,去安慰无限悲伤的妻子:“我知道你心里很痛,但这孩子注定就不属于我们的。忘记这件事吧,我们还可以继续的。”

妻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丈夫,想起那晚他醋意十足的眼神,心里不是滋味,再继续,丈夫有这个度量,自己又有这个胆量吗?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难道是上天有意让他们断后,才制造这一道道麻烦?妻子不敢想下去。

“我们可以继续吗?”

妻子弱弱地问。

“可以呀,为什么不呢,既然有了开头,就要有结果才是。

丈夫的体贴让妻子感动,丈夫刚说完,妻子就伏在他肩膀上,嘤嘤而泣。

在后来一次次商量和设想,他们摒弃了以前的那种做法,因为这样既麻烦又不保险,最后,他们决定还是在周围的人群中找种子。朋友们是可靠的,知根知底,找朋友*才是简捷而又可靠的办法。虽然说“朋友妻不可欺”但是为了*那又是另外一种观念了,为了*找朋友,那就是一种帮忙,不存在伦理道德方面的问题,既然这样,那就是“朋友妻不客气”了。

通过丈夫妻子一次次细心的刻意的观察,一个姓郭的人在他们面前渐渐清晰起来,他是妻子的同学,高中时期的同学在妻子和妻子的一次次觀察中,邵建軍進了妻子們的眼睛,他和妻子是以前的初中同學,他中專畢業後自己出去單幹,很有一番建樹;在學校裡時是妻子們班體育委員,身體非常好,個子不是非常高,但1米8的個子也算是很標準的男子漢了,長得濃眉大眼,挺直的鼻樑。

妻子結婚那日,他來鬧新房時,還乘著酒興捏過妻子妻子的後來她對妻子說的,後來到妻子家來玩時,也和妻子們夫妻倆開過不少葷葷素素的玩笑,最重要的是妻子妻子對他也有一些好感,有時床笫間的過程中也像一些朋友描寫的那樣,把他拿出來給妻子妻子做過虛擬的性對象。

他比他們晚結婚一年多,他的妻子是他原来的员工,不漂亮,但比较贤惠,与人无争与世无争,为人处事相当不错。

就是他了,模样性格都不错,智商也是上等,身材合格,家庭条件也没有羁绊。

确立目标后,他们便开始经常邀请郭氏来家里玩,打牌喝酒唱歌,郭氏也很乐意来,一请就到。他们常常是大家喝的酩酊大醉,喝醉了就开玩笑,有时也说会说说黄段子,无拘无束,很放得开。丈夫当着妻子的面开起妻子的玩笑,把夫妻间的一些本来秘不示人的隐秘也不经意地抖落出来,郭氏开始不习惯,后来听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还常常插上一些评论,好像是研究什么学术问题。妻子看两个男子在议论自己,也开明开放,微笑对之。郭氏也在他们夫妻俩面前抱怨自己的妻子,说是没有激情,做那事像杀猪似得,自己就像一只屠夫,一把长刀捅进捅出,长驱直入无阻挡,但却没多大意思,郭氏笑着说,比作杀猪也还不恰当,杀猪至少猪会嗷嗷叫,但他的老婆不叫唤,从来不叫。而且,自己的老婆身上没肉,也不性感。说完,仿佛不经意地看妻子一眼:大哥才是好福气,讨一个这样极品的妻子!

他们知道,时机渐渐要成熟了。

他好像有半个月没来了,邀请他,他总说有事,这让他们夫妻有点着急,后来郭氏来了,告诉他们,自己的老婆有了。听了这句话,妻子心里竟扑通扑通直跳,有点紧张有点兴奋,好像是自己怀上了一样,她不由望身体魁伟的郭氏一眼,望着他俊秀的脸庞,望一眼他有点鼓鼓囊囊的裤裆,心想,不久的什么时候,他那种子仓库的好种子也在自己的土地上播撒一些,然后开花结果。

郭氏他老婆的肚子越来越大,郭氏为了照顾老婆,来他们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丈夫会坏笑着对他说:“伙计,老婆不能用了,不要去爬山啊,怎么,下面憋坏了吧,要不要哥带你去消火?”

还偷偷告诉他哪里哪里又来了新的小妹,可漂亮了。说的郭氏心痒痒。一个正值妙龄的男子,突然不能做那事,就像刚刚断奶的孩子,当然饿得慌慌。

就在他老婆临产期将近的时候,他母亲从老远的老家赶来了照顾他老婆,这样,郭氏才得以脱身,才有了空闲时间,才又经常出入他们家。

丈夫特意准备了一些黄片,邀请郭氏一起观看,对郭氏说,他正在准备写一部有关性知识的专著。郭氏不知丈夫的用意,也不知他的话是真是假,只是一笑置之。有时候,妻子也端张凳子凑在旁边一起津津有味地看。

正文 第214章那一晚好刺激

渐渐,大家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还一起品头论脚。

“哦,瞧着男子,那东西是不是假的?咋这样长啊?”

“是不是真的进去了?这怎么拍的啊?”

“你看你看,这女的像是快断气了,瞧她那模样!”

“哎哟哎哟,这样怎么行,女的受得了吗?”

“你看,每次都外面,好像都没进去吧?”

“不,应该进去了的,你再注意看。”

“这谁去演啊,不吃亏吗?”

“她们拿了钱的,一份钱一份货啊,吃什么亏嘛!再说,她们自己不也是在过瘾吗?两不相亏,哈哈!”

这样暧昧而又经典的评论,有时妻子也会参加进来。

这时郭氏的眼神看妻子,就会色迷迷的,如果不是丈夫在旁边,这小子一定会把她按倒在地,然后按照黄片里的内容演示一番。

丈夫又不知从哪里专门弄来一张*的碟片,然后看郭氏在认真看着,自己又躲进厨房给妻子帮忙,把郭氏一个人丢在客厅。丈夫偷眼望出去,郭氏都是在兴致勃勃聚精会神看着,很投入的样子。是啊,没有哪个男子不会喜欢这味道的。

他们越来越像一家人,吃饭喝酒看*说笑情话卖俏动手动脚。妻子会开玩笑对他说:“郭哥,断奶的滋味怎么样,够难受的吧,要不要卖工具来解决啊。”

郭氏也会开玩笑说:“嫂子,虚幻的工具终究不如实体的过劲,也不知哪里有没有出租的啊。”

有时丈夫不在身边,说话就更出格:“嫂子,你帮我租一个,哥哥真的受不了啊!要不,我就不舍近求远了……”

说着,一付色迷迷的眼睛就没离开她,在她脸庞、胸部浸。妻子也不扭捏,也会乘着酒劲大胆*:哥哥,就怕你有贼心没有贼胆啊!

那天是一个星期天,又是一个下雨天,雨霏霏,厚厚的云彩遮住了日光,天空阴郁得很。这天,没有邀请,郭氏自己就屁颠屁颠跑来他们家,他的老婆已经提前住进医院,由他的母亲还有老婆的母亲照顾着,不要他费神费力,他有时间了。这时,郭氏心里有了妻子的影子,挥不去,抹不掉,赶不走,郭氏常常会想起妻子的那句话:就怕你有贼心没这个贼胆啊!自己有贼心也有贼胆,但是,那毕竟是朋友的老婆,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要不然……郭氏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身体又棒,几个月没有跟女人亲热过,胸中好像积着一团熊熊的烈火,随时都准备燃烧爆发。

临时弄了几个菜,他们一起共进晚餐。丈夫这次很大方,自己拼命喝酒,却很少敬他,妻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斯斯文文,郭氏酒量本来不怎么样,别人不逼,但也乐的自由自在,很随意地喝着。直喝得丈夫大醉,郭氏微醉,妻子装醉。喝完酒,丈夫亲热地搂着郭氏的肩膀:兄弟,别别别回去了,就跟我们一起……睡吧,继续聊天聊……到通宵,你要回去……你就不够朋友就是王八蛋……”

说完,不由分说拖着郭氏就往床边走去,丈夫虽然醉,力气却大得很,郭氏微微挣扎一下,就被他放到床上。“喝醉酒”的妻子也稀里糊涂跟他们一起上了床。郭氏在里面,妻子夹在中间,最外头是丈夫。看来,一出三p戏即将上演。

上半夜平安无事,寂寂无闻,到下半夜的時候,郭氏开始躁动不安,胸中那团火烧的旺旺,丈夫醉得厉害睡得死猪一样,郭氏用胳膊肘碰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另一边他的妻子也没有动静,似乎睡得很沉,郭氏又用另一只胳膊肘捅捅她,她倒好像有些反应,身子略略动了动,嘴里呐呐的含混不清也不知嘟囔了点啥,也许是梦见什么了吧。平时郭氏就倾慕这女人的姿色,最近的接触,更加深了他的好感,只是碍于她丈夫的情面,他不敢思不敢想不敢动。现在,这美人儿就睡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不免心猿意马起来,那手越发不老实,竟摸在女的大腿上。女人又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郭氏一惊,戛然而止,不敢再动。没想到这时女的突然举起一只手,放在郭氏的胸脯上。郭氏心突突地跳,也不知这女人是有心还是无心是有意还是无意。于是,郭氏又开始行动,这时又把一只手袭向她的高耸的胸脯,摸在她温热的柔软的上。女人又是一声轻声的呻吟,好像还呼喊了几声谁的名字,郭氏侧耳细听,好像这女人呼唤的是她丈夫的名字,睡梦中,这女人一定是把郭氏当成自己的丈夫了。郭氏偷眼看看另一侧的丈夫,依然像死猪一样没有声息。郭氏在女人上轻轻揉动揉动,女人的呻吟愈发娇柔动听,听到这样的声音,郭氏骨头都疏了,一身紧绷绷的,像被不合身的衣服包裹着,要挣脱开来。郭氏得寸进尺地把手移到女人的,又在那里抚摸揉搓。女人的大腿粉嫩粉嫩,像是一截刚出水的莲藕。郭氏忍不住轻轻褪下女人的,女人很配合地抬脚蹬腿,让郭氏很顺利就把那粉色的褪下,女人“在梦中”又把大腿分开来,微微把向他的手抬迎了上去,然后又唤了一声丈夫的名字,侧过身子搂住郭氏!旁边的丈夫依然酣睡如猪。郭氏摸索着又扯下自己的裤衩,一截神棍在黑暗中昂然挺立,生机勃勃!

为了安全起见,他又用肘子捅捅那侧的丈夫,丈夫毫无动静,于是他就放下心来,大胆动作。他把一只腿架在女人腹部,那神棍先在她摩挲着,蜻蜓点水一样,一只手摸在她的,在她的四周游走抚摸,感觉中,那里慢慢开始潮湿,润滑……

郭氏身子一翻就伏在了女人的身上。 他用腿把女人的腿分了开来,女人嘴里“嗯”一声,像是鼓励一样,郭氏就大着胆子把神棍插在女人的洞。盼望已久的快意袭向郭氏,郭氏像是从很高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忐忑着刺激着快乐着……郭氏尽力压制着自己,才没让自己哼哼出来,他也不敢起伏太大,只是幅度很小地用勁,也不敢用什么花样和出格的动作,只是很传统的男上女下,很压制的抽动起伏。在郭氏的进攻下,女人显然是满足的,渐渐舒服起来,这时用腿蹬掉被子,白花花的全露了出来,黑暗中,四周静悄悄,那摩擦的“咕咕”声清晰可闻。

其实丈夫虽然“大醉”却是酒醉心明假装糊涂,郭氏的勾当当然全部尽收眼底,这是一场预谋,是自己一手策划的有预谋有组织的活动,演员是自己、妻子和朋友郭氏,自己和妻子是明白的,知道事情的开头、进行和结果,只是把郭氏蒙在鼓里,这时看郭氏那熊样儿,心里醋意翻滚,却也只能忍着,他此时恨不得把郭氏推在地上,自己翻身上去,把那东西狠狠插在妻子的洞中!

郭氏插了好一阵子,渐渐平息下来,因为他觉得身旁的丈夫好像微微有了一些响动,好像翻了一个身,这让他原本惊慌不定的心骤然紧张起来,是啊,竟敢当着丈夫的面的妻子,自己胆子也真是够大的!这样的情节也许只有瞎编的童话故事里才有,没想到自己就活生生上演了一出。郭氏心有余悸地从女人身上爬下来,依然躺回到原来的位置,老老实实,不再轻举妄动。这时,只见丈夫侧过身去,一手搭在妻子身上,然后翻身骑上去,那已经兴奋地,虽然不及郭氏那样威武雄壮,却也是霸气十足,雄纠纠气昂昂就插在妻子的洞,那里已经被郭氏弄得湿滑滋润,丈夫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呼啸而入!

郭氏忐忑着,他不明白刚才还死猪一样沉沉睡去的丈夫,这时却是那样清醒,难道丈夫一直是醒着的,那醉态,那酣然入睡都是装出来的,那么,和刚才和他妻子的一幕也是明察秋毫的了,郭氏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难道他们就是要体验一些*里面的*,寻求别样的刺激?这时的郭氏不敢作声,黑暗中感觉着他们,感觉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丈夫在努力,他感觉到一种温热,这是刚才郭氏在妻子身体内留下的,想着刚才郭氏的忘情的*,和妻子投入的配合,丈夫醋意大发,精神也异常亢奋起来,大增,那动作比起平常格外孔武有力,用刚才郭氏进入妻子身体的姿势和动作,在妻子身体里猛烈*起来!

妻子刚刚被郭氏坚强有力的神棍鼓捣,已经是亢奋不已,而郭氏又是突然来个急刹车,让妻子欲罢不能,刚刚被挑逗的被压制住,就像婴儿刚刚吸着妈妈的*,又被野蛮地拔出,那更是一种不一样的饥渴!这时,压在自己的身上的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丈夫,那依然强烈,妻子脑海里不停变幻着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丈夫,一个是郭氏,好像两个人一起卖力地着自己,她的激情被充分调动起来,亢奋着,呻吟着,大幅度扭动着,柔嫩的壁肉一紧一紧地夹着丈夫的神棍,丈夫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妻子也体验着丈夫从未有过的勇猛,妻子更加卖力了,那里收缩的也更紧了,在妻子连续不断的奋力夹挤下,丈夫终于大爽,闸门大开,一股暖流喷薄而出,终于将那东西一丝不留地妻子体内!

正文 第215章一夜激战

妻子的宫颈刚才被郭氏的炙热疯魔的神棍宠幸,现在又被丈夫超乎寻常的一阵鼓捣,一阵折腾,身上的每一条神经都被调动起来,忘情地嗷嗷叫着,全然忘记边上还有别的男子,郭氏这时虽然已经偃旗息鼓,但那兴奋和激情还远远没有褪去,只是暂时收敛而已,现在听见女人的大呼小叫,下面又直挺挺翘起来,直指茫茫夜空,只可惜那如花美丽似水温柔又激情像火的女人此时正被她自己的男人享用着,温饱之人不知饥渴之人,他们哪里知道此时的郭氏可怜巴巴,咽下一口又一口馋涎,他只有委屈地憋着,那英勇无比的神棍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孤零零矗立于夜空,郭氏刚才浅尝戛止,尝到了女人的甜头,现在看着他们疯狂的样子,心痒难熬,实在忍不住了,就自己一只手握住神棍,上下撸起来,像是细心地认真地清洗一截锈蚀的钢管。就在女人的丈夫把有限的惬意地女人身体里的时候,郭氏的神棍也再一次流出那种。一阵扫射之后,女人的丈夫获得了满足,刚才还神气十足的神棍立马软榻,像是在醋缸里浸泡了一阵子的黄瓜。妻子似乎还不满足,丈夫总是匆匆收兵,激情有余后劲不足,这是常常让妻子抱怨不止的,这时也是这样,她多么希望丈夫再坚持一会,哪怕是两分钟也好。丈夫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神棍,妻子还紧紧夹着,两腿也是并拢得紧,丈夫只得伏在妻子身上又休息一会,直到那神棍完全软榻下来,自然滑脱。意犹未尽的妻子一手摸在丈夫,那东西像一只懒蛤蟆,早没了生气。妻子叹一口气,想起自己小时候听到的一个笑话。说是两个女人在一起,无聊地聊起男人女人下面的那个东西,一个女人就问另一个女人:世界上什么东西最咸?那个女人答道,还有什么,当然是食盐呗!这个女人摇摇头说不是,那女的就问,不是盐哪又是什么?这女人答道,就是我们下面那个东西,你看啊,男人的东西够硬吧,够厉害吧?可是在我们那里走一遭,就立马软塌塌的了。说完又问:世界上什么东西最脏?另一个女人答道:应该是臭茅坑吧,那里是最脏的。这个女人笑一笑,说,也不是啊,也是我们下面那个东西,你看看,男人那个东西够脏了吧,可是一进到我们那里也受不了,都要吐个天翻地覆!

早上起来,大家都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个人都心怀鬼胎,表情也不是以往那样自然,尤其郭氏,总觉得自己干了朋友的妻子,而且又是当着她丈夫的面,情何以堪?但是,他偷眼瞄一眼丈夫,又观察妻子的神色,都一副坦然的样子,也就渐渐放下心来。妻子起得晚,还懒懒躺在床上,一副慵懒的表情让人生出爱怜。她的身体里藏掖着两个男人的东西,那是生命的种子,她要好好呵护,孕育出一个未知的生命。

郭氏的妻子生产了,郭氏就很少到他们家了,后来也来的少,也不知是不是觉得难为情。闲暇的时候,妻子会时不时打个电话给他,除了一般的问候,妻子也想不到要说些什么,郭氏不会知晓,那一夜,他的种子已经扎根在朋友妻子的怀里了,不久的将来,自己又会再一次做爸爸,只是这个爸爸是隐秘的,外人所不能知晓的,这个秘密,也只有他的朋友和他的朋友的妻子才知道。

这*的故事我耳熟能详,对故事中的主角我也是很熟悉的,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哥们凌通的哥哥。凌通的哥哥是个工农兵大学生,最后一届推荐的大学生,毕业后分配在一家国营工厂做技术员,后来升任副厂长,这个郭氏原是他的同事,后来调进机关坐办公室,而凌通的哥哥一直在企业,也有进机关的机会,可是他守着一个无职无权的副厂长不放,猴子捡到一块姜似的,吃又吃不得,丢了又可惜,后来厂子改制了,他的副厂长也当不成了,再后来,就下岗了,家里呆了一阵子,终于抹下面子,在私人的企业做了行政主管。一个大学生,落得这个下场,也够悲剧的了。

经过那一夜,凌通的嫂子终于如愿怀上了孩子,而且肚子渐渐鼓起,最高兴的还是凌通的父母,终于可以抱上孙子了,把媳妇宝贝似地疼着护着,家里家外的都不让她插手,生怕一不小心把肚子里的宝贝儿惊扰了。

正文 第216章第三者

凌通哥哥当然一家人皆大欢喜,在县城最好的饭店大宴亲朋。然而,事情并不是那样美好。孩子生下来后,凌通的哥哥左看右看都不像自己,也不像自己的妻子,怎么看怎么像郭氏。当然了,凌通的哥哥少,就是那晚在极度兴奋下,也没有射出多少,真正起作用的,还是郭氏的,就是说,是郭氏的与妻子结合而孕育出的生命,这个孩子理所当然应该像郭氏。一看到孩子的脸,凌通的哥哥就想到郭氏,就想到那一晚的*,你们想,他心里会好受吗?心里不爽,言语就不温和,夫妻之间常常闹点小摩擦。妻子起先忍着,知道丈夫心里那个解不开的结,也就谅解,后来忍不住了,就顶撞一句:那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不是也同意这样的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气之下,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带儿子很辛苦,每天,刚刚把儿子哄睡着,她就累得睁不开眼了。儿子身体不太好,经常感冒,两个月大时,有一次感冒住院,花了7000元,丈夫也是心硬,一次也没来看望她和孩子,这让妻子很伤心很失望。孩子出院后,让自己母亲带着,自己跑回家跟丈夫理论,两个人都不服输,大吵一架,妻子顺口露出一句: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没有你,还不如离婚。丈夫马上接上去说:离婚就离婚,和一个跟别的男人上过床的女人过日子,我有心理障碍!

妻子依然在娘家带着孩子,丈夫也不接她回去,夫妻俩就这样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妻子盼望丈夫能回心转意,毕竟夫妻一场,没有爱情有感情,没有感情有同情。

不幸的事情总是如平地惊雷,让人始料不及。

当有人偷偷告诉妻子,说是她丈夫已经有了外遇,妻子处闻不会相信,夫妻之间以前也有过摩擦,总会在某一个时候消除隔阂,所有的矛盾都会烟消云散,妻子相信这一次也是这样,丈夫还是爱自己的,还是极力维护这个家庭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不过,妻子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她有一次悄无声息回到家里。丈夫洗澡去了,客厅里电视开放着,没有其他客人,更没有所谓的第三者,一切都像过去一样。妻子松了口气。这时,妻子一眼瞥见丈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她不禁想起关于丈夫的绯闻,平生第一次翻看着丈夫的手机。在电话簿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她不熟悉:王一琼。于是她拨通了那个号码,是一个本地口音的女人接的电话。她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她说不知道,她说:“我是凌某的老婆,这下你就知道了吧?”

对方一下子怔住了,许久说不上话,妻子大大方方地说:“妹子,咱们选个时间,选个地方,有些事想跟你沟通一下。”

那边嚅嗫着说:“这样啊……那还是让我来安排时间吧。”

正文 第217章苦楚的妻子

其后一个星期,妻子等啊等,始终等到她的回音,妻子于是又打去电话,要么就是不接,要么就是关机,要么就联系不上。这期间,丈夫倒是跟自己主动联系,说出的话让妻子心冷心寒。

“我知道你给她打过电话了,不过我告诉你,这样做的结果没有第二种,那就是离婚,早一点离婚,对大家都好。”

妻子伤心地说:“看来我们生儿子是个错误,没有生儿子,一切都不会发生,一切都是跟以前一样。可是,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没错,我是跟郭氏上了床,让他干了,可是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此时的丈夫那是心坚如铁,他说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解释,一个信念那就是想着离婚。

凌通哥哥的妻子终于等到了那个女的的电话。她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那女的看来刻意打扮了一番,一身时髦装束,还略施粉黛,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新潮而又性感的女人,而且又有年龄优势,从她脸上的不屑,凌通哥哥的老婆看到那一种优越感,但她并不灰心,她想用情感来压住她,见面时,她特意带上了儿子的照片,给她看,幽幽地说:“都是女人,你也应该能够体谅做母亲的心。你跟凌某谈得来我可以理解,但也应该保持分寸,不要毁了别人的家庭,其他的我都可以忍受。”

她却一句话将我抵了回来:“你老公自己长了脚,爱往我这儿跑,要找我倾诉,在我这里寻欢乐,我有什么办法!你丈夫告诉我,你们在一起已经没有生活的乐趣,就是晚上做那事,也是公差一样地敷衍了事,跟我就完全不同,你知道吗,我们一天晚上可以做无数次,而且花样翻新,层出不穷,那种乐趣,你可能从来都没有体会过。作为一个女人,我也跟你说一句实话,夫妻生活不能少了那个乐趣,那才是夫妻生活的真谛,明白吗?”

妻子一时气噎一时语塞,好半天才婉阴阴地说:“可是,你们几个月的感情抵得上我们七年的感情么?他这样对我,你不怕他以后同样对你?”她头一摇,不屑地说:“请你放心,历史不会重演,因为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凌通哥哥的朋友有些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情况的,他们觉得这样做,对他的妻子那是太不公平,就轮番请他吃饭,做他的思想工作,劝他不要太忘本,妻子是个好妻子,母亲是个好母亲。谁知他一条道走到黑,斩钉截铁地一挥手说:“你们都不要讲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谁说也没用,谁劝也不行,你们不要说这事了,再讲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为了儿子,为了维系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妻子宁愿委屈自己,宁愿委曲求全。我对丈夫说,你可以跟那个女人好,我可以不管,说以睁只眼闭只眼,我也可以回家住,只要你不提出离婚。”

妻子带着儿子回到家,丈夫却搬出外面去住,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很少回来,回来也是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有一晚,妻子睡了,丈夫又摸回来拿什么东西,他以为妻子睡了,伫立床头,站在她身边凝视她许久,妻子闭着眼,也不开声,泪水却是悄悄滑落,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明白,她是多么希望丈夫能回心转意啊!可是,妻子的希翼,能得到实现吗?

正文 第218章寂寞的女人

她感动不了他,他坚持还是要离,妻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有一天,她绝望地跑到江边,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如果你再逼我,再提离婚,我就跳江。那个女的当时就在他身边,一把抢过电话,说:“你要跳江,没人拉你,我不会拉,我老公也不会拉,别人更不会拉!”

这个女人竟然称凌某为老公了,妻子听后,万念俱灰,真的就趟进江中,好在有路人发现,及时把她救上来。

他不但要离,还要妻子给他十万元钱,真是无耻又霸气,妻子说没钱,我还要抚养孩子呢。他转身就冲了出去,往一辆行驶中的卡车上撞去。司机眼疾手快,将车刹住了,跳下来狠狠骂道:“你想死找别人去,找比我有钱的人去,别往我车上撞,别害我啊!”撞车不成,他又冲回进屋里,冲进厨房,拿起菜刀要割颈自杀。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无耻又无赖。没办法,他比我妻子狠多了,再闹下去,受不了的是妻子。万般无奈之下,妻子只好同意离婚,带着儿子离开,房子留给他,还给了他五万元现金。女人的娘家很有钱,凌某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这样耍无赖。妻子一是心软,二来也是夫妻一场,感情还在,虽然丈夫做出的事情让她绝望,让她彻底伤心。

在离婚协议书中签字时,妻子虽然心酸酸,眼泪汪汪,还是硬气地丢下一句:“我不相信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比我们更长!”

两个月后,他们结了婚。正如她所意料的,他们其实好不了多久,经常吵吵闹闹,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凌某本来那方面不行,换了她之后,开始有激情,后来就难于满足那女的,那女的偏偏又是瘾头极足的货,凌氏满足不了她,哪里守得住寂寞,又去找别的男人。

这边妻子没了男人,起先一门心思带孩子,也没考虑那么多,后来渐渐消停下来的时候,却是无赖的很,尝过男人的滋味,一旦失去,与男人亲热的镜头时时在脑海里浮现,就像夏天的苍蝇在眼前乱飞乱撞,赶也赶不走。尤其是与郭氏龌龊的那一晚,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是那样刺激,那样让人春心荡漾。女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动物,此时的她独守空房,是多么需要男人的滋润啊!再说郭氏自从那一晚与凌氏女人的欢愉,总是尴尬,后来基本断绝与他们的往来,听说他们夫妻离异,心里更是不安,那是“伯仁因自己而死”的不安,偶尔与女人碰面,也是低头匆匆而过,不敢抬头瞧一眼正面看一下,更不敢搭暄半句。女人就想,这男人都是没良心的东西,得了便宜,就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这时的女人,没了约束,又是许久没被男人过,心中欲,如火如荼,只要郭氏略略主动,那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时时刻刻都能来个旧梦重续,偏偏这个郭氏又是个怕死鬼,有贼心没贼胆,伪君子一个,失去了多少机会?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女人正是大好年华,岂能长期少了异性的滋润爱抚,实在难耐寂寞,终于主动出击,开始物色男人。她捕捉的第一个目标,便是一个中年的乡村医生,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是女人钟爱的那一类。也是缘分,一个傍晚,孩子有点小感冒,本来自己去抓点药也就解决问题,但女人心里有事,便屁颠屁颠跑去叫他,要他出诊给孩子看病,这医生当然应允,出诊有出诊费,看病人是医生的天职,也没多想,背个药箱就跟着女人出去。

傍晚时分,云彩又厚,天色朦朦胧胧。也是凑巧,一到女人家里,这憋了多时的雨就淅淅沥沥下起来了。

医生瞧瞧孩子,打打脉,量量体温,也没大碍,就简单开了一些药丸,叮嘱母亲几句,正欲起身离去,这雨却是越来越大了。

女人话中有话地说,医生,人不留人天留人,你就再待一会吧。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大胆地盯着他。

都是乡里乡亲,这女人的故事,医生也隐约有闻,知道她丈夫有了外遇而抛弃了她,现在是孤身一人带着孩子。*之事,那是属于核心秘密,没几个人知道,医生当然也不知道,村里人都这样传,说是男人现有了别的女人,又被那个女人缠的没办法,脱不开身,无奈才离异再娶,又有人说是女人有了外遇,先红杏出墙,被男人堵在床上,又生了别人的孩子,才被扫地出门。

这雨也是怪,一下就没完没了,而且呈发展趋势,小雨到中雨,中雨转大雨,伴着一闪一闪的雷电,直下个天昏地暗。女人家是独门独院,是瓦房,那豆大密集的雨点落在青瓦上,噼噼,莎莎啦啦,煞是好听。

医生忙完了,外面大雨如注,又不能走,只得留下来。小孩服过药,哭闹了一阵子,终于安静下来,沉沉睡去。女人端一张小凳子坐在医生面前,与他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这雨真大。”

“是啊,好大的雨。”

“那雷电真是吓人,听说几天前谁家的牛就被雷电击中,都烧成焦炭了。”

“去年隔壁村子还有一个小孩也被雷电闪了,人没死,一条腿却废了,我当时也去看了,真惨,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样。”

说着说着,就一个响雷,在头顶炸开,女人本能地向医生靠,头一低,差点伏在医生的膝盖上。

雷声过去,那雨更大了,像是谁在上空一桶一桶往下泼水。

“你冷吗?”

“不冷。”

“这雨怕要下一段时间呢。”

“嗯,管它呢,反正又淋不到我们。”

“这雨下的突然,外面做农活的,肯定有躲闪不及的,得淋个透身湿。”

“是啊,下午看起来还是一片晴空,这天,说变就变,谁能料到呢。”

“喝水吧。”

“好,给我一杯开水。”

女人倒一杯开水,递在医生手中,这时闪电一闪,又一个响雷,比刚才更厉害,炸弹一样啪啦一声,女人一惊,情不自禁地攥住医生的手。

正文 第219章饥渴的女人

女人长得不赖,身段窈窕盘子端庄,加上刚刚坐过月子,那脸色红润的很,这时天已断黑,室内已开灯,灯光朦胧,这女人更显娇羞动人。大雨如注,夜色诡秘,这医生也不是孔圣人,更不是柳下惠,此时此景,也难免醉心情色,握住女人的手心猿意马起来。风声雨声雷电声,夜色壮胆,医生俯子,在女人脸上亲一下,女人非但不回避,反而大大方方迎上去,两张嘴就像磁铁一样吸在一起。

医生也不再谦虚,一只手撩开女人的衣襟,顺势而上,摸着女人波涛汹涌的,转圈儿揉捏抚摸,直揉的女人哦哦叫唤,像一只饿了多时的猫。女人也没闲着,也探手向下,攥住男人的那东西,那里早已经蓬勃兴起,一根,直抵着裤裆,那裤裆像支起的蒙古包。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女人把医生带进房间,把孩子往里挪挪,腾出足够的空间, 医生按在床上,自己也爬上去,两个人肩并肩躺着,还是女人主动,帮医生褪去衣裤,连也不留,赤条条一个,那傲然挺立,铁塔儿一般,斜斜的,成一定的角度。女人又把自己*,灯光朦胧中,白花花的一团肉,在医生面前晃动。女人*衣服,赤身*压在医生上面,很熟练就找着位置,这时那里已经*激荡,很顺利就滑了进去,先来个女上男下,自己掌握主动权,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云转,先过把瘾再说。男人躺着不动,以逸待劳,任由女人去折腾,只是两手扶在女人的*,身子左右晃动,尽情享受这*女人的荡。医生不是第一次偷情,由于职业的方便,就在这个小村子,他都有不少情人,有的是出于仰慕,投怀送抱,有的是出不起医疗费,以自己的身子抵费用。但像眼前这个女人这样风主动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知道,那是因为长期缺少男人,才导致这样的饥渴。凡是讲个阴阳调和,女人不可以缺少男人,男人也不能没有男人。

这个医生就听说过,有的女人想男人时,就用半大不小的茄子代替,捅进捅出,模仿着的勾当,有的用苦瓜,那粗糙的表面,又比茄子更刺激,有的用喝完的易拉罐瓶子,有的用房子里的灯泡,一次用灯泡的时候,一不小心灯泡破了,取不出来了,慌忙之中只着头皮去了医院,还有一个更好笑,还是个没有结过婚的少女,想男人了,用的是鸡蛋,谁承想进去容易出来难,都弄进里面去了,屙也屙不出,直憋得面黄肌瘦,母亲见她这样,以为得了什么大病,便带着她去瞧医生,一切都正常,医生也弄不懂什么病。最后照片子,发现下面有异物,以为是肿瘤,结果用镊子扳开*,当啷一声掉下一只鸡蛋!

她是疯狂的又是极其温柔的,她会体贴地问医生,这样行么,这样舒不舒服?医生也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

折腾一阵子后,女人累了,停歇下来,弯子,头伏在医生两腿之间,那头发已经乱的像一把茅草。

医生轻声说:“换个姿势吧。”

女人答应一声,顺从地从男人身上滚落下来,男人翻身而上,骑在女人身上,这样的翻身,男人那东西居然没有滑落,依然稳固插在女人身体里面。医生很有节奏地抽动,也像工作一样那样从容不迫,那样温文儒雅。

她眯着眼睛,尽情地享受欢愉。

正文 第220章温柔体贴的男人

再说,医生的温存,就像一场及时雨,滋润了女人饥渴已久的心田,雨停了,女人依然紧紧抱着他,不想放他走,医生也在女人身上获得不一样的快活,这时虽然有些累,背上汗津津的,但心情是愉快的,与离异的女人在一起亲热,没有顾忌,没有思想负担,拍拍就可以走人,但女人缠着自己,自己马上抬脚走人,也显得太不近人情,只得安心躺着,一手枕在头上,一手放在女人胸前,静静想着心思。

雨停了,夜深了,辽阔的夜空像一张巨大的网,把这个小山村网得密密实实,网得悄无声息。

医生的原是放在女人的腹部,静止不动的,女人抓着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上,并上下左右蠕动着,女人来得慢,去的又迟,需要这些后续动作来继续满足,很多男人完事后,就不顾及女人的感受了,要不像滩烂泥趴在女人身上打起了呼噜,要不一转身就走人。实际上这个时候,女人的感觉还没有完,只要你有能耐再唤起她,她就是你碟中的菜,只要你需要,只要你觉得还可口,随时还可以再送入嘴里。医生当然知道这些,就善解人意地在女人敏感的地方抓挠抚摸,哪知道这女人原本极强,经男人这样一抚摸,又兴奋起来,又有了要求,摸摸男人的*,却是一团干瘪,早没了先前的朝气。女人并不灰心,她知道用怎样的方法使男人重新。只见她横着身子跪在男人身边,弯腰俯身低头,拿过一张纸巾在男人的*上擦拭一把,然后用嘴巴含住男人的*,像含着一根冰棍那样滋滋有声有滋有味地吸允起来。这医生虽然经历了不少女人,但这样的勾当还是第一次,那种刺激,那种体味,是从没有过的,女人的唾沫犹如一剂兴奋剂,消除了医生的疲惫,下面那个东西迅速又膨胀起来,他一只狗一样爬起来,把女人按在床上,一只脚跨过女人的身体,两只脚夹住女人的腰身,跪在床上,双手摸着女人浑圆的,捏着她粉红色的坚挺的*。

女人轻轻抓住医生鸟蛋一样的:“哥哥,好哥哥,快进去,我受不了啦!”

“妹子,这事不能急,慢慢来。”

医生有条不紊继续抚摸女人的,慢条斯理地说。

一个急吼吼,一个慢吞吞,这样的情景也是有趣得很。

像听诊搭脉一样,仿佛怕误诊似的,医生抚摸也是那样认真,那样专注,女人在煎熬中等待,在等待中煎熬。终于,男人停止了抚摸,仰起身子,女人等着他有力的一插,但,男人搓搓双手,没有像女人期待的那样急于进入,而是又俯下去,嘴巴吸住女人的*,孩子一样用力吸允!

这样一系列的动作,直把女人引诱的流口水,一身就像爬满蚂蚁,却又无从下手,尤其下面,痒痒酥酥的实在难受。

正文 第221章二次“战斗”更激烈

医生这厮,原来才是个高手,那技术真是炉火纯青,拿捏分寸不急不慢只把女人折腾的够呛,折腾的大呼小叫,恨不得把男人一口吞下去!医生看看火候已到,这才举着自己坚硬的*,狠狠插进女人的身体,女人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双手死死搂着男人的腰身不肯松开,仿佛怕自己一松手,这给自己带来无比欢乐的男人就会立马消失。

自然又是一阵疯狂,男人的*时快时慢,时重时轻,都说无师自通,不需要他人指教,不需要技术含量,其实不然,每一件事情都有规律可循,都有一个提高的过程,这个医生经历过无数的女人,他懂得怎样让女人更舒服更享受,他使出浑身解数,释放自我的同时又让女人充分享受自己,女人的呻吟由小声到放开,呼吸渐渐加重,像是一个从山脚不断向山顶爬越的路人,缺氧一样张大嘴巴呼吸喊叫,下面一阵阵收缩,不断夹紧,那摸样像是要把男人的骨髓都榨取出来。

女人毫不掩饰的尽情表现,越发激发男人的兴趣和热情,他变换着角度,摩擦着女人最敏感的区域,嘴里也是哼哼有声,一首交响曲,在乡村的漆黑的夜晚进行着。

第一次是女人身体之外的,因为怕怀上,这次知道男人里面应该没有多少“货”了,女人放心让他里面。

二次供货,让男人彻底疲软,久久伏在女人身上,不再动弹,哪里还顾及事后温存。

休息了好一阵子,医生才把体力恢复过来,懒洋洋从女人身上爬下。

“去洗洗吧,卫生间有热水。”

女人体贴地对男人说。

男人也不穿衣服,赤条条跑进卫生间,拧开热水开关,洗起澡来,一会儿,女人也进来,也是一丝不挂。

经历了两次战斗,两个人已经没有什么顾忌,也不会难为情,俨然像是一对交往多时的老情人。女人用毛巾细心地帮男人擦身子,一双不时贴在男人前胸后背。

女人不再掩饰自己时,原始的本能的显示跟野兽没有什么区别。男人想起小时候听来的一则故事,说是有两个年轻的村姑,一起去山上割烧火用的野草,割了一阵子,聚在一起休息,肩并肩一起躺在一堆草上晒太阳,冬季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舒服得很,一个村姑伸伸懒腰,说:嗨,这时候,要有个男人弄我一下,那多舒服!另一个村姑接着说,是啊,这太阳晒得人春心荡漾,是谁都不重要,只要是男人,我都可以跟他做!她们没想到,在她们头顶上面正好有一个砍柴的男人,听见她们的对话,就接过话说:“姑娘们,我来你们,好吗,包你们满意!”

村姑抬头一看,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站在一个高坎上,正色迷迷看着她们,她们吓得尖叫,拔腿就跑,连镰刀也不要了。

尽管女人一再挽留,医生还是没留下过夜,洗完澡,穿好衣服,背起药箱就要走,女人依依不舍把他送到门口,眼看着他消失在茫茫夜空。

正文 第222章男人啊男人

后来,这女人又生着理由去找那个医生,暗示他,引诱他,希望重圆旧梦,医生后来也来过,几次,但女人太强,医生来的太少,满足不了女人的需求,失望的女人于是又把目光盯着别的男人。

女人那年三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忽然就失去丈夫恩泽,这也难怪了。

女人为了物色合适的男人,常常去镇里的一家歌舞厅,在那里,她又结识了一个外地人,一个快四十岁的外地老板。

女人去那家歌舞厅,总是单独一个人去的,找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要一瓶啤酒,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红男绿女们。舞厅有一个温馨一刻时间,这是特意为情侣们准备的,这时灯光全灭,服务生点着几只微弱的烛光,放着悠扬缓慢的舞曲,一对对舞伴楼得紧紧的有的还脸贴着脸随着舞曲在舞池晃悠晃悠。

那个男人也是孤身一人出现在歌舞厅,渐渐注意到这个孤寂郁郁寡欢的女人。便常常邀她跳舞。男人长得不怎么样,个子不高,略胖,但彬彬有礼,笑容可掬,女人不讨厌他,也说不上喜欢。认识他后,他就常常出她去吃宵夜。后来更熟悉了,他就提出非分要求,并承诺可以给她一大笔钱,女人虽然需要男人,但不想这样廉价处理自己,就说,相处一段时间再说吧。后来通过这个矮矮胖胖女人又认识了他的一个生意场的伙伴,这人风流倜傥,又是情场高手,把女人吸引住了,一个外地打拼,远离老婆的男人,一个被丈夫遗弃的饥渴的女人,两个人一拍即合,一会儿就搞在一起了。这个男人不愧是生意场上的人,搞女人也是很现实,每次,都会事先塞给女人几百上千元,然后上床,事毕后,也不拖泥带水,提起裤子立马走人,纯粹的买卖关系,这点让女人很不爽,虽然这男人满足了她生理上的需要,却未能满足她的精神需求,男人的爱抚不仅仅只是的刺激慰藉。

女人依然经常去夜店,去休闲场所,女人也想通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没几个是靠得住的,包括自己先前的丈夫,包括那个曾经*的郭氏,还有那个雷雨之夜带来无限激情的医生,再就是这个风流倜傥的外地老板,都是只图自己享受,哪里顾及你的感受,跟你谈感情?现在中国的男人都一个德性,那就是都不珍惜身边的女人,可以说这些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女人也抱着逢场作戏的态度,不再在感情漩涡里挣扎游走,有感觉就带走一个,*之后,挥手拜拜。其实也是,何必把感情看得太真?像她这样的中年女人,不愁吃喝,不愁日后的生活,但总觉得自己的精神是空落落的。从此,不断的物色男人,最多的是一周换一个,谈得来就发展一段,跟她上床的男人,多数后来都不联系了,偶尔几个也是久不久的,但都是她联系他们的。有一次找了个也是30岁的歌手,睡了一个晚上印象深刻,对她有好感,就劝说她做他的长期情人,不要再去找别的男人,女人笑笑问他,你有这个恒心吗?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把我忘得一干二净的。果然,一个月后,这个男的就没来了,跑的无影无踪,打他电话,不是不接,就是关机。女人受过挫折的,也无所谓了。只是从此把感情看得更淡。

一次她到一个酒吧,没承想又碰到那个大四的学生,说是毕业了,找实习的地方,选来选去,就选在这里。大学生说着,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她,风情万种的样子。

正文 第223章莫让姐失望哦

男孩说:“姐,分别后,我一直在想你。”

女人体贴又温存地看着他,笑笑,轻柔地说:“是吗?没说假话吗?”

“真的,白天想姐,晚上更想姐。那次,姐姐你挑起我的瘾头,却没能让我如愿,我……我真的没法忘记,所以,我实习就选在这里,没想到还真的碰见姐姐了。”

女人被感动了,动情地抚摸一下他的肩膀:“好啊,兄弟,这次姐可以满足你,你可要好好发挥,关键时刻莫让姐失望就是。”

女人大大方方地说,一双眼睛充满挑逗。

“姐,真的吗?”

男孩大喜过望。

“当然是真的,难道是煮的?”

女人咧嘴一笑,和他开着玩笑。

女人不再装淑女,带着他要就去开房,女人请了一个保姆,再带到家里就不方便了,所以,后来,女人和男人偷情要么在郊外,要么开房间。两个人一起走在街上,走到一处比较黑的地方,男孩突然停下,在女人脸上吻了一下,女人愣住了,没想到这男孩胆子那么大,大街上也这样不顾忌,尺度那么大,这让她既意外又兴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个半大孩子,一会儿工夫,却是那样成熟大胆了。

女人去一家旅馆开了一个房间,然后又出来叫他,告诉他房间号码,然后自己先进去了,在房间里看电视等他。

同一间房间,女人在这里“接待”了不知多少男人,这里的老板也都已经认识这位熟客了,也知道她的“事迹”彼此心照不宣便是。管那么多闲事干嘛呢,照顾自己的生意,旅馆老板感谢还来不及呢。

女人以前接待的男人,都是有一把年纪的,那个三十岁的歌手,算是最年轻的了,也是已婚男人,现在这个大学生,却是个雏儿,女人不知道,这个雏儿带给她的将会是什么,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女人一边等待,一边胡思乱想。

门是虚掩的,大学生轻轻一推,门就无声地开了,大学生闪身进来,轻轻地又把门关上,还没忘记里面闩了保险,这样,就是外面有钥匙,也进不来。

女人看着他做着一切,心里奇怪,这孩子看起来涉世不深,怎么做起事来也这般老当?是不是有过经历?又回想起他刚才的大胆的言语撩拨,还有大街上大胆的那一热吻。

女人也是等得不耐烦,心中欲火已经熊熊燃烧,等男孩一进门,她一下子把他抱在怀里狂吻,两个人站在门后面疯狂地接吻啃咬,俨然一对久别的夫妻。

“姐,想死我了,我要你我要了你!”

“兄弟,姐也想!”

“姐,那次你不给我,这次要加倍偿还!”

“好啊,兄弟,你要什么,姐都给你,姐都加倍给你,让你爽个够!”

男孩摸了摸大腿,吻了脸颊吻嘴唇,摸够了,吻够了,然后一把抱起女人,走到床前,很自然的把她压在了床上,她脸色潮红,一任男孩折腾,温顺的像一只小花猫。男孩开始一件一件褪下女人的衣服裤子,慢慢的把她衣服都脱的差不多了,从上到下慢慢的亲吻她,女人很享受地轻声呻吟着……男孩褪去了她最后一件内衣,洁白的全部胴体裸露在他面前……

正文 第224章悔不当初

一次借种,让妻子生了孩子,却是别人的孩子,最后导致夫妻离异,一个好生生的家庭拆散了,一个良家妇女成了偷情高手,这样的结果那是始料未及的,后悔的不仅仅是妻子,还有丈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年之后,凌某就跑过来找原来的妻子,这是分手后,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一开始,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叹气,后来就向我诉苦,说他俩过的不好。她最终还是金钱为上,看看凌某兜里没多少钱,挣钱也不是那么顺利,就渐渐厌烦,早没有当初的热情,脾气特别暴躁,两人经常吵架。有一回发生了口角,她竟然将他撵了出来。那是冬天的晚上,他只穿了秋衣秋裤,冻得瑟瑟发抖。还有一回,他正在刷牙,她不知生哪门子气,猛然推了他一把,猝不及防的他摔倒在卫生间,摔得鼻青脸肿,听着他讲这些,她真是诧异极了,一个在她面前可以叱咤风云的男人,竟然被另一个女人镇得服服帖帖,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想离婚,她要他赔给她3万元青春损失费。于是他四处筹措,借了2.5万元,还少五千元,于是向弟弟开口,凌通当初也是不同意哥哥离婚的,更不同意哥哥跟那个女人结婚,只是哥哥当时鬼迷心窍,谁的劝说也不起作用,现在看哥哥这个惨样,于心不忍,就给了他5000元钱,让他了结。说:“这钱算是我赞助你的,也不要你还,只是希望你早一天离开那个狐狸精,还希望你跟嫂嫂重归于好。”

嫂嫂的绯闻,凌通也有所闻,但是他不会责怪她,因为这一切,都是哥哥一手造成的,现在只要他们破镜重圆,一切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原以为一切都会结束,哪想到一个月后,哥哥又将钱还给了凌通。他说她又变卦了,觉得3万元太少,想要更多。

为了哥哥的事,凌通还专门去咨询了律师。律师说,不是她不同意离婚他就离不成,分居几年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了。凌通将咨询结果告诉了哥哥。此后,哥哥消失了半年,回到家里,那女人也不知跑哪去了,一个青春年少的女人,那里耐得住寂寞。凌某于是找到原来的妻子,要求她原谅他,重修旧好。不过,凌某与那个女人也是办过手续的,虽然现在没有行夫妻之实,但也没有办离婚手续,还得等办齐手续,才可以考虑后面的事。

其实妻子这边,对原来的丈夫也没有完全原谅,也是彷徨犹疑着,尤其是妻子的姐姐一声通斥,让她更加犹疑:“你还没被他伤够啊?这样的男人,你敢保证以后不会忘恩负义,再做出什么事来?”

妻子在犹疑,丈夫在等待。重圆的镜子毕竟不是原来那面镜子。

我不知道,我担当的是哪一种角色,或者说跟那个人想象,是那个得逞的男孩,还是只在女人体外排泄的男子,还是那个丈夫的朋友郭氏,其实,我什么也不是,也就是我,我就是谷子,不过,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

正文 第225章非婚生儿子

我和范彤每次的云山浪海,还有我读大学时范彤的资助,都是预先的设计,而我却一直蒙在鼓里。

“范老师,我们第一次,难道都是预谋?”

我的语调有疑问,也有一丝讥讽。

“谷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说话?”

“难道不是吗?”

我心里一急,提高声音,惹得周围的人都回过头朝我们张望。

“你嚷什么?你要吵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光辉业迹?”

范彤板着脸,口气不重,却透着一股威严。我仿佛又看见高中时期那个师道尊严的范老师。

“好,就算这事不怎么光彩,”

范彤继续说,“你谷子又损失了什么?影响了你的学业,还是影响了你的前程?”

是啊,对我谷子又有什么损失?我只是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我对范彤也是用了心的,用了情的,要不然,就也不会有受骗的感觉。

“范老师。”

我轻轻唤一句,那声音像一头受伤的小鹿。

“嗯。”

“……”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一阵,范老师抬头问我:“谷子,你在上海还得呆上多久?”

我不知范老师是何用意,看着她的脸答道:“大概还需要两三天吧。”

“那好,谷子,有时间,老师请你吃餐饭,好吗?”

“好啊,在你家里吗?”

“不,在外面。”

我以为范老师不在家里请我,是为了避开她的老公吴教授,没想到我赶到她请客的饭店,范老师的老公已经在那里,夫妻俩站起来笑容可掬地看着我,范老师抱着儿子,和我打过招呼后,逗着儿子管我叫叔叔,这小子长得倒是蛮可爱,圆圆的脸蛋,高高的鼻子,一双眼睛骨碌骨碌格外精神。

四个人,有着特殊关系的四个人聚在上海某饭店的一间包厢里吃饭,范老师和吴教授是一对夫妻,我和范老师是一对情人,儿子名义上是范老师和吴教授的,却又是我和范老师亲生骨肉。除了不谙世事的小儿子,三个大人都是各怀各的心事,我不知道范老师请我这餐饭是何用意,她那貌似亲切的笑容里又埋藏着什么阴谋。

这餐饭十分丰盛,三个大人一个小孩,点了五个菜一个汤,除了我喜欢吃的一个糖醋鱼,其他都是比较高档的菜。范老师不喝酒,吴教授陪着我喝了一点,没有对手就没有气氛,我也是象征性喝了一些,就不让范老师再添,一瓶酒只动了一点点。喝过酒吃罢主食,我们坐在原位置喝茶聊天,这时,范老师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

“谷子,我这次请你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范老师看着我,试试探探地说。

“范老师,什么事?”

果然是有目的,我回望着她,等着范老师揭开谜底。

“是这样的,我这里拟了一份协议,如果没什么意见,请你在上面签个字。”

说着,范老师把所谓“协议”递到我手里。

这是一份特殊的协议,内容涉及范老师儿子,主要有那么几条。

其一,吴某系林谷、范彤非婚生儿子;其二,林谷主动放弃吴某的抚养权教育权等一切权利;其三,范彤夫妻愿意一次性补偿林谷人民币五万元;最后一条,此协议一式两份,双方签字后永久有效。

我看过协议后,放在一边。范老师夫妻紧张地看着我,不知我会是什么态度。我倒是觉得好笑,这小子虽然是我和范老师的产物,但我怎么会自找麻烦,要什么抚养权?这份协议纯粹就是多余的。

我说:“其他的我都同意,但有一条,我觉得还是得改改。”

“哪一条?”

范老师更紧张了,本来大大的眼睛此时瞪得像两只鸭梨。

“倒数第二条。”

“倒数第二条?谷子,你要多少?”

听说是第二条,范老师倒是松了口气。

“我分文不要。”

“谷子,那你要怎样的补偿?”

“我什么也不要。”

这时,范老师的儿子突然朝我笑笑,那笑模笑样像极了我谷子,我心里突然有想抱抱他的念头,于是我就就站起来,从范老师手里接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真是血浓于水,此时此刻,我心里涌出一股浓浓的爱意。

正文 第226章缠住女人的男人

离开上海,范老师是抱着孩子把我送到车站,趁着没人,我问范老师,除了*这个目的,你对我谷子是不是还有感情之类的东西?范老师说,如果没有,我现在会抱着孩子来送你吗?范老师的回答让我一直郁郁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同时我也有预感,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一纸协议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上海回来,那件事让我耿耿于怀,那个我的小小的“复制品”一直在我眼前显现。我把这件事毫无保留告诉了凌通。凌通听完我的故事,拍拍我的肩膀说:“谷子,这个范彤也是找对人了,那么优秀的种子,打着灯笼也难找嘛!”

凌通的话语当然也有揶揄的成分。我也顺着他的话开着玩笑:“通哥,你嫂子也是物色男人无数,最后也是找了个不赖的男人,也是撒下了好种草啊!”

说完,我又关切地问:“哦,对了,他们已经复婚了吗?”

凌通摇摇头:“还没呢。”

“是男方还是女方的问题?”

“主要还是女的那边,听说有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还在死死缠着她,闹着要跟她结婚呢。”

“这个家伙也是了,一下子陷进去了,看来你嫂子真是魅力无限啊!哈哈!现在这样痴情的人,恐怕也是凤毛麟角,为数不多了,这小子也是,自己刚刚步入社会,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还没找到,养得起人家吗?”

“听说这小子找到了工作,是漳江市一家事业单位,好像是环保局吧。我都怀疑这小子是冲着我嫂子的钱去的。”

“也是啊,谁不知道你嫂子是个富婆,他们交往时,你嫂子肯定出手很大方,有钱有貌的少妇,当然很吸引人哟!”

“那小子是什么背景?听说是个外地人?”

“是啊,网上认识的,实习的时候又特意跑来远平,他就是冲着我嫂子来的,这家伙乘虚而入,来了就跟我嫂子搞在一起了,现在是搞得难解难分了。要说背景,我也让人了解了一下,没什么背景,父亲母亲是个做小生意的,也没多少钱,混日子罢了,倒是有个舅舅是官场人物,好像是个处长吧,手里还握有点实权,他小子进漳江环保局,也是他那个舅舅帮了忙。”

“要不要叫几个人吓唬他一下,让他滚远一点。”

“那倒没必要,问题是我嫂子这边,好像对我哥很失望,让她伤透了心。现在就是赶走那小子,我嫂子也不会马上回心转意。”

“不过也是啊,你嫂子的出轨,那是情有可原,又是怀着那种目的,怎么可以这样,把一切都推到她头上,自己图开心,又急吼吼找了一个年轻女人。要换了任何人,也会伤心的。哦,对了,那个马君茹现在怎样了,你们有没有联系?”

由凌通哥哥的处境,我又想起凌通自己的事,凌通哥两也是同病相怜,凌通一不小心,就跟风尘女子生下一个儿子,偏偏这女子也是那样痴情,天各一方,帮凌通养着儿子。

“还没呢,我还指望你帮我有心记着这事,我估计马君茹还是会先跟你联系。”

我笑笑,说,“行,如果一有音信,我第一时间马上向你汇报。”

正文 第227章欢愉一夜(1)

古时有一副对联是这么写的:夫妻是缘,有善缘有恶缘,冤冤相报;儿女是债,有讨债有还债,无债不来。

男人和女人的结合归根到底是缘分所定,不是姻缘莫强求,姻缘前定不需愁。就是说两个人结成姻缘那都是前世的积累。但是缘也有好坏,有的是善缘,两口子白头偕老,子孙繁盛。有的则婚姻不顺,甚至最后各自东西,那解释就是缘分不深,基础不牢。民间也有旺夫、克夫、克妻之说,那也应该是对缘分的另一种诠释吧。现在的离婚率不断上升,也说明了现在人的善缘越来越少了,恶缘却越来越多了。 女士找个有能耐的又怕他,找个没能耐的又不能满足女性的虚荣。相对应,男人基本也成了两种。有能耐的可以满足女人物质,但可能,男人有钱就变坏;没本事的老实人本分,跟着这个样的人过日子踏实,但窝囊。

在亲朋尤其是母亲的一再催促下,我和蒋丽终于定下日子,就在这一年的国庆,领一本结婚证,把手续办了,再在县城摆十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说实话,离国庆越来越近,我却一点兴奋不起来,好像那一天与我没有特别的联系,好像那一天张罗婚礼的不是我谷子,而是我的一位亲戚或朋友或其他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

最忙的是蒋丽,九月十日就请好了假,坐班车赶到县城,然后在县城和吉水来回地跑,忙前忙后,忙大事小事。最高兴的是我的母亲,自我把这消息告诉她,就一直乐呵呵的,没有合拢过嘴,最近今年悄悄爬上她脸上的皱纹渐渐显现的功夫一夜间也平复了不少,整个人突然间显得年轻了许多。

一切都在我们去省城试婚纱的时候改变,一切都在我与钟晓敏极尽缠绵那一晚改变。

只有用那句俗语“无巧不成书”解释这样的巧合,钟晓敏也是定在这一年的国庆结婚,她的对象是本剧团的一位拉小提琴的后台演员,姓郭,叫郭文冲。

那一晚,我们跑了许多地方,除了选婚纱,还买了一些床上用品。晚餐是在住宿的餐厅用膳,我要了酒,平时不沾酒的蒋丽也陪着我喝了,没想到一喝就彻底醉了,我几乎是架着她进电梯。我们住的楼层是四楼,在电梯里面,蒋丽就吐了,我基本上是搂着一身瘫软的蒋丽。到了四楼,我打开电梯们,几乎是抱着蒋丽进了房间,我如释重负地把她扔在床上,帮她脱下鞋子,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蒋丽真是不胜酒力,只喝那么一点,就醉成那样。我看一眼死猪一样躺在床上的蒋丽,心里有些不高兴,又没谁逼着你喝,喝那么多干嘛呀?晚上约好一起去钟晓敏住处,现在怎么去?

我推开窗子,省城的夜景涌入我眼底。这几年,省城变化很大,新建了不少房子,记得这一带原来比较荒凉,现在也是车水马龙,街灯辉煌了。

我口袋里的手机这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原来是钟晓敏。

正文 第228章欢愉一夜(2)

我说:“钟晓敏,小莉喝醉了,改天我们再拜访你吧!”

钟晓敏说:“我就在你楼下呢,怎么,不欢迎我去坐坐?”

“好啊,那你等着,我下去接你。”

酒店门口有个电话亭,钟晓敏就在电话亭旁边站着,我一下楼,就看见了她。

“谷子,凭着自己酒量好,就欺负自己的老婆,把她灌得那么醉?居心不良啊!”

“敏敏,你这是大大的冤枉我了,我哪里灌她,是她自己逞能呢,一点酒就醉成那样,真是丢人现眼。”

“人家那是高兴,苦苦追你那么多年,终于如愿了。谷子,小莉对你可是一片痴情,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敏敏,你那位怎么样,待你不错吧?”

“马马虎虎吧。”

钟晓敏这样应着。

从钟晓敏脸上的表情分析,她对他们的这桩婚姻也不是那么满意,我心里竟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得意。

虽是待嫁时,难忘旧时情。我不否认,我谷子的心里当时确实有点阴暗。

我和钟晓敏在楼下就这样站着聊了十几分钟,然后一起乘电梯上楼。电梯门滑动着静静地把我们关在里面,昏暗的绿色的灯光从顶上照下来,在红色的地毯上留下我们紧靠一起的影子,望着那两只影子,我心里有莫名的兴奋和激动。我听过无数次关于电梯停电或出故障的故事,我真希望这时也来个停电事故,把我和钟晓敏关在里面的时间长一些、再长一些,我或许就可以在一片漆黑之中,在这天赐良机里跟钟晓敏发生一些故事,我就可以乘着黑暗乘着酒性拥抱她抚摸她,再出格一些,干脆*解带干成那事,嘿,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

当然,这是我的遐想,或者说是我的瞎想,没有停电,电梯也好好的,没有一点故障,很正常地把我们送上四楼。

我和钟晓敏走进我的房间时,蒋丽却不在里面。我感到奇怪,刚才还在床上,怎么一下子不见了,我放心不下,就问楼层服务员,服务员说,我正要告诉你呢,你那位留下话来,要我告诉你,她头痛,想去外面拣点药。

那么蒋丽一定是步行从安全通道下楼的,而我们是乘电梯,所以我们擦肩而过。

附近没有药店,买药要走很长一段路。这个蒋丽也是,吱一声,我还不会帮你买?自己头晕晕沉沉的又跑那么远去干什么?

蒋丽睡过的床没有来得及整理,床单一塌糊涂,被子斜斜的,有一半快掉到地上了。

我弯下腰去收拾床铺,钟晓敏轻轻推开我,笑着说:“谷子,看你文采横溢,写起文章高山流水,做起家务事来却是个低能儿,看你笨手笨脚的,我来吧!”

我回她一笑,就让在一边,让钟晓敏去折腾。

钟晓敏手脚麻利整床铺,叠被子,她低着头,弓着腰,我欣赏她娴熟优美的动作,不经意间,透过领口,瞥见她那里面的风光无限!这一瞥,我心里一阵猛跳,脸上一阵熱烧,下面马上也有了强烈的反应,电梯里面产生的遐想顿时得于延续。这时,钟晓敏恰好抬起头,看我一眼,那目光在我看来是说不尽的妩媚,说不尽的风情万种!那目光足以让我产生误读产生浮想。

我头脑一热,下腹瞬间膨胀,不顾一切地从背后抱住钟晓敏,下面已经坚挺,那硬硬的物件顶住钟晓敏弓起的*。

正文 第229章欢愉一夜(3)

钟晓敏没有挣扎,也没有言语,我也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让这种姿势保持了大概一分钟。

然后,我身子稍稍用力往前一推,钟晓敏向前一倾,就伏在了床沿,我大腿紧紧顶着她的后背她的肥硕的臀部,我弯下腰身用下巴不断摩挲她的后背,两只手也没闲着,一把抓住她胸前那两块风光之处,抓捏着,揉搓着……

此时的钟晓敏像一只温顺的羔羊,一只任我摆布的羔羊,一动不动。

一会儿,我就听到钟晓敏轻轻的吟哦,她的不由自主的梦呓一般的呻吟在我听来是一阵美妙的音乐。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我抱起钟晓敏,把她平放在床上,一件一件除去她的衣服——曾经被我无数次梦想过,幻想过,揣度过,想象过的优美的人体曲线现在真真切切就呈现在我面前!*的钟晓敏没有一点害羞,连眼睛也没闭,一双妩媚无比的眼睛含着淡定的笑意,挑衅似的看着我,这样的目光更加刺激了我的神经,让我越发兴奋起来。*的钟晓敏在微弱的灯光下也白得晃眼,像一块刚刚制作好的豆腐,白白的,嫩嫩的,令人垂涎欲滴。

我像馋嘴的小孩,终于得到垂涎已久的食物,心里不是那种征服的自豪和快意,而是得到的满足。我俯子,贪婪地亲吻钟晓敏红艳艳的嘴唇,亲吻她娇好的脸庞,亲吻她粉嫩的颈脖……

我感觉她胸脯的起伏,感觉她修长的双腿的惬意的舒展颤动。我用我的双腿用力夹住她一只大腿,钟晓敏轻声叫唤,那简直是最美妙的声音!

整个过程,我和钟晓敏没有说上几句话,基本上是眼神的领会,肢体的交流。

钟晓敏不敢在此久留,怕蒋丽突然闯回来。完事之后,很快就离开了。

蒋丽很晚都没有回来。我送走钟晓敏,在床上躺了一会,终觉得不放心,就出去找她,附近都没有,所有正在开着的已经关门的药店我都问遍了,寻遍了,也没有看见蒋丽的踪影。这就怪了,这么晚了,蒋丽会跑哪去?她不是买药去了吗?难道觉得症状重了又临时决定住进了那家医院?我转身又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也没找着她。后来,我也是烦了,去哪也该给声招呼啊,害我好找,一个大活人总不会弄丢吧?我这样想着,也不去瞎找了,回到旅馆,蒙头大睡。

正文 第230章失踪的蒋丽

蒋丽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到旅馆,我心焦意乱足足又等了一个上午。

“去哪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害我等了半天一晚,急死我了。”

“你会着急吗?”

蒋丽不冷不热来一句。

“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不见了,你说我会不会着急?”

“你不是有人陪着吗?不是快活着吗?哪里还会着急,哪里还会想着别人?”

我心里一怔,蒋丽分明是话中有话,难道她撞见了我们的好事,然后……

“不说了,准备收拾东西,咱们快走吧,要不然,赶不到车了。”

我瞧着面无表情的蒋丽,心里虚虚的。

“哦,我忘了告诉你,单位有点急事,我必须马上赶回自己的单位。”

蒋丽这样说,脸上表情怪怪的,说话的口气十分冷淡,与昨天的蒋丽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盯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要回单位去上班了,单位有急事。”

蒋丽这样重复一句。

“有什么急事,还有比我们终身大事更重要的事吗?”

“哦,对了,谷子,我还要告诉你,我们分手吧,这是我最后的决定,是我想了一夜做出的决定。”

“为什么?”

我定定的看着她。

“不为什么。”

“我们……”

蒋丽打断我:“我蒋丽不忍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

“对,你们才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马。”

蒋丽这样一说,我一切都明白了。

“蒋丽,听我解释,好不好?”

纵然蒋丽会听我解释,这个解释也苍白无力,毫无说服力,何况蒋丽也不会让我有“解释”的机会。

“林谷,如果仅仅是听说传说,也许需要解释,现在,完全没必要了吧。”

蒋丽冷冷地说。

这时我第一次目睹蒋丽的冷若冰霜,在此之前,蒋丽在我头脑中的影象,总是积极乐观豁达大度,何曾见过这样绝望和愤怒交织一起的冷漠?那一刻,我心里沮丧得要命,每一寸地方都是悔恨和愧疚!贪婪的谷子啊,你总是希望鱼和熊掌一起兼而得之,这怎么可能?你就像贪得无厌的那只猴子,瓣了无数只包谷,最后还是怀中空空!

我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我最后都没有勇气看蒋丽一眼,低下头,灰溜溜离开,灰溜溜地回到县城。那些婚纱、床单等物品用一个大包装袋装了,鼓鼓囊囊的像一大包垃圾。婚结不成了,购置这些东西虽然用了不少钱,用不上也就成了垃圾。

我是一个人搭车回到县城,多余的那张车票也没有退,揣在我的口袋里,我哪里还有心情去退票?这趟班车到达县车站晚上快六点,我没有打招呼让县政府的小车接,而是租了一部三轮车回到住处,从车站回到“县长楼”用了二十分钟。我给了三轮车司机五元钱,也不知五元钱给多了,还是给少了,我没听清三轮车司机叽咕了一句什么话,就自己扛起袋子进了大院。我把那袋“垃圾”扔在墙角落,“砰”的一声一关上房间,晚饭也懒得出去吃,抽屉里翻出一些也不知什么时候剩下的饼干填充肚子。

第二天,母亲和林少康一起从乡下赶来,我看着她焦急关切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一头秋霜一样的白发,不忍心让她太失望太伤心,就临时编了一个理由:“妈,蒋丽单位临时有急事,要她马上回去,婚礼就推迟了。”

“什么急事,需要小莉去处理?有什么事比婚姻大事还重要?”

妈妈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她单位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有细问。”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谷子?”

母亲疑惑地看看我。

“没有。”

“谷子,”

母亲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含着一份不满,或者还有一丝埋怨:“自从你成年之后,妈妈很少在你面前说过重话,今天妈妈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蒋丽真是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媳妇,你要好好珍惜她,如果哪里得罪了她,惹得她不高兴了,不开心了,你也要好好向人家解释,向人家道歉,年轻人,免不了磕磕碰碰,男人就要大度一些,谦让一些,知道吗?”

“妈,我知道。”

我这样回答,心里涌出愧疚,那愧疚不仅仅对蒋丽,还有我的母亲。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为什么自己那么糊涂,为了一时的快意深深伤害痴痴等了自己十几年的恩人式的好姑娘?

一切都太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一百个一万个道歉也唤不回绝尘而去的蒋丽。

预定的婚礼,当然是泡汤了。有人问及,我千遍一律含含糊糊答道:“因故,致婚期推迟。”

正文 第231章 男人德性

不要相信海誓山盟,不要陶醉轰轰烈烈,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缠绵之后,一觉醒来,他她还无怨无悔躺在你身边。——谷子题知道与蒋丽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此时我才犹如大梦初醒,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这才感到揪心的痛。轻而易举就得到蒋丽的友情和爱情,后来又得到她数不清的关注关爱和帮助,太轻易就得到,所以从来就不知道去珍惜,好像那些东西是我谷子理所当然就应该得到的,应该享受的。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像蒋丽这样无私地全身心爱着我帮着我护着我。糊涂啊糊涂,谷子你是世界上最大的糊涂蛋!我在心里骂自己一白次一千次,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就是骂一千次一万次也换不来蒋丽的回心转意!

范彤像姐姐一样关爱过我,直到这次上海邂逅我才知道,她却是抱有功利目的的,那目的就是借种,就是为了让我为她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聪聪明明的漂漂亮亮的儿子,那令我*的缠绵,那慈母一般的种种关爱,在谜底揭开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功利,那么自私,上不得台面;叶诗文喜欢我,我也欣喜还他赏她,但她后来一声不吭就成了他人之情人,后来又做了他人之妻,可见那也是靠不住的爱情;刘紫薇呢仰慕我,崇拜我的才情,却也是仅此而已。一开始就没有把我谷子当成理想的爱人,就像我也从来没有把她当成理想的爱人一样,我们的友情爱情注定只能成为美好的记忆;至于我一直追求的钟晓敏,也不是用情专一的人,我谷子不过是她盘中的其中一个菜,过不了多久,就要与别人携手走过红地毯迈进结婚的殿堂。这就是我的爱情之路,由于我的不珍惜,一个个包谷从我怀里调到地上,现在,最后一个包谷也离我而去。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最大的最值得珍惜的包谷不是别人,就是蒋丽!

因为与蒋丽的分手,我的情绪很低落,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心情,包括日常工作。

这天,刚开完县长办公会,我刚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凌通就追进来。在此之前,我一直躲着他,也躲着其他的熟人。我不想被他们纠缠,问这问那。我极力营造思考的空间,就想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

“林县长,讲话稿怎么样,还合你的心思吗?”

这次关于教育改革的发言,我是让凌通给我准备的,要不是这段时间情绪低落,精神集中不起来,我是不会让别人代劳的。那时,副县长没有专职秘书,只有范明春和蔡县长才配了专职秘书。

“还行,谢谢你了,通哥。”

我嘴上这样说,其实刚才在会上说了些什么,凌通的讲话稿又写了些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林县长,你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好像是没有休息好。”

凌通关切地看着我。

“是吧,最近睡眠不太好,睡得迟,醒的又早。”

我敷衍道。

“听说国庆不办事了,这是为什么呀?怎么回事?”

凌通关切地看着我。

我知道凌通肯定会问及这个问题,他追着来,绝不会是为那份讲话稿来向我邀功。

我也懒得向他解释详细,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性格不合,就选择分手了。”

说完这句话,我又叮嘱他,这事不要跟其他人谈起,甚至我的母亲暂时都还不知道真相,以为我们的婚期只是推迟。

凌通当然不会相信我们分手的理由会是那么简单,总要问出其中更深奥的缘由。

“你们马上就要请客结婚了,不会就在采买结婚用品的时候才忽然觉得彼此性格不合,你们是同学,是多年的朋友,性格怎样,彼此还不了解?怎么会到现在才觉得性格不合?肯定是另有隐情。谷子,你就别瞒着我了。”

“为了一件事情,我们大吵了一架,赌气就分手了。通哥,感情是复杂的,分手的原因却就是这么简单。”

凌通摇摇头,叹息一声:“你们这些文人,我永远也搞不懂你们的心思!”

你搞不懂,我自己都搞不懂。我苦笑一下。

“林县长,听说最近搞什么双推双考,用这种方式提拔一些干部,有没有这样的事?”

“有啊,你准备参加?”

“我哪里行,对你这样的才子,那才是一个大好消息,一次大好机会啊!”

“考试也不是唯一形式,还有其他条件。”

正文 第232章官阶

我也通过熟人打听了一下,这次双推双考主要看考试成绩,如果不出意外,前两名那是板上钉钉——铁稳,三名之后,那就要看关系看运气了。

两个月前我们就报了名,这个月底市委组织部组织考试,我都没多大心思去准备,以前还信心满满,现在这事一搅和,心里就没底了。我们整个市听说准备提拔五个副处级干部,五个正处级干部,听说报名者各有上百个,竞争十分激烈,至少要考进前六名才有希望。百里挑六,难度不小啊!

就这个问题,市委书记亲自打电话也找过我,我们谈了将近半个小时,市委书记说,只要你林谷进入前三名,我就能保证把你推上去。

一般情况下,由一般干部升至正县级,需要跨越许多台阶,说起来,最难熬的还是乡镇局室这一级,正常的官场升迁图应该是,乡镇党委委员——党政办主任——副乡长副镇长——副书记——乡长镇长——乡镇党委书记,如此程式,从一般干部到党委书记,至少要十五年时间。由乡镇党委书记升任副县级干部,也不是每个人头顶上都有的福分,那就要看个人造化,有人一辈子打拼,最终也是在科级干部位置上退休,因为毕竟位置有限,官职就那么多,一个县,包括人大政协,县级领导也就是五十来个,所以从科级到县级,是一道最难逾越的坎。所以,对大多数乡镇和局室领导而言,科级对他们来说,就是天花板——到顶了。那么对于冲破天花板升至副县级干部的官员,也不是前途一片光明,从副县级干部到正县级,一般又有几个岗位,政府副县长、县委常委副县长、常务副县长、县委副书记、县长,就是同一个级别,同一个平台,由于重要性不同,依照正常程序,都要“走一遭”假定每个岗位熬三年,都要十几年,所以从副县级干到正县级,也不是那么容易,能顺利攀登者,更是官场的佼佼者。

一路行来,我谷子算是幸运的,像我这样的年纪,像我这样的经历已经到了副县级,就是官场中的佼佼者幸运儿了。凌通没说错,这次双推双考,对我又是一次机会。

下班的路上,我在街上偶然碰到大中,他是带他的女儿来看病。

这段时间事特多,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没在一起说说话了。

“大中,雨嫣什么病,严重吗?”

我关切地问。

“咳嗽,后来转为肺炎,开始挺吓人的,咳嗽不止,又高烧,小脸都通红通红,现在好多了。”

“那现在谁在医院服伺她,是你老婆吗?”

大中笑笑:“除了她,还有谁啊。”

从大中的笑容看得出来,对第二任妻子,大中还是满意的,应该也是疼爱着小雨嫣的。婚姻就是这样,只要找对了人,风尘女子也是好女人。

“谷子,时间没变吧?”

“什么时间?”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和小莉办喜事啊,不是定在国庆吗?”

“大中,我们吹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叹一口气。

“怎么回事?”

大中看着我,一脸惊愕。

我如实地把情况向大中做了“汇报”大中不是别人,大中是我可以以心交心的铁哥们,强人济济,知音难觅,利益纠葛,友情难免沾上瑕疵,像大中这样淳朴如山间清泉的朋友,在现实社会里,已经不多了。在大中面前,我无须隐瞒什么。

“谷子,虽然你当的官大,而我大中还是地地道道的沧海一粟的农民一个,但我还是要说你几句。”

大中这样说我,一点也不忌讳。这话听起来微微让人不舒服,但良药苦口利于病,大中也是把我当成推心置腹的朋友、哥们,才敢这样跟“县太爷”说话,情之深,责之切。

“谷子,你和叶诗文吹了,我不可惜;你没有与钟晓敏结成夫妻,我也不可惜;但蒋丽不同,我早说过,尽管蒋丽比起钟晓敏没那么惹眼,没那么嗲声嗲气招人喜欢,招人疼爱,但她确实是最适合做妻子的女人,更难得她一片痴情等你、帮你,你谷子却不知珍惜,竟然在这种时候做出这样的事让她伤心,让她绝望!让我怎么说你好!”

大中说到这里,很动情,眼睛竟有点红红的。蒋丽对我的感情,我与蒋丽的瓜瓜葛葛,只有大中最了解,自然,对于我失去蒋丽,最伤心的,除了我和母亲,便是大中了。

“大中,大错酿成,我也……很难过!”

“给她写封信,认认错,也许蒋丽能回心转意。”

“大中,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两个大男人,站在街头,唏嘘不已。

我跟着大中去医院看了小雨嫣,中午饭跟大中两夫妻一起吃的,在医院附近一家小餐馆。

吃饭的时候,大中忍不住又数落我一顿。说来也怪,被大中这样直言直语责怪一通,我心里反而痛快一些,仿佛拔了气阀一样,郁郁地积在胸腔里的那股闷气也消了不少。

正文 第233章 不是姻缘莫强求

收到蒋丽来信是国庆以后的事了。

我刚刚下乡回来,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桌上放着的那封信,信封是白色的,有兰花图案,娟秀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蒋丽的——“远平县政府:林谷同志亲启”我迫不及待拆开封口,急于取出里面的信纸,以致连贴在封口上的邮票也被我弄得残破。尽管我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我不指望蒋丽宽宥我,会回心转意,但我还是急于想知道,蒋丽会在信上写些什么?气愤?失望?还是深深的怨恨?

“谷子,”

一如既往的称呼,让我心里感到一阵热乎,以至于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我们之间关系还像从前一样,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然而,接下来那些话,却一下子把我拉回现实,一下子把我的的幻想敲击的粉碎,“作为爱情,一切都结束了,这样的事实是让我痛心的。后来我想了许多,终于明白了,我们的爱情,似乎一开始就是美丽的错误,谷子,你太优秀了,而我又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太普通的小女人,我不配,所以注定我们不能走在一起。感谢那一晚,让我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一个优秀的男人,应该有一个比他更优秀的女人,去征服他,去能获得他真心的爱和呵护,而我却不是这样的女人,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分手是痛苦的,却又是无可奈何必须面对的现实。

“谷子,我们没有缘分,结不成夫妻,但我们依然是朋友,是同学,恋情爱情没有了,感情还在,是不是?记着,今后如果有用的着我蒋丽的地方,我依然会尽力而为。

“谷子,祝福我吧,我很快就要结婚了。记得我曾经跟你谈起的那位老连长吗?没错,我的对象就是他。他一直苦苦追着我,等着我,就像我苦苦等着你一样。我现在终于明白过来,爱情是爱情,婚姻是婚姻,爱情凭的是感觉,婚姻却要看缘分。

“我那位叫张伟,北方人,身材高大,性格憨厚。他像我一样,做了军医,后来一直跟我在同一个单位。”

蒋丽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我母亲去那住院的时候,有一个男医生特别热情,帮这帮那,高高大大,脸上始终挂着热情的笑容,想必就是“苦苦追着”蒋丽的张伟了。一个憨厚老实,痴情痴迷;一个贤惠本色,倒是志同道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应该祝福他们,可是,又有谁来安慰我的失落,慰藉我这颗破碎的心?

我摇摇头,心里一团苦涩。

“谷子,请代我向你的母亲问好。不可否认,你的母亲一贯对我是十分的关切和疼爱,只是可惜,我没有福分也没有缘分做她的儿媳,唉!哦,对了,记住,让你母亲近期来我们这里检查一下,我之前跟她说过,怕她忘了,再交待你一次。她这种病,需要保养,辅之于少许药物,不能干重活,不能激动,不能熬夜,记住,千万不能让她劳过度。”

分手之后,难得蒋丽还这么关心着我的母亲,这又让我内心感动了一阵。

“谷子,让我以一首歌的歌词来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我会保重我自己!”

看完蒋丽的信,我是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定在十月二十日考试。组织关心,给我们放了一个礼拜的假去准备。范明春对我说,这是真刀真枪反映你谷子水平的时候,到时你可不能软火,要过硬,不指望考个状元,至少也要入围吧。

蔡县长这次也破天荒关心起我来,这让很我感到意外,受宠若惊。

那天,我们宴请外县的一个县长,我和蔡县长坐在一起。

“林谷,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把握吗?”

我盯着蔡县长两块反光的镜片,谦虚地笑笑,答道:“蔡县长,这事却是不敢夸海口的,谁知道呢?”

“林谷,你是我县屈指可数的大才子,考不过他们,就不应该了。”

“蔡县长,考试除了水平,也得看运气啊。”

“运气也有,主要还是看水平。”

蔡县长这样说,听他的意思,我谷子不能考好,那就是水平低下的表现。

我不知道蔡县长是不是用的激将法,反正听起来没有恶意。

蔡县长这次破冰之举的示好,事后我想想,理由大概有三,一是刘紫薇——他的外甥女终究没有羊入虎口,“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蔡县长的原话,他议论我和刘紫薇关系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 二是我谷子如果能在这次“双推双考”中推上去,就跟他蔡县长平起平坐了,再没有级别职位上的差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据消息传,蔡县长很有可能要调进人大或政协,虽然也是正县级,实权就不如从前大大地削弱,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呼风唤雨了。

关于对蔡县长进入人大或政协的说法,我在范明春那里得到了证实。我进而问他,蔡县长的提前退位是不是与土管局长那事有关?范明春也不隐瞒,说,应该也有关系吧。

土管局腐败案,牵涉到蔡县长,好在关键时刻范明春没有落井下石,上面又有人出面说了话,蔡县长才是化险为夷。

从这件事,又一次证明范明春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是宽宏大量的。我想起一句非常经典的话:互相拆台,一起倒台。

土管局长被抓后,蔡县长收敛了许多,低调了许多,没以前那张狂样。这次再调整到政协、人大,那么长期困扰远平官场的“范蔡之争”就应该寿终正寝了吧?

我望着范明春那张周正微胖的脸,问:“范书记,新县长是本地提拔还是外县调入?”

范明春朗朗一笑,盯住我:“这是组织上考虑的事,就是你谷子也不一定呢!”

我说:“范书记,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谷子在官场上挂个虚名可以,担任实职就不行。”

范明春朗朗地笑,说:“大家也是锻炼出来的呀,哪个天生就能力强,就是做官的料?”

正文 第234章巴结

我谷子在官场一路畅通,这一是承蒙组织信任,承蒙范明春书记厚爱提携,二来也是我谷子运气好,有点曲线升官的味道,凭正常渠道,就是到现在的副县级没有十头八年也上不到这个台阶。当初学校毕业,从文广局宣传副组长做起,曾经的同事和领导,现在很多都成了我的下级,所以就有人把我称为坐直升飞机上来的干部。 回守我的光辉历程,好像也没做过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作为分管教育的副县长,竟然连自己母校的校名都保不住,让母校师生蒙受了巨大的屈辱。不过,唯一可以自慰的是,我谷子为官清廉,不贪不义之财,没有贪腐之举,没有吃拿卡要。我谷子除了一份不薄的工资,还有一些时多时少的稿费,生活已经无忧,为什么还要自制定时炸弹让自己担惊受怕呢?没错,只要自己手上握着一定的权力,肯定会有许多人有求于自己,肯定会有许多人带着各式各样的礼品甚至现金来孝敬自己。对于贵重礼品和现金,我是一概不收的。为此,我还特意恶补一番,认清什么东西属于“贵重礼品”一种高级香烟叫黄鹤楼1916,原料选自“清江源”富硒烟叶和“金神农”原生态烟叶,每200公斤中选出一斤,再添加生长于海拔2000米以上的神女香菊;一种高级茶叶叫金骏眉,选用武夷山桐木山地区正山小种的芽头为原料,以传统红茶的创新工艺制作的新型红茶,有兰香蜜香,口感甘甜。制作一斤金骏眉,需要6万——8万只芽头,需要20个熟练女工采摘一天。

国产高档酒当数茅台,每年的产量远远不能满足市场需求;洋酒当然是拉菲,尤其是年代久远的拉菲,价格不菲。

还有食品药品一种叫冬虫夏草的东西,国人渐渐兴起养生之道,以至貌不惊人的虫草也迈进贵族家庭。早上冬虫夏草泡温水,中午开水煮辽参,晚上一碗燕窝。一克冬虫夏草售价贵过黄金。

古玩礼品那就是是玉器和名人字画。

家具是黄花梨为贵。海南黄花梨,纹理炫美瑰丽、材质油韧细密,手感温润如玉,据说还有降血压和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用价值,资源稀缺而成为礼品中的上品。

那时还没有苹果手机,没有lv包,那时的贵重礼品大概也就是这些了。

熟人或亲戚朋友的一般的礼品,我就不好拒绝了,值不了几个钱,你再不收下,人家说你不近人情,看不起人家。

我与分管财税的甑副县长住在同一层,他家就在我对面,门对着门,有时闲得无聊,对面敲门声起,我也会通过猫眼瞄一瞄,看看那些送礼之人手上提了些什么,是不是有上述物品?但送礼之人都很聪明,礼品都用没有多少透明性的包装袋装了,你根本看不见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这次“双推双考”我也瞄好了一个位置,那就是市文联副主席,那是个闲职,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对它感兴趣。这样,把握性也大一些。

正文 第235章做官,机会比能力更重要

这家宾馆最近又重新装修过一次,还按照等级分了一号楼、二号楼、三号楼。一号楼装修最高档,价格也最贵,二号楼次之,三号楼最简单。

空地重新进行绿化,花池里种着各种花草,姹紫嫣红,此时开得最艳的是紫红色的秋海棠。

我们住在一号楼,里面的设施也更新了,明显上了档次。我们副县级干部是单人间,很宽敞,内墙是淡绿色的,窗子大,开得又低,外面的阳光、天空、偶尔飘落几片枯黄叶片依然葱绿的常青树,这里都能看到。

曾争锋他们是两个人的标准间,曾争锋有意识地选了与我最近的一个房间。

我不是个记仇的人,这方面凌通曾经批评我是个马大哈式的人物,曾争锋与我的那些纠葛,我早已忘得干干净净,要不然,也不会在他提拔高升那关键时间段为他说一大堆好话。现在曾争锋在我面前忙前忙后讨好我,我也不会厌烦他,倒觉得也是一个热情助人的人。

我隔壁是甑副县长,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比我大几岁,第一学历是市师专,以前是教书先生,干部“四化”重文凭,跳出龙门入政界。虽然我们是邻居,又同是师范类院校毕业,算是师出同门,但来往却不多,现在住在隔壁,也是点点头笑一笑,轻易不会去串门聊天。听说此君的提拔很富有些传奇色彩,机会来自一次领导视察,那是省教育厅的副厅长来到县里视察中小学教育工作,这个副厅长在甑所在学校作报告,县委县政府领导主要领导都参加了。甑来得迟,后面没位置,就只好坐在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适逢那位副厅长急,颠颠簸簸跑到甑面前,笑容可掬地询问厕所的所在,这一幕被县长看在眼里,他坐在主席台,离他们远,看他们笑脸相迎交谈甚欢,当然听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只以为他们是熟人,因为记在心上。待副厅长离开回去省城,县长也没忘了这事,特意找个空儿见见甑,问及他和副厅长的交情,偏偏这个甑又是古板人,模棱两可傲气十足莫测高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谁在上面没几个熟人啊?就是这句话,让甑走了好运,不久就被提拔为副校长,后来又进了政府办,再后来升了教育局长、副县长。人人都有做官的能力,但不一定有做官的机会,中国的体制,有时机会比能力更重要。

宾馆有内部食堂,管吃管住,发票都假公济私开进住宿费。曾争锋却借口宾馆伙食吃不惯,总鼓捣我外面去“换口味”“增强营养”而且总是主动掏腰包。我说,曾部长,宾馆的口味也还过得去,何必太浪费?曾争锋说,你看看有几个人在这里用餐的,你看看甑副县长,就没在宾馆吃过一餐,连早上也被请到外面喝早茶。我进过他房间,还自己带了好茶好酒,人家那官却是当得风光呢!

正文 第237章跑官是一种学问

我们是提前两天去市里的,为的是预先适应环境,免得“水土不服”影响考试。

临考试的前一天傍晚,曾争锋又请我在外面吃过晚饭。

我们基本上是去一家叫“一品香”的餐馆,离我们住处不远,店不大,很干净,老板娘亲自做厨,口味也不错,尤其一个松花鱼,甜甜酸酸,色香味都无可挑剔,就这个菜,大酒店的大厨师,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个水平,偏偏我又爱吃鱼,所以后来“换口味”就定在这了。

曾争锋每次都请我一个人,没有请别人,也不要谁陪,就我们两人。外人看来,好像我们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似的。

曾争锋知我爱好,照例点了松花鱼,还要了一瓶酒。我端坐位置,任他去折腾。

这里没有包间,厨房与桌位一室,坐在那里可以欣赏到老板娘忙禄而熟练炒菜弄饭的身姿。猛一看,这个已是中年的老板娘有点像大中的前妻——康丽娜,脸也是圆圆的,红扑扑的。

第一次,是我坚持在这里用餐的,曾争锋嫌这里没有包间,能闻到油烟味,我说,我们都是在农村闻着油烟味长大的,这味道亲切啊!如果说,当时吸引我留下,是那个酷似康丽娜的老板娘,那么后来留住我们,却是那个香香甜甜松松嫩嫩的松花鱼。

曾争锋拧开酒瓶盖,双手擎瓶,帮我斟上满满一大杯三两左右的玻璃杯,收回手又给自己倒满一杯。我看着他那女人一样纤细灵巧的手指说:“我们今天就喝这些吧,你把瓶子拧紧了,存在这,考完试咱们再喝。”

曾争锋酒量比我差,加上明天又要考试,我们都不敢放开量喝,只是“意思意思”“点到为止”曾争锋笑笑说:“林县长你想多喝,我也不敢陪你,今天就是这瓶二锅头包干了,我呢,也就这一杯,剩下是你的。喝完这些,你林县长也是酒至半酣,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那才是喝酒的最高境界呢!”

一条松花鱼肢解完毕,我那杯酒也差不多了。曾争锋就站起来,把剩下酒往我杯子上加,至极满,还剩一些。我笑着对他说,曾部长,你总不能站上去踩结实吧,剩下的,归你了!

曾争锋拎着酒瓶,踟蹰着就是不往自己杯子里加酒,我就站起来,抢过瓶子,把剩下的一点酒一股脑全加在他的杯子里,曾争锋原本没有喝干净,我这一加,又是满满一杯。我看曾争锋面露难色,又怕真喝高了影响他明天考试,就在自己杯子里抿一大口,端起他的杯子,往我杯子里倒了一些。

曾争锋还没喝完那些酒,已经足足灌了一瓶矿泉水,纵使这样,也难掩醉意,一张脸红彤彤的,眼睛本来就小,这时醉眼朦胧,更眯成一条细缝。

我担心地看着他:“曾部长,剩下那点,不喝也罢了,剩下就剩下吧!”

“哪能呢,我没事的,承蒙林县长看得起我曾争锋,我曾争锋今天是舍命陪君子了!”

人只要是喝酒喝到这个程度上,没有谁会轻易服输的。

“来,”

曾争锋端起酒杯,站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我,“林县长,咱再敬你一下,以前曾争锋傻帽一个,鲁莽不懂事,干出一些对不起县长的蠢事,傻事,今天,咱就陪个不是。你林县长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你林县长真是宰相肚里好撑船,曾争锋真是无地自容!”

曾争锋一连用了三个“真是”来表明他的真诚。我看他他这样说话,知道他真有几分醉了,酒后吐真言。我和他有过过节,但过去了就过去了,谁知道他今天又提出来?我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傻傻笑着,不说话。

曾争锋嘴唇抵着杯子边沿,半仰着头,这一下下去一大口。喝完这口,曾争锋没有夹菜,而是接着又喝下一大口矿泉水。

“林县长,你知道吗,”

曾争锋拿过一张餐巾纸,擦擦湿漉漉的嘴唇:“我告诉你,甑副县长那些烟酒和高档茶叶,并不全是为自己准备的,昨天晚上,我看着他提着大包出去,肯定是‘活动活动’去了。”

我一笑置之,我不想对此作出评论,不想在下级面前评论自己的同仁。

“林县长,邓书记那里,你不去走动走动?”

看我没反应,曾争锋不甘罢休,突兀又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我这时正往嘴里送一块烧鸡肉,嚼动几下,咽下去,才慢悠悠回答他:“曾部长,能不能入围还不一定呢。如果未能入围,那走动还有什么意义?”

正文 第238章酒后真言

曾争锋摇晃着不大的脑袋,瞪着一双不大的醉眼笑眯眯看着我,说:“林县长,你这样想就错了,到上边活动,不能有时间表,不管是不是现在有求于领导,都是必须的,平时联络感情,比临时抱佛脚效果要好得多。林县长,今天我曾争锋是多喝了点,说话也就无遮无拦,也是承蒙林县长看得起我曾争锋,不把我曾争锋当外人,我也就掏心窝子跟林县长说几句。林县长,现在官场就这样,我是看透了,你光有本事还不行,你还得有靠山,这才是最重要的。‘厨中无人莫乱钻,朝中无人莫望官’,以前如此,现在更甚。没有人欣赏你,培养你,抬举你,你在官场就寸步难行,就举步维艰,根本不要指望升迁提职。不跑不送,原地不动,跑什么,送给谁?就是寻找靠山,联络领导感情,就是编织官场关系网。身在官场,有时真是身不由己,想不送都不行,想不跑都不行,你不送,领导不高兴,自己不安心。你要守住自己的位置,保住自己帽子,也得跑送,更不要说想要上一个台阶,想挪一个好位置了。就说甑县长,你看看,也是像你一样的知识分子,也是教师出身,以前老实巴交,像锄头把一样实心眼,现在也知道‘跑动跑动’,也深谙官场潜规则。林县长,世人皆醉我独醒在官场是注定没有好结果的,在什么山唱什么歌,在官场就要懂得关系学,就要拍马屁跑关系。”

曾争锋酒后之言,说的直接,说的*裸,却也是实实在在。我谷子就是一个实例嘛,要不是范明春慧眼识英雄,要是没有他这棵大树罩着护着,关键时刻极力举荐,哪有我谷子今天官场立足之地?科级提拔副县,除了范明春鼎力推举,刚好又傍上市委邓书记这颗更大的树,最后才排除各种干扰,摒弃各种杂音,我谷子才得以顺利晋升。

道理我懂,但我现在却不想跟他深入探讨这个问题,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只是洗耳恭听,一边傻笑着,一边慢慢喝自己的酒。

既浸官场,那些官场潜规则我当然也懂,领导离开单位孝敬领导的“别敬”冬季给领导送温暖“炭敬”夏季给领导防暑降温的“冰敬”还有春节、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以及领导的生日领导老婆的生日,领导爹妈、领导夫人爹妈的逢十大寿,都得“表示表示”都得体现你的尊重和孝心。送礼的多了,领导不一定记得你,但你只要一次遗忘了,没送礼,也许领导一辈子都记得你。

做生意讲究成本,做官也不是无本万利,也有“成本”你要当官,你要高升,也要花一定的本钱,国外有竞选,古代有“捐官”现代有“买官”这就是做官的成本。官当上了,先不说升不升,就是维稳,也要成本,你不巴结讨好领导,什么时候领导说一声调整干部,你的好运也就走到头了,不撤销你的职务,弄个闲职,把你挂起来,也是倒霉一辈子。

我听到这样一则故事,一个村长说出来的真实故事。这个村长靠贿选当上村长,当了一年,贿选花去的钱还没有赚回,第二年刚好回本,第三年准备大显身手干一场,狠狠赚上一笔,没想到却出事了,被人举报经济为题,被免去村长职务。这个村长懊丧极了,逢人就说:当官也有风险呢,一不小心就亏大了!

“林县长,”

曾争锋压低声音,身子向我这边靠靠,刚才慷慨激昂的表情突然不见了,换之以谦恭的讨好,声音陡然降了八度:“林县长,你看,你看有机会能不能在范书记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正文 第240章享受按摩

我抬起头看曾争锋一眼,曾争锋原是看着我的,看我在注意他,就低下头去,那脸已是通红,一半是不好意思,一半是酒精烧的。酒壮人胆,如果曾争锋今天没有喝那么多酒,他是不会跟我大谈官场经的,也不会大着胆子硬着舌头央求我在领导面前“说说好话”的。曾争锋前面说了那么多做官的诀窍,原来都是一个铺垫,要我“说说好话”才是真实的目的,这个曾争锋!

我林谷不避前嫌,已经在范明春面前为你说过好话了,不过我谷子不是好称功道劳之人,你曾争锋当然不会知道。

我看着曾争锋那张瘦脸,不想答应他,也不想让他失望,模棱两可地说:“曾部长,其实范书记对你印象不错。”

“我知道,我能进宣传部,全凭范书记提携,我曾争锋心里明白。”

曾争锋这句话,让我心里略略有些不痛快,倒不是因为他只字未提我林谷,而是因为他的趋炎附势。你曾争锋不是坚强的挺蔡派吗,这会儿,眼看蔡县长大势已去,属于蔡县长的时代已经过去,全县上下毫无争议团结在以范明春为书记的远平县委周围,你曾争锋风吹禾苗两边倒,转的倒快,就开始全面倒向范明春了。在你的提升问题上,范明春不过是“高抬贵手”罢了,真正起作用“提携”你的应该是蔡县长才对呀,你曾争锋不是落井下石,也是过河拆桥!

树倒狐猴散,蔡县长这颗大树还没有真正倒下,这些狐猴们就作鸟兽散了。中国的官场,就是这么现实,现实得让人寒心。

没想到凌通也到了省城,我和曾争锋吃了晚饭回到住处,凌通已经等在我房间。房间没锁,虚掩着,里面灯光大亮,当时让我吃了一惊,以为遭了贼,我记得很清楚,走的时候明明锁了门关了灯的怎么……推开门,只见凌通懒懒睡在我床上,无聊地翻看一本杂志。

“凌通,你这家伙,怎么也来了?怎么进了我房间?我还以为进了小偷,正想报案呢!”

凌通丢开杂志,坐起身子,朝我挤挤眼:“你的房间又不是总统办公室,我怎么不可以进来?我说我是林谷的哥,服务员还敢把县长的哥晾在外面?”

“你来也跟我打个招呼,搞突然袭击啊?吃了没?”

“没有呢,就等你请我吃饭呢!”

“好啊,带你去一家餐馆,很有特色,尤其是那鱼,做绝了,包你满意。”

我以为凌通真没有吃饭,说着就拖着他要朝外走。

“哈哈,吃过了,真等你请我,肚子都扁了。”

凌通一阵笑,看看我,又看看曾争锋,大概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功夫,曾争锋就和我打得火热。

“通哥,范书记呢,你们是不是一起过来的?”

“是啊,范书记来市里开会,我们住在市府宾馆,范书记本来也想一起过来的,刚想走,邻县的赵书记就过来聊天,所以没走成,我一个人就先过来了。”

“林县长,凌主任,我们是不是外面走走,洗个脸,按个摩什么的?”

讨好书记的秘书,就是讨好书记,曾争锋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这样建议道。

凌通乜眼看一下曾争锋,不痛不痒说一句:“那岂不是让曾部长太破费?”

凌通一向瞧不起曾争锋,一个是典型的纯粹的蔡派,一个是典型的纯粹的范派,他们自然是油炸豆腐各打各,不到一壶。

“听说曾部长最近刚领到一笔稿费,也该让他放放血。”

我这样说,算给曾争锋一个台阶。

凌通还不想去,我又不想让曾争锋太难堪,就扯着他的袖子往外走:“通哥,你就不要假斯文了,找一个漂亮的妹子,帮你捏捏腰,锤锤腿,消除消除疲劳嘛!”

这样样的娱乐场所,凌通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接受曾争锋的邀请,会让凌通不舒服,我这样一说,凌通也就顺水推舟了。

曾几何时,诸如洗头按摩这样的店在中华大地像雨后的春笋,一忽儿又在哪里冒出一家。温饱逐渐解决以后,人们除了果腹御寒,也懂得更高级一些的享受了。

市里比县里,那样的场所更显得雍容华贵一些,不像县里,一间破房子装修一下,粉个墙,吊个顶,挂一串彩灯,就成了“高级娱乐场所”了。

当然,这样的“场所”鱼龙混杂,有正规洗头按摩的,也有挂羊头卖狗肉借着娱乐项目从事*行业的。大中就是在这样的场所认识了四川妹子并最终与她结成伉俪的。

我们去了一家名叫“又一村”的洗头店,门面装修很气派,两层楼,楼下洗头,楼上按摩。

一楼大厅很大,门口左边收银台,半圆形的台子,一排供客人聊天休息的皮制沙发,墙上挂着几幅画,都是美女图,都穿的很露,翘首弄姿,极尽风情。右边一排扶手椅子,客人就坐在那可升降可旋转可调节角度的椅子上面享受洗头妹的服务。除了洗头,也有一般的捶捶捏捏,你要更舒服一些的享受,可以“更上一层楼”二楼就享受全身按摩的服务。

“老板,洗头还是按摩?”

一个脸上挤满笑容的小伙子迎上来。小伙子很精神,洁白的衬衫透着职业的谦恭,这应该不是老板,是店里养着的服务小生。

“洗头,也要按摩,全套服务!”

曾争锋大大咧咧地说,然后在那排沙发上坐下来。

“这两位老板,是南方来的,你们要服侍好,不要怠慢了他们。”

曾争锋指着我和凌通对那个小伙子说。

这个曾争锋,官场规矩懂不懂,领导还站着,你倒好,大大咧咧就坐一下去了。不满只是一瞬间,我略皱皱眉,就舒展开了,又觉得曾争锋把我们说成是南方来的老板,很搞笑,知道这也是出于对我们的一种保护,谁愿意在这样的场合,暴露自己官职身份?

服务生叫来三个小妹,为我们服务,服务生弓着腰,请我们“就座”曾争锋在左,凌通在右,我在中间。

三个小妹,年纪都很小,二十出头的样子,为我洗头那位看起来最年轻,怕是还不到二十,头发染成微黄,一副粉脸,笑容可掬。

这时的曾争锋,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嘴碎话多,扭过头喋喋不休告诫我的那位小妹和凌通那位小妹,喂,你们要拿出最好的功夫,一定要服侍好这两位老板。

我是和曾争锋一起去冲头的,凌通那位慢一些,还在洗。等到去楼上按摩的时候,曾争锋又磨磨蹭蹭的落在后面,我和凌通去了好一会,也不见曾争锋的影子。按摩的小妹也是帮我们洗头的那位,也算是“从一而终”了。

一个房间四张床,而不是单人单间,这样的场所当然不会提供“特殊服务”属于正规按摩,这也是我要的效果,一个堂堂副县长,与部下搞*活动,传出去都得被口水淹死。

“曾争锋怎么回事呀?”

我望着门外,像是问凌通,又像是自言自语。

“也许是为了省下几十元钱吧,你以为他很大方?请我们来这里,怕是肠子都悔青了。我到是觉得奇怪,你怎么一下子与曾争锋这家伙打的火热?撇开这派那派的暂且不论,我觉得曾争锋这家伙人品就是不行。自以为抱住了蔡县长的粗腿,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还喜欢背后搞小动作。林县长,不是我说你,你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连曾争锋这样的人都值得同情?还有范书记,还是部队出来的,也是一副菩萨心肠,提拔谁我都没意见,提拔曾争锋这种背后打黑枪的小人,我就是不痛快,还让他钻进县委部门,真是搞不懂你们!”

“通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过去了的事情,何必耿耿于怀?”

我大度地笑笑。

“眼看蔡县长大势已去,他当然要装出一副可怜虫的样子,你别被他的可怜相感动了,你别忘了农户和蛇的故事,你不要做东郭先生,不要什么时候被他咬了一口,到时候还怪罪我没提醒你!”

对他的危言耸听,我笑笑,耸耸肩。这时,按摩小妹笑眉笑眼问我:“先生,我的手势是不是重了?”

我回她一个笑脸,回答她:“不要紧,本人筋骨结实,重点轻点都相宜。”

我还称赞她手法不错,技术精湛。得到我的表扬,浅笑盈盈的小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双手合十,叉开的手指一张一合,在我身上敲的“”响。

那边凌通也与小妹聊得正欢,又问芳名,又问芳龄,聊得兴起,一只手还在她浑圆丰满的大腿上摸来摸去。这家伙,要不是我在监督着他,说不定会做出更激烈的动作来。

我这边冷静的多,我且眯着眼睛一边享受小妹的按摩,一边聆听凌通天南海北的吹牛。

凌通自吹是倒腾钢材生意的,把自己说成是某某公司的总经理,而我是公司的董事长。小妹没忘了楼下还有一位,就问,还有那个黑黑瘦瘦的那位呢,也是你们公司的吗?凌通摇摇手,不屑地答道,他不是,他是和我们公司有业务关系罢了,现在正巴结我们,想要我们给他提供方便,你看他那个叭儿狗的样,就是有求人的样子么。那个小妹信以为真,依然笑模笑样地:“人要求别人的时候,都是这样吗?”

凌通又在她大腿上摸一把,说:“那当然了。”

我这边小妹听着他们聊天,就问我:“老板,你们真是做钢材生意的吗?”

我以问代答:“你看像吗?”

小妹抚媚一笑:“我不知道,反正,你们看起来就是有钱人。”

我呵呵一笑:“你还会看相啊。”

小妹又是莞尔一笑:“先生,我不会看相,反正,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钱的主啊!兜里没钱,谁会到这个地方来呢!”

是啊,进这样的店,至少得百儿八十的,要么是日进斗金的老板,要么是公款消费,一般的百姓,谁舍得花上这笔钱啊!曾争锋这家伙,说是请客,谁知道转眼会不会让店老板扯张发票带回去报销?

“小妹你们的报酬如何计算的,按件还是包月?”

我关心地问。

“有保底工资,也有分成。”

“那好,以后我来这里,就找你,增加你的收入。”

“谢谢老板。”

小妹感激地冲我一笑:“老板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吗?”

“是的,我们都是第一次来。”

“老板你没说对。”

“我们是第一次呀。”

我不解地看着小妹,这小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你是第一次,你的朋友不是第一次。”

“他来过?”

我指指一床之隔的凌通。

“不是他,是黑黑瘦瘦的那位。”

“哦,是他啊。”

我点点头,难怪这家伙大大咧咧,原来是这里的常客呢。

“对了,我那朋友怎么没上来?他不会一个人傻乎乎呆在下面吧?”

“当然不会,有人陪着呢。”

小妹又是一笑,那笑里含着一丝狡黠。

“谁陪他,他在这里是不是有老相好?”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看着小妹的脸,小妹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小妹并不漂亮,但她那甜甜的笑脸,让人看着舒服。

正文 第242章酒后乱性

第242章酒后乱性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些洗脚上田的小老板暴发户更不例外。

为他打怀孕打胎,还染上性病,一个可恶的男人,一个可怜的姑娘。

“你得到他多少钱?”

这是个很俗的话题,似乎显得对朱妮不尊重,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算平时给的,打胎时给了三千元营养费,离开他们厂子时给了一万元打发。”

“就这些?”

“就这些。”

“这个无耻的王八蛋!朱妮你完全可以去告发他!”

我为朱妮打抱不平。

朱妮苦笑着,摇摇头:“告他什么,告他强 奸?那可是我自愿的。”

是啊,他们**时,朱妮已是成年人,怎么也算不上**,也不是重婚,告什么,怎么告?

“一开始,你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

“知道,不过他说他们夫妻感情不好,正准备离婚呢。”

“你就抱着与他结婚的目的和他好上的?”

“嗯,他答应离婚后和我结婚的。”

我摇摇头,叹口气,真是太天真,这样的鬼话也相信。不仅朱妮相信,厂子里许多姑娘也相信,要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女子会自愿跟他上床。

“也有姐妹告过他的。”

朱妮的话让我心里燃起一份希望。

“不过,没戏。”

朱妮马上说出结果,悬念都没有。

“一开始告到妇联,妇联也当回事,派了人来调查,上午找了一些人了解情况,中午老板请他们上高档酒楼,估计还送了重礼,下午就屁颠屁颠回去了,水泡都没冒出一个。我的姐妹不甘心,后来又告到派出所,所长干脆就是老板的把兄弟,嘴上叼着一根高级香烟对她说,假如是和 奸,我才不会管你们的糗事;假如是强 奸,你得拿出确凿证据来;假如是卖 嫖 娼,男女我一起抓!”

“妈的,难怪有人说警匪一家,确实是这样,都被他们收买了!假如是我的地盘,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们不可!”

我愤愤说一句。

“还不止这些,还有更可气的事情在后面。”

“老板报复,派人追杀你姐妹?”

“那倒没有,”

朱妮说,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一张一合:“上午去抛出所告老板,中午那个派出所长就在厂子里出现,与老板勾肩搭背,亲热的不得了,中午没去酒店,故意一起在食堂吃饭,还缠着要我的那个姐妹一起陪着喝酒,这不是侮辱我的姐妹是三陪女吗,你说气人不气人?”

“那个所长叫什么名字?”

“领导,你别去惹他,你惹不起他的,他有钱有势,上有靠山,下有喽啰,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听说抓赌博缴获的钱都进了腰包,每年收取企业的保护费都是六位数,特有钱呢。”

朱妮改口称我“领导”是我的愤愤不平又居高临下的口气暴露了我的身份。

此时我恨不得马上调到东莞公安局当局长,把那个无法无天的派出所长给撤了,为社会消除祸害,为朱妮和她的姐妹们报仇申冤!

“领导是本地人吗?”

我的同情和嫉恶如仇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朱妮的口气多了一份亲近。

“我是乡下的。”

“领导开玩笑了。”

朱妮格格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

“真的,没骗你,我就是乡下的。”

“乡下也是当官的,一定是哪个县的乡长书记,是吧?”

我笑笑,没有说话。这时,**程序已经结束,我们这样就坐着聊天。

“当官脸上有标记吗?”

我笑着问朱妮。

“有啊。”

朱妮也笑。

“什么标记,说说看,也好教我一招。”

“当官的额头宽阔,比别人聪明,鼻子大,有福气。”

“哈哈,那猪八戒就天生是当官的料!头大,鼻子大,无人能及!”

朱妮也笑,比当初见面时的笑又有不同,那时的笑是服务,是逢迎,现在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开开心心的笑。

“领导,对不起,时间差不多了。”

朱妮抬头看看头顶上的那部圆形的大挂钟。

“朱妮,和你聊天真开心,我都舍不得走了。”

我伸伸懒腰,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领导,你可以加钟的呀。”

“什么加钟,怎么加钟?”

“加一个钟,我可以再为你服务一次,**一次。”

我坏坏一笑:“加钟是不是就可以有****?”

朱妮脸一红:“这里不可以的。”

经过短暂接触,朱妮对我有了好感。朱妮这样说,言外之意是不是其他地方就可以?是不是可以带她出外面开房什么的?

说实话,我对这个小妮子也不反感,模样不是很俊,但也说得过去,对得起观众。再说,自从刘紫薇嫁人后,我和她就没有保持那种关系了,也就是说,本人断奶已经有些日子了,面对这样一位青春年少又谈得来的女子,有想法那是正常的。

我倒是想加钟,哪怕只是再跟朱妮聊聊天也好,又怕曾争锋和凌通他们在外头等的急,更怕他们想到歪处,真的以为我们在里头有什么猫腻,有什么动静,鱼没吃到嘴里,这腥味倒飘出去了,不值,所以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

我说:“朱妮,加钟就不加了,下次还来这里找你,欢迎吗?”

“当然欢迎,照顾我的生意,我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朱妮的话听起来热情,但完全是商业语汇。

“记住,下次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爬峨眉山的哟。”

凌通他们已经等在大厅,曾争锋有一搭没一搭在看电视,凌通懒懒坐在一张皮沙发上,闭目养神。

在收银台边上那张椅子上有一个年轻人,一看见我们出来就朝我们这边招招手。这小伙子我不认识,正纳闷间,朱妮就小声对我说:“这个人是我的老乡,在一家餐馆做厨师。挺讨厌的,没事就来这缠着我。”

原来是一厢情愿的追求者,我笑着对朱妮说:“小伙子看来很精神的嘛,怎么瞧不起人家?”

这时,瞌睡中的凌通也醒过来,嘴上嘟嘟哝哝也不知说了些啥。我朝他和曾争锋摆摆手:“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那么久。”

凌通就说:“我还以为你带那个小妹出去开房了。”

曾争锋也大着胆子开一句玩笑:“领导有需要,也不需要出去开房,五楼就能提供方便。哈哈!”

我看他一眼,笑道,话中有话地说:“看来,曾争锋同志在这里是轻车熟路哟!”

考试成绩出来,我的总分排在第二,接着参加省组织部组织的面试,是在省城进行的。

面试半天就搞完,我在省城住了两晚,白天在和尚和桑家里,晚上住在他家附近的一家酒店,和桑陪着我去师院探望老师和同学,重点是一位姓孙的同学,这位同学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他有一个亲戚在省委组织部,我就想通过他通过他的亲戚探探消息,当然也有关照关照的意思。我们在学校就得知,孙同学的亲戚先是在省政府办公厅当副处长,后来又提拔为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官不大,权力大,听说下面的县委书记市委书记都对他唯唯诺诺。

毕业以后,我和孙同学保持着书信联系,没有见过面,党校读书时,找过他一次,但也没找着。

论起关系,和尚跟孙同学的关系比我跟孙同学的关系还要好一些。孙同学也是属于沉默寡言那一类,不甚活泼,至于他有一个地位重要的亲戚,他也从不炫耀,我还是通过和尚了解这些情况的。那是在学校,我们还不知道这些关系对我们有什么用处,又该如何利用这些关系,现在浸官场,自然就认识了官场人脉的重要性。

虽然同在省城,和尚和孙同学见面就多一些,周末什么的还会邀几个同学聚聚。

我的意思还是约孙同学出来,找一家像样一些的酒店啜一顿。和尚说,孙同学这个人很低调,现在还是这样,不事张扬,我把他约来家里,让老婆大人弄几个家常菜。和尚说完,朝吴娟娟那边看一眼,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吴娟娟笑一笑,算是认可,和尚又回过头朝我挤挤眼,说:“你不就是让孙在处长亲戚面前说说好话吗,在家里你们说话还方便些。”

让老婆大人弄菜,那是说得好听,其实还得和尚亲自动手。

我说,那也行。说着掏出一些钱放在桌子上:“和尚你安排好就行。”

吴娟娟拿起那些钱,塞在我手心:“这在我家还是你家啊,在我家吃饭还要你出钱?讲出去多难听?”

我也没坚持,坚持反而显得我俗气了。

和尚很自觉,没等老婆大人发话,就拉着我的手说:“谷子,你也好久没逛省城菜市了,咱带你出去转转。”

吴娟娟这会儿倒显得主动,说:“你们男人能办成什么好事,在家好好呆着吧。”

说着推着自行车就出去了。

和尚朝我吐吐舌头:“谷子,还是你的面子大,家务事方面杜小姐是轻易不出手的。”

我顺势在他肩膀上擂一拳头,说:“老婆的懒惰娇气,还不是你们丈夫们给惯出来的!”

和尚说:“惯老婆也是一种幸福呢,喂,我说谷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人惯惯了。在官场,你能算是年轻,谈婚论嫁,你就是个大龄青年了。有没有现成的,要不要让吴娟娟帮你物色一个?”

是啊,一个个身边的女人都溜走了,一个个身边的伙伴和朋友都建立了家庭。和尚这一说,我心里油然升起一份孤独,一份从来没有过的孤独。是啊,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也该有个归宿,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了。我谷子也是艳福不浅的人,初中时期就有了异性朋友,就开始了性生活,以后也不乏性 伙伴,至今却依然是孤身一人。就是母亲,也常常唠叨,不是写信催,就是亲自跑到我住处喋喋不休地唠叨,生怕我谷子不能为她老人家传宗接代。

我没有把我的忧虑和孤独感写在脸上,表面依然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和尚,小家庭有小家庭的幸福,单身有单身的快乐,我且再充分享受一段无羁无拌的日子!”

孙同学如约而来,这家伙几年不见,胖多了,一头的黑发也不知哪去了,头顶光秃秃的,只是四周依稀还有些头发。

一瓶酒,几盘小菜,气氛轻松温馨。

我正酝酿如何开口,和尚先说出来。

“孙刚,这次请你来,实在就是个鸿门宴。你得有思想准备。”

孙同学这时手里正放下酒杯,一双筷子伸向面前的那盘菜:“你和尚还有什么事要我去办?在省城,你比我面子大,又有一个高干身份的泰山做靠背,牛的很呢!”

“不是我求你,是他,是我们的大作家谷子。”

和尚用手里的筷子点点我。

“咱老同学就实话实说吧,谷子他参加了考试,准备高升了,要你走走后门。”

我马上接过去说:“面试笔试,我的成绩都不错,市里列在第二,全省排名前五。我想麻烦老同学,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你那位组织部的亲戚,咱们也跑动跑动?”

“同学的忙,我当然得帮,只是现在去见他,恐怕不合适。你们想啊,要在平时,那倒没什么,考试完了,接着就要对你们进行考察,这是个敏感时期,去见他,万一被人看见听见传出去,对你对他都不利,反而怕会是弄巧成拙呢。”

和尚不以为然地说:“孙刚你也是的,我们还会去办公室找他?当然晚上去他家里,静悄悄的,神不知鬼不觉,有谁会知道?”

孙刚摇摇头:“这你和尚就不知道了,我那个亲戚住在组织部家属院,下半夜都怕有无数只眼睛盯着大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要不这样,谷子就不去了,孙刚你带点礼物去,代表谷子去看望他老人家,顺便问问情况。你们是亲戚,就是有人看见,亲戚间正常来往也实属正常。”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孙同学也点头答应。

我打听到孙同学的亲戚会抽烟,就拿出一叠钱让孙同学去买两条好烟。孙同学也没有推辞,接过钱说:“谷子,我会帮你说说好话,至于效果,我可不敢保证。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同学相见,这一餐饭,气氛融洽宽松,吃的尽兴。三个人中,我的酒量应该是最好的,就像和尚说的,已经在官场里历练的炉火纯青了,也已经喝得有七成左右,和尚就更不行了,当时就歪在桌面上抬不起头,我和吴娟娟一人一边架着他把他扶进卧室。我把孙同学送上一部出租车,自己也打车回到宾馆。刚刚躺下,就听见敲门声,打开一开,不是别人,就是和尚的老婆吴娟娟,我吃了一惊,以为和尚除了什么事。

“吴娟娟,怎么了,是不是和尚……”

“没事,他睡了,像一头猪,正呼呼大睡呢。我来看看你。”

吴娟娟也喝了酒,不过,比我们少多了,脸色微红,像化了妆。

吴娟娟不去服侍自己的丈夫,却跑来这里“看看”我,我当时就觉得不太对头,预感到将发生什么,但我还是故作镇静。

“请坐,我给你泡一杯茶吧。”

“不用,随便聊聊天就行。”

吴娟娟眼睛看着我,我读得出里面的内容,那是一种渴望,我第一次跟她发生关系,吴娟娟的眼神就这样。但是,现在她已经是和尚的妻子,我怎么能……

吴娟娟坐下来,离得我很近,几乎是挨着我坐的。我的心立马砰砰跳得厉害,但我尽量克制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吴娟娟主动的,她环着我的腰,那张红扑扑的脸贴在我胸前,我感觉到她的温度,很热很热……

“娟娟,不能这样,我们……”

我试图拒绝,这拒绝其实很苍白,很软弱无力。

“谷子,不,我要……”

吴娟娟说着,一手撩开我的胸襟,插进我的胸前,在我胸脯疯狂抚摸。

此时的我,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理智和道德在酒精的作用下,在漂亮的**的女人的抚摸下消失殆尽。

我拴好房门,关掉灯,把吴娟娟压在身下。

身体健硕的女人有肉感,压在吴娟娟身上,吴娟娟身子不停扭动着,我像一只漂泊在河流里的船感到一阵惬意的摇摆颠簸。吴娟娟自己除去自己的衣服,最后只剩下一条薄薄的**。

“谷子,我要你给我脱下。”

吴娟娟娇声娇气央求我。

我顺从地帮她除去**,吴娟娟白晃晃的**展现在我面前。我也剩下一条短裤,要吴娟娟替我剥掉,吴娟娟也很麻利帮我退下来,这时,两个赤身**的男女藤缠树一样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

我就不明白,一个有夫之妇,对性的渴求竟然还是这样强烈,在床上,吴娟娟表现很主动,技巧也相当老练,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她手里,我反而只是被动的配合,不过,那也是和谐的,令人愉悦的。

正文 第243章县长有事

第243章县长有事 激战之后,我们并没有立即打扫战场,而是懒洋洋躺着床上聊天。

我一手搭在她**而又细嫩光滑的腹部,取笑她说:“吴娟娟,看你床上的表现,一副饿狼的样子,和尚表现是不是很差劲啊,满足不了你呀?”

“他哪能跟你这个**公子比,你这样的奇才,世界上五百年才出现一个,哈哈!”

吴娟娟一只手也覆盖在我手背上,这样和我开着玩笑。

不止吴娟娟说过,其他女子也都对我的技巧和能力津津乐道赞不绝口。吴娟娟的揶揄,也是一种褒奖。

“谷子,不怕你笑话,和尚真是名符其实,在那方面差劲的很。”

吴娟娟叹一口气,幽幽地说。

“吴娟娟,你不要搞错了,听说真的和尚做起这事来,比一般的男人又更厉害呢!他们养尊处优,有信男信女供着养着,生活优哉游哉,营养又好,休息又好,精力旺盛,身体倍棒,正没处消耗,你想,一近女人身,还不是豺狼一样?现在的和尚啊,早不是以前那样了,也是与时俱进了,白天上面吃肉,晚上下面也吃肉,潇洒得很!”

从孙刚那里传来的消息,脱副转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提拔以后继续留在本县还是调到外县任职,组织部门的领导还没有最后钦定。留下来不太可能直接提为县长,更不可能任县委书记,在中国官场,县长虽然与县委书记是平级干部,但县委书记的职位又比县长重要,从县长到县委书记,一般要熬上几年。可能任人大政协的正职,去外面,就可能是直接任命为代县长,然后选举为县长。孙刚也是帮人帮到底,说,你谷子自己想想,是留下来有前途,还是异地为官更有发展,自己先想清楚,这个,我可以在跟我的亲戚说说,应该有作用。我捂着话筒想了半天,还是犹疑不决。留下来有范明春罩着,诸事可能会顺利些,蔡县长大势已去,天下是我们的天下,也许能干出一番成绩。去外面,直接就是代县长,人大通过后,就是正儿八经的七品县官。权衡利弊,一时难于取舍。我就说:“孙刚,容我再慢慢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

不管怎么样,这次孙刚是帮过我的忙的,所以我能波澜不惊顺利晋升。官场上的事情就这么复杂,关系很重要,成绩不是唯一。

曾争锋也上去了,任本县宣传部部长,同时补选为远平县县委常委,进入常委就是副县级了,跨上了一个台阶。

曾争锋顺利坐上宣传部长头把交椅,我还是帮过忙的。后来我果然带着他去了市委书记家里,向市委书记强力推荐。

对于我这番举动,凌通很不以为然,他说,曾争锋这种人不仅是趋炎附势之人,还是忘恩负义之人,在广电局时,他没少给你下绊子,不要弄出个现代版的“农夫和蛇”的故事。我说,你也不要把曾争锋想象得那么糟糕,人往高处走,为了自己获得某些好处或者利益,趋炎附势也是正常的,忘恩负义这个词就是说重了。俗话说: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帮助别人常常也是帮助自己,做大自己啊。我还举了一个名人的例子。

说是美国俄亥俄州有一个生产棉纱的小镇叫郎德,有一天,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看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小货车旁边愁眉苦脸的样子,就走前去问:“先生有什么难事吗,我可以帮上忙吗?”

中年男子看他一眼,说:“小孩子,谢谢你那么热心,可是你恐怕帮不了我什么忙,你看,”

中年男子指指旁边的一只轮胎,“扎了一颗钉子,完全没气了,动不了了!”

“就这问题?那太简单了!”

小男孩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里,取来修补轮胎的工具,帮中年男子一起修补起轮胎来。中年男子很感激,一边修胎一边问小男孩:“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男孩答道:“这个镇子的人都在经营棉纱,我父母也一样,也是经营棉纱的。”

中年男子一听,兴奋地叫一声:“太好了,等会带我去见见他们!”

原来,这男子就是做棉纱生意的。后来这男子在小孩父母那里签订了大笔订单。这个小孩子就是后来创建了自己商业约帝国的大名鼎鼎的翰.戴.洛克菲勒。

凌通听完这个故事,并不为所动,说:“那个小男孩遇到的是好人、贵人,而曾争锋这个人,心术就不正,不是好人。”

我大度地一笑,并不与他争论。我知道,凌通对曾争锋成见很深,也有妒忌的成分。凌通在范明春身边担任秘书也有一段时间了,放在下面科室也就是一个副局长的角色,还不如曾争锋,从一个股级干部已经升为正科级,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混的好一些,很可能就进入常委,那就是副处级了。

至于凌通的出路,我与范明春也谈起过,讨论过。我建议让凌通下乡去锻炼一下,回城再弄个局长什么的干干。范明春不同意,说是凌通这个人有点才气,但不够沉稳,放在一个乡镇独当一面,令人不放心。我同意范明春对凌通的印象和看法,但同时又为我的好朋友凌通的前途担忧,一个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是很难得到提拔的,难道凌通就在秘书岗位上奋斗一辈子?我对范明春说,要不然,你把他放在人大政协也好,给他解决级别问题,不论是能力还是按资历,早该给他解决一个正科职级了。

至于我谷子留在本县还是调到外县,我也征求过范明春的意见,我以为范明春一定会劝我留下来支持他的工作,但出乎我的意料是,范明春还是劝我去外边。他说:“谷子,于私,我当然希望你能留下来,我们一起工作,我也能轻松些,但是,我认为,从你个人的发展前途考虑,你还是去外县好,一个地方呆久了,反而不好开展工作,有这样那样的顾虑,这样那样的羁绊,施展不开手脚。俗话说,人移活,树移死,正是这个道理。到外面去闯闯吧!”

范明春的意见也是我的最后的意见。我电话找到孙刚,告诉他还是“小孩拉屎——挪动挪动”孙刚也是实在,当天就把这事办好,第二天晚上给我回信,告诉我,事情基本办妥,准备请高升酒就是。我说,等调令下来,我专程去一趟省城,请你和和尚去最高档的酒家啜一顿。

有熟人就是好办事,请同学的亲戚帮忙,事情办得顺风顺水,总共花费也就是两条烟,一顿饭还是和尚给办的。当然,以后还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孙刚那个亲戚,一为感谢,二呢,进行一些感情投资,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一个很好的人脉资源。

这一年国庆节过后,我就接到通知,前往大王庄县报到,职务是县政府代县长。

大王庄县离我们一百多公里,那时国道都是沙土路,汽车走不快,需要四个小时。

范明春还有县里两个副县长送我到任上,还有凌通,市委组织部一位副部长代表市委宣布我的任命决定,我们两拨人马几乎同时到达大王庄。

我们是上午八点准时出发,到大王庄时,已近下午一点,我们赶到大王庄二十分钟左右,那位副部长也赶到了。大王庄县的县委书记姓汪,叫汪鑫,四十岁的样子,跟范明春很熟,见面不是握手,而是“拳打脚踢”亲热的很。

分别的时候,凌通告诉我一件事,说是他和马君茹又联系上了,他们通过扣扣或手机短信,每天至少都会联系一次。

我刚到大王庄不久,蔡县长就出事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是凌通通过电话告诉我的。

凌通那头说:“谷子,蔡县长他出事了,咱们远平出大事了!”

“土管局长那档子事蔡县长不是撇清了吗,他不是只受到党内警告处分吗?”

“不是那个事,是另一件事。”

原来是县城体育中心的事,牵涉到不少人,有体育局长和体育局分管工程的副局长、基建科长,有建设局一个副局长,还有分管城建的副县长,还牵涉到蔡县长。

体育中心这项工程中标金额是两千三百万,是外地一个姓刘的名叫刘连通的承包商中标承建,做了三年了,钱花了不少,事做了不多,到我离开的时候,还只是竖起几根柱子,像几门大炮,直通通指向苍穹。后来人们分析原因,一是包工头管理水平差,做事拖拖踏踏,二也是适逢物价上涨,原材料和人工工资都涨得厉害,一分钱办不到一分钱的事,两千三百万根本拿不下来,承包商讨价还价,整天跑关系,找业主,找县领导,争取追加预算,所以就停停打打,越拖越被动,越拖窟窿越大。最后,那两千多万都花完了,连主体工程都没完成,还拖欠了民工工资和材料供应商的货款。

先是供应商老板软禁刘连通,刘连通凑了一些钱才让自己脱身,这一闹,民工也知道这个工程已陷入经济危机,后来一拨拨民工找他要工钱,他哪里拿得出,好话说尽,分文不给,这些民工就打起横幅去县府示威,要求政府出面为他们做主。也是合该倒霉,民工闹事的时候,刚好省纪委一位领导下到漳州检查工作,刚好就在远平,目睹了这一壮观景象,就亲自关心亲自过问。两千多万就干了那么点事?还欠了那么多钱,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这纪委领导一“关心”还真就关心出事来了,原来这刘连通并不是第一承包人,是从别人手里转包过来的,而且算起来还不是第二手,已经是第三手了,通过两次转手,到刘连通手里,抽了“好处费”、“管理费”剩下不到两千万了。这一“关心”不仅查出非法转包,还查出贿赂领导的问题,为了争取追加预算,刘连通向一些关键人物多次行贿,受贿对象有体育局领导,城建局领导和县领导,单单蔡县长就收了整整一百万元。这一“关心”就牵出一大批以蔡县长为首的贪官污吏。

这次,谁也保不住蔡县长,蔡县长被“双规”省里成立专案组,对蔡县长的问题立案侦查。

中国的官员都经不住查,不是流行这么一句话吗,不查都“先进性”一查就“性先进”伴着经济问题,常常那些桃色事件也浮出水面。据说查处的官员,百分之九十七都包二奶,养小蜜,都有“性先进”的问题,不知这个数字准确不准确,是不是有夸张,但官员养小蜜的现象确实是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

刘连通为了打通蔡县长的关节,不仅送钱送物送卡,还奉送了一个大美女给他。当然上面有所叙述,蔡县长在女色面前已经是有前科,但刘连通送给蔡县长的这个美女以及这个美女与蔡县长的故事还是比较有特点,有必要写出来供大家欣赏欣赏。

这个美女是刘连通老家人,名叫钟晶晶,能歌善舞,还挺会喝酒,是一个上得床面又上得台面的人物,蔡县长初一见到她,心里就暗暗吃惊,怎么这个人长得像自己的初恋女友刘友莲?刘连通也不知道,自己物色的女人恰好与县长的初恋情人那么相像,投了县长的欢心。县长一看到恰似刘友莲举手投足落落大方的成**性钟晶晶,就立即喜欢上了她。钟晶晶是一家保险公司的业务员,认识堂堂大县长,当然她是求之不得,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县长这层关系,对自己的业务那是能得到大大的好处的,后来,蔡县长确实也给钟晶晶拉来不少保险的业务。蔡县长和钟晶晶开始来往,不久就在一家宾馆发生了关系,钟晶晶何等聪明之人,床上表现十分英勇,直把我们的蔡县长爽的喊爹喊娘,忘记今夕何夕。蔡县长跟钟晶晶**时,是把钟晶晶当成刘友莲的,异常兴奋之时,嘴里还反复念叨着自己初恋女友的名字,钟晶晶当时并不知道自己做了刘友莲的替身,就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怎么在乎,只要县太爷高兴,只要通过手握大权的蔡县长能捞到好处也让刘连通的工程能顺利拿到追加资金就行。

为了方便交往,钟晶晶在蔡县长的帮助下,调入远平县保险公司,还顺利当上业务经理。

后来更熟悉了,蔡县长没有隐瞒,向钟晶晶和盘说出自己跟刘友莲初恋的故事,说刘友莲虽然已经成为他人之妻,自己还是很怀念她,很怀念那段时光。说着,还拿出刘友莲的照片给她看,钟晶晶看后,也是吃惊,果然那个刘友莲长得跟自己想象,简直像是一对孪生姐妹。这时,钟晶晶已经对蔡县长有了一些好感,从当初的功利目的,到现在的一丝微妙感情,所以钟晶晶这时看到刘友莲的照片,又看到蔡县长对刘友莲的一片痴情,也不免有些醋意了。但转念一想,刘友莲是别人的老婆,蔡县长不可能与她有什么纠葛了,他不过是怀念那段美好时光而已,现在不是流行整容吗,自己何不干脆整容成刘友莲,让蔡县长实现青年的梦想?钟晶晶把这个主意跟蔡县长说了,蔡县长搂着她足足吻了十分钟,说,还是钟晶晶体贴我,懂我。钟晶晶说,整容需要一大笔钱呢。蔡县长说,钱不是问题,要多少我就给多少。于是,钟晶晶拿着蔡县长给的一笔钱和刘友莲的一摞照片就去了韩国,果然把自己整成刘友莲。从韩国回来,蔡县长对她更是百依百顺,要天上的月亮也会找梯子去想法子摘下来。

钟晶晶整容回来的第三天,体育中心工程就出事了,当时蔡县长还没有扯出来,只是抓了刘连通,第二天又控制了体育局长,蔡县长预感这次自己恐怕也难逃厄运,整天惶惶不可终日。

钟晶晶是下午从韩国飞到广州,连夜乘火车到漳州,赶回远平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蔡县长在酒店一个小包间为钟晶晶接风,然后又在另一个酒店的房间里,和变了模样的钟晶晶厮混了一夜。这时的蔡县长早没了往日的神气活现,把一股闷气化作床上的英勇,和钟晶晶大战几个回合。过足了瘾,蔡县长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钟晶晶,神情忧郁地说,上次土管局长那档子事自己侥幸逃脱,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钟晶晶纤手抚摸他的胸膛,安慰他说,吉人自有天相,蔡县长也不必过分担忧,也许也会逢凶化吉,什么事也没有。钟晶晶说,俗话说,千里做官为了吃穿,只要在官位上的人,谁还没有为自己谋点私利?反贪一直唱高调,倒霉的不过是少数几个人。钟晶晶还引用了一句社会上流传的一句比喻,反贪就像隔墙扔砖头,砸中谁谁倒霉,我们也许能躲得过。钟晶晶不愧是个女中豪杰,她看到蔡县长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就又说,实在躲不过去,我们还可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以脚底抹油——一溜了之。现在不是有许多出事官员,在外面生活的有滋有味吗?

安慰只是安慰,起不了作用,这一晚就是他们最后的欢乐,第三天,市纪委就来人宣布对蔡县长实行“双规”的决定。

正文 第244章 祸起红颜

第244章 祸起红颜 在大王庄县第一次见到陶静,我惊喜万分,这时我才想起,陶静原来就是大王庄的妇联主席,真是无巧不成书。陶静那次一起在党校学习后,回来不久就提了一级,是大王庄县政协副主席,副处级干部。

陶静进来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拿着一张本地的报纸看着,也是从这里顺便了解一下大王庄的风土人情。

“陶静参见林县长!”

陶静声音不大,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陶静?你怎么来了?”

陶静嘿嘿一笑:“县长大人,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呢,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事先不打个招呼?听人说,大王庄县新调来一个县长,文化高,人又帅,没想到就是你!”

“我也是临走前一天才知道自己要来这里,哈哈,真是巧了,原来这里竟然是你的领土!”

“你是县太爷,我是你的子民,应该是你的领土啊!”

“我起先心里还忐忑,人生地不熟,怕人欺负我呢,现在有你这条地头蛇替我担着,我就不怕心了!”

“县长,你说反了,你是一言九鼎的领导,我陶静还指望你县长罩着呢!”

我们就这样很随意低开着玩笑,仿佛又回到党校同学时光。

“康明山这家伙现在在哪?”

“还是乡党委书记,职务没变,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林县长,你来了,可要照顾一下老同学,他已经在两个县镇担任过一把手职务,看看能不能把他调进县城,最好也弄个副处级的给他干干。”

“等我摸摸情况,再说吧。”

“康明山这个比较沉稳,办事能力也强。本来有一个机会,农业局长退二线,康明山也活动了,但最后还是没搞成。”

“是不是不合县委汪书记的口味,这家伙在乡下也有一些时间了吧?”

“我看汪书记也还欣赏他,谁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可能是乡下呆最长时间的就是康明山了。”

我知道,乡下的干部调进县城,又要担任相同的职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你保留级别,不担实职。现在的官场,能力不是一切,你还得会运营关系利用关系。

陶静还是一头长发,略施粉黛。比起党校读书时,好像稍稍胖了一些,更丰满一些,总的身材还算匀称。

我望着她,说,“跟领导的关系,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有的领导嘴上说某某很有能力,很有培养前途,但心里却是另有一套看法。领导都是一些胸有城府的人,官场的水深着哪。”

陶静也回视我,妩媚的大眼睛一闪一闪:“林县长这是经验之谈?想必你对部下也常常是口是心非?”

“我是个特例,我虽然在官场浸多年,那圆通之道却学不来。”

“林县长除了是官员身份,还是知识分子,始终脱不去知识分子憨直的味儿。哦,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敢情康明山就是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汪书记,所以在基层一呆就是那么久。”

“什么事?”

“康明山本来是县农业局的副局长,提起来放到樟树乡里当乡长,新官上任的康明山雄心勃勃,曾公开承诺,樟树乡的经济要“三年超五水大王庄县城所在镇,最富裕的一个镇,五年赶吉州我们市的名称,这句口号让汪书记心中不快。他单独找到康明山谈话:‘明山啊,你这个提法,把大王庄县摆在什么位置,又把我摆在什么位置呢?’可康明山并没有把汪书记的警告太当回事,总以为做出成绩领导就会改变态度,就会欣赏自己。后来,确实也让樟树的经济搞上去了,康明山做事又公平,樟树的老百姓背后都叫他‘康青天’,恐怕也就因为这,把汪书记给得罪了。”

汪书记是不是特别爱记仇的人?

“领导一般都爱记仇吧?只是常常不露声色,关键时刻就让你穿小鞋。这样说,也把您县长大人给得罪了,对不起啊,县长,千万别往心里去,千万莫记小女子的仇。”

“我谷子记仇也记恩,哈哈,在党校时,你帮我洗了那么多衣服,这时你对我的恩,现在这样诋毁领导,算是一过,刚好功过抵消吧。”

“仅仅是洗衣服?”

陶静的眼睛盯着我,那眼神有点火辣,还有点哀怨。我立马回想起党校时与陶静缠绵的情景,心里也有一份激动。

这是在办公室,我怕有人冒冒失失闯进来,我赶忙岔开:“陶静,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康明山。”

我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站起身子,踱步到窗边。

“陶静,你看,那是谁?是不是康明山?”

我指着院子里的一个人,对陶静喊一句。那个人大背头,白衬衫,背一个草绿的挎包,活脱脱一个进城的乡下干部,正穿过院子,朝县政府主楼——一号楼走来。政府大楼有三栋,主楼称一号楼,县领导、包括纪委、组织部、宣传部、文明委等四个部委在这里办公,东侧是二号楼,是扶贫办、老建办、老干局等科室的办公场地,西侧三号楼,主要是打字等后勤职能科室。

“对,真是他,也能来找你呢。”

一会儿,康明山风风火火就闯进来:“好你个谷子,鬼子进庄一样,静悄悄就摸进来了,招呼也不打一声!当上县长了,看不起老同学了?”

还是大大咧咧的康明山,尽管我已经是县长,是他实打实的顶头上司。

康明山这样嚷着,还在我肩上不客气地击一拳。

我谷子再大的官职也镇不住他,在他眼里,谷子还是谷子,谷子不是县长,就是他的同学,他的哥们。

我宽容一笑,对他说:“明山,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刚才还跟陶静说,就准备去看望你这个山大王呢,没想到你就来了。还是那句俗话说得好,寻人不如说人,你看,说着曹,曹就到!”

蔡县长果然听了钟晶晶的话,和钟晶晶一起逃到了国外,过起了逃亡的生涯。在逃窜之前,钟晶晶还顺手牵羊把客户的十万元保险金也带到了加拿大。

蔡县长在加拿大一座城市里买了一栋房子,他为官多年,捞钱无数,经济上宽裕的很,就是匆忙慌乱之中带出的现金也逾两千万,还不包括因为走得仓促来不及变现带走的固定资产。这也不是因为蔡县长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中国的制度给这些有想法有准备的官员给了太多的方便,就像有的贪官说的那样,这钱他妈的来的太容易了,只要伸伸手,钱就像雪片一样飞来。确实也是这样,身在官位,只要心存贪念,捞钱就像厕所里打蚊子,没有空手的时候。

蔡县长有一个外甥在加拿大留学,这个外甥是刘紫薇的堂弟弟,就是刘紫薇的三姨的儿子,一个月前,预感不妙的蔡县长通过外甥的账户已经转了一笔钱,那时,他就有外逃的打算,钟晶晶那一席话,不过是坚定了他最后的信心。

除了外甥,蔡县长在这里举目无亲,由于身份的特殊,他又不敢到处乱跑,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在国内,通缉令已经贴满大中城市的大街小巷。深居简出的蔡县长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不该出逃,过着这种藏首藏尾胆战心惊的生活,还不如主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判个十年八年,那还有个终了,有个盼头,不像现在,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何处是尽头?

钟晶晶已经整容,加上她不是主角,相对来说,她是比较安全的,她抛头露面的时间比蔡县长多得多。钟晶晶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在国内,蔡县长之前,她还跟很多男人上过床,现在虽然天天守着蔡县长这个男人,但由于担惊受怕,心情始终处于忧郁之中,蔡县长对男女之事再没有以前那样雄暴,刚刚相反,无所事事的钟晶晶此时倒是更渴望得到男人的恩宠,恨不得把那事当饭吃当衣穿,每当夜里同床共枕,钟晶晶就会主动撩拨蔡县长,无奈蔡县长总是提不起兴趣,就是勉强起事,也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像官场里的官腔,说了跟没说差不多,每每让钟晶晶大失所望,有时没过足瘾,自己用手指伸进去,捅来捅去的补补课。

难耐寂寞的钟晶晶后来结识了一位中国留学生向冰,钟晶晶的整容比真实的刘友莲又更漂亮些,真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月之貌,向冰一看见这个有点相似章子怡的钟晶晶,眼睛就直了,这样的美少妇,怎么不是会让正直青春年少的向冰倾慕?交往不久,他们就打得火热,三两天时间就搞在一起,发生了关系。这个向冰不是别人,就是蔡县长外甥的同学,比钟晶晶小十岁,他们的纠结属于姐弟恋。

向冰家里属于中等收入家庭,不是很穷,但也不算富裕。更不能与钟晶晶这样一掷千金的富婆相比。

钟晶晶经常带着向冰和蔡县长的外甥出入那些平时他们不敢企及的高级娱乐场所。钟晶晶也把向冰带回家里,蔡县长隐隐约约察觉他们的暧昧关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自己蔡县长自己不能满足钟晶晶的精神生活和**要求?一段时间,钟晶晶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有时一坐下来,地球也会“抖三抖”一张瓜子脸拉的老长,蔡县长当然知道,那是自己满足不了她了,女性仅有金钱物质的满足是不够的,还有精神的的,蔡县长检讨自己,也是许久没“麻烦”她了,就是少有的几次,也是没有质量的草草应付,一匹饿得嗷嗷叫的母狼,他理解她的不快乐,她的躁动, 她的身体的抗议,她现在需要的是一头肥猪而不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病猫。蔡县长弄了一些药包括伟哥那些,也没用,关键时刻也醋缸里浸泡了的黄瓜一样蔫蔫巴巴,性情决定一切,蔡县长再没有远平时那样的激情,那样的情趣和性趣。男人是女人最好的灭火器,既然蔡县长自己不能满足她,那就只好纵容她,放任她。

向冰的一段日记,记录了他们的情感经历。现摘录如下,以飨读者:“这是一段我的亲身经历,发生在我即将回国的那段时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是想想那段日子,却也是有值得回忆的东西。如果这段感情属于迷茫,那么我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今后再遇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自己还能不能坚守。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在大学即将毕业的时候,会跟一个28岁的女人上床,并产生一点感情。那段时间,似乎有些糜烂,但糜烂的同时,让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或许可以说,她在我的人生中,也算一个导师,一个**导师,写出这段经历,其实也是回忆的一种方式,我回忆她,不是我还眷恋,能够一辈子放在记忆里的东西,我不知道多不多,反正这算是一件。留学的最后一年,相对轻松一些,空余的时间除了上街就是上网。我是通过我的同学认识她的,那个叫钟晶晶有点像章子怡的女人是我同学舅舅的老公,其实老公是对外的身份,因为他们并不是名义上的夫妻,说白一点,就是情妇。她的情夫是个政府官员,当然现在不是了,随着外逃,一切都失去了,职务,一呼百应养尊处优的生活,他的故事我隐隐约约知道一些,但只是一些,详细的并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我唯一感兴趣的,还是钟晶晶。钟晶晶模样不错,挺有气质的,第一眼就给我一种震撼。她大我四岁,我们也是有缘,她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尽管她也是胸大,那里波涛汹涌,但也很有思想,我们很聊得来。在家里聊天不方便,她就经常约我去外面,吃饭喝酒唱歌,开房玩床上游戏,那真是一段奢靡而又刺激的生活。一开始我是有顾虑的,我知道那个成天阴着一张脸,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是她的情夫,以前是一个县的县长姓蔡,也知道他们是从大陆逃到这里来的,按国内的说法就是外逃贪官。碍着她情夫的面子,我当时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漂亮,并没敢打她的主意,后来接触多了,这个女人又比较主动,所以就有了后来的故事。有一天我在宿舍,她突然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我说有啊,什么事?她说,你下来,我开车马上就到你们学校,我在学校门口等你。在此之前,我们单独在外面喝过一次咖啡,而且什么也没做,现在她突然要开车带我出去,我心里突突直跳,有一种预感,仿佛要发生什么事情。我稍稍整理自己,就匆匆跑出去见她,她开着那辆宾利车已经等在门口,要下车玻璃朝我招招手。我向她走去,钻进她的车,她的车内喷着香水,那种我喜欢的香型,不浓不淡,正好,闻着很舒服。她很显气质,身材很好,模样无可挑剔,比年轻女孩多了份成熟少妇的韵味,我坐在副驾驶位置,正襟危坐,不敢正视她,她朝我笑笑,说:向冰,你干嘛板着脸,不愿意跟姐去玩吗?一边说,一边就拉着我的手。我知道这就是勾引,我顺水推舟就倒在她怀里,这样的美女,主动勾引自己,我根本无法抗拒。她发动车子,缓缓走着,在车上她告诉我她内心很寂寞的,很无聊,在这里举目无亲,而且,跟蔡的关系也渐渐变淡。 当时她讲着讲着她就抹眼泪了,我一下就慌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情急之下就过去抱住了她。当时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当她的胸紧紧贴着我的时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邪恶的想法,脑袋里想了那事,我正暗骂自己不能这样想的时候,她突然吻住我的嘴,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一刻成**人的气息把我的**一下就点燃了,那种情况下我相信只要是男人都没办法拒绝,接着车子就停在边上,刚好这里是个比较偏僻的路段,我们就抱在了一起,做了男人女人的那个事。那天脱掉裤子的时候她还会主动摸我下面,而我碰到她下边的时候,她的**湿了一大块,我以前也有过女朋友,但是从来没有那么夸张,我也是第一次跟比我大的女人做,感觉很兴奋又害怕,她下面很滑,做的时候很顺利,做完有点的感觉。从那次之后,我们在一起的次数多了,她总是有很多的花样,我觉得跟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挺荒唐的,一个留学生跟别人的情妇偷情,她属于那种性得不到满足的,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疯狂,当然,我自己的身体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有一次在她家里,蔡出去一家医院检查身体去了,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就在客厅沙发上做,正当我快速**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门铃声,吓了我一跳,以为蔡回来了,冷汗“刷”一下从额头滚落下来,滴在宽宽的沙发上,却原来是虚惊一场,好久不见动静,她让我藏起来,自己穿好衣服去查看,回来说是楼下小孩贪玩乱按的,虽然如此,但我们还是被这突然的声音惊吓到了,但回过神那种偷偷摸摸又让我们有种心有余悸的兴奋,于是后面两个人又疯狂的抱在了一起。”

正文 第245章欲望极强

第245章极强 向冰比蔡县长更年轻,但毕竟是个雏儿,性生活方面在钟晶晶指导下能来两下,暂时让钟晶晶取乐**,但钟晶晶是个**极强的人,加上蔡县长,这两个男人还是没能满足钟晶晶这方面的要求。

第二个小白脸钟晶晶是偶然认识的,姓杜,名字这里就省了,暂且我们就叫他小杜吧。这个小杜跟钟晶晶他们是同一个小区的,算是邻居吧,年龄比向冰大一些,比钟晶晶小一些,他们的关系也是姐弟恋一类的。小杜的母亲在国内,父亲在加拿大做生意,他自己也像向冰一样在在这里留学,以前小杜在澳大利亚留学,后来就转到这里,一所名气不大的学校就读。

因为他父亲生意不错,赚了一些钱,说起来,小杜也算个富二代了。大凡富二代官二代,都不会好好学习,好好学一些本事,反正家里有钱,反正父母有本事,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呢?小杜也是这样,没把读书当正事,三天两头在家里开派对,生日派对,假日派对,一伙男男女女成天在他家里疯,喝酒唱歌跳舞,参加派对的有中国大陆的,有台湾香港青年,也有外国人,玩得很疯,什么刺激玩什么,要说年轻人在一起玩一玩倒也是无可厚非,让人崩溃的是往往派对衍生出来的一些雷人事件,这种高富帅的生活真的是丝们所无法想象更是没法体验到的。

钟晶晶是偶然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又在小杜家开派对,小杜一个朋友小彭的女友临时有事不能来,他们一也是好玩,二也是寻求刺激,就有人建议,从现在开始,看见的第一个女人不管长相,不管年纪,只要是女人都想法子弄过来做小彭的女朋友。他们几个人就在门口等着某一个女人的出现,结果最先出现在他们视线的就是从外面购物刚刚回来的钟晶晶。好奇加上无聊,钟晶晶犹疑一会儿就答应了这些小伙子的邀请,参加了他们的派对。 一个宽敞华丽的大厅,一群年轻的俊男靓女,女生一个个穿的那个清凉,胸白花花一片,吸引着男生的目光,若隐若现的一片春光,真是想不注意都难那!相对而言,钟晶晶穿的比较保守,也比较拘谨,但几杯酒下去,也渐渐熟识了随便了,钟晶晶原本就是一个比较开朗开放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轻易就答应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群不熟悉的人混在一起。小杜他们原先就跟钟晶晶说好,只做小彭名义上的“女朋友”派对的目的,无非就是大家放松放松,乐呵乐呵。小彭也守信,尽管他的朋友们都是男男女女楼一起脸贴脸胸靠胸无限亲昵,他却是连钟晶晶的手都没碰一下,反而是一句句“钟姐”显示出自己对钟晶晶的生分的尊敬。小杜看看这样,就把自己的女朋友推到小彭身边,说,咱们换换吧,就把钟晶晶拖过来。钟晶晶也不介意,笑盈盈过来陪小杜坐在一起,心想,大白天的,你还敢对我怎么样吗?

小杜热情地频频劝酒,钟晶晶先喝了一些,经不住劝,又喝了几杯红酒,脸红红的,像晚霞一样美丽,直把小杜看的心花怒放。其实一看到钟晶晶,小杜已经十分呆了七分,没想到竟然有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是自己的邻居。

劝酒的,唱歌的,起哄的……气氛真是热烈得很。虽然有排气扇,但抽烟的人多,屋内的空气还是有点浑浊。

钟晶晶出去上过一次洗手间,那时已经闹到下半夜近一点,钟晶晶准备再呆一会就告辞,虽然已经对蔡县长产生隔膜,但也不是做的过分,这次答应小杜他们参加这样的活动,她就不敢说没有一丝暧昧成分,她更不敢一宿不归。她刚回到大厅,就听到女人惨叫的声音,她起初以为有人不小心摔倒,定睛一看,这叫声却是从靠墙那一张宽大的三人金丝绒沙发上传过来的,虽然钟晶晶不是保守之人,但那一幕也把她震撼了! 一个女的睡在沙发上,光着身子,两只穿着**袜的脚架在沙发靠背,一个男的半蹲着在她的身体里面进进出出,每一次撞击,女的就会发出巨大的叫声,是**的的**声。众目睽睽之下,一幕活生生的!钟晶晶不敢过久注目,一会儿就羞愧地低下头,心里却是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喃喃地对小杜说,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小杜一把揽住她的蛮腰,坏坏地笑:钟姐,这算什么,我们也可以这样的,没人会笑话我们。钟晶晶脸更红了,她是打死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公开与谁**的,这样的底线她必须坚守,至于跟小杜发生关系,不是在这里,也不是在今晚,而是一个星期后,在她自己那部宾利车上。

那一晚,钟晶晶跟小杜没有艳色故事,跟在座的任何人都没有故事,醉意蹒跚的钟晶晶自己走回去了,虽然小杜怀着不良目的地竭力挽留,钟晶晶就坚持离开,送到门口,小杜拥抱了这个稀里糊涂走进他们世界的白璧无瑕的大美女,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让钟晶晶看着都心疼,钟晶晶照着小杜脸颊上吻下去,含情脉脉地说:小杜,我们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会见面的。

果然,后来他们经常见面,经常在一起喝酒唱歌什么的,钟晶晶有的是时间,小杜有的是空闲。那一晚,小杜约钟晶晶在一家酒吧喝酒,一直到深夜,小杜喝了好多酒,倚醉卖醉,车子也不开了,缠着钟晶晶开着她的车送他回家,就那一晚,在钟晶晶的宾利车上,他们那个了。 其实当时他是清醒的,很期待跟她发生点什么。那天晚上,他们一进车里,他就扑了过去,没有太多的前奏,他一分钟之内就剥光了她的衣服进入了她的身体,钟晶晶的感觉就象一把利剑,了她的身体,她当时没有一点**,甚至还有点疼痛的感觉,但她没有拒绝他,更没有反抗,她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到来的。那晚他挺用劲的,可是钟晶晶却没什么兴奋感,他似乎只会用传统的体位**,后来钟晶晶受不了,那样的姿势很憋屈,也进得不够深,反而让她有一种喝着滚烫的开水解不了渴的感觉,所以她索性主动翻身,把小杜压在下面,用了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小杜“坐”进自己的洞洞,自己在下面用力地一挺一挺……当时小杜很夸张地呻吟了一声,连说几声“好爽好爽!”

而钟晶晶的感觉也好多了,掌握了主动权,全心投入了这场欢爱当中,事后,小杜对钟晶晶说:“钟姐,你让我开了眼界了!”

钟晶晶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装,一边对小杜说:“小弟,你钟姐还有许多招式没使出来呢!”

这一句,又让小杜生出许多遐想。钟晶晶忘不了问一句:“小杜,那晚你们请我参加你们的派对,是不是处心积虑有预谋的?”

小杜坚决地摇摇头:“才不是啊,我们找上你是随机的,这才是真正的缘分啊,没想到就找上你这个大美女,没想到就成就了我们的一段因缘!”

在加拿大异国他乡,有三个男人同时宠爱着钟晶晶,这才让她暂时安分下来。

当初钟晶晶把自己整容成刘友莲,那完全是为了博得蔡县长的欢心,现在钟晶晶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吃亏,这算什么呀,自己竟然成了刘友莲的替身,虽然这费用全部是蔡县长掏腰包,但心里总是微微不爽,自尊心受到创伤的感觉。钟晶晶也有初恋男友,姓岳名山,虽然后来基本没有联系,但岳山在钟晶晶内心深处有一道抹不去的影子,过去的一幕幕景象时不时就会浮现在钟晶晶眼前。岳山是钟晶晶的高中同学,很调皮,情商高,但学习成绩却不是很好,钟晶晶从小就是美女坯子,初中高中都享有校花美誉,无人可敌。女人都需要男人的关心和爱抚,豆蔻年华的钟晶晶也不例外,美女当然是被人尤其是男人关注的对象,长得美不是女人的过错,但过分的关注往往使钟晶晶缺乏安全感,豪爽的岳山就做了钟晶晶的保护神,有一次,钟晶晶受到一个社会上两个流氓的扰调戏,岳山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与对方两个人搏斗,对方虽然人数上占着优势,但岳山的不怕死最终还是吓退了他们,岳山用流鼻血的代价,换取了钟晶晶的好感。从此他们之间的感情骤然升温。学校不容许学生谈恋爱,他们的爱情隐蔽在地下悄悄进行。逛逛街,看场电影,没人处拉拉手拥抱一下,有一天约好晚上广场会面,岳山到的时候钟晶晶还没到,等了大概四十分钟才到。钟晶晶解释晚饭后有一亲戚串门,又聊了一会天才脱身,岳山也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散步。广场绕圈走一遭就出了县城,走到一座石桥边时,微风拂过钟晶晶的秀发,岳山侧脸看她,忍不住一时冲动便在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很想很想她她很喜欢很喜欢她之类的话,当时钟晶晶挣扎了一下,似乎有些嗔怪,问他约她见面是不是就为了占她的便宜,是不是经常这样约女孩子。岳山说没有,是真的喜欢你钟晶晶,没感觉的人我碰都不愿意碰,她听着受用,也没说话,两个人静静地伫立黄昏的旷野,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和头发。之后岳山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唇,她也回吻了岳山,后来他们便转移到了一个僻静处,那是一块废弃不用的菜地,正好有一些干稻草,收拾收拾就是一张简易的床,岳山弄完“床”便把钟晶晶压在“床”疯狂地亲她,钟晶晶也挺疯狂,搂着岳山的脖子回应他……她衣冠不整平躺在“床”上,少女结实的身材,青春姣好的面容,胸部已是饱满挺立,这些让岳山激动不已,兴奋不已,身材虽不像少女般紧实,但也没有多少赘肉,胸部倒是保养的很好,他用手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身体时,钟晶晶口中发出的呻吟更是让他**,鲁莽的少年手忙脚乱采摘了青涩的果子,他们不知弄了几次,直到筋疲力尽才满足的睡着了……

正文 第246章党委书记

第246章党委书记 康明山所在的乡叫富竹乡,这是现在的名字,以前不叫富竹乡,叫苦竹乡,因为这里的大山长着许多苦竹,后来村民觉得那个“苦”字不好听,不吉利,就要求更名,改为现在的名字——富竹乡。

康明山调到那里任党委书记时,这名字就改过来了。康明山到富竹乡最大的成绩就是办了一家企业,专门加工苦竹,动员老百姓把山上的竹子砍下来,切成片,制成美味可口的罐头。听说效益很不错,康明山在老百姓中口碑也不错。关于他的故事,我尽管来到这里不久,也听得不少。

康明山思维敏捷、逻辑清晰,一份洋洋洒洒的领导讲话,他只听一遍,就能提纲挈领地说出个一二三。在听取村长们的工作汇报时,他总是要求多讲具体问题,不说套话假话;对下面反映的情况,也从不推三阻四,该解决的从不含糊。听说一年冬天,有一座小桥基础冲刷,有危险,康明山第一时间赶过去,现场指挥抢修。

有人追根溯源,认为康明山如此细致入微的工作风格,与他此前多年的农业局办公室工作经历密不可分,康明山在县农业局办公室这个位置上呆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有人说了了这样一个故事:某年,市里一位领导来富竹乡视察,县长以及康明山全程陪同,其间到一个先进典型村考察,其他事情都做了充分准备,百密一疏,在市领导坐的椅子和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灌满热水的暖瓶,领导正要坐下时,康明山一个箭步冲上去,把暖瓶抓到手里,然后找来杯子,热情洋溢地从容不迫地给市领导倒了一杯开水。反应之迅速,身手之敏捷,令在场所有人印象深刻。

这样一个有能力,有素质,文化水平也不低的基层干部却在这样的大山里埋没了,我不禁为这条汉子鸣不平。真像陶静说的,有机会一定要帮帮他。

我们相约去富竹乡的时候是周末,星期六。大家说好在康明山家里集中,康明山的家在县城,自己做的两层楼房,不高档,不讲究,但比较宽敞。我说,假日去那里,你们乡里不放假么?康明山说,现在正在搞计划生育,时期,乡里这段时间一律不放假。我又对陶静说,假日不在家陪陪老公,老公会不会有意见啊?我说这话时,康明山正好出去了,陶静就一脸坏笑看看我:“天天陪他,都陪得没感觉了,正好换换口味,陪陪你这个老公。”

这个陶静,单独相处的时候,真是浪的可以。

我的专车就是一部桑塔纳,专职司机是个小伙子,叫马忠。

陶静没有专车,康明山更没有。

去苦竹乡的路很不好走,二十几公里的路,走了一个多小时。

康明山美其名曰要“指引道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把后面的位置留给我和陶静。这家伙也许是有意为之,一个本地出生的司机还会不熟悉去富竹乡的道路?我和陶静的“非常关系”康明山嘴上不说,心知肚明。

路上无聊,为了解闷,康明山说了一个段子。

“一个美国人,一个日本人,一个中国人在丛林探险,结果全被吃人部落抓去了。部落酋长说:‘我今天心情好,不吃你们,但你们都得挨一百板子。不过,在挨板子前你们可以实现一个愿望。’先挨板子的是美国人,他说:‘挨板子前,先给我上垫10个坐垫。’垫罢,板子雨点般落下,先前70板还凑合,70板之后坐垫被打烂,然后就是板板见血……打完后美国人摸着走了。日本人见状后,要求垫10个床垫。100板打完后,日本人起身,拍拍没啥事,便对自己的模仿能力和再创造能力吹嘘一番,并想坐在一边看中国人的好戏。中国人慢慢趴下,悠哉悠哉地说:‘来,把日本人给我垫上!’”听完这个段子,我煞有其事对陶静说,你看看康书记在宣泄仇日情绪,为什么偏偏就是日本人,而不是韩国或者新加坡人?

随着车子颠簸,陶静的长发一甩一甩,发梢不时轻轻地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我的脸庞,她嘴一瞥,说:“你还别说,康明山这家伙真是对小日本成见深深,那个苦竹加工厂最先是一个日本人来洽谈的,康明山没给,给了一个台湾人。尽管这个日本人提出的条件比台湾人还优惠些,康明山还是力排众议把项目给了台湾人。”

我说:“这也不一定是爱国精神的体现,谁知道那个台湾人私下给了我们康书记什么好处?”

我知道康明山不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人,我才敢这么说。

康明山回过头,对我说:“县长大人,天理良心,我康明山没有收过台湾佬一分钱。”

陶静就笑一声,说:“县长大人,他们乡里有人就怀疑里面有猫腻,说是康书记得了台湾老板的大红包。还给县纪委写了告状信。”

“补充一句,”

康明山又回过头来,“陶静这个‘力排众议’用词不当,力排可以这么说,众议就不妥当,因为赞成台湾佬的人还是多数,后来在党委会上进行表决,七个委员,一票弃权,一票反对,五个赞成。要不然还通不过。”

这样的事也要通过党委会投票决定?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我想,反对的人不多,但也是不可小觑的力量。一问,这反对者果然不是别人,是与康明山平起平坐的乡长。

在咱们中国,地方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平衡,是政治正常运转的核心问题之一,两人的“和”与“不和”直接影响当地政坛生态。

在县乡这个层级,党委书记往往处于强势的地位。因为一个县事务不多,党政事务也难分清;基层干部人数有限,常常是这样,党委书记说话是“规矩”乡长说话只算“意见”乡长与党委书记意见偶尔不合,那是正常现象,最后,党委书记的意见往往是最后的意见。像这样把争议提上党委会桌面,通过投票来决定谁对谁错,这样的矛盾就不是一般的矛盾了。党政一把手分歧如此,后面的工作怎么做?我真是替康明山担忧。上面跟县委书记不是太入港,这里又跟乡长摩擦不断。我当时就暗下决心,争取早点把康明山调进县城。

富竹乡真是“山”那山崎岖陡峭,却也林木葱荣,最惹眼的就是那成片成片一蓬一蓬的苦竹子,山风一吹,摇首摆尾,像是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窄窄的沙土道路,车子驶过,尘土飞扬,我直担心,万一有车相向,这窄窄的路怎么避让?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我们一直到乡政府,也没有遇到另一部车。

富竹乡政府所在地是一所破旧的平房,原来是一所小学校,八十年代末一位当地的华侨捐资建了新校舍,这老校舍装修一下就做了乡政府。

所以当地老俵就说,富竹乡最新的房子是小学,最烂的房子是乡政府。还有另一种说法,乡政府搬进老学校,就是为了空出屋子给台商办苦竹加工厂,就是乡政府的领导抱台湾老板的粗腿。说到这个问题,康明山一脸无奈,抱屈地对我说,我把房子租给台湾佬,一个月租金三千元,一年下来也有十多万,这些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十几万元对一个偏远乡镇意味着什么?你也知道,县里的财政并不是那么富裕,一个月给我们乡的经费就那么一点,入不敷出,不想办法增加一点收入,工资都不能及时发放,那些资金缺口又怎么办?

我说,你不会把学校租给他,为什么要讲风格,自己住烂房子?

康明山苦笑一声:“烂房子租金有那么高吗,再说,人家看上老乡政府一个大院落,地方比学校宽敞得多,适应建简易厂房。”

路上就说好,不开会,不公开我的县长身份,权当一次朋友拜会。陶静说,应该叫“微服私访”乡长姓谭,个子不高,白白净净,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我就搞不懂,这样一个貌似文弱书生,哪有底气和党委一把手较劲?

一接触,我就知道我错了。谭乡长既不文,也不弱,而是一身霸气。

康明山领着我进到他办公室,指着我向他介绍,只是他的党校同学,并没有说出我的身份。最起码的礼节也要站起来,握握手吧,乡长大人没有,只是抬头看我一眼,心口不一敷衍一句:“欢迎。”

那口气冷的像山里的泉水。看着我后面的陶静,这才慢吞吞站起身子:“陶主席,您也来了。”

陶静是政协副主席,好歹也是县领导,要不然,这个老谭也许也不会站起他高贵的身子。

谭乡长的傲慢,反证了他对康明山的深深的成见。我当时猜想,也许这家伙靠上了汪书记或者更大的官,才敢这样嚣张。以后打听的结果果然如此,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中午吃饭,康明山谁也没叫,偏偏就叫来让那个台湾老板,我当然心知肚明,这家伙是转移支付,让台湾佬出饭钱。我悄声对他说:“明山,你们常常这样敲竹杠吧,也不怕把人家吃空,不怕把人家吓跑?”

康明山嘿嘿一笑:“资本家的竹杠不敲白不敲。再说了,这样的鬼地方,有几个客人来?一餐饭也值不了几个钱的,咱有言在先,你别指望像城里一样排场阔气,这里只能弄些家常菜。”

我说:“家常菜最好,比大鱼大肉好。”

听说饭店离乡政府不远,我就提议一行人干脆步行,把车子停在政府院子里。

富竹乡只有两家饭店,两家看起来都不怎么行,规模不大,设施也很陈旧。这也难怪,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平时有谁会来?

我们边说边走,拐个弯就看见一块牌子“富竹酒家”小小饭店,也敢称“酒家”我暗自觉得有点滑稽。

康明山没有领我们进去,而是越过“富竹酒家”继续往前走。

康明山对我们说,前面还有一家,虽然也不怎么像样,但比这家更卫生一些。

我们又走过一段直线路段,大概一百米,果然又看见一副蓝底红字的招牌——“山野饭店”我看着那块招牌,说:“这名字还实在,也有点情趣。是不是以苦竹笋为主啊?”

康明山答道:“苦竹笋那是少不了的,苦竹咸菜汤是这个饭店的特色菜呢。有一次市委孙书记来,喝过这汤,赞不绝口呢!”

台湾老板已经恭恭敬敬等在门口:“欢迎各位领导,里面请!”

台湾佬五十左右,皮肤微黑,头发微白,笑起来很谦和的样子。

“书记,就这些客人吗?后面还有吗?”

“打老虎啊,要那么多人干嘛?就这些,都是我的同学。”

台湾佬满脸笑容把我们迎进去。

小小饭店,没想到还有小包间,我想这一定是为了乡政府以及财政所派出所这些公款消费的饕餮之徒们准备的。

包间不多,只有两间,我们占了其中一间,围着一张圆桌坐下来。

台湾佬出去点菜,我笑着对康明山说:“你知道外国人是怎么评价中国人的吗?”

“怎么评价?”

“北美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一家企业,经得起你们几下折腾?不仅吃饭,苦竹罐头什么的,也要表示表示吧?”

“县长你这就是冤枉我了,我们这些开销,后来要在房租里面对除的,不是白吃白占。而且,我还警告乡政府人员以及相关部门的负责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也不准拿加工厂的成品半成品当礼品送人。”

“不错不错。”

我对康明山的警告表示赞成和欣赏,是啊,一个私营企业,你拿一点,他拿一点,拿的人自己到没觉得什么,可是对一个企业那是一笔大损失。能够“拿”的人,多多少少又是相关利益人,企业主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表面上也得装出心甘情愿的样子,心怕一得罪,什么时候就给个小鞋穿穿。

服务员是个小女孩,还是个童工,瘦瘦小小的,她手忙脚乱帮我们沏茶,陶静不放心,自己用开水把茶具和碗筷用开水瓶里的开水重新消毒,并亲自拿起茶具泡茶。

台湾佬点菜回来,告诉康明山都点了些什么菜。康明山对他说:“点好就行,我这些同学都是些好对付的人,你就是泡碗方便面,他们也不会有意见的。”

我看看谦恭有加的台湾佬,又看看大大咧咧的康明山,心里有一个想法。县里最近准备成立招商办公室,头脑活络又讲原则的康明山倒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

正文 第247章乡野美女

第247章乡野美女 除了那个苦竹汤,席间还有一个特色菜,那就是红烧芒鼠肉。这里的大山除了盛产植物苦竹,还盛产一种貌似老鼠却比老鼠大得多的小动物——芒鼠。这个东西不属于保护动物,常常被本地人做成桌上美味。

苦竹汤是最后上的菜,这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个瘦小的小妹端着满满的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汤从门口入,我看着她就有点担心,所以我就一直注意地看着她,她是从陶静旁边上菜的,就在她费力地举起那碗准备放上桌面的时候,我担心的事发生了,那碗底被桌沿磕了一下,小妹妹手中的碗失去平衡,里面的汤小瀑布似得洒了一些出来,有一些直接就洒在陶静的衣裙上,先是我喊一声“陶静小心!”

接着是陶静的尖叫,然后惊恐地站起来。所幸未伤及皮肉,只是弄脏了衣服。

我的心一阵揪紧,当知道并无大碍之后,我开了一句玩笑安慰陶静:“陶静,俗话说,请客不请妇女客,又要吃又要拿。你看你看,果然是这样啊!”

台湾佬就大声训斥那个小姑娘,粗大的嗓门惊动了老板,老板进来看到这个情况,板起一副脸,狠狠批评了小姑娘。小姑娘本来心里就急,又挨了一顿骂,“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姑娘固然有错,但台湾佬和餐馆老板盛气凌人的样子也让我反感。我就对那个老板说:“算了算了,没事,你出去吧。”

我走近那个小女孩,看看她那双被热汤烫的发红的小手,说:“小姑娘,你去找点精茶油什么的敷敷,别让伤口发炎了。”

小姑娘本来已经停止哭泣,听见我的关心,心里又委屈又激动,又嘤嘤地哭起来。

老板领着小女孩千道歉万道歉地退出去了。

陶静自己从开水瓶里倒出一些开水在大杯子里,用面巾纸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沾在裙子里的汤迹。

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对康明山说:“这个老板雇佣童工,这女孩才多大阿,明显违反劳动法,你这个党委书记也不管管?”

康明山答道:“这些小事都要管,我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做不来。”

“那个加工厂是不是也有很多这样的童工?”

“有一些,但不多。林县长,你也知道,农村穷啊,有些家庭孩子缴到初中毕业就让他们辍学了,这些半大孩子怎么办,就去打工贴补贴补家用。”

“那个小女孩也是本地人吧?”

“是的。叫李翠翠,她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家里真是穷。”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这就是超生户的恶性循环。

“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就生了四个孩子,计划生育就不是小事了,你们也不管?”

“他们是躲在外面生的,生下那个男孩才会来。”

“典型的超生游击队。”

我叹一声。农村就这样,头脑的的观念是生下儿子才算是传宗接代,一百个女儿也不如一个儿子,所以就千方百计地生,不见儿子誓不休。

乡野饭店,也不便宜,一餐下来,三百一十八元,老板主动减去十八元,收了三百整数,说是弄脏了客人的衣服,算是赔偿。

结账的时候,我顺便问老板,那小女孩的烫伤有没有进行处理?老板说,农村人,命硬着呢,不会那么娇贵。我就沉下脸说:“这位老板,假如这个小女孩是你的女儿,你也会无动于衷吗?你马上找点烫伤药给她敷上,万一有个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老板脸上讪讪的,答应一声。

出了饭店大门,台湾佬邀请,去他厂子里参观参观,顺带带一些产品回去。我说,参观可以,礼品就免了,我单身一人,回到县城也不会弄来吃。我看着陶静对康明山说:“是不是找件衣服帮陶静换换装,裙子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的陶主席床了呢!”

陶静羞赧一笑:“你们才床呢。”

康明山说:“我们乡政府倒是有一个女的,身材矮胖,像一枚三寸钉,陶主席穿不了她的衣服。哦对了,学校有个女教师,身材和陶主席差不多,穿着也大方得体,我们找她看看。”

“星期六,人家不回去吗?”

“她是本地人,家就在学校附近。”

这个女教师姓李,叫李箐,长得细皮,模样也周正,二十出头的样子,青春靓丽。

看见她,我就说:“明山,还是苦竹子养人啊,瞧瞧人家李老师,那皮肤简直就是浸泡过的笋子,多白多嫩!”

康明山说:“老同学,那你就来我这里挂点,保准你常常吃到新鲜的苦笋子。”

这时台湾佬不跟我们在一起,我就拿他寻开心,我说:“也不一定呢,你看那个台湾佬也是天天吃那个东西吧,瞧瞧人家,还是那么黑!”

听我这样说,大家想到台湾佬黑不溜秋的样子,齐笑。

陶静换上李箐的衣服,那是一套紫色的连衣裙,倒也合身。

康明山留我们住一晚,理由很充分,他说,晚上叫两个村长来陪你,这两个村长可不是一般的村长,是县人大代表。认识认识,拉拉感情,到时候选举的时候用得着人家。康明山说,你不要以为选举都是走过场,我们县就出现过县长落选的事。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万一落选,多没面子。

我说,晚上吃饭,是不是把李箐一起叫过来?

陶静就有点吃醋,说:“康书记你不用拿人大代表诱惑县长,那个李箐美女就可以勾住他的魂。”

晚上果然邀了那两位村长,李箐没有来,康明山说,人家黄花闺女,脸皮薄,不好意思见官呢。

我心里就有些遗憾。

还是那家餐馆。

席间,康明山公布了我的身份,大大咧咧对那两位村长说,林县长是个好官是个清官,你们给我记住了,选举时你们必须无条件投赞成票,不许耍阴谋。

两位村长当然只有点头的份,说,哪敢哪敢!

闲谈才知道,其中一个村长姓李,就是李箐的父亲。父亲在场,难怪请不来李箐。

我在办公室跟康明山谈了我的打算。

“明山,最近县里准备成立一个新的机构,招商办公室,正科级别,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我原以为康明山一定会感恩戴德满口答应下来,一个困在深山老林的基层干部,有解脱的机会又何乐不为?

没想到康明山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只是淡淡的反问一句:“招商办公室?”

“是啊,负责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你知道,大王庄县是个农业县,基本没有工业,县里决心改变经济落后的面貌,就必须走招商引资的路子,所以这个招商办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富竹乡那个加工厂就给我们带了好头,你在这方面多多少少也取得了一些经验。那天去富竹乡,参观过那个加工厂,我就想,你康明山担任招商办头头还是合适的。怎么,难道你不感兴趣?”

“让我考虑考虑。”

“你这家伙,是不是舍不得那只金凤凰?”

“什么金凤凰?”

“李箐啊,是不是被她迷住了,爱屋及乌,舍不得离开富竹乡?”

“谷子,你可不要乱说。”

私人场合,康明山不叫我县长,就叫我谷子,显得亲密。

“要不然,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难道真的留恋那些苦竹笋?”

“谷子,你新来乍到,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康明山说出自己的担心。

“你让我去招商办,我谢谢你的一片好心,但是,汪书记会同意吗,他会心甘情愿把这样一个好位置让我康明山占着?”

“你和汪书记关系很僵吗?”

“表面不僵,骨子里也不亲近。”

康明山说,“我就像汪书记嘴里的一颗假牙,少不得,也长不稳。”

我就暗笑,笑康明山用假牙这个比喻用的很准确。康明山有能力,汪书记借用他的能力搞好一方工作,但又不会信任他,重用他,康明山这颗假牙不会长在汪书记的肉上。

我先是跟常务副县长李旭通气。

李旭是本地人,是地头蛇,当了两届的常务副县长,资格老,当地也有号召力。要做好工作,这是个应该好好利用的人。

李旭是省农大毕业生,比我先出来参加工作。先是农业局技术员,后来任一个乡的农机站长,再后来就是乡长,一直到副县长。前头势头旺,嗖嗖几下就窜到副县长的位置,后来就不行,一直停滞不前,一直没能提上去,在副县长位置上干了近十年。

我进到李旭办公室的时候,李旭正低头写字。看我进来,忙站起来招呼:“林县长来啦,快请坐!”

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李县长雅兴,还会去练字。”

我瞥一眼他面前那张写满字的纸。

“没事,就乱涂一气。”

虽然粗粗一撇,我也发现李旭的钢笔字写的相当不错,很有气质。

看起来这个李旭还是有些才气的,听说工作能力也不错,在乡里任一方诸侯的时候,把那里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经济从全县倒数第几一下子跃为先进行列。被省里树为先进典型,李旭本人也获得省劳模称号。

但我发现,李旭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甚至有些颓废。也许是长期得不到提拔,把他的锐气给淹没掉了?还是受过什么打击,使他一蹶不振?

我还发现,李旭没事就喜欢下基层,下乡,下单位,早上出去,下午回来,回来就关在办公室练练字,外面那些应酬,他也很少参与,实在躲不掉的推不脱的,也是被动应景,一点也不活泼,更不嚣张。

听说有次来了省报的一个名记,这个名记是李旭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他的恩人,因为在乡下时,就是这个名记的一片长篇通讯,让默默无闻的李旭“一举成名天下之”成了领导关注的对象,李旭评为全省劳模,调到县里当了副县长。李旭就请他吃饭,还顺便叫了几个部门的头头。

这一次李旭忍不住喝了很多酒,醉了。记者对他说:“李旭,多年不见,怎么还是一个副县级?”

趁着酒劲,李旭嘴里就没遮没拦,当着许多人的面就说:“我的副县级也就是到头了,为什么?因为副手有一把手压着你,你永远也干不出成绩,作为副手,成绩和功劳是别人的,失误和错误就会推到你身上来。”

我不知道李旭这句话有几分道理,我只知道李旭确确实实说过这句话。我望着矜持稳重的李旭,心里想,要不是遇到知己,要不是喝了太多的酒,李旭打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县长,我谷子是新来乍到,你经验丰富,人熟地熟,你得多多指教我才行。”

我这时坐在李旭对面那张椅子上,与李旭隔着桌子。那张椅子是平时下级汇报请示工作时坐的,这时我坐在那里,李旭分明不安,这样的坐法,倒像我是下级,向李旭请示汇报工作来了。

李旭就站起来,要我坐在他的位置上。

我笑笑说,又不是开常委会,还论级别排座位?再说,我们都是从省城读书出来的,论起来你是学长,我是学弟呢!

李旭就轻轻一笑,这才重新坐下。

我问他:“李县长,你说说看,要把我们县的经济搞上去,有什么高招?”

李旭沉默一会,才慢吞吞说:“单靠农业,那不行。”

“那怎么办?”

李旭沉默不语。

我就说:“李县长,我们也是沟通交流,希望你不要我当成你的上级,就把我当成你的学友。咱推心置腹谈一谈。说对了,给我提供参考,说的不对,那也不打紧,权当一次私人式的谈话。”

听我这样说,李旭才又说:“林县长,依我看,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一是发展工业,二是土地开发。”

其实,两条路子都是引进外资,搞活自己的经济。

“李县长,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把康明山从富竹乡调出来,担任招商办主任。你看如何?”

“康明山倒是个有魄力有能力的人,人也正派。”

李旭后来又补一句:“我一直很欣赏他。”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就更有数了。至少常委里面,我已经有了一个坚强的支持者。

和李旭沟通很顺利,和汪书记沟通就不顺利,干脆就是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汪书记单名一个鑫字,也许是五行缺金,父母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汪书记是北边人,却没有北方人应该有的高大身躯,只是满口卷舌音的普通话,提醒我们他不是南方本地人。汪书记是林学院毕业生,也算是知识分子出身。范明春行伍出身,倒显得斯斯文文,很有儒将风度,汪鑫知识分子出身,外貌却像个大老粗。

汪鑫原是个农村人,父辈以及父辈的父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到汪鑫这一辈,汪氏家族发生了转折。1976年9月,汪鑫被推荐上了大学,进入南方某省林学院,从此,汪鑫开始打造自己的“辉煌历史”大学时期的汪鑫一年四季都穿一条绿色的军裤,生活中很朴实,倒有一股军人气质,总让人以为他是个复员军人,说话又简练,逻辑性也强。在大学就以能言善辩著称。

推荐的大学生年龄不一,来自各条战线,同学里面,汪鑫表现比较成熟,比较突出,一点不像来自北方农村的农村男孩。那个时期的汪鑫表面也很谦虚,见到老师恭恭敬敬,见到同系的同学都会点头打个招呼。同学拥戴他,老师也很欣赏他,入学第二年就被选为学生会主席,常让他负责组织文艺活动和运动会什么的。

两件事情,更让汪鑫在校园里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第一件事是篮球。林院的师生们起初打篮球只是乱拱一气,几个人凑到一起,不讲技术,只讲输赢,有时让输者请一餐饭,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地玩。汪鑫观察之后,加入进来,他的加入,让“游击战争”变成了“正规战争”他对大家说,要打就认真打,打得像模像样,打出我们林院的水平。他将同学分成两队,分别为林院甲队和林院乙队,自己做了甲队队长,学生会副主席做了乙队队长,还临时请来体校的老师做业余教练。从此,大家开始正规训练和比赛,技术上也得到大大的提高,汪鑫多次带领学校球队跟外校比赛,常常是大胜而归。林院篮球队声名大振,队长兼组织后卫的小个子汪鑫也出了名。

第二件事是汪鑫被推举为学生会主席后,带着部分学生代表学校食堂“开火”林院食堂的员工基本上是当地农民,不仅做饭炒菜马虎了事,而且对学生的态度也十分横蛮,不把学生当回事。那是**尚未结束,但学生可以批斗老师,却对那些“农民工”无可奈何。也有学生在校园里张贴大字报,但这根本没用,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汪鑫当上学生会干部后,和食堂工作人员进行了面对面的交锋,几经努力,最后促成了食堂实行评分制。他要求食堂师傅们必须统一穿白色工作服,挂牌上岗,并在校门口挂上意见箱,接受同学投诉,然后,定期开箱评分,哪位师傅表现好,分数就高,表现差,分数就低,他们的工资与分数挂钩。这样一来,食堂人员的态度马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学校的伙食也得到根本的改善。

“让康明山当招商办主任,不行!”

汪书记一口就回绝,连回旋余地都没有留。

“据我了解,康明山的工作能力很不错,应该能胜任这项工作。”

再说,他在富竹乡也干的很不错。”

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乡下干得好,不等于县城一样干得好,富竹乡的工作搞好了,并不意味着能把招商办的工作干好。”

这是什么逻辑?

我望着汪书记秃秃的头顶,心里很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要不先让他试试,不行再换人?”

“林县长,恕我直言,你这句话就显得不成熟了,工作不是过家家,哪能随便乱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原来这个汪书记根本就没把我这个搭档放在眼里,在他眼里我还是个不成熟的学生娃。

我本还想跟他商量一些别的事情,看他这副模样,就没提,匆匆告辞一声,急忙退了出来。

我去了康明山在县城那个家,把觐见汪书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我说:“康明山,汪书记对你成见很深,这件事怕是没有指望。”

康明山听罢,倒是一副早已有所意料的表情。他给我冲一杯茶,端到我面前,说:“谷子,你告诉我说你被狗咬了,我一点不吃惊,要是你告诉我你把狗咬了,那才是大新闻。当初你提出这件事,我为什么不热心,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知道结果,就是因为我知道汪鑫这个秃驴,他不会让我得意的。”

我在康明山家里用的晚餐。康明山的妻子是县幼儿园园长,很贤惠,很会弄菜。

他们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长得像母亲,眉清目秀,也很有礼貌,一见面就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笑起来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是惹人怜爱。

康明山的妻子和儿子很快就用完餐,剩下我和康明山两个人慢饮细酌,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回忆着党校的那些事,谈论着大王庄县的一些大事小事。

在康明山嘴里,汪鑫是个作风霸道而思想又保守的人。

“成天就知道玩弄权术,就知道结党营私,你看看,大王庄县这几年有什么发展?一潭死水,死水一潭嘛!”

康明山这席话让我想起李旭的牢,一个庸庸碌碌而又霸气十足的县委书记搞无为而治,一个怀才不遇而又不擅长吹牛拍马的副县长又怎么能有所作为,又怎么能得到领导赏识,怎能有上升的机会?

酒后吐真言,喝下四两白酒的康明山不避忌讳向我谈起现实中的汪鑫。谈起汪鑫独霸大王庄县的各种奇闻轶事。

如果说,大学时期的汪鑫是以能力和胆略出类拔萃,那么,时至今日,已担任一方诸侯的汪鑫却是以霸道著称。搞一言堂,搞家天下,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正文 第248章欲望如海

向冰比蔡县长更年轻,但毕竟是个雏儿,性生活方面在钟晶晶指导下能来两下,暂时让钟晶晶取乐**,但钟晶晶是个**极强的人,加上蔡县长,一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人,一个精力旺盛养尊处优的中年人,这两个男人加在一起,还是没能满足钟晶晶这方面的要求。

第二个小白脸钟晶晶是偶然认识的,姓杜,名字这里就省了,暂且我们就叫他小杜吧。这个小杜跟钟晶晶他们是同一个小区的,算是邻居吧,年龄比向冰大一些,比钟晶晶小一些,他们的关系也是姐弟恋一类的。小杜的母亲在国内,父亲在加拿大做生意,他自己也像向冰一样在在这里留学,以前小杜在澳大利亚留学,后来就转到这里,一所名气不大的学校就读。

因为他父亲生意不错,赚了一些钱,说起来,小杜也算个富二代了。大凡富二代、官二代或者名二代,他们都不会好好学习,好好学一些真实的本事,自持家里有钱,自持父母有本事,也不想想坐吃山空,也不想想父母百年之后自己怎么办,反正有一天是一天,反正不愁吃不愁穿,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享受及时行乐呢?小杜也是这样,没把读书当正事,三天两头在家里开派对,生日派对,假日派对,一伙男男女女成天在他家里疯,喝酒唱歌跳舞,参加派对的有中国大陆的,有台湾香港青年,也有外国人,玩得很疯,什么刺激玩什么,要说年轻人在一起玩一玩倒也是无可厚非,让人崩溃的是往往派对衍生出来的一些雷人事件,这种高富帅的生活真的是丝们所无法想象更是没法体验到的。

钟晶晶是偶然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又在小杜家开派对,小杜一个朋友小彭的女友临时有事不能来,他们一也是好玩,二也是寻求刺激,就有人建议,从现在开始,看见的第一个女人不管长相,不管年纪,只要是女人都想法子弄过来做小彭的女朋友。他们几个人就在门口等着某一个女人的出现,结果最先出现在他们视线的就是从外面购物刚刚回来的钟晶晶。好奇加上无聊,钟晶晶犹疑一会儿就答应了这些小伙子的邀请,参加了他们的派对。 一个宽敞华丽的大厅,一群年轻的俊男靓女,女生一个个穿的那个清凉,胸白花花一片,吸引着男生的目光,若隐若现的一片春光,真是想不注意都难那!相对而言,钟晶晶穿的比较保守,也比较拘谨,但几杯酒下去,也渐渐熟识了随便了,钟晶晶原本就是一个比较开朗开放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轻易就答应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跟一群不熟悉的人混在一起。小杜他们原先就跟钟晶晶说好,只做小彭名义上的“女朋友”派对的目的,无非就是大家放松放松,乐呵乐呵。小彭也守信,尽管他的朋友们都是男男女女楼一起脸贴脸胸靠胸无限亲昵,他却是连钟晶晶的手都没碰一下,反而是一句句“钟姐”显示出自己对钟晶晶的生分的尊敬。小杜看看这样,就把自己的女朋友推到小彭身边,说,咱们换换吧,就把钟晶晶拖过来。钟晶晶也不介意,笑盈盈过来陪小杜坐在一起,心想,大白天的,你还敢对我怎么样吗?

小杜热情地频频劝酒,钟晶晶先喝了一些,经不住劝,又喝了几杯红酒,脸红红的,像晚霞一样美丽,直把小杜看的心花怒放。其实一看到钟晶晶,小杜已经十分呆了七分,没想到竟然有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是自己的邻居。

劝酒的,唱歌的,起哄的……气氛真是热烈得很。虽然有排气扇,但抽烟的人多,屋内的空气还是有点浑浊。

钟晶晶出去上过一次洗手间,那时已经闹到下半夜近一点,钟晶晶准备再呆一会就告辞,虽然已经对蔡县长产生隔膜,但也不是做的过分,这次答应小杜他们参加这样的活动,她就不敢说没有一丝暧昧成分,她更不敢一宿不归。她刚回到大厅,就听到女人惨叫的声音,她起初以为有人不小心摔倒,定睛一看,这叫声却是从靠墙那一张宽大的三人金丝绒沙发上传过来的,虽然钟晶晶不是保守之人,但那一幕也把她震撼了! 一个女的睡在沙发上,光着身子,两只穿着**袜的脚架在沙发靠背,一个男的半蹲着在她的身体里面进进出出,每一次撞击,女的就会发出巨大的叫声,是**的的**声。众目睽睽之下,一幕活生生的!钟晶晶不敢过久注目,一会儿就羞愧地低下头,心里却是怪怪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喃喃地对小杜说,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小杜一把揽住她的蛮腰,坏坏地笑:钟姐,这算什么,我们也可以这样的,没人会笑话我们。钟晶晶脸更红了,她是打死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公开与谁**的,这样的底线她必须坚守,至于跟小杜发生关系,不是在这里,也不是在今晚,而是一个星期后,在她自己那部宾利车上。

而那一晚,钟晶晶跟小杜没有艳色故事,钟晶晶跟在座的任何人都没有发生出格的事,醉意蹒跚的钟晶晶甚至拒绝他们护送,自己跌跌撞撞走回去了,虽然小杜一开始怀着不良目的地竭力挽留,后来又要送她回家,钟晶晶婉拒了。小杜把她送到门口,拥抱了这个稀里糊涂走进他们世界的白璧无瑕的大美女,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让钟晶晶看着都心疼,钟晶晶照着小杜脸颊上吻下去,含情脉脉地说:小杜,我们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还会见面的。

果然,后来他们经常见面,经常在一起喝酒唱歌什么的,钟晶晶有的是时间,小杜有的是空闲。那一晚,小杜约钟晶晶在一家酒吧喝酒,一直到深夜,小杜喝了好多酒,倚醉卖醉,车子也不开了,缠着钟晶晶开着她的车送他回家,就那一晚,在钟晶晶的宾利车上,他们那个了。 其实当时他是清醒的,很期待跟她发生点什么。那天晚上,他们一进车里,他就扑了过去,没有太多的前奏,他一分钟之内就剥光了她的衣服进入了她的身体,钟晶晶的感觉就象一把利剑,了她的身体,她当时没有一点**,甚至还有点疼痛的感觉,但她没有拒绝他,更没有反抗,她知道这一切迟早会到来的。那晚他挺用劲的,可是钟晶晶却没什么兴奋感,他似乎只会用传统的体位**,后来钟晶晶受不了,那样的姿势很憋屈,也进得不够深,反而让她有一种喝着滚烫的开水解不了渴的感觉,所以她索性主动翻身,把小杜压在下面,用了女上男下的姿势,让小杜“坐”进自己的洞洞,自己在下面用力地一挺一挺……当时小杜很夸张地呻吟了一声,连说几声“好爽好爽!”

而钟晶晶的感觉也好多了,掌握了主动权,全心投入了这场欢爱当中,事后,小杜对钟晶晶说:“钟姐,你让我开了眼界了!”

钟晶晶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装,一边对小杜说:“小弟,你钟姐还有许多招式没使出来呢!”

这一句,又让小杜生出许多遐想。钟晶晶忘不了问一句:“小杜,那晚你们请我参加你们的派对,是不是处心积虑有预谋的?”

小杜坚决地摇摇头:“才不是啊,我们找上你是随机的,这才是真正的缘分啊,没想到就找上你这个大美女,没想到就成就了我们的一段因缘!”

在加拿大异国他乡,有三个男人同时宠爱着钟晶晶,这才让她暂时安分下来。

当初钟晶晶把自己整容成刘友莲,那完全是为了博得蔡县长的欢心,现在钟晶晶一想起来就觉得有点吃亏,这算什么呀,自己竟然成了刘友莲的替身,虽然这费用全部是蔡县长掏腰包,但心里总是微微不爽,自尊心受到创伤的感觉。钟晶晶也有初恋男友,姓岳名山,虽然后来基本没有联系,但岳山在钟晶晶内心深处有一道抹不去的影子,过去的一幕幕景象时不时就会浮现在钟晶晶眼前。岳山是钟晶晶的高中同学,很调皮,情商高,但学习成绩却不是很好,钟晶晶从小就是美女坯子,初中高中都享有校花美誉,无人可敌。女人都需要男人的关心和爱抚,豆蔻年华的钟晶晶也不例外,美女当然是被人尤其是男人关注的对象,长得美不是女人的过错,但过分的关注往往使钟晶晶缺乏安全感,豪爽的岳山就做了钟晶晶的保护神,有一次,钟晶晶受到一个社会上两个流氓的扰调戏,岳山挺身而出,奋不顾身地与对方两个人搏斗,对方虽然人数上占着优势,但岳山的不怕死最终还是吓退了他们,岳山用流鼻血的代价,换取了钟晶晶的好感。从此他们之间的感情骤然升温。学校不容许学生谈恋爱,他们的爱情隐蔽在地下悄悄进行。逛逛街,看场电影,没人处拉拉手拥抱一下,有一天约好晚上广场会面,岳山到的时候钟晶晶还没到,等了大概四十分钟才到。钟晶晶解释晚饭后有一亲戚串门,又聊了一会天才脱身,岳山也没说什么,牵着她的手散步。广场绕圈走一遭就出了县城,走到一座石桥边时,微风拂过钟晶晶的秀发,岳山侧脸看她,忍不住一时冲动便在身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很想很想她她很喜欢很喜欢她之类的话,当时钟晶晶挣扎了一下,似乎有些嗔怪,问他约她见面是不是就为了占她的便宜,是不是经常这样约女孩子。岳山说没有,是真的喜欢你钟晶晶,没感觉的人我碰都不愿意碰,她听着受用,也没说话,两个人静静地伫立黄昏的旷野,微风吹拂着他们的脸庞和头发。之后岳山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唇,她也回吻了岳山,后来他们便转移到了一个僻静处,那是一块废弃不用的菜地,正好有一些干稻草,收拾收拾就是一张简易的床,岳山弄完“床”便把钟晶晶压在“床”疯狂地亲她,钟晶晶也挺疯狂,搂着岳山的脖子回应他……她衣冠不整平躺在“床”上,少女结实的身材,青春姣好的面容,胸部已是饱满挺立,这些让岳山激动不已,兴奋不已,身材虽不像少女般紧实,但也没有多少赘肉,胸部倒是保养的很好,他用手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身体时,钟晶晶口中发出的呻吟更是让他**,鲁莽的少年手忙脚乱采摘了青涩的果子,他们不知弄了几次,直到筋疲力尽才满足的睡着了……

正文 第248章逆我者亡

我在办公室跟康明山谈了我的打算。

“明山,最近县里准备成立一个新的机构,招商办公室,正科级别,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我原以为康明山一定会感恩戴德满口答应下来,一个困在深山老林的基层干部,有解脱的机会又何乐不为?

没想到康明山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只是淡淡的反问一句:“招商办公室?”

“是啊,负责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你知道,大王庄县是个农业县,基本没有工业,县里决心改变经济落后的面貌,就必须走招商引资的路子,所以这个招商办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富竹乡那个加工厂就给我们带了好头,你在这方面多多少少也取得了一些经验。那天去富竹乡,参观过那个加工厂,我就想,你康明山担任招商办头头还是合适的。怎么,难道你不感兴趣?”

“让我考虑考虑。”

“你这家伙,是不是舍不得那只金凤凰?”

“什么金凤凰?”

“李箐啊,是不是被她迷住了,爱屋及乌,舍不得离开富竹乡?”

“谷子,你可不要乱说。”

私人场合,康明山不叫我县长,就叫我谷子,显得亲密。

“要不然,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难道真的留恋那些苦竹笋?”

“谷子,你新来乍到,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康明山说出自己的担心。

“你让我去招商办,我谢谢你的一片好心,但是,汪书记会同意吗,他会心甘情愿把这样一个好位置让我康明山占着?”

“你和汪书记关系很僵吗?”

“表面不僵,骨子里也不亲近。”

康明山说,“我就像汪书记嘴里的一颗假牙,少不得,也长不稳。”

我就暗笑,笑康明山用假牙这个比喻用的很准确。康明山有能力,汪书记借用他的能力搞好一方工作,但又不会信任他,重用他,康明山这颗假牙不会长在汪书记的肉上。

我先是跟常务副县长李旭通气。

李旭是本地人,是地头蛇,当了两届的常务副县长,资格老,当地也有号召力。要做好工作,这是个应该好好利用的人。

李旭是省农大毕业生,比我先出来参加工作。先是农业局技术员,后来任一个乡的农机站长,再后来就是乡长,一直到副县长。前头势头旺,嗖嗖几下就窜到副县长的位置,后来就不行,一直停滞不前,一直没能提上去,在副县长位置上干了近十年。

我进到李旭办公室的时候,李旭正低头写字。看我进来,忙站起来招呼:“林县长来啦,快请坐!”

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李县长雅兴,还会去练字。”

我瞥一眼他面前那张写满字的纸。

“没事,就乱涂一气。”

虽然粗粗一撇,我也发现李旭的钢笔字写的相当不错,很有气质。

看起来这个李旭还是有些才气的,听说工作能力也不错,在乡里任一方诸侯的时候,把那里的工作搞得有声有色,经济从全县倒数第几一下子跃为先进行列。被省里树为先进典型,李旭本人也获得省劳模称号。

但我发现,李旭的精神状态不是太好,甚至有些颓废。也许是长期得不到提拔,把他的锐气给淹没掉了?还是受过什么打击,使他一蹶不振?

我还发现,李旭没事就喜欢下基层,下乡,下单位,早上出去,下午回来,回来就关在办公室练练字,外面那些应酬,他也很少参与,实在躲不掉的推不脱的,也是被动应景,一点也不活泼,更不嚣张。

听说有次来了省报的一个名记,这个名记是李旭的熟人,甚至可以说是他的恩人,因为在乡下时,就是这个名记的一片长篇通讯,让默默无闻的李旭“一举成名天下之”成了领导关注的对象,李旭评为全省劳模,调到县里当了副县长。李旭就请他吃饭,还顺便叫了几个部门的头头。

这一次李旭忍不住喝了很多酒,醉了。记者对他说:“李旭,多年不见,怎么还是一个副县级?”

趁着酒劲,李旭嘴里就没遮没拦,当着许多人的面就说:“我的副县级也就是到头了,为什么?因为副手有一把手压着你,你永远也干不出成绩,作为副手,成绩和功劳是别人的,失误和错误就会推到你身上来。”

我不知道李旭这句话有几分道理,我只知道李旭确确实实说过这句话。我望着矜持稳重的李旭,心里想,要不是遇到知己,要不是喝了太多的酒,李旭打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县长,我谷子是新来乍到,你经验丰富,人熟地熟,你得多多指教我才行。”

我这时坐在李旭对面那张椅子上,与李旭隔着桌子。那张椅子是平时下级汇报请示工作时坐的,这时我坐在那里,李旭分明不安,这样的坐法,倒像我是下级,向李旭请示汇报工作来了。

李旭就站起来,要我坐在他的位置上。

我笑笑说,又不是开常委会,还论级别排座位?再说,我们都是从省城读书出来的,论起来你是学长,我是学弟呢!

李旭就轻轻一笑,这才重新坐下。

我问他:“李县长,你说说看,要把我们县的经济搞上去,有什么高招?”

李旭沉默一会,才慢吞吞说:“单靠农业,那不行。”

“那怎么办?”

李旭沉默不语。

我就说:“李县长,我们也是沟通交流,希望你不要我当成你的上级,就把我当成你的学友。咱推心置腹谈一谈。说对了,给我提供参考,说的不对,那也不打紧,权当一次私人式的谈话。”

听我这样说,李旭才又说:“林县长,依我看,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一是发展工业,二是土地开发。”

其实,两条路子都是引进外资,搞活自己的经济。

“李县长,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想把康明山从富竹乡调出来,担任招商办主任。你看如何?”

“康明山倒是个有魄力有能力的人,人也正派。”

李旭后来又补一句:“我一直很欣赏他。”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就更有数了。至少常委里面,我已经有了一个坚强的支持者。

和李旭沟通很顺利,和汪书记沟通就不顺利,干脆就是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汪书记单名一个鑫字,也许是五行缺金,父母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

汪书记是北边人,却没有北方人应该有的高大身躯,只是满口卷舌音的普通话,提醒我们他不是南方本地人。汪书记是林学院毕业生,也算是知识分子出身。范明春行伍出身,倒显得斯斯文文,很有儒将风度,汪鑫知识分子出身,外貌却像个大老粗。

汪鑫原是个农村人,父辈以及父辈的父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人,到汪鑫这一辈,汪氏家族发生了转折。1976年9月,汪鑫被推荐上了大学,进入南方某省林学院,从此,汪鑫开始打造自己的“辉煌历史”大学时期的汪鑫一年四季都穿一条绿色的军裤,生活中很朴实,倒有一股军人气质,总让人以为他是个复员军人,说话又简练,逻辑性也强。在大学就以能言善辩著称。

推荐的大学生年龄不一,来自各条战线,同学里面,汪鑫表现比较成熟,比较突出,一点不像来自北方农村的农村男孩。那个时期的汪鑫表面也很谦虚,见到老师恭恭敬敬,见到同系的同学都会点头打个招呼。同学拥戴他,老师也很欣赏他,入学第二年就被选为学生会主席,常让他负责组织文艺活动和运动会什么的。

两件事情,更让汪鑫在校园里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第一件事是篮球。林院的师生们起初打篮球只是乱拱一气,几个人凑到一起,不讲技术,只讲输赢,有时让输者请一餐饭,嘻嘻哈哈开开心心地玩。汪鑫观察之后,加入进来,他的加入,让“游击战争”变成了“正规战争”他对大家说,要打就认真打,打得像模像样,打出我们林院的水平。他将同学分成两队,分别为林院甲队和林院乙队,自己做了甲队队长,学生会副主席做了乙队队长,还临时请来体校的老师做业余教练。从此,大家开始正规训练和比赛,技术上也得到大大的提高,汪鑫多次带领学校球队跟外校比赛,常常是大胜而归。林院篮球队声名大振,队长兼组织后卫的小个子汪鑫也出了名。

第二件事是汪鑫被推举为学生会主席后,带着部分学生代表学校食堂“开火”林院食堂的员工基本上是当地农民,不仅做饭炒菜马虎了事,而且对学生的态度也十分横蛮,不把学生当回事。那是**尚未结束,但学生可以批斗老师,却对那些“农民工”无可奈何。也有学生在校园里张贴大字报,但这根本没用,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汪鑫当上学生会干部后,和食堂工作人员进行了面对面的交锋,几经努力,最后促成了食堂实行评分制。他要求食堂师傅们必须统一穿白色工作服,挂牌上岗,并在校门口挂上意见箱,接受同学投诉,然后,定期开箱评分,哪位师傅表现好,分数就高,表现差,分数就低,他们的工资与分数挂钩。这样一来,食堂人员的态度马上有了很大的转变,学校的伙食也得到根本的改善。

“让康明山当招商办主任,不行!”

汪书记一口就回绝,连回旋余地都没有留。

“据我了解,康明山的工作能力很不错,应该能胜任这项工作。”

再说,他在富竹乡也干的很不错。”

我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乡下干得好,不等于县城一样干得好,富竹乡的工作搞好了,并不意味着能把招商办的工作干好。”

这是什么逻辑?

我望着汪书记秃秃的头顶,心里很不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要不先让他试试,不行再换人?”

“林县长,恕我直言,你这句话就显得不成熟了,工作不是过家家,哪能随便乱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原来这个汪书记根本就没把我这个搭档放在眼里,在他眼里我还是个不成熟的学生娃。

我本还想跟他商量一些别的事情,看他这副模样,就没提,匆匆告辞一声,急忙退了出来。

我去了康明山在县城那个家,把觐见汪书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我说:“康明山,汪书记对你成见很深,这件事怕是没有指望。”

康明山听罢,倒是一副早已有所意料的表情。他给我冲一杯茶,端到我面前,说:“谷子,你告诉我说你被狗咬了,我一点不吃惊,要是你告诉我你把狗咬了,那才是大新闻。当初你提出这件事,我为什么不热心,为什么?就是因为我知道结果,就是因为我知道汪鑫这个秃驴,他不会让我得意的。”

我在康明山家里用的晚餐。康明山的妻子是县幼儿园园长,很贤惠,很会弄菜。

他们有一个上初中的儿子,长得像母亲,眉清目秀,也很有礼貌,一见面就叔叔长叔叔短的叫,笑起来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很是惹人怜爱。

康明山的妻子和儿子很快就用完餐,剩下我和康明山两个人慢饮细酌,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回忆着党校的那些事,谈论着大王庄县的一些大事小事。

在康明山嘴里,汪鑫是个作风霸道而思想又保守的人。

“成天就知道玩弄权术,就知道结党营私,你看看,大王庄县这几年有什么发展?一潭死水,死水一潭嘛!”

康明山这席话让我想起李旭的牢,一个庸庸碌碌而又霸气十足的县委书记搞无为而治,一个怀才不遇而又不擅长吹牛拍马的副县长又怎么能有所作为,又怎么能得到领导赏识,怎能有上升的机会?

酒后吐真言,喝下四两白酒的康明山不避忌讳向我谈起现实中的汪鑫。谈起汪鑫独霸大王庄县的各种奇闻轶事。

如果说,大学时期的汪鑫是以能力和胆略出类拔萃,那么,时至今日,已担任一方诸侯的汪鑫却是以霸道著称。搞一言堂,搞家天下,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正文 第249章领导爱好

汪鑫主政大王庄之后,大王庄的干部们慢慢发现,单纯依靠政绩和能力已经很难得到提拔了,只有与汪鑫交好,得到他的信赖信任和好感,才是得到升迁提拔的唯一的有效途径。大王庄比较流行的说法是:汪鑫常在家里开秘密小会,总有8个“心腹”参加,大王庄的百姓将他们称为汪鑫的“八大金刚”“八大金刚”中更核心的还有“四大元帅”这“四大元帅”指王庄大酒店总经理白函、县财政局局长汪德全、分管财政的副县长庄如水和县委副书记邓中华。后来,白函从酒店经理摇身一变,成为大王庄驻省城办主任,再后来又成了大王庄县委办主任。

独断独行的汪鑫,听不得不同意见,汪鑫的意见,就是大王庄县委的意见,就是大王庄全体干部的意见。你要稍稍“与县委不一致”你就离倒霉的日子不远了。听说有一次汪鑫提出在大王庄大种油菜,当时的农业局长就试探着提出不同意见,说是从气候条件和土壤结构都不适应种植油菜。结果,这个农业局长马上就调离岗位,下到乡里做了乡长。一个局级领导放到乡里,连党委书记都不是,只是做一个事实上的二把手,这是明显的逆我者亡嘛。

事实证明,这个原农业局长的话是对的,那一年,油菜只张苗不结果,种子钱都没有收回来。

但汪鑫不仅没有承认是自己的决策失误,是自己听不得内行的意见一意孤行造成广大农民的损失,而是把这一结果归罪与老天,到处造舆论说是那一年气候反常,要不然,油菜是一个“丰收年”第二年汪鑫不思教训,依然强行要求各乡镇“大种油菜”这一次只是遭到农民的坚决抵制,才未能实施。

可怜那个讲过真话,后来又被证明意见正确的原农业局长,至今还流放在边远山区。

汪鑫的逆我者亡,坑害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没有被坑害的又不愿意与汪鑫他们他们走近的干部就只能装哑巴,甘当“白痴”他们自嘲:“有道难行不如醉,有口难开不如睡”根本不指望用热情和激情来充分发挥他们的真才实学。那么活跃在大王庄官场上的,则多半是些庸才、奴才和鹰犬了!

康明山的老婆没有打扰我们,见我们谈的投机,静静退出去,把客厅这片天地留给我们两同学。

我和康明山喝酒不断,谈话不停,大部分都是我听、他说。

康明山忽然抬起头看我一眼,说:“谷子,你知道为什么汪秃子对我如此反感吗?”

“当然知道,你这家伙没有巴结他,没有和他站在一起,不是他的八大金刚,更不是他的四大元帅,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我也知道,就是因为你的‘三年超五水,五年赶吉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口号。”

“呵呵,你也知道这事?”

“我是道听途说,详情还有待你自己慢慢说来。”

“一个政府官员,总要做点事吧,总要有自己的目标吧,汪鑫这个秃子小鸡肚肠,什么事做不出来?因为这事,他整整半年没有理我,我去汇报工作,他闭门不接,让我吃闭门羹。”

“听说你也固执到底,最后也没有收回你的‘口号’,也没有向他认错?”

“认错?难道我错了吗?难道让经济停滞不前才是个好干部好领导?”

“问题是你让汪鑫心里不爽,问题是你不认错就证明不了汪鑫的一贯正确永远正确,这才是关键所在。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当然明白,但我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出卖自己的良心,不会卖身求荣。”

康明山忿忿地说,说完这句话,他一口气把杯中酒吞进肚子里。

“谷子,这两条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件事,我是把汪秃子得罪重了,你知道吗?”

“什么事?”

“你去富竹乡不是看到了美女教师李箐吗?”

“是啊。”

我疑惑地盯着康明山,怎么又扯上李箐了?

“汪秃子不仅是个权力狂,还是个十足的色狼。”

康明山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一定是汪鑫想把李箐弄上手弄上床,而康明山偏偏又不懂事,不配合。

接着,康明山讲了王鑫“追求”李箐的故事。

有一次,汪秃子来到富竹乡,来到学校,撞见了正在上完课夹着课本从教室里出来的美女教师李箐。汪秃子第一眼看见青春美貌的李箐就心大动,垂涎三尺,色迷迷的眼睛一会盯着李箐的脸蛋,一会又瞄向人家丰满的胸脯,握着人家的手半晌不肯松开。

康明山当办公室主任出身,对领导的意图当然领会得及时而又准确,可以说领导一抬,就知道会拉出怎样的屎。汪鑫这一举动,陪同的他当然看在眼里,明在肚里,不过,他只是一笑置之。另一位乡领导却没有一笑置之,他把这事牢牢记在心里。

晚上,谭乡长为了讨好汪鑫,便把李箐叫来陪同吃饭。

不仅仅吃饭,还别出心裁安排了一场舞会,把学校的年轻女教师全部叫来,当然里面少不了李箐。

根据谭乡长的安排,整场舞会,李箐寸步不离地呆在汪鑫身边,陪他唱歌,陪他跳舞。

汪鑫唱歌一般,跳舞却是一流。前面我们说过,这个汪鑫在大学时就是活跃分子,活泼好动,喜欢体育,尽管现在身材有些变形,步履却是轻盈灵活。快三慢四探戈,他与李箐娴熟曼妙的舞姿,博得满堂喝彩,当然也不排除拍马屁的成分。这样的场合就是这样,在歌厅,领导五音不全的干嚎,也能博得如雷的掌声,在舞厅,领导的踩脚舞,也是世界上最值得称颂的艺术。

当然,汪鑫不会只满足让李箐这个大美女陪吃陪舞。

回到住处,汪鑫满脑子都是李箐的倩影,烦躁不安的汪鑫决定找李箐“谈话”这样的“谈话”汪鑫对不同的对象进行过无数次,有的是主动送上门,有的是钦点。谈话过的美女,都能得到好处,有的是高升,有的是调动,有的是让亲友得到承包项目的机会。

李箐是谭乡长找来的。

乡长书记都对汪鑫的“爱好”了如指掌,都知道汪鑫这条色狼已经对李箐这个猎物虎视眈眈,垂涎欲滴。一声令下,反正是别人的女儿,谭乡长巴不得有个巴结领导的机会,急吼吼就敲开李箐的房门,说明来意。李箐起初不愿去,谭乡长就说,谈话的不是你一个,还有你们的校长,主要是了解一下农村学校的现状。还煞有介事地对李箐说,你多强调强调困难,也许感动了县委书记,能拨一些款子下来呢。李箐半信半疑就跟谭乡长去了。

谭乡长轻轻推开汪鑫虚掩的门,把李箐让进去,自己却一个转身走了,把李箐扔在里面。

起先也是谈着工作,汪鑫关切地问了李箐,什么时候毕业的,担任什么课,学校一共有多少老师,又有多少学生。工资能不能及时发放。

李箐一一作答,并按谭乡长的意思,谈了谈学校目前的一些困难,比如吃水没有干净的自来水,要组织学生到一公里外的地方去挑水;比如正式教师太少,不得不多请一些代课老师,不能保证教学质量,等等。

汪鑫与李箐面对面坐着,相隔五十公分。汪鑫发现,这样的距离观察美女是最佳距离。太远了木糊不清,太近了图像变形,五十公分,不远不近。李箐精致迷人的五官,胸前那两座丰满诱人的肉山峰,还有脸上隐隐若现的嫩嫩的绒毛。灯下看美女,美女幻如诗。只要汪鑫愿意,他的目光可以在美女李箐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驻留。

涉世未深的李箐并没有感觉危险正在悄悄靠近,以为这位父母官真的在关心乡下的教育事业,在关心乡村教师的疾苦,还在饶有兴趣地激情澎湃地娓娓道来。汪鑫心不在焉地听着,脸上浮着的领导式的微笑慢慢转化成男人式的微笑。

李箐絮絮的话语就像汩汩流淌的溪水,这时,汪鑫大手一挥,汩汩流淌着的溪水立即中断。李箐抬起头,略感惊愕又有些不安地看着领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小李,你说的这些,不是问题。”

汪鑫的微笑十分可亲,十分和蔼。

“我只要动动嘴皮子,立马就可以解决。不过,我倒是想向你提出一个问题。”

李箐望着和蔼可亲的领导,不知他会向自己提出什么问题。

“小李,你想不想离开乡村调进城里?或者,想不想调离教师岗位而转入其他行政事业单位?年轻人朝气蓬勃,不会甘心一辈子献身农村教育事业吧?”

调进城里,调到更好的单位,李箐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

汪鑫的这番话,让李箐觉得,机会正在向自己招手,正在踏着大步朝自己走来。但李箐不是胸大无脑的女子,她知道有得有失的道理,知道要取得这些东西,那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李箐当然清楚这代价不是别的,而是自己的青春美貌。

好像这时,李箐才想起有关汪鑫的一些轶闻故事。才想起深夜“谈话”的不正常,才想起谭乡长把自己领到这里为什么转身就离开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啊。

李箐想调进城里,也想换一个好一点的更有发展前途的单位,但通过这样的方式达到这样的目的,李箐却是一百个不愿意,与其这样,李箐宁愿一辈子呆在农村。

再说,康明山也知道李箐被汪鑫叫去“谈话”康明山也知道,只要是被汪鑫相中的女人,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难得有脱逃者。对男女方面的事,康明山并不是看的很重,在农业局办公室负责人的任上,康明山带着某些领导甚至去过一些**场所。领导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需要放纵的时候。但是对李箐,康明山别有一种情愫,其原因有二,其一,李箐的父亲是康明山的部下兼哥们,平时关系好的跟亲兄弟一样;其二,康明山对李箐这个美女也是仰慕有加,李箐不仅摸样好,气质佳,脾气也是温绵,是一个可人可心的角色。让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儿落入豺狼之口,康明山心有不甘。

康明山预先设计了一个方案,就是叫李箐的父亲去汪鑫房间把李箐叫出来,当然,还不能对李父明说,必须编造一个堂而皇之的谎话康明山把这个方案命名为“虎口夺女”事不宜迟,康明山马上就去找李箐的父亲。不巧的是,李箐的父亲不在家,在一个亲戚家里,离富竹乡十几公里。偏偏她的母亲又在两天前摔断了脚,躺在床上根本不能行走。

康明山没有别的选择,只好亲自出马。

这边,汪鑫已经准备行动了。

汪鑫已经站起来:“小李,想好了没有?你放心,我汪鑫不会亏待你的,我汪鑫还没有亏待任何一个对我有情有义的女人。”

李箐的无助的俏脸,汪鑫得意猖狂的丑脸在微黄的灯光下交相辉映。

“汪书记,你……我……”

尽管不愿意,但迫于汪鑫的威,李箐又不敢怎么得罪这位县太爷,惊慌失措,束手无策……

“来吧,小李,我的心肝,你知道吗,学校时我就是体育健将,我会让你领略不一般的床上功夫,等一会,我就会让你飘飘欲仙,哈哈!”

在台上一副人模狗样,关起门十足的流氓。汪鑫这样说着,一手就拉了李箐的手,一手揽着李箐的腰身,拖着李箐朝床上走去。

李箐挣扎着,扭捏着:“汪书记,别别,别这样!”

汪鑫哪里管的那么多,干脆一把抱起李箐,走向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席梦思床。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李箐,你该回去了,别影响领导休息。”

听到康明山的声音,汪鑫和李箐都呆住了。

又是一阵敲门声:“李箐,回去吧,你妈等你换药呢!”

趁汪鑫发愣的机会,李箐奋力挣脱汪鑫,也顾不得衣衫不整,拉开房门就跑了出来,惊魂未定的李箐低着头从康明山身边擦过,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正文 第250章苦涩初恋

初恋往往是不成功的,钟晶晶与岳山的初恋也是这样,虽然岳山让钟晶晶完成了从少女到女人的转变,虽然钟晶晶把自己弥足珍贵的贞献给了岳山,但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夫妻。钟晶晶的母亲坚决不同意女儿的婚事,不愿意把自己天仙一样的女儿嫁给貌不惊人又出身普通家庭的岳山。他们的关系终止在校园那个有一口小水塘的菜地里,终止在校园后面那座长着许多杉树青松的小山包里,终止在学校门前那条小河沟里。毕业不久,他们就分手了,后来也就失去了联系。

在异国他乡,钟晶晶突然想起她的初恋情人,也不知岳山现在何处?境况如何?人在逆境中,最容易回想往事,最容易想起曾经相处过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影响重大的人。

女人重情义,女人上床是情感的开始,男人重姿色,容易见异思迁,男人上床往往是情感的结束。

岳山当时不余余力追校花钟晶晶,追到手后,也是唧唧我我甜甜蜜蜜了一阵子,但热度并没有保持多久,慢慢对钟晶晶就失去以往那种浓厚的,就想时时相拥相吻,时时想着跟她亲热的浓厚兴趣。钟晶晶的母亲对他们的事坚决反对,钟晶晶哭的稀里哗啦,伤心欲绝,而岳山平淡的很,很看得开,甚至有解脱的轻松。男人啊,男人,只重下面,不重上面,真是没良心的动物。

毕业之后,岳山没有考取大学,但他雄心勃勃,想干出一番事业,创业是他的一个梦,带着梦他来到了a城,这是一个充满和挑战的大都市,他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这是他的梦想,更是他拼搏的动力。岳山拖着行囊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好渺小。

第一天他在火车站睡了一晚,第二天找了一天的房子,腿都快跑断了,还好。在不错的位置上找到了一家比较便宜的房子,而且屋子看上去很干净,房东是一个年轻的少妇。她说你这位后生来的也真是巧,昨天那个人才刚搬走,要是你晚来一天,这房子指定被租出去,每天外地人问房子的特别多。岳山喜滋滋的交了半年的房租,然后和这位美丽的房东攀谈着。她说整个院子里就是你这一个单身汉,其他都是女孩或者有情侣,房东还不准他随便带外人回家,不准在家里养动物,岳山接受了她的这些要求。自己来这里是想创业的,不是寻偶来的,更不是享受,养什么宠物,自己养自己还不定能养的滋润呢。第一天房东做饺子,给岳山端来了满满一大碗,她老公在国外出差,半年才回来一次,原本她是跟婆婆一快住的,可是不久前婆婆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她自己。她告诉岳山说老公打算明年就接她出国,以后这里的房子就得一次付一年的租费了。

岳山盛情难却吃着房东送来饺子,很感激房东对他的照顾,当岳山无意间目视房东的时候,心突然颤了一下,她好美啊,皮肤白皙身材又好,五官相貌甚是姣好,一头秀丽的长发飘着香气。他痴迷的看着她,那晚做梦我都梦到了房东和我聊天时灿烂的微笑。

后来岳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虽然辛苦但也是起步阶段,渐渐的和房东熟了起来,他们经常一块去棋牌室打牌,她赢钱了总会请他吃饭,一次打牌到凌晨,岳山也在一起,她赢了一千多块,而岳山不输也不赢,他们一块回到家,岳山回到家本来就要睡觉了的,房东把他叫进了她屋里,她说要做一些东西给他吃。房东穿着性感的睡衣,走路时圆润的臀部特别迷人,胸前的两个双峰像蜜桃一样诱人。做好饭菜,她开启了一瓶红酒,点上蜡烛,这个时候她才告诉岳山今天是她的生日,而他岳山是第一个和他一起过生日的房客,她说她老公很忙回不来。岳山就有些惭愧地说的没有准备礼物,并承诺天亮了就去给她买生日礼物,她说:不用了,你陪我一块共度良宵就好,就让我开心欣慰。那晚岳山喝的有点多,话也很多,许多甜言蜜语脱口而出,把房东逗的很开心。那一晚,他们喝了喝多酒,都有点醉了。房东喝得痛快,把外套脱了,里面的衣服聊胜于无,岳山从侧边都可以比较完整窥见房东浑圆的。很自然,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上床了,发生了关系。岳山有钟晶晶的经历,这方面不会生涩,有技巧,也很卖力,让房东爽的大呼小叫,抱着岳山不肯松手,房东也是个厉害角色,又是撂荒多时,久旱之田亟需甘露,搂着岳山要他做了几次方才罢手。

那一晚,岳山睡了女房东,准确地说,睡了漂亮的富婆,岳山的命运从此发生转折。

那个房东姓邢,名小燕,自己是北方人,南下打工和认识现在的丈夫周氏。丈夫是搞房地产开发的,转战南北,赚了不少银子。那时房地产不像现在这样红火,拿下土地就能赚银子,但周氏很有头脑又善管理,比一般的房地产商人更顺风顺水一些,尤其是跟邢燕结婚后,邢燕也是旺夫女子,周氏的事业越发红火,在当地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富豪。邢燕不是他的结发妻子,但也不是小三,不是填空的临时情人,丈夫是离异后再把邢燕娶过去的,也是明谋正娶的合法妻子。男人有钱就变坏,都是金钱惹的祸,有初一就有十五,邢燕的丈夫后来又跟一个女人好上了这也是周氏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的原因,这个女人周氏原打算是临时占用,没想到临时占用成了长期租用,后来成了专供使用,周氏遇到一个厉害角色,有勇有谋的厉害角色,这个女人跟周氏有了关系后,偷偷怀上周氏的孩子,她是心存大志,目的明确,一不做二奶二不做情人,一门心思就要做。有了身孕后,便一个劲逼着周氏娶她为正宫娘娘。周氏虽然恋其美色,却不想收为正宫,一场拉锯战,周氏终没能拗过寻死觅活的邢燕,被迫答应割让一半家产的要求与邢燕离婚,然后与那个女人结婚。

再说邢燕得到一幢别墅,还有两百多万元现金,也不是太吃亏,况且丈夫周氏背着她又有了别的女人,也让她失去了安全感。这样的男人哪里栓的住?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这个娘们还有其他女人。再说,自己也有了小白脸,跟岳山打得火热,也不是纯洁的农夫山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的了。

邢燕跟周氏办了房屋产权转移手续,拿到一本两百三十万的鲜红封面的存折,然后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一切都ok后,找到岳山。由于事出突然,一切又是秘密状态下进行的,之前岳山一点也不知道消息,只知道邢燕的丈夫回来了,长住了一些时间,只知道邢燕的丈夫在家,自己不敢与邢燕有暧昧的举动。直到那天下午,邢燕从民政局回来,告诉岳山:“岳山,我离了,我自由了。”

岳山还莫名其妙地问:“什么自由了?”

“我跟他离婚了,刚刚办了手续,我现在是单身了。”

“为什么?”

岳山惊愕地看着她,“是因为我吗?”

“与你无关,又有关。”

“无关又有关?”

岳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们离婚是因为我的丈夫周有了外遇,娘的,是他把我踢了。”

邢燕轻描淡写地说,口气里有一点点愤愤不平,那是因为自己踢别人是一种骄傲,被别人踢是一种羞辱。

岳山不解地看着邢燕:“怎么又与我有关?”

“这就是我现在找你的重要原因。”

邢燕也回望着他,那眼神充满期待。岳山一下子就明白了。岳山一时间没说话,陷入沉思之中。

邢燕是个漂亮的女人,又有钱,但毕竟有过丈夫,自己跟她结婚,那就是喝二锅头,是二婚。婚姻大事是终身大事,不比偷情,头脑发热就弄成了,这事没那么简单,得好好考虑仔细掂量。

思虑再三,岳山同意娶邢燕为妻,情人转正为爱人。

事实证明。邢燕确实是一个旺夫的女人。

他们结婚后,商量着办了一个小工厂,购置了车床之类的设备,主要是帮人家加工一些零件。他们有了邢燕分得的那些“财产”没有资金之忧,只是在招工方面费了一些周折,主要是技术人才,由于他们厂子小,又是初办,没人看得起,他们只好在其他厂子里挖了一些二流人才过来,这厂子就对付着开了起来。

岳山也不是低能儿,如果不是因为谈恋爱,如果不是迷上钟晶晶,他考上大学没没问题的。只因过早恋爱,让他走上另一条人生道路。他智商不错,情商也不错,方方面面的关系处理得妥妥帖帖,又善于管理,把一个厂子办的风生水起,不到一年就收回了全部投资。一年后,广东东莞他办了一个分厂,之后更一发不可收拾,在杭州等地也办了分厂,订单大大的,生意火火的。直至走出国门,把生意做到了国外,做到了钟晶晶他们外逃的那个国家。就在那里,岳山意外见到了已经整形的钟晶晶。

正文 第251章昔日情人

岳山的厂子,技术力量雄厚,信誉度高,已经是名声在外,最近接到加拿大一个厂商的大订单,由于这单生意,岳山和邢燕常常要飞到加拿大去,有时还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在华人圈子里,岳山不止一次听说过,最近大陆来了一对特有钱的夫妻,丈夫四十多岁,妻子则比较年轻。他们眼睛不眨一口气在渥太华买下一栋价值人民币一千多万元的豪华别墅,深居简出,行为诡秘。

岳山忘记了钟晶晶,钟晶晶却没忘记岳山,没忘了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初恋情人,就是在张罗为蔡县长整容的时候,也是把岳山做了参考面型,钟晶晶保持着岳山的一张小照,对整容师说:你们就按这个形象给我整。蔡县长看着那张有点发黄的照片就问钟晶晶,这个是谁啊?钟晶晶当然不会告诉他实话,欺骗他说,这是一个韩国人,是我哥哥结交的一个朋友。还说,照着外国人的模型整形,更没有人认得出来。蔡县长也就信以为真。结果,蔡县长整容后,俨然一个成熟型的岳山。

在渥太华,有一个华人圈,为头的是一个年近七十姓郑的老头,原先也是政府官员,有个一官半职,后来下海做生意,利用在位时的一些人脉,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在大陆赚的桶满钵满,带着老婆孩子移居加拿大,几十年前,加拿大人白求恩千里迢迢来到中国支援中国革命,几十年后,不少捞足了钱的中国官员千里迢迢远赴加拿大支援他们的经济建设,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也。

钟晶晶整容后已经改名为金静仲是在郑老头家里遇见岳山的。钟晶晶去的时候,岳山已经在郑老头家,在郑老头的客厅,钟晶晶一进去猛然看见岳山,起初以为他是蔡县长,心里大惑,蔡县长明明在家里没出来,怎么会在这里见着他,真是大白天见鬼了!钟晶晶细细一看,这个人不是岳山又是谁?剥了皮自己也认得他。

“你是?”

钟晶晶朝他伸出手去,假装不认识。

“你好,我是岳山。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叫金静仲。”

钟晶晶声音有些发抖,这个岳山,多年不见,没想到竟然相逢在异国他乡,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才没让自己失态。

岳山很忙,他在郑老头家里没呆多久,就走了。钟晶晶基本上没有跟他深谈的机会。

第二天,钟晶晶特意又去了郑老头家,希望能在这里碰到岳山,但钟晶晶没能如愿,郑老头告诉她,岳山回到中国去了。

钟晶晶把失落装在肚子里,脸上一副轻描淡写:“岳老板是不是经常回国啊?”

郑老头呵呵一笑:“岳山这小子不比我们,他没有定居这里,根据地还在那边呢。他大部分时间是在国内,这里又业务,一年也就是来那么一两次吧。”

郑老头说完,带点玩笑的眼光看着钟晶晶:“金小姐莫不是被岳山这个**大盗迷住了吧?”

“**大盗?”

“对啊,岳山这小子**得很,女朋友遍地都是,我们圈子里的人都不叫他名字,都叫他贼子。”

“贼子?”

“是啊,贼子就是从**大盗演绎过来的,先前大家称他为**大盗,后来简称为大盗,再后来就变成昵称贼子,呵呵!”

郑老头说到这里,笑笑,继续说道:“所以你金小姐这么漂亮,得小心呢,不要一不小心成了他的盘中菜。这个岳山做生意有一套,搞女人也很有一套。”

钟晶晶没事时就会来郑老头家里坐坐,所以他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说话就比较随便。

钟晶晶看着郑老头饱经风霜的脸,心里想,可敬的郑老头,什么小心不小心,自己几年前就已经成了岳山的盘中菜了,就被他吃腻了。

自从邂逅岳山,无所事事的钟晶晶非常期待再次见到他。她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为什么一直不联系,风筝断线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钟晶晶一个人踯躅街头的时候,不止一次想起跟岳山在一起的那些甜蜜又苦涩的往事。不止一次想起他们的第一次。他们初尝禁果是在学校门前那条小河边,那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漆黑的夜晚。钟晶晶没有想到岳山竟然会这样大胆,在这样并不安全的场所,随时有人路过的路边就和半哄半强不管不顾和她做了那事。之前,他们已经完成牵手、抚摸、接吻这些过程,钟晶晶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完成她认为应该很庄重的那件事。岳山伸手脱她的裤子的时候,钟晶晶甚至不知道他要干啥。她下意识拔开他的手。

“晶晶,我想。我想要你。”

“不行。”

“你迟早是我的,晶晶,来吧。”

岳山央求道。

“岳山,我不想,我不想现在。”

“晶晶,我的好晶晶,求你了。”

“岳山,你说得对,我钟晶晶早晚是你的人, 得掉吗?”

“我现在就想了!”

岳山说着,又去拉钟晶晶的裤头。

“这里怎么行啊,被人瞧见怎么办?”

钟晶晶的拒绝已经软绵无力。

“没事,我们用不了多久,一下子不会有人过来的。”

说话间,岳山已经把钟晶晶的裤子扒拉下来。

其实岳山心里也是紧张兮兮的,万一被人发现报告给老师报告给校方那就完了蛋,是非被开除不可的。这样的场所,安全系数太小了。但岳山已经被**烧得失去理智,哪里还管得了安全不安全,只想着好好过把瘾,只想现在就把自己垂涎的钟晶晶弄到手。他又把钟晶晶的**扯掉,伸手在她**摸过去,这一摸让他有点失望,那里竟然光板一块, 展展滑溜溜,难道是个光板货?岳山听老家老一辈的人说过,男人没毛一条龙,女人没毛一条虫。女人下面光板货,那是不吉利的,娶了这样的女**子,那是一辈子都不会有风光的。犹疑只是一刻间,**战胜了理智,此时的岳山已经掏出自己的家伙,那根硬硬的,十几年来除了拉还没有用作其他用途的家伙,这家伙已经坚挺如硬木棍,一柱擎天。两个人都处于紧张状态,又是初尝禁果,手忙脚乱毫无经验,岳山的家伙急吼吼找找不到准确的位置,在外面就把那东东弄出来了。

再见岳山,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已经是寒风飒飒的秋天了。渥太华已经下了好几场雪,比起遥远的中国大陆,靠近北极的渥太华要寒冷许多。

还是在郑老头家里,钟晶晶“会见”了岳山。郑老头为他们创造了单独会面的机会,腾出自己的书房,让他们在那里尽情叙旧而不会受到外人的干扰。 直觉,郑老头知道岳山和钟晶晶绝不是初次相识,钟晶晶绝不是对岳山一见钟情,他们之前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故事。郑老头的书房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为了成人之美,郑老头让钟晶晶他们享有殊荣。

郑老头的书房并不是很多书,还放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但显得很整洁,也很干净。

岳山与钟晶晶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长方形的书桌。岳山不知道这个被外界传的神神秘秘的金小姐为什么要单独约见自己。

“岳老板,知道我是谁吗?”

钟晶晶盯着岳山的脸。

“你是金小姐。”

“我不姓金。”

“我猜得出来。”

“猜得出来。”

钟晶晶吃惊地看着岳山,难道这家伙认出了自己?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整容后,已经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他怎么会认出自己呢?

“你 什么猜出我不姓金?”

“因为你是个神秘人物,你和你先生应该都是假名,是不是?”

“那你知道我原来的名字吗?”

“我不知道。”

“岳山,你仔细看看我,能认出来吗?我们曾经认识的。”

“曾经认识?我们?”

“我是钟晶晶。”

“钟晶晶?”

“对,我就是钟晶晶。”

此刻的岳山眼睛瞪得老大,像两只铜锣,眼前这个人跟钟晶晶一点也联系不起来,不过,声音倒有些相似。

“不相信?你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念。”

金静仲,倒过来就是仲静金,仲静仲不就是钟晶晶吗?

“钟晶晶,真是你啊!”

“岳山,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玩起失踪来了!”

钟晶晶骂一句,眼里泪水打着转儿。

“钟晶晶,我是……”

岳山不敢看钟晶晶,是啊,毕竟他们相爱一场,自己不辞而别,怎么都说不过去。

“钟晶晶,我是怕你为难,你看看,你母亲是坚决反对我们吗?”

“岳山,你不要强辩,不是怕我为难,而是你自己为难吧,你这家伙,把人家玩腻了,就像换一件衣裳那样把我甩了,不是吗?你这狠心的家伙!”

“钟晶晶,你现在过得好吗?”

岳山不再跟她争论是非对错,争下去他怕钟晶晶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不好,一点不好。”

“你丈夫……”

“我们在国内做生意,亏得一塌糊涂,为了躲债,我们整容隐姓埋名逃到这里来了。”

尽管岳山是自己过去的情人,恋人,钟晶晶也不想在他面前说实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小心为好。

“岳山,听说你的日子倒是过得滋润,生意都做到加拿大来了。”

“钟晶晶,我也只是过日子而已,谈不上滋润。”

岳山的故事,钟晶晶听了不少,她知道岳山是娶了一个富婆,靠富婆的资金才开了厂子,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圈子里就有些人看不起他,说他是吃软饭的,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钟晶晶不会看不起他,毕竟岳山是自己初恋情人,钟晶晶也不认为岳山是吃软饭,不过借助老婆的自己发展了自己的事业,这又有什么错?

在郑老头书房里,岳山和钟晶晶足足坐谈了两个小时,直到近午饭时间,他们才分手。

正文 第252章极品情 人

话说康明山说到他情急生智,让汪秃子对李箐的图谋不轨落空,避免了一朵鲜花的过早糟蹋。对康明山本人却是大大的不利。我拍拍康明山的肩膀说:“明山,好啊,你这下搅了汪大书记的好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可不是吗,”

康明山懊丧地说,“本来我跟汪鑫关系就一般,经过这个事之后,我算是与汪秃子正式结下梁子了,在汪秃子这里,哪里还有我康明山的好果子吃?汪秃子不把我康明山视为眼中钉才怪呢。只要汪秃子在大王庄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坐上一天,我康明山就像被如来佛主压在五指山下的孙猴子,难有翻身之日。”

“明山,也别太悲观,也许我谷子能充当唐僧的角色。把你从石头底下解救出来。”

我这样宽慰他。一个堂堂县长,把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同学调进城里,不会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我当时确实低估了汪鑫的固执和霸道。

“谷子,”

康明山摇摇头,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汪鑫是个官痞子,上面也有关系,牛的很。你不是他的对手。”

“那他怎么也得尊重尊重我这个县长吧,就是一手遮天,也总要在手指缝里漏些光亮吧?”

我嘴里这样话说,想起跟汪鑫的几次交锋,也算是领教过他的独断专横,心里就没有底气。自己刚提起让康明山担任招商办主任,他不是一口就回绝了吗?

“谷子,我也知道,你在大王庄县不会呆的太长,在这里也不指望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无非是过个渡,不久还要升到市里去,做更大的官,有更好的前程,你也不要跟汪秃子关系搞得那么僵。这样对你没好处。官场上不是有句话吗,相互拆台,一起倒台,没必要啊。再说,铁打的位置流水的官,汪秃子也不会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干完这任,他也要滚蛋,我还是以不变应万变,静等着大王庄改朝换代吧。”

“可是,过几年,等汪鑫滚了蛋,你康明山也差不多四十岁了,那时,你不再年轻了,年龄是个硬指标,还有什么指望?”

“谷子,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只是在我这一辈子出了个科级小官儿,也是祖坟冒青烟,撞了什么狗屎运了。我不像你谷子,有文化,有响当当的文凭,市里省里还有领导赏识你,这时又正是**点钟的太阳,正是年轻有为大显身手的时候,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啊!我康明山现在已经混了个正科级,也该知足了!”

“明山,别灰心,我们一起努力,什么四大元帅,什么八大金刚,算个鸟,我们不理睬他就是,只要我们自己行得正,做得对,得到大多数群众的支持拥护,我们不会屈从于他们,我们不会听他们摆布,你放心,大王庄不会永远是他们的天下!”

我想起远平县的“范蔡之争”邪不压正,最后还不是以蔡县长的失败告终?

康明山又一次摇摇头,说:“谷子,汪鑫这个人心狠手辣,手下的喽啰又是铁杆马屁,他们一聚合一碰头,真是什么事都想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还真的得防着点才是。远的不说,就马上开始的选举,只要他们捣鬼,就可以让你的县长流产。我在这里说一句不乐观的话,人大代表大部分是汪秃子他们掌控的人。”

“那也没什么,”

我轻描淡写地,“级别总还在吧,这里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谷子挪到其他地方,还不是照样正处级?”

“话虽这样说,但事情一旦到了这种地步,总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哦,对了,上任的邓县长听说就是跟汪鑫合不来,被汪鑫挤走的?临走的时候,还互相拍了台子?”

“这还算是好的,邓县长前面是邱县长,都送进牢房里去了。”

“也是汪鑫的功劳?”

我隐隐约约听说过这事,但不知详情。

“那倒不全是,但墙倒众人推,汪鑫至少也是出了力起了作用的。”

接下来,康明山一五一十讲了邱县长的发迹史和堕落史。

邱县长名叫邱柏生,出生于江西某市一个偏僻的贫困乡村。大专毕业后,邱柏生被分配到市商业技校任教。此后,一直默默无闻,最大的官就是“班主任”九十年代,邱柏生时来运转,市里面向全市公开招考领导干部,邱柏生过五关斩六将,在数百考生中脱颖而出,被招录安排,进了市纪委工作。

初生牛犊不怕虎,进入纪委的邱柏生干劲十足,又不怕得罪人,在查办案件时铁面无私,正气凛然,不久便被提拔为纪委常委。

进入领导岗位后,邱柏生作风更加强硬,对于来自各方包括群众检举揭发的贪腐线索,逐条梳理,严查细查,一查到底,不姑息,不偏袒,不接受说清,这令许多官员尤其是有这样那样问题的官员畏惧三分。更为难得的是,邱柏生在办案中洁身自爱,不受礼金,不接受吃请,一年上缴礼金红包50多万元,被群众誉为“廉洁清官”邱柏生声名大振,受到群众的爱戴,受到上级的青睐和信任,如此,铁腕治贪廉洁自律的邱柏生被委以重任,官升纪委副书记,相当于副处级。

就在邱柏生顺风顺水之时,一位神秘的女士走进了他的生活,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进入新世纪,那一年秋天,邱柏生在查处一个交通局长贪腐案件时,接到一个名叫章若非的女子的说情电话。章若非并没有隐瞒自己,坦承自己就是交通局长的情妇,她恳请邱柏生高抬贵手,大事化小。

邱柏生一听,火冒三丈,见过厚颜无耻的,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这简直就是对反贪壮士的严重挑衅,邱柏生在电话里怒斥道:“你这个人真厚颜无耻,过去用色相诱使交通局长堕落,现在居然还有脸给**局长当说客!不要脸,啊呸!”

让邱柏生没料到的事,这个章若非碰了一鼻子灰,挨了一顿臭骂,一点也不气馁,也不生气,继续娇滴滴地说:“请书记大人息怒。我早听说过你是一位刚正不阿的纪检官员,你可以瞧不起我,你也可以辱骂我,但你总该有点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吧?”

听章若非这样说,邱柏生就大声嚷一句:“我可以听你把话说完,但不是现在,现在我没有时间,你明天到我办公室吧,我会听你耐心解释的。”

纪检机关对许多人来说,都是尽量敬而远之的地方,没事谁去哪呀。就是一些干部被“双规”后,有些官员出面说情,大多是通过私下渠道,很少有人胆敢跑到纪检机关办公室来求情的。不料,纪检这块威严的招牌没有吓倒章若非,第二天,她竟然大大方方地敲开了邱柏生的办公室。

大吃一惊的邱柏生上下打量着对方,虽然没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但她衣着打扮得体,风姿绰约。脸上自信淡定,好像是外交官赴国外参加国事谈判。从她脸上,邱柏生看出那是有过丰富的生活历练的人,不是那种花瓶二奶。

果然,章若非开门见山,言简意赅,恳求邱柏生对交通局长“似是而非”和“模糊不清”的受贿项目不予以认定,还劝导邱柏生,莫要痛打落水狗,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当然遭到邱柏生的严词拒绝。

被轰出办公室的章若非毫不气馁,她继续通过电话甚至直接上门等说情方式,厚着脸皮为身陷囹圄的局长情夫开脱罪责。邱柏生被纠缠得烦不胜烦,突然,他灵机一动,心生一计。

那天晚上,邱柏生特意在酒店订了一个包厢,单独约章若非出来聊聊。

“喂,有空吗,想请你出来聊聊。”

“行行行,有空有空!”

“那好,新桥饭店三零二,我等你。”

邱书记主动约请,章若非仿佛看到希望,看到光明,她忙不迭地答应着,然后轻妆淡抹打扮一番,高高兴兴就去赴约。她当时没想到,这是纪委副书记设下的一道鸿门宴。原来,邱柏生特能喝酒,他试图灌醉章若非,然后从她嘴里挖掘出交通局长更多的贪腐线索。

那晚,章若非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打探查处交通局长贪腐案件的进展情况,而是向邱柏生详尽讲述了她与交通局长的相识相知的过程,以及保持数年的暧昧关系。字字情也真,句句意也切。邱柏生似乎被感动着,一边认真听着,一边频频举杯劝酒。

“章若非,你的遭遇,真是让人同情。人生总是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来来来,喝酒喝酒,一醉方能解忧愁!”

邱柏生希望章若非能酒后吐真言,供出交通局长的其他犯罪事实以及赃款赃物的流向。案情进展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的赃款并不多,家中和办公室搜查,也没有查出多少东西。这个交通局长可以说是个老狐狸,更是老顽固,包工头已经承认行贿的事实,在他那里都矢口否认。邱柏生就顺势而为,把章若非当成一条线索。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情妇反贪,曾几何时都成为一种时髦。

两人很快在杯斛交错中干完一瓶本地谷烧。此时,只见章若非已是面如桃花,双眼迷离。邱柏生知道章若非已经差不多了,不禁喜出望外。就在这时,章若非突然提出要跟邱柏生斗酒:“邱书记,你别得意,你莫轻看我章若非,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今晚,我章若非要跟你一醉方休,谁先放杯子就是小狗!”

邱柏生当然求之不得,慷慨应之:“行,今晚就与你一醉方休!”

两瓶高度谷烧下肚后,邱柏生看看时机成熟,就开始行动。

“章若非,你知道吗,你那个贪腐局长不止你这一个情妇。”

邱柏生用的是离间计。没想到此举没有激起章若非的醋意和怒气,她很坦然地答道:“我知道。”

“据我们掌握,至少还有两个,而且,她们的待遇都比你好,都有一套住房,而不像你,至今还住在租来的房子里。”

“这我也知道。”

章若非绯红的脸庞笑容浅浅。这更让邱柏生觉得此女子不是一般的女子。

“邱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管老曾指那个交通局长的闲事,没有价值,也没有必要?”

“不瞒你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邱柏生老老实实回答章若非。

“邱书记,我章若非跟老曾好,至今仍然千方百计维护他,你猜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这倒是邱柏生急于想知道的答案。

正文 第253章情人求情

章若非手指伸进酒杯,蘸了些酒,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邱柏生低头一看,是一个“钱”字,一会儿,章若非就把它擦掉,然后又写了一个“权”字,也擦掉了,再后来就写了一个“情”字,这回没有擦掉。因为这次蘸得酒多,那个“情”字在桌面上至少存活了一分钟左右才干涸消失掉。

不为钱,不为权,只为情,这让邱柏生大感意外。也让邱柏生对章若非刮目相看,生出一些同情和一丝尊重。

“邱书记,你知道我与老曾是怎样认识的吗?”

“不知道,愿闻其祥。”

“我与曾局长是在歌厅认识的。不瞒你说,我以前是个风尘女子,在歌厅坐台,卖艺也卖身,当然,并不是所有愿意掏钞票的人都可以和我上床。有钞票,还要我看得上眼。跳舞唱歌可以,上床就要看我的心情。曾局长常常去我们那里唱歌,我们也算是老熟悉,但那时还没有发展成情人关系。有一天,一位臭男人喝高了,在我们那里唱歌,点了我的台,要我寸步不离跟着他,我也照办了,陪歌陪舞,还搂搂抱抱,这些我也认了,后来要带我出去,我就不肯了。”

章若非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拿起桌面上的矿泉水喝一口,继续说下去,“那个男人也是喝了一点酒,嘴里不干不净骂一声:臭娘们,别装正经,谁还不知你们都是卖肉的!我不还嘴,我就是不肯跟这样的人出去。正纠缠着,就听见曾局长说话,他也是看不怪那个有了两钱就嚣张妄的暴发户,就帮我说了一句公道话:人家不肯,就别死皮赖脸缠着人家。那个人也不是善良的角色,又自持人多,就跟曾局长吵了起来,后来还动了手。”

“哈哈,又是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邱柏生哈哈一笑,又说,“章若非你也许你是上当了,人家是不是设好的圈套,博取你的好感也不一定呢!”

章若非也嫣然一笑,说:“一个堂堂大局长,有必要使用这个下三滥的招数吗?”

“后来你就委身于他,或者说,你们就开始好起来了。是吗?”

邱柏生避免使用二奶、保养这样的词句,以示对章若非的尊重。谈到这里,邱柏生不由得对章若非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些好感。但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还记起请章若非吃饭的初衷目的。

又喝下半瓶酒后,章若非有些坐不稳了,邱柏生看着醉眼朦胧的章若非,试探地问:“这个曾局长,在交通局长这个重要位置上,一定贪得不少财物,也不知存放在哪?”

没想到章若非“咚”一下站起来:“邱书记,你也莫兜圈子了,我也知道你这是摆的鸿门宴,无非想达到两点目的,第一是从我嘴里套出老曾的犯罪事实,第二是探听老曾赃物赃款藏匿处。我也明确答复你邱书记两点,第一,我从来不干涉老曾的正事,手里没有你们需要的东西;第二,我也不关心老曾的经济,至于他那些不义之财藏匿何处,我过去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以后也不想知道。还有,我们有言在先,谁先放杯子就是狗,我们信守诺言,必须把这瓶酒平均分掉!”

此时的邱柏生早已醉意朦胧,章若非身上的香水味令他浑身燥热……

第二天早晨,邱柏生一觉醒来,吓出一身冷汗:他赤身**地躺在宾馆的客房里,章若非香唇含笑,一只手在他胸部轻轻摩挲着……邱柏生这时才清醒过来,昨晚的“鸿门宴”没有擒拿住“沛公”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被假装醉酒的章若非给弄上了床!

邱柏生事后才知道,章若非不仅能说会道,酒量无人可比,自己这方面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听说有一次曾局长宴请部下,一桌人都没干过她。看来自己对章若非还是了解太少,一不小心,反而上了她的狗屎当。

稀里糊涂与章若非上了床后,邱柏生忐忑不安。这时他这样揣摩:自己是一名出了名的清官,章若非不大可能敲诈钱财。邱柏生揣测,章若非唯一的目的就是牺牲自己的身子利用“***”事实要挟纪检官员对她的情夫局长网开一面。想到这里,邱柏生也想清楚了,只要不是太过分,太显眼,该遮映的就遮映一下吧,谁让自己有了把柄在人家手里?

然而,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章若非的预料。

自从因斗酒败下阵来,被曾局长的情妇勾引上床后,邱柏生在办理交通局长贪腐案中的积极性一落千丈,调子一下子低了下来,他甚至征询章若非对此案的意见和看法。不料,章若非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的一席话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章若非对邱柏生说:“其实,我何尝不理解你的工作,又何尝不理解你们纪委惩治**的决心,这是你们的职责啊,我除了支持还能怎么样呢?我就是敬佩你铁面无私的胸怀。关于这个案子,我不会再插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就依照自己的思路,依据党纪国法大胆去处理吧!”

面对章若非态度的大转弯,邱柏生表情十分愕然,简直不敢相信。早知今日,那么当初的孜孜不倦的努力和说情又怎么看?邱柏生还是不放心,又数次试探交通局长情妇的真实想法,每一次章若非都毫不含糊地表态:“邱书记,通过与你短暂接触,确实让我受益匪浅。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贪官污吏触犯了法律,侵害了国家和群众的利益,受到查处,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们纪委不依法办案,那也是为了确保这个社会公正公平。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说情这种傻事了,我会全力支持你!”

章若非态度的转变,主动放弃为老情人说情,令邱柏生对她刮目相看。他们来往就密切起来。没多久,章若非对邱柏生说:“上次斗酒,最后也没有分出胜负,我也摆一桌,咱们继续进行吧。”

邱柏生见识了章若非的酒量,婉言谢绝。章若非便有些生气了,说:“承蒙邱书记看得起我,上次用谷烧招待我,小女子不胜感激。礼尚往来人之常情,我已经准备了一箱五粮液,难道你不给我一个回敬的机会?”

邱柏生没辙了,只好答应。

那晚,美酒佳肴,略施粉黛的章若非秋波含情,格外妩媚动人,自认为定力不凡的邱柏生那里控制得住,一下一下与美女碰着杯,一杯一杯把五粮液灌进肚子里。面如桃花的章若非把邱柏生搀扶进自己的卧……

章若非本是风尘女,床上经验丰富,这时使出浑身解数,把邱柏生侍弄得服服帖帖。完事之后,他问章若非:“若非,你已经不再求情,也不图我钱财,为何慷慨献身?”

章若非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地说:“你看看,你们这些男人满嘴都是权啊钱啊,满嘴都是利益关系,难道除了这些,这世界上就没有其他的东西,比如纯洁的感情吗?”

章若非的这番话,情也真,意也切,真的让邱柏生动情了,他一个翻身,把章若非这个魅力无穷的少妇压在身下,这一次,两个人才是两情相悦得心应手地做起那事来。事毕,得到性福的章若非两颊酡红,梦呓一般对邱柏生说:“柏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钟情?”

不待邱柏生回答,章若非一手握住邱柏生的,又由衷赞道:“你真的很棒,床上功夫我还没遇过比你更厉害的,而且,完事之后,你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死狗一样瘫着,你还会体贴人,还会顾及女人的滞后**。”

得到章若非的邱柏生此时还感谢那个交通局长,要不是他的案件,要不是他的情人为他说情,自己也不会认识章若非这个可人儿。有一次完事后,邱柏生情不自禁说出自己的想法。章若非用手指轻点邱柏生的鼻子说:“冤家,缘分是前世修来的,与任何人无关。我真心喜欢上你,你可要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哦!”

邱柏生意外得到章若非不久,他的官运也跟随而来。那一年夏天,邱柏生调至大王庄县当县长。走马上任之前,章若非特意为邱柏生设宴饯行,章若非举起酒杯两眼汪汪地问邱柏生:“柏生,如今你就要走了,就要成为大王庄县权倾一方的县太爷,那里肯定有无数美女奉承你,围着你,到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

邱柏生牵着章若非莲藕一般**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苍天在上,我邱柏生一生清廉,这辈子也只有章若非你这么一个情人。而且,若非,你也很棒,除却巫山不是云,除了你,我不会对其他女人很感兴趣!”

邱柏生没有食言,春风得意的邱柏生当上县长,并没有,尽管他有许多的机会的条件。他始终没有忘记花容月貌又重情重义的章若非。

邱柏生没有把老婆小孩接过去,却为**情妇创造了一条就业之路。他让章若非承包了一栋酒楼。

正文 第254章 请离开他

这栋四层的酒楼就离县政府不远,也就是五百米路程。

合同签下来了,最大的瓶颈就是资金,由于是空店转让,需要一笔为数不小的启动资金和流动资金。邱柏生那时还算是个清官,手里没有什么积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邱柏生开始铤而走险,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力敛财。

第一桶金,他接受了乡镇两名副职官员一共10万元的贿赂,为他们升上正职助了一臂之力;紧接着又接受了广东商人送上的2万美金红包,邱柏生为引进一批设备“帮了忙”;后来一位房地产开发商送上20万元和金条2块,邱柏生也笑纳了,在土地批租上给予了“方便”由于大王庄的县委书记汪鑫是大权独揽,邱柏生可以染指可以搜刮钱财的地方并不多,只能是小打小闹地这里弄一点,那里弄一点,就是这样,汪鑫也认为邱柏生“管得太宽”、“伸手太多”矛盾就渐渐产生。

为了报答邱柏生,章若非对他更是百依百顺,使出招数让邱柏生享尽人间之乐,她还把酒楼命名为“章柏大酒店”在章若非和邱柏生两人的名字各取一字,还深情款款对邱柏生说:“柏生,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产业,你出钱,我出力,若有利润,也有你一份。”

“章柏大酒店”集娱乐、住宿、饮食于一身,在邱柏生的“关照”下,“章柏大酒店”生意十分红火。每个月刨去小工工资、房租水电费、税收等成本,还有六位数的进账。

章若非就对邱柏生说:“柏生啊,钱财是赚不完的,够用就行,现在我们的收入也差不多了,你以后也不要再去冒什么风险,别人求你办事,能办则办,不能办的也不要强求去办,更不要收人家的好处费。咱以后也就求个长远求个平安稳定。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吗?咱生一个,也是替你传宗接代。”

二奶并非无情物,只是未遇意中人。

章若非一席心里话,让邱柏生从耳尖直暖到心窝。

事情至此,一段婚外情,也算是功德圆满。但就在这时,厄运来临。

再说那个出事的交通局长,最后以受贿罪判了五年,党籍职务什么的,当然统统的撸了。

这个倒霉蛋在牢里没有坐满五年,提前出来,出来之后,才知道昔日的情人已成了别人手里的**,而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查处自己的纪委官员,大名鼎鼎的纪委副书记——邱柏生!

曾局长可以失去职务,可以失去公职,也可以失去情人,但让自己昔日恩恩爱爱的情人落入敌手,那是一种耻辱,那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曾局长不会甘心,他要伺机报复。

邱柏生调到大王庄当县长后,组织上给他在武装部安排了住处,这里依山傍水,环境十分优雅,也很僻静。但正是这样一个地方,却给邱柏生与情妇章若非来往带来不便,军事重地,常人不是要来就随便能进来的,一两次还好说,常常来也会引起大家的怀疑,毕竟堂堂一个县长,不是一般的群众,你得注意影响不是?后来邱柏生跟政府办主任说,武装部招待所湿气太重,自己又有关节上的毛病。于是,又在工行找了一所房子,邱柏生就搬到了工行宿舍。有时,他把章若非留宿住处,有时又约她在外面幽会,有时自己就到酒店去寻她,在酒店开个房过夜。

曾局长两次寻找到邱柏生工商银行的住处,两次都是晚上,曾局长没能等到晚归的邱柏生,或者邱柏生就是彻夜在外未归。后来曾局长改变主意,不找邱柏生,去找章若非,在一个白天的上午,大约九点吧,曾局长簸去“章柏大酒店”去找章若非章总经理。

章若非在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看到昔日情人的时候,心里一惊,半天没说出话来。

镇静下来,章若非打开冰箱,给曾局长拿了一瓶饮料,章若非知道曾局长平时喜欢喝红牛,他还开玩笑对章若非说,红牛是准许注册的兴奋剂,喝了这个,弄那事更来劲,下意识地。章若非顺手就拿了一瓶易拉罐的红牛饮料。

“请坐,曾……局长。”

老情人曾局长一声冷笑,也不坐下,眼睛定定看着章若非:“哈哈,不称呼我名字了,你不是说喜欢我这名字吗,不是说叫着我的名字觉得很霸气吗?再说,我已经不是局长了,已经是平头百姓,不,比普通百姓还差一个档次,应该叫做劳改释放犯,所以,章大老板,以后请别这样称呼我,听来肉麻。”

昔日的温情脉脉,今日的冷漠尴尬,章若非知道曾局长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且智商不低的女人。她在察言观色,想着对策应付这个男人。

“提吧,什么条件?要多少钱?”

直截了当,这是章若非的一贯作风。

章若非说完,一坐回自己老板椅上。

章若非想,你刚从监狱出来,已经一无所有,无非就是弄点钱什么的。

“章若非你现在靠在邱柏生这颗大树上,真是今非昔比哟,你现在是财大气粗啊!不错,我现在是个穷光蛋,又丢了公职,生活清贫的很,不过,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

章若非盯着曾那张瘦脸,这张脸以前看起来顺眼,现在看起来,却是面目可憎。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当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看着他她什么都顺眼;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失去兴趣的时候,看着他她的衣服都会生出一种厌恶。

这不仅仅解释为喜新厌旧,而是邱柏生太有人格魅力,深深吸引了章若非,让章若非这个女子魂牵神绕,以致章若非可以为了邱柏生而抛弃甚至得罪任何其他的男人。当然,如果曾不是故意找邱柏生的茬,也许章若非可以与他们和平共处,当需要她做出非此即彼的决断的时候,章若非毫不犹疑就选择了邱柏生。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只要你离开那个邱柏生,离开这个畜生。”

提起邱柏生,曾局长有刻骨的仇恨,这从他颤抖的嗓音就听得出来。邱柏生不仅让他失去公职,还夺走他的情人。放着此仇不报,我曾某人还要在社会上混不?

“你别误会,我跟邱柏生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章若非,你不会告诉我,你至今还是一位,从没有跟男人上过床吧?哈哈!”

“曾局长,说话请你文明一些,也请你对我尊重一些。”

“你忘了,想当初,我们更下流更露骨的话也不知说了多少,怎么,现在又讲究高尚讲究文明了?”

“曾局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不必纠缠往事。你也可以重新开始,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说的何等潇洒?又何等绝情?难怪老子一进去,你就投怀送抱,紧紧抱住另一个男人的粗腿。”

听曾这样说,章若非心里委屈极了,自从他进去,自己是花了多大的精力,说清,活动,送礼,为的就是减轻他的罪责,减轻对他的处罚,她章若非怎么会是一个绝情的人?但是章若非没有解释,她觉得这些解释都是多余的,就是说出来,曾也听不进去的,她没有说话,暂时沉默着。

“章若非,你离开邱柏生,你把这间酒店转让掉,我们回去再开一间,我曾某人虽然不再是交通局长,但我的兄弟对我不错,我的人脉还在,我可以保证新开的酒店不会比这里更差。”

曾的口气突然放软,这样央求章若非。只要让章若非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这就是对邱柏生报复的初步胜利,曾当时就是这样想法的。但遭到章若非的拒绝。

“恕不考虑,除了这一条,其他条件也许可以考虑。”

章若非这样答复曾。

“除了这一条,其他我都不予考虑!”

曾局长的回答也很干脆,没有回旋余地。

章若非明白了,曾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条,那就是要她章若非离开邱柏生,跟他重修旧好。

“章若非,你仔细考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不必了,我现在就答复你,第一,我跟邱柏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不存在离开不离开的问题,第二,我与你的缘分也是寿终正寝,到此结束,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章若非的口气变得强硬,她此时的表情是如此的冷漠,她这样说是想让他完全断了想头。

曾局长手里一直握着那罐红牛饮料,没有开启,更没有喝上一口,这时,他把饮料扔在地上,并狠狠跺一脚,那圆圆的红罐子立即变形,变得丑陋不堪,曾局长用力之大,赤色的饮料从罐子破裂处挤了出来,四处飞溅,有些还落到章若非的裙子上面。

章若非显得很克制,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章若非,邱柏生养的家什更大吧,才把你这个勾住了,勾稳了,请你告诉邱柏生这养的,请他给我记好了,我曾某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正文 第255章疯狂报复

章若非把曾局长来找的事告诉了邱柏生,并转告了曾局长的“严重警告”章若非不无担心提醒邱柏生要有所防备,曾局长心狠手辣,说出的狠话决不会只是吓唬吓唬。

平静了半年,貌似风平浪静。

就在邱柏生和章若非以为曾局长放弃所谓的“复仇计划”的时候,邱柏生接到曾局长的电话。

那是邱柏生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时候,一个邱柏生不熟悉的电话打进来。

“你是邱县长吗?”

“是啊,你是谁?”

“县长真是大忙人,真是难找呢。知道吗,我找过你几次,总也没找着,所以只好跟你在电话上先聊聊了。”

“你是谁,聊什么?”

邱柏生手握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沙哑、低沉,邱柏生已经揣测出这个冒冒失失打来电话的人是谁了。

“邱县长,承蒙你的厚爱和关照,已经把我的案子办成铁案,我曾某人现在是三无人员,无官无职无业,哈哈!承蒙关照承蒙关照!”

“曾……先生,你违犯了党纪国法,那是你理应受到的惩处。”

“对对对,我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你找我,请问有什么事?”

“好,看来邱县长也是爽快人,我就长话短说吧,我现在不是一无所有了吗?我想你大县长能不能赞助一些银子,以解燃眉之急。”

邱柏生沉吟片刻,他在考虑是不是该答应他,如果答应他,“燃眉之急”又是个什么数字,一万、两万?如果数目不大,邱柏生还是会考虑,对于这样的下三滥,花钱买个平安不失为上策。

“多少?”

“不多,一个手指。”

“一万?”

“少了。”

邱柏生咬咬牙:“十万?”

“少了,后面再加个零。”

“休想!”

一百万,邱柏生根本没想到这个家伙胃口这么大。不要说拿不出,就是拿得出,邱柏生也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邱县长,没听说过吗,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是有这个实力的,再说,我这一百万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你拿得出,我也需要。 五十万是给我的生活费,另外五十万嘛,是二奶转让费。喂,邱县长,你觉得章若非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特别会体贴人,尤其是那**的声音是不是特别动听,特别**心扉?这样的女人,还不值五十万?转让费五十万,我都吃亏了,卖便宜了,哈哈!”

曾肆意大笑,那尖尖的噪音刺痛了邱柏生的耳神经。

“告诉你老曾,我和章若非只是一般朋友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是吗?一般朋友关系?哈哈,章若非也是这样说的,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连说话的腔调都一样。一般朋友关系,骗鬼去吧!”

“老曾,五万以下,可以考虑,超过五万,实话实说,我无能为力。”

邱柏生不想跟他纠缠下去,这是在办公室,是办公室的固定电话,邱柏生生怕被别人听见。

“果然爽快!不过我告诉你,我曾某人不是叫花子,区区五万元我是看不上眼的。一百万是低价,少一分都不行。”

“那我告诉你,我一分也不会给。”

“痛快!”

曾局长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就“噗”一声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个月,那是过了中秋节第三天,“章柏大酒店”离奇地发生一起火灾,损失惨重,还烧死一个员工。

这起火灾事故,不是电路问题,也不是煤气泄漏,章若非怀疑是有人故意纵火。章若非首先就想到曾局长,怀疑是曾局长的疯狂报复,但怀疑归怀疑,没有证据你也毫无办法,只能自认倒霉。这次无缘无故的火灾,包括死者赔偿,包括伤者医疗费,直接损失达到七位数,这笔款子,正好就是曾局长敲诈邱柏生的那个数字。

倒霉的事没有到此为止,接着,一封检举揭发信寄到省纪委,实名举报,举报者不是别人,正是章若非的老情人曾局长。检举信中,还夹着一盒录音磁带,里面有曾局长与邱县长的电话录音。

信中举报,身为大王庄县的县长邱柏生,包养二奶,并出资承包一家大型酒店,资金来源全部来自邱柏生。

由于是实名举报,省纪委很重视,马上成立调查组,对举报内容进行调查。

举报者很有经验,很会掌握时机,这封举报信不早不晚,刚好在邱柏生去北京出差的时候呈现在纪委书记桌上。邱柏生是在北京办完事回家的路上被截住“接受调查”的,连跟章若非通气的机会都没有,更不用说订立攻守同盟。

这回,巧舌如簧的章若非没能斗过省纪委经验丰富的那群鹰,承认了邱柏生出资装修承包酒店的事实。调查组顺藤摸瓜,又掌握了邱柏生受贿的部分事实。

当然,如果汪鑫这时出面收拾一下局面,结果可能会好一些,查处可能到作风问题这一级也就不了了之,一把手发了话,事情就好办,然而汪鑫也是一山难容二虎,巴不得闹个天翻地覆,把这个有能力有性格又不怎么听话的搭档打入十八层地狱。

最后,市中级法院审理认定,邱柏生作风败坏,长期包养二奶,破坏他人家庭,利用职务之便,非法收受现金和财物折款共计60多万元,为他人谋利, 根据法律,以受贿罪依法判处邱柏生有期徒刑八年,没收个人财产二十万元,那座“章柏大酒店”也被查封转让。

可怜一个赫赫有名的反贪斗士,因为情妇,毁了自己的前程,最后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听完邱柏生和他情妇的故事,我不禁感叹:“这个章若非,真是一个**二奶。”

康明山就开玩笑说:“林县长,你要不要见识见识这个**二奶,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会会她。”

“她还在大王庄么?”

“邱柏生出事后,她把章柏酒店转给人家,回家避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杀回大王庄,又在城西开了一家餐馆,只搞餐饮。生意听说还不错。”

“那个曾局长,叫什么名字?”

“他叫曾争锋,对了,他就是从你的家乡远平县调过来的。”

我点点头:“果然是他。”

我当然知道曾争锋通过他战友的关系调到大王庄当了局长,当时也没有太关注是哪个局当局长,更没想到会在这里上演这样一场闹剧,整成这么一场悲惨结局。

曾争锋能力不错,但能力用错了地方。有德无能不办事,有能无德办坏事。而且他总是锋芒太露,锋芒太露是官场的大忌。

一顿晚饭,我和康明山吃了三个多小时,我不知道这样的长度能不能上吉尼斯纪录,反正也是够长的,从六点到九点一刻,我才起身告辞。

我正欲离开,康明山突然想起什么,对我说,“林县长,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

我浅笑盈盈看着他,调侃地:“什么事?是不是还要请我哪里潇洒?”

“这件事我一直提议,但从未被采纳。也许这件事太小人家看不上眼,也许是突出不了政绩,人家不愿意干。”

“什么事啊,你康明山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

“林县长,你在城里溜达,有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街道有点脏,摆摊设点特别多,有点乱。”

“还有呢?”

“还有……”

“是不是找不到厕所?你是不是有过这种情况,突然内急,却到处找不到厕所?”

康明山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是好像没看见厕所。

我摇摇头。

“我知道,你林县长也许会觉得这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厕所吗?大王庄进城的老百姓却不会认为是一件小事,你想想,在偌大的县城绕来绕去,却找不到一个方便的地方,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大王庄城的脏乱差不能全怪城里缺少厕所,但也脱离不了关系。你想想,一个自然环境如此之差的县,难道不会对有意来大王庄县投资者产生不良影响?”

第256章解决工作那个星期天,我去看望了曾争锋,同行的还有康明山,本来邀了凌通,但凌通不去,还劝我不要再去接近他,不要充当南郭先生的角色,他把落魄的曾争锋比作暂时冻僵的蛇,醒过来一不小心就被他咬了。我笑笑说:我在老家有一个很有名气的蛇医,我还掌握了治蛇伤的偏方,还没用过,被他咬伤,正好可以试试呢。

我果然采纳了康明山的建议,在县城南、北、西各兴建了一个厕所。没想到,这花钱不多小小的一项工程却受到群众的一片赞扬。

如果说,这些厕所的兴建得到群众的满意,那么接下来的一件事,却得到大王庄朝野上下的普遍赞誉。那就是通过活动,我为大王庄争得全国贫困县的帽子。不要误认为所谓的贫困县是一种耻辱,这一顶帽子,每年可以获取上面一大笔扶困资金。多少县的县领导为争得这顶帽子费尽心机却无功而返。贫困县,这是有点难听却能得到不少实惠的帽子。

在群众眼里,我谷子是个干实事的人,在大王庄干部眼里,我谷子在上面有人脉,有关系,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康明山不肯干这个招商局长,我后来想了想,还是把凌通挖过来,一是自己人,能跟自己一条心,二也是给他解决一个职位,一举两得。

我先跟范正大商量,征得他同意后,再一个电话打给凌通。

“通哥,是我,谷子。”

“我的大县长,有何指示?”

“通哥,我想把你弄到大王庄来。我这里准备成立一个招商办,想让你挑这个担子。”

“大县长,就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凌通谦虚地推脱一番。

“你这家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鬼点子。我相信你能胜任这项工作。你过来,嫂子的工作我也可以一并给你解决,我都跟教育局他们说好了,给城郊小学增加一个编制。”

凌通的妻子是个代课教师,还没解决编制问题。凭着我手里的权力,解决一个事业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大县长,我可以考虑过去,我老婆的事就不用心了,这里已经答应解决,关系我都疏通好了。”

“那也可以调过来,省的两地分居嘛。你再不要大县长大县长的,听起来多刺耳。”

“好,我就叫你林县长,呵呵。”

“你叫一声‘谷子’,没人会割你舌头。”

“不会割舌头,我怕打板子,怕穿小鞋。对了,谷子,”

这家伙终于改口,“你那个指标能不能给我留着?”

“嫂子的问题解决了,留着干什么?给二奶?”

我顺口这样说,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猜中了。

“刘静安不是还没工作吗,在我面前叨扰过不知道多少次,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这个家伙后来果然把美雅咖啡馆的刘静安弄上手了。好的如胶似漆,难解难分。小圈子的聚会,还明目张胆带上她。我曾劝过他,要他注意点影响,不要弄出事来。凌通没当回事,依然故我。听说有一次一起吃宵夜,被他老婆撞见,大吵了一通,把刘静安的脸皮都撕破了。把刘静安调进城郊小学当然凭我一句话,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样一来,别人会怎么看,他老婆又会不会找麻烦?

“通哥,小心后院起火呢。”

“兄弟,没办法,这边也逼得紧。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啊!”

“通哥,我可以给她弄个指标,但是不能离县城太近。”

“行,只要给她解决工作问题,我凌通就千恩万谢,没齿不忘林县长的大恩大德。”

“你这家伙,看看,又来了。我不要你铭记我的大恩大德,我只指望你好好支持我的工作,给我打开局面,而不是给我添乱。”

“是,遵命!哦,对了,范书记那里不知肯不肯放?你先给他通个气。”

“好的,你自己先准备准备,他那里的工作我来做。”

我这样说,没有告诉凌通我刚刚和范正大通过电话,并且已经征得他的同意。我这样做,显得对凌通的尊重。

“对了,谷子,你是不是把刘紫薇也调过那边去?”

“刘紫薇?她肯过来吗?”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陶静升任政协副主席后,大王庄刚好空出个妇联主席的位置,很适合刘紫薇。为官一方,总要多几个自己人才好。平级调动,又不是重要岗位。我就不知刘紫薇愿不愿意来。刘紫薇是蔡县长的外甥女,蔡县长出事后,她在远平应该不会混的很好。只要做做她的工作,我想她会答应的。树移死,人移活,换个地方,对刘紫薇来说,可能更有发展前景。

正文 第256章 相册秘密

那个星期天,我去看望了曾争锋,同行的还有康明山,康明山原不想去,还劝我不要去主动接近他,劝我不要去充当南郭先生的角色。他把落魄的曾争锋比作暂时冻僵的蛇,醒过来一不小心就被他咬了。我笑笑说:在我的老家有一个很有名气的蛇医,我跟他关系不错,有来往,我还得到了这个老先生治蛇伤的偏方,还没用过,被他咬伤,正好可以试试呢。康明山看我执意要去,只得带着我去了曾争锋家。曾争锋判刑之后,老婆就与他拜拜了,曾争锋现在又重回单身时代。他住在一个小区的一套三间两厅的商品房里。

曾争锋正好在家,康明山敲开他的家门。

“曾争锋,林县长看你来了。”

“哦,是林县长啊,你好你好,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曾局长,我才知道你的事,今天特意来看看你。”

我真诚地对他说。我与曾争锋有过矛盾,他是蔡派的人,我是范派的人。我们的关系从我升为副县长之时就开始和好,后来随着我职务的不断升迁,曾争锋对我从反感到逢迎,这也是他识时务之处。我和曾争锋都是从县委报道组组长做起,一个已经是正处级干部,一个却被免去一切职务,还丢了公职。真是官场叵测,世事难料啊。

“林县长,别叫我局长了,我现在无官无职,是平头百姓一个。林县长,康书记,你们请坐。”

经过那场挫折,我看得出来,曾争锋已经没了以前那股咄咄逼人的锐气,变得消沉颓废。之前康明山已经告诉我,曾争锋在一家水泥厂帮人家搞推销。康明山还说,曾争锋很可能在这家水泥厂有小股份,那是曾争锋当交通局长时,水泥厂利用他的人脉关系,所以让他占有一点股份,也算是权力入股吧。我想,如果是这样,这个水泥厂老板还是很讲义气的人,在曾争锋落魄之时,没有墙倒众人推,还是给他保留股份,让他干营销。

“听说你在水泥厂搞营销?”

“有什么法子,总要找到些事来做,解决生活来源吧?”

“厂子效益怎样?每个月一般有多少收入?”

“混日子罢了,还过得去吧。”

还过得去,那收入一定还可以。这是典型的中国式谦虚。

“以后有什么困难,争锋你随时可以找我。”

“谢谢林县长,谢谢你。”

曾争锋谦恭的笑一下,看得出来那笑不是装出来的,是表示真心的谢意。

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在曾争锋的橱顶上看到一本厚厚的相册,我解完手,顺手拿了过来,问曾争锋:“争锋,可以吗?有没有秘密?”

曾争锋苦涩地笑笑,说:“林县长,能贴在相簿里的,都不是秘密,林县长有兴趣,可以随意翻看。”

这是一本画报一样大本的相册,封面是黄山迎客松,非常漂亮。打开相册,第一页是一张合影,我没想到,这竟然是我们文广局全体人员的合影,我记得,那是我离开文广局去赴任副县长时文广局机关全体人员的留影。

翻下去是曾争锋在部队时的一些照片,穿着军装的曾争锋显得很神气,再接下去是他转业后在远平工作时的那些留影,我有一张相片也在上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到我这张照片,照片上的我站在文广局的院子里,站在那颗大樟树下面,照片上的我对着镜头笑,傻乎乎的。我自己都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照的相片,又是谁的杰作。我注意了一下,曾争锋在文广局工作期间的照片不少,都是他自己的居多,我能入选其中,说明这小子还是看得起我的,说明我谷子还是入他的法眼。

我翻看得很仔细,我就是想能不能从里面发现章若非的一些照片,但令我失望,从头翻到尾,都是男人的光辉形象,没有一张女人的照片,连曾争锋离异的老婆的照片也没有。

趁凌通上厕所解手的时候,我拿着这相册问曾争锋:“怎么清一色都是大老爷们?”

“林县长,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想从中找出那个娘们的影子?”

我没想到曾争锋倒爽快,把我的疑问说了出来。

“林县长,那个娘们已经在我心里死去了,这样的人不配留在我的相册里。”

曾争锋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这相册曾经也是有过章若非的照片的,不过是他们闹翻后,被曾争锋删除了,废弃了。我又仔细翻看其中的相页,果然有一些发黄的痕迹,那里应该是曾经贴过章若非们照片的位置吧?

我果然采纳了康明山的建议,在县城南、北、西各兴建了一个厕所。没想到,这花钱不多小小的一项工程却受到群众的一片赞扬。

如果说,这些厕所的兴建得到群众的满意,那么接下来的一件事,却得到大王庄朝野上下的普遍赞誉。那就是通过活动,我为大王庄争得全国贫困县的帽子。不要误认为所谓的贫困县是一种耻辱,这一顶帽子,每年可以获取上面一大笔扶困资金。多少县的县领导为争得这顶帽子费尽心机却无功而返。贫困县,这是有点难听却能得到不少实惠的帽子。

在群众眼里,我谷子是个干实事的人,在大王庄干部眼里,我谷子在上面有人脉,有关系,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康明山不肯干这个招商局长,我后来想了想,还是把凌通挖过来,一是自己人,能跟自己一条心,二也是给他解决一个职位,一举两得。

我先跟范正大商量,征得他同意后,再一个电话打给凌通。

“通哥,是我,谷子。”

“我的大县长,有何指示?”

“通哥,我想把你弄到大王庄来。我这里准备成立一个招商办,想让你挑这个担子。”

“大县长,就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

凌通谦虚地推脱一番。

“你这家伙,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鬼点子。我相信你能胜任这项工作。你过来,嫂子的工作我也可以一并给你解决,我都跟教育局他们说好了,给城郊小学增加一个编制。”

凌通的妻子是个代课教师,还没解决编制问题。凭着我手里的权力,解决一个事业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

“大县长,我可以考虑过去,我老婆的事就不用心了,这里已经答应解决,关系我都疏通好了。”

“那也可以调过来,省的两地分居嘛。你再不要大县长大县长的,听起来多刺耳。”

“好,我就叫你林县长,呵呵。”

“你叫一声‘谷子’,没人会割你舌头。”

“不会割舌头,我怕打板子,怕穿小鞋。对了,谷子,”

这家伙终于改口,“你那个指标能不能给我留着?”

“嫂子的问题解决了,留着干什么?给二奶?”

我顺口这样说,没想到还真是歪打正着,猜中了。

“刘静安不是还没工作吗,在我面前叨扰过不知道多少次,吵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这个家伙后来果然把美雅咖啡馆的刘静安弄上手了。两个人好的如胶似漆,难解难分。小圈子的聚会,还明目张胆带上她。我曾劝过他,要他注意点影响,不要弄出事来。凌通没当回事,依然故我。听说有一次一起吃宵夜,被他老婆撞见,大吵了一通,把刘静安的脸皮都撕破了。把刘静安调进城郊小学,当然凭我一句话就行,不是什么大事,但这样一来,别人会怎么看,他老婆知道了,会不会又来找麻烦?

“通哥,小心后院起火呢。”

“兄弟,没办法,这边也逼得紧。不瞒你说,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啊!”

“通哥,你看看,麻烦来了吧,这样吧,我可以给她弄个指标,但是不能离县城太近。”

“行,只要给她解决工作问题,我凌通就千恩万谢,没齿不忘林县长的大恩大德。”

“你这家伙,看看,又来了。我不要你铭记我的大恩大德,我只指望你好好支持我的工作,给我打开局面,而不是给我添乱。”

“是,遵命!哦,对了,林县长,我凌通愿意为您效劳,不知范书记那边肯不肯放?你先给他通个气才好。”

“行,你自己先准备准备吧,范书记他那里的工作我来做。”

我这样说,没有告诉凌通我刚刚和范正大通过电话,并且已经征得他的同意。我这样做,显得是对凌通的尊重。

“对了,林县长,你是不是把刘紫薇也调过那边去?”

“刘紫薇?她肯过来吗?”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陶静升任政协副主席后,大王庄刚好空出个妇联主席的位置,很适合刘紫薇。为官一方,总要多几个自己人才好。平级调动,又不是重要岗位。我就不知刘紫薇愿不愿意来。刘紫薇是蔡县长的外甥女,蔡县长出事后,她在远平应该不会混的很好。只要做做她的工作,我想她会答应的。树移死,人移活,换个地方,对刘紫薇来说,发展前景可能会更好。

我忽然觉得人真是虚伪的动物,你看看,我这边在劝说凌通不要后院起火,自己不也是想着刘紫薇,想着自己的情人?在感情方面,我谷子真是贪得无厌的人,有了陶静还不够,还成天想着刘紫薇她们。凌通的建议不错,把刘紫薇调过来,一是有利于开展我的工作,二有利于我的私生活。

正文 第257章正面交锋

把凌通他们调过来,必得征得汪鑫的同意,书记分管人事,县长分管经济,这是中国的官场惯例。

我是在他办公室找到汪鑫,跟他商量这些事的。

汪鑫的办公室在五楼,比我的县长办公室大一些,怕是有五十平米吧,宽敞明亮,窗子正对着市政公园,眼界很宽,凭窗眺望,一马平川。

“汪书记,我想向你请示一件事。”

有求于人,你就得放低身段,我很谦虚地用了“请示”这个词。

“林县长,你说,啥事嘛?”

汪秃子大大咧咧地说,居然心安理得接受了“请示”这个词。他居高临下的态度,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招商局局长的位置不是空缺吗?我想把远平县的凌通调过来,他是范书记的秘书,脑瓜子灵,工作也很积极,我认为是比较适合招商办主任这个岗位。”

“林县长,你的想法是对头的,引进人才对一个地方的发展很有好处,我们大王庄也急需人才,但是,我们更需要的是技术人才,而不是干部,更不是官员,你把招商局长的位置给了别人,本地干部会怎么看?有些乡镇干部在乡下呆了几年甚至十几年,他们眼睁睁盯着县局那几个位置,你安插个外人,他们会不会有意见?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热情,影响他们的情绪?”

康明山就在乡下呆了十几年,你把人家调上来了么?汪鑫这通话实际就是一个借口,一个幌子,他就是借这个幌子,达到他在人事安排上一统江山的目的。我还是不甘心,试图说服他。

“汪书记,干部交流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调一个正科级干部过来,我认为不至于就影响到本地干部的积极性,他们没那么狭隘吧?”

“林县长,你刚来,大王庄的事我比你懂,大王庄的干部我比你熟悉,他们就是那样狭隘,你以为他们有多大度量?你以为他们有多高政策水平 ?”

是你自己没有度量?是你自己没有政策水平吧?我望一眼刚愎自用的汪秃子,这样想道。

一个凌通汪鑫都不肯答应,刘紫薇的事我提都没有提,看这样的形势,提了也是白提。

这一次与汪鑫交谈,让我领教了他的霸道。

康明山后来对我说:“林县长,你这一招汪秃子怎么会接受呀,在他看来,你这是明显的掺沙子,旨在消弱汪秃子的势力么。”

我说:“我不会善甘罢休的,我还要在常委会上提出来。一个分管经济的县长,调一个干部进来会过分吗?”

我不服气地盯着康明山,仿佛不同意凌通调过来当招商局长的不是汪鑫,就是他。

“我认为不过分,别人认为不过分,但汪秃子认为过分了,因为你此举侵犯了他的权力。大王庄提拔调动干部,从来就是汪秃子说了算,他的一亩三分地,岂容别人染指,岂容别人指手画脚?在常委会提出这事,依我看没有这必要,你林县长胜算不大的。你数数看,常委当中,有几个会跟你保持一致?常委大部分都是汪鑫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唯汪秃子马首是瞻,只要汪秃子手一摆,他们就会提出一百个理由来反对你。”

“那我只有放弃?”

我不甘心地看着康明山。

“依我看,要达到你的目的,只有走上层路线。”

“你是说,让上级领导施加压力?”

“对,俗话说,官大一 压死人,你不是跟市里孙书记关系好吗,你让孙书记跟汪秃子说句话,准成。”

“娘的,调一个科级干部过来,竟然要搬动市委书记,太悲哀也太夸张了吧?”

“我认为要达到你的目的,这是唯一一条正确的道路。林县长,恕我直言,你这是第一次与汪秃子正面交锋,如果第一个回合就这样稀里糊涂败下阵来,以后汪秃子就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会更张狂。所以,我认为你极有必要搬动孙书记。林县长,我听说汪秃子快调到市里去了,也不知这消息是真是假,如果当真,这汪秃子也实在太过分了吧,还死死把的那么紧干嘛?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

我也听到汪秃子要上调的夜话,但只是传说而已,并没有可靠的官方消息。

我觉得康明山说的很有道理,我不能第一回合就这样完败结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与汪鑫的争执早已经传出去了,为了争一口气,也为了维护一县之长的权威,我决定去找找孙书记。

没有选星期一,因为上班伊始,请示汇报的人多,领导忙。我是星期二去市里的,下午一上班就去了孙书记办公室。我去他办公室不用预约,随时都行,这样的待遇在下级领导里为数不多,我谷子就是其中一个,可见我跟孙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

孙书记办公室正好没人,我轻轻敲一下门就进去了。

“孙书记。”

“哦,林县长,你来了,请坐,请坐。”

我只要来了市里,只要孙书记在家,一般我都会来他办公室坐上一坐,所以在孙书记这里,我比较随便。当然,比起范正大,我跟孙书记关系要稍逊一筹,我跟范正大是可以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而孙书记不仅仅是级别上的差异,而是我觉得他城府更深,没有以心交心的那种坦诚,比起范正大,孙书记更像一个政治家。

“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汪鑫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固执,跟他搭班子有一定的难度吧?”

孙书记也知道,汪鑫是个很霸道的人。在任上,一个县长被赶走,一个县长关进了牢房,汪鑫这样的人好公事才怪呢。

我直言不讳:“孙书记,汪不是固执是霸道,跟他搭班子不是有难度,而是实在太难。”

“哈哈,我就预料你会这样说的。林县长,你这次来,不会是要求调离大王庄吧?”

“那倒不是,”

我说,“我这次找书记,是为了果然如康明山所料,孙书记一个电话,就把汪秃子搞定了,就把凌通和刘紫薇调动的事搞定了。那一天,汪鑫特意找到我,对我说:“林县长,我考虑了一下,为了便于开展工作,还是把凌通和刘紫薇调过来吧。”

我们还是走了形式,通过县委常委会讨论决定,凌通任大王庄招商局局长,刘紫薇任大王庄工业园区办主任。

是孙书记的电话让汪秃子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汪秃子没说,我也不提,我们彼此心照不宣。

孙书记在电话里还跟汪秃子说了什么,比如对搭档的尊重,比如班子的团结之类的,反正汪秃子跟我说这番话时,态度比平时温和了许多,少了居高临下的傲慢。

事后我才知道,孙书记在电话里狠狠训了他一顿,这是汪秃子喝醉酒自己说出来的,他说孙书记还警告他,你如果跟第三任县长搞不好关系,我就把你调到人大政协去!我想就是这句话,杀了狂妄的汪秃子的青。

范正大亲自陪着凌通和刘紫薇他们过来的。一起过来的除了他们三位,还有县委办的主任,加上司机一共是五个人。

我和一位副书记在政府宾馆招待了他们。

一见面,范正大就冲着我嚷:“谷子,你这家伙,一下就挖去我两块肉,你也太狠了吧!”

我说:“范书记,等会我多敬你一杯酒,表示赔礼道歉,行不?”

有领导在,凌通比较老实,话也不敢多说。刘紫薇初来乍到,也一副乖乖儿的模样。这场酒宴就显得有点沉闷。

吃过午饭,范正大就赶着要回去,留也留不住。

范正大走后,那位副书记悄悄对我说:“林县长,你知道吗,范正大马上要高升了。”

“是吗?”

这个消息倒是新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次见面,范正大也没跟我说起过。

“调哪?市里吗?”

“听说是,两种传说,一是市委常委兼宣传部长,一是副市长,分管文教这块。”

“那崔卫通呢?也升了?他是分管文教的呀!”

我眼里显现出崔卫通那副狼样,想起那晚的恶作剧,就想笑。

“好像是常务副市长吧,也算是升了半格。”

“市里是不是有比较大的变动?”

“我听到的就这些,其他没什么变动。”

升吧,都升吧。官场就像流水,只有前面有流出,后面才有流进。汪秃子也升上去吧,我谷子也好弄个县委书记当当。

我是好久没看见刘紫薇了,几次回远平,我都没去找她,不是不想找,而是不方便,刘紫薇毕竟已经结婚,毕竟是有夫之妇。 。

异地为官,凌通和刘紫薇都成了“单身”我让政府办在宾馆给他们每个人安排了单间。工业园区还是一片荒地,将来那里要兴建一批厂房,也要建一幢园区办的办公大楼,我打算招商办和园区办都集中在那里,现在,只好先把他们安顿在宾馆。

安排房间的时候,我使了一个小心眼,让宾馆的住宿部主管小曾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不同的楼层,凌通在三楼301号房,是一间套房,里面卧室,外面放有沙发茶几,用作会客室。刘紫薇是407号房,也有会客室,布置与301没什么差别,只是卧室小一点。

我决定把刘紫薇调过来,有工作的需要,当然也有个人的小暧昧。

紧锣密鼓开了几个会,派人四处出走,招商引资,最后敲定几个项目,一是蜜饯加工,用山上的一种野果——酸枣加工成酸枣糕。这个项目的投资人是一个福建的老板,姓康,说起来,还跟康明山沾亲带故,也是康明山牵线搭桥,把他拉过来的。还有一个是建一个温泉洗浴中心,我们大王庄县有两处温泉,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投资人是广东一个姓杜的老板,在广州开一家洗浴中心,轻车熟路有资源,考察之后,想在县城西部河角乡投资兴建一座大型的以温泉洗浴为主的娱乐中心。第三个项目颇有争议,对于这个项目,我们在政府办五楼会议室专门开了三次会,争论了两个上午,一个晚上,才定下来。这个项目是几个本地人找到汪鑫提出来的,就是建一个轧钢厂,说穿了就是一个小规模的地下炼钢厂。回收旧钢材,然后土法上马,炼成钢材,再倒腾出去。这一收一卖,在钢材价格居高不下的形势下,就有高额回报高额利润。

这是一个高污染的项目,权衡利弊,得不偿失。我是持反对意见的人之一。但汪鑫坚持要上,还搬出改革开放的祖师爷说过的话: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正文 第258章色狼本性

工业园区奠基仪式,市里的常务副市长崔卫通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市发改委主任。

原来的常务副市长调到外地做了代市长,崔卫通接替他做了常务副市长,而崔卫通他那个位置暂时还空着,也不知道谁填空。我那天听到那位副书记关于范正大可能升官到市里任职的消息,后来我找可靠的人士核实过,他告诉我说,市里有这个打算,准备把范正大列为副厅级后备干部。崔卫通升上去了,这次会不会把范正大提起来顶崔卫通的缺?我希望是这样,范正大也是老资格的县委书记了,年龄也不小了,这次再不上一个台阶,那芝麻官这个位置很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天花板。

我和刘紫薇、凌通,还有政府办的邝主任去路口迎接他们。

崔卫通当然对刘紫薇印象深刻,一见面就打趣地说:“没想到小刘也调到这来了,好久不见,小刘你还那么年轻漂亮,不,好像又更漂亮了。结婚了吧?”

刘紫薇低下头:“结了。”

崔卫通“哦”一声,又问:“有生孩子?”

“还没呢。”

刘紫薇小声应一声,一脸通红。

“女人结婚不显老,一生孩子就显老了。”

崔卫通一边说,一边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放,一双眼眼睛在她脸上、胸脯上溜来溜去。

我插上去说:“有些女人会保养,生孩子后依然光彩照人。崔市长的爱人就很会保养,依然很年轻的样子。”

我见过崔卫通的老婆一次,矮矮胖胖,还涂脂抹粉喜欢打扮自己,远远看着还行,走近前去简直不忍卒读。

“女人嘛,少不了男人的滋养,所谓阴阳调和嘛,是不是?不瞒你们说,只要我在家,那夜间功课是天天少不了的,哈哈!”

有女人在场,这样的玩笑就显得有点过头。崔卫通真是一头色狼,说起话来那样色。

一路小车从交界路口驶回县城,崔卫通十分热情地邀请刘紫薇和他坐在同一辆车上,说是聊聊天叙叙旧。刘紫薇知道崔卫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这时显然又想起市里那次惊险遭遇,自然心有余悸,不得不防范,但崔卫通站在她身边,很坚持的样子,刘紫薇左右为难。还是我替她解围,我说:“刘主任,快上车啊,我们一起陪市长聊聊,我们好久不见,正好叙叙旧么。”

说着,我打开崔卫通那部奥迪右边的后车门,闪身坐进去。刘紫薇有了我这个安全系数,没了忧虑,放下心来。她从同一侧车门钻进来,规规矩矩坐在我的身边。这样,我、崔卫通还有刘紫薇就坐在这部车的后排座位上,我在中间,崔卫通在我左侧,刘紫薇在我右侧。市府办主任帮我们关上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基本可以肯定,假如我没跟过来,刘紫薇很有可能会被崔卫通摸摸捏捏,上次在市里没有得逞,面对刘紫薇这样的美女,他才不会善甘罢休,只是少一个机会。现在刘紫薇已经是我的人,我更有必要有义务保护她。

我这里横刺里插一杠子,我猜到崔卫通心里自然不痛快,我观察他的脸色,果然阴沉沉的。他拿出一支烟,也不问我抽不抽,自顾自抽起来。

我对香烟牌子不熟悉,就认得“中华”等几种家喻户晓的国产名烟,我望着崔卫通依然拿在手里的那包香烟,盒子是蓝色的,我说不上叫什么名字,是国产烟还是外国烟,可以肯定的是,价格肯定不菲,也可以肯定,肯定不是他自己掏腰包买的。买烟的不抽烟,抽烟的不买烟。

崔卫通拖出车门侧边的烟灰缸,朝里弹了弹烟灰。他抽了一阵烟,才开口说话。

“小刘,来大王庄县多久了?”

“刚来,不到半个月。”

“工作还顺心吧?”

“还可以。”

“听说是林县长亲自把你弄过来的,你是林县长的爱将,要好好表现自己,莫让林县长失望啊。”

崔卫通这句话有点阴阳怪气,有吃不到葡萄的酸气,我装作没听见,闭目养起神来。

奠基仪式,范正大等几个邻县的县委书记或 都请过来的,搞得很隆重,这是汪鑫的意思。我发现汪秃子这个人做实事不太行,搞花花架子倒是很有一套。

为了这次活动,其他不说,光礼品就花了近万元。汪鑫说,难得搞一次盛典,搞就搞像样一些,不要不伦不类,不要小里小气不腥不臭。一场典礼下来,我大约估算一下,没有五万元下不了场。

奠基仪式之前,工业园区的办公楼已经动工,是本地的一家建筑商,是一位市领导亲自介绍的,听说跟那位市领导有点亲戚关系。我想,就是亲戚关系,也不是很亲的那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最亲的还是人民币吧,这个建筑商一定给那个市领导大把的银子,才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要我无论如何“关照关照”这位建筑商姓李,外貌看起来倒不是很滑头的那种。我跟他约法三章,我说,首先你得保证质量,百年大计质量第一;第二,一切按图纸施工,按预算结算,不搞变更。我知道,只要有变更,就难免讨价还价,就难免出现猫腻;第三,你自己必须带资,待上面给了工程款,再给你计量。第三条,这位姓李的承包商略略有些微词,眨着一副眼睛祈求地看着我:“林县长,这个带资有点困难,能不能通融一下,是不是县里先把其他工程的资金……”

“不行,”

我没等他说完,就手一挥,打断他,“这是三个必要条件,做不到,我们就另请高明。”

说的那么硬,其实,我心里也嘀咕,假如这家伙再坚持一下,我就会松口,这家伙也是老实实在,马上把头点的像鸡啄米:“好的好的,资金问题我可以克服,可以克服。”

奠基仪式那阵子,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可多喝酒,更不敢喝醉,每次都打个埋伏,打个折扣,喝到六分醉,要么死不再喝,要么装醉诈醉。过了那阵子,我与康明山、陶静、凌通、刘紫薇他们在老桥酒店相约,一是像像样样给凌通他们补个接风,二是忙了一阵子,大家聊一聊,轻松轻松。

只要打算喝酒,我都不会亲自驾车,上午十一点半,我叫上司机小刘,朝东门的老桥酒店驶去。

虽然都是老熟悉,虽然是一般的宴席,作为部下,他们也不敢姗姗来迟,等我赶到包间,就只有陶静没到。

他们有人在茶几上打扑克打“反到底”有的在喝茶聊天。

我问正在打牌的康明山:“陶静还没来?”

康明山也不抬头看我,依然专注地看着他手里的牌,应我说:“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她的车刚好在例行保养,临时借用别人的车,就晚了些。”

我就给陶静打电话问她来了没有,到了哪里。陶静回话说:“林县长,我在公交车上,利用这个机会正好搞一次调研,也是体验一下生活。”

我说:“好啊,下午我给你写个稿子:政协主席不坐小车挤公交,体验平民生活。喂,要不要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车上,马上就到,你们可以边上菜。”

第一个汤端上来,陶静就赶到了,我左边空着一个位置,就是留给她的。“对不起,林县长,各位兄弟姐妹,让你们久等了。”

陶静一边说话一边脱下外套,披在餐椅的靠背上。

我笑着看着她说:“说句对不起就行了?世界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对不起‘三个字,那是一句空话,不值一文,你要有真心道歉,就必须先干一杯酒。”

“没道理,我不是无故迟到,我为了执行县长的指示,不惜挤公交,你林县长不表扬我也就算了,你还要罚我啊?太过分了吧?”

陶静用嗔怪的眼光瞟我一眼。

我回望着她,笑着说:“陶静,这不是罚啊,是奖赏,本官奖赏你陶主席放下官架子,亲自挤公交,礼贤下士,体察民情。”

我们这样说笑着,服务员就帮我们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倒满。都是能喝的主,包括刘紫薇陶静两位女士,都没有推托忸怩,让服务员往自己的杯子里斟酒。我有言在先,今天放开喝,下午手头没重要的事可以放假。

就酒量而言,陶静应该比刘紫薇稍胜一筹,但今天中午,又是刘紫薇喝的多一些。

虽然是公共场合,陶静一举一动自觉不自觉流露出一种与我不一样的亲密,比如我一脱外套,陶静就马上接过去挂在墙角的衣架上,比如我刚放下杯子,陶静马上就端起茶壶给我添茶。其殷勤程度,超过这个酒店最优秀的服务员。女人是天生是敏感动物,刘紫薇不聋不哑,岂能毫无察觉,一股醋意流露眉宇之间。

我这时才觉得,这场宴席把陶静和刘紫薇一起叫来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正文 第259章美女茶室

我在女人醋劲的夹缝中小心翼翼,生怕讨好了这个,又惹翻了另一个。

和唧唧呱呱的陶静相反,刘紫薇是说话少,喝酒多,自己敬酒一满杯,敬别人的酒一杯满。

我知道刘紫薇的“豪爽”不是因为心情好,而是恰恰相反,是心情烦躁郁闷的表现。刘紫薇郁闷时就喜欢喝闷酒,我心疼她,借个解手的机会,从她身边经过,坐在她身边的凌通刚好这时起身接受别人的敬酒,我悄声对她说:“紫薇,酒是公家的,胃可是自个的,你给我悠着点。”

刘紫薇回应道:“这里没有我插话的机会,还不许我喝酒?”

我说:“紫薇别像那次一样,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刘紫薇轻轻“哼”一声:“我不需要,怕是有人想你背呢!”

这边陶静看在刘紫薇旁边站了一阵子,就端起酒杯嚷道:“喂,县长大人,有什么悄悄话,留到私人场合说去,人家等着敬你酒呢!”

我怕陶静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赶紧回到座位上。

从酒店出来,我有心让刘紫薇坐我的车,平衡一下她的心态,陶静却抢先一步跨到我面前:“大县长,能不能捎带搭个顺风车,我可是坐公交车来的,总不能再让我挤公交车回去吧?”

后来我才知道,陶静借故修车,其实是一个借口,一个预谋。陶静这个人看似大大咧咧,有时也来点心计。

我当然不便拒绝。

“好啊,为美女效劳,求之不得的机会啊!”

我偷眼往刘紫薇那里看,已不见她的踪影,估计上了康明山的桑塔纳。

对于领导的隐私秘密,两个人知道的最清楚,一个是秘书,一个是司机。我的司机小刘当然知道我和陶静的非正常关系,他也清楚陶静这次的设局,无非就是制造一个在一起的机会。在老桥附近,他降低车速,对我说:“林县长,刚才接了个电话,我家里有点事,能不能请个假?”

我一时没领会他的“好意”就说:“行,待会你把陶主席送回家,你可以把车开回家。有事我叫你,没事你就呆在家里处理你的家事。”

“县长,我家就在这附近,走路去都不远了,县长能不能……”

司机话没说完,陶静就大大咧咧接过去:“行,县长喝醉了不能开,还有我,正宗的b照驾证,你放心。”

司机就把车停在边上,息了火,走下驾驶室。

陶静也不下车,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一手攀着副驾驶的靠背,一脚从两个座位中间跨过,我托起她的腰身,一用力,把她送到驾驶室的座位上。

“我的大县长,你可说过的,下午放假啊!”

陶静重新发动车子,双手握住方向盘,回头朝我拋一个媚眼。

陶静喝酒不算多,脸色微红,这给她增添一份抚媚。

陶静柔情蜜意的眼神让我心中一动。毋庸置疑,在我所有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当中,陶静是最放得开的一个,不娇柔做作,体贴别人的同时,毫不掩饰自己的享受,时那发自内心的阵阵尖叫直教人血脉喷张,恨不得将自己融化在她身体之中。

我开玩笑说:“陶主席,你不是要我陪你去逛公园吧?”

“呵呵,那绝对是南江日报的头条新闻:远平县帅哥县长和美女主席手牵手畅游沿江公园,我们立马成名人啦!”

“那我们去干嘛?”

我猜到陶静的心思,我就是要她自己说出来。我们有一段时间没亲密过了,陶静那个眼神已经让我心猿意马,再加上喝了一些酒,身体有些亢奋,下面也有了反应,胀胀的感觉。

“找个地方喝茶,找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喝喝茶,聊聊天。”

“只聊天吗?还能不能干点别的?”

这时车子走在一个长直段路上,没有行人,陶静回眸一笑,大大方方地说:“只要领导需要,在下一定全方位满足领导需求!”

这样大胆的露骨的**的语言,让我的热血一下子沸腾起来,要不是在大街上,要不是陶静正开着车,此时我恨不得扳过她的头来一个热吻。

“去哪喝茶?”

“悉听尊便。”

沿河街有一家茶室,地点僻静,环境幽雅,一个月前,就是那个承包园区办办公楼的姓李的老板硬拖着我和康明山去过一次。当时我就想,这样幽静的环境,很适合谈情说爱,什么时候叫上刘紫薇,在这里享受一下。没想到还是让陶静捷足先登。

“我们去沿河街吧,万年青宾馆过去一点,有一家‘望江茶室’,还不错。”

“是,遵命!”

我们把车停放在较远一点的地方,沿河步行一段路,来到这家茶室。

这样的场所,没谁原意暴露自己的官员身份,那次被李老板拽着来,他们也是一口一个“老板”的叫,没谁叫我“林县长”所以,这个店的老板看着我虽然面熟,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老板,生意好吧?”

我礼貌地和茶室老板打一声招呼。

“托你们大老板的福,还能混口饭吃。就两位吗?楼上坐,203房间行不?”

我说:“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喝喝茶就行。”

“那好,203先看看,不行就给你们换一个。”

这老板说着,也不起身带路,让我们自己上楼。

203是二楼西边最角落的一间,小包间,空间不大,装修却十分豪华。东西相对的两面墙挂着古代仕女图,屋内暗香浮动,音乐低迴,让人感到温馨幽静。

茶具是景德镇瓷器,非常精致。

一位小女孩为我们沏上一壶台湾高山青,盖子一揭,满室清香。

不知是这小女孩懂事识趣,还是茶室老板先有交代,小女孩为我们斟过一轮茶,再续满一壶水,就悄无声息退出去了。

拉上窗帘,隔开外面的灿烂,淡淡的茶香还有陶静身上发出的香水味儿,一屋子暗香涌动,加上墙上两幅袒胸露背的仕女图,空气中透着一股暧昧。

我望一眼其中一幅图,对陶静说:“也不知是谁的主意,感觉跟**场所差不多。喝茶是一种高雅的享受,这样的图画反而坏了气氛。”

陶静笑笑:“县长讲高雅,小女子陪你喝茶,是不是也破坏气氛,坏了你的心境?”

“那又另作别论。”

“你们男人就这样啊,嘴上说一套,心里想的又是一套,要求别人一套,要求自己又是一套。呵呵!”

陶静说着,站起来为我斟茶。

“可惜了,今天政协主席沦为茶女。”

“宰相家人七品官,能为县长服务的茶女,至少也是正科级别吧?”

“陶静,我谷子在大王庄根基不深,今后你要不遗余力地支持我帮助我。”

“县长说反了,是我陶静要靠着你这颗大树好乘凉呢!”

“汪鑫那秃子,霸道得很,受他的掣肘,估计以后的工作不是那么顺利。而且,这家伙上面也有人,有后台,这次崔卫通升为常务副市长,他的消息来得比我还快。你知不知道汪秃子的靠山是谁?”

“和你一样,也是市委孙书记,你们是师出同门啊,哈哈!他们关系也铁的很,不说逢年过节,就是平时,汪秃子也是常常往他家跑,走动勤的很呐。”

“哦,是这样。”

所谓的关系铁,是建立在“走得勤”的基础上,说穿了,就是建立在钱的基础上。汪秃子往孙书记家里跑,总不会空着手去的吧?

我想起社会上流传的那句话:不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

想我谷子,从丝到今天一县之长的位置,也在孙书记那里花了一点心思,不跑不送是说不过去的。

就在这时,凌通打来一个电话。

“林县长,你在哪里?”

凌通口气有点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凌局长,我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没有说在茶室,更不会说此时正跟陶静在一起。凌通这家伙嘴巴子也不是很稳,能不让他知道的,我就不会让他知道。

“林县长,是这样的,工业园区来了一些群众,估计有二十多人,都是甲子村的村民。”

“哦?他们来干什么?”

“阻止办公楼施工。”

“是因为征地的事?”

“好像不是,我也刚刚赶到现场,他们闹事好像是轧钢厂有关。”

“轧钢厂?为什么?”

“他们说,这里办轧钢厂,会造成污染,祸及附近居民。”

“好,你先稳住局势,我马上就到。”

“县长,是不是通知公安,调一些警力过来?”

“先不要动用警察,我先过去看看。”

陶静听见我们的通话,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对我说:“林县长,处理这样的事,我向你推荐一个人,你可别说出去是我的主意啊。”

“是谁?”

“康明山。他在基层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怎样对付基层的群众,怎样应付和处理这样的场面,他比较有经验,加上他的母亲就是那个甲子村的人。”

“对,是该利用利用这小子,也顺便检验一下他的应变能力。”

“而且,我还向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你现在不要忙着去现场,你是一县之长,有些事情不一定要你县长亲自出面。先让下面去处理,留一点回旋余地。”

别看陶静年纪比我小,官职没我大,官场经验却是比我丰富。我听从了她的建议。

正文 第260章宾馆柔情

我马上就给康明山打个电话。

“喂,明山吗?喂喂!”

那时还没有数字手机,大家用的是模拟机说是大家,其实,没几个人用得起,一是本身手机贵,大约一万元左右一部,二十花费贵,双向收费,就我而言,一个月的话费不少于一千元,手机像砖头一样的粗,信号常常还不行。

“对,我是康明山,林县长有什么指示?”

“喂,你在哪里?那边信号不好吧,你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马上给我回电话。”

康明山应该不是在乡下,也在县城那个地方,因为如果在乡下,大哥大不会有信号。

一会儿,康明山就给我打来电话。

“林县长,现在能听清了吗?”

“嗯,能,听得清楚了。是这样的,你现在马上赶到工业园区去,协助凌通和刘紫薇,听说那里来了一群人,在那里闹事。”

“林县长,我的领地在富竹岭,工业园区可不是我的地盘啊,我去有什么用?”

“康明山,工业园区不是你的地盘,这没错,但闹事的是甲子村的村民,闹事的人可是你那里的人,所以我让你现在立即赶到工业园区去,给我做做他们的工作,不要事情闹大了。”

“林县长,这是命令吗?”

“不是命令,是请求。明山,就当是帮帮我的忙,替我救救火。”

“林县长,你怎么知道我是甲子村的人?”

康明山那边疑惑地问。

我朝陶静笑笑,做个鬼脸,陶静朝我摆摆手。

“嘿嘿,我会算。”

我结束跟康明山的通话,又拨通凌通的电话。

“凌通啊,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过激行为?”

“他们守在工地,就是不让动工,过激行为目前倒是没有。”

“那好,等会儿康明山回过来,他是甲子村的人,他会配合你做工作,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好的。”

做完这些,我低头看着依然专心致志品茶的陶静:“陶主席,我们继续在这里喝茶,还是挪个地方?”

“你的车目标太大,我们不适宜在这里久待。”

“这好办,我给小刘打个电话,让他把车开走不就得了?”

“那我们还是一心一意在这里继续喝茶?”

“随你,你说怎么安排?”

我笑着看着陶静,虽然光线幽幽,我看见陶静的眼睛异常明亮,分明有一种渴求。

这时,我已告诉我的司机把车开走,我们不可能走得远,最近的就是前面的万年青酒店。

我看看手表,五点过一点。

“这样吧,我们喝完这壶茶,就去前面那家宾馆,那里可是餐饮住宿一并提供,一起满足你上下需求。哈哈!”

集住宿餐饮一身的宾馆,是情人幽会的好地方,别人就是看见你,也会以为你去赴宴喝酒,不会想到去开房。

“陶静,你先去订好房间,我在这里结完帐,你告诉我房号,我就过去。”

陶静答应一声,就先行离开。

陶静定好的房间是405号房,她说,她已经在房间等我。

“不要吃饭吗?”

“领导,克服一下,可以叫快餐的。”

我说:“你也太猴急了吧,连吃饭的时间都忍不住了?看来,你是上面不饿下面饿得慌。”

电话那头,陶静没有答话,只是嘿嘿地笑了一声。

我继续在茶室呆了一会,给凌通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凌通说,那些群众还没有离去,不过情绪没那么激动了,正选出两个代表在谈话。

我问:“康明山来了没有?”

“来了,”

凌通说,“幸亏他来了,要不然,恐怕没那么顺利。这家伙在那些村民里面还有点威信,说话比郑县长还管用呢。不过,形势也不容乐观。”

“怎么?”

“那些村民说了,如果那个轧钢厂执意要上马,他们还要闹,直只要这个项目不撤销,他们就会抗争到底。”

对于村民的动机,我心里不烦,还暗暗有些高兴。我是不主张这个项目上马的,只是汪秃子一意孤行,只得委曲求全迁就他。我巴不得村民这样闹一下,最好逼得汪秃子放弃这个项目。

我走出包间,去结账。那个老板笑眯眯对我说:“前头那个女士已经买过单了。先生你走好。”

茶室离万年青宾馆也就是四五十米路,我从侧门进到大厅。大厅很宽敞,虽然白天,也亮着柔柔的灯,最妙的是,这些灯都是隐藏,只见灯光不见灯。大厅没有其他的客人,总台坐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其中一个站起来冲我一笑,热情地打一声招呼:“先生你好,用餐还是住宿?”

我朝她点点头:“找个朋友。”

为了避免碰见熟人,我没搭乘电梯,而是走应急通道,攀爬楼梯。

万年青宾馆是一家涉外宾馆,一般情况下,公安部门不得随意进行检查。安全性还是比较可靠。我住过一次,那次陪市里一位领导打牌,一直打到下半夜,后来就没回去,也开了一间房,住在这里。条件好像还行。最贵的有总统套房,一晚近两千元,在四楼,我忘记是那个房间。标间每间一百元,这个价位在大王庄属于中等。

我走到第三楼层,心里就想,这陶静,开的405房间,该不会是总统套房吧?

第三层还是饮食的包间,一踏上这层的最后一级台阶,就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在一间包间闪了一下,好像是工行的邓行长。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好在邓行长没往我这看,一晃就进去了。我松了口气,继续向四楼攀登。四楼以上就是住宿,若是这家伙问起来,我都不知该怎样回答。也不知那间包间都是些什么人,要是邓硬拖着我去,我又不知该怎样拒绝。没被发现,就少了这些麻烦。

405房门虚掩,轻轻一推就开了,我像幽灵一样闪身进去。陶静候在门后边,我一进去,陶静这死妮子像是饿急了的狼,飞快地扑过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我。我低下头,吻住她的双唇。就这样站着缠绵一会,我们才移步上床。

就床上功夫,陶静也是范彤叶诗文他们无法企及的。这死妮子像是有特异功能,生过孩子的人,那里还是紧紧的,和她亲热时,下面简直就是一个黑洞,能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吸进去。

“陶静,好久没较量了,功夫好像又有长进呢。累坏我了。”

完事后,我们俩舒舒服服躺在那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我脸朝天花顶平躺着,陶静则弓着身子,像一只大虾。

陶静嘟起小嘴:“不是我长进了,是我们大县长太忙,穷于对付其他的美女,体力透支了,身体虚了。”

我伸手在她脸上摸一把,说:“最近是忙,但不是忙于对付美女,是忙于对付工作,你陶静不要冤枉我。”

“我没有冤枉你,喂,你坦白说,你跟那位大眼婆是什么关系?”

“什么,哪个大眼婆?”

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还有哪个,就是开发区的大主任刘紫薇嘛。”

“哦,她啊,我们一般的上下级关系。”

“上下关系吧?你在上还是她在上?”

“哈哈,陶静,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谷子哪有这本事,不是每个女人都是我谷子的情人。”

“其他人我不敢说,这个刘紫薇我敢肯定是,百分之一百。一般的关系,你会把她弄过来?一般的关系,她哪里又肯远离丈夫远离家庭到这儿来?一般的关系,你会借着解手的机会,特意绕到她身边窃窃私语?你们男人啊,就这德行,端着碗里,瞅着锅里,永远不会满足。”

我不想再解释,我解释一句,陶静能顶上十句。既然我的辩解陶静不相信,那么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省点精力,保持沉默的好。

“谷子,”

在两个人的场合,陶静还是亲昵地称呼我“谷子”“我不是你的妻子,你也不是我的丈夫,你的私生活我管不了。但是,我不是圣人,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普通女人具有的弱点,我身上也有。你跟别的女人好,我会妒忌的,我会吃醋的。所以,你必须向我保证,只要我在场,你不可以对那个刘紫薇表现的太亲昵。”

这就让我处于两难境地。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答应吧,无疑就承认了我和刘紫薇的关系。就在这时,康明山的电话为我解了围。

“林县长,向你汇报一下,那些村民已经回去了。”

“好啊,辛苦你了,明山,辛苦你们了。”

“为领导服务,这是我应该做的。”

康明山笑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康明山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贫嘴了?嘴里说的这般好,心里其实不知怎么骂我呢。明山,我也是没办法,才叫你去,你这家伙基层摸爬滚打有经验,甲子村那里又是你外婆家。你不帮我谁帮我,是不是?”

我说到这,朝陶静眨眨眼,我没告诉康明山,这是陶静帮我出的的主意。

“林县长,我只是帮你临时救这场火,后面的事情,我可不管啊,你可千万别让我插手。”

“明山,话不要说那么死,俗话说,帮人帮到底,这事你不帮我谁帮我?谁让你是我的同学?”

“不是我不帮,我是进退两难啊,林县长你不会不知道,甲子村村民的抗议不是无理取闹,轧钢厂是个高污染的行业,污染农田污染土壤污染环境,这个厂子建起来,说严重一些,是祸及子孙的事。我康明山不干助纣为虐的事。”

停一会,康明山又说:“林县长,作为同学,我斗胆劝你一句,在这个问题上,你也不要太激进。少一个轧钢厂,饿不死大王庄的老百姓,多一个轧钢厂,却让甲子村的村民遭殃。我知道当初你是持反对意见的,只是拗不过汪鑫,你才违心地投了赞成票,现在,甲子村村民闹事,坏事变好事,是不是?”

“我想汪鑫不会因为村民闹事而轻易放弃这个项目的。”

“汪鑫怎样想怎样做,我们不管,反正我们自己把握好分寸就是,不要因为这件事把自己搭进去,那多不值。林县长,你在上面,高处不胜寒,下基层也是靖蜓点水,所以听不到下面的那些议论,对轧钢厂这事,你知道基层一些人是怎么议论的吗?”

“哦,怎么议论?我倒想听听。”

“他们说,那个黄毛二,就是拟建轧钢厂的老板,是出面的老板,真正的后台老板是我们的汪书记汪鑫。所以他才力排众议坚持要上这个项目,你林县长有正义感,有责任心,但是软弱,不敢坚持原则,关键时刻,胳膊不敢扭大腿。”

“不会吧?汪鑫会跟那个黄毛二合伙干这个?那他汪鑫的品味也太低了吧?”

正文 第261章美女姐妹

“一点不奇怪,林县长,你以为汪鑫他有多高的品味?供给宾馆的那些高档酒,有人说汪鑫都有股份,你知道那个王庄批发部的老板娘是谁?就是汪鑫的情妇。宾馆的接待酒指定是王庄批发部供应。这样的钱他都赚,你说他有多高的品味?”

康明山虽然长期受汪鑫压制,有时说话难免偏激,但我宁愿相信这些话不是无中生有。

“林县长,你在哪里?”

“我……我在路上,从县府回家的路上。”

“没安排吧,晚上有空吗?”

“有安排,交通局刘局长先约了。你老兄要拍马屁,改天吧。”

我和陶静刚吃过盒饭,哪里还吃得下?我说交通局长有约,也不是完全杜撰,他中午是打过电话,想请我吃饭,被我推掉了。

“一县之长,拍马屁的人排成长队,什么时候给我康明山一个机会?”

“明山,什么时候我请你喝喝茶,聊聊天。今晚肯定不行,明天再看,没什么特殊情况,叫上陶静,我们同学小范围聚聚。”

我放下手机,陶静向我证实了康明山消息来源的真实性。

“康明山没有说假话,王鑫就是这样的人。他跟那个黄毛二一向关系不错,不仅仅是现在轧钢厂这个项目,他们还合作过其他项目,黄毛二是马前卒,王鑫是暗中参股,还是赚提成,我就不清楚了。”

“那个什么批发部的老板娘真是王鑫的情妇?”

“你觉得这事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呀。”

陶静眼里含笑,很有深意地看着我。那潜台词不言而明。

“王庄批发部的老板娘名叫王清涵,是大王庄屈指可数的大美女。因为她是北半县人,章若非是南半县人,所以大王庄就有一说:咱大王庄有两个美女,北有王清涵,南有章若非。”

“哈哈,两个大美女,都被这些狗官们占去了。”

我想,什么时候,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两个大名鼎鼎的大美女,也不虚在大王庄为一任县官,当然,如果两姐妹和我谷子的法眼,我也会想法子把她们弄上床,好色之心,男人皆有之。

这时,陶静一个翻身,一只脚抬起来,靠在我大腿上,我伸手下探,摸着她光滑细腻的大腿,我不免想,不知这个陶静有没有和汪鑫上过床?汪鑫既然能和王庄的老板娘搞在一起,证明也是一个好色之徒,也是喜欢偷腥沾荤的馋猫,那么,对于陶静这个不断在眼前晃动的美人鱼,他还会无动于衷,会眼睁睁放过吗?我这样想,但是我不是冒冒失失就去问陶静:喂,汪秃子上过你的床没有?就是这样问了,那也是白问,没有哪个女人会那么二百五,把跟别人上床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自己的相好的男人。我这时只是想,假如汪鑫跟陶静真有一手,那么陶静在床上的表现,跟谁在一起更优秀些更卖力些?是我还是汪秃子?

这时,凌通又打进电话,告诉我事情已经得到平息。我说,辛苦你们了,原本下午给你们放假,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对他说,以后有什么事,还得多跟康明山商量商量,他是本地人,基层工作经验丰富、凌通那头应允着,说,康明山这家伙工作确实有一套,不愧是官场老油子。

我和陶静不敢在这里呆久。因为在总台交了一些押金,我要去结账,就让陶静先离开。陶静在卫生间把自己收拾干净,走时还在我脸颊上给一个热吻,然后拿起小包,一阵风一样飘出房间。

那一天,我们正好路过皇庭宾馆斜对面的王庄批发部,我有心见识一下王清涵这个不平凡的女子,就让司机停下车,告诉他我要去买包烟。小刘略显惊奇地看着我。他跟我开车也有一段时间了,从没见过我去那家商店买过香烟,再说我也没有烟瘾,属于三不抽的三等烟民。总不会是临时闹烟荒饿急了吧?

“林县长,要不我去。”

小刘放慢车速,慢慢停在路边。

“你在车上等就行。”

我这样说着,一边蹭下车。

店面看起来也不算大,烟酒为主,都是名烟高档酒,烟的牌子多,酒是茅台为主,招牌上除了“王庄批发部”几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就写着:正宗茅台专卖店,厂家直销。好家伙,口气还挺大的。我心想,你无非就傍着个县委书记,你真还能直接从茅台酒厂进到货?生意做得好,不如牛皮吹的好。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身穿红色上衣的二十几岁的姑娘,这显然不是老板娘。

“给我一包硬中华。”

我递给红衣姑娘一张百元钞。红衣姑娘接过钞票,找回零钱,从货架上拿下一包中华烟给我。

我把烟攥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看。

“姑娘,这烟不太正宗。”

“不可能,我们这里的货都是正宗的,不可能是水货。”

姑娘好脾气,依然一副笑模笑样。

“我抽烟无数,真烟假烟不用抽,摸一下就能摸出来。你这烟,不是真的。”

我一边把玩着那包烟,一边牛皮哄哄地说。其实,我对烟没有什么研究,现在的假烟做的比真烟还真,我哪里又分的出来。我的目的就是要引老板娘出来,让我亲眼目睹她的尊容。里面的屋子有说话的声音,我猜想老板娘应该在里面。

“老板,相信我,这烟绝对是真的。假一罚十,是我们批发部的庄重承诺。”

“假一罚十?你们能做到吗?”

“当然,我们说话算数。”

“那好,那你再给我拿十包中华。”

我朝红衣姑娘伸出手。

姑娘站着没动。

“你不是说你们说话算数吗?”

“但是,”

红衣姑娘瞅我一眼,那眼神分明有一丝不耐烦了,“这烟不是假烟,是真烟,我们没理由白给你十包烟。”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人,一个略胖的女人。盘子还正,就是胖了些,年纪好像也不小了,应该在三十五至四十之间。我猜,这个应该就是王清涵了。

“请问这位先生,你有什么根据说我们的烟是假烟?”

果然是有靠背的老板娘,说话底气十足。

我不卑不亢地看着她,说:“凭经验。”

“凭经验?你多大啊,你抽过多少烟?我抽烟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世吧?”

这胖女人一脸不屑,一连四个问号。

“告诉你,我十岁抽烟,烟龄比你年龄都长。我刚才还听说,真烟假烟你一摸就摸得出来。好,那么我们比一比如何?”

胖女人看着我,那不屑的眼神变成了挑衅。

“怎么比?”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这样,我们把十种不同牌子的香烟放在一起,闭着眼睛摸,看看谁摸得准,猜得出,如何?小钟,”

胖女人没等我回应,就冲着红衣姑娘嚷,“你去拿十种不同牌子的烟过来。”

红衣姑娘答应一声,很快就找到十包不同品牌的香烟,放在胖女人面前,这胖女人扭过头去,随便摸一包:“红塔山””

又摸一包:“中华”、“芙蓉王”、“阿诗玛”……

这胖女人确实厉害,十包烟全被她猜中。这时店里围着一群人,在观看胖女人的精彩表演。

我不得不惊叹胖女人的功夫,为了考验她,我又临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黄鹤楼”说:你转过头去,再摸摸我这包。胖女人就转过头,从我手里接过香烟:“黄鹤楼1916,而且,绝对是真烟。”

众人一片惊呼。

这时,我眼角瞅见从屋里又走出一个女人,这女人简直就是这个胖女人的黏贴复制,模样,身高,连走路的姿势都极其相像,只是稍瘦一些,看起来也显年轻一些。我明白了,她们应该是一奶同胞的两姐妹,或者就是孪生姐妹。

这个女人一看见我,略略一怔。

“这位先生,请里面坐,喝杯茶。”

这女人不仅模样俊俏,声音也甜。

我当即判断,这个才是王清涵,那个胖女人应该是她的姐姐。

我心里说,我就是冲着你这个大美女来的。也不客气,跟着她进了里屋。

屋里空间不大,装修却很豪华,有点像万年青附近的那家茶室。

这女人让过座,为我沏上一壶好茶。

“这位领导,有些眼熟,在哪个局室?”

女人奉上一杯茶,嫣然一笑,明眸皓齿,格外妩媚。

女人不称我“老板”称我“领导”也许在什么场合见过我,又不敢确定。我敷衍道:“我是外县刚调过来的。”

“感谢领导照顾小女子的生意,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这女人果然不一般,明知我是来挑刺的,还一口一个感谢,一口一个关照。

“敢问老板贵姓?”

我端起茶,啜了一口,茶不错,上好的铁观音。

“小女子免贵姓王,王清涵。”

果然是王清涵。

“久闻大名。”

我点头一笑,再一次打量这女子。一米六几个头,模样周正,深蓝色合身的一身职业套装,裹出她干练的气质。

“领导您是?”

“我是工商局的。”

我信口胡邹。

“哦,你是工商局,工商局长刘仁,我们是朋友。”

王清涵说出这句话,那目光盯着我时,很有一种优越感。

我微微一笑,心想,岂止工商局长,县委老大还是你朋友呢。难怪刚才你那个胖姐那样嚣张。

“我是副局长,姓林,刚调过来的。”

我决心撒谎撒到底,“我说王总,刚才那个是不是你姐姐?”

“对,她是我的孪生姐姐。”

“她可没有你王总温柔啊。”

“我姐她是性子急一点,林局长请原谅,我姐她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请林局长多多包涵,什么时候,我带着我姐专门登门道歉。”

我从她眼神里,可以领略“登门道歉”是个什么意思,登门道歉就是送礼公关的同义词。尽管我是个“副局长”王清涵也不会冷落我,得罪我,这是个精明的商人,一个八面玲珑的商人,一个智商和情商都相当高的商人,这样的商人,生意想不做大都不行。

没容我说话,王清涵又开口道:“不过,领导请放心,我们店里绝不会出现假货水货。做生意,信誉最重要。领导你说是不是?”

“你的茅台真是厂家直销?”

我看着她那张漂亮又富态的脸,这样问。

王清涵笑笑:“广告嘛,总有一些夸张是不是?领导,就像你们当官的发言,吹吹牛皮不上税的,是不是?是不是厂家直销,与价格有关,与质量无关,更与真假无关,是不是?而价格嘛,那是明码标价,看的过买得过。”

王清涵依然脸带微笑,不卑不亢,一个个“是不是”是递进的关系,是层层紧逼,一般的人会被逼的透不过气来。我知道她的底气不仅是因为货真价实,更多的还是来自汪鑫汪书记。大王庄是汪鑫的地盘,就是卖一点假货,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这个王清涵,口才不错,咄咄逼人又滴水不漏,反应能力也够快的。这样的人如果走政界,一准也是一个呼风唤雨左右逢源的人物。

我和王清涵这样聊着,外面的小刘等得不耐烦,又心怕我这里出了什么事,很担心就跑店里,看见我和王清涵正聊得欢,又不敢进来打扰,诚惶诚恐站在柜台前。王清涵眼尖,最先瞟见站在柜台东张西望的小刘,不乏热情地叫一声:“小刘师傅,你来了,怎不进来喝杯茶,快进来吧!”

听见王清涵招呼,小刘抬首看我一眼,得到我的默许,就轻手轻脚进到屋里。

“林县长,我在外面等了那么久,不见你出来,就过来看看。”

小刘轻声解释。

听见小刘称呼我为县长,王清涵眼睛本来就大,这时更瞪得溜圆:“你是……你就是新来的县长,林县长?”

我笑笑:“王总,我这个也保证不是水货不是假货,如假包换,假一罚十。哈哈!”

“嘿嘿!”

王清涵也一阵笑。

“林县长,小女子有得罪县太爷之处,请多多包涵!”

第一次接触,我就觉得这个王清涵决不是等闲之辈。有县委书记做靠山,却又不显得盛气凌人,有恃无恐,很有分寸。跟她那个骄横不可一世的胖姐姐比起来,比较有涵养,有城府,姐妹俩简直判若两人。

正文 第262章官场争斗

为了给培养亲信,也为了自己的未来官路走的更顺畅些,汪鑫也很会笼络人心,只要有机会,就会尽力替小兄弟们着想。据说,汪鑫特别留意帮助一些有头脑的年轻干部,若有人通过了国家机关公务员笔试,他会主动关心,并通过打招呼的方式,帮助其顺利通过面试。所以,汪鑫在年轻干部里面也很有威信,据说有一次推选省党代会党代表,汪鑫是以全票当选,是所有人当中唯一一个全票当选的代表,足见其影响力之大。我还没有到大王庄,就有人告诫我,让我不要去惹汪鑫,这个人不仅心狠手辣,还很有“群众基础”一般的人斗不过他。确实也是这样,有了兄弟们的帮衬,汪鑫对跟自己不对脾气的人绝不手软。听说一位副书记曾与汪鑫在人事任命、工作方法上有分歧,两人一度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为保持地方政府的稳定,市委不得不将这位副书记调到其他地方工作,这位副书记调走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以往跟着他在大王庄的干部倒了霉:这位副书记的秘书很快被调到某个主管科技工作的虚职单位任二把手,此后五年,市委组织部曾两次想要提拔他,最后都因汪鑫的坚决阻扰而告终。所以有人感叹说:“在大王庄官场,不怕做错事,就怕站错队。”

以我的性格,我不可能事事顺着汪鑫,我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我也会像那个副书记一样与汪鑫彻底闹翻。那又有什么,大不了也是“小孩拉屎——挪动挪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中国那么大地方,总有能容留我谷子的地方吧?不过,我要多留一个心眼才是,不要让汪鑫抓住什么把柄才是。经济上我谷子不贪不占,也没有像一些官员一样,非得捞上多少钱,非得占有几处房产,我始终信奉“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间。”

生活中游就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行,不要太寒伧就行。我只有在那方面要注意些,不要让汪鑫在我的生活作风上做文章。我也告诫刘紫薇和陶静,谷子我现在是公众人物,有许多人盯着,凡是都要小心,不要让他们揪住尾巴。我也敬告凌通,尽量不要让刘静安来大王庄幽会,你想她了,要跟她幽会,可以另选地方,必须保密而又保密。我怕凌通官不住自己,所以我后来一直没把刘静安弄过这里来,尽管这是我一句话的事。我也只是把凌通的老婆调进了城南小学。

为了刘静安的事,凌通对我很是有意见,说我说话不算话,还说与其调他老婆到城南,还不如弄个指标,把刘静安弄到身边。这家伙,对刘静安的感情比老婆还浓厚一些。我劝他说:“我知道你对刘静安已经好的如胶似漆,越是这样越是要注意影响,大王庄不比在我们县,这里复杂得多,那个汪秃子不是省油的灯,他比蔡县长还难缠,孙书记打了招呼,我才把把你和刘紫薇调过来,其实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对他拉山头搞帮派结党营私是大大的不利,这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只是因为我谷子也是有些背景的,他汪鑫才无可奈何,其实他时时刻刻在‘关注’着我们,说不定哪一天抓住我们一些蛛丝马迹,把我们搞臭,然后把我们撵得远远的。”

凌通邹邹眉头,说:“谷子,我们也一样,什么时候抓住他把柄,也一样可以置他于死地。我听说汪秃子跟那个女商人叫什么王清涵的就不清不白,我们也可以‘关注’他,还有,就是那个钢铁厂的事,抓住他参股或受贿的事,搜集到确凿证据,什么时刻就参他一本,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赞成这样的想法和做法,背后使绊子不是我林谷的脾气。相互拆台,一起倒台,互相找茬,互相揭发,是官场大忌。

凌通没有听从我的劝告,竟然把刘静安叫到大王庄。

那天开各单位负责人会,凌通没有,我问一下,是因事请假。开完会,我打个电话给他。

“凌通,你在哪?”

“我在外面。”

凌通的回答一点不爽快,我就猜到其中必有原因。

“外面?外面是哪里?开会也不参见。”

我口气略略不满。

“林县长,我,我……”

“你究竟在哪里?”

“我在一家酒店,刘静安来了。”

在我的追问下,凌通被逼说出实情。

这家伙,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立即把人赶走吧。

我对着手机轻声说:“在哪个酒店?一会我过来。”

我叫上司机,朝那个酒店奔去,到了门口,我叮嘱我的司机:“我去会个客人,你可以先回去,要用车我会叫你。”

司机答应一声,开车离去。

见到我,刘静安很腼腆地唤我一声林县长。

“你来了?欢迎欢迎。”

我做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要不怎么样,总不能板起脸孔说:喂,你怎么来了?”

凌通是知道我心里的疙瘩的,他拉过一张椅子,放在我面前,献殷勤地奉上一杯茶。我接过那杯茶的时候,盯了他一眼,不满的情绪都写在上面。

“林县长,这次刘静安来,不仅仅是来看我的,她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的目光从凌通身上转到刘静安脸上,那是一张漂亮又带点稚嫩的圆脸。

“是这样的,刘静安有一个堂兄,在广东东莞打工赚了一些钱,后来自己办了个塑料制品厂,广东那边不是人工费成本高吗,现在就想把厂子撤回家乡,也是刘静安的功劳,通过她的游说,她堂兄打算把这个厂子办在我们这。也算是我为咱们县招商引资做了一点贡献吧,林县长,你说,是不是一件好事?”

凌通说完,有些得意地看着我,刚才那做错事一样的拘谨不见了。

“当然是好事,凌通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如果是这样,刘静安你就是我们大王庄的功臣嘛,我们县委政府应该设宴招待你才是。”

“林县长,这餐饭你点头签个字就是,就算是招商局公款招待外商嘛,怎么样?”

“凌通你这家伙,叫我来其实设的是鸿门宴啊,人情是你的,却不用自己掏腰包。”

刘静安是打着投资的牌子来大王庄的,这减轻了我的担心,我还是告诫凌通,不要太张扬,尤其莫让老婆瞅出端倪,不要后院起火。

后来种种原因,刘静安的堂兄还是没能把厂子办在大王庄,我有点失望之余又有点庆幸,没有弄成也好,要不然,刘静安有理由三天两头往大王庄跑,这个凌通也是个藏头不顾尾的人,万一整出点桃色新闻出来,岂不添麻烦?

铁厂的事,并没有平息下去,反而是越闹越大了,二十几个村民,包了一部中巴,直接去了市委请愿,反对铁厂上马。市长亲自批示,要我们妥善解决。为了铁厂的事,我们常委召开常委扩大会议,副县长以上都参加,还有部分乡镇局室一把手。

常委会形成了两派,一派是汪鑫为头的支持派,一派是康明山出面的反对派。

会议一开始,汪鑫就企图定下调子:“这铁厂无论如何都要上马,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任何一件事情都不可能一帆风顺,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挫折,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因为几个刁民反对就放弃。小平同志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发展才是硬道理嘛,jtp才是硬道理嘛,这个铁厂建成,能给我们带来多少利润,带来多少税收?与其比起来,一点点污染又算什么?再说,污染环境也不是铁厂一家,也不是我们大王庄一个地方。”

“汪书记,话不能这样说,铁厂的污染确实挺厉害的,上个礼拜,我特意去外县看了和我们相似规模的铁厂,那粉尘那黑烟让周围的农田和房屋都糟蹋的不成样子,这杀鸡取卵式的发展我看还是不要为好。”

康明山首先提出发对意见。康明山的意见其实也是我的意见,铁厂上马与否,说到底就是我和汪鑫之争,我和汪鑫的较量。许多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康明山发言后,没有人接着说话,更多的人在观望,在等待。谁也不敢轻易表态,你支持铁厂上马,你就直接得罪了我谷子;你反对铁厂上马,你就跟汪鑫结了梁子。我相信,凭良心说话,更多的人还是不主张让铁厂上马的,获取眼前的利益却是破坏污染了环境,也许需要成倍成几倍的人力物力去消弭去治理。但是,他们又都知道汪鑫的厉害,知道汪鑫是个心狠手辣且喜欢拉帮结派的人,你在任何一个问题上不与他保持一致,他都把你视为异己,不知什么时候就打击你报复你。

“康明山你懂什么?你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只看到你富竹岭那块小地 ,你站不到县领导的高度。”

看到有人当面反对他,汪鑫有点气急败坏:“你倒是说得轻巧,税收不是靠这些厂子去挣,生产总值不是靠这些厂子去创造,我们吃什么,我们怎样完成任务?你不当家,当然可以说这样的风凉话。等到有朝一日,你康明山祖坟冒青烟,”

汪鑫说到这里,眼睛才看住康明山,之前,他的目光是游移的,在主席台前一群人中间扫来扫去,像一盏照明灯。“等你有朝一日,也爬到了我们这个位置,你试试?容易吗?”

汪鑫说完这番话后,那目光又朝我这里瞟一眼,那眼神很清楚,他康明山之所以这样猖獗,背后有我林谷的撑腰。

康明山搞了个迂回战术,提出另一个问题:“甲子村那么多农民,他们都坚决不同意建那个钢铁厂,上次就在工业园区静坐示威,还扬言要去县政府示威,征地工作现在也没有完成,现在我们强行动工,一定会出现更大的乱子,那局面将会不可收拾。”

“这就需要我们好好做工作嘛,上次征地风波,你康明山就表现不错,这说明我们工作做到位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那是两回事,”

康明山受到汪鑫的表扬,一点也不领情,“征地风波的平息,是以我们答应暂缓铁厂上马为条件的,现在我们出尔反尔,让这个污染工厂上马,群众是绝对不会善甘罢休的。”

汪鑫皱皱眉头:“你不要一口一个污染项目,我刚才说过了,有污染,也是小小的污染,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望着汪鑫的秃顶,心想,你汪鑫力挺钢铁厂上马,不仅仅是政绩的驱动吧?

汪鑫不知什么时候备下了一个大玻璃杯,还有一堆细沙。玻璃杯子里面装满白水。汪鑫先往里面撒了几粒砂子:“你们看,这个杯子就是我们的地球,几粒沙子就是污染,但水还是那个水,地球还是那个地球,不会有实质性的改变,水不会变泥,地球也不会。汪鑫接着又往里面放进一粒砂子:“这粒沙子就算是我们大王庄的污染,当然,这还是太夸张了一些,我们连一粒沙子也算不上的,这又有什么影响,这影响是微乎其微的,是可以或略不计的。”

汪鑫话音刚落,康明山就几步窜到汪鑫跟前,伸手从桌上攥起一把沙子,放在杯子里,杯子原本清澈的水,立即变得浑浊。

“汪书记,这杯水还能喝吗?你汪书记敢喝吗?你不要忘了基本的哲学道理,量变和质变只是一个过程!”

汪鑫在大王庄做一把手之后,大概还没人敢这样当面顶撞他,他脸色一沉,半晌没说出话来。

正文 第263章美女兄长

王清涵有一个哥哥,一奶同胞的,名字唤作王清远。沉默少言,文化不高,经历不少,也是个怪侠。四十几岁了,还没有结婚。这个人生不逢时,本该在教室里长知识的时候遇到**十年**,白白浪费青春,浪费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要不然,比现在不知要出息多少。他原先是一所中学的行政干部,因为涉嫌猥亵学生被清出,调离***门,到商业部门一所商店做了营业员,汪鑫做了大王庄的书记后,王清远翻出旧案不服,去信访局伸冤要求**,要求恢复名誉,调回***门,在汪鑫的过问下,有关部门重新调查,推翻了以前的结论,王清远得以**,调回县七中做了行政部主任。有关部门的调查其实很简单,公安局几个人找来王清远,问了一下,让王清远写个情况说明,再找几个当时的当事人问了一些情况,王清远的事就“没事了”事情就是这么简单,领导重视了,事情就好办了。领导发了话,下面就照办。一般的人,你的冤屈就是告状告到北京,告到中南海,也解决不了问题。

莫看王清远有点蔫,不太爱说话,却是个有性格的人,遥想当年还算得上是个呼风唤雨的角色。

王清涵一家人是六十年代从外县搬到大王庄来的。我听人说起过,这个王清远练过硬气功,还有真一手,听说有一次小车路上爆胎换轮胎,一时找不到千斤顶,这个王清远大声吆喝一声,双手在横梁下面,硬是把汽车抬起一侧,让司机拆换轮胎。我曾经向王清涵求证过这个事,王清涵笑一笑,说:林县长,实不相瞒,我哥练是练过气功,有没有那么厉害,我就不知道了。王清涵还说,我哥其实从小就力气大。接着她跟我说起她哥哥的一些往事。当初王清远从外县迁入大王庄二中的时候,个子不高,不是很健壮的样子,有些同学就欺生,想欺负他。有一次王清远打饭回宿舍,正走在路上,这时一个蓝球不 不移正好砸在了他的头上,王清远条件反射般捂着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打我的头?谁,快给我站出来!”

经王清涵这么一喝,跑来捡球的那个家伙走过来对他说:“我以为是谁那,没想到是你啊,本想来道歉的,真没想到一个外乡老表,竟然这么吊,一出口就骂人,你算是什么东西?找抽是不是?”

王清远放下手中饭碗说:“敢情你是老大?都是你说了算?你把球给我,我也这样砸你一下,那咱们就两清了。”

对方比王清远高一个头,也很横大。他听到王清远这样说,哈哈一笑:“小子,爹妈没教你怎么说话啊?怎么没轻没重的,以为你是谁?敢拿篮球砸我的头?不信你问问,这个学校,敢欺负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你这是蚍蜉憾大树,不自量力!”

他歪着头又加上一句:“你是不是想动手哇?你记住了,这可是讲文明的堂堂学府,你想耍横,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个地方痞子与狗都不会呆太久的。”

他话音刚落,王清远就一个拳头砸了过去。嘴里说:“连吃饭也不让老子清心,还满嘴高调大话,你算哪根葱哪?”

等那小子趴地上后,王清远很是得意的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却不料对面和那小子一起打球的六七个人看见自己的人吃亏,一起骂骂咧咧的朝他这边跑了过来,王清远一看情形不对,从地上抓起饭缸就想跑,可没走几步就被他们抓住了。其中一人按着他的头问我:“小子,你就是是新来的叫什么王清远的吧?知道我是谁不?”

王清远奋力的摇着脑袋,侧着头倔强的问:“对,我就是王清远。”

对方嘿嘿一笑:“好,好胆量,你知道我是谁?”

王清远头一偏,硬硬地说:“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以前有多风光,有多大名气,但只要我进来这学校,你们就只配给我提鞋!”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哈哈哈”笑了起来,王清涵手里的饭盒也被其中一人抢去,饭菜倒在地下,撒的满地都是。

当然,一场恶斗,在所难免。王清远的脸上也不知挨了谁重重的一拳,尽管他们人多势众,站到多大 宜,其中两人被王清远打趴下。这一场以少胜多的战斗,让大王庄二中的赤壁之战,二中一伙不可一世的痞子们首次认识了王清远。

不久,王清远坐在一个小饭馆,他要来了两瓶啤酒和一盘烧鹅,正当他翘着二郎腿吃喝正欢之际,打蓝球的那帮兔崽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其他桌子都满了,他们就一起挤坐在王清远那张桌子。高谈阔论是中国人的最爱,二中这伙篮球精英们也不例外,在饭桌山 若无人大声谈笑,唾沫四溅。

王清远已经喝完两瓶啤酒原本打算买单离开的,这时又要来两瓶,还加另外了一个菜。

那伙人谁也没有跟王清远打招呼,仿佛王清远不存在一样。

王清远吃完他的东西,站起来,“喂?”

了一声,于是他们都停了下来。

王清远看着他们说:“你们给我记住了,以后有别人在一起,你们说话音量尽量拧小一些,还有,如果你们不服气,随时可以找我较量!可以单挑,也可以一起上。

他们听了,一时间没谁吭声。

王清远又转脸对老板娘说:“把我的记在他们帐上,都是一群江湖弟兄!”

说完,一甩手走了出来。王清远没结帐,老板娘也没有追出来,那伙兔崽子呢也没有出声,只是等王清远走到外面时听见他们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

从此之后,大王庄二中没人再敢惹王清远。

王清远的学生时代,虽然只长身体没长知识,那经历倒也是轰轰烈烈风风光光的。

王清远家庭成分很好,父亲是农民,祖父是穷的叮当响的雇农,还有个伯父是烈士,所谓的贫农加烈属,根正苗红,在那个年代是最吃香的,最受宠的。十年浩劫一开始,王清远是班级红卫兵的负责人,后来被推举为学校红卫兵的二把手,红卫兵组织的副总指挥,总指挥是一个叫罗立权的同学,此君嘴巴子了得,天生辩才,一个臂力过人,一个雄辩之才,一文一武珠联璧合。那时候,他们振臂一呼,学校没人不敢不听,真是风光极了。

全国大串联,王清远他可是去过北京见过伟大领袖毛主席的,照他自己说,还和毛主席握过手,那是1967年国庆节,王清远作为地方红卫兵代表登上天安门城楼。上午**点钟就上了天安门城楼,王清远和另外几个同学在天安门城楼上东侧的汉白玉栏杆上面坐着,群众**之后,大约到10点或11点, 毛主席就走过来了,到了他们跟前的时候,王清远正好在最靠西的位置,看见毛主席过来,他远远就站起来,年纪小,胆子却大,看到中国头号人物,并不十分畏惧,笑眯眯看着魁梧高大的毛主席。到近前,就伸出手去,毛主席也看见他,也伸手与他一握。这时好几个人围拢过来,估计是警卫之类的,围着毛主席就离开了。这件事王清远不知眉飞色舞说了多少次,只恨当时没有照相机留下影,大家听着王清远这个类似传奇的故事,也是将信将疑。

高中毕业后,王清远被保送参军,当时有两扇大门向他敞开,这两扇大门当时都是十分诱人,一般人都是羡慕的流口水,望尘莫及的,一是参军,一是推荐上大学,两种选择,王清远后来还是选择参军。当兵回来也是有分配有工作的,做一个人民解放军战士是那时多少年轻人追逐的梦想,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多神气,多威风!

王清远当兵的部队也不是一般的部队,他的军人生涯,也是充满传奇色彩。我也是后来认识王清远时聊天时才知道,他和鹰眼主任妹妹袁长娟是同一个部队的,互相也是认识的。因为袁长娟的关系,所以我对这个王清远有一种特别的好感。我是在王清涵一次请客中认识她的哥哥王清远的。王清远对我也不设防,一开始接触,两个人就聊得很欢,以致后来他妹妹半开玩笑对我说:林县长,你这样欣赏我哥,要是早十年调来大王庄,我哥也已经有一官半职了。我说,十年前,我谷子自己还是白丁一个呢。你哥是生不逢时,要不然,前程在我谷子子上。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你现在背靠着汪鑫这棵大树,比我谷子还强,你哥智商不错,情商不行,太古板,太较真,不是当官的料吧,要不然,汪鑫早把他提起来了。听说这个王清远,在部队时也保持学校做红卫兵那种冲冲杀杀的劲,扬言要造他们团长的反,还贴了师长一张大字报。军队那比地方,王清远以为是在你们学校,胡作非为,随心所欲?结果被关了禁闭,服役不到三年就被送回老家。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官场更是这样,该当爷爷当爷爷,该做孙子做孙子,没有这度量,你就别想在官场混,更不用想在官场混的顺当。

正文 第264章作家美梦

王清涵那一次请客,请了不少人,我去了,汪鑫也去了,像这样私人请客的场合,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般不会同时出现,今天王清涵请客,我和汪鑫前脚后脚一起出席,这样的机会应该不多。我之前以为汪鑫不会去,因为他中午有个应酬,那是必须他亲自参加的,没想到汪鑫在那边敬了几杯酒,又赶过来参加王清涵的宴请。这汪秃子,把情人看的比公务还重。

王清涵在城东又开了一家新店,还是以烟酒为主,王清涵新店开张,请了三桌,都是大王庄的有头有脸的人物。王清涵不但生意做得好,手里有钱,还是大王庄的人大代表,加上汪鑫的关系,她的请客,自然会有不少人捧场。

第一次见面,王清涵给了我比较深刻的印象,不仅是她的美貌,还有她的阿庆嫂式的机智,所以,当王清涵给我打电话,说是略备小酌要我今天中午务必赏光的时候,我爽快就答应了。

那次,我和王清涵的哥哥王清远同一席,坐的还近,经别人介绍认识后,我们聊了好一阵。王清远看似有些木讷,熟悉之后,也是天南地北,海阔天空。王清远给我的第一印象不会很差,至少比想象中要好。

两天之后,王清远屁颠屁颠跑来我办公室找我。

“林县长,我送侄儿去保育院,顺便来看看你。”

“请坐,你请坐。”

王清远的突然造访,这让我略略有些意外,因为我知道王清远不是特别善于交流的人,更不喜欢吹牛拍马,我们仅仅就在酒桌上交谈过,最多算个泛泛之交吧。当时我还有些担心,就怕他有什么情况,有什么事要求着我。

大王庄有个机关保育院,收取三岁以上学龄以下的小孩。这个保育院是公办的,除了向家长象征性收一些费用,大部分经费由县财政提供。这样的保育院有些福利性质,一般只招收政府机关的干部子女。王清远的侄女应该就是王清涵五岁的女儿,王清涵这个女儿听说就是跟汪秃子暗中结合的产品,听说而已,事实如何,不得而知。王清涵之前有一个男孩,在读小学。王清涵生这个女儿的时候,属于超生,被计生委罚了几千元款子。王清涵有的是钱,这区区几千元对她来说,就像大河里的牛嫲,味都没有。我听说王清涵这个女儿差点也被打掉当了“海军”王清涵有身孕后,在外地躲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回到大王庄,这时已经挺着大肚子了。在一次计划生育突击大会战中,城关镇社区工作组发现了大腹便便的王清涵,于是一伙人簇拥着把她送到镇里,要强行采取措施拿掉孩子,王清远看到情况紧急,马上去找汪秃子。汪秃子闻讯大惊,又不好亲自来,就派秘书立即赶到城关镇,这个秘书找到镇党委书记,偷偷传达县委书记的指示,要他手下留人。县委书记亲自说情,镇党委书记哪有不应允之理,当然乐的做个顺水人情,这个孩子就这样保住了。

“林县长,我早听说你是个豪爽之人,也没有什么官架子,那次在我姐那邂逅,那是我第一次接触你,果然也是性情中人。”

王清远这个人实在,不说谎,不卑颜屈膝奉承人,他说看得起我,那就是真的看得起,他认为我不错,那就是在他眼里,我谷子真的就不错。在官场,我听到的好话奉承话也不知有多少,简直可以说是车载斗量,但从耿直如王清远的嘴里听到赞扬的话,还是让我有些激动,有些沾沾自喜。

但我嘴里却谦虚地说:“清远啊,人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我林谷也是,并没有与众不同,我虽然在县长这个位置,分工不同罢了,有什么架子可摆?”

“话是这么说,但说归说,做归做,毛主席他老人家也说了,我们的干部,不管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但现在的官场中人,有官本位思想的人大有人在,你看看,有几个不是高高在上,自以为有多么了不得,又有几个真正把自己当成人民的勤务员?”

毕竟是从那个时期过来的,毕竟做过红卫兵的头头,语言痕迹脱不开那个时候的烙印。

“当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不想与王清远深入探讨这个问题,就把话题引开:“清远,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心吗?”

“林县长,不是我打小报告,我们学校的校长,就是一个官不大,架子粗的人。你知道吗?我去他办公室找他,比来县政府找你林县长还难。”

“也许是你们关系不太好吧?”

我猜测这个王清远自持有汪秃子这层关系,平时一定也不是很谦虚,校长不愿意见他,是因为看不起他。

“当然,我不会拍他的马屁。我王清远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瞧不起我,我更瞧不起他。校长怎么了,我不你,你什么也不是;大学文凭又怎么了,要不是**荒废学业,我王清远至少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你们不过是命运比我好罢了,生逢其时,又有什么了不起!”

王清涵这一说,捎带也把我绕进去了,他自己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说完这句话,伸手挠挠头,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我倒不会去介意,王清远说的也有道理,**十年耽误了多少有志青年?

我从茶几二层隔板拖出茶具,亲手给王清远沏茶。

“林县长,你不仅是领导,你还是大文学家。”

我给王清远端茶的时候,疑惑地看他一眼,这个王清远今日怎么了?怎么成了马屁大家?

“这也是我王清远钦佩你的另一个原因。”

“清远,我是写过几篇小说,那里敢称文学家?过奖了。”

“林县长,我不敢说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也算是有些经历。我打算把我这些经历写出来,到时你能不能帮我润润色,再,再给推荐给哪个出版社?”

这个王清远,绕了一个大圈,终于转了回来,说了一大堆好话,原来真是有求于我啊!谁说王清远不会拍马屁,他的手腕高明得很呢。

我听王清涵说过,她哥哥自小就喜欢文学,做个作家是他一辈子的梦想。我现在明白过来,他之所这样大肆奉承我,巴结我,是想为他圆作家梦助一臂之力。

后来,我也通过王清涵,去过王清远家里,算是回访,一来二去,我和他真的就成了朋友级的了。

王清远还是有故事的人,关于他与伟人握手的事,我也多次听人说过,他在部队还有许多故事,也很富有传奇色彩。我和王清远商定,就他的故事,写一本书,署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对他解释说,署上我们两人的名字,我不是在乎那些稿费,而是这样比较容易出版。出版社就这样,新人出书往往比较难,像我这样的老作者的作品,他们是求之不得的。

我调到大王庄做县长,也把母亲接过来了,还有我的后爸林少康。县里在青年路景秀小区安排了一套住房,三室两厅,他们住一间,我住一间,还有一间辟为客房。

我答应合作出书,自然让王清远欢天喜地,后来更成了我谷子家里的常客。那一天,雨后的傍晚,我刚回到家,王清远就来了。我照例为他沏一壶铁观音,自己也来了一杯。

“林县长,你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你出过国没有?”

王清远没头没脑问我一句。

“还没呢。”

“我是出过国的。”

王清远说,口气里不无得意。

“是吗?不错啊。”

我以为王清涵出国,无非是越南啊,老挝啊,这些近距离的东南亚小国。

“我去过苏联。”

“哦,去过苏联?”

“是啊,我去那里接受过特别训练。”

“哦?你是特种兵?”

“是的,我在部队就是特种兵。”

我们接下来的聊天我还知道,他竟然还认识袁长娟。说起来还是战友。

“你跟袁长娟后来还有联系吗?我是说你复员之后,还有联系吗?”

王清远摇摇头:“基本没有。”

“基本没有,什么意思?”

“我们复员后的第一年元旦,互相寄了明信片,第二年还寄了,第三年就没有了。”

我开玩笑的口吻问他:“你们处过朋友吗?我是说,你们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比袁长娟大那么多,她又长得那么漂亮,不可能的。”

王清远转为志愿兵,比袁长娟大近十岁。大十岁不是问题,问题是袁长娟不一定看得起有些木讷的王清远,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跟袁长娟,还时不时有些联系。袁长娟结婚了,她的丈夫不是部队那个,那个已经吹了,她现在的丈夫是一个政府机关官员,官不大,估计也就是科长之类的吧。袁长娟不在体制里了,下了海,现在自己办了一个保安公司,听说还不错,听她自己说,一个月的纯收入远远超过他丈夫一年的工资。一个小小公务员,没多高职位,没掌握实权,一点点死工资,那是少得可怜的。

正文 第265章危情一刻

因为王清涵,我认识了王清远,又因为王清远,我跟王清涵的关系越来越密切。哥哥王清远请客,会叫上妹妹;妹妹王清涵请客,也会叫上哥哥作陪。王清涵知道我不抽烟,隔三岔五给我送点好茶叶,人情往来我也笑纳。看我跟他们兄妹关心密切,凌通有一次一脸坏笑问我说:“谷子,莫不是被王清涵这个娘们迷住了?这倒是个**,但小心汪秃子吃醋。”

有吗?会吗?没错,王清涵美丽大方有素质,但现在有刘紫薇和陶静天天陪在身边,我至少现在不会打王清涵的主意,再加上她是汪秃子的人,现在我跟汪秃子已经这样,再来个争风吃醋,还怎么共事?

“谷子,我总觉得王清远这个人不可靠。”

凌通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一副沉思模样。

“为什么?”

“我担心他是第二个曾争锋。你看啊,他明明是汪鑫的人,他的妹妹跟汪鑫有那种关系,却又跟你打得火热,为什么,也许是汪秃子派来的卧底也未可知,接近你,找你的小辫子,什么时候就来个绝地反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会吧,”

我摇摇头,“我倒觉得王清远是个实心人,不是玩阴谋诡计的那种人。”

“就算他是实心人,但你也要提防汪秃子,王清远会不会被他利用呢?反正你要提防他才好,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

我不以为然对他笑笑:“通哥,王清涵无非是不是送我一点茶叶,仅此而已,我不收她的名烟名酒,不收她的礼金,他们能拿我什么把柄?”

“谷子,我怕……”

“怕什么?”

“我怕王清涵那娘们打探到你那方面的事,女人往往都是比较敏感又比较细心的,别让他们抓住口实,让汪秃子借这个事达到打击你排挤你的目的。”

我知道凌通指的“那个事”是什么事。

凌通的担心不多余,有道理。不仅仅要防范王清涵他们,还要防范其他人,县长这个位置是要管事的职位,难免就会得罪一些人,这些人苍蝇盯鸡蛋缝隙一样眼巴巴盯着你,一旦发现你漏出些东西来,立即就一哄而上。

比之在远安县,我在大王庄要收敛许多。我和刘紫薇一个星期也就是幽会一次,幽会地点不固定,有时在野外,有时开房间,有时就在车上解决。而与陶静,约会更少一些,一个月也就是一两次,基本上是撞机会,什么时候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就你欢我爱疯狂一回。

不过,再三小心,有一次也差点出事。

我们没想到刘紫薇的丈夫会突然找来,也是我们太大胆,太大意。那一晚我喝酒喝得有点高,回到家里很兴奋,睡不着,就摸到刘紫薇的住处,乘着酒兴做了那事,完事后,刘紫薇要送我回去,我却赖着不走,要在刘紫薇这里搂着她睡个囫囵觉。刘紫薇是清醒的,她一再坚持要我回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那晚一是喝高二也是有点撒娇成分,就是小孩子一样馋着脸坚决不走,刘紫薇拿我没法子,只好服侍我擦脸洗脚睡下来。

刘紫薇的丈夫是下半夜到的当时我真怀疑他是收到线报故意深夜捉奸,事后我们才了解到,原来是客车故障,车子在路上抛锚,司机鼓捣了好一阵也没效果,后来车站安排另一部车,才把他们送到大王庄的。敲门声在深夜显得格外清脆,清脆得让我心惊肉跳。

“是谁?”

我本能地松开刘紫薇,轻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谁会半夜敲门?”

“莫不是……”

门口站着的正是我们最害怕出现的人——刘紫薇的丈夫。

“谁?”

“我。”

“坏了,是他。”

“你丈夫?”

“嗯。”

“怎么办?”

我感觉背上有东西在爬,我知道那是冒出的冷汗。

“不急,咱想想办法。”

我不得不承认,危难时刻,刘紫薇比我还冷静。

我第一个想出的办法是爬窗逃走,许多被捉奸的男人都是这样逃脱的。但刘紫薇的住所在三楼,爬窗跳楼不是现实的选择,我立即否认了自己的想法。

“要不,你在大衣柜里躲一躲?”

刘紫薇的建议倒是切实可行。

谢谢你,谢谢你们!谢谢大衣柜的设计者和制造者们,是你们为我谷子提供了这样一个安全幽静的空间!当我赤身**鸵鸟一样钻进有一面大镜子的三门大衣柜里,刘紫薇又急匆匆把我的衣物一股脑儿塞进来的时候,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大衣柜厚厚的木板挡住了光线,却挡不住声音。

我很清楚听见刘紫薇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然后是“咔嚓”拉开门闩的声音,再然后是“咿呀”一声的开门声。

“怎么慢吞吞的?”

刘紫薇丈夫的声音。

“我喝了酒,头还是晕晕的。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我打了你们办公室电话,他们没告诉你吗?”

刘紫薇这才知道,丈夫不是不速之客,更不是深夜查岗,而是打过招呼,自己下午就出来了,吃了晚饭又直接回家,所以也没有人告诉她丈夫要来的消息。想到这里,心里稍安。

“那怎么这么晚?客车没夜车吧?”

“别说了,车子抛锚,这不是,又换了一部车,才把我们拉到目的地。我都担心要在车上过夜呢。”

我在里面听到他们的对话,心想,你在车上过夜才好呢,搞得我在里面这样憋屈,一股汗臭味,还头晕晕,严重缺氧。

“困死了,好想睡了。”

“喂,你先去洗个澡吧,一身臭哄哄的。”

“亲爱的,等会洗吧,受不了了……我们先……”

接着是物体碰撞物体的身音,衣物相互摩擦的“兮兮”声,还有嘴巴吻在皮肤上的“”声。我估计这时候刘紫薇的丈夫一定抱住了她。都说久别胜新婚,两地分居,刘紫薇的丈夫一定憋坏了。 “你还是先洗洗,我去给你找衣服。”

“哦哦……不不……”

床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这声音我很熟悉,因为我搂着刘紫薇做那事的时候,这床就会发出这样的呻吟。这是一张不太牢靠的床,我也不知道刘紫薇从哪里购置了这样的伪劣商品,只要两个人的重量集中在一起,它就会发出一声声抗议。

在漆黑一片的大衣柜里,听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的**,那样的心情真是很糟糕。刘紫薇丈夫粗重的喘息声,让我浮躁不安,刘紫薇起初是压抑的,后来也渐渐放开,那呻吟声不断刺激我的耳膜。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结束。

“去洗澡,我帮你拿衣服。”

刘紫薇的声音。接着我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刘紫薇的脚步声,走近关着我的大衣柜。

“吱呀”一声,衣柜门被轻轻打开一侧,另一侧还关着,我隐约看见刘紫薇的脸,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怕弄出什么声响,引起刘紫薇丈夫的注意。

刘紫薇翻弄一阵,拣起一条花色的**,拿在手里,然后关上橱门,门重新关上后,衣柜里面瞬间又恢复那一片漆黑。我松了口气。有的时候,黑暗比光明更受欢迎,这时的黑暗意味着更安全。

大概五分钟后,想起“哗啦啦”的水流声,那一定是刘紫薇的丈夫在卫生间洗澡。

大衣柜的门又一次打开。

刘紫薇也不说话,朝我招招手,指指门口。我明白,她那是示意我趁着她丈夫洗澡的机会赶紧逃离。我蹑手蹑脚从大衣柜爬出来,就向门口窜去,慌乱之中,连扔在衣柜里的衣服也没拿,刘紫薇帮我捡起这些衣物,门口追上我,我从她手里接过已经皱成一团的衣服,朝她摇摇头,我自己也不知这摇头意味着什么,抬起腿,急急消失在夜幕之中。

刘紫薇的丈夫在大王庄住了一个礼拜。刘紫薇这些天除了上班,就窝在家里陪老公。按理说,这是很正常的,丈夫自远方来,当然得好好陪一陪。我却很窝心,脑海里不断浮现他们夫妻亲热的镜头,这让我烦躁不安。我知道自己没理由更没权利吃刘紫薇丈夫的醋,这是本末倒置,但就是无法让自己的心宁静下来。除了重要会议和推不掉的工作,我也是泡在家里居多,哪里都不想去,本来说好周四去下乡调研的,我也找个理由推掉了。

我这些“非常表现”被陶静看在眼里。那一天下午快下班时,我走在前面,陶静跟在后面,她在政府大院门口紧走几步追上我。

“林县长,情况不对啊!”

“什么情况?”

我吃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

“你的情绪有点问题,不太对劲。”

“你莫乱说,我情绪有什么问题?”

“林县长,你瞒不过我,你在吃醋呢,刘紫薇丈夫一来,你就萎靡不振,跟掉了魂似的,难道不是吗?”

“陶静,你莫乱说。”

“我不是乱说,我是实话实说。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陶静。”

正文 第266章疯狂宾馆

我不得不承认,女人心细女人眼尖,没想到我心里的小九九,被陶静看的清楚,当然我死也不会认账。

“陶静,我再一次向你申明,刘紫薇和我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很纯净,很正常,你不要想歪了。说什么她丈夫来了我谷子吃他的醋,那更是无稽之谈!”

我们这时已经走出县政府大门,走近公路旁边一棵法国梧桐树,我在树下站住脚,陶静也停住,与我面对面,在外人看来,我们仿佛在谈工作。

深秋的梧桐,叶子已经掉落的差不多了,阳光把光秃秃的枝枝桠桠投影在地上。

我用略带警告的口吻对她说:“陶静,我们都是官场中人,你知道这样的桃色新闻会对一个干部产生如何不良的影响,所以,这样的无端猜疑,请你不要乱想,更不要乱说,好不好?陶静,我告诉你,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题, 行不行?”

这是我和陶静认识以来,表情最严肃,说的最重的一句话。

陶静低下头,好一会没说话,等她抬起头时,我看见她眼眶里溢满泪水。

“林县长,对不起,也许是我管你的事管宽了,是啊,不管你与那个刘紫薇有没有关系,有与我何关?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陶静说完这句话,也不理我,赌气一个人抬脚先走。我一愣,这也是陶静第一次对我发那么大的火,我自觉言重了,心里很是不安,赶忙追上一步,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陶静,我刚才也是一时气急,才不轻不重乱说一通,我为我刚才的话正式向你道歉。陶静,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在乎我,才会这么说话,才会吃我的醋。不过,我真的跟刘紫薇没有关系,这点请你放心。”

说完,我又换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陶静,有你在我身边,有你三天两头让我饱餐一顿,我谷子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陶静不离开我,只要你陶静招之能来,来之能战,我谷子不会去找别的女人。”

我谷子从小就有撒谎的本事,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连测谎仪也测不出来。

我的“真诚”表白,让陶静气顺一些了,但依然眉毛上挑,依然紧绷着一张秀脸。

“我不管你刘大眼以前有没有关系,反正,请你们不要在我面前出现亲热的镜头!”

我记得,这是陶静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遵命就是。”

刚才的严肃一扫而光,我脸上堆着献媚的微笑。

女人吃醋,那是因为她在乎你。所以,对陶静的嗔怪我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心里还挺自豪的。一个男人被女人在乎,被她爱着,难道不值得在心底自豪一把吗?

这时,我的司机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要不要开车来接。我对他说,我现在要去会见一个客人,是老朋友,路途也不远,我可以走路过去,需要用车,再通知。

放下大哥大,我一脸坏笑看着陶静:“喂,我已经向司机请好假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做做功课?”

陶静心里希翼着,却是装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随便你哟,我无所谓。”

我嬉皮笑脸地对她说:“陶静,做功课其实是大有裨益的,不仅仅是满足生理需求,让人身心愉悦,还能强身健体,据说,还能防治百病呢!

陶静咧嘴一笑,说:“胡诌,胡说。”

“不是啊,不是胡说,我是有科学根据的呢。你看啊,**时人们会不自觉地加深呼吸,这样就能增加体内的氧含量,起到锻炼心脏,防止发生心脏病的作用效果,还可以减少中风。我还听说对两厢情悦的**生活对一系列精神症状如焦虑、紧张、抑郁等,都有缓解和改善作用。”

陶静对我的“科学根据”呲之以鼻:“哪里是科学根据,一派胡言,一派歪门学说!”

“我们不管它能不能防止中风,至少它能缓解我这里的肿胀之苦吧!”

我牵过陶静的手,按在我胯裆部,我的**已经英姿勃发,已经斗志昂扬。

陶静虽然丈夫长期在身边,没有两分居的苦衷,虽然陶静的丈夫对她不错,言听计从,但止不住让陶静怀想其他的男人,止不住让陶静心心念念我谷子。都说是夫唱妇和,但在陶静家是反过来的,是妇唱夫和,也许是级别的差异,陶静在家里的位置至高无上,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陶静说了算,包括夫妻生活,随着妻子陶静步步高升,丈夫越来越小心翼翼,从不敢主动提出要求。但越是这样,陶静越觉得无趣的很,自从与我谷子有了那层关系,陶静对我说,跟我做了那事,再跟他丈夫做,简直是味同嚼蜡,特别是我调到大王庄之后,据陶静说,她与丈夫已经是长期无战事了。这倒不是我谷子所期望的,你陶静毕竟不是我的妻子,我们毕竟不是夫妻,我们你欢我爱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不想陶静感情投入太深。

中午不比晚上,没有夜幕的掩护,要做功课只能酒店开房间。但这里又有一个问题,由于我们身份的特殊,怕别人认出我们,去什么酒店合适呢?我考虑了几个酒店,都被我一一否决,考虑来考虑去,我觉得还是政府宾馆好,我们可以找一个公务的理由,让幽会名正言顺起来,这样,我们纵然碰见熟人,也有个站得住脚的解释。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陶静,陶静吃惊地瞪大眼睛,去那里?可靠吗?我笑着说:陶静,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深秋的天,晴朗的天,没有云彩,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照我的头顶,我的身体投影在地上极短,好像一个怪物。

男人总是比女人容易冲动。我几乎是搂着她的腰进的酒店,一进房间我便把她压在床上亲她,她也挺疯狂,搂着我的脖子回应我……她**着身体平躺在床上,身材虽不像少女般紧实,但也没有多少赘肉,胸部倒是保养的很好,饱满挺立,当我用手一寸寸抚摸着她的身体时,她口中发出的呻吟更是**,女人看男人爱恋自己玉笋般的腿部,那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会勾人的情人,总能在亲吻腿部时,眼睛闭上,愉悦地欣赏、疼惜、品尝着,像音乐家抱着心爱的乐器,上下左右玩弄,让人希望,女腿与男唇就这样交缠下去。不知怎么的,这时我不由想起刘紫薇,正当我看得正入神想的出神的时候,她很调皮的眨了眼睛对我说,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吗,你看你,再看眼睛都要掉出来了。我笑着说,我就是要看住你,再不看住怕你就要飞走了。陶静“哼”一声:“我是一只笨鸟,不会飞,更飞不远,倒是你,倒是你们这些男人,见异思迁,盯着碗里,看着锅里,只怕是从我这里出去,马不停蹄又去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哪会啊,”

我伸手搂住她的细细的水柳一样柔若无骨的腰身,“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你这个可人儿,我谷子别无他求啊!”

“说的比唱的好听。”

“做的比说的又更好。”

我拦腰抱起陶静,把她放平在席梦思床上。

我站在床前,欣赏着睡美人。陶静今天穿一身黑,越发衬出皮肤的白,细长白皙的脖子,挂一条白金的项链,短袖衬衫露出的莲藕一般的胳膊,高挺的,随着呼吸一耸一耸。

陶静先是闭着眼睛的,这时睁开看着我:“怎么,不认识啦?”

“陶静,你是一幅美丽的图画,一幅让我百看不厌的图画。”

“现在是图画,十年之后,也许更短一些时间,我陶静已是人老珠黄,那时候应该就是一张废纸吧,你还会百看不厌吗?”

“十年之后,你陶静更成熟,是资深美女,也许更有风韵呢!”

“二十年之后呢?”

“二十年之后,谷子我也老了,我们一起去河滩晒太阳吧。”

“还记得我,就怕你记不得了。”

“陶静,也许二十年后,我会忘记许多事,但陶静对我的好,我不会忘记;也许二十年后,我会忘记许多人,但我绝不会忘记你这个可人儿!”

我说完,饿狼扑食一样扑上去,把陶静娇小的身躯覆盖在自己身体之下。

我一边亲吻她身体的每个角落,一边倾听着她的快乐的呻吟声。手指以她的颈脖为起点,在她身上一点一点的向下抚摸,陶静的羞涩只是一点点,她更是一个充满了的女人,在我的**下,陶静撕去剩下不多的最后的羞赧,原是侧卧着身子,这时她翻过来,脸朝上,摊开双臂,屈起一条腿。我已完成上半部分,由自下而上,从她的脚髁开始,一点一点又往上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从左边那条平放着的腿开始,然后是屈着的右腿,我做的很认真,像是完成一项复杂而又有趣的工程。陶静是那样受用,轻轻的呻吟似有若无,低吟浅唱。

那天晚上她也很主动,配合相当默契,在她配合下,我很顺利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我故意不作为,放在那里,身子却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陶静不干了,伸手在我上拧一把:我的大县长,怎么啦,还说可以强身健体呢,你不会是中风了吧?

正文 第267章 花样翻新

这个陶静,也是饿急了吧,一次还不满足,休息一会后,又伸过手来抚摸玩弄我的棍棍,我那棍棍刚才鏖战一番,现在偃旗息鼓,有点萎靡不振,但经过陶静抚弄,又慢慢竖起来,变得坚挺,陶静变换姿势,坐在我上面,抬起臀部,把那还有些湿润的洞对准我的棍棍,坐将下去。与正常体位相比,这可是有点技术难度的活儿,我们两个不断调整位置和角度,好不容易才让我的棍棍滑进去。这一次陶静反应更强烈,大呼小叫的,我真怕隔墙有耳,被人听见。其实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政府宾馆外表不怎么气派堂皇,里面装修却是一流,隔音效果也是相当的好,关好门窗,里面唱卡拉欧凯外面都不会听见。我这样的疑虑不过是做贼心虚而已。

接下来的把式都是背入式。

这个陶静真是佩服死她,简直真成了**专家了,也不知道是她的亲身经验还是**里借鉴的间接经验,她指挥我不断变换形式,一会事是腹卧式,一会又是跪卧式或弯腰站立式,腹卧时陶静完全趴在床上,跪卧时陶静双膝跪在床上双肘支撑于床,看起来像一条**,我也像一条公狗骑在她身上,那一根棍棍在她后面进入,进进出出,滑滑溜溜;这样弄了一会儿,她舒服一阵子,像一头母猪一样不停哼哼着,这样的姿势我们进行了越半个小时,几次接近我都忍不住要,陶静有所觉察,都叫我忍住忍住,说是要把最后的快乐延迟再延迟再延迟。这样的姿势弄了一会,陶静还不满足,又哼哼唧唧爬起来,我猜到她又要换节目了,我这时像一个蹩脚的配角演员,只是被动地配合这她。果然,她坐了一会,只见她头发往后一甩,翻身爬下床,俯身伏在床沿,肥白的高高撅起,我不知道她这个姿势该如何命名,是不是可以唤作‘立式背入法’。看着陶静的光滑的后背和高高撅起的,我更是心花怒放,**中烧,也立马翻下床,站在她的后面,扶着她纤细的腰身,那根棍棍毫无商量,直直就捅进陶静的身体。陶静怪叫一声,身子像蛇一样扭动起来。我闭着眼睛,卖力地使劲快速抽出,如此重复循环,陶静那里早已经**泛滥,像涂抹了许多润滑剂,滑而不松,陶静臀部丰富的脂肪如同海绵一样,形成运动压力的缓冲垫,让我感受到极度的舒适和快乐。虽然陶静是这次**的导演,但我又在过程中占有主导地位,抽动动作的幅度和频率都是掌控在我手中,我每一次忘情的**都是那样妙不可言!

那晚是一个多么温馨又多么刺激的夜晚,我们不知做了多少次,我们流出的**在床单上印出了一朵大大的“牡丹花”这朵硕大的“牡丹花”就是我们的成绩单。后来陶静抱着我睡了一会,我睡不着,陶静却是呼呼大睡,睡得很熟,很甜,后来我迷迷糊糊了,醒来一看时间,凌晨五点,我急忙摇醒陶静,要她先离开,天亮以后,就不好出去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昨晚真是累坏了,第二次醒来,已经是早上9时许。

我刚醒来,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我起床接听,却是大春打来的。他说,他和他爱人于昨天已到我们县城。

“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昨天也要告诉我啊,你现在在哪?”

“谷子,我不想惊动你大县长。”

“你呀,这样说就等于打我耳光,知不知道?”

“谷子,我们是走亲戚来这的。”

“你有亲戚在这?”

大春有亲戚在大王庄,这我到没听过。

“说起来也不算太亲近的亲戚,是我母亲的堂姐,我叫大姨。他儿子结婚,告诉了我母亲,我们就来了,顺便也看看你啊。”

“哦,是这样。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

大春什么人,他是我谷子最铁的兄弟!他来了大王庄,我当然要去见他。不过,同时我又想,幸亏大春你懂事,昨晚没打电话扰我,搅了我们的好事。

洗刷完毕,我火速赶到大春的那位亲戚家。就在郊外,一个叫石正村的村子。大王庄的农村,很多房屋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盖瓦平房,有宽宽的院落,院落有的种些桂花树什么的,有的种些葡萄,既绿化环境,夏季又好遮阴乘凉。大春的亲戚也是建的这样的屋子。

大春和他的妻子,以及他的亲戚——一个相貌普通,脸膛黑黑的中年男子——大春的姨父一起在门口迎候我。

一见面,我就抱住大春:“大春,你这家伙,好像更瘦些了!”

“哪像你啊,天天酒醉肉饱,养尊处优。”

我是一个人去大春亲戚家的,没带司机,也没秘书跟着,大春跟我说话就像以前一样顺便。当然,我也希望大春跟我在一起,就要随意一些,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拘束,说话闪闪烁烁。

“那你大春是吃不饱穿不暖啰?你这是污蔑新社会,攻击改革开放,知不知道?”

我们就这样开着玩笑。他的妻子站在一旁傻笑,大春的亲戚看着我的目光有些闪烁,又有些兴奋。我谷子县长的身份让他变得胆怯,县长的光临又让他觉得面子有光。

简单的寒暄后,我们一起到院子里喝茶。院子里还有一些未离去的客人,他们远远地看着我们,有些朝我们笑笑,算是招呼,尽管我邀请他们一起过来喝茶,他们都远远站着,没谁真的会过来。大春的姨父忙前忙后招呼我们,脸上挂着谦恭而又不乏自豪的笑意。

闲谈间,大春向我聊起他的表弟,即他大姨的儿子d,他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立了个三等功,还受了伤,现待在家里,没有工作。

大春提出这个问题,我就猜到,应该是有目的的,甚至今天决定把我叫来,都是有预谋有组织,都是冲着这个问题来的。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微微不快。但鉴于跟大春的交情,这不爽的心情一瞬即逝,就像掠过一丝凉风。是啊,大春是我的发小,是我的同学,是我的至交,他就是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古人曰:苟富贵勿相忘。我谷子已经官至县长,只要不违反原则,能帮上忙的,并不是不可以考虑。再想想当初范书记范正大可是帮了自己不少忙的,还有蒋中平蒋主任,没有他们的帮忙,我谷场之路至少不会走得那么顺畅。想到这里,我心里坦然了。我想,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自己主动说出来,倒显得我谷子是个有情有义重交情的人。

“大春,我可以跟有关部门说说,有指标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有功劳的退伍军人本来也是优先考虑的对象。”

“谷子,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请你给他安排工作。”

大春看着我,笑笑,露出一排不太洁白的牙齿。

“他有工作了吗?”

“没有,当初安置办让我表哥去计生委,我表哥没去。”

“为什么?”

“说起来,我表哥也是个怪侠,他说不愿意单位把自己束缚,要有一个自由的空间。”

有工作不要,倒真是一个怪人。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干个体,开了个小饭馆。谷子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哥烧得一手好菜,在部队他就是炊事员,他就是送饭时遭炮弹袭击,把饭挑子撂翻了,自己重重摔在一块岩石上,因此腰部受了伤。”

“哦是吗?”

战场三等功荣立者,不要单位干个体,这让我肃然起敬。

“他在哪,在不在这里?我想见见他。”

大春摇摇头:“不在,昨天在,今早一早就走了,开个饭店,忙得很那。”

“我之所以提这件事,”

大春继续说,“是想请你在民政部门说说话,给他办个公费医疗证,听说没有单位的伤残军人也可以办的。我表哥去问过,回答是模棱两可,我表哥也就是这个性格,要他多说话多求人,比挑千斤重担还困难。所以,我想让问问管这事的人。”

“行,我会过问一下。如果有政策,是他们故意拖着不办,我会处理他们!”

“那倒不必。”

大春息事宁人地说,“其实人家也没怎么为难,只是说,问问看,以后再答复。”

“你哥哥是什么问题?就是腰伤?严重不严重?”

“他受伤腰部遇阴雨天就会痛,一发作就要去理疗。”

这时,走来一个中年妇女,搭话道:“每做一次理疗,费用不是一个小项目,饭店赚到一些钱,都搭进里面去了,唉!”

这是谁?我望一眼那个中年妇女,问大春。

“这是我表嫂。”

其实大春不用回答,我也猜出个大概。

“嫂子,对不起了,我代表民政局那些犯官僚们主义的工作人员向你道歉。”

“没事没事,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大春的表嫂慌忙说道。

“大嫂,你们是啥时结婚的?大哥复员前还是复员后?”

大春代替她回答:“我表哥在部队时,他们结的婚。”

“这黑子从部队转业,我就劝他,还是趁这个机会,找个单位稳稳当当过日子,可是他,唉!”

大春的表嫂又叹了口气。

“黑子?”

我疑惑地看大春一眼。

大春笑一笑:“黑子是我表哥的外号,因为他长得黑。”

不仅他长得黑,他父亲也长得黑,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偷眼望一眼大春的姨夫,心里直乐。

我嘴里却说:“真难为嫂子了。”

“有什么办法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伤残军人等于让药罐子牵着脖子走。”

“嫂子付出的一定有回报,过不了多久,你们也许就发财了,大哥手艺好,嫂子又那样能干,将来成为大王庄的首富也不一定。

大春的表嫂憨厚地笑:“县长,我们也不要大富大贵,平平安安就行。”

大春的姨父把话接了过去,说:“她很辛苦,很勤劳,也很爱这个家,没有她,我儿子的饭店也不会开的那么顺当。”

正文 第268章特殊的人

我留在大春亲戚家吃午饭,我没想到王清涵的姐姐也在,原来王清涵跟大春的姨也是亲戚。一个小小的县城,就这么多人,藤藤蔓蔓,说起来都算得上亲戚,只是有的亲一些,有的疏一些;有的有走动,有的没联系。

上次邂逅,王清涵的姐姐一股傲气,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自然是百般巴结,一口一个县长,叫的那么甜。人啊,就是那么势利。

听说我答应留下来吃午饭,大春亲戚一家连同他们亲戚的亲戚都受宠若惊,大春的表嫂就要去城里再买点菜,怕我这些“土里土气”的菜肴吃不惯。我伸手制止住他,拍着大春的肩膀对她说:“嫂子,我谷子也是农村来的,番薯芋头没少吃,不信你问问大春,我们小时候没少刨过别人地垄里的红薯,没少拔过别人菜园里的萝卜,哈哈!嫂子,你们中午用现成的菜就行,有啥吃啥,不用再麻烦,真的。如果你们要搞得那么复杂,我林谷立马抬脚就走。”

大春的表嫂看我态度坚决,不像是虚情客套,也就罢了。我用大春刚刚听得见的声音对他说:“大春,还记得那次我们偷油?差点被鹰眼主任袁主任给开了。”

说到袁主任,大春就问我:“不知袁主任这家伙怎样了?听说离开学校,也在政府部门做官了?”

袁主任也是好久没联系了,还有他妹妹袁长娟,自从分别以后,我们都比较少联系,最后的消息只听说他已经交流到外地,已经不在我们市。我含含糊糊答道:“这家伙只怕也混上副县级了吧。”

我和大春,还有大春姨一家,以及留下来的那些亲戚,中午还有三台,就是自酿米酒,还买了一些啤酒,菜就是农村做酒席那些基本固定的菜式,三元三炖啊,红烧猪肉啊,油炸草鱼油炸豆腐干啊什么的,不过,有一道菜还是要提起的,那就是本地极有名气的“桂花鸭”这道菜不是红白宴席上的菜式,而是大春的表嫂另加的内容。说是“桂花鸭”其实并不是在佐料里面加上桂花,而是指季节,本地的鸭子到了深秋,到了桂花飘香的时候,已经养的皮厚肉紧,这时宰杀,退毛去脏,用香盐涂抹,加上八角茴香等佐料,砂锅旺火煮,然后改小火炖,其香无比,令人垂涎。南京也有桂花鸭,做法这里相似,听说就是南京一位大厨师,抗战时避难躲在大王庄,开了个饭馆,桂花鸭就是他的拿手菜,甚得食客喜爱,众人慕名前来,生意出奇的好,这个厨师又不保守,把这手艺教授众人,从此桂花鸭就在大王庄流传开来。大春又嘱咐,加了几个自家菜园里栽种的小菜。

大春是个酒鬼,嗜酒如命,而且每喝必醉。这点是他父亲的遗传,他父亲就是这样,一辈子泡在酒坛里,最后因为喝醉酒,失足掉入池塘里淹死。我以前曾经劝过大春,要他节制点,别那么死劲喝,好像谁欠了他似的,但是没有效果,大春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活在世上不喝酒,那还不如变条狗。对于这样嗜酒如命的酒徒,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中午有我在,大春更是放开量喝,表现十分积极十分主动。

“林县长,我们难得在一起,今天得好好喝几杯!”

这是他的开场白,清醒的时候,他尊称我林县长,几杯酒下去,怕就是“谷子谷子”的一气乱叫了。

王清涵的姐姐也不愿意失去巴结县长的机会,也挤在我这一桌,端茶端水,勤快的很。

被大春逼着,我喝下有半斤左右的米酒,自己酿的米酒,度数也不低,我尽量控制着自己,偶尔也耍耍“你喝掉我表示”的领导威风,所以比起大春来,我喝得少多了。少年的大春,曾蔑视我的酒量,曾不止一次说过,谷子你读书比我厉害,喝酒远远不是我的对手。现在的大春,酒量却是远远不如我了。喝酒我谷子是具有潜质的,加上后天的锻炼,早已经历练成“喝酒一斤不醉,跳舞一晚不累”官痞子子了。

大春喝到后面,果然又喝得酩酊大醉。喝到一定量的大春,那是谁也劝不住的,大春的妻子不跟我们一桌,中途过来劝大春,要他节制点,不要喝醉了又耍酒疯,在县长面前失态。大春双眼一瞪,喝一声:“林县长是谁?他是谷子?谷子是谁?谷子就是我的兄弟!什么失态?在兄弟面前失态,也是一种荣耀!”

“来,谷子,这杯酒我不敬县长,我敬我的兄弟,谷子,喝!”

“谷子,我表哥的事,你能办就办,不能办也就拉倒,与喝酒无关,来我们喝酒!”

喝多了大春,掌握了酒桌上的绝对话语权,就连我也插不几句话。

这顿酒一喝就是一个小时。喝醉的大春还要喝,坐都坐不稳了,还扯着我的袖子不让我走,连屙都不许。大春的姨父找来两个年轻人,软硬兼施把他架进一个房间让他休息。

安顿好大春,我向大春姨父他们告辞,大春姨父大春表嫂还有大春的妻子——那个四川婆子一个劲向我道歉,说是大春这酒鬼没轻没重,多有冒犯,请我多多包涵。我笑着对他们说:没事没事,大春虽然醉了,但他说的没错,大春和我是亲兄弟的关系,兄弟之间,不存在得罪和冒犯。还有,我看着大春的表嫂,说:d的事,我会及时过问,只要政策允许,我不会让老实人吃亏。

在我的想象中,王清远一定对汪秃子心存好感,至少也是心存感激,毕竟他恢复工作,汪秃子是关键时刻起了关键作用的,知恩图报么。其实并不是这样。

“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政客。”

那次我们偶尔谈论起汪秃子,王清远毫不隐瞒表现出对汪秃子的不屑。

“在我们市里,县委书记当中,汪书记还算是有能力有魄力的。”

“魄力?能力?只要在这个位置上,只要给他平台,谁都有能力,有魄力。我认为在官场上,魄力不一定是好事,魄力就是霸道,能魄力有时意味着独断专横。谁不知道啊,全世界,共产党的官最好当了,反正又不要个人承担什么风险,有了政绩算你的,失误了造成损失不需要个人买单,美其名曰交学费,摸着石头过河。一个单位待不住,调一个地方照样为官,就是犯了错免了职务,捱个一年半载又悄悄的官复原职,有的还升了职。林县长你说说,是不是这样,你说说,共产党的官是不是最好当?”

王清远说的有一些道理,这样的现象确实有所存在。但我当然不会支持他的观点。

“王清远,你这是以偏概全,而且我发现,你对当官的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就像人们说的仇官心理。呵呵!”

我想起王清远的造反经历,想起他曾经押着当时的县委书记挂着黑 ,戴着高帽子满街游斗,想起他在部队还毫不收敛,给师长贴大字报,这个王清远,依然是一肚子**情结,一肚子牢怪话。

“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又不学无术的官们,我打心眼里瞧不起,我 视他们。”

“其中包括汪鑫?”

王清远不回答,不否认就是默认。王清远真是实心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讨好,不献媚,不说假话。

“也包括我林谷啰?”

“林县长,你不一样,你是有文化有修养的人。”

看来,王清远对我的印象远远好于汪鑫,这让我小小得意了一把。

“官员里面,让我王清远敬 的不多,你林县长是其中一个,之前还有个许总。”

“哪个许总?”

王清远向我讲述了许总的故事,一个他经历的真实故事,我觉得就这个故事,可以写成一个中篇。

时间是六十年代。

我们接到了上级指示,马上进驻k山外围一个叫武家村的地方,而且是和几支部队一起。说实话,我们特种部队所接受的任务,都是比较特殊的,有些还是当时科学难以解释的事件,这次我们与当地驻军以及公安一起行动,规模比较大,看来这次不同以往,神秘而又紧张。

带队的是许总,许鸣总指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此人中等身材,相貌还算英俊,只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出他的表情变化。他话语不多,却言出必行,整个人身上都透出一股让人不敢接近的冰冷气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人亲自点名,把我选在执行特殊任务的团队里。

那年,我才二十岁,年轻着呢。许总这个有些不近人情的老头,有一种神秘感,让人神秘莫测,其实整个任务都神秘莫测,让人有一种神秘感。

除了这位许总指挥,还有其他几个同事,他们分别是:我的同行保卫人员林国栋,医学化验员董浩,历史研究员任新文等十几个人。

通过过汽车尾灯微弱的光亮,我们可以看到还有一支解放军部队正跟随着我们。在黑暗的车厢内,大家都默不作声,任由大卡车不停颠簸着。我估计大家心里也都跟我一样,紧张兴奋。逐渐地,哨卡多了起来,我们的车走走停停,哨卡的解放军战士并没有对我们进行烦琐的检查与 盘问,而是一路放行。至于后面的部队,就没有我们这样的待遇了,第一个哨卡开始,岗哨战士就开始了对他们的仔细盘查,如此,他们的车队早就被我们甩得没了踪影。

正文 第269章奇异尸首

也不知道奔波了多久,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大家下得车来,这是一片林间空地,空气很清新,还有习习冷风,扑面而来。我们之前,一支解放军防化部队先期到达。可以看见大批身穿防化服、头戴防毒面具、全副武装的部队在树林中警戒。这支防化部队的装备看来是绝对精良,他们的武器我见过,全部都是手持56式自动步枪。这样的自动步枪当时并没有列装,连我在特种部队待过的兵痞也只是见过几次,而他们竟然全员装备,看来这支防化部队的来头也不小。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5点多了。

刚才还是晴天,一会儿天空就灰蒙蒙一片,还伴随着零星的雪花,树林间似乎都被一层白雾所笼罩。星星点点的行军灯布满了整个树林。前进的路已经被封锁了,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次神秘行动的目的,任新文是这支队伍中为数不多知道真相的人。

夜晚,我跟他挤在一张床,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他向我透露事情的原委,这还要从一周前说起。

北方的冬夜,无风无月,两辆卡车从高墙外驶进,大门迅速在它身后关上了。剩下的只是一盏暗淡的灯,高高的墙壁外一块孤零零的门牌:中国××研究所。它像黑洞一样深邃,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

“抬到地下5层解剖室,通知7组其他人紧急集合!”

许总这样吩咐着。话音不大,透着严肃。

“是!”

几名工作人员从卡车后面抬出一个棺材状的铁柜,如此巨大的保温柜,最合适的用处就是运送尸体。

地下5层,走廊上灯光昏暗,而解剖室里面的手术灯却十分明亮。

许总面色阴沉,大家低头不语。

许总开口说话:“打开吧,都看看,k山的战友给我们送了什么好东西。”

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露出一张黑灰的人脸 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因为是冬天,尸体闻不到臭味, 眉心以及左侧太阳处有明显的弹孔。

“全部掀开。”

许总又下达命令。

“哗”的一下,整张白布被掀到了地下。

这具尸体的脸以及颈部是人类的,但是整个身体似乎全部都是昆虫组织。尤其是双臂,跟螳螂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大了许多。整个躯干全部都被一层类似蝗虫胸部的生物组织覆盖,腿似乎还是人的,但是肌肉异常突起。这个东西如果活着的话,应当具备相当敏捷的能力。

“当当当!”

许总拿手指头敲着尸体的手臂,也就是那螳螂爪:“这东西比钢还坚硬,而且锋利无比,普通手枪根本对它造不成任何伤害,部队用56穿甲弹才在近 距离将它击毙。你们知道吗,就是这么个东西,杀害了二十多个村民,十几名解放军战士!你们必须给我搞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它是什么来历!我这一辈子,不信神不信鬼,也不相信天底下真的有妖魔鬼怪!”

许总把手术台拍得震山响。

“小任!”

许总凛冽的目光看着任新文,说道,“你是研究院,你有什么想法?你先说说。”

小任心里似乎还没有什么准备,匆忙说道:“这个k山山脉长2500公里,宽110~200公里,平均海拔6000米,西窄东宽,这是一座神奇的山,奇珍异兽层出不穷,历史上关于k山的传说一直都是比较正面的,并没有听说出过什么邪魔外道。我现在所能回忆起来的也只有这么多,其他情况,我还得再查查资料。”

“董浩,你怎么看,你有什么意见?”

董浩是医学研究员,法医专业,他的工作就是对那些不明生物从医学角度进行分析。

董浩扶着他那瓶子底一般厚的大眼镜片,拿着镊子仔细地检查着这个怪物:“看起来,不大像缝合的?”

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喃喃说道:“这个这个从医学角度上来说,暂时还不能做出准确的解释。”

“不能解释你就假设嘛,大胆假设没谁会怪罪你,现在谁也不能做出准确的解释,那就只有大胆的假设!”

许总显然很不满意董浩的回答。

“许总,如果一定要让我说个假设的话,那么我只能说这个家伙是……天生就这样,也许来自外星球。”

虽然是冬天,地下室却很温和,董浩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许总掐着太阳:“任新文、董浩还有大张,你们三个留下,其他人回去休息。还有,这件事要注意保密,是绝密,不得向外界透露半点消息,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说完,许总朝其余的人挥挥手:“去吧。”

大家都退了出去,解剖室只剩他们四个人。

“大张,你感觉怎样?”

许总这样问道,语气比刚才和缓多了。 大张是北京人,许总的警卫员,此人又高又黑,爱说脏话。许总虽然脾气古怪,但从不大声呵斥大张,可见他们关系相当不错。听说大张救过许总的命,这也是他们感情深厚的原因吧。

大张摇了摇头:“头儿,我对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感觉。”

也只有大张敢谑称许总为“头儿”“董浩,再说说你的意见,言者无罪,这里已经没有外人,尽管大胆设想。”

“许总,是不是感染导致的?”

董浩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怪物的尸体。

“我看应该不是,被它弄伤的人目前没有任何受感染的症状。”

许总摇摇头,这样否定董浩的思路。

“那么,是不是突然变态?”

董浩眼睛盯着那具尸体,又提出新的设想。这时董浩说话已经不那么紧张,顺畅多了。一会儿,他自己又否定了这个设想,“不过这样的几率应该为零。虽然昆虫会从一只爬虫一夜间化茧成蝶,我们称这个过程为变态,但是人怎么也会和昆虫一样呢,这是不可能的,人与昆虫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生命。而且你们看,”

董浩指着这具尸体,“这家伙身上似乎还有很多人类的器官。”

“这样,小任,你靠近点,把手放到它身上,闭上眼睛,看看有什么感觉。”

许总这样吩咐任新文。任新文虽然不情愿,但许总说出的话就是命令,你是军人必须得服从命令。

任新文把手触在冰冷的尸体上,闭上了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冰冷的,黑暗的,毫无生气的。

“什么感受?”

许总望着任新文。

“这个这个……”

任新文这个好一阵,也没说出感觉来,要说感觉,没有其他,恐怕只有恐惧。

“男子汉顶天立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许总不满地瞪他一眼。

“还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

“不过什么?”

许总追问道。

“我刚才摸在那具尸体上,有一刻间,我脑子里出现幻觉。”

“幻觉?什么幻觉?”

“我回想起我姥姥去世的时候,我也曾经抚摸过姥姥的尸体,那感觉就是这样,所以,我认为,这应该是一具真人的尸体,而不是昆虫。”

他们在地下室,一直待到下半夜,临近三点,他们才离开,回宿舍去睡觉。

当天晚上,任新文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一个螳螂,一个硕大无朋的螳螂,伸开双臂死死卡住姥姥的喉咙,任新文想去救姥姥,却动弹不得,想呼喊救命,声音却是哑的,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喊些什么。抬眼就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站在高山之巅,十分威武,那不是许总吗?那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将军不就是许总吗?任新文奋力地冲向许总,准备请他去救姥姥,却被一个高大的人拦了下来,是大张!他眼睛红红的,似乎从来都不认识我,他拎着我,把我重重地扔到了地上。摔得他一身生痛生痛。任新文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宿舍,而大张竟然在含着凉水喷他的脸。

“干吗呢,你?”

任新文忽地一下坐了起来,拿手擦着脸上的水。 “我说任大科学家领导,这都下午两点了,许头让我来请你。你他妈怎么摇你都摇不起来,只好给你上点手段了。”

大张一副小痞子嘴脸。“抓紧吧,任大爷,3点准时开会。你是不是叫老许头亲自过来请你啊?”

会议室在一楼,宽敞明亮。

任新文和大张赶去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许总却还没到。

“任新文,听说你昨天晚上晕菜了,一夜惊叫不已,你那胆子咋那么小啊?现在没事了吧?”

任新文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说:“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

熟悉的咳嗽声从门口传来,许总到了。刚才还喧闹的屋子马上安静了下来。

许总背着手,站到大家面前,和以前一样,脸上毫无表情。

“都说说吧,如果没有很重大的发现,尽量简单明了。董浩你先说。

“今天上午,我们对尸体进行了详细的解剖分析,结论如下:尸体身高1米7左右,男性,脑部为正常人体组织。可以确定,具有正常人同样的智慧。手臂组织外貌与螳螂几乎一样,只是大了许多。质地坚硬,而且相当锋利,带有倒钩,内部肌肉组织发达,力量非同一般。心脏、肝脏以及肺部等其他组织功能基本与人类相同,只是皮肤被类似昆虫外壳的组织取代,硬度略小,不如手臂那样坚不可摧。从胃里残留的食物来看,该生物死前所吃的大部分都是蔬菜与谷类,部分是熟的。由此推断,他的生活习性应该和人类差不多。还有,他的腿部肌肉类似人类的,只是肌肉极其发达,任何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达到那样的强度。基本情况就这些。”

董浩说完,扶着眼镜,看着资料,准备聆听其他人的高见。 许总依然一脸冷漠:“任新文,你说说。听说昨晚做噩梦了,都梦见谁了?”

许总不知怎么也知道了任新文做恶梦的事。

“报告许总,我昨晚梦见姥姥了,梦见她被一个巨型螳螂扼住喉咙。昨天我已经说过,历史上k山传说一直都是比较正面的,并没有听说过什么邪魔外道。但是就在刚才,我查了一份民间的野史,以及一些所谓旁门左道之书,却有些不同的发现。这些书籍似乎也十分崇拜k山,但是他们对昆仑的理解是不一样的。有很多旁门左道之书均有相似的记载:西王母,k山之主,人面蛇身,乃天下众魔之长,万妖之母。曾生万妖对抗于天,终被天雷所焚,其精血遂化于莽莽k山,每当天地异象,必有其妖子复活。”

“你是说,那个怪物是妖魔鬼怪?”

“反正,反正我暂时没有更有说服力的结论。”

任新文嚅嗫着说。

“地质方面,你们有什么情况?”

“报告首长,根据军方报告,我们调查了一下事发当地的地理环境。该地处于k山北麓,属于k山脉外围,五十年代曾有火山爆发,并伴有泥石流。其他并无什么奇特之处。”

地质专家回答简单明了。

“哦。”

许总双手在胸前,微闭着眼睛,似乎思索着什么。

“你们信鬼神吗?”

许总突然这样问了一句。

正文 第270章神秘消失

大家不知道许总为什么会这么问,所以接下来是一片沉默。

“我是不信鬼神的!”

许总睁开眼睛,这样说,“地球已经存在四十多亿年了,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才只有几千年,所以有些现象,我们暂时还不能做出准确的解释。有些东西就存在于我们的神话与传说中。对于宇宙,对于时间,对于天空,对于大地,对于海洋,对于这千奇百怪的生命,甚至对我们自己,我们还没有根本的了解。我许某只相信有暂时不能解释的事情,但不相信存在鬼神,退一步说,即使真有什么鬼神,我们也要把他挖出来,也要用我们人类的语言来诠释其奥秘!”

讲到这里,王清远停顿一下。我凝视着他,这有点像传奇故事,却又不是凭空杜撰,我听得很专注。

“后来怎样?”

“后来啊,在六十年代初的那个冬天,我们就进驻k山西北侧的武家村。”

“武家村很小,全部为汉人。据说村民祖上全是当年的戍边武士,民风淳朴粗犷。个个武功了得。

我们驻扎下来后,便开始了紧张的进山准备工作。冬天里,北风阴冷刺骨,而且日夜不停,就没有间歇的时候,我们的帐篷被吹得飘摇不止,调查工作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开始的。当地的公安领导和驻军领导,以及经历过螳螂人袭击事件的几个村民和我们聚在一起,当地村民讲解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那是10月,秋末进山打猎的最后时限,各家青壮年基本都有进山打猎的。随着天气逐渐转凉,大部分进山的村民都带着猎物回到了武家村,但有几个人眼看到11月了,竟然还没有回来,这几个人的家人就开始着急了。往年到了这个时限,进山的猎人不管是不是有收获,应该全部归来才对的呀。至今未归者,估计是碰上什么意外了。

这几家的家人于是就报了警,当地公安还有当地驻军以及村里的民兵于是联合进山搜索,一直没有什么消息,那几个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不仅如此,就在他们撒网一样在山上搜索的时候,就在他们觉得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指望的时候,有三个民兵在一个山洞门口遭到形似螳螂的怪物袭击,他们来不及开枪,就全部被这个怪物扼喉而死,当其他人赶到的时候,那三个民兵已经全部遇难,驻军部队、公安民警和基干民兵联手袭击,在又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后,才击毙了那只怪物,也就是现在这只完好保存的那只人形螳螂。

透风的帐篷,昏暗的行军灯下,十几个人围成了一圈,开始分析当时的情况。

许总喝了口热茶问道当地的村长:“村长,失踪的那几个人最后找到了没有?”

“至今也没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说话的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裹着大袄,低着头,似乎还沉浸在悲痛当中。

“哦,那么最近山上可有什么异常吗?”

许总又问。

“没有,一直都是那样,和往年一样。”

村长这样答道,还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村子的不安宁,还是为被怪物袭击而不幸逝去的那些村民。

许总王清远他们在那里驻扎了半年,却没有发现异常。连怪物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那个三民兵遇袭的山洞,是他们重点搜索的地方。探索山洞的时候,那是如临大敌,几百人包围着,然后由十几个人身怀绝技功夫了得的人许总领着,其中还有王清远全副武装,荷枪实弹进去查看。

说来也是怪,早上还是晴空万里,连云彩都看不见一朵,当他们爬上了k山腰,天突然就暗下来,厚厚的云层也不知从哪个方向来的,遮月蔽日,四周立时变得昏暗,及洞口前,竟然飘起蒙蒙细雨。洞门口有一颗歪脖子酸枣树,树不高,树干歪歪唧唧的,长得难看,人们摘酸枣,站在弯成弧形的树干上,伸手可得。那三个民兵就是摘酸枣时遭到怪物的袭击而命殒黄泉的。朦朦胧胧中,那颗歪脖子酸枣树更显得神秘,更显得恐怖,仿佛这颗丑陋的酸枣树本身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怪物。大家小心翼翼擦着酸枣树走过去,偏偏有一个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跃身爬上那颗酸枣树,伸手去摘树上已经所剩不多的酸枣。这家伙刚伸出手,却听他大叫一声,从树上跌落下来,话也说不囫囵:怪怪怪怪物!众人大骇,性急的人还拉起枪栓,准备射击。

“怪物,有怪物!”

那人被人搀扶起来,却是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坐在地上,伸出右手指向前面。大家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朦朦胧胧中,却什么也没看见。

这时许总走过来,一把拉起他,喝一声:“还是个民警呢,怎么吓成这样?站起来!”

许总孔武有力,没见他怎么用力,就把那家伙提了起来。

“在哪?怪物在哪?”

许总厉声喝问。

“在,在树上。”

许总爬上树去,哪里有什么怪物,只有一只螳螂嵌在树枝上,还是一个已经死去的螳螂,不过体型比较大,比一般我们常见的螳螂要大一些。

经过这一吓,大家觉得更紧张了,人人都不说话,紧绷着一张脸,表情都极其严肃。

山洞门前杂草丛生,大家把木棍伸进去,左右鼓捣一阵子,扒开两条的草,才弄出一条通道,许总分开众人,猫着腰第一个钻进去,然后大家鱼贯而入。山洞并不深,却是很宽敞,估计能容纳千余人藏在里面,里面怪石嶙峋,没有一块 坦的地方。大家进洞后,又紧张又兴奋,指望里面会有让他们感兴趣的东西,也许还能找到怪人的踪迹。然而事实让他们很失望,里面除了奇形怪状的一些石头,除了附在石头上面的青苔,什么也没有。

山洞门口长着一种植物,据当地人说,那是螳螂喜欢食的植物,秋天会开出一些紫色的花。除此之外,再没有让人感兴趣的话题。

“折腾半年之后,我们一无所获,就撤回来了。”

“那个村子死去的人真的被那个怪物弄死的吗,是不是因为其他的意外?还有,你真的看见怪物尸体了吗?”

“我是真看见了,我没有逛你。”

“真有这样的怪物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呢。”

王清远看着我,说,“林县长,我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最后是什么结论?”

“也是猜测而已,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怪物。”

“后来有没有人失踪了。”

“好像没听说有了。”

“真像一个传奇故事。”

“是啊,但那个怪物我是真真切切看见了的。”

“很有可能是外星人吧?”

王清远看看我,说:“大多数人的猜测跟你相同,也是认为是外星人。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怪物根本不存在?或者,是人工合成?”

“林县长真聪明,当时的初步结论正是这两种,一种认为是外星人作祟,一种是人工合成了这一个怪物,如果是后一种,那么,这里就是一个阴谋,是为谋杀制造一个理由。不过,据我细心观察,那个怪物真不像人工制作的,那骨头,那肌肉,还有血液,都和人的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 绽,如果是作假,这手艺真是他妈的太完美太高明了!”

“哦,对了,”

王清远仿佛刚想起来似的补充道,“后来我们查阅了资料,这资料为外星人的存在提供了新的依据。”

“资料怎么说?”

我好奇地问,这样的传奇故事我很感兴趣,这也是我以后写作的很好的素材。

“三十年代,这个村庄曾经神秘消失,现在的居民都是外村搬过来的,这个村子叫武家村,但没有一家是姓武的。”

“神秘消失?一个村庄都神秘消失?”

“严格说来,不是一个村庄,是一个村子的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突然之间全部消失。”

“哦?竟有这样的事?”

“对,我们也是查阅大量资料,才知道的。”

“史料记载,中国北部有一座山叫k山,山脚下有一个叫武家村的地方,曾经发生过一件匪夷所思的怪事,整个村落的人突然全部消失。最初发现这件怪事的是一个姓寇的猎人,寇姓猎人打猎经过武家村,发现整个村落死气沉沉,没有意思生气,怪怪的,于是就 进一户人家,发现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家具炊具用具一切都是好好的,并无异常,好像一家人都出远门去了,寇姓猎人接着又去了其他几家,都是这样,没有看见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一个活禽活畜。这是怎么了?寇姓猎人觉得此事非同小可,马上放弃打猎,急忙赶到警察局去报案。接到报案,警察局和当地政府组成联合调查组,对武家村进行组织搜救工作,果然一个人也没有发现,连死尸都没有看见一首。警方开始怀疑这里发生了恐怖的大规模的凶手案,但是又找不到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找到长枪刀剑之类的武器,一切都是那样 静。于是他们又怀疑是不是村子里的村民听信了什么谣言而整体迁徙,可是,武家村一千多号人,拖儿带女的,怎么可能短时间内毫无动静一下子搬迁完毕?两种设想,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找不到令人信服的证据。”

正文 第271章女人是宝

王清远说到这里,端起茶杯,里面却已经空空如也,我帮他添上茶水,王清远不忘谦虚说一声“谢谢,不敢当”也没喝茶水,继续他的故事:“既然不是暴动,不是谋杀,不是地震等自然灾害,那么又是什么力量令这一千多号人神秘消失?史料上的结论也是倾向外星人作怪.这些外星人为了全面考察研究地球人的本质特性,他们来到地球,来到武家村,整体掳掠这里的全部村民去了他们星球,把武家村的村民当了他们的活标本。之所以要这么多人,是因为这样才能完整系统考察地球人的整体面貌。”

“如果是这样,那么后面的事件他们并不是活捉地球人,而是残忍地把他们杀害呀?”

我这样提出自己的疑问。

“对,那是遭到反抗,遭到激烈的反抗,逼于无奈,他们才出此下策,如果不是这样,如果不是遭到殊死反抗,那几个民兵也许被掠去外星球了吧。”

就有没有外星人,我和王清远又讨论了一会。

罗斯韦尔外星飞碟坠毁事件是说服人们信服地球之外的别的星球确实存在有生命一个较为典型的例证1947年7月8日,美国新墨西哥州罗斯维尔的《每日新闻报》刊出一条耸人听闻的消息:“空军在罗斯维尔发现坠落的飞碟。”

这条新闻马上被《纽约时报》等各大报刊转载,无线电波载讯传遍世界。这条消息像一枚重磅炸弹,在美国公众中引起轩然大波。人们从四面八方奔向美国南部的新墨西哥州。在距罗斯威尔20公里外的一片牧场上,蜂拥而至的人流受到一排排铁棚栏和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士兵们的阻拦。这是关于外星人最具体的一则新闻。

另外,在距满布金属碎片的布莱索农场西边五公里的荒地上,住在梭克罗的一位土木工程师葛拉第发现一架金属碟形物的残骸,直径约九米;碟形物裂开,有好几个尸体分散在碟形物里面及外面地上。这些尸体体型非常瘦小,身长仅100到130公分,体重只有18公斤,无毛发、大头、大眼、小嘴巴,穿整件的紧身灰色制服。当日军队马上进驻发现残骸的两地,封锁了现场,不让无关的人靠近。

这两则消息当然也只是消息,知道真正内幕的人士并不多,其真假性可信度也值得怀疑。

据说,在美国有个地方,被称为51区,据说它是美国政府存放和研究外星人身体和飞行器的地方,其中就包括坠毁在罗斯韦尔的外星人飞船。还有人甚至说,美国的51区这里是唯一得到正式批准的外星人飞船着陆基地。

“中国的k山,也是一个谜,其神秘程度和重要研究意义不亚于美国的51区,”

王清远说,“也像美国的51区一样,那里的一切都是极其保密的,平时有军队站岗把守,没有人可以轻易靠近那些地方,我们这些曾经进入过的人,也曾被要求严守秘密,不准对别人透露这方面的信息。”

“可是,你已经告诉我了啊。”

我笑眯眯看着王清远。

“是啊,我已经违规了。”

王清远也淡然一笑,“现在应该没有没那么严格了吧,我在一篇报纸上还登载过这个消息,比我描述的更离奇,这则消息我看过。你看看,早就传出去了,现在还有什么秘密可保?是不是?”

我们又谈到那个许总,叫他许总,是因为他的临时职务,是那次行动的总指挥,王清远告诉我说,许总他当时的正式职务是某部一个营长。

“在我退伍的时候,他已经是副团长了。”

谈起许总,王清远眼神里无不流露出一种钦佩和仰慕。“许总是我这辈子比较敬重的一位,刚才我也说了,”

王清远说,“能让我王清远钦佩的人不多,能让我钦佩的官员就更少了,你林县长算一个许总算一个。”

“许总现在在干嘛了,你们还有联系吗?他是不是还在部队干啊?”

“还有偶有书信来往,分别之后还没有见过面。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他了。”

“他是不是已经转业?”

“是的,现在真的成了许总了,在一家国营企业做老总。本来许总还可以在部队继续干的,却是因为打架受到处分,离开了部队。”

“是吗?”

“是的,这一点跟我有点类似,我和许总都是被迫离开部队,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呵呵!”

“听说你是因为给师长贴了大字报,才受到处分提前复员是吗?”

“情况大致是这样,但有一点讹传。”

王清远苦笑一下,说,“我并没有给师长贴大字报,我只是跟他提了意见,写了一封万言书。”

“哈哈,咱们彭德怀老总给毛主席写万言书,你王清远给师长写万言书,胆子都不小啊。”

“彭老总写万言书连老命都丢了,我王清远还好,只是被勒令提前退伍,卷起背包回到了老家。”

“对了,你说许总因为打架而受到处分,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发现王清远这个人只要说话投机,其侃大山的本事不比我谷子差,而且这家伙也是有经历的人,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藏着令人感兴趣的故事。我们这次聊天是在我办公室,从下午四点半开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但是我不在意,我要从王清远嘴里挖到一些东西。这也是我谷子作为作家的一种职业习惯。我的写作素材正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

“许总这个人,相貌冷峻,中等个头,却是武功了得,他自小在少林寺习过武,但不是出家,而是学武艺,也算是得了少林真传的人,十八般武艺样样知晓,尤其棍术,耍的虎虎生风,让人叹为观止,我们会常常缠着他,要他露一手,许总高兴时,也会满足一下我们的要求,让我们一饱眼福。

“许总高中毕业参的军,当时也算是文化水平较高的了,后来又在军校进修,出来就是干部,从排长做起,三十不到已经升至营长,算是官运亨通吧,许总出事是在副团这个位置上,也就是我复员那年,我是上半年的事,他是下半年的事。说来还真是巧了,我王清远卷起铺盖刚走不久,接着就是许总,其实当年卷铺盖走人的还不止我们两个,还有许总的警卫员,也就是和我们一起进山执行任务的那个姓张的。他比我更惨,开除党籍,开除军籍,回家做了农民。”

“姓张的又因为什么受到这样严重的处分?”

“是因为许总的事,大张为许总打抱不平,跑到师部去理论,后来跟师政委吵了起来,这也罢了,这小子头脑发热,竟扬起巴掌给了那个师政委两个耳光。你说啊,一个堂堂师政委,岂容你一个小兵这样侮辱?两开的处分还是师政委自己高姿态说了话,求了情,要不然,还会更重些。”

“哦,是这样啊,这个大张也是讲义气之人。”

“对,这个大张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开口骂人,但却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

“许总究竟因为什么事,提前转业。”

“严格说,不是打架,是许总打人,打了他的兵。”

“哦?打了他的兵,为什么打他?”

我不解地看着王清远。

“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反正,晚上我请客,吃餐便饭,行不?”

“县长请客,我王清远当然欣然从命,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极有面子的事,哈哈!”

“不过,你别指望有山精海味,工作餐而已。”

“县长就是请我吃一碗粉干面条,那也是我的荣幸。”

“好了,别贫了,接着你的许总故事吧。”

王清远所在团,离市区比较远,驻扎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远离城市,给养是靠一部老解放大卡车从城里拉过来,一个星期来一次,部队自己种了菜,一般的小菜可以自给自足。

部队不缺吃不缺穿,最缺的是什么?就是女人。你看啊,部队的这些官兵,不是少年就是壮年,都是一到夜晚,齐刷刷家伙都会硬起来的年龄,解放军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没了女人,漫漫长夜可是怎么过呀?有时来了一个家属,那是团里最大的新闻,其关注度比美国大选,比中日恢复外交关系还要大许多。这些兵们就会私下里议论不休,这谁谁长得怎样怎样,晚上他们夫妻俩一般会弄几次?会采用那种方式弄?男的在上面,还是女的在上面?还有,她老公会是从前面进去,还是采用后进位法?甚至有胆大的,还会掐着时间偷偷溜到窗户跟前,偷听里面那些令人**的“嘿咻”声,在他们看来,夫妻的情话,丈夫的哼哼,女人的呻吟,那是世界上最美妙最动听的音乐!

那一天,许总的漂亮妻子来了。许总的妻子整整比许总小十岁,当年也就是二十几岁,长得俊,又年轻,穿着一身红底碎花的长裙,一头披肩秀发。她一跳下卡车,袅袅娜娜从一个个营房跟前经过的时候,谁也无法统计她姣好性感的身子受到多少双眼睛的意。

许总是属于那种不会掩饰自己情感的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许总拥吻了自己的妻子,许总热吻自己漂亮妻子的时候,那是整个住地最肃静的时刻,他的战士们除了羡慕,许多人还有一种代入感,恨不得抱着那个妖娆女人热吻的不是自己的团长,而是自己!

正文 第272章干柴烈火

都说久别胜新婚,确实是这样。夜幕刚刚降临,战士们就没看见他们的团长出来,还有他漂亮的妻子。难得来一次,还不得抓紧机会亲热亲热?

许总是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好不容易盼着自己的媳妇来到这个鸟不拉屎荒凉的鬼地方。正是壮年的许总,实在憋不住的时候,也像一些战士一样,夜里望着星空,遥想某一个性感漂亮的女人,撸管子一样把自己的东西弄出来,现在妻子就在身边,可以实弹射击了,许总再也不需要撸管子了。

许总把门栓紧,一把抱起自己的妻子,原地旋转一圈,然后走向那张木板床,这张木板床原来是钢丝床,许总嫌它不结实,叫人把它给换了,换了这张貌似土里土气却结实耐用的木板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许总之所以换上这结实耐用的木板床,其实就是在这时发挥作用的。

女人需要激情,也需要浪漫,妻子对丈夫说:“夜长着呢,等会让你吃个饱,那么急干嘛?先讲个笑话听听。”

许总过夫妻生活,肖林都会要求丈夫讲个笑话,最好是黄段子,肖林有时也会把听来的黄段子津津有味讲给自己的丈夫听。

“好吧,讲一个。”

许总双手手搂着妻子的腰身。

“说是有一人经过某一栋房子时,突然从二楼窗户飞下来一只用过的套套,不偏不倚刚好就落到他的头上。这人感到即恶心又十分恼火,于是他走到这栋房子的大门口,使劲敲打大门。一个老头开了门,问他为什么大力敲门,为什么那么气急败坏?这人怒气冲冲质问道: “我问你,谁住在二楼?”

老头回答莫名其妙看着他,说:“上面住的谁,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上面住的是我女儿和她的未婚夫。”

这人将那只套套扔在那个老头脚下,说:“他们和我是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孙儿从窗户上掉下来了。”

“哈哈!”

许总的妻子听完,早笑成一团。伸手一摸,就摸在许总的根子上:“喂,等会你这里要不要套?”

“可带可不带,又带又不带吧。”

许总和妻子已经有了一个男孩,那时已经五岁,之后他们做那事都是套的,他们觉得有一个小孩就行了,不想再生。许总说的又带又不带,就是许总的根子,这时并没有完全**,出于半软半硬状态,被肖林这一摸,**就“腾”一下上来了。

许总我压抑许久的火焰一下子是被肖林点燃,许总把妻子放在床上,紧紧搂着她,双手释放出来,在肖林的背部四处游动着,老夫老妻了,也没有扭捏,肖林自己动手一把脱掉了自己的长裙,许总的手一下移到前面,双手狠命揉搓着那两个巨大的。

许总一边抚摸,感觉自己下面涨得难受,肖林的嘴唇也在热切的回应着,她帮许总衣服,低下头来,嘴唇已经移到许总的**上,轻轻的吸舔着……

许总的妻子何尝不想自己的男人,嫁给军人是一种荣耀,但嫁给军人又是守半寡,一年也就是一两次见面,鹊桥会一样的相思那是怎样的煎熬?那时的社会比现在正统得多,出轨是一种奢望,是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而军婚又是备受保护,就是许总的妻子主观上有红杏出墙的意愿,也没有那个胆大包天的色徒敢有非分之想,更不敢有所表示。久渴的妻子,渴望发泄的丈夫,那真是干柴遇到烈火,熊熊燃烧那是必须的。

许总的妻子姓肖,叫肖林,是个教师,原本暑假才来的,因为学校搬迁,不能上课,放一段时间的假,所以肖林这次来探亲,是计划之外,是赚来的便宜。

许总当然也没闲着,右手直往下移动,随手脱掉她的**,右手再继续往里移动,包住了那圆滚滚的,挺翘白晰的一对丰臀,入手之处,光滑柔软。

他们接下来是疯狂的接吻,许总的右手最后顺着她的股沟探到前面,穿过那片黑色的森林,再碰到那条深不可测永远充满神秘和诱惑深深的沟壑,一摸之下,在已经是湿湿的了。

他们刚才还站着,这时许总双手抓住肖林细如柳树的腰肢,再一用力,已经将肖云拦腰抱起,然后再轻轻的将她放到宽大的硬木床上面。肖林的奶罩早被许总一把扯掉,那一对肉滚滚的白兔此时剧烈的摇晃着,那两点粉红色的突起也随着肖林的逐渐粗重的呼吸而上下起伏,就像两颗成熟的樱桃,美丽又动人。肖林的皮肤很白,身高差不多有一米六五,腰肢很细,从腰肢往下,就弯起了一个巨大的弧度,两条白嫩的**,好一个令人垂涎的女性曲线美。肖林闭着眼睛,轻声呻吟着,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许总先是从大腿,然后是那片黑森林,最后摸到那条沟壑,许总每摸一下,肖林就一阵剧烈的颤抖,**已经流出很多……

许总盯着肖林的眼睛笑着说道:“你也太敏感了!还没做呢,怎么就流了这么多!”

肖林骄嗔着瞪了他一眼,似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怎么?你不喜欢这样吗?”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

许总又在沟壑里抚摸一把,口中喃喃道:“你看你都湿成这样了,也是怪可怜的,哥今天就让你好好享受享受……”

许总低下头,轻轻闻了闻妻子那芳香的味道,那是跟那化妆水味道截然不同的香味,还带一点淡淡的腥味,同时还有一种野花的味儿。

有经验的男人都懂的,这种味道只要闻上一闻,那就是最好的催情药物!

许总低着头,欣赏汩汩流动的清泉似的,就看着那从肉红色沟壑中流出来的白色**,许总忍不住伸出舌头,贴在这深深的沟壑表面,就像小狗一样,舌头一阵狂舔,肖林的水流得更多了……而他的右手也不闲着,手指轻轻在那洞口**着,并没有伸入太多,一会慢慢悠悠,一会又加快频率……

“快,哥,快来真的,我受不了!”

肖林嚷嚷,扭动着身子,这样的**,谁受得了啊!

“你不是说漫漫长夜,咱不急吗?”

这回轮到许总拿架子了,他故意这样激一激妻子,做足前戏把她的撩拨到极致。

“不不,哥,我好难受,你倒是快点,快点啊!”

许总这才结束前戏,压在肖林身上,那根硬硬的棍棍直直的……

“熬熬!”

丈夫积极的**,妻子欢快的呻吟。

“嗨,好像有什么动静?莫不是窗外有人?”

妻子停止动作,睁大眼睛仔细听。

“不会,绝对不会,你一定听错了。”

没错,许总的战士们是有偷听情事的业余爱好,但他是什么人?是一团之长,是说一句话就山摇地动的一团之长,借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偷听团长的宫廷秘事。

许总按住妻子,又是一阵猛烈的炮击,许总是何等勇猛,结实的床板也经不住他们的疯狂,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不对不对,”

妻子附在丈夫耳边轻声说道,“不是我敏感,确实是有人偷听。”

许总这时也听到窗外确实有点响动,这帮小子,难道?

许总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走向门口,悄无声息打开房门。许总不愧特工出身,做这些事情,没有一点声响,也是窗外偷听的那个战士太麻痹,沉浸在虚幻的无比欢愉之中,他一手扶着窗沿,一手握着自己那个东西,全然没有发现悄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许总。恼怒的许总只轻轻一脚,踢在那战士下档,那云里雾里的战士“哎哟”一声,立马倒在地上。

许总事后说,他也只是用了三分的力道,哪承想这一脚就会把那小子给废了?许总啊许总,你那三年少林学艺,可不是天天白吃饭的啊!如果许总不是脚下留情,如果不是用三分力道而是七分或七分以上力道,那小子恐怕连小命都难保。

许总虽然严厉,却也是爱兵如子,像这样的偶然事件,换成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人也会这么做的,况且许总也原想稍稍教训一下那个战士,没想到自己不是平凡之人,就是轻轻一脚也会造成那么严重的后果,这不是他的原意,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那个战士又是城市兵,父亲又是一个手握权力的小官,对这件事不依不饶,部队后来只好给他一个降职处分,这引发了包括大张在内的许多官兵的强烈不满,团里一百多名战士联名要求对他们的团长从轻发落,要求免予处分,他们列举了无数关于团长关心爱护战士的事例,但一百条爱兵事例,抵不了团长那轻轻的一脚,这处分还是下来了,处分下来后,大张就跑去师部理论,激动之时还给了师长一巴掌,没帮上首长,连自己也搭上个处分。

提前专业,是许总自己提出来的,发生了这样的事,许总觉得总不是很光彩的事,再留在部队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我问:“许总专业是回老家吗?”

王清远答道:“是的,东北的老家,许总是吉林人,转业回到吉林老家,去了一家国企。听说最先分配在行政机关,许总自己不愿意,后来就去了一家厂子里,先是当书记,后来又是厂长。”

“什么时候,我们去会会他,会会这个传奇式的人物。”

“好啊。”

正文 第273章船到码头

范正大范书记在远平县干了三届县委书记,稳稳当当,不升不降,这样的情况还是比较少的,范正大几次升迁的机会,最后都落了空。最后一次拟调到市里,听说省里都有人出面给市委组织部门说了话,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范书记部队出身,没有大专文凭,这也是制约他继续发展的最大瓶颈吧。

范正大没有在政协或人大过度,而是直接从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退下来,而且是一退到底,彻底裸退,没有保留任何职务。

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范正大已经不再县委上班,在那间窝了十几年的办公室搬回到了自己的家里。我就是直接到范正大家里看望他的。我的母亲已经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回远平县的机会不是很多,一年也难得有一次“衣锦还乡”的机会。

这次回远平,我还带上范正大的老秘书我现在的招商局局长凌通。

大王庄距离远平县近两百公里路程,我们起了个早,我前一天就交代司机准备三个人的早点,匆匆吃了就上路。

在路上,凌通不无感概地说:“谷子,范书记一切都好,就是有点古板,太老实,太迂腐,要不然,像他这样的老资格,早也上去了,何至于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窝了大半辈子。”

虽然我觉得凌通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不是完全赞成他的观点。

“没有大学文凭,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要不然,至少也是副厅以上了。”

“我认为缺少文凭,这不是主要原因,林县长你看看有多少没有文凭的干部,还不是都升上去了?别人不说,你就看看我们市的人大副主任吧,资格比范书记嫩,人家也是初中文凭,还不是升上去了,还不是在副地级岗位坐的稳稳当当?”

“你说潘主任吧,人家第一学历是不高,可是后来也好歹弄了个函授大专。”

“说起来,这也就是范书记的古板之处,我在给范书记当秘书的时候就劝过他,要他赶紧报名一个野鸡大学,函授电大什么的,可是范书记就是不干,说是工作忙,没时间读书。我说现在谁认真读书?别说函授电大那些野鸡大学,就是全日制正规大学,许多学生还不是在混文凭?只要我们报了名,到时可以让人代考什么的,拿到文凭就是硬道理。范书记听了我这一席话,不但没有开窍,还把我狠狠训一顿,说是弄虚作假不是他范正大的一贯作风。不弄虚作假,你就在原地打转转吧,这个范书记,真是迂腐到家了啊!”

我和凌通径直奔向范书记的家,范书记不在,只有他老婆在家,一个人呆在客厅看电视。我们敲开门,护士长迎出来,看是我们,又惊又喜:“谷子,凌通,你们怎么来了?”

我说:“嫂子,我们来看看你们。”

凌通又加了一句:“护士长,林县长是专程来看望范书记的。”

待大家坐定,我问嫂子:“范书记呢?”

“他呀,吃了晚饭就出去了,去散步了,我晚上还要上晚班,没陪着他去。不瞒你们说,老范还在任上,我从没见他晚上散过步,总是忙的脚跟碰脚跟,现在退下来,终于闲下来了,有时间也有心情去散散步了。”

我关心地问:“范书记心情怎么样?”

我认识的不少离退休干部刚从位置上退下来,都会不习惯,都会郁闷一阵子,都会有一种失落感。我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说也是一位团级干部,从位置上退下来,平日里习惯了出门前呼后拥,习惯了说话一呼百应,习惯了家里门庭若市,现在的清冷与在位时的风光反差实在太大,让这位一下子无法适应,满腹牢又无处发泄,常常冲家人发一通无名火,连家里养的鸡鸭都跟着遭殃,这位时常拿着一根竹竿,把院子里的鸡鸭赶得四处乱窜。他老婆看此情况,心生一计,便把儿女悉数叫来,叫到这位面前,郑重其事对大家说:以前你们的爸爸忙于工作,基本没有时间打理家里的事,现在我认为你爸爸应该补补课,应该为家里做点工作。以后每星期五,咱们家召开一次家庭会议,这个会议呢,就有你爸主持,总结家里一周的工作,布置下周的工作,除了有特殊情况的,一般不得缺席。还有,今后凡是购置大件东西,都得以书面形式打份报告,送你爸批准后方可执行。”

儿女们果然遵照母亲的指示办事,每星期五开一次家庭会议,又爸爸做家庭工作报告,购买实物,都向老爸请示。这样一来,又让这位找到了领导的感觉,于是龙心大悦,家里果然平静了许多。

“不太好哦。”

嫂子实话实说回答我。

“你们也知道,老范这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业余爱好,打牌啊,钓鱼啊,他都不喜欢,更不擅长,以前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现在突然闲下来,我看他都无所适从,在外面还注意形象,一回到家里,就紧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的似的。你们都不是外人,这些话我也就对你们说说。”

嫂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嫂子的表情,让我心里一阵悲哀。想当年范正大,是我的偶像,在我心目中,他是那样高大,那样完美,那样遥不可及,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想到这样的男人也有落寞的时候。

“对了,你们吃饭没有?”

嫂子突然想起似的,看着我们问道。

“吃过了,”

我答道:“我们在路边的小店已经吃过了,那里的牛肉丸做的很有特色,我特意又去尝了尝,好久没吃了,味道还是那样。”

“是叫做一 鲜的那家店吗?”

“正是,那里的老板还认得我,叫得出我的名字,这是我回到家的第一顿饭,很亲切呢。”

“在嫂子这里,你们一点不用客气,饿着肚子可是你们自己的事。”

嫂子看我们一样,目光是那样和蔼,那样亲切。

“我们那会客气,我们到了嫂子的家,就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无拘无束。”

我说的是真话,我在这里自己也记不清吃了多少嫂子亲手做的饭,有时嫂子不在家,我和范书记就下面条。这里真的就像我的家一样亲切随便。

“嫂子几点接夜班?我们自己这里坐坐就行,等着范书记,嫂子没事,你不用陪着我们,你去上班吧。”

凌通看看墙上的圆形大挂钟,这样对嫂子说。

“没事,还有一个小时。这个范正大,也应该回来了吧,”

嫂子看看门口,“也许又是路上砰到熟悉的什么人,在那里聊了起来,你们不知道啊,现在的范正大,粘粘糊糊,像个水漂树枝条,挂在那里就要停留一会,以前可不是这样,人退休了,性格都会变。”

嫂子刚说完这句话,范正大的身子就出现在门口。

“范书记!”

我和凌通同时站起来。

“呵呵,是你们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范正大一边说,一边张开双臂,我赶忙迎上去,和他拥抱在一起。中国人的礼节总是握手居多,拥抱这种形式却是不多见的,这是我跟范正大认识以来,第一次热烈拥抱。

“你们这些家伙,事先也不打个招呼,搞突然袭击啊!”

范正大松开我,一脸笑意地看看我,又看看凌通。

我说:“我们就是要给老领导一个意外的惊喜啊,我连县里都没有打招呼,纯属私人性质,我可不想让他们来打扰我们,我们就是专程拜访你老领导,好好叙叙旧聊聊天。”

嫂子是为我和凌通都泡好一杯茶的,这时又给范正大倒了一杯,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大男人好好聊吧,我不妨碍你们,我上班去了。”

“谷子,工作还顺利吧?还有你凌通,招商局工作局面打开没有,你可要努力工作,好好支持林县长的工作。”

“范书记,凌通表现很优秀,不瞒老领导说,凌通这家伙在大王庄比在远平进步很大呢。”

我不失时机表扬凌通一句。这家伙就是男女关系把握随便一些,工作积极性比在远平应该说高了许多,上个月带队去沿海城市找项目,没有白跑,签订了两份意向性合同。

我知道接任范正大位置的是郑一桥,他也在大王庄县做过副县长,后来升到南平县代县长、县长,这次调到远平县,接了范正大的职务,做了远平县的县委书记。

郑一桥这个人我对他没有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微胖身材,中等个头,说话慢条斯理。听说此君最信风水,但凡家里大事,都要请“大师”选日子拣时候。我还听说,郑一桥第一次来到远平县,就带了两个人,一个是他的秘书,另一个就是风水大师,他到任后,第一件大事就是重新设计和装修了县委大门。郑一桥名字里有一个桥字,风水先生建议他在县委那条河上游增建一座桥,说这样对他以后的官运有利,郑一桥也就信了,听从了他的建议,果然找来交通部门的负责人,策划在那里修建新桥,这是他到任后做的第一件大事。几千年来,风水作为东方文化特有的一种思维方式,不仅在中国古代的城市、庙宇、乡村、道路、住宅、坟墓的选址规划布局当中,得到实际的运用,而且渗透到中国的心理、文化层面,成为中国人的一种习俗。官员信风水的不乏其人,但像郑一桥这样笃信痴迷的还是比较典型。

“范书记,邝书记怎么样了?”

我说的是文广局的老书记邝大头,他曾经是我的对手,早已经退休了,听说犯了癌症,而且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他病重住院期间,我还通过范书记给他汇去三百元钱,表示问候。

“他啊,已经不在了。”

“是吗,什么时候走的?”

尽管我跟邝大头关系不怎么融洽,毕竟同事一场,感情还是有的,猛然听到他死去的消息,心里还是难过。

“就在昨天凌晨四点左右,后天开追悼会。”

“是吗?那我也参加。”

正文 第274章滴水之恩

范书记的儿子比我大一岁,叫范超然,奔三的年纪。他年龄比我小,结婚比我早,已经有八年的婚龄了。

像他父亲一样,范超然也是参过军的,也是部队安排就业,但范超然没有像老子一样从政,而是在一家事业单位搞财务,不是会计是出纳。

范书记的老婆没少在丈夫面前唠叨,要他这个机会给儿子弄个指标,塞进行政,也好让他有一个好一些的前程,要不然,一个事业单位的出纳,能有多大出息?但范书记并没有答应妻子的要求,更没有为儿子的跳槽动心思动权力。所以,范超然在那家单位一干就是十几年,依然还是一个小出纳。

现在,最令范书记老婆头疼的不是儿子的前程,而是他的婚姻,而是他不太幸福美满的婚姻。

范超然的老婆还是范书记的爱人亲自物色的。范超然的妻子有一个花一样的俏模样,也有一个花一样的好听的名字——叫崔蓉蓉。

崔蓉蓉人品不错,高挑身材,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惹人爱怜。最先她也是护士,后来报了成人高考,被一所本省的医学院录取,毕业后通过努力也通过关系成了医院的儿科医生。在范超然还在原地踏步的时候,范超然的妻子已经华丽转身,从一个小护士变成有文凭有本事的医生。如果说范超然容易满足现状,那么范超然的妻子却是很有抱负的人,有了大学文凭有了医生资质还不满足,最近又准备去报考研究生,一个年轻人要求上进本无可厚非,问题是目前为止,结婚八年,范超然的妻子并没有为范家生育出一男半女,还没有解决传宗接代的问题,范书记的夫人的担心还不仅仅在于此,她还担心,儿子窝囊,儿媳却在不断进步,以前老范是县委书记,范超然就是干部子弟,现在老范也退下来了,干部子弟这个光环已经失去光彩,这样,他们的差距就会越拉越大,婚姻的稳定性就会越来越差,就怕有朝一日……

“谷子,你把凌通调过去了,也把刘紫薇调过去了,你看看能不能把我们家范超然”范正大的妻子没有把话说完,期待的眼光注视着我。

刚才谈论起儿子的时候,范正大一直没有插话,这时瞪他老婆一眼:“你胡说些什么?”

“我胡说什么?我怎么是胡说?好你个范正大高高尚尚清清白白两袖清风一身傲骨,我三番五次求你,你都当成耳边风,不理不睬,儿子到底没能指望上你,现在好了,你退下来了,清白又怎样?两袖清风又怎样?我不求你,现在求你也没用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了, 求你也是白搭了,你还不许我向别人求求情?”

范正大的老婆后来觉得“别人”两个字太生硬,不适合我谷子和他们之间的那种亲密关系,所以又加上一句:“真是的,还不允许我求求谷子?”

“行行行,调吧调吧,你把范超然调到大王庄去,我们还省心不少呢!”

范正大的老婆不理范正大,而是很亲切地看着我:“调到大王庄,谷子你能不能给超然一个位置?就是说,能不能让他改行搞搞行政什么的?”

改行搞行政,给个位置,范正大的妻子的潜台词再明白不过,就是给她儿子范超然一官半职。范超然能力平平,社交各方面能力都不如他的县委书记父亲,口才和亲和力又不如他的护士长母亲,但在咱中国,可以说当官是最容易的一项职业,只要不聋不傻,给他一顶帽子,他立马就能适应,尤其是副手,可以三不管,只管自己的福利待遇就行。

论起与范正大一家的交情,我谷子不会对范正大老婆的这个请托无动于衷,我现在就在考虑怎样给他们并不杰出的儿子范超然安排在哪给他一个副科长的职位。虽然飞横跋扈的汪鑫企图一手遮天,但一个堂堂副县长,安插一个副科级干部不是一件太难的事,范超然不是别人,是我恩人的儿子,这个忙我一定要帮,而且一定要帮到底。

“谷子,别理他。妇人之见,异想天开!”

范正大邹邹眉头,这样对我说。

“我异想天开,还是你漠不关心,再不管管超然的事,他……就要打光棍了!你看看,崔蓉蓉一天一个样,今儿是护士,明儿是医生,还要报考研究生,你儿子呢,十年如一日,至今还是一个小小的出纳,你难道没看见,崔蓉蓉对你儿子是一天比一天冷淡?”

“范书记,嫂子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超然在那个单位呆了也有好几年了,再待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出息,还不如挪动挪动,俗话说,树移死,人移活,正是这个道理。超然人还是不错的,老实本质,只是少了一个锻炼的机会。嫂子,我考虑一下,看看超然去哪里合适。”

“我就说嘛,范正大提拔那么多干部,还是谷子最有人情。”

“你看看,又胡说八道了不是?嘴巴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这次受到范正大的奚落,范正大老婆却并没有表现那么激烈, 也许是因为我毕竟答应了她的要求,让她看到儿子一片光明的前途。

“嫂子,你这样说,表扬了我,却是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别人。”

说完,我朝凌通挤挤眼。

“对对对,凌通也不错,”

嫂子马上领悟过来,忙不迭说道,“谷子,凌通,你们都是很讲义气的人。嫂子就敬重你们这样的人,不像有的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谷子,超然的事嫂子就拜托你了,你不要忘记了哦。”

“嫂子,你放心,我记住了,我会尽快把这件事办好。”

回头我就对凌通说:“凌通,我打算把范超然放在你招商局,要不然就放在刘紫薇的工业园区,有自己人在那,总更方便些。”

凌通点点头:“行,我看就放在我招商局吧,让他分管行政这一块,超然在事业单位搞了那么久财务,对行政管理应该比较熟悉。”

“嗯,就这样,嫂子,我让超然去招商局,跟凌通在一起。”

“谢谢,谢谢,”

范正大的老婆朝我开心地笑,又转头对她的丈夫范正大说:“别看你县委书记当了十几年,论魄力,谷子远远超过你!”

望子成龙,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范正大也一样,不过他就是这样谨慎的人,自己在位,怕人家有议论,所以不曾也不敢动用手中的权力为儿子捞取好处,安排一个好的位置,给他一个好的前程。谨慎过度就是迂腐。

虽然我跟范正大的关系亲密无间,我对范超然并不是接触很多。我只知道他比较木讷,见面冲我笑笑,最多打一声招呼:“您来了?”

至于范超然的妻子崔蓉蓉,我了解就更少,加起来见面的次数恐怕不会超过十次。

当晚我和凌通自己随便找了家旅馆,没有也不想惊动当地政府,凌通这家伙从范正大家里出来,安顿好住处,就去找他的老相好刘静安去了。第二天早上,尽管范正大两口子一再热切邀请我们去他家共进早餐,但我们还是婉拒了,就在旅馆随便吃了几个包子,喝了一晚稀饭对付。凌通昨晚下半夜才回来,难得回来一次,难得与情人相会一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好好跟刘静安亲热亲热,也不知疯狂了几回,早上还是我叫醒他的。

“凌通,起来了,你看看几点了?”

“唔,还早吧?”

凌通睡在床上,眼睛也懒得睁开。

“快九点了,还早?你这家伙,昨晚把那个当宵夜吃了吧?你看看,累成个这个狗熊样。”

“哪有啊?我的领导,我们只是在咖啡厅喝了咖啡,然后就回来了。”

“我信我信,我相信猫不偷腥,我相信狗不吃屎,哈哈!起来起来,快起来,范正大打了几个电话过来,要我们过去呢!”

我一把掀开凌通的被子,我没想到凌通有裸睡的习惯,这家伙什么也没穿,昨晚派上用场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什这时蔫蔫的,也像没睡醒一样。

快九点,旅馆的早餐馆服务员都在收拾家伙了,我和凌通匆匆吃了点,就朝范正大家里赶去。

范正大的老婆跟别人调休,今天不上班,上午去菜市场买菜,他们一家就在家里设宴招待我们,这也是我和凌通一再坚持的结果,按照范正大老婆的意思,我和凌通那么老远来看望他们,总要在像样一些的酒店表示表示才行。

范正大的儿子范超然十一点半从单位回到家,一如之前那样腼腆,红着脸跟我们打声招呼,自己端了凳子离我们稍远一些的地方坐下来。我们和范正大随意聊着天,范超然很少插话,基本上是一言不发。

范正大是个模范丈夫,在位时只要有空,都会下厨帮帮自己的妻子,这时闲下来,家里家外更是妻子的好帮手,妻子买菜回来,不等妻子招呼,自己主动就跑前去帮忙了。

范正大进厨房去了,范超然表现好像更不那么拘谨,更放开一些。我观察到这些细节,就揣测范超然很畏惧他的父亲,即使范正大已经不是县委书记了,范超然对他的官员父亲还是心存敬畏。可见范正大平时对范超然是管的很严的。

我招呼范超然坐在我面前,主动和他聊起天。我起先也没有跟他谈调动的事,只是简单问了问他单位的情况,范超然是一问一答,语言很简洁,却也得体。

“超然,想不想换个工作?”

我突然扯到这个话题,看着范超然那张跟范正大极其相似的国字脸。

“换工作?”

范超然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范超然脸部像父亲,大大的眼睛像母亲。范超然虽然木讷一些,模样还算是英俊。

正文 第275章丈夫无能

范超然的妻子崔蓉蓉也赶回来吃午饭,范正大一大家人都在了,加上我和凌通,也是热热闹闹的。我去厨房洗手,顺便对范正大夫妇说一声谢谢辛苦了!这个当儿,范正大的老婆偷偷对我说:“谷子,半年了,超然的老婆还是第一次在家吃饭呢!”

我也悄声回道:“那是忙着考研吧,要复习功课,时间比较紧张。”

范正大的老婆鼻子里“哼”一声:“哪有那么忙啊,她是瞧不起咱这个家了,瞧不起我的儿子了。所以,谷子,超然的事你一定要帮上忙,嫂子就指望你了,超然就指望你了。”

我点点头,说:“嫂子,你放心,我谷子答应了的事,赴汤蹈火我都会去完成。”

我没想到我有单独跟范超然的妻子崔蓉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有跟她单独聊天的机会。

崔蓉蓉在家里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书房。顺便说一下,范正大换了地方,已经不是住在以前那个被百姓唤作‘县长楼’宿舍了,现在住的地方比原来宽敞,房间数也多了,四房两厅,尽管房子还不是很宽裕,但为了照顾崔蓉蓉这个家里唯一的一个“文化人”全家人还是很照顾地就专门为她开辟了一间书房。

得到崔蓉蓉的允许,我进了她的书房。崔蓉蓉的书房,并没有多少书,一张书桌,两个书柜,零星放着几张凳子。书柜里的书,大多是医学方面的专业书,我不感兴趣,也看不懂。我随手拿出一本书翻了翻,又放回原处,关上书柜的门。

“林县长,很抱歉,这里没有文学方面的书籍。”

崔蓉蓉陪着笑脸,仿佛没买一些文学书籍是她的过错。

“你是医学专家,不会对那些东西感兴趣的。”

“林县长你说错了,第一我不是所谓的专家,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第二,虽然我是学理科的,但我对文学还是感兴趣的。林县长,我有你的大作呢!”

“是吗?”

“是的。”

崔蓉蓉说着,打开另一只书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在我面前晃一晃,正是我的《山路弯弯》我走前这个书柜,发现上面都是一些文学方面的书籍,有鲁迅、茅盾、巴金等中国作家的作品,也有巴尔扎克、狄更斯等外国作家的书籍。

“呵呵,那么多书啊。”

我信手从里面拿出一本书,是茅盾的《子夜》“怎么样,文学不是你们文科生的专利吧?”

“崔蓉蓉,我收回刚才说过的话,郑重向你道歉。”

我觉得我跟崔蓉蓉谈话很自然,很放松,也很愉快。

“道歉就免了,县长大人,你还是在你的大作上签个名,怎么样,赏个光?”

崔蓉蓉歪着头,一脸俏皮。可以看出,崔蓉蓉不是一个古板的只会搭脉**方的医生,崔蓉蓉也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趣的人。这和范超然的性格形成鲜明的反差,这也是他们夫妻之间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的一个原因吧。我在给崔蓉蓉签字的时候,微笑着看她一眼,头脑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龌龊的近乎无耻的念头,要是我谷子跟崔蓉蓉结合在一起,可能会是比较幸福的一对。

“行,不过有言在先,我的字写的比较难看,你不要失望才是。”

“大作家的字,一字难求,一字值千金啊!”

崔蓉蓉打开书桌抽屉,拿出一支简易自来水笔,连同我那本《山路弯弯》递在我面前。我接过来,在上面签上“谷子”两字。一般的读者求我签名,我签“林谷”的大名,对于亲朋好友,我就签上我的笔名也是我的小名——谷子。

“作家就是作家,你看看,这字写的龙飞凤舞,真棒!”

“蓉蓉,听说你准备考研?”

我和崔蓉蓉很随意地聊着天,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距离一米左右,不说话时,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

“是,十月底考试。”

“年轻人要求上进,很好。范超然,我准备让他挪动一下,准备把他调到我那里去。你怎么看?会不会同意?”

“我无所谓。”

说起范超然,崔蓉蓉眼里的光芒不见了,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树移死人移活,超然本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欠缺一个机会。范书记又是很坚持原则的一个人,一个少见的真正的布尔什维克。要不然,超然应该有一个好的前途,至少比现在好。”

“一个男人,并不是能不能做官,并不是官做得越大就证明他越成功。我早就劝过他,技术之路也是一条人生道路,可以去考会计师,考高级会计师,你看看他,现在还是个助理级会计师,这个是不需要考试的,年数到了,自然照顾的指标。自己不努力,别人又怎么去帮忙?一个好的家庭背景是台阶,但是你自己不努力不抬起脚步,一切都等于零啊。”

崔蓉蓉毕竟是读过不少书的人,说起话来,跟范超然不在一个档次上。我在替范超然担心的同时,也替崔蓉蓉感到惋惜。范超然是属于随遇而安容易满足的人,而崔蓉蓉却是胸怀大志朝气蓬勃的女子,如果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丈夫,崔蓉蓉她原本会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我打算在招商局给超然一个位置,有了平台,才有发展空间。”

我这样抬高范超然,也是安慰崔蓉蓉。

“对有些人来说,平台是跨越的基础,对有些人来说,平台是休息的凉亭。林县长,我相信你能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你信不信,他也会在那个位置上终身到老。”

崔蓉蓉看来对范超然是失望至极。范超然真有那么窝囊吗?我不信,也不甘心,我一定会给他锻炼的机会,把他放在凌通的招商局,争取在一年之内,把他从招商局副局长提为正科,让他独当一面。我要让崔蓉蓉看到范超然的另一面。

“林县长,你们大概以为我对范超然冷淡,只是因为他平庸消极只因他的无所作为?”

“难道不是吗?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我们至今没孩子,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啊,我觉得有点奇怪,又不敢问你,是不是因为你成天想着考试,考这个考那个,而不想那么早要孩子?你婆婆范书记的妻子也是这么猜测的,是不是这样?”

“不是的,你们猜错了,你们错怪我了。”

崔蓉蓉低下头,一脸委屈一脸可怜楚楚的样子。

“那是为什么?”

“林县长,你是范书记的朋友,跟他们一家人关系那么好,我也听说过,你是我公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你把范超然调到大王庄去提拔,是知恩图报,你林县长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我真的不是嫌弃范超然的平庸无才,而是……”

崔蓉蓉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头低得更下,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似乎猜到什么,但不敢盲目开口,我等着她自己说出来。

“唉,不说也罢。”

没想到崔蓉蓉却是到此为止,不想说下去。

我急于想知道原因,我不甘心就这样隐隐晦晦没有尾巴。于是就大着胆子问她:“范超然他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崔蓉蓉没回答,一脸羞红证实了我的猜测。

这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范超然看起来英俊潇洒,高高大大,个头跟我差不多,走路虎虎生风,谁承想下面不行,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你们没有夫妻生活?”

这样的话,本不该我问,但我出于对范超然的关心,也出于对他们一家对我的恩情,所以尽管唐突,我还是忍不住要打探清楚。我相信,范超然的无能,这件事崔蓉蓉并没有对很多人说起过,内心的苦楚只埋在心里,既然已经提起,我有责任有义务了解清楚。

“他是早泄,关键时刻就不行。”

“你们没有去看医院?”

“看了,还去了北京去了广州,吃了不少药,包括一些民间偏方,但都没有效果。”

“早泄是一种病,但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对症下药,只要下对了药,还是能够医治好的。”

我这样鼓励和安慰崔蓉蓉。

“林县长,你知道我报考研究生,考的是什么专业吗?”

“是什么专业?”

“就是有关这方面的。我自己就是医生,我也看过不少有关这方面的书籍,也请教过不少有经验的医生教授。对,就像你说的,这不是不治之症,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治好,就像治感冒一样,随便一剂药就能治愈,就能减轻症状。我现在就准备考北方一所医科大学的研究生,我的导师就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就想通过她的指导在这个课题上有所建树,有所突破。”

崔蓉蓉这样的表态,说明她并不会放弃范超然,她考研目的,除了上进,还是为了范超然。

“崔蓉蓉,谢谢你。”

“谢谢我?”

崔蓉蓉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真诚地对她说:“我代表范书记一家,也代表我自己谢谢你!”

“林县长,没错,我对范超然不满意,一直都不满意,他不是我理想的丈夫人选。别人以为我崔蓉蓉一定是看中范超然的家庭背景才嫁给他的,其实错了,当初追求我的,除了范超然,还有家庭背景比他更深厚的,其中就有一个是副市长的公子,我当初看中的就是范超然的本质老实。没想到,老实过度了,就是无能。”

我不知道崔蓉蓉指的无能,是不是也包括范超然性功能方面的无能。

“你到底没有放弃他,说明你崔蓉蓉也是重情重义的人。”

“范超然对我不错,他一家人对我也不错。你知道吗,我在家里基本上是啥事不管的,横草不动竖草不动,是真正的甩手掌柜,他们都很迁就我,说是让我腾出精力考医生考研究生。我回到这个家,就钻进书房,啥也不用干。你说,有这样懂事的宽宏大量的公公婆婆,有这样体贴入微的丈夫,我会放弃他们吗?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崔蓉蓉也是认命了。”

正文 第276章男人世界

远平县文广局编采组几个老伙计,吴广算是四平八稳的一个,他提拔比曾争锋迟,曾争锋调去县委宣传部,吴广提起来做了副局长,九十年代初,局长因为经济问题被查处,吴广主持了文广局一段时间工作,大家以为在副手位置上苦苦挣扎多年的吴广会顺理成章会扶正做了一把手,后来组织上空降一个局长过来,吴广升迁又一次落空,梦继续做回他的副局长,后来更是一直就在那个位置,成了千年老二。有人说,吴广部队出来,文凭不高,这是许限制了他发展的最主要因素,也有人说,厨中无人莫乱钻,朝中无人莫望官,吴广没能得到提升,是因为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未能靠上大树。不管啥原因,反正吴广在副局长位置上十几年岿然不动。而廖迪生的命运就比较坎坷,他家是三代单传,廖迪生结婚后妻子生了一个女儿,后来藏着掖着又生了一个儿子,不知怎么被计生委发现了,被罚了款子还不算,还被单位给开了,那是我离开文广局不久吧,一次计划生育春季大会战廖迪生就被查出违反计划生育超生一子,他就被除名了,回到农村老家。又罚款又开除,对廖迪生这样的处理算是比较重的,但恰逢全省大会战,查的最细,处理最严,包括我在内,都替他说了情,最后还是没留住他的公职。

因为职务上的差异吧,吴广廖迪生曾争锋三个人经常还有些联系,他们跟我的联系却是很少。这次吴广就是专程来看望曾争锋的。

我并不知道吴广来了大王庄,是曾争锋打电话把我叫去的。

“林县长,我是曾争锋,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哦,争锋啊,请我吃饭?有什么节目?中奖了不是?”

“嘿,我们这样的人,中枪差不多,还能中什么奖啊。是这样的,有一个朋友从远平过来看我,这个人你也熟悉的。”

“谁,是谁?”

“你过来就知道了。”

“呵呵,还保密啊!”

“有空还是来一下,这位朋友很想见见你。”

“好吧,一会我就过来。”

但是很不巧,我刚放下电话,秘书就进来办公室告诉我,说是晚上有个应酬,要我参加,比较重要,不能缺席的。无奈,我只得又给曾争锋拔去电话。

“争锋啊,很不巧,晚上有重要客人,恐怕你那里去不了了。这样吧,你告诉你那位朋友,晚上我请你们宵夜,行不行?”

“好吧,那等会再联系。”

“嗯,再联系。”

吃过晚饭,曾争锋一个电话又来了。

“林县长,我们已经在歌厅,你可以脱身就过来。”

“歌厅?”

我踌躇着。这样的地方,像我这样身份的人还是少去为妙。

“是啊,你来吧。喂,你等一会,有人跟你讲话。”

大约过了五秒钟,话筒里换了一个人的声音。

“喂,林县长,我是吴广。”

“吴广?哦,原来就是你吴广啊!怎么来了大王庄,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呀你!”

“老领导,我怕您工作忙,没去打扰您。现在我和曾争锋在歌厅, 吃晚饭我说去他家里喝喝茶就得了,他非得把我拉到这来。”

“那好,你们等会,我就过来。”

有人说,曾争锋之所以落马,就是因为这个人很**,不仅包养情人,还热衷于光顾那些娱乐场所包括**场所。事实确实也是这样,曾争锋就喜爱这一口,公款消费就去歌厅舞厅夜总会,自己消费就去洗头泡脚**店。

说句实话,如今中国男人去夜总会那些地方有几个是带着干净的心灵去的?如果没有漂亮妞,没***寻开心,我相信这些娱乐场所的生意肯定不会这样火爆。

他们去了“不夜天”夜总会,那里的最低消费每人八百元,我估计曾争锋这家伙不会那么大方,之所以选择去那里,要么是宰吴广一刀,要么是要我谷子做冤大头。反正我们可以打发票报销。耍这样的小聪明是曾争锋的拿手好戏。

歌厅里已经有两个女人,曾争锋身边坐着一个,还有一个是专门帮客人点歌泡茶端水的,称之为“公主”我一进去,曾争锋和吴广就站起来,曾争锋还装模作样鼓起掌:“热烈欢迎领导光临!”

又进来两位女子,大概二十几岁样子,一个长得还清秀,左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另一个丰满些,相应体型,一**房也是十分饱满,像是想随时可以撑破衣襟,出来透透空气。

这个曾争锋,也是先斩后奏,把陪伴的小姐都帮我们找好。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要他买单,落的做个人情。

“这是杨小姐,”

曾争锋指着瘦一些的女子介绍道,“杨小姐,你陪这位林先生。这位是吕小姐,吕小姐,你好好陪陪我们的吴先生。”

曾争锋这一番介绍,等于就把我们四个人都介绍遍了。那位脸上有颗小黑痣的杨小姐就很亲密地坐在我身边。吕小姐就坐在吴广身边,相比杨小姐,吕小姐看来又更开放一些,我看她一坐下,就大胆地拉起吴广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曾争锋嚷嚷道:“林先生,吴先生,你们点歌点歌,不要浪费资源,热闹起来嘛!”

吴广的女友首先开唱了,我与身边的女孩杨小姐交谈几句后,觉得这人很爽快,便开始跟她深入交谈。

她告诉我说自己是湖南人,叫杨小曼。

“小曼你好啊,你做这个多久了?”

“才一个多月,我是说来这里做才一个多月,其实我做这个有三四年了。以前不在这做。”

“在广东?”

“是呀,”

小杨笑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林老板你会掐会算?你怎么知道呢?”

“对,我会掐算。”

我也对她一笑。

“林老板,咱们跳个舞吧!”

小杨伸出手,主动邀请我。

“好啊,不过,我不太会,小心踩你的脚。”

“我也不怎么会,互相学习吧。”

她说着,然后便站了起来,我和她是边跳舞边聊天。小杨真不是谦虚,她跳舞的技术确实不怎么好,乐感也不怎么样,老是踩错点子。不过这又有什么,出来玩就贪图个快乐,唱得尽兴,跳的开心,就够了。那边吴广也搂着小吕在跳舞,小吕比较调皮,是不是把我们撞一下,把我们撞得东倒西歪。小杨也不示弱,找一个机会拉着我狠狠撞向他们两个,他们两没准备,小吕尖叫一声,长发一甩,差点摔倒,吴广乘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有我在,吴广不敢做得过分,如果不是我在场,而是只有他和曾争锋,我想,吴广乘机就会吻住这个风情万种的小吕。

我和杨小姐,唱歌的时间少,聊天的时间多。

一场舞毕,我们坐回原来的位置,杨小姐往我杯子里添上满满一杯啤酒,加的较急,冲出一层白色的泡沫,溢出杯口。

帮我加满啤酒,小杨又把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酒。

“来,林老板,我敬你一杯!”

这个杨小姐,酒量真不错,这时已经喝下两瓶以上的啤酒。不过,来这里混的小姐,应该都是有些酒量的人。我猜想,她们除了出台费,消费东西比如啤酒,她们也是有分成的,所以她们才这样起劲劝酒。

“林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喝完这杯酒,杨小姐这样问我。

“你猜猜。”

“我猜不着,女人的心思,男人的职业,最难猜了。”

“呵呵,是吗?”

杨小姐说话有点风趣,也算是有些文化的人吧,高中?初中?

“林老板,你们不是记者吧?”

我反问她:“你怎么猜到我们是记者?”

“因为,因为常常就有杂志社报社的记者冒充客人来我们这打探消息,收集新闻,用他们的说说法就是深入生活。上个礼拜就有一个什么晚报社的记者,采访了我们一个姐妹,他们的谈话登了整整一个版面。结果,我那个姐妹被我们的老板炒了鱿鱼。”

“放心,我不是的,哪有这么老的记者啊,现在的记者几乎都是年纪轻轻的小靓女和小帅哥,就像你这般年龄的,像我这年纪,顶多也就是报社看门的老头。”

小杨咯咯一笑,看着我:“林老板,你老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你大概也就是四十左右嘛!”

你这个小杨究竟是是恭维还是贬低,我谷子其时还不到三十啊!

曾争锋和吴广他们两对也都在交谈着或在吃零食,吴广那一对最亲密,那女孩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

我问小杨:问你一个问题,好吗?小杨仰起脸冲我一笑:当然可以,只要不涉及私密。

“小杨,请问你为什么要在夜总会上班呢?”

“因为这里来钱快啊,比在工厂打工,这里简直就是天堂。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你们了,如果没有我们,你们夜生活怎么打发?没有我们就没有现在的你们,没有我们,就没有夜总会!林老板,你说是不是啊?”

“小杨,我发现你真会说话,在夜总会坐台,那是埋没人才啊,你脑瓜子灵,普通话又标准,应该去做电视台节目主持。”

“谢谢林老板夸奖,下次电视台有招人,请通知我一下哦!”

小杨仄过身,头靠在我右边肩膀,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正文 第277章小姐出台

“小杨,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您说。”

“你们这里做,是不是可以出台,我是说,客人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带出去?”

“怎么,林老板是不是有这个兴趣?”

小杨很聪明,以问代答,避免了尴尬,又回答了问题。

“今天不要啦,说不定下次有需要,你会跟我出去吗?”

“林老板一个招呼,小曼自会好好伺候您。”

小杨倒是爽快,她这样说着,拉过我的一只手,贴着在她的脸庞。喝过酒,小杨的脸有点发烫。

“出来做这个,有没有被抓过?”

“没有,老板后台硬得很,听说跟这里的老大关系不错。哼,什么关系不错,都是金钱开路。”

“你指的老大,是县长还是县委书记?”

“当然是县委书记。县长镇长有谁敢自称老大,是不是啊?”

“县委书记是县委的老大,县长是政府的老大。”

我也不知那根神经搭铁,竟然跟杨小曼理论起来,也许是她那句“县长镇长哪敢自称老大”伤害了我的自尊。

“话是这样说,但我知道,真正说话算话的,还是书记。县里是这样,乡里也是这样。”

这个杨小曼,年纪不大,知道的事情倒不少。

“你凭什么这样说?”

“林老板,不瞒你说,我父亲以前就是镇长。”

“镇长?”

我盯着她的脸,不敢相信镇长的女儿也干这个。

杨小曼叹一口气,幽幽地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退了?”

“被撤职,还坐过牢。”

“哦,你父亲犯了什么事?”

“说起来,就是跟镇党委书记打斗,结果,没斗过人家,被那个霸道的书记罗列一个罪名,撤了职务,进了牢房。”

可以想象,一直被家人引以为豪的父亲一夜之间成了阶下囚,对一个家庭那是怎样的打击,怎样的不幸,所以,迫于生计,杨小曼后来不得不做了这个“来钱快”的行当。我看着她,心里充满同情。也曾经是官家子女,哪里想到也有沦落风尘之日?真是世事难料啊!

“他们总要有个证据啊,平白无故就能把人关进牢房?”

“林老板,你说说,一个做了多年的镇长,你能说他能那样清白吗?人家要找你的问题,要抓你的把柄,那是分分钟的事啊。那个党委书记,权力大,后台硬,要是掉个个儿,我父亲也能把他送进去啊,他后来还高升了,做了副县长。呵呵,扯远了。不谈这个,说起来心酸,哦,对了,你刚才问我有没有被警察抓过,真的没有,假的倒有一次。”

“假的?”

“对,冒充的。说来也真是好笑。一次,我们陪客人唱歌,突然间闯进来几个人,说是公安局的,要查身份证,我们哪经过这样的事,一个个都傻了,身份证又都没带身上,没出门谁随身携带这个?那几个人恶狠狠地对我们说:没身份证,你们就乖乖罚款吧,每人三百,要发票就一千。我们正准备掏钱了事,不知谁叫来老板,老板带着几个人进来,老板什么人啊,一看就知道这些是假警察,问了几句就下令动手,他手下那一帮保安将那几个假冒警察打的半死。有一个还打折了腿,是抬着出去的。”

“哈哈,真是好笑,流氓碰到强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被见报呢?”

“被老板**了。这样的事,传出去总不太好。”

我点点头:“哦,是这样。你在这里做,有没有遇到蛮不讲理,比如拒付小费的顾客?

“来这里的人一般素质都比较高,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但是我也真还是遇到过。有一次,我和另外2个同事与5名男子在一房子里k歌,临走时,我示意他们给小费,可他们就是不给,其中一位还打了我两耳光,我冲出去找保安,不一会,一大群保安来了,将打我的男子收拾得服服帖贴,小费后来他们也给了。”

有后台的老板,就是有底气。这里的老板究竟跟汪鑫是怎样的关系?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我暂时不得而知,但歌厅舞厅夜总会诸如此类的娱乐场所,没有一定的靠山没有黑道白道的支撑是不会顺顺当当太平无事的。

“杨小姐,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会害怕吗?”

“当时没什么,现在想起也有点后怕,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我们这些女孩子?但我们是经过风雨的女孩,不怕这些事情的。”

才多大年纪啊,就说自己是经过风雨的,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酸。不过,不正是这样吗?一个镇长的女儿,原是养尊处优的,高高在上的,却是遇到不测风云,从云端处跌落下来,成了社会最底层的人,还不算是经过风雨的人吗?

“小杨,恕我又提出一个冒昧的问题,你那么漂亮,又有点文化,有男人提出来要包你吗?”

“有的,还不少呢。”

杨小曼一点也不忌讳,直白地说,“一次,我陪一位客人唱歌,他走的时候给我个电话,并说要包我,每个月是2万元,我当时就拒绝了,他也太不识货了,我就是个只值每个月2万的人吗?我不愿意,他就一个劲的打电话,打得我烦了第二天我就干脆去换了电话号码。”

那么说,现在的收入,杨小曼应该远远不止两万元了。们这一行,除了名声问题,也算是高收入阶层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这也是辩证法的基本原理吧。

本来我还想问,有客人带你出去过夜吗?但我话到嘴边,还是忍了回去,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需探讨的问题了。我刚才试过她的口风,她都基本上答应了,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带她出去过夜。我谷子不是特殊人物,她杨小曼目前为止也不知道我是大王庄堂堂的县长,既然我可以带她出去,别的人也行的。

这个杨小曼就是聪明,她看到我欲言又止的样子,反而主动问我:“林老板,好像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提出一个跟刚才不同的问题:“小杨小姐,你结婚没有?”

“没有。”

“这个职业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不会打算一直做下去吧?”

“当然不会,等我赚了一些钱,找个男人嫁了,就做点小生意过日子吧。”

“小杨小姐,我在官场和生意场上都有一些熟人,假如需要什么帮助,你可以找我。”

经过交谈,我觉得这个杨小曼还是真诚实在的那种,不像有的小姐,一门心思就盯着你腰包里的钱,她的遭遇也让我心生同情。

这时,吴广搂着那个小吕在喝酒,在歌厅舞厅这些场合,每个人的酒量都会有一个增加量,你一边吼一边跳,不知不觉就把那些酒精给挥发了。吴广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人五人六,关起门来,也真够开放的,搂着那个小吕就一直没有松手。吴广在副局长的位置上,也可能是终其一生了,确实也是这样,一个升迁无望的人,潇潇洒洒过好每一天,没必要做苦行僧。我就不同,这样娱乐场所,我不能太出格,不只是防范曾争锋吴广他们,也是出于一种本能。

喝了那些啤酒,我腹部胀胀的,想去卫生间,但一直被曾争锋占着,好久也没出来,我猜想这家伙吃多了,在里面解大手呢。我就一直忍着。跟曾争锋在一起的女的也不见,我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出去了。

“外面有卫生间吗?”

我有点憋不住,这样问小杨。

“五楼才有,三楼四楼都是歌厅。”

我们所处楼层就在三楼。

杨小曼指一指卫生间:“这里不是有卫生间吗?”

“有人占了,一直没出来。”

“恐怕没人吧,我看那门都关好久了。”

我想想也是,这个曾争锋可能也出去了,而卫生间的门一直就是关着的。我这样想着,一边就朝那间卫生间走去。

门关着,也许没栓,也许栓了没栓紧,反正我一推,门就被我推开了。卫生间的一幕让我口瞪目呆。

那个女的靠在墙上,裤子已褪到脚髁,就是说,那女的上半身穿着衣服,下半身却是**着的,两截大腿,白的妖艳;曾争锋紧紧贴在女的身上,双手撑在墙上,我可以很清晰看到他光光的瘦瘦的,正起劲地往前一挺一挺,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好一幅活生生的!

看见有人闯进,女人一声尖叫,曾争锋也停止动作,扭头看我一眼,脸上出现些许尴尬。我还没来得及跨进去,看见这样的场面,立即把门给关了。

这个曾争锋,竟然在这里就把这个女人给干了。我不知道其他房间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也许是习以为常?也太随便了吧?我不知道是社会进步了,还是我太落伍了。

我回到座位,杨小曼傻乎乎问我:“里面是不是有人?”

我懊丧地答道:“有人,有人在里面跳双人舞!”

杨小曼没听出我的黑色幽默,还天真地问:“卫生间那么小,他们怎么跳啊?”

正文 第279章半夜敲门

对我的升迁关心的,还有结识不久的新朋友王清远。

通过他妹妹王清涵,王清远也是知道我跟汪鑫在竞争副市长的位置,所以那天晚上他特意来到我家,聊起这件事。

王清远的一部短篇《淌在心底的泪》是发生在**期间的故事,经过我的润色和推荐,发表在省内一家刊物上,这让王清远更是对我感激涕零,也使得我们的关系又更进了一步。这家伙,也不管我有空没空,三天两头就往我家里跑。

今天晚上,还差点撞见我和陶静的好事。

晚上,安定县的政协主席带了几个部下来大王庄,本来我是不需要陪同的,他们对口接待就行了,有政协老马主席陪着,就是给面子了,但陶静向我撒娇,一定要我屈尊降贵陪一陪,说穿了,就是陪她陶静。陶静还编制了一个绝好的理由:林县长,安定县县委书记不是你这次提拔的主要竞争对手吗,你何不趁此机会了解了解那个女书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想想也是,一举两得,何乐不为?就答应参加了他们政协的接待宴会。

我的参加,显然提高了这次宴会的规格,那个一脸粗糙像贴了两块柚子皮的安定县政协胡主席紧紧握住我的手:感谢作家县长您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我。我谦虚地说:胡主席,你也在杂志上常发表一些诗歌,也是大名人,久仰久仰。我嘴里这样说,心里却对他那些土的掉渣的所谓诗歌十分不屑一万个瞧不起。中国的编辑,不管是杂志社还是报社,都是趋炎附势的居多,人到了一定的级别,写的再孬,就是狗屁不通的诗歌、文章也会给你登出来。听说这个胡主席还出版了诗集,我想,要不是这个柚皮脸主席凭借权力优势,只怕一本也卖不出去吧。我握着胡主席的手,望着那两块柚子皮,嘴里敷衍着,心里想的是,可爱的柚子皮先生,我可不是冲着你这脸来的。

柚子皮一共来了四个人,司机不喝酒,其他都是能喝的主,柚子皮酒量也不错,不过,跟我比那是差了一个档次。我们这边,除了司机,也是三个,老马主席,我,加上陶静。这样的场合,我本不需要拿出舍命陪君子的劲儿,点到为止就行。偏偏陶静跳出来,也不知那根神经搭铁,显得十分的主动,敬了这个敬那个,敬了客人敬主人,光是我,就跟她干了三次。我频频向她使眼色,她也是视而不见。这样的喝法,再大的酒量也撑不住,结果客人不醉,陶静她已经是醉态可掬了。后来我不再偷偷使眼色,而是直接干预,夺过她手里的杯子:“陶主席,等会你是不是要我们背你回去呀?”

“我没事,我没醉,我能自己回去,自己……回去。”

我是带了司机和车过来的,司机没进来,一直呆在车上。我们本来打算这里喝一阵子,再赶到宾馆参加另一场宴席的不知底细的人看我们‘花天酒地’是一种享受,一餐你要马不停蹄赶几场应酬,那是怎样的一种折磨?都道为官乐,谁解其中味?我看陶静这样子,又不放心她,就一直陪到结束。

一场宴会,陶静成了主角,我是想趁机了解那位女书记的一些情况,结果一个字也没问,根本没机会问。

我和陶静的暧昧关系,保密工作是做的比较好的,外人不知道,圈子里除了几个老铁,也没有人知道,包括陶静的顶头上司马主席。

陶静还能自己走出酒店,但一钻进我车里,就“支持不住”地歪倒在我身上。司机当然是知道我和陶静的关系的,领导的秘密在司机和秘书眼里就不再是秘密。

“说让你逞能,喝那么多?你看你看,难受了吧?”

“我没醉。”

“没醉,是没醉,一万个喝醉酒的人,一万个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倒是没喝醉的人,一个劲称自己不行了,醉了。”

“我真没醉,林县长,要不……你再陪我喝几杯。”

陶静伸手摸一把我的脸。

我戳戳她的额头:“好好好,喝喝喝,喝死你!”

“跟你一起喝,喝死也甘愿。要死,咱死在一起,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陶静,真是醉了,虽然我们在司机面前没必要遮掩,但这样的话,太肉麻也太**裸了。

“县长,是不是先送陶主席回家?”

到了岔路口,司机放缓速度,这样问我。

“是的,先送陶主席。”

“我不。”

陶静扭动身子,在撒娇。

“你真的还要喝酒,还要我陪你喝酒?”

“不喝酒,喝……咖啡。”

“那好,咱们找一家咖啡馆。”

“我不,我不去咖啡馆。”

“那去哪?”

“去你家,去你家喝咖啡。”

“我家的咖啡很劣等,没有上好的品种。”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家喝,哪儿都不去!”

这个陶静,乘着酒劲,耍起泼来,真叫我没办法。

“好好好,去我家,去我家。”

这时车子已经过了岔路口,司机只好倒一倒车,驶入另一条车道。

司机把车开到我家门口,把车停稳,下来为我们打开车门,我和陶静都是坐在后座。我扶着陶静下了车。

“一起上去喝杯咖啡?”

“我不去了,你们喝吧。我还没吃饭呢。”

“对对对,我都忘了,你先去填饱肚子。”

“县长,车子是不是留在这?”

“也行,等会儿,我送陶主席回去就行。”

其实,这也是一个幌子,醉翁之意不在酒,陶静并不是真想在我家喝咖啡,是想在我家留宿。司机既然这样说,我也不会主动戳穿皇帝新衣的谎言。

恰好母亲和林少康走亲戚去了,是昨天上午去的,现在也没有回来。陶静也真会选时间,天时地利,是我们幽会的好时机。

我扶着陶静开门进屋,先让她在沙发上斜躺着休息一会。

“真要喝咖啡?”

“要。”

我用开水泡了两杯现成的咖啡,放在茶几上,热气袅袅升腾,犹如大漠孤烟。

我喝咖啡不喜欢放糖,喜欢原汁原味,而陶静喜欢吃甜,我只在她的杯子里放了一块方糖,用调羹搅动一下。

陶静斜斜靠在沙发上,含情脉脉看着我,看着我做着这一切。

“喝吧,不太烫。”

陶静端起杯子,撅起嘴巴,喝了一小口。

“甜不甜?要不要加糖?”

“不甜。”

“那加一块?”

“不要。”

“你不是说不甜吗?”

“加糖也不甜。”

“那要怎么样?”

“我要你亲我一下。”

陶静指指自己的脸颊。

“呵呵,我亲一下,比糖还甜?”

“对,那是甜在心里。唔,大县长,来一下。”

我弯下腰,搂着她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一下。

“陶静,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主动,喝那么多酒干嘛?”

“没干嘛,就是想喝酒,有酒瘾。”

“胡说。”

“我没胡说,就是这样。”

“你一定有原因的,说,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

“没有,我很好。”

陶静越这样说,我就越觉得里面有文章。陶静能喝酒,但她不酗酒,不是嗜酒之徒。今天的情况确实有点反常。

“陶静,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不要瞒着我,好吗?”

陶静没回答,不说话,只是默默喝着咖啡。她抬起头时,我看见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

“陶静,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陶静一手握拳,在我身上擂一下:“就你就你就是你!”

“我怎么了?”

“怎么了?你知道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

我一时迷糊,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就知道你忘了,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

“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昨天晚上?”

“嗯,十点钟的时候,你在哪?”

“十点钟?我在哪?”

“对,你在哪?”

我想了想,豁然明白了。昨晚刘紫薇来我家,但不是她一个人,同来的还有凌通。他们是来谈工作的,也不知怎么就让陶静瞧见了,吃醋了。难怪陶静今天一定要我参加这场酒席,难怪陶静今天表现那样异常。

我向陶静解释:“陶静,刘紫薇是跟凌通一起来的,他们是来谈工作的。”

“我说过的,我不许你们太亲密,更不许你们在我面前表现出亲密的样子,我说过的,你却当做耳边风,你说话不算话!”

陶静说着,打转的泪水终于没憋住,滚落下来。

“好了,好了,算我错了。”

女人的眼泪是一种特殊武器,女人一流泪,没道理的事也得迁就她。“以后,我坚决记住陶主席的话,不当耳边风,坚决按照陶主席的指示办事!”

说着,我放下杯子,拿起陶静的一只脚,放在自己膝盖上面。陶静那天是穿着红色的筒裙,丝袜是肉色的,长长的丝袜,丝袜的末端把陶静白皙的大腿勒成一道圆形的沟,我的手不安份地在陶静的大腿上摩挲着。虽然是俏皮话,但陶静的火气消了不少,又在我的抚摸下变得更加安静,除了蚊子一样轻声的呻吟,陶静嘴里安分了,不闹了。对付女人的吃醋,对付女人的哭闹,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给她爱抚,最奇妙的方子就是跟她上床。我正准备把陶静抱上床,这时,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正文 第280章今夜陪君

“笃笃笃、笃笃笃”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吓我一跳,是谁敲门,在这个时候?我慌忙放下陶静。站在客厅犹疑着,要不要去开门。

“笃笃笃,笃笃笃”敲门者很有耐心,敲门的节奏很一致,不紧不慢。室内有灯光,这在楼下就能看见,敲门者显然知道里面有人,才敲的那样信心十足。看来我不去开门,他或者她就会一如既往地敲下去。我只好很无奈地把门打开。

“林县长,是我。”

我一开门,王清远闪身进来。

“是你呀,我还以为公安查夜的呢。”

“公安哪敢查你县长?”

“是啊,公安不敢查,唯有你王清远敢半夜敲我的门。”

我这样说,对这位不速之客突然造访心里微微不快。好在这家伙来的早些,迟来三分钟,我和陶静就已经在床上腾云驾雾了。

“哦,陶主席也在。对不起妨碍你们谈工作了。”

陶静朝王清远点点头,神情很淡漠。陶静瞧不起这个王清远,也瞧不起他姐姐王清涵。我和陶静每每说起他们兄妹,她都是鄙夷不屑的样子。现在这王清远又半夜搅了我们的好事,当然更不会给他好脸色。

陶静喝了一些咖啡,休息了一会,不像先前那样醉醺醺的样子,王清远一进来,她就坐直身子,加上我没开很亮的灯,王清远看不出陶静的醉态。

“清远,坐吧。”

王清远也不客气,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

陶静朝我使个眼色,好像是说,你瞧他那摸样,目中无人嘛,哪像来到县长家,简直把这里当茶馆了,当饭店了。

男人的城府深些,我表面上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朝王清远友好地至少表面装成是这样笑笑,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咖啡。王清远摇摇头,说,咖啡那个东西喝是好喝,提神着呢,我可是没那个福分,只怕喝过之后,到天亮都合不上眼。

看着我的宽容,看着对王清远表现出来的哥们一样的热情,陶静更生气了,不加掩饰地沉下脸,嘟嘟囔囔地对我说:“林县长,是不是麻烦你先送我回去,那个事咱们改天再谈?”

陶静的意思很明显,主人不方便,那就只好由她来下逐客令了。

我朝她笑笑,一语双关地说:“还早嘛,急啥呀,难得在一起,大家一起聊聊嘛。”

听说我们还要谈“公事”王清远自然不敢在久留,只坐了十几分钟,喝完杯子里的开水就向我告辞。

“这家伙,会不会瞧出端倪?会不会到处嚷嚷?”

王清远走后,陶静不无担心地看着我。

“我在她脸颊上抚摸一下,说:“谁让你对他这样啊,借米还糠一样的,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样的社会渣滓,还要我屈尊降贵巴结他,我做不到,也是怪你呢,什么样的人,也去结交,一个堂堂的大县长,也不怕有辱身份。”

“呵呵,我除了县长的头衔,我还有一个作家的头衔呢,作家就是要广交朋友的啊,就是要接触生活的啊。没有生活,没有这些形形色色的朋友,哪有灵感?素材何来?”

陶静鼻子里“哼:一声:“这下好了,自己的素材被被人搜集去了,县长与政协主席深夜鬼混,多刺激的新闻啊,多好的素材啊!”

“陶主席,太危言耸听了吧?”

我冲她笑笑,“他王清远有没有把我们捉奸在床,凭什么杜撰这样一个绯闻?”

“谁不知王清远是王清涵的,谁不知道王清涵是汪鑫的情妇,你和汪鑫正是竞争副市长的敏感时期,难道不应该对王清远这样的人提防一些吗?”

“王清远虽然是王清涵的哥哥,但我有一种直觉,王清远不会因为坏我的事,也就是说,王清远不会因为助汪鑫一臂之力而出卖我。”

“凭什么,凭什么你那样信任他?”

“王清远虽然有点二百五,倒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再说了,不是有句俗话吗,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看来最危险的人最安全?”

“我说不过你,反正,反正小心无害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遵命,我记住陶主席的教诲就是!怎么样,是不是该做功课了?”

我朝陶静做个鬼脸,“得抓紧啊,只怕等会儿又来个李清远张清远。”

“等会再来人,我立马就走!”

“我把灯先关了,谁来也不开门,今晚就好好陪陪我的好妹子!”

我扬起手,摸着灯开关,按一下,果然把灯灭了,客厅里马上漆黑一团。我摸索着走近陶静,抱起她踢踢踏踏朝卧室走去。

我在卧室也不开灯,整个单元都是一片黑暗的世界,我们的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都在摸索中进行。我们互相为对方除去衣物,赤条条两条泥鳅一样相拥着平躺在我那张宽大的席梦思上面。

我们侧着睡,陶静把脚伸进我两脚之间,我一用劲,夹她一下,疼得陶静轻声叫唤起来:“谷子,你夹疼我了。”

“现在我夹你一下,这是预报复。等会,你不知要夹我几下呢?”

陶静听出我的意思,伸手在我胸部拧一把:“坏,你坏透了!”

我探手在陶静**,那里已经春水泛滥,湿湿的,滑滑的。我就取笑她:“瞧,前戏还没演够呢,还是过门呢,你就想进入主题曲了?老规矩,我还是先给你讲个段子吧,把你的兴趣再调动提高一些,等会儿更卖力。”

只要时间允许,我跟陶静、刘紫薇做那事时,一般我都会讲一个听来的黄段子,增强一下暧昧氛围。

“说是漂亮的物理老师劳拉和她喜爱的男生约翰在暑期前一起参加了社区的公益活动,活动完成后两人在学校浴室一起洗了澡。约翰实在经不起劳拉身体的诱惑,决定献身给这个自己垂涎已久的中年妇女。劳拉也正有此意,她盯着约翰蠢蠢欲动的**,脸露媚笑。

劳拉:约翰,不想尝试一下?这儿的环境挺有催化作用。

约翰:老师,我需要您的引导才能进入。

劳拉:你以前没做过这方面的课题?约翰:只看过教学视频,做过模拟实验。

劳拉:那你按我的指导进行吧。

劳拉在浴室的长凳上铺了一条宽大的浴巾,躺在了上面。约翰有些羞怯的趴在了老师的身上,感觉自己的那个部位被劳拉捏着在她身体对应的部位摩擦。

约翰:老师,您这是?

劳拉:加速分泌润滑剂,让你进入的更顺利些。

约翰在老师引导下终于劳拉:约翰,得反复几次,才能紧密连接。

约翰:我总担心自己硬度和体积不够,不能和您一起进入最佳状态。

劳拉:约翰,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学生,只要功夫深,面条也能变钢筋。

约翰:老师,我感觉越陷越深。

劳拉:是的,你已进入核心部分了。

两人缠绵了十多分钟,约翰坚持不住了劳拉:约翰,你注射完成了?

约翰:是的,我感觉这次实际作比模拟实验注射量大,喷射频率也提高了。老师,我现在劳拉:哦,你不可自拔。

劳拉把约翰的头搂在自己的胸脯上,闭眼享受着。过了好一会儿,两人的激情才慢慢平息下来。清理完毕后,两人穿好了衣服,又在更衣室内拥抱了一会儿。

劳拉:第一次老师给你把关,帮你进行插拔。暑期在家,你要和姑妈和表妹多多练习,她们的兼容性怎么样?

约翰:表妹和姑父的兼容性很好,我刚才跟您说的教学视频就来自于他们。”

讲完这个段子,我摸摸陶静的下面,果然又更湿润了。

黑暗中,陶静幽幽冒出一句:“谷子,你的兼容性也很好。”

我当然知道陶静这句话的意思,那是暗喻我和刘紫薇的关系,还在吃刘紫薇的醋。我不敢答话,怕彼此刚刚调动起来的情绪受到破坏。

我扳过陶静,让她背对着我,我一手抓着她一只柔软如棉的,一只手板着她的光滑的肩膀,挺身向前,从后面进入她的身体,前面的铺垫,陶静早已是急不可耐,不停的咽着口水,一双脚激动得微微抖动着,很像一匹临战状态的战马。因为做足前戏,我的棍棍在那片滑溜处比较顺利就进去了,期待着的陶静,轻微颤抖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舒服的猫一样呻吟。我贴着陶静如凝如脂的后背,暂时静止不动,画一张凝固的,陶静却是不断地扭动身子,像是被夹住头部的蛇,一个大幅度地扭动,一个静止不动,动作不协调,我的棍棍很快就从陶静身体里滑脱出来,这时,陶静的呻吟声有更大了,像是对我不作为的强烈抗议,在黑夜的掩护下,陶静越发胆大,那呻吟简直就像一头猪在哼哼,我找准位置,重新进入,这一进入,我就大幅度抽动起来……

正文 第282章美女美腿

虽然跟章若非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温馨,但我不敢在此久留,他们还等在包间,章若非不是一般的人,有传奇,有绯闻,我可不想受到他们无端猜疑。

“好啊,高度污染的肺应该清洗干净了,章若非,咱们下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本来我走在前面,快到楼梯口,章若非抢前去想开灯,没承想被一根钢筋头拌一下,差点摔倒,我急忙伸出手去拉住她,章若非一个踉跄,倒在我怀里。女人身上特有的芬芳,熏得我心猿意马,我真想趁机俯去,吻住她**心魄的香唇。

我和汪鑫还有安定县女书记三个人竞争副市长职位的消息,估计在大王庄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县委县政府机关怕是传遍了。章若非说的没错,现在的事情不管是大事小事、好事丑事、家事国事,基本上已经没有保守得住的秘密。

那天我跟康明山聊起,我说王清涵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竟然告诉我汪鑫在她那里弄了五箱茅台,五箱拉菲,这样的军事秘密也肯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康明山嬉皮笑脸地对我说:“这还不简单,人家汪大美女看上你了,想投靠你,想改弦易辙了啊!”

“康明山,你这家伙,我跟你谈正事呢,别这样老不正经的。”

我做出一副愠怒的样子。

“县长,据我分析,这不能不算是其中一个缘由,你看啊,汪鑫虽然现在大权在握,不可一世的样子,但他毕竟是落日黄昏,还能在官场上混多久?而你林县长正是早上**点钟的太阳,王清涵把你当成一直潜力股,绩优股,那是很正常的。林县长,对你们这次竞争,你知道人们是怎么议论的吗?”

“怎么议论?”

“大家都说,汪鑫基本上就是陪太子读书,没什么指望,而你林谷才是铁定要升上去的。”

“为什么?何以见得?”

“你看啊,汪鑫多大了?就是升上去,在副市长位置上也只能干一届,就得退居二线,这样的年纪做副市长不合适,如果是市人大副主任或政协副主席倒是比较适合。所以王清涵给你透露消息,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算一种感情投资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康明山继续说道,“那就是汪鑫故意撒下的烟雾,旨在迷惑你。”

“这话又怎样讲?”

“汪鑫通过王清涵之口告诉你,我只是给那些领导一些烟酒,而不会破费孝敬真金白银,也就是有麻痹你的目的。”

“你是说,汪鑫那些烟酒是假象,其实他是准备要花大价钱的?”

我想起章若非那天晚上对我说的一席话。

康明山点点头:“对于买官卖官,他汪鑫是熟门熟路了。”

要我拿十万几十万去送礼,我谷子不想这样干,不是拿不出,而是不想这样做。世界上有千条路万条路,当官不是唯一的出路,我谷子做官做不成,还可以埋头写书,走专业创作的道路,这也是我谷子的底气。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你康明山也在暗示我去跑官买官?”

“既为官,望升迁。林县长,我们都希望你这次能升上去。”

我们?我们又包括哪些人?康明山一句话,就把我的升迁和他们捆在一起了。汪鑫处处打压康明山,只要汪鑫官场风光,康明山就永无出头之日,他当然是坚决的挺林派,除了他,除了凌通,除了陶静、刘紫薇,我不知道大王庄还有多少我的支持者,假如这次竞争副市长,要在大王庄中层及以上干部中来一个民意测验,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超过汪鑫。就我的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方法,大王庄还是有不少人是为我叫好的,但汪鑫这几年囤积大王庄,培养了不少亲信,能不能干过他,我没有多少信心没多大把握。

“林县长,你不要以为汪鑫这几年一手遮天,在大王庄貌似有很高的威信,其实不然,很多人都是迫于他的威,当面不敢怎样,背后也是牢怪话多多,无记名投票,汪鑫没有多大优势。不瞒你说,这些时候,只要有机会只要在合适的场合,我们也在做工作,争取中间派,争取那些犹疑不决的力量。”

康明山这席话,好像猜透了我的心思,又让我想起当初远平县的范蔡之争,当时我也在为范正大千方百计争取力量,而今的康明山就是当年的林谷,就是当年的我。那么,我会在这次竞争中击败汪鑫脱颖而出吗?我林谷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的成败也关系到康明山等一批人的前途命运。所以,就是为了他们,我也必须努力,必要时,不排除用上直接砸银子这样原始的又是最有效的手段。

官场是什么,官场就是站队。身居官场你就不能做逍遥派,你就得像乒乓球比赛一样,就得选边,不是站在这边,就是站在那边。

之前我跟汪鑫也只是某些问题上存在分歧,现在的形势是,以竞争副市长为契机,我和汪鑫的矛盾更加白热化,具体化。这不是我的本意,我谷子本身没有太强烈的竞争意识,今天坐在县长的位置上,也不是通过竞争得来的。说实话,就是现在,我对副市长这个职位也不是志在必得,也不是垂涎欲滴,也是抱着能上去最好,升不上去也无所谓的态度。我现在强烈地感觉到,我背后有一个推手,在使劲推着我,我只是被动地被推着步步前移。

章若非后来打电话来,问我真的需不需要财力的支持,她把我那天的玩笑当认真了。算起来,章若非也是挺林派,我要是张口向她要个十万八万的,也许用不了十分钟,那款子就能进我的帐。如果这次活动需要大手笔,我谷子手头现有的银子恐怕不够,确实需要借贷。但我不会用她的银子,章若非不是陶静,不是刘紫薇,不是至少暂时不是我的红颜知己,就算已经是陶静那样的红颜知己,前车之鉴,她章若非有拖枪反水的经历,谁知道这种人靠得住靠不住,谁知道她遇到一个更优秀的男人,会不会弃我而去?我宁愿向其他人去拼凑,去借,也不会接受章若非的馈赠或者借贷。

我是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到章若非的电话的,章若非是用自己的模拟手机打我办公室的电话,那时手机双向收费,接电话也要不少的钱,章若非可能考虑到这一点吧,所以就打我的座机。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弄到我的座机电话号码的。我委婉地拒绝了她,谢谢她的好意。那时刚好要到下班的时间,我放下电话,收拾一下桌上的东西,拿起公文包下班。由于我住的地方离政府大院不远,我下班直接回家的话,我就不要司机接送,自己走回家。

我踱出大门,刚走几步,一部黑色的奥迪轿车缓缓而来,停在我身边。随着车玻璃摇下,我看见一张漂亮的女人的面孔,一张带着墨镜的女人的脸,墨镜遮盖不住她的美丽,反而有一种朦胧神秘的美。

墨镜女摘下墨镜。

“章若非,是你?”

“林县长,我在这里恭候领导多时了。怎么样,送一程?”

“几步路而已,我平时都是步行上下班的。”

“好习惯,今天破个例吧,能不能让我章若非有个为县长效劳的机会?”

章若非微微地笑,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美女的笑容,是最难拒绝的。我打开前座左侧车门,一脚跨了进去。

“我说嘛,林县长是个很接地气的官员,谢谢你让我章若非有近距离接触领导的机会。”

你接触领导的机会还会少吗?先有曾争锋,后来又是邱柏生,那都不是一般的接触,不是近距离,是零距离,肌肤之亲的接触。想到眼前这个大美女曾经做过曾争锋和邱柏生的情妇,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

今天的章若非,穿黑色的西装,黑色的筒裙,俊俏之外,又显出一份庄重。漂亮的女人,穿什么都好看,正装、休闲、穿裙子,淡妆浓抹,都让人赏心悦目。

我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穿肉色的丝袜,章若非今天也是肉色的丝袜,丝袜和裙子之间,尚有留白,真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章若非那丰满浑圆的双腿,在黑裙的反衬下,更显得白皙,那是令男人垂涎的诱惑。男人和一个不怎么熟识的女人在一起,不会老是盯着女人的脸、女人的胸部,因为那样太露骨、太张扬、也太低级趣味。我有意无意在章若非**上面那里欣赏了几眼,那几眼很有效果,下面不争气地有了反应,好在是坐着的,除了自己知道,别人看不出来。为了躲开诱惑,我扭头看着窗外,看着窗外慢慢往后退去的一颗颗天竺桂。要命的是,已经到家了,我那里依然兴奋无比,且没有消退的迹象。怎么办?我总不能弯着腰向章若非告辞吧?

“林县长,还早呢,如果没有要紧事,咱们是不是去兜兜风?”

“好啊,可以啊!”

我忙不迭地答应

正文 第283章秀色可餐

过家门而不入,我是准备在外面用餐饭的。不是我请章若非,就是章若非请我。当然,后一种可能性更大,那就是章若非在她自己的酒店要我共进晚餐。

“县长,能不能赏光,晚上请你吃顿饭?”

果然发出邀请。

“可以考虑。”

“不是考虑,而是做出决定。”

“那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也正想常常你的粉蒸鱼。”

“今天恐怕吃不到,要吃得改天。”

“为什么?”

“今天我想请县长去农家乐,吃农家菜。那里没有粉蒸鱼。”

“我还以为在你店里呢,在你店里随便弄一点,不是更方便吗?”

“不要,我在‘小桥流水’已经定了位置。”

“呵呵,你还是早有预谋啊。”

“如果招到县长您拒绝,再好的预谋也宣告落空。”

章若非说的那家“小桥流水”我去过,还比较远,基本属于郊区范围。此家小店位于大王庄东南部,距中心城区约五公里,听说这里当年是红军白军打过仗的地方。辉煌的历史,起伏的山岚,茂密的深林,清新的空气,更有美人相陪,我心情大悦。一口波光粼粼的清水塘,依塘而建的一所平房,那是典型的农家院落,青砖白瓦,河石铺的屋檐阶,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井里的水清澈如镜,水面比较高,俯身可摸,井水瓦凉瓦凉的。

水塘可钓鱼,老板那里可以提供钓具,章若非兴趣勃勃问我要不要做做姜太公?我也是童趣大发,我说好啊,好久没垂钓了,还是少年时在远平老家,跟那帮发小们钓过鱼呢。我还向章若非讲述了我跟大春砸鱼偷油的故事,听得章若非哈哈大笑,花枝乱颤。笑毕,看着我说:没想到文质彬彬的林县长,小时候竟然也是调皮捣蛋的角色。

我跟老板要了两副钓竿,跟章若非一人一根,蹲在塘边钓起鱼来。是啊,久违了,钓鱼的感觉,钓鱼的乐趣。少年时,还没有住校的时候,我和大春钓鱼常常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人一根钓竿去河边钓鱼,那个时候河里的鱼比现在多得多,我们只要出去,基本上没有空手的时候,那时的甲鱼也没有现在这样金贵,钓上一条斤巴重的甲鱼,也是常有的事。最好笑的是有一次,我还把路过钓钩的甲鱼给勾上来,那条甲鱼有一斤多,当时我只觉得漂轻轻地动,我当时还以为是小虾米吧,于是手一抖,就把钓竿提起,没想到竟然提起一只大甲鱼,被我勾住它的脚趾。

“林县长,虽然你是钓鱼高手,毕竟那还是小时候的辉煌,现在也是生疏了,怎么样,咱们来个钓鱼比赛如何?半个小时之内,看看谁钓的鱼多?”

“好啊,林某应战,只是赢者怎么奖赏?输者如何处罚?”

“你说呢?”

章若非侧过脸,俏皮地看着我。夕阳的余晖照在她身上,身材修长,骨感,多么完美的身段。黑发披肩,干净利落;这时的章若非已经脱下黑色的西服,换了白色的t恤,黑色的肩带,黑色的筒裙也换成牛仔短裙,这时的牛仔裙穿在她身上算是发挥到了极致,娇小性感的**被完全的容纳其中,而裙下一双**此时更是大放异彩,修长笔直充满着无限的诱惑。更要命的是,近在咫尺的章若非身上散发出那股香味儿,把我熏得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抑制自己拥吻这个绝色美女的冲动,我想我咽口水的声音,章若非也应该听得见。

“谁输谁买单,包括之后的饭钱。”

“这没必要,说好我请客,又让你买单,岂不是失去意义了?”

“我这样说,是有充分把握的。其他人我不敢说,赢你章若非应该是绰绰有余。”

“哼,别大话说得太早,出水才见两脚泥。”

“那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塘里的鱼平时很少喂食,故意饿着,就是为了施钓着更容易钓到鱼,我们都没有空手而归,半个小时,我钓到一条鲤鱼,两条草鱼,章若非钓到一条草鱼,一条鲫鱼。章若非每钓一条鱼,都会兴奋的大呼小叫,所以不用问,我就知道她的成绩。

我看看手表,得意地喊一声:“停,时间到!”

我提起装鱼的小木桶,放在章若非面前:“无论是数量,还是重量,章若非你都输了!”

章若非嘴一撇,不服气道:“本来我还有一条鱼已经上钩,被你一声吼,吓跑了,要不然,那条鱼钓上来,我们就打个平手!”

“哈哈,就是钓上来,数量上打个平手,但是你看看,我的每一条鱼都比你的大,从重量上,你还是输了。不服气,咱们下次再比吧,这次比赛到此结束。现在我郑重宣布,经过半个小时的激烈比赛,林谷以绝对优势获得胜利!至于章若非同志吧,成绩也不错,获取亚军!”

我们吩咐老板把那条鲫鱼做成鲫鱼汤,其他的鱼买了准备带回去。当然,这是要用钱买的,价格比市场还贵一些,只是图个乐子罢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到这里就是为寻求绿色自然。因此农家餐馆并不是越高档越好、菜的品质并不是越贵越好。“农家乐”的菜肴以民间菜和农家菜为主,突出民间、农家的特色,除了农村特有的土鸡、土鸭、老腊肉、黄腊丁以及各种时令鲜蔬外,还广泛采用各种当地土特产。烹饪原料也是采用农家特有的、城里难以见到的。就是主食,“农家乐”也充分体现出农家的特色。例如,“农家乐”的米饭就不是纯粹的大米饭,而做成诸如“玉米粒焖饭”俗称“金裹银” 、“腊肉豌豆焖饭”、“红苕或南瓜 焖饭”、“豇豆或萝卜丝焖饭”等等。这些饭既有农家特色,又好吃,而且成本不高。“农家乐”的小吃和面点也不会搞得和城里一样,而是突出农家特色,搞一些诸如凉粉、凉面、锅摊薄煎饼、发糕、叶儿粑、蒿蒿馍馍、粽子、土豆饼、红苕饼、玉米饼、窝头以及煮玉米、煮红苕、煮土豆之类的小吃和面点。

“县长,第一次请你吃饭,你看看,”

章若非提起筷子,点一点桌上那些“土菜”“都是土的掉渣的便宜货,林县长不会骂我小气鬼吧?”

“章若非,这些东西,都是绿色食品,现在食品安全越来越引起人们重视的时候,真是胜过山珍海味,你别说,只要时间允许,我林谷巴不得天天来这里就餐呢,安全啊。再说,”

我微笑着看着她,“有你这位大美女陪着,秀色可餐,吃什么也香甜啊!”

我这句话,近乎于**。

“以后你想来,我章若非天天陪着你。”

章若非大胆地瞟我一眼,那眼里蕴涵无限风情,章若非的眼神是八级风暴,吹起我心里情感涟漪,我情不自禁扬起手,替章若非捋一捋钓鱼时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章若非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女神。这时,添菜的服务员不合时宜地进来,客观阻止我的进一步亲昵的举动。

我和章若非喝的是一种当地人自己酿造的酒,是糯米酿成的米酒,当地人叫酒酿。甜甜的,度数不高,有人嫌它酒精度不够就会勾兑一些高度的白酒。我们没有,我们就喝原汁原味的酒酿,甜甜的,香香的,暖暖的。

是章若非自己提起曾争锋的。

“林县长,你调来大王庄也有些时日了,一定听过关于我的故事吧,一定听过关于我和曾争锋他们的故事吧?”

“曾争锋原是我的同事,我的部下,他调来大王庄做交通局长时,我还在远平县。”

我这样说,没有直接回答章若非的问题。

“你觉得曾争锋这个人怎么样?”

我笼统地回答道:“人比较聪明。”

“你这句话很准确,曾争锋是有小聪明,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曾争锋就是被自己的小聪明害了自己。”

“章若非,既然提起这事,我冒昧问一句,你和曾争锋的事不是空来风吧?”

“没错,我和曾争锋有那种关系,但不是像外界传的那样,什么为了曾争锋去纪委求情,然后又是为了曾争锋而委身邱柏生。”

“我听到的版本确实就是这样啊!”

我冲章若非一笑,那笑里藏着一定的暧昧。

“三人成虎,中国特色。”

“那我能不能听听原版?可以吗?”

“你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下委身曾争锋的吗?曾争锋不是东西,这个畜生**我。”

“**,曾争锋**你?”

“准确地说,是**。”

“**?”

“那天,他请我喝酒,在酒里放了迷魂药,然后……就在包间里,把我那个了。这个畜生,不是东西!”

我想起酒吧那一幕,想起曾争锋和那个女的在卫生间靠在墙上**,这家伙胆子忒大,啥事都能做出来,我相信章若非应该不会冤枉曾争锋。

曾争锋**章若非,这和我当初听到的截然不同,反差太大,那种版本的说法是曾争锋英雄救美,章若非对曾争锋产生好感,出于仰慕和感激,章若非才心甘情愿上了曾争锋的床

正文 第284章迷奸佳人

“也许你不会相信,也许你觉得一个曾经的风尘女子,一个召之即来的风尘女子根本与‘**’两字搭不上界。”

我相信曾争锋是个无赖式的人物,但那时的章若非确实是个风尘女子,凭着曾争锋的权力,凭着他敢挥霍公款,在女人和娱乐场所大把砸钱,把章若非弄上床,不是登天难事,用得着动心思上手段对她实施**?

我的疑问写在脸上。

“曾争锋早对我垂涎欲滴,也几次邀我去开房,还许诺大价钱,但我看不惯他的狂妄,对他没感觉。你们不要以为所有风尘女子都是见钱眼开之辈,对于没有感觉的人,你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都不会屈就的。”

现在不提起来,我都忘记章若非曾经沦落为风尘女子,现在的章若非却是看不到过去的那些痕迹,那风度,那气质,那成功女士的自信,不知底细的人,哪里会想到,不久之前的她还是为生计出卖自己的咸湿之辈?章若非后来的这些,与曾争锋没有多大关系,却是结识邱柏生之后才有了华丽转身,章若非自然对曾争锋没有感觉,过去没有,现在曾争锋已经一无所有,无钱无权无势力,当然就更不会有感觉,假如曾争锋确实是通过**这样不齿的方式得到章若非的,章若非为曾争锋说情而用肉身去腐蚀邱柏生,这样的故事确实有些牵强。

“你想不想知道曾争锋这些光辉事迹?林县长你是一个大作家,你一定会对这些感兴趣,是不是?”

我微笑着,不曾作答。

“当然,如果你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谁又会心甘情愿自揭伤疤?那是一种难言的苦楚。”

章若非说完,吐出一口气,神情黯然。

“我当然感兴趣,但我又怕这样的回忆会增加你的痛苦。如果是这样,那还是别说吧,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章若非没有接受我善意的建议,还是在昔日的伤疤上抚摸了一把。

话说曾争锋几次相邀,都照到章若非的婉言拒绝,色迷迷的眼睛像是要把章若非生吞活剥,曾争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自认为分分钟可以搞到手的绝色少妇偏偏是拒人千里,让曾争锋不软不硬地碰钉子。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让人时时挂念。曾争锋哪肯放过这个绝色佳人,他要想方设法动用手段把这个**弄到手。

章若非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盛夏,一个星期天的下午,炙热的太阳把大地烤成火炉。穿着百褶短裙的章若非手拿一块手帕遮档住着歹毒的太阳,行走在大王庄那条主要街道上,香汗从后背渗出,轻湿章若非粉色上衣。

“若非,去哪,带你一程。”

一部小车停在章若非面前,这是基本属于交通局长曾争锋专车的桑塔纳轿车,此时正是他本人开着,副驾驶位置空着,后面也没人。

“不用了,我很近的,一会就到了。谢谢曾局长。”

“上来吧。”

曾争锋打开车门,坚持着。

毛阿敏一首“渴望”从车内传出“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那时,刚刚播放《渴望》的电视剧,主题曲响彻大江南北;和优美的歌声一起出来的,还有习习冷气。

犹疑只在片刻间,章若非还是上了曾争锋的车,坐在右边的后座上。

章若非坐正身子,用遮阳的手帕擦擦额头的汗。

“曾局长,我住在庙前巷,你在路口停车就行。”

曾争锋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故意为之,到了庙前巷,没减速,也没停车,而是径直开了过去。

“曾局长,停车,到了。”

“曾局长停车,过了。”

“若非,陪我喝杯咖啡。”

“曾局长,我不去,你让我下车。”

也许章若非这时就已经预感危险来临,声音里透着哀求和恐惧。

“陪喝咖啡都不肯,章若非,你太不给面子了吧?”

连哄带吓,章若非只得跟着曾争锋去了一家咖啡馆。

哪知曾争锋是早有准备,带着迷幻药,趁着章若非上厕所的机会,在章若非的杯子里撒下药粉,章若非哪知是圈套,哪知是阴谋?只想陪曾争锋喝完咖啡,就可以回家。章若非从厕所回来,喝完杯子里剩下的被曾争锋下了药的咖啡,一会儿头就阴阴沉沉,瞌睡的要死。

“曾局长,送我回去吧,好瞌睡。”

章若非哪里知道曾争锋在咖啡里做了手脚,只以为瞌睡是因为中午没有午睡。

“好啊,我们结完帐就走,就送你回去。”

章若非迷迷糊糊跟着曾争锋上了车,勉强支撑着钻进车里,之后章若非再也坚持不住,歪斜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醒来之时,章若非****,躺在桑塔纳后面的位置,裙子,衬衫,胡乱地扔在地上。曾争锋坐在前面驾驶室位置上,也只穿了条花短裤,在悠然自得抽着香烟。

章若非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章若非尖叫一声:“曾……争锋,你不是人!”

“你嚷什么嚷!”

曾争锋回过头,瞪她一眼。

“曾争锋,你这个王八蛋!”

“骂吧骂吧,打是亲骂是爱,哈哈!”

四个车门紧紧关着。发动机熄了火,空调还开着。章若非的哭闹,曾争锋得意的狞笑,外面基本上听不见。

“好了,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曾争锋说着,拿过自己的衣服,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也不知是多少,扔到后座。

我看着章若非,问道:“后来,他就把你养起来了?”

“也不是,那件事情发生后,我恨死他了,一直没再理他。这个曾争锋也真是脸皮厚,天天纠缠着我,在我服务的那间歌厅,夜夜都来,点名要我陪着。对于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啊,尤其是像我,一个弱女子。”

“他们说的英雄救美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哪有啊,都是他们杜撰的故事。我只是被曾争锋这样死皮赖脸缠着,没别的男人敢接近我。曾争锋当时有权有势,养着有一帮小兄弟,狂着呢。”

曾争锋也是够狂的,身为国家干部,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勾当,**了人家,还要长期霸占,一点也不注意影响。后来曾争锋落个这样悲惨的下场,与他当时的狂妄是分不开的。俗话说得好,上帝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如果章若非所说属实,那么,章若非对曾争锋不会有感情,曾争锋被双规直至身陷牢狱,章若非也不会像外界传的那样以自己的换取曾争锋的轻判。既然这样,那么章若非又怎样跟邱柏生搭上关系?

“听说为了曾争锋的事,你找过邱柏生?”

我望着章若非那张俊俏的脸,试探着问。

“又是空来风,无稽之谈。”

章若非不屑地耸耸肩。

“我会为曾争锋去说情?林县长,你说,可能吗?值得吗?”

我点点头,我觉得也不可能。

“没错,我后来成了邱柏生的情妇,这纯属偶然,跟曾争锋一点关系也没有。”

“曾争锋出狱后,知道你已经和邱柏生好上了,于是怀恨在身,设局陷害邱柏生,最后导致邱柏生锒铛入狱,这是事实吧?”

“所以说,曾争锋是真正的小人。”

“听说他警告你,要你离开邱柏生,是不是?”

“嗯,这倒是真的。”

“如果你那时候听他的话,离开邱柏生,他也不会死咬死磕邱柏生了,邱柏生就不会落得这样悲惨的下场。”

“那也不一定,曾争锋是个歹毒的小人,度量小,做事绝,就是我离开了邱柏生,他也会做出那样的事来的。对了,我知道你跟曾争锋关系不错,林县长,我这里要奉劝你一句,曾争锋不是个好东西,你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防人之心不可无。古人的告诫不是没有道理的。”

“谢谢你的提醒,我和曾争锋曾经是同事,我们有些来往,但关系并不是特别好。”

我想起那次吴广来,曾争锋要我一起去歌厅。幸好我没有做出出格的事,章若非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的人,提防一些总不会有害处。

“林县长,你一定想知道我跟邱柏生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样发展成情人关系的吧?”

这个章若非今儿怎么了?把我谷子当知己了,竹筒倒豆子一样想把一切都向我倾诉?

“当然愿闻其详。”

“你真以为纪委的人个个都是高大全,个个都那样廉洁正直?鬼才会相信。有些人只是善于伪装罢了。”

“你说的有些人,也包括邱柏生,是吗?”

“纪委的人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我和邱柏生认识是从一次跳舞开始的,那次,好像是市里来了领导,邱柏生也陪着来歌厅。邱柏生一开始闷头坐在一边,不唱歌也不跳舞,后来我请他跳舞,他说他不会跳,我就说可以教他,他说他很笨的,而且又那样粗壮,怕踩了我的脚,我说,是我请你跳舞,踩脚责任自负。邱柏生看我说话风趣,又是盛情相邀,就站起来跟我跳了一曲。也是凑巧,我们刚跳到一半,突然遇到停电。黑暗中,一只大手摸在我的胸部,我也搂紧他的腰身。说实话,我对这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是有好感的,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邀他跳舞,对不对?”

“后来,你们就好上了?”

正文 第285章人有两面

“你说呢,男人啊,不都是这个德性吗?”

章若非似笑非笑,剜我一眼,那眼神就有揶揄的味道,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不安,这句话囊括了天下男人,当然同样适用于我,我林谷今天之所以跟她来这里钓鱼喝酒吃饭,难道就那样纯洁,就没有暧昧成分?

我想起刚才章若非说过的话:纪委的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是啊,面对一个绝世美女,只要是男人,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

“有人说,邱柏生认识我以后,与我章若非好上之后才逐渐走上**之路的,其实那是大错特错是无稽之谈。”

“难道不是吗?我听说也是这样的。”

“非也,错也。”

章若非摇摇头,说,“邱柏生是个很低调的人,换句话说,是个很善于伪装很善于掩藏自己的人。你知道我们的第一夜是在那里度过的吗?那时刚好是国庆节放假,邱柏生约我去了三亚,我们的第一夜就是在温泉度假酒店度过的,好像是叫海棠湾9号吧,风景美真是很享受!泳池和温泉都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太美妙了!邱柏生在人前人后很低调,但在私密场合却是挥霍的很,就是住宿费,五星级酒店一间行政套房,一夜都好几千。”

“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可不要不高兴啊。”

“你问吧,我不会的。”

“你是不是因为邱柏生舍得为你一掷千金,被他的大方感动了?”

“比起曾争锋,邱柏生人品好多了。林县长也许听过不少关于邱柏生的负面新闻,中国有句古话,叫墙倒众人推,人无完人,人也无完全的坏人,邱柏生也有好的一面,有关邱柏生正面新闻,也像他本人一样锒铛入狱了,再也听不到了。”

“人无完人,也无完全的坏人,章若非你这句话说得好,捧人捧上天,踩人踩地狱,这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气,也算是中国特色之一吧。”

我说,“那,章若非,你把邱柏生好的一面叙述叙述,也让我对他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作家就是作家,对生活的敏感度强,对一切都感兴趣。”

我不否认,说:“对啊,尤其是对邱柏生这样一些特殊人物。”

“他们传出曾争锋英雄救美获取了我的芳心,其实是无稽之谈,是张冠李戴,大王庄英雄救美的不是曾争锋,而是邱柏生。”

“是吗?邱柏生救过你?”

“不是救我,而是别人。”

“那是在一部公交车上,”

章若非开始叙述她的故事,“一个年轻人公然把手伸进一个乘客——一位中等年纪的大妈的口袋掏腰包,没有人敢反抗,那个个农村妇女模样的老大妈发现了,哭求道:‘求求你们放了我吧,那可是我孙子的医疗费啊!’光天化日之下,繁华的城市之间,一伙年轻人干着伤天害理的事。邱柏生也在车上,男人的血性和勇敢使他站起来,大喊一声:‘住手!’几个年轻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着邱柏生是孤身一人,其他人都是冷漠旁观,胆子又大起来,他们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一身便服的邱柏生,‘哈,有人活得不耐烦了吧!停车!’那伙人逼着公交车停下,‘这位英雄,下来!’几个年轻人把手伸过来要抓邱柏生。邱柏生是特种部队复员的,哪里会把这几个小毛贼放在心上,于是跟他们下了车,然后一脸正气对几个年轻人说:‘你们请跟我到公安局自首!’几个年轻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一边把邱柏生围 起来,拳头同时打向他,邱柏生见招拆招,一边自卫一边劝说他们到公安局自首,他们却是出手越来越狠,邱柏生终于发火了,使出本事把几个围攻的年轻人一个个打趴在地上! 5个人齐刷刷趴在地上,有的伤的还不轻,只有一个跑掉了。邱柏生刚松了口气, 没承想街道转弯处一下子跑出20多个 手持马刀,砍刀的年轻人,扑上来二话不讲挥刀就砍!邱柏生虽然有功夫,也是寡不敌众,面对手握砍刀的歹徒,渐渐招架不住了,身上很快伤痕累累,浑身是血!见情况不妙,邱柏生立即突出重围,转身就跑!后面20多个手持 马刀砍刀的壮汉紧紧追着,见到路旁一个工厂有很多工人,邱柏生急忙跑进去,由于失血过多,一进工厂邱柏生就昏迷了。当他醒来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当他昏迷时,工厂的人拨通‘120’,医院的救护车很快来了,而歹徒看到工厂人多,又有监控摄像 头,也不敢再逞凶,立即逃离,邱柏生总算没有被砍死。”

身为纪检干部,保护群众,勇斗歹徒,这是义务,也是职责,但是像邱柏生这样玩命斗歹徒,也是需要一定的胆量的。可以想象,当时的邱柏生是怎样的正义凛然。与现在身陷囹圄的邱柏生一定形成鲜明的反差。人就这样,正气俯身时何等威风,一旦成为阶下囚,你看看一个个受审的贪官那又是怎样的颓废,怎么的萎靡!

“邱柏生这个人恐怕人很帅吧,”

我没亲眼看到过邱柏生,我到大王庄做县长,邱柏生已经进去了,而且又是在外地执行刑期。“比曾争锋应该是天上地下,曾争锋这家伙尖嘴猴腮,皮肤又黑,貌不惊人。不过,这小子精力倒是蛮充沛的,打起牌来,三天三夜可以不睡觉。这小子,做那事恐怕也挺厉害的吧,俗话说,筋筋瘦瘦,做起爱来像禽兽,哈哈!”

灯朦胧,人朦胧,酒朦胧,醉朦胧,暧昧的环境,说话也忍不住暧昧。

“林县长也不胖,是不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章若非一句话,让我射出的箭划了自己。

我差点想说:不试不知道,试了见分晓。但这句话太肉麻,太**,太没有艺术性,我没能说出口。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不要太土,太文雅也似乎不妥,就在这时,我的摩托罗拉模拟手机响了起来。我一接听,原来是凌通打过来的。

“林县长,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外面。”

我看一眼章若非,这样笼统地回答他。

章若非看我一眼,我们相视一笑。

我不会告诉他我跟章若非在一起,省得凌通这家伙又拿我开涮。

“凌通,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是搞古玩这一行的,所以我就吩咐过他,要他帮我物色一两件玉器,价格相当,绝对真品。他果然带了几件过来,给我们参考,林县长如果现在有空,我就跟他一起过你这来。”

“我现在跟外县一位领导在一起,不方便,要不这样,晚上你带他来我家吧,我在家等你,可能要两个小时之后,到时我会打电话给你。”

“好,那一会儿再联系。”

我放下电话,章若非关切地问:“是不是有事?”

“没事,来了一个朋友。”

“那,要不要赶回去?”

“不用,我让别人陪着,我们还是把这些原汁原味的土家伙慢慢消灭掉吧!”

我钳起一块红烧鲤鱼放进嘴里。这还是我和章若非刚才的胜利成果,现钓,现做,现吃,这也是其他酒店无法享受的乐趣。

章若非的酒量我是听说过的,这样的本地酒酿对她来说,简直跟喝饮料差不多。

“章若非,要不要来点有度数的?”

一瓶酒酿已经喝完,我摇一摇那只空玻璃瓶,看着章若非,这样问。

“如果林县长有兴趣,我也不反对,可以陪你喝一点。”

“陪你喝才对,大王庄谁不知道章老板的酒量,这样甜腻腻的水酒,我知道你是过不到瘾的。”

“我是能喝一些酒,但,酒瘾我是没有的。”

“那就是说,章老板只能算个酒徒,而不能算作酒鬼。章若非,不瞒你说,我听过关于你喝酒的故事。”

“能不能转述一下,让我了解人们眼中的章若非。”

“这个故事带点颜色,我怕说出来,会惹不高兴。一不小心就伤害了你。”

“林县长,我给自己准备了创可贴,再受一次伤害已无妨。”

章若非这样说,看似淡定,却似带着一份淡淡的哀愁。

“说吧,没事,我想听听,我真的想听听。”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听说你酒量大,那天你把邱柏生灌醉,让他上了你的床。说来说去,故事还是这个故事,典故还是这个典故。”

“那么,你更相信这个故事,还是更相信我的话呢?”

“故事听起来往往比真实更刺激,更有趣味性,可读性。”

“所以中国有那么多作家,因为人人都会编故事,都编的很精彩啊。”

“章老板,这是含沙射影恶毒攻击我吗?”

“呵呵,忘了这里就有一个大作家,一不小心,让你中枪了,真是对不起,罚酒一杯,罚酒一杯!”

章若非端起杯子,却是空的,两个酒瓶也是空空如也。我朝窗口唤一声:“服务员,拿酒来!”

于是我们再要了一瓶高度的五粮液。

“林县长。听说你一个月稿费超过工资,是真的吗?”

“稿费不是按月计算的,写了就有,不写没有,多写多发表就多赚一些银子,跟工资没有可比性的。”

“反正,你的稿费收入超过工资收入,这总没错吧?”

“与你的酒店利润相比,这算什么呀,九牛一毛而已。”

正文 第286章摩擦快感

“要不,林县长。咱们换换,你体验一下当老板的滋味;我呢也体会一下做官的威风?”

“好啊,成交!”

我把杯子当拍卖师手里的锤子,在桌子上轻轻一敲,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林县长,说起做官,我听到一个很风趣的比喻,当然是歪门邪说,林县长是不是想听听?”

章若非歪着头,脸上透着一份俏皮。

“想啊,说来听听。”

“算啦,还是不说吧。”

柔和的灯光照着章若非生动的微红的俏脸。

“干嘛吞吞吐吐的,这好像不是你章若非的风格啊。”

“这……有点黄,有点说不出口。”

有点黄更好,黄色的东西从漂亮女人嘴里说出来更是别有一种味道吧。

我开玩笑地说:“你放心,我郑重承诺:第一不打击报复;第二,不会以制黄贩黄传播**治你的罪。”

“县长大人,你这样一说,我更加有心理负担了!好吧,既然领导已经承诺在先,我就大着胆子说。”

章若非停顿一下,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还不是你们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谬论,说是要做一个好领导,必须要向女人学习:一是肚子里能容得下小人,二是能顶住来自上面的压力,三是得习惯有人在下面捅,四是不怕摩擦,并善于把摩擦转换为**,五是每个月准时开一次例会。”

“哈哈,很形象很形象!”

我拍手称妙,“这也是官油子们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啊。既风趣又形象,妙极了!妙极了!”

不仅风趣,而且真的很黄,恐怕章若非也是酒桌上那些无聊官场人士酒醉肉饱之后传出来的吧。

“林县长,我还听说一个段子,说是几个动物聚在一起谈官场心得,老虎说:平时要保持威严,偶尔也要允许别人摸摸你的。黄鼠狼则说:别看我晚上偷鸡,一大早照样去给鸡拜年。狗就说:见到上司,该摇尾巴的时候一定要使劲摇。狼说:在官场上就得广交朋友,尤其是像狈这样的死党。蛇说:该弯腰时就得弯腰,关键时刻我把皮一蜕,谁还能把我怎么样?乌贼说: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对自己不利时就把水搅浑。八哥说:领导说什么你就做什么,绝对错不了。喜鹊说:我这些年的秘诀就一点,那就是报喜不报忧。林县长,是不是这样?”

官场是复杂的,哪有这个段子说的那样简单?真正的官场复杂的很,我想起范蔡之争,想起我与汪鑫的摩擦,还有这次与汪鑫明里暗里的竞争,那里可以把摩擦转化为**?痛苦又辛酸!有时想想,真不如退出江湖,安安分分做我的作家,与世无争,与人无争。

“章若非,是不是这样,你试试就知道了,真的,章若非,如果可能,我真想跟你换一换,让你也感受一下摩擦带来的**吧,哈哈!”

这句话虽然黄,却是先从章若非嘴里说出来的。章若非当然知道个子味道,毕竟是女流之辈,脸皮薄,立马羞得低下头去。章若非喝酒不上脸,我这一句话,让她满脸通红。

“喝酒喝酒,林县长,我再敬你一杯!”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章若非再一次端起酒杯。

我端起杯子,想和她碰杯,没想到杯子没碰着杯子,我的手却是碰在章若非的温润如玉的纤手上。之前,我还没我没握过她的手,尽管是无意,这也是我和章若非的第一次肌肤之亲。一股电流,产生于手背,然后酥酥麻麻袭击全身。我没有喝那杯酒,而是放下杯子,握住章若非的手。章若非也没有挣脱,而是让我这样握着,一双妩媚丹凤眼,脉脉含情。我就这样轻握玉手,至少持续五秒左右,方才放下。

“喝酒吧,县长。”

章若非柔柔唤一声。

“喝。”

我再一次端起杯子。

章若非的美貌,已经打动我,一系列互相**的语言,已让我失去矜持。我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是因为这样的场合不方便,不合适。

“县长,在你眼里,我章若非是不是很轻贱,很……肮脏?”

章若非幽幽的声音让人生怜。

我心大发又复归正经,可能让章若非产生了一种误会。

“我没这样想过,真的,若非。”

为了安慰章若非,我又牵起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膝盖上。

“在许多人眼里,我章若非是个**的女人,是专门勾引男人的坏女人。我不是标榜自己,我章若非虽然做过歌厅的坐台小姐,但并不是一肚子男娼女盗的坏女人。而且,我坐台却不出台,并不是谁给钱就跟谁上床,就出卖自己的身体。曾争锋之所以**我,也是把我当成这样的女人。说来你恐怕不相信,除了我的前夫,我这一生也就只有两个男人上过我的床。”

“没有。”

接下来,章若非讲起她的第一次婚姻,讲起他们的爱情故事。

我和他是相亲认识的,那年我19岁,他20岁。第一次见面,我对他印象一般,不是特别好,也不会特别差。不过我家人都说他不错,于是我们就确立了恋爱关系,试着谈起了恋爱。说是恋爱,可我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打工,只有逢年过节回家才有可能见上一面,平时连电话也很少。

就这么地恋爱三年后,家人开始催我们结婚。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爱他,同样的,他似乎对我也没什么感觉,感情都是双方的,一方没感觉,另一方就不会有所谓的爱。就在我们结婚前一天,他还在闹脾气呢,大半夜里站在他家院里,也不睡觉。他跟家里人说不想结婚,还年轻,想再玩两年。听他这么说,他家里人就骂他,他父亲还差点打了他。我们那时都年轻,做什么都很幼稚。我之所以当初答应嫁给他,只是觉得好歹谈了三年,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而且身边的人都在劝说,说是感情是可以在婚后慢慢培养的,先天不足后天调养。我也信了,结就结吧,寄希望于婚后,希望朝夕相处能擦出爱的火花。

然而,婚后感情的发展与我的想象并不相符,却是背道而驰。婚后的日子我没有体会到丝毫的爱,婚姻里感觉到的只有冷漠。

婚后不久我就怀孕了。当时我考虑自己还年轻,就和他商量先不要这个孩子。但我没想到他竟然满不在乎地说:“孩子在你肚里,你想要就要,不要,打掉也行,自己看着办。”

他的态度伤透了我的心,要不是他家人对我特别好,一个劲地劝我,安慰我,我真就把孩子打掉了。

怀胎十月,老公对我依旧不冷不热。他外出打工,经常不在家,偶尔回家一趟,也是来去匆匆,也不关心体贴我。

后来,因为一场车祸,我流产了。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时,他竟然还说,流了也好,你说,有这样冷血的吗?我在家里做小月,他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真让我伤透了心。

后来,在他母亲的劝说下,我还是忍着一肚子的委屈去了他打工的城市去看他。

我们相隔比较远,去他那里我整整坐了一天加半夜的火车。所以我是下半夜赶到那个城市的。我也没有告诉他,也是想给他一个突然的惊喜吧,一夜夫妻百日恩,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也是说不过去的。想想四个月未见到的他,突然见面是不是会有别样的惊喜?

我在火车站卫生间洗了把脸,打个的就去了他的厂子,他的住处。

打开防盗门,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我打开鞋柜,换好鞋子,这当儿,还顺势环扫了一下他租住的家,很干净,很整洁,比我想象的好多了,可见他也是喜欢整洁的人,让我心里有些安慰。

卧室门关着,我相信此时他一定在睡觉。我放轻脚步走到卧室门前,轻手轻脚推开门。眼前的一景,给了我当头一棒,让我几乎窒息,让我差点晕倒!极度的愤怒使我歇斯底里怪叫了一声,惊醒了本是熟睡中的两个人。从卧室退出来后,我就坚决离开,去旅社开个房间度过耻辱的一夜。

我扪心自问,没有一点对不起他的地方,凭着我的美貌,我章若非也不是找不到老公的人,不是推销不出的剩货,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多少人为我惋惜,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就是这样的男人,对自己冷漠,无视,还搂着别的女人睡觉,这对我是打击,更是耻辱!

后来他向我解释,这个女人是住在对面的寡妇,还信誓旦旦地说,那晚他们也是偶然,是第一次,他厂里晚上喝了点酒,回来又恰好烧了保险丝,于是就敲开她的门向她索要保险丝。没想到这个寡妇却是性饥渴,巴不得有这个机会,故意穿着裤衩开的门,**性感,极尽勾引之能事,他也是酒后乱性,终于没有经受住诱惑,就搂着基本**的她上了床。

说实话,我的心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只是觉得心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人能劝住我,我铁下心和他分了手

正文 第287章好色之徒

没想到章若非这个美人儿也是一个不幸的女子,有道是自古红颜多薄命,确实是这样。一个绝色佳人,她的丈夫还不满足,不懂得珍惜,还泡人家寡妇,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没有那夜的停电,如果没有章若非的突袭探访,如果章若非没有撞见老公跟那个寡妇的床上耕耘,如果……他们会不会离婚,是不是还是一对不恩不爱也不离不散的夫妻?

“你的那个小丈夫不是本地人吧?”

“什么小丈夫,听得肉麻。”

章若非略略生气地嘟起嘴吧。

“好,不叫小丈夫,叫前夫。”

“我也不是本地人,就是因为那段灰暗的婚姻,我逃离了那个城市,投靠亲戚来到这大王庄。”

“哦,是这样啊。”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啊,他还要求我复婚呢,在我面前痛哭流涕的,说是当初年轻不懂事,现在怎样后悔自己的举动,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珍惜。”

“你也要给人家一个改过的机会嘛。”

“泼出的水还能收回来吗?”

“那么,他现在怎么样了?还在那个城市打工?”

“也算他运气好,先是打工,后来跟人家合伙办厂,挣了一点钱吧。现在嘛。”

“现在在哪?”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也在大王庄?”

“对,也在大王庄。想在这里投资办一个轧钢厂。”

“办轧钢厂?是不是外号叫毛二的?那个毛二,他可是本地人啊?”

“毛二只是马前卒,真正的投资人就是他,我的前夫。”

“哦,是这样啊。这事有点麻烦,有些人不同意,因为污染太厉害,当地村民也是坚决反对。”

“不同意的人,也包括你县长,是吗?”

我不否认,说:“没错,我是投反对票的。不能为了发展,坏了环境,贻害子孙。对不起啊,我不能支持你前夫的工作,我不能违心给他开绿灯。这事还胶着,反正我是决定一直坚持自己意见的。”

“林县长,别说现在他的事情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就是有关系,我也坚决站在你一边!”

“好啊好啊,冲你这句话,来,我林谷敬你一杯!”

喝完这杯酒,我浅笑盈盈看着章若非:“那么,章若非女士,”

为了活跃气氛,显得轻松愉快些,我改动一下称呼,“我想知道,在你或其他人眼里,我林谷是怎样一个人?”

“我只能说,结果很糟糕,”

“很糟糕?”

“是啊,很糟糕。”

章若非也回望着我,眼里带笑,“因为你听到关于我的事情几乎都是负面的,而对于你,则是相反,都是赞美之词,你想想,这会让我多失落啊!”

“不可能吧,应该也有负面一些的吧,你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我听到的,还真是没有,都是说你林县长如何如何好,怎样的平易近人,怎样的体察民情,就说建厕所这件事吧,就笼络了多少人心,人家县长县委书记都是抓大事,抓政绩,哪里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里?”

“我怎么听起来像是批评?你是不是说我这个县长无能,没有宏韬大略,只能抓抓这样的小事?”

“林县长,恕我直言,现在我们国家抓大事的领导太多了,干实事的领导太少了,我和其他百姓一样,对你这样务实的县长是持欣赏和满意的态度的。不过你也不要得意,我很善意地提出你的不足之处,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啊!”

“当然,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章若非女士,你但说无妨,本官不会给你治罪。”

“林县长,你作为一个普通人,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作为一个官员,恕我直言,你缺少一种霸气。”

“当然,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章若非女士但说无妨。”

“作为一个普通人,林县长你是一个好人,作为一个官员,你还是缺少一点霸气。你是儒将,是谦谦君子,跟汪鑫是属于两种类型的官。”

“谦谦君子不好吗?”

我笑着问她。

“在官场,还是汪鑫这种人吃香。容易得到群众拥护的人,不一定会得到上级的赏识,反过来也是,容易受到上级亲睐的人,往往得不到群众的肯定、好评。但官场上,领导的肯定赏识又是最重要的。”

章若非没做过官,但耳闻目染,对官场还是有她自己的独到的见解,她的这套见解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不是孙书记老婆住院那次我帮了他的大忙,有恩于他,就我和汪鑫而言,想必孙书记更欣赏更看重的还是汪鑫。

不跑不送,降职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重用,一个“跑”字,用的极其准确极其形象极其贴切。其实何止升迁需要跑动。跑项目,跑资金,都需要一个“跑”你不跑行吗?绝对不行的。你跑的话,空手跑行吗?也肯定不行啊。“跑”是体制之下之下普遍存在的一种潜在规则。在这种“潜规则”的影响之下,一些地方还喊出了“开拓思路跑项目,创新方式争资金”的口号,甚至频频出台高压政策,下达详细的“跑、争”任务,把党政机关变成了“公关”部门,把关系学、钻营学变成了“真才实学”“专业可以不懂,但胆子不能不大,酒量不能不海,心眼不能不活,脸皮不能不厚”这是“跑、争”者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有识之士的体会和心得。用他们的话来,就是以前看待一个干部的标准主要是看其业务能力,如今更看重的是其“公关”、“交际”能力,说白了就是看其跑“部”进“厅”、请客送礼、搞接待的能力。不跑不送几乎无法在体制内生存,逆淘汰的力量“基本上是无法抗拒的”原因很简单:“你不送礼不进这个圈子,不要说往上走,你要呆住都很难。因为你这个位置如果好的话,怎么会让你这样一个人老在这儿呆着呢?”

跑项目是为了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争资金是为了促进当地的经济更进一步的发展,不跑不争上级怎么知道你需要什么?不跑不争人家有凭什么要把项目和资金给你?

一个“跑”字,究竟道出了多少的心酸,又囊括多少的请客送礼、行贿受贿和权钱交易?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没有来“报到 ”的下级部门是基本没有“好果子”可吃的。

“章若非,就我跟汪鑫竞争副市长这个职位,你怎么看?你认为谁的胜算又更大些?”

“我个人认为,汪鑫的把握更大些。”

章若非是第一个认为汪鑫胜算比我更大的人。

“林县长,我这样说,你不要不高兴哦。就我内心而言,我当然是很希望你击败汪鑫,真的。就像刚才我说的,领导往往欣赏汪鑫这类人,会做表面工作,会巴结领导。汪鑫在市里有人,听说在省里也有人,你看看汪鑫有几天在大王庄,天天都忙着跑关系去了,而你呢,我的大县长,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副等着天上掉馅饼的样子,你这个样子又怎么能争过人家?”

章若非这番话,不仅仅是分析,语气之间,还有一分怒其不争的抱怨甚至可以说是训斥,这让我听起来却是很享受。

“你守株待兔一样得到局长的职位,得到县长的职位,那是你运气好罢了,官场上不能永远只凭运气,要活动要主动争取,要自己努力,尤其在现在这样敏感的时候。”

尊敬的章若非女士,也不能说我谷子完全就是守株待兔啊,我也正在准备合适的礼品,准备给相关的人打点打点呢。毕竟官场浸润,我不再那么天真无暇,慢慢变得也开窍了,不再对官话套话深恶痛绝,有些必须的场所也会吐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语言了。当然,比起汪鑫这些官油子,我还差得很远,要彻底适应这个官场,还得耐心修炼修炼。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力去做。”

我只能这样说,我不会把准备活动如何活动的情况如实向她汇报。逢人先讲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毕竟我和章若非交往不深,不该让她知道知道的,还是不说为好。

“林县长你省里有关系吗?”

章若非还是紧扣这个话题。

“有啊,但不是很熟。”

我想起我的同学和桑的亲戚——那个省委组织部的处长。

“什么熟不熟的,现在不是有一句话,叫爹亲娘亲不如人民币亲吗?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熟不熟没关系啊,咱们多走动走动,谁跟谁也不是生下来就熟的呀,是不是?”

章若非简直就是谆谆善诱了,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个章若非看起来比我还上心。

“林县长,我们都力挺你,我们都希望像你这样的好官能一路升迁,而不希望像汪鑫这样只懂得玩女人只懂得耍权威的人得意得势。”

章若非这样痛恨汪鑫,是不是因为邱柏生这件事没有帮着邱柏生说些好话而竟是落井下石?汪鑫是个好色之徒,章若非又是个绝色佳人,汪鑫有没有打过章若非的主意?该不会也是反目成仇的昔日情人吧?章若非说过,除了她的丈夫,她一生就体验过曾争锋、邱柏生两个男人,如果是实话,那章若非跟汪鑫一点关系也没有,但章若非的话,可信度有多大?面将章若非这个美女,好色之徒汪鑫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之间是不是有故事,是不是汪鑫想下手却屡屡招到章若非的拒绝,他们的过节由此而生?

出于对章若非的关心和作家的好奇心,我忍不住提出这个问题:“章若非,你说的没错,汪鑫是个好色之徒,他跟王清涵的不清不白大王庄有议论,我也听说他还不止跟王清涵有关系,跟其他女子也说不清道不明。他对你也动过歪心思吧?一个绝色美女,没有男人会不动心的啊!”

“你希望我与他有关系吗?”

我没想到章若非会这样反问一句。

“我……不希望。”

我还希望你章若非跟我发生故事,跟我有关系呢,我望着章若非那张生动俏丽的脸,禁不住咽下一口唾沫。男人大多是好色之徒,我谷子嘴巴说别人,自己当然也不是柳下惠,面对如此**,也是垂涎三尺啊。

“有一个曾争锋,这已经是我一辈子的噩梦,我不会让第二个男人得逞的。没错,汪鑫打过我的主意。私下还慷慨许诺,只要我答应跟他上床,就怎么样怎么样。我说过,对一个我看不上的男人,你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不会委屈自己。汪鑫那是一幅什么模样啊,跟他上床,我会得**恐惧症的。”

我哈哈一笑:“**恐惧症?哈哈!倒是一个新名词。以后它会出现在我的书上。怎么样,不构成侵权吧?”

“胡编滥造而已,大作家乐于使用,小女子不甚荣幸。不过,大作家下一步作品问世,可要好好请我一次,好不好?新作发表请一次,升迁还要请一次!”

“没问题,下次还来这里,还是我们两个,还是搞一次钓鱼比赛!”

“好,一言为定。”

章若非扬起手,和我拍一下,算是约定。

在农家乐,我和章若非美女畅怀喝酒,敞开心扉说话,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回去的路上,章若非让我开车,说是头有点晕,其实是有点撒娇。我说,那好吧,那就让我为你章老板效劳一次,接过钥匙,启动车子,一路缓缓,回到县城。装醉的章若非,头时不时靠在我肩上,飘动的黑发在我脸上划来划去。

我不知道,我口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只信封,里面装着十万元钱,还有一张纸条,纸条简单写着一行话:看得起我,就收下

正文 第288章一起睡吧

后来我了解到,章若非的身世还真是比较复杂,比较凄楚。

章若非自己的父亲死得早,她生父是一家商店的保管员,得一种恶病年轻轻就撒手人寰,章若非三岁时随母亲改嫁给一个粮站一个姓章的职工,章若非原来不姓章,是后来随了继父的姓。继父本是一个温顺性格老实巴交的人,对她们母女也很好,尤其是对章若非,视为己出,百依百顺。那时还没有实现计划生育,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可以生出一窝娃来,但章若非的继父对章若非的母亲说,我们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拉扯孩子长大不容易,我们就一门心思培养若非吧!所以后来他们一直没再要孩子。章若非对继父却生不出感情来,一开始没有,后来也没培养出来,在她眼里,生父才是自己真正的父亲,血浓于水,继父再好,也毕竟是外人。还有,章若非不喜欢继父太柔弱的性格,说话还有点女人腔。

章若非的母亲年轻时也是个大美女,只是红颜薄命,早早死了丈夫,改嫁他家。她是经人介绍嫁给这个粮店职工的,她也不是对她很满意,但一个二婚女人,选择的范围又有多大呢?人家虽然三十大几,还没有结过婚,好歹也是个法律意义上的童男子。不过在外人看来,仿佛更吃亏的还是章若非的母亲,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要不是平生变故,哪能轮的上这个章姓男子?活生生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嘛!

听说,章若非的母亲嫁给章氏,整整半年都没有让章氏上过床,更没有让急吼吼盼了三十年女人的他尝了鲜。粮店同事于是就嘲笑章氏,以为章氏虽然高大,却是中看不中用,下面家伙不行,甚至有人趁章氏洗澡时,故意闯进澡堂,把章氏的家什“研究”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外形貌似正常,甚至比常人的家什还长一些。外貌正常,不等于里面零件正常,莫不是银样镴枪头?大家还是持怀疑态度,直到半年后,章氏终于得到老婆的恩准,可以同床共枕,大家对章氏能力的怀疑才烟消云散。

章若非的母亲嫁给章氏,没有摆酒席,更没有花轿抬着去,只是一起去民政部门领取结婚证,晚上包了一锅水饺,这就是当天全部内容了。当晚,吃了晚饭,好不容易伺候小若非睡觉觉,章氏脱下衣服就要睡下,章若非的母亲看他一眼,轻轻地说:今晚你睡沙发好不好?章氏听从了,以后一连几天,章氏都在沙发上就合。章氏是个老实人,而且今天娶了这个天仙一样的美女,也觉得占了天大的便宜,人家不让一起睡,三十年都过来了,再坚持坚持又何妨?一个睡沙发,一个在床上,章氏有时半夜起来撒,看一眼熟睡的美女,都有扑上去抱一抱她,压一压她,亲一亲她的强烈,但章氏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伸手在自己揉一揉,极其不情愿地睡回沙发。一直以来,沙发就是章氏的归宿。直到半年后的一天,那天的晚饭吃得早,一家人用过晚餐,太阳还没有落下。章氏是吃了晚饭才觉得有些异样的。

“若非呢?”

“送她姥姥家了,她姥姥说想她了。”

“哦。”

“晚上别睡沙发了。”

章氏抬起头,期待而又迷惑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个美丽的妻子。

“若非没在,我们一起睡吧。”

妻子轻声对他说,语气很平静,就像说:明天早上还是煮稀饭吧。但对章氏,却是欣喜若狂,半年了,面对美女妻子却咫尺天涯不能亲近,那是怎样的压抑;面对同事的揶揄嘲讽,那是怎样的憋屈窝囊?

结婚半年了,这才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半年来,也是章氏的勤恳感动了她;半年了,也许这是个漫长的考察考验期;半年了,也许章若非的母亲自己也熬不住了,反正,半年之后,章若非的母亲把幼小的章若非送到自己母亲家,郑重其事地和自己的第二任丈夫上了床,做起古老的自从有人类便已经有了的人肉游戏。

章若非的母亲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还用了香皂,的香味香皂的香味合成一股足以令她的现任丈夫章氏窒息,令他神魂颠倒的气味。

章氏更是把自己擦洗了三遍,尤其那即将派上用场的**,起码洗了六遍,章氏一边往那里灌水,一边喃喃自语:伙计,先喝点水吧,一会儿咱就有肉吃了!

同房不同床,这样的日子章氏似乎习惯了,当若非的母亲赤条条****躺在床上的时候,章氏反而不习惯了,他睡沙发,妻子睡大床,这是习惯,也是一种平衡,当这种平衡被打破,章氏简直无所适从。他战战兢兢爬到床前,连衣服也没脱,和衣睡下去。老实过头了,就是无能,就是窝囊,难怪小若非也看不起他,排斥他。黑暗中,章若非的母亲细声叹口气。

“脱掉衣服吧,哪有这样睡觉的哦!”

章氏顺从地脱了外衣外裤,保留一条蓝色的细布大裤衩。

章氏想起小时候,妈妈赶集买回一只香瓜,就放在厨房的餐厨里。章氏还有一个妹妹,章氏家里不富裕,妈妈难得像今天一样买回一个令人垂涎的大香瓜。妈妈不在厨房的时候,章氏两姐妹就涎着口水驻足餐厨前,眼眼睛眨巴眨巴瞅着那只白里透黄的大香瓜。终于,章氏大着胆子打开橱门,伸手摸了摸那只大香瓜,滑滑的,嫩嫩的,似乎还能通过表皮摸出里面的甜香。兄妹俩就这样,你看一眼,我摸一下,想吃又不敢吃,离开又不甘心。后来,他们没能吃上这个香瓜,原来是妈妈买来送人的,是妈妈当时有求于人,作为礼物买来送给人家的。那香瓜的香味儿,成了章氏很久的记忆。参加工作领到的第一笔收入,章氏什么也没买,首先就去集市上选了买了一个大大的香瓜。

现在的感觉也是这样,妻子就像橱窗里的那只香瓜,看一看,舒服;闻一闻,惬意,口干干的,心痒痒的。

“你是不是习惯睡沙发?”

妻子的不满,让章氏更加恐惧,平时睡在沙发上,自己把玩自己的家什,一晚能硬上好几次,这时贴着妻子的**,却不知为何竟然软软的蔫蔫的,像霜打过的秋茄子。章氏用手握住自己的**,来回搓动,像夜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奇怪的是,那里就像倒空了粮食的布袋,软软的就是立不起来。

越急越没有,越没用越急。章氏急出满头大汗,无奈下面就是不配合。

充足的准备,却是一夜无话。第二天,章氏爬上一座山的山顶,一个人捶胸顿足嚎啕大哭。天仙一样的女人,****躺在床上,任由自己享用,自己却是这般无能,如入宝山空手回,那是怎样伤心欲绝的事啊!

后来,章氏一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告诉他,这既然不是身体的原因章氏告诉他,他一个礼拜都要自己**几次,才能压住心头**,那就是心理因素。那位朋友问他,是不是因为妻子太漂亮了心里很紧张?是不是因为终于得到漂亮的妻子迟到的恩准,心里特别兴奋?那位朋友给他支个招。

“喝酒。”

“喝酒?”

“对,把自己灌醉,越醉越好。男人喝醉了,就有自信,胆子也大了。”

章氏果然听从了这位朋友的建议,到了下午临近下班,自己买了一瓶白酒,喝下大半瓶,然后锁了仓库门踉踉跄跄回到家。没吃饭,没洗澡,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章氏梦见自己回到童年时代,梦见自己的母亲又买回一只大大的香瓜。这回章氏没再犹疑彷徨,而是抚摸一番之后,连皮也没削,大口大口就啃咬起来,那甜丝丝香喷喷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幽幽之中,章氏又好像在爬山,爬上一座高高的山,站在山顶,极目远眺,绿绿的成片的树林,白白的飘动的云彩,章氏忽然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好像练了轻功一样,稍稍发力,便能腾云驾雾,翱翔空中。飞翔的感觉爽爽的,美美的,飞过丛林,飞过稻田,飞过一座座高山,想去哪里就能飞到那里。章氏就这样漫无目的飞着飞着,恍惚间,章氏飞进一座宫殿,一座华丽的宫殿,美丽的壁画,豪华的吊灯,高档的古色古香的家具,更妙的是,还有一位绝色佳人,满脸含羞静坐帐中。这位佳人长得多美啊,弯弯的柳叶眉下面,一双妩媚比无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下面是红红的樱桃嘴,一副生动的瓜子脸带着羞涩的微笑。章氏停止飞翔,轻步移到美女跟前,很绅士地举起右手,那美女也伸出玉手,两手相牵,牵出无限的浪漫和温馨。现在面对如此绝色美女,章氏不再自卑,他觉得女的是公主,自己就是王子,女的是皇后,自己就是国王;章氏不再犹疑,迅速把自己剥个精光,一根长枪,傲然挺立!

正文 第289章深夜强暴

虽然是第一次尝试女人,却几乎没有障碍,章氏很顺利就进入了女人的身体。这才是真正腾云驾雾的感觉,这才真是爽到心灵深处,爽到每一个毛孔!章氏抽动着长枪,扭动着身躯,嘴里含混不清嘟囔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前所未有的**比**时达到的**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有点像从高空坠落,有点像在草原骑着骏马策马奔驰这**实在太舒服太刺激,以至于章氏从睡眠状态惊醒过来。章氏醒来后,发现自己赤身**趴在妻子身上,妻子岔开的双腿,紧紧裹挟着自己。

梦是真的,**也是真的,就在刚才,他们进行了一场肉与肉的搏击,自己的还黏黏糊糊的,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妻子的**。

奇怪的是,章氏醒来后,那家什依然坚挺,依然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一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的样子。这时的章氏没有丝毫的犹疑,翻身而上,骑在妻子身上,妻子刚才也是迷迷糊糊,似梦非梦,一会儿好像是跟前夫**,一会儿又像是现在的丈夫章氏。前夫死后,她也是一口田撂荒多时,今日才有人耕耘,渴时滴水如甘露,久旱的田,多么需要甘露滋润!可惜的是,这场耕耘并没有进行多久,章若非的母亲兴趣才刚刚被提起,一切就戛然而止。现在章氏翻身骑在自己身上,章若非的兴奋点又被点燃,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睡得更自然更舒适一些,岔开双腿,让章氏更容易进入。章氏那根**,却是轻车熟路,不费吹灰之力就爽歪歪地了。章若非的母亲不由得轻声呻吟起来,双手自觉不自觉地环搂章氏的腰身,有女人的主动配合,章氏信心更足,劲儿更大,因此也更加卖力。章若非的身材虽不像少女般紧实,但也没有多少赘肉,胸部更是保养的很好,饱满挺立,当章氏向她的身体发出一次次有力的撞击的时候,她口中发出的呻吟更是忘情,让人**!章若非虽然生过人,那里却不会松垮垮的,很紧致,一阵阵有规律的收缩,让章氏爽得云里雾里。

一场激烈的战斗才真正开始!

颠够了,疯够了,爽够了,半个小时后,章氏才气喘吁吁翻身下马。

“你吃药了吧?”

让章氏这样一弄,妻子已经是浑身的舒畅,两次,让她有些微的疲惫。

昨日的无能,今日的勇猛,鲜明的反差,让章若非的母亲只能往那方面想。

“没有,只是喝了点酒。”

章氏瓮声瓮气答道,回答完毕,章氏拿起短裤衩匆匆往脚上一套,急忙去找水喝,这时的章氏只觉得口干的要命,然而房间里没有开水,外面客厅也没有。

章氏摸索一阵,却是无果而归,正失望中,传来妻子的声音:“口干了吧,厨房里有一只香瓜。”

“香瓜?”

章氏急忙奔去厨房,打开餐厨,果然看见里面放着一只大大的香瓜,白里透黄,鲜嫩鲜嫩。

章氏不自私,章氏懂得疼爱老婆,凡有好吃的东西,自己舍不得吃。也要先给妻子和女儿章若非。现在也是这样,虽然饥渴,虽然嗓子冒火一样难受,恨不得一口把这又白又嫩的香瓜一口吞进去,但他也是舍不得一个人享用,而是细心削去皮,切成两半,先拿一半进去给了妻子,自己才拿起另一半享用起来。

“说好了,小若非在她姥姥家住一个月。她回来之前,我们可以睡一起,等她回来,你还是委屈一下,还是睡回你的沙发。”

“嗯。”

老实巴交的章氏只有答应的份,哪敢提出异议。

“虽然这样不公平,但只能这样,小若非,她鬼的很,别说是你,就是我跟她爸我的前夫做那事,被她看见,都会不高兴,都会发脾气。所以我们还是克制些。我会安排好,隔一段时间我就会把她送去她姥姥家。”

一段时间是多久?尝到女人滋味的章氏欲罢不能,他是多么希望能夜夜跟妻子在一起,就是不做那事,搂着睡觉也是爽啊。接下来剩下的五天里,章氏盼望着日头快点落山,下午下班时间一到,就急急赶回家,那五天就像过节,兴奋而又短暂,仿佛一闪而过。当然,这五天的夜里,章氏是夜夜也不放过,有时一晚还做两次。章氏年轻,身体棒棒,精力充沛,但是章若非的母亲,这样的短期突击,还真有点吃不消。

若非从姥姥家回来了,一切如旧,章氏又睡回那张已经辨不出原来颜色的旧沙发。

美貌的她,不仅让章氏欲罢不能,另外还有一个男人也对她垂涎欲滴,虎视眈眈,这个人就是章氏的领导,粮店的庄姓主任。

章若非母亲的美貌,钦羡而欲者不在少数,但庄主任是有仰慕有预谋并想办法付诸实施者。

庄主任和章氏原来并没有多大交情,庄主任对这个三棍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章氏向来是瞧不起的。但是自从章氏娶回那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庄主任对他准确地说,应该是对他的老婆刮目相看了,他们的交集也就多了起来。庄主任常常会跑去仓库,很关切地问章氏:工作怎样,家里怎样?有没有什么困难。这还不算,闲暇,庄主任还常会牵着章氏的袖子:走,喝几杯。三天两头弄一个家访,屈尊降贵去到章氏那个比较贫困的家,嘘寒问暖,带去领导的“关心”章氏老实,不知道庄主任“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有点受宠若惊,只是章若非的母亲,漂亮而又聪慧,从庄主任不时瞟来的秋波知道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章若非的母亲瞅出端倪,于是警告丈夫,少跟这种人黏糊,不会有好结果。但章氏却是无所谓的样子,人家巴结领导还恐怕没有机会呢,现在领导“重视”自己,主动示好,焉有怠慢领导之理?章若非的母亲也仅仅是预感,是猜测,这样的事不好太挑明,只好自己多加防范。扎牢篱笆防野狗,但是,扎牢的篱笆,野狗还是钻了进来。在一个月黑风高夜,章若非的母亲,这个远近闻名的美少妇被庄主任了。那一晚,小若非被送到姥姥家,那一晚,章氏被庄主任亲自安排去“加班”小县城的家庭,跟农村没有多大差别,夜来得早。章若非的母亲早早就睡了,那时还不到九点。

这时他们约定俗成“睡一起”的日子,小若非一早就送到她姥姥家去了,没想到事不凑巧,章氏刚好又要加班。章若非的母亲只有等待,只有孤孤单单一个人躺在床上耐心等待加班归来的丈夫。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一个黑影飘了进来,门是虚掩的,虚掩的门是给丈夫留着的,这时却给不速之客提供了大大的方便,以致让他翻墙进屋之后,不费吹灰之力就闯进了卧室。

大概是九点三十分,章若非的母亲似睡非睡之中,感觉有一个人睡在床上,起先她以为丈夫回来了,也没吭声。那个人不说话,动手就脱章若非母亲的衣服,如果不是那个人粗重的喘息声引起她的注意,引起她的怀疑,这个人就会很和平很顺利地得到章若非母亲的身子,不会发生后来这样的事。章若非的母亲感觉有些异样,这时上衣已经被脱掉,她就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裤衩,不让他继续脱。那人就腾出手去揉搓章若非母亲的,一张大嘴在她腹部蹭来蹭去,像一头地上觅食的猪。这不是丈夫,决不是,章若非醒悟过来,她隐隐猜到这个深夜闯进来企图不轨的人是谁。

“请你出去!”

章若非的母亲轻声喝道。

那人当然不会乖乖出去,蓄谋已久,这样让自己朝思暮想,让自己寝食难安的大美女就要到手了,怎会轻易放弃?

“你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喊了!”

“喊吧喊吧,使劲喊,你就是喊破天也没用。”

章氏的住所是单家独院,除非你用上扩音器,否则真是喊破天也没人能听得见,章氏又被庄主任支使加晚班,十一点之前都回不来。一切都安排妥帖,庄主任的计划天衣无缝十分周全无懈可击。

从声音判断,这个深夜来客不是别人,正是章氏的领导——粮店庄主任。庄主任人高马大,正值壮年,一个弱女子岂是他的对手,尽管章若非的母亲奋力反抗,抵死挣扎,怎奈**中烧的庄主任锲而不舍,志在必得。章若非的母亲用尽吃奶的力气,还是未能抵挡住庄主任的强烈进攻,裤衩被庄主任粗暴撕碎,撕成几块破布条,搏斗时庄主任的胳膊支在章若非母亲胸脯上,几条红红的痕迹像是被烙铁烙过,十分显眼,十分清晰。拼尽全力的章若非母亲使用的最后一招便是双腿夹紧,不让庄主任棍棍进入。然而,这样的抵抗也只能是暂时的,不过是延缓时间而已。庄主任一只手控制住章若非母亲的双手,两只腿插在章若非双腿之间,几次用力,就把她紧紧夹着的两腿分开,庄主任用另一只手握着自己已经硬如铁棒的棍棍,找准方向用力

正文 第290章罪恶种子

在章若非母亲绝望的哀嚎中,庄主任进入了她的身体。

庄主任征服的快乐建立在章若非母亲的痛苦和耻辱之上。在章若非母亲梨花带雨的哭泣中,庄主任享受着人类那种不可替代的愉悦的欢乐。此等绝色美女,自己在梦中把她蹂躏千百遍,今天终于如愿以偿!如果说庄主任一开始进入章若非母亲的身体有些生涩,有些勉强,那么,通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和抽动就变得越来越顺畅了,当庄主任把一梭子弹肆无忌惮射进章若非母亲身体里面的时候,章若非的母亲已经晕了过去。当然,事后也有人说,那时的她之所以放弃反抗,并不是筋疲力尽,而是本能的生理反应,是从最初的排斥到后来的逐渐接纳。

庄主任发泄了**,得到极大的满足,临走时,还在章若非母亲的上揉搓了一把。

章氏加班回来,章若非的母亲已经“睡了”章氏使劲摇,也没摇醒“熟睡”的妻子。只得作罢,章氏在煎熬中度过一晚。他哪里知道,就在一个半小时前,自己的上司,那个存心安排自己加班的庄主任已经与自己的妻子进行了一场肉搏?他哪里知道,“沉睡”中的妻子,被粗暴蹂躏,此时的心里犹如刀割一样的难受?他更不会知道,就是这一次,自己的妻子腹中已经种下了自己的上司庄主任的骨肉?之前他们夫妻是采取了节育措施的,都是用了安全套那个玩意的,现在庄主任却是**裸的侵入,什么措施也没有,而且是一次“中标”在章若非的母亲肚子上种下种子。

章若非的母亲觉得自己例假越来越不正常,两个月后才怀怀疑疑去医院检查,结果让她吃惊,让她烦恼,没想到就这样一次,自己就怀上了。章若非原想偷偷拿掉这孽障,没有接受医生动手术的建议,而是就拿了一些内服的打胎药回去偷偷服用,没想到那孽障顽强的很,几剂药根本奈何不了,一个月之后, 在章若非母亲的肚子里依然故我。三个月后,怀孕的她已经初具规模,外观也有了变形,再无法再隐瞒。

章若非的母亲是一位亲戚陪着去医院进行手术的。

一个男人,一个脾气再好的男人,也不会容忍别人在自己头上戴一顶绿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章氏温和的脸忽然间晴转阴天:“他是谁?”

“……”

“我问你,他是谁?”

“……”

“你倒是说啊!”

章氏再三逼问,章若非的母亲原来低着的头这时抬起来,看着窗外,梦呓一般呢喃:“我提醒过你的,要你别跟他近乎!”

章若非母亲双手抱紧自己,眼里充满痛苦和哀怨。

章氏一跳三尺,咬牙切齿地:“这个王八蛋,人面兽心,不是个东西,我要宰了他!”

章若非的母亲以为丈夫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真的付诸行动。老实的人不发火也就忍了,一旦发起火来,那是久堵的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那是一个上午,正常工作的时间,平时很守纪律的章氏破例迟到一会,他是近九点才赶到单位。除了迟到,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异常,更没有人知道他怀里揣着一把菜刀。

庄主任的办公室不止一个人,还有其他两位职工,他们正在聊着天,章氏闯了进去。

“姓庄的,你这个王八蛋老色鬼!”

说时迟那时快,章氏话音刚落,从怀里掏出锋利的猜到,立即扑向坐在藤椅上优哉游哉的庄主任。庄主任甚至来不及喊叫一声,章氏的菜刀砍将过来,这一刀直取庄主任的头颅,庄主任头一偏,那高贵的头颅算是躲过一劫,但肩膀上重重挨了一刀。他像弹簧一样从藤椅上弹起来,肩膀上的血透过衣裳透出来,染红一大片。第二刀接踪而至,庄主任做一个下蹲,躲过这一刀。章氏扑空,身子失去平衡,自己摔在地上,其他那两个人见状,这才奴才救主,扑上来按住章氏,缴下他手里的菜刀。

第二天,章氏就以故意伤害罪被公安机关逮捕,而后又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本来章若非的母亲不想把被**这件事张扬出去,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把悲伤和屈辱装进肚子里。章氏伤人被抓进后,章若非的母亲再顾不得那么多,当天下午就去了公安局,把庄主任如何**自己,如何致自己怀孕,章氏为什么要砍人前因后果全部抖出,要求轻判自己的丈夫,要求惩治**者庄主任。公安局接待她的是一个小伙子,二十多岁,耐心听完章若非母亲的陈述,当即表示,会进行调查,作出处理,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坐牢的照样坐牢,庄主任依然还在上班,依然做他的粮店主任。伤人判罪,**大发**妇女的庄主任却安然无恙,啥事没有。半年后,章若非的母亲还去了市里的公安局反映情况,结果也一样——泥牛入海无消息。

章氏被抓进去后,不到一年就精神失常,在狱中自己抓自己的粪便吃,嘴里反反复复唠叨一句话,那就是“这小子,不是人。我要杀了他!”

章氏确诊犯有精神疾病后,被保外就医,章若非的母亲从监狱把一身污垢面无表情的他接到家中。

章氏不是装疯,是真疯,真疯的章氏已经不认识自己的妻子和养女。不过还好,不会打人,属于文疯子。章若非的母亲照顾着他的起居饮食,章氏自从判刑,就被开除公职,失去了工作,家里断了生活来源,章若非的母亲只得自己去打零工来养活一家三口。说来也怪,自从章氏疯了以后,章若非对他更好了,两母女对章氏感情好像更深了。尤其是章若非的母亲,对章氏那是关爱有加,仿佛要把以前对他的不冷不热,对他的歉疚抓紧补回来。有一次,小若非脱口说出“疯子”两字,被章若非的母亲一个巴掌打的扑到在地,小若非躺在地上嚎啕大哭,章若非的母亲紧忙抱起她,搂着她泪流满面。

章若非的母亲把卧室一分为二,隔为两间,一间安顿小若非,添置了一张小床,试着让小若非一个人睡,自己和章氏睡在一间,让不正常的章氏过一过正常的夫妻生活。精神上的障碍并没有影响章氏那方面的功能,搂着抱着温润如玉通体馨香的妻子,章氏下面反应正常,那根棍棍还能高高翘起,还能像正常人一样和妻子云雨一番。每到此时,章若非的母亲才找回做妻子的感觉。

章若非母亲的美貌让庄主任耿耿于怀,自从那晚摸进她的房间,强行与她发生关系后,庄主任更是尝到甜头,时刻寻找机会,试图再与这个美少妇共享欢愉,无奈章若非的母亲防范甚严,不给他任何机会,望梅止渴口更渴,画饼充饥肚更饥。就是章氏持刀砍杀关进牢房,到后来因病保外就医,庄主任也并没有闭门思过,不曾有悔过之意,而是心心念念还在打着章若非母亲的主意。

章若非的母亲去公安局告庄主任**罪,苦于没有证据,而让这个畜生至今逍遥法外,现在眼看这个畜生依然贼心不死,依然想得到自己的身子,章若非的母亲心生一计,设个圈套让他钻。

章氏有一个同事林氏,平时跟章氏比较要好,章氏常常会请他回家吃饭喝茶什么的,章若非的母亲因此跟他也很熟悉。

章氏出事后,他也常来看望,有时还帮章若非的母亲做一些重体力家务活。章氏的遭遇,林氏深表同情,对庄主任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所以当章若非的母亲拟出一个旨在获取证据“请君入瓮”的行动计划时,林氏欣然应诺。

平时,为了防范图谋不轨的庄主任,章若非的母亲总是早早闩门,这一晚却“疏忽”了,大半夜依然敞开着大门。庄主任就是这时候溜进来的。小若非被送到姥姥家,屋子里只有章若非的母亲和她那个疯癫的丈夫章氏。

深夜,寂静无声,庄主任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小偷,蹑手蹑脚溜进院子,摸到他们的卧室门前,门是栓紧的,色胆包天的庄主任顾不得那么多,用肩膀用力顶开门,闯进去,直奔床前。章氏已经呼呼大睡,他就是没谁,也不会对庄主任的突然闯入大惊小怪,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已经没有正常思维,世间的一切荣耀耻辱再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庄主任很顺利就摸到章若非的母亲,跟以前不同的是,章若非的母亲是和衣而睡,连外衣也穿在身上,庄主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把章若非的母亲压在身下,急吼吼就去扒拉她的衣服,她被庄主任扒的近乎**,一双硕大的**晃晃悠悠,这时,她似乎才醒悟过来,才大声呼喊:“救命,救命啊!”

早已藏在外头的几个人听到喊声,手持手电筒一起涌进来,电灯被拉亮,屋子里的一切尽收眼底。章若非的母亲衣服被剥掉,只穿着一条裤衩,粮店的庄主任压在她身上,浑身上下****,当林氏几个人把他揪下来时,庄主任的家伙依然傲然挺立。

庄主任被林氏几个人扭送公安局,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庄主任只得承认自己**事实。结果,庄主任被行政撤职,被单位开除,以**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比章氏还多出两年。正是应了那句俗话: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一切全报。

章若非十岁时,她的继父章氏解脱阳世的一切烦恼,到另一个世界去了,章若非的母亲再没有改嫁,一个人把小若非拉扯大。小时候的章若非,也是历经坎坷。没想到,她的身世比我谷子还辛酸

正文 第291章志在必得

我决定用考试的方式,把范正大的儿子范超然弄进招商局,直接给他一个副局长的位置。当然,我要从中做做手脚,确保范超然入围,要不然,范超然名落孙山,却让别人捡了便宜去,那不是亏大了?最好的办法就是预先透露题目给范超然,让他有准备,跟其他考生不在同一起跑线上,这样做应该比较保险,应该是万无一失。

人事不是我管辖范围,要顺利完成这些事,必须得到汪鑫的首肯,要得到他的首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之前把凌通和刘紫薇调过来,没有太大的阻力,那是我们关系还属于比较正常状态,现在有了“轧钢厂”之争,更有竞争副市长位置较量,我们的关系虽然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也是大不如前了。于是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孙书记,让他跟汪鑫说说话,让他做通汪鑫的工作,事情就好办了。所以,我又一次动用了孙书记的关系。那一天,为了这事当然还有我自己的事我专程跑了一趟市里。

我在孙书记家里拜见他,依照惯例,我都会给他捎带了两条高级香烟,每次孙书记都会拍着我的肩膀客气地对我说:“林谷这你是干什么呀,还搞这一套,我们谁跟谁呀!”

从他那依然不改的笑容可以看出,孙书记还是乐意接受的,所以,这样的习惯我一直延续下来。给领导送礼,不一定要多重,心意是必须到的。有一个领导就说了这样一句比较自白也比较深刻的话,他说:谁给我送了礼,我不一定记得,但谁没有给我送礼,我是心里清楚的。说到底,下级给上级送礼,那是一种尊重。

这次孙书记没有拍我的肩膀,我除了两条香烟,还有准备多时终于弄到手的那些玉器。我对玉器基本没有什么研究,而是凌通一手在办,而凌通又是通过他的朋友——那个远平县古玩店的老板。

“林谷,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书记笑容不见了,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我心里有点悬,怕真的惹孙书记不高兴,这次送礼非但起不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弄巧成拙。

“孙书记,我有一个亲戚,在老家开了一家古玩店,他店里的牌匾就是请我书写的,还有店里面装潢的一些字画也是我给题的词,他这些东西,是作为我的报酬给我的,应该也值不了几个钱。现在借花献佛,我把它转送给你,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是不是赝品,我可不敢保证,假如真是假货,孙书记你不要骂我就是。”

听我这样说,孙书记才没再说什么,笑容回到脸上,阴转晴天。当然,我这也是信口胡言,那个店老板确实是通过凌通求我为他题牌匾,但我以工作忙为理由拒绝了。

上级不收你的重礼,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当然是此人实在是个清官,不肯收受别人礼金和贵重礼物;第二那是因为关系不够铁,不敢收受。我把那些东西放在茶几上,不易觉察地轻轻舒了口气。

孙书记的老婆也在场,我跟她也比较熟悉了,尤其那次她住院手术,我林谷跑前跑后,让她印象深刻。从此我总结出一条经验,拍领导的马屁,如果能拍在关键时刻,能拍在点子上,一次顶十次,一次顶一百次。

“谷子你太客气了,每次来都卖那么多东西。”

孙书记的老婆一边为我们泡茶,看我一眼,再看看被孙书记顺手放在茶几上的那些玉器,客套地说。

“嫂子,没啥,一些玩具而已。”

我轻描淡写地对她说。那几个“玩具”价值不菲,我一共花了近二十万元。为了这次送礼,我几乎花光了几年的稿费和积蓄。

孙书记的老婆为我们沏好茶,顺手收起茶几上那些“玩具”就退出去了。她当然知道,接下来,我们这些男人就要谈论正事。

是孙书记自己主动提出这次竞争副市长位置的问题。

“林谷,组织考察马上就要下来,你要做好准备。”

我不太明白孙书记所谓的准备具体是指哪些,又不方便问,只能点点头,不懂装懂。

“具体方案还没有最后确定,指标只有一个指标,硬件条件,你林谷是占优势的,但也只是占优势而已,也不能说就是板上钉钉,考察是多方面的,最后结果怎样,不能说就没有变数。”

我又一次懵懵懂懂点头。不知为何,孙书记今天讲话,有点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他那句“你林谷是占优势的”让我看到希望。“存在变数”又是什么意思?除了孙书记这里,是不是要我在市里其他领导那里打点打点?是不是要我再往省里去疏通关系?章若非说的没错,省里的关系也是不可或略的,甚至那里还是关键,提拔一个副厅级干部,我不知道要不要省委常委会讨论,但省委组织部这一关肯定是要过的。但省领导我基本不认识,和尚的亲戚也是好久没联系了。什么时候要去一趟省里,叫上和尚去找一找他的亲戚。我还想到一个人,那就是我在省委党校的同学,那位交通厅的处长,这家伙活动能量大,也许认识某个省领导。

这样的敏感问题,我不敢也不可能跟上司做更深层次的交流,只能点到为止。

我换了一个话题:“孙书记,你还认得范正大吗?原来是远平县的县委书记,现在退下来了。”

“范正大?当然认得。他怎么了?”

孙书记抬起头,凝视着我,那眼神有些迷惑。

“没什么,我上次回到远平去看他。”

“哦,他是个老实人,他身体还好吧?”

“还行,就是为了儿子的事,有点焦头烂额。”

“他儿子怎么了?”

“他儿子比他还老实,偏偏又找了一个能干的媳妇。差别太大,都闹着要离婚了。”

“他媳妇是干什么的?”

“医院的医生,正准备考研呢。而范超然,就是范书记的儿子,他只是一家事业单位的小出纳,注定没有多大的出息。孙书记,”

我站起来,为孙书记茶杯上续上茶水。“所以,我想帮帮他,帮帮这个范超然,也是帮帮老书记范正大。我想把范超然调到大王庄,还想请孙书记出出面。”

“调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还要我出面?”

“我想给他一官半职,给他一个副局长的职位。”

“那也不需要动用我的力量吧?”

孙书记看着我,神情有些诙谐,这让我信心大增,这是他心情好的标志。

“孙书记,人事上的事,不是我管辖范围,是属于汪书记那一日摊子。”

“你不用说,我知道了,你是让我给你当说客,去做汪鑫的工作,是不是?”

孙书记一下子就猜着了。我不否认,朝他笑笑。

“孙书记,远平老书记范正大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我的铁哥们,范正大本质老实,一个亲儿子也混的窝囊,如果我不帮帮他,老婆都要跟他离婚了。孙书记你不是帮范超然,也不是帮范正大,而是算是帮我谷子,算我谷子求您了。

“这个范正大也算是老实到家了,县委书记做了两届,一个独生儿子,还是事业单位的指标。”

“这件事是范正大的老婆向我提出来的,范正大还不同意呢,还对他老婆好一顿奚落,没错,范书记就是这样一个死脑筋的人,所以孙书记,我林谷于公于私都要把这件事办好。我是在范正大老婆面前夸了海口的,事情没办好,我没法交代。”

“好吧,”

这件事,孙书记答应很爽快,“我会打个电话给汪鑫,跟他说说。”

我回到大王庄,签阅了几份比较重要的文件,安排好手头的工作,便赶去省里。约好和尚去见了组织部他的亲戚,当然也没有空着手去,除了请他和和尚在一所酒店啜一顿,还送了烟酒等礼品。我之前跟和尚商量,是不是该包个红包给他,和尚告诉我说,他这个亲戚比较布尔什维克,在这个重要岗位上,他要是肯收银子,早大发了,不会至今夫妻、孩子、父母一家五口人挤在不到七十平米的小房子里。

孔令培确实认识一位省领导,还是排名靠前的副书记,这家伙也是够朋友,也爽快,满口答应给我牵线搭桥。不过,他告诉我,像他们省级领导,事情多,不一定相见就能见着。我等了两天,也没等着机会,于是留下两万元钱在孔令培这里,一切都拜托他,要他在副书记面前说说话。其实,事后想想,这也是自我安慰罢了。我一直怀疑,孔令培这家伙与副书记究竟有没有交情,还是信口说说,拿我开涮;退一步说,就算孔令培不会“打雷公”真拿着我的钱去跑那个副书记的关系,一个省委副书记会把一个处级干部的事放在心里吗?

从省里回来,不几天,方案就下来了,先是笔试,由市委党校老师出题,三选二,然后在入选的两人中进行面试,再结合其他考察情况择优选一。我不知道那个女书记水平如何,至于汪鑫虽然他也读过市委党校,只要不作弊,只要没猫腻,同等条件下,我就是一只手摸着裆部也能考过他。我对自己笔试是满怀信心的,我认定就是那个女书记也未必能强过我

正文 第292章出乎意料

汪鑫自己跟我说起范超然的事。

那天开常委会,刚结束,我站起来准备离开县委七楼的小会议室,汪鑫就叫住我:“林县长,有件事给你说说。”

我站住,看着他,不知他要跟我说什么,自从“轧钢厂”分歧以来,我和汪鑫关系变得很微妙,除了常委会碰头,一般情况都难得在一起。

“林县长,最近很忙吧?”

汪鑫摸出烟卷,自顾自点着一支烟,他知道我不吸烟,也没有假意客套。

我感觉到他话中有话,很忙,什么意思?是不是暗指为了这次升迁我的跑动?没错,我林谷去省里找关系,去市里找孙书记,你汪鑫也没有闲着,不也在四处活动么?

这句话说起来也是客套话,是不需要认真回答的,我干脆不予作答,而是反唇相讥:“汪书记,你也挺忙的啊!”

我们两个就像说哑语,外人听不出玄机,当然,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有大王庄县的党政一把手。

汪鑫吸一口烟,笑一笑,那笑不是出自内心,一看就知道是挤出来的,很勉强。这时近下午四点,阳光斜射透过大玻璃窗,照在汪鑫身上,那秃秃的头顶更显得亮亮的,像一盏瓦数不低的灯泡。

我不知道汪鑫这时叫住我,是想跟我谈什么事,我当时猜测,很可能是关于轧钢厂的事。由于甲子村村民坚决反对,轧钢厂至今也没有上马。轧钢厂暂时不能上马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县领导意见不统一,反对派里面,最重要的角色当然就是我谷子了。难道汪鑫让我留下,就是想做做我的思想工作?如果是这个事,我不会让步,我还会坚持我的观点,我不想成为历史的罪人,为了鸡替皮,牺牲环境,牺牲群众利益,那不是正确的选择。

“那个事,孙书记跟我说了。”

“什么事?”

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就是范正大儿子那个事。”

“哦。”

原来是这个事,我松了口气。

“林县长你觉得应该怎样来作?”

这是我听到一贯颐指气使汪鑫所有话语中最谦虚的一句,谦虚的让我有些感动。我知道,这是汪鑫给孙书记的面子,而不是我谷子的功劳。虽然是这样,毕竟汪鑫答应了,总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

“汪书记,我想通过考试的方式。”

“考试?那小子有把握吗?万一……”

“这也要讲究策略,我们必须保证他考上。”

这一点上,我和汪鑫的观点出奇的一致。

我这时突发奇想,心生一计,脱口而出:“是不是让党校的老师出题,我那边不太熟,汪书记你有没有熟悉的?”

我这样是投石问路,目的就是探听汪鑫与党校那边的关系怎么样,因为我们竞争副市长的题目也是委托市委党校出。

汪鑫想也没想,就说:“行,那边我还是有几个熟悉的老师。”

汪鑫那自信的样子,让我心里微微一惊,要是这家伙通过关系透露一些信息,我谷子考试取胜的把握还有多少?

就在我为范超然的事四处活动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范正大的妻子范超然的母亲瞒着我们做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我谷子陷入被动,还让凌通蒙受了不白之冤,差点酿成牢狱之灾。

这次招聘副科级干部考试是半公开的形式进行,要求是行政事业编制,四十岁以下,文化程度相当于大专以上,这些条件都是按范超然的情况量体裁衣的。范超然事业单位编制,今年三十七岁,第一学历是高中,但这小子还算精雕,不管有没有真才实学,弄了个函授大专文凭。我特意叮嘱他,虽然可以防水,但自己也要好好准备,务必考第一,我们才好说话。我当时想,范超然虽然比较木讷,但智商应该不会太差,加上老婆书柜里那么多文艺书籍,耳闻目染也对他有所帮助有所提高,现在把大部分题目向他透露,这样的条件,拿个第一,应该不是问题。没想到,我认为不是问题的问题还是出了问题。这次考试,拿第一的不是范超然,而是另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清涵的表弟也就是王清远的表弟孟超。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我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次考试总分两百八十分,范超然考了个两百六十三,孟超比他多零点七分,总分为两百六十七点七分,就是这领先的零点七分,把胜券在握志在必得的范超然甩在后面,这让我始料未及,更让我为此伤透脑筋,大费周章。

这次的考试题目,知道的只有三个人,我,汪鑫,还有就是出题的党校老师,连主持这次考试的组织部长也不知道。孟超的成绩出奇地好,比范超然还高分,当然不是这个孟超真的是超人,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其原因不言自明。孟超是别人到也罢了,但孟超是王清涵的表弟,王清涵是汪鑫的情妇,这个答案不是再明显不过吗?只是这个汪鑫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在这次为范超然量衣定做的节目中插一腿,你要提拔情妇的亲戚,以后有的是机会嘛。我让汪鑫找老师出题目,本来是一石两鸟,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汪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派手法也让我更加瞧不起他。

凌通这几天在市里开有关招商引资的会议,他在市里打电话告诉我,昨天晚上看见了汪鑫和孙书记在一起,在水电大厦对面的银杏楼。

凌通神秘兮兮问我:“林县长,你知道这家银杏楼娱乐城是谁开的吗?”

我说我不知道,市里娱乐场所那么多,我知道都是谁的老板,我又不是文化局长,又不是管他们的。

“那我告诉你,银杏楼的老板叫孟高,是孟超的弟弟,孟超的亲弟弟。”

“哦,是他?”

“对。是除了孙书记和汪鑫,你知道还有谁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

我又不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不是别人,就是孟超。”

凌通不仅知道他们三个进了银杏楼,还暗暗跟踪了他们。凌通后来把他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如果说,之前我谷子的官场之路是有范正大扶着携着,那么,之后一段时间,就是靠了孙书记这棵大树的遮阴。有一次我和一个也是混官场的朋友聊天,他就略带妒忌的口气对我说:“林谷,你有才华这没错,但如果没有范书记孙书记这些贵人及时出现在你面前,你进步的步伐最起码不会那么快那么顺利。人家从副科到副县,至少要十六年,从副县到正县,一般也要六年,你倒好,不到十年功夫,就顺利爬到正县级。”

孙书记确实是我林谷成长道路上不可绕过的一个重要人物。在这里有必要把孙书记简单介绍一下。孙书记比我谷子整整大二十三岁,第一学历不高,最后的学历是省委党校大专班,这样的学历也只有在仕途上有作用,中国的许多官员“相当于大学毕业”都是党校毕业生。可以说党校是培养干部的摇篮,也是为那些官员们混来一纸文凭的理想场所。孙书记是从基层一步步上来的,在乡镇一级打拼多年,有基层工作经验,县级位置上停顿的时间长,后来有一个援藏的指标,没谁愿意去,孙书记去了,没想到这正是一个机会,援藏一年回来,提拔为副厅,让那些当时暗暗庆幸没有选中自己的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三年一个台阶,从副厅级到正厅,到现在的副省级市委书记,刚好用了九年的时间。这样的速度,在论资排辈为主基调的中国官场,也算是火箭速度了。有一种议论,说是上面有这样的意思,让孙书记在市委书记位置上干满一届,很可能能进入省委领导核心,升为省委常委。

在市委书记任上,孙书记做出了一些非凡的成绩,首先是经济总量的发展,达到两位数,比前任上升了两个百分点,更突出的政绩也就是面子工程就是城市建设,重点就是中山路的改造和一河两岸的规划建设。中山路是一条老街,街道狭窄,两边的房屋破旧不堪。以前的两届市委书记都打过中山路改造的主意,最后都是因为拆迁阻力太大而放弃。

孙书记到任后,首先把中山路改造列为议事日程。并且亲自兼任总指挥。他了解到,拆迁最大的阻力来自一个退休的级别不小的南下女干部,那个南下干部不要看她是个女的,听说还练过武,最拿手的就是舞剑,年轻的时候,只要利剑在手,十个八个健壮的男人都不在话下。她曾放出话,谁要是敢拆她家的房子,首先看她手中的那把利剑答应不答应。退休前,她就是正厅级,退休提半级就是副部长级别,听说前两任市委书记登门做她的思想工作,她连见都不见。

有这样一个级别高名气大又有功夫的“钉子户”做后盾,中山路的老居民户底气十足:要拆?可以啊,邝主席那个南下干部姓邝今天拆,我明天马上就拆;邝主席她家上午拆,我们下午就动手拆!

正文 第293章醉翁之意

孙书记很聪明,他没有像前两任一样,苦口婆心低声下气去做老干部的工作。他是等待一个机会,另辟蹊径,后来,终于从其他地方找到了突破口。

邝一共有三个儿子,两个有单位,最小的儿子先前也是某单位的职工,后来下海自己出来混世界,办厂子做生意开店,事情干过不少,但运气不太好,钱赚的不多。这家伙自持有老干部母亲做靠山,胆子特大,除了杀人放火,什么事都敢干,是出了名的**不犯小事不断,难倒公安局,气死法院的小混混。那时刚好遇到严打,市公安局乘势端掉一个犯罪团伙,其中邝的小儿子也受到牵连,公安局长请示孙书记,邝的儿子抓不抓?孙书记一句话一个字:抓!于是邝的小儿子也一并被抓起来。

听说那个邝主席听到自己的小儿子被抓,当时就拄着一根拐杖气势汹汹跑到公安局找局长。在局长办公室,邝主席举着拐杖把办公室所有能砸碎的东西,都被砸个稀巴烂。最后放出话来,三天不放出她儿子,她还有更激烈的行动。邝主席从公安局出来,又去了市委,在市委门口被门卫和一些守候在那里的工作人员拦下来,尽管她举着拐杖要打人,但始终没让她进市委大院。这时,孙书记就在市委大院里面,就在自己十一楼办公室,邝主席怒砸公安局,现在又转战市委,他已经接到汇报,一切的情况他都清楚,他指示手下的人,不要放那个厉害婆娘进来,软硬兼施,恩威并用,务必把她堵在门口,务必让她离开。

“孙矮子,你给我出来!”

“孙矮子,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孙矮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

“孙矮子,我当初参加革命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你摆什么谱!快给我滚出来!”

“厉害婆娘”闹了一阵,还试图去砸市委门口过往的车辆,被保安他们控制住了。

眼看“厉害婆娘”越来越疯,保安他们接到孙书记的遥控指示,不得不动用了手段,把她架离了市委办公区,这些人得到孙书记的指示,也不再客气,推推搡搡把“厉害婆娘”拖到离市委800米之外的一个开放式公园里。在这里“厉害婆娘”依然指着市委的方向骂骂咧咧,可在这里关注度远远不如在市委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疯婆子,她闹了一阵,自觉没趣,自己一个人就走了。

这边孙书记通过公安局长详细了解了“厉害婆娘”这是孙书记给邝主席的外号,后来他们领导谈到她,几乎都用这个词代替小儿子的案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伙,团伙的头头姓匡,跟“厉害婆子”的小儿子关系很好,严格说来,邝的小儿子算不上是团伙成员,但有几次行动,邝的儿子起过作用,逃不脱关系,所以这次把匡为首的团伙成员大部分拢住,审问的时候就把邝的小儿子牵了出来。孙书记利用这件事,要找一个突破口,要让那个“厉害婆子”也知道我孙书记的厉害,于是他明确指示公安局长:你们还要继续突审那些人,尤其是涉及到“厉害婆子”儿子的事,一件也不要放过,还有,关于“厉害婆子”小儿子其他问题,也要趁这个机会再进行侦查,必要时,可以成立一个专案组,专门查她儿子的问题。接着孙书记又指示广播电视等媒体,要加大力度宣传这次严打运动,尤其是匡某犯罪团伙的案子,要多加宣传,形成足够的震慑力。

十天之后,这个“厉害婆娘”又一次来到市委门口,这时她脸上看不到以前的那种嚣张,而是有一点沮丧,有一点憔悴,有一点疲惫。这几天,她也常看新闻,看中央新闻,看省内新闻,当然也看本市新闻,她通过中央台和省台知道,这次严打是中央部署的一次全国性大行动,是任何人也无法阻扰的,她又通过市电视台了解到,匡某集团是个不折不扣的犯罪团伙,专门寻衅滋事,犯了不少事,这次自然是在劫难逃。她这次来找孙书记不是来闹事的,是来求情的。

孙书记知道火候到了,就让门卫把她放进来。

要在平时,作为一个老革命老同志,孙书记是会早早下到楼下迎候她,这次,孙书记把架子做足,没有下楼,但还是比较客气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迎候了她。

“邝主席,您好您好!”

孙书记热情地朝她伸出手,虽然有求于人,邝主席还是拿足了架子,拄着拐棍,盯着孙书记:对不起啊,我是帕金森综合症,手不行,抖得厉害,握手就免了。

孙书记把“厉害婆娘”迎进自己的办公室,让座倒茶。

“我想问问你,我儿子的事究竟有多大?”

“邝主席,这次严打,是中央统一部署,我们……”

“大道理我听了一辈子,也讲了一辈子,现在我不想听,我不爱听,你就直截了当告诉我,我儿子这次被你们抓起来,你们准备怎样判他的罪?”

“老领导,据说那个姓匡的,这次难逃一死。”

孙书记一个“据说”包含了两重意思,其一,抓人判案是公检法他们的事情,他们是独立办案,与他们党委政府没有多大的关系;其二,据说而已,现在还没有最后定局,就是说,整个案子还在侦查阶段。

“死刑?”

孙书记点点头,“老领导一定听过‘兴业集团’董事长绑架一案吧,当时可是轰动全市的啊,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就是那个匡某为首的团伙的杰作,还有去年滨海娱乐城一死两伤的打架斗殴,也有他们的份,据说,”

孙书记有一次用了“据说”这个词,“现在已经查实的案子,大大小小加起来不少于八十次,整个就是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是这次打击的重点,你说,这样的团伙的头头,还有活命吗?”

孙书记说这番话时,脸上还带着微笑,在邝主席看来,那是阴险的笑,是幸灾乐祸的笑。绑架案、打架斗殴致人死命、八十多次的寻衅滋事、“黑社会”这样的字眼出现在邝主席耳朵里,她知道无论哪一条都可以致他们死地,邝主席心里那股傲慢又下去了一些。

“孙书记,我儿子与他们有多大关联?他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不过是跟那个匡某有些交情而已。”

“我听说,你儿子有几件事情是一起干了的,是不是团伙成员,还要等进一步调查吧。”

“照你这样说,我儿子也要判?”

“邝主席,那就恕我直言,按照现在查实的案情,你的小儿子起码五年以上。”

“有那么严重吗?”

“邝主席,我说的五年,还是往轻里说。”

孙书记在邝主席茶杯里添一些茶水,虽然这时“厉害婆娘”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茶,那杯茶还是原封不动。

“照你的意思,重判又是几年?”

邝主席皱皱眉头,心里着实着急。孙书记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态度让邝主席觉得是一种轻慢,凭着她以前的脾气,只怕早就要拍案而起,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平时纵容惯了,这小子也是无法无天,谁也管不了他,难免犯下这样那样的事,更不应该的是,交了匡某这样的坏朋友,这是最致命的。所以,孙书记所谓往轻里说至少五年,不是危言耸听,不是凭空臆断,也不是恐吓自己。她现在的处境比较尴尬,发脾气又不敢,过于低声下气求这个孙矮子自己又做不来。

“孙书记,能不能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码?”

“邝主席,我刚才说过,这次是全国性行动。再说,虽然我是市委书记,但公检法有他们的办案程序,我们也不好干预。”

“孙书记,我邝兰淑不是昨天才参加工作,这些大道理我不会懂得比你少,那些明规则、潜规则我也懂,别说全国行动,就是联合国行动,也不会那样严苛吧?就没有一点人情可言?没错,公检法是独立办案,可他们还是在你们领导之下,你是一把手,你说一句话,他们还敢不听?”

孙书记微微地笑一笑,颔首不言。

邝兰淑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是拿架子,心里想发作,又怕和孙矮子关系搞的太僵了,对自己的儿子更加不利。怪只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到处惹是生非,害的自己威信扫地,低声下气求这个被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孙矮子。

“孙书记,我的儿子不是块好料,着我自己知道,但希望你们给他一次机会。不要……判他的刑。”

邝兰淑说这句话时,没有看着孙书记,而是望着窗外。也许此刻,她眼里含着泪花。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骨肉。

三天之后,邝兰淑的小儿子就被放出来。一个礼拜之后,邝兰淑与市政府签订了搬迁协议。全市最牛的钉子户被孙书记用不一样的方法给拿下

正文 第294章演艺节目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就说街道整治,有人拍手欢呼也有人不以为然,背后对孙书记有非正面的评价和议论,更有人背后戏称他是拆迁书记。去年九月份,几个已经退休的老干部包括邝兰淑邝主席联名上书省委告状,说是拆迁书记的大拆大建,把城市的文化品位城市的灵魂都给拆没了。还建议上级纪委对市委领导以及城建这一块好好查查,看看里面有没有猫腻,是不是存在**问题。

省里果然派来了调查组。

中山街改造项目中标有三个承包队伍,其中一个承包商被叫去协助调查,这个承包商是跟孙书记走的比较近的,当时就有传闻,说是孙书记已经被纪委盯上,就是不死也得兑一层皮。不知是有关键人物打了招呼,还是那个承包商像一首歌里唱的那样“心太软,把一切问题都自己扛”反正最后没有把孙书记牵扯进去。虽然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但对孙书记也是一个警醒,本来打算对与中山路平行的那条长征街进行大规模改造的计划,也被暂时搁置下来。我了解孙书记,并不是属于那种贪得无厌大小通吃的那种,虽然他说不上是怎样的清廉完美,但不是谁想送礼就能送进去的,听说有一次孙书记不在家,下面一个副县长送了两包茶叶,孙书记的老婆当时想,无非是两包茶叶,既然是大老远来的,不要拂了人家一片心意,就收下了,孙书记回到家,孙书记的老婆临睡的时候想起这件事,就告诉丈夫,孙书记当时就觉得不对头,穿着大裤衩就去翻出这两盒茶叶,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有猫腻,装的不是茶叶,而是一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孙书记连夜叫来司机和秘书,让他们连夜把这两盒“茶叶”送还给那个副县长。这样谨慎的人出事几率就比较小。

再说凌通看见孙书记由汪鑫以及孟超的弟弟孟高陪同,一起走进银杏楼,那是纯属偶然,凌通这家伙也是去那里消遣,是一个在大王庄一家塑料厂的老板请他去那里泡脚的,这时正好结束,凌通看见他们三个人进来,便多了一个心眼,跟那个老板打声招呼,让他先走,自己秘密跟踪他们一行。

银杏楼有一个演艺节目,很开放,我也是那次跟凌通一起来市里办事的时候,他带我来观摩过,那次凌通拽着我的袖子硬拉我去的,说是你一个大作家,什么生活都要体验,包括这些劲歌辣舞。说是劲歌辣舞,其实就是**舞蹈。接近晚上10:50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桌子前都坐满了男男女女,而在这些观众之中,以20岁左右的年轻人居多。晚上11点整,一首劲爆的开场音乐算是拉开了演艺的帷幕。

那天我看到的在台上卖力表演着的是三个青年男子,只见这几名男子**裸的出场之后,每人手里拿着两把扇子,两只手互相交替着用扇子掩盖男性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后,做起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而在这个节目之后,是一个互动节目,一个据说是来自于香港的女艺人演唱了两首歌曲之后,径直走到了观众席。

女艺人脱下唱歌时披在肩上的外套,几近**面对观众,极富**地对观众说:如果说我爬在你身上,你觉得难受的话,那么我是不介意你爬在我身上的,有谁愿意试一试?看看这样行不行,这样可不可以?

说完,这名女子就从观众席上随手将一个小伙子拉到舞台中央后,索性撩起了自己所穿的裙子,骑在小伙子的身上做出了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

女艺人边做这些动作,一边大声喊叫:激烈的音乐不要停,继续放,刺激的动作不要停,不要停,继续做!

节目的最后,前面看到的那三个男子再次走到了舞台上,只见裹着浴巾的他们随着音乐的节奏,逐渐脱去了浴巾和**之外,用一块巴掌大小的毛巾掩盖着隐位,再次用低俗**的表演将整场所谓的演艺推向了。

孙书记对洗头**唱歌跳舞没有特别的兴趣,唯有对打保龄球情有独钟。

孙书记简直是这方面的天才,听说第一次玩这个,就得了个十分,内行的人由衷称赞他,平衡感觉好,天生就是玩保龄球的材料。孙书记没有多少业余爱好,加上打保龄球这样的锻炼不仅满足他的虚荣心,也给他锻炼身体的机会,所以打保龄球成了孙书记经常的项目。当然,银杏楼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汪鑫一开始就交代过孟高,只要孙书记在这里消费,一律签单,而且不需要他自己或随从签字,你自己记着就行,他汪鑫会派人来结账。

来之前,都会先来电话通知老板孟高,只要孙书记光顾这里,保龄球室就不对外开放,只供孙书记专用。隔壁有一间休息室,孙书记每次打完保龄球都会来这里休息一会,这是一个大套间,装修的十分豪华。休息室有沙发茶几,有电视,还有桑拿室和**床。孙书记保龄球打的一身大汗,就会来到休息室,躺着看一会电视,然后去桑拿室又蒸出一身大汗,出了两身大汗之后,孙书记才有些疲惫地躺在**床接受那些经过专门训练的**室的正规**。孙书记这方面很警惕很注意,他一般不会允许异性来给他**,虽然这里的女**师模样不错,又个个身手不凡,但孙书记还是选择男**师,这也是他的谨慎之处。大有大的难处,官做大了,到处都是盯着你的目光。所以这些官员,宁愿多出一些钱包二奶养情妇,也不会在这样的场所过分放纵自己。只是那些大不大小不小而且自己觉得提拔无望的小萝卜头,一到这样的场所便没了人形,也不管旁边有人没有,抱着小姐巴不得弄个现场直播。

今天,孙书记是和汪鑫一起来的。汪鑫每次来市里,只要有机会,他都会陪孙书记来一次,他不会放过接近领导拍马屁的好机会。

汪鑫打保龄球,技术只能算是一般,尽管他也曾请过教练专门训练过,而且还是刻苦训练,无奈他就是怎样努力,出了多少臭汗,技术也不见得提高多少。

孙书记扔出第一个球,没找到手感,只中了个,他又补了一球,才全部补中。第二次孙书记第一个球就是全中,引来汪鑫和孟高的掌声和喝彩。孟高不失时机拍一句马屁:孙书记,我也常常来这里观看,像你这样的水平,我还真没见过几个,孙书记完全可以参加全国比赛,而且铁定拿奖!

孙书记哈哈一笑:孟老板,要不你赞助一下,在咱们市里搞一次保龄球全国性的赛事,如何?

孟高知道孙书记是开玩笑,爽快地答应,好啊好啊,为咱们市做点贡献,那是书记的子民们应该的事。

这时,孙书记已经扔出第三个球,又是全中,孙书记自己也得意的点点头。他站直身子,看着一边的汪鑫和孟高:“听说这次考试,半路杀出程咬金?怎么回事?”

汪鑫看到孙书记虽然沉下脸,但语气却并不十分严厉,笑一笑,说:“那说明范正大的儿子范超然考不过人家嘛。”

“你汪鑫又耍滑头是不是,肯定是你给那个谁透露了题目。”

“没有没有。”

汪鑫矢口否认。

“真的没有?”

“孙书记,真的没有。”

汪鑫咧嘴一笑,露出被香烟熏黄的大板牙。

“那小子真有那么厉害?”

“人家是正宗的大学生毕业,还准备考研呢。”

“哪个单位的?”

“环保局一个股长。”

“参加考试的不只是这小子一个大学生,怎么就他考的那么好?”

孙书记怀疑地看着汪鑫,这样提出疑问。

“孙书记,退一步说,就是这小子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一些题目,同样透露题目,他们两个人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那也说明范超然智力和水平就是不如人家嘛。”

孙书记又扔出一个球,没想到左右两边各留下一个瓶,这样的结果是比较糟糕的,很少人能在第二次补中,选左边,就漏了右边;选右边,又不能顾及左边。孙书记不慌不忙,选了一个非常刁的角度,保龄球出手在球道上翻滚着,说来也怪,这球像是有遥控器控制着,变换一个角度,两个瓶子都擦个边,齐刷刷倒了下去。

“孙书记,你看看,这就是水平,就像你和我一样,水平和能力摆在这里,很明显的差距嘛,他们也是一样,不是常说能者上庸者让吗,谁让范超然大意失荆州?”

人都喜欢被人恭维的,汪鑫不愧是马屁精,句句话都让人听得耳顺。

“那个程咬金是谁?就是那个考试超过小范的。”

“他就是……”

汪鑫指一指身边许久没有插上话的孟超,“就是孟老板的弟弟叫孟高。”

这时孙书记接到一个电话,显然是有要紧事,孙书记放下电话,没心思再打下去,去休息室换回衣服,一行人急匆匆就离开了保龄球馆,离开了银杏楼

正文 第295章温柔之乡

汪鑫这一招,实为小人之举,既然答应我,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我知道其中必有文章,一切都是汪鑫布下的陷阱。我只有愠怒和懊恼,却不知怎么办才好。本来这次考试就属于“萝卜招聘”是做做样子,遮人耳目,张扬开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但这样让汪鑫白白捡个便宜我又于心不甘,再说又怎样对范正大的老婆交代,我可是拍着胸脯答应了她把范超然调过来,并许愿于一官半职的,现在被这样一搅和,真的弄得我很被动。

我几次想给汪鑫拨电话,想质问他几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一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二也是这样一来,我和汪鑫就算是彻底翻脸,连表面的和气也装不出来了。所以我还是忍下这口气。

我也想通过王清涵或者王清远,让他做做他表弟的工作,让他主动放弃,想一想,这恐怕很难,眼看到手的官职,谁也舍不得放手的,现在想削尖脑袋挤进公务员队伍的人不知有多少,别说还有一官半职,孟超这小子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吗?再说,这事又怎么去提,本来就是暗箱作。

没想到两天以后,汪鑫主动给我打电话,主动和我商量这件事。

“林县长,这次考试听说出了意外?”

哪里是意外,分明就是你汪鑫耍两面派手法,我心里有气,但口气却是平和:“是啊,这个范超然只考个第二。”

“能不能这样,咱们增加一个指标,让那两小子都占便宜。”

我苦思冥想几天,没想到汪鑫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解决了。增加一个指标,孟超和范超然一起上,皆大欢喜,这当然是最好的结局。也许这个汪鑫早就想好了这个办法,也跟有关部门沟通过,下过指示,只是我还蒙在鼓里。

“林县长,你觉得怎么样?行不行?”

“可以啊,汪书记,这样好,两个人都上,皆大欢喜。”

“那就这样办,我给组织部说一声,让他们跟上面要一个指标。”

一个月后,事情基本办妥,就等着上面的任职通知了。

我马上给范正大的老婆打个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当然,其中的波折我没说,说了也没有多大意义。

范正大的老婆在电话那头一个劲道谢,最后莫名其妙问一句:“谷子,那东西收到没?”

“什么东西?”

“我让凌通转给你的东西,怎么,凌通没给你吗?”

“没有啊,等会我问问他。”

这几天一连几个重要会议,时不时又有一些重要客人需要会面,有一段时间我都没见着凌通了。

范正大老婆又让她丈夫跟我讲了几句,究竟她送给我的是什么东西,还通过凌通送给我,我最后还是没能弄清楚。

凌通并没有听从我的告诫,还时不时让刘静安来大王庄。凌通就是跟刘静安在一家宾馆亲热时,被纪委带走的。

刘静安头天就来到大王庄,凌通跟她一起用晚餐,然后在一家宾馆开房共度良宵。刘静安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有出去,就在宾馆待了一上午,等着凌通下班再团聚。中午就在宾馆叫了盒饭,他们吃完饭,一起躺在床上看了一会电视,刘静安是个电视剧迷,这时正在热播新加坡进口的一个一百多集之长的电视连续剧,刘静安正看得津津有味,凌通对这样的电视剧基本不感兴趣,早就不耐烦,中间插播广告的时候,凌通一把搂过刘静安:“来,我们来个现场直播,肯定比电视还精彩!”

说着,就去扒她的衣服。

刘静安伸手在凌通刮得光溜溜的下巴抚摸一把:“昨晚折腾一夜,还没过到瘾,也不觉得累么?”

“早上也吃过饭了,中午咱们不是还叫了盒饭,还要饱吃一顿?”

凌通这时已经脱下刘静安的上衣,一手摸在惹人喜爱的小白兔上面。“这个东西看不够,摸不够,吃不厌的呀!”

拉上窗帘,开着灯,房间里有白天的效果。凌通把刘静安搂在怀里,雨点般的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睫毛上,还有小巧的鼻子上,那吻轻轻的柔柔的,好像在吻一个熟睡的婴儿,刘静安觉得很受用。突然他炙热滚烫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霸道的吻着,他的舌低开了她的唇齿,和她的舌缠绕在一起,他疯狂的吸允着她口中的香甜,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刘静安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身体软软的。也无力的回应着他的吻,只感觉到他的手顺着她的低低的领口滑了进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浑圆处,凌通温柔的揉搓着,时而拨弄一下她小小的挺起的**,刘静安的**在凌通抚摸下正慢慢变硬。一种痒痒的酥酥的感觉迅速传遍刘静安全身,她醉了,整个瘫软在他的怀里。隔着她薄薄的裙子,她感觉到凌通的某个部位在慢慢的崛起,硬硬的顶着她。

刘静安回应着凌通,她的回应激起了他更加疯狂地吻,把她的唇整个裹进他的嘴里,咬着,吸允着,两个舌纠缠在一起不肯分离,直到窒息了,需要呼吸了,两人才分开。

刘静安颈脖子上面挂着凌通送给她的那条黄金项链,此时戴在刘静安光滑细腻的脖颈上,他情不自禁的吻着刘静安的脖颈,凌通把刘静安轻轻压在宽大的床上,那动作很轻柔,像是面对一个需要保护的易碎品,一不小心就弄破了。

湿润的性感的嘴唇,绯红的娇羞的脸颊,细长的微眨的睫毛,凌通目不转睛的望着刘静安,轻轻的温柔的吻了一下她长长的闪动的睫毛,然后顺势而下,小巧的鼻子,性感红润的唇,光滑的脖颈,后来,他的唇来到了他的**处,在这里轻轻的吻了下,嘴唇碰到奶罩,让他微微有些不爽,隔靴搔痒的不爽,于是颤抖的双手想要去解开她的,可惜有些笨拙,折腾好一会之后,还是刘静安自己助了一把,两个可爱的令人**的小白兔才赫然跳到了他的眼前,凌通颤抖的双手捧着两个坚挺的浑圆,慢慢的,极温柔的揉搓着,好像害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碎这个宝贝似的。

“我的小天使,我的小宝贝”凌通喃喃地自语着,疯狂的吻暴雨一样的落在了她的丰盈四周,突然,他含住了她粉色的**,用力的吸允着,牙齿轻轻的咬着……

“啊……”

刘静安再无法克制自己不发声,她呻吟着,浑身舒软,四肢无力,像是喝高了酒,她的手无力的想抓住他的手,却摸到了他宽阔的胸,这时凌通他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脱去了。刘静安摸到实实在在的肌肤。凌通的手更没闲着,这时却已经触到了她最私密最柔软的地方。

“刘静安你的花朵正在盛开着绽放着,我要摘取这朵盛开的美丽的令我朝思暮想的花儿”他温柔的对着她的耳朵悄声细语,咬了咬她娇小的耳垂。凌通跪在杜清身边,俯身她盛开的花儿前,先吻吻左边的花瓣,在吻吻右边的花瓣,最后深深的吻着中间已经凸起的花蕊,刘静安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爱情的小河现在早已经是潺潺流水,凌通滚烫的舌探了进去,刘静安又是一声忍不住的呻吟,刘静安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酥酥麻麻的感觉渗透她的全身。

刘静安被凌通折腾着**着,哪里还忍受得了。“凌通,不,通哥我的痛哥,我想要……”

刘静安轻声的话语像梦呓一样。

凌通那里已经坚挺无比,只见他一个饿狼扑食,压在凌通身上,两个酮体缠绕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真个是难解难分。凌通猛然一挺,将自己的东西强有力放进了刘静安的身体。深深的抵入,好像抵进了刘静安的灵魂深处。刘静安紧紧地抱着他,觉得涨涨的,满满的,好充实,好舒畅!

推磨一般,他在她的身上轻轻地旋转着,凌通真是高手真有本事,这样的360度旋转竟然能保持那家什不滑脱,牢牢刘静安身体之中。这是凌通的新花招,刘静安没有领教过这样刺激的动作,好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幸福的**像涟漪在花瓣中心荡开来,慢慢的向全身辐射着。

“好喜欢这样的感觉,我能感到你在我的身体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刘静安抱紧凌通,羞涩地对他这样说。旋即,温柔的旋转变成了激烈的撞击,凌通俯卧撑一样,朝刘静安的身体猛烈撞击!随着他的呼吸越来愈急促,他的撞击也一阵比一阵猛烈,一股巨大的**袭来,刘静安和凌通同时达到爱河的。

偃旗息鼓,刘静安小鸟依人般躺在凌通的怀里,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凌通一只手握着刘静安,一只手随意的抚摸着她细腻光滑的背,忽然这只手停在了刘静安的腰际,凌通他把刘静安翻转过去,仔细察看刚才他手按的那个部位:“刘静安,你这里有两个小酒窝,哈哈,别人的酒窝都是长在脸上,你的酒窝却是长在这里,难怪你酒量那么大,酒窝都比别人多两个!”

凌通这样调侃刘静安。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不告诉你。”

刘静安故意卖关子。

“文的不行,那我就……动武了!”

凌通又是一副饿狼扑食的样子猛的扑到了刘静安的身上。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话我,我长在腰里的酒窝只为你长,就是想让你醉到在我的温柔乡里。”

正文 第296章捉奸在床

昨晚的一夜辛苦,中午的卖力,两个人这才感到有些疲倦,也没穿衣服,****,你搂着我,我抱着你,沉醉在温柔乡里。恰好这时,电视剧又开始下一集,刘静安从凌通怀里坐起来,又在津津有味看着。凌通便嘲笑她:“静安,现场直播我们已经做过了,第二手录像还有新鲜劲吗?”

刘静安莞尔一笑,捋一下有些散乱的头发:“各有各的味道呢。哦,对了,通哥,听说范书记的儿子也调到你们大王庄来了?”

“你听谁说的?”

凌通不知道,这样的消息基本属于保密状态,刘静安怎么一下子就知道了。

“先别管我是听谁说的,我先问你,是不是真的?”

“是,是真的。”

“还让他当上局长?”

“副局长。”

凌通纠正道。

“通哥,你看,你就不帮我的忙,你把我也在这里按个位置,我不想做什么劳杂,你给我安排一个单位就行。这样,咱们不是天天可以在一起了吗?”

“在行政事业单位弄一个指标,静安,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凌通摇摇头,他不好直说,难就难在我谷子不喜欢这样,他凌通不敢轻举妄动。

“你去求求林县长,你们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帮忙的。好不好啊?”

刘静安撒娇地摇摇凌通的肩膀。男人看家本领是撒谎,女人看家本领是撒娇。

“看看再说吧。”

刘静安嘟着嘴:“看看,你总是说看看,再看看我就老了。

凌通只能这样应付道。他当然也希望把刘静安弄进大王庄某个机关,这样就随时可以跟她亲热一把。还有一点,凌通自己是已经结婚了的,而刘静安跟他好之前还是个黄花少女,是这家伙后来还跟我提过几次,我一直没答应他。

“静安,我讲个新段子给你,昨天接待外县招商局长宴席上刚听来的,很好笑。

说是某夜总会招聘专门接待高官的陪侍小姐。一个美女前来应聘,见经理办公室门口的公告牌上写着“应聘者先笔试、然后口试”该美女初中毕业就出来混,学习不好,文化底子不厚,一见考试就头大,但是迫于生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硬头皮就进去了。

美女进得门来,只见经理一个人站在房中。屋内除了一张沙发床,没有其他家具。这里既无桌子又无椅子,怎么考,考什么,又如何笔试?美女愣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脸上浮出得意的笑容,立刻自行宽衣解带,又极尽温柔替经理除去衣服,于是两个人搂抱着一起倒在沙发床上展开肉搏战。云雨过后,美女趁经理那东东还没全软,把嘴又凑上去,开始了第二项**——口试。

经理那个爽啊,被美女这两招搞得神魂颠倒,美女知道经理是相当满意,自己也洋洋得意,撒娇说道:‘经理您这考试题目得换个说法,应聘者先试b,然后试口。’经理听后,高兴地说:‘不错,你漂亮又有悟性,正是官老爷们喜欢的,不过还有最后一项**。猜猜看,宝贝,是什么。’美女跪在沙发床上,将撅得老高,笑着说道:‘经理,我早猜到,当官的都喜欢走后门,他们哪有不喜欢走后门的?是不是?来吧,从后面,我喜欢!’”“你色!你坏!”

刘静安双手成拳,在凌通肩膀上轮流擂着。

“我也是听来的,不是我的原创!刘静安,你喜不喜欢走后门,什么时候,我也走走你的后门?哈哈!”

凌通说着,在刘静安肥硕的上摸一下,还顺势拧一把。

刘静安就激他:“你来,你现在就来!”

说着真的翻过身子,脸朝下朝上。

这样的姿势极富**性,但无奈凌通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又拍了一下刘静安柔软多肉的:“算了算了,这次就打个欠条,下次还,连利息一块偿还!”

“通哥,你看看,你也有服输的时候!”

“不是服输,那是养精畜锐,来日方长,咱们慢慢享受嘛,是不是?”

“不行就不行,哼,你是煮烂的鸭子,嘴硬!”

“好好好,咱服输,咱弄不过我的宝贝!什么时候,我去弄点伟哥金枪不倒啥药的吃吃,你别求饶就是!”

“千万不要,听说那东西很伤身子。”

刘静安疼爱地抚摸一下凌通的脸,这样说。

“说说而已,真的靠那个东西,那就完了。”

“通哥,我打个谜语,你猜猜看,看能不能猜出来。”

“好啊,我凌通干其他的不行,猜谜语却是强项,你说吧。”

“三寸长,硬梆梆,一头毛,一头光,每天早晚入洞房,三蹭两蹭冒白浆。打一生活用品。”

“哈哈,说我色,你也一样啊,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东西吗?”

“是什么?”

凌通拿过刘静安一只手,放在自己裆部:“我不用说出来,你摸摸就知道是啥了。不过,应该不止三寸长吧,硬起来绝对不止三寸长!下次你准备一把钢尺,量量!”

“亲爱的凌通同志,你错了,你猜错了!”

“猜错了,不是这个?一头毛一头光,早晚入洞房,磨磨就出浆,当然就是男人这玩意,还会是别的东西?”

“你再想想嘛,除了这个,”

刘静安在凌通裆部按一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对号入座的?”

凌通想一会,说;“早晚要用,磨磨出浆,哦,是不是牙刷?”

刘静安嘿嘿地笑:“对啊,就是牙刷啊!你看你,一想就想歪了。”

“通哥,还有一个谜语,你再猜猜。”

“好啊,你说。”

“两人对着站,脱了衣服干,为了一条缝,累出一身汗。”

凌通马上就想到男女之事,脱了衣服,站着干,为了一条缝,累出汗,不是男女之事又是什么?但前车之鉴,凌通没有贸然回答,沉思了一会儿。

“说啊,你猜是什么?打一活动。”

“活动?”

“对,更准确一些,应该是劳动。”

“哦,我猜到了,是拖锯,是在锯木头!

“哈哈,这回倒是被你猜着了!”

刘静安支起身子,在凌通脸颊上吻一下,“猜对了,奖赏一个!”

这样嬉笑一会,刘静安继续看她的电视,凌通则迷迷糊糊睡去。

敲门声就在这时响起。

“笃笃笃!”

刘静安摇摇凌通的肩膀:“通,醒醒,有人敲门!”

凌通微睁开眼,不知嘟囔一句什么,又睡回去。

“笃笃笃!”

这次的敲门更急了些。

凌通再一次醒过来,这次不是刘静安摇醒的,是被急促的敲门声直接吵醒的。

“通哥,是谁啊?是不是公安突击检查的?”

刘静安小声问道,声音里有一丝不安。

“没事,肯定不是。放心,宝贝。”

凌通拍拍刘静安的后背,安慰她。

“那又是谁?这时候敲门?是不是你老婆捉奸来了?”

毕竟没经过什么事的少女,刘静安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她想起远平县,一个月前就过捉奸坠楼的事件。

那是晚上,远平县发生的一起坠楼事件在当地炸开了锅。坠楼男子是远平县农业局的一名副局长,疑从四楼一名女职工家坠落。

据目击者叙述,“当时我正在看电视,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我就跑到阳台上看看,就看见楼下躺着个人,当时还以为是小偷呢!”

“坠楼的是个中年人,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应该不是我们小区居民。男子是从四楼坠落的,而住在四楼的是位农业局的女职工,三十岁左右,长得还漂亮。男子下坠时,三楼的晾衣架被砸坏脱落。男子坠落的地点位于一楼那户人家的阳台附近,放在木架上的盆景已被打翻,旁边还有不少血迹。

听说女子的老公是一家驾校的教练,大部分时间都在驾校,吃住都在那里,平时很少回家。那天突然降温,因为没有御寒衣物,晚上便回到长丰家中。他晚上9点钟左右到家的,开门时房门反锁,他知道妻子肯定在家,就打电话让她开门,但连打三个电话她都没接。后来我就不停地敲门,她过了十来分钟才开门。他刚走进房间,便听到窗外传来砰的一声,紧接着便有人喊“坠楼”妻子当时满脸通红,非常紧张,丈夫看到的阳台窗户敞开着。事情发生后,120和辖区警方赶到现场。男子被送到医院后,出现休克前兆,因伤势较重被转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据说这位坠楼的副局长不管是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在工作能力方面,都很优秀,对于坠楼事件,远平县传的沸沸扬扬,警方介入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但其中奥妙,百姓们也能猜出大概,于是就有人编出一首打油诗:一枝红杏过西墙,原是局座**郎。

终日饱暖思逸,小楼画阁会娇娘。

翻云覆雨多酣畅,不期门外站夫郎。

胆战心惊无主意,手足无措离洞房。

开窗一跃展身姿,花下**千古唱。

凌通没去大门,门是外面被钥匙打开的

正文 第297章尴尬场面

开门的是服务员,一个女孩的头一闪而过,接着进来几个男人。为头的是纪委的曾中杰,凌通有交道,不止一次在一起喝过酒。都是大王庄场面上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会不认识谁?凌通很是惊讶,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们会闯进来?就是突击检查,也应该是公安部门而不是他们纪检部门。

“凌通,对不起,我们是例行公事。”

曾中杰站着,面对坐在床上的凌通,公事公办的口气,冷冷的,全然没有往日哥们的亲热。

“曾科长,你不是冲着抓卖嫖娼来的吧?”

虽然这场面有点尴尬,但凌通没有慌张,不紧不慢在被褥下面穿着自己的衣裤。

“还有,”

凌通扭过头,看看低着头羞红脸的刘静安,“能不能请你们的人出去一下?”

“可以,我们五分钟后再进来。”

曾中杰说完,一招手,几个人就出去了。

“通哥,他们是谁?是公安吗?”

“不是。”

“那他们是谁?”

刘静安一边慌乱穿衣服,一边颤抖着声音问道。

“他们是纪委的。”

为了安慰刘静安,凌通故作轻松朝她笑一笑,“没事,可能有什么误会吧,没事没事。”

曾中杰他们很守时,刚刚过了五分钟,门开了,他们再次走进来。这时曾中杰走在后面,打头是纪委另一个男干部,这个人凌通更不熟悉,记不起他姓什么。这时凌通已经穿戴齐整,坐在那张藏青色的皮革沙发上,面无表情。打头的纪委干部脸比较黑,长长拉着,一副很严肃的样子,他径直走到凌通面前,熟练地拉开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纸,眼睛盯着上面,照本宣科念着,一口大王庄口音的普通话,凌通没有完全听清,只是大概知道个意思,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也是就是常说的“双规”“双规”这个词对凌通来说并不陌生,但这样的事落在自己头上无疑像是落下一颗炸弹,炸的他晕头转向。

“这不就是‘双规’吗?没搞错吧,你们不是开玩笑吧?”

凌通一下子哪里接受得了,没错,他凌通不是一个焦裕禄式的好干部,但也不是到处伸手的贪婪之人,经济上就是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严重违纪好像也没有啊,没错,在生活作风方面,自己不是那样检点,比如现在就被捉奸在床,但这样的事跟“双规”也没有什么关联啊,再说,有几个干部没有个把情人,不养个把二奶?这在官场上,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这样的事还不够“双规”的级别吧?

同来的还有一个女的,凌通记得她好像姓张,张什么莲。接下来,他们兵分两路,一共来了五个人,那个女还有一个男的的带着刘静安去了另一个房间,曾中杰和另两个男的留下来。看看这架势,凌通知道这不是误会,更不是玩笑,而是动真格的,心里就揣摩:究竟为何事,兴师动众的?而且选在这样一个时间,难道仅仅是巧合?显然不是。他们是掌握了什么线索,一直跟踪自己,然后选了这个在他们看来是最佳时间,把自己堵在这里。

剩下凌通、曾中杰和其他两位的时候,凌通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时都一样,还没有先进的数字机,凌通用的也是砖头一样土里土气的模拟机。这也是公家配的,副县长以上都配一部,还有几个重要科室的一把手,所以只有少数几个科室领导享受配手机的待遇,凌通是其中一个。

凌通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刚要接,曾中杰摆摆手,其中一人立即上前把凌通手里的手机缴下:“对不起,凌局长,这手机我们替你暂时保管。”

“曾科长,我是不是成囚犯了?”

“凌局长,对不起,这是规定。这段时间,你不能跟外界有任何联系。”

“你们这样做,上面知道吗?”

凌通刚才就是想,接完谁的电话,然后再给林县长打个电话,事前没有一点迹象,林县长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双规”的事吧,如果林县长预先知道,一定会给自己提个醒。

“我们正是遵照上面的意思对你实行‘双规’。”

“县里还是市里的意思?林县长他知道吗?我被你们困在这里,影响了工作怎么办?这几天就有一个外商来我们大王庄谈项目,影响了工作,你们负的了责吗?”

凌通一连串的责问,曾中杰却不以为然,眼睛没有看凌通,而是越过凌通的头顶看在上方,居高临下的口气:“谁的意思你没必要知道,你现在就是配合我们,把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

凌通头一摆,也是一副不服软的劲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该交代什么。”

“凌通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如果对一个干部实行‘双规’那就不会是空来风,那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的。你不要抱有幻想。”

“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提示一下?是不是恶毒攻击社会主义,造谣中伤哪位领导?”

凌通这时已经换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凌通,请你严肃一点,我们是代表县纪委对你实行双规的,该说什么,还需要我们提示,你自己心里当然清楚!”

这个曾中杰,一直板着一副脸,像借米还糠似的,像欠了他多少债似的,凌通记得,就在上个星期五吧,他们还在一起吃过晚饭,好像是县委办白函请的客,在宾馆招待所,后来还去唱了歌,这个曾中杰,还搂着一个女孩子唱了一曲付笛生任静夫妇原唱的《知心爱人》凌通不明白,一个人曾经在酒桌上称兄道弟的人,怎么可以这样翻脸无情。

“还有,凌通,我们还是同事,所以我跟你说一句大实话,这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大实话?凌通似乎这时才感到一丝丝人情味,他期待着,期待着曾中杰的大实话,没想到曾中杰不说则已,一说出来,更是让他**。

“凌通,你在这里说清楚了,我们就没必要带走那个女的,如果这里没说清楚,你还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包青天一样的清白,那我们只好连你们两个一起带到纪委,到时候,这个桃色新闻恐怕全市都会传遍。‘招商局长带情妇开房,被纪委干部抓个正着’,一定会成为小报的头条。”

凌通愤怒地看他一眼:心里说,这也是你们阴险之处,就是我凌通一点问题没有,你们也可以抓住男女问题大做文章。

“曾科长,我愿意配合你们,我当然不愿意让桃色新闻传天下,是不是?谁也不愿意这样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是不是?别说被堵在床上,就是搂着唱歌跳舞,这毕竟也不是很光彩的事。”

凌通这句话很明显,就是提醒曾中杰,不要以为自己就那样清白,那样的柳下惠,一个礼拜前,你还不是搂着漂亮的女孩子又亲又摸,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

在曾中杰的示意下,那个黑脸膛比曾中杰年纪稍小一些的纪委干部走到凌通面前,再一次拉开那个黑色的公文包。

“我问你,你最近受到什么钱没有?我是说,数额比较大的款项,你收到过没有?”

“收钱?大额的款项?”

“对,有没有?”

说这话的,还是那个黑脸膛。凌通注意到,这个黑脸膛虽然年纪不大,也就是三十几岁吧,却已经有了啤酒肚了。远看看不清,现在近前,那圆圆的肚子很惹眼,看着让人不舒服。

“没有。”

凌通看一眼他的肚子,马上把眼睛移开。这时凌通在想,自己必须注意减肥了,要不然,像这位老兄一样,那多难看!女人谁会喜欢这样的男人?简直粗陋不堪!

“不会吧,难道那笔款子是落到大海里或者是落到外星球去了?”

黑脸膛脸上肌肉一动,不知这算不算笑,算不算讥讽的笑,凌通心想,拜托还是绷着脸好,这样的肌肉抖动,看着更让人难受。

“没有就是没有,我管它落在哪里,管它落在太平洋还是落在火星上!”

“你是不是有一本位数2633的工商银行的存折?”

黑脸膛看来很有耐心,像是一个脾气不错的家长,在启发自己的孩子做一道复杂的家庭作业。

“存折?尾数2633的存折?”

凌通回忆着。“嗯,对,是有,那又怎么了?”

“十二天之前,有一个人打了一笔钱,就打进你这本存折里。”

“谁?打了多少钱?”

黑脸膛冷冷地看着凌通:“那笔款子是从远平打过来的,一共是十万。”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凌通一连说了三个“不可能”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不像是演戏。

黑脸膛:“那本存折现在在哪里?”

“不在我身上。”

“在哪里?”

“谁会带在身上啊,当然在家里。”

“在哪个家?这里的还是远平的?”

“不在远平,就在大王庄的家。”

黑脸膛走到曾中杰面前,小声跟他商量什么,一会儿,黑脸膛又回到凌通面前。

“请你马上跟我去一趟,把那本存折取过来。”

第298章丑陋一面

曾中杰他们不是用的纪委的小车,而是借了另一个单位的车,司机是纪委的,此时就待在驾驶室。那么包括司机在内,他们一共是六个人,这部黑色的桑塔纳只能坐五个人,应该是属于超载。凌通这样想着,已经走近车边,黑脸膛打开车门先让他进去,然后自己才钻进来,紧挨着凌通,这又让凌通不舒服,不仅仅是那个难看的肚子,此时正挨着自己的臀部,而是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不成还怕自己跑了不成?黑色的桑塔纳载着黑脸膛载着凌通穿过几条街,开到凌通的家门口。凌通在前,黑脸膛押后,进到屋里。凌通直接进到主卧室,打开橱门,翻找到那本被不知什么人打进十万元的红色面子的存折。凌通交给黑脸膛之前,自己翻看一下,并没有十万元进账的记录,凌通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取钱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就是说,如果有人打钱进来,那也是最近的事。凌通想不明白,如果他们没有说谎,那么这十万块钱是谁打进来的?为什么要打给自己?自己一没有谁求着自己,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谁会送给自己这个大礼?自己又没有做什么生意,这从天而降的款项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栽赃?是陷害?

黑脸膛他们带着凌通没有直接会旅馆,而是又去了银行,黑脸膛向凌通要了密码,去窗口证实,里面确实是有一笔十万元的汇款。

这时,凌通才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范正大的老婆。被这样的突然袭击弄一下,自己真是犯糊涂了。对啊,范正大的老婆不是给自己打过电话吗,不是说要酬谢自己酬谢林县长吗?那么这笔款子很有可能就是她汇过来的。

嫂子啊嫂子,如果是这样,你可把是我凌通害苦了,也把林县长害苦了,这笔款子打给自己,其实也就是打给林县长,范超然调动和升官,自己哪能帮上忙,全是林县长的功劳。想到这里,凌通心里一激灵,他们这一招,是不是冲着林县长来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在曾中杰说的“上面的意思”,那这个上面不是别人,一定就是汪鑫。汪鑫是企图通过这件事,通过自己达到整垮林县长的目的,一定是这样的。三个人竞争副市长,而又有力的竞争对手恰恰就是林县长,明争暗斗还不足以使自己稳胜券的话,那么把这件事做足文章达到整垮自己的对手,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凌通只是不明白,他们又怎么知道这笔款子的事?

再说凌通秘密失踪后,我当时还发了一通火,以为这家伙带着刘静安跑到哪个地方逍遥自在去了,手机关机,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我是一个礼拜以后,才知道凌通被“双规”的消息。

纪委不是我分管的部门,我对那边的情况不太熟悉,但我是一县之长,不是现管,威信总有一些吧?

我翻开那本粉红色的内部电话号码簿子,翻到纪委,找到一位姓何的副书记了解情况。

“喂,何书记吗,我是林谷。我想问一下,凌通是不是被‘双规’了?因为什么事?什么?嫖娼?”

“对,被纪委抓了现行。”

“你们有证据吗?有确凿证据吗?”

这个凌通,早告诫他,要注意要注意,你看看还是出事了。

“被堵在被窝里呢。”

何书记的口气,幸灾乐祸的成分很明显。

“那女的是谁,哪里的?”

我当时猜想,很可能是刘静安来找凌通,两个人在外面开房,被抓个现行,但是,如果是这样,那也应该是公安部门的事,纪委怎会管这事,那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我觉得事情没那样简单。

“那女的是姓刘吧,叫什么安。”

“刘静安?”

“对对对,就是叫刘静安。”

“就因为这个事对凌通实行双规?”

“林县长,还牵涉到其他问题吧?”

“其他问题是什么问题?”

“这个……我具体也不知道。”

这个何书记吞吞吐吐,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诉我。

“那谁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他?见见凌通?”

“林县长,恐怕不行,”何书记口气谦恭,但一口回绝,“林县长,这案子还在侦办中,除了专案组成员,谁也不许见。”

行啊,真够原则的。

“林县长,对不起啊。”

这帮王八蛋,平时眼里就只有汪鑫,根本没把我林谷放在眼里。如果是别人,这也罢了,谁会去多管闲事,但凌通不一样,凌通是我花了气力从远平县挖过来的,是我的哥们兄弟,我不能坐视不管。当然,这时我还不知道这是汪鑫的一个阴谋,是汪鑫一石双鸟的阴谋。

我叫来司机,直接去了纪委,去找纪委一把手黄顺。

纪委办公楼是建在广场后面半山坡上,坐西向东,下午的时候背着太阳,显得阴森森的。

纪委办公室副主任小刘告诉我,黄书记二十天之前就去了北京,恐怕还要一些日子才能回来。我就问他,分管凌通这个案子的是谁?小刘告诉我,是何书记。

明明分管案子却撒谎说不知道详情,这何书记果然在玩花招。我不想再去找他,我知道再找他也没用。这家伙是汪鑫的红人,说到底就是汪鑫的打手。听说以前是公安局一个基层派出所的所长,是汪鑫把他调进纪委,又把他提为副书记。当然对汪鑫像看家狗一样忠心耿耿。听说他每年春节都给汪鑫送红包,听说这个姓何的初见汪鑫,是别人引荐的,当时何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汪鑫根本看不起他,但姓何的深谙马屁之道,只要有机会就尽量接近他,极尽献媚之能事。有一次汪鑫女儿生日,姓何了解到汪鑫在一家酒店为女儿庆生,早早就提了一个大蛋糕去了,晚上在歌厅,这个姓何的光献花的钱听说就不下五千元。当官的谁不喜欢有人拍马屁?汪鑫从此就对这个“头脑灵活”的小干警有了较深的印象,一年之后,刚好纪委缺人,汪鑫首先想到这个姓何的,把他从公安部门调进纪委,更在他“关照”下,一步步升迁到今天的位置。我还听说过,这个姓何的之所以跟汪鑫关系那么铁,还因为这个家伙探听到汪鑫是个好色之徒,投汪鑫之所好,时不时给他找几个美女让他享用。

人都是有两面性,有冠冕堂皇的一面,也有人性丑陋的一面。我昨天无意间翻看到一张本县的旧报纸,登载关于大王庄换届选举的消息,里面有一篇报道:

本报讯:昨天下午,历时4天的大王庄第某某届党代会会第三次会议在大王庄礼堂胜利闭幕。汪鑫高票当选新一任大王庄县委书记。会上,汪鑫发表了题为《做一名人民满意的县委书记》的就职演讲,在演讲中,郑重表态和承诺:做一个执政为民的书记;做一个务实奋进的书记;做一个依法行政的书记;做一个廉洁从政的书记。

也在头版醒目位置,还登载了对新任书记汪鑫的采访,汪鑫是这样说的:作为一个领导者首先要知道老百姓在想什么,在关心什么,他们需要党委政府解决的什么问题,毛泽东同志告诫我们,我们领导干部不论职务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所以我们不要高高在上,要更多地掌握民生民情民意,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发挥作用就行的,要依靠全市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来推动发展的,这方面我还希望我们媒体,也要发挥更好的作用。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我必须要履行我的职责,履行我的使命。其实书记就是一个地方的ceo,是一片土地的管理者,也是一个服务者。汪鑫最后还谦虚地说,什么时候我汪鑫不当大王庄的县委书记了,当我离开大王庄这片土地了,让大王庄的人民群众来给我打分,我不需要太高,有七十分就满足了。

说得多好啊,如果党的干部在实际行动中嫩和嘴上说的,台上表态的保持高度一致,那我们的国家就不存在**,至少这**现象就不会那样严重了。

汪鑫洗头**唱歌跳舞不喜欢,但这只能说明他还有野心还想往上爬,而常常光临这样的场所对一个领导干部来说,总不是太合适。我曾听康明山说过,汪鑫在基层做乡党委书记时,曾经有三个爱好,

那就是喜欢洗脚、洗浴和唱歌。最大的爱好又当属洗脚,最多时一周要五六次,少的也有二三次。乡里的足浴和洗浴场所,汪鑫经常光顾。一般是下午和晚上去洗,就有乡里的同志反映,下午一般在乡里是找不到书记的。听说是一次有一个副市长来乡里检查工作,找书记不在,乡里一个干部不小心说漏了嘴,告诉他书记在一家足浴店洗脚,这个副市长当时就不高兴,让人叫来汪鑫,狠狠骂了他一顿,汪鑫才把这些业余爱好逐个戒掉。

喜欢美女的习惯却是继续保持下来,因为这是隐蔽工程,只要保密工作做得好,没谁会知道。除了王清涵这个固定的情人,谁也不知道他汪秃子还藏有多少秘密情人,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次性快餐式女人?

能送进重礼,能跟领导做美女交易,这层关系就不是一般的关系了,官场有一句话,叫做送领导十次礼,不如跟领导做一次坏事, 所以,这个姓何的成为汪鑫的一条狗也就很正常了。

第299章官场站队

大王庄县纪委一个书记,两个副书记,除了这个姓何的,还有一个姓樊,叫樊先廷,也是下乡去了,我是下午快下班时找到这个姓樊的。这个姓樊的年纪比较大,下放当过知青,穿过军装当过兵,岳父当过地区法院的副院长,因为这层关系,樊先廷部队复员就分在纪检部门,以前县里这一级机构叫纪检会——纪律检查委员会,现在叫纪委。樊先廷是大王庄人,彻头彻尾的本地干部,老丈人却是北方人,是河南新郑的,南下干部,四野的,**的兵,从东北打到华北,渡过黄河长江后留了下来,地方上最先的职务就是大王庄人民法院的院长,也就是说,樊先廷的岳父是大王庄解放后的第一任法院院长。

半个女婿半份子,算起来,樊先廷也是半个干部子弟。但这个樊先廷为人慈和,处事低调,外表看上去,不像是个纪委领导,倒像是一个信访局长。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慈眉善目不像纪委干部威风凛凛的人,却不是一个任人揉搓的面团,就说一年前(我还没到任,还在远平当副县长,我是通过李旭副县长嘴里了解到这件事的)发生的那一件事吧,就可以看出他的正直,也可依此推断樊先廷并没有绑在汪鑫那部战车上,唯汪鑫马首是瞻,而是有他自己独立的人格和个性。

一年前,大王庄一个建筑工地发生一起恶性事件,这是一个在建的住宅小区,一个韩姓老住户因为不满意拆迁条件而始终不肯搬迁,成了钉子户,这个工地就在没有完全拆迁到位的情况下开始动工,那个钉子户人家被蓝色的围栏围了起来,成了一个圆形的孤岛。突然在一个深夜,一伙人蒙面人手持器械冲进“孤岛”,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折腾半个小时才扬长而去。“孤岛”的主人呼救无人应,电话线也被掐断,显然是有预谋有准备的一次行动。虽然这些人蒙着面孔,看不清是谁,但其幕后策划者小学生也能猜出来。

此事引起全县震动,但消息被压制住,县里主要领导指示,不得往外传。后来省里一位纪委副书记到大王庄检查工作,虽然这家人瞅个空挡,半道上拦车伸冤,那车队刚出大王庄宾馆大门,一家人就齐刷刷伏在街道上,一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衣衫褴褛,韩氏家主还裸着上身,露出累累伤痕,那场景真是催人泪下。

古有拦轿伸冤,今有拦车告状。

其实韩氏一家人拦下的不是纪委书记的车,是他的随从省纪委办公室一个副主任的车,纪委书记的小车还在后面,汪鑫见此,当机立断,指使正在指挥交通的交警马上把人拉开,没想到纪委书记这时已经下了小车,走到韩氏一家人面前。他制止住如狼似虎的交警,耐心地听完韩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纪委书记的脸像抹了一层霜,立即下指令,责成县纪委牵头,严查凶手,妥善解决韩氏一家的补偿和安置问题。

后来,象征性抓了几个人,关了不到一天就放了。韩氏的大儿子是做钢材生意的,却以偷逃国税的罪名被检察院抓了去。

很显然,韩氏的问题非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遭到更强烈的报复。汪鑫在一次会议上说起这件事,得意洋洋伸出一只手,摊开手掌:什么是执政党?这就是执政党!我一伸手,就像如来大佛的巨掌,什么人物也跳不出我的掌心!

迫于种种压力,韩氏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了,含着悲愤的眼泪签订了拆迁协议。

本来这件事在这里画可以上一个句号,但有一个人看不过,这个人就是樊先廷,他出于正义感,也出于对韩氏一家的同情,憋足气写了一封信寄给省纪委书记,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向纪委书记做了汇报。在信中,也如实写下汪鑫那一番狂妄的话语。纪委书记一怒之下,一个电话打给市委孙书记,建议撸下阳奉阴违胆大包天汪鑫的官帽,当然,汪鑫的官帽没有被撸下,汪鑫只是被孙书记狠狠骂了一顿。

由此可见,樊先廷不是与汪鑫一个道上的人,也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正因为如此,我跟樊先廷的关系也是属于比较亲密至少是比较正常的。

在乡下没有信号,樊先廷的手机一直打不通,等到终于可以打通了,这时樊先廷已经快到县城了。樊先廷略略推辞一下,后来还是答应我的邀请,在一家牛肉为主的小店一起用晚餐。

我知道樊先廷跟康明山关系也不错,也把康明山一起叫来。官场就是站队,一伙人都不是汪鑫那边的,聚在一起自然就格外亲切些。

康明山没有手机,我是通过另一个人找到他的,一接到我的电话,康明山就骑个半新旧的嘉陵摩托过来了。

康明山不知道凌通被双规的消息,当我跟他说起这事时,顿时瞪圆一双豹眼:

“双规?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听说过呀!”

“好几天了,大约一个礼拜了吧。”

“凌通他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严重?毫无征兆一下子就双规了?”

这时我们已经进到一个小房间,我先坐下,看着还站着的樊先廷:“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今天就是摆个鸿门宴,想在樊书记这里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

樊书记朝我耸耸肩,半开玩笑地说:“早知道县长摆的是鸿门宴,先廷就不来了。”

康明山拍拍他的肩膀:“老樊,你还摆架子?跟你一起吃饭,我们都得担着名誉损失的风险呢,没事谁跟纪检干部一起啊,就怕那些不安好心的嚼舌头的人又借题发挥,说谁谁谁又被纪委叫去了,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呢?”

“坐吧坐吧,都坐下,听说这家牛肉店口味还不错,价钱又实惠,今天是纯粹私人请客,不打发票不报销。喝什么吃什么,你们尽管点,不要为我省钱。”

康明山就呵呵一笑:“我知道了,今天不是县长请客,是林大作家请客,我们不吃公款,吃林大作家的稿费!”

樊先廷坐下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知道我不吸烟,也没跟我客套,只是扔给凌通一支。

康明山嘴上叼着烟,又从樊先廷那里拿过打火机,点着烟:“老樊,凌通他是怎么回事?”说着,又帮樊先廷点着烟。两个人同时吸烟,房间里立刻烟雾缠绕。

“纪委小曾他们是在旅馆房间里找到凌通的,当时还有一个女的,叫刘静安。”

“刘静安?刘静安是谁?”

康明山不认识刘静安,不知道刘静安是凌通的小情人。

“后来查明,刘静安是凌通的情妇。”

樊先廷吸一口烟,回答康明山。

“凌通跟情妇在一起,那也是生活作风问题,也用不着双规吧?”

樊先廷想了想,下决心似的:“林县长,康书记,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给你们透透消息,现在最棘手的,就是凌通收过别人的一笔钱。”

康明山盯着樊先廷的脸:“收钱?收了多少?是受贿?”

“远平那边打过来的,十万块,分两次打入。”

康明山接着问:“远平打过来的?那边跟我们有什么交道?”

“康书记,至于谁打过来的款子,又为什么给,还在调查之中。或者说,他们也向我保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具体分管这个案子是何书记。”

康明山插一句:“何子梁,汪鑫的忠实走卒。”

我点点头,说,“我打过电话给他,给这个何子梁,这家伙在我面前也打起官腔,拿足了架子,气得我差点**。”

“专案组三个人,都是何子梁的亲信。他们是独立办案,所以更多的消息我也无从知道。”

康明山抽烟比樊先廷更猛更快,一支烟已经快到头了,离海绵头只有几毫米了,而樊先廷的那支吸到还不到一半,康明山最后吸一口,把那还冒着袅袅青烟的烟头丢进面前那一只玻璃烟灰缸里面,抬眼看着樊先廷:“老樊,凌通是不是真收了这十万元,是不是诬陷啊?”

樊先廷回答说:“这倒不是,凌通确实收了人家十万元。那是银行查实了的。”

我起先也想过这个问题,是不是捏造一个理由,然后再屈打成招,后来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测,对一个党员干部实行“双规”可不是像警察抓普通人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的,得掌握一定的证据,得经过一定的程式。那么凌通究竟收了谁的十万元,这个送钱的人又得过或者想得到凌通什么样的帮助?看来得给凌通调整个位置了,招商局长是个危险职务,成天跟一些大老板打交道,看他们纸醉金迷,看他们一掷千金,难免会心里不平衡,一不小心就被他们拉下水。凌通偏偏又不是一个自制力很强的人。

第300章寻找靠山

康明山也没跟我客气,上来就让服务员拿一瓶精品五粮液。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康明山你这小子倒是大方,你注意啊,数目太大了说不定我会把这笔账划转到你乡里去呢!”,康明山呵呵一笑,说:好啊好啊,欢迎划账,我乡里反正已经欠了十几万的招待费,死猪不怕开水烫,再增加一笔又如何?”

康明山说的倒是大实话,乡镇不比县市,他们没有土地可卖,有些财政确实困难的很,下拨经费就那么多,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上级来人又要招待,打白条欠债是普遍现象。前几天有一个饭馆老板要债都要到县政府来了,打个横幅,两口子一人扯一头,红底白字赫然写着:吃饭付钱,欠债还钱,女儿要治病,我们要吃饭!

这饭馆老板是清塘镇的,姓张,在圩上开了一家卖烧鹅为主的饭馆,因为离镇政府比较近,所以镇里那些人经常带着客人光顾他的店,有时是招待上级来人,有时是朋友同事聚会,每次餐毕,却是记账多,现金买单少,零星怕整算,几年积下来,镇里不知不觉已经欠了他近二十万元了。张老板最近查出女儿得了白血病,治疗这种病比较麻烦,要动手术换骨髓,需要一大笔的钱。张老板他本来养有一子一女,儿子比女儿大一岁,儿子十岁时被车撞了,不治身亡,两口子一生的寄托就完全放在小女儿身上,现在,祸不单行,女儿又被查出这样的恶病,对他们两口子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他们当然要全力挽救女儿的生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不会放弃。在熟人推荐下,他们带着女儿去了广州一家肿瘤医院,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无奈之下,张老板只得关门要债,筹集款子为女儿治病。欠饭钱的除了镇里,还有一些单位和个人,那些欠债的单位和个人听说了张老板家里的变故,很是同情,纷纷付清了所欠款项,但镇里财政穷,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象征性还了一些,大部分还欠着,张老板几次催讨,也是没有效果,最后只得采取这种过激行动。最后还是我让那个镇的镇长打了张欠条,在县财政局借了十几万元把帐清了,这件事才算平息。

我笑着对康明山说:“康书记,欠债不怕多,就怕打横幅。”

康明山嘻嘻一笑:“我倒是希望有人打横幅呢,横幅一打,惊动县长,问题彻底解决了。”

“你想的美,那也是打的欠条啊,你以为是拨款啊。”

“这话没错,但此欠账不必彼欠账,欠私人的帐提心吊胆,是块心病,欠公家的帐,那是心安理得,命有多长,欠账就多长。不是有句话吗,欠账不怕多,等到共产主义就一摸。共产主义彻底消灭了私有制,还管什么欠账啊!哈哈!”

这个店的口味确实不错,比较有特色,只是偏辣一些,吃得我们满头大汗,康明山索性脱了外套,只穿一件背心,露出两条粗壮的胳膊。我看着他发达的肌肉嘲笑他:“康书记,真是埋没人才啊,应该叫你干搬运工什么的,你看看可以一副好身体!”康明山拿一块纸巾擦擦额头的汗珠,说:“林县长,你算是猜对了,本人做过临时工,有段时间,确实干过搬运,我和你一样,都是苦出身,我这身肌肉就是那个时候锻炼的结果,可不是后来吃烧鹅吃出来的啊!”

说起凌通案子的事樊先廷并不是那么主动,而是碍于情面,一问一答,这也难怪,毕竟是纪委的干部,谨慎是他们职业习惯。樊先廷能做到这一点,已经算是给够我林谷的面子了。

樊先廷喝酒也比较谨慎,跟康明山的豪爽形成鲜明对比。除了我敬他的酒,樊先廷的杯子很少喝干,都是小口抿一下。一瓶五粮液,基本上是我和康明山包干。我看着樊先廷那张瘦削的脸想,是不是环境决定人的性格,如果把樊先廷放在基层当书记,是不是也像康明山一样**不羁?反过来,如果把康明山调到纪委,会不会变的像樊先廷那样城府深深?

樊先廷吞吞吐吐的态度,康明山显然看不惯,起先还忍着,几杯酒下去,说话就无遮无拦,他端起酒杯敬了樊先廷一杯酒,冲着他说:“老樊,咱们不是外人,我就讲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话,汪鑫把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和我一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王庄很明显有两股势力,一股是汪鑫为,一股是以林县长,既然汪鑫看不惯咱们,那么,我们就要千方百计维护林县长。很明显,凌通被双规完全是汪鑫在捣鬼,很明显,那是汪鑫发起的进攻,整垮凌通不是汪鑫的目的,他最终的目的就是借助凌通来整垮林县长。林县长今天请你请我,那是看得起我们,没把我们当下级看待,而是把我们看成是朋友,那么,我们也应该对得起他才是,你说是不是这样?来,我提议一下,为林县长为你为我为咱们共同的友情,一起干一杯!”说完,康明山拿起酒瓶,替我的杯子,樊先廷的杯子斟满酒,又把自己的杯子倒满。

今天把康明山一起叫过来,看来这是十分正确的选择。康明山这一席话,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三个人的距离。有些话,当事人不好说,倒是旁边没什么太多关联的人,可以毫无顾忌痛痛快快说出来。

我端起酒杯:“为友情干杯,康明山这句话说得好,我林谷虽然人在官场,级别也比你们高一些,但我最看重的恰恰就是友谊,就是感情!来,碰一下,康书记,樊书记,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和帮助!”

三个杯子在空中晃动,刹那间,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响。

有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气氛就更加轻松了。

“老樊,凌通这事,你必须旗帜鲜明站在林县长这边。汪鑫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官油子,一个没有人情味整天想踩着人家肩膀上去的官油子,你看看,跟他搭档的县长都被他整下去了,现在又瞄着咱们林县长。林县长是什么人?是官场里面难得的好人,是咱们的兄弟,于公于私你都要帮帮忙,怎么帮?现在你就要在凌通的问题上留点神,注点意,你不是一把手,也不是分管这个案子的领导,但你是副书记,你有资格参加会议,你有权知道一些内情,你要把你所知道的毫无保留地跟林县长通通气,这就是你帮里林县长最大的忙。汪鑫得势得意对你我都不是好事情,只要这家伙在大王庄一天,都没有我们的好日子。你我都甭想有提拔重用的日子,你听说没有,汪鑫的四大金刚有两个要提升了,一个是财政局的汪德金,已经在考察,准备提为政协副主席;一个是副县长庄如水,也是要升一级进入县常委。大王庄的干部都有谁能得到提拔重用?还不是汪鑫那些忠实走卒们?一个干部要有好前程,要得到提拔,必须具备三个条件?哪三个条件?”

康明山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眼睛一直是看着樊先廷。

“第一当然是自身条件,你必须具备当领导的素质,必须胜任新的更高职务的工作;第二你必须有机会,有空缺的位置。这个也很重要,为什么有些人长期得不到提拔?就是没有机会,没有合适的位置。前几天我看了一本书,其中就说到严复,严复才华了得,颇受上头欣赏,但也是长期得不到提拔,为何?就是他所在学校的校长一直占着位置,没空出来,那个没有适合他的位置,校长没得到升迁,严复就升不了校长,就被堵死了升迁的空间。”

这时我插一句:“康明山你不错啊,平时还会去看看书,而不是像一些干部,成天就知道扑克麻将。”

“不看看书,不增长点知识不行啊,你看看,我们的县长是个作家是个文化人,他的部下太文盲了那怎么行呢?所以我们都得恶补一下,尽量跟领导保持一致嘛,是不是?”

康明山这时扭头看我一眼,那眼神不无得意。

“至于第三点,那最重要了,”康明山继续说,“那就是要有靠山,要得到领导的注意,得到领导的赏识。不是有一句话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谁说你行?谁说你不行,就是你的领导,领导欣赏你说你行,你就行,领导不喜欢你,说你不行,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你也没皮调,没戏唱。好,既然当官要有靠山,既然汪鑫做不了我们的靠山,我们总的寻找自己的靠山吧,这个靠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别人,就是咱们林县长。我这个人讲话直率,有什么讲什么,我看你老樊也是实在人,所以我才敢跟你讲这样的话,推心置腹讲这样的话,如果讲错了,你不要介意。”

第301章官场风气

康明山说的**裸,不遮不掩,但也是大实话。樊先廷最先的靠山就是法院院长他的岳父,现在他岳父早退了,靠山没了,樊先廷钉在正科的位置上久久不动,要是他岳父迟退些时候,混个副处级樊先廷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听说有一次市政法委书记来到大王庄,县纪委书记出差去了,是由樊先廷代表纪委汇报工作,还全程陪同政法委书记在大王庄的全部活动,樊先廷口才不错,逻辑性强,汇报有条不紊,思路清晰,受到政法委书记的关注,后来的陪同,又让书记觉得此人老实可靠,就有栽培的意思,把樊先廷的名字记住了。刚好那年大王庄纪委书记到年纪退二线,纪委书记就向市委推荐了樊先廷,但被汪鑫压着,说是此人应变能力不足,工作积极性主动性欠缺,还需要磨练磨练。其实汪鑫是有自己的算盘,想让他的红人四大金刚之一县委办的白函提上去当纪委书记,所以极力压制樊先廷。结果樊先廷没上去,白函也没提起来,调了外县的黄顺顶了老书记的缺,做了大王庄的纪委书记。

“康明山,你乱说什么呀。你这样一说,让人觉得官场不像官场,倒像是私人企业,下级是员工,上级是老板,你们也不要想着怎样为人民服务,想着寻找靠山就行了。”

“事实也是如此啊,难道不是吗?为人民服务,那是嘴上说说的事,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还不都是瞄着领导,巴结领导,想着怎样升官发财?”

“康明山,你这是一条竹篙打破一船人,你不要以偏概全嘛,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至少很大一部分就这样的,远的咱不说,就说汪鑫他们,不就是这样吗,搞小集团,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搞任人唯亲,凡是他们的人,凡是拥戴汪鑫的,都能得到提拔,得到重用,哪里还有公道?哪里还有正气?”

“康明山你喝多了,少说几句吧。”

我看康明山越说越出格,不得不制止他。

“酒后吐真言,我说的就是真话,这里也没有外人,说说真话我心里痛快啊!来,老樊,咱们再一起敬林县长一杯,林县长是我们的好领导,是我们大王庄的希望所在,能不能压下汪鑫这帮人的邪气,就只有指望林县长了!”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这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姑娘,年纪估计最多就是十五岁左右,严格说来,还是一个童工。她给我们端上了最后一道菜:“先生,你们的菜上齐了,请慢用。”小姑娘虽然年纪小,却是训练有素,彬彬有礼,她很有礼貌朝我们鞠一躬,正要退出去,康明山叫住她:“小姑娘,你去再给我拿一瓶酒,拿一瓶五粮液酒上来!”

我不是心疼钱,我是怕康明山喝醉,你看他现在都有点迹象了,康明山喝的主动,比我和樊先廷两个人的总量还多,就是说,这瓶高度的五粮液大部分都灌进了康明山的胃里。我笑对康明山说:“饮酒不醉最为高,留点量留点肚子下次喝吧。”康明山却不依:“林县长,一瓶五粮液你熬一晚班就赚回来了,老樊你看看,知识分子就是小气嘛!去,快去拿,”康明山朝小姑娘挥挥手:“听我的!”小姑娘看着我,意思很明显,她还要等我最后的表态,她也许看出来或听出来,今天的主人就是我。我没答复,只是面朝着樊先廷,苦笑一下:“樊书记你看看,今天康明山这家伙不把我口袋里的钱掏空就不会罢休的。”

“快去呀,小姑娘,还磨蹭什么?”康明山不满地朝小姑娘一瞪眼。康明山本来眼睛就大,这时一瞪溜圆,简直像是两只铜锣。

酒还没上来,康明山去厕所解手,这个当儿我悄悄对樊先廷说:“樊书记,康明山这家伙都差不多了,不让拿酒嘛,又显得我林谷小气,下瓶酒你无论如何要帮帮忙,要不,我们怕得轮流背康明山回去了。”

听我这样一说,樊先廷果然就主动一些。看来酒量也不差,只是表现保守一些,谨慎一些。

“林县长,我有一种预感,”康明山这时的脸像关公一样通红通红,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怀疑是黄毛二那一伙人在捣鬼。”

“黄毛二?”

我一时没想起黄毛二是何许人也。

“对,就是想在大王庄建轧钢厂的那个黄毛二。他不是很想办这个轧钢厂吗,而你又是反对者,正因为有你为首的反对者在那里梗着,他的轧钢厂才至今没有搞起来,所以他们就对你怀恨在心,偷偷给凌通账上汇去十万元,企图陷害他,也是给你一个警醒,不知我的猜测对不对?”

我摇摇头:“那他不如直接把钱打到我账户上呢,把我扳倒,不是一劳永逸吗?”

“扳倒你,他们还没有这份自信,扳倒凌通,显然就容易得多,凌通又是招商局长,在他们看来,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可能那样清白,他们借这十万元做文章,顺藤摸瓜,摸出其他问题,就可以把凌通置于死地。”

我想想,康明山的话也不无道理。在汪鑫他们看来,凌通是我的部下,更是我的死党,兔死狐悲,他们至少想通过打压凌通来杀杀我们的威风,杀杀我们的士气,更深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牵出凌通后面的靠山,那就是我林谷。当务之急,我就是要了解清楚,这十万元钱究竟是谁打在凌通帐里的。

“我看不像,”樊先廷手里抓着一块牛排,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是这样,如果没有查出凌通的其他问题,那么这个黄毛二就要承担陷害的罪名,如果黄毛二顶不住,还很有可能供出幕后指使人,那汪鑫就会很被动。据我的分析和猜测,汇款人是自愿的,不存在被逼,更不像是陷害,汇款人汇给凌通那笔钱,是为了答谢凌通,或者是有求于他。”

我看着樊先廷问:“凌通知不知道那笔钱是谁给他的?”

“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账上多了这笔巨款。”

“是这样?”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不是谁汇错了,本来不是给凌通的,却记错了账号打在凌通存折里?”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

“应该不会吧,”康明山摇摇头,“汇款人有那么粗心,账号名字相符才会把钱打过去,十万元啊,可不是小数目。”

樊先廷也说:“对,我认为这种可能性也不大。”

“老樊,我康明山今天也是多喝了些,说话就更没遮没拦,咱丑话说在前头,凌通这个事,你务必放在心上,不管凌通有没有问题,你都要常跟林县长联系沟通,有最新的消息第一时间要告诉他。能不能做到?”

樊先廷低着头,没有马上回答。

“什么原则性,组织纪律性,现在谁信这个?谁还讲究这个?咱们还有这个东西吗?以前有,八十年代有,改革开放初期有,这我信,那时候官场干净多了,社会风气也比较正。有能力有群众基础得到群众拥护的干部,兢兢业业做事的干部都能得到重用,得到提拔。组织提拔你,你根本不用去跑,也用不着去送钱送礼,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升官要提拔,组织上找你谈话,你才知道自己有戏了。 我原先是乡里的团干,提拔为乡组织委员时自己一无所知,没有人告诉你,没有人在你面前称功道劳,前天县委组织部长突然就找你谈话,第二天就马上搬办公室,你就是副科级组织委员了。就是我被提为乡长,事前也是毫无征兆,我在组织部有一位初中同学聊天时偶尔露出一句,康明山你好事来了,当时我也没问清什么好事,也不知他是不是开玩笑,那天,组织部长就电话打到乡里,要我去另外一个乡去报到,去那里当乡长,我搭着班车就去了,第二天组织部才来人宣布,他们还笑我怎么那么性急,不跟他们一起来,我说,我这不是没经验么,组织部门没宣布我就来上班了。这不是天方夜谭,也不是听来的故事,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真实的故事。现在你看看,一切都变了,思想变了,人们一切都向钱看了,官场风气变了,处处都是潜规则,那些大道理也只有在主席台商讲一讲,别说台下听的人不信,台上讲的人自己也不信。”

我相信康明山说的是大实话,那时确实就是这样,我林谷当副局长、局长,当副县长也是没花一分钱,也是靠范正大的秉公推荐提拔。那要像现在这样跑官要官?

“现在的官场派性斗争也十分厉害,你的人,我的人,你线上的人,我线上的人,分得很清楚,明的不分,暗中也分。上面分派,下面也分派。大王现在明显的两派,一派是汪鑫,一派是林县长。老樊,你可要站稳立场,不要当遥派,更不要助纣为虐。”

这个康明山也是借酒发挥,今儿的话说的直白露骨。我怕樊先廷接受不了,说:“樊书记,康明山这家伙尽说醉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康明山却瞪着一副牛眼睛,不买我的帐,嚷嚷说:“我说的是醉话也是真话,你老樊就是要放在心上,如果这件事你畏首畏尾,不肯出力,不肯帮忙,那么以后有什么事,你樊先廷也不要来找我!”

樊先廷听康明山这样一说,“通”一下站起来。我心里一惊,怕他们吵起来,担心地看着樊先廷。

第302章秀色可餐

樊先廷站起来的时候,我看他身子略略歪斜一下,很快又调整好,我不知他是因为激动,还是也有些醉了,第二瓶酒樊先廷也喝下不少,我第一次跟他在一起喝酒,也不知他酒量如何。看脸色,倒是变化不大,但有的人喝酒不上脸,不走皮肤,却是越喝越青。

“康书记,我樊先廷不是有眼无珠之人,大王庄官场怎么样,谁是好人,谁是孬人,我樊先廷自然明白。”

康明山也站起来,说:“那就好,我就怕你不明白。就凭你这句话,咱们兄弟干一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这才是哥们。换大杯,干一杯!”

“干就干,谁怕谁!”

我看樊先廷也是醉了,声音比康明山还大,没了之前的大姑娘一样的扭捏。

三个男子汉,醉了两个,尤其是康明山,出到门口,就蹲在地上兑现,一股喷泉从口中奔涌而出,色彩斑斓,肉香酒香在他肚子里混合之后,却合成一股潲水的臭。

快结束时,我就叫了我的司机,这时已经连人带车等在餐馆门口。樊先廷比康明山清醒,是自己爬上车的,我和司机把康明山扶上车。康明山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大意是要樊先廷放亮眼光,认清是非看清楚人,要旗帜鲜明站稳立场。

认识康明山那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看他醉成这样,康明山显然是为了凌通,也是为了我林谷才舍命陪君子,跟樊先廷喝成这样,这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是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这时我又一次暗下决心,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提拔他。

我决定在近期开一个县长办公会,有一些事情得大家议议。

县里这一级,最重要的会议无非就两个,一个是党政联席会,或者叫常委扩大会,这种会不仅常委悉数参加,政府班子成员也列席会议。凡涉及到重大问题牵动全局的事情,还有方针政策方面的问题就要通过这种会议来进行会议议决。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县长办公会。县长、副县长有重要工作重要事项以及下属部门有重要问题需要解决,就召开县长办公会的形式讨论解决。办公会之前由县长副县长提出需要解决的问题,然后由政府办进行汇总梳理,再由县长审定后列出会议议题,然后召开县长办公会讨论议决。会议结束后,形成《政府办公会议纪要》。

这次县长办公会主要有几个议题需要定下来,一个是新医院的选址问题。大王庄老人民医院还是解放前建的房子,破旧不说,还十分狭小,住院病房几个刻加起来也不满七十个床位,远远不能满足需要,经过活动,已经向省里市里分别要到一部分经费,县里财政拨一点,经费应该不是问题,经过初步选址,确定建在县城南面一块坡地。第二个是交通部门提交的关于在县城南面与广东交界的公路增加收费站的问题,我们在北边国道上已经有了一个收费站,根据有关规定,两个收费站必须相隔六十公里,但这条于2字打头的国道在我们大王庄境内总长度也只是五十多公里,要在南边建站,就必须打擦边球,必须做工作征得省里的同意。那时公路收费还没有那样规范,公路收费站我们是采取与公路部门合作的形式,人员一人一半,除了成本费用,利润也是二一添作五。收费站就是摇钱树,多一个收费站就多一颗摇钱树,钱多不咬手,如果能想办法让省里批下来,这无疑是一件大好事。第三个问题就是换车的问题。一直以来,大王庄的副县长们都为自己座驾的事烦心着。大王庄的财政不是很富裕,县官们的坐骑都很破旧了,甚至有的人坐的还是套牌车,这样的车在县内可以横冲直撞,但出门就不行,提心吊胆,被交警逮住就麻烦了,扣人扣车还要罚款,面子尽失。就说我的车吧,也是老式的上海轿,跑了近三十万公里了,现在是个油老虎,一个月油钱都吓死人,还经常闹**,走着走着就撒娇不走,怎么哄也没有用,我有时在路上走,常常就会有同事关心地问我:怎么又坏了?影响威信还影响工作。这次县长办公会决定新购两部桑塔纳2000,其中一部就是换下我的上海轿车。

这些事情基本上是已经敲定的,不过是通过一个形式,给人以集体讨论决定的表象。书记县长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谁傻乎乎举手反对啊?除了关系自己切身利益。

虽然给凌通汇钱的人樊先廷否认是黄毛二所为,我还是去找了章若非去核实,因为我听章若非说过,黄毛二的幕后老板就是章若非的前夫,那么通过黄毛二之手给凌通汇钱,纵然不是章若非前夫的主意,至少也是知情的。

自从那次章若非在“小桥流水”请我吃饭,我一直没看见她了,期间她打过电话给我的,有一次叫我去一家歌厅,好像说是她的生日,几个朋友聚在一起为她庆生,但是那天刚好上面来了几个领导,得陪着,在电话里祝了一句“生日快乐”,也没去。

很巧,那天中午我自己开车去会见一个朋友,路上就在中山街碰见章若非,肩上挎一只咖啡色的包,一个人行走在街上,我是从后面追上她的,章若非黑色的短裙有些紧,被丰挺的臀部充满着形成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过了正午的阳光还是接近直射,章若非窈窕的身体在地上留下很短的影子。

“章老板,中午也逛街呀。”

刚进入视线,我就想,这是哪个美女哟,好漂亮的身材!及近,才看清原来是章若非。

章若非回眸一笑:“哦,是林大县长。亲自开车啊,我刚办点事,正回酒店。”

“还没吃饭吧?”

“还没,怎么,县长不会是想请我吃饭吧?”

“如果你愿意,也行啊。我正好也没吃饭。”

“要不这样,干脆去我那凑合凑合如何?”

“扰章老板,本人十分愿意。今天没开车?”

“很近的,走走路正好锻炼锻炼身体。”

“难怪章老板身材那样好,都是平时锻炼的结果啊!像章老板这样的身材,大王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王清涵面目娇美,但身材远远在章老板之下。”

王清涵比章若非丰满一些,论身材确实不如章若非。两个大美女,各有千秋,我不知道,假如一定要在章若非和王清涵两个人里面分出伯仲,整个大王庄对她们两个人进行投票,谁的胜算会更大些。我也听到关于她们的议论,有的说,王清涵更漂亮,更性感,是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女人;有的说,章若非更抚媚,更温情,沾上这样的女人,会让你忘了今夕何夕。美女也像桌上的菜,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让我选择,我还是偏向章若非,我更喜欢女人多一些高贵的气质。

我说着,章老板已经打开右侧车门。

“县长过奖了,若非徐娘半老之人,哪里还有什么好身材,好身材是属于那些年轻姑娘们的事了。”

章若非说完,身子已经像一只燕子一样轻巧地跨进来。随着身子飘进来的是一股淡淡的香味,章若非是喜欢用香水的,我对香水这些东西基本没有研究,我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

“章老板,上次‘小桥流水’是你请客,这次轮到我吧。”

“可以啊,只是我店里拿不出好东西,家常便饭亏待了你,也便宜了你。”

章若非扭过头看我一眼,调皮可爱的笑意挂在脸上。

女人就是喜欢臭美,现在的天都可以穿外套了,章若非还是短裙丝袜,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过,我就喜欢女孩子穿裙子,就喜欢她们露出光洁的诱人的大腿。那天在“小桥流水”,我差点就情不自禁拥抱了她,男人的不是错,错就错在充满诱惑的女人,当面对一个美貌绝伦的女人的时候,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不会动心。章若非坐的离我近,被风吹动的头发有时就在我脸上轻拂着,洗头油的香味,章若非身上喷的香水,还有章若非的体香糅合在一起,一股脑儿朝我鼻子里灌进来,令我心旷神怡,让我神魂颠倒。我虽然貌似直视前方,眼角的余光却尽是章若非丰满的,浑圆的膝盖,还有她俊俏的脸蛋。我那只放在档位上的手,离章若非的大腿也就是几十公分的距离,拐弯急一点,由于离心力的作用,就能时不时碰上她温热的肌体,这让我心里一热一热的。章若非对这样偶尔的肌肤接触,不知是没感觉还是没在乎还是就喜欢这样若即若离的接触,她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始终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有一搭没一搭跟我随意聊着天。

中山街过去直线走一段路下一个坡便是城北大道,章若非的“若非大酒店”就在城北大道右侧一条横街上,屋顶一块四方形的箱灯招牌很大,在中山街就能看到。

就要拐进那条横街,我突然改变主意,让车子继续前行。反正肚子不饿,拉着章若非随意走走,也可以再车上打听那件事。

“林县长,往右拐呀,走错了。”

章若非提醒我。

“没事,我带你去兜兜风。”

我笑着望她一眼。

“你不是没吃饭吗?肚子不饿吗?”

“肚子饿饥一点,等下吃的更多嘛。你饿不饿?”

“我没事,随你便。”

第303章摸错地方

我开着车,载着章若非,沿着城北大道一直走,走过城北大道尽头就是一条通往市里的省道。我不想走得太远,在省道上走了五公里路左右,缓缓靠边停下,停在一棵苦楝树下。

前排位置的座包是可以前后调节的,我把座包往后旋转一些,这样靠上去就像睡在沙发上,很舒适。车内的温度,不冷不热,很宜人。车子一停下,章若非身上的香气更浓郁了,一阵阵向我袭来。

章若非也学着我的样,把座包调整到合适的角度,很惬意地舒展身子。

“若非,我跟你谈一件事。”

我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面一个小山包,很认真跟章若非说出这句话。

“林县长,别那么严肃,我紧张呢!”章若非扭头一笑,看着我:“是不是想调我进政府机关啊?”

“你会来,我可以帮忙啊,我们政府办正缺一个搞公关的人,你来最合适了。模样靓,酒量好,又巧舌如簧。”

“县长过奖,这三样里头,就是酒量这一条还比较符合,其他都对不上号。”

“章若非你的酒量究竟有多大?”

我想起关于章若非的第一个版本,里面说章若非和邱柏生两个人pk酒量,章若非诈醉把邱柏生骗上床。

“跟你林县长没法比。你县长才是海量,听说大王庄官场没谁能干过你。”

“那不是我酒量厉害,而是大王庄整体水平差么,山中没老虎,猴子称霸王了,哈哈!不过,在你章若非面前,我林谷是要甘拜下风的。没听过吗,女人一出面,男人倒一片,女人会喝酒,男人爬着走。”

章若非鼻子里“哼”一声:“那是你们男人编出来的鬼话,哪有这样的事啊。女人喝酒不过更谨慎些,不想你们男人,喝起公家的酒,生怕输掉似的,拼着命喝,焉有不醉之理?”

“你看看,说你巧舌如簧一点也没错,章若非你这一通话,批驳得我哑口无言,叫我们男人情何以堪。想想也是啊,男人都是鲁莽的动物,我也是每每喝醉,喝醉之后又后悔。”

“林县长,你不同。”

“我怎么不同?”

“你不是鲁莽之辈,你跟那些人比起来,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喝醉酒,那是工作的需要。以后也要注意哟,多喝酒总不是好事,现在年轻吃得消,以后也会有后遗症的。我有一个亲戚就这样,年轻时酒量特大,一天三餐都要喝酒,早上也喝,年轻时没什么,五十岁就不行了,酒精依赖,人瘦成一条筋,病恹恹的,没有一点精气神,不到五十五岁就到***那里去报到了。年轻时的身体,那时多棒,都是喝酒惹的祸。所以,林县长你得注意呢!”

章若非的关切让我心里一暖。

“有时也是心不由己啊。”

我轻轻叹一口气。虽然我酒量尚可,其实我对烟酒都不感兴趣。喝酒完全是应酬的需要。

“能少喝尽量少喝,能不喝尽量不喝,能耍赖尽量耍赖。林县长不满你说,我喝酒常常耍赖的,我做小动作,瞒过他们,我的‘海量’也是注水的海量呢!”

“我就不行,我喝酒很少作假的,怕发现后,很难堪的。”

“林县长就是个率直的人。”

“率直的人总是吃亏啊。”

“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吃亏是福’吗?林县长大人大量,吃亏之后必有后福。”

“是吗,那谢谢你的安慰。”

我扭过头,冲章若非一笑。

中午,阳光如洒,透过疏朗的树叶,透过透明的挡风玻璃,照在章若非俊俏的脸上。这是一张那样完美无缺的脸,这是一张让男人动心的脸,这是一张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有抚摸一把冲动的脸。无论章若非爱过多少人,也不论章若非被多少人爱过,也不管她犯过多少错,经历过怎样的人生坎坷,在我眼里,江南美女章若非依然是一杯清新的香气四溢的清茶,一杯让人闻着香,喝着甘甜,回味无穷的清茶。我再无法控制自己,我把我的手盖在章若非一只手上面。

一片树叶落下,摇摇摆摆,仿佛一个喝醉的步履蹒跚的汉子,从高空坠落,落在挡风玻璃上面,像一只窥视的眼睛。

章若非说的也是没错,吃亏之后有后福,想想还真是这样。我大学毕业分配在远平县广电局,那时尽受曾争锋的气,后来范蔡之争又饱受蔡县长的排挤,想想曾争锋当时何其嚣张,现在我的日子比起曾争锋来,简直是天上地下。那个蔡县长也是潜逃外乡,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而我林谷好歹也是个县长了,看发展趋势,不会在正处级位置上终其一生,应该还有上升的空间。这次弄得好,很可能就是一次绝好的机会。那么,我就可以不必等上六年,也不必经过县委书记这一级,直接就跃上副厅级的台阶。

我说“弄得好”,就是考试必须不出意外,要考过他们两人,我说的“弄得好”就是还要得到包括孙书记他们在内领导的认可。

现在汪鑫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企图通过凌通来达到打击我的目的,企图通过打击我来达到自己升迁的目的。官场的险恶,人性的丑陋,在汪鑫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想到这,这才想起刚才提起的问题。

“若非,你知道吗,凌通被双规了。”

“我听说过。大王庄就眼一点大地方,什么事一会儿就全县传遍了。”

大王庄是不大,但你章若非是个消息灵通人士,人家康明山还是刚刚知晓呢。

“你听到些什么?”

“听说凌通正在宾馆跟他情妇鬼混,纪委就派人把他弄起来了。我还听说,凌通收了什么人十万元钱。一个是作风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都是严重问题,听好多人说,凌通这回是在劫难逃。可惜了一个人才。”

章若非同情地叹口气。

“你知道的还挺详细的。”

起先我是把手轻轻盖在章若非手上,这时一握拳,把她的**的小手抓在手心。这句话是讽刺还是恭维,我自己都不敢确定。

“林县长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

“干什么的?”我呵呵一笑,“难道你章若非是特工?”

“我不是特工,我是开饭店的啊,酒店是传播小道消息最多也是最快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对对对,却是是这样,以后有需要什么消息,我就朝着你要。”

“好啊,不过,那是要报酬的哟。”

“行,条件你提,你要什么报酬。”

“我要你经常陪我吃吃饭,聊聊天。”

章若非这样说着,眼神里露出风情万种。

“行,这等好事,我还求之不得呢,陪美女聊天陪美女喝酒,都是我喜欢的勾当。哈哈!”

这时一部大客车迎面而过,带起一股黄色的轻尘。

“若非,我想通过你了解一件事,这事必得你才能帮上忙,而且必须静悄悄地进行,不得惊动别人。”

“什么事啊,这样神神秘秘的?”

“若非我是想让你打听一下,凌通那十万元是不是黄毛二他们打过去的。”

“黄毛二?”

“是啊,黄毛二,就是那个想在大王庄搞轧钢厂的黄毛二,他的幕后老板或者说合作人不就是你的那位吗?我听你说过的。”

我看着章若非,轻轻地笑,那笑还带点暧昧。

“我跟他已经没有联系了,我不会去找他的。”

章若非摇摇头,一口回绝了我。

我面露难色:“你不帮我,那谁能帮我呢?”

“这事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

“是不是关系林县长这次高升?”

“若非,高升不高升,对我来说倒不是那么重要,说实话,在这个问题上我更多的是顺其自然。我是为凌通担忧,若非你也知道,凌通是我把他调过来的,说俗一点,他是我的人,我不能坐视不管。”

“林县长,允许问一句话吗?”

“可以,但说无妨。”

“凌通双规,是不是会牵涉到你?就是说,在往深里查下去,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连累林县长你?”

“若非,你看我像不像一个贪官?”

我浅浅一笑,以问代答。

章若非格格地笑:“让我看看!”章若非说着就凑过来朝我脸上看:“脸上都没有写字,我看不出来。”

“傻瓜,贪字不写在脸上。”

“那写在哪?”

我攥住她的小手放在我心口上:“写在心里啊,你摸摸我贪心不贪心?”

章若非真的就装模作样摸了一摸,说:“据我看,你这颗心嘛,贪财倒是不怎么贪。”

“那贪什么?”

“好像比较贪色。”

“那你又错了。”

“我错了,我说错了吗?”

我一脸坏笑看着她:“我没说你说错,你至少是摸错了,摸错了地方。”

章若非在我身上摸一下,本来就心猿意马的我更是被她摸的春心荡漾。我大着胆子拿着她的手,放在我的裆部。那里已经蓬勃发展了, 硬硬的棍儿撑起一座山峰。

章若非的脸刹那间就红了,像喝下一大杯烈性酒。也是经历过男人的女人,脸皮也那样薄。章若非娇羞的模样,更让我欲罢不能,我挺起身子,一下子扑在章若非身上,由于座包的羁绊,我只能半个身子靠在章若非身上,伸出的一只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身。

我原以为章若非会很顺从,我知道她对我也是有好感的,没想到她却身子朝另一边歪,努力挣脱开我的环抱。

“林县长,别这样,让人看见就完蛋了!”

女人永远比男人冷静。

面对一个温润如玉的女人,谁也会暂时失去理智,如果没有遭到章若非的抵触,我怕会在这里,撩开她的裙子,在狭小的小车里面就把她给做了。

“若非,我想要了你!”

我像一个醉汉,嘴里含混不清嘟囔道。

“不行,这里不行,别在这里。我无所谓,林县长你要考虑你的身份,而且又是处在这样一个敏感时期,我不能害了你。”

“我想你了,怎么办?”

看着章若非羞红的俊秀的脸庞,我心不散,一只手探在章若非的胸部。

“怎么办?凉拌!”

章若非嘻嘻地笑,这次她没有扳开我的手,让我在她的一座山峰处揉搓着。章若非的胸部很丰满,很柔软,摸上去手感很好。我有口干舌燥的感觉,我伸出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咽下一口口水。

“若非,我想你!我要你!”

“我……也想你!”

“我们……什么时候?”

章若非看着我:“下午有没有要紧事,要不咱们午饭后……”

“好啊,等会咱们就随便吃点。你那里方便吗?我是说中午在你那里开房行不行?”

“可以的,应该方便。中午客人不多,再说,我们可以不走正门,从后面进去。我们也不要去包厢用餐,可以叫盒饭。”

事情说定,我不想浪费时间,立即发动里哦啊车子,掉个头,朝酒店驶去。

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我的老式上海轿停放在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这里与章若非的酒店尚有一定距离。章若非先下车,我下车锁好车门,与章若非相隔一定的距离,相跟着从后门进了酒店。

我们乘电梯,直接上到五楼,我第一次来到章若非酒楼的第五层,以前就餐都在二三层。五层原来是章若非自己所住的楼层,她的办公室也同在一层楼,住宿办公娱乐一层楼,我还看见一个宽阔的房子里摆着一张高档乒乓球桌。看来章若非也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难怪这死妮子身材保持那么好,简直一副魔鬼身材。

她把我到了她的住处,这是一个套间,外面会客室,里面是卧室,装修不算豪华,但很有格调,让人看起来很舒服。门一开,我闪身跟在她后面,我一脚踢上房门,便迫不及待将章若非抵在墙边深吻起来。

第304章乳房经济

我嘴没闲着,手更没有闲着,一把捏住章若非的两只小兔兔,又是捏又是摸,章若非闭着双眼,微微张开嘴巴,享受着我的深吻和抚摸。我发现章若非不是那么主动的人,这点跟陶静又是不同,如果是陶静,发展到这种程度,早就开始疯狂了。

我不再满足于隔着衣服的试探,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将章若非的衣服除去。好白净的皮肤!可以用上冰清玉洁这样的形容词!章若非虽然结过婚,却没有生过孩子,两只依然坚挺,亲吻胸部,那是**中必要的步骤。不管吻在哪,不管吻摸白色的“圆球体”还是紫色的“葡萄干”,都会让女人莫名的震颤。据说,女人的还与经济景气指数有密切的关联。1920至1940年间,英国经济低迷时,英国妇女的平均罩杯只有28a,经济逐渐好转,至1950年,增至30b,经济最好时,达到36d,甚至出现了k罩杯。不过,近年的经济衰退女士的罩杯并没有出现下降,那是因为**业的发展有关,**业的兴起模糊了这个规律。

我俯身向下,小孩吃奶一样,嘴巴凑向那诱人的葡萄干。我双手紧紧搂着章若非腰身,砸吧嘴巴,使劲吸允着,好像章若非葡萄干里面有雨露甘泉,有琼脂玉浆。

不合时宜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来。

我不得不松开嘴巴松开双手,很不情愿地从裤兜里掏出那只翻盖式的深蓝颜色的摩托罗拉手机(已经开始有数字机,我的砖头一样的模拟机已经换代成现在的摩托罗拉数字机)。我怕有重要电话,不敢不接,尤其在现在这样的敏感时期。

章若非摆脱我的纠缠,脱开身,袅袅娜娜走几步,在沙发上坐下来。

电话是王清远打来的,是王清远用公用电话打过来的。这个王清远,就是这样,也不管什么时候,想找你就屁颠屁颠跛过来,也不管你是不是在上班,也不管你办公室有没有其他人。想给你打电话也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早上晚上还是中午。中午给我打电话的,除了领导,除了情人,也就是这个二百五一样的王清远了。

“喂,林县长吗?”

废话,这是我的手机,不是我那是谁?

王清远打搅了我的好事,我隐忍住心头的不满,口气装的平和:“清远啊,有事吗?”

“对有事,有大事向你汇报,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急给你打电话。”

那边章若非坐在沙发上,也拿起固定电话在给谁打电话,估计可能是叫她的部下给我们准备快餐吧,我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到汤啊,菜啊什么的。

“什么事?那么急?”

“林县长,凌通不是被双规了吗?我现在听到有关他的一些消息,凌通是你的亲信,我知道你也在关心着他,关心着他的事。”

“哦,是吗?”

“我下午可能要去一个地方,要一两天才回来。”

对凌通实行双规,一定是汪鑫一手策划的,王清涵是汪鑫的情妇,王清远是王清涵的哥哥,就是王清远不打电话过来,我都准备什么时候去找找他,现在他主动告诉我有关于凌通的消息,我当然不会放过。

“你现在在哪?”

“我在车站买车票,三点钟的车,三点我就要离开大王庄去一位战友家里。林县长,我现在还在车站,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我在一家酒店,中午来了客人,正陪他们吃饭。这样吧,等会儿,你来我家吧,我在家等你。”

“好的,我买好车票就过去。”

我按下一个按键,结束通话,走到章若非身旁,弯下腰一手捞在她胸前:“是王清远的电话。”

“他找你干嘛?”

“说是有重要事情要告诉我,是有关凌通的事。我正要找他打听消息呢,这家伙倒是主动找我来了。”我又补充一句:“我必须马上去见他。”

“那么急,你还没吃饭呢。我叫了菜饭,一会儿就到,你不会不吃饭就去见他吧?”

“对,我必须马上走,这家伙下午说是要出门,好几天才回来。”

我说完,在章若非脸颊上吻一下:“亲爱的,下次我们继续。放着我的好果果,香果果,甜果果,下次来慢慢享用!”

“要不要我送你?”

“不要吧,还是我自己回去。”

出房门之前,再一次与章若非拥吻一番。这回章若非不再无动于衷,终于有了反应,两个舌头绕来绕去,缠缠绵绵,难解难分。

章若非很小心,把后门从里面闩了,这样里面的人可以出去,外面的人进不来,我估计这个后门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出的。我先把这块涂了墨绿色油漆的铁门开了一条细缝,观察了一番外面的动静,(凌通事件后,我得多加小心)确认没有异常,才幽灵一样飘出去。 我出了这门,心想,找章若非幽会,还真是方便,又想,也不知有多少男人从这里进进出出,我林谷肯定不是唯一的一个。

王清远比我后到一些时候,我回到家,早上还剩下两只馒头,用盘子盛着,放在餐桌上,凉凉的硬硬的,我捡起来津津有味吃了起来,肚子饿了,吃起来很是香甜。渴时滴水如甘露,饥时馒头如珍肴。

我刚咽下两个冷馒头,稍稍把桌子收拾一下,王清远就来了。我原是没关门的,王清远直接就闯进来。

“刚吃饭?你不是说在外面陪客人吃饭吗?”

“光顾着喝酒,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没填饱,有意见呢。这不,刚好早上剩下两个馒头。”

我撒了个谎。王清远也信:“我经常参加那些应酬,也是常常吃不饱,有时不合口味,有时闹酒。所以,我最烦那些应酬了,好在我们做老百姓的,没有多少应酬。不做官有不做官的自在。”

“走,咱们去客厅。我泡一壶碧螺春给你喝,挺不错的,我一个同事前几天送给我的,这家伙去了一趟苏杭,带回来的当地特产。”前几天,远平县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带着一伙人过来,这茶叶就是他送的。我用电炉烧了开水,用大杯泡了两杯茶。王清远对茶叶还算有些研究,他端着杯子,抿一小口茶,咂咂嘴:“确实不错,应该不是假货,是正宗货。”

“也是当地官员赠送的,还会有假?”

“也不一定啊,其实当官的最好糊弄,拿了假货给你,你们还不敢声张,偷偷的吃哑巴亏。”

我听后,呵呵一笑,说:“清远,这是你妹妹告诉你的经验之谈吧,要不然你怎么知道?”

王清远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又在卖弄自己:“林县长,知不知道这个碧螺春以前叫什么?”

虽然我对茶没有多少研究,但对这些碧螺春、铁观音的知识还是略知一二的,尽管我知道答案,但我没有回答王清远的问题,我留给王清远一个卖弄的机会。

“不知道吧,那让我来告诉你,原名‘吓煞人香’,又称‘佛动心’。原产苏州洞庭东山碧螺峰,故亦称‘洞庭碧螺春’、‘苏州碧螺春’。《太湖备考》记载:‘茶出东西两山,东山者胜。有一种名碧螺春,俗呼吓煞人香,味殊绝,人赞贵之,然所产无多,市者多伪。’碧螺春原产地的茶树与桃、梅、杨梅、枇 杷、板栗、桔李等花果树间种,固正品碧螺春有一种独特的花果香,且形似‘蜜蜂腿’、‘铜丝条’,身披白毫。洞庭山碧螺春如此珍贵,乃茶中仙品。只有洞庭山原产地才有正宗的人间珍品。”

“那你说说,这个是不是洞庭原产地的珍品?”

“这个我可说不好,因为没有比较。我也不知道洞庭原产地的碧螺春是个什么味道。也许我们从来没喝过。”

“还算你谦虚,没有牛皮吹破天,告诉你吧,这个就是。那个送他们茶叶的就是洞庭地区的领导,所以可以说,这茶叶是百分之一百是正宗的,怎么样,这下可喝到正宗的洞庭碧螺春了吧?以后你吹牛皮又增加新的内容了吧?”

“不甚荣幸,不甚荣幸,我王清远不虚此行啊!”

“清远,等会儿你带一包回去,我这还有一包没拆封的。”

“好啊,那谢谢林县长了!”

“清远,你听到什么消息?”

“林县长,你知道那十万元钱是从哪汇过来的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是从远平县农行汇过来的。”

“远平县农行?”

“对,汇款人是谁,你应该猜得到了吧?”

“是谁?”

据我所知,远平没有那个老板来大王庄投资,跟我们招商局没有什么联系。

“是范正大的老婆。这十万元钱就是她汇给凌通的。”

“你这消息准确吗?来源可靠吗?”

我抬头望着王清远,袅袅热气从王清远手里的杯子里升腾而起,王清远的脸朦朦胧胧。

“消息千真万确,来源暂时保密。”

暂时保密,王清远不愿意说出消息出处,我猜想肯定是从他妹妹那里获取的。他妹妹把这个重要消息“透露”给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我想起王清涵曾经对我说起过,为了给孙书记送礼,汪鑫在她那里提出整整两箱五粮液的事。我不知道,这个王清涵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人在曹营身在汉,被迫委身汪鑫,而对他却是心存二心?情人和二奶都是靠不住的,你看看有多少官员出事,二奶情人们个个躲瘟疫一样躲得远远的,有的为撇清自己还反戈一击。

第305章原来是她

官员在台上,呼风唤雨,前呼后拥,风风光光,那些情愿当二奶做情人的女人们贪图的是他们手里的权,兜里的钱。一旦那些官员失去权势,她们还会依然那样“热恋”,那样趋之若鹜?答案是否定的。

不可否认,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随着经济的发展,干部队伍的**现象也是越发严重。官员爱美女,美女贪钱财,各得其所,各取所需。官场流行一句话:人家捞,你不捞,老婆说你是草包;人家赌,你不赌,背后说你二百五;人家嫖,你不嫖,大伙一起造你谣。翻开贪官的**史,可以发现有一个非常共性的特点,那就是“性饥渴”。饥渴到了常人无法想象的程度。听说有一个级别不低的领导,胸口不太舒服到医院高干病房后,一位40岁的女护士为其打点滴,这位官员的左手上还输着液,右手竟三下两下很麻利就解开了女护士白大褂的钮扣……。这家伙其饥渴程度真是到了不分场地、时间、地点,随机应变,因地制宜。听说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专用套间,就是为了方便与女人鬼混的。在那张不知和多少女性滥交过的沙发床上,有关部门在他随身携带的包里搜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居然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的100多个情妇的名字!

有人统计说,被查处的贪官有95%以上养有情妇。不知道这样的统计是不是有科学性,是不是有可信度,但,“性饥渴”症是一种恶性传染症正在腐蚀着官员的肌体。有的甚至这样说:“像我这样级别的领导干部没有几个情人,那是不称职的表现?与情人相交,这不仅是生理的需要,更是身份的象征。否则,别人会打心眼里瞧不起你。”圈子内,他们会拿着情妇互相炫耀,还会兴致勃勃的交流“床上功夫”。 有一位和一对母女长期保持性关系,一次酒后,当着众人的面炫耀自己的“一箭双雕”,还兴致勃勃将这母女俩的“床上功夫”进行了一番比较!

我谷子也不是那样纯洁,没有结婚,却是尝过不少女人的味道,但与他们比较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而且,在钱财方面,我是相当谨慎的,不贪污,不收受贿赂,不在经济上出问题,这是我林谷的底线。

王清远双手捂着杯子:“林县长,发什么呆,怎么不说话?”

“哦,我是想,这个范正大的老婆为什么要给凌通这笔钱?”

其实答案我早就有了,这笔钱不仅仅是给凌通的,也有我的份,那是为了答谢她儿子晋升给我们的报酬或者说“好处费”。也怪自己糊涂,曾经听范正大的老婆说过,要报答我们的,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方式的“报答”,她这样一“报答”,把凌通“报答”进里面了,她这一报答,还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无形之中,让我担了受贿的罪名。

我应该怎么办?怎样化解眼前的危机?

“林县长,时间快到了,三点钟的车,我得走了。

“好,谢谢你了,清远,谢谢你给我提供这样重要的信息。”

我握住他的手,跟他告别。

“哦,对了,这包茶叶你带去,慢慢品尝。”

我拿起那包没拆封的茶叶,递到他手中。

“县长,我走了,你多保重。”

王清远的眼睛里有一种关切,他似乎也看出来,我和汪鑫之间有一场激烈表面却貌似平静的争斗。

“一路顺风。”

我们俨然一对相交多年的知心朋友。

送走王清远,我打个电话让康明山来我家。凌通出事后,我唯一可以商量事的,也就只有康明山了。刘紫薇和陶静虽然可靠,但毕竟女流之辈。

“康明山,那个给凌通送钱的人找到了?”

“谁?”

“范正大的老婆。”

“是她?她怎么会送钱给凌通?”

“说来话长,你先坐下,喝杯茶,正宗的碧螺春。”

我从茶几底下拿出一只玻璃杯,放进一些茶叶,再冲进开水。这时康明山已经坐下,坐在我对面,我把茶杯放在他面前。这时的开水没了刚才的温度,已经不冒热气,也不烫手。

“我不是范正大的儿子调过来了吗,还通过运作提了个副科级,为了答谢,范正大的老婆就从银行打了十万元钱给凌通。”

“她是怕你不接受,才通过凌通把这笔钱打在凌通账上?是不是这样?”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而且还没来得及告诉凌通,这笔钱就被盯上了,所以凌通就被双规了。这些人也是,仅仅凭一笔来历不明的汇款就把人给‘双规’,这也太随便太轻率了吧?”

“他们选了一个好时机,一箭双雕,一方面想逼出凌通的经济问题,退一步,纵然在经济上找不出什么问题,至少生活作风上给了凌通一个闷棍,这就是汪鑫他们的歹毒之处,他们显然是有预谋的,一直在寻找机会。”

“捉奸捉双,凌通和那个女的被他们双双堵在床上,这没话说,但只要经济上他们找不到把柄,最多也就是整个党内警告,整个行政处分,总不至于‘双开’吧,总不至于把凌通送进班房吧?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凌通有没有经济上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比较麻烦。至于那十万块钱,我认为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算不上受贿。第一,这是事情办成后,范正大的老婆为了答谢你们,才把这十万元打在凌通账上的;第二,你和凌通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到的这笔钱,你们完全可以拒绝的,事实上也是如此,如果范正大的老婆事先告诉你们,要给你们这些钱,你们肯定也不会接受,是不是?”

我点点头:“那肯定。”

“所以,这不构成受贿。我们就是不知道,凌通有没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我也不敢肯定,应该没有,凌通来这里当招商局长才多久的时间?况且我们大王庄暂时也没有什么人来大规模投资。眼前就两家有意向,一家是恒源制药厂,一家是四季春竹制品厂,哦,还有就是那个轧钢厂,如果说凌通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跟他们三家企业有关系,说明白了,就是他们或者是他们其中的谁给了凌通好处。”

“林县长,恕我直言,像凌通这样要去外面包养情人,那是需要经济支持的。”

“你是怀疑凌通经济上有问题?接受他们的贿赂?”

“林县长你敢保证他清水一瓶,没有一点问题?”

“现在的大形势大环境就这样,泥沙俱下,我只能保证自己,其他谁也不敢保证。”

“是啊,我们只能保证自己,别人的事谁知道呢,这些东西都是暗地里进行的,不出事你知我知,出事了大家都知。”

“我们怎么办,找他们老板逐个问,你们给凌通行贿没有?这更是打草惊蛇呀!”

“我们能见上凌通一面就好了。”

“这谈何容易?凌通被他们关在哪我们都无从知道,怎么见?”

“林县长,依我看,还得依靠樊先廷,我们现在只能依靠他。纪委的情况很复杂,其他人都靠不住,但樊先廷绝对是一个可靠的人。”

“我相信他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但这个问题,他也不一定能帮上忙,不是说凌通的案子那个姓何的全权负责吗?”

“我找他试试看,行就来,不行就另想办法。”

“得抓紧,时间长了,对我们不利。”

这句话是两层意思,时间拖得久,怕凌通扛不住,来个竹筒倒豆子,该说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使问题越来越复杂,撇开恒源制药厂他们的事不说,一个官场混迹多年的干部,谁能保证自己没有一点问题?用放大镜找毛病,疖子也能变成瘤子;第二,竞争副市长马上开始了,这十万元的问题不澄清,我的晋升就大成问题。一个被怀疑有受贿行为的干部谁敢提拔你。

攻击凌通,汪鑫选了一个最佳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汪鑫确实是一个玩弄权术,玩弄手腕的政治家。

这边康明山在做樊先廷的工作,在寻找秘密会见凌通的机会,我这边也没闲着,驱车一趟市里找孙书记。我要把情况跟他反映,主动向他说清楚这十万元的事情。

事后说明我没有找错人。不管康明山在樊先廷那里说了些什么,反正他的工作做通了,不过他们通过什么方法,他们还是想方设法见到被何书记他们关在很远很远,很偏僻很偏僻的郊外一所废弃的小屋子里的凌通。其中的曲折,其中的种种险情,后来听康明山说起时,还是让我感动万分。

我上午就赶到市里,没有急着去见孙书记,而是先住下来。这样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我打定主意还是晚上去见孙书记。我只带了司机,连秘书也没带。这样的事,范围越小越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中午也没惊动谁,自己和司机两个人选了一家小饭馆用了餐,两菜一汤,也没喝酒,简简单单对付一下。中午好好睡了一觉,直到三点多才懒洋洋爬起来。

第306章男人不坏

百无聊赖之中,我用宾馆的电话打给章若非,想跟她聊聊天。

真是好事多磨,每次跟章若非就要做成那事,每次都有意外情况搅了我们的好事。我不由得又想起小时候母亲从圩镇买回的那只香瓜,看在眼里,摸在手里,却不能吃进肚子里,那是一种折磨,一种心痒痒的折磨。

“喂,章老板吗?”

我故意换一种腔调跟章若非说话,这是宾馆的电话,是陌生的号码,我捉弄捉弄她暂时不想让章若非听出是我。

“是啊,我是章若非,请问你是谁?”

章若非果然没听出我的声音。

“你猜猜?”

“我猜不出。”

“你猜猜嘛!”

“猜不出,不说我挂了啊!”

“章老板,我是你的顾客,在你餐馆吃过饭的。”

“哦,是吗,谢谢你。”

章若非的语调不卑不亢。我决定增加点热度:“章老板,你很漂亮,不少人都喜欢你,当然也包括我。”

“谢谢。”

这样的恭维话章若非也许听多了,听麻木了。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谷,我是搞房地产开发的。”

“哦,是吗?那倒是个热门行业,挺赚钱的。”

“还行吧,最近我想在你们大王庄发展,能不能得到您的帮助?”

“我一个小女人,哪有能力帮你,恐怕会让你失望的。”

“听说你跟大王庄的县长关系挺好,你看什么时候能不能引见一下?”

“认识而已,谈不上关系好,当然,有机会带你去见见他还是可以的。”

“这个人如何?我是说你们的县长,好不好说话?”

“我们林县长?怎么说呢,应该还行吧?”

“哪方面行?”

“我也说不好,人比较慈和,官架子不大,应该还好说话。”

“章老板,咱们算是熟人,说句实话,你们县长是不是也贪财,像许多官员一样,人民币可以搭起感情的桥梁?”

“这个我不知道,据我所知,我们县长还是比较廉洁的吧。”

“现在还有不喜欢钱财的官员?假装的吧?”

“人家县长还是作家,每个月除了工资,稿费一大把的,不差钱。”

“你跟他关系怎样?”

“一般朋友。”

“不会吧?”

“你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你们超过一般朋友关系吧?”

“你别乱说,你是谁?”

听我这样话说,章若非有些警觉起来。

“我说了,我是你的顾客,曾经光顾过你酒店。其实我也认识你们林县长的,跟他还比较要好。呵呵!”

“你究竟是谁?”

“你猜猜,稍稍给你提示一下哦,本人跟章若非老板一起钓过鱼,吃过饭,喝过酒。”

“你是……林谷林县长?对对对,你就是林县长!”

“猜对了,加十分!”

“你不是去了市里吗?”

“对啊,我就在市里,我在宾馆给你打的电话。那件事已经弄清楚了,十万块钱是范正大的老婆打给凌通的。我不是帮过她的忙吗?为了答谢我们,她就偷偷打了钱过来,也没来得及告诉我们,所以就让汪鑫他们抓住把柄,企图从中打开缺口,达到整垮我们的目的。”

“这算不算受贿?”

章若非那头不无担心地问。

“我们都不知情,不算的。”

“那汪鑫岂不是白费劲?”

“也没有啊,至少给凌通制造了麻烦,在生活作风问题上,让汪鑫他们抓住了把柄。他们的目的就是企图通过这些问题,进一步挖掘下去,整垮我和凌通,当然,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我林谷。”

“好在林县长你在经济上把握得住自己,要让他们闻到一些荤腥,那就麻烦了。这是一次教训,也好,给我们一次警醒,说明做官是一个高危行业,步步都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陷落下去。”

“所以我说。还是你们好,赚再多的钱都是自己的,花再多的钱也是自己的,何其潇洒!没谁管得了你。”

“还是那句老话,咱们换换?”

“好啊!”

“说笑而已,你林县长在我的位置可以做的风生水起,我章若非在你的位置我可做不来。怎么换?”

“若非是女中豪杰,别说女县长,就是当个省长也是绰绰有余。”

“那你林县长提拔我?我立马把酒店转让拍卖。”

“行,先做我的秘书吧,先做我的生活秘书,也不要你做什么,天天陪我喝酒,必要时替我喝酒就行。”

“好啊,天天有酒喝,月月有固定收入,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

“不过,还有一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

“章若非,我林谷有一种怪病。”

“什么怪病?”

“这个怪病还没有正式的名称,我姑且把它叫做孤独恐惧症。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很希望有人陪着,一个人呆着,就会性情压抑,一个人睡觉,就会做恶梦。你这个生活秘书在这个时候必须发挥作用。”

“林县长,你好坏!”

电话那头,章若非笑骂了一句。

“这个条件怎么样啊,行不行,能不能接受?”

“不行。”

“女人的要反过来听,她说不行就是行,是不是?”

“不是。”

“她说不是就是是。”

“不跟你说了,贫嘴!没想到道貌岸然的林县长骨子里却是那么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哈哈!”

我和章若非煲电话粥煲的正欢,一个家伙走错房间,二百五一样闯进来,我吓一跳,以为是熟人。

“你找谁?”

我捂着电话问他。

“对不起,走错了。”

那人约莫五十左右,戴一副宽边眼镜,不知是近视还是老花,络腮胡子怕是好几天没整理了,蓬蓬勃勃长在脸上,一副历经沧桑的模样。

“若非,完蛋了。”

我用夸张的口气对她说。

“怎么了?”

章若非那边关切地问。

“我们的通话被监听了。”

“不会吧,怎么会这样呢?”

章若非半信半疑。

“是这样的,刚才有一个二百五闯进来,把我们通话最精华的那部分偷听了去。”

“原来是这样啊,”章若非放下心来,“谁叫你说话这样啊,谁叫你这样坏啊。你不是去找孙书记吗,去了没有?”

“我打算晚上去,还是晚上的时间合适。”

“啥时回来?”

“明天吧,其他也没什么事,明天上午就会去。”我压低声音,“怎么想我啦?”

“去去去,又来了。”

我发现我是喜欢上章若非这个大美女了,但仅仅是喜欢而已,并不是爱。我认为喜欢和爱是有区别的,喜欢一个人,在一起时会很开心,而爱一个人,在一起时会莫名的失落。喜欢一个人,心情永远是快乐,而爱一个人,你会变得深沉,会常常暗自流泪。喜欢一个人,当你想起他会微微一笑,而爱一个人,当你想起她时会惆怅,会对着天空发呆。喜欢一个人,是看到了她的优点看到她可爱之处,而爱一个人,是必须包容她,包括她的缺点。说穿了,喜欢,那是一种心情的体现;爱,是一种感情的投入。

现在想想,我交往过的所有女人,能和“爱”擦边的还是周敏敏,曾经让我思慕让我惆怅。叶诗文一个时段也让我动心过,但是她成了他人之妻,我的心底就没有她的位置了。而蒋小莉,只有感激感动而没有感情。至于范彤、刘紫薇和陶静就只有喜欢了。

我事先跟孙书记通过电话,约好晚上九点去他家。

为了显示对领导的尊重,我当然得提前一点,八点五十分,我按响孙书记家的门铃,孙书记的老婆为我开门。孙书记老婆住院,我谷子忙前忙后帮了不少忙,后来又经常看完她和孙书记,孙书记的老婆当然对我“印象深刻”,她看见是我,咧嘴一笑,客客气气把我迎进来。

照例带了两条软中华,我把烟放在茶几桌面。

孙书记的老婆很知趣,把客厅留给我们两个男人,自己进了卧室。

“汪鑫他凭什么对凌通实行双规?这明显就是冲着我林谷来的嘛!孙书记,我林谷可以不参加竞争,你汪鑫可以顺顺利利去做你的升官梦,但不能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啊!怎么使用这下三滥的手段?真是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得知那十万元钱是范正大老婆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汇过来的,得知目前为止,凌通还没有承认自己的“其他问题”,我的底气立马就足了,说话也理直气壮了。

“没错,凌通在生活方面不是太严谨,跟那个姓刘的女人有关系,但就凭这能把一个正科级干部就给‘双规’了?太过分了吧!”

我窝着一肚子火,劈头盖脸就朝孙书记唔里哇啦一通。

“谷子,坐下慢慢说。你看你看,倒像是我老孙得罪了你。”

我也意识到有点失态,不好意思朝孙书记笑笑:“孙书记,对不起,我都被汪鑫气糊涂了。”

我在孙书记家里呆了近半个小时。

回到宾馆,我给康明山打了个电话。把面见孙书记的情况略略跟他说了说。

康明山听完我的叙说,说了一句:“林县长,事情正在朝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我说:“我不过是如实向孙书记反映情况,孙书记也没有明确表态,只是叮嘱我们要搞好团结。我看不到利好的迹象,暂时还看不清形势如何发展。”

“林县长,你走后,知道大王庄发生了什么事件吗?”

“发生什么?”

我暗暗吃了一惊,不知康明山的事件指的是什么。

“老干部写信告状?”

“林县长你放心好了,他们不是告你的状,是告汪鑫汪秃子的状,几个老干部联名告他,都是在咱们大王庄担任过领导职务的老干部。”

“哦,是吗?”

“是的,消息确实,千真万确。林县长你说,这算不算利好,这个消息是不是有利于我们?”

第307章高副市长

28名退休老干部实名举报大王庄县委书记汪鑫。这让平静的大王庄一下子热闹非凡,默默无闻的大王庄,一下子成了媒体聚焦的地方。

联名举报汪鑫28名老干部,年龄在70岁上下居多。退休前,分别曾任大王庄县副县长、计委主任、党校校长、公安局长、交通局长、民政局长、信访局长、法院副院长等职。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我林谷实行报复的举措,实际上,举报一年前就开始了。

听说激怒老干部的,是汪鑫卖官问题。具体导火索就是原民政局长的儿子与另一个竞争对手竞争财政局副局长位置,对方使用钞票炸弹炸通了汪鑫而致使他的儿子榜上无名。他儿子和另一个顺利当上财政局副局长的竞争对手原来都是乡下的副乡长,条件相同,使用的手腕不同,结果就不同。

一年前的举报没有收效,新一轮的举报以这位原民政局长为首。通过相关渠道,老干部们更进一步摸清了汪鑫卖官的事实。原来,汪鑫不仅搞任人唯亲,搞顺我者昌,还搞唯钱是举,就是说,他在提拔亲信的同时,还大肆收取被提拔干部的钱物。听说汪鑫卖官,还有相对固定的价格。

据原民政局长杨德才说,在大王庄,你要问某个局长是怎样当上的,“他不说话,只伸一只手翻三次。”杨德才说,“这是花了15万,有实权、有钱的部门一把手15至20万元;各乡镇和二类局一把手5至10万元;其他单位一把手大约3万元;一般副科级干部1万元”。

杨德才等人初步统计后认为,汪鑫主政的几年里,大王庄吃公家饭的人比以前增加了三分之一。老干部们称,较为典型的是公安局,据他们掌握的数据,汪鑫批准进入的就达50人。

据老干部掌握的情况,汪鑫敛财大致有三种手段,一是非法收受他人为获提拔、调整职务;二是插手工程项目;三是帮人安排子女就业,据他们保守估计,汪鑫的非法收入这几年算下来应该不少于五百万元。

为“取证”,几名老干部想方设法曾进入他的的办公室或者家里拍照。

汪鑫在一次讲话中曾经这样说过:“老干部和老年人都是一本生活字典,好多难题都会从那里找到答案,在关键的时候,老的总会起到关键的作用”。如果这次老干部真能把汪鑫扳倒,那真是一语成谶。不过,汪鑫这人狡猾狡猾的,上面又有人,这次举报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半路夭折?不过,对于我来说,正如康明山说的,是一个大大的利好消息。你汪鑫不是想方设法整我的人吗?不是企图通过整凌通来打压我吗?这下可好,你汪鑫也有人虎视眈眈盯着呢,真要好好感谢那些老干部们,无疑帮了我林谷一个大忙。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康明山背后的挑动?怎么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异军突起?

我从市里回来,还没见过汪鑫,汪鑫知道这些老干部们正在组织对他的第二次举报,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正在幸灾乐祸中,接到孙书记的电话,听得出来,孙书记心情很不好,电话里头的口气不像之前那样柔和,劈头就质问:“林谷,你搞的啥子名堂?”

我不知孙书记所指何事,问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孙书记,我,我怎么啦?”

“我问你是怎么了!你行啊,你厉害啊,竟然把老干部都发动起来了!”

“孙书记,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别装了,杨德才他们不是你林谷鼓动的么?”

“孙书记,你误会了,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

孙书记怀疑我,是他自己的猜测,还是汪鑫这家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疑我,然后在孙书记那里恶人告状?

孙书记那头没回音,我再一次辩白:“孙书记,老干部告状,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谷,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我都提醒你记住一句话:互相拆台,一起倒台。你斗我,我弄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起倒霉。”

“孙书记,我林谷不是这种人,不是背后打冷枪的人。”

倒是汪鑫,他妈的背后使坏,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打击别人,损人利己。如果是又是这家伙在孙书记面前搬弄是非,那真是太可恶了!我内心倒是希望杨德才那些老干部们掌握多一些证据和资料,一鼓作气把他拿下!汪鑫也是小觑了我林谷,要是我鼓动那些老干部搞他的鬼,我不会让他们在市里告,我会策划他们一下就告到省里。市里有孙书记挡着,他是不会同意市纪委对汪鑫立案的。

汪鑫是孙书记的人,我也是孙书记的人,孙书记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人这样斗起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我懂,同根相煎的不是我,是汪鑫。

“林谷,凌通的事,我打了电话给你们县纪委,找了黄顺,大事化小嘛,别揪住不放。我要他们三天之内放人。你们党政班子一定要多沟通,大事多商量,小事别计较。我再一次警告你们,你们喜欢这样互相掐互相斗,好啊,那你们就在大王庄斗上一辈子吧,谁也别想上去!”

我从来没有看见孙书记发这样大的火,看来我和汪鑫的明争暗斗让孙书记伤透了心,或者是大王庄老干部们的举报让孙书记伤透了脑筋。

我再不敢乱说话,只是唯唯诺诺答应:“孙书记,你放心,也请你相信,我林谷不会做出伤害同志伤害团结的事。”

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汪鑫那边并没有那样高姿态,甚至孙书记三天之后放人的指示也没有执行。三天过去了,凌通依然在他们控制之中。

我和汪鑫的矛盾冲突的表面化,在一次酒宴上爆发了。

那是一次招待高副市长的酒宴,高副市长是北京的挂点领导,原来是北京市某部委某司司长,挂点在我们市担任副市长,挂点锻炼,其实就是镀金,挂点结束后还要回到原单位,按照惯例就要官升一级,就是副部级领导了。

高副市长我在市里接触过几次,我对他印象不错,一副文人气质,彬彬有礼平易近人,不愧是首都下来的干部,有风度有素质有亲和力。高副市长似乎也比较赏识我,高副市长也是出身农村,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于西北大学历史系,相同的经历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们几次见面,交谈甚欢。

这次高副市长来大王庄,也是先跟我打招呼,高副市长他先在临近一个县吃了午饭,然后让我开车去那里碰头,然后一起去大王庄。我叫上司机,吃过午饭就去了那里——南定县。我没有叫上其他的副县长,不要以为每次迎接领导都必须兴师动众,其实不是这样的,上级领导来,一把手再忙也是必须到场的,这是为了尊重领导,其他的副职陪同就要看分管的工作,上级是分管农业,那么相应就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副书记参加陪同,上级分管教育那一块的,就由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副书记参加陪同,如此等等。高副市长在市里分管市政建设,我就叫了大王庄分管城建交通的郭铭文副县长一起去了南定县。

南定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我们都打过交道,彼此比较熟悉。这次看高副市长亲自点名要我来南定接他,知道我们关系不错,对我亲密之外又多一份羡慕。我一下车,南定县的邓县长就拍拍我的肩膀说:“林县长,怎么不过来一起吃午饭?”我开玩笑说:“你都没有正式邀请我,我怎好意思过来?”

高副市长有午休的习惯,邓县长陪我们在南定县宾馆一间房里玩了几把扑克,大概一个小时吧,高副市长午休醒来,进到我们房间。

“高市长,休息好了?”

邓县长面对门口,高副市长推门进来,他第一个看见,当然也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我们几个人连忙站起来。

“高市长,你好!”

“高市长好!”

“你们好,让你们就等了,不好意思。”

高副市长谦逊地跟我们打着招呼。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官架子,不知道内情的,根本看不出是高副市长是一个北京下来的正厅级领导,倒像是某大学的大学教授。

我手里还拿着扑克,这时就要丢下,高副市长说:“你们打完这把吧,让我们看看你们怎么玩,以后你们三缺一,我也可以凑凑脚。”

听高副市长这样说,我们就重新坐下,高副市长就站在我身后,一直看我们打完这一把牌。我们这时玩的是反到底扑克游戏,两副牌,两对面一家,从打三开始,赢了不断升级,打到什么,比如打到8,有两张相同的牌(比如红桃8或黑桃8)可以反,反了之后,庄家的底牌就是你的,可以拿起来利用,有一对小王或一对大王也可以反,大王的反是最后的一锤定音。我们纯粹是闹着玩的,没有什么惩罚,更没有金钱来去。

我把规则跟高副市长简单讲一下,让高副市长有所了解。

打完牌,我们起身往回赶,南定县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准备了一些土特产,人手一份,当然也包括我们。

我们握手相别,小车开动时,还旋下车玻璃,向他们挥手告别。

我没有坐回自己的车子,而是应邀坐在高副市长车上。

在这里,我预先打声招呼,我林谷以后的升迁之路,高副市长起了不小的作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308章酒桌冲突

在此之前,我跟高副市长一起吃过一餐饭,高副市长不怎么喝酒,是他酒量不行,还是他比较谨慎谦虚,我暂时还不得而知。高副市长说话很有条理性、逻辑性,常常还带着几分幽默。

南定县进入我们大王庄是一条省道,那时还没有修建沥青路面或者水泥路面,还是沙土路,我们的车刚刚进入大王庄的地界,司机一不小心没有躲开一个比较大的坑槽,车子激烈抖动了一下,高副市长就冲着我笑一笑,说:“林县长,你看看,你看看,大王庄真是一片热情的土地!”

高副市长幽默的批评,让我脸上一阵发烧,好在我跟他关系不错,他也是属于那种比较温和的领导,我乘机就说:“高市长,大王庄的基础设施一贯比较落后,现在境内公路只有一条国道是水泥路,其他都是沙土路,我们正期待高市长更热情的关爱和支持,看看大王庄的第一条沥青路能不能在高市长高升之前诞生!”

郭副县长应变能力也是强,马上接上去说:“高市长,我们要求对这条路的改造请示已经送到市政府,也不知送到高市长那里没有。我们计划争取年底动工,先搞路基拓宽,明年上路面。所以对现在的养护也是放松了一些。”

“你们仅仅只打了请示,能不能批还不知道呢,怎么可以放松养护?你们这段路跟南定县比较起来,有差距呢,人家的路多平整!你们还要抓紧日常管养才是,我希望下次来,不再跳迪斯科。”

车子这时又是一个坑槽,又是一次跳动。

这次我主动对郭铭文说:“郭县长,你一定要通知交通公路部门,抓紧对这段路进行一次抢修。你记住了,高市长不喜欢跳路面迪斯科。”

郭铭文连忙点头:“好的,我下午就召集他们开个会。”

我上午就让政府办安排好高副市长的住宿,车子直接就开进政府宾馆。这时,汪鑫已经等候在宾馆。

高市长一下车,汪鑫立即大步迎上去,汪鑫四平八稳走起路来没什么,这样的急走,略略发福的五短身材那真是难为他了。

“高市长你好,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你好,汪书记。”

高市长笑容可掬握住汪鑫伸过来的手。

高市长这次来主要是奔岭背乡去的,大王庄岭背乡是市里扶贫挂点的对象。下午,我和汪鑫陪着高副市长去了岭背乡,郭副县长就没跟的去了。我交代他,立即召集交通那些人研究布置大王庄通往南定县那段路的修复工作。我说,我们争取高市长的支持,就要给他好印象,争取在他离开大王庄之前,把那段路动起来。我同时又让郭铭文通知财政局长,要他们准备一笔钱,用来修复大定公路。财政局局长是汪鑫的亲信,是他的四大金刚之一,常常对我的话阳奉阴违,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特意交代郭铭文,还要他跟汪鑫通个电话,就说抢修大定公路是高市长现场做出的指示,要汪鑫去给财政局长下达指令。

官大一品压死人,用在工作上也不失为是一种好方法。不利用高市长压压汪鑫,不利用汪鑫给财政局长施加压力,这小子不会顺顺当当拿出钱来。

首先我去南定接高副市长,汪鑫就不高兴,接下来陪高副市长下乡,高副市长总是跟我交谈多而冷落了汪鑫,就更让他心里不快。我瞅见汪鑫有两副面孔,面对我时,一副爱理不理冷冰冰的模样,面对高市长却是谦恭有加的笑脸。不知不觉之间,我和汪鑫的矛盾又加深了一些。其实我去接高副市长,不是我故意巴结领导,更不是我故意表现自己,而是高副市长特意交代而为之。你汪鑫妒忌可以,但由此生恨那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沉默中的爆发,终于在晚上的晚宴上点燃了。

我、汪鑫,还有几个副职一起陪同高副市长用晚餐,晚宴就在宾馆举行,在101房间,那是最大的包厢,一张大圆桌,可以坐下十几二十人。

冲突起因于敬酒。

高副市长不怎么喝酒,汪鑫敬了几次,高副市长都是小口“表示”一下,汪鑫再一次敬高副市长的酒时,高副市长照例轻轻抿一口,这时高副市长杯子里的酒剩下不多,也就是小半杯,汪鑫就要高副市长喝完。高副市长不肯,笑着说:“能者多劳嘛,你汪书记海量,我高某河量都算不上,只能是小溪的量,你就别勉强我了。”

这时汪鑫已经喝了不少酒,也是有些醉意了,就站在高副市长身后,非得等高副市长喝完杯中酒才肯离去。

我看汪鑫蛮劲上来,又怕高副市长难堪,就打圆场说:“高市长,要么你就喝一半,剩下另一半,等下我敬你时一定喝完,行不行?”

我话音刚落,高副市长还没有答话,汪鑫却插上来,口气很不友好:“林县长,一码是一码,我敬高市长的酒还没完呢,没必要掺和吧?”

好心着雷打,我本来想解围,没想到受到汪鑫一顿奚落。

高副市长也是看汪鑫有些醉了,不想跟他纠缠,拧着脖子一下把那小半杯酒干了。本来事情到此结束,我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不跟汪鑫计较。孙书记的告诫言犹在耳:互相拆台,一起倒台。忍气饶人祸自消。

没想到汪鑫把我的宽容当软弱,蹬着鼻子上了脸,喝完那杯酒回到位置上,也没坐下,就站在那里屋里哇啦一通:“诸位,依我看,要干成事,还得靠像我们这样的实干家,实干成事、实干兴邦,这是绝对真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我汪鑫最看不起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怎么了?秀才造反十年不成,知识分子不过是一些书呆子,他们只会纸上谈兵,他们能干成什么事?”

我听了这番话,吃了一惊,这不仅是对我的攻击,也是对高副市长的不敬。高副市长也是知识分子出身,也是“秀才”,这汪鑫怎么了?真醉成那样?我脸上就挂不住了,心里更是十分的不高兴,我端起杯子独自吞下一大口酒,像是要把汪鑫对我的侮辱咽下去。

本来汪鑫蓄意陷害凌通,已经让我愤恨不已,后来又在孙书记那里捕风作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老干部的举报行为说成是我谷子耍阴谋,煽风点火。这个汪鑫为了达到高升的目的,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包括陷害别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损人利已,是人的一种恶劣天性。为了面子,很多人只是不希望把这种天性表现得很过分而已,平时多少要讲究一点策略,有一点**布掩盖一下。当人们**裸地损人利己的时候,那是到了利益攸关的关键时刻,在这个时候,人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可以连脸都不要了。汪鑫现在,就是这样。

这还没完,汪鑫还在喋喋不休:“大学生怎么了?专科生怎么了?要用你就是专科,不用你就是砖科,出砖的砖!本科又怎么了,要用你就是本科,不用你就是木科,木头的木!有些人不过是命水好罢了,如果碰在我手里,这些人永远也得不到重用,得不到提拔!”

我终于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汪书记,我本人并没有歧视工农干部的意思,我林谷也是从农村来的,我的祖辈都是农民。没错,我读过大学,现在好歹也算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怎么了?知识分子也是劳动人民的一员,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的重要力量,以前**时期,知识分子被压制,被贬称为‘臭老九’, 我林谷不会狂妄自大,也不会妄自菲薄,如果现在还有人看不起知识分子,还认为知识是反动的东西,那只能说明他落伍,说明他无知!我林谷不是吹牛拍马上来的,也是凭本事一步步升到这个位置,谁有本事,谁没有本事,也不是靠自吹自擂,群众看得清,上级看得清!”

也是他汪鑫太嚣张,太狂妄,竟然当着上级领导的面当面挑起争端,我林谷平时容忍大度,但也是有几根硬骨头的。

我知道汪鑫的酒量,这点酒不至于那他醉成这番模样,他不过是借酒发挥而已。这家伙也是狂妄至极,你不把我林谷看成人物倒也罢了,却是把高副市长也捎带得罪了。高副市长让我去南定接他,这也是让汪鑫怀恨在心的理由,所以借着几分醉意,就胡言乱语,说出这样一通没有水准没有风度的话。说明在汪鑫心目中,也是不怎么瞧得起高副市长的,也许他认为高副市长不过是来镀金的,一年两年就要抬脚走人,看不起也就看不起,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既帮不上他的忙,也坏不了他的事,所以才这样嚣张,这样肆无忌惮。

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县长在酒桌上激烈争吵,这在大王庄恐怕还是第一次。副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什么话,连呼吸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谁。时至今日,汪鑫一手遮天的局面已经大为改观,副手们包括一些局室负责人已经察觉到,我林谷也是可以与汪鑫抗衡的,并不是一颗可以任意被他摆弄的棋子。

还是高副市长出面相劝:“都是同事嘛,有事好好说,好好说,争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是不是?”

高副市长宰相肚里能撑船,尽管汪鑫含沙射影乱咬乱攀攻击到他,他还是出于息事宁人的目的,并没有与之计较。

第309章一起倒台

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汪鑫就打来电话向我道歉:“林县长,对不起,昨晚喝多了,说错话了。”

也许汪鑫也觉得自己太过分,说出的话太伤人,所以“忍辱负重”说出一番道歉的话,或者是我和他发生激烈争吵的事被传到孙书记那里,被孙书记狠狠批评一顿,才违心向我致歉。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既然汪鑫主动道歉,我也必须姿态放高一些是不是?而且我本身也不是爱记仇的人。

“汪书记,我昨天态度也不好,你不要放心里去。”

“林县长,高副市长那里也请你给我做个解释,给我说说,说说好话,昨天喝多了乱说话,请高副市长不要往心里去。”

我明白了,汪鑫一大早给我打这个电话,不是像我道歉,而是要通过我向高副市长做个解释,替他道个歉,这才是他的本意,这才是他的目的。说出的话,泼水难收,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我嘴上应允着,心里想,我才不会在高副市长面前“说说”,凭什么?

早点也在宾馆,我交代管理员,高副市长是北方人,要弄一些小米粥窝窝头之类的东西。

陪高副市长早餐,队伍不需那样庞大,但书记县长是必须到场的。我比汪鑫迟到一些,这个汪鑫不知是不是为挽救昨天的失态,今天一大早就来到宾馆,来到高副市长的住处。我猜想,他一定向高副市长道过谦,做过“深刻”的检讨。

早餐无话,吃过早餐之后,高副市长对我(而不是对汪鑫)说:“林县长,上班的时候,在家的县领导开个会吧。”

口气是商量,实质是指示。

我点点头,说:“好的,我马上叫人通知。”

县委一个书记两个副书记,加上两个常委部长(组织部、宣传部)一个纪检书记,两个专职常委一共是七个领导,政府这边一个县长、三个副县长,一个县长助理一共是五个领导,除了一个分管政法章副书记省里开会,一个分管农业的李旭副县长外出考察,在政府办516会议室开会的县领导一共是十三个,县委办一个副主任(主任休假在家)做的记录。

516是小会议室,县长碰头会、县长办公会一般就在这里召开,如果是范围大一些,人数多一些的会议,就在6楼,620会议室。

定下9点开会,大家提前一些时候就进了会议室。高副市长也是比预定时间早一些就已经端坐在会议室首席位置。不管是主持会议还是出席会议,听说高副市长都很准时,一般情况都会提前到场,而不像有些领导,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要性,总是姗姗来迟,仿佛让与会者翘首以盼才能显现自己的尊严。

靠着高副市长坐的,是汪鑫,接下来就是我。

九点到了,高副市长看看汪鑫,问:“都齐了吧?”

听见汪鑫回答道:“除了开会和出差的,都来了。”

“那好,开始吧。”

这下,高副市长是看着我说这句话的。之前,高副市长交代过,这次会议就由我主持,议程很简单,主要就是和同志们“交谈交谈”。

所以高副市长一说开始吧,我就接下去说:“各位,高副市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莅临我们大王庄视察指导工作,我们对高副市长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

我话音刚落,大家一阵热烈的鼓掌。

“下面,请高副市长为我们作指示。”

又是一阵掌声。

“我没有什么准备,就是今天开会,也是临时的主意,主要是想跟大家谈谈话交交心。”

确实是临时主意,昨天晚上高副市长还说吃过早餐后就离开大王庄回市里去。今天早上突然又提出开会,说是跟大家见见面,这让我感到突然,更让汪鑫感到突然。汪鑫的表情一直不太自然,他也许以为我是事先知道上午要开会的,只是没告诉他,现在又让我主持这个会,更让他不满,有一种被夺权的感想吧。其实这事一种误会,我也是早饭后高副市长让我通知大家时才知道高副市长的意图的,至于为什么突然要召开这个会,我心里也是没底,不知高副市长是什么意思,出于什么目的。

高副市长出门不带茶缸,因为他不怎么喜欢喝茶,所以我特意让人给他准备了一杯白开水。

像其他领导一样,高副市长一开始充分肯定了我们的工作,这都是客套话,都是官话。我知道高副市长召集我们开会绝不是为了表扬我们,我洗耳恭听,知道关键部分在下面。

果然,一会儿,只听高副市长这样说道:“我这个人可能有些官僚,下基层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我在这里向大家做个检讨。”高副市长说到这,停顿一下,喝口水,继续说,“古人言,‘郡县治,则天下治’,自古自今都是这样,县是最重要的基层组织。党中央国务院的方针政策,最后都在县一级落实。在座的都是县官,官不大,在古代,叫做七品芝麻官,但是你们的位置重要,上面千条线,下面一根针,你们起着穿针引线的作用,起着上传下达的作用。所以,你们的工作做得好坏直接关系到政府的信誉,关系到百姓的利益。我高峰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的经验,也不敢在你们面前班门弄斧,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不管做什么工作,团结是最重要的,团结就是力量,只有大家劲往一处使,拧成一条绳,才能完成任务实现目标。反之,大家各怀心事,你想你的,我干我的,不互相协调,不互相沟通,不互相支持,甚至南辕北辙,打自己的小算盘,又怎么能搞好工作,怎么发展,怎么崛起,怎么能带领群众奔小康?”

高副市长说到这里,表情已经很严肃。我们知道,这是对我们县委政府一把手昨天争执的批评。我们这时才知道,高副市长临时决定召开这个会,就是给我们大王庄的县官们上一堂政治课。

高副市长不是没脾气,而是城府深深。昨天不过是隐忍不发而已。

我偷眼看看汪鑫,他低着头,眉头紧皱着,脸像结了一层霜,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划着,不是做笔记,而是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符号。

“做官先做人,做人就得坦坦荡荡,就要以人为善,不要勾心斗角,不要耍阴谋,不要搞小集团。我始终这样说,大家在一起工作就是一种缘分,大家要珍惜这种缘分,要在工作中建立友谊和感情,而不是互相攻击,互相拆台。我在这里说一句不客气的话,谁不愿意在这里工作,谁不愿意呆在这个位置,可以写个申请,上级会考虑,会把你安排一个适合你的位置。”

我听到这里,心情却是轻松的。昨天的“战争”是汪鑫挑起来的,而且连带着攻击了高副市长。高副市长的批评矛头应该更多指向他汪鑫,而不是我林谷。所以,高副市长口气越重,我心里觉得越痛快。

我是认真做了笔记的,不仅仅这次,所有领导讲话发言,我都会认认真真做好笔记,这也是对领导起码的一种尊重。我写字速度快,记笔记不是摘要式,而是全录式,领导一次讲话,我的笔记差不多跟他的发言稿字数差不多。这个习惯,我在远平县做报道组副组长时,就开始了,到现在,这样的笔记本已经有半麻袋之多了。这是我的一笔财富,它不仅对我的工作有启发启迪,就是对我的写作也是有一定的帮助的。

我的老上级远平县原县委书记范正大对我的这种认真态度是极其欣赏的,他不止一次在大会上对我提出表扬,他说如果大家做工作都有林谷这种认真劲儿,那什么事情就好办了。

我的这种良好习惯,却被汪鑫呲之以鼻,被他讥讽为“作秀”,有一次在四套班子联席会议上就冷嘲热讽地说:“领导的讲话没必要连标点符号都记完全,那是装模作样,是做给领导看的。记得多不如做得多,写在纸上而不去落实,什么都是空的!”

高副市长的讲话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我注意了一下,汪鑫的头一直低着,眉头也一直没有舒展,那手也是不停地在纸上划来划去。

高副市长讲完话,全场鸦雀无声,这时也没有掌声,那严肃的氛围让大家连鼓掌也忘记了。

高副市长回市里的时候,他不要我们送到接头,在宾馆就跟我们告别。我让办公室工作人员准备的一些土特产也被高副市长拒绝,这让我心里微微不安。莫非我和汪鑫的这一次吵口真让高副市长伤透了心?

送走高副市长,我去了政府大楼,宾馆离政府大楼尚有一段距离,我的司机昨天就感冒了,而且是重感冒,晚上发高烧,这时还在医院打点滴,我就步行去上班。路上碰见王清涵,骑一部踏板车,看见我,赶忙停下。

“林县长,去哪?是不是车子又抛锚了?”

我朝她一笑,说:“车子没抛锚,人抛锚了。”

“林县长怎么了,龙体欠恙?”

“不是我,是我的司机,感冒了。”

王清涵殷勤地:“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不要吧,我们都是重量级人物,怕把轮胎压爆了。”

其实我想,坐着你王清涵的车搂着你王清涵的腰在街上招摇过市,这样的消息传到汪鑫耳朵里,更要对我恨之入骨。

第310章碰头会议

我还没到政府大楼,在交叉路口等绿灯的时候,李旭的车停在我面前。

“林县长,搞调研吧,是不是在统计交通数量?”

李旭关系和我比较好,说话很随便,他见我一个人呆立在路口,这样跟我开着玩笑。

“我是微服私访,看看有哪个领导干部敢闯红灯,还好,李旭,你没有。”

这时李旭已经打开车门,我坐上他的切诺基。

“林县长,新车还没买回来?你那个死翘翘早应该寿终正寝了,怎么,又**了?”

“李旭,啥时回来的?”

“昨晚,两点多才回到家。”

“还好,要不然你也得挨高副市长一顿臭骂。你不知道,我们大王庄四套班子刚刚被高副市长狠狠训了一顿,骂的狗血淋头。你小子是躲过一劫。”

“高副市长怎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我把事情的原委向他解说一番。

我懊丧地说:“我们也是太放肆了,竟然当着他的面吵起来,看来,我们都把高副市长得罪了。”

“这个汪鑫,也是太狂妄。任谁也会忍不住拍案而起的,林县长,高副市长对你印象一贯不错,况且这次也不是你的错。依我看,这反倒是一件好事,让高副市长亲眼看见汪鑫的专横和霸道。”

“汪鑫这家伙对我是越来越感冒了,这家伙以为大王庄老干部的举报就是我林谷背后搞的鬼。这家伙整人整多了,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别人也像他一样,喜欢背后捅刀子。”

“林县长,我说一句话你别生气。”

“你说,我不会生气。”

“老干部二次举报,当时我也猜疑有你老兄一份功劳。刚好在这敏感时期,在你和汪鑫竞争副市长位置的时候。”

“李旭,我刚才说了,背后捅刀子不是我的性格。”

李旭笑眯眯看着我,那笑里藏有深意:“老干部的闹腾也确实选对了时候。”

“李旭你这家伙还是怀疑我?”

“瓜田李下,由不得不怀疑啊。而且,这次举报跟上次不同,这次有了更多的具体内容,据我分析应该是在位的那位领导或知情人提供了不少详实的材料。”

我大呼冤枉:“纵然就是这样,李旭也不能往我身上栽赃啊!你这不是疑人偷斧吗?”

“林县长,我说你不能生气的嘛。呵呵!”

“你这样无中生有,我能无动于衷吗?”

“林县长,我当然相信你的话,我们共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的为人处世我李旭当然了解。那些老干部大部分我都认识,那个杨德才跟我还是远房亲戚关系,我们平时都有联系的。这次他们决定举报汪鑫,我事先也有所了解。”

“李旭,原来你才是幕后指挥幕后纵者啊!”

“林县长,我也仅仅知道而已,天理良心,我并没有参与策划,也没有出谋献策。”

我马上报复:“瓜田李下,由不得我不怀疑啊。”

“林县长,你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哈哈!不管怎么样,不管有没有现职领导参与此事,老干部这个举动都让汪鑫极其被动,是对汪鑫骄横霸道的当头一击。林县长你知道吗,老干部不仅向市里举报汪鑫,还给省纪委寄去了材料。老干部们这次是势在必得,务必把汪鑫拉下马。”

“把一个县委书记拉下马,不是那么容易。孙书记的意思,不会动他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是要保的。”

“但至少对他这次升迁是有影响的。也是为你林县长高升扫清障碍呀。老干部这次爆发,也是因为听到汪鑫高升的消息,听到拟提拔汪鑫为副市长,老干部们非常气愤,说,‘这样的官员还能越升越高,简直是开玩笑’。”

李旭告诉我,老干部们很快又撰写了第二稿举报信,除了寄给相关单位,还寄给了省纪委的一位领导。这名领导看后,建议实名举报,因为匿名一般不会引起组织上的重视。

举报信的第二稿出来后, 17名老干部在举报信上署上了自己名字、原来的职务、党龄、联系方式。没有多久时间,实名的老干部变成28名。

对这次老干部的举报行动,李旭知道的比较全面,之前我也是朦朦胧胧知道一些,不是很全面很清楚。

老干部们开始筹划举报,杨德才等人秘密开了一个会。当时大家有两种意见,大多数人觉得应该在公示期间,再将举报信送到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不能让汪鑫升任。但有人认为,举报贪官不可能一步到位,还是先动手为主动。后一种意见最终被接受。怕走漏风声,杨德才不在当地打印材料,而是去了邻县一家复印店,材料打印好后,杨德才给复印店老板留了100块钱,请他代为邮寄。几日后,老干部们打听到,材料已经被有关部门接收。

老干部们持续举报的同时,汪鑫也没闲着,也在频频“发力”。

老干部们的子女,大多在大王庄各部门工作,有的甚至是一把手。汪鑫施压之下,老干部们的子女,开始劝他们放弃举报。有的子女甚至以断绝关系的说辞给老干部压力。汪鑫还请了在职的大王庄本地籍领导出面,做老干部们的思想工作。汪鑫自己也提出,以大王庄稳定和发展为名,要和老干部们“谈判”,要他们停止举报。这个骄横跋扈的汪鑫,对于这些老干部们,也是装出一副孙子样。这真令人好笑又开心。

谈判在大王庄一家酒店进行。县委办白函等4人代表汪鑫出面。老干部这边杨德才、邝喜庆等也是4人出席。

老干部提出停止举报的条件是必须由汪鑫本人承认,承认老干部们所举报的问题属实,不得对他们以及他们的子女打击报复。

谈判最终的结局双方未达成共识,不过为了缓解矛盾,汪鑫答应以危楼维修为名,从财政拔出8万元,以困难补助为名,分发给大王庄离退休老干部。

这些细节,我还是第一次从李旭嘴里听说过。听完之后,我调侃地对李旭说:“你看看,谁是幕后推手,不是一目了然吗,这些事情要不是你向我透露,我还不知道呢!”

我们正副县长都在七楼办公,我和李旭没有上到七楼。而是去了五楼的小会议室。

我到大王庄任县长,就定下规矩:每个星期的星期一上午,召开一次县长碰头会,大家聚集一起,每个副县长就自己分管的汇报总结,存在哪些问题,并策划下一个礼拜的工作计划。为了避免拖拖踏踏,把会议变成没完没了的聊天,我又规定每个人每次发言不超过十五分钟,尽量简明扼要,尽早进入主题,而不要官话套话一大堆。

昨天因为陪同高副市长,例行的县长碰头会就延迟移到今天。

起初我刚到大王庄,除了李旭,其他副县长对我不是那么尊重,明里暗里显示出对我的一种轻视。就说郭铭文吧,有一次他汇报一条乡村公路的改造情况,足足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不得不打断他,要他注意浓缩精炼,这位老兄却不以为然,说是自己不是学文科的,语文水平有限,说话难免啰啰嗦嗦。我当然不会允许他的傲慢,当时就沉下脸说:“郭铭文同志,我可以建议你去县一中跟班学习半年,这半年我可以不分配你任何工作。”我这样一说,郭铭文才噤口不言。

我这个人表面上文质彬彬,像他们说的有儒将风度,但在下级面前,威信还是必不可少的。现在我来大王庄也将近一年,这威信是慢慢建立起来了,在政府这一块,可以说基本上是我的根据地。汪鑫一统天下的局面渐渐有改观。康明山有一次聊天时就不无得意对我说:“林县长,汪鑫一天天烂下去,我们一天天好起来。”

当然,我的威信的建立,少不了康明山他们的努力。上次我在孙书记家里,顺便也向他说起过康明山,说起过富竹岭的苦竹加工厂,让孙书记对他也有个好印象。我在大王庄任内,一定要把康明山提上一个级别。

郭铭文汇报街道污水管道施工的情况。这是大王庄县城一个规模比较大,资金投入比较大的工程,今年初开工,因为资金来源的问题,中间停工一段时间,后来我和郭铭文跑了一趟市里,在高副市长手里要到一笔钱,两个月之前工程得以继续进行,现在已经接近尾声。设置污水管道是与解决城市内涝问题一起考虑的。大王庄城市规划,下水道工程没有很好考虑,每次突遇大雨,街道排水不及,常常是一片泽国,这个工程完工后,可以解决城市内涝的问题。

郭铭文的讲话用了十二分钟,他结束后,我就对他说:“郭县长,现在马上进入冬季,疾风暴雨今年恐怕是不会光顾我们大王庄了,检验你们时候要推到明年,明年雨季才是真正的考验。工程完工,验收一定要严格,要杜绝豆腐渣工程。还有,南定线修复的事,你要抓紧落实。我们是向高副市长夸下海口的,要言必信行必果。改造计划下来之前,不要放松管理。”

李旭就这次外出考察情况简单向大家做了汇报。三个副县长,一个县长助理就自己分管的事情做了汇报和策划。整个会议也就是一个半小时。

我没有评价他们的工作,我若有所指说了三句话,第一,大家各司其责,抓好自己分管的工作;第二,不要轻信谣言;第三,要坚决执行高副市长的指示精神,真诚搞好班子团结。

第311章鹬蚌之争

中午在“若非大酒店”附近一家酒店被请,我吃过午饭,给章若非打个电话,知道她在店里,我对她说:五分钟我就赶到。

我进入若非大酒店,上到章若非办公的楼层,大步跨入她的办公室,章若非一个人在,正坐在老板椅上看一本什么杂志,看我进来,站起来冲我微微一笑。我脱去西服,转身挂在墙角的木头衣架上。还没坐下,大声说着:“郁闷啊郁闷啊郁闷死了!”

然后坐在那张粉色沙发上,身子往后一仰,夸张地深深吐出一口气。

章若非面带微笑,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哈哈,想不到林县长也有烦恼时?”

“章若非同志,除了神仙,是人都会有烦恼的。”

“我看林县长就是神仙啊。我每次看见的都是乐观向上的林县长。说说看,大县长的烦恼为何而来?”

“你不知道啊,上午被高副市长妈的狗血淋头。”

“那又有什么,那个部下不被领导骂哟,你林县长不也是在下级面前威风凛凛吗?痛快时不也来几句他妈的吗?”

章若非歪着脑袋,一脸俏皮。

“高副市长是个心性温和的人,人称儒将是也。挨他的骂,那是让他失望至极的表现,你说,在他面前我林谷是不是玩完了?”

“高副市长为什么骂你?”

“因为我当着他的面和汪鑫吵了一架,显得好没风度。也是我定力不够,才会这样,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说明我林谷还相当不成熟啊!他妈的,也是汪鑫太嚣张,说出那样好没水平的话,热的我上火。这个汪秃子,天生就是我的死对头,现在越来越咬得紧了。”

“林县长,每个县,不,每个单位的党政一把手都不会那样和谐的,所谓一山难藏二虎嘛,勾心斗角那是很正常的。不信你试试,换一个搭档,你们也会有新的矛盾的。何况现在你们又是竞争对手,都是副市长候选人。明争暗斗又激烈一些,这也是正常现象啊!喝茶还是喝咖啡?”

“来杯咖啡吧!”

“还是不放糖?”

“不放,原汁原味。”

章若非不在官场,却对官场规律,官场现象观察透彻,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章若非这个场外人有时比我这个官场中人还显得“内行”还熟捻。这也是我为什么每次遇到难题时,总爱找她商量,遇到不顺心的事,总爱在她发泄一通。没错,在陶静和刘紫薇那里也可以寻找安慰,但章若非思路清晰,头脑冷静,她的分析和建议常常对我有一定的启发。

这时,章若非头上挽了一个小小的结,这个结比较古怪,像是三座山峰,两边的高,中间的低,对她的发型,我曾经做过文章,我说, “章若非你打的这个结我好喜欢,为啥呢?这让我想到人生,人生不就是这样么,如果说两边的高代表的权势,那么中间的低就代表着自我,人往高处走,怎样攀爬,很难啊!左边爬上去,就会失去右边。右边攀上去,左边又有舍不得的诱惑。

我这时望着章若非的头发,又有一种新的想法,那低洼像是大王庄这片土地,高的两端好像是我和汪鑫,占领各自高地,遥遥相望。”

“林县长,人都是自私的,官场尤其如此,都恨不得踩着别人的肩膀一步步往上攀爬。”

“可我真是无心和他相斗。我林谷也不是一个官瘾十足的人,不当官还可以做我的作家,做个陶渊明式的人物,自由自在多好。”

“林县长,你一脚已经踏进官场,一切就身不由己了。你想退出,领导肯不肯?组织上肯不肯?不是有句话吗,一生交给党安排,你是体制内的人了,你就要服从组织的安排,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可能不是当官的料,我不适合官场争斗。”

“因为大王庄汪鑫在这里根基深,再加上汪鑫这个人心狠手辣,所以林县长你的抗争又更惨烈一些。还算你有本事,你看看前几任县长,挤走的挤走,倒霉的倒霉。”

“心底无私天地宽,我谷子不贪不占,汪鑫找不到我的把柄,要不然,这次凌通被他们弄进去,我也跟着倒霉了。对了,孙书记说三天后让他们放人,凌通到现在还没出来,已经五天了。这个汪鑫,难道还抓住凌通什么把柄,死死揪住不放?”

“凌通的问题,没有什么大问题,既然孙书记又说了话,估计他们不敢怎样,汪鑫现在已经自顾不暇,那些老干部们搞得他焦头烂额,怕是把这事给忘了吧?”

“我给樊先廷打个电话问问。”

我说完,拿出手机就给樊先廷拔去电话。

“喂,樊书记吗?我是林谷。对林谷。我想问一下,凌通怎么回事?还被你们关着?”

我的口气略带不满。虽然樊先廷不是汪鑫的人,虽然凌通这件事跟樊先廷没有多大关系,但纪委至今还不放人,我心里就不爽,说话就冷静不下来。

“哦,林县长,这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去问问,等会我打回电话给你。”

我等了五分钟左右,喝下杯子里余下的咖啡,樊先廷的电话打回来。

“林县长,是这样的,纪委已经作出决定,取消对凌通的‘双规’,但是凌通有怨气,说是要有一个说法,要黄顺书记亲自向他做出解释,否则他就不走,一直住着。”

“是这样?什么时候取消‘双规’的?”

“昨天上午,何书记向他宣布的。”

这个凌通也是,没查出你经济问题,你跟情妇在宾馆鬼混,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你以为你很光荣啊,真是的。

“好,我知道了。”

我是当着章若非的面跟樊先廷通话的,这时按掉手机,生气地看一眼章若非说:“这个凌通,被‘双规’一下,倒成了英雄了?还要人家夹道欢送,鸣鞭炮欢送?”

章若非自己没喝咖啡,她喜欢喝红茶,说是红茶温和暖胃,现在她也是给自己泡了一壶“大红袍”,她同情地说:“人都是有脾气的,汪鑫明显就是整人嘛,凌通当然会不服气。林县长,黄顺是不会向凌通道歉的,可以退一步,让樊书记代劳嘛,无非就是要一个面子,是不是?”

章若非的话有道理,也是一个折衷的方法。凌通无非是要找个台阶下,让樊先廷做这个工作,应该不成问题。

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凌通已经解除警报,我心里顿时轻松多了。还好凌通也是能扛得住的人,纪委什么人?别看他们是执法部门,搞些刑讯逼供,搞些乌七八糟的体罚,对他们来说那是很平常的事儿,凌通要是扛不住,一股脑儿把什么都抖出来,不但他自己倒霉,我林谷也脱不了关系,那时就麻烦了。

“若非,你给预测预测,我和汪鑫竞争副市长的事会有怎样的结果?”

我呷一口清香的咖啡,笑眯眯看着章若非。

章若非办公室的茶叶喝咖啡都是上等货,但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享用的。一般的客人她也不会往七楼带,她会在楼下的会客室会见他们。像章若非说的,凡是能上这个楼层的,不是至亲,就是贵宾。

“林县长,你要听我说实话还是假话,奉承话?”

“当然是实话。”

“依我看,”章若非对着我轻轻把头一摇,说:“你这次升迁,有相当难度,可以说基本没有指望。”

“是吗?说说理由。是不是因为汪鑫这个对手太厉害,我弄不过他?”

“那倒不是,主要是资历不够。虽然你是破格提拔,上面有这个意思,但共产党还是绕不过论资排辈这道坎。纵然有孙书记极力举荐,还要通过其他常委点头同意,要获得大多数常委的支持我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据我了解,市委那些常委们大多是从基层上来的,他们实践经验丰富,工作有水平有能力,但他们没有高深的理论知识,没有正规的大学文凭,他们天生对你就有一种轻视,一种排斥。他们的思想有点类似汪鑫,汪鑫说出那些让你伤心的话,反过来其实也代表了他们那些人的意见。他们既妒忌你也瞧不起你。”

“那,依你看,倒是汪鑫很有希望?”

“依我看,你们两个这次都没有希望。汪鑫有资历,跟大多数常委关系也不错,这点比你占优势,但这次老干部闹腾一下,又让他少了许多胜算。中国人讲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也不敢保证汪鑫有没有问题,谁也不敢冒险把一个疑似贪官提拔到更高一级的岗位,谁会去冒这个风险?所以你和汪鑫是鹬蚌之争,那么谁是渔翁?那个女书记就是渔翁。本来她也没有什么优势,但你们这样一争一斗,就把她的机会给斗出来了。”

不久前,章若非还鼓动我主动去跑动跑动,还说希望大大的。今天却是换了一个腔调。就是因为凌通事件,就是因为老干部的告状信?

“他妈的,想起还要跟汪鑫在一起共事,心里就闷得慌!”

“林县长,我猜测,你们共事的时间也不会很长久了。”

“此话怎说?”

“你们两个总要调走一个,不是你就是调汪鑫。升不上去就平调。”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听到什么风声?”

“呵呵,当然是猜测。我章若非什么人,我又不是组织部的。”

第312章沙发疯狂

我果然给樊先廷打去电话,要麻烦他也委屈他给凌通讲几句好话,讲几句道歉的话。我以为要经过周折,毕竟这事与他无关,没想到樊先廷很痛快就答应了,樊先廷说,林县长,本来我们就有错,我们工作就有失误,凌局长这点小问题,哪里就至于“双规”啊?

我和章若非的关系还处于暧昧状态,暧昧是另有一种味道的,它是一种期待,它是一种揣摩。章若非这一颗令我垂涎的果实,她的身子是一道等待我揭开的谜语。

章若非办公室虽然没有开空调,但里面室温也怕是十五度以上,章若非也脱了外套,上身着一件桃红色的低领毛衣,是蓝色牛仔裤,这样的打扮,显得清爽干练。

凌通事件让我不得不小心,那么,既然他已经没事被解除双规,我心里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章若非每次给我添咖啡,都要站起来,双手捧壶,深深弯腰,这样我很容易就能瞅见她的**,这让我

“林县长,我看你这几天消瘦了一些,喂,都好像有白头发了啊!”

章若非惊呼一声,走近我身边,扳下我的头,在认真察看。

章若非五个手指在我的头上抚弄着,痒痒的酥酥的,那感觉很舒服。

“好像没有啊,刚才明明看见有的,难道是光线反光作用的缘故?”

我的头颅依然在章若非的爱抚之下,我说:“若非,有白头发也不稀罕,我都三十岁了。”

“林县长你比我大一岁,我二十九了。”

“那你比我年轻啊。”

我第一次知道章若非准确的年龄,章若非实际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样子。

“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三十豆腐渣。你是一枝花,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而我,已经老了!”

章若非说到这里,叹一口气。

“哪里老了?让我看看,有没有白头发?”

我拉过章若非,拉到面前,按着她,让她伏在我的膝盖上,也拨弄着她的一头秀发。章若非的头发很柔软,摸在手里,像摸着一匹手感不错的绸缎。我摸着摸着,就不规矩起来,伸手一探,又摸在章若非胸前,轻轻握住她的一只。

章若非抬起头,剜我一眼,半真半假地警告我:“林县长,我办公室可是装了摄像头的,你不可以乱来啊!”

“装了更好,留存资料,咱以后慢慢回味。”

“你不怕我拿着这个要挟你?”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我林谷早就和你中断了交往。”

“我和曾争锋的故事,你不是听说了吗?在故事里面,我章若非可是忘恩负义的角色,是一个坏女人啊,难道你不害怕吗?”

“那是故事里面啊,现实中的章若非,并不是这样的。章若非,我林谷也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只要打过交道就能做出正确的甑别。什么人可以深交,什么人不可以与之打交道,什么人只可以泛泛之交。我都心里有数。”

“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我章若非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物?”

“对呀,可以深交,不仅感情可以深交,”我一脸坏笑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妩媚的勾人心魄的大眼睛,“也可以深交。”

章若非手指在我鼻子上轻轻刮一下:“你这个坏蛋!完完全全的大坏蛋!”

我知道章若非是把门栓紧了的,所以我可以放心大胆做出一些出格的动作,看看事态发展,假如可能,甚至有在这张沙发上把她解决的念头。

我抱起章若非,把她放在沙发上,这时的章若非像一只温顺的小花猫,蜷着身子,头靠在我大腿上。我摸着她的脸,她的额头,她的鼻子。摸着她的肩膀、颈脖。然后一路下探,就摸进章若非的**,章若非的胸脯白白的,滑溜溜,很细腻,我很容易就抓住她的一只,先在浑圆处抚摸着,再用手指捏住葡萄一样的**。

我另一只手摸索到她的腰带,牛仔裤裤头都比较紧,我好不容易才解开她的裤头,拉下拉链,这期间章若非十分顺从,没有一丝的抵抗抵触,但我扯着她的裤头往下褪时,章若非还是用手护了一下,这“护”也是象征性的,没有力度,当然也没有作用,章若非这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被我褪下脚髁,我弯着腰,把缩成一团的牛仔裤从章若非脚上彻底褪出,章若非修长的白皙的两条大腿一览无遗展现在我面前,还有极富**的黑色。有如女人的心思,充满着美丽和神秘感,也由此成为了最具女人味儿的元素之一。章若非是一个让男人看第一眼就想弄一把的女人,现在瞅着她雪白的大腿,和充满性感的黑色 ,我的一下子达到顶点,我不由分说,一把扯去章若非的黑**,把这条估计价值不菲的东西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盼望已久,今日终于可以得到了,终于可以随心所欲采摘章若非这颗令我垂涎欲滴的鲜美果子了!

我三下两下剥光自己,浑身****赤条条。下面的棍棍儿,早在开始抚摸章若非的时候就已经昂首向天了!

男人对女人的爱抚爱慕最后的集中体现,就是得到她的身体,就是和她**。

压在章若非身体上,我的两只手分别抓住她的**,转着圈蠕动,像是做胸部**。章若非的喘息低而无力,身体却分明抖动的厉害。她一只手扶在沙发的靠背,一只手悬空垂着。

我摸够了,突然起身跪着,那根硬邦邦的棍棍像一杆高悬的长枪,我身子慢慢往下倒,调整好位置,把长枪对准章若非黑黑的洞。

坚硬,充盈,还有点湿滑,我没有停顿,没有犹疑,直接就是!章若非一动不动,没有拒绝,也看不出多么主动的迎合。我一竿子插到底后,紧紧压住章若非,也一动不动,像是一幅静止的。大概过了五分钟,我轻轻地有节奏地抽动起来。随后,章若非才像捂在农夫怀里那条冻僵的蛇,苏醒过来,慢慢开始蠕动起来。

“若非,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原来没睡啊!原来你是慢热型的啊!你看看这么久才发动起来。”

我这样讽刺着章若非,又用劲**几下,沙发随着我的大幅运动发出“叽叽喳喳”一声声响。

我不乏高的床上技术,温存与粗犷并存的风格,估计这时已经完全打动了慢热型的章若非。只见她紧紧抱着我的身子,全身微微颤抖,一只手指在我腰间划过,嘴里梦呓一样不知说些什么,她的下面已经是**泛滥,让我的抽动更加滑溜,更加顺畅。

我本以为章若非一直那么淑女,没想到兴奋极点时也会忍不住大喊大叫,女人的**是冲锋号,只会让男人更积极,更勇猛!

章若非的疯狂,倒让我有点担心了,毕竟是在她办公室。

“若非,我的小乖乖,小点声好不好?”

“没事,”章若非身体继续大幅度蠕动,像一条被击打了一棍子的大蛇,“放心,我这里隔音效果好着呢!喊破天也没人听到。”

“是吗,那我要大喊一声,你听好了:章若非,我要你!章若非,我喜欢你!”

我说完,几近疯狂,朝着那片柔软多情的阵地发出一阵猛烈的进攻!

“谷子,你真的喜欢我吗?”

章若非突然这样冒出一句。她这下没称呼我林县长,而是称我为“谷子”,让我感到一份情意,一份亲切。

“是的,喜欢。我谷子不说假话。”

“谢谢你,谢谢你看得起我。”

忽然间,我看见章若非眼角滚出一滴泪水,这让我吃了一惊:“若非,你怎么了?我欺负你了么?你后悔了么?”

章若非一手抚摸我的后背,喃喃地说:“不,不后悔。谷子,没什么,我……只是高兴。”

凌通三点钟的手机是三点多一点才开通,因为之前我一直打,都是关机状态。

凌通是我的亲信,我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做官是要有自己信任的人,这样的人必不可少,这就是建立所谓的小圈子。

司机和秘书是我们这些官们的左右手,是亲信中的亲信。有的领导开玩笑说:一个司机一个秘书,要与自己心贴心,他们是可以干坏事也不必避开的人,他们不是家人胜似家人。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比老婆还重要。确实也是这样,用人不当,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带来不良影响,如果你管不住身边的人他们打着你的旗号乱来,谋取私利,满足私欲,那就败坏了你的名声。这样的事例不会少。一些官员被查出,出了事,都是司机或他的秘书牵出来的。

我的司机是我从远平带过来的,没话说,对我是绝对的忠诚。我有一次开玩笑对我的司机说:“小刘啊,我这百十斤就算交给你了,我林谷还没结婚,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你要可对我的安全负责。”我的司机听后,很庄重地点点头。

我刚到大王庄,配给我的第一任秘书是张泉,大学生,跟我年纪差不多,我到任不到两个月,就下乡做了乡长,张泉去当乡长,也是早就定下来了的,年轻人要发展,就要到基层去锻炼,我也不会阻止他,尽管张泉很聪明,做事也老当,使用起来比较顺手,当组织部长征求我的意见时,我满口答应,总不能做人家秘书一辈子,基层锻炼是一个人成长的必要过程。你看看那些大领导,省市领导直至中央领导,有几个没有基层工作的经历和经验?后来这个秘书是我亲自物色的,叫彭中原,他原本是中学的老师,县一中教历史的老师,后来调到大王庄县政府办公室搞文秘,不到一年,又辞职下海,停薪留职在东莞跟人合伙办了一个小厂,由于缺乏经验,不但没赚到钱,还亏了一些,然后就在别人厂子里打工,足足两年才还清债务。后来想来想去,还是回到大王庄,那时是邱柏生当县长,他跟邱柏生关系还不错,所以邱柏生还是让他继续呆在政府办,邱柏生出事,当然他也就被雪藏,没谁注意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文秘。我看过他写的文章,很有文采,也有思想,做事又比较稳当,比较细心。有一次他跟我一起下乡,遇到路阻,天气又热,大家都没带茶水那些,有人就提议附近找找有没有商店去买矿泉水,彭中原却说,没必要,我们回去一点路,路边就有泉水,也就是五百米左右。我们就返回一点路程,果然就看见一泓清泉,清清亮亮。我就问他,彭中原你是不是本地人,怎么对这里这样熟悉?彭中原笑笑说,我在路上会仔细观察两边的景物,所以就有印象。可见这个小伙子不仅善于观察,也是一个细心的人。我当时就对他有了好印象。

当时还有一个人选,是干部子弟,姓杜,他父亲原是人大副主任,人品、文凭以及工作态度也相当不错,自己在人大上班,我征求本人意见,小杜没意见,也有挪动挪动的意思,但是老子老杜不太愿意,他有他的打算,也许认为人大这一块,有他的人脉,对他的儿子的发展更有利一些。所以后来我也放弃了,最终选择了彭中原。

事实证明,我选择彭中原做我的秘书,是个十分正确的选择。生活多了一个人照应,我去下属基层单位处理问题、下乡检查工作,视察调研,上传下达,接到来访,还有免不了的应酬活动等等,有彭中原在身边就方便多了。

第313章淫妇杀夫

很多人可能认为,党委和政府领导的秘书也像那些董事长总经理们的秘书一样,一般都是年轻漂亮的女性担任,女领导的秘书就是美男子担任,甚至认为领导秘书就是领导的情人,秘书只是兼职只是一个名分一个位置,其实那是错误的结论。领导的秘书,无论是编配的还是实际使用的,一般都是男性居多。被领导看中去做秘书,当然是件美差。这意味着,你成了领导身边的红人,或称领导的心腹,调职调级不用自己心,肯定是最快的,领导要离任或调任时,一定不会忘记对秘书作出好的安排。所以杜副主任不愿意把他儿子调到我身边做专职秘书,认为在人大才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事实证明也是一种失误,一种错误认识导致的错误决策。几年之后,他儿子只是从办事员很艰难地升了一个台阶,在县人大一个科室担任副职,还是属于副科长级别,而我的秘书彭中原第二年就兼职大王庄县科技局局长,属于正科级,后来又被举荐为副县级后备干部,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为了给凌通接风,我让彭中原他们准备了一个小圈子范围的酒宴,除了凌通、彭中原和司机小刘,还叫上刘紫薇、陶静个康明山。这几个人不仅就是大圈子里面的小圈子,而且还是小圈子里面的核心精华。

西山的夕阳收起最后一道霞光,大王庄县城这座小城迎来了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华灯初上,霓红闪烁,五彩缤纷,夜色璀璨。山城的夜晚也是彩色的世界,热闹但并不喧嚣。

一年多来,我对大王庄县城的城市建设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大到城市规划,一河两岸的建设;小到增建厕所,城市绿化工程和亮化工程,从跑项目,跑资金,到具体实施,我谷子的功劳都是不可埋没的。可以说,没有我谷子锲而不舍的努力,就没有大王庄县城面貌的改观。

一河两岸是我比较满意的产品,一条庄水河,把大王庄县城分割成东西两半,原先的河堤残缺不全,有的是石砌,有的是用火砖,有的又是混凝土墙,很不统一,很不美观。这次我采纳一些专家的建议,墙身主体用混凝土,这样坚固牢靠,表面装饰用红砖,这样显得美观,不失老城古色古香的风范。

夜色中的大王庄小城,像一个新生代女孩,作足了色彩的文章。霓虹灯是城市最美丽最神奇的化妆品。夜色中的小城变化无穷,大胆而妖娆、妩媚。霓虹灯给城市涂上魔幻般的胭脂。酒店的灯光鲜艳醒目,商场的灯光明亮洁净,夜总会的灯光摇曳迷离,寺庙古塔的灯光金碧辉煌,绿地景观的灯光精致考究,时装店的灯光雍容华贵,书店的灯光素雅娴静……各色霓虹,风格迥异,气象万千。

俯瞰灯火阑珊的小城,中山路在路灯的映照下,像一串的明珠,悬挂在夜空,又像一条火龙,在夜色中腾飞。城北路来来往往的汽车灯光,像飞动的流萤,装点着夜幕下的城市。高楼大厦错落有致地闪烁着绚丽的光芒,在夜色的衬托下,宛如悬挂在石壁上的水帘,又像飞流直下的光瀑,把小县城装扮得玲珑剔透,格外壮观。茫茫无边的黑夜中,城市的灯火宛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由外及里越来越亮,漩涡里,仿佛飞扬着小城人的梦想、追求、渴望。

夜色中的小城,幸福在生产线上按程序流水作业,批量生产,集中批发。小城的快乐,只能用眼睛去感受,小城的幸福,只能用心灵去体味。中心广场、文化广场、城北广场……音乐悠扬,舞姿翩翩。

恰好刘紫薇回远平县去了,要不然她跟陶静在一起,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争风吃醋的故事。当然当面不会,背后里我林谷必然会两头受气。一个男人同时被两个或多个女人爱着,既是幸福,又是不幸。哈哈!

陶静这天穿一件天蓝色的短上衣,浅色的西裤,腰间缠一条白色腰带,越发突出修长的双腿和浑圆的臀部,腰细臀翘好身材,美女的身段是另一道美丽的风景。

“陶主席,听说你调到市里去了,好久不见呢!”

我随意和陶静开着玩笑。

陶静反唇相讥:“我是没这个资格,倒是我们的林县长,不久就要高升了,这不,竞争副市长了,天天追着领导跑官要官去了吧,脱离群众了吧,所以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了!”

一听说竞争副市长的事,我就满腹牢:“跑个鬼,要个屁,一点指望也没有,保住位置就不错了。”

说完,我看看坐在电视机面前看电视的凌通,因为竞争,差点把凌通搭进去了,要不是自己全力相救,凌通连公职都怕不能保住。现在,也是担了个党内警告的处分。

这时康明山插一句:“比起汪鑫,我们林县长真是算沉得住气了,你看看汪鑫,三天两头,不是市里就是省里,在县里哪里看得到他的身影?”

陶静:“他不仅是跑官,也是因为老干部的告状信,搞得他焦头烂额,也是去市里省里救火去的吧。这次老干部的告状信,也是给这个不可一世的土霸王迎头痛击,这样折腾一下,嚣张气焰应该下去一些吧?”

康明山不以为然摇摇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许暂时会收敛一些,事情过后,依然故我。你看,以前不是也有教训吗,老干部不是也写过举报信吗?”

陶静:“这家伙自持有后背有靠山呢,孙书记护着他呢,要不然,这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人在做天在看,善于搞阴谋诡计的人,也难免被别人算计。老干部们这一手弄得好,也是恰到好处!”

接着,我们又天南地北聊了一会天,我的秘书和司机比较沉默,凌通经过这次折腾,好像也沉默了一些,没有以前活泼,就是陶静和康明山在那里“作报告”。

康明山:“我刚刚听到一个关于官场描写的段子,很有趣,说出来与大家共分享:打破老婆终身制,实行小姨股份制,鼓励小姐竞争制,开展情人合同制。现在这些人,闲着没事干,专门编排我们。不过,也算是挺有才的。”

陶静接着:“人家说的也有几分实情,你们这些男人们,不就是这个德行么?”

说着说着,又聊到大王庄前不久发生的一件命案。

说是一个农妇爱上了丈夫的小工友,后来发展成了情人关系,如胶似漆不能分割。为达到长相厮守的目的,丈夫成了障碍,于是二人竟合谋谋害丈夫,他们知道丈夫喜欢打鱼,于是布下电网将丈夫谋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县公安局接到通报,经过七个昼夜的连续奋战,破获谋杀案,把两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话说这个农妇现年38岁,和丈夫结婚十多年,生了一个女儿,为了让生活过得更好一些,丈夫就出门打工,在煤矿上认识了一个朋友,经常地到家里来玩,这一来二去,妻子就和朋友给好上了,丈夫却被蒙在鼓里,这妻子还真和朋友动了真情,为了谋取利益最大化,也为了和情人能够长相厮守,她居然不走正当途径去离婚分割财产,而是狠下心肠设置陷阱杀了丈夫!

两人自以为设计的天衣无缝,获知丈夫将去下河打鱼,奸夫早先一步在河边布下铁丝和电网,等到女子的丈夫去河边下网的时候不幸触电身亡,以为这样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以为可以从此以后剔除绊脚石,这个女人可以名正言顺的一个人享用家庭财产又可以和情人光明正大一起生活了,只可惜,不出十天,这桩谋杀案就会被公安机关给破获了。

叙述完这个故事,陶静感慨地说发表评论:“这个女人心真狠毒啊,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夫妻,就算没有夫妻之情,看在女儿的份上也不能心狠手辣的夺人性命啊,你可以没感情了离婚啊,有事说事,有问题解决问题,怎么能想到杀人上面去啊,情人再好,又怎么能够代替女儿的亲爹?真是不可思议,也不知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是不是严重进水,暂且不说杀人须偿命,就是说对于孩子来说没有了自己的生身父亲就像没有一把抵抗风雨的大伞,你无聊的自己去把这把伞整烂了对她有什么好处,那点钱财用了就没了,难道比一条人命还值钱?”

“陶主席,”我看着她的脸,意味深长地对她说: “你也是一个女儿的母亲,你要引以为鉴呢!”陶主席的脸是搽了一些粉的,眉毛似乎也描了一番,看起来更浓一些,更黑一些。

陶主席顿时脸颊泛红:“林县长,你放心,人与人不同,俗话说一样饭养百样人,夫妻么,好合好散嘛,过得去就一起过,得过且过也是过,快快活活也是过,真要哪一天过不下去了,我会主动跟他提出分手。我才不是那种把财产看的比生命更重要的傻瓜蛋儿。”

第314章离奇强奸

大家聊着聊着,又聊到大王庄最近发生的一起有点滑稽的**案,说是滑稽,那是因为这个**犯比较特殊,身份特殊,整个事件也离奇曲折。

这是一起盗窃案转化为**的案子,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一个月之前的一个晚上。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街道灯火辉煌,没有街灯路灯的地方就比较黑暗。

一个年轻人撬开防盗网从窗口翻窗而入,(这比较容易,因为那防盗网的材料比较劣质,小偷用钢丝钳就可以不太费力地绞断仅比普通铁丝粗一点的方形钢筋条)这家住着一个寡妇,一个三十多一点年纪的寡妇。这是一个称不上特别漂亮的一个女人,但是她的身体还是会经常吸引无数男人的,她的胸部也是非常的丰满,属于那种比较有女人味的女人。

当小偷翻窗而入的时候,这个寡妇正准备洗澡,在客厅里只穿着内衣**,寡妇看到从天而降的小偷,大吃一惊,“啊”一声尖叫,然而没等她叫出第二声,这个小偷就上前抱住她,捂着她的嘴。

“别喊!再喊要你的命!”

小偷是一个瘦高个,手里攥着一把尖刀。

由于小偷用力过猛,寡妇粉红的上衣被他扒下,所以小偷板住她的时候,其实手掌已经无意间按住的是她的一只。

寡妇果然不敢再喊,只是害怕地“呼呼”喘息着,像拉着一部漏风的风箱。这时,小偷才发现自己正摸在寡妇一只白晃晃的**,这时才看清被自己控制住的原来是一个妙龄少妇。看见这个小偷的双眼紧紧的盯住儿她的胸部在哪里看,寡妇当时是又紧张又羞涩死,脸马上羞的通红,因为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看到男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都能猜到男人的歪心思。

不过说句实话,此时的寡妇却突然有儿一种久违原始的冲动, 因为离婚之后好久都没有碰到男人了,突然被男人抱着,被男人摸在这个敏感处,所以就有一种冲动,当然她是不会表现出来,这只是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小偷居然大着胆子将她的上衣完全扯**光,露出寡妇光溜溜的胳膊,光溜溜的后背,光溜溜的前胸,更有那颤巍巍抖动着的依然丰满的两对大**!此时的寡妇赶紧下意识的拿手去挡住自己的胸前,但是她越是这样做,这个男人似乎越是兴奋,兴奋的时候他自然是忘记自己翻窗而入的初衷,而是立即用手将她的手扳开,自己两只手从后面将这个风韵犹存的寡妇死死抱在怀里。

寡妇开始本能的反抗,但是她的反抗越大,他的力气也越大,她显然不是这么一个高大猛汉的对手,很快她就被他制服的一动不能动儿,而此时他的一只手却开始朝她的胸前高高耸起的两只大白兔抓儿过来。

就在他的手抓住她胸前高高耸起的大白兔的那一刻,她像触电儿一般很自然的想要躲开他的魔爪,可这时哪由得她啊,蚍蜉撼树式的抵抗根本无济于事,他的手在她的胸前高高耸起的大白兔哪里肆意抓揉着。

随着他的不断抚摸,寡妇的感觉也越来越微妙,她几乎忘却危险,忘却面前这个是无耻的盗贼,只觉得自己浑身开始燥热,由里至外的燥热,不可抑制的燥热!然后用他的嘴巴含着着一只玉兔大口大口的吸允起来。

随着他疯狂的吸允,她逐渐感觉到身体在不断加温,这时就希望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熄灭这如火如烤的炙热。

接下去,他开始逐渐褪去她的裤衩,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粗鲁,一点也不温柔,但是这个寡妇就在一系列的粗鲁中感觉到一种不可言状的惬意和**。

可是这个时候很奇怪的是,就在这个陌生的男人想对我做进一步的动作的时候,这个寡妇的脑海里面却突然闪现出已经离异的老公的身影来儿,想起与他第一次接吻却遭到拒绝的情景。

当一个人喜欢或爱上异性的时候,才会有与之接吻的。这个寡妇是喜欢自己的男人的,还是恋人关系时,每次相会,女的都有接吻的,但是男的没有表示,他们接吻记录基本是零。记得那天晚上男的等她下班之后站在她的公司楼下里等她,接她回家,女的看见男的站在门口接她,上前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牵着手他们就这样走着,一边走的时候然后走到一条小路没有人的时候,女的大着胆子问:“你可以吻我一下吗?” 因为在那之前男的从来没有和她接吻过,男的却拒绝了:“下次好吗?”

当遭到这样委婉的拒绝之后,她的的心里一下子失落了很多,言语也一下子少儿很多儿,只是静静相互牵着手走着,那时候女的就有一种预感,他们的感情不会长久。因为她听人说过,接吻更好多是情感的需要,一个不屑与自己接吻的人,他会对她有多深的感情?果然,在他们结婚七年后,终于分道扬镳,老公带着三岁的(当时的年龄)儿子去跟他的情人合伙了,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她。

这个男人肆无忌惮的强吻,让寡妇好生奇怪,感觉怪怪的。你是盗贼啊,你是**犯啊,为什么不抓紧时间“做正事”,你不就是要我的身子吗,为什么还整这些劳杂子,直接要了去呀!难道你这个盗贼你这个**犯还对我产生了感情不成?

不管怎样,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的疯狂的亲吻,寡妇的感觉竟然越来越爽儿,那感觉就像是久旱的大地突然碰到倾盆大雨一样,随着他的亲吻,她的身子越来越烫儿,下面也变得越来越空虚和烦躁不安起来。突然间,这个男的狠狠的将她抱到床上,然后放下,他略显笨拙的手扯掉她最后的遮挡,那片黑森林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接着他迅速**自己,整个人光溜溜的出现在寡妇面前,当他的下面那根钢枪十分坚强挺拔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寡妇整个人都呆了,不仅忘了抵抗,还充满无比的期待。

他看着她娇羞可爱的样子,他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兴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泰山压顶一样压在她的身上,此时她并没有立即想进到她的身体当中,而是继续用嘴巴亲吻着她的肌肤和那一对山峰,他的下面的钢枪则寻宝不停的在探寻着她下面的那个黑洞。

就在他想进她身体的那一刻,寡妇突然说句:“等一下!”然后就顺手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安全套套递到到他手里。然后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待他的疯狂进攻。就在他的身体进她身体的那一刻,一种突如其来十分兴奋感涌现全身,那感觉实在是太巴尔爽了,什么是久旱逢甘霖,就是这种感觉,一个长期没有得到男人滋润的女人在这一刻感觉到无比的快活无比的欢愉!

寡妇扭动着身子去配合着他,而且**声也很疯狂,他似乎被她这种激情感染,因此他的抽动也更加卖力和勇猛,她将自己的两条腿尽量分开去迎合他的进攻。

随着最后的冲刺,男人精华喷爆而出,大叫一声伏在女人身上不再动作,一杆长枪还滞留在女人的洞。

此时的她充分享受全身非常的舒服,她甚至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的舒服,纵然以前全身心放松让自己的男人干,也没有这样舒舒服服,这样刺激。

这个男人稍稍休息儿一下之后终于清醒过来,然后凶狠狠的对我说:“千万不能报警啊!你要是报警,我就”

这个小偷没偷着钱,却偷了一个大活人,偷了一个大美人,也是一桩美事**事,本来事情在这里也画上一个句号,小偷得到发泄,寡妇得到满足,也是各得其所,两全其美,没想到就在这时,寡妇的大门突然有人按门铃的声音,不仅小偷,连寡妇也吓儿一跳儿,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家呢? 这个男人马上把那个匕首握在手里,指着我说:“你是不是报了警?”

寡妇瞪他一眼,说:“屁话,我哪有时间报警?” 一边说话一边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儿起来,这个男人也赶紧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衣服,女的对他说:然后我就对他说:“我出去看下!”

这个男人显然很害怕,毕竟是做贼心虚啊,拿着匕首对着我说:“你要是敢说,我就杀儿你!”

寡妇轻轻的用手推开他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就去开门。

打开防盗门一看,只见门外站着两个小区保安。

“老板娘,你好,我们是物业的,刚刚有人说看到小偷好像潜到这栋楼,所以特来看看。”

本来也没事,寡妇不准备把遭受**的事说出去。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反而遭人耻笑,再说,自己也没损失什么,倒是实实在在爽了一把。

坏事的是小偷藏在身后的尖刀,暴露了他的身份。一个保安眼尖,发现了这个秘密,偷偷近前,这个保安是警卫部队出来的,很有两手,一个擒拿术,就把这个小偷制服了,这个小偷被扭送到派出所,一五一十把什么都招了。

小小的县城,就是谁家的**养了十几条小狗,谁家的昙花开出美丽的花朵,谁家的儿子与父母闹别捏离家出走,往往都会成为热门的话题,津津乐道传播这。何况杀人、**这样的的大新闻,在我们县城,简直就是性大新闻了。小消息传来传去就成了大消息,添油加醋之后,再由“新闻发布人”传出去,就比聊斋志异那些故事还曲折离奇还引人入胜了。不过,刚才那两则消息确实是发生过的,有没有情节的加工,有没有夸张的成分我不敢保证,但也不是完全虚构。

这个由小偷转化成**的男主角叫谭和全,跟王清远还比较熟悉,原来也是有单位的,国营企业的工人,后来也就是因为盗窃,偷了厂子里的东西,自己是保管员,监守自盗,偷了仓库里的东西,投出去低价处理,变了现钱,花天酒地。王清远还和他喝过几次酒,就是赃物变现换来的酒菜,当然王清远不知情,不知道那酒菜里藏着肮脏。这家伙偷了几次,胆子越发大了,终于被人发现,清点库存,少了不少东西,账面价值超过万元,那个时候,一万元就是大数目,简直就是巨款,已是被严肃处理,被开除回家。这谭和全有一门手艺,可以把铁皮敲打成箱箱罐罐,冬天的时候,居民用来贮藏零食等,谭和泉参加工作前就干的这个,现在被开除回家,也是重旧业,生意还是不错,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一旦成小偷,终身手作痒。谭和泉就是这样,除了搞铁皮加工,还捎带搞“钳工”,(当地把扒手喻为‘钳工’,专门用两只手指钳人家口袋里钞票的‘钳工’)。小打小闹,也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情,没想到这次小偷转化为**案,事情就闹大了。事情发生后,王清远和我说起过这件事,眉目之间我看得出来,还要我出面斡旋斡旋。这样的事情,我不好过分插手,况且凌通的事,已让我焦头烂额,我就对他说:清远,假如是你的事,我林谷两肋插刀可以帮你,你和谭和泉不过是普通朋友,况且这样的事件已经任人皆知,我过多干预,恐怕不好。王清远看我说的在理,也不再勉强我。后来我还是通过我的秘书彭中原跟法院刑庭负责人打了招呼,不违反基本原则的情况下,从轻发落。这个案子还在审理过程中。

说到离奇,其实离奇的情节还在后面。

第315章爱上罪犯

因为这个谭和泉跟王清远有交道,因为我让彭中原关注一下这个案子,所以我对整个案件的审理处理有了大致的了解。

入室行窃而后又发展成为桩**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本人招供,这本是一件板上钉钉的铁案,公安部门很快就结了案,送至法院择日判决就是,根据我们国家现行法律,最少得判三年,最多就判十年。刑庭庭长告诉彭中原,轻判三年,是免不了的了,这是最低杠杠。没想到法院审理的时候出现了反复。关键证人,就是那个受害人那个寡妇出庭指证的时候突然全盘推翻了之前的指认,否认了那个男人**了自己,也否认他入室盗窃,面对审判长,面对法官,面对陪审员竟然说那个男人而自己发生关系是在自己自愿的情况下,而不是在违背自己意志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这样一来,**就变成和奸,事情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整个案情就颠覆了。因为涉及个人隐私,审理是在不公开的情况下进行的,没有旁听,没有媒体记者。审判长反复问那个寡妇:你真是自愿的吗?他真的没有强迫你吗?寡妇反复也就回答:自愿的,没强迫。问的烦了,寡妇就反问那个法官:假如一个妇女不愿意与男的发生关系,只要夹紧自己的双腿就行了,假如女人不配合,你们男人能得逞吗?这一句反问,直问的法官口呆目瞪,有口难言。

没有受害人的指认,证据链不完整,也就判不了那个家伙的罪。入室行窃属于治安案件,入不了刑,最多就是治安拘留,罚点儿款。所以这个**案最后不了了之。

为什么那个寡妇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要保那个**犯?为什么要仇将恩报?个中缘由,我不说大家可能也猜到一些。对没错,就是那个寡妇看上那个男的了。那次强行发生性关系,虽然羞辱,却也是让寡妇爽了个痛快,每每忆起,也是心上痒痒的,身上酥酥的,**竟成了美好的记忆!寡妇了解到,这个小偷名叫谭和泉的男子也是离异的单身。所以这个寡妇就有了想法,所以就有了法庭的变腔,法庭的拖枪反水。

后来那个寡妇果然嫁给了谭和泉,没想到一次偷窃变成一桩**案,更没想到一次**让一个寡妇动了心,成就了一段姻缘。这样的故事赶得上《拍案惊奇》了。

这时已经上菜,大家已经喝开了酒。

大家对这个离奇案子谈笑议论了一会,康明山已喝的面色红润,油光泛亮,眯着眼睛,一手拿着一支点着的烟卷,笑呵呵说:“啥时我们也做一回小偷,看看有没有这样的艳遇。”

陶静扬起嘴角,带着一丝娇媚的神情,说:“康书记,你可得踩点踩准了,情况摸清楚了,那家人一定要是寡妇才行,万一摸到一家鳏夫家里,那康书记你就完蛋了!”

康明山乜一眼陶静:“如果是鳏夫家,那我就请你陶主席你出面,把他搞定!。”

陶静和他坐的近,就挥出粉拳,在康明山肩上擂一拳:“说什么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康明山躲闪一下,往我身上靠,我故意一让,康明山一抓孔,身子一歪,险些跌倒在地。康明山扶着椅子站起来,陶静还是没放过他,一记粉拳过来,落在康明山背上。女人原来无力,陶静也不会使足力气,这样的一拳,无异于搔痒**。

“好男不跟女斗,我还是躲开些好。”

康明山说着,搬着椅子插在我和凌通之间,这样我左边就与陶静相邻。我想,康明山也是故意让我靠近陶静一些。我和陶静的粉色故事,在省委党校时,康明山就知根知底了。

“喂,兄弟姐妹们,咱刚才讨论议论的都是民间的故事,咱说一个就咱们官场中人的故事,不知大家听过没有?”

“有屁就放,卖什么关子?”

陶静乜他一眼,故意做出爱听不听的样子。

康明山干脆关子卖到底:“陶静你想听我就说,你不想听,我就不说。”

“好,想听想听,行了吧?”

康明山面前放着一个大杯,一个小杯,大杯装的是啤酒,小杯是白酒,这家伙就喜欢两种酒混着喝,说是用啤酒来稀释酒精。这时他喝下一大口啤酒,清清嗓子:“我说的主角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 据说有一次在市里开会。市领导正在台上作报告,这个书记的二奶打进电话来,书记不敢接,一次不接,二次不接,书记的二奶锲而不舍第三次打过来,书记感觉有事,就悄悄按下一个键,慌乱之中,没想到按下的是免提,这时一个女人凄惨的哭声震撼四周:‘天杀的你快回来吧,孩子从楼梯上滚下来,医院说是脑震荡,我刚刚签了字,我好害怕啊,也不知有没有危险。你快回来啊!’周围的同胞们听得一清二楚,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这时台上讲话的正是市纪委领导,正说到干部道德品德问题:现在社会上有一种不良风气,说到我们的干部,好像个个都是贪官,个个都养情人包二奶。其实这是偏见,远的不说,就我们台上台下这些干部,都是清正廉洁的,有谁贪污腐化了?养了情人包了二奶了?”

陶静听康明山说完这个笑话,接上去说:“康书记,这个县委书记怎么听起来像是我们大王庄的汪鑫汪书记啊!”

康明山笑笑:“本故事纯属虚构,这帽子你硬要往他头上戴,那是你的事。”

一场酒宴,就凌通话少,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纪委那帮小子真是可以,一个活泼泼的汉子,经过他们的“特殊教育”,人都变得蔫蔫的了。

我看凌通这样低沉,又不敢劝他多喝酒,情绪不佳,喝酒更容易醉,更容易伤身体。康明山去小便的时候,我凑过去对他说:“凌通,等会儿吃晚饭,叫上康明山,咱哥们几个去乐呵乐呵。”

“乐呵乐呵”这个词,还是我和凌通在远平时的一句专用词,就是去娱乐场所享乐的意思。到了大王庄,我是一县之长,我得注意自身形象,对那些有**嫌疑的娱乐场所我是尽量少去的,以免引来一些闲话,但今天为了凌通,为了让他高兴,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凌通被监禁那么久,下面一定也又饥又渴,合适的话,也不妨在那里找个小姐,让他放松放松。

吃过晚饭,各奔东西。我知道陶静向我使过眼色,那意思是征询我的意见,是不是有机会让我“宠幸宠幸”?我没理睬她,我要安排凌通,几个人去哪里乐呵乐呵。

陶静看我没表示,没动静,很失望地走了。她带了车,司机在车上候着。司机不跟领导一起参加宴会,这很正常,有时会另外安排一桌,那是供工作人员和司机填肚子的,如果没有安排,之后司机就自己去吃快餐。

我也不想让司机和我的秘书跟着,我就对彭中原说:“小彭,你跟小刘先回去,我和康书记和凌局长走一走散散步。”

彭中原和小刘和康书记就挥挥手和凌通告别,知趣地开车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对凌通说:“好了,现在咱哥几个,今晚玩个痛快,凌通你这几天受委屈了,咱怎么也要去乐呵乐呵!凌通,你提议,咱们去哪?”

康书记看我把陶静支开,又打发走司机和秘书,知道这个玩法是有口味的,就说:“西井街有一家洗浴中心,那里的服务还不错,可以考虑。”

凌通最终还是替我着想,他看着我和康明山说:“咱不要去那样的地方吧,都是公众人物,尤其是林县长,被人认出总是尴尬。咱们去‘新视听演艺厅’,听说今天俄罗斯表演团来,可以去欣赏欣赏,享受享受。”

康明山也就很理解的笑了笑,说,也行,看看异国风情吧!林县长你说呢?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我就按组织原则来吧,少数服从多数。哈哈!”

凌通被纪委那帮人这样折腾一下,好像变得胆小了,老实了,更沉稳些了。

我们步行走过了东门路,来到了城北路,“新视听演艺厅”在城北广场后面,县公安局隔壁。

我们包了一个座,演绎厅不大,能容纳200多人,有20多个壁挂电视,可以让你看到清晰精彩的表演,一流的音箱,效果相当不错。第一个节目,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主持人,看起来挺有风度的。

“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李董事长,孙总经理,第一首歌就是献给他们两位,由我县著名歌手某某演唱《爱的奉献》”

我们不认识谁谁董事长,不认识谁谁总经理,只听掌声雷动。只觉得有点无聊,不就是有些钱吗?摆什么谱啊?我坐在这里,望着放在桌上的果盘,用牙签扎了一个橘瓣,刚好想放在嘴里,这时发现橘瓣上沾着一个瓜子皮,顿时觉得恶心,很窝火就想叫来服务员,让他换一盘,这时我前边一个胖子的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很时髦的少女,一边和她说笑着,一边吃着瓜子,那瓜子皮便胡乱扔着,左右各桌都非常带着厌恶的目光盯着他们,但是都是敢怒不敢言,好象这一桌很有势力。我也不想跟他计较,不吃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第二个瓜子皮腾空而降,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了我的头上上,顿时激怒了我,一股火头从心里窜起!何方神圣凭什么 这么霸道?我还是克制地比较有礼貌的对他说:“先生,请你注意,瓜壳不要乱扔了。”

这时他怀里那个女孩尖叫了一声:“我吃瓜子碍着谁了,要你多管闲事,你谁啊?”

我乜她一眼,加重一点语气:“我是谁不重要,你把瓜子壳扔我头上了!”那个胖子站起来,恶狠狠地:“你是谁当然不重要,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这时一个服务员走过来,悄悄对我说:“先生,他就是那个孙总经理。忍忍吧,别惹他生气。”

我还来不及答话,康明山站起来:“我管他儿经理,孙经理,都要讲道理,有钱有势了不起啊,自己把瓜子扔人家头上了,怎么样,还想打架啊?”

康明山也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些。

这时那边一个壮壮实实的矮个子冲上来,二话不说伸手就朝康明山一个巴掌甩过来,康明山比他高,头一偏,那巴掌就拍在康明山肩膀上。这时我和凌通是坐着的,凌通离那个矮个子近,“通”一声站起来,一个扫堂腿踢在矮子的腿部,矮子转身躲过凌通的袭击,背上却挨上康明山一拳。那边看着矮子吃亏,又冲过来一高一矮两条汉子,准备一场恶战。如果那边姓孙的总经理和那个李董事长以及那个**子不掺和进来,这边加上我,也是三个人,这样的局面就是三打三,数量上谁也不吃亏。我谷子也是农村打打斗斗混大的,对于打架已经是久违了,现在被这样一激,野性被激了出来,一股热气从心底升腾而起,浑身上下烧的热腾腾的。我一声不吭,悄然站起,冲对方那个个子比较高的扑过去,拦腰把他抱起,狠狠把他摔在地上。我力气还是有的,又是突然袭击,对方还没有防备,就被我摔个嘴啃泥,估计摔得不轻,好一会儿都没爬起来。康明山和凌通看我亲自动手,又是完胜对手,顿时受到鼓舞,康明山也是条壮汉,凌通相对弱一些,但现在是三对二,力量悬殊,那两个人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一番较量之后,都被我们一个个打趴在地上。

整场打斗大概用时五分钟,不是很精彩,也不算十分激烈,以我们的完胜而告终。

我们没有心情再看什么表演,听什么演唱,拍拍手准备走人。这时那个胖子(搂着一个女人,被称为孙总经理的那个胖子)慢腾腾走向我们。

“喂,请慢走。”

康明山挑衅地看着他:“你们还要怎样?”

“你们把我们的人打了,就这样悄悄溜走?”

康明山鼻子里“哼”一声,轻蔑地:“你们还想怎么样?不服气吗?”

“我已经报了警,你们谁也不许走,等候警方处理!”

凌通对着我的耳朵告诉我:“林县长,这个胖子我认识他。”

第316章我是县长

凌通告诉我,这个胖子好像是恒源制药厂的,是一个主管销售的部门经理。

我呵呵一笑,对他说:“既然这样,他就是属于你管辖的对象,说好听一些就是你服务的对象。还是你出面了结这事吧。”

康明山和那个姓孙的相互仇视的看着对方,弩张剑拔,谁是谁非,周围的观众看的明白,他们平素就看不惯这些自持兜里有一些钱大款们的不可一世胡作非为,七嘴八舌的舆论都是倒向我们一边。

那个胖子也是猖狂,指着康明山:“你耍横也不看看对象,我一个电话,可以叫来公安局长,可以叫来县长叫来县委书记,在大王庄这个地方,不是我吹牛皮,谁让我们不顺心,我就会让他活的更不自在,你信不信!”

牛皮吹破天了,别人我不敢说,你别说一个电话,十个电话也叫不来我林谷。

我朝凌通递个眼色,凌通走到胖子跟前。

就在这时,只听警笛疯狗一样嗷嗷地叫,公安局110的车已经赶到这里。

接着,就进来几个警察。

我躲在一个比较昏暗的地方,饶有兴趣看着事态发展,我倒要看看,在有钱的大爷面前,警察们是不是也像一条条哈巴狗儿。我发现,那个被称为董事长的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只是静静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

发问的应该是他们的小头目。

“是我报的警,我是恒源制药厂的。我叫孙可然。”

姓孙的自报家门,听他的口气,好像恒源制药厂是比尔盖茨手下的一家厂子。

听到是恒源制药厂的人,警察果然口气温和了许多。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问问他们吧,我们的人已经被他们打坏了。”

姓孙的昂起头,一副高傲相。

这伙小警察显然不认识康明山,也不认识凌通。那个小头目转身就问凌通:“你们怎么回事?在公共场所打人,寻衅滋事?”那口气截然不同,很不客气,对待有钱人和没钱人,态度果然不同。

“警官先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最好先问问周围这些群众,再发言好不好?”

康明山指指周围。中国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我们这出戏显然比台上演的更现实,更精彩,我们周围已经围成一个圈。

“是他们先动手,恶人先告状!”

“恒源制药厂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有几个臭钱吗?”

“真嚣张,在大王庄无法无天,还说分分钟把公安局长叫来,把县长叫来,凭什么,有钱了不起啊!”

人心向背,都是指责他们。

警察小头目走向康明山,一是舆论导向作用,让他意识到是是非非并不是那样简单,二也是看出康明山也不是一般的老表吧,声音不再那样盛气凌人:“喂你们跟我们去一下吧。还有你,孙老板,一起去一下,调查清楚再处理。”

那个董事长这个时候终于出面了,只见他慢腾腾站起来,迈着方步不紧不慢走过来。

“一点小事,没必要兴师动众嘛,没必要去局里嘛。算了,俗话说得好,忍气饶人祸自消。算了算了。”

这个董事长倒是很讲理,看来是个有修养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恒源制药厂的董事长,凌通这时离我有些远,我没来得及问他,我猜想,应该是。

这个董事长外貌平和,说话不紧不慢,却是很有威信,一言九鼎。那些人立刻安静下来。那个气焰嚣张的孙经理也不再吭声。

一场风波就这样平息。

那个董事长给我留下良好的印象。等警察们离去,我走近他。

“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李。”

“哦,李董事长,幸会幸会。”

“你是?”

“我姓林,双木林。”

凌通欲上前介绍,我用眼神制止了他,我不想在这种场合暴露我的身份。一县之长参与打架斗殴,怎么说都是有失尊严。

“林老板,请多关照。”

我和李董事长说话的时候,那个胖经理一直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我,这样素质的人,我打心眼就瞧不起他。

“李董事长,孙经理是你的部下吧?他可没有你的修养和德行啊。”

“是啊,他是个急性子,脾气躁一些。不打不成交嘛,以后我们就是熟人了,们来敝处指导指导,呵呵!”

李董事长宽厚一笑。他大概也猜到我们不是平凡之辈,所以才对我们这样客气。在他身上,我没有感觉到财大气粗的那股子味道,这让我对他有更深层次的好感。

“一定,一定。”

这时李董事长拿过那只黑色公文包,扯开拉链,从里面拿出几张名片,分发给我们。我接过他的名片,很精致,香气四溢。

“对不起,我们没有名片,不过,我可以把电话号码告诉你,希望常联系。”

随后,我果然把我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我不是敷衍,恒源制药厂是我们招商引资的项目,是我们的纳税大户,它的董事长当然是我高贵的客人,何况李董事长又是那样有素质,那样彬彬有礼。真是像他说的,不打不成交。通过这样的方式互相认识,真是印象深刻!

李董事长记下我的联系方式,我和凌通康明山就起身告辞。方走出门口,康明山就仰望天空,哈哈大笑:“今天他妈的真是过瘾!好久没练练拳脚了,只是没想到我们林县长也是身手不凡,我都没看清楚,县长你怎么动手,那小子就癞皮狗似的瘫在地上!”

我笑笑说:“康书记,不是我林谷太厉害而是对方那小子太无能,太差劲,不堪一击嘛!”

凌通一只拳头记在自己张开的巴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架还是我们童年的记忆,今天复习了一下,真是他妈的痛快!”

纪委那帮小子把凌通整蔫了,这次意外事件,把他身上桀骜不驯的野性给激活了,脸上洋溢着得意和欢快。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他,问:“凌通,你这个招商局长咋当的,那个李董事长你难道不认识?”

凌通摇摇头:“以前恒源制药厂都是一个姓张的老板出面,这个李董事长我是第一次看见。”

看戏之前,我把手机调成振动模式,这时在裤兜里抖动起来,震得我大腿一片麻,我掏出一看,也不知道是谁的号码。

“喂,哪位?”

“你是……”

似曾相识的声音,我一时没想起是谁。

“我是林谷,请问你是谁。”

“你是林县长,你真是林县长?”

“对啊,是我,我是林谷。”

“我是李一山,我是恒源制药厂的李一山。林县长,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的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正准备把您的号码存进手机里,一弄现出林县长您的名字。原来真是林县长您啊!”

我这才知道就是刚刚认识的恒源制药厂的李董事长打来的电话。

“李董事长,没想到通过这种方式我们互相认识,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太冲动了,伤了你们的人。”

“哪里哪里,林县长,是我们的人不对,李某再次向县长道歉。这样好不好林县长,你们现在在哪?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赶过来,我李某请你们吃宵夜,给个面子行不行?”

我暂时把电话放下,问康明山和凌通:“是刚才那个李董事长打来的,请我们宵夜,去不去?”

凌通和康明山都说没意思,不去。

“宵夜就免了,李董事长,既然认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县长,明天有没有空,明天中午或者晚上能不能给个面子,和那两位领导大家喝几杯淡酒,聚一聚?”

“明天恐怕也没空,下次吧,再看。”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个李董事长真是客气,简直像个日本商人。

“没事,李董,挂了啊,以后面谈。”

“好的,再见,县长。”

“再见。”

挂了电话,我对他们两个说:“这个李一山倒是个谦谦君子,要是那个姓孙的王八蛋,我非狠狠羞辱他一番不可!”

凌通接着说:“是啊,看来是个有修养的人,不是那种没涵养有点钱就忘了自己姓什么的小人。恒源制药厂还有征地问题需要我们配合,这次要不是李董缓和关系,我不会理睬他们,至少要吊足他们的胃口。”

“对,”看在李董的面子上,而且,恒源制药厂还是我们县的纳税大户,就冲这两方面,凌通你要好好配合土管那些部门做好工作。招商局就是要搞好服务嘛。还有,凌通,这里没外人,我就哥们之间说句体己话儿,你不要有情绪,党内警告也不是伤筋动骨的大处分,没啥了不起。你要放宽心思,把工作做好。”

凌通是个比较记仇的人,恩爱分明,我怕因为那个胖经理得罪了我,而给他们穿小鞋。我之前想过给凌通挪个位置,把他放在哪里合适,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康明山:“公安这帮小子,也是有眼无珠,不认识我们到也罢了,连县长也没认出来,真把把我们叫到公安局,我看他们怎样收场!现在的公安,趋炎附势狗眼看人低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如果我们是一般群众,今天就被他们欺落了。什么保护外商,什么优化投资环境,我看都是狗屁!”

第317章作风问题

竞争副市长那场笔试是在市里一所中学里进行的,我和汪鑫完全可以共一辆车子去市里参加考试,但我们没有,别说是参加这样的对手式竞争考试,就是一起开个会办个事,我们也从来没有拼车的习惯,没有这个惯例,都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的桑塔纳2000已经买回来了,我现在就是坐着这部黑色锃亮的新车去市里的。换了新车,最高兴的还是我的司机,接回新车第一天,他坐在驾驶室里,手里攥着方向盘,兴冲冲对我说:“县长,这下我们再不要做山大王了。”司机小刘这句话是有来由的,由于我以前那部车比较破旧,常常毫无征兆就**歇菜。有一次我们从省城赶回,刚刚爬上一座山,这是一个前不着村后不巴店的地方,而且手机又没信号,小车突然出现熄火,怎么也发动不了,小刘鼓捣一阵,弄得满手污垢,满头发汗,最后绝望地朝我摇摇头,说:“县长,今天我们得当一会山大王了。”我们两个人硬是在车上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有班车路过,才搭上班车回去。 考试的题目很简单,这对我不是好消息,对我很不利,因为根本拉不开距离。我笔试下来,没有意外,成绩确实在他们两位之前,排在第一没错,但不是遥遥领先,并没有多大的优势。笔试一结束,我首先就跟章若非通了电话,我说,事情正朝着对你的猜测有力的方向发展。章若非就问我:是不是考的不理想?我说,那倒不是,而是考的太理想了,近乎满分。章若非说,哪还不好?应该额手相庆才是啊!我苦笑着告诉她:不是我一个人考得好,他们应该也考得好,因为题目真他妈的太简单了,难度都不如中考,这样哪里显得出我的优势?章若非安慰我说,别泄气,还有希望,不管结果怎样,回来我都请你吃饭。时间你定,地点你选。我说,好啊,我就选在你的酒店,回去那晚你就请,吃了晚饭呢,我也就不回去了,要你陪我一晚到天明。

面试和综合考核下来,我就落在第二了,那个女书记综合分比我高出一些,排在第一,很明显,我和汪鑫都没戏了,除非有意外,除非这个姓欧阳,名叫素兰的女书记突然发生车祸,或者突然被发现有重大问题被纪委立案侦查,这些“或者”都不存在,那么,欧阳素兰就十拿九稳上梯阶,副市长就是她的了。

章若非的分析和猜测是对的,果然是这样的结果,但欧阳素兰不是半路上杀出的黑马,后来我才了解到,这个欧阳素兰也是背景深深,她的丈夫是省委组织部的正处级干部,官不大位置重要,她的公公更厉害,是中江省省委常委兼省农工部部长。了解到她的背景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我和汪鑫才是她的陪衬!

这个欧阳素兰也是近四十了,个子不很高,风韵犹存的资深美女。她是部队转业的,转业时是正团级别,转业地方任县委副书记,后来又升任书记。

听说欧阳素兰当年当兵时,还有一个小故事。

欧阳素兰是农村的,这点和我一样,也是苦出身。

那一年,部队在伏羊县招兵,计划招九十人,结果招九十六人,多出的这六个是女兵,是临时增加的指标,是招来当接线员的。

那时当兵难啊,其难度和比例之少不亚于现在招考公务员。一人当兵全家光荣,一次当兵,终身幸福——当兵退伍复员一般可以安排工作。

按照规定,新兵到了部队,都要对他们进行一次身体检查和政治审查,这些人在入伍前都是经过严格审查和体检的,一般情况下,部队的复查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这一次却发现两个不合格的兵,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男的是脚的问题,一般正常人的脚底是凹的,他的脚底却是平的,俗话叫做“鸭脚板”,这种人平常工作生活没什么,没大的影响,但走上五公里以上的路,就不行,脚板就有撕裂的疼痛,而部队是需要拉练,行走一百几十公里是常事,有时还要急行军,这样的鸭脚板显然不适应呆在部队,所以最后还是退回去了。那个女不是身体的问题,但她的问题更严重。说出来吓死人!往大里说是生活作风问题,往具体说就是的问题。这个被复查出破了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素兰,那一年,欧阳素兰才十八岁。十八岁的姑娘,没有男朋友(她自己说的),更没有结婚(表上这么填的),怎么会破裂?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过,生活作风有大问题。过又向组织隐瞒,这欺骗组织的问题也是大问题,也是不亚于生活作风问题的大问题。总之,欧阳素兰的问题比那个鸭脚板的问题还大,大到骇人听闻的地步。在那个年代,大家都对这样的问题很敏感很重视,女军医检查完欧阳素兰的身体后,脸沉下来,一言未发,在体检表上写上三个字:“不合格!”。这样的词是相当文明的了,她在向上级领导汇报时,就用上了“破鞋”两个字。生活作风不好的人,那时最准确最贴切用得最多的形容词就是那两个字——“破鞋”。

部队是最讲纪律和作风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是一句空话,而是要不折不扣坚决执行的。一个女兵,帽徽领章都没有带上,就被发现不是,就被发现有生活作风问题,就被定义为“破鞋”,那她的命运会怎样?部队会做出怎样的处理?结果我不说大家也会猜到,那就是从哪里来退回那里去。鸭脚板退回去了,“破鞋”就更没有留在部队的理由和条件。

欧阳素兰和那个鸭脚板是部队一个军务科长负责退回原籍的。

这个科长是北方人,因为退兵第一次到南方,第一次来到鸟语花香的南方,科长没放过这个机会,怎么也要呆上一两天,反正那时候没有手机联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上级领导若是问起来,就说是路途耽搁,所以回来晚一些。当然,也好在这个科长在欧阳素兰的家乡多呆了那么几天,然后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这个科长被安排住在伏羊县武装部招待所。一夜无话,第二天,武装部一个副部长陪科长吃早饭,然后又陪着他四处游玩。

伏羊河是伏羊县的主要河流,贯穿整个城区,春华将尽,夏天将临。潮湿的河岸虽然被柳絮覆盖,还是看得出土地的肥沃的黑色, 潮湿的土地是有吸引力的。柳絮前赴后继的飘落,不知疲倦的堆积,越积越厚。洁白的柳絮上面,绽着碧绿小草的嫩芽,还有开着黄花的蒲公英,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紫色小花。

小河的水静静的淌着,柳树的枝条柔情的俯身探视着,一弯儿平静的河湾里,看得见水中柳树的倒影。若多的柳絮蓄积在这里,贴着岸,被河水轻轻托举着,成团成团随水流而去,有些打了几个漩儿又返回来,伏羊河清澈、温柔、平静。

副部长是健谈的人,他和科长也是见面熟,很投缘,一边陪着科长四处游走,欣赏江南的美景,一边说着伏羊县的风土人情,名人故事。

副部长对科长说:“科长,伏羊美景虽好,但比起庐山,名气就小了,这里离庐山不过百里路样子,如果科长有兴趣,可以去那里一游。”

科长听说,心就痒痒的,既然副部长如此热情,当然求之不得,只是怕耽误时间太长,回去不好交差。副部长像是洞察他的内心,说:“科长,我也在部队也接过兵,不瞒你说,也送回过不合格的兵,像我们这种情况,时间是比较自由的,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就搪塞过去了,没事,没事。下午我们就可以出发,我陪你去。来了这里,不去庐山,那才是可惜。”

科长经不住副部长的游说,心想也是,难得来一趟,庐山近在咫尺,这次不去,也不知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那就麻烦副部长了。”

“没事,没事。”

草草吃过午餐,副部长果然就叫上一部吉普车,连同司机三个人就向庐山进发。

一出伏羊城,就见老天乌云翻滚,眼看一场大雨就要来临。科长对副部长说:看来庐山不欢迎我呢,给我脸色呢。副部长笑笑说:雨中登庐山,别有一番情趣和诗意哩!

刚登上庐山的盘山公路,硕大的雨点就将车窗的玻璃砸得像敲小鼓似“咚咚”地响,朦胧的雨、朦胧的路朦胧的天,果然不尽说的诗情画意。

车轮下的路虽然不太宽但被雨水冲刷得非常洁净,给人以十分清爽的感觉。在左拐右转经过了不知多少道弯后,仿佛从人间的天梯一下子爬上了被祥云包裹着的仙境天堂。科长欣喜地抬头,两山夹一凹,满山青翠的山间,矗立着一座被云雾缭绕的高大山门,门楼上镌刻着“庐山”两个苍劲有力的行楷大字。跨进这道山门后,绕几道弯后就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停车场。此时,老天忽然开朗起来,湿漉漉的阳光透过薄雾散在地上,他们弃车步行,信步来到一个碧波荡漾倒映青山和古亭的大湖边。副部长告诉科长,此湖原是一座人工湖,因状若古琴故被叫作“如琴湖”。它的名字很美,环湖的风景也美不胜收。 沿着如琴湖的大堤向前走,又来到一个被绿树环抱和红花缠绕的地方,一个低矮的小门上刻着两个很醒目的魏碑体黑底白字:“花径”。门的两旁分别刻着“花开山寺”和“咏留诗人”八个隶体的黑底白字。副部长向科长详细介绍了唐朝大诗人白居易在这里留下的历史故事。他们在一座古亭的围栏里看到一块硕大的红糙石,上面刻着与大门同样字体同样大小的“花径”二字。当他们在看到白居易赞美桃花的名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的石刻后,都从心里感受到了“花径”的春意盎然。

离开“花径”,弯弯曲曲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个非常幽静的地方,一栋古色古香的茅草屋呈现在眼前。副部长说,这就是白居易当年建起的“庐山草堂”,使科长不禁想起《庐山草堂记》中的“匡庐奇秀,甲天下山……元和十一年秋,太原人白乐天见而爱之,若远行客过故乡,恋恋不能去。因面峰腋寺作为草堂。”的一段话。

出了草堂,老天竟又下起了瓢泼似的雨,他们只好撑开预先带着的雨伞继续前行。在雨中,登上了锦绣峰顶,看到了朱元璋当年不惜巨资在此建立的一座“御碑亭”,亭里耸立着一块字迹模糊的石碑,那是朱元璋为了感谢疯人周颠唱的《太平歌》而立的碑。在雨中,他们来到了当年毛泽东为之倾倒的庐山仙人洞,看到一块刻着“纵览云飞”四个繁体大字的奇石后面那棵著名的歪脖子松树。对面有一个非常大的黑洞,洞的左上方刻着“仙人洞”三个大白字。洞内有个敞开着的道院,龛上供奉着道家的著名人物吕洞宾,一位道士正在为香客服务,该洞自然成了道家的洞天福地。

庐山的天很特别,忽明忽暗忽云忽雾忽晴忽雨,真令人捉摸不定,就是在这种环境中观看了最美丽的山谷——锦绣谷和最奇特的山景——天桥,在沿途上上下下弯弯曲曲湿湿漉漉的石阶上,他们不时地为环绕身边的云雾而欣喜,为突现在眼前的奇峰怪石而惊呼。走着走着,体味着韩愈老先生“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意境,他描写的场景与眼前的太吻合太贴切了……

当天晚上他们就宿在山上。他们住的宾馆不远处就是有名的“牯岭街”,此街虽然随着山势起伏着形成了高高低低、拐拐弯弯的格局,但它却非常整洁非常清净。

第二天,副部长领着科长兴致勃勃参观完庐山博物馆后,又驱车赶到了三叠泉,瞻仰著名了三叠泉瀑布。副部长笑呵呵对科长说,这是一处不得不来的景点,游客有此一说,说是“不到三叠泉,不算庐山客”。

下午,他们参观了湖光山色的含鄱口景区,在含鄱口高大朦胧的牌坊下三个人合了影,并参观了蒋介石和宋美龄的舞厅;接着便观赏到了庐山年岁最长的常青树——三宝树。

最后一个景点是“老别墅的故事”。这里是英国基督传教士李德立开发为外侨避暑胜地后陆续建立的别墅。一进“老别墅”,那一股股西洋风就扑面而来,他们感受着浓烈的异国情调,仿佛置身于西方的国度里……

他们在庐山呆了两天,主要景点都去了,玩的尽兴,玩的开心。

第318章谁是破鞋

这是副部长的阴谋,或者说,这是欧阳素兰父亲和副部长共同布下的阴谋。

欧阳素兰的父亲是生产大队大队长,平素跟这个武装部副部长关系甚好,要不然,这次征兵也没有欧阳素兰的份,想当兵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队长算什么?正是副部长的运作,才让欧阳素兰报了名,体检了身体,过五关斩六将送去了部队。没想到弄出一个“初女膜破裂”,弄出一个“作风不正”的名声。

欧阳素兰一被送到家,他父亲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真是五雷轰顶继而又是暴跳如雷。一个巴掌打过去,小素兰脸上五个相当清晰的手指印,这还没完,大队长又是一脚踹去,幸亏被欧阳素兰的母亲死死拉住,要不然,这一脚下去,小欧阳素兰不死也得脱层皮。

“贱货,揍死你!”

“贱货,还有脸回家,怎么不死在外边去,省的丢人现眼!”

“贱货,你说说,那个臭男人是谁!?”

大队长死死逼着小素兰要说出那个“臭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小素兰除了流泪,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但父亲不相信,部队怎么会冤枉人?部队那么高级的医生,那么高级的医疗设备,那么高超的医疗水平,怎么会弄错?错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小素兰的母亲死死守候在女儿身旁,也不知这个脾气凶暴的大队长会把女儿打成啥样。

而后副部长就赶到他家,副部长毕竟经历事多,更有些经验,他看出欧阳素兰的委屈,知道其中必有文章,就把小素兰拉在一旁,悄悄问了。

“素兰,回答叔一句话,真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

素兰的回答跟部队一样,没改口,尽管现在她是“疑似破鞋”。

“你有没有跟男人,就是说,”副部长咳嗽一声,“有没有让男人干……干过?”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素兰,在叔面前,你得说实话。”

“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那叔就要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副部长就对欧阳素兰的父亲如此这般交代一番,自己带着科长去“游山玩水”,争取宝贵的时间。

再说,当副部长和那个科长在庐山翻山越岭欣赏名山美景的时候,欧阳素兰的父亲在紧张忙碌着。

他带着女儿去了县人民医院,找到一个妇产科的医生,要求做一个专项检查,即检查女儿的是否完好,有没有破裂?

这个医生很年轻,大约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几分书生气,几分腼腆。当她听到这样的要求,吃惊的目光在小素兰父亲脸上起码停留在三分钟。

“什么?查验?”

“对,医生,麻烦你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查验?”

“不为什么,就是查查,求求你,麻烦你。”

“这位同志,这是你的女儿吧?”

“对,是我的女儿。”

“我可告诉你,”女医生似乎猜到什么,“就是查验处你女儿破裂,有时候也不能说明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大队长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要求你给查验查验。医生,麻烦你了。”

大队长也听过,比如过于激烈的运动也会使女孩子的破裂,但这种情况比较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欧阳素兰一贯比较文静,不是经常上树下河的野孩子,家里也没有让她做苦力劳动,如果破裂,那就是一种可能,就是被“野男人”干过了。

大队长三个“麻烦”一次比一次恳切,在大队长恳切的央求下,这个医生支使开他,把她女儿叫进里间,脱开裤子,仔仔细细给她“查验查验”。

其结果出乎意料,欧阳素兰的完好无损,并没有破裂!

结果出来,大队长一连问了医生三次。

“没破裂?”

“没有破,还完好。”

“真没破?”

“真没。”

“你确定没破?”

“确定,真的。”

医生的回答一次比一次不耐烦。他把这个做父亲的当成二百五,没破不是很好吗?哪有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未出嫁就成了“破鞋”的?

父亲守在路口,等着游玩回来的部队科长和武装部副部长。当那部裹着草绿色帆布的军用吉普刚刚出现在视野,父亲就像疯了一样迎上去:“科长,没破,部长,没破!”

父亲把查验结果结结巴巴告诉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科长和部长。

“没破,医生说,我女儿的完好无损,根本没破裂。”

副部长和科长的面色决然不用,副部长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长长舒了口气;而那个科长的反应却似一声响雷从天而降,炸的他口呆目瞪,半响回不过神来。

事不宜迟,科长马上找到一家邮局,挂长途,给部队领导汇报。电话是参谋长接的,跟紧张的科长截然相反,参谋长的口气淡淡的,很不以为然:“怎么会,有没有弄错?”

“首长,没有弄错,我看了查验结果,确实是这样。”

“医生是他们家属请的吧,或者是当地人武部请的吧?有没有猫腻?是不是作假?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你不要轻信,要提高警惕。”

电话里,参谋长对科长谆谆教导。

被参谋长一顿训,科长也有了疑惑,参谋长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们完全可以串通一气,这是他们的地盘,这很容易办到。

“这样吧,”电话那头参谋长说,“你去当地军分区医院的医生来,在给我查验一下。”

“好的,首长。”

“慢点,这样吧,还是我们去联系,你在那里等着就行。”

“是!”

第二天上午,市军分区派了两个医生来,两个都是女的,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岁左右。

检查很认真,结果很简单:完好。

这回千真万确,没有串通的可能,没有作弊的可能。

参谋长闻讯亲自赶来伏羊,跟参谋长一起赶到伏羊的还有一位女军医,就是检查出欧阳素兰破裂的那位军医。

欧阳素兰是在自己家里在自己房间里接受这位女军医的复查的,女军医挎着装着医疗器械的药箱进到欧阳素兰的房间,其他人都在大队长的客厅里等待着,气氛十分紧张,好像那个女军医不是去查验身体,而是去排除即将的地雷。

女军医进去一会儿,马上就出来了。大家以为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错了,错了,错了!”

女军医一连三个“错了”弄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错了,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参谋长皱紧眉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军医。

“我上次检查出有问题的不是这个女的,绝对不是,我印象很深的,不是她。”

女军医说,那次检查一共有十八人,检查出有问题的就一人,她当然印象深刻,但绝不是这个叫做欧阳素兰的姑娘。

她这样一说,参谋长和那个科长就更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后来听女军医把当时体检的情况复述一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那次体检,为了图省事,医生把体检表收上来,一起放在一堆,然后喊人进来,一个个喊,一个个检查,喊人的时候也不叫名字,只是安排护士一个个依次放人进来,军医就一个个依次检查,只要没有问题,军医也懒得说话,只在她上一拍,让她走人就是,这边出去一个,外边进来一个,就这样流水作业,如果没问题,就简单,她就在所有表格填上“正常”,签个名就ok了。如果遇到“有问题”的人,当然就个别对待,就像那次检查到“她”,就很认真地问一些情况姓名、年龄、婚否、有无恋爱史等,当时就这样问,那个人也就一一作答,然后女军医就在表上写上“她”的名字,这样就不会弄错。等检查完所有人,她单独把那张表抽出来,签上自己的意见。当时,她是这样写的:据本人表述,未结婚,未谈过恋爱,但是经检查,此人初女膜破裂,有作风问题嫌疑,建议组织慎重对待。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由于这项检查涉及个人隐私,所以放在最后,放在其他检查都结束之后。

流水作业是也是医院的惯常做法,比如b超检查,比如爱克斯光拍片,都这样,问题是那些检查都是医生一个个报了名字,患者听见自己的名字才跑进去做检查,这样出错的情况就比较少(当然也有张冠李戴的现象),像女军医这样表上既没有名字,检查也没喊名字,就属于比较马虎随便的了。

参谋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下脸问那个马虎大意的女军医:“你检查出有问题的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叫欧阳素兰?”

女军医点点头:“正是她,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姓比较少,加上这样的事比较特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绝不会有错。”

到这里,谜底应该揭晓,一切真相大白。

一定是这样的,那个“她”被女军医检查出“问题”一是慌了,急中生智临时来个移花接木,向女军医谎报了别人的名字,这个别人就是欧阳素兰,就是说,让欧阳素兰做了她的替死鬼,让欧阳素兰替她担下“破鞋”的臭名。

一个月后,部队重新组织女兵复查,结果那个冒名“欧阳素兰”的人被查出,这个人姓李,是城市兵,路上聊天时记住了欧阳素兰的名字,被女军医查出“问题”时,紧张的满头冒汗,急中生智就报了欧阳素兰的名字,所以就有了这一段故事。

第319章男人背后

真相弄清楚后,部队几个领导碰头开了会,当即做出两个决定:一、把那个栽赃于人的女兵开除军籍,遣送回老家;二、重新招录欧阳素兰为某部通信连接线兵。

欧阳素兰因为能歌善舞,模样也还行,后来被部队文工团看中,成为文工团舞蹈演员,又因为组织能力各方面表现突出,后来又提干升职,一直做到某部队文工团副团长(相当于地方县处级级别),八十年代转业,先是回到伏羊县任县委副书记,两年后调外县任县委书记。

那个武装部副部长后来也是官运亨通,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有好报。说起来,这个副部长跟欧阳素兰还真是有很深的缘分,副部长每一次升迁也伴随着欧阳素兰的好事连连:欧阳素兰部队提干那年,这个副部长已经是军分区副政委;欧阳素兰调进文工团那年,老部长升任第一政委;欧阳素兰部队转业,他也脱下军装,从军区副参谋长职位转入地方任某市市委副书记;欧阳素兰升任县委书记,他也是官升一级调入省委组织部任常务副部长。缘分啊真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冥冥之中,真好像有一只手无形的手在安排你的生命运程。这个昔日的副部长,现在的组织部副部长,这个对欧阳素兰命运起了决定作用对欧阳素兰乃至她全家恩重如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素兰的公公,欧阳素兰丈夫的父亲。

我和欧阳素兰以前并不熟悉,一起参加考试打过招呼,当时欧阳素兰还恭恭敬敬称我为大文人大作家,现在却是我的上司我的领导。官场就是这样,昔日的下级,昔日的同事,昔日的对手,常常一夜之间就成了你的上级。有时静下心来想想,做官真的没什么多大意思。都说当官好,谁知做官也有难处,也有烦恼?

人就是这样,当不进围城的时候,对围城充满了向往和神秘,十分的向往着进入围城;当进入围城的时候,又感觉到好怕又陌生,因为这个围城,并不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并不是人们向往的理想王国,宜居城市。有太多虚假的笑容,有太多的迩虞我诈,今天的官场博弈,用六个字形容,那就是——复杂、艰难、险恶!

尽管这样,中国人还是对官场趋之若鹜,为什么?有人说过,官场的最大诱惑力就在于那个“权”字,就在于可以用“权”衍生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比如金钱,比如美女。说穿了,就是权钱交易。

我林谷不想成为一个贪官污吏,不想触犯国家的法律,尽管不需我开口,不需我伸手,就有许多瞄着你手里权力的人提钱觐见,送这送那,但我自认还是有一定的定力,挡得住那些诱惑。

想想这段时间跟汪鑫的争争斗斗,有意思吗?大概我们两个人都没有料到,真正的敌人不是他,不是我,而是那个叫欧阳素兰的女人。

为了打倒对方,汪鑫处心积虑设计陷害了凌通,差点让他遭受了牢狱之灾;而我,也对老干部们的举报幸灾乐祸,巴不得让这个汪秃子有个动静,最好也来个“双规”,让他彻底退出官场。还有那些送出去的礼物,那花费了我多少稿费啊,是我工作闲暇空余之时,以牺牲脑细胞为代价换来的银子,又托付凌通用银子换来的古玩玉器,那件玉器在我这里只呆了两天一晚,还真是一个令人垂爱的物件,造型美观,温润可爱,现在也成了他人之物。

欧阳素兰拟任副市长的消息已经进行公示,如果不出意外,七天之后她就是副市长了。

看着那则公示,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嫉妒?懊恼?好像都不是。反正心情也好不起来。

章若非邀我去外面“走走”的时候,那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一点,我一个人在家里改写一篇稿子,那是母校吉水中学的约稿。吉水中学七十年校庆,选了是个“杰出校友”,每人写一篇关于自己成长的励志文章,贴在吉水中学宣传栏,供参加校庆的师生们新老校友们学习观赏。我不一定有空回去参加校庆,但这篇文章我推不掉,既然人家诚心相约,总是要对付一下。谁让我入选“十佳校友”呢?

成功的男人背后,都站有一位不一般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一定就是你的妻子,她可以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当然也可以是你的情人。 我发现,章若非果然是个**女人,难怪曾争锋会不择手段要了她,难怪邱柏生为她铤而走险。我还发现,我谷子现在也是陷入情网,对章若非是越来越喜欢,越来越离不开她了。章若非不仅外貌漂亮气质特佳,也是一位有经历有思想有独到见解的女子。在性生活上虽然是个慢热型,但一旦投入,也是如火如荼,让你爽的忘了今夕何夕。

男人是泥,女人是水。给你一把泥,如何拿捏,要看水的的多少,水多了,泥和稀了,水少了,干瘪难成行,只有水不多不少恰倒好处,捏出来的泥才能有棱有角有模有样栩栩如生。男人如何修饰自己和生活,家庭幸福与否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他身边的女人是否是个好女人。

什么人才是好女人呢?善良的、宽容的、大度的、体贴的,这是一个好女人的首要条件,章若非身上就具备这些优点,这些条件。

善良的女人,赋有净化灵魂的使命,能使世界澄清,它是人类温情的源泉。而善良的女人不是软弱的女人。

宽容的女人,如同空气里的清新剂,能给人带来一缕温馨、一丝余香。宽容别人,等于善待自己,宽容别人,等于等于原谅了别人,放松了自己。而宽容的女人不是可欺的女人。

大度的女人,是有涵养的,能在祸端骤起时化干戈为玉帛。而大度的女人并非大大咧咧的女人。

体贴的女人,是优雅的,有如夏天的风,又似春天的鱼,能在你情绪急噪时给以抚慰,能在你心灵干枯时给你滋润。而体贴的女人不是矫揉造作的女人。

好女人是不凡阅历、勇气和学识的结合体,她们能把平凡的生活演绎出充满无穷的乐趣,能把感情演绎的激情四射。好女人不光有张漂亮的脸蛋,匀称的身材,滋润的皮肤,她还拥有美好的精神状态和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你想让她再完美一点,就要加点坏坏的感觉:美丽、俏皮、解风情、懂浪漫,坏得洒脱,坏得大气,坏得让人高兴,让人赏心悦目,坏得让男人舍不得、搁不下,让男人夜缠梦扰,为之消魂。

“林县长,我已经在你门口。”

章若非的手机打过来,打进我家里的固定电话。我家里装了两部电话,一部是单位装的,就装在客厅。每个副县长及以上的领导家里都有,安装费公家出,每个月的电话费报销八十元,其余部分自己掏腰包。那时的电话要初装费,装一部点话几千块钱。还有一部是我自己出钱,装在我的书房里。章若非这时打进的就是我书房的电话。这个号码除了我的司机秘书这些身边的人,还有凌通、康明山这些铁哥们,没有多少人知道,连刘紫薇、陶静也没告诉她们。可见此时在我心目中,章若非的位置比刘、陶还重要一些。

“好,我马上出来。”

半个小时后,我和章若非一起漫步在河堤上,河面碧波荡漾,两岸灯光闪烁,天气脚冷,没几个像我们有闲情别致在堤上散步的人, 章若非大着胆子牵着我的手,来到了石阶下,平静的湖面映出我们两个人的影子,这时,随风飘荡过来几片金黄色的柳叶,点缀在我们中间,确有几份浪漫。

章若非抬起头含情脉脉看着我,说:“谷子,我们忘掉那些不愉快,好好欣赏这大自然的美好风光,好吗?”

我答应一声:“好啊,忘却烦恼,莫让它破坏了诗情画意。莫让它破坏了好心情。”

跟章若非在一起,我的心情就会好许多。

“谷子,可不可以班门弄斧,跟你谈谈文学,好吗?”

我说:“好啊!你这个提议很好,那咱从那里谈起呢?”

章若非说:“咱们就从国学讲起吧!”她依然拉着我的手,边走边说:“其实这个国学么,以我的理解其实很简单,所谓国学,就是国家的正统学说,现在一般都理解为儒家学说,没错这个学说的确在我国历史上起到了积极的进步作用,这点是不可否认的,但是进入到了现代社会,一切都在发展,为什么还要在破烂不堪的围墙里面苦苦挣扎?让几个死人的理论就指导今天的思维模式,这不是活人让憋死吗?世界上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永远不过时的东西,当然也包括儒家学说,难道不是吗?时至今日,还有些人在争论,什么是正统,什么是非正统,这有意义吗?历史就是书,翻过了一页就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要有一套新的东西新的标准来指导我们的思想,规范我们的行为,你说是不是?”

第320章工程招标

我们信步走到一个亭子边。

章若非撒娇地看我一眼:“我的林县长,我有点累了,是不是坐下休息一会?总要怜香惜玉一下吧?”

我伸手在章若非脸上摸一把:“行啊,领导发话,我谷子只有遵命了!”

“你是县长,你才是领导。”

“我在台上是县长,是领导,在台下,还得听你指挥嘛。我是大王庄群众的领导,你是我林谷的领导。”

说着,我们已经坐在亭子里边的石凳上面,石凳凉凉的,细心的章若非在上面垫上自己的手绢。那手绢是白色的,绣着两朵玫瑰花,很是漂亮,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从亭子里面,可以看到微波荡漾的河面。

“县长大人,我刚刚听到一则与你有关的段子,想不想听听?”

“好啊,说来听听。”

“不是很正面的,听了不许生气!不许发火!”

“不会,要发火也不是现在,得回去以后。回去脱掉衣服,搂抱一起,发一通熊熊大火,把你烧的找不着北,烧的体无完肤!”

说着,我手摸在章若非大腿上,又滑进她两腿之间。

章若非在我鼻子上刮一下:“我的大县长,这是公共场所啊,就不能文明一些,含蓄一些?”

“和你在一起,我就文明不起来,含蓄不起来,若非,我完蛋了!我真的完蛋了!”

我夸张的表情让章若非略略吃惊,她关切地问:“怎么,什么完蛋?”

“章若非,我爱上你了,无可救药地爱上你了。”

“嘿嘿,”听我这样说,章若非如若重负舒口气,慢慢悠悠地说:“大县长,我发现最近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我不是油嘴滑舌,我没有说假话,真的,若非,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去!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林县长喜欢的人多了,眼也花了,哪里会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仅把你放在眼里,还把你放在心里!不信你摸摸,”我拿起章若非的一只手,放在胸口,“摸摸,是不是有你的位置?”

“我摸不出,我只摸到假话一堆。你们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是**倜傥,哪个不是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喜欢一个,就像古时候的皇帝,皇帝有三宫六院,你们也是妻妾成群。哦,我还是给你说个段子吧。说有一个通讯员,为某县县长服务。偶有一日,电视台放连续剧,县长未归,他收拾完房间被连续剧所吸引,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好奇的他突发奇想,今天不回公寓了,就在县长那舒适的大床上享受一下幸福的时光。谁料这幸福真是终身难忘。夜半三更女鬼到床旁,他恐怖之极,终身难忘,浑身哆嗦,湿裤裆。

事情是这样的,酣睡的他蒙头大睡,正在梦乡,突然感觉脚下痒痒,有人走到身旁,他慢慢的把被子拉开了一条缝,好恐怖,一个女鬼站在床旁,披肩着头发,白色的睡衣,血红的口唇,还有那贴着白色面膜贴的脸庞,她不停的拉动着被子,他心里想这一生好悲伤。爹娘养育他一次没有享过福,来到世上一场没有娶过婆娘。这怕啊!心里上上下下只是一个抖,这惊啊!浑身上下都是汗。他简直不明白,这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这是在梦中还是亲眼看到。他脑子中一闪念,人说:要死是牛头马面,怎么这阴间也变了,来了个女鬼。这时女鬼倒没有招他惹他,而是在地上唱起了一首歌‘我对你爱爱爱不完’同时扭起了,跳起了伦巴使他颤颤惊惊,不知是死是活。这时,女鬼突然伸出了她那涂满鲜血的双手,尤其是指甲更使人看到血淋淋的,一把掀起了他的被子.口中喃喃自语,‘辛县长,你看我涂上面膜美不美。’这句喊的他小便,了一床。原来这是县长的二奶,县长的美娇娘。”

“哈哈,这县长可不是我,二奶也不是你章若非,因为我知道你章若非从不做面膜,你是天生丽质,从来不需要这些东西,是不是?”

“你看看,不是说假话,就是说奉承话,林县长,做官做久了,说话怕都是这个味儿吧?哈哈!林县长,我想跟你说个正事。”

我笑眯眯看着她:“什么正事,那样认真,那样隆重?”

“县里不是正准备建一所希望小学吗?”

“对呀,难道你想捐款?可以,多多益善!”

“不是捐款,我是说,现在不是着手招投标吗?”

“你想投标?”

“也不是,我那有这实力,况且搞建筑我也是外行啊,不过,我有一个亲戚,想承包这个工程,你看怎么样,能不能?”

“若非,这个我说了不算,公开招投标,要看实力,还要碰运气。”

“哼,你县长说一句话,什么也能搞定。你不肯帮忙就是了。还说喜欢我,你看看,求你一件事你都不肯办。”

章若非皱皱鼻子,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不是我不肯帮忙,而是这事实在有难度,不好办。”

希望小学的招标,由余良副县长挂帅任领导小组组长,县里成立评标委员会,都是一些专家组成,我根本没有插手这事。当然我说话可以影响他们,甚至可以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但这样太**裸,难免授人以柄。

“林县长,这个建筑商是我的堂兄,很亲的亲人,要是别人,我也不会为难你。当然,你只要跟个别关键人物打打招呼就行,资质这方面他没问题,信誉度也很不错,一直搞建筑工程。你试试吧,在不为难的情况下,助他一臂之力。”

这个章若非,真是巧舌如簧,既然答应帮忙,还有什么不为难的,要我不为难,除非不答应,袖手旁观就不为难。我看着章若非那双恳切求助的妩媚的大眼睛,不忍拒绝。

“好吧,我试试看。”

“谢谢你,我的大县长,谢谢你,我的好大哥!”

这个工程不大,也就是两百多万的造价,但虎视眈眈者大有人在,我了解了一下,除了章若非堂兄章子和的兴达建筑公司,同时投标的单位还有四家,一共是五家公司参与投标。其中最具有竞争力的就是天河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之所以说它最具有竞争力,除了它的经济实力和业绩这些外在条件,听说这家公司还有一定的背景,老板跟一位市领导关系甚好。这些情况我是从县教育局长那里了解到的。教育局长对我说,这位市领导虽然已退到政协,但资格老,关系网很广,如果他力挺天河,这事就很复杂,很难办。

我知道教育局长的意思,如果我这里举荐兴达,那么就要冒着得罪那位政协副主席的风险。

这个政协副主席原来是市交通局局长,再之前是一个县的县委书记。当时是全市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仕途被普遍看好。但是,如果说他之前是仕途顺利官阶犹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升,那么此君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久久未动,没有提拔,也没有调动。后来才终于调整到市交通局任局长,又在临退休的时候,安慰性提了一级,安排在市政协做了排名第六的副主席。当然,这个位置是他一生仕途的最后驿站。

“天河”公司与这个副主席究竟有什么渊源,我不得而知,但我早就听说此君也是贪婪之徒,不是那么廉洁,就是因为他在县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出了一些经济问题,影响了他的锦绣前程,才让他仕途受阻,在正处级位置上停滞不前。可想而知,一个行将退休的官员,一个对钱财有特别偏爱的官员,肯定会在最后的驿站抓住机会捞一把。那么据此我就推断:“天河”公司和他的关系应该是建立在金钱上面的,也就是说,“天河”公司是副主席的老关系户,一直得到他的关照,当然这种关照是互相的,也就是副主席帮“天河”不断拿到工程,而“天河”就隔山岔五给副主席“意思意思”。

我答应了章若非,答应了帮这个忙,就要言必信,行必果。我思虑再三,想出两个办法。第一个方法,就是让章若非的堂兄带着礼物(当然也可以是现金)直接找上那个副主席,请求他不要插手这件事;再一个方法就是找到“天河”的老板,进行谈判,要他们放弃,“兴达”买下“天河”的标书。

第二个方法没能行得通,“天河”公司那个老总狂得很,一付志在必得的样子,还反过来劝“兴达”放弃,免得劳民伤财。

第一个方法,也不是有否奏效。章子和告诉我说,东西是收下了,副主席没有明确表态,看来是个老滑头。

我一听就来气了,既然收了人家东西,就要替人办事,哪能这样阴阴阳阳,这样隐晦?人家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小企业,容易吗?我这时反而下定决心,要想法让“兴达”中标。

第321章如愿以偿

我不方便自己出面,也没有动用秘书,我让章子和自己去找余良余副县长,我要他向余良委婉转达我的“意见”,当然章子和也不会空着双手去,也是带了烟酒这些东西的。

章子和回来对我说:“林县长,你的话我带到了,看来余良余副县长对你还是挺尊重的,起先态度很冷漠,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东西也不收,一说是您介绍让我见他,态度就变了,变得很热情,还亲自为我倒水泡茶。”

余良不是死心塌地的汪鑫帮,而且我平时也尊重他信任他,当然尊重我,尊重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平级之间是这样,上下级之间也是这样。

“余副县长也说了,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天河’。”

“那个副主席跟他打招呼没有?说是要照顾照顾‘天河’?”

“直接打招呼也没有,也是通过‘天河’的老板传话,像我们一样,我打着你林县长的旗,他天河打着副主席的旗。听他的意思,对那个副主席余良好像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对你林县长但是很佩服很崇拜的样子。林县长,如果你能亲自给他打个招呼,应该是十拿九稳。”

我望着章子和,这家伙跟章若非毫无相似之处,模样不像,五大三粗,性格也是大大咧咧。我怎么打招呼?就说你章子和是我情妇的堂兄?要他不余余力对你进行帮助?

“林县长,事成之后,我不会忘记你的。”

章子和一脸讨好的笑。

我才不稀罕你的好处费什么的,要不是看在章若非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章老板,你记好了,我林谷不会收取你一分钱的好处费辛苦费,假如这个工程你能中标,能接下来,你就要给我保证质量,保证工期。决不能偷工减料出现质量方面的问题。”

章子和一拍胸膛:“那是一定,林县长您请放心!”

后来,我还是给余良打了电话。

“余县长,我是林谷。”

“哦,林县长,你好。”

“省里那笔资金落实没有?”

我说的这笔资金是危房改造项目资金,用于改造土坯房校舍。刚刚得到消息,我就让余良去跑。虽说要考虑各地平衡,但你跑得快,跑得勤,得到的就会比早一些,比别人多一些。所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哭的孩子多吃奶。

“已经落实了,一共是一千二百万。”

“好啊,辛苦你了。”

“哪里说得上辛苦,应该的。县长,还是你获知消息早,咱们就主动,要不然,也要不来这个数。南定县你知道他们多少吗?才五百万,气的哇哇叫呢,说是他们的校舍危房比我们大王庄还多,需要改造的房子多,经费却没有我们的一半。”

“余县长,希望小学开始招标了?”

“是的,县长。哦,对了,那个兴达建筑工程有限公司的老板章老板是你的熟人?”

余县长主动和我说起章子和。

“他是我母亲娘家的一个亲戚。”

我临时编了一个藉口。

“哦,他来找过我。”

我明知故问:“他那家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实力,信誉度如何?”

“应该还行吧。”

“在同等条件下,是不是可以优先考虑一下。当然,还要看他的运气,如果没入围,一切都是空谈,都等于零。”

“县长,你要他在标书上认真些,千万不要出差错,不要出现失误,其他一切都好办。”

现在的社会,一切都存在暗箱作,都存在潜规则,招工招干有猫腻,提拔干部有猫腻,工程招标有猫腻。就像人家说的,就是死个人,有熟人跟殡仪馆打声招呼,焚烧就比较及时,费用还可以打折。

初步确立两家为入围单位,一家是“兴达”,一家是“天河”。伦排名,“兴达”又排在““天河”前面,似乎胜券在握。

“各位专家评委,对‘兴达’建筑有限公司投标我们县希望小学工程,对他们的标书没有异议吧?对排名结果也没有不同看法吧?”

余良站在自己位置上,看着那些评标专家们,如果大家没有不同意见,那么就可以确定“兴达”中标,就可以发“中标通知书”了。

专家们没谁吭声,余良就要宣布结果时,突然有一人说话了:“我看这个排名有些问题,你们看啊,虽然‘兴达’公司标底比‘天河’更接近我们的标底,但也不是相差太多,就这几年的业绩而言,‘天河’显然比‘兴达’更好一些,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天河’是一直搞房建项目的,已经有十几年的历史了,而‘兴达’呢,前几年是搞公路工程项目的,搞房建才是这几年的事,论经验,论业绩,应该在‘天河’之下,所以,我以为这个排名嘛,应该是‘天河’排在前面。”

眼看就大局已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余良斜睨了一眼张局,暗自说,就你多事!

有人带了头,就有人附和。另一个专家接着说:“我也有相同的看法,俗话说百年大计质量第一,‘兴达’公司是从公路建设行业转为房建行业的,比起‘天河’公司来。更缺乏一些经验。”

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同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多,就会对“兴达”越来越不利。余良不想让他们“充分”发表意见,这样会很被动,很难收拾。他毅然站起来,环视大家一眼,朗朗地说:“招投标嘛,当然标底的准确性更重要,至于业绩,不是决定性的因素,能达到要求就行。你就能担保被你们认为更有施工经验的‘天河’就不会出现质量问题?一切都要在施工中加强监督,加强检查。‘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这没错,这质量从而而来?怎样保证质量,就要求我们进行有效管理,科学管理。我个人意见还是维护之前的排名,如果变来变去,传出去人家不会怀疑,会不会以为我们搞了什么名堂。现在招投标市场本身就很复杂,很敏感,我们自己不要没事惹事,不要节外生枝。”

余良这样一表态,就没有敢吭声了。

有些专家也看这其中有暗箱作的嫌疑,但暗箱作又不是这一次,以前也有,领导打招呼,让谁中标就让谁中标,专家不过是门面,是摆设,评标结束,好好领你的劳务费走人就是。什么质量,什么信誉,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大家纷纷表态:“余县长说得对,就让‘兴达‘中标吧!“

“对,我看行!”

“我同意。”

“我也没意见。”

余县长算是一个比较清正廉明的领导,大家知道这样偏向“兴达”,并不是余县长收了“兴达”老板多少礼物,多少红包,一定是受了某位领导的“委托”,才有点显失公平。况且,大家也心知肚明,就是让“天河”排在第二名,也不是那样公平,也有点牵强附会,反正是不公平,反正是暗箱作,管它呢!

评标会议结束,余良副县长带着所有人去若非大酒店吃饭,照例是中标单位请客买单,章子和打电话让我过去,我没去,这样岂不是太招摇,我必须避嫌。章子和就说:“那林县长,晚上我另请你和余县长。”

终于尘埃落定,章子和心情大悦,大口吃菜,尽兴喝酒,尤其对余副县长,十分弹诚,频频敬酒,挨着余良的刚好是那位首先发难的专家,其中细节,章子和当然不知,还兴冲冲敬他的酒,口中一个劲“谢谢,谢谢各位领导,谢谢各位专家”,那个专家看不惯章子和这虚伪的客套,冷冷地说:“章老板,你莫要谢我,我差点坏了你的好事!” 余县长赶忙岔开,对一脸阿谀逢迎的章子和说:“章老板,你一定要给我保证质量,我们给了你面子,你也要给我们面子,给我们争气!”章子和笑眯眯的说:“余县长,您放心,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一定保证质量!”

傍晚章子和给我打了一个手机,说是晚上请我和余良副县长一起吃饭,还说余良副县长已经答应,地点也订好了,吃海鲜。

本来不想去,听说余良已经答应去,心想自己不去也不好,这次亏得他帮忙,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把事情办好,章子和不一定能中标。与其说是看章子和的面子,不如说是看余良的面子,我答应去海鲜店,接受章子和的吃请。

这是大王庄唯一一家专供海鲜的酒店,生意火爆,必须预定位置。

我叫上了凌通,还有我的司机。我还是第一次单独跟余良在一起喝酒吃饭,以前都是一伙县官,大家一起,要么是接待上级领导,要么是开会聚餐。余良酒量一般,又很谨慎,也就是喝个三两左右,章子和倒是爽快,也许是因为中标了心情好,喝得主动,一会儿就是红光满面。

吃晚饭结账时,章子和拿了一条“芙蓉王”给余县长,当着我的面,余县长不好意思收,推脱一阵,我说:“余县长,这些资本家赚得桶满钵满,让他们破费一些也是应该的,也是拉动内需嘛!”

章子和先送余良走,回过头对凌通说:“凌局长,我不是本地人,你选个地方,咱们去消遣一下如何?”

凌通还在犹疑,我想起上次带凌通本想去“乐呵乐呵”,最后非但没乐呵成,还打上一架,惹了一肚子气,于是就对凌通说:“凌通,今晚反正没事,去泡个脚什么的也好。”

第322章深谙官道

这方面凌通比我们都熟,他坐在副驾驶位置,带着我们来到一家娱乐场所,开车走到了门口,六个保安一字排开,这让我觉得有点好笑,有这个必要吗?如临大敌的样子,非但没让人有安全感,反而弄得人紧张兮兮的。一个服务生带我们来到了地下停车场,诺大的停车场,灯光到是明亮的,当们把车停在车位上,下了车,往出走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不得了,什么林肯,宝马,跑车,老爷车,豪华轿车一字排开。整个是一个豪华车展中心,透过这些名牌轿车可以知道它那高贵的主人,透过这个外表陈旧的小楼,会联想到它那内在的魅力。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穿过铺着咖啡色地毯的通道来到了大厅,吧台小姐很有礼貌的说:“先生,你们需要什么服务?是到休闲中心、娱乐中心、桑拿中心、还是爽一把中心?”

她的提问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知道休闲中心、娱乐中心、桑拿中心,都应当是正常的服务项目,唯独不知道什么是爽一把中心,信口而问:“小姐,爽一把中心有啥服务?”

她笑了笑,大大方方说:“就是有美女陪你感受***,你想让她提供什么服务,在小费上敲定,中心收费陪一个钟500元,包一个夜 2000元。”

我笑笑说:“我倒是想爽一把,只是兜里票子有限,我就泡泡脚吧。这两位先生,才是大老板,这样的消费,也只有他们有能力享受了。”

我说完,回头对凌通说:“那就兵分两路,我的脚气重,在这里处理一下,你和章老板就去爽一把体验体验。”

都是铁哥们,也不需要遮遮掩掩,凌通问:“要不林老板也尝试一下,我买单。”

我笑笑,悄声对他说:“兜里有货,也是肚子里没货啊,哪里对付的来?”

凌通也不再客气,冲我一笑,就伙同章子和跟着那个小姐上四楼,我和司机则准备去泡脚。那位小姐笑容满面回头冲我说:“先生,泡脚在三楼,上去就有人接待。”对她们来说,“爽一把”才是大客户,所以她亲自引导,对于我们,就只好自己找了。

我扶着楼梯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地方,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来。我们来到了三楼,进入了洗脚房服务部,小姐很客气的让我们坐下,问我们需要提供什么洗脚项目,我在其他的地方有时候也去泡泡脚,****,消除一体的劳累,我是知道的,这次我明知故问:“有什么项目?”小姐一口气报了出来:“中式全程、泰式全程、欧式全程和美式全程”。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在那次度假,跟康明山刘紫薇他们一起,在汕尾红海滩时,我们全身被沙子掩盖,就露出头和一双脚,真舒服啊!看来脚是重要的,它太劳累了,需要歇一歇。我看了看美式全程的报价280元,心想,好吧,就让我的脚丫子弟弟也感受一下吧,就来个美式的吧,贵就贵一点,反正有资本家掏钱,不宰白不宰。

一个房间有四张床,可以同时为四个客人提供服务。除了我和司机小刘,后来也没有别的客人进来,也可能是章子和或者凌通交代了老板吧。

这个脚洗的很特别,她们先是用温温的矿泉水去泡了10多分钟,然后又用中药水去泡了10多分钟,随后有两个小姐抬上了一盆飘着茉莉花花瓣的水,我不知道是什么,亮晶晶,香喷喷的,看着舒服,闻着也舒服。

司机小刘,平时也是比较沉默,完全符合领导司机的身份,也不会打着我的旗号招摇撞骗干干私活,捞点小油水什么的,这点让我很满意。在这样的私人场合,小刘就显得活泼,更没有拘束和忌讳,很随意跟服务她的小姐聊着天,问这问那。

我闭着眼睛休息,把一双脚丫子交给这位穿黑色旗袍,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去折腾。

我们这边静悄悄,跟那边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反差。

那边小刘的声音:“小曾,我讲个笑话了给你听啊,大家乐一下。”

“好啊,你说啊。”

“话说有一女职员在医院生小孩,怀的是双胞胎,生下第一的后孕妇已经精疲力尽,没了气力,大夫着急啊,这怎么行,还有一个在肚子里呢!就为其鼓劲说:刚才是个胖小子,模样周正,天庭饱满,将来一准是大学生。谁知产妇听后有气无力的说:大学生啊,才愁死人了呢,咋找工作啊,哪有出息呀!大夫听后,忙说:别灰心,后面这个应该是老总,你看,小手已经伸出来,要批条子的样子!产妇一听更没劲了,嘴里叨叨着:孩子他爹就是老总,你看看生个孩子也不在我身边,有什么用啊!”

“你们这些当老板的整天就是忙啊!”

听完小刘的故事,那个被小刘称为“小曾”的小姐这样说,口气里不免有揶揄的成分。

“没办法啊,还不是为了多挣钱。你们还不是一样,为了多挣几个钱,每天也那样辛苦”

小刘顺水推舟,还真把自己当老板了。

“是啊,现在赚钱是越来越难了,除非做大生意,要么除非做官。”

小刘装糊涂:“做官也赚钱?不会吧,领点工资哪能发财啊!”

“你不知道啊,他们有灰色收入,有人进贡。单靠那点工资,吃饭都不够。还要养活老婆,养活子女,还要外面潇洒,肯定不行啊!”

这个小姐,可能是道听途说,也可能是跟一些官员有过接触,或者甚至就是被那个官员包养过,还对官场还蛮有了解。

我这样想着,就听小刘说:“做官也有做官的难处吧?我也认识几个当官的,聊天时也透出许多无奈。人生就这样吧,这山望着那山高,都以为别人的事好做,以为自己是天下最难的人。”

小刘话音刚落,就听那个小姐说:“做什么都有诀窍吧,当官也一样,无非是掌握一条原则,还有八条潜规则,掌握这些酒如鱼得水。”

我听她这样说,就知道这小姐“涉官”不浅呢,更认准是哪个官员的“宠物”,或者曾经是哪个官员的“**”。

小刘傻笑着看着她:“什么基本原则,说说看。”

那个小曾也不客气不谦虚,张口就来:“一条基本原则嘛,就是要认识到,不管级别大小,官员不是经由人民群众选举产生,而是由上级赏识任命的。但凡做官非常成功的人,一般不是做事业成功,而是为上级长官服务做得成功。在中国做官的最大特色是什么,就是跟对上司,他们有多少政绩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们与上司关系的密切程度,搞掂了上司,就等于戴稳了乌纱帽,也有了晋升的可能性。所以,那条基本原则就是:跟定上级!”

小刘笑着点点头:“好像有一些道理呢。那八条潜规则又是什么?”

“哈哈!老板,你是来泡脚还是来听我讲课?”

小曾口气里不无得意。

“两不误嘛,又泡脚又听课,两不误。小曾,我发现你在这里搞这个真是委屈你了,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当官才对。”

“老板笑话我了,我哪有这命啊,你没听说这句俗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一个人这辈子做什么,生下来就已经注定了。我是农民,我父亲是农民,我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当官与我和上辈子无缘,与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无缘。”

小刘:“说说你的八条潜规则吧。”

我也在注意听,想听听下文,想知道小曾嘴里所谓的八条潜规则,究竟是什么。

“八条潜规则嘛,第一条就是不能去追求所谓的真理,也不要去探询事物的本来面目。要牢牢记住这样的信条:对自己有利的,就是正确的。不要为所谓的原则跟人争短长。”

“第二呢?”

“第二就是要学会说假话,更要善于说假话。要把说假话当成一个习惯,不,当成事业,假话说到自己也相信的程度,那就对了,就炉火纯青了。”

“有道理。”小刘点点头,“那第三呢?”

“第三啊,那就是要有文凭,但不能要有知识,知识帮不了你,有时候知识反而会害了你。因为有了知识你就会独立思考,而独立思考是从政的大忌。领导的思考就是你的思考,领导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

“那第四又是什么?”

小刘听得津津有味了,迫不及待又问。

小曾这回没急于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做官的目的是什么?”小刘也反问她:“你说是什么?”

“当然是利益啰,是不是?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这是官场

中人说的大实话。虽然现在老百姓把这叫**,但做官的会这样看吗?恐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会这样看吧?他们把意外之财当成是必须的,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就像刚才说的,没有任进贡,没有灰色收入,怎么生活啊?不过要记住,该要的不客气,不该要的莫伸手。说到底,就是当官有风险,收钱收礼须谨慎。要做到稳中求财,做到万无一失。”

第323章美式按摩

这个小曾,别说小刘,我都开始佩服她了,不管是不是她听到别人的论断,演绎成观点,反正这一套挺实在的,说到点子上去了。

“第五嘛,”小曾没等小刘问,自己开始说,“ 务必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去考虑做事。这里的做人做事你可别错误理解为德才兼备的意思。这里说的会做人,就是会处理关系。说到底就是编织关系网,这点很重要,上面有人护着罩着,下面还得有人扶着,撑着,这样才能左右逢源,才能坐稳位置。你看看那些只埋头做事的人,有几个风风光光,官运亨通是不是?最后一条也是比较重要的一条,那就是要把拍马屁当成一门高深的学问,学好它用好它。千万不要以为拍马只要豁出脸皮就行,就像女人一样,敢豁得出去肯豁出去的女人多了去了,可成功的女人又有多少?傍上大款的或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的又有多少?大部分还不是做了低层的三陪小姐?官场拍马屁也是一样的道理。拍马要讲究方法,讲究形式,要拍的高雅,拍的不露痕迹,所以它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用好了,诸事如意,用不好,适得其反,不但保不住官职,还可能连乌纱帽都弄丢了。”

“妙妙妙!”

小刘拍手称妙:“小曾,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可惜我不是当官的,要不然,真的要好好提拔你,最好让你去当党校校长!你这套理论,比他们的那些还管用!还实用!”

“我这是歪门邪道,登不得大雅之堂的。”

“现实社会,有时歪门邪道比正门正道还管用。”

“是吗,那我在提供一点,说说十六条注意事项,也不知对你有没有用?”

“是吗?好啊!你快说说!”

“做官十六条注意事项: 第一,托人办事必须花钱;第二办事不成要退钱;第三报喜得喜报忧得忧;第四出了问题莫外传,内部消化是关键;第五,捂不住了就丢卒保车,再不行就丢车保帅;第六莫向领导提意见,莫把领导的虚情假意当谦虚;第七就是把领导身边的人也等同于领导,比如他的司机,比如他的秘书,不能小瞧,你要把他当领导看待;第八,个人风头要少出;第九有了好处不可以独自侵吞;第十遇棘手的事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十一就是对前任的事不要兜在身上,能不管就不要去管;十二遇事多请示,少自作主张:十三违规的事集体拍板,做好会议纪录;十四宁可用庸才,不可用人才;十五吃喝不犯法,没把握别乱拿;十六运动来了要重视,运动过了没屁事。”

我估计这些都是小曾听来的,来这里消费的人,什么人没有?当然也有不少官场中人。让我佩服的是,这个小曾记忆力那么好,竟然背下来头头是道。真是像小刘说的那样,这样的人真是屈才了,跟她一个平台,一定有很好的前景。我又一次打量这个口若悬河的小曾,圆圆的脸蛋,一双丹凤眼左顾右盼,很有精神,比我面前这个小姐精灵多了。

这时,给我泡脚的小妹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左手一个大瓶子,右手拿着一个白毛巾,腼腆的望了望我,很机械的说:“先生,接下来我给你进行美式**,希望您喜欢。”

我想,还有什么美式**,其中有什么奇异之处?小妹用手轻轻的**着我的脚,十分的认真,从脚尖到脚背,从脚跟到脚心,一个位一个位的**,这时话也渐渐多起来,不时关切的问我:“先生,我的手法咋样?可以吗?重了还是轻了?”

“还行,轻柔重按皆相宜。”

我笑着对她说。像她们这些人,出门挣钱也不容易,很辛苦很可怜的。在这样的场所,什么样的服务对象都有,财大气粗充大爷的,不好说话处处挑剔的,动手动脚占便宜的,无论对对什么人,她们都能笑脸相迎,都得竭诚服务,夜夜干到深夜转点是常事,我们舒适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的时候,她们还得在这里苦苦撑着,熬着,真是不容易啊。所以,我来这样的场所消费,从来不提什么要求,尽你们功夫和技术服务就行。有一次我陪一个外县的副书记去泡脚,那脚盆的水太热了,烫了副书记,这君偏又是个暴脾气,一脚踢翻了洗脚盆,还骂骂咧咧,差点动手打了那个小妹,小妹哭了,老板千道歉万道歉,副书记还是不依不饶的样子,最后我都看不下去了,凑近他的耳朵悄悄说一句话,这家伙才立马老实了。你们猜我说了什么话?我对他说:“老兄,行了,我刚才看见门口有人拍照呢!低调啊!”

我有一个习惯,在这样的场所,就像眯起眼睛睡觉休息。我刚刚眯上眼睛,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小妹伸出了小小的红红的舌头舔我的脚,像狗一样伸出舌头舔着我的脚,从我的脚背脚心,各个位挨个的舔,我一下子惊呆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就是所谓的“美式**”?小妹用她的温热的舌尖一个位一个位地为我**。在她舔抵下,这时我倒是感觉浑身的舒服,一股暖流,从下而上,涌遍全身。接着她又用她的樱桃小口含着我的脚指,十脚指,挨个的去吸允,她的舌尖撞击着我的脚指头,那是怎样的感觉?十指连心,刺激我的心脏,刺激我的神经,我像触电一样浑身麻木,飘飘欲仙,我真不知道小小的脚指头有这样的魅力,舒服之余,又微微不安,为了小妹的如此的服务,如此的低微。为了客人的舒服,怎么设计出这样一种勾当?服务结束,小妹腼腆的站了起来,向我微微的笑了一下,用她那带点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对我说:“先生,我的服务令你满意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说好吗?说舒服吗?我不想说,我身上舒服了,心里却觉得有点难受。

“美式**”结束了,加上泡脚用时刚刚一个小时。小刘和我是同步进行,我结束,他那边小曾也是准备收工。

小曾手脚更麻利些,已经帮我的司机小刘穿好鞋袜,站起来。小曾个子也高,恐怕也超过一米六,比我面前这个小妹胖一些,所以看起来不显得高挑。

“先生,欢迎下次再来!”

小曾一脸灿烂笑容,微微欠着身子,很有礼貌地对小刘说。

“好啊,下次再听你讲课,受益匪浅呢!”

“哪里哪里,先生不嫌烦,小曾就开心了!你们休息一会吧,我们告辞了!”

我们下楼,下到一楼,一楼是洗头剪发的,还有一间房间是专门供客人喝茶休息,供他们在这里等候同伴的。凌通还没完,我不想在这里等他,就对司机说:“咱们上车吧,在车里等他们。”

这个凌通也是有本事,我们在车上还等了二十分钟才姗姗来迟。

在车上,我就取笑他:“你这一炮才划算呢,足足用时一小时又二十分钟。”

凌通不认账,说,里面也是很正规的,没什么出格的项目。”

我看着他,笑笑,说:“那‘爽一把’是空有其名?章老板出了冤枉钱?那还不如跟我们一起泡脚。”

“真的,就是有个***的项目,而且,这有啥意思啊,我就是要了个泰式**。”

“对对对,就是泰式**,一个泰式**就要一个多小时,鬼才信呢!”

“我们聊天啊,那个为我服务的小姐口才甚是了得,也算是有些文化,我们聊天聊得很开心,不知不觉就用了这么长时间。”

我笑笑:“这里的小姐都是口才甚佳,凌通你不知道,那个为小刘服务的曾小姐才叫厉害呢,今天给我们上了一课,竟然跟我们谈论如何为官做官,小刘说的,比党校老师讲的还透彻,还管用,哈哈!”

小**刚送我回到家,掏出钥匙,还没开门,章若非打过电话来。

“喂,县长,在哪呢?”

“若非啊,你真会选时间,我刚刚回到家,刚才去应酬了,跟你堂哥在一起。”

“你们搞什么活动?泡妞吧?”

“郑重宣布,我们的活动很正统,很正规,与**无关。”

“谁知道啊,你们这些男人们!”

“真的,我向毛主席保证,怎么,若非,想我了?”

章若非声如莺啼:“你不想吗?”

“想啊!怎么不想?喂,若非,你过来吗?”

“我过来还是你过来,还是我这里方便吧,你爸妈在家,不

太方便吧?”

“也好,那我过来,你来接我,我的司机刚回去,我不方便叫他,没个好理由啊,就说载我去会情人?”

“嘿嘿,县长,你不是说谎高手吗?不是张口闭嘴就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

“我不是说谎高手,我是床上高手,你别得罪我就好,要不然,等会儿够你受的,你莫讨饶就是!”

“谁怕谁啊,谁讨饶啊,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你等等我啊,自称‘床上高手’的这位先生,我马上就来。”

第324章谁更厉害

我没再进屋,蹲在路边一阴暗处等着章若非开车来接。这时感觉急,站起来对着一棵梧桐树撒了一泡。等了大约十分钟,章若非的小车才驶来。我存心逗逗章若非,继续蹲在树荫处,一声不吭。就看见章若非下车,四处环视一下,没看见我,就从小包里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接。等她打了好几遍,我才按下接听键。

我装腔作势地:“喂,你哪位?”

章若非急急的声音:“你在哪?急死我了,电话也不接!”

我一下子站起来,离她也就是几步路。

“嘿,我在这!”

“你想吓死我啊!没听说过,人吓人,没药医。”

章若非打开一侧车门:“上车吧,小调皮鬼!”

我们的车像幽灵一样行进在街道上。

我把手摸在章若非腿上,章若非穿的单薄,一条黑色的薄薄的秋裤,绸缎一样的柔软。

“若非,不冷啊?”

“不太冷。”

“心里热乎乎的吧,所以身上就不冷。”

我的手的手一直从她的膝盖处朝上滑去,移到了大腿根,大概痒的章若非心里慌乱不已,成**人的身体是最为敏感的,经不住这种**,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浮起红润的光泽:“别闹了,开车呢,等会碰上树就麻烦了。急啥呢,一会让你摸个够!”

“喂,若非,怎么样,跟我生个儿子吧?”

我馋着脸跟章若非开起玩笑:“我的聪明,你的美丽,两相结合,我们的产品一定是十全十美的。”

“你不会是想说你想娶了我吧?那倒成了大王庄第一大奇闻呢!”

“有何不可?你未嫁,我未娶,名正言顺嘛!”

“说来笑笑,说来开开心还可以,你一个大县长会看得起我这残絮败柳吗?”

我听出章若非话语里的一份伤感。

“若非,别这样说。”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却勾起章若非的伤感。也是啊,嘴上说说可以,章若非毕竟是离过婚的女人,我林谷会明媒正娶和她结婚吗?不怕议论吗?还有,妈妈会同意吗?

虽然我越来越喜欢她,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为了安全起见,章若非领着我还是从后门进去,也没乘电梯,从安全通道拾级而上,一直到七层。

若非先是走在前头,登上三层楼,就跟我并肩而行。

“若非啊,”我侧过脸,笑着看着她,“我讲个登楼梯的故事给你听。”

“话说农村有两夫妻,丈夫住在二楼,妻子带着孩子住在一层。农村的楼阁,靠墙处开个方形的口子,楼梯是用那种简易的活动的梯子,两根木头,刨成两条圆木条做架子,中间几十公分就一条横档,那就是爬楼的阶梯。你见过吗,这样的楼梯?”

“我当然见过。现在农村里面不都还有这种设备吗,农耕时聪明的农民用绳子连起来还用它来平整农田,前面牛拖着,人站在梯子上面,看起来挺好玩,挺威风的。”

“对对对,就是它。话说这夫妻俩,过夫妻生活都是妻子搬着楼梯爬上楼去,两口子在阁楼上亲热。妻子怀孕难产,那个痛啊,真不是人受的,孩子生下后,妻子对丈夫形容当时的不堪,说:这样的痛苦真不如死去好!话是这样说,妻子出月后,还是熬不住想男人,深夜爬起,搬着梯子又上楼。楼上的丈夫听见梯子响,就问:‘又来了?不怕痛?’妻子答道:‘是啊,不怕死的又来了!’你看看,这女的到底熬不住啊!”

这时我们已经上到七楼。

章若非打开卧室门,我先一脚迈进去,章若非而后跟进,就将门反锁了,我垫脚勾住了她的脖子,两张嘴印在了一起,疯狂的**起来,我的手把住她的****使劲的揉搓着。我咬着章若非的舌头,吸着她温润的嘴唇,慢慢将她朝后推到了床边边,轻轻往她身上压着,章若非往后一倒,顺势就躺在了床上。我一直从她嘴上开始往下亲,边亲边解开她的衣服,露出两只白白嫩嫩的大**。我的舌头在那两个可爱的**上流连忘返,亲了这只亲那只,后来舌头滑到胸部,往下移动,一直滑到了腹部,这时,我解开章若非的皮带,脱下她的裤子,继续朝下,直到……

我的舌尖在章若非洞四周游走,像是小孩子贪婪地舔滴漏在桌面上的蜂蜜,在我的**下,慢热型的章若非也开始热起来,呼吸渐重,一只手也在我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后背上抚摸着抚摸着……

蜂蜜舔尽,收回舌头,跪在床上,挺着那杆长枪,晃晃悠悠,双手撑在床面,撑在章若非身子两旁,我把坚挺的长枪搁在章若非**之间,拖地板一样,来回拖动,

“啊……”章若非终于压抑不住,舒服的长喊一声!然后,她突然坐起来,出其不意地张开嘴,身子前倾,一下子含住我的长枪!这下轮到我大叫一声:“爽啊!”我揪住章若非的头发,提着她的头一上一下,我们第一次玩这样的游戏,却是配合默契,我抓着她的头发一上一下,她含着我的长枪一吞一吐,我的宝贝,在她嘴里成了甜丝丝的冰棍儿!还别说,章若非的嘴上功夫简直出神入化,吸得我想。第一次感受这种待遇,太喜出望外了,这感觉太激烈太刺激了,真是欲死欲仙,快活无比啊!

我感觉有液体流出来,这液体被章若非当做琼浆玉液,全部吞进肚子里。

这样的游戏足足进行了十分钟,章若非才把我的湿漉漉的长枪吐出来。

“谷子哥,舒服不?”章若非润,喘息急促。

“爽!太爽了!”

我意犹未尽,高喊一声。

“ 宝贝,我们变换个姿势,来个妇女翻身!”

我躺下去,把章若非牵过来,让她坐在我大腿上。

“你往上一点,对,再往上挪一点。”

章若非欠欠身子,往上挪了一点,我也在不停调整位置。

“对对对,就这样!”

我举起章若非,让她的洞对着我的坚挺的长枪,然后双手松劲,让她坐下来,那洞准准套在我的长枪上。一种湿漉漉热乎乎的感觉瞬时包裹住了我,这种场景我在三级片里看到过,现在身临其境,那刺激更不一样!章若非背对着我,双臂撑在床面,身子后仰,扬着下巴,一头浓密黑发直直泻下来,随着身体上下晃动在我的脸颊上轻轻擦拂,痒痒的,舒服而刺激。

章若非大概也是第一次采用这种方式,看她也是极度兴奋,那呻吟声渐渐大了,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我双手把住她的细腰,上下推动,带着下面一上一下,一出一进,“咕唧咕唧”**潺潺,章若非完全放开,放肆的呻吟着,那种撕裂般快活的叫声一波又一波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我高高举起她,重重落下,让我的长枪直直抵达她洞的最深处,一阵激烈,我忍不住了,畅快淋漓喷出了男人的精华,在那一瞬间,章若非的身子剧烈颤抖,像打摆子一样,我们一同达到兴奋的顶峰!

射完后,章若非并没有马上从我身上起来,我的长枪依旧还留在里面,虽然射出一阵子弹,还是那样坚挺。章若非身子后仰,背靠在我胸膛上,我伸出手,抚摸着她的两只大**。

“若非,你舒服吗?”

“嗯。”

“我发现,你很**。”

“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章若非假装生气。

“好,你不**,你很淑女,哈哈!淑女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呈现给她喜欢的男人的。在男人面前的**,那是出自一种本能,若非,我就喜欢你这样!”

“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

我使把劲,在章若非**上尽情抚摸。

休息一会,我又兴奋起来,抱着章若非,把她压在身下,长枪又再一次坚挺,章若非下面依然湿滑,我很顺利再一次进入。 章若非虽然结过婚,但她的丈夫本来比她大十多岁,然后又是给酒色淘空了身子的,每次爬到她身上,没几下就完事了,章若非虽然没精确计算过,但大致可以估摸到,从来没有一次,他在她身上能撑五分钟的,一般也就是两三钟的事,有些时候,她甚至胸罩都还没脱完呢,他已经完事了。当然,后来章若非还经历过男人,至少两个,一个是曾争锋,一个是邱柏生,但就是这两个人,那里又能与我两个匹敌?与我相提并论?

这一夜,我就像打了鸡血的一名斗士,一次又一次的在章若非身上折腾,直到章若非出声哀求:“谷子哥,饶了我,你要把我弄死啊!”

我骑在她身上,得意洋洋:“好嘛,你终于讨饶了啊!”

“对对对,我的好哥哥,我不行,我没你厉害,我认输讨饶,行了吧?”

我这从章若非身上爬下来。

空气中,有一种淡淡的味道弥漫着,这味道很熟悉,又有些儿陌生,因为居然好象还带着了一点点花香的味道。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雨来,细细的,轻轻的,温柔的,这样的秋雨跟我们创造的气氛很协调。

秋雨,美人,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夜晚!这时,章若非一动不动的躺着,眼睛已经轻轻闭上了,鼻翼轻轻抽动,这个样子的章若非,实在太美了,我怎么看也不够,我怕她着了凉,给她盖上了被单。

章若非半睁着眼晴,声如莺啼:“谷子哥,抱我。”声音特别的娇柔。

我抱住她,她是那么的柔软,象一根水里浸泡过的面条,又象一根抽去了骨头的蛇。

章若非外表素淡,但内心火热,或者说她就是个闷型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要么不爱,真要喜欢上一个男人,一切都可以不管不顾的。

第325章工程质量

章若非搂着我,轻声说:“谷子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说:“喜欢,真的。”

“你不嫌弃我吗?我有过丈夫,也有过男人。”

“那是过去式,那是你认识我之前。现在你有了我谷子,再不会想别的男人了吧?至少暂时不会吧?”

“傻瓜,你以为女人跟男人一样啊,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那是对风尘女子的形容,女人不会随便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的。你没听说过吗?男人上床是结束,女人上床是开始。”

“若非,纠正一下,并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我林谷对你就是一往情深嘛。”

章若非叹一口气,幽幽地说:“唉,谁知道呢?”

我喜欢章若非,这不是假话,章若非人漂亮,善解人意,脑子又聪明,跟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乐趣无穷。

“谷子哥。”

“嗯。”

“我们的事我怀疑有人知道了。”

“是吗?”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谁,谁发现了?”

“曾争锋。”

“是他?”

“对,我怀疑他知道我们的事,这个人鬼的很,一脑子歪点子。”

我想起还在远平县时,他那次跟踪我和叶诗文。那个时候,他对我有成见,我还是他仕途上的劲敌。而现在,他已经不是体制上的人,我们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没必要互相较劲,更没必要互相倾轧。

“他跟踪我们?”

“这倒没有,我是听见他有时阴阳怪气的,说上那么一两句。说什么你章若非厉害呀,马上又傍上大树了;说什么还是做女人好,总有男人疼着护着。酸酸的,难听死了。”

“那我们以后得小心点,防着他点。”

“虽然这样,但我认为曾争锋没有亲眼看见我们怎样怎样,而且我认为,曾争锋虽然刁钻古怪,但他不至于会想着怎样算计我们,怎样害我们。因为他没有这个必要。看得出来,不管以前你们有过什么矛盾,曾争锋现在对你还是蛮佩服蛮尊重的。这种佩服和尊重不是装出来的,是发自内心,发自骨子里的。所以我们也不必太担心。”

“但是,”我看着章若非,说,“你们曾经是……情人啊?”

“哪里算情人,我说过,我不是自愿的,那家伙是**我。我们没有感情,怎么可以叫情人?”

“他现在是不是还会纠缠你?”

“这没错,曾争锋每次宴请,都会在我酒店进行,他是在巴结我,找机会接近我,但我不喜欢他。”

“以后你们再没有上过床?”

“没有。”

我坏笑着看着她:“真没有?”

“你希望有吗?”

“当然不是,我会吃醋的。”

“吃他的醋,你是太没自信了。”

“若非,我真的喜欢你!”

我紧紧搂着章若非纤细的腰身,我们就这样相拥着。

章若非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虽然曾争锋怀疑我和章若非的关系,但也大可不必草木皆兵,曾争锋没有理由伤害我们,第一我们不再是政敌;第二也存在争风吃醋,尽管他也是那么喜欢章若非,但章若非从来就没喜欢过他,属于一厢情愿。并不是半路杀出个我搅了他们的好事。

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确的,尤其是精明女人的直觉。

图岭镇是与富竹岭乡相邻大王庄县的另一个乡镇,有九千多人口,是大王庄最大的一个乡镇。有人说,图岭镇其实实际人口早超过了一万,只是因为一部分人是没上户口,是黑户,是为了躲避计划生育罚款。

我没想到在图岭镇能碰上曾争锋。

我去图岭镇是因为两件事,一是乡镇拖欠教师工资的事;另一件事有关工程质量,有关乡道建设的质量问题。

我和余良和另一位分管城建交通的副县长一起去图岭镇的。

听说镇里已经三个月没及时发放中小学教师的工资了,老师们直接告状到县里。

我们上午十一点钟赶到图岭镇的,书记镇长接到通知,都没走,在镇里等着我们。

在镇会议室,我直截了当就向他们说了拖欠老师工资的事,他们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书记点着一支烟,心不在焉看着窗外。镇长一口顶上来:镇里没钱,财政紧张,没法也没钱发放,只能拖欠。

这样的事不止发生在图岭镇,其他乡镇也有,但至少他们的态度更诚恳,更谦虚,有计划有承诺。不会像这位镇长如此理直气壮。我当时就放下脸:“没有办法可以想办法,怎么可以这样消极的态度?难道拖欠教师工资你们就有理了?”

那个书记目光从窗户上收起,看着我说:“林县长,图岭镇人多地少,又没什么资源,穷乡僻壤,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我告诉你,图岭镇并不是大王庄最穷的一个乡镇,但绝对是拖欠教师工资最久最多的乡镇,你怎么解释?”

镇长阴阳怪气地:“那是他们有办法,有魄力,图岭镇的书记镇长没本事啊!”

书记是汪鑫的亲信,平时也就为汪鑫马首是瞻,不把我这个县长放在眼里,这个镇长也是自以为跟着书记靠着汪鑫这颗大树,牛皮哄哄当面跟我叫板。我为他们感到悲哀,感到好笑。

我觉得很有必要煞煞他们的那股“傲气”。

“那很好,我可以让有本事有魄力的干部来这里做书记做镇长。能者上,庸者让嘛!你们干不了,可以辞职,可以做一般干部,也可以停薪留职下海经商,我林谷现在就可以批准你们!”

我这样一说,他们再不敢猖狂,板着脸不说话。

我目光犀利盯着那个镇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镇干部倒是每个月很准时发放,分文不少。这个时候财政就不紧张了,就有钱了?你们镇领导镇干部就了不起了?自己早早领足额工资,老师们三个月没领到工资,你们一句安慰都没有,一句承诺都没有,你们是老爷?你们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我限你们这个月底发清当月拖欠的教师工资,三个月内全部兑现所拖欠的教师工资,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拦路打劫都可以!”

我路上还想,不过要他们做出计划,我才好向教师们做个解释,他们书记镇长越是这样强强调调,我越逼着他们立即解决。

“还有一个事情,” 我的目光没有离开镇长,镇长这时的气焰已经被我压下去,低着头不敢看我。“图岭镇乡道改造,情况怎么样,你们汇报一下,进度如何,质量怎样?”

有人反映,图岭镇五公里乡道改造项目偷工减料,包工头路基调平后没有上垫层,而是直接在调平层上摊铺基层,而且基层水泥含量也不达标,没有按照图纸要求施工。

镇长:“道路改造,目前路基工程全部完成,整条路段调平层已经结束,垫层已完成一部分,基层施工正在进行。”

我插一句:“垫层用什么材料?厚度是多少?”

镇长没料到我突然问到这样具体的内行的问题。

“这个……这个需要工程技术人员才了解的更详细。县长,是不是把工地负责人叫过来?”

“镇长,这是你亲自抓的项目吧?”

“嗯。”

我紧追不舍:“你去过工地吗?”

“去过。我天天都会去的。”

“那好,我刚才提出的问题都是常识性的东西,不需要多深的工程技术专业知识,你答不上来?还需要专业技术人员?我再问你一遍,垫层用的是什么材料?是碎石还是天然砂砾?”

“……”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我不希望我们大王庄出现豆腐渣工程,不希望出现质量事故,工程有施工要求,我们就要按图施工,就要监督质量,确保质量。领导下工地,不是吃吃饭喝喝酒打打牌过日子做样子,而是要帮他们解决问题,更要督促施工队伍确保质量。如果我们的工程出现质量问题,做出来的是劣质工程,豆腐渣工程,我们面子上光彩吗?对得起这份责任吗?对得起父老乡亲吗?最起码这是敷衍塞责,如果其中还存在什么猫腻,那就是另一种性质的问题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现场看看。我听说,图岭镇五公里公路改造存在头功减料的问题,存在质量隐患。搞工程,我不是内行,但我带了专家来,你们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去现场,没想到路上碰见了曾争锋。

“林县长。”

我们一行人是从镇政府走路去公路改造工地的,因为相隔不远,也就是一公里左右。我们还没到工地,曾争锋追上了我们。

“曾争锋,你怎么在这?”

“林县长,这段路实际上是我承包的。”

曾争锋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对我说。

“是你承包的?”

“对,别人出面,我是后台老板。林县长,是不是有人告刁状,说我们偷工减料?”

“听说你们连垫层都没弄,实际上你们就是偷工减料嘛,怎么是告刁状?”

一听说这个工程实际承包人是曾争锋,我心里就打个问号,现在又听他这样说,就更不痛快,更不舒服。

“林县长,你也知道,现在的工程都是层层转包,你割一点,我抽一点,到实际实施施工的人,哪里还有油水可赚,所以,”

“所以就靠偷工减料,是不是?”

“林县长,你们就高抬贵手,这条路又不是重要道路,不是国省道,也没有多少交通量。现在的设计都是保守而又保守,没事的。”

我们这时已经跟他们拉开一定的距离,我们的谈话,除了我们自己,没谁能听见。

“争锋啊,我刚才还狠狠批评了他们镇长书记,出了质量问题要拿他们问责,你现在掺和进来,叫我怎么说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有没有上垫层?是不是少了这道工序?”

“我承认,是没有,但我调平层已经超过厚度了,材料没有省下多少,真的。要不这样,前乱后不乱,这是咱中国人的一贯做法,今天咱也借用一下,以前的就算了,后面的加铺垫层,这样行不行?林县长,”曾争锋嬉皮笑脸地看着我,“你就看在老下级的脸上,放兄弟一马。”

我本来想再拿此事压压图岭镇书记乡长的威风,现在曾争锋又横在中间,我临时改变主意。照章若非的说法,这个曾争锋大概也是猜到我和章若非的非正常关系的,关系搞太僵了,谁知这小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我们一行人看了施工拌合现场,还看了料场材料。图岭镇的镇长书记虽然没有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但也不敢离我太远,他们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好像随时准备接受我的训斥。

整个过程,我都沉下脸,没有一点笑容。

我带了交通局一个姓古的工程师过来。

“古工程师,怎么样?他们是不是严格按图纸施工?有没有偷工减料的现象?”

“县长,图纸要求是有十公分的垫层。”

“那现在有没有?谁是施工负责人?”

“我是,县长,我是现场负责。”

旁边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嚅嗫着回答我的话。

“我是外行,我不懂。你指给我看,那部分属于垫层?”

我盯着他,我看他鼻尖上渗出细细的汗珠。

我又转向古工程师:“古工程师,你这个内行说说,一条行车的公路少了垫层是个什么概念,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打个比喻吧,垫层就像房子的基础,”古工程师蹲子,捡起一颗碎石,敲一敲已经完工的水泥路面,“房子基础不牢靠,房子的质量就没有可靠的保证,公路缺少一层垫层,也会影响路面的质量,减少它的使用寿命。”

“看来问题还是挺严重的,”我看看身边的镇长,又看着那个工地负责人,最后面向大家:“为确保质量,我建议工程返工!”

第326章 女人祸水

“返工?路面全部报废?”

书记在我的右侧,有些不安地看着我,这家伙很少说话,这时听我说要返工,心里有些着慌了。

“那损失多大呀,路面都已经铺了差不多一公里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弥补?”

镇长恳求的目光,再没了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

我冷冷地说:“有什么办法?难道能从成型的路面下面塞进垫层去?损失当然大,责任分摊嘛,该谁承担的责任就谁承担!”

曾争锋离我不远不近,我的话他听得到,我知道他也在烦躁不安地看着我。

“古工程师,你的意见呢?”

古工程师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欲说不说。

已经铺就一公里路面,要是返工,路面部分的水泥碎石那些材料是不能回收的,还有大量的机械台班和人工工资,损失是比较大的。我之所以返工的强硬态度,无非就是给目中无人傲慢的镇长书记一个下马威而已,并不是强行要他们返工。我所以就把球踢给这个古工程师。现在他犹疑不决的样子,那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

“县长,我看……我的意思是……”

“你说嘛,你是专家,是内行,我们都是外行,你的话才是一言九鼎,我听你的。”

我这样一说,大家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在古工程师身上。

“已经完工的,是不是,就……算了吧?”

古工程师目光闪烁,吞吞吐吐,终于把他的意思表达完。

“这样的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顺着他堆砌的台阶往下爬。

“大问题应该是没有,乡村道路没有多少重车,但使用寿命还是有影响的。”

“那古工你的意见,还是不返工,是吗?”

“县长,如果返工,损失会比较大。”

“那好吧,不返工就不返工吧,我们都听你的。”说完,我看着书记镇长他们,“以后决不容许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严格监督,一定要按图施工。以前完工的工程按实际数量实事求是结账,不要没做的工程项目工程数量,又出现在结账单上。”

“好的好的,今后我们一定注重工程质量,请县长放心。”

与会议室的口气,镇长的态度判若两人。官场就这样,大事小事都要管一管,抓一抓,这样才能具体体现你的威信。都说县官不如现管,又是县官又要现管,那是双重的威风。

尽管镇长书记竭诚挽留,我没有在图岭镇用餐,而是又去了富竹岭吃午饭。别小看这一餐饭,这是上级与当地领导亲密程度的体现。领导愿意在你那里吃餐饭,喝杯茶,那是领导的关心,那是领导的信任。

我这次在图岭镇土地爷们面前拿足了架子。

回到县城,曾争锋立马就打我电话。

“县长,在哪?”

“我在办公室。”

“有空吗?我马上就来。”

“争锋,我一会还有个会,这样好不好,下班后如果没有重要应酬,我请你喝杯酒。”

凭着老同事的关系,而且又听说这家伙隐隐约约知道我和章若非的关系,我还是要跟他维持稍稍亲密一些的关系。

下班后,我把曾争锋约在一家小饭馆。

一见面,我就向他声明:“争锋啊,我那一手不是针对你的,你知道吗,图岭镇的镇长书记狂得很,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就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老虎不发威还真把我当病猫了!”

“县长,我理解,你这样做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我曾争锋夹在中间,你会做出更严厉的决定。我还要谢谢你呢!”

曾争锋真诚地说。

“好,你能理解就好,争锋啊,以后有什么工程,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说说话,敲敲边鼓。”

“有县长这句话,我曾争锋就不愁没饭吃了!谢谢县长!”

“别这样客气,我们还是老朋友嘛。”

我拍拍他的肩膀,这样说道。

曾争锋被撤销职务开除公职,自己鼓捣了一家以承包各种工程为主业的公司,承揽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工程。由于资质不够,目前也只能弄下一些小工程。这家伙头脑灵活,加上在体制内待过,又做过交通局长,有一些人脉,发展的好,还是很有前途的。

“林县长,我们县希望小学工程最后还是让‘兴达’中标了,是吗?”

“对。”

“要是让‘天河’中标就好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

“我跟‘天河’有联系,有时就挂他们的资质去参加招投标。如果这次他们中标,我都跟他们公司老总沟通过,他们答应转包给我们公司。”

“那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曾争锋狡黠地笑笑:“县长,恐怕说了也没用。”

“为什么?”

“因为‘兴达’公司的老总是章子和。”

我知道他话中有话,明知故问:“那又怎么样?”

“嘿嘿!”

“你笑什么,什么意思?”

“因为章子和是章若非的堂兄啊,因为章若非又是你林县长的好朋友啊!”

这家伙果然对我和章若非有所猜疑,我故作镇静:“我和她是朋友,我跟你也是朋友。”

“是朋友,但我们是不一样的朋友。林县长,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说嘛,我们谁跟谁啊,朋友间就要做到无话不说。不是有句话吗,朋友面前不说假,老婆面前不说真。”

“县长,听我一句劝,别跟章若非走的太近。”

我看着曾争锋那双精明的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还试图狡辩:“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并没有走得太近。”

“林县长,章若非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女人。这是个势利的女人,她不会爱上哪一个男人,跟谁好,只是想利用他,看中他手中的权力。你也许已经知道,她曾经是我的情人,后来又跟了官更大,权力更大的邱柏生,邱柏生出事后,你看看,现在又开始巴结你林县长。”

在曾争锋心目中,章若非已经也是我的情人了。曾争锋算是给我留面子,用了“巴结”两个字。

“而且,你看,她已经开始提要求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巴结你,就是想通过你,利用你手中的权力捞取一定的好处。”

曾争锋指的是这次希望小学招投标的事。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在这件事情上,章若非正是通过我而让她的堂兄顺利中标的。这是一个孤立的事情,还是以后一系列“说情”的开始。如果是没完没了的“说情”,那还真是让人头痛让人心烦的。

“林县长,古人云,女人是祸水。一个虎视眈眈盯着你手中权力的女人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现在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如果因为一个女人被拖累,被影响自己本该灿烂的一片前程,那真是太不划算了。林县长,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斗胆跟你说这样掏心窝子的话,也不怕得罪你。你比我学历高,比我见识广,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的话仅供你参考。”

我望着曾争锋那双小眼睛,心想,你这家伙不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你强行把章若非弄上手,现在又成了他人手中之物,是不是心里难受,于是这么一些套套的贬低章若非?不过,希望小学这件事确实让我心里有一些小小的不痛快。我更喜欢那种没有功利目的的友情。你有困难,你有问题,我可以主动帮你,但你自己提出一些要求,虽然在我的权力范围之内可以解决,但总是让我心里有点怪怪的。而且这次为了帮章若非,为了让她堂兄章子和中标,我很可能多多少少会得罪那个市政协副主席。

“林县长。”

“嗯。”

“我也是从官场里走出来的人,我也知道现在官场绝不是一方净土,一个官员有个把情人,养个把二奶,那是极其平常的事。”

曾争锋说到这里,猥琐地笑一笑,露出被烟卷熏黑的牙齿。曾争锋是杆大烟枪,自己每天至少要抽下三包烟,而且喜欢抽“三五”牌这样比较猛烈的烟。

“但是,玩女人也要有诀窍。”

什么诀窍?霸王硬上弓?就像你**章若非?我看着他,心里想,谈玩阴谋诡计,我林谷可能要佩服你,在我面前谈玩女人,你曾争锋还嫩了些。但我仍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碰不得的女人,就不要去碰,要不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这是警告,还是忠告?

我看着曾争锋,揣摩着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这让我想起一个民间故事。一只羊独自在山坡上玩。突然从树木中窜出一只狼来,要吃羊,羊跳起来,拼命用角抵抗,并大声向朋友们求救。牛在树丛中向这个地方望了一眼,发现是狼,不敢惹,跑走了;马低头一看,发现是狼,也一溜烟跑了;驴停下脚步,发现是狼,不敢靠前,悄悄溜下山坡;猪经过这里,发现是狼,没命地冲下山坡;兔子一听,更是离玄的箭一般窜去。山下的狗听见羊的呼喊,急忙奔上山坡,从草丛中迅猛闪出,一下咬住了狼的脖子,狼疼得直叫唤,趁狗换气时,怆惶逃走了。回到家,朋友都来了,牛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的角可以剜出狼的肠子。马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的蹄子能踢碎狼的脑袋。驴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一声吼叫,就可以吓破狼的胆。猪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用嘴一拱,就让它摔下山去。兔子说: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个子小不能对付狼,但我跑得快,可以传信呀。在这闹嚷嚷的一群中,唯独没有狗。真正的友谊,不是花言巧语,而是关键时候拉你的那只手。那些整日围在你身边,让你有些许小欢喜的朋友,不一定是真正的朋友。而那些看似远离,实际上时刻关注着你的人,在你快乐的时候,不去奉承你;你在你需要的时候,默默为你付出、关心你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朋友!

那么,曾争锋是其中的一头牛、一匹马还是一条狗?

第327章官场风水

欧阳素兰的七天公示结束,已经走马上任了。

市里召开新农村建设调度会,除了分管副县长,还要求政府一把手参加。我和分管农业的李旭副县长参加了这次会议。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昔日和我平起平坐,和我一同考试竞争副市长职位的欧阳素兰现在比我高一个级别,以副市长身份正襟危坐坐在主席台上。

我坐在第五排第十七的位置上,在这里,可以很清楚看见欧阳素兰。这时市歌舞剧团的演出剧院,戏台做了主席台,一条长红布盖着一排的桌子,领导们就坐在红台子后面。戏台比观众席高了一米左右,从我这里望着台上的领导们,那实实在在是仰视。孙书记没有出席这次会,市里最高领导就是市长。

最近有个传闻,市长可能要挪一挪,省委拟把他调到省会城市做市长,虽然是平调,但背心改胸罩,位置重要啊,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兼任,你在那里做几年市长,这里容易受到领导的关注,做出成绩升上市委书记,那就是副省级干部了。还有个传闻,接替市长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星。一年半之前,刘星从市文化局长位置,上调到省文化厅任副厅长,不到半年又到新疆援疆,去新疆前,已经官升一级,是带括号的正厅级干部,现在调回来做市长,名正言顺。

刘星调回来做市长,这对我来,不知利多还是弊多,按理说是利好消息,你看,一个孙书记,一个刘市长,党政一把手都是跟我有不浅的渊源,不是很好吗?其实,往深里想,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中国的官场,党政一把手往往不到一壶,往往是貌合神离,甚至互相设防,互相较劲,互相勾心斗角。如果孙书记和刘市长也是这样,那么就有一个站队的问题,我应该站在谁一边?孙书记?还是刘市长?

中午工作餐,安排在政府宾馆内部招待所,说是内部招待所,其实也承接外面的生意,也是承包形式。市里举办活动,召开会议,一般情况都是在这里用餐,是市里的定点接待点。我们县里也一样,政府宾馆也是县委县政府定点接待点,这种情况每个县都差不多吧。

为了追求一种平等的氛围,市领导没有单独一桌,而是分散开来与我们这些县官们坐在一起,后勤安排了位置,服务员把写好名字的单子放在每一张台子上。有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无意的巧合,我和欧阳素兰正好安排在同一桌。

“你好欧阳市长。”

我的语调稍稍带着一点敬畏。是啊,再不是平起平坐的欧阳书记了,今天的欧阳素兰已经进入市领导行列。

开会时,她在主席台,地势比我高,我必须仰视,现在,站在同一个平面上,她个子比我矮,起码矮个十几二十公分,但我仍然没有高度的优势。我知道,这心理高差是职务级别上的差异造成的。

“才子县长,最近有什么大作?”

“身在官场,整天忙着处理事务,根本没时间爬格子。有时偷闲,最多写些豆腐干。”

确实是这样,在县长的位置上,不要以为就是夹着个公文包,潇潇洒洒上下班就行了,不要以为就是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那是对县领导的偏见,是不了解县领导工作生活的无端猜测。开会、听汇报、下乡下基层、处理这个事处理哪个事,还有无情无尽的各种应酬,你哪有自己的自由,哪有属于自己的时间?几乎天天都是这样,不是下乡就是下基层,要不就是出差跑项目跑资金;不是陪同上级领导兄弟县来客就是接待上访群众,倾听群众合理的不合理的各种诉求。办公室的文件常常是堆积如山,你还得抽时间去圈阅去提出处理意见,有时文件多,你还得带回去利用晚上的时间去处理,连星期天也得加班。应酬就更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不要以为喝酒吃饭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当喝酒吃饭成为一种应酬,这里面的乐趣就被一笔勾销了,乐趣就成了无奈。一年之中,除了春节,几乎每天都有来人来客,有些就必须你一把手陪着,才有规格,才上档次,才显得你县里对客人的尊重和重视。

欧阳素兰口气也是很平和,似乎没有架子,但我听起来,就有一种居高临下,一种胜利者的优越。当然,这也许是我的自我感觉,而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据我了解,欧阳素兰平时也是比较平易近人,平实的作风很受到部下和群众的好评。听说有一次路上遇到一起车祸事故,欧阳素兰当即命司机停车,接着又让自己的小车运送伤势严重的伤员,而自己即拦了一部过路班车回到县城。

毕竟是清苦出身,这样出身的人更容易放低身段。

“确实是这样,基层的工作最难做,面面俱到,事必躬亲。”

我心想,你现在终于升了一个台阶,脱离苦海了,可以在我们面前说说大话了。

“林县长,你上次答应我的事还没兑现呢?”

欧阳素兰浅笑盈盈看着我。

“啥事?”

我一时想不起来,究竟答应了她什么事,没有办。

“呵呵,就忘了?那次考试时,你不是说要把你的几篇大作送给我吗?还有亲笔签名。”

“哦,原来是这个事啊。”

我想起来了,欧阳素兰确实提过这件事,我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就是当时有心,现在顺利当上副市长,也早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她还记着这事,这让我有点小感动。

“是啊,怎么,想赖账不成?”

“当然不会,我以为欧阳市长工作忙了,没时间看我那些废话连篇的东西。欧阳市长若不嫌弃,我下次一定带来。”

欧阳素兰只陪我们坐了一会儿,接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去。当官就这样,吃餐饭也不得安心。

李旭挨着我坐,欧阳素兰走后,悄声对我说:“林县长,这个欧阳素兰我以为准是个俊少妇,可并不咋样啊。”

我轻轻一笑,说:“也不会很差劲啊,你看身材多好,多苗条。李旭,别背后说她的坏话,你得小心呢,人家可是从部队出来的,一身武功呢。”

“林县长,你知道她是怎样上去的吗?”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有深厚的背景吗?不就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公公吗?

我没说,这些东西也不方便在酒桌上说,万一被人家听去,又传到欧阳素兰耳朵里去,那怎么得了?我笑而不答。

“那是他们县委大院风水好。”

我没想到李旭却给出另一种答案。

“是吗?”

“对,他们县委大院是新建的,他们老县委是解放前的老房子,建在半山腰,三年前重新做了新县委大楼,是城北一块空地上。听说风水很不错,后面有山,前面有河,风水学上说的前有照,后有靠,站在楼上,望口很宽。”

“你去过?”

“没去过,我也是听说的。林县长,你相信风水吗?”

我反问他:“你信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好啊,堂堂共产党员,竟然相信迷信!”

“你还别说,有些现象往往用现代科学无法解释,所以有些东西由不得你不信。我们就接着刚才那个话题吧,那座新县委大院做起之前,也没有多少干部升迁,欧阳素兰前任,她前任的前任都是县委书记做到退休,或转到政协、人大这些被人们称为养老院的地方,这个新大楼做起后,一年之内就有两个副县长升为正县长,一个调到外县,一个本地提拔,而且都是实职,不是人大主任或政协主席。第二年更不得了,一个政协副主席位置直接提起来,去外县任县长。还有这个欧阳素兰,十年了,那个县还没有出过厅级干部,欧阳素兰是第一个,才开了头。你说说,这个现象怎么解释?难道跟风水一点关系都没有?说不清啊,说不清啊是不是?”

李旭声音渐渐大一些,两个共产党的县级干部在一起讨论风水问题,总不是那样光彩是不是?我向他使个眼色,李旭意会,声音降下来:“林县长,咱们政府大楼也是破旧不堪了,都可以算是危房了,你省里市里关系好,什么时候也去跑一跑,立个项,弄点资金,来个鸟枪换炮,再选个风水好的位置,也看看能不能出几个厅官?其实,上任县长邱柏生就打过这个主意,想过新建办公楼,听说都有些眉目了,没想到办公楼没搞成,自己先进去了。”

说到邱柏生,李旭看来对他印象不错,叹息一声说:“邱柏生也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可惜了人才。”

“你跟邱柏生关系好吧?”

“还行吧。邱柏生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严肃,其实人挺好的,也很热心帮助人,只要不违反原则,你求着他,他都会答应你的条件,他都会尽力帮你。我有一个外甥参加纪委招考,那时邱柏生还是纪委书记,我外甥笔试过了,我当时跟邱柏生不太熟,就没想着跟他打招呼,后来邱柏生自己打电话来,证实这个人真的是不是我外甥,得到我肯定的答复,邱柏生就说,李旭你放心,同等条件下,我们就录用你外甥。后来果然就招进去了。你想啊,我一个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他已经是常委,不能说虽然都是副县级,其实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常委跟副县长差着一个级别呢,他这样主动帮我,当然不是巴结我,讨好我,而是一个人品的问题。说真的,不管邱柏生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还是佩服他的为人。”

第328章一条短信

李旭平时喝酒比较谨慎,这次不知怎么,喝得多,话也多,一顿饭下来,都是听他一个人叽叽咕咕。

开会是半天,下午就赶回去。我和李旭是同一辆车来的,回去的时候,当然还是一起搭乘我的桑塔纳2000。

回去的路上,李旭还是挑起风水这个话题,还是鼓动我上面争取资金争取项目“改善办公条件”。

“李县长,人在其位,什么最重要?除了升迁,就是政绩。为什么一些官员热衷于搞城市建设,热衷于大拆大建?这都是面子工程啊,容易出政绩啊,什么鸡替皮,什么改善民生,一切都是虚的,只有建起高楼大厦,才是看得见摸的着的政绩。你林县长在大王庄为官一任,说是生产总值提高了多少多少,居民收入增加了多少多少,有谁信呢?人们就是相信,一会儿也就忘了。只有你做起了事业,改造几条街道,做起几栋大楼,人们就会说:瞧,这是谁谁手中的成绩呢,是谁谁的功劳呢!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滔滔不绝说的唾沫四溅的李旭,心想他是怎么了,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今天那么多话,而且口口声声就是风水,就是办公大楼?

出了市区,上了国道的路,两边的山郁郁葱葱,养路工在路边不知种的什么花草,开着一些黄色的小花。这里空气好了,我对司机说:“小刘,把玻璃旋下来,别开空调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

小刘就伸手按一下,把窗玻璃放下一点,外面的风灌进来,带着野花的香味。

“林县长,你知道这次你和汪鑫为什么刷下来,为什么争不过欧阳素兰那个小娘们?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大王庄的风水不行,不是背景斗不过人家,是风水斗不过人家!你知道吗?这次汪鑫动用了什么关系?你别小看他,他有一个亲戚也是了不得,是个京官,在中办,官不大,听说是正厅级别,但位置重要啊,中办啊,那是经常接触中央领导的啊。这次汪鑫特意跑了一趟京城,让那个中办的亲戚亲自打电话给省委书记,你说,这背景深不深?”

汪鑫有一个亲戚在北京,这事我知道,但不知具体在哪个部门,更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细节。如果情况属实,那么最没背景倒是我林谷了。

“林县长,这些内幕我也是从一个熟人那里听说的,应该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看着脸孔红红的李旭,心想,他的这个“熟人”又是谁?是不是也在哪个重要部门?中国的官场就这样复杂,谁都不可以小瞧,一不小心就冒出一个大背景出来。

“林县长,我说个笑话给你听,我听说欧阳素兰这个副市长是一泡撒出来的。”

平时比较严肃的李旭这时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看着他:“什么意思?”

“听说常委们开会讨论时,本来大部分人都倾向于汪鑫,但也有人提欧阳素兰,一把手也是左右为难,在他那里,两个人的‘背景’都跟一把手打了招呼,就在争执不休的时候,一把手一泡憋不住,就去卫生间解手,听说就在这时,一把手接到一条信息。这条信息不是别人,就是欧阳素兰的丈夫发过来的。就是这条信息让犹疑不决的一把手下定了决心,你知道信息上是怎么说的吗?”

李旭卖关子,抬头看我一眼,故意又不说。

“是怎么说的?”

我倒想知道,一条信息怎么有那么大的魔力,竟然改变了一个官员的命运?

“欧阳素兰丈夫的信息只有短短五个字。”

李旭又卖关子,停顿一下。

“哪六个字?”

“刘小美来信。”

“刘小美是谁?”

“刘小美是一把手以前的情人,以后断了关系,一直没再联系。”

“你是说,欧阳素兰的丈夫是利用这点要挟一把手是吗?欧阳素兰的丈夫知道那个故事,知道刘小美是一把手曾经的情人,所以在这关键的时候就用上这怎么说都有些卑鄙的手段,是不是这样?”

“是不是这么巧,刘小美刚好就发了短信给欧阳素兰的丈夫,谁也不知道,只有刘小美知道,只有欧阳素兰的丈夫知道,谁也不会去求证,包括一把手,但欧阳素兰的丈夫给一把手发了短信,那是千真万确的。”

我看着他,说:“内容是不是那五个字,也无法确认的。”

“对,这是人们后来的猜测。再说一把手解手回来,态度变得很坚决,几乎是一锤定音说,这次副市长人选,就定下欧阳素兰了,有不同意见可以保留。这事就这样,下面接着另一个议题。一把手这样一说,谁也不敢再提反对意见。”

“情况真是这样的话,那一把手跟欧阳素兰的丈夫关系以前应该也是不错的,要不然,他哪里知道一把手曾经有一个情人叫刘小美?”

“欧阳素兰的丈夫是一把手的老部下,关系还比较铁。”

“如果是这样,欧阳素兰的丈夫这一手未免有些龌龊。”

“是不是真实,我不敢确定,但这个事有很多人都在传,说是欧阳素兰的副市长是一把手屙屙出来的,哈哈,林县长你没听到吗?”

我摇摇头,笑着说:“没听过,真没听过。”说完,我又加一句:“看来做坏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处处都是陷阱,处处都是圈套啊!铁哥们也靠不住啊,关键时刻就被敲诈一回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不是有一个出事的官员在检讨书里一再说,他所交的朋友几乎都是损友,不是益友,他还总结为‘老板设套,糊涂钻;朋友设套,主动钻;部下设套,放心钻;女人设套,乐意钻。’哈哈!喂,小刘,等会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来屙堆。他娘的,喝多酒了,多!”

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要不然就是弯道,要不然就是陡坡,平坦一些的地方,又无遮无拦,让人一目了然。好不容易到有一棵大树的地方,树背后是一片红薯地,还有一间破茅寮。司机小刘就把车停在路边。

李旭这泡憋得急了,匆匆下车,跳过水沟,屁颠屁颠朝红薯地跑去。我看着他那狼狈的样子,不仅哑然失笑,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李旭这家伙就怕要裤子了。我和司机没有要求,就优哉优哉在车上等他。

“林县长,我看李县长他是有点醉了,今天话特别多。”

“也没喝多少啊,也就是四两左右吧,也不是高度酒,三十八度的。”

“李县长酒量不行,我都看过他醉过几回。要是认真较量,两个李旭也和喝不过县长你。”

“我酒量也不行,有时没办法,硬撑着。”

“县长你酒风好,不是我一个人说,大家都这么说,说你林县长喝再多也能控制住自己,也不会失态。”

我警告他说:“小刘,今天李县长是有一些醉了,该说不该说的话也都说出来了,这些话你就当没听见,别较真,更不要传出去!”

我知道小刘的嘴巴子紧,但我还是这样交代他。

小刘点点头:“我知道。”

这时,李旭痛痛快快放完那泡,回来了。

我看着他上车,打趣地说:“都是屙,意思不同,结果不同,你看,一把手一泡,决定一个县委书记的命运,我们李县长一泡,无非是让我和小刘呆呆等了半天。”

李旭哈哈一笑:“这就是差别啊,等我坐在一把手那个位置上,我的也升值啊!”

司机发动车子,我们继续上路,李旭屙完这泡,话就少了,我也闭目养神。一路无话,到县城已经是万家灯火。

李旭的话在我这里起了效果,倒不全因为他那套“风水理论”,不是欧阳素兰的示范效应,也不是完全为了政绩,为了面子工程,也是为了那句诺言,之前答应适当的时候照顾照顾曾争锋。所以,在我下决心去跑这个项目的时候,心里就决定把这个工程运作给曾争锋的施工队承包。

我是叫上陶静一起去省城的。

那次开联席会,休息聊天时我跟她谈起过我最近要去一趟省城,陶静就说,那能不能搭一搭县长的便车,我正好要去省城开个会。我说好啊,省下的车票钱正好做路上的伙食费,路上有个伴,也不会打瞌睡。男女搭配,坐车不累啊!

我赶了个早,天一亮就起身,等我收拾好出门出的时候,看一下手机的时间,刚好是五点三十分。入冬了,夜慢慢变长,天亮的时间越来越迟,五点半,天还是昏昏暗暗。车已经等在门口,看我出来,小刘马上从车上出来,接过我的行李包,放在后备箱,我自己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我坐车是有个讲究的,一般的情况,如果没有其他人,我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这样显着对司机的尊重,一个人大大咧咧坐在后座,总好像有点高高在上的尴尬。如果只有一个伴,我就会坐在后面,陪着他;如果是两个及以上,我就又坐在前面,前面的位置相对宽松一些。

陶静在自己的家门口等我们,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提着一个包候在那里。我没想到陶静今天穿一身红色的旗袍,穿着一袭旗袍的她立刻就变身古代美人,挽起长发,盘成一个古典的发髻,身上那种端庄秀美的感觉让人不禁感叹,温婉的笑容令人心动,好一个标准的美丽的江南佳人!

第329章翠湖宾馆

陶静开会是会务组统一安排了住处的,是在翠湖宾馆,这里是省政协定点的会议和招待单位,这里离市区稍远些,但空气和风景不错,有几路公交车都经过这里,交通还算方便。我和小刘本来也想住在这里,总台一问,只剩一个标间。小刘就说:县长,要不你就这里住下吧,我在附近随便找一个小旅馆,又不是自己家,对付几晚就得了。小刘当然知道我和陶静的关系,这样说也是为了我们方便。我也就顺水推舟:“好吧,附近找找,别太远就行,还要能放车的地方,晚上我们就不出去了。”

小刘答应一声,打开后备箱,拿出我和陶静的行李,把我们安顿好,一个人开车就走了。

翠湖宾馆,在翠湖南路,因为建筑在翠湖边上,因此而得名。翠湖是一个人工湖,原来是一口鱼塘,扩挖成十几亩的大湖,中间一座人行木桥,湖四周栽种杨柳这些树木,还有一些花草,湖光山色,优雅恬静,诗意盎然。

我住七楼713房,陶静比我高两层,918房。

我们进了电梯,我伸手只在7的数字上按一下,就松开手,然后搂住陶静的腰身,陶静的旗袍面料不错,摸上去很柔软。七层到了,电梯门悄然打开,我松开手,提着两袋行李出去。按照提示,逢单的房间在左边,逢双的房间在右边,我领着陶静向左边走去。地毯很厚,踩在上面基本上没有声音,给你一种静谧又神秘兮兮的感觉。

我拿出锁牌,打开房门,躬身做一个“请”的姿势:“陶女士,请进!”

陶静冲我莞尔一笑,先我一步,跨进房间。我放好东西,反身把门拴好了,这时陶静像一只小鸟一样扑在我身上,我张开双臂,拥抱着她,感觉她身子热气腾腾。

我低下头,在她秀发上吻一下:“想我了?”

“想!”

“有多想?”

“很想!你就是不理人家!哼!”

陶静嗔怪地看我一样,嘟着一张红艳艳的小嘴。

“我最近真的很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活动,在忙着升官的事。也不会就那么忙,一点儿时间都挤不出?你这是借口,敢情有了新欢了吧,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哪里哟,你这个大美人儿,我林谷一辈子不会忘的!”

说着,我俯子,吻住她的嘴巴。两只舌头缠绕一起,捉迷藏一样,你追我赶,绕来绕去。

我们这一吻,足足进行了三分钟,陶静是用了唇膏的,给我的感觉有点滑滑腻腻的,不过,这感觉,也很好。

陶静这个风情少妇今夜属于我,一夜漫长。

“咱们洗个澡吧。”

从陶静的嘴里解脱,我这样说。

“嗯。”

陶静在我脸上又吻了一下,才放开我。

论身材,范彤最丰满,刘紫薇次之,陶静算是比较窈窕,但是跟章若非比起来,也是稍逊**,她们的身材其实都不如章若非。我这个时间被章若非迷住,因为这个章若非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

如果说,章若非是个慢热型的女人,那么,陶静恰好相反,很容易就进入角色。

我们没有洗鸳鸯浴,我怕急吼吼的陶静在浴室就要我解决。我们是分开洗浴的,我让陶静先洗,当我刚走出浴室的门,头发还未吹干,陶静就从床上一弹而起,赤着脚朝我奔来,手挽着我的脖子,双脚离地,真个身子吊在我身上。

“谷子,我要你!好想要你!”

“好啊,好啊,给你,都给你!”

我抱着她,走向那张宽大的床。

我把陶静轻轻放在床上,陶静的手依然缠绕着我脖子,我顺势压在她身上。双手在她那高耸的上揉捏起来。

“脱了裤子!”陶静的语气很温柔,同时又带着点命令,这个时候在她眼里我林谷不再是县长,不再是她的领导,而是她的男人,她的野男人。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的红红的俏脸,一脸坏笑,那坏坏的表情,应该很是有侵略性,那成熟的心在不经意间就动了。

我乖乖的脱下了裤子,陶静一脸潮红,满眼**,嘴角扬起妩媚笑容,还是用命令的口吻说:“把**也脱了。”我又乖乖照着吩咐做,脱下**,顶着一条大棒槌站在床边,只见陶静支起胳膊坐起来,弯下腰,一口吞掉了我的宝贝,吸允起来。那**娴熟极了,吞吐自如,舌头在里面抵弄,一阵麻酥酥的**袭来,我仰头大喊一声:爽!爽死我也!我一挺一挺,宝贝在她嘴里出出进进,一出一进,陶静的嘴里发出“啵啵丝丝……”响亮的声音。

这样的姿势,应该很累人,陶静坚持没多久,就停止这样的游戏,四肢张开,平躺在床上,我这时产生一个念头,就怕前去,褪下她的性感的小裤衩,陶静左脚搭在右脚上,做双腿交叉状,我分开她双腿,俯子去吻,从她,一直往里,最后一张嘴就朝那花瓣洞口印上去了。

在外面被我亲的奇痒无比,陶静像小猪一样哼哼着:“呃……***呀,好刺激啊!谷子……把舌头伸进去……”于是我伸长舌头,在滑溜溜的洞搅动起来,陶静舒服的扭动,扭动……

“谷子,上来吧,我想,我受不了了!”

陶静想开始真刀实枪了。

“还是你上来吧。”我想换个招式,来个观音坐莲,说完身子

一仰就躺在了床上。陶静听话地坐起来,跨马而上,对准我的宝贝坐下去了。那一瞬间,我的宝贝被陶静的温热包裹了,那感觉感觉真是无比舒服,随着她剧烈的摇晃,我们达到了一种水融的状态。双球颤动,长发飞舞,陶静纤细的腰肢柔软的像条水蛇一样,花瓣洞里水声咕唧,太疯狂、太刺激!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陶静真像一头饿急了的狼癫狂的忘乎所以了,就像导演好似的,我和陶静同时高叫一声,同时到达,一股热流畅快淋漓地喷,陶静最后扭动两下,然后浑身酥软的趴在我结实的胸膛上。我们两人一起达到了快活的巅峰,真是欲死欲仙,酣畅淋漓。

“滴滴滴……”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响起来了,响的不合时宜。

还好,没在刚才和陶静嘿咻的时候响起来,我胳膊越过陶静勾手着去拿过手机看来电。陶静同时瞄一眼,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庄总”两个字,不解的问:“谷子,哪里的庄总啊?”

“就是承包污水处理工程的老板,又是饭局。”我这样解释,其实这是章若非的手机号码,我储存的时候就用了“庄总”两个字。我说道,不去接。

“哪你咋不接他电话呢?”

陶静傻乎乎看着我问,手指在我胸前轻轻划一下。

“咱们不理睬他。,就当没听见。”

我将电话放回床头柜,嘟囔说:“大王庄那么多老板董事长,每个老板都去应酬,还让不让我活了?”我伸手搭在她的身上,轻柔的抚摸着她光滑的**。

我才放下的手机又滴滴滴响起来了。

“你看看还锲而不舍呢!肯定还是那个庄总的。”

“好像不是,你看看,好像是你家里的。”

我一看,果然显示“家电”两个字。这是家里的固定电话,应该是母亲他们打过来的,我心里微微一震,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这个电话不敢不接。

“喂,我是谷子。”

“谷子,家里来客人了。”

我以为什么大事,来客人还深夜打电话给我,也不怕吓掉我的魂,我的老妈呀。

“谁来了?”

“范书记的儿子。”

“范书记?是远平县的范书记的儿子范超然?”

“对,就是她。”

“妈,那你好好招呼他就是,告诉他我在外面,出差在外面。”

“谷子,他带了礼物过来,还说是他母亲的一片心意,我推不掉,一定要我收下,所以……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呀。”

我曾经对母亲约法三章,不准他们(包括后爸)收取任何人的礼物,我对他们说,你们要用钱,要购置什么东西,尽管向你儿子开口,我会尽量满足你们,但绝不能收取别人的礼品,不能要那些意外之财,你希望你们的儿子平平安安,你们就要做到这一点。

“妈,什么礼物?”

我想,如果是不太贵重的东西,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收下也就算了。上次的十万元,我让凌通如数退回给他们,虽然这十万元搞得我和凌通都十分被动,但人家也是一片好心,所以我们也没有责怪他们

“是补品,一包高丽参,估计有半斤左右。”

“那就收下吧,礼尚往来,以后我会回赠东西给他们。好了,就这样。”

我放下电话,陶静笑笑看着我:“进贡的?”

我苦笑地摇摇头:“拒绝**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弄不好有时也会得罪人呢!”

第330章正面冲突

“谁?深夜进贡为哪般?要官,还是要项目?”

“是远平县老书记的儿子,范超然。”

“就是那个害的凌通‘双规’的家伙?”

“也不能那么说,怎么能说是‘害’,人家也是一片好心。范阿姨后来知道了这事,她心里也难受啊,她还想给市领导打电话去澄清,我制止住她,因为怕绕来绕去,牵扯出他儿子的事来,你想啊,他儿子的调动升迁,也是见不得阳光的,闹开了对谁都不好。汪鑫这一手真是厉害,害得我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

“既然这样,就应该避嫌才是,怎么又跑你家送礼?”

“我们平常时也是礼尚往来的,这次送给我母亲几根高丽参,这也不算什么贵重礼品,所以我就让我的母亲收下了。一会儿,我还要还他们礼物的。陶静,你不知道,我们两家渊源很深,自我的祖父那辈起,就有密切交往呢。到了我们这辈,范正大对我更是恩重如山,可以说,没有范正大范书记,就没有我谷子的今天。”

“所以,你就知恩图报,把他的儿子提起来做了招商局副局长?”

“其实,这不是范正大的意思,我不是受范正大之托,范正大是个很原则的人,退休之后,也还是这样,性格使然。准确一点地说,我是受范正大夫人之托。”

“那还不是一样?反正是知恩图报嘛。”

“知恩图报,那也是人之常情啊,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陶静瞟我一眼:“我知道,我的林县长是个重情义的人。”

“至少不是无情无义吧。

“谷子问你一个事,好吗?”

“什么事?你说。”

“你为什么不结婚?”

“什么?”

我第一次没听清。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结婚?”

“结婚?还早呢。”

“谷子你差不多也三十岁了吧,也不算早了。”

我没想到陶静这个时候会问我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结婚?和谁结婚?红颜遍天下,佳人有几人?刘紫薇、陶静都是名花有主,章若非虽然离异,她也不是合适人选,话句话说,我林谷也没有把她列入候选,蒋丽吗?我摇摇头,也好像不可能了。

我半真半假地对陶静说:“陶静,你给介绍一个?”

陶静鼻子里“哼”一声,声名显赫的**高手,还需要我介绍?顺手拽一个就是。

谢谢陶静,口下留情,没把我林谷称为**大盗,而是用了“高手”两个比较文雅的字眼。

我昨晚没敢接章若非的电话,第二天早上才回个电话给她,谎称自己跟一个领导在一起,交谈正欢,不方便接电话。章若非冷笑一声:“交谈甚欢?是跟美女在一起交谈甚欢吧,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带着陶静去省城的。”

我和陶静的关系,章若非早就有怀疑,也问过我,我当然矢口否认,章若非当时也是将信将疑,现在我单独带着陶静去出门也难怪鬼精鬼精的章若非疑神疑鬼了。

老干部的告状信让汪鑫收敛了一段时间,但也仅是短短一段时间,这阵风波过去,汪鑫看看没伤着自己毫毛,这时便又狂起来,那狂样子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几次偶然碰见他,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那拒人千里的漠视让我生出无尽的烦恼。

我和汪鑫的冲突从后台转向前台,从背后的角力较量到正面的交锋。

今天下午的常委会,我和汪鑫在会上当着其他几个常委的面争吵起来。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图岭镇的那个镇长。那次我去图岭镇,给他们立下军令状,要他们解决拖欠教师工资的问题。没想到他们不仅没有想办法怎样去解决,而是告状告到汪鑫那里,告状告了也罢了,没想到汪鑫在常委会上提出这个事,还冷嘲热讽,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再没脾气的人看了也会窝火。

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根导火索,是矛盾累积后的必然爆发。

“我们做领导的,也不要高高在上,不要到处发号施令。”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汪鑫所指的“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领导说的就是我林谷。

“乡镇领导也不容易嘛,是不是,我就是从乡镇出来的,我看这里大部分人也都在乡镇基层干过吧?都知道乡镇头头的难处吧?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个中滋味,没有亲历过的人,哪里明白乡镇领导的苦衷?计划生育,催缴公购粮,忙不完的中心工作,财政没钱,事情又要做,而且要做好,很不容易啊!作为他们的上级,他们的顶头上司,我们应该给他们多一些理解,多一些支持,而不是指手画脚,动不动就大声呵斥,动不动就搞最后通牒。拖欠教师工资,也不是一个乡镇的事,我们大王庄很多乡镇都这样,财政一下子拿不出钱,拖欠一两个月甚至更长一些日子也是正常的嘛!”

说到这里,汪鑫矛头所指已经一目了然。

我低头喝茶,静静听着。

“如果大家都这样,有气就往下面撒,动不动就立什么军令状?下面这些人也不要做工作了,都去当叫花子讨钱去好了!”

更让我忍无可忍的是,汪鑫说到这里,竟然毫不隐晦,目光朝我这里看过来。

“汪书记,拖欠人家工资,总该给人有个解释吧,总该给人一个安慰吧,总该给人一个承诺吧?是不是?没错,我是狠狠批评了他们,没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不能尽职干好工作,可以写辞职信,可以让更有能力的同志来接替他们的工作,这句话有错吗?这样就是高高在上?就是指手画脚?上级爱护下级,这没错,但是前提是下级要竭尽全力做好工作。我没在乡镇干过,但不等于对乡镇工作一无所知。我林谷就是从农村出来的,也不是娇生惯养的城市娃娃,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农村的苦楚我了解,乡镇干部的难处我也了解。依我看,这里有个工作态度和积极性的问题。有困难可以想办法克服,有问题可以向上面反映,但不是告状!”

我说到这里,口气也不那么冷静。你汪鑫比我年长,比我多吃了几碗饭而已,就在我面前摆老资格,把我林谷当成不懂事的娃娃了?尊重不是软弱,沉默是因为城府,但忍耐是有限度的。

“林县长,我必须提醒你,决定一个干部的去留,决定一个乡镇班子成员的调整,人事权在党委,不在政府。有些事情,别管的太宽。”

何其嚣张!一副我就是党委独断专横的嘴脸。

“汪书记,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我也是党委成员,也是县委副书记!”

“在我眼里,你算个屁!”

这句话好没教养啊,多伤人!

我谷子曾经受过不少窝囊气,曾经受到多不少人的侮辱,但那是过去式,自从我参加工作,尤其是有了一官半职后,这样的大耻大辱我还是第一次经受。

是不忍孰不可忍?我站起来,拍一下台子,极度的愤怒写在脸上:“我算个屁,你又算是什么?!”

一个县委书记,一个副书记兼县长,在党委会上拍台子,这样的场景应该不常见。

这时汪鑫也站了起来,我们怒目相视。

其他人都惊到了,呆呆地看着我们,大气不敢出,更不敢说一句话,会议室的空气顿时无比紧张,像是谁往里面扔了一颗炸弹,好像谁咳嗽一声,就会立即引爆。

我和汪鑫就这样怒目相向,也没有说话,这样的场景持续了大约有五分钟。

我是做好准备的,如果汪鑫不冷静,狗胆包天,胆敢冲过来,我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跟他干一架。在演艺厅,我大显身手,把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毫不费劲撂倒在地上,对付你半老头子汪鑫,那就更不在话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且我必胜他!

最后,服软的还是汪鑫,他的视线越过我,看着我头顶上的天花板,狠狠说一句:“今天的会到此结束,散会!”说完,领头走出会场,从我身边擦过去。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我和汪鑫常委会互掐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直传到孙书记耳朵里。

那天下午一上班,孙书记就电话打过来,之前,显然已经找过汪鑫。

我一看是孙书记的电话,知道一顿训斥在所难免。我小心翼翼拿起话筒。

“孙书记你好。”

电话那头,孙书记的火气好像并不很大,话音不重,却是带着讽刺:“林县长,好啊,你们厉害。我孙某佩服你们。”

“孙书记……”

“你不用解释,”孙书记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谁对谁错,在常委会上拍台子骂娘,都是没素质的表现!以为你们是谁?一般群众?你们一个是县委书记,一个是县长,竟然当着常委的面干架。三天之内,你林谷写一份深刻检讨,亲自送到我办公室来。记住,亲自送来,不许叫人转交,不许邮寄!” 尽管我心里委屈,这场战争就是汪鑫主动挑起来的,但孙书记说的也没错,不管怎样,在那样的场合没有隐忍,公开跟汪鑫干起来,最起码是素质不高的表现,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我不敢怠慢,当下就写了一份“深刻检讨”,把自己臭骂了一顿,第二天拿着检讨跑到市里去找孙书记谢罪。

我照例在王清涵这里拿了两条中华烟,王清涵一看我要那些东西,就知道我的用意。

“林县长,去市里?找孙书记?”

“是啊,有点事。”

“是交检讨吧?”

王清涵看着我,嗤嗤地笑。

“算是吧,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一天之前,汪书记在我这里拿了一箱酒,说是去孙书记那里谢罪。你们真有意思,一个送烟,一个送酒,孙书记家里也可以像我一样开个烟酒批发店了,哈哈!”

因为已经很熟悉,王清涵在我面前说话很随便,无遮无拦。

王清涵向我抛一个媚眼:“林县长,你真牛。大王庄敢在常委会上公开顶撞汪鑫的,你是第一个。”

“是吗?”我勉强笑笑,这个事闹得满城风雨,并不是什么好事,“那也是因为他汪鑫太嚣张太猖狂,太目中无人,我也是逼于无奈啊!”

我掏出荷包,付了烟钱。王清涵曾经半开玩笑对我说过:“林县长先记账吧,像汪鑫那样,年底叫办公室来结就是。”但我没有这样做,这点小钱,自己还是出得起的,经济上的**往往是从烟酒这些小事情上开始的。

孙书记显然通过其他渠道全面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我路上准备好的解释之词一点也用不上。我刚要开口,孙书记就止住我:“你不要说,也不要做什么解释,事情的过程我都知道了。你们两个都辜负了我的期望,原指望你们兢兢业业,同心同德,在大王庄搞出一点成绩来,你们啊你们!”

孙书记眉头紧皱,眉宇间透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我和汪鑫算起来都是跟汪鑫一条线上的人,却也不能搞好团结,搞窝里斗,我望着孙书记略黑的胖胖的脸庞,心里既不安又内疚。 我觉得此时必须诚恳检讨自己:“孙书记,我错了,都怪我当时太不冷静。”

“林谷,不是冷静不冷静的问题,你和汪鑫整不到一块,不到一壶,爆发是迟早的事。”

孙书记这句话让我心里得到一些安慰。看来孙书记的“外围调查”对我不是太坏的事,那些被调查对象基本上还是比较实事求是,或者说,通过我林谷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以及我的人格魅力的感召,大王庄汪鑫一头独大的局面已经有了根本的改观,那些唯汪鑫马首是瞻的汪鑫的亲信们包括他那四大金刚立场也不再是那样个人崇拜,那样盲从。

孙书记在自己办公室踱着方步,孙书记办公室不较大,怕有八十平米的样子,摆设又不复杂,空间就大。

“汪鑫这家伙,他的霸道实在毫无道理实在不可救药,我原以为把你放在大王庄,一文一武结合会好一点,没想到结果还是这个样子。现在,你们已经到闹到了这个地步,在一起共事显然不合适了,你们两个总要有一个离开,不是你,就是汪鑫。”

我盯着孙书记不停甩动的双臂,不知他这句话对我是祸是福。

第331章这年头啊

我是下午回大王庄的,在路上接到凌通的电话,说在有一个老板请客,地点定在章若非的大酒店。

这个老板不是别人,就是恒源制药厂的李董事长。真是不打不成交,通过演艺厅那次别样邂逅,李董事长千道歉万道歉,请我们吃饭这个月就不下四次,弄得我都烦了。我路上就要凌通推掉,凌通说,我是想推啊,但人家李董执意要请,说是连位置都定下了。我还打电话找章若非证实呢,果然是这样,林县长,人家这样诚恳,坚持不去,总觉得不好,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就等你回来啊。

及近县城,李旭又来电话,问我到了没有,说是有要事相告。我说,啥事这样保密这样神秘,电话上不好说吗?李旭半开玩笑说,林县长咱们还是见面说吧,电话怕有人监听呢。我说,那好,晚上有个客商请我和凌通吃饭,要不你一起来?李旭先是推辞,说这样的顺水人情好没意思。我说,你李旭也太小资了吧,太讲面子了吧,反正就是一餐饭,请谁谁请还不是一样,那么计较干嘛?李旭后来就答应了。

我们的车直接开进若非大酒店。

凌通李旭他们已经候在包厢,还有李董那边两个人,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却定了一个大包间,一张大圆桌能坐上十几个人。

菜差不多上齐,章若非也来了。

“各位领导,各位老板,欢迎大家光临,我敬大家一杯酒!”

章若非这时穿的是黑色套装,打一根红色的领带,俊俏而又显得干练。

美女老板一出现,气氛又更加热烈,章若非持一小杯,要敬大家,凌通不肯,说:“章老板,你的酒量,大王庄谁人不知,你这样一杯敬大家,明显就是看我们不起嘛,敷衍我们嘛,不行不行,要显示你弹诚,必得一个一个挨着敬,大家说对不对?”

大家当然一致附和。

这样的场合,我是不希望章若非搀和的,但在她酒店里,出于礼节,她又必须出面。

“章老板,你先敬林县长!”

李董提议。

我谦虚推辞道:“不,先敬李董事长!李董是主人,应该先敬主人才对。”

李董摆摆手:“哪有这样的道理,客人优先,客人优先!”

章若非就端着杯子走到我面前:“林县长,小女子敬你一杯,路上辛苦了!”

章若非眼睛里有一份哀怨,别人看不出,只有我林谷看得出。上次去省城,因为是带着陶静去的,那天晚上又没有及时接她的电话,回来之后,一直还生我的气呢。

我举着杯子,在空中划一道弧线,轻轻跟章若非的杯子碰了碰:“谢谢,祝章老板生意兴隆,也祝章老板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

“人老珠黄了,哪里还敢奢谈漂亮?潇洒漂亮是年轻人的事了。”

别人听不出我们的弦外之音,李董就说:“章老板哪里是人老珠黄?正是如花似月的年龄,我刚来大王庄就听说大王庄县有两个大美女,一个是王清涵,一个就是我们的章老板,我首先看见的是王清涵,果然名不虚传,简直是一位没有缺点的大美女,然而再见着我们的章老板,就又把王清涵比下去了,我相信,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这类形容词,就是为章老板这样的美女准备的。”

李董不是那种浑身上下只有铜臭味儿的大款,看来还是有点墨水的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就是奉承人家,也不会让人觉得肉麻。

“李董事长,”章若非这时已经站在他面前,“你这样一说,大王庄历来是出美女的地方,养眼的美女多得是,才貌双全的美女多的是,我算什么呀,别说现在,就是年轻十岁,也比不过人家呀!”

章若非话中之话,也只有我心领意会。我颔首不语,筷子伸向一只海虾。

大王庄不靠海,像海虾螃蟹这些海鲜类要从海边用专门的车辆运载过来,成本比较高,价格当然就比较贵。

我刚刚消灭那一只海虾,章若非一圈酒就敬完了。众人拖着她不让走,要她陪我们继续喝。章若非也不推辞,让包间的服务小妹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套碗筷,大大方方坐下来,坐在李董手下人旁边,那个靠门的位置。

“章老板,坐过来,你不要坐在那里,坐到这边来。”

李董嚷嚷道,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椅子往边上挪一挪。

李董坐在我右边,左边紧靠我的是李旭,李董这一让,就让章若非坐在了我旁边。

凌通多少是知道我和章若非一些事情的,只是大家不愿意捅破就是。他看我和章若非话不多,句句话又是旁顾左右而言他,猜到我们可能是闹了些矛盾。

李旭今天也表现比较沉闷,这比较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我给大家说个段子吧。”看着气氛比较沉闷,为了活跃气氛,凌通就给大家说了个段子。

“我跟大家说说关于‘这年头’的经典格言,想必大家也听过吧?这年头,大棚把季节搞乱,小姐把辈份搞乱,关系把程序搞乱,级别把能力搞乱,公安把秩序搞乱,金钱把官场搞乱,手机把家庭搞乱!这年头,女人漂亮的不下厨房,下厨房的不温柔,温柔的没主见,有主见的没女人味,有女人味的乱花钱,不乱花钱的不时尚,时尚的不放心,放心的没法看!这年头,老婆像小灵通经济实惠但限本地使用,二奶像****安全固定但带不出门,小蜜像****使用方便但话费太贵。情人像中国联通优雅新潮但常不在服务区!这年头,一哥们说北京地铁拥挤不堪他怀孕的老婆竟被挤流产了;昨天他问上海的地铁是不是好些,上海的哥们说更糟:上个月他老婆乘地铁竟然被挤怀孕了!这年头,教授摇唇鼓舌,四处赚钱,越来越像商人;商人现身讲坛,著书立说,越来越像教授。医生见死不救,草菅人命,越来越像杀手;杀手出手麻利,不留后患,越来越像医生。明星卖弄**,给钱就上,越来越像**;**楚楚动人,明码标价,越来越像明星。警察横行霸道,欺软怕硬,越来越像地痞;地痞各霸一方,敢做敢当,越来越像警察。流言有根有据,基本属实,越来越像新闻;新闻捕风捉影,随意夸大,越来越像流言。这年头,完美的人生就是住英国的房子,戴瑞士手表,拿美国工资,娶韩国女人,嫖俄罗斯女人,开德国轿车,喝法国红酒,雇菲律宾女佣。这年头,苦干实干,做给天看;东混西混,一帆风顺;任劳任怨,永难如愿;会捧会献,杰出贡献;尽职尽责,必遭指责;推托栽赃,邀功领赏!这年头,为官之道就是为领导干一百件好事也不如与领导一起干一件坏事,领导带你一起干了一件坏事那肯定有一百件好事等着你!这年头,说河南人诈骗,广东人笑了;说河南人造假,浙江人笑了;说河南人斤斤计较,上海人笑了;说河南人夸夸其谈,北京人笑了;说河南人傻,诸葛亮笑了!这年头,常用数学等式为:专家+实干=白忙;立正+稍息=管理;唱歌+跳舞=业务;听话+擦鞋=能力;大话+做秀=成绩;年龄+糊涂=可靠;军龄+关龄=任用。这年头,海关实现了十化:关长贵族化,关员奴隶化,考核经常化,上班日夜化,加班无偿化,挨训习惯化,晋升内定化,检查形式化,待遇渲染化,加薪是神话!这年头,河南人好生郁闷:好不容易有座山,却是平顶山;好不容易有家酒店,却是驻马店;好不容易想结婚,自己却洛“阳”了;好不容易找个老婆,却被人家开了“封”!这年头,接听电话声音渐渐小对方是领导,声音渐渐大对方是部下,一听就发燥对方拨错号,笑得不停歇那是女同学,半天哼一下那是老婆在训话,悄悄避开人对方一定是情人!这年头,教育好子女是生命延续的重要代表,理顺好领导安排好部下是权力重要代表,办好朋友的事是人生价值的重要代表!这年头,人有钱有时间有个好身体,绝品;人有钱无病无时间,珍品;人无钱无病有时间,上品;人无钱无病无时间,次品;人无钱无时间有脾气,废品!这年头,警察接到五条禁令:禁止和美女睡觉兴奋致死!禁止和情人睡觉醉生梦死!禁止和丑女睡觉烦躁致死!禁止和小姐睡觉劳累致死!禁止和老婆睡觉整夜装死!这年头,干部素质要求你:心中有小平,袋中有文凭,对上能摆平,对下能铲平,道德没水平,金库能填平,左手拿酒瓶,右手握药瓶,家里有醋瓶,外面有花瓶!这年头,构建和谐社会要注意在自然界不要和天斗,在国际社会不要和美国斗,在路上不要和军车斗,在单位不要和领导斗,在家里不要和老婆斗!这年头,听说要去打台湾,一老红军把计献:派三万人马足矣:派一万小姐过去把他奶奶的国军身体搞垮,派一万河南老乡过去把他娘的经济搞乱,派一万领导干部过去把他们的国库折腾干!”

第332章官员分类

“这年头,十类人不宜做大官:1胆小,2话多,3钱少,4关系差,5酒量小,6才华横溢,7学历太高,8疾恶如仇,9性功能差,10有姿色不肯献身。这年头,开展批评太难了:批评老婆她就乱跑,批评老公他就乱搞!批评上级就官位难保,批评同级就关系难搞,批评自己就自寻烦恼,批评下级就选票减少!这年头,老婆是家情人是花,工资给家奖金送花,病了回家好了看花,离不了的是家忘不了的是花,常回家看看别忘了浇花!这年头,女人的基本配置是:身边站个魁梧的,怀里搂个功夫的,家里待个赚钱的,远方有个思念的,梦里藏个初恋的,偶尔来个温柔的,老了混个懂保健的;这年头,男人认为情人是手表越漂亮越好,小蜜是怀表越隐秘越好,小姐是电子表越新鲜越好,老婆是自动表不上弦照样跑,各种表都想要只是时间要掌握好!这年头,到处都是错别字:植树造零,白收起家,勤捞致富,选霸干部,任人为闲,择油录取,得财兼币,检查宴收,大力支吃,为民储害,提钱释放,攻官小姐。这年头,结婚叫入网,重婚叫一卡双号,婚外恋叫呼叫转移,情人多叫移动梦网,离婚叫销号,分居叫停机留号,女人再婚叫过户。男人再婚叫补卡,互换叫联通。”

当然,凌通没那么好的记性,这些都是我后来整理一下,补充一些才写出来供大家欣赏的。

这些段子高手确实有才气,讽刺一些不良现象入木三分,纵然专门挑刺,专门与现实社会作对的鲁迅在世,恐怕也自叹弗如。

我想起李旭曾经对我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凌通讲段子讲的唾沫四溅,大家也听的津津有味,乘这当儿,我悄悄问李旭:“李县长,你不是有重大新闻要发布吗?究竟是什么消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李旭笑笑:“林县长,对你来说,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那你说说,啥事?”

“刚刚得到确切消息,咱们的市长大人要上调了。”

“哦,这事跟我有毛关系?空下的位置也轮不到我林谷吧?”

“怎么没关系,你知道谁接他的位置吗?”

“刘星?”

“对,就是他。”

最先的版本就是刘星接替现任市长,后来又听说不来了,因为孙书记是刘星的老上级,一下子就平起平坐了,怕孙书记有想法,又怕不好开展工作。没想到最后来的还是他,还是刘星。

“大家都知道,这些基层干部中,刘星最欣赏的就是你林县长。你看看,现在市里两位主要领导,都看重你,欣赏你,甚至都宠着你,林县长,你的好日子来了!”

“李县长,我就怕他们党政一把手不到一壶,到时较起劲来,我都不知该站在哪一边呢,也许我的处境会更尴尬。”

我说出我的担心。

李旭嘴里咀嚼食物,咽下,说:“林县长,我不这样看。孙书记和刘星不同,孙书记强势一些,但他是刘星的老上级,刘星以前都很尊重他,刘星也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你强势归你强势,我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再说,政府机关,还是书记负责制,虽然都是平级,书记才是事实一把手。你的担心,我认为是多余的,大可不必,老兄,放开手脚干吧,世界是你们的。”

“但愿如此。”我说。

“你没听到消息吗?在市里也没听到这个消息?”

“没有。”

其实我是听到一些的,在李旭这里再一次得到证实而已。

“林县长,听说两天前,孙书记把汪鑫叫到办公室狠狠训了一顿,骂的他狗血淋头,还让他写了一份深刻的检讨。”

我笑一笑:“我也是啊,我这次去市里就是挨骂去了。”

“同样是挨骂,你和汪鑫有不同。”

“怎么不同?”

“你看啊,这先后顺序不同,态度就不同。”

“是吗,这里还有奥妙?”

我饶有兴趣看着李旭。

“当然,我们小时候和兄弟姐妹闹矛盾了,也是常常挨父母的骂,遭父母的鞭打,一样的道理,第一个挨骂挨打的往往是父母认为真正做错了事的孩子,难道不是这样吗?后来再挨个骂一遍,那是出于一种平衡而已,不显得自己太偏心眼而已。你说是不是?”

我心想,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从孙书记的口气听起来,确实对汪鑫的不满多一些。我想起孙书记说的“你们两个总有一个离开大王庄,不是你就是汪鑫。”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是他汪鑫离开大王庄,还是我林谷。

“林县长,你算是给我们大王庄的干部出了一口恶气。”

李旭看着我,脸上更多的是钦佩而不是阿谀逢迎。

我看着他,心想,应该是指受压的那些干部更合适一些,汪鑫那些四大金刚们恐怕早就跑到汪鑫那里献爱心表决心去了。我又想,如果有朝一日汪鑫离开大王庄,我谷子主政这块土地,他那些金刚亲信们又该如何?会不会反戈一击踏破我家的门槛向我表忠心?

我谷子还是理解他们,我谷子必须大度些,宽容一些,高姿态一些,我不搞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好好工作,只要有本事有能力肯干事,该提拔谁提拔谁,该重用谁重用谁。当然,私心说一点没有,那也是假话。至少康明山我是短期内要把他推上去的,推一个副处的级别,最好是提起来做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再不济,也要推在政协、人大给他一个位置。我又想,如果把康明山提起来做分管农业的副县长,那么李旭又怎么安排?李旭也是怀才不遇,也是长期受汪鑫压制的干部,是不是向市委建议一下,放在哪个县弄个代县长干干?还是在大王庄升一级,给他一个常务副县长?

说实话,我在这里打开了局面,现在不想离开大王庄,我想在这里干出一些名堂,证明给汪鑫他们看,我林谷绝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秀才。

前几天看杂志,有一篇关于官员分类的文章,说是古今官场,无非那么几种分类,第一类是儒雅风范型,这种官员有德有才,性格沉稳,办事能准确拿捏分寸,不一定能做大官,但能成大事;第二类是官僚老爷,既无德亦无才,肚子里半点墨水没有,却又喜欢表现自己,喜欢张扬,令人生厌;第三类酒囊饭袋,整天无所事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不了事更成不了事;第四类贪官硕鼠,成天就想着怎样捞好处,捞官捞钱捞女人,到处伸手,到手为财,巧取豪夺,中饱私囊;第五类是阴谋家,不干正事,不干实事,不体察民情,一门心思就放在玩弄权术上面,培养亲信,拉帮结派,拉一派打一派,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第六类是性情中人,做官不想官,也不摆官架子,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不说谎话不说套话不说官话,直抒胸臆,有数说啥,接地气,接人气,却不容易讨好上级。

我看完这篇文章,虽然不甚全面,倒也觉得有趣,想想当今官场,大概还真是这样。我不知道自己又应该划在第几类?第一类显然是最合格或者说是最靠谱的,但自己能算在这一类吗?汪鑫呢?他是不是属于第三类?玩弄权术,那是一套一套的,谁也玩不过他,几任县长,都被他压下去了,我谷子也差点钻进他的圈套,好在我没有多少把柄掌握在他手中,要不然,也成了他的砧板上的鱼肉。

“林县长,来来来,李某再敬你一杯!感谢领导长期对我公司的关爱!一杯薄酒再表敬意!”

我正胡思乱想,李董事长端着杯子站起来,虽然我和他相邻而坐,但每次敬酒他还是要站起来,以示敬意。这让我对他更是多一层好感,这就是素质,不像有的暴发户,一有了钱就忘乎所以,粗俗不堪,连起码的礼节都记不得。我了解到,李董在当地算得上是名门望族,祖先做过官,也做过商人。李董的修养他的彬彬有礼那是暴发户们学不来做不到的,贵族五百年出一个,暴发户一夜之间就可以成百上千。听说德国的奔驰车,并不是有钱就卖给你,还要查你的祖宗三代,必须贵族出身才出售给你。这就是贵族和暴发户的区别。

我也不得不站起来,跟他碰碰杯:“李董,关照不够,请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要不是没有林县长你们的大力支持,我的企业那是寸步难行啊,哪有这么顺利的发展?哪有今天之日?”

“那你不能光敬我一个,”我指指李旭,“还有李县长,还有凌局长他们啊!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你今天最应该敬到酒的是凌局长!”

恒源制药厂那块土地的事,凌通经过部门交涉,最后圆满替他解决。期间我也给土管局的头头打了电话,要他们尽可能给予关照。

“对对对,李县长、凌局长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那也是无话可说,我一杯酒敬大家呢,显得不够诚意,一杯一杯敬,说实话李某酒量又有限,怕一圈没敬完,就钻在台子下面去了,这样好不好,我一杯喝完,领导们表示表示,行不行?”

以前几次喝酒,彼此也多少知道酒量,李董的酒量确实不怎么样,我们也不敢勉强他,随了他的意,我、李旭还有凌通轻轻抿一口,李董一扬脖子,把那杯酒灌进喉咙。

“还有章老板,你不能落下她啊!”

李董杯子刚落,凌通就嚷嚷道。

“对对对,不能歧视妇女!”

“是呀,必须干一杯!”

大家也这样起哄。我没有参与,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们。

这时,李董的手下马屁兮兮跳出来:“这杯酒我代李董敬行不行?”

这个手下不是别人,正是演艺厅挑起事端的那个胖经理。与李董形成鲜明的反差,这个胖经理一点不谦虚,狂得很,我一直对他没有好印象。演艺厅已经让他吃了点小亏,现在他不识轻重跳出来,现在这又是一个教训他的绝好机会。

我嘴角挂着微笑,鼓动性地说:“瞧,经理主动出击了,应该是个好酒量,刚才呢,李董是挨个都敬了酒的,经理也不能特殊吧,一视同仁才对呀,也应该敬大家一杯吧?大家说是不是应该这样?”

我一提议,大家当然极力附和。

“对对对,轮着敬一下!”

“李董酒量有限,那也就罢了,经理代酒,也是本份嘛!”

“好事逢双,刚才经理又没怎么喝酒,每人敬两杯才对!”

“对,每人敬两杯,从章老板这里开始!”

章若非的杯子是满的,胖经理的杯子是空的,章若非提着酒瓶帮他斟满:“经理,恭敬不如从命。”

胖经理还在犹疑,我估计他的酒量比他的胆量好不到哪里去。

我“息事宁人”地:“要经理一人敬大家,也是显失公平,总有仗势欺人之嫌是不是?要不这样吧,我们这边呢,也派个代表,这个代表我看就是章老板了,她代表大家接受经理的敬酒,我看啊,”我环视一周,“李董他们不算,也就是四杯酒嘛,大家说好不好?行不行?”

凌通首先附和:“完全同意!”

胖经理是不知道章若非的酒量的,他大概想,一个人势单力薄对付一个人总好一点,而且又是一个弱女子。

这时上来一盆野鸡肉,闻得出是用茶油清炖的,显得格外的香。我夹一块尝尝,味道确实不错。咬一口,又放下,看着章若非:

“举杯啊,章老板!”

我朝章若非使个眼色。

第333章瞎子打牌

章若非自然心领意会。章若非何等聪明之人,自认不会傻乎乎就举起杯子挑战,而是欲擒故纵地:“林县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要选代表也不是我啊,我哪是孙经理的对手?”说到这又嗲声嗲气地:“等会我喝醉了,咋办?你们谁服侍我?”

凌通拍拍胸膛:“有哥在,章老板你尽管放开了喝,喝醉了,我背你上楼!”

李旭就说:“对对对,怜香惜玉当数我们凌局长,哈哈!”

这时,章若非极快地剜我一眼,却是看着凌通说:“讲话算数哦,不要等会儿我喝趴了,你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

“不会,不会,你放心。”

凌通猜到我已经跟章若非有一腿,不敢开太过分的玩笑,要不然,他嘴巴不饶人,啥话也说得出口的。

章若非娇滴滴地:“那说好了,我就喝四杯哦。”

凌通打个马虎眼:“喝吧喝吧,大家都等呢!”

我和凌通那是心有灵犀,目的就是把这个胖经理灌醉,对付这个胖经理,半个章若非绰绰有余。

胖经理也是骑虎难下,只得一连灌下四杯白酒,杯子不大,也有六七钱吧,四杯下去就近三两,而且是五十多度的高度酒。

胖经理刚刚放下杯子,我马不停蹄煽风点火:“章若非,你这也太不礼貌了吧,来而不往非礼也,难道你就不要代表我们敬敬恒源制药厂的老板们?当然那也是孙经理做代表了。大家说,应该不应该?”

“应该!”

“必须的!”

大家当然是唯恐天下不乱,反正又不要自己喝酒,乐的来个坐山观虎斗。

章若非很“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就想看我出洋相!”然后很“被动”很“被逼”地端起杯子:“孙经理,我章若非今天也是被他们逼上梁山了,也就舍命陪君子吧,我代表他们回敬你一杯!”

说着,先给胖经理倒满一杯,又给自己的杯子斟满。

“来,我先代表林县长敬你一杯!”

还没等胖经理回过神来,章若非一杯酒已经下去了。胖经理只得被动端起杯子。

“第二杯代表我们李县长敬你一杯!”

“第三杯代表凌局长。”

“第四杯……”

这两轮弄完,每个人就是半斤以上。一下子喝下八杯酒,胖经理出现醉态,脸红红的,本来就有些喘气不匀,现在更是喘的大气不接小气,两只招风耳朵,赤红赤红,象两爿煮熟的猪肝。

半斤白酒,对章若非来说,当然不在话下,但她会装能装,做出一副醉态可掬的样子:“不行了,我不行了,再喝就要倒下去了,凌局长,凌哥,你说话得算数啊,不能不理我啊!”说完,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盯着凌通。

凌通忙不迭地答应:“算数算数,当然算数。”

“那也不喝了,不能喝了。”

章若非喝酒厉害,装醉也有一套,这话说的娇滴滴的,胖经理这些少接触,对她不太熟悉的人自然以为“差不多了”。

我趁机再鼓动:“你们看看,这瓶酒也剩下不多了,”我拿过那只酒瓶,晃了晃,“干脆二一添作五,你和孙经理就给包干了吧!”

“林县长,你这是推老牛下坎啊,你是巴不得看我出洋相啊!不喝了,不喝了!真不能喝了!”

房间气氛热烈,室温升上来,章若非干脆脱了外套,露出绛红色的毛衣。章若非脸色微红,娇态可掬。

“没事,不是有凌哥保护你吗?”

我随口说着,其中的醋意却是我知她知。在凌通的意识里,章若非已经是我的人,领导的情人他当然不敢打歪主意,按理我没理由吃醋,但吃醋是出于本能,没有道理可言。我看着章若非跟谁亲热一些,我就会心里不舒服。章若非这个美人儿,在我心里占了很重的分量。

章若非一语双关:“谁知道啊,男人都靠不住。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

我呵呵一笑:“章老板,你这是一条竹篙打破一船人,你看看,在座的都是男人们,你这不是打击一大片吗?”

大家一阵没有恶意的哄笑。

这时李旭不失时机加一把火:“章老板,你现在是代表大王庄敬恒源老板的就,身份特殊,意义重大,哪能关键时刻软火啊,上嘛,我看看,无非每人还有四杯酒样子。你看看,我们孙经理多爽快,就等你了,你不要扭扭捏捏了。”

在众人拾掇下,章若非“勉强”再举杯,果然她和那个胖经理就把剩下的酒分掉喝完。

这是我导演的一出戏,胖经理哪知就里,一头钻进圈套。这位老兄最后一小杯酒刚举到嘴边,还没喝,就突然放下,低下头去,随着喉咙“欧欧”几声响动,一股彩色激流从嘴里喷爆而出,随着那股激流的,是一阵难闻的潲水味儿。这老兄终于抵挡不住,来了个“现场直播”!

包间的服务员赶紧拿着扫帚那些东西过来收拾场面,把地上的秽物清楚掉,又用拖把拖干净,地面上干净了,但空气中那股馊味儿却是一时间无法排除,阵阵袭来,让我倒胃口。有人拿出烟来抽,我不抽烟,但为了冲淡那股难闻的味儿,我也伸手要来一支,点燃,慢慢吸着,不走鼻腔,吸一口又吐出来,从嘴里直进直出。

李董一个劲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失态了,失态了。”

我说:“没事没事。孙经理可能是喝得太急了一点,看来,孙经理也是好酒量嘛。”我说完,把目光投向章若非,故意问:“章老板,有事没?行不行啊?要不要凌局长背你回去啊?”

章若非似笑非笑盯我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凌通,说:“要啊,要要,就不知凌局长有没有兴趣,和我演一场‘猪八戒背媳妇’?”

凌通摆摆手,指着我说:“林县长虽然官比我们大,年纪却是最小,身强力壮,也只有他才背的动你章老板。就不知林县长有没有这个兴趣了。”

我笑着说:“你们转圈儿骂我不是,我林谷是猪啊?”

孙经理显然“意犹未尽”,又踩着醉步去了卫生间“发挥”一番,才清醒一些,回到座位,闷声不响。服务员善解人意帮孙经理到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他一叠纸巾。

我不知道,这个胖经理是第几个被章若非打败的对手,这又一次有力证明了那句酒桌名言:女人一出手,男人爬着走,女人一出面,男人倒一片。这回斗酒,让那个胖经理出尽了洋相,我心里偷着乐。谁让你当初那样狂。

剩下来的时间,大家随意喝酒,聊天,吃主食。胖经理只是默默坐着,再也没看他动筷子。

打败对手,没了对手,章若非这时忽然变得安静。红衣晃动,长发飘飘,一头秀发没有约束,直接披散在肩头,自然的黑色长直那是一种意想不到的诱惑。喝了一些酒的章若非更增添一种性感和妩媚。我从章若非眼神里读出一份哀怨,还有一种性的渴求。

从省城跑县衙项目回来,我还没有跟章若非亲热,一是因为忙,二来其中也有怄气的成分。今晚我打定主意要留下来过夜,要好好跟章若非亲热亲热。

俊俏漂亮的女人,是男人挡不住的诱惑,面对章若非这个可人儿,我早把曾争锋“离她远点”的忠告抛之脑后。

乘人没注意,我扭过头悄声对章若非说:“今夜留下打牌。”

章若非没吭声,但眼里分明一亮,那一亮虽然短暂,虽然稍纵即逝,但我还是捕捉到了。

“打牌”是我和章若非约定俗成的语言,意思就是嘿咻就是**。这里有一个典故,那次我和章若非一起做那事,我讲了一个笑话,说是一对瞎子夫妻,隔壁住着一个单身男子。每每夜深人静,这男子就听到瞎男闷声一句:“打牌!”,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单身男好生奇怪,有一晚又听见瞎男唤一声“打牌”,就趴着窗户去偷看,却看见瞎子夫妻在床上做功夫,原来“打牌”是他们的暗号,就是专指“嘿咻”。那瞎女虽然眼睛瞎,长相还是过得去,单身男看着他们夫妻俩嘿咻的场景,难免心痒,难免心生邪念,终于有一天,瞎男晚归,单身男寻着机会,跑过去,闷声一句:“打牌!”瞎女果然宽衣解带,跟单身男热火朝天干起来。单身男尝够味道,穿衣离去,不久,瞎男归,又唤:“打牌!”瞎女不解,就问:“刚才不是已经打过一场吗,怎么还要?”瞎男觉不妙,大呼:“不好,有人偷牌!”

为了掩人耳目,我随众人一起离开,然后又返回,轻车熟路直接就上到七楼,在章若非的卧室,章若非早已经等在那里。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章老板,我可以进来吗?”

“进都进来了,还可以不可以。”

章若非坐在那张棕色的单人沙发上,喝着一罐饮料。故意冷着一张脸,做给我看。她还生我的气呢。

我走近她,走到她背后,伸出双手,环抱着她。

第334章陪你天亮

我环抱着章若非的胸,弯下腰,脸贴在她**的有些发烫的脸上,章若非发烫的脸,不知是酒精刺激作用,还是因为心情激动。女人是离不开男人的,章若非尽管和我较着劲,但内心又是多么渴望我的亲近!

我看着章若非刻意装出来的冷脸,一句话就让她扯去假面具。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脑袋,急急地说:“糟糕,忘了一件要紧事,得马上去办!”

章若非果然上钩,立即翻过身抱紧我:“不许走,今晚不许走!我不管你有什么要紧事!”

“行,不走就不走。天塌下来也不走。”

章若非起身快步走到卧室门前,快速的插上了门闩,背靠在背上,满眼**的看着我。

我看着章若非的举动,心里乐呵呵的想,女人的就像一口填不满的井啊,男人抽烟喝酒上瘾,女人干这些欢愉的事情也上瘾,特别像章若非这样尝过男人滋味又独守了好几年空房的寡妇,烟酒好戒,男人难戒啊!

我走近她,章若非一脸的期待,喉咙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我站在她面前,章若非踮起脚,一下子勾住了我的的脖子,一张嘴盖在了我的嘴上。我抱起她走向床边。

一夜缠绵自不必说。

翌日,我早早醒过来,天还没亮。我原是正面躺着,这时侧过身,面对章若非,我的翻身,弄醒了她,章若非伸过一只手,摸着我手臂。

“醒啦?”

“醒了。”

“再躺一会吧。”

“我该走了,等会儿天亮了不方便出去。”

“没事,再睡半个小时。早上酒店没人的,他们七点才上班。”

“若非,你分析分析,我和汪鑫,谁去谁留?谁离开大王庄的可能性大一些?”

章若非的预言往往很准,我想听听她的意见。

章若非伸出脸两个手指,不紧不慢地说:“两种可能。”

“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不是我走就是他走,还有第三种情况吗?”

“当然有,那就是两个人同时走,同时离开大王庄。”

是啊,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我怎么没想到?我摸摸章若非细腻的手臂。

“两种情况,一是两个人离开,同时空降两个党政一把手。另一种情况,把汪鑫调离,你林县长留下。”

“为什么是我留下,而不是汪鑫?”

“道理很简单,口碑啊!他汪鑫虽然培养了不少亲信,更有那死心塌地的元帅金刚,但是,百姓中的口碑却是十分之差,尤其是老干部这一番折腾,更让他威风扫地颜面失尽。你想,和你林县长比较起来,谁更有理由留在大王庄?”

对她的分析,我佩服之极,我惊呼:“章若非,你简直可以做市委书记了!”

章若非鼻子里“哼”一声,“以为我当不了,共产党的官最好当了,能不能当得好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呵呵一笑:“你能当,而且能当好。你看看,你有逻辑思维的冷静头脑,又会应酬,又能喝酒。这些都是做官必须具备的素质。若非呀,你若做官,一定非常了得!”

“好啊,那我就等着林县长提拔我!”

“那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

“什么话?”

我坏笑着看着她:“女人要提干,床上多流汗!你要好好表现,日后提拔!”

“刚才表现不行吗,也不见拟提拔啊?”

“要多次表现,反复考验,来,再表现一次!”

说着,我翻身骑在她身上。

市长调走了,刘星果然走马上任,接替原市长的职位。省委一位副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部长宣布了省委的任命决定,这消息两天前就得到证实,刘星自己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要杀回老家了。刘星上任后,我没有见着他,听说他第二天就去省里参加经济工作会去。

还有一条信息,这关乎我的去向。章若非的分析和猜测很准确,听说市委果然准备挪动汪鑫,比较可信的消息是去市里担任水利局局长职务。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大王庄县级干部圈子里传开,一些局长们也听说了。凌通就问我:“林县长,汪鑫调动的消息是真的吗?听说林县长你接任汪鑫的位置?”

我只能告诉他,我也是道听途说而已,组织部门没宣布,这些都是猜测,都是小道消息。

几次想打电话给刘星,问问这消息准确不准确,拿着话筒,又打消了念头。顺其自然吧,别显得那样不成熟。

这天星期三,我带着我的秘书彭中原去了卫生局。这天召开全县卫生工作会,卫生局长邀请我参加,我看看没有其他重要工作,就答应去了。

我第一次走近卫生局四楼会议室,之前去过县人民医院,中医院,去过防疫站,还去过一些乡镇医院,就是卫生局还是第一次来。

卫生局长郭川虽然是医学专业出身,毕业于市立医学专科学院,但属于工农兵学员,推荐上大学,在大学里也没学到多少东西。毕业后在基层医院做过医生,当过院长,后来调到县卫生局当副局长,再后来又升任局长。

这样的出身,已经让我低看一眼,加上这小子一口一个“县长”一口一个“领导”,一副哈巴狗的模样,更让我生不出好感来。

卫生工作会由一位副局长主持,我本来说好只参加会议,跟大家见见面就可,不在会上说话。但郭川这个马屁精马屁拍到蹄子上,一再坚持要我“作指示”,还鼓动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林县长做重要指示”。

我没办法,只好站起来,临场发挥,说了一些“人道主义”“救死扶伤”那样的大道理,讲了一些鼓励的话。

就在我的“重要指示”将要结束之时,台下一个人站起来:“请问林县长,医疗卫生系统存在不公正,县长你你管不管?”

这位提问者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理个平头,黑白参半。

我看着他,态度友善地:“请问这位,我不知你所说的**问题具体指什么?”

他张口刚要说话,就被郭川打断:“这是开会,张开祥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瞄一眼郭川,说:“郭局长,没事,让他说话嘛。老张,你说说,什么问题?”

我这样鼓励这个叫张开祥的,会场顿时静下来,大伙的眼睛都盯着这个张开祥,张开祥憋了半天,没想到就吐出五个字:“算了不说了!”

我的旁边坐着的是人民医院的赵院长,他压低声音告诉我:“这个张开祥是个老牌大学生,学外科的,医术也不错,以前也是人民医院的主治医生,后来出了一起医疗事故,受到处分,现在在一所乡镇医院。”我点点头,重新打量一眼那个张开祥。赵院长又说:“本来这会张开祥是没资格参加的,也没谁叫他,是他自己来的。”

接着,赵院长又比较详细向我讲述了“医疗事故”的大致过程。因为手术处置不当导致患者术后伤口感染并最终死亡,濉溪县某乡镇卫生院外科医师朱某,于9月8日被濉溪县法院以医疗事故罪判处有期徒刑2年、缓刑3年,其所在卫生院赔偿受害人亲属元。

去年8月8日,濉溪县四铺镇五铺村村民王老太因摔伤住进一所乡卫生院,经诊断为左侧股骨骨颈骨折,建议实施股骨头置换术,并聘请县人民医院一外科医生给王老太做手术。这个外科医生就是张开祥。第二天下午,县医院外科医生真辛苦等给王老太做手术,手术当时做的很成功,但几天后患者伤口出现感染并日趋严重,在家人的要求下,王老太先后转往县医院、市立医学院附属医院治疗,感染问题未能得到控制。12月10日,王老太因感染致肺、肾及全身衰竭死亡。淮北市医学会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工作办公室作出鉴定是:王老太死亡的主要原因是伤口感染所致,感染的原因系手术前准备不充分,没有使用抗生素,手术后使用抗生素配伍不合理,处理伤口不符合作规范,进一步加重感染。加之患者年龄大,有冠心病、青光眼等多种基础疾病。手术后感染问题始终未能控制,导致肺、肾及全身衰竭死亡,该病例属于一级甲等医疗事故,院方承担主要责任。主刀医生承担相应责任。

我问赵院长:“这个责任认定有问题吗?”

“分歧就在‘主刀医生承担相应责任’,相应责任是什么?该怎样承担,该受到怎样的处理?当时的处理结果,就是扣了张开祥两个月的工资,这他没话说,问题是后来又做出一个决定,调离县医院,下放乡镇基层。张开祥就是对这一点不服,一直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是说,这个医疗事故发生在什么时候?”

“前年吧,两年了,差不多两周年了。”

“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不好说。”

赵院长矜持一笑,似乎话中有话。

我鼓励他道:“赵院长,说说吧,说错了也不打紧。”

“处理是重了一些,张开祥的妻子是县城北小学的教师,他们结婚迟,孩子才十几岁,在上初中,张开祥弄到乡下,两地分居,生活也很不方便。”

“就是当时处理重了,处理了也就处理了,那现在患者家属情绪平稳了,可以把张开祥重新调到县里来呀,不去人民医院,也可以去中医院啊,这个郭川,为什么不人性化一些?非得那么死板,非得整人整的那么苦?”

“就是家属问题,那里有平稳,还在闹呢,嫌赔款不够,嫌对医生处理太轻。有几次闹到张开祥家里,还把他家窗玻璃砸了。”

“这纯属无理取闹嘛。”我皱皱眉头,“政府干嘛了,派出所干嘛了,听任他胡作非为?”

“人家有靠背呀,人家跟王清涵沾亲带故。”

赵院长这一说,我就明白了,人家靠背不仅仅是王清涵,还有汪鑫。难怪他们这样嚣张。

这时,张开祥已经被人“劝走”,他那副无助的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我决定帮帮他。

第335章神秘断桥

基层工作,计划生育是一个难点。这项工作按说有分管的副县长去管,但因为古村乡计划生育拖了全县的后腿,问题比较严重,我就和分管副县长一起去了古村乡。

去之前,我碰到陶静,她听说我要去古村乡,就叮嘱我要注意自身安全,说那里穷山恶水,民风彪悍,解放前就是土匪窝。

我笑笑说:“那是解放前啊,现在应该没土匪了吧。”

“没土匪有刁民啊,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小心没坏处。”

“好,陶静同志,我保证保持一个完整的林谷回来见你!”

我们要去的古村乡是大王庄县最偏远的地方,那里主要居民是畲族人,唯一与外界联系的一条山路也崎岖难走。车子不能直接到达,必须步行十公里才能到乡里。这也是大王庄县唯一不通车的乡镇。

计划生育,古村是重点,是难点,古村现在违反计划生育现象很严重,山高皇帝远嘛,又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按照政策,少数民族可以生二胎,但这里超生的不少,有些农户因为没生出儿子,一连串生出七八个女儿出来。计划生育是国策,是年终考核干部的重要条件,计划生育工作没做好,我们县领导也要担责,所以这项工作必须重视不能轻视。

山里人对计划生育没有太多的概念,很不理解,他们的思想很简单,政府管这个管那个,怎么连人家的裤腰带也管呢?他们坚定一种信念,自己不伸手向政府要一分钱,一粒粮,你管我生几个?一颗露水滋润一株小草,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管。政府不能做灭绝人家香火的事。

据说早几年县里派去一个干部,带着乡里一帮人在古村乡搞强行结扎,拆了几家土屋,牵了几头耕牛,拉走几麻袋稻谷,把个古村乡搞个鸡犬不宁,妇女像当年躲避日本人一样逃进了山里,剩下一群老爷们,天天聚在一起喝着土烧酒骂娘。

这个干部带着人进山里找人,结果人没找到,干部自己倒失踪了。许多天后有人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沟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被砍得血肉模糊。县里派了公安来调查,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任何头绪,结果还是不了了之。最后弄了个“因公牺牲”,把他的儿子接班进了某单位,也算是对他的家属一个交代了。

别以为我这时危言耸听,我这是真实的故事。不孝有仨无后为大,在农村封建意识更浓厚,你要让人断子绝孙,你家还不跟你拼命?

我对计划生育历来是这个观点,不能走的太快,也不能落在最后。你当先进,老百姓指着你的鼻子骂你,你落后了,要受到黄牌警告,都不是好事。甘居中游是上策。生了男孩的抓住了,让一方去结扎,没生下男孩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何必逼人太急?当然,像古村乡,那是太放任自流了,那个事件发生后,县里再没派人抓这个事,这几年放的太松了。

计生委主任推脱有事,干脆请假在家,一个年轻的副主任陪我们一起下乡。路上不好走,没有用我的专车,而是另派了一部军用吉普还有一部的士头车送我们去的,我还是让小刘开我们这部吉普。我这部车就是我和分管副县长,还有我的秘书彭中原,那部车是计生委副主任和几个工作人员。我们吃了早饭就出发,天阴阴的,没有阳光,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昨天还是阳光明媚,今天突然就变天了。

路上,我望着黑黑的厚厚的云层,感觉空气有点悲壮。

车到一个叫坳背的自然村,就不能走了,我们只能弃车前行。计生委有一个姓龚的姑娘,我上车时就注意到她,那时没看清,这时大家下得车来,我才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中等个头,略胖,脸圆圆的,看似很活泼。

姑娘发现我在注意她,主动跑过来自我介绍:“县长你好我叫龚娜娜,县计生委的。”

我朝她笑笑:“小姑娘,等会要跑路了,能不能吃得消啊?”

龚娜娜嫣然一笑:“县长,我从小就喜欢体育运动,高中时百米赛跑得过二等奖,身体棒着呢,不行咱们比试比试!”

这时是上午十点多,尴尬时间,吃饭又太早,赶到古村乡恐怕又太远,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到古村乡再说,晚就晚一点吧。我们一行人整装出发,朝古村乡走去。毕竟是年轻人,龚娜娜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到了一处小溪,桥板不知哪去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山洪冲走,但这几天都没有大雨,难道山区特殊气候,刚刚下过大雨?然而看看近处的山又不像下过大雨的样子。龚娜娜仰起一张小圆脸:“县长,咋办?”

“车到山前必有路,遇到红灯绕道走呗!我就不信他们古村乡的人就与世隔绝了!”

于是我们顺着河岸往上走,这条小溪边长满了灌木,路很窄,我们在灌木里穿行,间或一丛荆棘,勾住我们的衣角,撕扯着我们裸露在外的皮肤。我林谷走惯了这样的山路,轻松的在前面引路,这时龚娜娜潇洒不起来,跌跌撞撞跟在后面,我们不得不放慢脚步她。我们走了差不多一公里的地方,也没有找到可以跨过去的地方。溪水不深,但两岸陡峭,这边爬不下,那边也上不去。终于有一处可以下到小溪,但对岸却是又高又陡,而且荆棘密布根本无法攀上去。

大家跑那么远的路,都是饥肠辘辘,龚娜娜更是一副疲倦不堪的样子,我悲天怜人看着龚娜娜,说:大家还是歇一会吧,别把我们龚小姐累坏了。

龚娜娜嘴硬,说:“我现在不是累,”指指肚子说,“主要是这里空了。”

我跟她开玩笑说,要是累了还好办,我们这里有的是有力气的青年,可以背着你走,肚子饿了,我们就没办法了,要不找点能吃的野果,填填肚子?我说着,就环顾四周,现在是初冬季节,哪里有什么野果?

我指着小溪说:“小龚,清清小溪水,我林谷不能请吃,但能请喝。”

山间小溪,清清亮亮。

我下到溪底,诙谐说一句:“同志们,放心喝,绿色食品,免费供应,保质保量。”

说着,手捧着一鞠溪水,喝了一口。凉凉的,带着一丝甜味。

龚娜娜蹲在我旁边,也学着我,伸手鞠一把,低下头,喝一口,咂咂嘴吧:“嗨,味道好极了!”

大家也是渴了,都喝了一些。

司机小刘脱了鞋子,涉水小溪水走一段路,忽然喊一声:“龚娜娜,你过来,我找到好吃的东西啦!”

龚娜娜疑惑地看看他,坐在一块比较平整的小石头上,脱下鞋子,伸出脚在水上一试,溪水冰凉,又赶忙缩回。

“快过来,帮帮忙!”

小刘又朝龚娜娜招手。

龚娜娜下决心似的咬咬牙关,把两只脚浸在水里,站起来,挪步朝小刘慢腾腾走去。

只见小刘双手抓住了一只貌似青蛙的东西,举到她眼前说:“看到没?这是石蛙。来,你拿着,我们抓几只就足够今晚的晚餐了。”

龚娜娜不敢抓,小刘就找根藤蔓把石蛙串起来,递给龚娜娜,龚娜娜畏畏缩缩接过来,仿佛那是会咬人的什么东西。小刘跳跃着翻开几块石头,又抓住几只,弯腰朝龚娜娜一笑说:“这东西现在少了,我小时候在老家啊,这东西可多着哪。这东西比青蛙好吃多了。我估计这里还有娃娃鱼,你看过娃娃鱼吗?形状像人一样,还会哭呢,真的,我家里就有,青山绿水的地方就有,就适宜它们生长。不过我们那里人都不吃,说那是人没变全的东西。吃了会全家遭殃。后来不知道哪里来了一拨人,山里山外搞了半年,现在连条手指大的都找不到了。”说着,小刘又抓了两只石蛙。这石蛙的个头都大,大约有半斤一只。他们回到我们这里,大家围着那些石蛙赞叹,都说没见过那么大一只的石蛙,清炖一定鲜美无比。计生委那个副主任说:“可惜没有炊具和调料,要不然,就在这里弄着吃,那就好了。”说的我们口水直流。

小刘已经穿好鞋,坐在一块石头上。他看着那一串石蛙说:“我们找一些干柴,可以烤着吃。”

说着真的就去找树枝那些。找了一些干柴,小刘又做了竹签串了石蛙,用打火机点燃柴,然后就把石蛙直接放在火山烤。这些都是小刘一个人在做,我们都是看把戏一样看着他。小刘也是农村出来的,和我一样,都是经历过农村那些艰苦的生活,这小子小时候想必也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也像我和大春一样,在山里采过野果,在人家菜园里偷过红薯,在河里砸过鱼的,做起这些,熟练的很。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饥肠辘辘的我们,被阵阵肉香馋的口水直流。

“熟了吗?”

龚娜娜小孩子一样,仰脸望着小刘。

小刘朝她笑笑,说:“快了,别急啊,不熟的石蛙吃了会拉肚子的,你们闹肚子我可赔不起啊!”

第336章风流故事

现烤的石蛙,没盐没味,但我们都是饥肠辘辘的,也是吃的有滋有味,吃了东西,精神好多了,我又喝了几口清凉的小溪水,顿觉神清气爽。

我们吃东西的时候就分析,这个木桥为什么早不断迟不断我们赶到就那么巧就断了?应该还是一些刁民所为,听说我们进去搞计划生育,就偷偷跟着我们,先我们一步把木桥撤了,企图阻止我们进乡,至少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一个警告:你们得小心,古村老俵不是那么好惹的!我们又分析,应该还有一条路通往古村乡才对,要不然他们就与世隔绝了,不跟外界联系接触了?彭中原说,我们就躲在这里,暂时不动,肚子里有了些东西,大家也支持得住,总有人经过吧,我们也不问路,就看他们怎么渡过这条小溪?大家认为有道理,就找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静等着有人经过。

因为无聊,我就要他们谁讲个段子,打发无趣沉闷的时光。

“谁讲个故事或者段子听听?活跃活跃气氛?当然当着我们龚娜娜的面,不能太黄。谁带个头?”

康明山和凌通不在这里,要不然,这两个家伙是一肚子黄段子,荤段子,张口就来。我的秘书彭中原虽然也是一肚子墨水,但这些“民俗文化”不是强项,我从来还没听他说过这类东西。我总觉得彭中原这小伙子过于沉稳,少一点活泼,少一些幽默。当然,这样的性格做秘书很合适,但你总不能一辈子做秘书吧?

沉默一阵,还是小刘活络,清清嗓子说:“我也不说段子,就讲个现实的故事吧。这个故事是我听一个朋友讲的,是真实的故事。说是某县一个姓张的小伙子,凌晨时分,带着现任女友来到他们入住的宾馆,掏出房卡打开大门,却突然看见自己的前任女友,穿着睡衣躺在屋里睡在床上!眼前的突发状况,让小伙子张某彻底晕菜。原来是他的前任女友趁他外出,找到宾馆服务人员打开房门,进入了房间休息。现任女友当场发飙,张某也与宾馆服务人员发生了争吵导致肢体冲突。

张某是个帅气的小伙,平时在外面从事珠宝生意,几天前一个人回到老家,入住在了广场旁的一家饭店内。安顿好后他邀约了几名亲朋好友聚会,其中包括那位前任女友。他们曾经是恋人,后来分手,那女的已经结婚,成了他人之妻,但两人见面后旧情复发,晚饭后张某带着前女友到住处重叙旧梦,宾馆服务员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后来张某的现任女友也赶到张某的老家,张某当然不敢再与前女友勾勾搭搭。那一晚朋友回请,张某和他现任女友一起去了,吃饭唱歌。期间,前任女友曾给张某打电话,由于做贼心虚,担心被现任女友发现,张某一直不敢接电话,直至昨日凌晨2时许,他和现任女友回到了入住的宾馆,准备休息。当张某掏出房卡,刚把门打开,就看见前任女友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张某大惊,吓出一身冷汗,房间内居然有别人,居然有别的女人!张某的现任女友更是愣住了!短暂沉默和尴尬之后,张某赶紧带着现任女友到前台,质问服务人员。

“你们怎么回事?房卡一直放在我身上,她是怎么进去的?”

经过了解,服务人员向张某解释:昨日凌晨零时许,张某的前任女友曾来到宾馆大厅内,称她曾数次拨打张某电话无人接听,要求服务人员帮她开门。

“她报了客人姓名和房间号,之前我们也曾看见她和你一起出入。”服务人员称,因此便没有多想,直接派人帮她打开了房间。“确实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一场误会。对不起,对不起了先生。”

“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失窃怎么办?你们承担得起吗?你们要负完全责任!”

张某大吵大闹,声音盖过屋栋。

张某的现任女友更是当场发飙,独自一人离开,张某一气之下与宾馆服务人员发生了激烈争吵并发生肢体冲突。张某认为,这次误会的出现,主要是由于宾馆在未征得自己同意之下,私自为他人打开房间。随后宾馆保安拨打了报警电话,几位民警赶到大厅内,宾馆经历也当场向肖林道歉,但张某正在气头上,没有接受,民警只好劝解天亮后再协商处理。由于房内尚睡着前任女友,现女友又不知去向,找了一会也不见踪影,张某没法,只好在宾馆内另外开了一间客房休息。”

“就这样啊?”

龚娜娜许久见小刘抿住嘴巴不再有声音,觉得意犹未尽,这样问。

“是啊,就这样啊。”

“后来怎么了?”

小刘摊开双手:“后来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啊!”

他们的对话,一个傻乎乎,一个那样刻板,让大家轰然而笑。

“你这个故事没有结尾,让人不得其解,我也讲一个故事给你听,”龚娜娜坐在水边,用手鞠一把溪水,让清凉的溪水从手指缝间漏下。

也是真实的故事,故事里面的女主角是我们隔壁邻居家的外甥媳妇,这个女主角叫婷,男主角叫荣。俩人我都见过,男主角长的高高大大,很是俊朗;女主角长得个子不太高,属于娇小型,皮肤白皙,相貌还算秀丽。

听讲,婷的娘家只有三姐妹,没有男孩子。她的母亲和已经出嫁的俩位姐姐,作风都不太好,名声很差。婷的妈妈和她的姐们是出了名的爱打扮,好吃懒作。婷的父亲和俩姐夫,头上的绿帽子那是闪闪发亮。有些迷信的老人家就说,这是因为她们家的风水不好,要不然怎么几位女性,作风都这样?

婷先前谈了一位男朋友,还跟那个男孩同居了一段时间,后来分手了。在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对于像婷这种未婚同居就分手的女孩子,长辈是不太喜欢的。婷在周围找对象也不好找,条件好的人家一打听,她有那样的家庭,又有这样的历史,都不愿意找婷这样的女孩子。后来,婷就认识了荣,对荣那是一见钟情,就展开了全面攻势。俗说:“女追男,隔层纱。”何况婷长得秀丽,还很会打扮,嘴巴又能说会道。荣于是就慢慢接受了婷,不久就确定了恋爱关系,恋爱一段时间,开始谈婚论嫁。荣回家给父母说,自己要和婷结婚了。荣的父母一听自己儿子要跟婷结婚,大吃一惊,当然是百般阻扰,一千个不同意。婷的家风,还有她的**史,荣的父母已有所闻。但是荣就是像吃了秤陀铁了心,一定要跟婷结婚。父母与儿子之间爆发了尖锐的冲突。荣的母亲说:“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你俩的婚事,我丢不起那人!”荣的父亲则说:“你要跟她结婚,就不要叫我父亲吧!”荣没有屈服,没有没听父母亲的话,坚持把婷领到了家里,荣的母亲挡在家门口,不让婷进门,后来荣发火了,硬扯着婷的袖子把她拉进家里。荣的母亲看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朝着听说:“婷,你记着,你要是非要跟我儿子结婚,也可以,但咱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到了我家里,你就要要安分守己,你以前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咱们也不就不计较,不纠缠旧帐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学你妈,还有你姐她们那样,做出一些对不起我儿子的事情,我们家里就容纳你,要不然,哼!”婷听了荣母亲的话,乖巧地说:“老人家,你放心,你说的话我会记住的,我和荣结婚后一定会好好地过日子。”

俩人结婚后,荣也是对婷隐隐不放心,也是对婷约法三章,说:“婷,我们现在结婚了,我不提你以前的事情,过去的就过去了,像我妈说的,不纠缠历史旧账。你跟我结婚后,要安分守己,以后我要是听说你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我会先打断你的腿,再跟你离婚!”

因为婆婆和老公的告诫,又是因为是女方倒追的男方,所以在家里婷还是有点怕荣,做事小心谨慎,倒也安分守己,大家相安无事。婚后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一年多以后,婷生了一个男孩,随着孩子的一天天长大,开销也越来越大。荣就在儿子三岁时,准备出门打工,多赚点钱,养家糊口。荣出门之前,好好地嘱咐了妻子一番,要她在家好好照顾儿子,还有公婆,要是有什么事情给自己打电话。说完,还意味深长看了妻子一眼。婷自然是满口答应,要丈夫放心。荣告别了父母和妻儿,就去了南方打工赚钱。

刚走的一段日子里,婷倒也安分,每天照顾儿子,闲暇时去地里种点庄稼。过了一段时间平平静静的生活,慢慢,荣的母亲发现有些不对头,注意到婷最近老是穿的花枝招展,出去闲逛。孙子被婷送到幼儿园去了,她自己也很少再去地干活了。做婆婆也是觉得有异而已,也没有真实凭据,又一想,可能是自己的儿子荣在外面赚的工资高,寄给婷钱花,于是就穿的花哨一些也是说得过去。只要自己儿媳妇和孙子生活过的好一点儿,也没错。

再后来,婷的婆婆觉得周围邻居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还老是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等她老人家走近想去听一下,人家又不说了。慢慢地村里开始传起了风言风语,说是婷和哪家的男人有暧味,勾勾搭搭的。但是这种话传归传,没有人敢当面跟婷的婆婆说,毕竟谁也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

常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婷的婆婆有一次半夜上厕所,借着朦胧的月光,无意间看到自家的院墙上,翻过一个身影。婷的婆婆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联想到婷娘家的作风不好,又想到最近邻居们的反常现象,心里顿时起了怀疑。第二天,婷的婆婆就找到婷,问她昨天晚上好像看到有人在翻自家的院墙,这是怎么回事?婷当然是坚决否认,一口咬定是婆婆看错了。婆婆想到自己也没有抓到证据,这种事情也不能随便乱说,也就不再提了。只是郑重再交待婷,要她好好地带孙子,不要做对不起他们的事,就走了。婷的婆婆回到房间里,左想右想,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给儿子打个电话,提醒一下儿子。于是就跑去给儿子打了个长途。唠唠叨叨暗示了这么一层意思,儿子实在人,听了半天也没揣摩出母亲的意思,只是告知自己在外面很好,请家人勿挂念,自己到年底就会回家一趟。

婷的**事情的最终曝光,是由村里的另一位女人引起的。这位女人在发现自己的老公老是三天两头的往瑞家跑,往家里拿的钱也越来越少了,就责问老公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被恼羞成怒的老公给暴打一顿。这位女人不甘心就这样被打,但是又没有办法。她想来想去,竟然跑到派出所去报案,宣称说有一个叫婷的人卖,搅得邻里不安。谁知派出所的人也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开车把婷给带走了。到了派出所,民警一审问婷,女人不经吓,说自己没有卖,又坦白自己只是跟七八位男人有不正当关系,不是卖,是情人关系。自己和他们好,陪他们睡睡觉,他们高兴时就给点零用钱自己花花。民警听到婷的供词,也被惊到了。这是哪跟哪啊?这个案子该怎样断?一个男人和八个男人,这是风情案件,还是卖嫖娼案件?后来民警又把婷交代的八位男人全部带到了派出所,每人罚款几千元,就都打发回家了。这时这八位男人的老婆发飙了,既然管不住自己男人,那把帐给算到坏女人身上吧。自家男人丢人,又被罚款,都是婷这个坏女人勾引自己男人,一起约好吵闹着堵在婷的家门口,准备等婷回家了狠狠收拾她一顿,好出出心头的恶气。婷远远地就看到一群女人等在自己家门口。婷这下是吓的连家都不敢回了,她知道这一回去,那几个女人是不会轻放过她的。而且丈夫以前也说过,自己一旦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会被他打断腿的,还要跟自己离婚。现在事情闹大了,该怎么办?半路拐个弯,直接去投奔了远方的一门亲戚。再说荣的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情,老太太是气的不行,当即就给儿子打电话,让他赶快回来一趟。

荣急急从南方赶回来,给婷的娘家打了一个电话,要她回来办理离婚手续,婷的娘家自知理亏,也自觉女儿做的事情丢人,也就没说什么,同意了荣的要求,会叫女儿尽快回来。

婷始终也没有回来,她和荣也没见着面。荣只好去法院递交了一份离婚申请,要求缺席判决离婚。两年后,法院终于判离。荣现在又重新找了一位离异的女人,俩人结婚后又生了一个儿子。而荣包括邻里亲友再没有谁见过婷,只听说婷离婚后,也重新找了一个婆家,但是条件各方面都不如荣。

几年后,婷让自己的姐姐打听到儿子上学的学校,让姐姐把儿子给带到校门外。见了儿子一面,但是儿子早已经把自己的妈妈婷给忘记了。婷对儿子说,只要你后妈对你好,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现在也重新有了家庭,又生了一个小孩子。你以后就要好好听你爸爸和后妈的话,好好上学吧,我自己做错了事情,也没脸再见你和你爸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见你了。

“怎么样?”讲完这个故事,龚娜娜有些得意地看着小刘:“我这个故事比你的故事更精彩吧?而且有头有尾。”

第337章领导效应

我们等了好一会,终于看见一个人远远走近,好像是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我们又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一些,怕他瞧见。我们就是要观察他是怎样渡过这条小溪的,不是我们不相信群众,而是怕遇到存心捣鬼的刁民。

及近,我们才看清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只见他超过我们不远,也下了溪底,由于拐了一个弯,我们已经看不见他,也不知他怎么就爬到对岸去了,等到他重新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已经行进在小溪对岸的路上了。

“还是问问那个小孩吧?”

龚娜娜仰起头,这样问我。

小刘朝她摆摆手:“不用,我们其实已经知道大概了。走,我们往前走,应该找得到出路的。”

小刘说完,很自行领头就走。

剩下一点没吃完的石蛙,我们遗弃在那里,爬上岸去又往上走一点路,大概到了那小孩下去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小路,只是四周被浓浓的茅草遮挡,不认真看,还看不出来。

“我下下去看看,你们先等着。”

小刘说罢,就下去了。

“找到了,找到了!”

只一会儿,溪底就传来小刘兴奋的喊声,其快乐的程度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找到了!大家下来,从这里可以上去!”

大家就相跟着下去,只见小刘在上游一些,赤脚淌在水里,手里提着他的那棕色的双牛皮鞋,正朝一个地方张望着。

“林县长,找到了,从这里就可以上去,哈哈,你们看,像一个地洞的出口呢!”

于是我们也都脱了鞋子,涉水过去,虽然是中午时分,这水依然有点冷,好久没有赤着脚走路了,我踩在一颗颗鹅卵石上,脚底痒痒的,还有点疼。

果然像一个地洞口,周围被茅草包围着。我们穿上鞋子,穿过“地洞”就窜上对岸去了。

据此,我们分析,这桥应该是刚刚“断”的,这显然是一条备用路,因为走的人还不多,四周的茅草才还是那样浓浓的。

我们走得更快些,一会儿就赶到了那个小孩。小孩回头望望我们,一脸惊讶,好像我们是外星来客。他大概不会想到吧,无意中就当了我们的向导。

“小同学,古村乡还有多远?”

龚娜娜这样问这个小孩。

“还有三里路左右。”

农村不讲国际单位,三里路就是三华里,也就是一公里半。

“小同学你姓什么?”

龚娜娜又问他。

“我姓雷。”

“乡里是不是大部分人都姓雷?”

“姓雷的不少,但算不上大部分。”

“还有姓什么的?除了姓雷的,还有那些姓的人比较多一些。”

“姓刘的,姓潘的,还有姓朱的。”

小孩子看来不太欺生,有问必答,而且口齿伶俐。

“你们是来搞计划生育的,对吗?”

小男孩看着我们,脸上看不出敌意,也看不出友好,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小同学,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是我问的。

过了小溪,龚娜娜跑到最前边,紧随男孩之后,彭中原又紧跟龚娜娜后面,我在彭中原之后,再后面是小刘,因为路窄,我们一行人依次排着长队。

“我也是听说的,我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都这样传着,说是县里有领导要来,抓计划生育。还说,”

小男孩说到这里,突然打住。

我盯着他瘦小的背影,追问道:“还说什么?”

“还说来了一伙医生,要抓人结扎。”

我接着问:“所以,你们村里就有人把桥板弄掉了,想阻止我们过去,不让我们进村是吗?”

小男孩不说话,回过头看我一眼。我想,我的话是对的,应该就是这样。小男孩没有否认就是肯定。

“小同学,我们是来做思想工作的,也没有带什么医生来,更不是来抓人结扎,你回去告诉你的家长,告诉你们的村民,我们是来摸摸情况,做做大家的思想工作。大家不要误会。”

路上,分管计划生育的副县长就跟我介绍了古村乡的状况。古村乡是个十分闭塞的乡镇,总共五百来户人家,总共十一个村,总人口还不到一万人。这是个畲汉杂居的山区。有人就开玩笑说:就人口而论,古村乡的乡长相当于一个村的村长。这样的乡镇,经济自然也是比较落后的。副县长还告诉我,在这里做乡镇长,没谁会愿意来,除非新提拔的干部,被逼无奈,才会塞在这里。

我们赶到乡里,书记乡长果然都是年轻小伙子,两个人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乡长又更年轻一些,我估计都不到三十岁。

我们刚到乡政府,就听到一阵吵闹声。几个村民在乡长办公室吵吵闹闹,书记乡长都在里边,向那些怒气冲冲的村民们解释什么。

书记面向大门,先看见我们,赶忙从办公室走出来。

“林县长,郭县长,各位领导,不好意思,本来要到路口等你们,没想到这些人,”书记指一指办公室那些围着乡长继续吵闹的村民,“一大早就跑到乡政府,真是烦死了!”

我问:“因为什么事?”

“因为一笔扶贫款,他们怀疑村长贪污,没有全部发放村民手里。先在村长家闹,那个村长就躲起来,今天一早,这几个人就跑动乡里来闹。”

“是不是被贪污,你们派人了解没有?”

“我们派人查过了,不是贪污,是挪用。前年村子里修一条水渠,欠了包工头的钱,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笔款子,村长几个人就决定先付清拖欠包工头的那些钱,剩下就不多了。”

“怎么能那样?”我皱皱眉头,盯着乡书记的脸:“扶贫款是专款专用,怎么能挪用呢?你们这个村长也太没水平!”

“县长,”书记有点为难地看着我,“我们这里也是实在太穷,那个包工头也是有些背景的,上面几次打电话来,要我尽快还清拖欠的工程款。”

“所以,这次挪用是得到你们同意的是吗?”

我目光灼灼盯着他。

书记低下头,低声嚅嗫着:“县长,这笔钱还没有拔下来,有人电话就追过来了,说是……”

我就想,那个“有人”很可能就是汪鑫吧,汪鑫真是大小通吃,连这样小的工程都要插手。

“好了,既然已经这样,那你们就做好解释工作就是。那些村民知道这笔款子用在什么地方去了吗?”

“我们说了,他们起先不相信,后来相信了,也不依不饶,要我们再去要一笔款,弥补他们。他们村子其他人都理解,就这几个刁民。”

“也不能这样说,你想想,本来属于你的钱,突然被别人拿走,换了谁,也会不高兴的,也会发发牢的。我们做领导的,也要换位思考,对不对?”

“县长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先去吃饭。”

书记说着,抬脚就要走。

“去哪吃饭?乡里没食堂?”

“有,但没有准备,而且也没有什么菜。附近有个饭店,我们去那吃,不远,口味也还不错。”

“我看不必了,还是食堂里随便弄一些,煮几碗面条就行。”

“那怎么行,领导那么远跑过来,一路辛苦了。”

我朝乡长办公室那边望一眼,那些村民还没有离去,乡长也没有脱身,还在与他们周旋。

“你看看,那些村民还在那里,我们却在饭店大吃大喝,他们会怎么想,又会怎么样做?”

我担心菜还没有出齐,那些愤怒的村民他们就会一窝蜂跑过来“分享”。

本来我对饮食方便也比较随便,能填饱肚子就行。

书记还坚持要带我们去饭店,我摆摆手,很坚决地对他说:“就这样,你交代食堂,每人下一碗面条,就这样。”

书记只好叫来一个干部。

“老钟,你把炊事员老刘叫来,给领导们下几碗面条。”

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赶来。这个男人理着平头,背有些驼,这个人应该就是乡里的炊事员老刘了。

“刘师傅,这些是县里来的干部,你去下几碗面条,再炒几个菜。”

书记这样吩咐老刘。

“不需要炒菜,面条就行,而且,”我笑着看看老刘,“刘师傅能不能稍稍快一些,我们肚子饿了。”

“好,好。”

刘师傅一连说了两个‘好’,赶忙下厨房去了。

老刘走后,我问书记:“这个刘师傅是本地人吧?”

书记点点头:“是本地人。”

“在古村乡刘姓也是大姓对吗?”

“是的,最多还是姓雷的,刘姓是第二大姓,然后是姓潘的姓朱的。其他杂姓也有,但很少,一两户。”

闲谈中,我才知道,这个书记也姓刘,就是本乡人,乡长姓古,是省交通厅挂点锻炼的干部,搞一段时间就要回去的。

别嘲笑我林谷官僚,这个古村乡我是第一次来,对乡里的情况不是十分了解。

“刘书记,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就是调研计划生育工作。我们敞开来讲啊,古村乡的计划生育工作是比较落后的,是拖了全县后腿的。”

我们聊了一会天,我就直截了当开诚布公谈起工作。

“县长,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

书记这样检讨自己。

我不想过多批评他,这样一个经济交通各方面都落后的乡镇,能在这里站住脚就算不错了。

“刘书记,你认为最大的难点在什么地方?”

“一个字,‘穷’。不是有句话吗,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我们这里就是这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乡里是汉族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少数民族按政策可以生二胎,其他人又不服气,你可以生,我为什么不可以?有攀比生理,也是一个原因。所以这里至少也是二胎。”

“刘书记,你是几胎?”

我突然这样问他。

刘书记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回答道:“我…第一胎是个女儿。”

“那么你也是生了二胎,是吗?”

“县长,我第一胎那个女儿生理上有些缺陷,县医院和县里计生委是出了证明的。张主任可以证明。”

刘书记说完,看着计生委张副主任。

“确实是这样。”

计生委副主任站出来给他证实。

“刘书记,我不是说你生二胎不符合政策,违反计划生育,我是说干部的领头羊效应也是计划生育工作落后的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难道不是吗?据我所知,乡里还有一些干部也是生了二胎的,村长村支书生两胎多胎的现象就更不是一例两例,是不是这样?”

刘书记低头不语,沉默就是认可。

这时,炊事员刘师傅解了他的围。

“刘书记,面条好了,请领导们吃饭了。”

烤石蛙没盐没味难下咽,我只尝了一点,这时早已是腹中空空。一碗面条,两只鸡蛋,简单的食物我们吃的不亦乐乎。

事实证明,我们没有去饭店用餐,也没有在食堂大大办是完全正确的。我们正低头呼啦呼啦吃面条的时候,就有两个村民过来“看热闹”,这两个村民正是来自乡长办公室那几个“刁民”之中。他们显然跟炊事员老刘熟悉,我们听得见他们的聊天。

“刘驼子(应该是刘师傅的外号),这些是什么干部?”

“县里下来的。听说还有县领导。”

“不会吧?县领导也吃面条,这样简单?”

“真是县领导,可能有副县长在里面。”

“那位是副县长?”

“我不知道,不认识。”

我一边吃面条一边想,要是我们大鱼大肉大快朵颐,这餐饭就可能吃不平静了,“刁民”们他们会不会借题发挥,把斗争的现场从乡长办公室移到这里?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我不知后来乡长书记是怎样打发走他们的,我们吃完面条,他们已经走了,只有书记乡长在办公室等着我们。

一路高歌

第338章诡秘大塘

我们在乡长办公室稍事休息,聊了一会情况,我就要求下村去看看。

“那就去下湾村吧?”

刘书记向我们建议道。

“去大塘村吧。”我说。

大塘村就是雷姓少数民族聚集的村子,这里是古村乡计划生育搞得最差的一个村。

顾名思义,这个村子有一口大塘,一般农村养鱼的水塘,总是百把平方米左右,但这口大塘却比较大,有几百平方米面积。

说起这口大塘,这里面还有一些历史,一些典故。听说大塘原址本是一所私塾,用现在的说话就是民办小学,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一颗炸弹从飞机上扔下,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私塾学校房顶上,房子毁了,当时炸死四个小学童,解放战争时期,国民党军队又是一枚炸弹,刚好也是落在那个地方,两枚炸弹,把那里炸成两个深坑。后来当地农民就把两个坑连起来,又拓展一些,挖成一口水塘,全国执行最高指示,掀起一股“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热潮的时候,大塘村(那时叫大塘大队)响应乡(那时叫公社)“学大寨,见行动,大搞农田基本建设”的号召,又把这口塘挖深扩宽一些,就形成现在的规模。

这口塘不仅有历史,有故事,还有一些诡秘,听当地人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时候能听到小孩的哭声从黑越越的塘中心传出。已是就有人说,这是枉死小孩不甘愿,在夜间发出冤屈的哭声,也有人说,很可能是娃娃鱼的叫声。但娃娃鱼一般生活在清澈见底的小河沟或小溪流里,混混沌沌的水塘里怎么会有?于是就有人断言,水塘里可能有水怪。

进村不久,就看到那口有典故而又有些神秘的大塘,果然大的离谱,说是水塘那是贬低了它,其实更应该说是一个小型水库。大塘就在路边,在小路的西边,由于逆光,我们从来路看过去,塘水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有风吹过,水面微波荡漾,在路的这边有几颗柳树,软软的柳枝随风起舞,发出沙沙的声音。

大塘的故事我听说过,这次刘书记又兴致勃勃讲了一遍。

龚娜娜瞪大眼睛,好奇地问:“塘里果真有怪物?”

我说:“是真是假,你小龚下去摸摸就知道。”

龚娜娜望着那片黑水,伸出舌头,朝我做个鬼脸:“县长,莫说我不会水,就是会水,我也不敢去,看看那黑黑的水面我就害怕。对了,刘书记,这口塘就没有干的时候,比如捕捞鱼的时候,一般就要把水排干,这时候有没有娃娃鱼那些东西不就知道了吗?”

“这口塘你还别说,真没有干涸的时候,塘底泉眼多,水量大,几部抽水机加班加点排水也没弄干过,一般捕鱼就是用网,用拦网。”

龚娜娜仰起头看着刘书记:“哦,那么说,正是因为这样,就给大塘增添了神秘感,是不是?”

“正是这样。附近的群众,鸡鸭有时莫名其妙失踪,于是又有人说,那是被水怪吃了。”

我们站在路口,站在大塘边上,驻足一会,才接着往前走。

离现代文明更远一些的村寨,他们的生活似乎还停留在自给自足的社会里。整个村子都是低矮的木板草房,上面住人,下面关家畜。村里唯一的像样的建筑是村长家的,四面是土夯的墙,朝着山崖的一边开着一扇小小的窗户,屋顶也是铺着茅草,一面陈旧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的国旗挂在屋顶,迎风猎猎招展。

“刘书记,大塘村村长叫什么名字?”

“姓雷,名字顺利。”

“顺利?这名字有些特别,也好记。他家有几个小孩?”

“有……几个吧。”

刘书记吞吞吐吐回答。

“究竟几个?三个还是四个?五个还是六个?”

我不放过,紧紧追问。

“我记得是四个。而且四个都是女娃子。”

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干部。乡党委书记生二胎,村长竟然四胎,你说这里的计划生育搞得好吗?干部尚且如此,计生工作怎样开展?

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这个刘书记必须挪挪位置了,本乡本土,哪里开展的好工作。凡事涉嫌违反计划生育的乡干部村干部都要做出处理,该撤换的撤换,该处分的处分。要杀机给猴子看,处理群众难,处理干部就容易多了,而且较少后遗症。古村乡的党委书记人选我也已经物色好了。乡长不变,换个书记。当然这样还不够,还要改变古村乡的落后面貌,要加快发展经济,改善农民生活,提高农民收入。要致富先修路,那么通乡公路一定要在短期内争取立项,在不太长的时间内把它建成。乡长不是交通厅下派锻炼的干部吗,就要好好利用这一层关系,向上争取资金。交通厅是个有钱有权的单位,那里打通了关节,修一条小路建一座小桥根本不是问题。我了解到,古村乡生产一些甜橙,。质量不错,香甜可口,每株产量也还可以,高产的每株可以摘下一百斤,就是卖不到高价,卖不到价钱的最大原因就是交通不方便,假如路桥修通,车子可以直接开到古村乡,可以直接开到果园,价钱就不愁上不去,效益就可以大大提高,农民的经济收入生活水平就可以大大提高。

刘书记说得对,古村乡的计划生育没搞好,就是因为穷,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如此恶性循环。如果他们经济搞好了,物质生活水平提高了,文化生活丰富了,我们工作再抓紧一些,别说计划生育,其他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

我就听到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某领导下乡调研计划生育工作,在一个村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指示当地干部,买了几台大彩电,假设天线这些配套措施,让大部分村民都能看到电视,还添置了台球桌,篮球架甚至麻将桌,让村民的业余文化生活丰富起来。半年后,这里的计划生育工作果然好了许多。有人就问其中奥妙,这个领导答道:别小看文化生活,其中妙处大大的,你看啊,以前没这些,农村夜幕降临,大家没处可去,你想啊,他们能干什么?还不是早早钻进被窝搂着老婆做那事,把床上戏当成主要娱乐活动了,撒了种子就要结果,这孩子不就是越生越多吗?

我们先去了村长家,村长不在家,他的婆娘见到我们很腼腆,搓着手局促不安地看着我们。书记很亲热地叫一句嫂子,介绍我们说是县里来的一些领导,来古村乡搞调研工作。他很聪明,没有说是搞计划生育工作调研。

我们一打听,才知道村长今早清晨就出门去了。有个村民家的耕牛昨夜被人偷了,他们现在正在四处追赶。

我们坐在村长家里,外面围着一溜的小孩子,看西洋镜一样看着我们,村长的老婆出去喝一声,他们轰的一声散开,一会儿又围拢过来。我对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招招手,示意他过来,他很警惕地看着我,突然这时有个女人尖利的呼喊他的名字,他就如兔一样跃起跑了。这个孩子跑了,其他孩子也渐渐散去,看来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是他们的头目。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想起我小时候,也是这样怯生生的,看到生人又好奇,又羞怯。

一会儿又过来一个女孩子,大约十五六岁模样,样子看起来还清秀,扎着一条大马尾辨,拿着一根竹竿,袅袅婷婷地过来,直接就进到屋里,见到我们,站住,妩媚地一笑,问:“是县里来的干部?”

又看着刘书记他们:“乡长书记来了?”

刘书记就指着她向我们介绍:“小琴,村长的大女儿。”

不怯生,落落大方,这是我对雷小琴的第一印象。

“姐,你贵姓?”

雷小琴又朝龚娜娜亲切招呼。

“我叫龚娜娜。”

龚娜娜亲切地拉着她的手。

“娘,泡茶没?”

看起来,雷顺利的女儿不像她木讷腼腆的母亲,长大了一定是个厉害角色,一定比她母亲更有出息。

我问小琴的母亲:“嫂子,小琴还在读书吧?”

“没啦,初中毕业就没去了,帮着家里做事呢,你看,刚才就是放鸭子去了。”

是啊,一个六口之家,两个劳动力要养六张嘴,生活肯定轻松不了。果然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村长家也不例外。

说话间,雷小琴已经手脚麻利沏好茶,一杯一杯端给我们。我发现,这个雷小琴还真是有一套,你看看她敬茶的先后顺序,第一杯递给我,第二杯是副县长,接着是彭中原,这个顺序基本上是按职务大小,不会弄错。这更让我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这里有两种情况,第一是她脑子好用善于观察和分析,第二也是出生在村长家庭,看得多,接待也比较多,经验丰富。村里没村部,村部就在村长家。每每上级来人,都是村里的大事,都是村长接待。

我看着清秀伶俐的雷小琴,觉得让这个姑娘从小辍学,她的父母简直是个重大失误。

村长雷顺利是个退伍军人,早年在云南当过兵,79年的时候上过前线,脚刚踏上红土地,战争就宣布结束了。仗没打成,却是火线入的党,退伍回来就做了村长,是大塘村唯一的一个当过兵的人。

雷小琴给我们泡的是擂茶,就是茶叶、盐和芝麻黄豆泡在一起的茶水,这种茶解渴,提神。喝了一壶茶,就看到一高大汉子进来,嗓门很大,进屋就冲到水缸边舀了满满一瓢,咕咕咚咚喝下,抹了一把嘴,才笑眯眯地跟我们打着招呼。此人就是雷村长雷顺利。

他挨个跟我们握手。雷小琴给他端了一杯茶,雷顺利摆摆手:我不要,还是凉水过瘾!

雷顺利的老婆就问他:“找到没有?”婆娘问:“找到没?”

“东西,跑得掉么?早捉来了,捆在茄子家门口的槐树上,听说县里乡里来了人,我就赶过来了,让这家伙再逍遥一会,听候处理。”

“牛呢?”

“,还没处理掉,还在,只是瘸了一条腿,看来做不了。

用场了,唉,可惜啊!”

我发现雷村长张口闭口“”,这仿佛是他的口头禅。

雷村长老婆担心地看着高高大大的丈夫,担心地:“莫弄出人命来啊。”

“怕个鸟!”村长一直站着说话,这时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当时还不承认呢。要不是‘茄子’认得自家的牛,在上有个记号,硬不认账,硬说是买的。后来茄子指认这个特殊记号,才无话可说,我们几个当时就把他扭住了,弄回来了。”

村长和他老婆一问一答,我们知道大概的情况,我和副县长互相看了一眼,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我们这次来是搞计划生育工作,但我们不能看着他们犯罪,所以我试探着问:“雷村长,牛找回来了就行,反正损失不大,这个偷牛贼你们怎么不送派出所呢?”

“呵呵。”村长苦笑说:“送派出所啊?送了又怎么样啊?他们教育一顿就放人,这不是轻饶他了吗?,我不能轻放过他,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还要他家里拿钱来,把牛弄断一条腿,不要赔偿损失,还我们的人工费,也要补偿,不拿钱,休想走人!”

我提醒他:“可这样做是违法的。”

“要违法,也是他先违法。”村长说,“我们大塘村啊,没牛就等于没手脚一样。茄子家没牛了,叫他怎么活?”

“牛不是还在吗?”

“还在有个屁用,被他弄断一条腿,就等于废了。你们要不信,我就带你去看看。”

我和副县长交换一个眼色,说:“看看吧,大家去看看。”

我不但要看残废了的牛,更想看看那个被绑在“茄子”(应该是外号)家门口的那个偷牛贼。我们要制止村民们作出违法的事来,我知道村民对付“贼古”(我们当地对小偷的俗称)的惩罚是很有些手段的,是无所不用其极的,甚至被打成残废,伤了人命事也是有的。

此时此刻,制止违法犯罪成了我们的头顶大事,成了重中之重的事。

第339章如此笑话

于是我们跟着村长,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去茄子家。路上雷小琴告诉我,茄子确实是那个被偷牛的村民的外号,因为有一只腿不方便,原来被村民叫“瘸子”,又因为此人喜欢吃凉拌茄子,所以后来这外号就演变成“茄子”,雷小琴说到这里,还幽默地一笑,看着我说:“这下他的牛也伤了一条腿,也成了瘸子了,真是人像物,物像人了!”

我想象着,一个瘸了一条腿的男子牵着一头瘸了一只腿的牛行走在村道上,那是怎么样一副滑稽的景象?不过,尽管这图像出现在我脑海里很滑稽,但我没有笑。嘲笑一个有心理缺陷的人是不道德的。

一株枝叶茂盛的大树上绑着一个上身**的人,此人的胸口被树枝抽出一条条赤红的血印子。

村民围成一圈,在文化生活非常落后的村子里,惩罚小偷无疑是一个精彩的不容错过的节目。

村民们看到我们过来,主动让开一条路。村子大步向前,过去一把抓住偷牛贼的头发提起来,大喝一声说:“贼古,睁开狗眼看清楚,这些都是县里乡里下来指导工作的领导,你还不好好给我老实交代,还不好好赔偿我们的损失!我们不会轻放你!”

偷牛贼被雷顺利提起头来,我看他也不过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脸上有污垢,邋邋遢遢的样子,那些污垢可能是村民们的杰作,他见到我们,眼睛里一亮,仿佛浮现了希望。

我说:“先放开他吧,有话慢慢说。”

“放什么放?让他先陪我牛!”

一个瘸子冲到我面前,朝我吼道。

我知道,这个就是“茄子”了。

“不拿钱老子打死你这个死贼古!”说着,茄子他拿起荆条在“贼古”胸部狠命抽一鞭子。

偷牛贼痛苦地叫喊一声,眼睛求助地看着我。龚娜娜站在我后面,紧张地抓着我的手,身体有些微微的抖。

我觉得再不能文质彬彬,我冲过去,一把夺下茄子手里的荆条,一字一顿地说:“老乡,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要讲理。他犯罪了,自有国法处置。”

瞪着一双铜锣大的眼看着我,也是一字一顿地说:“好领导,好干部,好慈悲,好善良,”“茄子”一直用了四个“好”来讥讽我,“但是,我的损失谁陪?你陪吗?”

我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斩钉截铁说一句:“我赔就我赔,不就是一头耕牛吗?”

我这时仔细观察了那个年轻的偷牛贼,不像是惯偷的样子,这从他的眼睛就可以看着来,不是那种狡猾的或者玩世不恭的眼神,而是带点羞涩,带点歉意。我想,要不是生活所逼,他也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来。也是一个“穷”字逼的。

我这样一说,茄子就不做声,但那些村民却嚷嚷道:“干部哪有帮贼古说话的,还是领导呢!”

“是啊,脚跟站在哪里去了?就是他自己掏钱赔偿也不行,我们还要处罚这个贼古!”

“对,狠狠打,让他长个记性!”

“要不,把他扔大塘里,让他去会会那个水里那个怪物!”

“对对对,这主意好,就把他扔在大塘里。咱也不打他,不骂他。让他痛痛快快洗个澡!”

村民这样起哄着,有人就上前动手去解绳索。

我看事情紧急,大喝一声:“都不许动!”

我的表情是严肃的,我的声音是够洪亮的。我这一声断喝,大家都暂时愣住了。

“我是县长,是大王庄的县长林谷。”我环视四周,最后停留在“茄子”身上。大家知道我们是县里来的干部,也不知是什么级别的官,我一亮出县长的身份,还是把大家镇住了。

“我这里有言在先,谁要是坚持体罚小偷,出了问题,我就拿他是问,不仅要承担经济责任,还要负法律责任!”

我这样一说,大家都不动了,那个最先走近小偷的村民也退了下来,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县长,说话得算数哦,这个贼古要是赔不起我这牛……”

静默一阵,“茄子”看着我,试试探探地说。

“你放心,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要急,这个牛,一定赔你。”我拍着胸口说:“如果他赔不出,我赔!”

“茄子”上下看了我一个来回,扔掉手里的荆条,说:“好,好干部说话久要算数。三天之内没有赔我的牛,我就去县政府,我带一家人都去!”

我回过头问雷顺利:“一头牛大概要多少钱?像‘茄子’这样的?”

雷顺利轻声对我说:“县长,你也别理他,他的牛只是腿受了点小伤,其实也无大碍。”

雷顺利这样一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我对“茄子”说:“这位老乡,这件事我拜托乡长书记,尽量处理得让你满意,如果你不满意,三天之后,来县里找我。”

我这样一说,“茄子”不再闹。

我面对大家:“乡亲们,你们要相信政府。千万不要冲动。”

我又问“茄子”:“这样可以吗?”

“茄子”笑一笑:“感谢领导关心,只要我的牛还在,健健康康能做事,我就满意。”

我看着他满脸皱纹说:“干部说话是算数的,你们村民也要支持乡里村里的工作,也要支持我们县里的工作,好不好?”

“茄子”答应道:“好,好。”

我说这些话是有目的的,我已经了解到“茄子”是这次计划生育的问题户,生了六个女儿了,老婆还一直躲着不见人。“茄子”扬言不生个带把的,就是生到死,也要生。

接着我吩咐乡里的刘书记:“刘书记,你找几个比较可靠的人,把这个小偷送到派出所去,该怎么处理,就让派出所的人去处理。”

刘书记点点头,对雷顺利说:“雷村长,你叫志康和远平两个人去吧。”

刘书记又转头对我说:“这两个人是党员,村里三个党员,他们是其中两个。”

另一个当然就是雷顺利了。大塘村没有设支部,也就是一个党小组,雷顺利是村长兼党小组长。

这个事算是平息下去了。

回雷顺利家的路上,雷顺利还是有些不服气:“,就这样便宜他了!”

我说:“雷村长,我们都是党员干部,不能像普通老百姓那样意气用事,那样乱来。”

我们原是准备在乡里住一晚,第二天上午再走一个村,下午开个会就回去县城的。因为处理这起偷牛事件,再访问几家群众就已经好晚了,于是我和郭副县长商量后,就临时改变主意,决定这一晚就住在大塘村。

这可是让刘书记他们为难了,因为大塘村没有饭店,也没有旅馆招待所,怎样安排食宿?

我对他们说:“我们不是天天把人民勤务员挂在嘴上吗?我们就是人们公仆,就是人民的勤务员,而不是高高在上享清福的老爷,吃饭嘛,简单,依然可以下面条吃,住宿么,就和群众挤一挤,凑合凑合。郭县长,你看怎么样?”

“行行行,这才真正和群众打成一片。”

“那好,就这样定了。吃饭就在村长家,下面条,煮粉干什么的都行,越简单约好,填饱肚子就行。住宿么,就分开住,由雷村长具体安排,这样我们也可以利用晚上的时间做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一举两得嘛!”

虽然这样说,雷顺利还是杀了一只鸡,炒了几个小菜,打了一个汤鸡蛋汤,晚上六点左右,我们十几个人围坐在村长那张破旧的看不出原来油漆颜色的小方桌上用了晚餐。村长还用自制的土烧白酒招待了我们。

我知道雷顺利虽然官至村长,家里也是困难,我暗地里叮嘱刘书记,要给雷顺利一些钱,弥补这些开销。当然现在不能给,怕他坚持不要,要等到我们离开时给他。我拿出两百元钱塞给刘书记,刘书记说,哪能要你的钱,这不是甩我们巴掌吗?这点钱乡里再穷也出得起。我摆摆手,轻声说,刘书记,你莫吹牛,知道到乡里日子也穷,也不好过。你就收下吧,别推来推去了,我林谷好歹每个月有一些稿费收入,比起你们来,要强一些。

我们在桌子底下纠缠着,龚娜娜坐在我们对面,不知我们在干什么,就笑嘻嘻看着我们:“林县长,刘书记,你们在划拳吗?”

我呵呵一笑,说:“是啊,谁输了谁喝酒,龚娜娜,你会划拳吗?”

“会啊,你别欺负我女孩子一个,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好啊,你输一下喝半杯,我输一下喝两杯,行不?”

“好,一言为定。”

我和龚娜娜果然就你一下我一下划起拳来。雷小琴则站在我们身边殷勤地给我们添酒。果然不要小看这个龚娜娜,我其实占不到什么优势,雷小琴更是有偏心,女孩子向着女孩子,给我斟的酒是慢慢的,给龚娜娜就少好多。

划了五下,三盘两胜,龚娜娜赢了两下,我赢了三下,龚娜娜喝了一杯多一点,我喝了两杯。你还别说,自己酿的酒,度数也不低,不会低于四十度,喝起来还顺口。雷小琴告诉我,这酒是她母亲一手一脚整出来的。看来雷小琴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干的人,家里收拾的也是干净整洁。

雷小琴生来就是个活跃人物,她冲我笑笑,说:“县长,不不会划拳,不能陪你玩这个,我说个笑话大家听听,好不好?”

我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说:“好啊,没想到你也会说段子?”

这个雷小琴,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我心里头有一个主意,一定要说服她的父亲,让她继续去读书。这样一个聪明的姑娘,不读书怪可惜的。而且,我也打定主意,学费什么的我可以资助,直到她大学毕业(假如能考上的话)。

我这样想着,雷小琴已经开始说她的笑话:说是领导去某个村视察工作,晚饭安排在一牧民家。领导客气让牧民先进门,牧民受宠若惊说:“还是领导前面走,我们放羊的,在牲口后面走惯了。”乡长吩咐牧民端上一盤领导最爱的羊骨头。领导边啃边说:“味道不错。简单点就行了,不要搞得那么复杂嘛!”牧民忙说:“哪里,哪里,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平时这都是给狗啃的。”乡长见状招呼牧民坐下来,愿意是让他多吃饭少说话。牧民却说:“领导先用,俺不忙,每天这个时间我得先喂驴,然后才吃饭,都习惯了。”乡长憋不住,气急败坏喝斥道:“你会不会说人话啊?”牧民听到乡长训斥,哭丧着脸:“俺是放羊放马的,一生都只和畜生说话……”

雷小琴说完,自己吃吃的笑,其他人却笑不出来。

应该说这个笑话很不错,很有艺术性,但在这里说就不是地方。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书记首先拉下脸来,有点气恼地看着雷小琴。雷小琴的父亲更是瞪着一双鸡蛋大的眼睛训斥他的女儿:“雷小琴,你胡说些什么!”

“我…我也是听人说的,觉得好玩,就说给大家听。”

雷小琴满腹委屈。

“此故事纯属虚构,请大家不要对号入座。来喝酒,喝酒!小琴,没事,来帮我把酒斟满!”

我朝雷小琴招呼一声。

雷小琴伸手擦擦眼角的泪花,屁颠屁颠跑过来给我添酒。

“县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雷小琴一边加酒,一边怯怯的偷眼看我。

“没事,小琴,真的没事。有些做官的高高在上,官僚主义,形式主义,命令主义,也难怪有人会编出段子来讽刺讽刺,解解心头之恨。我林谷有时也犯官僚主义,古村乡我就是第一次来,这就是官僚主义啊,说句老实话,不是我亲眼所见,我都不相信我们亲爱的祖国还有这样穷的地方!”

第340章姑娘十六

根据雷村长的安排(当然最后结果还有征求刘书记他们的意见),我和彭中原就住在雷村长家里,其他人分散在几家农户。

雷顺利的老婆把四个女儿挤在一个房间,空出一间给我和彭中原。

彭中原知道我有一个习惯,晚上只要有空闲就要伏案写点东西。所以很自觉就去了雷顺利那里和他聊天,把这九平米左右的空间完全留给我。

我这时正在修改一部二十余万字的长篇,完稿多时,现在是第三次修改。

我摊开稿子,还没进入状态,就见一个身影飘进来,我抬头一看,是雷小琴。这个时候,也只有雷小琴敢不知天高地厚闯进来吧。其他人是不敢打扰我的。不知者不为罪,我也不会怪罪她打断我的思路,妨碍我的写作。

“县长,在写文件啊?”

“哦,是小琴啊,我不是‘写’文件,是写另外一种东西。”

“另外一种东西,那是什么?”

雷小琴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我。

“是小说。”

“县长还会写小说?”

“这也不难啊,小琴,你多读一点书,做积累一些生活经验,你也能写的。小琴,你初中毕业了吗?”

“我就是初中毕业。”

“小琴,你不应该辍学,应该接着读高中,读完高中考大学。凭着你的聪明,这完全是可以的。辍学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父母的错,只因你家太困难,生活太艰苦。你喜欢读书吗?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重新背起书包去读书吗?”

“愿意,可是……”

“你愿意去就行,你爸妈的工作我来做。

“可是,县长,像你说的,我们家庭很穷的。”

“我可以支持你们。政府也可以帮助你们。”

我真诚地对她说,雷小琴扬起一张笑脸看着我,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夜里发出激动的渴望的光彩。

“真的吗?你和政府会帮助我家?你能说动我的父亲母亲吗?”

“真的,小丫头。”

我伸手摸摸她的一头秀发。

“林县长,你喜欢我吗?”

我没想到,这丫头这时候这么来一句。

“你聪明伶俐又乖巧,当然很讨人喜欢。”

“不,我是说那种喜欢。”

“哪种喜欢?喜欢还分种类?”

我心里暗暗一惊,莫不是这小女孩有什么想法?她才十六岁啊!

“林县长,我也喜欢你!你有才气,有地位,但又不会摆架子,那样和蔼。”

“小丫头,那不叫喜欢,叫崇拜。”

“不,就是喜欢!”

雷小琴倔强地嘟起小嘴。

“用错词了,不是喜欢。”

“就是喜欢,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灯火辉煌的时刻,而我们这里,灯光如烛,夜风呼呼有声,屋子外面一片混沌的黑暗。

“冷吗?”我说,“早点睡吧。”

“是有点冷呢。”雷小琴缩了缩脖子,把双手环绕着抱住自己的双肩。

“县长要不我把脚放进被窝里去,这样会很温暖。”雷小琴笑嘻嘻地说:“就当是帮你温被窝,等会儿你睡时,被窝就是热的。”反正我是要放的。”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径直把脚伸进了被窝,靠在我的腿边。

雷小琴一只腿紧靠着我,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我动也不敢动,只好保持一种僵硬的姿势,顽强抵御来自女性的无穷诱惑。

“县长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摇摇头说:“这与你无关。”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嘻嘻地笑:“哈哈,你这孩子,你做我妹妹吧,我做你哥,好不好?”

“我不,不做你妹,我做你的女朋友!”

小琴一双晶亮双眸看着我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女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低贱到一粒尘埃。”

这么有水准的话让我吃一惊,正要开口,雷小琴又说:“这不是我说的,是张爱玲说的。”说完就吃吃笑了起来。

这个雷小琴感情是爱情小说看多了,中毒不浅。我望一眼她俊俏的红扑扑的脸庞,不禁让我想起叶诗文,当年的叶诗文就是这个模样,一朵含苞待放的映山红。我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她一惊,先是本能的缩起脚,然后又大大方方把脚撂在我腿上,我觉得不妥,又攥住她的脚髁放进被窝。手顺着腿往上摸了摸,一片光滑细腻。

雷小琴笑颜如花,吐气如兰,薄薄的内衣里面小小的**正努力张扬,身段已经开始显示出少女的成熟,还不太丰满的身体如溪水一样的清澈,又如这黑夜的宁静,说我一点不会意乱情迷那是假话。山里的小女孩那真情流露没有半点的虚伪,她们热烈大胆,豪爽不扭捏。不知何时,雷小琴她已经泪光莹莹,低垂着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终究不敢做出大胆的举动,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主要还是良心过不去。她才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我的魔爪再厉害,也不会对她下手。

“小琴你还小,听我一句话,你要去好好读书,一辈子呆在家里农村是没有出息的,要出去看世界,出去闯世界。”

“我不小了,已经十六岁了!我们村的妮子都生了孩子啦。”

我说:“人家是人家,你是你啊。你不要学人家那样。我相信你也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前程。”

我知道山里人早熟。男人过二十不娶亲就被称为老光棍,过了二十五就尊称为光棍司令。女人过十八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山里人对性的态度呈开放状态,特别是汉族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很多的女孩子在没嫁人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只要她看上你,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一般的女孩子在出嫁前有过几个男人的阅历一点也不稀奇。

“我冷,抱抱我,好吗?”

雷小琴这样说着,不容分说就靠在我胸前,我只好轻轻地搂着她的腰。雷小琴犹如青杏一般的乳在我的手心里微微地颤抖,我很敏感地感觉到她的在慢慢的变硬。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骨头,完全瘫痪在我的怀里。

深沉的夜里,清醇如水的女子,拥抱也是一种享受。

我怕彭中原突然回来,更怕雷顺利撞见,我抱着雷小琴一阵子,拍拍她的肩膀:“去睡觉了,天不早了。”

雷小琴站起来,看了我一阵,像是要记住我的模样。突然俯在我嘴唇上吻一下,咚咚咚跑出我的房间。

我不知彭中原几点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爬了半天的山路,确实有点累了。

“天都大亮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雷顺利的大嗓门,“这些年轻人啊,要日头晒到才起来,是吧?”

这个雷顺利,不把我当县长啊,当一般年轻人?说话这样没轻没重。他就是这个脾气,直率敢说敢做,但心地善良。接触不多,我对他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他的鲁莽,我不会深究。

我又听到雷顺利老婆的声音:“孩子他爹,有什么事吗?让县长多睡一会吧!”

“睡什么睡,我有事有事有急事!有大事!”我听到雷顺利的大嗓门又在吼。

我心一惊:什么急事大事,不会是跟雷小琴拥抱抚摸的事被他看见了吧?

“出大事了,知不知道,人命关天的大事!”

“人命关天?”我又吃了一惊,披起衣服下了床。

本来我不睡懒觉的,只是昨晚睡得迟一些,合眼时怕是下半夜一点了。我知道早餐又没准备好,所以就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躺了一会。彭中原一早就起来了,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我一个人赖在被窝子里。

“怎么回事?”

我打开房门,只见雷顺利披着一件外套,里面却是一件薄薄的背心,叉开双手站在门口,犹如门神一般,我估计他也是听闻啥消息急急忙忙就赶过去的。

“偷牛贼,那个偷牛贼不…不见了!”

“偷牛贼?”我盯着他的粗糙的脸,“不是让人送到派出所去了吗?”

“没有,这些家伙,这些家伙,嗨!”

雷顺利一只手握拳,击在另一只掌心。

“他们把他怎么了?”

“他们把他扔塘里了。”

“什么?扔水塘里,扔在那口大塘里了?”

“是啊。”

原来,昨天我叮嘱他们把“偷牛贼”送到乡派出所处理,他们没有遵照我的指示,还是对“偷牛贼”进行处罚,一伙人推推搡搡把他推到大塘边,解开绳索,要这个“偷牛贼”自己跳下去“洗澡”,这个“偷牛贼”磨磨蹭蹭一阵,推不过,终于主动跳了下去,谁知这家伙一跳下黑咕隆咚的大塘里,却是再也不见他浮出水面。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半个钟头,也不见他的踪影。

众人先是看热闹,起哄,看着“偷牛贼”高台跳水的优美姿势跳下塘,没入水面,大家一阵欢呼,就像看见中国队的跳水健儿们从高高的跳台跃入水面,看见他们美滋滋站在领奖台上,看见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左等右等,不见“偷牛贼”露出水面,他们就猜测到可能出事了,“偷牛贼”百十斤肉一定是做了水怪的美餐了。

半个小时后,“偷牛贼”就像泥牛入海无消息,大家再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一个个离开大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落后的村庄,愚昧的村民,一条人命啊,怎么能漠不关心,怎么能无动于衷?

雷顺利知道这个消息,是第二天的大清早,雷顺利一大早出去割鱼草,才听见一个村民说起,才知道这回事,这才气急败坏跑回来告诉我。

“,岂有此理!其他人倒也罢了,这两个人还是党员呢,什么觉悟?什么素质?先把他们关进牢里再说!”

听完事情的原委,我朝雷顺利吼一声,好像把那个年轻人扔进水里的就是他雷顺利。我不知不觉就借用了雷顺利那句口头禅“”。

“马上派人下去打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眉头紧皱,这样交代雷顺利。

“可是,可是没人敢下去,塘里面有水怪,曾经有人在塘里神秘消失,现在‘偷牛贼’又莫名其妙失踪,更没有人敢下水了。”

“那就把水抽干。如果村里抽水机不够,告诉刘书记,要他在其他村调几部抽水机过来!”

我回到雷顺利的家,匆匆洗了把脸,等着大家过来一起吃早点。早点是煮粉干,还有鸡蛋。在这贫穷的村子里,这是比较奢侈的了。当地村民的早餐,要么就是青菜粥,要么就是蒸红薯玉米什么的。

吃早点时,我又交代刘书记他们,看看能不能在其他村子里找到几部抽水机,把大塘的水抽干,找到那个年轻人的尸体。同时把情况报告派出所,要他们派人过来,人命关天,肯定要立案,要查清死者身份,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刑事责任,那两个人真怕要有牢狱之灾了,还有雷顺利也怕脱不了关系。

我们吃过早饭就离开了大塘村,去了相邻的另一个村子,下午一行人就回到县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临走时我又交代送行的刘书记和那个挂职锻炼的乡长,要他们关注“偷牛贼”失踪这个事,有了结果马上告知我。我还对他说,如果这个“偷牛贼”果然死在水塘里,经济赔偿是少不了的,但也不要过分为难雷顺利他们,弄个党内处分什么的就行了,尽量从轻发落吧。

我们回去的时候,那座桥已经弄回去了,一路顺畅。

我们一路还在谈论那个“偷牛贼”的事,我也在检讨自己,当时让刘书记或那个乡长其中一个人盯着一起送派出所就好了,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到有公路的地方,手机才有信号,也是巧,这时凌通的电话就打进来。其实也不是巧,而是他一直在试着打,没信号接不到,一有信号就接通了。

“县长,终于联系上了,再联系不上,我就去古村找你了!什么鬼地方,信号也没有。”

“岂但手机没信号,连电也没有,加上没公路,三无呢!什么事这样急?”

“县长,确凿消息,汪鑫调走了,马上要滚蛋了!大王庄是我们的天下了!”

第341章神秘失踪

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我暂时不想离开大王庄,我是打算在这里干一番事业的。汪鑫走了,我留下来,这是我所期望的的结果。不过凌通那句“大王庄是我们的天下”让我感觉不是味道,心里微微不爽。凌通啊凌通,毕竟政治上不够成熟嘛,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声音又大,估计我身边的彭中原也听到了。我皱皱眉头,在电话里对他说:“我马上就回来,等会见面再谈。”就按掉接听键。

我林谷算不上有德有才的干部,但我力争做到这些,力争做到政治空气清明,不做阴谋家,不玩弄权术。我又想起前些时候看的那篇关于官员分类的文章,我想我是第一类跟第六类的结合物,有一些儒雅风范又是性情中人。不搞任人唯亲,但也不排除偶尔知恩图报。既要树立领导威信,有不玩弄权术,拉帮结派,这样的把式那是小人之为,之前跟蔡县长斗,跟汪鑫都,那是被逼应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如果成天乐此不疲,那还怎么干工作,怎样干大事?

凌通把远平县的那一套照搬照抄带到大王庄来了,不过是把范蔡之争换成汪林之争。如果我林谷真是坐稳大王庄的天下,我会跟我的搭档跟新任县长搞好关系,做到政治清明一些,不搞拉帮结派;作风**一些,不搞个人说了算,不搞一言堂。

凌通是我的铁哥们,但不够成熟,要好好磨练。我早已有把他放在古村乡锻炼的主意。我之前物色好的古村乡党委书记就是凌通。

我这次去古村乡,看到古村乡的落后,也看到了它的发展潜力。要致富先修路,古村乡的落后交通不便是瓶颈,我们向上争取资金,修好那座桥,建好出口路,再筹集一些资金,把甜橙种植发展起来,村民的收入短期内就可以得到大幅提升。我还打算让县财政挤一挤,扶贫办支持一把,没有村委会的都建一个村委会,搞一个村民活动中心。还有,电力部门的农网改造计划优先考虑古村乡那些至今未通电的村。有线电视网络也尽快覆盖,丰富他们的业余文化生活,改变他们一到天黑就搂着老婆做功夫的习惯。生活改善了,业余生活丰富了,计划生育工作也不再是老大难,至少再不会成为大王庄县最落后的一个乡。

我让凌通去跟那个挂职锻炼的乡长去搭班子,利用乡长在省交通厅的优势,首先争取路和桥的立项和资金,县交通局和扶贫办、新农村建设办再资助一些。越是落后的地方越容易出成绩,见成效。等到做出成绩,等凌通有了政绩,有了本钱,乘机再把他提拔重用起来。

至于刘书记,我准备把他调到县里一个局室做副局长,保留他正科级待遇。

还有,这个计生委主任,也不能胜任现在的工作,遇到困难不敢上前,绕着走。不管什么原因,这次借故没跟我们一起去古村乡,给我的印象就十分不幸。大王庄的计划生育工作在全市也是落在后面的,这与他工作不力也有很大的关系。头头尚且如此,没有进取心,没有积极性,没有开拓精神,下面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这次调研,张副主任给我留下比较好的印象,我也试探性我问了一下他的工作思路,探听他对大王庄计划生育工作的看法,发现他思路清晰,还有一股干劲和创新意识。可以先主持一下工作,伺机再升一个台阶,提起来主政计生委。

如果汪鑫果然调走,让我主政大王庄县,这些计划实施起来,就没有什么阻力。

听闻汪鑫可能平调到市里,很有可能调到市农业畜牧局当局长,又听说还有一种可能是水利局任书记。两个地方都不是重要局室,尤其是第二种情况,那简直就是冷处理,局室机关不比政府部门,实行的是行政首长负责制,书记只是一个级别,没有多大的权力。削职削权,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这里暂且按住不表,下面章节再做表述。

在县长办公会上,我谈起这次古村调研,我这样说:古村乡的计划生育是很乱,乱的很,确实要好好抓,要讲究方式方法去抓,最主要最重要的还要发展那里的地方经济,要改变那里的经济落后交通落后文化落后的面貌。你们想,山村没电,也没文化书籍。一到天黑, 整个村子就死一般沉寂。山里人白天事情本来也不多,几亩薄田,有些在山上种些橙子,工作量不大,这些农活难不到山里汉子。他们每日早早上床,唯一的娱乐就是抱着老婆床上滚了。滚来滚去,孩子就滚出来了。你们不要把我说的当笑话,确实是这样。

古村乡的计生工作那样落后,乡里也有责任,他们虽然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最后都没有落在实处。也不是采取了一些措施,例如发放,这些乡里也做了,发放的当天还请来了一个护士,给村民们做了示范。山里汉子、女人都在羞答答在看在学。晚上回到家里,上床一试,感觉不是那么回事。总觉得中间隔着什么,不仅仅是心里障碍。还是赤条条的来得爽快。第二天早上,大塘上面都漂浮着乳白色的小气球。

乡里也采取了绝育的措施。组织乡干部,下到村里采取强硬措施,但总是找不到对象,打游击一样,敌进我退,工作对一进村,整个村里人去楼空。本来交通不便,乡里工作组去了几次,也就不了了之,所以导致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我们这次去,他们获知情况,也把唯一一座小桥的桥板抽调,企图阻止我们进乡进村。

我在县长办公会上表扬了计生委张副主任,也不点名批评了计生委的一把手。我说,有些人就是这样,像俗话说的那样,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压制下面的同志无法放开手脚开展工作。我这样表达,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准备换人。

我打算换人的不仅是计生委,还有卫生局的头头,我也打算换掉。前段时间我对医疗部门也做了个调研。少数乡镇医院也是问题重重。有的院长暮气沉沉,工作敷衍塞责,完全没有积极性,没有责任心。有的卫生院班子不团结,勾心斗角,士气涣散,人心涣散;有的院长与职工不和,打架吵架,互不买账;有的院长以权谋私,安插自己的亲人进来,又没有医生资质,滥竽充数白拿工资。还有那个张开祥事件,更让我对这个卫生局长郭川失望至极。我后来了解到,张开祥之所以久久不能回到县城,正是最大的阻力正是来自郭川这里。郭川和张开祥原是同事,关系一直不太好,后来郭川当了张开祥的领导,也是一直压制着张开祥,这次医疗事故,郭川更是抓住把柄,借题发挥,不是大事化小教育为主,而是小事变大,乘机打压,张开祥之所以到现在不能返城,不是王清涵的原因,不是汪鑫说了话,而正是郭川从中作梗。一个报复心如此强烈的人,一个小鸡肚肠的人,注定做不了一个好领导,做不了好事,更成不了大事。

这次县长办公会上,我也谈到农村党建工作的落后。我说,有些村连支部也没有,怎么发挥党组织战斗堡垒作用,怎样发挥党员先锋模范作用?村长兼党小组长,唯我独尊,唯我独大,也缺少监督,容易形成**,容易造成专制,容易出问题。

我还说了失踪“偷牛贼”的故事,这就是缺少思想教育,缺少法律知识普及的体现。

开完县长办公会,我给乡里打电话,找刘书记,接电话的是乡里办公室的人,自称姓康,他告诉我,刘书记不在家。我又问,那乡长在吗?答曰也不在,都下村去了。两个领导都不在,我就问那个姓康的,失踪“偷牛贼”的事怎么了?有下落没有?那个姓康的说,这个事他也不清楚。我就向他要了派出所的电话。派出所接电话的正是所长本人。他告诉我说,刘书记也在外村借了抽水机,连同村里自己两部一起抽水,无奈水源点太多,地下水又丰富,怎么也排不干大塘的水,只好放弃,接着又用平时打鱼的渔网去捞,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那个派出所长无可奈何地对我说:“县长,真是见鬼了,那个‘偷牛贼’就像是人间蒸发了!”

“查清楚没有,那个‘偷牛贼’哪里人,什么身份?”

“也没有,附近几个村都问了,没有失踪的人,很可能是外乡人或者是外县人。听他们村民说,这个‘偷牛贼’不是本地口音,应该是外地人。”

我对着话筒向这位未曾谋面的派出所长下指示:“不管失踪的是哪里人,不管这事多难,你们都要查清楚,都要作出处理,都要有个结论,毕竟一条人命啊!”

第342章市长召见

汪鑫走了,他的新职务是市农业局局长,由我林谷主持大王庄县委工作,同时还兼任大王庄县县长职务。来了个双肩挑。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要么,空降一个县委书记,要么,由我担任县委书记职务,而县长则在本地提一个做县长,或也在外地空降一个县长。如果是本地提拔,最后可能上去的一个是常务副县长庄如水,一个是县委副书记排名靠前的邓中华。说实话,这两个人都不是我所看重的,不仅仅因为他们两都是汪鑫的四大金刚之一,是他的铁杆死党,他们的脾气也不对我的胃口。庄如水有点阴阳怪气,虽然表面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其实肚子里成事,城府很深;邓中华这个人恰恰相反,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喜欢说大话夸海口,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从我内心来说,还不如从外面空降一个县长过来。

我去市里开市委扩大会的时候,见着刘星刘市长,我和他谈了自己的想法。

刘市长打回章江市,我还是第二次见他。上次是在他办公室,这次是在他住的地方。

我知道刘星的脾气,他不喜欢请客送礼这一套,像我们去见他,要是带了礼物什么的,他反而会不高兴。所以我去见他,都是空着两只手。

常委扩大会是上午结束的,中午一起聚餐,晚上会议没有安排,我是电力公司的邝总经理请去吃晚饭的,一起的还有广电局姓刘的副局长,中行的吴行长,电信的蓝局长。只有我一个是来自基层的县委书记。我就开玩笑指着他们对邝总说:你看看,邝总你们都是垄断行业的一把,都是有钱有势的老总,这里就我一个乡下老表,显得多穷酸。

我们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也比较熟悉。电信蓝局长哈哈一笑,说:“现在中国一言九鼎的不是国务院总理,也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老总,而正是你们这些县委书记,你们才是金口玉言的真正的土皇帝。而且,你们正是刚入洞的**——还会变大。县委书记做个三年两年,动一动,就是副厅级干部,不像我们,官儿当到头了,没什么前途。”大家随意聊着,就聊到汪鑫。邝总就问我:这个汪鑫听说很霸道,是不是?我说,霸道不霸道,反正又不是跟你共事,管它呢。电信那个局长就说:汪鑫的霸道我早有所闻,听说他根本就不把你林谷放在眼里,做人做官还是低调一点好。我听说本来孙书记也打算安慰他一下,让他当一届政协副主席的,很多市委常委坚决不同意,所以只好作罢,为什么,就是在大王庄做一把的时候,得罪了不少市领导,有些目中无人,眼睛只盯着主要领导。反对最激烈的,你们知道是谁吗?不等我们回答,他自己先说出来,你们不知道吧,就是市政法委汪华书记。说起来也是有点好笑,听说汪鑫得罪汪华,是因为一次会议散会后,汪鑫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走在汪华的前面,当然,当时也是有情可原,因为刚好是孙书记叫住他,跟他谈点事,但是汪书记不这么看,加上本来对他印象也不怎么样,从此对他成见就更深。

我暗想,下次走路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定不要走在领导前面,一不小心就得罪领导。中国人最讲级别,也最怕被人瞧不起。

我这样想着,又听邝总说:汪鑫去农业局当局长,还算是可以的了,真的去哪个单位做个党委书记,那才是茅坑拉屎踩到狗屎臭到家了。你们大概也听说了吧,第一方案是让他做书记的,还是孙书记发了话,才让他在现在这个位置。

这些人在市里,在天子脚下,知道的消息信息多,这些“内幕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还是刚刚知道。看来得跟他们加强沟通,加强联系,至少信息获得就及时一些。

这时,中行的那个胖胖的吴行长用胳膊肘捅捅我的手臂,说:“林县长,这样的消息你应该更清楚才是,你是孙书记的红人,又曾经是汪鑫的搭档。”

我摆摆手说:“我们身处边远山区,消息哪有你们这样灵通,就是汪鑫调走调到市里的消息,我也是很迟才知道,还是我一个部下告诉我的。”

邝总看着我,微笑着说:“林县长,不,应该叫林书记了,还是你厉害,汪鑫尽管霸道貌似强势,最后还是被你赶跑了嘛!”

电信局蓝局长就问我:“林县长,听说你跟汪秃子干了一架?”

我摇头否认:“没有的事,只不过是会上有一些争执罢了。一起搭班子,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事。”

蓝局长不相信地看着我:“林县长你这是家丑不想外扬吧,我们早就听说过,你和汪秃子在常委会上吵起来,拍了台子,最后还动了手。”

“没有,真是没有,”我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失口否认道:“吵架拍台子倒是真的,没有动手,没有那么严重。真是越传越虚玄,三人成虎啊!”

邝总看着我这样着急的样子,哈哈一笑:“林老弟也不要这样紧张,就是动了手,也没什么,就在几个月前,林业局那个书记老黄不是因为一张发票的事跟局长张大肚干了一架,老黄抄起凳子把张大肚的头都打破了?林老弟,就是你们真干了架,我们也知道不是你的错,这个汪鑫跟谁搭档都不行,太要强,太霸道,容不得人,你看看,前两个县长都没干满任期,不是被他赶跑就是被他撂翻。蓝局长说的没错,还是你林老弟有本事,不但站稳脚跟,还把汪鑫给赶跑了!哈哈!”

我摸摸邝总凸起的肚子,说:“你看看,还是在市里当官潇洒,不像我们在基层爬山越岭,那么辛苦,人家汪鑫调到市里是脱离苦海,享福来了,也是高升嘛,是不是?”

中行的吴行长神神秘秘地看看大家,话中有话说:“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这次突然把他调到市里任职,我看不一定是好消息,不一定是好事……”

蓝局长:“吴胖子,大家都不是外人,都是兄弟,说话不要这样吞吞吐吐好不好?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汪秃子这回是不是有麻烦?”

吴行长看着蓝局长说:“兄弟,我可没这么说啊,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联想到大王庄老干部们的联名告状,联想到汪鑫的没有先兆的突然调离,难免大家浮想联翩。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一看,是刘星刘市长的电话,我赶紧躲进卫生间,忙不迭地按下接听键。

“刘市长,你好。”

“林谷你在干嘛?吃饭没?”

非公开场合,刘市长还是直呼我的名字,这让我很亲切。不要小看这称呼,这反映了领导对你的信任度和亲密程度。如果领导开口闭口称呼你的官职,听起来很尊重你,其实那关系就很一般,如果他称呼你的名字,那他就是把你当成哥们看待了。

刘市长睿智而又严谨,政治敏感性强,说话做事都是经过缜密思考的,这更能说明我和他的密切关系。

“市长,我正在吃饭。领导吃过饭了吗?”

级别在那里,我当然不敢直呼他的名字,这是起码的礼貌,也是官场规矩。领导叫你的名字是亲切是爱护,你直呼领导的名字那叫轻薄,叫狂妄。

“我吃过了,林谷,等会儿吃晚饭,你来一下,我在家里等你。”

“好的,我吃过饭就过来。”

听刘星的口气,好像找我有什么事,并不像是要我过去闲谈聊天。是什么事呢,我从卫生间出来,还在揣测着。

“林县长,小蜜电话?”

邝总看着我打趣道。

“家里的。”

我不想说出是刘星找我。

“骗鬼哟,”蓝局长坏笑着说:“家里的电话,完全没有必要躲开去接,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林县长这个电话,我敢保证百分之百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吴行长接过话头,“你们别忘了,我们的林县长还是单身汉,哪像你们左怀右抱,左边是小蜜右边是二奶,风光的很,我们的林县长现在就是有一百个女孩子围着他,那也是正常的,你们也不要妒忌。”

他们就这样七嘴八舌拿我开涮。我笑而不语,任凭他们胡说八道。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起来。蓝局长条件发射地看着我,笑嘻嘻地:“你看看,又来了不是?”

我低头一看号码,是固定电话,好像是县里的,又像是乡下的,一接,原来是古村乡的那个派出所长。他告诉我,那个失踪的“头牛贼”的身份已经查明,就是与古村乡人,与大塘村相邻的叫坪头村的村民,是去年入赘到这里,与坪头村一个女青年结了婚。我问他,那个“偷牛贼”有没有下落?有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派出所长回答我,还没有,还在调查。我心想,还调查个屁呀,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喂水怪,也喂了鱼了。古村所的所长还告诉我,现在那个“偷牛贼”的家属,主要是他的岳父正在乡里闹,要求惩办杀人凶手,要求进行经济赔偿,这事看来还比较麻烦。

第342章市长召见

汪鑫走了,他的新职务是市农业局局长,由我林谷主持大王庄县委工作,同时还兼任大王庄县县长职务。来了个双肩挑。当然,这只是暂时的,要么,空降一个县委书记,要么,由我担任县委书记职务,而县长则在本地提一个做县长,或也在外地空降一个县长。如果是本地提拔,最后可能上去的一个是常务副县长庄如水,一个是县委副书记排名靠前的邓中华。说实话,这两个人都不是我所看重的,不仅仅因为他们两都是汪鑫的四大金刚之一,是他的铁杆死党,他们的脾气也不对我的胃口。庄如水有点阴阳怪气,虽然表面看起来很随和的样子,其实肚子里成事,城府很深;邓中华这个人恰恰相反,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喜欢说大话夸海口,给人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从我内心来说,还不如从外面空降一个县长过来。

我去市里开市委扩大会的时候,见着刘星刘市长,我和他谈了自己的想法。

刘市长打回章江市,我还是第二次见他。上次是在他办公室,这次是在他住的地方。

我知道刘星的脾气,他不喜欢请客送礼这一套,像我们去见他,要是带了礼物什么的,他反而会不高兴。所以我去见他,都是空着两只手。

常委扩大会是上午结束的,中午一起聚餐,晚上会议没有安排,我是电力公司的邝总经理请去吃晚饭的,一起的还有广电局姓刘的副局长,中行的吴行长,电信的蓝局长。只有我一个是来自基层的县委书记。我就开玩笑指着他们对邝总说:你看看,邝总你们都是垄断行业的一把,都是有钱有势的老总,这里就我一个乡下老表,显得多穷酸。

我们和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彼此也比较熟悉。电信蓝局长哈哈一笑,说:“现在中国一言九鼎的不是国务院总理,也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老总,而正是你们这些县委书记,你们才是金口玉言的真正的土皇帝。而且,你们正是刚入洞的**——还会变大。县委书记做个三年两年,动一动,就是副厅级干部,不像我们,官儿当到头了,没什么前途。”大家随意聊着,就聊到汪鑫。邝总就问我:这个汪鑫听说很霸道,是不是?我说,霸道不霸道,反正又不是跟你共事,管它呢。电信那个局长就说:汪鑫的霸道我早有所闻,听说他根本就不把你林谷放在眼里,做人做官还是低调一点好。我听说本来孙书记也打算安慰他一下,让他当一届政协副主席的,很多市委常委坚决不同意,所以只好作罢,为什么,就是在大王庄做一把的时候,得罪了不少市领导,有些目中无人,眼睛只盯着主要领导。反对最激烈的,你们知道是谁吗?不等我们回答,他自己先说出来,你们不知道吧,就是市政法委汪华书记。说起来也是有点好笑,听说汪鑫得罪汪华,是因为一次会议散会后,汪鑫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走在汪华的前面,当然,当时也是有情可原,因为刚好是孙书记叫住他,跟他谈点事,但是汪书记不这么看,加上本来对他印象也不怎么样,从此对他成见就更深。

我暗想,下次走路一定要多加小心,一定不要走在领导前面,一不小心就得罪领导。中国人最讲级别,也最怕被人瞧不起。

我这样想着,又听邝总说:汪鑫去农业局当局长,还算是可以的了,真的去哪个单位做个党委书记,那才是茅坑拉屎踩到狗屎臭到家了。你们大概也听说了吧,第一方案是让他做书记的,还是孙书记发了话,才让他在现在这个位置。

这些人在市里,在天子脚下,知道的消息信息多,这些“内幕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我还是刚刚知道。看来得跟他们加强沟通,加强联系,至少信息获得就及时一些。

这时,中行的那个胖胖的吴行长用胳膊肘捅捅我的手臂,说:“林县长,这样的消息你应该更清楚才是,你是孙书记的红人,又曾经是汪鑫的搭档。”

我摆摆手说:“我们身处边远山区,消息哪有你们这样灵通,就是汪鑫调走调到市里的消息,我也是很迟才知道,还是我一个部下告诉我的。”

邝总看着我,微笑着说:“林县长,不,应该叫林书记了,还是你厉害,汪鑫尽管霸道貌似强势,最后还是被你赶跑了嘛!”

电信局蓝局长就问我:“林县长,听说你跟汪秃子干了一架?”

我摇头否认:“没有的事,只不过是会上有一些争执罢了。一起搭班子,磕磕碰碰是很正常的事。”

蓝局长不相信地看着我:“林县长你这是家丑不想外扬吧,我们早就听说过,你和汪秃子在常委会上吵起来,拍了台子,最后还动了手。”

“没有,真是没有,”我又是摆手又是摇头,失口否认道:“吵架拍台子倒是真的,没有动手,没有那么严重。真是越传越虚玄,三人成虎啊!”

邝总看着我这样着急的样子,哈哈一笑:“林老弟也不要这样紧张,就是动了手,也没什么,就在几个月前,林业局那个书记老黄不是因为一张发票的事跟局长张大肚干了一架,老黄抄起凳子把张大肚的头都打破了?林老弟,就是你们真干了架,我们也知道不是你的错,这个汪鑫跟谁搭档都不行,太要强,太霸道,容不得人,你看看,前两个县长都没干满任期,不是被他赶跑就是被他撂翻。蓝局长说的没错,还是你林老弟有本事,不但站稳脚跟,还把汪鑫给赶跑了!哈哈!”

我摸摸邝总凸起的肚子,说:“你看看,还是在市里当官潇洒,不像我们在基层爬山越岭,那么辛苦,人家汪鑫调到市里是脱离苦海,享福来了,也是高升嘛,是不是?”

中行的吴行长神神秘秘地看看大家,话中有话说:“问题不是那么简单,这次突然把他调到市里任职,我看不一定是好消息,不一定是好事……”

蓝局长:“吴胖子,大家都不是外人,都是兄弟,说话不要这样吞吞吐吐好不好?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汪秃子这回是不是有麻烦?”

吴行长看着蓝局长说:“兄弟,我可没这么说啊,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联想到大王庄老干部们的联名告状,联想到汪鑫的没有先兆的突然调离,难免大家浮想联翩。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一看,是刘星刘市长的电话,我赶紧躲进卫生间,忙不迭地按下接听键。

“刘市长,你好。”

“林谷你在干嘛?吃饭没?”

非公开场合,刘市长还是直呼我的名字,这让我很亲切。不要小看这称呼,这反映了领导对你的信任度和亲密程度。如果领导开口闭口称呼你的官职,听起来很尊重你,其实那关系就很一般,如果他称呼你的名字,那他就是把你当成哥们看待了。

刘市长睿智而又严谨,政治敏感性强,说话做事都是经过缜密思考的,这更能说明我和他的密切关系。

“市长,我正在吃饭。领导吃过饭了吗?”

级别在那里,我当然不敢直呼他的名字,这是起码的礼貌,也是官场规矩。领导叫你的名字是亲切是爱护,你直呼领导的名字那叫轻薄,叫狂妄。

“我吃过了,林谷,等会儿吃晚饭,你来一下,我在家里等你。”

“好的,我吃过饭就过来。”

听刘星的口气,好像找我有什么事,并不像是要我过去闲谈聊天。是什么事呢,我从卫生间出来,还在揣测着。

“林县长,小蜜电话?”

邝总看着我打趣道。

“家里的。”

我不想说出是刘星找我。

“骗鬼哟,”蓝局长坏笑着说:“家里的电话,完全没有必要躲开去接,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林县长这个电话,我敢保证百分之百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吴行长接过话头,“你们别忘了,我们的林县长还是单身汉,哪像你们左怀右抱,左边是小蜜右边是二奶,风光的很,我们的林县长现在就是有一百个女孩子围着他,那也是正常的,你们也不要妒忌。”

他们就这样七嘴八舌拿我开涮。我笑而不语,任凭他们胡说八道。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起来。蓝局长条件发射地看着我,笑嘻嘻地:“你看看,又来了不是?”

我低头一看号码,是固定电话,好像是县里的,又像是乡下的,一接,原来是古村乡的那个派出所长。他告诉我,那个失踪的“头牛贼”的身份已经查明,就是与古村乡人,与大塘村相邻的叫坪头村的村民,是去年入赘到这里,与坪头村一个女青年结了婚。我问他,那个“偷牛贼”有没有下落?有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派出所长回答我,还没有,还在调查。我心想,还调查个屁呀,到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喂水怪,也喂了鱼了。古村所的所长还告诉我,现在那个“偷牛贼”的家属,主要是他的岳父正在乡里闹,要求惩办杀人凶手,要求进行经济赔偿,这事看来还比较麻烦。

第343章摊上事了

刘星杀回章江市,我还是第一次走进市长的家。一如他之前低调不张扬的风格,刘星家里面的陈设很简单,桌椅和沙发茶几都是旧的。也看不到花花草草。比一个县委书记的家,不,比一个县局局长的家还要简朴。这不是作秀,刘星确实是一个务实而又廉洁的领导。

“刘市长。”

我恭恭敬敬叫一句。

“哦,谷子来了。”

看见我进来,刘星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他站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前向我伸出手。刘星的手掌很厚实,也很有力,就从这握手的动作,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一个温和又稳重的人。

松开手,刘星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亲自去给我倒茶,虽然这样熟悉,这也让我有点不自在,忙站起身说市长我来吧,却被他制止住了。

“你坐着别动,到了我这里你就是客,明白吗?”刘市长脸上含着笑,语气却是不容置否。

刘星就这样,并没有在我面前摆领导的架子,让我亲切又感动。

“透露一下,也算是打打招呼吧,”刘星一边泡茶,一边这样说,眼睛没看我,盯着手中的茶具,“汪鑫走了,你要做好主政大王庄的准备,你也知道,在县里,县委书记才是领导核心的核心人物,是班长,你更要有统领全局的本事。”

刘市长说到这,听一下,望我一眼,继续说:“林谷,你的工作能力你的聪明才智那是没说的,我一点也用不着怀疑,组织能力,工作魄力,这方面你好好好提高,你这次可以说是仓促上阵,你知道我这句话的意思吗?还把他当客人对待,这说明了什么?自然还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吧!就是说,市委原打算让你多锻炼一些时候,汪鑫走后,调一个县委书记过去,一年之后再把你调到其他县主政工作,但后来我和孙书记都统一了意见,还是让你先把这副担子挑起来,不是有一句话吗,‘在斗争中成长’,边干边学嘛,对你是一种压力更是一种机会,林谷,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角度跟你谈谈心,说错了你也不要在意,说对了,你就当成诤友谏言,你身上有不少优点,但也有不足之处,需要改进之处,你要发扬优点,克服缺点,虚心向一些老干部学习,要搞好班子团结,作风**一些,度量大一些,遇事冷静一些,处理问题谨慎一些,当然谨慎不等于拖泥带水,不等于优柔寡断,该果断处理的事就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不留后患。”

我相信,这些也是刘市长的执政经验。我听着他的教诲,听着他的肺腑之言,频频点头。

“来,喝杯茶。”

刘市长双手捧着陶瓷带盖茶杯,放在我面前。我掀开印着一朵蓝色**图案的茶杯盖子,一股青茶的清香扑鼻而来。

刘市长是根大烟枪,喝茶却没有什么研究,也不讲究。像他这个级别的官员,一切有秘书安排,抽什么烟,喝什么茶,不是领导的讲究,而是秘书们的研究。我的秘书彭中原就是一个很称职的秘书,我的喜好,我的习惯,他都了如指掌,我在大王庄工作开展比较顺利,生活也舒适,这点跟我的秘书是密不可分的。我就是做了大王庄的县委书记,我还是准备用彭中原。秘书有如老婆,有感情,懂体贴,用习惯了就不想换了。

“市长,好茶叶,真香!”

我抿一口茶,由衷赞道。

“我也不懂茶文化,更没有什么研究,什么铁观音,什么碧螺春,什么大红袍,我也不讲究,办公室他们买什么我就喝什么。”

“市长,我想问一下。”

我看着刘市长方方正正的脸,试探着问。

“啥事?”

“我是问,大王庄县长是内部产生还是空降?”

“你希望怎么样?”

刘市长反问我。

“我希望……”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嘛,不要紧,跟你搭班子的人,你也可以提提你的意见。就像有些人说的,党政搭班子就像两夫妻,结合得好,配合得好,工作就好开展,诸事顺利,反过来,就会磕磕碰碰,甚至反目成仇。”

果然是这样啊,我和汪鑫就是一个教训。

“市长,我有一个想法。”

“但说无妨,说吧。”

“我认为,还是空降一个县长好一些。”

“你是说,大王庄现有的县级干部中,没有合适的人选?”

“副县长里面倒是有,破格提拔,会不会影响其他人的积极性,让他们有看法?所以我认为还是外面派一个人来接我的位置好一些。”

我认为李旭倒是不错,但他还不是县委常委,中国往往注重论资排辈,一般副县长到常委副县长是一个台阶,常委副县长到副书记或常务副县长是一个台阶,副书记或常务副县长到县长又是一个级别。李旭现在还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升任县长,一下子要跨越两个台阶,这是破格的破格,这样的事例不是没有,但难度相当大。

“你是不是说,现在具备升任县长职务的人,一个都不对你的胃口?”

领导就是领导,一眼就看穿你的心思。

“市长,我认为有一个叫李旭的副县长很不错,第一学历是大学生,能力不错,人也正直,责任心强,现在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大王庄是个农业大县,县长懂农业懂农村,这样是不是就更好些。”

“还不是常委?”

“不是。”

“李旭?木子李,旭日东升的旭?”

“对。”

“好,我记住了。破格提拔不是不可能,但难度比较大。看看吧,如果不行,就在外面物色一个。”

我现在和刘市长说话谈事就像平时聊天一样,无忧无虑,无禁无忌,有什么说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没有一点拘束。不过接下来的话题却有些沉重。

“林谷,汪鑫有一些麻烦。”

“是吗?”

吴行长的话不是空来风。我抬起头,看看刘市长,刘市长眼睛里看得出有一丝忧虑,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干部出事,所谓官官相护,就是这个道理。一个地方,就像一个家庭,领导就是家长,又有哪个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事?

“这个事你不要对外面说。”

我点点头。

“我只是跟你提个醒,你也要做一些准备,希望他的事不要牵涉到你。”

我做什么准备?难道要对大王庄整个班子来个大清查?这不太可能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中国人做事的风格,纪委查处处理干部也是沿用这个风格,闹得满城风雨,闹得鸡犬不宁有好处吗?

“我听说调离汪鑫,就是为了查他的问题,看来确实是这样。还是老干部告状的事?”

“有人提供了证据,确凿的证据,证明汪鑫经济上有问题。还存在买官卖官的问题。”

“哦,那问题还相当严重啊。”

“严重不严重,暂时不敢下结论。现在是省纪委派人查他,我们也不能插手。”

省纪委派人来,市里想保也不是那么容易了。看来汪鑫这次是凶多吉少。虽然我和他闹得凶,甚至翻脸拍台子,但是眼看汪鑫摊上大事,我心里还是替他担心。

我曾经听说,汪鑫有几处房产,章江市有两套,除此之外,还在广州有一套。汪鑫做事又张扬,一点也不低调,就广州置了房产这事,我就听他吹嘘过,好像是在白云区。位置不错,还是大户型的,购买带装修,要花上一大笔银子。这次省纪委出面查他,房产这事他就交代不过去,工薪阶层,如何筹来这些资金?

我在刘市长家里待了一个小时,汪鑫的问题就占了半个小时。刘市长不避讳,也谈到了汪鑫的情妇问题。有人举报汪鑫至少养了十几个情妇。我认为这是不靠谱的,毕竟身为政府要员,不是企业老总,更不是私企老板,这种事还是应该收敛一些。据我所知,也就是那么几位,王清涵当然是其中之一,还有就是几个下属,包括县委办一位女的副主任,其他恐怕都是杜撰。

“一个干部,特别是一个领导干部,生活作风问题不是细节问题,而是一个大事。一般人有了绯闻,出了点**故事,议论一阵也就过去了,但领导不同,群众都在睁大雪亮的眼睛看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受到监视,受到监督。经济方面,男女关系方面,什么时候被抓住了,盯着了,你的麻烦就来了。”

刘市长像是说汪鑫的事,又像是对我林谷的告诫。在生活方面,我林谷算不上是个严谨的人,刘市长是不是也多多少少可能风闻了我的一些**韵事?刘市长所谓“克服缺点”还有那一句“要有所准备”是不是指的这些,而要我收敛一些?

离开刘市长家向他告别的时候,差不多十点钟了。入冬了,夜间的气温很低,也就是一两度吧。刘市长家里用了空调,一出他家门,一阵风迎面吹来,感觉特别寒冷。

司机小刘没跟我一起进刘市长的家,一直呆在车上,他摇下座椅当床,正舒适地睡在那里听音乐。

第343章案中之案

我内心还是希望汪鑫能度过这一关,能够化险为夷,就像上次一样,到后来还是虚惊一场,但听刘星的口气,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省纪委出面,市委市纪委的人没有出现在调查组成员里面,意味着市委根本没有机会插手干预这件事,问题麻烦就麻烦到这里,一个在基层县里当了几年一把手的人,谁能保证他冰清玉洁?尤其是汪鑫这个人,一查还不是一个准?

上了车,我还在想这个事。司机小刘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切地问我:“县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天冷受冻感冒了?”

我说:“小刘,你知道吗,汪鑫要出事了,省纪委正调查他呢。”

我的司机和我的秘书嘴巴都很稳的,对我也是中心耿耿,对他们我可以透露最核心的秘密,也可以跟他们在这些问题上交换意见。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时他们的意见和建议对我很有帮助。

“这家伙也是活该,太霸道了,也太贪了,大王庄干部怎么评价他,说他是大小通吃,到处伸手,到处捞取好处,这样的人不出事才怪呢!搞一搞他,正好出了我们一口恶气。”

小刘幸灾乐祸地说。

“县长,这个事,其实早就有小道消息,我们司机都听到了。汪鑫走那一天,黄顺的司机就暗暗告诉过我,别看汪鑫调省里当局长,这家伙有麻烦了,恐怕难躲一劫。上个月底,黄顺不是去省里开了纪检工作会吗,他的司机在那个时候就听到一些议论了。”

别小看这些领导司机,许多小道消息,往往都是他们最先发布。

“县长,你知不知道,汪鑫除了有个汪秃子的外号,他还有个别的外号?”

我没说话,我也确实没听说过。

“汪鑫另一个外号叫‘二球’。”

“‘二球’?”

“对,就是‘二球’。”

“二球”这是个方言词汇,不是我们大王庄特有语言,我们也是从其他地方“进口”的,是指向人物的贬义名词,意思是蛮干、不讲理、流氓无赖、缺筋少弦、浪荡轻浮乖张等人格与行为特征的人,简言之就“不是好货”。

“县长,你知道汪鑫这个光荣称号是怎么得来的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知道我就是不说话,一会儿小刘也会自己滔滔不绝说出来。

“汪鑫不是喜欢打篮球和打乒乓球吗,加上他作风霸道,举止独断专横,蛮干不讲理,所以大王庄的老百姓就奉送了这个外号给他,也是名符其实啊,哈哈!”

我知道汪鑫没事体育馆打篮球打乒乓球,我也现场看过他的表演,那但技术实在不敢恭维。每次去,兴师动众,浩浩荡荡,陪同人员一大批,有服侍人员,有陪打人员。据说以汪鑫为首组织一只篮球队,队员相对固定,找一些单位、一些学校的篮球队较量,却是只准输不准赢,而且又不能“输得太惨”,差一两个球最好,最“精彩”。 打完球开晚宴,陪打的球队队员也一起享受,美酒佳肴,反正是公家买单。陪打人违心输了球,却赚到一顿好酒好饭,也是各得其所,皆大欢喜,何乐不为?

更离谱的是,有一个长期陪汪鑫打乒乓球的女子,后来被汪鑫提拔,做了体育局副局长。这个女子高中都没毕业,高中肄业,打一手好球,还有一副好脸蛋,这就是她的优势,这就是汪鑫提拔他的原因。个中渊源,你懂得。

“县长,汪鑫这次再次引起省纪委的重视,是不是还是因为老干部们的举报,一直通到省里?”

“我估计不是。”

具体什么原因,汪鑫再一次进入纪检干部们的视线,我也是几天后才有所了解。

起因还是县纤维板厂改造出让土地一事,县纤维板有限责任公司改制,申请转让其所属的园艺场200亩国有土地,在开发商赵某提出购买该宗土地的申请后,汪鑫私自决定在未办理农用地转用审批手续的情况下,直接将该宗地转让给赵某宏发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进行房地产开发。为达到上述目的,汪鑫组织召开该宗土地使用权转让有关问题的会议,决定将该宗土地的性质变更为“未利用地”,并以会议纪要形式做出决定:“受让方可按国有未利用土地性质按政策向有关部门申办该宗土地的用地手续。”纤维板公司依据会议决定与宏发公司鉴定了土地使用权转让协议,以300万元人民币转让该宗土地的使用权,县国土局也为宏发公司颁发了国有土地使用权证。

后来,宏发公司想转让该宗土地,要求将该宗地的国有未利用地土地使用权证变更为商居用地土地使用权证,公司总经理赵某多次与县国土局协调未果,找汪鑫帮忙,汪鑫安排手下对前述会议纪要修改为“受让方经挂牌出让取得土地使用权,同意按商居用地向有关部门申办该宗土地的用地手续。”汪鑫签发了这份被修改的会议纪要。

这样,县国土局依上述被修改后的纪要为宏发公司以商居用地颁发了国有土地使用权证,让赵某如愿以偿,损了国家,肥了个人,汪鑫收受赵某不少好处费。

赵某我不认识,我调来大王庄当县长时,他已经去南方一线城市发展了,但在大王庄,也已经赚翻了,其中少不得汪鑫的“鼎力支持”,为他开发房地产大开方便之门,当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赵某自然也给了汪鑫不少好处。

这次出事就起因于赵某。

赵某在广州发展,也是搞老本行——房地产开发,也是故伎重演,找上某个领导做靠背,官商勾结,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发我发大家发。没想到广州这个官员东窗事发,锒铛入狱,在狱中把赵某又牵扯进去,赵某又牵扯到汪鑫,把自己在大王庄的事也供了出来,还坦白汪鑫在广州置房,自己还“赞助”了八十万元。

人证物证,这样,汪鑫就在劫难逃了。

我从章江市回来的第三天,就听到汪鑫被双规的消息。同时被双规的还有汪德全,汪鑫的四大元帅之一,大王庄县的财政局长。

汪鑫被双规的消息,就像在大王庄投下一颗炸弹,人们都被震晕了,一时间大王庄大街小巷官员平民都在议论这个事。

王清远已经是教育局副主任科员,就在汪鑫调离大王庄最后一段时间,汪鑫还突击提拔了几个人,其中就有王清远。王清远提在教育局做副主任科员,更多的是解决一个待遇,没有实质上的意义。像他这种年龄的人,也不可能还有上升的空间。

汪鑫对王清涵姐妹俩应该说还是关怀备至的,但他们两姐妹在我面前说到汪鑫,似乎不是那样感恩戴德,那样的满不在乎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在他们的内心,看得出来是很看不起这个“土包子”(王清远对汪鑫背后的称呼)的。

对于汪鑫被双规,王清远表现也是不冷不热。那天我在河堤路散步,碰见他,骑一部红色的自行车,后座夹一个黑色的包,看见我,急忙停下。

“林县长,发给你邮箱里的东西,你看了吗?”

“没呀,这几天比较忙,邮箱都没查看,也不知里面有啥东西。发的啥?”

“我一位同学,隔壁县人,以前也是冲冲杀杀的造反派,后来经商,成功了,赚了大把的银子,生意都做到地中海去了。上个月从国外回来,请客吃饭,不知从哪得到消息,得知我跟你这个大作家关系好,是朋友,想通过我的关系,让你把他的故事写成一部小说,这家伙平时有记笔记的习惯,以前笔记记在本子上,后来写在电脑里,他把电脑里的笔记通过邮件发了给我,我又转发给你,想请你看看,一是有没有价值,二是有没有兴趣,有没有时间。假如你对他的经历对他的日记感兴趣,他接着就会把本子里记的笔记一并送过来。这家伙还没走,还在家里呆着。如果县长有兴趣,可以让他来接受你的接见。这家伙,也是个怪人,经历丰富,怪人怪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王清远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语速又快,我大致还是听清楚他表达的意思。

“最近恐怕没时间,东西先存在我邮箱,等有空了,我会看看。至于见面,就免了。”

“嗯,那好。”

王清远答应一声,好像很失望的样子。

“汪鑫双规了,你听说了吧?”

我有点奇怪,说起来汪鑫毕竟是王清远的恩人,是他们姐妹俩的恩人,怎么见面都没问问这事,探听探听这方面的消息?而是兴致勃勃说起同学的事?

“听说来。”

王清远的回答淡淡的,有点事不关己的味道。这不仅让我奇怪,也让我不爽。

我观察着王清远的表情:“好像这次难逃一劫,汪鑫恐怕要倒霉了。”

王清远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汪书记出事是迟早的事,锋芒太露。”

还算有良心,王清远还称呼“汪书记”三个字。

后来我想想,汪鑫给他的好处,都是因为王清涵,都是他妹妹用美貌用换来的,毕竟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所以王清远有冷漠的理由吧。

第345章该动动了

这天我推掉一些应酬,准备在家里吃晚饭。这些天不是出门就是应酬,一个礼拜都没在家里吃饭了。当官就这样,真是身不由己,有时吃饭的时间都由不得自己安排。

母亲听到我在家里吃饭,高兴的什么似的。

“少康,走,我们去买点菜,谷子家里吃饭呢。”

母亲脸上洋溢着一种喜气。

好像我是多么高贵的客人。

“妈,少康叔(我还是一日既往称呼他为少康叔),别忙乎,家里有什么吃什么,要不下面条煮粉干也行啊。在家吃饭,就图个清静。要这样张罗,我还不如出外面去吃呢。”

“附近就有菜市场,我们买点时新小菜就行。”

母亲还是扯着我少康叔的袖子出去了。

我打开电视,难得悠闲地浏览电视节目。

虽然我再三交代简洁一些,随便一些,母亲他们还是“随便”弄了一汤四菜,有荤有素。在外吃多了,家里吃一餐饭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不要敬酒,不要客套,随便吃,随便聊,这就是天伦之乐。这样的场景对于普通百姓那是天天有天天见,但对我们这些官员来说,有时真算是一种奢侈。

我听我妈说,为了吃到我喜欢吃的糖醋鱼,少康叔跑了老远的菜市场才买到草鱼。

我吃着香甜可口的糖醋鱼,心里感激他们。平时工作忙,基本都没怎么照顾他们,难得回家吃餐饭,也让他们高兴的什么似的。由于我的约法三章,他们不敢收取别人的礼物,我的官职,只带给他们表面的风光,他们不能在这里捞取任何好处,他们也想许多普通家庭一样,没有更多的特权,更多的享受。为此,他们也没有怨言,没有牢。

我偶然抬头,看见母亲白发有多了些,以前一头黑黑亮亮的秀发,早已经不复存在,换之以现在黑白间杂的缺少光泽的头发。妈妈老了,我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当我发出这样的感慨的时候,心里有点酸酸的。

记得再过二十几天就是妈妈的生日。妈妈五十岁的生日,而我也是即将跨入而立之年——三十岁啦!

“妈妈,你生日还是在家过,好吗?”

这个问题,我和妈妈讨论过几次,地点在家里还是在酒店,规模多大,请些什么人,还有日子要不要提前这些。

我考虑到自己刚刚接下汪鑫的担子,主持大王庄县委工作,就大事办母亲的生日,总是不合适。而且,汪鑫的**事件,更会引起大王庄的百姓对我们这些领导的关注,我们的一举一动,在这个时候更要小心翼翼。

“行,在哪都行,我的意思也不要请外人,大春啊,凌局长啊,请你几个死党就可以了,自己家里弄好一些,气氛轻松一些。五十岁生日,也不是什么大生日,没必要整的怎么隆重。”

妈妈理解我,知道作为一个县领导,凡事不能太张扬,稍有不慎,就会带来不良影响。汪鑫的事,大王庄炒的沸沸扬扬,她肯定也听说了。加上她本来就是一个朴实低调的人。

“行,就按妈妈的意见办。”

“谷子。”

“嗯。”

我低着头,把一口饭往嘴里扒。

“你那个事怎么了?”

我知道母亲提的是什么事,老调重弹,应该是又提及我的婚姻。

我明知故问:“妈妈,什么事?”

妈妈望着我,叹一口气:“谷子,今年你也二十九了,过年就三十了。也老大不小的了。”

我不想深入这个话题,故意岔开:“妈,你知道吗,我是全省最年轻的县长,马上就是最年轻的县委书记了。”

“也是年纪最大的老光棍吧。”

妈妈一点也不给我面子。

“谷子,还没有合适的?”

“妈妈,不急。”

“你不急,我急。我急着抱孙子呢!”

妈妈虽然满带微笑,我当然知道,她的不满写在心里。我是她唯一的儿子,我也理解她的心情。

“谷子,我有一个秘密一直瞒着你。”

“妈,什么秘密?”

我抬头看她一眼,嘴里停止嚼动,我不知道妈妈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

“你知道吗,蒋小莉一直跟我保持联系。”

“我知道,她经常给你写信。”

“她还没有嫁人,她比你只小一岁。”

“是的。”

这个还属于秘密吗?我望着妈妈,有点茫然。

“谷子,她一直给我寄钱,每个月都寄。”

“给你寄钱?”

这个情况我不知道,但蒋小莉经常给母亲来信我是知道的。

“是的,”妈妈说,眼睛是那样柔和,柔和的让我心里不安,怪怪的,“妈妈不让她寄,但说了几次,她依然坚持。”

“蒋小莉每个月寄多少钱给你?”

“三百元。”

九十年代,三百元也不会少。钱多钱少还在其次,只是蒋小莉这样的举动说明了什么?只是孝敬我母亲她老人家?事情有那么简单?那次分手,蒋小莉的态度却又是那样坚决,也不可能是想跟我破镜重圆重归于好吧?那究竟是为什么,让她几年不懈,一直这样?

历经社会,也历经不少女人,我不得不承认,我所有经历的女人当中,蒋小莉是最适合做妻子的,她端庄,稳重,懂得尊重别人,又孝顺老人。

除了刘紫薇,除了陶静这些已婚女人,也除了章若非这个已婚又离异的女人,我也接触过一些未婚女子,其实今天我才明白,我最想与之成家立业的女人,不可否认,还是她蒋小莉。

母亲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谷子,蒋小莉是个好姑娘,她至今未嫁,那说明什么,说明她还在乎你,还在等你呀!没错,当初她是那样恨你,怨你,她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并不会过分斤斤计较,事情过后,心里早就原谅你了。虽然她没有明说,但她给我的来信我就看得出来。她是会再给你你一个机会的,谷子你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取得她的谅解,重新俘获她的芳心?”

“妈妈,有没有可能?”

“有,当然有。”

妈妈忙不迭答道,生怕我稍一犹疑就会反悔似的。

“谷子,再不要挑三拣四了,听妈一句话,蒋小莉是个好姑娘,你就娶了她吧。这次我生日,蒋小莉问过几次,十分关心。我也邀请她到时来大王庄,趁这个机会,你们好好聊聊,打开心结,重归于好。最好把日子定下来,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每次在家吃顿饭,每次单独和母亲在一起,她都要唠叨我的婚事。不过这次,我不是那样反感,也许我的内心,也在期待着蒋小莉。

市委冷新春副书记和组织部长林昭宣布我林谷主持县委工作之后,大家都猜测我们大王庄县进入了干部调整集中期,托关系、打招呼现象频频而至。确实也是这样,我心里是打算“动一动”的,也很有必要“动一动”了。之前我就说过,计生委主任,卫生局长,我都是准备要动的,财政局长汪德全,我也有动的打算,现在刚好又被双规,我就更有动的理由了。

这个时段,我收到打招呼的条子就可以装满一抽屉,有来自上级领导的,有来自一起共事的县委班子成员的,有来自本地主要党政职能部门负责人的,有来自朋友的,也有一些老干部的。位置少人选多,大家争一争那是正常现象,不争反而不正常。比如县委组织部3个副部长,按规定只能提拔一个到人大或者政协。不管选哪一个,其他两个肯定都会有意见。所以,每次干部调整大家争得非常激烈。为什么一些人被提拔、一些不被提拔,总是有原因的。比如学历偏低,或者以前犯过什么错误,或者喜好吃喝、酒后失态等,如果组织部门把考察发现的问题公开了,会让当事人很难为情,在原单位很难开展工作,也会产生矛盾。

同样,都是选拔正科级干部,一个位置是财政局局长,一个位置是信访局局长,很多人都是想到财政局去,不想去信访局,但是,信访局就不重要了吗?信访局更重要,更需要处理问题、解决纠纷的能力。干部选拔任用过程中,遇到这种情况的比比皆是,于是,托人找关系、打招呼、说好话就成为一种常见的现象。

打招呼大致可分两种,一种是出于熟人亲戚的人情关系,另一种是向我推荐一些人才。如果细分的话,其中还有不同的情况。比如打招呼的人和委托人是什么关系,是亲戚朋友关系,还是上下级工作关系,或者是通过金钱建立的关系等等。不管是谁打的招呼,我都会想他们双方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打招呼的人大致主要可分两种,一是为人正直、公认有能力的干部;二是口碑不好,甚至是“官油子”“官痞子”一类的人。两种情况在我心里起到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后一种不仅不能给委托人多一些机会,反而会让我怀疑委托人的人品和能力,我就会对其更加谨慎小心。

如果打招呼的人和委托人是上下级工作关系,上级对下级负责的某个方面工作很认可,发现此人工作能力强、有责任心,然后把这些信息反馈给我,这样的打招呼类似于一种人才推荐。自古以来就有举贤不避亲的说法,所以不应该把这种情况当做是不良现象。但如果两人是亲属关系,或者以前没有什么关系,仅仅是在干部调整时期两人关系发生了,就要考虑他们之间是不是通过金钱等非正当途径建立的关系。

第346章卫生局长

干部的选拔任用,有白纸黑字的决策程序,也有管理、考察干部情况的组织部门,还有舆论监督、群众监督以及干部之间的互相监督,不要因为出现打招呼,就把干部任用程序搞乱。对我来说,打招呼并不一定会得到提拔重用,只是多了一种考察、选择的途径。对于一些有能力、素质高、工作表现突出的干部,即使没人打招呼,我也会对其选拔重用,任人唯贤,才能有利于工作,有利于事业。

打招呼有作用,但不是唯一决定此人用不用怎样用的决定因素。我好处理好打招呼问题,既不得罪或少得罪领导同事,又能照自己的想法提拔重用干部,这就是如何实现平衡的问题。

卫生局下面一个乡镇医院发生一件大事,更让我下定大换班的决心。这件事发生在乡医院,就是富竹岭乡,也就是康明山所在的那个乡。乡卫生院是垂直管理,康明山管不到他们,所以这件事跟康明山跟乡里没有关系。

那天我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康明山的电话,说是乡里发生流血事件。我大吃一惊,问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村里发生大规模械斗?发生房界姓届纷争导致大打出手?农村发生这样的事是常有的事,往往因为争一垄地,争一条水沟,就引发矛盾,就争得不亦乐乎,打得头破血流。康明山告诉我,不是农民械斗,而是卫生院的院长被人打了。听说这样,我才稍稍松一口气,不是群发事件,那稍稍好一些,地方官员就怕发生群发事件,事情闹大,不好处理,还有迅速扩大的不良影响。

虽然不是大规模械斗,也没有死亡重伤的严重后果,我还是叫上司机去了富竹岭。还带了一些人过去,包括卫生局长郭川,和卫生局一个副书记。两部车子,除了我的桑塔纳,卫生局去了一部“的士头”,很有一些阵势。

到了富竹岭,我们直接就去了卫生院,只见这个院长伤痕累累,真是惨不忍睹,好在都是外表上,只是吓人,没有要害上。脸皮、颈脖那是血痕纵横交错,肯定是那个女子的“五爪功”的杰作。一问情况,果然是这样。

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但把人抓成这样,给人“撕破脸面”可见这个女人是多么的辣,多么的狠。我当即让乡政府、派出所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拿出处理意见,尽快进行处理。

富竹岭乡卫生院原来也是个穷单位,穷的揭不开锅,穷的发不出职工工资,后来院长引进人才,高薪高待遇聘请一个医术高明,有点名气的医生到卫生院,这才让半死不活的乡医院有了生气,有了点名声,渐渐也有了效益,慢慢摘掉头上那顶穷帽子。这个院长用高薪挖来的医生就是跟院长干架的女人的丈夫。是个从省医学院毕业在市立医院从业多年的外科医生。说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产生矛盾,发生龌龊,发生打斗,这是大大出乎人们意料的。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女的(之前是临时工,调来大王庄富竹岭乡医院就给她转了正,这个指标还是我手里亲自批准的)要请假回家一趟,院长没同意,说是上面有指示,马上要进行计划生育冬季大会战,卫生院正式职工、临时工这段时间都不能请假。这也是事实,政府办确实下过这个文件。但这个女人不理解,啰啰嗦嗦说了院长一顿,这个女人也是厉害角色,说着说着还带出一句脏话,比较难听的脏话,院长就不干了,跟她吵起来,越吵越烈,后来就发生肢体冲突,女人就在院长脸上、手上、颈脖子上,反正能抓的地方就使尽“五爪功”功夫,那男的在楼上,看见自己的老婆和院长扭打在一起,从二楼“咚咚咚”跑下来,二话不说,抄起一根木棍就朝院长背上敲去!三个人扭打成一团,那个硕士医生一棍子没有中,被院长闪开了,又随手抓住一只红砖朝院长头上砸,院长又是一躲,没想到这一下却是敲在他自己老婆头上,砖头砸处,鲜血直流,这女人就大叫:“院长打人了,院长打死人了!”一边叫一边朝楼上跑,要翻越窗户去跳楼,幸亏被人死死抱住,才没有酿成大事(当然,这女子跳楼,也有虚张声势的可能)。

这应该不是偶然现象,他们结怨之深,最后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我了解到,这个院长平时也是不太讲究工作方法,为人处世比较粗暴,积累起来的怨气有了导火线,就不可避免的总爆发。

看来,竭力提高卫生系统人员的素质,不但很有必要,而且迫在眉睫。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反过来,火车跑得慢,主因也是火车头的问题。头头不行,工作怎么做?当时我没有批评郭川,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撤换掉。既然这样,批评已经毫无必要。至于他的安排,我也想好了,最先我是打算让他继续留在卫生局做支部书记,还是正科级,后来我又改变了主意,这样的话,会不会给接任的局长留下麻烦?虽然支部书记基本上不管事,但不管事不等于不碍事,如果他处处与新局长作对,人家怎么开展工作?所以我后来改变了主意,打算把他调到计生委去做支部书记。

卫生院院长,我也打算做一次大的调整。

目前各卫生院的院长素质参差不齐,有的是来自正规学校毕业,是学院派;有的是来自业余学习,有的还是来自赤脚医生,相对来说,前者素质高一些,做事也稳重一些;后者就要加强培训,加强教育,实在不行该换掉就换掉。富竹岭的院长就是赤脚医生做上来的,业务不精不说,领导能力也是比较差的。撤换卫生院长,这个富竹岭的院长是首当其冲。

为了照顾职工家属,为了一些关系户,卫生院招了一批非专业人士,这也是人之常情,那个单位都这样,安排自己的老婆子女进自己的单位,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不然,他们也没有其他门路,子女安排就业也很困难,后顾之忧不解决,工作也不安心。但是这些人员必须加强后培训,培训合格才能给他们岗位。我回去,就要抓紧跟邓副县长商量这事,先调整领导,再筹划人员培训的事。

我们是在富竹岭吃午饭的,我已经是大王庄的一把,谭乡长自然是刮目相看,再不敢对我傲慢,言谈举止自然对我恭敬有加。我也不是爱记仇的人,再说,你要搞好工作,还得依靠他们,依靠基层。一个正直的大度的领导不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一套,要善于忘记恩怨,善于团结同事和部下。李箐这个美女教师也来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康明山特意叫她来的。

“还认识吧,她是李箐,李老师。”

“李箐,美女教师,当然不会忘记,哈哈!要是男教师,兴许我林谷会记不得了。”

我跟李箐握握手,这样开着玩笑。

康明山偷偷告诉我说,李箐始终没让汪鑫得手,汪鑫这老色鬼许诺李箐只要和他好了,就立马提她做教育局副局长。李箐没有应允,没有让他上手,要不然,汪鑫告别时的突击提拔,李箐应该榜上有名。我心想,如果你康明山好好配合汪鑫,设个圈套把美女教师奉送与汪鑫,不,就那次那天晚上你不英雄救美,让汪鑫得逞,你康明山也能弄个副处干干。

李箐还是那个样,青春靓丽,朝气蓬勃,一身洁白的长裙很衬她的肤色,简单的盘发看似随意实则气质满分!难怪汪鑫一直对她垂涎,这的确是一个让男人动心的女人。

吃饭时,康明山坐在我右侧,左边是郭川。瞅个空儿,康明山附在我耳边悄悄地说:“县长,你看看老谭那哈巴狗样儿,跟以前相比,天上地下呢。”

我说:“明山,别耿耿于怀,我们也要大度些,你呢也要跟他搞好团结,共同把富竹岭的事情做好。”

我还对他说:“这次干部调整,我争取把你推上去,到时,这富竹岭还是让老谭主政,你看怎么样?老谭应该能胜任吧?”

“能力没说的,人品差一些。”

“只要他踏踏实实干,我们就要给他一个机会。”

卫生局长人选我也已经物色好了,那就是陶毅然。

防疫站站长陶毅然也是我比较欣赏的,我想把他提起来主持卫生局工作,目前只能是副局长主持工作,因为之前陶毅然还是正股级干部。

还有药检所所长丁松柏,不到四十岁,尚属年轻,也很不错,这个人头脑好用,做事稳重,还有一股闯劲,敢作敢为,我对他印象深刻,这次我也想把他提起来做副局长。而且我得知,丁松柏和陶毅然私交也不错,丁松柏提起来做副局长,一定会全力支持陶毅然。班子团结,事情就好办。原来卫生局那个钟副局长可以不动,支部书记也保持原来那个。我初步了解,这个钟副局长和那个支部书记都不是很强势的人,应该会积极配合新局长的工作。

第347章郭川求见

陶毅然我是在一次疾病防控会议上认识他的,那次开会除了我,还有一个副书记参加了会议。

陶毅然在会上做了大王庄县疾病防控情况介绍,他没有用稿子,发言却条理分明,逻辑性强,运用一些数据,张口就来,想都不用想,说明他对他自己的工作是多么熟悉,是个责任心很强的干部。这是我对他的最初印象。会议中间休息后,陶毅然又主动找到我,直截了当向我说了防疫站存在的困难和他的一些设想。他说,县长,这些话我不好在会上说,所以只能私下找你汇报,私下要求你给予解决。

喜欢接近领导,容易让领导记住你,也容易做出业绩,陶毅然就这样,在领导面前不扭扭捏捏,该说什么说什么,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也不避讳,大胆直率就提出来,不能不说这也是他的优点之一。记得有一位领导说过这样一句话,谁跟我走得近,走得勤,我才会对他有所了解,我才会注意他。确实只这样,这也许也是官场规则之一,领导都不认识你,怎么提拔你,又怎么重用你?

这次会议让我认识了陶毅然,通过简短交谈,我对陶毅然的印象又更深刻了一些。

大王庄县防疫中心大楼就是在陶毅然手里建造起来的,五层大楼,坐西向东,外墙是红色的,很是气派,门楼一个大大的红十字,格外显眼。

这也是陶毅然的努力结果,陶毅然为了做这栋大楼付出不少心血,跑计划,跑项目,跑资金,市里跑,县里跑,还跑到省卫生厅找一个大王庄籍的副厅长要资金。当时陶毅然说了一句让防疫站干部职工都感动的话:我陶毅然就是脱了裤子卖,也要把大楼竖起来!

陶毅然不喝酒,基本上是滴酒不沾,在讲究烟文化酒文化的中国,按道理这样的人搞外交明显不占优势,明显缺项嘛是不是,但陶毅然就不然,搞关系搞外交不比一般人差。有领导来了,先摸清领导爱好,喜欢吃点啥,喜欢玩点啥,投其所好,满足领导要求。遇到嗜酒的领导,自己不行,就发动下属,尤其是女下属进行有礼有节的进攻,直到领导“喝到位”,一斤的酒量不会让他喝八两。陶毅然说话幽默,满嘴段子,张口就来,这也弥补酒量不行的缺憾,你喝一杯酒,我说一个段子,也是各取所需各尽所能。

听说汪鑫也是不止一次说过,陶毅然这个人可以独当一面,做个乡镇党委书记绰绰有余。但不知何故,一直没有把他提起来,也许陶毅然对汪鑫尊敬有加,“孝敬”不足。

陶毅然是个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却又是一个比较廉洁的人。他有两个女儿,一个在广东打工,一个待在家里,都没有安排工作。陶毅然为单位的事上串下跳,为家里的事没有花费多少心事,一切顺其自然,要不然,不会两个女儿一个都没弄进体制内。

他的父亲是村里老支书,得了老年慢性支气管炎,陶毅然把他接到县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陶毅然抽空就去服侍,后来不行了,陶毅然又把他送回老家,也是抽时间尽可能就去看他,为他擦身子,倒屎倒,是个孝子。直到去年冬天,老父亲才走。

陶毅然是个德才兼备的好干部,当今社会尤其难得。

我不是伯乐,但陶毅然一定是千里马。有本事又不谋私利,这样的干部现在打着灯笼也难找,我有什么理由放着不用?

丁松柏也是有些本事的人。他是学药剂的,第一学历是中专毕业,后来函授又镀金,弄到一张大学本科文凭。

众所周知,我们国家目前的状况少不了以药养医。不管是县医院还是乡镇基层医院,进药渠道比较混乱,我们大王庄县也没有完整的一套措施,保证进药的规范性正规性。说到底还是部门利益的问题,也免不了有些个人利益的纠葛。说白了,就是得红包吃回扣。这种情况带来更严重的问题,就是有些人不顾病人生命,竟然伙同药贩子进假药。这就不是回扣的问题,是涉及人命的大问题了。

再说到丁松柏,在判别真假药方面已经炉火纯青,这方面是大家认可的专家。据说有一天丁松柏在街上随便走走,进了一家私人药店,左看看右看看,指着货架上的一盒药对药店店员说,这盒药拿给我看看,不像是真药,像是假药呢!

店员不认识他,看他口出不逊,就朝他发火:“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这不是坏人生意吗?损人信誉吗?”

“那把那盒药给我拿过来。”

丁松柏依然平静地对那个店员说。

边上有人认得丁松柏,就告诉那个店员,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王庄县药检所所长大名鼎鼎的丁松柏。店员听说他是丁松柏,是药检所长,虽然顺从地从货架拿下那盒药,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你一个所长,凭肉眼就判定人家是假药,也太霸道太武断了吧!结果那药拿去一化验,果然是假药。听说丁松柏判定一种药的真假,一看二嗅三摸,就知道个**不离十。人们就说,丁松柏检验药品,比机器还可靠。

还有一个关于丁松柏的传奇故事更是流传甚广。有一次丁松柏率领几个人下乡检查,查到一种不合格的药材,追查上去,查到省城一家药品批发店,门面写着某某药材批发店。还查到这家批发店的药材仓库。原来,这家药材批发店当地已经盯住了,限定其整改,那一种不合格的药材要他们做自行销毁处理的,但他们没有进行销毁,而是偷偷运到乡下,继续销售,没想到偏偏就撞到丁松柏手里,也是他们运气不好。接下来就是执法部门对他们进行查封,进行处罚。而丁松柏的名气也越发大了。

我还没找郭川谈话,他自己倒先找上来。

九点左右,我正翻阅一份市里的文件,就听彭中原进来我办公室,轻声对我说:“林书记,郭川来了,要见你,要向你汇报工作,见不见?”

我放下文件,对彭中原说:“让他进来。”

一会儿,就看见郭川闪进来。

“林书记,你好。”

“郭局长,请坐。”

我扬扬下巴,示意郭川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林书记,我听邓县长说了,要搞一次培训?”

“是啊,我跟邓县长商量过这个事。”

我撇开他郭川,直接跟分管副县长商量这样具体的事,这说明什么?郭川不是愚笨的人,自然也能想得到。这次他来,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探探我的口风。他也许听到一些,知道我有动动他的打算。

“郭局长你说呢,有没有必要?”

“有必要,很有必要。以前我也想过这个事,一直没有兑现。这是我工作的失责。”

“郭局长,基层卫生院,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就是那些院长们,也不乏素质低下之人,就说富竹岭卫生院的院长,我看素质就差,竟然跟底下人干起架来,这说明什么问题?培训之后,还要做一次调整,不适合领导岗位的,该撤换的就撤换,不要让他们占着茅抗不拉屎。”

“对对对,有些不称职的,是应该撤换了。能者上,庸者让。这样才有利于开展工作,才能打开局面。”

这个郭川,说起来头头是道,做起来一塌糊涂。早干什么去了?搞事后诸葛亮,有什么意思?

“林书记,我工作没做好,我要检讨自己。”

这是郭川第二次检讨自己。

“郭局长,你也不要太自责,一个人能力有大小,就像吃饭,饭量大一点就多吃一点,饭量小一点的就少吃一点。工作也是这样,怎么样的工作能力就适应做那一样工作,你说是不是?”

我这句话是若有所指,郭川也听出来了。脸色便有些难看,我相信他是不愿意离开卫生局长这个位置的。

“郭局长在卫生局呆了不少的时间了吧?”

“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可是够长的哦。也是老资格的卫生局长了。”

“之前在哪干过?”

“我是从卫生院长提起来做卫生局副局长,然后主持工作的。”

“哦,那就更是老资格啊。”

我淡淡一笑,这样说。

“一个单位呆久了,是会有感情的。郭局长一定也对卫生事业情有独钟吧?”

“不瞒书记,我是学这个专业的,其他啥的,我也干不来。我也想过,啥时我不做这个局长了,在这个位置上退下来,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做我的主治医生。书记,学校我是学外科的,参加工作也一直是外科医生。也算是学以致用吧。”

“除了医生这个身份,你还是领导。”

“领导是什么,领导不过就是是一张纸,是组织部的一张任命纸,医生才是我的终身职业。”

郭川这句话,带点刺儿,他是不是暗示我,他要么不离开现在这个岗位,不放弃这个职务,要么就辞职当医生。别看郭川看起来对我恭敬有加,话里却是软里带硬。

“林书记,中午有没有空?”

“怎么?”

我不知道郭川突然这样问我,我一下子没回过阳来。

“林书记,你来大王庄也有一些时候了,我郭川还没尽尽地主之宜,中午没有其他安排,能不能给个面子?咱可说好了,不是公款请客,是我私人买单。纯属私人性质的宴请。”

“郭局长,中午可以一起喝一杯,我可以抽出时间。但是,这顿饭我请你吧,叫上邓副县长。”

“哪行啊,还是我请,我请!”

我笑着朝他摆摆手:“别争了,郭局长,我刚刚领到一笔稿费,们敲诈。”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没接受他的吃请,但又答应中午一起进餐,没让郭川他下不来台。

只是破费我一些银子。

第348章小莉来信

彭中原送来一封信,是蒋小莉写给我的。这是三年前分手后,她第一次给我写信,也是第一次直接跟我联系。看着她她熟悉的字体,我心里充满感慨。想我谷子读书时,那时没少收到她的信件,没少受到她的资助。“林谷亲收”几个字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就像看到蒋小莉本人那张温和淡定宽容的面孔。

“谷子:见信如面。悉闻你荣升,在此表示祝贺。又闻原书记身有麻烦,我心忐忑,只怕有牵涉。官场复杂,官场高危,必须步步小心,知你不贪,但争斗难免,小人设陷,稍有闪失,入其圈套,毁了英名,毁了前程,所以终是不安。至于我,内心却是不希望你涉官涉政,自由自在做一个作家,倒是更符合我的心愿。

谷子,恕我直言,你是一个的人,过去是,今天还是。是的,你让我失望,让我伤心,就在我们新婚前夕,你还和周敏勾搭成奸(恕我用了这样一个不雅观的词,因为我想不到还有其他更适合的词汇,暂且就用这四个字吧),这样的行为你让我情何以堪?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我觉得天塌了,地崩了,我是连死的心都有啊!我不辞而别,我躲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我认为我就会这样消亡于这个世界。你知道最后是谁救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吗?是一颗无名小草,是它救了我一命,是它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我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先是睡,后来是昏迷,那是一个山洞,我也是信步走到那座山,走近那个山洞的,我就在那个山洞呆了七十二小时,我是被一阵响雷惊醒的,说来也奇怪,那样的季节,那样的时候还会有雷电,也许这是上天不忍看我这样香消玉殒,发出的一声吼叫吧,我被那一声莫名其妙的炸雷惊醒,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颗小草,一颗长在洞门口的小草。这是一颗极普通的小草,在我们老家吉水乡随处可见,叶子是对生的,叶片尖尖的细细的,茎也不粗,却特别长,也许是洞口缺少阳光照射的缘故吧。我第一眼看见这颗小草,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它的淡然,它的甘于寂寞,它旺盛的生命力都给了我启示和震撼,小草尚如此,何况人乎?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爬出去,正好洞口不远有一眼小小的茅草覆盖着的泉水湖,我趴在泉水湖边喝了几口清冽的泉水,连滚带爬下了山……

谷子,我就是下贱啊,我心里骂过自己无数次,但我还是放不下你,我从来就没有体验过,现在真真切切体验到了,忘记一个人其实是多么的难!谷子,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太多,上天让我这辈子一点一点还给你。

谷子,我已经原谅了你的,原谅了你的不忠,我现在依然有两种选择,第一是重叙旧梦,与你再结秦晋之好;第二是继续一个人过下去,直到慢慢变老,直到生命最后消逝。

我与伯母,犹如母亲与我,伯母庆生,我只要得空,不管你欢迎与否,我是决定去的。

看完蒋小莉的来信,我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她和她的父亲蒋中平又是有恩于我的,要不是蒋小莉的父亲,我连中学都没资格读,也许我一辈子想我的父辈祖辈一样,只有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蒋小莉对我的帮助,那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单凭她对我母亲的那份孝顺,那份出自内心的感情,也让我感动。可是我又是怎么对待她?又是怎样让她伤透了心?为了那次失恋,蒋小莉竟然不吃不喝在山洞里睡了三天三夜,如果她自己不说出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如我,当然是蒋小莉的不幸;痴情如蒋小莉,又是我谷子的幸还是不幸?

蒋小莉这封信,我一连看了两遍,看完之后,久久无语。此时此刻,我好像才意识到,我其实也是放不下蒋小莉的。

我刚把信放进抽屉,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彭中原就进来了。

“书记,那个偷牛贼的家属又来了,在县委门口,闹着要见你。”

这事也怪了,那个偷牛贼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好像是人间蒸发了。因为是人命案,这个案件已经在县公安局立案。

“他们什么意思?”

“我听他们的意思,一是要严惩凶手,二是要经济赔偿。”

“严惩凶手。谁是凶手?现在公安也没有最后下结论,还是离奇失踪,哪里有凶手?”

我看着彭中原这样说,口气有点重,这句话当然不是针对他。

这个事我也咨询过公安他们,算不算过失杀人,他们回答是,严格说来,也能算,但问题是要找到尸体,要证实这个偷牛贼确实死在水塘。就算过失杀人,也不好落实具体实施人,也不是那个人把他推下去的,是众人起哄逼他跳下去的,谁是主犯,谁是要犯?都难于明确,法不责众,让我们抓谁?总不能一个村子的人都抓起来吧?

“书记,见不见?”

“不见。你就说我不在这里,出差去了。”我又端起杯子,啜一口茶,彭中原拿起开水瓶,往我杯子里添些开水。

“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在县委门口吗?”

“是的,门卫没让他们进,保安也过去了。我对他们说了,实在不行,让公安来几个人。”

“那没必要,不要把事情惹大。实在他们坚持,我也可以见见他们。”

“书记,你还是不要去好,他们这些人素质差,文化低,一激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就麻烦了。”

我不以为然:“什么事,他们还会打人,不至于吧?他们都来了些谁?你让与那个失踪人最亲的人来,我在办公室接见他。要不然,老围在县委大门也不好,影响不好。”

“那好,我去安排。”

彭中原说着就出去了。

一会儿,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被彭中原带过来。

“这位就是那个失踪人的父亲。”

彭中原这样介绍那个男子。

“这就是我们的林书记。”

“你好,师傅请坐。”

我朝那个男子微微一笑,示意他坐下。

“领导,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这个男子说完,就要在我面前跪下。我慌忙拦着他:“师傅,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领导我儿子死的好冤啊!”

“这位师傅你贵姓?”

“我姓朱。”

“是古村本地人?”

“是。”

我这样先随意跟他聊着天。

“几个孩子?”

“我……三个。”

古村违反计划生育现象严重,我猜想这个人也不会那么老实。果然如此。

“几个女儿?几个儿子?”

“两个女儿,一个男孩。”

“男孩最小是吗?”

农村一般都这样,不生儿子不罢休,生了儿子才是结束。

“不,男孩是老二。”

“这个失踪的是你大女儿的丈夫?”

“嗯。”

“他是外地人,入赘你家是不是?”

“对。”

你家真热闹啊,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入赘的女婿。”

这个姓朱的男子低下头,一时间没说话。

虽然是聊天,涉及到违反计划生育的问题,这个朱姓男子显然没了底气。

“朱师傅,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们不对,工作方法有问题。但这里我不得不提一下,你那个女婿是不对,耕牛是农民的命根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当然,毕竟人命关天,我们也会调查清楚,查明原因,你女婿下落不明,我们还要尽力寻找。”

“还找什么?这么些天都没见人,你以为还有希望活着?”

姓朱的这时抬起头,一双浑浊不清的眼光看着我。

“领导你也听说过吧,那口大塘有水怪,我女婿一定是被水怪吃了,这是毫无疑问的。”

“是不是这样,也要等公安局最后的结论,朱师傅请你相信政府,一定会妥善解决的。该惩罚的人,我们不姑息,该赔偿多少钱,我们就给你赔偿。好不好?”

姓朱的还是怀怀疑疑看着我。

我又加一句:“请你相信我。”

这时彭中原又对他说:“这位师傅,县委书记说话,还会抵赖吗?你还不相信?你赶快带着你的那些人回村子里去,不管什么情况,一个礼拜之内,我们会将结果告诉你。就这样啊,你们别再闹了,我们也是先礼后兵,我们已经跟你解释清楚,如果你们不听从我们的意见,那就是无理取闹,我们就采取措施,到时别怪我们没跟你打招呼。”

我们软硬兼施,好不容易才把姓朱的打发走。

“书记,真要处理他们?”

“彭中原,你说说,如果我们一直找不到他的女婿,怎么办?”

“我听公安的说了,没见着尸体,只能算是失踪案。”

问题是现在家属追得紧,我们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们象征性处理几个人,再由民政部门适当给他们一些补助救助什么的。”

“处理谁?怎么处理?”

“我也了解了一下,闹得最凶的,逼的那个偷牛贼最凶的,是一个姓雷的小伙子,那个被盗耕牛的主人,那个叫‘茄子’的人反而没那么主动。依我看,那个姓雷的年轻人给他个治安处理,拘留他一个礼拜,那两个失责的党员给他们警告处分,还有雷村长也给他个什么处分,我看就可以了。毕竟不是主观犯错。”

他的意见,我认为还是比较合情合理,但是,失踪者家属会同意吗?我心里没数。

第349章新的搭档

就在我为如何处理偷牛贼失踪事件时,那个偷牛贼却意外出现了。随着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失踪多时,让他的家人和当地派出所苦苦寻找的“偷牛贼”浮出水面。

这是个外地的电话号码,看看区号就是南方那边的。

“你好林县长。”

“你好,哪位?”

“我说出我的名字你也认不得我。”

电话那头这样说。我就猜,这是谁啊?

“县长,谢谢你那天为我说情。”

“为你说情?”

“我就是,我就是偷牛然后被大塘村的人抓起来的那个人。”

“哦?是吗?”

我又惊又喜,这个人没有被水淹死,也没有被“水怪”吃掉,还活着,还活的很好。

“你现在在哪里?你的家人知道你的下落吗?你知道你的家人找你找的好苦吗?”

我一连串发出三个问号,中间没有停顿。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才说:“县长,失踪之后,我是第一个打电话给你的。县长你,还有那些把我逼下水塘的人,包括我的家人,一定以为我已经淹死在水塘里了。”

“真是这样,这位小伙,你是怎样水里逃生的?据他们说,他们在水塘边等了你好久时间,也没看见你冒出水面,他们真以为你报销了。”

我用了“报销”两个字,就是想让气氛显得稍稍轻松一些。

“县长,我从小就喜欢游泳,喜欢玩水。水塘边长着好多芦苇,空心的芦苇是最好的通气管。”

这小伙子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情急之中,这小伙顺手就拔了根芦苇,然后把它含在嘴里,一头在嘴里,一头在水面,这样就可以在水中呼吸,就可以长时间潜在水里了。我和大春小时候也玩过这种把戏。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回家?”

我说出心中的疑问,因为他的失踪,弄得大家手忙脚乱,古村派出所的警力这段时间基本上就花在调查这件事情上面,他的父亲她的家属还闹到县委来。

“县长,我现在是没脸回家啊。你一定以为我这个人是个道德品质败坏的人,是个盗窃成性的人吧,其实不是,县长,我真的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这样可耻的事,这次犯错,是偶然冒出歪念头,做出这样的事,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可耻的窃贼,偷牛贼,我不敢回去,回去大家的口水都会淹死我啊!”

“后来我听说我的岳父他们去你们政府闹事,”这个小伙子继续说,“我不想让他们为难你,更不想让县长您为这事心费神,所以思虑再三,就决定给你打这个电话。县长,我一见面就对你有好感,你是一位大官,却没有架子,你看着我这个犯错的人,也是富有同情心,还为我说话,为我求情,这让我很感动。”

“小伙子,你快回来吧,你的妻子,你的小孩,你的家人都在惦记你,挂念你。”

“县长,我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我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回去了。”

“小伙子犯错是难免的,改过就是好青年。回来吧,没事的,如果你怕你家人不理解,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我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行不行?”

“县长谢谢你,我会选择适当的机会回去的,先谢谢你了。知道你工作忙,就不打扰你了,再见,县长。”

还没等我这边回话,那边就“咔哒”一声把电话挂了。

这家伙还活着,这让我格外高兴。了却了一件挂在心里的事,顿觉一阵轻松。为那个“偷牛贼”失踪的事,我一直内疚着,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干预到底,让乡里去一个人监督把他送到乡派出所,就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了。

还好,上帝。他没死,还活着。

我当即给古村乡的刘书记打去电话,告诉他那个失踪的“偷牛贼”没死掉,还活的好好地,要他转告派出所,还有公安局,要他们把那案子撤了,还要他转告失踪者的家人,告诉他们这个人健健康康,完好无损一点事也没有,要他们放下那颗悬着的心。

之前,我让彭中原再一次去了大塘村,找到雷顺利,说服他让他的女儿雷小琴继续上学,我让彭中原告诉雷顺利,雷小琴高中、大学的学费不用担心,我林谷会全额给予资助,直到她大学毕业。我还让彭中原告诉他,你雷顺利家里有困难,也可以找我林谷。彭中原回来告诉我,雷顺利已经答应让雷小琴继续上学,还让彭中原转告他的谢意,代他,代他的女儿,代他全家感谢我的“大恩大德”。彭中原笑着对我说:“书记,如果你在现场,雷顺利会当面下跪道谢,你不知道我跟他说这个事,他是怎么样的感动!雷顺利其实也是很想让雷小琴去读书,这个雷小琴听说小学开始就是学习尖子,学校的老师也是多次登门拜访,做他的思想工作,要他不要耽误孩子,不要埋没人才,他雷顺利也是迫于生活压力啊,谁不想让自己的子女成龙成风?”

我对彭中原说:“中原,雷小琴学费的事,你帮我去处理,一年学费需要多少钱,生活费需要多少钱。你在我折子里取出来给她。”

“书记,生活费就算了吧?我跟雷顺利也是说帮他解决学费这些。”

彭中原看着我,这样说。

“帮人帮到底嘛,他们家的困难,我们都看到了。需要我们的帮助啊,学费加上生活费,也不要多少,对我来说那是举手之劳,但对雷顺利他们一家来说,那就是雪中送炭啊!”

如我所愿,是外县一个常务副县长提起来接了我的班,做了大王庄县代理县长(人大选举通过才正式任命大王庄人民政府县长)。

这个新县长叫吴伟珍,一个有点女性化的名字,但人看起来很开朗,很阳光。

这次宣布任命组织部长林昭没来,听说出差去了北京,是一位副部长来的。冷书记也碰巧没在家,市里领导都没来,那位姓郭的副部长就全权代表市领导了。

吴伟珍看来很谦虚,私人场合有时不叫我林书记,而是叫我林老师。他说,林书记你的大名我吴伟珍早就如雷贯耳,你的大作我也是很早就拜读,是你的忠实读者,你又是师院的高材生,在我心中你是领导,更是我的老师。

吴伟珍不是学校出来的,像范正大一样,也是部队转业的,部队是正团级,还在驻港部队待过,专业前是某团团政委,转业降半级,在地方任副县长,后来是常委副县长,再后来是常务副县长,直到调来这里做县长。

我对他第一印象很不错,也许是因为范正大对我影响深深,我对部队转业的干部有一种本能的好感。这些人城府不深,没有花花肠子,为人直率,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

他这人,看起来群众关系也不错,跟那些局长们主任们相处也不错。与同级班子相处,也讲点哥们义气,工作之外私人场合,我看他跟那些副县长们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反而对他欣赏有加。官员也是人,讲讲感情讲讲义气有什么不好,当然,前提是不能拿职权做交易,不能拿职权送人情。

吴伟珍喝酒爽快,认真较量,他的酒量不如我。有一次交通局开协调会,中午一起在一家酒店吃饭,那次他们扎实灌我和吴伟珍的酒,结果吴伟珍被灌得酩酊大醉,被人扶着才能上车。也是个心情中人,宁可伤身体,不可伤感情。

很巧,和范正大一样,吴伟珍的妻子也在医疗卫生部门,是一个儿科医生,这次也随吴伟珍一起调来大王庄,调进县人民医院。我拍着吴伟珍的肩膀对他开玩笑说:“伟珍,现在的社会,有了熟人好办事,以后我林谷有个头疼脑热的,可就方便多了!”

下属对他的反映是,吴县长这个人面相威严,心地善良,挺会关心人。也是个讲原则的人,有时发起火来,也是大声呵斥怒发冲冠不讲情面,常常弄的人下不了台。下属们是既尊敬他又惧怕他。

这里有一个关于他和下属的小故事。一次暴雨袭击大王庄,江河暴涨,一些水库水位也是大大超过警戒线。县政府下发紧急通知,要求相关单位和乡镇加强水库检查,做好防范工作。吴伟珍下去督查,来到一个乡,来到一座水库前面,远远就看见一伙人站在库堤上指手画脚,突然有一个人就跳下水去。吴伟珍及前,问他们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跳下水去。有人答曰,他是下到水底下查管涌呢。吴伟珍听后,大加赞赏,叮嘱他们说,要好好查清管涌的地方,及时处理,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出现一丁点问题。吴伟珍走后,大家对那个还在水里泡着的那个人说:快上来吧,你这家伙差点害我们被县长尅一顿!原来,那个人跳下水并不是查什么“管涌”,而是中午喝了酒脸红(按规定汛期中午工作人员不准喝酒,违者受罚),远远看见吴县长走过来,情急之中,就“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第340章人事调整

第340章人事调整

新县长吴伟珍对我很尊重也很尊敬,看得出来,那不仅仅是臣服,更不是虚伪,是出于内心尊重和尊重

而我谷子也不是**者,也讲究**,讲究互相尊重。所以我和吴伟珍的关系还算是比较融洽。

人事调整,基本上按照我的思路进行。

陶毅然提起来做了卫生局局长,副主任张坤主政计生委,原来的计生委主任调到农业局做支部书记;财政局原局长汪德全之前已经免职,工商局长刘仁接替他做了大王庄县财政局长;县委办白函调到人大下面一个委员会做主任,彭中原兼了县委办主任;凌通下到乡镇锻炼,去了最贫穷落后的古村乡当党委书记,原来古村乡的刘书记本想调他到县城某个局做一任书记,但他自己不愿意来,考虑到年纪也差不多了,就让他退了二线,保留正科级待遇。提拔康明山,我们只有建议权,市里已经对康明山进行考察,拟提拔做分管农业的副县长;而李旭也升了一级,常委副县长,分管财政,原来分管财政的庄如水改为分管政法,县里大致调整就这些,还提了几个副局长。乡镇也有一些调整,但调整不大。

按照昨天的约定和安排,周一我和陶静是准备到一个乡去搞搞调研的。我们两个约定要把检查变调研,因为检查大家都知道,只是走走形式,而调研是有收获的。七八点钟的时候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我的二舅(以前没多少联系,现在我做了‘大官’,他们家跟我们联系渐渐就多了,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在路边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要在老家建房子,在国道边选了一个地址,但有一些纠纷,想让我出面。妈妈说:“谷子,你二舅老房子是不行了,下面渗水,再加上鱼塘,还有地基也松软了,在那边修建太费力了,也不可能呆多久的。你还是帮他想想办法吧,让他顺顺当当把新房做起来。”

说实话,我宁愿出一点钱,资金上资助一笔,也不愿意去开口告人。我已经在大王庄为官,跟远平那边也没有多少联系,就是回家,我也是来也悄悄,去也悄悄,不想惊动他们,不想麻烦他们。但现在母亲唠唠叨叨,认定有一个做县委书记的儿子,一切事情都可以搞定。母亲说:“谷子,你这也不许我收,那也不许我要,我也听从你的话,没给你添麻烦,没给你脸上抹黑。现在这个事,也算不上啥大事,你给有关方面打个招呼就行,咱也不违法,不违反你们的政策,你怎么都要去活动一下。”

我初步了解一下,二舅的房基是离国道太近,不符合相关规定。要我去说,去“活动活动”,焉有不违反政策之理,母亲真是老糊涂,人家不让你建,总有与法律法规有冲突有违背的地方,要不,人家平白无故卡你干嘛?

妈妈说:“谷子,要不这样,你也不要出面,我去找他们县领导,这样行不行?”

我急忙制止母亲:“妈,你别去。我另想办法。”

我昨晚在办公室套房休息的,没有回家,我接完母亲的电话,我又来到了房间,拿起公文包出门,这时已经九点了。陶静他们已经在等我。我看陶静精神不太好,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陶主席看你精神不振,是不是有心事啊?有难为的事情你就说,为朋友我肯定两肋插刀。”我朝她咧嘴一笑。

她说:“我没事,是我公公病了,现在正还住院治疗呢,不过已经没有事情了,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反正冠心病总是这样,反反复复,发作时就是吓人,安静下来就没事了。”

我说:“那咱们先别去下乡了,一起去看看你公公,也要让你这个孝顺儿媳放心。”

她笑笑说:“那怎么行?我们说好下乡的呀。”

“怎么不行,看望退休干部那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关心老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嘛。走,去医院吧。”

我们先去了超市,采购了些看病人的营养补品,开车到了医院,在旁边的花店买了个花篮,才上楼来到了病房。陶静公公退休前也是副县级干部,现在住的病房是干部病房,当我们进去的时候,看他的精神很不好,在病床上,枕头放的很低,蜷曲在床上,再加上病号服穿上后的感觉,让人感觉很苍凉。

进门后我一声招呼:“伯父,你怎么样了?”

他睁开眼睛,看着我。

“你是林谷林书记啊。”

“是啊,是我,我是林谷,听陶主席说您病了,就来看看您。”

陶静赶紧说:“我们本来准备下乡,听说你生了病,林书记马上改变主意,一定要来看看你。”

“谢谢林书记,让你费心了,谢谢。”

老人家坐了起来,吃力的准备下床,我赶紧在床下给他递过去拖鞋,与陶静一起搀扶着老人坐在了沙发上,我先问候了下病情,他说:“没有什么,反正是老毛病,有惊无险,不定那天没有毛病可能才真的完蛋了。”

我安慰着他说:“像您这样乐观,心态好,肯定是能长寿的。”老人家也是很健谈,做过宣传部长。我们算是交谈甚欢。

“你林谷不错,比那个汪鑫强多了。”

老人家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倚老卖老。陶静朝我笑笑,又摆摆手。意思是要我不要介意。我回她一笑。

“谢谢老人家的肯定,做得不够的地方,还请老人家多多指教。”

陶静的公公没把我这句话当成客套,毫不谦虚就侃侃而谈:“你说现在咱们县里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你一定会说,最大的困难就是缺钱,但我认为不是,我感觉不是缺钱,而是缺少一种艰困奋斗的精神,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汪鑫主政几年,人心涣散,不思进取,都去跑官要官,汪鑫在搞一言堂,在搞任人唯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家还会想着怎样发展经济,怎样改善民生提高人民群众生活水平?我知道,你林谷来了以后,试图改善大王庄的官场风气,试图做一番事业,单被汪鑫死死压制而不能施展手脚。现在好了,绊脚石搬开了,你完全可以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改变大王庄暮气沉沉的局面。”

我谦虚地说:“我林谷毕竟稚嫩一点,缺少从政经验,你老人家不要期望值太高,期望越高必然就失望越大啊!”我接着说:“你们老前辈经验丰富,务实精神实干精神确实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您在咱们县里是德高望重,您说应该怎样做?”

老人家盯着我的脸,似乎在考察我的真实程度,是客套还是真心请教。

“实事求是地讲,这个问题不难解决,就是要立足实际,面对现实,一步一个脚印走,不要好高骛远,也不要那些牺牲环境的所谓大干快上,所谓高速发展。我听说你在是否上轧钢厂这个项目和汪鑫弹不到一个调调,是你坚决反对,才没有上这个高污染的项目,就凭这一点,我就佩服你赞赏你,你做得对啊,发展经济图什么?不是图眼前利益,要考虑后人,考虑子孙后代的利益,这才是最重要的。”老人家的话,是肺腑之言,很让我感动。

“老人家,你说的对,确实是这样。为了轧钢厂那个项目问题,我和汪鑫还吵了一架。还得罪了一大片人。”

“做工作总会得罪人,但你自己要站得直做得正,就不怕得罪人。心底无私天地宽嘛,是不是?现在有一些官员,眼睛向下就盯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就不会望远处看看,就不会考虑群众的利益,这样的官员要不得,这样的官员迟早会出事。汪鑫就是这样的官员,不就是出事了吗?你们不要以为我是事后诸葛亮,我就对一些人说起过,像汪鑫这样的人,难保他平稳离开大王庄,果然被我不幸而言中。”

“对,老人家看问题看得准。”

我不想过多讨论汪鑫的事,看看时间,有意离开就再次握握老人家的手说:“老人家,您多保重身体。”

老人家看我要走,就说:“林谷书记,我送你一句话,也许对你有帮助,立足县情、科学筹划、关注民生、力求稳定。”

“好的,我记住了。”

我握着老人家的手,使劲摇了摇。

走出医院大门,我对陶静说:“今天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调查研究对象把农民改为老干部就是了。老干部是一个宝,经验就是财富。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陶静笑笑说:“那是你林谷虚怀若谷,听到这样没遮没拦的话,不生气就不错了。我就怕你一不高兴,拂袖而去呢!”

“哪敢啊,”我看看周围,彭中原他们没赶上来,我低声说,“就看在你陶静的面上,我林谷也必须恭恭敬敬的,得罪了他老人家,就得罪了你陶静,你陶静一生气,一月半月不理我,我该有多寂寞啊!”

“我的大书记,你还会寂寞?那天不是美女如云围着你转啊!”“喂,不开玩笑了,明天有空我们去古村乡,去扰一下凌通。”

我找凌通,也是因为我二舅那个事,想让他出面找找关系,凌通

在远平,关系不亚于我,而且,由他出面,更好一些。”亅

第341章保留待遇

第341章保留待遇

听说汪鑫问题升级,已经批准转捕

案件由纪委转到检察院进行立案侦查。

我去市里开会,市检察院专案组也来宾馆找过我,想在我这里证实一些情况,顺便也看能不能在我这里“挖一些”。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我一概不认识,跟他们本来就没有交道,而且都是些无名小卒,谁记得他们?他们当然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但他们没有把我这个“县太爷”看的多重,言语之间还有些不敬,这让我大为光火。汪鑫是**分子,我林谷难道也是?你找我协助调查,调查汪鑫的问题,还是来调查我的问题?

他们提出几个问题,我没有一一作答,多久了,我已经不习惯一问一答的形式。

他们问完了,我对他们说:“汪鑫有没有问题,我相信组织,自然会查清楚,他当时是县委书记,我是县长,我们是搭档,是同事关系,是工作关系,我是没有发现他有**问题,那块土地的事,是我来大王庄之前的事,我根本不清楚,至于他收受贿赂,那是黑暗中的交易,天知地知他们知,保密而又保密的事情,我怎么又会知道?还有你们说的汪鑫生活作风的问题,这也是传闻而已,谁也没有亲眼看见他们抱在一起搞名堂,也没有谁把他们双双堵在床上。这是个大事,谁也不能凭空想象,要重证据,是不是?

其中一个人就说,口气很不友好:林书记,你要知道,包庇也是犯罪。

我冷笑一声,对他说:“这位同志,我受党教育多年,这点觉悟还是有的,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不仅知道包庇是犯罪,还知道诬告也是犯罪。各位,就这样吧,我工作很忙,没事我就告辞了。”说着,我站起来,也不看他们,再叮嘱一句:“走时请你们帮我把门关好。”

说完,我拂袖而去。

事后,这件事传出去,就有人对我大加赞赏,说我林谷够义气,尽管平时与汪鑫有结怨,也不落井下石,不搞墙倒众人推。

初步查明,汪鑫在担任大王庄代县长、县长、县委书记期间,共收受邵某(就是章若非的前夫,轧钢厂后台老板)、陈某某(房地产商)、罗某某、杨某等6人贿赂共计120万元。这些人都对自己行贿事实供认不讳,汪鑫就是不认账也不行,受贿事实是存在的,证据是确凿的。

在汪鑫案进入侦查阶段后,他的辩护律师(他妻子为他请的)王曾文去看守所跟汪鑫会见了两次,后来案件移送到检察院公诉科后,又会见一次。据律师说,第一次会见是在下午,气氛很不友好,按照《律师法》规定,律师会见当事人时侦查人员应该回避,但他们就坐在那里,因此只进行了十几分钟。

汪鑫“双规”不久,在章江市经济工作会议上,一位市领导说:培养一个优秀的干部不容易,有一个县委书记,居然一笔就受贿30万。这显然是针对汪鑫来说的,全场顿时哗然,大家都知道汪鑫这回彻底完蛋了。过了不久,在全市反腐倡廉会上,这位市领导当着大家的面,又读了汪鑫写给他的一封信:说是两种女人害了他,一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一是逢场作戏的情人。这就等于承认了包二奶养情人的事实,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据汪鑫交代说,在他所收的贿赂中,有60万交给了妻子,其余都花在情人身上。汪鑫包养的情人,其中当然少不了王清涵。有趣的是,汪鑫这里承认了王清涵是他的包养情人之一,但王清涵自己一直都不认账,只承认和汪鑫是普通朋友关系,最多是“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王清涵对专案组那些人说,没错,汪鑫是给过我一些钱,也帮我办过事,但是这样都不是白拿白做,汪鑫一年到头要在我批发店里拿去不少的东西,一分钱一分货,我们这是正常交易。

汪鑫出事,有人猜测正是他的情人王清涵的举报,两人由起初的如胶似漆到感情渐渐淡薄,其主要原因就是汪鑫另有新欢,被王清涵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这还不是最致命的,一个县级官员,养着几个小蜜这也是很正常的,王清涵妒忌归妒忌,不会到亲自举报情夫的地步,而是王清涵后来求汪鑫办几件事,汪鑫都拒绝了,前仇后恨,这才让王清涵恼羞成怒,一纸控告信写到纪委,把自己掌握的充分证据交了过去,一棍子就把汪鑫打倒了。这样的说辞有一定的可信度,但又不完全可信,王清涵后期对汪鑫有不满,这我也已经看出,她几次向我“透露”给孙书记送礼的事,现在我才明白,她原来是故意把这个底兜给我,让我抓住汪鑫一些把柄,以备不时之需。只是这些材料我还没来得及用上,汪鑫已经中枪倒下。王清涵尽管对汪鑫失望,但这样反戈一击置他死地,王清涵做得出来吗?再加上自己又多多少少会受到牵连啊,这就是不可全信的地方。另一种说法是,中江省巡视组上个月来章江市,大王庄老干部的举报信直接到了巡视组组长手里,引起他的高度重视,暗中实施对汪鑫的调查,汪鑫违法违纪事实浮出水面。这个说法也不太靠谱,因为巡视组来章江市时间只有一个月时间,接到举报信,到对举报内容进行核实,再到对被举报人实施“双规”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汪鑫被“双规”是在巡视组离开章江市的一个星期左右。这也太神速了吧?第三种说话更荒唐,把汪鑫的落马说成是我林谷的功劳,说是汪鑫跟我明争暗斗,同样是孙书记的红人,但我林谷后来又有了刘星刘市长的支撑,省里组织部还有人,靠山比汪鑫又强了许多,所以我想终究斗不过我林谷,斗来斗去就把自己斗下台了,就把自己斗进监房里了。这种说法,完全是杜撰凭空想象,是无稽之谈。更可悲的是,连李旭也相信这种说法,那一天我俩在一起聊天,聊到汪鑫的出事,他冒出一句:汪鑫貌似强势,终究邪不压正,哪里斗得过我们呀。我当时还没往这方面想,现在才听出其中的味道来。我林谷不知不觉就背上黑锅,而且是代表正义的“黑锅”,真是天大的冤枉,我林谷才不要出这样的风头当这样的反腐义士。最让我无奈的是,这黑锅背上也就背上了,还不能自己去洗白,你总不能像祥林嫂一样,逢人就向他解释:汪鑫的落马可不是我林谷的功劳哦。谣言止于智者,我只能相信这句话。

其他人员调整还是顺利,郭川这里遇到一点麻烦。他之前就说过,要么继续做他的卫生局长,要么就辞官为民,做回他的医生。我知道这句话有赌气的成分,但我调整他的决心已下,而且在一次县长办公会上也说过,君子一言,于私而言,这关系到我的信誉,于公而言,这关系到我的威信。我让人去做他的工作,三番五次做,终究还是没能做通,郭川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我干我的老本行,给我在县中医院或人民医院留个医生的位置就行。我后来亲自找到他,试图说服他去别的单位做支部书记。为了表示诚意,我是去卫生局找的他,没让彭中原跟着,也没有别的人,一个人去他办公室。

郭川的办公室不大,里面的陈设也简单,墙上一幅郑板桥的“难得糊涂”的复制品,还有一幅中国地图。

“听说郭局长还研究书法?”

我坐定,先跟郭川聊起天。

“研究说不上,喜欢而已。”

“我听说大王庄,书法写得好的,有四个人,号称大王庄四君子,你郭局长是其中之一。”

“大王庄弹丸之地,这又算得什么?而且,就在大王庄,也是藏龙卧虎,我们更喜欢抛头露面而已,其实还有多少深藏不露之人。”

“郭局长这是太谦虚了。中国那么多文人墨客,你独独把郑板桥的字画挂在墙上,看起来,你对他是情有独钟啊。”

“也说不上,”郭川这时已经给我泡好一杯茶,端在我面前,说:“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临摹品,是我四十岁生日专门为我而作的。”

“郭局长今年不到五十吧?”

“差三年就五十了。”

“还年轻啊,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

“老了,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我听得出来,郭川这句话,带有一点牢成分。

我不管,装作没理解他的意思。

“郭局长,这次调整”

我话没说完,郭川就很不礼貌打断:“林县长,我完全支持,完全理解,我还是那句话,搞回我的老本行,做我的医生,还希望领导满足我的要求。”

“郭局长,要不这样,你还是留在卫生局,只是岗位动一动,挑起党务这一块,你看怎么样?”

我已经退后一步。此前我也征求过陶毅然的意见,他也同意把郭川留在卫生局,做他的搭档。陶毅然也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他更多的是帮我考虑思想工作的难度。

没想到郭川还是一口回绝:“林县长,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其他我都不考虑。”

我林谷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既然郭川这样坚持,这样固执,我也只好随了他。

后来,就把他放在人民医院当医生,保留正科政治待遇。亅

第342章提拔之后

第342章提拔之后

也许是汪鑫的霸道给了大王庄县干部惯性思维,我发现这些人大事小事都喜欢向我请示,向我汇报,是我管的事找我,不属于我管的事也是找我,绕过县长吴伟珍,把吴伟珍当成可有可无的人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不是我林谷喜欢看到的结果。

我在一次常委碰头会上,郑重其事对大家说:常委都有明确的分工,大家各司其责,分头负责抓好自己分管的工作,下属请示汇报也是按分工各自找负责领导,大事会议集体决定,小事分管领导自己做主,行政上的事情就由政府部门领导处理,作为县委书记,我只要把握大政方针就行。大事小事都往我这里推,我林谷哪有三头六臂?哪有这份精力?

私下我又对吴伟珍说:“吴县长,该发威的时候就发威,对他们不要心慈手软,有些家伙就是欺软怕硬,你对他太谦让了,他认为你软弱可欺。就要镇住他们,管住他们,别让他们蹬鼻子上脸。大王庄的干部说老实也算老实,说调皮也有调皮的,关键是要树立自己的威信。”我拍拍吴伟珍的肩膀说:“伙计,大胆干,我林谷永远是你的坚强后盾!”

我们报上去拟提拔康明山为大王庄县副县长的意见,市委也批下来了。11月初的第一个星期一召开的例行县长碰头会,康明山以分管农业(接替李旭,李旭进入县委常委,为县委分管农林口的专职常委。副县长与县委常委级别持平,但位置显然更重要,也算是上了一个台阶)的身份参加了这次县长碰头会。

那天,王清远来我家串门,聊到这次人事调整,半开玩笑对我说:林书记,你表面看起来比汪鑫更**,实际也是大权独揽,小权分散。你看看,人事大权基本上都是你的意见,都是按照你老人家的指示办事。

我笑着看看他,说:“王清远同志,领导是什么?领导就是用人的人,那么就是要选好人,用好人,到时指挥不动,还怎么搞好工作?你的批评有道理,但不完全对。汪鑫用人问题上大权独揽,但他是搞任人唯亲,不是知人善任。你看看我这次提拔的人,都是一些能人,技术上是业务尖子,政治上也可靠。这样的人早就应该提起来嘛,汪鑫是耽误他们了。”

“林书记,这次人事调整,我听到一些议论。”

王清远也是耿直之人,在我面前他是无话不说,给我一种诤友的感觉,不过有时也呛得我血脉喷张,恨不得一下子拧断他那颗狗头。

“什么议论?说我林谷以权谋私,还是收取利益人的好处?”

我看着王清远,话不太好听,但我依然笑模笑样,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知道王清远也是为我好,才敢说出别人不敢说的话。

“他们说,这次人事调整,其他没说的,但提拔康明山为副县长,你林书记明显有私心。因为他是你党校的同学,平时也与你走得近。康明山多次要求调到县城工作都没有如愿,这下倒好,不仅仅调到城里,还一下子提拔为副县级领导。”

“康明山他是我党校同学,没错,平时也跟我走得近,这也没错。但是,我就要问问他们,经济发展指标、计划生育工作、综治维稳各项工作,有哪个乡镇比得过富竹乡?他们还会说,经济发展快,那是引进了一个外资罐头厂,使得富竹乡的经济走在其他乡镇的前头,那我再问问他们,引进这个厂,也是康明山的远见,也是他努力的结果,其他党委书记为什么就没走这条路?提拔副县长,论能力,伦论本事,论品质,他康明山都够格!”

说到后面,我加重语气,仿佛在跟王清远怄气。

“可是有人说,前不久富竹乡卫生院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影响极坏,他康明山最起码要负领导责任。没有受到处理不算,还官升一级,这是你林书记赏罚不分明,明显的偏袒。”

“岂有此理,卫生院是条条管,他们打架与地方党委政府无关,康明山怎么要替人受过?这纯粹是吹毛求疵嘛!”

“我怎么赏罚不分明?卫生局长不是被撤职了吗?这不也因那起打架事件有关吗?”

“也不是撤职吧,只是人家不愿意干而已。”

这个王清远,有意和我抬杠一样,我说一句,他顶一句。

我没想到王清远也知道其中内幕,我就像撒谎的孩子被当面揭穿,一时语塞。憋了一会才冒出一句:

“调整岗位,也是一种处分。”

“好了,不跟你抬杠了,反正这次提拔康明山,总是不能让人信服。”

这家伙,自己跟我抬杠,反而说成是我跟他抬杠,真是猪八戒倒打一耙。

“王清远同志,是你对康明山这个人有成见吧,是不是?”

“说实话,我是看他不惯。”

王清远也是爽快,有话说话。

“康明山这个人很傲气,一般的人不放在眼里。高高在上,不接地气。跟他打招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王清远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康明山性子耿直,嫉恶如仇,看起来,确实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清高。王清远也提醒了我,确实应该好好跟康明山谈一谈,要他注意工作方法,尤其是现在,身份不同了,要深入群众,融入群众,和群众打成一片。一个领导干部就是这样,不仅要群众觉得你可敬,同时还要让他们觉得你可亲可爱,有号召力,还要有亲和力。

王清远在我家里呆了一会儿,因为有别的客人来,他就告辞了。

这个客人不是别人,就是刚才我和王清远谈到的康明山。真是应了那句俗语:说着曹,曹就到。

“刚才那个是王清远吧?我看见他的背影,没太看清。”

康明山刚坐下,大大咧咧地说。

“对,就是他。”

“这个人有点阴阳怪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有自己的特性,人都是有千差万别的。哪能有千人一面是不是?明山,作为一般人,你与人相处交朋友可以有取舍,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是作为一个领导干部,你就要有包容,要有海纳百川的胸怀。”

康明山笑嘻嘻看着我:“林书记你这是对我康明山上任伊始的警言么?”

“也算是吧。明山,你也是工作多年的老干部了,有些道理你比我还懂,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火爆脾气要改一改,要学会忍耐。交通规则不是有一句,叫做遇到黄灯绕着走吗,我们做工作也是这样,有时需要鼓足干劲往前冲,有时需要拐弯,就不要硬闯。该委婉含蓄的就委婉一些含蓄一些,要让人觉得自己有涵养,有风度。做官要有亲和力,要让下属和群众觉得你可信可敬可亲,你的工作就好做了。一句话,尽量做到团结同僚,亲近下属。明山,恕我直言,你这方面就做的欠缺一些。不瞒你说,这次人事调整,尤其是你的升迁,是有一些议论的,这说明什么,说到底就是群众基础的问题。群众不仅仅是基层农村的农民,也包括你的下属。我相信,富竹乡的老百姓是拥护你的,是对你的工作是满意的,但明山你也知道,现在提拔一个干部,组织考察少不了,**评议测评也少不了,而有资格参加测评的不是那些最基层的农民,而正是你的下属们同僚们。我再透露一点不该透露的信息给你,这次**测评,你的结果不是十分令人满意。如果不是我们事先做了一定的工作,也许这次就栽在测评上。当然,你可以说,我康明山工作不是为了做官为了升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行,但是,明山,我说句推心置腹的话,既然身在官场,那么衡量我们男人成功的标志是什么,不就是升迁吗?一个在科级位置上一干十年,几十年,直至退休的干部,外人怎么看?他们不会同情你,他们当面不说,背后也是瞧不起你的,你再有能力又怎么样?群众再拥护你又怎么样?明山,我这里说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话,不太雅观而又实际的话,升迁速度是衡量一个领导干部成功与否的唯一标准,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我推心置腹的直白,说的康明山一愣一愣。他大概没料到一个县委书记会说出这样“没觉悟”的话来。之前我跟康明山说话也比较随便,但没有随便到这个程度,现在他已经是副县级干部,我们更没了那种级别的约束,所以说起话来更直白,更没有必要那样温良谦恭冠冕堂皇。

“谢谢你,林书记,这样的话如果发在网上,肯定引来一片骂名。哈哈!”康明山说到这里朗朗地笑,笑完之后,继续说道,“谢谢你的肺腑之言,让明山受益匪浅。这次提拔,没有你林书记鼎力帮忙,我康明山一点也没有指望。我康明山也在这里致一声感谢。康明山无以为报,只有更勤奋工作来报答你的提拔之恩。你放心,我会在今后的工作中注意改进工作方法,改正缺点,发扬自己的长处,兢兢业业做好我的工作,不辜负林书记你的期望。”

“哦,对了,你这里有孔令培的联系方法吗?”

“有啊,我有他的手机号。你不是也有吗?”

“换了部手机,那号码找不到了。我过几天去省城开会,到时有空去找找他。”

“我听说这家伙也准备提拔,也不知是真是假。”亅

第343章探望汪鑫

第343章探望汪鑫

汪鑫一度被羁押在大王庄看守所,汪鑫的妻子去看他,听说当时汪鑫脸色土黄,有气无力,见面即表示对不起妻子,连累了妻子,连累了家庭

这次见面,汪鑫的妻子问丈夫在看守所里需要多少生活费,隔着玻璃,汪鑫伸出2个手指,表示要2000元。他妻子马上就激动了,说不可能,现在家里没钱。汪鑫低头不敢吭声。汪鑫虽然受贿多笔,数额也不算小,但基本上没有往家里拿,都花在情人那里了,就是广州及本地那些房产,户头都是情人的名字。可是关键时刻,那些信誓旦旦的情人,那些唧唧我我的情人一个个唯恐躲之不及,还有谁会来这里探望?树倒猢狲散,树倒情人离。到头来,没离开自己的还是自己的结发之妻、糟糠之妻。汪鑫感到愧疚,叹一口气,就说:那就给五百吧,再给我两条烟,不要太好的,几元钱一包的就行。昔日非软中华以上不抽,现在沦落至抽几元钱一包的劣质香烟,人的地位决定人的需求,这反差是那样的大。听说后来汪鑫的妻子还是送进两条中档香烟,一条价钱两百元的本地烟。

就汪鑫的家产,并没有值得拿出来炫耀的地方。

在汪鑫位于我盯着县委院内的家中,他的妻子向一位记者列数了汪鑫所有的财产,除这栋房产之外,有以汪鑫的妻子户头的存款二十余万,保险金8万,股票3万,汪鑫自己账户上有5万,加起来就是四十万左右。如果不算养二奶包情人那些,汪鑫简直算得上就是一个清官。

11月20日是星期五,那天中午,我在外县的看守所见到了汪鑫(11月初,他已经关押在这里)我是去市里开会,特意拐去那里看望他的。铁窗的另一边,我看见汪鑫瘦了许多,但精神尚好。

“老汪(这样的称呼,路上我就想了很久,才决定这样称呼他),”我这样一叫,汪鑫原是低着头的,就抬起来看我一眼,那眼神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既不是热情,也不是敌意;既不是兴奋,也不是冷漠,这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一副无法形容的表情。“老汪身体还好吧?”

这时汪鑫就挤出一丝笑容,苦涩的笑,无奈的笑。

“就这样,说不上好不好。”

“老汪,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只有安心服刑,注意保护身体,争取减刑,早一点出来。”

汪鑫已经判决,有期徒刑八年。从监狱出来也就是快六十的人了。六十岁的人,还能做什么呢,汪鑫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前半辈子风风光光,后半辈子窝窝囊囊。人啊,命运啊,就是么回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保外就医,虽然还是个犯人,还要服刑,但能这样就可以免除牢狱之苦。

“谢谢你来看我。”

汪鑫脸上充满感激。看得出来,这种感激不是虚与委蛇,不是客套应付,而是出于内心。作为一个作家,对人的内心活动比常人观察更仔细一些,更准确一些。

我林谷没有落井下石,没有墙倒众人推,关键时刻还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我相信这些情况他汪鑫也是有所知之的。他没有理由对我冷漠,更没有理由对我产生怨恨。尤其是我那句话让汪鑫一下子对我感激涕零。我望着他短时间内苍老许多的脸说:老汪,你在这里就安心改造吧,你家里我会安排人照顾,我知道你虽然做官多年,但家里还不是像一些人想象的那样富足,那样宽裕。我说完这句话,看见汪鑫泪水都流出来了。大有知己者林谷也的味道。

我还跟他聊了一会大王庄工作上的事。我告诉他,大王庄新调来一位县长,名字叫吴伟珍,人不错,很好相处。我这样说,汪鑫嘴角牵动一下,想说什么,终于有没说。我林谷其实也是很好相处的人,只是他汪鑫太霸道,所以我们在一起有许多的误会,不理解,导致后期弹不到一个调上,不到一个壶里。

我没有告诉他,康明山我已经提拔他做了分管农业的副县长,我知道他对康明山是反感的,是一直压着他的,在我手里却得到提拔,说出来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认为是一种示威?汪鑫现在虽然是阶下之囚,我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得意忘形的样子。

我之前,我跟王清远打过招呼,告诉他我将去探望汪鑫,意思就是想问问他,要不要捎点什么给他,或者让他转告他妹妹王王清涵,是不是给牢狱中的老情人汪鑫带点什么慰问品。直到我走,王清远也没有什么反应。尽管这样,我还是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对汪鑫说:“老汪,王清远姐妹俩让我捎个口信,向你问个好,还让你放宽心思,好好服刑,保养好身子。”

说到王清涵,汪鑫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眼睛瞪得溜圆:这个臭婆娘,不要提起她!

“老汪,怎么了?”

我看着他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

“他们兄妹都不是好东西,他妈的,都是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东西!”

我不知道汪鑫为什么对王清远两兄妹这样愤恨。难道那种传言是真的,汪鑫的落马确实与王清涵有关?

我试探着对汪鑫说:“其实王清涵挺关心你的。”

“关心个屁,她是关心我手里的权力,关心怎么样利用我的权力去发财!林书记,我现在才悔啊,这些女人他妈的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些害人精!我汪鑫就栽倒在这些害人精手里!我汪鑫没职务了,没权力了,倒霉了,这些害人精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开,王清涵会记着我念着我,叮嘱我注意身体,好好服刑?我呸,她才不管我的死活,我知道你是好意,编造了这个谎言。她是巴不得我汪鑫死在监狱才好。”

“老汪,她们躲着你,不敢来看你,也是怕受到牵连,是明哲保身。”

我知道,汪鑫们的二奶们也接受纪委和检察院的协助调查,王清涵还被检察院控制了两天。那些不义之财包括那些房产也被没收。

“不说她们,说贱自己的嘴。我汪鑫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在她们手里。”

我和汪鑫又聊了一会别的,规定的探狱时间就到了。我叮嘱几句安慰几句,就向他告辞。

从看守所出来,我对等在车上的彭中原他们说:“人是需要精神支柱的,你们看,昔日不可一世的汪鑫,现在是一副多么猥琐的样子,跟以前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苍老了起码十岁,满头已经都是白发,个子都好像更矮小了。尤其穿上那件黄色的囚衣,我都差点不敢相认了。”

司机小刘就说:“做官一张纸,做人一辈子,汪鑫吃亏就吃亏在锋芒太露,得罪的人太多,一下子没防备就被人暗中捅一刀子。”

我想起汪鑫对王清涵恨之入骨的样子,就说:“听说汪鑫出事,还是王清涵举报,也不知是真是假?我看现在汪鑫对王清涵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我就有点相信。你们怎么看,有没有听到这样的议论?”

还是小刘搭腔:“具体是不是,我也不敢断言,我有几次去王清涵批发部买东西,偶尔说起汪鑫,王清涵好像对汪鑫也是身怀不满,谁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听说王清涵到现在也没承认自己是汪鑫的情妇。检察院也没有发现汪鑫送了房产啊豪车啊那些啥值钱的东西给她。他们有没有关系,这个谁也说不清,也许汪鑫想得到她而王清涵不肯,所以汪鑫才对她恨得牙痒痒吧?”

彭中原接上去说:“我才不相信,王清涵绝对跟汪鑫有关系,现在有没有我不敢保证,以前是肯定有的,他们是绝对发生过关系的。我猜测可能是这样两种情况,后来王清涵求过汪鑫办某件事,汪鑫没有答应或者没有办成,导致后来关系渐淡;第二种可能,汪鑫不是有多个情人吗,王清涵看不惯,对他失望,就慢慢冷淡了他。”

小刘接着说:“林书记,大家都说你宽容大气,这个汪鑫平时对你怎么样,大家都看得见,都心里有数,你不仅在纪委干部面前在检察院检察官面前没有说他的坏话,没有落井下石,还不计前嫌,专程跑去监狱看望他。没有一定的胸怀,谁做得到?”

我说:“毕竟同事一场,总是有一点感情的嘛,再说,他汪鑫虽然霸道,虽然处处显得强势,但也毕竟帮我我的忙,刘紫薇、凌通他们从远平调过大王庄县来,他汪鑫就是网开一面嘛,还有范正大的儿子范超然的升迁和调动,虽然有一些波折,但汪鑫还是点了头,起了作用的。一个人可以不记仇,但不可以不记住人家的恩德。退一步说,刨去这些,我们去探望一个失势的身陷囹圄的官员,也是人之常情啊!”亅

第344章远足土楼

第344章远足土楼

母亲生日这一天,蒋丽千里迢迢赶来了。墨齋小說網

我没有声张,大春两夫妻,大春与前妻康丽娜的结晶品——六岁的女儿雨嫣还有母亲的妹妹我的姨娘,他们是以亲戚朋友身份应邀参加;陶静、康明山、凌通、刘紫薇是以同事的身份参加,其他人我没叫,后来王清远不知怎么知道了,也来了,塞给我母亲一个三百元的红包。既然来了,我也笑脸相迎,说声“谢谢”。

章若非知道我和蒋丽的纠葛,现在眼看她千里迢迢赶过来为我母亲庆生,自然把蒋丽此举视为与我林谷重修旧好,于是醋意顿生,几天之前就与我冷言冷语,我最先就是打算在她酒店办酒席的,后来看着她这样,就让凌通另外去找,章若非更不高兴了,一个电话打过来:林大书记,那么轻看我吗,一顿饭前我章若非还出得起!

我苦笑一声,没办法,生日宴会还是定在若非大酒店办。

规模不大,总共也就是两台酒席,十几个人。别说发帖那些,就是稍稍吹点风出去,我母亲这次庆生也能弄个十桌八桌的,也能收个十万八万的。我林谷不缺钱,不会在婚丧嫁娶上想法聚敛财物,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授人以柄,妨碍我的仕途。

章若非很能装,或者说城府很深,尽管对我冷嘲热讽,但在众人面前,对我依然说说笑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佩服她也感谢她,要不然,在母亲的生日宴会上,章若非板着一副借米还糠的臭脸孔,怎会让人舒服?怎会叫人开心?

由于章若非一副淡定的样子,把蒋丽糊弄过去,加上又听说这个章若非结过婚之人,是个寡妇,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往那层去想,蒋丽虽然学历高职称高,也是也是随和之人,没有架子,和章若非也是亲亲密密的样子,一伙儿就好的像姐妹一样。

第二天去踏青,就是章若非和蒋丽商商量量之后的决定。

大春一家人我留着住了一晚,第二天,我,我的母亲还有我的继父,章若非、蒋丽,以及大春一家人去了郊外一个叫东团的小村庄。东团离大王庄有十公里左右,那里有一个围屋,典型的四角楼方形的围楼,也称为四角楼,还是清朝的建筑,至今有五百多年的历史。和圆形围楼一样,四角楼注重的是建筑的防御性,四边上是一般有二至四层的围楼,四个边角都是碉楼或炮楼,有如堡垒。中间仍然保持“三堂二横”的祠堂形式。莫看这土里土气的建筑,却是很有名气,已被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并已申报世界文化遗产。土楼的墙壁,下厚上薄,厚处有的竟达1.5米。夯筑时,先在墙基挖出又深又大的墙沟,夯实在,埋入大石为基,然后用石块和灰浆砌筑起墙基。接着就用夹墙板夯筑墙壁。土墙的原料以当地粘质红土为主,掺入适量的小石子和石灰,经反复捣碎,拌匀,做成俗称的“熟土”。一些关键部位还要掺入适量糯米饭,红糖,以增加其粘性和坚固性。夯筑时,要往土墙中间埋入杉木枝条或竹片为“墙骨”(相当于现在的钢筋),以增加其拉力。就这样,经过反复的夯筑,便筑起了有如钢铁混凝土似的的土墙,再加上外面抹了一层防风雨剥蚀的石灰,因而坚固异常,具有良好的防风,抗震能力。据《大王庄县志》记载,二十世纪初大王庄发生大地震,白天渣渣有声,历时20分钟,夜里继续震动,但土楼始终挺立安然无恙。

去东团的路,是乡间小路,但可以通小车,但我们为了欣赏沿途风景,安步当车,一伙人沿着一条清澈的小溪一路向北。最高兴的当数大春的女儿——雨嫣,领头一路跑在前头,小燕子一样嘴里叽叽喳喳,一会儿鞠一把溪水擦脸,一会儿脱掉鞋子淌在小溪流玩水。

我知道小雨嫣的母亲回了上海之后一直再没见过踪影,像是把大春和她的女儿彻底淡忘了。好在大春现在的妻子很疼爱小雨嫣,让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大春依然在铜锣湾小学教书,已经是正式教师,工资不高,但毕竟有稳定的收入,他的老婆也在学校做临时工,帮帮厨,搞搞卫生,每个月也有几百元钱。

“康老师一直也没写信给你们?”

我和大春落在后面,看着雨嫣欢快的背影,我这样问大春。

大春摇摇头:“一直没有。”

我不满地说:“这个康老师是不是也太绝情了一些?”

“也难怪么,人家有了新生活新家庭。”

大春这个人就是宽容,处处替人着想。

我母亲心脏不太好,我不敢让她太累,我们一路走得很慢。蒋丽更是时刻陪在她身边,不离左右,像一个温顺的女儿。我看他们亲亲密密的样子,心里就想,蒋丽确实是一个称职的贤妻良母,难怪我母亲会那样喜欢她。

章若非捅捅我的腰,乜我一眼,醋意十足地轻声说道:“莫只顾盯着人看,也要低头看路,莫让石子踢了脚才好。”

这个小动作,我怕被蒋丽看见,引起她的猜疑,也不敢答话,只是微微露齿一笑。

我来这个方形围屋,至少也有十次了吧,就是今年也不止三次了。上面有人参观,我都得陪着他们,第一次来,饶有兴致,第二次兴趣大减,多来几次那就是索然无味了。但今天不是例行公事,而是陪家人来,心情还是不错。我充当业余解说员,给大春蒋丽他们讲解围屋的历史,建造过程,以及它们的优点特点和用途。

“围屋就是防御的需要,是客家人移居南方,与本地著争田地常常引发一些矛盾引发械斗甚至大冲突。农业社会,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本来人多地少,现在客家人又侵入,土著人当然就不干了,他们之间就常常发生争田争地的纠纷。在清代,冲突一度愈演愈烈,历史上著名的‘土客大械斗’就发生在清朝咸丰、同治年间,有研究清史的专家将长达十数年的这场械斗称为中国近代史上最惨烈、最具破坏力的冲突之一,客家人和广府土著人双方死伤散失人口多达五六十万,足以与中国古代和近代历史上最血腥的大规模战争相比。所以在客家人聚集的村落,他们修建了圆形、方形围楼合群而居,依靠厚达1米的围墙建筑和动辄数百的人口规模来保障族群的安全,在防御邻村入侵的同时,抵御野兽和匪盗的扰。”

来之前,我们准备了食物和水这些,是打算在这里野炊的,这里附近有一个小饭馆,但我不打算在这里用餐,我怕这里卫生条件不行。有一次我带一个外县的县委书记来参观,就在那个餐馆用膳,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害得我拉肚子拉了好几天。我问那个县委书记,他说他回去后肚子也不舒服了几天。所以我对这个餐馆是心有余悸的,是持怀疑态度的。

我们带了牛奶、面包、饼干还有一些水果,就在那条小溪旁摊开一张花色的塑料布,这就是我们的“餐桌”了。我们找了几块干净的石头,围绕“餐桌”席地而坐,

“来,今天我林谷请你们吃西餐!”

我从随身携带的包里翻出这些食物,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来,小雨嫣,给你一只苹果!”

我递给小雨嫣一只苹果,蒋丽马上接了过去,放在小溪里洗干净,再递给她。

蒋丽又拿起一只苹果,洗干净递给我的母亲:“伯母您还是多吃水果,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蒋丽真是对我的母亲体贴入微。

“谢谢啊,你也吃一个。”

我母亲看着她,那目光满是疼爱。不管我跟蒋丽的关系如何变化,我母亲和蒋丽都保持和睦亲密的关系,我母亲不止一次对我说过,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一个女儿,感情她是把蒋丽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昨晚,母亲和我深谈一次,基本上已经达成共识,那就是选个时间把蒋丽娶了。我母亲对我说:“谷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大春都娶过两个老婆了,还有了可爱的女儿,你比大春小不了多少,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我不知道城里人有什么规矩,在农村,你这样的年纪就属于老光棍了。”母亲看着我,又说:“我还是那句话,蒋丽是最适合你的,是最适合做妻子做母亲的,我还是那句话,你把她娶回来做妻子吧,妈妈的眼光不会错的,你们一定会幸福的。”母亲还告诉我说,蒋丽那边她也跟她谈过,只要我这边没问题,她也既往不咎,你以前做过的那些烂事她一概不计较。

痴情莫过蒋丽,温顺莫过蒋丽,懂事莫过蒋丽,时至今日,我林谷也是深被感动,除了爽快答应,还有什么话可说?

第345章洞房花烛

第345章洞房花烛

母亲给我和蒋丽“制造”了一个促膝长谈的机会,就在我的家里。墨齋小說網母亲他们借故离开,把我和蒋丽留在家里。

“喝茶,林大书记。”

蒋丽反客为主,手脚麻利泡好一杯茶,端在我面前。一句“林大书记”,我听得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听得出她对我还是存有一份怨气。

“上个月我去了一趟远平县,专门拜见了你的父亲,还有范正大范书记。你父亲他虽然退休了,看起来身体还不错。”

“他有点血压偏高,许多老年人都少不了这个毛病。我每个月都会给他寄一些降血压的药。”

我笑一笑说:“你看看,有一个做医生的女儿,就是好。”

上次是跟凌通一起回远平的,确实见了蒋丽的父亲蒋中平,聊天之后才知道他退休有近一年了,闲在家里没什么事做,几个老朋友会聚在一起打打麻将。在官场混习惯了,享受着各种福利和特权,一旦失去位置,难免就会有一种失落。我看蒋中平的气色就远不如以前在位时,以前在我眼里,公社书记蒋中平是何等神气,何其威风?

“蒋丽,不瞒你说,那次在远平看见你父亲,我硬扯着要他陪我喝了一杯。那次我是跟凌通一起回去的,也就是看看范正大还有你父亲这些老干部我的老领导。”

除了请他们吃了一餐饭,还每个人送了一条烟,都是硬壳中华,这些都是我用自己的稿费买的,与**无关。

“谢谢你这样有心。”

“应该的么,没有范正大书记,没有你父亲提携,我谷子至今还是个穷小子啊,连初中也没法读啊,哪有今天的日子?人不能忘恩负义是不是?”

这是大实话,正是蒋中平当初帮了忙,我谷子才得以顺利升入中学,正是蒋中平当初说了话,我谷子才没折戟“偷油事件”没被吉水中学那个鹰眼主任袁长础除名。这个蒋中平,是我谷子一辈子应该记起的人,虽然他后来跟我的前女友叶诗文有一腿,但男人都这样,不沾花惹草的男人几乎没有。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这天,谁也没有提出与婚姻两个字有关的字眼。

半个小时之后,我母亲进来,笑盈盈地问我:“谷子,你们说好了吗?”

我知道母亲是指什么,明知故问:“说什么?”

母亲笑笑,看看我,又看看蒋丽:“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真是书读多了,人反而变愚笨了,连谈情说爱都不会了!是不是还要妈妈教你们?”

母亲看到气氛不错,还是融洽的,才会这样说。

蒋丽嘟着一张小嘴说:“人家大书记不一定会看得起我。”

“哪会啊,论读书,他没你学历高,论才干,他也只会瞎写只会胡编乱造,哪像你小丽是远近有名的医学专家。”

“谷子,你没有资格嫌弃人家的。”

母亲嗔怪地看我一眼,看来她是把蒋丽的话当了真。

我哪是嫌弃,只是跟蒋丽在一起,少了一种激情,少了一种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那种激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彼此太熟悉了,就像天天见面的兄妹一样。其实母亲说的一点不错,蒋丽的名声不会比我更差,顶着医学博士的帽子,学术精英,外科专家,为人低调温和,在医院在病人口中都口碑甚好。找到这样的女人做老婆,用我母亲的话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

不管怎么样,这次我是答应了母亲的,答应把蒋丽娶回来做妻子的。

我抱屈道:“妈,我没有嫌弃她,蒋丽她是冤枉我呢!”

自愿也好,无奈也罢,在母亲生日过后一个礼拜,我和蒋丽举行了婚礼。

比之母亲庆生,婚礼就高调多了,尽管我刻意缩小规模,还是请了十二台酒席。母亲说,人生也就这么一次,为什么藏着掖着,该请谁咱就请谁。我对她说,亲戚那边你就做主,同事这边你不能插手,我自己来安排。你儿子现在是县委书记,别说写请帖,就是嘴巴动一动,拍马屁的还不像苍蝇一样成群结队?

所以我的结婚请帖分两部分,一部分是亲友,这些由我母亲和继父掌握,另一部分请帖我自己亲自掌握。

也不知是谁,把消息捅到刘星那里,刘星在电话里向我表示祝贺,并专门捎来一个六百元的大红包。

蒋丽的父亲蒋中平和他的妻子提前住在我家,帮忙办我们的婚事。我还请了范正大两夫妻,他们也是提前赶到大王庄,我让人安排在县宾馆住下。

最远的客人是和尚两夫妻,从省城赶过来,也是安排住在宾馆。

之前我交代过宾馆经理,凡是这段时间我林谷带来的客人入住宾馆,一概由我林谷自己用现金结账。我可不想让人留下“揩油水”“不廉洁”的坏印象。对于收取红包,我也设定了一个上限,最多不超过每人三百元,多出这个数目的,我就会退回给他。这也避免了“借机敛财”之嫌。

我林谷生活还算宽裕,不靠“灰色收入”不靠意外之财,也能活得有滋有味,既然这样,何必授人以柄?

周晓敏没有来,也没有送钱送礼,只是打来电话表示祝贺。电话是打在我手机里。

“林谷,祝贺啊,祝贺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谢谢你的祝贺。能不能来一下,亲自来祝贺一下?”

“恐怕来不了,最近搞文化下乡,时间安排的很紧,抽不出时间来。”

这当然是借口。一个单位,杜秀珍抽得出时间来参加我林谷的婚宴,你周敏敏就那么忙?请几天假都不行?

“是吗?那就不勉强,工作要紧。”

“谷子,蒋丽是个好姑娘。”

“谢谢。”

“但是。”

“但是什么,什么但是?”

“你们这么久没见面了,你敢不敢保证她真的是你的新娘?”

“周敏敏,你什么意思?”

我自然知道周敏敏什么意思,但这句话由她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格外刺耳。

周敏敏就是这样一个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又极不愿意送人葡萄的小气鬼。想必我那次受不了诱惑,新婚之前跟她上床,极可能就是她设下的圈套。现在又这样挑拨离间,从中搞鬼。我突然觉得周敏敏心灵原来是这样狭隘,这样龌蹉。而之前十几年几十年自己是多么崇拜她,是多么仰慕她,把她当成心中的女神。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我们女人啊,都是须臾离不开男人的,你就那么放心你的蒋丽吗?”

“放心不放心,那是我的事。周敏敏同学,谢谢你的提醒,谢谢你的告诫。而且,”我尽量用平和一些的口吻对她说,“我林谷对节啊什么的,一贯不是那样看重,只要双方互相尊重互相理解那比什么都重要。”

我说的倒是真的,我林谷交往那么多女子,从范彤开始,真的还没有一个是。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和她们都相处融洽相处愉快。

女神的形象,周敏敏在我心中轰然倒塌。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一个心胸狭窄的女人,一个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的女人。

“就这样啊,我这里事情比较多,以后有空再联系。”

我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我不想跟周敏敏再多交谈,更不想与她谈论贞洁问题。谈论这个问题,她不配,我也不配。

上面说过,我对来宾的红包做了封顶,设定了最高限额,但范正大的老婆是包了一千元,而且死活不肯退回,说是她儿子范超然全靠我帮忙才得于鲤鱼跳龙门,才有了发展前途,还挽救了一段岌岌可危的婚姻,值此机会,怎么都要“表示表示”,还说由于“汇款”一事,连累了我,连累了凌通,现在想起来还心中大大不忍,如果这点薄礼都不收,他们心里就会更不安。她这样说,一脸真诚,我就不敢再坚持。就这样,范正大的一千元,刘星的六百元,算是例外。

我们老家有闹洞房的习俗。

闹洞房,无论是纯民间习俗也好,故事传说也罢,毕竟属于中国文化的一部分。婚姻,无论对谁而言,毕竟是人生之大喜、人生之大事。现在的人都很忙,平时很少有机会一块聚聚,闹房倒不失为一种很好的交流与叙旧的好机会。作为亲朋好友,平时小事很难聚头,但是亲朋好友的婚姻大事,一般都不会怠慢,那就索性借此机会好好的闹一闹,只要闹的有分寸、闹的有文化,闹出亲情、闹近了距离,都不是一件坏事。我认为闹房还是很值得地。当然,农村一些地方也有相当粗俗的闹洞房方式,如把青蛙藏进新人被子里,新人翻开被子就被吓到。还有半夜在新房外放鞭炮吓人,害得新人一个晚上不敢睡觉。更恶劣的,半夜把新房屋顶的瓦片掀开,灌水进去,让新人无法睡觉。这些都是不讲道德的,是受到公众批评的。当然,这些行为也是非常少见的。在我们老家,闹洞房都比较讲究伦理道德,方式随和,大家客客气气。加上我林谷有是有身份的领导干部,他们更得讲究方式方法,更不敢乱来。

第346章新婚之夜

第346章新婚之夜

那一晚,闹完洞房,他们渐渐散去,大家才发现章若非醉成这个样子,一个人趴在我外间的沙发上竟然呼呼大睡。墨齋小說網想必她原也是一起来闹洞房的,只是后来醉意难敌,就靠在沙发上睡过去了。我好像才记起来,章若非喝酒很主动,谁敬她她都接,还主动出击,表面上看起来是高兴,是心情好,其实刚好是相反,她是借酒浇愁,以此排解心中的醋意和苦闷。我的婚宴不是在若非酒店,而是在另一家酒店,我以为她喝过酒以后就自己回去了,没想到还是跟着一伙人来闹洞房,还醉卧沙发。

我把章若非摇醒:“章老板,醒醒。”

章若非睁开眼睛,一脸迷迷茫茫:“我在哪?”

我笑笑:“刚才太空转了一圈,刚回到地面。来来来,起来,我们送你回家。”

我和蒋丽扶章若非起来,我们用车把章若非送到住处。到了若非大酒店楼下,章若非已经完全清醒,不用我们扶,自己可以下车走路,只是步伐有点不稳,像踩在一堆棉花里。

“我还是送你上楼吧。”

我不放心地看看一脸疲倦的章若非。

章若非不置可否,蒋丽就说:“送送吧,我在车上等你。”

到了楼梯拐弯处,章若非扯去矜持端庄的伪装,一把楼住我:“林谷,我心里好苦!好苦啊!”

说着,一滴眼泪“啪嗒”掉下来。

“若非,你喝太多了。”

“还不是因为心里苦闷。”

“好了,好了,你早点休息。”

“我心里痛,心里苦,我睡的着吗?”

我们就这样相依相偎一起上到七楼。章若非打开房门,我们进了房间。我要启亮灯,章若非不让,按住我的手,仰起脸,踮起脚尖,嘴巴凑上来,吻住我的额头。

“若非,我得赶紧走,蒋丽还等在车上呢。”

“我不管,我不让你走!”

章若非紧紧抱住我,生怕一松手我就会腾空飞走。

“若非,别这样,这样不好。”

“林谷,我爱你,我喜欢你。”

“我知道。”

“知道你就别走。”

“若非,我也喜欢你,但现在不行,今晚不行,绝对不行。”

我推开紧紧纠缠的章若非,很坚决地推开,我怕稍一犹疑,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前车之鉴,周敏敏就是一个深刻的教训,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若非,我不会忘记你的,我还会对你好的。”

我这样说也不完全是为了脱身的敷衍。

章若非泪眼模糊的脸,看着让我心疼,但我绝不敢在此久留。

“蒋丽,睡着啦?”

我钻进车里,蒋丽没吭声。

“嗨,这个章若非真是醉了,我怕她口渴,还帮她烧了些开水。”

“体贴入微,很不错。”

蒋丽暗地里冒出一句。

“蒋丽,你什么意思,说话阴阳怪气的。”

“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你什么意思?林谷,莫要把我当傻子,我早看出来,你和章若非的关系超过了正常范围。”

“蒋丽,你别乱说啊。”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慌慌的,我怕蒋丽抓住了啥把柄。

“我也希望自己只是乱说,只是瞎猜。”

我不敢多说话,发动车子,缓缓向前走着。我暗暗庆幸,好在没有跟章若非纠缠多久,要不然,事情就更糟糕。

一路再无话。

我把车子倒进车库,蒋丽已经先进了屋。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要不然,她一定会等着我一起进去的。我进到卧室,蒋丽已经在卫生间“哗啦啦”洗澡了。

“蒋丽,这是我特意为今天我们大喜日子准备的葡萄酒,正宗的法国葡萄酒,还是从原平带过来的。”

待蒋丽出来,我已经倒好两杯满满的葡萄酒。

洗完澡,蒋丽脸色好一些,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她听我这样说,顺从地坐下来,坐在我身边。

为了取悦她,我说了一个关于传宗接代的笑话。

“蒋丽,我说一个传宗接代的故事给你听。说是有一个傻子,结婚好久了,也不知夫妻之间要做些什么,也没有夫妻生活,他母亲眼看这样,心里急啊,就对他说:‘儿子,你也已经娶老婆了,你要给我接代啊。’傻儿子一听,“傻乎乎地问:‘啥叫接代’,他母亲就说:‘就是晚上’,没说完,傻儿子就满不在乎地说:‘好,我懂了,你等着。’到了晚上,傻儿子果然听了母亲的话,拿了一只布袋,妻子站在地上,自己在楼上,一个往上抛,一个在上面接,如此循环,忙的满头大汗。母亲不解,问儿子:‘你们在干吗?’儿子一边接过布袋,一边告诉母亲:‘你不是要我们‘接代’吗,我们正是玩这个游戏啊!”

喝了酒,聊了一会天,我以为蒋丽恢复了平常心,没想到她还是冒出一句:“林谷,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去,但我不会不关注你的今后,因为我们已经是夫妻。”

我嬉皮笑脸地说:“忠不忠,看行动,今后将接受蒋丽同志的严厉监督,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

“林谷,我也知道,现在社会都这样,没有不沾花惹草的男人,尤其是你们身在官场的男人。我也不要求你做柳下惠,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我在你身边,你就要收敛,就不能对别的女人黏黏糊糊。”

“遵命,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

蒋丽这是对我的最低要求,如果这点都办不到,那就太对不起她了。

蒋丽这时站起身子,从冰箱里拿出一些牛奶蛋糕食物。

“谷子,我看你晚上只顾喝酒,也没吃什么东西,吃点吧,正餐都要记得吃东西,以后应酬也一样,喝酒之后不要空肚子,那样会把胃搞坏的。来,先吃块蛋糕。”

蒋丽对我的关心是长期不变的,是全方位的,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洋洋的。

确实也是饿了,我一口气吃了三块蛋糕,一盒牛奶。

穿着睡衣的蒋丽低头收拾桌面,袅娜的身姿,高耸的胸部,细细的腰身,温馨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的清香,让我有点意乱神迷

我从后面一把抱住蒋丽的后腰。我的手绕过去,握住蒋丽,十指相扣,她的手掌很温润丰厚。女人长着一双肥肥的手,那又是另一种风味。

蒋丽慢慢的转回身来,和我的目光对视着,柔情如水。

我亲了一下蒋丽的额头,蒋丽就把顺势把身躯歪到了我的怀里,仰起头,把红红的嘴唇送到了我的嘴边。两个人吻着吻着,我的的嘴唇就顺了下来,从蒋丽的脖子吻下来,一直到她的前胸上,在这里做了阶段性的停留。蒋丽还真是姑娘型的女人,**都是凹陷的,不像别的女人,凸凸的,很丰满的那种。蒋丽的身体是做成一个弓形,像是随时准备脱逃出去的防备状态,这应该羞涩心理的女人特有的戒备心理,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合法丈夫,还不是完全放开。

我抱起蒋丽到床上。

女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同样的身体,不一样的感觉。各种美妙滋味,只能是独家品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按耐不住自己心内燃烧的熊熊**,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吞噬自己的身心,腹部以下老是有一股激流在荡漾,在四处寻找着一泻千里的出口,好像洪水从上而下过来,出不来就浑身涨的难受。女人身上的开关电门有很多,但是,胸脯上的两块肉肉,无疑是最灵敏的部分。

蒋丽的脸红红的,眼睛迷离,也没喝下多少葡萄酒,那眼神的迷离是内心的愉悦。我把蒋丽的上半身的衣物全都解下来,两只颤颤巍巍展现在我的面前,让我瞬间有种**的感觉,我把舌头伸出来,在那上面轻轻的润滑。进行到这里,我当然已经无法停顿。我就腾出手来,去解蒋丽的腰带。

没有想到的是,蒋丽突然急了,抓住我的手:“谷子,慢一点。”

我莫名其妙:“怎么了?”

“我想。”

原来是这样,我只得放手,让蒋丽去了卫生间。

尽管是夫妻之间,蒋丽还是紧张了,所以在最关键的时刻,一泡就憋出来了。我想到这,不觉感到有点滑稽,有点可笑。

蒋丽上完卫生间,净了手,轻手轻脚回到床上,我张开双臂迎着她,我这下没有抚摸和接吻,而是直接进入了她的身体。蒋丽紧闭双眼,一脸娇羞任我折腾。

这事,我突然想起周敏敏的那个电话,想起周敏敏的“忠告”。现在看来,周敏敏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蒋丽不是乱来的人,是个很传统的女人,从床上这些小把戏,就很能说明问题。

我不得不说,我和女人做这种最古老最**蚀骨的游戏,蒋丽不是最爽的一个,但却是最花力气最用心的一个。因为除了男人的享受,我还有一种传宗接代的任务。我要在蒋丽肚子里种下一颗优秀的种子,要她为我生下可爱的女儿或胖胖的儿子。

第347章土地财章政

第347章土地财政

可以这样说,在我们中国,地方党政一把手之间的平衡,是政治正常运转的核心问题之一,两人的“和”与“不和”,直接影响局势的稳定,直接影响当地政坛生态。按一般规定,党政一把手之间——比如市委书记和市长、县委书记和县长——各自有不同的分工,一般来说,就是市委书记、县委书记统领党的部门,主管干部调配,市长、县长统领政府部门,负责经济发展——一个“管人”;一个“管钱”,分工合作,各有侧重。同时县、市长作为党委副书记,又协助书记工作。

从政治上分析,这些东西从来又是一个复杂的均衡,由此,挑选合适的党政一把手“搭班子”,才会成为上级组织部门的重要任务,这是一件费尽心思的大事。

在中国,政治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东西,政治不仅仅是思想意识,也不仅仅是理论争论,还是无处不有的实实在在的博弈,是分配权利和资源的方式。一个官员,大处必须讲政治,如果说不问政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就不能在竞争中取胜,也不可能从市场中获得利益。一呼百应的官员,必定是政治博弈的高手。

在县乡这个层级,党委书记往往处于强势的地位。因为一个县事务不多,党政事务也难分清;基层干部人数有限,如果县委书记市委书记有意抬高自己,有意栽培亲信,那么他的政治威信就会日渐增加,县长市长比较容易被架空,导致党委书记说话是“规矩”,行政首长说话只算“意见”。

当然,书记稍稍让步,稍稍**一些,情况又会是另一种局面,比如范正大和蔡县长,比如现在的我林谷和现任县长。

我认为清明的官场政治应该就这样,不能比谁的权力大,谁讲话必须绝对权威,要看真理在谁那里,谁做出的决定对事业有好处,对人民有好处。

我现在依然为我敢于跟汪鑫作对,坚持始终不让轧钢厂上马的固执叫好。后来我和康明山聊起这事,他也是对我敬佩有加。有一次喝酒举起杯子开玩笑说代表甲子村村民“敬我一杯”,我也不无得意对他说:“明山啊,我是毛泽东称赞叶帅的那样‘吕端大事不糊涂’嘛!”。

为了避免重蹈汪鑫覆辙,我时时提醒自己,少拍脑袋,少拍胸脯,要多讲一些**,少一点霸气,多听同事、下级的意见建议,少做一些武断的决定,大事清楚些,小处糊涂些。

那一天,我和陶静谈论起这些,谈论起我和前任汪鑫的优劣差异,我就大言不惭地:“陶静,比之汪鑫,我林谷怎么样?”当然也因为我和陶静的特殊关系,我才这样大话连连,大大咧咧,我以为陶静一定会对我赞不绝口,没想到她一盆冷水从头浇来:“林书记,表面看来你貌似**,但实质上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从何说起?”

我不服气地盯着她。

“我说了实话你别生气啊,”陶静笑眯眯看着我,“其他我不说,就人事安排,还不是你一个人的意见?新县长到来之前,该动的你已经动到位了。你是不知道,下面是怎么议论的吗?这样的议论你当然听不到,我是听了一些。怎么样,想不想听听?”

“但说无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林书记,这个议论可是不太好听。”

我很大度地说:“没事,良药苦口利于病。”

“那好,那就恕我直言。”

“说吧。他们怎么议论?”

“他们说,汪鑫的霸道写在他的秃顶上,他一拍脑袋,事情就定下来,别人无法插言,更无法更改;而你林书记的霸道不过是更隐蔽些,貌似更温柔一些,其实是殊途同归,结果都一样。”

“他们对这次干部调整是那样感冒吗?”

“他们说,重要岗位都已经换上你的人,你林谷也不能免俗,搞一朝天子一朝臣。”

听陶静这样说,我大呼冤枉:“其实我也没有大动干戈嘛,也是小范围动了动而已。”

“当然,议论也是小范围的,也只是个别人不满而已。”

我大概也能猜到,这“个别人”应该就是郭川他们,动了他们的位置,削了他们的权力,他们发一点牢也是正常的。小到调动大到改革,动了谁的切身利益都会遭到反对遭到阻力,这不足为奇,但大方向正确,能得到大多数人的拥护赞成,这路就走对了。

想到这里,我不再郁闷,看着陶静说:“陶主席,你怎么看,对这次干部调整?”

陶静:“我当然是全力支持你的决定,你林谷没私心,完全是为了工作,为了大王庄的发展。不过形式上可以更完善一些,就是说,你为什么不通过常委会决议的形式呢,或者是通过县长办公会的形式,这样看起来不是更冠冕堂皇一些?”

“陶主席你的意见我虚心接受,我当时确实也是急了些。”

我知道,这次调整,最遭诟病的还是康明山的高升,甚至有人告状到市里,说我林谷是任人唯亲,大肆提拔亲信、朋友、同学。

对这个问题,陶静倒是避而不提。这次调整,我原也是打算把陶静调整到政府机构,让她挪一挪位置,做一个有实权有实职的副县长,结果我还是拖了一拖,放了一放。康明山上去了,陶静还是原地踏步,但她一点怨言也没有,一如既往理解我支持我,这让我很感动。

“陶静,不瞒你说,我打算让你也动一动。”

“是吗,怎么动我?”

陶静忽闪一双大眼睛,有点调皮地看着我。

这时是在我的办公室,就我们两人,我看着她那双淡淡蛾眉下的那双眼睛,突然坏坏地说:“现在不动,以后动;白天不动,晚上动。”

“嘻嘻,蒋丽如此美丽漂亮,整整守着她一个礼拜,还没喂饱你呀?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呀!”

“吃了午餐还要晚餐,吃了主餐还想宵夜。”

“哼,这就是男人,男人就是贪心。”

“尊敬的陶主席,你这是表扬还是批评?我听起来怎么像是表扬,好像是在称赞男人的精力能力?不过也是啊,哪有男人不贪心,男人不贪心的时候,那他也就离见马克思的日子差不远了,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言归正传,说实话,真的,我打算在政府给你一个位置,常务副县长不是调到外面做纪委书记吗,政府那边正好空缺一个位置。而且,我还想让你挑重担,你去分管城建这一块,怎么样?”

“分管城建?”

“对,分管城建。”

“对于我,完全陌生啊,我怕对不起领导的栽培哦。”

陶静一半是玩笑一半是认真。

我也是半开玩笑:“怕什么,你陶静上面有人,上面不是还有一个我吗?”

“那我试试吧。”

“不是试试,是要全力以赴干好。”

“是,书记大人,遵照您的指示,我陶静全力以赴做好工作,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我满意地看着陶静:“是吗,这还差不多。”

分管城建,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这涉及到征地拆迁那些令人头疼的工作。**十年代“计划生育”是天下第一难事,现在计划生育基本走上正轨,征地拆迁成了天下第一难。有多难?有人形容说,其难度相当于与虎谋皮。同样一块土地,农民指望生存糊口,而你指望它给你出政绩,也指望它带来经济效益,填补经费缺口。自从实施分税制,像我们大王庄县主要就依赖转移支付那一块,政府间转移支付是指一个国家的各级政府之间,在既定的职责、支出责任和税收划分框架下财政资金的无偿转移。包括上下之间的纵向转移和地区之间的横向转移,一般以纵向转移为主。实行转移支付的目的是解决中央与地方财政之间的纵向不平衡和各地区之间的横向不平衡、补偿超出地域的“利益外溢”和中央政府“加强国家凝聚力”的一种手段;其实质就是一种财政补助,基本表现就是“抽肥补瘦”“抽多补少”“抽富补穷”,体现国家的宏观经济财政政策;它的特征是事权与财权的对称性、资金流动的双向性、制度管理的科学性、政策实施的统一性和法制性;一般分为一般性转移支付和专项转移支付。转移支付作为处理政府间财政关系的一种分配形式,在我国各个时期的各种财政体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发挥了一定调控作用,是财政体制必不可少的重要内容。除了固定的这一块转移支付,我们像其他县一样,除了仰望星空,还开始盯上自己脚下那块土地,就指望这块土地出效益,出金子,出银子。中国地方政府财政,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土地财政。

分管城建事情多,征地拆迁困难多,陶静是本地人,做事比较泼辣,算来算去还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再说,也是给她的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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