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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种田有空间》 2019年一月更新计划 首先谢谢编辑的认可和读者们的支持，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也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希望读者们多多给鄙人关于作品的意见，指出不足，知道自己缺点才能更好的完善自己。谢谢！ 一月份我会上午十点一更，下午四点一更，每日两更，绝对不会失约哦！@——@（如偶然外出，时间上可能不准时，本人带娃的宝妈，基本不会失约。此时宝宝在床上睡觉，自己点着台灯在码字，不敢说辛苦，但是真的用心了。） 如果有推荐或是读者的大力支持会有加更哦！有存稿，等读者朋友们的支持呢！ 这篇小说原计划一百万字，但是本人已经写到二十多万字了，女主才长了一岁，肯定要长篇。 最后，萌新求推荐，求收藏，求月票，求求求订阅啦！ 第一章穿越 夕阳西下，让整个银白色的世界都变得暖洋洋的，不远处层层叠叠的山脉白的一尘不染，近处一条冰冻的长河如丝带般绵延到山脉里，弯弯曲曲找不到尽头。 小山村里几十户人家错落有致的茅草房都升起了袅袅炊烟，村头一户人家的一只狗儿不知什么原因汪汪的乱叫，顿时打破了整个山村的宁静，整个山村的狗儿都叫嚣了起来，它们似乎在比赛，到底谁的叫声更加的响亮。因为这个山村三面环山，大山里野兽经常出没，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一两条狗儿看家护院。可见这群狗乱吠的声音是多么的壮观。 寒冬刚过，乍暖还寒的时节，整个世界的冰雪还没有融化的迹象。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单衣赤着脚丫走在雪地里，两个脸蛋冻的如苹果一样的红，一瘸一拐的沿着河边走着，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样貌，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大小。 虽然腿脚不利落，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速度，一会就留下一条一深一浅的脚印。 她在用树枝围成的大院前停下，院子门口有一颗大柳树，上面挂满了冰花煞是好看。院子里的大黄狗似乎听见了动静又开始狂叫，但是看见进院子的女孩又变了策略，开始摇头换脑摇尾乞怜。 院子里主屋四间正房，东西各四间厢房。屋里的人听见了狗叫，一个高一些的小姑娘从西面的厢房里走出来。也是一身和这个季节不相符的单衣，脸颊冻的通红，编着两个辫子落到胸前。见了进院子的女孩，小脸揪成一团，显然很生气，语气却压抑着低沉。 “小夏，你哪去了？不知道娘多担心？”又见女孩没有穿鞋，脸色的又恼了几分。 “你病才刚好点，你咋不听话。” “姐，我没事了，快进屋吧！” 沈小夏拉着自己的便宜姐姐就进了西厢房，进了屋子也没觉得温暖多少，还是冷，但是至少没有冷风刺人了。 “你咋病好了就不听话了，这两天你都跑出去两趟了，又病了咋办？娘又该伤心了！” 小夏听着十岁的女孩在自己的耳边絮絮叨叨的，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悲，总之五味陈杂。 现在的沈小夏已经不是七天前的沈小夏了，那个病了一个多月的八岁孩子终于病死了，在这个古老又封建的山村里，正月是忌讳请大夫的，不然这一年都不会平安顺遂。在这个落后的年代一个小女孩的性命根本不重要，死了一只猪这个年一大家子都过不好，但是死了一个女娃就跟死了一条狗一样，弄个破席子一卷扔进大山里，没有人会在意。 现在的沈小夏是一个经历过高的教育，经历过末世的坎坷，经历过人性的绝望，一个上一世已经活了三十年的女人沈夏。 沈夏的上一世，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苦读终于考上了理想中的高等学府，可惜一场残酷的世界末日打断了所有人的步调。她又开始为活命苦苦挣扎，在末世的十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都已经忘了什么是一个安稳觉，什么是吃饱的感觉，什么是宁静的感觉，每一天每一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度过，真真的度日如年。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打垮她，她是一名十分稀有的空间异能者，跟着团队收集的物资可以保证她一直很好的活下去。击垮她要了她的命的是十年的感情，十年的相依为命，十年的相爱相守，换来的是背叛。她尤其记得那双恨毒了她的眼睛，曾经是多么温柔的注视过她，直到最后不甘心自曝而亡，她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相爱的两个人会走到这一步？ 于是末世里的沈夏来到了沈小夏的身体，带着她的空间异能，还有空间里的物资。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明明空间异能者死了空间里的物资会全部破空掉落，这也是他杀自己的原因，他想要空间里的物资，刚刚得到了一大批军火，这些军火足以拿下一个被丧尸沦陷的城市，可以让他升级为x基地的首长，可以让他以后吃穿不愁，不知道是哪个原因吸引了他，让他放弃了十年的感情。沈夏甚至再想他到底有没有爱过自己，这大概是每个失意的女人都会想的问题。 一双冰凉的小手扶上小夏的额头，终于把陷在悲痛中的她唤了回来。 “二妹你是不是又生病了？是不是病傻哩？”想着自己可怜的妹妹之前等死的模样心里又揪了起来，那时候她已经不能说话不能动了，浑身发热，家里人也不给请大夫，奶奶和大娘就把妹妹扔进里猪圈，本以为一晚上肯定是活不了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二妹妹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当时娘激动的大哭，自己也哭，三妹也哭，就连从不掉眼泪的爹也哭。想着眼泪开始一双一对的滚下来。 这个爱哭的女孩就是沈小夏的姐姐沈小春，她们还有一个四岁的妹妹叫沈小秋，一共姐妹三人。是沈家二儿子沈忠的孩子，沈忠为人老实忠厚，只知道埋头苦干。母亲王氏，是个典型被封建荼毒妇女，老实懦弱，每天被一大家子指使着干活，没有一刻清闲。这两口子因为生了三个女娃，觉得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甚至对不起天地，几乎是夹着尾巴做人，在家里都不敢抬头，典型性的受气包。可想而知父母都挺不起来，这三姐妹在这个封建的大院子生活的地位了。 沈家这个大院的地位最高的是她们的爷爷沈守礼，和奶奶贾氏。沈守礼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全都生活在这个院子里。大儿子沈财和妻子王氏，有俩个儿子，沈能文和沈能武。因为生了俩个都是儿子，王氏在家里几乎是横着走。三儿子沈智和妻子赵氏虽没有孩子，但是沈智是村里的第一个秀才，可见在家里的地位那是首屈一指的。最小的女儿沈慧才十二岁，老两口老来得女，女娃还长的水灵，简直就是掌上明珠，在家里大家闺秀一般的对待。就这样家里唯一没有地位的二儿子一家几乎是这一家子的奴隶。 看着姐姐又哭了，大概是血缘关系的原故，即使只认识七天，但是看着她流眼泪，心里也是止不住的难受。 “姐别哭了，是不是该吃晚饭了？”小夏闻着阵阵的饭香，肚子立马咕咕叫了起来。这个身体已经八岁了，但是长的就像是五六岁的孩子一般瘦小干瘪，蜡黄的小脸一对红脸蛋，和任何美好的词语都不搭边。已经来来七天的时间，几乎一顿饭都没有吃饱过，因为是女娃，给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姐妹三人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小小年纪吃不饱还干活。没一个长的好的，都是瘦小骨干的模样。 “娘已经做好饭了，咱们快去帮娘摆碗，一会子晚了，奶奶又该不高兴了，咱们又该没饭吃。”小春经妹妹提醒，一切都丢脑后了，干活才是最主要的，不然就没饭吃。 小春赶紧往主屋走去，小夏穿上一双不跟脚还漏了脚趾头的黑布鞋，也跟着向主屋的饭厅走去。 小夏进了主屋的时候，就小春一人在忙乎着，她自觉地帮姐姐开始摆碗筷。屋里放着两张实木桌子，桌子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一个原样，地上的凳子也是各种各样的，正对门口是一铺长土炕，因为烧火的原故，屋里暖呼呼的，穿着单衣竟然也不觉得冷。小夏想着要是自己的屋子也这样暖和就好了。 摆好了碗筷姐妹两个又开始帮娘端菜，一张桌子一大盆，白菜炖萝卜。小夏看着盆里的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七天都是一样的菜，晚饭肯定又是窝窝头了。 菜一上桌子各个屋子的人都闻声而来，最先进屋子的是一个穿着绿花旧棉袄打着哈气的胖妇人，一身肥肉实在是让人怀疑，窝窝头、白菜萝卜也能养出这样一身的彪吗？一双细米拉的吊梢眼，进屋一屁股就坐在靠土炕边上的凳子上，凳子嘎吱嘎吱的晃了晃，好担心凳子能不能禁住她的重量。 接着进屋的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皮肤细嫩，脸上没有小夏姐妹脸上的都有的红脸蛋，所以显得格外的秀气，穿着崭新的红夹袄，身材苗条。个子比小春高出一头，梳了一条又黑又亮又长的大辫子，从右肩膀垂到胸前，右耳上方带着一朵大红花。虽有几份小家碧玉的气质，但是一身的装扮怎么看着像新成亲的小媳妇，有点不伦不类。这就是老两口的掌上明珠沈慧。 沈慧搀着一个妇人的胳膊，妇人看她的脸就知道是个村里土爬出来的婆子，黑漆漆的脸上褶子不老少。但是一头黑发梳的溜光水滑一丝白发都看不见，一双精明的眼睛不大不小黑漆漆的，想着年轻的时候模样也不会差，不然也生不出村里出挑的闺女。身上穿着深蓝色的棉袄半新不旧的，像是老佛爷一样挪了进来，派头摆的十足。 第二章沈家 坐在土炕边上的王氏一看进屋子的一老一小，看着小姑子一身新衣裳尽管心里万分的不舒坦，她也得笑脸相迎。这一笑脸上的肥肉立马把不大的眼睛都挤没了。 “娘，慧，快炕上坐，炕上热乎，可别冻坏了身子。” “大嫂。”沈慧礼貌的的唤了一声，就扶着老娘坐在了炕上，炕上有俩个垫子，是两个人的专有坐垫，家里的其他人是没有的。对于这一切她早就习以为常，享受着沈家的特殊优遇。 再进屋的是一个年轻的梳着妇人髻不到二十岁的妇人，同样是一身崭新的绿色夹袄，头上带着一只银簪，手上一对银镯子。长相一般脸上全是黑斑，胜在年轻身材苗条。这就是已经嫁过来两年还没有生娃的赵氏。因为赵氏的娘家在镇里开铺子，所以有几个钱，才让自己的姑娘嫁给了沈智这个秀才。她戴的银簪和银镯都是陪嫁。 “娘，小姑，大嫂。”赵氏进屋也一一叫人。坐在了沈慧的边上凳子上。 “三弟妹怎么让娘等你哩？跟着老三这个秀才两年了，娃没有一个，规矩也没学会？”王氏看见赵氏心里就不舒服，妯娌三人，让最小的那个压着自己一头心里怎么会舒坦？自己可是生了两个男娃的沈家的功臣，老二家的只会生女娃的自然不能跟自己比，这个不会下蛋的更应该见自己点头哈腰才对。可恨的是这个妯娌的娘家太硬，不会下蛋在沈家也没人敢说。 赵氏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听王氏明目张胆的揭伤疤，心里那个气呀。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 “大嫂不就是羡慕我这一身新衣裳吗？你也回娘家做一身就好了，何必眼馋我的。”赵氏是个有心眼的，但是对王氏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一是仗着娘家硬气，二是王氏就是一个缺心眼的吃货，她根本没放在眼里。沈智在家什么也不做，就是读书，全靠着她娘家的资助。不然在这个落后的小山村那有余钱养个读书人，就是买书的钱都得砸锅卖铁。 这简直就是戳了王氏的心肺，娘家穷是她的错吗？赵氏经常拿好东西孝敬婆婆，巴结小姑，自己哪有钱，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她在老人面前争脸，自己没辙。王氏也有自己的小心眼，她也想打点秋风，捞点好的，还真不敢把她得罪透了。但是这口气不出心里怎么都憋得慌。 这时小夏的娘终于端着一大盆窝窝头进了屋子。却是一身单衣，身上好几块补丁，光从穿着上看就觉得这根本不是一家人。全身瘦的就剩一把骨头架子，大眼睛无神，都凹进了眼眶，脸上没有皱纹，但是却疲惫不堪。 “进屋也不知道叫人，没看见娘都坐半天了吗？磨磨蹭蹭，整天哭丧个脸给谁看呢？生了一推的赔钱货，不多干点一大家子白养你们啊！”王氏一看进来的小王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因为家里有俩个媳妇都性王，但是两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大媳妇称王氏，二媳妇称小王氏。 “娘……”小王氏叫了一声接着忙。被无缘无故的数落，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接着干活就对了。 王氏瞧了也觉得没意思，板正的坐着等着开饭。 沈家的男人们也陆陆续续的进来，男人一桌，女人一桌，长幼有序。每个人可以吃的量都是家里定好的，谁也不可以多吃。家里的男人们都是足够的量，女人就少了很多，但是小王氏和三个姐妹分到的就少的可怜，一人半个窝窝头，连粗粮饭都不让吃，老三小秋半个窝窝头都没有，只有半碗早上剩下的粥，说是粥几乎看不见米粒，光是半碗米汤。 同样是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其他人的待遇却完全不一样，都有米饭不说，还有一碟过年时剩下的咸肉，一人可以吃上一片。这是小夏娘四个不可以沾边的好东西。 小夏默默的啃着手里半个窝窝头，说实话，虽然少，但是对于上一世吃过各种美味的沈夏来说，这种纯天然的粮食也是十分的美味的，末世时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谁不是在吃全是防腐剂的过期食品。几口就解决掉了手里的窝窝头，看着坐在自己边上一直不说话的妹妹小秋，看上去好小，喝完碗里的米汤就坐着低头也不说话，家里人几乎都忽视她，好像就没这个孩子一样。只有大家数落小王氏生了三个赔钱货时会把她加上凑数。 她也是一个三十岁的灵魂了，看着这小小的女娃，心里产生了满满怜惜之情。来到这个世界的七天每天除了吃不饱，但是睡的却是十分的安稳，自己是不是应该感谢，来到这个空间终于可以享受生活了，平淡的，琐碎的，不就是幸福吗？ “爹娘，明天我就得去镇上上工了，家里就依靠爹了。”一家子吃完了饭，小王氏自觉的开始收拾碗筷，小春开始帮娘忙活着。其他人都理所当然的坐在屋里不动。 小夏原本打算抱着妹妹回自己的厢房的，听到大伯说话，就决定留下来。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好好的活着，末世那样的艰难都挺过来了，在这个落后的年代，自己怎么也应该潇洒的享受人生才对，不枉老天多给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也不枉自己多活一世。首先就是要融入这个家庭，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也应该到头了。 沈守礼不到五十儿孙满堂，手里握着烟杆子，不时的嘬上几口，盘腿大坐在土炕里头，屋里被他吨云吐雾弄的烟气缭绕。小夏想往炕里头瞧瞧，只能看见老头子坐在那，表情是看不清的。 “你在镇上能掌柜在咱村里也是头一份，身份体面！一定要牢记，好好干，多动手少动嘴。家里就放心吧！” “我打算带能文到镇上念书，争取也考个秀才回来，向他叔一样有出息。”这是他早就和媳妇商量好了，能文能不能去镇上念书还看老爷子的决定。 王氏听了立马打了鸡血一样斗志昂扬：“爹娘，咱这一代有老三出人头地了，要是能文也考个秀才回来，咱们老沈家算是彻底翻身了。”一提到自己的儿子她原本不聪明的脑袋就像是开了挂。 “大嫂，秀才那么好考呢？能文不是考了两年都没考上。也老大不小的了，家里白供了他那么多年，也够意思了，赶紧下地干活是真的。这要是去镇里念书可是要不老少的银子。我哥哥家的侄子在镇里念书一个月光束脩就要半两银子，再加上书本那是一两银子打不住的。咱家哪来钱让能文去镇上念书？再说，他三叔当初也不是在村里念书就考上了秀才了吗？十里八村的都羡慕哩！”赵氏一听马上不乐意了，老三读书的钱可都是自己娘家出的，沈家可是没拿一个铜板，凭什么沈家要出钱给大房的孙子读书。 王氏恨不得撕了赵氏的嘴，能文没考上秀才是因为村里的教书先生无能，怎么能怪能文。她只觉得自己生的两个儿子都是千好万好，怎么能考不上秀才，一定不是儿子自己的原因。 “谁不知道小叔的脑袋瓜子是十里八村第一的，能文像他叔，只要是能去镇上读书一年，定也能考个秀才回来。”王氏说什么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去镇上读书，去了就一定能考上秀才的。自己家那口子一个月的工钱是八百文，之前可是全都交家里养着一家老小了，现在儿子读书花的也是花自己的钱，谁也没有理由反对。这些想法不止王氏有，沈财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爹，能文学的也不赖，就让他去镇上的学堂学一年试试。他是咱们沈家的长孙，要是也考个秀才回来，你老以后不止是秀才的爹还是秀才的爷爷，那咱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到您这一代算是给咱老沈家改了门风了，再也不是在地里刨食的了，那是书香世家。”沈老大把自己能用的词全用上了，就为了让大儿子去镇上读书。能武一天偷鸡摸狗的是指望不上了，兄弟就是当了官自己也只能去打个秋风，儿子要是当了官，自己就是官老爷的爹，那才是真威风。 要说世上谁最了解沈老爷子，那就是他的大儿子沈财。句句都说到他心坎里去了。自从沈守礼有了个秀才儿子，他在村里可是挺直了腰板，村里人碰见了都主动打招呼，他已经喜欢上了那种被羡慕被嫉妒的眼光。就是做族长的哥哥也得给他三分面子，族里有事也得知会他一声。 “行，就让能文跟你去镇上念书。”老爷子还是觉得银子没有面子重要。 “那谁出钱？相公今年还要去州府秋试呢，也要不老少银子了。要是考上了进士回来就是官老爷了。”赵氏可不同意，这两年娘家已经不少搭钱了，哥哥嫂子早就不乐意了，秋试的银子还得沈家出才行。 “老爷们说话那有你的事，老三的事也不用你操心。”贾老太太终于说话了，老头子决定是的事情，贾老太太一直都是奉为圣旨，敢反驳老头子的话那是她无法容忍的。 第三章见血 老头子听见老三媳妇敢呛他话眉头立马宁了起来，家里有几个子他心里有数，小儿子今年的秋试至关重要，但是大儿子也说得对。看来这几年赞的钱这一年就要用净了。 “家里的情况你们也是清楚的，能文也就有一年的机会，你要好好把握。要是今年还考不上，明年家里也是没钱供你了。” “谢谢爷爷奶奶，孙儿一定不负你们的重望。”沈能文今年已经十四了，村里的娃到这个年纪都开始意亲了，他有点小心眼，在村里读书也算出类拔碎，但是只能说是矬子里的大个。 赵氏觉得十分的不公平，但是看着沈智已经阴沉下来的脸也知道，自己的相公已经不高兴了，也就不敢再反对了。她一抬头刚好看见坐在墙角抱着妹妹的小夏。脾气直接就爆发了。 “你一个瘸丫头在这里瞪什么眼睛？大过年的因为你一家子都没过好，满屋里晦气，怎么没病死得了，今年能文还考不上秀才，就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她本来还想说相公考不上进士的话，但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怎么能诅咒自己的相公考不上进士，她还想当官太太呢。 小夏正想着以后怎么改善自己的伙食和生活条件，领不丁就被一顿骂，一屋子的眼睛都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看着她，全是厌恶。 “看什么？一个瘸子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你这是要拖累老沈家一辈子啊，怎么就不死了，真是没好心眼。”赵氏不管不顾的骂着，却骂出了屋里大多数人的心声。 王氏一听赵氏说是沈小夏的晦气让自己的儿子没考上秀才，好像也找到了儿子考两次没考上秀才的原因。 “真真的丧门星，腿瘸了之后也不能干活了，就知道拖累别人，还害的能文考不上秀才。爹让能文去镇上的学堂读书就对了，以后离你这个丧门星远远的，看你还怎么克咱们能文。” 小夏再次审视了一遍屋里的每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认同赵氏王氏的话，沈能文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只有两个人不同，一个是沈智，他一向自愈清高，认为自己少年得志，不是这种粗鄙之人。一个就是小夏的父亲沈忠，他低着头，小夏甚至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怎么？大娘小婶这是要弄死我好给沈家减轻负担吗？”小夏看着一屋子所谓的亲人都恨不得自己死了的眼神，怎么也忍不住出声了。沈小夏死了是对的，没死就是黑心肠，这一屋子都是什么亲人啊！ “你本就应该死了，说不定是那个讨债鬼上身了。”赵氏见平时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丫头敢跟她顶嘴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还真被她说对了，自己可不就是一个野鬼吗。小夏心里冷笑，抱着妹妹起身就走，跟他们斗嘴吃亏的也是自己，还是想办法解决可一家子的温饱再说吧！ 小夏抱着妹妹出了主屋完全不理会屋里的咆哮声，外面的寒风一吹，简直骨头缝都吹透了。赶紧抱着怀里的娃娃回了自己姐妹三的小屋，屋里一点热气也没有，土炕也冰凉的，炕上的棉被薄的可怜，底下就是一张草席。 空间里倒是有被子但是不敢轻易的拿出来使用，屋里已经黑了，小夏从空间里找出一罐军用的罐头，这个保质期长，里面是肉粥，小心的起开。怀里的娃娃终于动了，大概是闻道了香味。 小夏拿出勺子喂小秋一口，自己吃一口，几口一瓶罐头就没了。两人都觉得不那么饿了。小夏又翻出一条就棉被，把炕上的棉被拆开，把厚棉被塞进去，又找针线把棉被套子缝上。搂着小秋躺下就睡了。 第二天小夏又是被冻醒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没亮，小春已经起来了，抱着膀子坐在炕边上。见小夏也醒了，哈了一口气，竟然结了水雾。 “你搂着小秋再睡会，今天的被子特别的暖和。”小春穿着单衣，冻的说话都打颤。 “你冷就躺被窝里来。”其实被窝里也不暖和，但是肯定比穿着单衣站在地上强。 “没事，一会帮娘烧火，烤上火就一点也不冷了，你再睡会。”听见隔壁有了响动，知道是娘也起了，就出了屋子。 这么冷小夏怎么能睡的着，心里想着怎么改善现在的生活条件，还有自己的腿听王氏的口气应该是后天才瘸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治好？ 想要生活的好首先还有银子，空间里倒是有不少的黄金首饰，这是放在四海皆准的值钱物件，但是要把它换成银子还是有点麻烦。 沈夏成为了沈小夏只是接受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接受她的记忆。想了解这个时代还需要时间。 今天的早饭比平时的更少了，贾老太太说家里的开销加大了，大家要节衣缩食。可是小夏注意到早饭该吃鸡蛋的几个特殊人物，如老头子老太太还有沈智和沈慧沈能文，还在吃鸡蛋。其他人的饭食也没有减少，减少的只有她们娘四个。 小夏又看看另一张桌自己亲爹的饭碗也少一个窝窝头，看来只有自己一家子在节衣缩食。 “你皱什么眉头，让你有口饭吃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大早看见你这个扫把星这一天我们一家子都晦气。”赵氏还记得昨晚上这个死丫头顶嘴的事，一大早上就开始发难。 小夏原本不打算理会，但是一想倒是有了个注意。“那也不能撵我们一家子不让我们到主屋吃饭。” 说完好像是怕不让吃饭的样子，一口就把一碗粥周了个干净。 这句话好像是提醒了赵氏，自己可就是不愿意看见这白吃饭的姐三个吗？不让她们上桌子吃饭，自己不就是清静了。 “娘，这瘸丫头晦气的很。今年咱家有俩个要考试的，可不能坏了家里的风水。让她们自个回屋吃去。” 坐在土炕上的贾老太太一听还真起了心思，不管赵氏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看见那三个丫头，她也觉得晦气。 沈忠和小王氏见两个老人都没有说话，立马就慌了，这是要让自己的三个闺女都饿死吗？不管别人如何说两个人是真心疼自己的孩子的。 小王氏立马就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冰凉的地上也不觉得痛，浑身发抖，眼泪哗啦啦的掉，也不说话。 沈忠也放下了碗筷低头不说话。 贾老太太一看，一项焖屁都没有一个的小王氏敢跟自己耍，这是要翻天不成，把手中的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扔。掐着嗓子尖叫：“你什么意思？这是对你老娘有什么不满？” “一大早就哭哭啼啼，能文一会就要去镇上去学了。你这是咒俺们能文呢？”王氏今天她心情好，见赵氏心情不好她的心情更好，还打算多吃两碗饭。但是涉及到她儿子就不能忍了。 “娘，你觉那丫头晦气，人家可是当做宝贝供着，克死了咱们一家子，这个家不就全是她的了。”赵氏在边上说着风凉话。 “她敢！”贾老太太一听有人惦记着沈家，那还了得。抄起桌上的碗就向小王氏的头上砸去。 小夏想拉娘一把已经来不及，只见小王氏的额头已经被砸破，血顺着额头眼睛就流了下来，半张脸被血色染红，另半张脸白的无半点血色。 屋里的人见了都吓呆了，要是厉鬼也就是这个模样了。小夏怀里的小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春吓傻了，跪下抱着小王氏叫着娘。沈忠从凳子上跌了下去，半天没见起来。 屋里一下就乱了，胆小的饭也不吃了，直接跑了。沈慧躲在贾老太太的身后根本不敢睁开眼。贾老太太也吓着了，以为她这一下是出了人命了。 “还不请村头花大夫！”老头子还是清醒的，知道就这一下子是出不了人命的，但是血留的吓人，得找大夫瞧瞧。 贾老太太被着一嗓子喊清醒了，立马惊叫着：“谁也不许请大夫，小春快扶你娘回屋，找点香火敷上就好了。” 小夏一见这是有打算见死不救了，她听了老爷子的话知道村里是有大夫，不管老太太出于什么原因不让请大夫，她也要把大夫请来。 想着也不管身后的呼喊声，一身单衣一双假鞋，跑出了院子。她也不知道村头的花大夫家到底住哪里。现在刚过早饭的时间，村里也有人在路上走动。小夏逮着一个人就问花大夫家住哪里？一共问了三个人。就在村子最里头靠山边上找到了一个茅草房简陋的栅栏院子，往里面望去，一个花棉袄的老婆子正在晒草药，一定就是大夫了。 “花大夫，快去看看我娘吧，我娘被奶奶打破脑袋了。”小夏站在院子外面带着哭腔大喊。一路跑来就已经想好了，这事不能就这么简单的过去，看贾老太太的态度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偏要让全村都知道。所以一路问了三个人都着急的说明了自己的娘被奶奶打破脑袋了，快死了，急着找大夫。 第四章死了 当小夏带着花大夫回到家的时候，沈家的院子已经围满了人。这个小山村冬天人们也没有什么活计，无聊透了，终于村里出了大事，听说婆婆打死了儿媳妇，还不来看看热闹。 “快看，花大夫来哩，不知道沈老二媳妇还有没有救？” “刚才俺可看见一院子的血哩。” “俺来的快，可看见沈二抱着他媳妇都哭了，估计已经没了。” “贾老婆子一直看二媳妇不顺眼，听说总是虐待她，终于给弄死了。啧啧……” “知道因为啥事不？” “不知道哩，不过沈家的四姑娘以后还是离远点吧，随了她老娘子的性格，谁娶回家去，那还了得……” 院子里看热闹的叽叽喳喳完全不避讳，沈家人是听了个全和。贾老太太和沈慧坐在屋里听见外面的议论声原本不好意思出去，但是一听竟然编排到自己宝贝闺女身上了，那还忍得了。沈慧也跟着哭了起来，贾老太太立刻冲了出去。 “哪个不要脸贱人的竟然骂俺闺女嫁不出去，真是黑了心的毒妇。” 院子里几个看热闹的也不怕事大，一见主角终于出来了，也不怪老婆子骂人了。 “贾婶子，听说你把自个的二儿媳打死了，黑心的是你吧。”说话的妇人还抿嘴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好像是好事似的。 “啥原因说说呗，俺们真是老奇怪哩。”院子里的婆子们七嘴八舌，一个比一个积极。就是爷们们也伸长了耳朵听着。 “你们这群长舌妇，滚出俺家院子。”贾老太太简直就要被气死了，心里现在是恨毒了多事的沈小夏，想着怎么就没病死呢，还真是专门克沈家的丧门星。 小夏顾不上院子里的事，带着花大夫进了西厢房。沈忠依旧坐在炕边上一句话也不说，俩个姐妹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快看看我娘怎么样了？”小夏看着躺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小王氏，也是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死了。 花大夫是一个干瘦头发花白微胖的婆子，一双精明的眼睛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沈家在村里也算大户，家里那点事村里谁不知道。沈老二一房被虐成这样除了叹气也帮不上什么忙，谁家没本难念的经。 花大夫看着躺着不动的小王氏，又摸了摸她的脉，还好没死，但是着身子却是空了。又翻了眼皮看看眼睛。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工具清洗了伤口，上了止血药，包扎了伤口。才开口。 “沈二媳妇没事，就是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但是这身子亏空的厉害，没有大补之物是补不回来了，意志消沉怕也没几年熬头了。” 小春听明白了，就是说娘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又大哭起来，小秋看着姐姐哭也跟着哭。沈忠一直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一听自个的媳妇活不了几年像是压倒了心里的最后的一根稻草，也嚎啕起来，那哭声吓了屋里几个人一跳，小春小秋看爹也哭了，哭的更加悲痛，小夏和花大夫也被感染的掉眼泪。 院子里还在看热闹的人，也被屋里传出来过于悲痛的哭声吓着了，顿时安静了不少。 “沈二媳妇这是真去了？” “听着哭声应该是了。” “这沈老婆子杀了自己的儿媳妇，官老爷不会来村里抓人吧？” “谁知道呢？” “有个当了秀才的儿子平日里都眼睛都张天上去了，这回要下大牢喽！” 村里就几十户人家，谁家一年多吃一顿肉都遭人羡慕，别说出了个秀才。贾老太太这两年没少得罪人，因为她有个秀才儿子没人敢跟她过不去，现在都打算看好戏哩。 贾老太太一听西厢房里连闷葫芦二儿子都哭出声了也认定小王氏去了，吓得一屁股坐地上，还闪了腰，现在谁说什么也不敢支声了。 沈家人都吓坏了，这儿媳妇被婆婆打死可不是光彩的事，一转眼全村都知道了。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看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大伙七嘴八舌的甚至开始帮忙张罗丧事。 “都站这干什么？都散了散了……”沈家村的村长也是老沈家的族长，也是沈守礼的哥哥沈守孝也闻风来了。一路上就听说贾老婆子打死了二儿媳，具体什么原因谁也不知道。他确是知道一点，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家，小王氏不着婆婆待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今天弄出人命了。 但是现在就是村长说话也不好使了，大伙都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走。 村长也没办法，这回老沈家是丢了大人了。 小夏看着痛哭的便宜爹，真想上去揍两拳，真是窝囊到家了，什么也指望不上。 “花大夫，大补之物是什么？我们一定找来给娘补补，让娘一直活着。” 花大夫看着眼前的瘸脚姑娘，只见她抹干脸上的眼泪，看着她一股子倔强的模样。知道给自己的娘找大夫，是个懂事的孩子。当初听说沈家有个丫头摔断了腿她还主动上门想给治治，但是沈家说没闲钱给一个赔钱货治腿，还骂她多管闲事，自己一生气就走了。想这事也快两年了，现在就是让她治，也治不好了。 “需要百年以上的人参每天熬汤养着，不能干累活重活，怎么也得三两年才好得了。” 小春本来听二妹问大夫怎么治好娘，以为还有希望，一听大夫说的人参，不做活。这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哭声又重了几分。 花大夫看着一家人哭的伤心，只能摇头感叹。临出门看着对自己说了感谢的话的小夏，忍不住看了一眼小丫头一瘸一拐的腿。 “要是你刚摔伤那会子我还能给你看看，现在快两年了，我是没办法了。” 小夏听花大夫这么说，脸色难看了几分，自己现在才八岁可不想一辈子做个瘸子。 “你也不用绝望，我也就会治村里常见的小病。你还小去找个好大夫一定还有希望的。” “谢谢您！”听了花大夫的话，小夏终于安心了，她还真怕在这个落后年代的医术也不行。 小夏和花大夫出了厢房被外面的情景给惊着了。沈家人乌云压顶的灰败，家里的男丁都站在院子里，原本打算早饭后就去镇里的沈财和儿子沈能文都还在院子里没走，除了贾老太太在院子的雪堆里坐着，其他的女眷都没敢出屋。 院子里都被看热闹的人塞满了，可能沈家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 “小夏呀！你也别难过，给你娘好好休整休整，该上路的就得上路了。”村长也想把这是压下去，虽然自己也看不过去，但是为了沈家的名声，自己就是昧着良心也得这么做。 小夏看着和自己爷爷长的很像的老头，他的意思是娘已经死了，怨不得围了一院子得人。 “村长，咱们不去报官啊？”总有不怕事大的挑拨那么一嘴。 小夏看向说话的婆子，眯着眼睛，一身破旧的棉袄，挤在人群的最前面，昂首看向村长，把村长看的老脸都红了。 “报什么官？那婆娘的死跟俺没关系。”贾老太太一听有人要报官立马跳出来，也顾不上腰疼了。 小夏从这三言两语中明白了，现在全村的人都以为是贾老太太打死了自己的儿媳妇看热闹呢。而刚刚的村长似乎想把事情压下去。 小夏突然往地上一跪，声泪俱下的开始表演：“村长，还有各位叔叔婶婶，求你们帮我求求奶奶。因为小叔和能文哥要读书，家里困难，奶奶要饿死我们姐三个，娘一着急就跪地上求奶奶，奶奶一生气就把饭碗打了娘的头。”后面的也不说了，就是一直哭一直哭，屋里哭屋外哭。小夏也不提其实娘还没死的事，就是想让贾老婆子吃点苦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站在院子的人终于知道了原因，纷纷嘲笑的看着沈家人。 “没钱还读书，这要因为读书饿出人命了，咱沈家村还是头一个了。” “原来这秀才是这么考出来的啊？俺说俺家大柱读书也读的也不错哩怎么没考上秀才呢？原来是俺那老娘不够狠，家里养了一圈丫头蛋子，哪有钱读书哩！” 原本嫉妒沈智考上秀才的人都纷纷把战火引导了他身上。 站在院子里的沈智，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丢人过，狠狠的瞪了自己的老娘一眼。这一眼正好被村长看见了。 村长也算是沈智的亲大伯，觉得自己有个秀才侄子面上有光，但是看见刚刚沈智看自己老娘那阴狠的眼神心里突突直跳。 “你这个瘟死丫头，就你吃不饱，全家谁不是缩衣节食的，你一天不干活还想吃山珍海味哩！”贾老太太朝起鞋底就想揍人。 小夏硬生生的挨了两下，等着就是你这两下子，要不然自己怎么表现得可怜样。 “可是小姑和能文哥哥早上还不是吃鸡蛋了，每天晚上你们还每人都有肉吃。我们却只能喝粥，窝窝头有时候连半个都没有。” 第五章活了 说话就得讲究技巧，看热闹的人一听沈家每天晚上都吃肉，酸水就冒出来。山村里谁家不是一年都见不到两回肉，人家却是天天吃肉，不酸才怪。又看老婆子一身膘，养个闺女也是水水灵灵的，可不就是每天吃肉吃的吗？ “这老婆子的胳肢窝都偏到南天门去了，一家子吃肉就给二房的喝粥啊！” “肯定是真的，谁不知道沈老二的媳妇那是任劳任怨，这是被逼急了。”说话的是刚刚提议报官婆子。离沈家隔着几颗柳树的沈大方的老婆子姓刘。沈家村大都姓沈，沾亲带故的，沈大方也算是沈守礼拐了弯的表弟，年纪一边大，同年娶亲。刘氏和贾氏年轻时就不对付，都成老婆子了更是两看相厌。贾氏一直压了刘氏一头，刘氏这些年就憋了一股子气。 “刘婶子住的近，定时晓得了？” “贾老婆子一直把二儿媳一家当奴才使，俺早就觉得她得被这个老虐婆折磨死，这不没折磨死，给打死了。”刘婆子大嗓门使劲的喊，就怕有人听不见。可算找机会整治贾婆子，她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刘瞎子，你别张着臭嘴不说人话，俺什么时候虐待她们了？”刘婆子脾气不好却是个认干的，花绣的好，人称十里八村第一绣，年轻时总是熬夜绣花把眼睛累坏了。在现代也就算是个高度近视，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就跟瞎子没啥区别。 贾老婆子怎么能让刘婆子揭自己家的老底，也是急眼了上去就和刘婆子扭打起来。 屋里躲着的王氏和赵氏也知道躲不过去了。也出了屋子，拉人劝架。 村长看着一院子乌烟瘴气的，也气着了。“沈守礼，你就这样让你老婆子闹？” “贾老婆子杀了自个儿媳妇，又来杀俺了……救命啊？”刘婆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口一个杀人了的大喊。又喊来了不少人，村里猫冬的娃娃都给喊过来看热闹了。 沈守礼知道今天老沈家是丢尽脸了，烟袋杆子都快被他攥折了，心火飕飕往上冒，怎么也压不住了。上去拽过老婆子就是清脆的一巴掌，贾老婆子被这一下打蒙了，这是沈老头子第一次打她。 一肚子委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在和刘婆子厮打的时候抓烂了，现在和疯婆子没什么区别。 “这都是什么个样子？沈家的家风都被你们败坏喽！咳咳……”一个花甲年迈的老头子被一个小伙搀扶着迈进了院子，院子的人看见老头子都安静了，自觉的给让出一条道。 “叔爷爷，您怎么来了？”村长一见来人，立马恭敬的向前搀扶。 这个村长的叔爷爷已经过了百岁，腰弯的两头都快扣一头了，一口牙一颗也没剩，都交给大地了。虽然说话都说不清了，但是他的话却没人敢不听。他可是被村里人尊称一声寿星或是老神仙的人，没一个不敬重的，这个时代的人活到六七十岁就已经算是长寿了，活过百岁都是人精。所以这叔爷爷在村里都是当神仙一样的供着的。 “叔爷爷，大冷的天要是给你吹病了，俺们就大罪了！”沈守礼一看连一年也不出院子的叔爷爷都来了，知道这事看来是不能善了。 “你家这点事全村子都来了，不来看看也是担心。”没有牙的嘴说完话又咳了几声。 所有能说的上话的人都劝老神仙回去，他摆摆手。 “守礼啊！家和万事兴，不然再大的荣耀也保持不了多久，这不是就出事了。你家老婆子的作风咱也有耳闻。一碗水不说能端平，但是决不能一屋的撑死一屋的饿死。” “不孝孙儿记住了。”沈守礼可以不别听人的劝告，但是这位活过百岁的老神仙却是不得不听。所有人都觉得受了老神仙的指点那是会长寿的。 “守孝啊，这是就按族规办，不能让人戳俺们沈家的脊梁骨。”老神仙说完转身就被自己不知道是几代的孙子搀着走了。 村里看热闹的人等老神仙走了，但是也没散，都等着村长怎么处理打死自己儿媳的贾老太太呢！ 贾老太太一听，立马哭嚎起来，嘴里念叨着自己是冤枉的。 村长也是一脑门子冷汗，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来，这不是里外不是人的活吗。 “大伯，这件事也不能怪娘……”沈智当然不能让自己的娘定了杀人的罪名，那他以后还怎么当官。只是他还没有想好找什么理由就被打断了。 “二妹，娘醒了！”小春在屋里一嗓子打断了沈智的思路。 最先反应的是王氏。“诈尸啊……”尖叫着就跑回了屋子。 胆小的也头不回的往家跑，胆子大的往院里跑，想看看诈尸是什么模样。 贾老太太也不嚎了，站起来就往自己屋里钻，大概是作贼心虚。 小夏站起来淡定的堵在了西厢房的门口，娘刚醒不能让人打扰。 看够了热闹的花大夫叹口气，转身对沈守礼说：“沈家谁把看诊钱结一下。” 赵氏也算是胆大的，一听还要钱，口气就不好。“人都死了，没找你赔就不错了，还要钱？” “谁说人死了，就是晕了过去。但是人的身子也算完了，需要人参补，以后不能干重活。” 花大夫后面的话谁都没注意，原来人没死，到底是谁先说人已经死了的？ “沈小夏你不是说你娘死了吗？”贾老婆子又从屋里冲了出来，原来那个丧门星没死，还冤枉老娘，真是气死了，白白的挨了一巴掌还吓破了胆。 “奶奶，我什么时候说娘死了的话？我怎么能诅咒自己的娘亲死了呢？”小夏无辜的眨着大眼睛。她的眼睛长的像小王氏，大大的精神是时候神采飞扬。可惜小王氏已经被这个家折磨的没有任何神采和希望了。 “小丫头骗子，看老娘不打死你。”说着又要动手，却被老头子撤了回来，看见老头子不善的眼神终于放下了手。 沈守礼阴狠的看着小夏，自己的这个孙女他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没想到今天在她身上吃了大亏。 “把花大夫的诊费结了，以后一家人都吃一样的。”不等老婆子说话又给了她一个眼神，继续说：“俺砸锅卖铁供儿子孙子读书，但是绝不会饿死孙女的。二儿媳胆小，家里议论几句她就吓晕了，让各位担心了。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老爷子一锤子定音。说完转身带了自己的儿子们就进屋了，心里更是大大的送了口气，刚刚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结了。贾老太太结了诊费就撵院子里的人，看热闹的觉得没意思了也就走了。 沈守礼进屋又拿起自己的烟袋锅子开始一口一口的咂，不一会就一屋子的烟油子味。 “趁天还早，老大赶紧带能文镇上去吧！” “爹，这家里的事？”沈财欲言又止。心里怪二房太能作，以前一家子生活的不是挺好的，现在能文又能去镇上读书了，原本应该更好的。 沈财从来都是考虑自己的利益，可没有想自己的弟弟一家为了他儿子读书节衣省食过得猪狗不如。 “不用你操心，让能文考个秀才回来就行了。” “那俺们就走了，家里就靠爹多费心了，这小夏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临走还不忘了给小夏上点眼药。 “爷爷奶奶你们保重身体，俺和爹走了。”能文给俩个老人鞠躬跟着走了。 俩个老人对能文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老头子，就这么放过丧门星？”贾老太太不甘心的狠狠的说。 “以后吃的方面不要再刻薄她们了，也省不了多少粮食。现在弄出笑话消停一阵子。” “可俺就是不甘心。” “那些丫头以后的命运还不是抓在你手里，你有什么不甘心的。儿子和孙子的前程才是最重要的，今天要是那小王氏真的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老三有这样的老娘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他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老头子精明的很，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婆子听话。 贾老太太一听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前程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今天晚上的老沈家十分的安静，小王氏醒来之后一句话没说又晕了，晚饭定是不能做。 最后是王氏和赵氏做的晚饭，整个晚饭也吃的十分的安静，王氏和赵氏也没有抱怨，大概是受警告。 这是小夏在这个年代吃饱的第一顿饭，给娘也成了满满的一碗饭菜回了厢房。 这时小王氏已经醒了。 “俺这就去洗碗。”小王氏起身，今天迷糊了一天，她觉得十分的不安心。 “娘，你也该歇歇了，吃完饭就好好的睡一觉，你想让我们姐妹没有娘亲吗？那我们姐妹还怎么活？”小夏知道这么说她又会哭，但是不下猛药，包子娘亲是不会听话的。 这时候沈忠也进屋了，依旧是消沉着一张脸，也不敢抬头。他觉得十分的愧疚，自己连妻子和女儿都保护不了，但是他又能怎么办？他没有大哥的当掌柜的能力，也没有三弟考秀才的学问，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以后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第六章没衣裳洗 小夏才不管她们的母女情长，迅速的喂饱自己的胃，就开口。“娘，一会你回屋也绣荷包，换了钱好给我们做棉衣。” 小夏的话一下就打断了沈家人所有的吃饭的动作，想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那其他的活谁干？”贾老太太狠狠的瞪着小夏，死丫头又开始作妖了。 “奶奶你放心，娘会收拾完厨房在绣花的。”小夏平静的说了一句。 “那衣服谁洗？” “奶奶，我们没有衣服洗呀？我们一年四季就一身衣裳，那有换洗的衣裳？”以前一家子的换洗衣裳被子每天都是一大堆，小王氏一洗就是一小天，那有自己的时间。小夏决定以后不让娘给他们洗衣服了，这样以后就有了赚私房钱的机会。 小夏一句话顶的沈家人无话可说，她就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桌边眼里带笑。 老头子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孙女，看她眼里带笑，腰板挺的倍直，从容不迫的样子。心里不是高兴而是厌恶，这种气质要是出现在自己的孙子身上就好了，女娃娃这样只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俺们的衣服谁洗？消停的塞你的饭，吃饱了饭还想当懒婆娘。”王氏关乎到自己的利益，怎么能不出声。她房子可是有一堆的衣裳要洗，还有昨晚能武尿了的被子。 “谁洗？你们自己洗呗。没听说弟媳给大伯子小叔子小姑子洗衣服的？这是咱老沈家的规矩还是沈家村的规矩？我得去问问。”小夏装作思考的样子，好像真打算出去问问。 “儿媳给婆婆洗衣服天经地义。”老太太一拍桌子，就想把小夏吓唬住。 小王氏当然被吓唬住了，刚想开口说自己会洗的。却被小夏先开口了。 “娘洗了这么多年的衣裳，也该换大娘和小婶洗洗了，大娘懒不洗没人说什么，只会说沈家大儿媳妇是个懒的没给婆婆洗过衣裳。但是小婶可是秀才娘子，要是也是个懒得，大家可就不这么说，那就是不孝，秀才有个不孝的娘子，这个秀才肯定也是不孝的，不然怎么让自己的娘子不孝。” 小夏一下就给沈智扣了个大帽子，这个时代不孝是大忌，要是沈智传出了不孝的名声，别说考进士了，秀才也别想当了。 沈智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侄女病过一次变化这么大，居然敢给自己扣这样一个大屎盆子。看来这个小丫头还是早点处理掉的好，免得以后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老头子一听就知道又被这丫头摆了一道，看她昨天的做事风格要是不能让她如意，她是真敢往外头嚷嚷。 “以后自己房里的衣裳自己洗。主屋的各房轮流洗。”老头子说话了，即便是不满意谁也不敢反对。以前老头子是不管家里的琐碎的，都是老婆子在管，但是现在老婆子明显已经压不住了。 老头子看没人反对满意的点点头，他说话还是权威。但是更加不满意二儿子了，一天闷不出一个屁，任由老婆孩子摆弄，没用的东西。 “老二你也该管教一下自己娃了，女娃也不能让她们学坏喽。” “是，爹。”沈忠对这两天家里的变化还没反应过来，有点蒙圈的状态。 老头子看着老二懵懂的眼神也没辙了，看着就知道他这是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怨不得老婆子不喜欢二儿子，这蠢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姐赶紧帮娘收拾桌子，收拾完好和娘学女红。” “好。”小春十分高兴，感觉自己是不是快成小姑了。小春一直羡慕小姑一天什么也不用做，做做女红就好。两人只差了两岁，但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沈慧看见小春高兴的样子气恼的放下碗筷就回屋，想着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明明应该自己当小姐，她们都衬托自己的奴才才对嘛，怎么现在开始变了。隐隐的不安在心里徘徊，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让这个家在恢复以前的样子。 今天小春真的很高兴，娘终于有时间教自己女红了。虽然只有十岁，但是她也不小了，知道不会女红的姑娘以后很难找到好婆家的。所以这么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认真的学。娘也夸她有天份，第一天就学的那么好，用不了多久就会绣出荷包的，绣出了荷包就可以换钱，换了钱就可以做新衣裳，就可以像小姑一样美美的。 哪个姑娘不爱美，小春在火炕上舒服着躺着，今天晚上竟然激动的睡不着。以前即便是冰冷的凉炕她也会累的躺下就睡。 “姐，你觉得这样的日子怎么样？”小夏看出了今天的小春有多高兴，决定先改变小春，让她同自己是统一战线，在慢慢改变那两个包子。 “实在是太好了，俺以前想都不敢想。”小春兴奋又有点担忧的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这样。” “当然会更好，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小夏继续鼓动小春。 “可是爷爷奶奶会不高兴！” “不怕，咱们以前什么都干，他们不是也总骂我们，不是也不高兴吗？现在至少我们高兴一点，总比都不高兴好吧！” “可是……” “放心吧，以后姐你也会想小姑一样，每天美美的。”小夏已经抓住了家里大包子和小包子的弱点，以后还不让他们乖乖听话。 小春一听可以像小姑一样美美的，什么都不管了，沈慧在她心里已经是顶级的存在了，觉得幸福就应该是小姑那样子。 沈家平平静静的过了两天，二房的人觉得幸福极了，王氏和赵氏觉得倒霉极了，大冷天连续洗了两天的衣服觉得天昏地暗，手指都僵硬了。 第三天吃过早饭，沈慧就抱着一顿衣服来到西厢房，屋也没进。好像里面是什么肮脏的地方会玷污了她一样。 “今天轮到你们给主屋洗衣裳了。”说完转身就走。 “小姑等等！”小夏看见一堆衣裳里明显得红棉袄，不正是前几天沈慧穿的那件吗？这两天不用洗衣裳，自己这房又没有衣裳可以洗，一天空闲的时间多了，小王氏绣了三四个荷包。小春用心在学也绣的有模有样了，她也跟着学了几针，但是作为一个现代女真的对女红不感兴趣，纯属打发时间。 “什么事？”沈慧真不想理会这个讨厌鬼，但是还是停下来了。 “把你自己的衣服拿回去。” “你说什么？”沈慧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其实她的眼睛不大，瞪的再大也没有小夏的大。 “我说，小姑把你自己的衣裳拿回去。”小夏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又说了一遍。 “你疯了？”沈慧一脸的不可置信。 “没听说嫂子有给小姑子洗衣服的义务。” “前两天大嫂和小嫂也给我洗了。”沈慧从来没觉得嫂子给自己洗衣服有什么不对，自己是这个沈家的公主，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那是因为大伯娘和小婶娘没有女儿，把你当女儿疼呢！我娘已经有三个女儿了，不想再多一个女儿了。” 小夏的声音很高，这土培房子的隔音本来就不好，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大，其他人早就听见了。 小王氏早就想出屋说她会洗，但是被已经和小夏统一战线的小春拦住了。小春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佩服二妹了。 贾老太太听见自己的闺女被小夏欺负了，立马就跳了出来。 “小王氏，你给俺出来，你就任由你闺女欺负小慧，真是黑了心肝的婆娘，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怎么坏……” 小夏可不想老婆子把自己的娘给喊出来，包子娘出来只能托自己后腿，希望小春能拦得住。 “奶，难道你想我娘下一胎还生闺女？”小夏这一嗓子声音贼大，带着指责的语气。吓了贾老太太一跳，还真镇住她了。 “俺什么时候这么说了？”老太太显然心虚，说话声音都小了好多。 小夏看着老太太心虚的模样，突然明白过来了。这贾老太太或许根本不希望二儿子一家生出个男娃。她大儿子已经有俩个男娃继承香火了，老二家有没有她根本不在意，没有男娃倒是让她有了借口压榨这一家子了。 贾老太太还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对谁也没说过，这是多么缺德的一件事啊！况且她还是做娘的，希望自己的儿子绝后，恐怕全天下也就她一个了。 “奶奶没这么想就好。我娘的女儿已经够多了，就不能像疼女儿一样的疼小姑了，所以小姑的衣裳还是她自己洗吧！” 贾老太太已经被小夏绕晕了，再加上心虚，怕自己缺德的心事被看穿，抱着沈慧的衣裳拉着沈慧一声不吭的回了主屋。 看热闹的王氏和赵氏不干了，怎么就这样被干败了？那她们不是白洗了小姑的衣裳。一想到小王氏不用洗小姑的衣裳她们得洗，顿时觉得自己被懦弱的小王氏压了一头，那还了得。 第七章话语权 “娘，这小王氏越来越懒了，连小姑的衣裳也不愿意洗，这是要翻了天了！”王氏拦住婆婆的去路，惊叫起来。 “就是，娘都在外面站半天了，二嫂出来都不出来。”赵氏站在自己的屋门口忍不住也开口，想多说几句，又想到沈智警告过她的话，不敢多说。 “你这么闲，把小慧的衣裳洗了。”把手上的衣服往王氏手里一塞，拉着闺女就回了主屋。 王氏和赵氏被婆婆的举动惊着了，互相看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老太太被小夏这个丧门星制住了。 小夏看着落荒而逃的老太太，心里确定了她这是心虚，没想到有这样狠毒的娘，真为自己的爹感到悲伤。 小王氏见抱着衣裳进屋的小夏，脸色十分的难看。“多洗一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咋能这样和你奶奶和小姑说话。” 小夏看娘是真的生气了，心里也有点憋屈，自己这样还不是为了她，却还被指责。语气也不好。“有那时间你还不如多绣几个荷包，赶紧给小秋做一身棉衣。今年我是挺过来了，不知道明年小秋能不能挺过来。” 说完就回自己的屋里怄气去了，这两天见了火，屋里暖和了许多，但不是就一点就不冷了，只是比以前强了许多。小夏决定躺下好好睡个午觉，烦心的事以后再考虑。 小王氏被小夏的话刺激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又开始责怪自己没用，一边哭一边抱着衣服出去洗。小春看着娘哭，想指责小夏，又觉得小夏说的对。站在屋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小夏说得对，决定出去看着娘，洗完该洗的衣服就回来绣荷包。 日子终于平静了，小夏穿越来的时候就快出了正月，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四月的冰雪终于开始融化的差不多了，小山村里的人们也开始出来找活计忙碌起来。 这一个月小春忙着和娘学绣花，小夏白天无事就到村里转转，侧面打听一些消息，查看一下地形。 离这个闭塞的小山村最近的镇子是靠山镇，大伯就是这那个镇子里的一个粮店当掌柜，能文也在那里上学。 要是去靠山镇走路要大半天的时间，一天是回不来的。村里有牛车，一天就能来回，但是不是每天都会去，只有初一十五赶集的日子才会去镇上，要收两文钱的拉脚钱。 现在小夏就等着后天去镇上瞧瞧了，后天是初一，娘最近做了不少的荷包，正打算去镇上卖了换钱。 晚饭过后，一家人都窝在暖呼呼的土炕上，轻松的说着话。这是小春以前不能想象到的，就连小王氏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 屋里没有油灯，蜡烛更是不用想了，沈家只有沈智读书的时候用着蜡烛。虽然黑，但是小夏觉得气氛不错。“娘，后天让我和姐去镇上把荷包卖了换钱呗？” “不行，你奶奶不会同意的，以往都是你小姑她们去，让她们帮卖就行了。”小王氏自从嫁到沈家这些年就没离开过沈家村，她想也没有想过离开，有时甚至会想或许只有她死的时候会离开吧！ “娘，奶奶会同意的，你不觉得奶奶最近对咱们都好很多了吗？说不定她会同意呢？我和姐姐也想去镇上见识见识。”小夏是不会放弃的，后天必须到镇上去看看。 “就是你奶奶同意俺也不同意，你们都没去过走丢了怎么办？”小王氏没想到二闺女的胆子越来越大，还想去镇上。 “小姑不是经常去吗？她带着我们不会有事的。姐姐也应该见见世面，放心吧！” “你这丫头说的都是什么话？一个闺女需要见什么世面？不许去。” 小夏看着小王氏坚决的语气，也没辙了只能求救的看着小春。 小春其实也非常的想去镇上看看，听说那里有漂亮的头花漂亮的衣裳。这段时间她被小夏念叨的胆子大了几分，终于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娘，俺也想去镇上看看，听说有漂亮的头花，俺看小姑头上的花各种各样都好看。” 小王氏没想到小春也这么说，听了她的话心里酸的很。沈慧只大小春两岁，可是已经有了大姑娘的模样，可是她的小春像是没张开的蛋子，别说头花了，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一件。年前的时候已经有人向沈慧提亲了，可是自己家的小春好像没有人知道一样。想着想着就又流泪了。 这时沈忠烧好了各屋的火龙也进屋了，看见媳妇又在抹眼泪，看了小夏一眼。最近小夏总是能把她娘弄哭。 “这是怎么了？” “爹，我们想去镇上看看。”小夏用渴望的大眼睛看着她爹，知道他爹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他要是答应了娘也就答应了。 沈忠皱了皱眉头，看着俩个闺女渴望的眼神怎么也拒绝不了。“她娘，就让俩个闺女去吧！” “你说的轻松，这天还冷哩！她们穿什么出门？去镇上要坐牛车，咱一个铜板也没有怎么坐。”小王氏把沈忠问住了，他也没办法，眉头皱的更深了。 “娘，家里还不是有几件爹和娘破衣裳吗，我们穿里面就是了。牛大爷的车钱，等我们卖了荷包再给就行了。”小夏早就打算好了，当然不能被娘的三言两语打败。 小春再边上一个劲的点头。 “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嘴笨的两口子怎么是小夏的对手，最终还是答应了。 小夏和小春回自己屋子的炕上睡觉的时候，小春还处于兴奋状态。 “二妹，后天咱们就可以去镇上耍了，你想买点什么？” “姐想买什么？”小夏对第一次走出大山，可以看看古代的小镇也是十分期待的。 “俺有好多东西想买，但是荷包也卖不了几个钱的。能瞧瞧就很高兴了。奶奶能让咱们出门吗？”小春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放心吧！早点睡。”小夏才不管所谓的奶奶的态度呢！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小春不时的看小夏几眼，心里一直担忧着，早饭她都不知道吃的是什么。 小夏一口窝窝头，一口稀粥，就着咸菜悠闲的吃着早饭。就连小王氏和沈忠都不时的看小夏几眼，他们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夏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小王氏想着自己开口求求婆婆，但是她没有勇气。 他们看见小夏放下碗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奶……”小夏一开口全家人都看着她，当然脸色没一个是好的。这一个月沈家人已经习惯了，平时小夏很少开口说话，但是一开口就有人倒霉了。 小夏才不管别人的眼光，丝毫不受影响。“明天我和姐姐也打算去镇上逛逛，娘最近也绣了不少的荷包正好去卖掉。” 贾老太太看着这个自己十分厌恶的孙女，最近几次已经知道她是个油盐不进的，什么也不怕。但是小王氏她还是治得了的。也学着小夏淡定的样子直接向着小王氏说话。 “小王氏，你到底是怎么教育女儿的，看看都成了什么样子？有这么同奶奶说话的吗？你要是教育不好就只能换人了，老二你赶紧把这个黑心的婆娘休了！” 沈忠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娘，娘竟然让他休妻？他怎么办？他不想休妻。 “娘，俺不会修了小草的。”这是沈忠第一次违反他娘的意思，但是态度却十分的坚决。 “都翻了天了！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当初就不如直接掐死的了，省得现在来要了俺的老命啊……”贾老太太见最听话的老二也敢跟自己顶嘴，坐在土炕上开始撒泼。 小王氏又被吓到了，身体直打晃，眼泪又开始流。 王氏和赵氏都在一边幸灾乐祸，这个月真是累死人了，大冬天的洗衣服，手都泡裂了。都怪小王氏不洗衣裳了，真该给她一个教训。 小夏却很满意爹这次的表现，只要沈忠不同意休妻，贾老太太想像以前一样拿捏小王氏也得看看自己同不同意。 “娘，快收拾碗筷吧！今天在多绣俩个荷包明天还能多卖几个钱哩！” “你这个不孝子孙。”贾老太太一边嚎哭一边指着二儿子骂！其实她最想骂小夏，但是小夏根本不掉她。 “奶，我还真不知道，去一趟镇上怎么就是不孝了？小姑可是经常去，大伯和能文个还住在镇上，你要骂也是骂他们。他们比我更加的不孝。” “娘，别伤心了。就让小春和小夏去镇上看看，就当见见世面，回来就懂事了。”沈智一项不插手家里的琐碎事，今天第一次开口。的确有效果，老太太也不哭了，好像是在想沈智说的对不对。 小夏没想到沈智会开口替他们说好话，根据她一个月对这一家人的观察，沈智这个人看起来正派，只做学问其他的一概不管。但是总给人一种阴郁的维和感。 “好了，她们想去就去，你也别担心了。”老爷子虽不知道沈智的目的，但是却永远站在他的一边，谁让三儿子是最有出息的。 第八章春心荡漾 就这样由于沈智的一句话结束了一场战火，小夏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的目的至少已经达到了。不管沈智是什么目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氏也奇怪，回到屋里看着心情不错的相公，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还是开口问了。“你今天怎么帮着他们说话？” “我关心一下自己的侄女有什么不对吗？”沈智怎么会那么好心，只是他现在也烦透了小夏那丫头，想着就俩个不大的丫头去镇里丢了就怨不得别人了，但是他是不会对赵氏说出自己的想法的。 “没有。”赵氏觉得肯定不是这样的，但是也不敢再问了。 小春这一天都再看着太阳，希望天快点黑，明天就可以去镇上了。小王氏今天一直心不在焉，绣花的时候好几次都扎破了手指。 第二天天还没亮一家人就都醒了，小夏也很激动。整个早饭都没有人说话，各怀各的心事。 小春小夏来到村口时，牛车上已经坐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上次的刘婆子，小夏对她的印象十分的深刻。 小夏带着小春十分乖巧的打着招呼，又可怜兮兮的对赶牛的牛爷爷解释。 “牛爷爷，可以等我卖了娘做的荷包再给车钱吗？我们现在没有。”说着还拿出娘绣的荷包给坐在车上的几个人开口，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绣的不错，一定能卖一个好价钱。牛叔就同意了吧！”刘婆子把沈家这阵子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觉得小夏是个不错的女娃，自己可以帮一把。 坐车的几个婆子媳妇都附和着。 “怎么不行，你们上来吧！别怕，俺这老黄牛老实的很。”牛大爷也是个爽朗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就同意了。 小春和小夏刚坐上牛车，就见王氏带着沈慧走了过来。沈慧一身粉红色的夹袄，下身是草绿色的罗裙，都是崭新的，应该没有穿过几回。王氏今天穿的也是一身不错的棉衣。两人走过来看见坐在车上的小春和小夏都皱了眉头。 “你们俩个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偏偏不听话要是镇上逛。别以为我会给你们掏车钱，还不家去。”王氏拿出四个铜板递给牛大爷，还特意强调一句。“这是俺和小姑的车钱。” “你们快家去吧！我和大嫂有正事要办，没时间赔你们玩。你们出去一趟光车钱就四个铜板，就知道自己耍乐，不知道赚钱的辛苦。”沈慧整理了一下头发，认为自己表现得很好，一个懂事又有气度的闺秀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小夏看着得意的沈慧，真不知道她是什么眼光，红配绿，的确正在冒虎气。也不搭理冒虎气的俩个人，往车里挪了挪，挤在人堆里还暖和一点。 沈慧见竟然没有一个人附和自己，觉得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顿时觉得十分的尴尬。 想着怎么也要让这两个丫头回去不可，还想发作，只见又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身青布棉衣，身上还带着两块补丁，但是一点也没有减少他的魅力，明目皓齿，清新俊逸，只是人走过来就感觉空气都变得温暖了。 小夏活了两辈子，这样的男子也没有亲眼见过几个。车上的老婆子小媳妇都直着眼睛看着那个儒雅的身影款款而来。 男孩向车上的人点点头，递给牛爷爷俩个铜板，脸红的上了牛车，因为车上都是女眷的原因，他坐在尽可能靠边上的位置。 “子生哥，你也去镇上吗？”沈慧现在可顾不上小春姐俩了，沈子生生的太好看了，为人也不错，也在读书，听说今年也打算下考场，要是也考上个秀才回来，他也算是配的上自己，嫁他自己也是愿意的。 沈慧心里想着，脸上又红了几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男人看不上她的，她对自己的样貌十分的自信。 “嗯！”沈子生点头算是回答了，今天打算去镇上再买两本书，不去不行，不然真不想和一群女眷挤在车上。心里一直尴尬，至于谁在和他说话，他都没注意。 沈慧见对方回答自己的话，含羞带却的上了牛车，选沈子生对面的位置坐着，还特意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觉得自己十分的完美得体。对方一定一直在关注着她。 却不知她的一切举动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翻白眼，暗骂一声不要脸。 “你们怎么还不家去，没钱给你付车钱。”王氏可是没忘了小春姐俩。胖胖的身子往牛车上一坐，牛车顿时就偏坠了，黄牛‘哞哞……’叫了两声，不安的走了两步，很快被牛爷爷控制住了。 沈慧看美男早就直眼了，哪里注意这些，差点被牛车甩下去。狼狈的扑在王氏的身上，两人都是一声惊叫。还好王氏属于重量级的选手，最后稳住了。 沈慧觉得有点丢脸，赶紧在沈子生面前表现自己贤惠懂事。再次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就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说：“小春小夏，不是小姑不舍得几文钱，只是你们没去过镇里，我还没时间带着你们，要是出了意外，我怎么和二哥交代。你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就知道出去耍。我虽是你姑，但小春你也就比我小两岁而已，怎么也这么不懂事。” 小夏看着春心荡漾的沈慧，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演技，感叹古人真是成熟的早啊！抬高自己可以但是贬低别人就不对了，更何况现在小春已经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了，怎么让别人糟蹋。“小姑，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嫌弃我和姐姐丢人，我们穿的跟乞丐似的，和你走在一起也不像一家人，你放心办你的重要的事吧，我和姐姐就是去镇上卖娘绣好的荷包，换了钱给三妹做棉衣。” 听了小夏的话一车人都打量着姑侄三个，可不是不像一家人嘛。小夏两姐妹穿着单衣还竟是布丁，沈慧一身红罗袄绿罗裙像是城里的小姐，没有一点一家人的样子。要是姑姑是个有爱心的，姑侄的差距也不会这么大，明眼睛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子生听了小夏的话，也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虽然不是八卦的人，但他也不是笨蛋。上次沈守礼家的事闹的全村子都去看热闹，村子里的人议论了半个来月。那时还是他搀着老祖宗去了一趟，自然是知道的，沈家对二房过于苛刻了些，没想到现在还没改。 沈慧被说的没脸，小心的看着沈子生，见他一直看着瘸丫头，心里那个气，却找不到什么话可以反驳的。 牛车等了一会见没认来了就出发了，土道上走的人多了，雪也化的干净，只有路边的田地里还有薄雪没化透。远处是光秃秃的山，山顶还是白色的，春风透骨，小夏和小春又往一起挤了挤。 牛车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小镇，小镇真的很小，就有一条主街，两边是一些铺子，路边有几份小摊位，摆卖的东西也没有几样。说实话小夏十分的失望，不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能不能完成，心里没有一点把握。 牛车停在了街道的一头，俩个时辰后回村子，回来晚了就不等了。大伙下了车就各自分开了。 沈慧看着沈子生下车就走来，也跟着追了去，口口声声的子生哥，根本不管后面没有来过镇子的小夏两人。王氏后脚也走了，她今天比较赶，先要去看看沈财再去书院看能文，手里提着篮子，应该是给能文带的吃食。 刘婆子看着走远了的两人，摇摇头，对小春说道：“跟着俺走吧！镇里只有一家绣坊，把绣品卖给他们就行了。” “谢谢刘奶奶。”小夏倒是不担心找不到，就这屁大点的地方能走丢那也是一种能力，但是有人好心带路，总要谢谢，嘴甜走遍天下。 两人跟着刘婆子没几步就看到了绣坊，门口摆着颜色鲜艳布匹，顶头挂着牌匾，小夏竟然看懂了，写着如意绣坊四个大字，这不是繁体字吗？看来她又多了一个技能，认字。 “哎呀！这不是刘姥姥吗？今天来赶集啦！”绣坊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见她就想起风韵犹存四个字。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的好听。 “连老板，俺今天带俩个丫头来你这卖绣品的。”说着指了指身后的俩个丫头。 老板娘顺着眼光看了过去，这哪里是俩个丫头，明明是俩个乞丐。但是她做了多年的生意，从来都不小瞧任何人，上门的都是买卖。 “刘姥姥介绍来的，我自然回好好的招待了。”老板娘一脸热情的迎了小夏俩人进了绣坊。 “小春小夏，俺有事先走了，你们放心吧，连老板是个公道的人，你们把荷包卖给她错不了。”刘婆子又和老板娘打声招呼就急匆匆的走了，一两个月才赶一次集，要买的东西多着哩，卖不完就赶不上牛车，两个时辰时间非常的紧。 小春第一次来镇里，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拉着小夏的手，不敢多走一步路，指望她肯定是不行的。 第九章靠山镇 小夏把背着的包裹打开，里面的荷包都露了面，一共有二十三个，这是在家数好的。 “老板你看着给个价钱就行，刘奶奶说您最是公道，那就一定错不了的。” 老板娘原是看着长的大一些的姑娘，没想到说话的是一个小不点，小姑娘走进来的时候自己就注意到她的腿脚不利索，看着小姑娘嘎嘣脆的小嘴觉得可惜了。 “你倒是会说话。”说着认真的看着柜台上的荷包，布料不是很好，绣工倒也精致，就是花样普通也一些。点点头再次开口：“你这荷包我给四文钱，这就是公道价了。” 小夏想了想，这要是现代纯手工的就值钱了，这个年代的人工是最不值钱的。 “您给的肯定公道。”小夏心里算了算一共九十二文，不知道能买什么？ 小夏左右瞧了瞧，其实店里也没有几捆布料，颜色也不新鲜，唯一新鲜的都摆门口了，这老板娘倒是有经营头脑。 老板娘看小丫头左右瞧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们有什么要买的，我算你们便宜点。” “老板那些布料比较便宜，棉花怎么卖？” “便宜的就是这种粗麻布，五文钱一尺，细麻布八文钱一尺，棉布十文钱一尺，细棉布十五文钱一尺，要是带了染色的就贵了，印了花的更贵。棉花十五文一斤，你要是买我算你十二文钱一斤。” “那大人做一件衣裳几尺布？做一床被褥几尺布？” 老板娘看小丫头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倒也没闲麻烦，耐心的解释。“成年女子两尺足够了，男子需要三尺。一床被褥四尺布。” 小夏心里算计着，这些钱肯定是不够用的，先多弄点银子再说，今天还打算看看自己的腿。 “谢谢老板，镇里的医馆怎么走，有当铺吗？” “医馆在对面，当铺也有，你们往北走，就是当铺的老板可不比我好心喽！”老板娘看着小丫头思路清晰忍不住嘱咐一句。 小夏接过老板娘给的一袋子的铜板，也没有打开查直接就揣进了怀里。“谢谢老板的好心提醒，等我们办完事回来再来找老板买布。” 小夏拉着姐姐打算先去当铺看看，出来绣坊，小春才敢说话。“二妹你真厉害，要是俺都不知道说啥。” “以后咱们常来，慢慢你就习惯了熟悉了就好了。”小夏一边拉着小春走一边看着铺子，既然认字了，找起来更容易了。 “二妹，什么是当铺啊？”小春奇怪二妹找当铺做什么，吃饭的地方吗？ “姐，一会你别说话，回来我再告诉你当铺事做什么的。” 说着就看见了一个木头装饰的门面，牌匾上写着一个当字。 小夏默默地从空间里找出一个样式最为普通的金镯子，上面没有任何的花纹，这也是空间里最普通的金饰了，只因为它不占地方又沉实，收集物资的时候顺便扔里面的。 进了当铺的门左边摆放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右边是一个做柜台用的桌子，桌子后面一面墙上挂的有新有旧的棉袄。 小夏扫了一眼心里就有数了，这个落后有贫穷的地方，能拿出来当的东西，就是棉衣也算是值钱的，金子他们能收吗？ 小夏刚打量完，里屋就走出一胖子，八字胡，一脸的横肉，看着就不像好人。 小春看了吓得立马躲在了小夏的身后，可惜小夏太矮根本挡不住她。 八字胡一见进来的是俩个乞丐，刚想撵走，却不想小夏已经坐在屋里唯二的一把椅子上。小春一直拉着她的衣袖，想把二妹拽走，但是小夏已经坐下了，她也只能站在她旁边继续低着脑袋。 “老板，我要当东西。”小夏直接说明来意。 “哼！你一个小乞丐当什么？赶紧走，别当误我做生意。” “这个你收不收。”说着摊开自己的手掌，一个黄腾腾金镯子。 八字胡眼睛一闪，心里差异，金子？一个乞丐能有金子？ “我这是娘的陪嫁，真金的镯子，现在家里急需用钱，你开个价吧！”小夏看八字胡不善的眼光，赶紧说明来意，万一他临时见财起意，吃亏的可是自己。 八字胡暗暗的收起贪婪的心思，他可是好些年没有收过金子了，看着俩个丫头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但是沾点便宜还是可以的。 “你得让我验验，要是真的咱们再商量价钱。” 小夏直接把镯子往桌子上一放，那意思是你验吧！ 八字胡拿起金镯子仔细摆弄了半天，心里肯定是真金。掂一掂重量得有一两金子，在市面上也得卖十多两银子。 “给你一两银子吧！”八字胡拿到手里就舍不得撒手了。 “老板真会做生意，一两的银子换一两多金子。”小夏身手敏捷的从八字胡手里夺回了自己的金镯子，又揣进怀里，起身就要走。 八字胡一看急忙拦住。“怎么不当了？” “是要当的，娘就是让我来镇里的当铺看看，要是给价公道就当。不然就多花几个铜板去县城看看，那里的当铺不止一家总有最合算的。” 八字胡一听，没想到小丫头还有这招，立马加价。“再给你加一两。” 小夏不回答继续往外走。 “你要是死当，我给你四两怎么样？”八字胡不打算放过到嘴的肥肉。 “死当八两。”小夏回头晃了晃手里的镯子，八字胡的目光紧跟着。 “五两。” “七两。” “六两。” “八两。” “不对你怎么还涨价了？”八字胡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东西是我的，收不收是你的事，给多少价却是我的事。”小夏拉着自己的姐姐，始终一脸的淡定，让八字胡根本无从下手。 “没见过你这么当东西的。”八字胡确实是没见过，哪个来当铺的不都是点头哈腰求着自己多给几个铜板的，这么硬气的头一遭。 “七两银子你转手至少能赚三四两，有钱不赚吃亏的是你不是我，我着什么急？” 八字胡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七两就七两吧，自己一笔买卖能赚三四两够忙活半年了。 八字胡就这样被小夏洗脑了还不自知，以前他可不是这么做生意的，他有个外号叫八尺坑，去他当铺的哪一个不被他坑了，今天他终于遇到对手了。 “七两就七两。” 就这样小夏怀里多了七两银子走出了当铺，终于安心了，无论是什么时代有钱就有安全感。 “二妹，你怎么会有金镯子？怎么知道当铺的？”小春觉得自己就是在做梦，梦里面的二妹是自己一点也不认识的人。 小夏拉着小春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脸一下变得十分的严肃。“姐，金镯子是我在大山里捡的，当铺是我听村里人议论知道的。但是今天的这件事你不可以同任何人说，就是爹娘也不行。” “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钱就要交给爹娘啊！”这是小春第一次看见金子和银子，以前最多也就是见过几个铜板。现在小夏揣着的简直就是巨款，交给爹娘处置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之后呢？被奶奶要去。我们怎么帮？我想要治好我的腿，我还这么小，爷爷奶奶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娘怎么办？你别忘了花大夫说的，她需要人参才能养好病，不然熬不了几年。你不想要娘了？” 面对小夏的一句句质问，小春不知道怎么办。 “有了钱我可以治好腿，可以养好娘的病，可以让小秋穿的暖平安的长大。就是姐姐你也可以有件新衣裳穿。” 小春被说的心动了，这些都是她想要的，养好娘的病，治好妹妹的腿，可怜的三妹吃的好穿的暖，自己可以穿上小姑那样的一身漂亮的衣裳。 “可是……” “可是什么？这钱是我赚来的，咱沈家女眷自己赚的钱不都是归自己所有吗？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小春再次觉得二妹说的对，感觉还是应该听二妹的，今天她让自己见识了许多，她是那么的厉害，而自己却什么都不会都不知道，听二妹的准没错。 “俺听你的，不告诉任何人。”小春最后下定决心替二妹保守秘密。 “卖荷包的事如实说就可以了，当铺的事我们就当没来过。” “好。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医馆。” 小夏两人很容易找到了医馆，路上还遇见了村子里的人，打个照面就个忙个的了。 “会不会被其他人知道。”小春总感觉做了亏心事，心里紧张，又想着小夏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万一被同村的人看见不就都知道了吗？ “没事，我一直留意着呢，没人注意我们。” 医馆很冷清，地方也不大，里面有个十几岁的男孩拿着药杵正在磨药。见进来俩个骨瘦如柴的穿着狼狈的小乞丐，皱了皱眉头，继续磨药。 “小大夫，我来看病，你们医馆谁能看骨科？”小夏也不在意男孩的态度，谁让她们的打扮实在是和乞丐差不了多少呢。心里决定，一会一定去绣坊买几块布头，做两身衣裳。 男孩或许是第一次被称大夫心情好，再次抬头居然热情了几份。 “我们医馆只有一个大夫，你等着我去叫来。”说着跑进后堂，小夏听着男孩打喊着‘师傅有病人来了’。 第十章治腿 不一会走出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的长褂，带着药香。男子看着俩个丫头，倒是有点吃惊，回头还看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他的徒弟以前要是看见这样的人多半都撵出去了，今天心倒是善。 “谁生病了？”大夫也没什么不满，看着俩个还算精神的小姑娘问道。 “麻烦大夫帮我看看腿。”小夏说着往前走了几步。 大夫见了上下打量了这个小女孩，年纪很小，但是眼里的精神劲不可忽视。不管是什么身份，看看也无妨，他本来算不上悬壶济世的大夫，也不是黑心的。 “坐下，我给你看看，你的腿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大夫带着小夏去了后堂专门看诊的屋子，让她坐好，开始给她摸骨。 “从树上摔下来摔的，快有两年了，当时家里没钱给治。” 大夫摸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小丫头我也不骗你。你的腿当初只是摔错位了，找个大夫正骨一两个月就好了。现在却麻烦了，由于你年纪小，长得快，错位的骨头错位的生长了两年。如果要治疗的话需要先敲断，再从新接好，再让它慢慢的张好，可能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了。” 小夏听了到不担心只要你能治好就行，她还小还有时间。 “只要大夫能治好就行，不知需要多少钱？” “从新接好后要经常换药，少说也需要十两银子左右。”大夫原以为小丫头肯定是不会治的了，腿刚断的时候几十文钱就能治好，都没钱，现在哪里能拿出十两银子。 “行，不知我需要准备什么，等我准备妥当，大夫有时间我们就开始治疗。”十两银子她现在拿不出，但是听大夫的意思应该不需要一次拿出十两。空间里还有一些金饰，还有几枚钻戒和玉器，不行就去一趟县城再当点东西。 小夏见大夫面露出吃惊的表情，以为他认为自己没银子，就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我先把诊费付了。” 大夫一见知道小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又摇摇头。“诊费就算了，你的腿我治不了。” “大夫是怕我没钱医治？” “那倒不是，是我治不了。我虽知道如何治疗，但是打断腿骨从新接上是需要丰富的经验的，不然弄不好，即便是是接上了你依旧是个瘸子，那还有什么意义。” 小夏听了大夫的话十分的失望，镇上只有一个医馆，难道要去县里？去县里光是路上就需要一天的时间。后续还需要时常换药，以她现在家里的情况实在是不方便。 “丫头别泄气，你下个月初一来，有一个对接骨十分有经验的大夫要来我的医馆坐馆，他一定能治你的腿。” “谢谢大夫，我下个月初一一定来。”真是峰回路转。 “你也不必准备什么，人来就可以了。”大夫见小丫头雀跃的样子，即便是穿着破烂，倒也十分喜人。 小春听了也十分的高兴，差点跪下，被大夫拦住了。 “大夫，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百年的人参卖？”小夏也没忘了娘的事，但也知道想找人参可能比较困难。 “你这丫头还找百年人参，我当大夫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大夫摇摇头。 “那要是百年的人参需要多少的银子能买到？”小夏觉得这个大夫还是不错的可以套套话。 “怎么也得上百两吧！这不是你能想的，还是好好治好你的腿吧！” 小春一听觉得再也有希望了，刚想掉眼泪，想着这是在外面硬是不敢掉。 小夏一听，看来还是得抓紧赚钱啊，在心里大声喊三声，钱、钱、钱。 “谢谢大夫，我下月初一一定来。” 两人出了医馆，小春一脸的愁眉不展，来镇里的高兴劲全没了。 “姐别担心，我一定想办法赚钱。你想，就是现在我们买了人参娘也吃不到。”小夏赶紧安慰自己的姐姐，并再次叮嘱。 “我治疗腿的事情，姐也不要同任何人说。” “为什么？这是好事啊？”小春不解。 “要是奶奶问哪里来的钱治腿，我们怎么解释？” “好吧！爹娘也不能说吗？”小春期待的问。 “不能。”小夏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吧！”小春觉得自己出来一趟好像就有了许多不能说的秘密。 “别愁眉苦脸的了，现在只有一点时间了，我们赶紧买东西，要买布做衣裳。刚刚我看见一家卖点心的，还有卖糖人的，我们给小秋买回去。”小夏再次拉着小春行动起来。 小春第一次买东西，到底是个十岁的孩子，把一切烦恼都忘了。买了两盒的糕点，还有两包糖果，就花了二十五文。小春嘴里含着糖果，一会高兴一会紧张一会担心的样子很有趣。 两人再次来到了绣坊，在老板娘那里买了两尺青色棉布，又买了卖剩下的棉布的布头，其中还有两块是细棉布，打算给小秋做衣裳。又买了八斤棉花，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钱。小夏把棉花放在包裹的里面其实是放在了空进里，万一回到家被翻出来是不是自己的就不一定了。老板娘看着小夏的包裹有点奇怪，这八斤的棉花可是不老少呢，怎么就这么一点呢？ 两姐妹终于买好了东西，赶紧往停着牛车的地方赶，赶到的时候，幸好牛车还没走。 “牛爷爷，这是车钱。”小夏拿出四文钱给了坐在车上抽着烟袋的牛爷爷。 老头子收了钱，点点头，继续抽烟。 “小夏，你娘的荷包都卖了？”刘婆子也已经回来了，看着俩个小丫头每人都背着一个包裹，知道也卖了东西，但是买的什么虽然好奇却没有打听。 “多亏了刘奶奶的帮助，娘的荷包都卖，四文钱一个呢！换了钱我和姐姐就买了些布头，回去让娘做衣裳。”小夏愉快的回答。 “那买的还真不少呢，你娘的绣活也很不错呢，你们晌午吃了什么？” 两人摇摇头，就两个时辰一直忙着，那有时间吃东西。 坐在车上的人以为是俩个娃娃没有钱买吃的，心里虽然同情，但是家家户户就是一文钱都恨不得掰两半花，那有善心在镇里买吃食给别人家的娃子，自己家的娃子现在说不定还饿着呢。 同样坐在车上的沈子生早就回来了，拿着新买的书在一边看着，车上的谈话他也听见了，看着俩个瘦弱的丫头，心里十分的同情，想着兜里还剩两枚铜板，就转身去买了两个素包子回来。 当沈子生把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两姐妹的时候，车上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但是谁了也说什么。村里人对他的评价都很好，是一个好男娃，书读的也好。因为俩个丫头还小大伙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知道他就是一个善心的举动。 恰巧赶回来的沈慧见了，简直嫉妒疯了。 “你们俩个丫头，我才走一会就不学好，小小年纪就知道勾搭人了。” 小春和小夏也对沈子生给他们买包子的事感到惊讶，正打算拒绝，这包子可不是家家都有的吃食，这人情不敢接。可是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沈慧莫名奇妙的骂了。 沈子生也皱起了眉头，以前他对沈慧几乎是没什么印象，现在却感觉这个姑娘十分的讨厌。 “小姑，勾搭人是什么意思？”小夏歪着脖子好奇的问。 沈慧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改口。“你们怎么能让子生哥给你们买包子吃，真是馋死了，家里又不是不给你饭吃。” 小夏觉得自己一个经历过末世的人，还治不了一个十几岁的丫头，那就白活两世了。她早就看出来自己的小姑似乎对这个子生哥有意思，她偏要破坏她在自己意中人面前的形象，看你怎么装。 “子生哥，谢谢你，虽然一个月前奶奶打算饿死我们，但是在全村人的帮助下，这一个月我们已经能吃饱饭了。谢谢哥哥的包子。” 沈子生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叫自己哥哥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变得暖暖的，还想多听几声。 车上的人听见小夏说一个月前奶奶打算饿死她们的事，就想起了沈家那天的笑话，看沈慧的目光也带着厌恶，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娘就有什么样子的闺女。 沈慧却没注意那些，她听了小夏叫沈子生哥哥的时候眼里就剩下了愤怒，见沈子生也没有反对，反而很受用的样子更加来气。大声吼道：“哥哥也是你叫的？” 这一嗓子把大街上的人都驻足看向她，她却不自知。 “对不起，我应该叫叔叔的。”说着吐吐舌头，低下了头。 “知道就好，以后别出门了，让人觉得你没有家教。”沈慧看小夏俏皮可爱的样子觉得十分碍眼，决定以后绝不让这丫头出门了。 “叫什么无所谓，我们连远亲都算不上。这包子给你们买的，趁热吃了吧！”沈子生觉得叫叔叔好不顺耳还是叫哥哥好听。 第十一章告状 “那怎么行！”沈慧可不想让小夏和沈子生有任何的接触，按理说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很大，小夏还是一个瘸脚的丫头，不会对她有什么的威胁，但是她就是觉得看着两个人说话很碍眼。 小夏看着沈慧极力反对的样子，觉得气气她自己一定很开心，再说自己确实也饿了，就是两个包子的人情怎么也还的清。 “谢谢小叔叔。”小夏笑眯眯的接过沈子生手里的包子，两只眼睛一笑就是月牙的形状，长长的睫毛翘翘的，很漂亮。 小春看着妹妹接过了包子，也想劝她不要，但是看着小姑已经冒火的眼睛，根本不敢说话。 “不客气。”沈子生看小夏接过了包子就又坐一边看书去了，根本没看沈慧一眼。 小夏也不看沈慧已经扭曲的脸，分了一个包子给小春就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好像是吃着人间美味。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沈子生勾起了嘴角，其实书上的一个字他也没有看进去。 等王氏回来的时候牛车就出发，一车的婆子媳妇都互相唠着今天的购物收获，一直很热闹，不知不觉牛车就已经进了村子。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气温也降了下来，但是小春和小夏都不觉得冷，反而十分雀跃，想着自己包裹里的东西，就想赶紧到家给娘看看。 刚看到沈家的大门，就听见了她们小妹小秋的撕心裂肺的哭声。 小夏赶紧跑进院子，就见到小王氏抱着小秋在掉眼泪。 小夏把包裹递给小春，接过小王氏怀里的小秋，看着小娃娃额头上的大包，已经青紫了一片，很是心疼。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是把小秋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她上一世虽然没有孩子，但是却流掉过一个，那个时候已经是末世了，环境不允许，她也没有办法安全的生下宝宝。如果当时那个孩子要着的话现在应该也四岁了。 她现在似乎把这个妹妹当成了那个孩子，就想要好好的保护她。 “这是怎么回事？”小夏冷着脸问。 但是小王氏就是哭，小春看着也跟着着急。 小夏见问娘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问小秋。小秋早就能说话了，就是不喜欢说话而已。“你的额头是怎么弄的，告诉二姐，二姐给你糖吃。” 小秋大概是听见有糖吃，虽然没有吃过，但是知道一定是十分好吃的。她看大伯家的哥哥们吃过，他们也说可好吃了。胆子竟然大了些，一边抽泣一边说。 “我坐在门口等姐姐回家，哥哥回来了，就打我。” 小夏听明白了，小秋说的哥哥只能是能武。 沈能武今天原本是去了学堂的，但是知道娘去了镇里，下午就翘课了。反正翘课他也经常干。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小秋一个人坐在门口。就想起这段时间因为尿床没少被娘骂，都是因为这丫头的娘不给自己洗尿过的被子的原因。娘一洗被子就骂他，心里就憋了气，打算拿她出气，就狠狠的推了她一下，没想到那丫头那么不经推，一下子就倒了还撞在了门框子上，之后就嗷嗷大哭起来。 能文见自己惹了祸，跑回屋躲着去了。当小夏她们回来的时候，他就站在自己的屋门口听着，听见小王氏都不敢说自己，小秋竟然敢告状，蹦高的跑了出来，打算再教训一下她。 “一个赔钱货还敢告状，看大爷不打死你。”能文没觉得他打一个四岁的小妹妹有什么不对，家里的女娃都是赔钱货，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夏听了妹妹的话正打算教训沈能武一下，没想到他还敢跑出来。 小夏又把小秋放在小王氏怀里，窜过去就对着沈能武的脸上招呼两嘴巴子，但是她毕竟只有八岁，身高比九岁的沈能武矮了许多，即便是跳起来打他也打不疼他。 但是沈能武在家里就是小祖宗，在村里就是小霸王，经常打架斗殴，突然被小夏打，一时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和小夏扭打在一起了，谁也不让谁。就小夏的身板应该就是挨打的份，还好她前世在末世混了十年，经常杀丧尸，伸手也不错，即便是现在么什么力气，但是身手还在，两人还打了个平手。 王氏和沈慧进院子的时候就看见扭打在一起的俩个孩子。小王氏想上去拉架但是怀里抱着还在哭的小秋，小春在一边看着心里给二妹打气，见小夏没吃亏也不上去拉架。 屋里的老太太也被吵了出来，见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大打一起。心里想着让能武教训一下小夏挺好的，转身进了屋，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子是被揍的一方，大概就不会是这样态度了。 王氏一进院子看见刚回来的小夏在和自己的儿子打架还挺好奇，站在一边看着，瞧了一会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感觉自己的儿子好像是被欺负。 小夏逮着机会就往能武柔嫩的地方掐一把，能武挥着拳头招呼着她，但是每次都被躲了过去，被掐的次数多了，掐过的地方都很疼，他就受不了，哇哇的大哭起来。 王氏见自己的儿子哭了，那还了得，上去就想拉小夏，但是被小夏躲了。这回战局更厉害了，小夏一边躲着王氏一边用脚踢能武，能武想躲也躲不过去干脆坐地上嚎。 小春在一边看着二妹这么厉害，差点没拍手叫好。小王氏想喊住小夏，但是小夏根本不听她的。沈慧看着也气够呛，觉得沈能武简直太熊了，一个小丫头也打不过，平时在家里不是挺横的吗？怎么一遇到小夏就不一行了呢？ 王氏肥胖的身体多动两下就累的喘气，根本抓不住小夏，气的去抓小王氏。一把就揪住了小王氏的头发，大骂：“还不快让你闺女停手，你个黑心干的贱人，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想把俺儿子打死是不？” 小春立马帮娘，却被王氏肥胖的身子一撞就是一个跟斗。小夏一见顾不上沈能武了，抄起院子里的扫着使了吃奶的劲忘王氏身上招呼，王氏被打疼了终于松手了，手上最终还是拽下了小王氏的一绺头发。 王氏见自己和儿子都吃了亏，坐在地上就开嚎。终于把贾老太太从屋子里嚎了出来。 “娘啊！这个赔钱货打死你孙子呀！她是想让咱们老沈家断子绝孙啊……” “怎么回事？”贾老婆子看着站在院子里完好无损的小夏，坐在地上嚎哭的王氏母子两，才明白，她在屋里理解错了，自己的孙子是被欺负这是。 “奶奶，死丫头打死你孙子了……”沈能武一边告状一边哭，哭的那叫凄惨，他是真的被打疼了。 “沈小夏，你还翻了天了？你敢打能武？”老太太赶紧跑过去抱着自己的孙子安慰着，一边瞪着小夏，恨不得把她吃了。 “他打架打不过我，老娘都上去帮忙了，还有脸哭，还是男娃哩？哼！” 小夏才不管他们，拽着娘招呼着姐姐就进了自己屋。 老太太一直在外面骂半天，小夏也不搭理他们，小王氏想出去认错被小夏拦住了。 “娘，认什么错，是能武先打小秋的，你看小秋的样子，你不心疼我心疼。再说谁家的孩子不打架？” 出去遛弯的沈老爷子回来了，没进院子就听见一家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进院子。只见王氏和能武坐在地上哭，老太太抱着能武一边哄着一边骂着，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爹，你可管管沈小夏那丫头吧！你看她把能武打的，连娘都给气着了。今天去镇上可是丢人了，还要别人的东西吃，村里人笑话咱沈家出了个要饭的。”沈慧总是找到机会告沈小夏一状了，心里得意了。 沈老爷子前面听沈小夏把能武打了还有点不相信，能武膀大腰圆的能被一个干瘦的瘸丫头打？后面听村里人说沈家出了个要饭的终于脸色变了，沈老爷子最重面子，谁让他丢了脸面那还了得。 “都给我到主屋来！”沈老爷子一声大喝，个房的都出来了。 一直坐在自己房里读书的沈智，还有被他拦住的赵氏都出来了。小夏知道躲不过去也带着一家人出来了。 “你去山腰上把沈忠喊回来。”他决定今天一定好好好的治治二房。 沈智接到爹的指示痛快的走了，他心里想着早就该治治他们了，这些日子家里乌烟瘴气的，自己都没办法好好读书了。 一家人都坐在主屋里，沈能武还在自己奶奶的怀里抽泣着，白瞎他一副壮实的体格，一点也没有九岁的样子。 小秋都已经不哭了，但是额头上的淤青更严重了。小王氏和小春有点坐立不安，王氏和老太太狠狠的瞪着小夏母女几人，沈慧和赵氏在一旁幸灾乐祸，老爷子又鼓起了烟袋。屋里最淡定就反而是惹了祸的小夏。 当沈智和沈忠进屋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每天这时候都快吃晚饭了，今天还没做呢。 沈忠奇怪今天弟弟为什么叫自己回家，一路上沈智什么也没有对他说，一进主屋就看一大家子都在。 第十二章坚决不跪 小夏看爹进了屋，先发制人。“爹，你看小秋被沈能武打的。”说着指了指小秋的额头。 沈忠一看，青肿了一片看着挺吓人的，心里即便是再心疼，他也没有责怪不懂事的侄子，谁让小秋只是一个丫头。 “我还没说话，你开什么口！”沈老爷子立马训斥小夏。 小夏不管老爷子的训话，看着爹只是皱起了眉头，没什么表示很失望，这个爹真是一点也靠不住啊！ 沈老爷子见小夏不知声了，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咱老沈家在村里也是体面的人家，家就要有个家规，沈小夏你跪下来！” 小夏知道今天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是让一个古人欺负了，白活两世。 “爷爷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 “我让你跪下来。”老爷子把烟杆子往炕上一摔。 “我没犯错我不跪。”小夏挺直了脖子，表示坚决不跪。 “长辈叫你跪，你敢不跪？”沈慧最不喜欢小夏倔强的样子，就想让她跪。 “又不是逢年过节，我跪了有压岁钱啊？”之后又故意小声嘀咕给屋里的人听。“就是过年也没得到过压岁钱。” “只是翻了天了，沈老二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啊！还不如养头白眼狼。”贾老婆子见整治不了小夏，又开始愤沈忠。 “爷爷奶奶，我哪里做错了你们告诉我就是了，我要是知道错了再跪也不迟啊！你们不能让我不明不白的认错不是？不然我下次再犯怎么办？”小夏无辜的看着他们，表示自己是很讲道理的。 沈老爷子见小夏软硬不吃的态度，气的要命，但是也不好自己下炕把她按地上。 “你今天有没有向别人要东西吃？” “我没有。”小夏斩钉截铁的回答，知道原来是沈慧搞的鬼。 沈老爷子见小夏如此干脆的回答，看了沈慧一眼。 沈慧马上额头冒汗，为了整治小夏，自己告状的时候多是添油加醋，原以为爹能治得了她，没想到这个丫头这样鬼。 “你不是吃了沈子生的包子？”是要沈小夏回答‘是’，自己就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可惜小夏根本不按照她的思路走。 “不是我要的，是他主动给我的。”既然这次沈家人是针对自己，她也不打算把小春扯进来，自己一个人更好办。 “你……”沈慧没想到小夏这样回答自己的问题，看着小夏得意的样子更加来气。“给你的你就要，沈家没给你饭吃吗？” “今天去镇上沈家既没有给我拿车费，也没有给我拿饭钱。” “你们自己出门还要家里给你们掏钱？”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向奶奶要钱啊？但是谁让我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就有人乐意给我买包子，我也没办法。”小夏就是故意气她，平时不是装作是大家闺秀吗，就让你们看看这个大家闺秀的真面目。 沈慧被一句人见人爱气疯了，小贱人是说子生看见她就爱上她了，所以才给她买包子的？这时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你这个贱人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 “小姑，今天在牛车上你就说我勾引人，到底勾引人是什么意思啊？”小夏又歪着脑袋疑惑不解的样子看着已经情绪失控的沈慧。 “都给我闭嘴。”沈老爷子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狠狠的瞪了沈慧一眼，看自己闺女张牙舞爪的样子有点失望。 “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不学好，还打自己的亲哥哥，你还不知错。”老爷子打算换个问题追究。 “沈能武九岁哥哥打了四岁的小秋妹妹，没有一点的哥哥样子，错的是他。”小夏挑衅的看着沈能武，希望他能站出来，不然自己和爷爷对话那不是要吃亏？ 沈能武的确没有辜负小夏的期望，虽然白天的时候被小夏打了，但是现在家里人都在，爷爷奶奶还帮着自己，自己可就不怕她了。 “一个赔钱货，我就打了她你能把我怎么样？”沈能武得意的说道。 沈老爷子觉得能武一开口就坏事了。 小夏却笑了。“我打回去了呀！你忘了？” “你个小贱人，能武也是你能打的。”王氏哪里还忍得住，她算是见识到了小夏的嘴皮子，自己的儿子根本不是小贱人的对手。 小夏却不理她，对着沈老爷子说：“爷爷，您看是他先打我妹妹，也没觉得错，我打了他也没觉得不对。再不说，谁家孩子不打架，能武不是经常在外面打架吗？” 沈老爷子也被顶的没招了。“长辈说一句，你顶十句，屋里就你会说话？不敬长辈就是大错，还不跪下。” “是爷爷叫了全家人来主屋说话的，您问我话我也不能不说啊？怎么说了还是错了呢？” “沈忠，看看你教养的好女儿，你这是要把我气死啊。”老爷子也是被小夏气很了，也学着老太太拿起自己的烟杆子就砸向沈忠。 刚好沈忠见老爹生气立马往地上一跪，恰巧躲过去了。 小夏见自己的爹一副颓废的样子跪在地上，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突起觉得他很可怜，或许他也没觉得自己的闺女错，但是他不能也不敢顶撞自己的老爹。 “我觉得我爹给我教养的很好，能说会道。要是大伯家的俩个儿子有我这两下子，别说是秀才了，就是状元都考回来了。” “哼！还状元呢？你知道什么是状元吗？”赵氏听了歪嘴一笑，满脸的嘲讽。 “反正比秀才强八百倍。”小夏也不甘示弱的看了沈智两口一眼，完全不掩饰轻蔑的眼神。她当然知道这样会得罪沈智，想着反正沈家的人早就快得罪干净了，也不怕多一个。况且沈智这人总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会咬人的狗不叫，不如把敌人拖到明面上。 沈智的确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今天被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嘲讽，怎么能不生气。但是他忍住了，想治一个丫头还不简单。现在全家人在这里被一个丫头猖狂着，简直是可笑。 第十三章阴谋 “你敢说俺儿子不如你？你个死丫头丧门星赔钱货，俺儿子哪里不如你？”王氏炸了，自己的儿子千好万好，哪里不比一个丫头强。 “九岁了还尿床，小秋才四岁早就不尿床了。丢不丢人？” “俺才不丢人，俺尿床关你什么事？”沈能武听小夏敢提自己尿床的事，脸红的又跳起来。 “尿床不丢人，你敢尿一辈子？” “对，我就尿一辈子也不丢人。” “行，等你有了儿子和他一起尿。” “行了，都给我滚出去。”老爷子听自己孙子如此没脑子的话，又气着了。 小夏连忙扶起她爹拽着一家人走了，至于沈家今天的晚饭是没有了。 回了西厢房自己屋，小夏知道现在小王氏和沈忠俩个包子没什么心情，但是她的心情却不错，打开了今天带回来的两个包裹，里面是布料还有一包糕点和一包糖果。 小王氏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摸摸一块一块的布头，都是棉布。“怎么买了这么多” “一共卖了九十二文。都让我花了娘你不会生气吧？这里还有四斤棉花呢”小夏把不能拿出来的先放在空间里，以后偷偷拿出来用。 “这些布太小就是不能做衣裳，可惜了。” “怎么不能，我们可以拼着做啊，你看这块灰色的做身子，这块浅粉色的做两只袖子，不就是一件衣裳？”小夏觉得这样子的衣裳更好看，现代不是十分流行拼接的衣裳吗？都很好看的。 小春也眼前一亮，于是母女三人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研究起来。小秋已经拿了一块糕点下了肚，她从来没吃够这么好吃的东西。 沈忠叹气看着已经忘我的娘几个突然觉得很幸福，还是回到自己的屋子觉得温馨。 沈智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就摔了桌子上的书，把后脚跟进屋子的赵氏吓了一跳。 知道今天自己相公被沈小夏气坏了，也不敢出声，默默的坐在床边上发呆。 “你明天回娘家一趟。” “回娘家做啥？”赵氏一激灵。 “你回去打听一下，就沈小夏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在咱老沈家确实埋没了她，给她找个大户人家，让她去巴结主子去，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沈智决定解决了这个碍眼的麻烦，既然沈家的其他人都治不了她，那就自己出手。 “我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氏就回娘家了，小夏也没在意，不知道一场大祸就要降临到她头上。 这一天小夏的心情都很好。虽然她绣花不行，但是缝衣服还是可以的，小春经过一个月的练习，针法也不错。小王氏按照俩个丫头的要求裁剪好了布，她们自己给自己做衣服。 “小夏，你能做好吗？不然等娘给小秋做好以后马上给你做。”小王氏担心她浪费料子，不想让她动手，小春还跟她学了一个月，小夏可是没学，她当时的借口是自己还小，不着急。 “娘你放心吧！我能行，看了一个月，看也看会了。等我做好了娘在我的袖口绣几朵小菊花好吗？”小夏选择身子用浅黄的棉布，袖子是蓝灰的，要是在袖口绣几朵黄色的小雏菊，这件衣裳一定很好看。裤子后身是灰色，前身是土黄色，在裤腿脚上绣上白色的菊花，这一身一定很搭。 “娘，俺的衣裳做好了也要绣花。”小春是小夏帮选的灰色系和粉色系搭配。 “娘给小秋的衣裳也绣上花。”小秋嘴里含着糖，高兴的凑过来。她人小，有块布头就够用，不需要配色。就用了那两块细棉布。一块红色的，一块水蓝色的，都十分的鲜亮，够做两身的了，小家伙十分的喜欢。 “娘，你自己也要做一身，那块两尺的料子就是你的。”小夏看小王氏把那块布料装进了屋里唯一的箱子里，提醒她。 “娘不缺衣裳，留着给你们用。” “娘，那颜色我和姐姐都不喜欢，就是给你买的，再说好多的布头呢，这一身我们做薄棉的，还能穿一个月，然后我们再做一身单衣。” “二妹说的对，娘你也做一身吧！” “可是你爹还没有呢！” 因为沈忠每天都在外面干活，要是没棉衣岂不是早冻死了，所以他一直有棉衣穿。小夏也没着急给他买料子做衣裳，总不能全家都换新衣裳，太招摇了。所以她买的全是布头，即便宜，做出来的衣裳还好看，还不招摇。 “等下次再去镇里再给爹买料子，到时给爹做一身新的单衣。” “唉！马上春种了，你奶奶念叨着今年还养两头猪，到时候娘就没时间绣荷包了。”小王氏情绪低落，继续缝手里的衣裳，想着快点缝好，趁着有时间多绣几个荷包，多换点钱，这样闺女们就都有新衣裳穿了。 小夏听了小王氏的话，皱着眉头，想要彻底解放只有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家分出去。但是就凭他爹说句话都困难的性格，太难了。 小夏一边手里的活计不停一边想着，下次去镇上买几尺浅色的细棉布做里衣。又想着下个月需要治疗腿了，以后可能行动会不方便，有什么办法赚钱呢，兜里的银子真是不够用啊！要不找机会去县城看看，再当两个金饰？ 过两天赵氏终于回来了，满脸带着笑容。进了院子就赶紧到沈智面前邀功。 “找到人家了？”沈智放下手里的书，等着赵氏的消息。 “找到了一个好人家，镇西边平头村的李地主，家有百亩的良田，想给小儿子找房媳妇。”赵氏看着沈智得意洋洋。 “然后呢？”百亩良田的地主给儿子找媳妇，听着就有问题。 赵氏看沈智感兴趣，接着开口。“李地主五十岁了又得了一个小儿子，这小儿子是一个得宠的小妾生的，可惜生下来就是一个傻子，想着已经十五了，不仅人傻那里还不行。”说到这里，故作娇羞的一下，想让相公怜惜一下，可惜赵氏到现在还不知道沈智从来就没看上过她。 第十四章阳谋 “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后代了。李地主快七十了，知道自己没有几天活头，就想给小儿子找房媳妇照顾他到老，就想找个七八岁厉害的，能照顾他儿子到老。” “良田百亩倒也家大业大，嫁过去就是享福，不错。” 赵氏听沈智这么说，捂嘴轻蔑一笑。继续说：“李地主早就有俩个儿子了，都已经成家立业，大孙子都比他傻儿子大了。那两个儿子还都是他正妻生的。再大的家业也轮不到一个小妾生的傻儿子继承。” 这回沈智满意了，点点头，虚伪的说道：“虽然这样，也是不愁吃穿的人家，小夏过去也不会受苦，你去和娘提一提。” 赵氏得意一笑。“娘肯定会答应的，那李地主可是答应给二十两的聘礼呢！” 说完转身脚步不停的往主屋去了。 主屋里贾老太太正歪在炕上嗑瓜子，沈慧坐在一旁绣荷包。赵氏一进屋子就笑咯咯了两声。“娘，俺可带了一个好消息回来。” 沈慧往边上挪了挪，赵氏挤在贾老太太边上一坐。 贾老太太看她着高兴的劲，跟捡了钱似的，有点好奇，坐了起来。“什么好事，看你乐的。” “娘，我可要成了沈家的大功臣了。” 贾老太太一听看了看赵氏的肚子，难道是怀上了？这倒是好事。“你有身子了？” 赵氏一听，愣了一下，有点尴尬。小声的说：“不是。” 老太太一番眼珠子，又歪躺在炕上。“那有什么好事？” “我给小夏着了一个好亲事，光是聘礼就二十两银子呢！”赵氏也不卖关子了。嫁给沈智两年一直没有娃也是她的心病，其实她比谁都着急。 老太太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坐在一边的沈慧也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心里却不得劲，明明家里最大的姑娘是自己，怎么先谈沈小夏的婚事。 “真答应了给二十两的聘礼？”最近贾老太太正在为家里用去的银子心疼，沈能文一次交了一年的束脩就六两银子，日常开销倒是不用家里出了，但是老大今年一年都不会往家里的中公交钱了，怎么不叫她心疼呢？一听有二十两的银子哪里能不动心，村里嫁闺女，就是全模全样闺女的聘礼最多也就是十两，这可是二十两，就一个瘸丫头换二十两绝对是赚了。 “可不是？是平头村的李地主家的小儿子，今年十五，家里那是良田百亩，肯定错不了的。” 贾老太太一听对方的家境，斜了赵氏一眼。“能有这样的好事？” 沈慧也伸长了耳朵听着，对方条件太好了吧，明明年纪和我相仿，为什么不向我提亲呢？手里刚绣好的荷包都被她撤坏了。 “还是娘精明，李地主的那个小儿子是个傻子。” 老太太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心里却盘算着这门亲事能不能成了。 沈慧一听原来是个傻子，心里立马舒服了，傻子和瘸子倒是十分的相配。 “老二家的是不会同意的。”老太太想着得二十两银子，还能把自己讨厌的丫头弄走，自是十分乐意的，但是现在的二房越来越不好掌控了。 “娘。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赵氏着急了，自己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要是老太太不同意，她白忙不说，沈智一定会收拾自己的。 “娘，我倒是觉得小嫂说的这门亲事挺不错的。对方家里是个地主，虽是一个傻子，但是小夏不也是一个瘸子吗？好人家的男娃怎会找个瘸子当媳妇啊？”沈慧如今也是讨厌死了小夏，最好让她下半辈子过的猪狗不如自己才能安心。 “那老二家的？”贾老太太虽然不喜欢二房一家子，但是沈忠毕竟是她的儿子，多少还是在意他的，要是沈忠不同意，做娘的也不能硬来。 “娘，二哥每天忙的不着家，找个机会再把二嫂支走。直接把小夏嫁了，他们想反悔也不行了，再说，我们也是替小夏好不是，就她那个脾气可能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到时候还不是连累二哥二嫂。”沈慧竭尽全力的劝着。 “对对，小姑说的太对了，俺们也是为了小夏好。事后二哥他们知道了说不定还感激咱们呢！” 贾老太太觉得此法可行，于是三人开始悄悄的嘀咕起来。 晚饭的时候贾老太太就在饭桌上对全家宣布，今年还打算买两头猪，刚好打听到隔壁村子的王屠户家养的母猪下了一窝的猪崽子，打算去捉两只回来。 “小王氏，家里就你最会养猪，后天你去一趟，挑两只猪崽子回来。”今天贾老太太的态度格外的好，小王氏简直是受宠若惊。 “娘，俺怕选不好。”小王氏雀雀的开口，眼里却全是期待。 “以前家里的猪也是你养，你养的好，今年你就去看看，一定能选两个壮实的猪崽子回来，就这么定了。”贾老太太也不给小王氏说话的机会就定了下来。弄的小王氏又一顿饭没吃好。 小夏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注意着老太太反常的举动，有点担心小王氏。 “娘，后天我跟你去吧！”小夏开口试探。 “你去倒什么乱，老实在家待着，越来越野。”老太太赶紧开口训斥。 “可是我担心娘一个人出门……” 不等小夏说完，贾老太太就打断了。“村里还有两户人家也去，还雇了村里的牛车。你就别跟着捣乱了。” 小夏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没想明白，既然村里也有人去，那么娘应该是安全的。 第二天赵氏带着小夏的婚贴欢欢喜喜的出门了，而小夏还在做自己的衣裳，今天手快点明天就能穿了，终于不用穿的跟乞丐一样了，小王氏已经帮她在袖口和裤腿脚上绣上了小菊花。小春的也快做好了，她纠结了半天不知道修什么花好看，最后还是听了小夏的建议在对襟上绣上了红色的牵牛。小秋的已经做好了，一身红色的夹袄，绣了两朵粉红大牡丹花，小家伙喜欢的不得了，现在已经穿在身上了，在炕上走来走去，一刻都不闲着，从来没有过的活泼。母女几人看着直笑，这种愉快的气氛让小夏已经忘记了心里的那份不安。 第十五章新衣风波 晚饭之前在小王氏的帮助下，姐妹两人终于做好了衣裳，都穿在了身上。 “没想到用布头拼的衣裳也能这样好看。”小王氏感叹道，又抹起了眼泪。 “还是小夏的主意多，俺怎么觉得自己的衣裳比小姑的还好看哩！” “肯定比她的好看，你们要相信我的眼光。”这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眼光，哪里会差。 “俺都舍不得穿了。”小春摸摸自己的衣裳，棉布做的，里面夹了棉花，既舒服又好看。 “我们明天再穿吧！”小夏也摸着自己的衣裳，以前就是穿名牌也没有这样的欣喜。 小秋一听也不舍得脱了下来。 “小秋就穿着吧！”小夏看着小丫头一脸不舍得表情，有点好笑。 “吃饭该弄脏了。”小秋一边说一边脱。 小夏连忙又帮她穿好。“以后穿着也得吃饭呀！小心一点就好了，还有布头呢，到时再给你做两身。” 小夏觉得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兴趣就是以后给小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姐妹三人都要漂漂亮亮的。 晚饭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小秋一身漂亮的新衣裳，一看就是细棉布好料子，还夹了棉。小秋在家里第一次被这样关注，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一直往坐在她旁边的小夏身边靠。 小夏也想到或许会被说上两句，尤其是贾老太太，但是小夏估计错了，贾老太太一句也没说，倒是王氏心里不舒坦，沈家的男娃还没穿的这么好呢，一个赔钱货还敢穿细棉布做的衣裳。 “小秋这身衣裳一定是花了不老少钱吧！没见哪家的最小的娃子整天的穿新衣裳，那个不是捡哥哥姐姐的旧衣裳穿。” “大伯娘，小秋可是第一回穿新衣裳，再说她倒是想捡姐姐的衣裳，就是我们的衣裳已经够破的了，她想捡也不可能了。上次去镇里都把我们当成乞丐了，还说我们和小姑不是一家人，我们这不也是配合小姑吗？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和小姑的关系，还以为小姑虐待我们呢！” 沈慧一听又扯到自己身上了横了王氏一眼。“你们穿什么跟俺有什么关系。” 王氏觉得小夏这是被鬼附身了？着嘴皮子怎么这么厉害了！自己也说不过她，终于安静的吃饭了。 第二天的早饭又见小春和小夏也穿了一身新衣裳，她受了昨晚的教训心里再布舒服也没说什么。 沈慧见了两人的衣裳，顿时今天美好的心情就不美丽。两人的衣裳，别出心裁，绣工也细致，一打眼就吸引人的眼球。显得她的衣裳就很普通了，明明沈家的公主应该是她才对，沈家的女眷就应该是她最美，最好的也应该是她的，今天被两个自己瞧不上的丫头比下去怎么能忍。 “二嫂家里的活计也不做了，就知道打扮自己的闺女，一个个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俺们沈家是开窑子的呢？” 小夏就知道还会有人不满，她就不明白了，她们二房就不能过得像个人了？偏的吃不饱穿不暖，她们才开心。而且这是身为姑姑应该说的话吗？ 沈家人都被沈慧说的一愣，这是一个没出嫁的姑娘说的话。 “爷爷，窑子是干什么的？今天我们第一次穿新衣裳，小姑就说咱们家是开窑子的，小姑总有新衣服穿，是不是开窑子赚的？”小夏故作天真的问，就看老爷子怎么回答了。 沈老爷子上次训斥了自己的宝贝闺女，之后就有点后悔了，觉得她也是受了气发泄一下。但是今天她说这样的话，当着一家人的面他也不好再训斥。可是小夏这边一口一个窑子的问，让他怎么回答？ “闭嘴，赶紧吃你的饭。”老爷子只能训斥小夏闭嘴，就当自己没听见沈慧说过那话。 “我就是想窑子那么赚钱，咱家就开窑子得了，反正小姑也喜欢穿新衣裳。”小夏一边扒饭一边小声的嘀咕给全沈家的人听，沈慧自己不要脸，还不让我说了？ 全家人都被吓小夏这句话弄的脸红脖子粗，沈老爷子想训斥她，又怕她说这是小姑说的，只能当做没听见，其他人也算领教了小夏的嘴皮子，都不想开口找晦气。 沈慧气的浑身直哆嗦，但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不敢再开口了。 贾老太太心疼自己的闺女，越发看小夏不顺眼，幸好今天就能把她弄走了。 “小王氏，今天你不用急着回来，一定好挑两头最壮的猪崽子。” “知道了，娘。”小王氏觉得二闺女一开口自己的心就哆嗦，还好刚刚她嘀咕的话大家都没听见，可是吓死她了。 沈慧一听，终于想起今天就能把碍眼的除掉了，心情终于雨过天晴，但是现在觉得看小春也十分不顺眼，要是把她也卖了就好了。 小王氏早饭后早早的就和村里人到隔壁的村子抓猪去了，这是婆婆第一次重用她，她心里十分的高兴，觉得自己的苦日子似乎已经到头了。 沈忠依旧是每天忙着，沈今年老头子命他再开两亩荒地，从雪化他就开始忙活了，每天早出晚归，在家里时也一句话没有，小夏觉得沈家人就把他当机器人使唤呢！ 小夏觉得今天的阳光正好，就决定把家里的破烂衣裳都洗一洗，她倒是想丢了，但是一和娘说，就被训斥了，村里面哪家要是丢东西，那是十分丢人的事，说明那家的婆子不会过日子。 没办法只能都洗了收起来。小夏就坐在院子里的水井旁洗着旧衣裳，小春已经可以绣荷包了，虽然不如娘的好，但是也看着不错，她现在十分痴迷绣荷包，大概是能换钱，吃到了甜头。 一辆马车进了沈家村直奔沈守礼家而来，小夏一直在院子里洗衣裳也注意到了，但是根本没在意。 马车停在了院外，第一个下车的就是赵氏，接着是一个婆子和赶车的车夫。 赵氏一进院子就看见了穿着新衣裳洗衣服的小夏，笑的那叫亲切。 “刘姥姥，这就是小夏，她定是知道您来，今天还特意穿了一件新衣裳。”赵氏一脸谄媚的对着旁边的老婆子介绍这。 刘婆子看着院子里洗衣裳的小丫头，年纪不大，干活挺利索。穿的干净，虽然皮肤不好，但是仔细端详却十分标志，因为一直坐着，倒也看不出腿脚不好。 刘婆子点点头，就是老爷见了也会满意。“丫头过来。” 小夏原以为是赵氏的娘家人，但是听着两人的对话，便知不是。婆子一进院子就上下的打量她，难道是冲子自己来的？ 小夏就当没听见那婆子的话，继续的洗衣裳。 刘婆子在李地主家也是一个管事的婆子，见一个小丫头竟然敢不搭理自己，她疑惑问站在一旁的赵氏。“难道还是个聋子？” “当然不是，小夏还不过来见人。”赵氏连忙否认，赶紧上前拉小夏。 小夏巧妙的躲过赵氏伸过来的手，站了起来。“小婶娘找我有事？” 赵氏见小夏终于开口了，亲切的还想上前，但是小夏却退后了一步，刘婆子一直瞧着小夏，当然注意到了她退后时踮了一下左脚。又点点头，看来这个赵氏没有骗李家，想来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嫁出去了。 刘婆子才不管这一家子有没有商量好，总之人已经看过了，自己也满意，交了聘礼钱把人带走就行了，李老爷还在家里等着呢！ “这是二十两的聘礼钱，你收好，人我就带走了。” 躲在主屋里的贾老太太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怕了小夏，一直都没有出来，一听要收聘礼了，赶紧走出来了。 “俺是小夏的奶奶，你把聘礼钱给俺就行了。” 小夏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她最近两天就觉得不安，原来沈家人是计划把自己卖了，怨不得一直不让小王氏出门的贾老太太今天怎么改变了态度，原来目标她啊！ “我不同意！”说着就往自己的屋里走。 “小夏，俺也是为了你好，这家亲事可是便宜你了，对方可是一家良田百亩的大地主，结亲的家里的小儿子也是仪表堂堂。你可别犯倔。”赵氏赶紧拦住人，苦口婆心的劝着。 “对方是个傻子吧？”小夏冷笑。 赵氏被小夏问的一愣，李地主家的小儿子是个傻子虽然很多人知道，但是足不出门的小夏怎么知道的？赵氏怎么想的就怎么问了。“你怎么知道的？” 小夏一听接着冷笑，犀利的看着赵氏。“良田百亩仪表堂堂不是傻子会看上一个瘸子吗？” 赵氏被小夏盯得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等在一旁的刘婆子不耐烦了，她可是着急回去交差呢。“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这聘礼你们还要不要？” “要要……”贾老太太一直盯着那一大包的银子，赶紧接了过来，在手里掂一掂，够数。 刘婆子不屑的看了贾老太太一眼，一个见钱眼开的婆子，看见钱连孙女也卖了。 第十六章强迫嫁人 “你们收了钱人我就带走了，小丫头，你奶奶可是收了聘礼整整二十两，赶紧跟我走吧！” “我爹娘都不在，谁也别想把我卖出去。” 小春早就从屋里出来了，也知道这是奶奶要私自把二妹嫁人，嫁的还是一个傻子。立马跪下来求人，可惜她求的是只认银子不认孙女的奶奶。“奶奶求求你，别把二妹嫁给一个傻子。” 屋里的王氏也出来了，没想到赵氏这样坏，竟然把小夏那丫头卖了换钱了，但是一想到二十两银子，是不是够能武也去镇上上学了？或许也能考个秀才回来了，这样以后自己就是俩个秀才的娘了。 不论是王氏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还是她本来也十分的讨厌小夏，都希望赶紧把小夏嫁出去。 “小夏，你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嫁到那样的大户人家，以后吃穿不愁了。” 赵氏和王氏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小夏就是站着不动，看着沈家人的嘴脸真是恶心透她了。 “小夏，你别不知好歹，奶奶为你好，那样好的人家，就凭你瘸腿的丫头是高攀了。”贾老太太握着手里的银子，怎么可能放手，今天一定要把这丫头嫁出去，这样以后二房还是自己说了算，怎么觉得都是对的。 “那样好的人家，你就让小姑嫁过去好了。”小夏看着奶奶一提沈慧就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表情，心里十分的解气。“小姑长的美，村里都知道。奶奶还一直当大家闺秀一般的养着，不就是为了嫁到大户人家吗？现在有机会了就让小姑嫁吧！” “死丫头，你咱这么坏呢？竟然让你小姑嫁给一个傻子，黑了心肝的丧……丫头。”老太太又想骂丧门星，但是看着刘婆子站在一边，要是让她误会这个死丫头是个衰星，不要了怎么办。 小夏不想站在这里看着变态的一家子，拉起小春打算回屋。 刘婆子已经不想等了，即便这丫头千万个不同意等嫁了人就老实了，哪家的女娃不是这样过来的，不都是过一辈子吗？小丫头也算是厉害的了，这样正好保护小少爷。刘婆子算是小少爷的奶娘，虽然是个傻子，但是也是有些感情的，当然希望找一个顶事的媳妇以后才能照顾好他。 “李大，把这丫头给我绑起来带走。”刘婆子决定既然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我看谁敢！”小夏转过身，一双凌厉的双眼注视着院子的所有人，谁敢上前，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沈家的三个婆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小夏，都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刘婆子和李大也被吓到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有气势的人，就是李老爷发怒的时候也不会这样可怕。 愣了半天刘婆子觉得自己半辈子白活了，竟然怕一个八岁的孩子。“李大，把人抓了。” 李大也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小夏看着扑过来的壮汉，到了不怕，末世不是白混的，对待一个光有力气没有功夫的成年男子还是不成问题。李大无论怎么扑，都摸不到小夏的一个衣角，额头渐渐的开始冒汗。 站着打算看热闹的沈家婆媳原本正在幸灾乐祸，此时却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夏真是越来越诡异了。在沈家最壮实的就是每天都在出力的沈忠了，李大长的比沈忠还要壮实，竟然对付不了一个小丫头。 “都看啥热闹，赶紧帮忙！”刘婆子顾不上吃惊，这个丫头越厉害对小少爷越有帮助，今天说什么也要带走，到了李家在之后治她还不容易。 说着带着沈家婆媳三人一起对付小夏，小夏心里着急，现在的身体毕竟只有八岁，还是一个瘸子，身体素质上她不能和成年人比，不一会就被几人联合抓住了。 “你这丫头倒是硬气。”几人在拉扯过程中都被小夏踢了几脚，刘婆子解气的在她身上掐了两下。 “救命啊！”小夏不管不顾的大喊。村里人住的不近，但是也不远，这样喊一定会有人听见。 “快放了俺妹妹。”小春一听妹妹喊救命也跟着喊了起来。 “快把小春这丫头拉屋里去。”贾老太太知道她做的事不光彩，也不想让村里人知道，倒时就说把小夏嫁到一个好人家做少奶奶，谁也不知道真相只能是羡慕的份。 小春可不是小夏，哪里争得过王氏的一身肥肉，被王氏一人就拉屋里去了。 刘婆子拿出怀里的汗巾塞住了小夏的嘴，小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脚也被李大用绳子绑住了。 “快把她丢马车上。”刘婆子又转头对贾老太太和赵氏说：“以后她就不是你们家的人了，以后也别来找她，二十两买一个瘸脚的丫头也不少了。” “行行，你们快走吧！”老太太痛快的答应了，她觉得小夏越来越邪门了，还是赶紧打发了安心，以后也不想再看见她了。 小夏坐在车厢里，见刘婆子也上来了，马车在‘驾’的一声后开始动了，心里却异常的平静，她想了许多，或许换一个环境自己能过得更好，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的，其实嫁给一个傻子也不错。但是当她听到马车外面小秋撕心裂肺的哭声时，她的心莫名的烦躁，这个孩子是自己要保护的，她要是离开了沈家，小秋那一家子包子，一定又会被欺负的，小秋以后怎么办？甚至都不能平安的长大。 小秋被拉进屋子的小春的哭声弄醒了，听着大姐哭说二姐被奶奶嫁出去了，那个保护她让她有新衣裳穿，给她好吃的糕点和糖果的二姐以后都看不见了。心里难过的大哭，她不想像以前一样吃不饱穿不暖。赤着脚跑出去大哭着找二姐。 小夏没有犹豫，她还想留在这个家里，这里有她想保护的人，就当是报答这个身体的原来主人了。所以现在更加不是冲动的时候。 “你就任命吧！这个世上比你悲惨的女孩多了，那个不是认命好好的活着。虽然小少爷是个傻的，但是长的却俊俏，以后你和他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了。”刘婆子倒不是心疼这丫头，就是怕麻烦，回到李家也是自己管教，不如现在把她劝好了，也减少一些麻烦了。 刘婆子看着小夏已经安静了，表情也平静，以为她真的被自己劝住了，开始闭目养神，今天真是累死她这个老婆子了。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小夏还嘲笑演员的演技太差了，就是嘴里塞了一块布，怎么就不能说话了。没想到今天真的轮到自己经历着狗血的一幕，虽然布塞得紧，还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可把她恶心坏了，胃里都开始反酸水了。但是用舌头顶了几下嘴里的布就可以吐出去，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解开手里的绳子。默默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两下就隔断了背后的身子。见刘婆子还闭着眼睛偷偷的隔断脚上的绳子。一定要在出了村子之前找机会逃出去，不然以后即便是回来了，沈家人也有理由就绝一个已经嫁人的姑娘再进家门。 马车上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小夏刚好看见正在路边放牛拿着书本认真看着的沈子生。这就是一个机会，小夏扯掉腿上的绳子在刘婆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纵身跑出车厢。 “救我”小夏大喊一声也不管还在奔跑的马车，就跳了下去。 车上的刘婆子和李大都没有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又跑了五六十米了。 “子生叔，快救救我。”小夏跳车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用手护住了头，顺着马车行驶的方向滚下来，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摔的不轻，半天没爬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呼救。 沈子生读书向来专心，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马车经过他的身边。突然听见喊救命的声音才从书本里出来。只见一个小女孩从一辆马车上滚了下来，半天都不动，喊了救命，还有他的名字。仔细一瞧，不是沈家的那个叫过自己哥哥的丫头吗？ 沈子生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本跑过去，一看果然是沈家叫小夏的丫头，正躺在地上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救救我，有坏人要把我抓走。”小夏立马抓住沈子生的衣袖不撒手。觉得自己还小可以卖卖萌，一定能获得眼前这个人的同情的。 果然沈子生看着小夏可怜的小模样立马觉得自己不能不管，更何况还是一个村子的。 这时刘婆子和李大也赶紧拉着马车过来。 “小子，别多管闲事。”李大威胁已经把小夏抱起来的沈子生。这个丫头真是难搞，上了马车还能弄出幺蛾子，真是晦气。李大现在十分的恼怒，原本就长着一张醒神恶煞的脸，此时更加不像好人。 “子生叔，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一定是坏人。” 沈子生看着怀里不大的小人此时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真以为对方是拐孩子的人贩子，没想到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到沈家村拐人，真是胆大包天。 第十七章自救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简直目无王法。”沈子生虽是一个读书人，却不像沈智一样一点活都不做，反而他十分的勤劳，身子倒是比文弱的书生强多了。抱着瘦小的小夏，一点也不吃力。 一辆马车经过村子，不少人都看见了，此时地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劳作。看见马车停下，跟放牛的沈子生发生冲突，都发下手里的活奔了过来。 刘婆子看见不少人都往这边过来，而自己就两个人一定会吃亏的，赶紧和对面的少年解释：“看你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礼节，沈小夏已经是我们李家的媳妇了，我可是给过聘礼，交了婚书明媒正娶的。” “跟一个小白脸磨叽什么？”李大撸胳膊就想动手。 小夏当然不会承认刘婆子的话，李大还这么的配合。“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进了我家院子就给我绑了起来，我爹去地里干活了，娘出村子抓猪去了，都不在家。他们定是见我家里没大人，就起了歹心。” 小夏看见自己的哭声已经引来了不少村里的汉子，继续哭诉：“他们定是骗子，趁我爹娘不在家就抓小孩，不知道村里还有没有别的孩子被抓走。” 小夏就是要人所有人都认定这两个人是拐子，这样自己就能回村了。沈家人想瞒着爹娘把她卖了也要看他们愿不愿意。 村里的汉子听了小夏的话果然有两个往村里跑，其他人也让他们帮忙看看家里丢没丢孩子。这年头拐子多，他们就喜欢拐了五岁到十岁的孩子出去卖，卖到大户人家当奴隶能得不少的银子。而这两个人一个一脸凶相的壮汉还要动手一个婆子穿的不错怎么看都像是拐子。 刘婆子没想到小夏的嘴皮子这样厉害，没两句就挑拨着自己村子里的人。知道再待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她已经交了聘礼，即使今天不能把人带走，也能让沈家人亲自把人给送来。 小夏看刘婆子拽着李大打算走，赶紧开口：“快拦住他们，他们肯定是心虚要逃，要是他们还抓了村里的娃，要是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人？” 此时村里有五六个汉子还在，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家家都有娃，要是村里的娃被抓走了怎么办？立马上前拦住要走的刘婆子两人。 “别听那丫头胡说，我们是镇西平头村李地主家的人。”刘婆子连忙解释。 “没听过，你们休想骗人，当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是傻子呢？”小夏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一定要把他们都带回村子。只有退了聘礼，这个婚约才能不做数，不然就算今天躲过去，以后还是躲不过去的。 村里人一听，这个婆子还想骗人，立马就怒了，压着两人，牵着他们的马车就往村里的祠堂走去。村子里只要是解决大事都是在村里的祠堂，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压着一个婆子和壮汉往村子里走的景象把整个村子都惊动了。 贾老太太此时正在自己的屋里数着银子，整整二十两的两个大银锭子，看着就欢喜。 “不好了，不好了。娘，那个……丧门星……又回来了。”赵氏急的眼睛都红了。本来她处理了沈小夏回屋，沈智竟然和颜悦色的赞赏她这次做的很好。于是心情好的去村子里转转，没转两圈她就看见一群人往村里来，仔细一瞧，不得了了，赶紧跑回来报信。 “谁回来了？”贾老太太看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赵氏，赶紧收起手里的银子。 “小……小夏回来了。” “她回来了？李地主给退回来了？这怎么可以？”贾老太太也急了，手里的二十两还没捂热乎呢！ “不是，是村里人给押回来的。”赵氏喘口气终于说明白了。“现在正在向祠堂的那边去呢！村里人把刘婆子当成人拐子了。” “怎么会这样？”贾老太太糊涂了，人都带走了怎么还出了岔子。 “娘，俺觉得这小夏自从病好了就古怪的很，不会是被什么鬼怪附身了吧？咱家可不能留下她啊！”赵氏心里真有点怕，万一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会找自己报仇吧！ 老太太也被说的一激灵。 之前刘婆子来的时候沈慧一直没有出屋，就怕自己被相中了怎么办？自恋的人总是容易想多，听到赵氏大吼大叫的才出了自己的屋子。刚好听见赵氏的话，顿时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不然沈家以前一切都好好的，自从小夏病好以后就乱七八糟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了。 “娘，俺觉得小嫂说的对。您还记得那天吗？明明她都快断气了，竟然丢猪圈里第二天早上还能活蹦乱跳，就是好人在外面一晚上也被冻死了。” 三人一想，可不是吗？顿时觉得屋里一股冷气，阴森的很。 “娘，那怎么办？”赵氏吓坏了，要真是不干净的东西，肯定会找自己报仇的。 “一定不能让她再进沈家的门！” 三人商量好决定去祠堂看看情况，还把在屋里睡午觉得王氏叫去了。小春和小秋被贾老太太反锁在西屋里。 小夏一群人到了祠堂的时候，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事先听到消息的人，村里面抓了人拐子是大事，可能要经官的。 村里人第一个就告知了村长沈守孝，此时他和几个又资历的老人都坐在祠堂里。 小夏现在已经好多了，就是身上十分的狼狈，进了祠堂就躲在沈子生的身后哭，俨然是一个吓坏了的娃娃。 村长听说村里来了人拐子，还把沈小夏抓走了，心里十分气愤，还有点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这样的简单。 “小夏呀！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敢到咱沈家村拐娃子，真是太可恶了，沈家村定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又转眼望着村里的人道：“你们可都回家瞧了，可还有哪家娃子丢了？” 村里人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提前回村找娃的汉子回道：“应该没有了，俺们看见拐子的时候就回村子看了，其他家的娃子都没丢。” 刘婆子还算镇定，看见坐在上位的人是村长，觉得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了。“村长，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拐子。” 小夏哪里给她解释的机会，在回来的路上她就让沈子生找人帮她把自己的爹娘叫回来。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现在只能拖延时间。“坏人怎能说自己是坏人？你们都把我绑上车了还承认。”说着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确有两道勒痕十分的显眼。 村里人看了，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刘婆子两个人，幸好自己家里有大人在，不然自己家的娃子可能也被拐了，要是没有小夏的运气，可能都不知道被卖到哪旮沓去了。 村长一拍桌子。“人证物证都有，你们也不必狡辩，俺这就去镇里报官。” 刘婆子也不出声了，还真不怕他们报官，自己手里有沈家的婚书在，报官也是在理。但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浑身的气派哪里就像是人拐子了？ 小夏此时也无法了，只有等爹娘回来，只要他们不同意婚事就不做数。 正在这时贾老太太一家人才到，连沈老爷也来了。沈老爷子每天都会在自家的田地里转转，今天也去了，刚到家就遇见了贾老太太领着媳妇闺女慌忙的往外走。了解了前因后果差点没气过去，气老太太事前为什么不和他商量一下，事后处理的还不干净。 进了祠堂就听见‘报官’二字，沈老爷子连忙阻止。“千万别去。”说着就领着一大家子进了祠堂。 村里人听了奇怪，自己的孙女被拐了还不让报官？ 村长也想多了。“老弟你别担心，小夏刚出村子就被救了下来，况且她还小，对她的名声无碍。” 村里几个亲眼所见的汉子也出声了。 “村长说得对，拐子还没出村子就被俺们拦下来了。”说着还自豪的仰起头。 “俺也可以作证，当时俺也在场。” “对。” 沈老头子听着，心里恨死了多管闲事的几个汉子。但是脸上还得带着笑。“谢谢各位了，但是各位真的都误会了，这两位根本不是拐子。” 村里人包括村长都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又都转眼看着小夏，觉得此时狼狈的小夏不像是在说谎啊？都糊涂了。 小夏见沈家人来就知道早晚出现这一幕，心里默默的着急爹娘怎么还不来。 “两位是镇西平头村李地主家的管事，这次是来聘娶小夏丫头的。只是小夏不懂事竟然做出欺骗全村子的事，是俺教导无妨，俺在这里给诸位赔不是了。”老爷子的脑子还是十分够用的，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小夏，可不能败坏了沈家的名声。 小夏刚要开口又被沈老爷子训斥了，他知道小夏的嘴皮子，黑的也能说成白的，死的都能说活了，决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第十八章心灰意冷 “小夏太任性，哪家的孩子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定了婚就不可以在胡闹了，还惊动了全村，说谎骗人。真是白费了你奶奶的一片苦心。” 贾老太太一听老爷子的话，还抹起了眼泪，一副慈祥的奶奶被孙女伤了真心的模样。 “那平头村的李地主家良田百亩，咱们村子里的人也有听说过的。嫁到那样的好人家可是吃穿不愁了……” “小夏……”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慌张的跑了进来，看见站在边上的小夏一把就抱住了她。 小夏见自己的娘终于来了，心也放进肚子里了。 贾老太太的话被突然扑进来的小王氏打断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多少有点紧张，毕竟没经过人家允许就卖了她的闺女，但是想着锁在自己柜子里的二十两银子，觉得这事决不能黄了。 “二儿媳，娘也是为了小夏好啊，俺做主把小夏聘给了平头村的李地主家的儿子，他家良田百亩，嫁过去那是有丫鬟伺候的。这样好的亲事原本是小慧的，但是想到小夏的腿瘸了，以后那有好人家会要她，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她，反正十里八村的都知道咱小慧长的美不愁嫁不出去。小夏不感激俺这个做奶奶的一片苦心，反而怪俺，俺的这个心啊……”说玩跟唱大戏一样嗯嗯啊啊的哭的十分有节奏感。 小王氏确是被沈子生安排人叫回来的，因为坐了牛车很快就回村子了。当她听说小夏差点被人拐走拐走时，差点晕了过去，强撑着回来的。见了女儿终于安心了，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心里揪着疼，这丫头怎么这样多灾多难呢？可是她一听贾老太太的话，迷糊了，小夏不是差点被人拐走拐走吗？怎么又提到了小夏的婚事，她才八岁，现在谈婚论嫁有点早。 村里人见小夏的爷爷奶奶都这样说，那就定是小夏在说谎了，觉得都被一个小丫头骗了，怎么能不气，再说才八岁的丫头就学会骗人了以后也不是一个好的。 “小小年纪就骗人，以后还了得。”说话的是一个黑胖的婆子，在村里是出名的不讲理，背后都叫她黑瞎子。见钱眼开，喜欢贪小便宜。见到谁家过得好，她就不高兴。听见小夏的奶奶竟然把她嫁给了一个地主家，立马就嫉妒上了。 “贾老太太真是用心良苦啊！” “竟然把女儿的好亲事让给了瘸腿的孙女，有这样的奶奶有福气啊！” “就是这丫头不懂事了。” 围着祠堂的男男女女一边夸赞贾老太太人意，一边指责小夏不懂事。贾老太太嘴角忍不住要上扬，还好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小夏见到娘终于来了，也有了底气，因为她知道娘是爱她们的。怎么能任由别人编排自己。 “娘，你和爹不在家，家里来了一个满脸凶相的陌生人直接就把我绑上了马车，我真是吓坏了。”说着抱着自己的娘委屈的哭着。 村里人听小夏伤心的哭声，见了她委屈的泪水。又觉得或许小夏真的是吓坏了。 “娘，奶奶说的婚事是什么？怎么没听你跟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啊？你知道这事吗？”小夏可怜兮兮抬头看着小王氏，脸上还挂着泪痕，整个小脸都哭花了。而小王氏也是一脸迷茫的样子转而看着贾老太太。 村里人一看又明白了，原来是贾老太太私自定的婚事，连自己的儿媳小王氏都不知道，小夏更不可能知道了，怨不得小夏以为那两个人是拐子呢。 贾老太太看小夏又是两句话就改变了村里人的态度，心里着急，看着刘婆子想让她说几句。站在一旁的刘婆子也没让她失望。 “村长，我们和沈家已经换了更贴，下过了聘礼。沈小夏就已经是我李家的人了，我带走也没什么不对的。”刘婆子可不是没脑子，一下说到了重点。你们还墨迹那些没用的干什么，这事是铁板钉钉的事。 大家伙一听全明白了，沈家瞒着小王氏把她闺女嫁了，小夏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带走，以为是遇到了人拐子，闹了个乌龙。现在不管是谁的不对，但是小夏一个八岁的孩子嫁人的事是事实，谁也没有权利开口了。 小王氏此时大脑一片混乱。她的女儿已经嫁人了，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女儿就嫁人了呢？怎么办？一项没什么主意的她解决不了这么多的问题只能痛哭起来。小夏也跟着哭，不管是真是假她就想要营造悲凉的气氛。 娘俩哭的撕心裂肺，惹的看热闹的妇人也跟着掉眼泪。 人们看见弱者总是忍不住的同情，见小王氏娘俩抱头痛哭的样子，顿时又觉得她们可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闺女就被嫁出去了，真是可怜。 “看娘俩哭的这样凄惨，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谁知道了，以前可没见贾老婆子对二儿子一家这样好。” “瞒着女娃的爹娘就给女娃嫁人了，怎么听着不对劲呢？” 贾老太太一听，就知道坏了，小夏不好对付，只能向小王氏下手。怎么也不能让已经到手的银子飞了。 “二儿媳啊，俺也是为小夏好啊！小夏年纪小不懂道理，你可是过来人。这么好的人家，你要是不同意，小夏长大了也是会怨你的。” “是呀！二嫂，你想，小夏瘸脚以后找婆家都难，这么好的机会，你可不能因为舍不得闺女就当误了小夏的一辈子。小夏去了李家是做少奶奶的，有丫鬟伺候，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赵氏苦口婆子的劝着。 “这婚书都换了，聘礼也收了，你不同意也不行了。哭的跟死了闺女似的，这可是送你家小夏去享福。”王氏语气不善，被贾老太太瞪了一眼。 “事先没对你们说，是因为没来得及，本来是定给小慧的亲事，今天临时改了小夏的。”贾老太太第一次舔着脸向小王氏解释，还把自己闺女给抬出来了，心里肯定不舒坦。想着解决完小夏回家再好好的收拾二房，以后家里的活全给小王氏干。 “娘，俺不要嫁人。”小夏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的娘，觉得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小王氏看着二女儿，心里比吃了黄连还苦，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比一个月前胖了一些，这个家她真的过够了，但是这就是女人的命，谁也逃不开。小夏也是，这或许就是她的命，婆婆她们说得对，小夏的腿瘸了，以后很难找到一个好婆家，留在沈家也是受罪，不如找个阔绰的人家嫁了，至少能吃饱穿暖。再说婚书都交了，还能让她怎么办？ “小夏，你就嫁了吧！” 小夏觉得自己的耳朵坏了，又问一句。“娘，你说什么？” “小夏，你就嫁了吧！女人总有这么一遭。” 小夏立马脱开小王氏的怀抱，浑身冰冷，眼泪不自觉的流，心里的委屈和痛苦怎么也抑制不住，就像是崩塌的雪山，汹涌猛烈。小夏觉得这不是自己的感觉，她也伤心，但是只有一个月的相处她对小王氏的感情绝对没有这样深。难道是原来沈小夏的情感？一定是了，小王氏是一个不会和命运抗争的人，她只会服从，理智上自己不应该怨她的，但是，感情上又怎么能不怨？ “这就对了，小夏呀，俺和你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娘还能害你不成，你还小不懂得事理，长大了你就明白俺和你娘的苦心了。”贾老太太笑的见牙不见眼，老脸都笑成了一朵黑菊花。 “娘，俺不同意。”小夏语气坚决，眼神坚定，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小夏，这次你不能任性。”小王氏自认为这是一个让女儿享福的好事，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态度从没有过的坚决。 小夏望着小王氏的眼睛，心里产生的绝望之情，让她自己感觉恐慌，难道那个小夏也在这个身体里？ “娘，您知道吗？二妹要嫁的那个人是个傻子！”小春不可致信看着自己的娘亲，娘怎么会答应让二妹嫁给一个傻子？娘俩的对峙被终于赶来的小春打断了。 沈忠听到小夏被拐了的消息放下手里的锄头就往家跑，进了沈家一个人也没看见，只听见被锁在屋里的小春和小秋的哭声。 小春出来的时候哭着把一切都告诉了沈忠。但他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想，怪自己的老娘吗？这样做是不孝。这些年他一直勤勤恳恳的干活，一天都不休息。就是想着，自己努力干活就能养活三个女儿，以后再生个儿子，父母就理解自己了。 当他带着小春抱着小秋来到祠堂的时候，看着小夏那绝望的眼神，直击他的心肺，他知道自己的妻女一直活的很辛苦，但是他一直努力让她们过得更好，等到他有了儿子，一切就会不一样了。他不敢绝望，更不敢看到女儿绝望的眼神。 第十九章硬气的沈忠 小王氏被小春喊愣了，‘傻子……’对啊！她怎么这样傻，那样好的人家男娃要是没有毛病怎么会要俺家的小夏。当她看到小夏绝望的无神的双眼时，实在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和事实的打击，直接晕了过去。 小春看见娘晕了，赶紧去扶。小夏只是看着自己的爹，要是他也同意，看来她只有离开了，天大地大总有她容身的地方。 “爹，你也同意吗？”小夏看着还在沉默的沈忠，真的觉得结束了，看着被沈忠抱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小秋，甚至做好了带着她离开的打算。 “俺不同意。”沈忠铿锵有力带着磁性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俺不同意，这亲事不算数。”他再次强调。 “你说什么吗？”贾老太太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定是出了毛病，这还是那个一天也没一句话的老二吗？还是那个听话的老二吗？ “沈忠，你想好了再说。”沈老爷子凌厉的目光简直把他穿透，但是这次沈忠坚持自己的想法。 “爹娘，俺不同意。俺能养活闺女，不用这么早就嫁人。”这是沈忠第二次反对自己的父母，他觉得为了自己的孩子，应该这样做。任何事情他都可以答应自己的爹娘，只有关系到妻女的时候，保护她们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这就是他心里的底线。 “俺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孝子啊……这是要气死俺们俩个老的呀！白养了你们一家子，还不理解俺们的苦心啊……”贾老太太可以接受孙女和自己对着干，因为她早晚嫁出去。但是绝对不允许儿子和自己对着干，那可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沈忠第一次见自己老娘哭的这样伤心，以前老娘也哭，多少带点作的成分，这次是真伤心了。顿时有点手足无措。 “二哥，你怎么能这样不孝，再说小夏已经交了婚书下了聘礼，亲事算是定了，你不同意你让娘咋办？”沈慧见老娘坐在地上哭，二哥依旧不同意小夏的婚事，还想养着那死丫头，这不是和老沈家做对吗？对二哥也恨上了。 “婚事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沈小夏这门亲事却是算不得数的，首先交换婚书这件事她的父母都不知道，然后是知道了不同意。在法律上这算是骗婚。”沈子生有理有据的对着众人侃侃而谈。人长得俊俏，说话又好听，只要他一开口就吸引所有人是注意。 沈慧见沈子生向着小夏说话，恨不得现在就扑过去咬死她，前两次都在小夏身上吃了亏，现在沈慧聪明不少，至少发脾前会看看场合。但还是忍不住强词夺理。“但是她的爷爷奶奶都同意了。” “爷爷奶奶只有接受沈小夏父母的托付的时候才有权利去决定她的婚事，这点在法律上也有规定。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回去问你三哥。”沈子生第一次亲眼看见沈家人这样对待沈小夏，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他们内心难道就不会受到谴责吗？当看到她无助又绝望的眼睛时，自己就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村长原本就觉得不安心，果然又是自己弟弟一家闹出了笑话，竟然卖了自己的孙女。他决定以后沈守礼家的事他都不管了，只能跟着丢人。 刘婆子却不干了，这不是刷她玩呢吗？“沈家可是收了我二十两的聘礼，现在说算了就算了，我们的损失谁来赔？” “奶奶说本来这门亲事就是定的小姑，看我可怜才让给我的。既然爹不同意这门亲事，就还给小姑得了。你可以把沈慧带走啊！”小夏心里冷笑，老太太为了装好人，竟把自己姑娘拿出来说事，看你现在怎么圆谎。 刘婆子一听转眼看向贾老太太身边的已经微微张开的小姑娘，不能说是美，但是和村里的闺女比绝对算是拔尖的，就是年纪大了点。 贾老太太看刘婆子盯着自己的宝贝闺女瞧，立马就炸了，把沈慧拽到自己的身后。指着刘婆子鼻子叫骂：“死婆子，别打俺亲闺女的注意，一个傻子还想娶小慧，你没听见就是瘸子都不愿意嫁吗？” 贾老太太不管不顾的把心里话都骂了出来，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和那二十两银子，其他的都忘脑后了。 整个祠堂的人都被贾老太太无耻恶心到了，感情之前为小夏好的话都是骗人，什么好人家，什么沈慧的亲事让给了瘸腿的孙女。明明就是为了二十两银子卖孙女嘛！轮到自己的亲闺女就舍不得了，难道小夏不是她的亲孙女？ 小夏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打击沈忠的机会，沈家人竟然打算把自己卖给一个傻子当媳妇，沈家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但是想分家，首先得沈忠站在自己家人的一边。据她这一个月在村子里的观察，分家单过的十分的少，几乎没有。分家实在是难度很大。 “奶奶，难道我就不是你的亲孙女吗？你这样说爹多伤心啊！”小夏看着沈忠痛苦的表情，没有半点同情，直接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坚决不能容忍他的愚孝。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就有了你这个丧门星？”贾老太太觉得反正也保不住好名声了，她甚至感觉到村里人看自己嘲笑的眼光，都是沈小夏害的，她老老实实的跟李家人走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沈老爷子太阳穴突突的跳，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沈家的丑事又暴露在群村人面前了，沈家再次成了沈家村的笑话，记得上次的事刚过了一个月，大伙好不容易才忘了。这次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收场了，他刚刚可是一直帮老婆子说话，现在反悔说自己事先也不知情，但是会有人相信吗？他发现只要是和小夏有关的事都不会是好事。 沈守孝看着自己弟弟难堪的样子心里虽气但是还是有点不忍心，再说他也是村长，怎么也得妥善处理这件事。“李家人，沈家既然不同意这门亲事，就退了那二十两的聘礼，这门亲事也根本不作数。” “不行。” “不行。” 贾老太太和刘婆子异口同声的反对。刘婆子是因为就这么算了李家的面子往哪里放，自己白忙了一天还受了冤枉气。贾老太太是舍不得那二十两的银子。 “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就你们自己处理吧！”沈守孝也气着了，坐在那里不打算开口了。守礼怎么娶了这个虎婆子，一点人理不懂。 “奶奶是打算把小姑嫁过去？”小夏瞟了一眼不眨眼睛瞪着自己的沈慧。 “你这个死丫头闭嘴，你不嫁人打算吃俺们沈家一辈子吗？”要不是沈慧在身后拽着贾老婆子都想扑上去撕了这个死丫头，她好好的二十两银子就这样没了。 “我爹每天起早趟黑的干活，沈家的地的活俺爹做了一大半，家里的活也都是我娘在做，我们怎么就白吃饭了？就是吃白饭也是吃我爹的。” “他们干活是应该的，生你们三个赔钱货，不多干点，难道要养着你们一家子吗？” “既然奶奶这样不乐意养着俺们姐妹三人，就把俺们分出去了。咱们分家。” “你们滚，尤其是你这个瘟神滚的越远越好。”贾老太太真是起气疯了，理智全无，咋想的就咋骂。 “都闭嘴。”沈守礼看着围着水泄不通的祠堂，大伙伸长了脖子看沈家的热闹，现在还敢提分家，他再不阻止还不知道怎样闹下去呢？ 第二十章亲事作废 “李家人，是老婆子考虑不周，没经过丫头爹娘的同意就收了聘礼。俺们这就把聘礼的银子退了，这门亲事就这样算了。” “那可不行，我们今天可是吃了大亏，还被当成人拐子抓到这里受你们的审讯。你们要陪俺们十两银子，一共三十两，这事就算我们倒霉了。”刘婆子也不是吃亏的，在沈家村别人的地盘，只能认栽，但是必须讹点银子解气才行。 “什么，十两？你怎么不去抢？”贾老太太一听银子就急红了眼。 “你能卖孙女，我怎么就不能抢了。再说这是弥补我的损失，要不是赵氏前两天主动求我，我还看不上你家瘸腿的丫头呢？说不定我家少爷现在都洞房了。” 赵氏一听刘婆子把自己供出来了，赶紧往回躲，但是祠堂就这样大，现在还挤满了人，那里有她躲的地方，所有人又把目光转向她，她只能低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谁都看不见她。 村里人觉得今天沈守礼家的热闹是一个接着一个，真是没有白白的浪费一天的功夫，回去又够谈论一个月的了。 “李家的，你看看能不能少点？”沈守礼豁出了老脸，因为十两银子确实不少，现在沈家正是用钱的时候，哪里拿得出十两银子。 “多一文也不给，你想要赔偿就找老二家的。”贾老太太聘礼都不想退，到了她手的银子再拿出去，简直就是挖了她的肉啊！现在还想让她拿自己的老本，做梦！ “奶奶的意思是让我们一家子分出去了，那样的话赔偿我们愿意掏。”小夏赶紧见缝插针。 “胡闹！我不希望再听见分家两个字。”沈老爷子看着沈忠，眼里全是警告。沈忠也从来就没有想过分家，只是他不擅长说话，今天他说的已经够多的了，此时就想安静的做一个哑巴。 小夏识趣的闭嘴。 “李家的，我们就赔你一两银子，多了我们也真的拿不出来。” “不行……”贾老太太想着一两银子心就在滴血。心想要是把二房分出去也好，这样俺就不用赔银子了，以后也不用养着三个赔钱货了。 “你闭嘴。”沈老爷子真想扇这个老糊涂一巴掌，但是全村人看着，他生生的忍了又忍，手都哆嗦了，终于忍住了。 “行了。快点还了银子我们好回去交差，算我们倒霉。” 沈守礼赶紧答应拽着老太太和沈家人狼狈的逃了，刘婆子跟着去拿回聘礼的银子。 大伙看够热闹了都兴奋的三俩一伙边走边谈论，一阵阵的笑声穿进了小夏的耳朵，她知道沈家又被嘲笑了，但是她根本不在意，都是沈家人自己作的。 这时小王氏也醒了，但是小夏现在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她。培养了一个月的感情，一下子就没了。 “小夏，娘……”小王氏看着小夏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闺女这是怨上自己了，但是她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一个傻子，要是知道一定不会同意的。 小夏其实是理解小王氏的想法的，但是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现在不想和小王氏说话，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嘴。 “爹，咱们分家吧！既然奶奶觉得咱们一家对沈家人来说是都是负担，为什么我们不离开呢？这样对大家都好，以后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矛盾。” “不行，以后你也不要在提了。”沈忠决定以后自己要更加的勤劳一定不给年老的爹娘造成负担。他不知道，即便他再勤劳沈家人也不会认可小夏姐妹三个赔钱货的。 小夏就知道不可以，但是她还是不会放弃的，以后潜移默化总会有他答应的一天。今天的沈忠让小夏看到了希望，看来他并不是没有主见的一个人，就是被封建礼教教导的十分的大男子主义，又是一个孝子，所以一直服从爹娘的任何安排，但是一旦涉及到了他的底线，他就不是不会反抗的包子了。 小王氏见小夏根本不理她，心里的心酸自是不用说了，想着以后一定好好的弥补小夏，她总有理解自己的一天。 当小夏一家人回到沈家大院的时候，贾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哭，反正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她也破罐子破摔了。她就是要让沈忠看看，她的老娘气成什么样子。 沈老爷子知道老太太的目的，也由着她闹。沈忠今天的做法超出了俩个老人的预期，那个十分听话的儿子不见了，这样由着他以后谁还能为这个沈家当牛做马。必须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俺怎么就生了一个不孝子啊！不理解老娘的苦心，还当众给自己老娘脸色看。以后俺怎么做人啊……老天爷啊……赶紧收了俺吧！俺这是碍了谁的眼啊？差点没了命生出来的儿子，为了一个赔钱货不要自己的老娘了……”贾老太太一边哭一边的捶地，眼泪鼻涕一大把。 沈忠看了那里受得了，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小夏现在对自己的便宜爹十分感激，怎能让他受罪。连忙去扶沈忠，但是沈忠却坚持跪着。 小夏叹口气，她也没招，谁让沈忠要两面做人，还要两面都护着，只能自己受罪了。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不知不觉已经红霞满天了，天气渐暖，却暖不了她的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娘，你快去做饭吧！”小王氏见小夏终于对自己说话了，开心的赶紧答应，连坐在地上的婆婆也不管了，要是以前肯定不行，怎么能让婆婆坐在地上，那是不孝。 小夏看着小王氏愉快的身影，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 “就知道吃？你们到底有没有脸？”贾老太太见出来沈忠跪地上向自己认错，其他人根本就不理她，还没降下去的火气有窜了十米。 “奶奶，事情过去了你还想怎么样？还不让一家子吃饭了？”小夏站着沈忠的旁边抱着膀子，翻了个白眼。要多悠闲有多悠闲，就好像今天发上的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一个赔钱货也能指着俺的鼻子骂！沈忠，你就这样的纵容她，老娘不活了。”说着朝院子里唯一的一颗李子树撞去，但是被早就做好准备的沈慧拦下来了。 第二十一章本性暴露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真是从古至今永远不缺的家庭剧。 “二哥，小夏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你就看着娘伤心一点也不管。” 沈忠被自己的小妹骂也没有反应就是跪着，这大概是他对待家庭矛盾的绝招了。 沈慧也对呆愣的二哥气急，扑上去就想挠人。小夏早就注意着她们，怎么能让她得逞，小夏直接把她撞开，沈慧就被撞了一个狗吃屎。这还了得，贾老太太见闺女吃亏了，也顾不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早就想收拾沈小夏这个死丫头了，此时还能容她，扭起身子扑了上去。小春见二妹一个人肯定吃亏呀，就去帮着自己的妹妹。沈忠也跪不住了，赶紧起来拉仗。 沈家大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所有参加战斗的都挂了彩，最严重的就是沈忠，贾老太太和沈慧抓不到小夏就往沈忠脸上招呼。现在他的脸全是血痕，看着就吓人。小王氏那里还有心情煮饭，哭了一场又一场。沈家今天的晚饭又没着落了。 外面的战场精彩，东厢的沈智也没控制住他隐藏的心性，狠狠的给了赵氏一个大嘴巴子，直接就把赵氏打蒙了，成亲两年了，夫妻两人的感情不能说多好，但也是相敬如宾，今天竟然直接动手了。 要说这件事其实是沈智在背后筹划了，他怎么会不管住，祠堂他也偷偷去了，就是站的比较远，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都往里面挤，倒是没有人注意他也站在外面。他就这样全过程看在眼里，愚蠢的老娘十分失望，成事不足的赵氏更加可恨。不能把气撒在自己的老娘身上，只能找赵氏撒气了。 “为什么打俺？”赵氏迷茫的问，眼里全是委屈的泪水，可惜她长的黑还屯。即便是雾眼含泪也毫无美感，更何况对着的是冷酷无情的沈智。 “你自己反省，滚出去，不要打扰我看书。”沈智觉得必须考上了举人，赶紧离开这个丑陋无能的家。 果然沈家再次成了沈家村的头条，只要是有八卦的地方就有沈家的话题，还被传了好几个版本。其中一个版本沈慧竟然是主角，说原本是沈慧看中了李家的公子，结果李家的公子偏偏看上了她的侄女，经典的三角恋。当传到小夏耳朵的时候她只是一笑，她才八岁好吗？那个男人会看上一根豆芽菜。沈慧却气疯了，沈小夏简直就是她的灾难，她的名声全毁了。 即便是再闹，但是穷人的日子还是要过的。最终贾老太太托人买了两只猪崽子命令小王氏像对待自己闺女一样的对待它们，还说，养着三个赔钱货还不如养三头猪，过年还能杀了换些银子。 小夏对贾老太太时不时的站在院子里咒骂已经习惯了，那老太太上次为了二十两真是气坏了，不发泄出来还不得精神病？ 小夏坐在自己的屋里缝着单衣，窗外的骂声又响起来了。 “一个个的都在躲屋里养着，都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还不出来干活，猪吃什么？猪吃饱了还能长肉，你们吃饱了能干啥？还不出去找猪草！” “二妹，不然俺们也去找猪草吧！”小春实在是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看着小夏岿然不动的坐姿，心生佩服。 “娘不是已经去了吗？”爹最近更加的勤快了，此时正是播种的季节，天天早出晚归的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娘每天也被指示得乱转。但是王氏还有赵氏两口子却还像以前一样的清闲，就差坐在自己的门口嗑瓜子看热闹了。 “死丫头还不出来！”贾老太太觉得自己的嗓子都骂哑了，但是那两死丫头就跟听不见似的。于是就去‘啪啪……’拍门。 门被小夏从里面锁上了，可不想和那老太太撕扯了，再怎么讨厌，她毕竟是沈忠的亲娘自己身体的亲奶奶还能真下手，上次她的小脸也挂了彩，就是没有沈忠严重，现在还没好呢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奶又来拍门来了。”小春听着拍门声真害怕原本就不结实的木门被生猛奶奶拍坏咋办？ “放心吧！咱们不理她，她累了就回去睡午觉去了。”这些天天天来找茬也不嫌累，她听着都累了。 小夏继续悠闲的缝着自己的单衣，都是用碎布拼的，但是经过她的巧手，再绣上对应颜色的小花，别有一种森系的美。 “小夏，你这件衣裳真漂亮！”小春的单衣已经做好了，她手快，着急绣荷包。虽也是碎布拼的但是没有小夏的设计就没那么好看了。她有点后悔了，当时小夏还说帮她设计一下的，她也不知道设计是啥意思，就没用，没想到设计能让衣服变美啊！ 小夏点点头，她也很满意，再过半个月就可以穿单衣了。“明天我们就帮娘割猪草去。” “啊？好。”其实小春不想去，她喜欢绣花，觉得这样自己很快乐。但是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这样，家里那么多的活计，怎么能就让娘一个人做。 小夏看着小春忧伤的神情，了解她的想法。女孩子喜欢绣花是正常的事情，这也是她的爱好，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已经绣的很好了。她也是一个勤快的孩子，但是现在的条件可不允许她们姐妹三人随心所欲，现在最重要的是赚钱，绣荷包能赚几个钱？ “姐，你不想分家吗？”小夏试探的开口。 小春连忙慌张的放下手里的绣活，紧张的开口。“小夏以后你千万别这样说，那是让爷爷奶奶听见就不得了了？” “怕什么？”小夏不以为意。 “万一他们真的把我们一家都撵出去，怎么办？俺们住哪？吃什么？”小春知道小夏胆子大，但是这件事可是涉及到全家生存的问题，可不能由着小夏胡来。 “那咱们就自己盖房子，盖一个青砖大瓦房，院子里养着小鸡和肥猪。等到鸡下蛋，咱们自己随便吃，杀了猪肉咱们随便吃。你和娘也不用伺候一家人，闲的时候就可以绣花。多好啊？”小夏憧憬着，没想到现在自己就这点野心了，能吃饱穿暖就行。 第二十二章进山 小春听着小夏的话，好像看见也那副她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画面，实在是太美好了。但是最终只能叹口气。“小夏，咱家拿什么盖房子，拿什么养鸡和猪？爷爷奶奶要是把咱们赶出去，咱们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赚钱啊，赚了钱就不怕被赶走。倒是希望赶紧赶咱们走，这样就可以过上那样的日子了啊！” “钱那有那么好赚的，盖房子要老些钱了，咱们村里几年都没有一家盖房子的，倒是每年都有修房子的。”小春毕竟土生土长在这片大地上的，就算是不知道盖房子要多少银子，但是却知道从她懂事起就没见过谁家盖过新房子，更别说的青砖大瓦房，她也只是听过，村里的房子大多是土坯房，条件好的就在门脸上砌上一层红砖都了不得了，那是全村都眼红的。小叔考上秀才的时候家里把主屋和东厢房的外面砌上一层红砖，这件事又让村里人羡慕够呛。 “姐，你要相信我，你忘了我手里还有不少银子呢，以后我会想办法赚更多的银子，我还想去山上去看看，现在草也长出来，山也慢慢的变绿了，说不定山上还能找到什么宝贝，别忘了之前的金镯子我就是在山上捡到的。” 小春这才想起来上次去镇上的事情，她可没有小夏的乐观。“那有那些宝物，村里人春夏在山上割猪草，秋天去采蘑菇。山上还住着猎户，也没听说谁找到宝贝。” “山上还有猎户吗？”小夏来了这么久，也没听村里人提到过。 “是呀！住着一户人家只有爷孙两人，一直以打猎为生，很少来村子。听村里人说是会功夫的，所以村里人都很忌惮他们，也不愿意和他们接触。”小春一边绣着荷包，一边谈论着。 小夏一听会功夫，难道这个世界有人都会飞檐走壁的功夫，只是自己一来就是在消息闭塞的小三村所以不知道，难道这里是武侠的世界？难道山上的人其实是隐士高人？立马来来兴趣。“他们都会飞檐走壁吗？” “呵呵……小夏，那是村里人讲的故事，人怎么会飞，就是拳脚厉害吧，听说那猎户还打死过一只老虎，所以村里人都怕他们。” 原来是这样，能打死一只野生的老虎也是十分的厉害了，以后可不能这样懒散了，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要居安思危。 第二天小王氏刚走，小夏就开始准备出发，最后决定小春留在家里照顾还小的小秋。小春本来万分不同意，但是挺不住小夏的三寸不烂之舌。最终只能同意帮小夏瞒着，主要是小山村里的娃子那个不是在大山里跑着长大的，只要不往深山里去就没有什么危险。 临走之前小夏特意跑到主屋报道。“奶奶，我找娘帮她一起割猪草去了。”说完就腾腾腾的跑了。 贾老太太出门只看见已经跑远了的背影，只能哼哼的又回屋了。 小夏当然不是去找她娘，而是朝着不远处的大山跑去，这个时代自然环境没有被破坏，山里虽有人迹，留下的却只有足迹而已，没有任何垃圾污染。 大地新绿，万物复苏。小夏小心翼翼的在山林里穿梭，一天的时间基本上一无所获，前世是学商务的，出生在城市，对各种植物都不了解，随便指一棵树她都叫不准名字。要是秋天的时候树上结了果子，见果子她倒是可能会认得。 打猎倒是可以试试，但是她又不会寻找动物踪迹，走了一天除了天上飞的鸟，地上爬的虫，什么活的也没有看见。 结果第一天她只能无功而返了，小王氏每天都会在做晚饭之前回来，小夏计算好时间两人刚好在沈家大门口遇见。 小王氏见到小夏从外面回来有点好奇，最近小夏很少出门，每天不是缝衣裳就是缝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啥抱枕、靠垫、窗帘什么的，就是浪费布头，但是孩子喜欢看着她们的笑脸，自己也觉得高兴。“你去哪了？” “奶奶每天都会在院子里骂人，听着烦了，就出去转转。娘，我可是跟奶奶说和你去割猪草了，你要帮我说话。”小夏可怜兮兮的看着小王氏。 小王氏自从上次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答应把小夏嫁给一个傻子之后一直对她十分的愧疚，最近对小夏几乎是言听计从。 小夏见小王氏点头，乐呵呵的帮她拿篮子一起进了院子。 小王氏放下篮子就开始准备晚饭，小夏直接进了西屋。 小春一见小夏立马上下打量她，就怕她受伤，见她完好无损才松口气。 “俺今天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都是你害的。” “姐，你以后习惯就好了。”小夏知道她是关心自己，有点感动。 “啥？你以后还要去，那宝贝哪有那么好找的？” “逮只野鸡或是兔子给咱们打打牙祭也好啊！我都不记得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末世十年吃的都是冷冻肉食，谈何美味，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更是穷的饭都吃不饱。 “过年的时候咱们不是一人吃了一片肥肉吗！”小春倒是记得清楚，姐妹三人每人只是分到了一片，小姑她们是随便吃的。 小夏听了小春的话心里更加的难受。“明天我一定要抓只野鸡，炖了咱们好好的解解馋。” 小春从新拿起绣活。看着小夏坚定必胜的模样摇摇头一笑。“野鸡可不好抓，就是咱爹，也只能在初雪之前动物们都到处觅食的时候才能抓到两只。现在的野鸡最是机警，你就别想了，明天好好的呆在家里没事学学绣花吧！” 小夏听了却不泄气，爹只是靠手抓，自己可有先进的武器，一只野鸡还能对付不了，就她空间里的热武器都足够在这个时代征服世界了。 第二天小夏换了战术，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埋伏在一个树上，脖子上挂着望远镜，手里握着麻醉枪，打算守株待兔。既然找不到猎物，肯定是因为这里的野物听见声音就跑了。 这样做虽然浪费时间，却见到了成效，小夏终于在望远镜里等到了一只黑漆漆的野鸡的身影，野鸡跑的非常快而且十分的机警，几乎每隔几秒钟就会转着它的小脑袋四处望一望。 第二十三章靠山吃山 小夏抓住时机一枪就打中了它，但是麻药不能立马见效，野鸡受到了惊吓，本能的往自己的窝里跑。可惜没跑几步就倒地不起了。 小夏在末世十年练就了十分了得的枪法，即使是换了身体，枪法也没落下。拎起地上的野鸡，小夏皱了皱眉。刚过冬的野鸡十分的瘦小，恐怕去了毛一斤都不到，但是好歹是口肉，再说野鸡的营养价值也很高。又顺着野鸡逃跑的方向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野鸡窝，窝里竟然还有四个野鸡蛋，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小夏此时又犯愁了，野鸡肯定是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拎回家去，第一是无法解释野鸡的来处，第二是回家炖了自己姐妹三人恐怕只能喝点汤水就不错了。 要说上辈子小夏的空间里除了吃的真的是什么都能找到，空间大但是装不了活物，末世食物是最珍贵的，其他的烂大街也没人要。小夏从空间里拿出野炊用的锅子，拔了鸡毛整只鸡就炖了。四个鸡蛋往火堆里一放，一会就熟透了。 一个鸡蛋进了肚子，感觉以前似乎没有吃过鸡蛋一样，原来是这个味道，一个字‘香’。剩下的三个家里还有三个女士一人一个刚好。小夏一边拿着望远镜找猎物，一边看着有没有注意这里，要是有人注意了直接收空间里谁也发现不了。 在天黑之前小夏终于吃上了第一顿肉，留下了一对鸡翅和一对鸡腿，剩下连肉带汤全进了小夏的肚子。晚饭肯定是吃不下了。 小夏回到家的时候，沈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各回各屋各找各妈了。小春一直在院子门口张望着，小王氏在厨房洗着碗筷。 “小春，你妹妹到底去哪里了？要不不让你爹去找找？” 小春一脑门子汗，倒不是热的，就是急的。要是说了小夏去山上了，到时候问起来，自己可怎么说？就在她终于决定告诉小王氏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小夏的影子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小夏你可回来，你再不回来，俺就坚持不住告诉娘了。”小春瞪着凹下去的大眼睛，狠狠的盯着眼前不听话的二妹。 “让你担心了，你没说吧？”小夏见小春这个样子有点内疚，自己实在是忍不住肚子里的馋虫，嘴太急了。 “你再不回来，俺就对娘说了。”小春生气的转过身脚步不停的往西屋走去。 现在天暖了，屋里已经不烧火了。西屋里沈忠已经躺下睡了，每天地里的活计太累，他基本上回屋躺下就能睡着。 小夏硬拉着小春抱起在炕上自己玩的小秋回了里屋，就是三姐妹的屋子，轻轻的关上了门。 “你们看这是啥？”说着从怀里掏出用手帕抱着的鸡腿和鸡翅。香味立马沾满了这个小屋。 屋里暗，小春看不清是什么，但是一闻就知道是鸡肉的味道。立马忘记了她此时还在生小夏的气呢！ “二姐，这是啥玩意？”小秋闻着就流下了口水。 “姐，我今天抓到野鸡了，直接就烤了，所以才回来晚了。”直接给两人分了一人一个鸡腿和鸡翅。 两人毕竟还是孩子，以前每天都吃不饱饭，肉更别想，从来没有可劲的吃过。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就消灭了手里的鸡腿和鸡翅。毕竟野鸡太小一共也没有几口肉，即便两个孩子都吃过晚饭依旧能不费劲的吃光，恨不得连骨头都吞了。 小秋吃完之后一直闻着手上的香味，慢慢的就睡着了。 小春摸着自己的肚子却有点自责。“咱们怎么没有给爹娘留点。” 小夏看着这个孝心的孩子，心里很高兴。自己这一家子虽然都是包子，但是个个心肠都是好的，这比什么都强。“就是给了爹娘，她们也舍不得吃，没准还给爷爷奶奶送去，到时候咱们就没法解释了。” “爹娘也好久都没有吃到肉了。” 小夏见小春还在自责，又拿出了剩下的三个鸡蛋塞到她的手里。“你看！” “鸡蛋？”小春看着手里的三个鸡蛋，还有热乎乎的呢。 “在野鸡窝里找到的，一共四个，我吃了一个。” 小春一脸的激动，但是慢慢的变成了紧张和担忧。“小春以后你可不能进山了，山里还有老虎呢，那玩意可是吃人的。” “老虎。”小夏想到老虎，心里却高兴了，要是自己打了一只老虎定能卖很多的银子。 小春看和小夏一张兴奋的小脸，心里既着急又生气，她怎么不知道怕还傻笑。“不止有老虎，还有黑瞎子，大蛇。都是吃人的，以后可不许去了。” “那咱们村里的人见过吗？” “它们都住大山里面，听说看见的人都死了。” “那家猎户不是杀死过老虎吗？” “所以全村人才躲着他们。” “你们姐俩在屋里吵啥呢？”小王氏刚收拾完厨房，终于回了西厢，一进屋就听见里屋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好奇进来看看。 小春一听开门声，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把自己手里的鸡蛋藏起来。感觉做亏心事，脸都红了。喏喏的叫了一声。“娘。” “娘，我们没吵架，姐姐就是问我晚上咋不回来吃饭？”小夏淡定多了，连撒谎都不带眨眼睛的。 小王氏狐疑的看着两人，只要是鼻子没问题，一闻就闻到了屋里的香味。“这是什么味？” “娘今天我在村里闲逛，竟然在路边的草堆里找到了四个野鸡蛋，就给烤了，可香了。”小夏故作天真兴奋的说。 小春一听赶紧拿出被她藏在身后的三个鸡蛋。 小王氏竟然就相信了这是鸡蛋的味道。“胡闹，找到鸡蛋为什么不交给你奶？” 小夏听了小王氏的口气，心里十分的膈应。语气一下就不好了，也不在装天真了。“为啥要给奶奶？沈家女眷赚的不应该归个房所有吗？我捡的就是我的不应该归我所有吗？奶奶都要把我卖给傻子，我为啥还要孝心她？” 小王氏一听‘傻子’心里就如刀绞，看着女儿凌厉愤恨的眼神，那句话‘孝心’就是说不出口。 “是娘不对。”小王氏怕吵醒沈忠，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小夏看着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她真的对小王氏很失望。为什么到现在她还让自己孝心奶奶。 第二十四章姑娘都是赔钱货 “娘，你别哭了。”小春见娘哭也跟着哭。 “娘，你可以听我把话说完再哭吗？”小夏冷着脸说到。 小王氏的确不在哭了只是默默的掉眼泪，低着头也不看小夏一眼。 “以后我得到的任何东西都是我自己的，我会孝心我的爹娘，我会保护我的姐姐妹妹，其他的沈家人我都不会管。希望娘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孝心爷爷奶奶的话了。你和爹想孝心自己的爹娘公公婆婆，我也只想着孝心我的爹娘。”小夏说完拿了小春手里的一个鸡蛋剥皮递给小王氏。“娘，这是我的孝心，你和爹不是注重孝道吗？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成全我的孝心呢？你要是不吃，你就是要让我成为一个不孝的女儿。” 小王氏看着小夏递给自己的鸡蛋，眼里的泪水再一次决堤，怎么也收不住。她怎么不明白，女儿虽然语气不好，但是却是为了让自己吃了这个鸡蛋。在这个家里他们这一房是没有吃鸡蛋的权利的，她也只有生小春的时候吃过两个鸡蛋。她怎么还说出口，‘把鸡蛋给奶奶’这样的话。 “就三个鸡蛋，正好你们姐妹三人一人一个。”小王氏最终还是抹掉了眼泪，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已经吃过了。”小夏强调。 “那就留着明天吃。”小王氏说什么也不会吃的， “明天坏了。”小夏一直举着鸡蛋。 小王氏看着小夏坚定的眼神，终于接过鸡蛋就着自己的泪水把鸡蛋吃了。小春和小夏终于开心的笑了。 第二天天刚亮，小夏就揣着昨天小春留给自己的晚饭一个窝窝头再次进山，依旧采取蹲坑的模式开始狩猎。 这样的方式并不是很有效率，要是幸运找对了地方就会有猎物，当然只要是被小夏发现的猎物肯定是逃不出她的魔掌。但是要是找不对地方一天的时间一根鸡毛都不会看见。 眼看过两天就是十五赶集的日子，半个月也积累了点打猎的经验，小夏想着可不可以再打两只野兔之类拿到集市上去卖掉。决定往山里面找一找，一直在山的外围猎物毕竟还是少。 今天小夏特意起了一个大早，早饭都没吃就进山了，越往山里面走树木越茂密，也越不好走。不知不觉的回头一望已经看不见自己的小村子了。小夏也不敢再往里走了，要是迷路了就得不偿失了。依照老方法她又找了一个看的顺眼的大树就爬了上去，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拿着麻醉枪，等待猎物上门。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一只吃草的的兔子被小夏发现了，小夏不自觉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要是抓只兔子她还真舍不得卖了，怎么也要尝尝兔子的味道。 小夏刚拿起枪，那只兔子立刻就跳起来了，一只狐狸飞快的串了出来。小夏的枪口一转，狐狸和兔子哪个值银子大母脚趾头都知道。 可怜的狐狸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它没有吃到兔子却已经成了小夏的猎物。 当小夏拎起倒地不起的狐狸的时候，那只兔子早就没影了，今天完全是意外的收获，她决定立马打道回府。 小夏下山的一路上想的是如何把这只狐狸卖了？怎么带去镇上？能卖多少钱？ 沈家人对小夏最近经常不着家一点也不在意，尤其是在饭桌上看不见她更加的高兴。 今晚沈家的晚饭注定不会平静了，因为小夏又打算开口说话了。 “奶，过两天赶集，我打算去集上看看，姐姐最近绣了几个荷包，正好卖了。” 沈家人一听小夏开口都皱了皱眉毛，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默契，不愧是一家人。贾老太太也只是皱了皱眉毛，决定不理她。 “爹，你有时间帮我编一个竹筐呗！”小夏对沈家人的反应完全不在意，反正只是通知你们一声而已。 沈忠是沈家的主要劳动力，贾老太太听小夏竟然给沈忠安排活计立马不干了。“死丫头，你就不能消停几天，又作妖。他去编竹筐，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的活谁干？” “奶奶又不是只有我爹一个儿子，你让你别的儿子去呗！再说编个竹筐又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两天早上晚下一会地，就成了。”小夏不客气的说，还一边说着一边啃着窝窝头。 ‘啪……’贾老太太手里的筷子就摔在地上，中气十足的一吼。“翻了天了，沈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赔钱货安排了，小贱蹄子还要当家作主了！” “奶奶说话最好注意一点，你可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秀才的老娘子。再说，我要是赔钱货贱蹄子，曾经也当过姑娘的奶奶是什么？你不是女人吗？” 贾老太太被小夏的这一句话戳中了心坎，听的脸已经红的发黑，心里的难堪和愤怒齐齐涌了上来。她又回想起来自己当姑娘在娘家所受到的屈辱和辛苦，怎样被骂赔钱货的过往。所以她成亲之后几乎不回娘家，现在老了和娘家都已经没有联系了。 贾老太太竟然半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手指颤抖的指着小夏。“你……你……” 沈老爷子见小夏竟然如此肆无忌端的顶撞老婆子，原本铁青色的脸严肃起来更加难看，把手里的筷子轻轻一放。沈家人一见全都放下了筷子，他可是一家之主，老爷子都放下筷子了谁还敢动。 “沈忠，你抽时间给小夏编一个竹筐。更要抽时间好好的教导你自己的闺女，最近咱们沈家的脸丢的还不多吗？要是还这样，我只能把你们一家人撵出去，省得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沈老爷子语气很平静，他就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怕这一点，所以用来威胁。要是真分出去，沈家的活计谁来做。 果然，沈忠一听沈老爷子的话，结结实实的跪下，小夏看着就疼。之后就是闷不出声，颓废的低着头。 沈老爷子见自己的话有了效果，心里点点头，但是依旧不满意，因为小夏还没有受到教训。 “小夏不敬重长辈，就罚你三天不可以吃饭。” 听了沈老爷子的话，沈家的一家子都舒坦了。贾老太太也觉得老头子帮自己出了气还省了三天的粮食。 第二十五章美人 小夏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却是狐狸到底能卖多少钱的问题。 十五那天小夏和小春背着新编好的竹筐，坐着牛车再次踏上了去往靠山镇的路，今天村里来的人少，只有两三个小夏不认识的婆子，上次来人的这次都没来。小山村里的人一年能来几回镇上就不错了，那有闲钱和时间闲逛。就连王氏的丈夫儿子都在镇上她都没能来，因为贾老太太不同意。 到了靠山镇，小夏穿着崭新的单衣背着高她一头的竹筐拉着小春一边走一边的观察，到底哪里能把空间里的那只狐狸卖出去。上次来镇上去了花销还剩下六两九百六十文。这个时代一两的黄金等于十两的白银，一两白银一千文。两文钱能买一个白面的馒头，还是很实惠的。 小夏拉着小春走了许久，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小胡同里看见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店门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牌匾，写着‘皮革’二字。黑漆漆的木门虚掩，门可罗雀。 小夏敲敲门，里面没有人应声，安抚一下一直拽着她衣袖的小春，径自走了进去，阳光照进了门市，里面不大，一件家具都没有，墙上过着几张动物的皮子，但是小夏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有人吗？”小夏小心翼翼的轻唤了一声。 十分有力的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走出来的却是一个驼着背的老人，带着一顶黑色的毡帽，白花花的胡子垂在胸前，虽是花甲之年，但是却又一双精明清亮的眼睛和健硕的身体。 老人上下打量着站在屋里背着一个大背篓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视她。老人觉得有点可惜了，要是一个男娃就好了。门外躲着大一点的女娃，紧张着瞪大了眼睛，两人一看就是姐妹，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有事？”沙哑的嗓音，让人听着汗毛都立了起来。 小夏却是不怕。“老爷爷，您这里收不收猎物？” “收。” 小夏这才把空间里的狐狸默默的装进背篓里，背篓外面一直盖着布，所以不会被发现。 小夏把背篓放在地上，扯下布，一只狐狸就出现在竹楼里。 老人看了一眼竹楼了的狐狸，没有任何表情，转身就走。“跟着我。” 小夏又背起竹楼，这次可就不那么轻松了，里面可有一只十斤左右的狐狸。小夏回头示意小春跟着自己，就跟着老人往内院走去。 院子里很小，老人打开一只放在地上的铁笼子，接过小夏的竹楼，把狐狸装进笼子里，还上了锁。 小夏一直默默的看着，竟然见到那只她认为已经死掉的狐狸动了一下，难道它没死？可是已经在空间里放了两天了，她的空间是封闭的真空，只要是生物进去了就别想活着了。 老人在笼子外面观察了一会。捋着胡子道：“这只狐狸是草狐，是狐狸中最常见的，且毛色一般。但是胜在它还是活的，且没有受伤。所以值十两银子。” ‘十两？’小夏心里一惊，一个纯金的手镯才当了七两。没想到这个时代，野生的动物也这么的值钱，实在是太好了。可算找到了一条发财的路了。 “谢谢爷爷。”小夏甜甜的一笑。 老人话不多，进了里屋取银子一锭十两的银元宝给了小夏，就摆摆手。 小夏也不多言，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拉着一直发抖的姐姐就走了。 小春一路上被小夏拉着四处乱走，问她找什么她也不说。现在终于知道了，小夏竟然抓了一只狐狸，她还从来就没有见过狐狸呢，听老人说那只狐狸还是一只活着的狐狸。小夏是怎么抓到它的？小春满脑子都是问号？ “姐，你放心吧！我不会受伤的，我有自己的小办法。这件事你也要替我保密，好吗？”小夏只有八岁，娘肯定是不会让她独自赶集，只能拉着小春了。只能让她帮自己保守秘密。 “可是？”小春还是担心，听老人说狐狸最是狡诈，十分的聪明，小夏到底是怎么抓住它的？ “咱们快去卖你的荷包吧！这次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小夏转移话题，不给小春在胡思乱想的机会，拽着她就跑。 她们刚走出这个胡同，就有一个少年同样背着一个大背篓，拐进了这个胡同走进了那个店。 “老人家，您看着给。”少年十一二岁，瓜子脸丹凤眼，高高挺挺的鼻子，薄薄的红唇，皮肤十分的白皙，在阳光下甚至可以像钻石一样发光。长相十分的清秀俊逸，可惜了是个男子，要是女孩长大了定是一个迷倒众生的美人。 少年显然是经常来这家店，直接进了后院，见到老人轻轻一笑，竟有了倾国的架势。 “这只狍子不错，给你四两。”老人对他的美色早就免疫了，多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少年也不生气，转眼瞧见了关在笼子里已经睁开眼睛的狐狸，顿时感了兴趣。 “咦？这怎么有只活着的狐狸，那家猎户这么厉害？”少年找一根棍子伸进笼子里挑逗着还没在麻醉状态身体还不能动的狐狸。 “一个小女孩送来的。”老人显然已经忘了存在感不高的小春。 少年歪着脑袋想了想。“那是那家的猎户？能来这里的都是常客了，我怎么没有印象？” “以前没有见过。这捕猎的手法也从未见过，狐狸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用迷药或是毒药，但却不能动。”老人耐心的解释道。 “还有这样厉害的手法？”少年更加惊奇，竟然把手伸进笼子里拽里狐狸的尾巴一下，笼子里的狐狸眼神是有了，似乎下一秒中就要扑过来撕碎这个敢挑衅自己的人类。但是它只是晃了一下脑袋，就不动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人感叹一句。 “师傅？”少年刚要开口就被老人严厉的阻止了。 “我说过，白天的时候不要叫我师傅。你拿着钱回去吧！晚上我会去找你。” 少年点点头转身就走了，刚刚的一切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十六章偷鸡蛋 小夏今天心情不错，又有了十两银子的收入，小春的荷包也卖了五十个铜板。小夏又买了合适的布头和棉花，还扯了布给沈忠做单衣，决定这次把家里的被子也换成新的。而小春的自己赚的钱她同样放进了空间，帮她攒着一文也没动。 “二妹，怎么只能花你的钱，俺也想帮家里的。”小春不甘心的说。 “姐，你都十岁了，该给自己攒点嫁妆了。难道你等着奶奶给你嫁妆？别想了。” 小春脸一下就红了，语气略带着责备。“小小年纪就提嫁妆，不害羞。” “姐，你绣荷包赚的没我多，你就攒着吧！放我这里谁也找不到，我最会藏东西了。”小夏故作得意的一笑。 这点小春十分的赞同，小夏竟然在背篓里放了一只狐狸，她怎么一点都没有发现，而且每次小夏带吃的回来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怎么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 “可是……”小春觉得这样做她会心里愧疚。 “姐，你就安心吧！反正你的钱也在我这里，要是需要的时候我会用的。” 两姐妹商量好，又买了许多糖果和糕点由小夏藏起来，就回牛车的地方等着回村了。 四月的天越来越长，回到村子的时候日头刚到西边的山头。映照的一片大山都暖洋洋的橘黄色。 可惜一进沈家院子原本暖阳一般的美丽心情顿时乌云密布。 小王氏抱着小秋坐在地上委屈的哭着，小秋更是哭的一塌糊涂，眼泪不要命的往外彪，哭声一抽一抽的。 沈家的女人都站在院子里，所有人都用审犯人的眼光看着地上的一对母女。好像她们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贾老太太掐着腰。尖锐刺耳的叫骂声在院子里回荡，她终于找到里十足的证据臭骂眼前这两个讨厌鬼。竟然敢偷吃鸡蛋，她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光明正大的吃鸡蛋了？就是从沈小夏那次闹的全村子都知道自己在虐待她们母女开始，就是一个赔钱货难道还想她供着她们吗？ 这次肯定不会饶了这几个赔钱货，她要让全村子的人都知道这娘四个就是贼，馋嘴的贼。 “哭，还有脸哭，竟然敢偷老娘的鸡蛋，俺说鸡窝里的鸡蛋怎么总是对不上数，原来家里面养了个贼。去把老头子找回来，这日子没发过了。汉子们在田里干活都吃不上鸡蛋。俩个赔钱货短命鬼竟然在家偷鸡蛋吃，翻了天了，这是要祸害死咱们沈家啊？” 王氏心里心虚眼里冒火，平时家里的好吃的她也轮不到，也想偷鸡蛋吃，但是老太太最近看的紧了，她一个也没偷到，感觉嘴里都没味了。今天竟然被小王氏偷着了，嘴里心里面全是嫉妒味。“俺这就去。”扭着肥胖的身体迅速的出门了。 “二嫂，你这就不对了，想吃鸡蛋和娘说啊！鸡蛋一定很好吃吧！咱家好久都没有看见鸡蛋了呢！这一次做了贼一辈子就是贼了。”赵氏幸灾乐祸着煽风点火。 “谁说娘偷了鸡蛋？”小夏一直躲在院子外面，王氏就想着赶紧把沈老爷子找回来教训老二一家子，出门的时候怎能注意到故意躲着她的小夏姐俩。 小夏听见鸡蛋二字的时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最近她整天都在山里溜达，开春正是野鸡下蛋的时候，野鸡不好找，但是鸡蛋倒是发现了几窝。她就煮好了留给小秋吃。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沈家人发现了。 “偷吃的时候被俺当场抓住，还敢狡辩。”贾老太太觉得终于扬眉吐气了，地上还有半个鸡蛋和鸡蛋皮子，人赃俱获，就算沈小夏那死丫头再能言善辩这次也必须认了。 “小秋你以后吃鸡蛋大大方方就好了，何必让奶奶误会是娘偷的。别哭了，姐姐给你买了糖果回来。”小夏抱起小秋，轻生哄着，根本不理她。 贾老太太已经准备好，无论沈小夏说什么，她都把证据摆出来，让她无话可说。她甚至想象的到小夏被逼的哑口无言咬牙切齿的样子。可是沈小夏怎么不按照套路走？ 院子里的人都被小夏无所谓的态度气着了，家里鸡蛋的归属可是大事，她怎么有脸这么轻易的决定了小秋可以吃，还大大方方的吃，谁给她的权利。 “做梦！今天吃进去的鸡蛋也得给俺吐出来，以后你们一个个的赔钱货离俺的鸡蛋远点，也不照照镜子，都是什么身份还想吃鸡蛋。呸！”贾老太太掐着腰，破口大骂。吐沫星子吐了小王氏一脸，幸好小夏站的远点，不然恶心了。 “二嫂，小秋还小你可要管教好了，可别学小夏。他三叔天天熬夜苦读，眼看就要下考场了，人都瘦了一圈，以后咱沈家可是指望着他光耀门楣呢！还没鸡蛋吃呢！”赵氏说完见婆婆的脸色已经够黑了，又加了把火。 “你们瞧瞧小姑，以前那是白白嫩嫩的，现在也瘦了一圈啊！俺怎么瞧这脸色有点蜡黄了呢？” 沈慧听自己的脸色变黄了，顿时紧张起来，她可是十里八村的一枝花，哪家的姑娘无论大小都没有比得上自己的。她可不想变成沈小春她们的样子。以前有好吃的都有她一分，自从沈小夏闹的全村子都知道自家饭桌上的那点事，那种特殊的有待再也没有了，她也觉得自己最近瘦了许多。只有吃的好才能养的好，这点贾老太太从小就言传身教告诉她了，而家里的好吃食就是鸡蛋了。涉及到了她的利益，这时也不忍了， “娘，你可不能再由着几个不听话的丫头胡闹了。沈小夏也太不把您这个奶奶放在眼里了。” “死丫头，赶紧把鸡蛋给俺吐出来，不然没完。” 赵氏和沈慧见贾老太太坚决的态度放心了，这下二房跑不了了。 “奶奶你丢了几个鸡蛋？那只鸡下的？你说你丢了鸡蛋谁看见了？为什么我们吃了鸡蛋就一定是你的？”小夏一句接一句的问着院子里口口声声的质问她们偷了鸡蛋的三个挑事精。 第二十七章一个鸡蛋引发的血案 贾老太太被问住了，这才想起来，家里一共养了九只母鸡一只公鸡，第一天要是能下四个蛋第二天就能下五个，母鸡都是隔一天下一个蛋。每天都是她去捡蛋，今天早上刚好捡了五个蛋，记得昨天捡了四个，最近都没有丢蛋。心里一激灵，难道真冤枉她们了？可是嘴上又怎么能服输。 “俺今天早上就捡了四个蛋，昨天也捡了四个蛋，一共九只鸡就是丢了一个蛋，不就是让她这个赔钱货给吃了，证据就在这。”贾老太太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自己就咬定了丢了一个蛋，谁能知道。 “奶奶你确定就丢了一个鸡蛋？”小夏不慌不忙的又问了一句。 这时王氏已经把地里干活的沈老头子叫回来了，沈忠也跟着回来了。这次王氏倒是腿脚快的很，带着一身的肥肉跑了个来回可把她累够呛，进了院子就直奔厨房舀了一瓢凉水开灌。 贾老太太见沈老爷子终于回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马把小夏母女嘴馋偷吃鸡蛋的壮烈事迹报告给了沈守礼。 沈老爷子听着开始并没有相信老婆子的话，老二媳妇进门这些年是什么样子他还是看在眼里的，偷鸡摸狗的事肯定是做不出来的。但是看着站着一边跟没事人一样一点也担心害怕的沈小夏又怀疑了，说不定是那个丫头撺掇的也不无可能。况且老婆子有理有据的亲眼所见也不可能有假了。 沈忠听着心里只有担心，他说什么也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会偷鸡蛋吃。从前孩子们就是饿的眼冒金星也没有开口向他要过一口吃的，让他心里更加的愧疚，自己不配做一个父亲。现在又怎么可能去偷鸡蛋。 “娘，您肯定是弄错了，孩子她们是不会偷您的鸡蛋的。” 沈忠的话直接就刺激到了贾老太太，她当然知道自己弄错了，但是被儿子这样直接的否认那还了得，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 所以贾老太太恼羞成怒直接就向沈忠扑了上去。“俺怎么有你这个不孝子啊！为了一窝偷东西的赔钱货敢冤枉自己的老娘，你能耐了呀！” 沈忠见老娘向自己扑过来也没敢躲，没想到老太太越是心虚表现得越来劲，是用了狠劲扑过来的。直接就把沈忠撞倒了，老太太也不瘦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事情突然站在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是眼见两人要倒了也没人想去扶一把，认为就凭沈忠人高马大的还接不住自己的老娘。 这要是不幸，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谁想到沈忠倒地后脑正好撞到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顿时就见了血。 贾老太太还趴在沈忠的身上又抓又挠的，沈老头子和院子看而闹的人都没上前阻住，恨不得沈忠多挨两下子解气。 小夏见沈忠倒下没起来一下就注意到了。放下怀里的小秋，跑过去，就看见了地上带血的石头。“爹，你怎么样了？”见沈忠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坏了。一把推开还在撒泼的贾老太太。 “奶，你想打死你儿子吗？”小夏黑不见底的双眼深深的盯着还打算哭闹的老婆子。 这时院子里的人才注意到，沈忠受伤了，事情又闹大了！ “啊……”小王氏终于爆发了，带着绝望和发泄的一吼。跑过去抱起躺着不动的沈忠，一双仇恨的双眼直盯盯的瞪着贾老太太。 院子里的人这才慌了，沈忠毕竟是两个老人的亲儿子，是沈慧的亲哥哥，不能像对待小王氏一样的无动于衷。 “老三……快去找大夫。”沈老爷子也吓着了，亲生儿子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他怎么能不心疼。赶紧大声呼唤，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沈智给叫出来了。 沈智这才出来，看着躺在地上的二哥，心里除了厌烦没有任何焦急和紧张。但是他是一个懂得兄友弟恭的读书人，脸上怎么也要表象出关心担心的样子来，急急忙忙的往院子外面跑。 沈忠大概是被自己妻子撕心裂肺又绝望的哭声惊醒了，终于睁开了眼睛，强撑着坐了起来。 贾老太太一见立马开口：“老三快回来，老二没事。小王氏你也别哭的跟死了男人似的晦气。” 小夏听贾老婆子这么说，心里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爹到底是不是她亲生儿子啊！ 沈老爷子听着只是板着脸皱着眉竟然没有再开口，就是应承了老婆子的话了。他看老二没事了，心里松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又去找花大夫就怕又闹的全村子都知道了。上次老婆子打了小王氏这次又是打的自己亲生儿子见血，要是让村里人知道，她的名声想挽救都不可能了。 沈智听了就站在院子门口不动了，他还防着沈小夏会跑出去，他老娘的名声没了，最受连累的就是以后要考功名的他了。 院子里的人都尴尬的大眼对小眼，小夏倒是想出去找大夫，但是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明天悄悄的找花大夫给爹看看吧！看沈忠眼睛清明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不讨点说法怎么可以？ “行了！都回屋吧！老大家的去做晚饭，老二家的把老二扶回去，好好躺一会，擦点药酒就没事了。”沈老头子又拿出自己的烟袋杆子好像这样就会缓解一下他别扭的表情一样。 “慢着。”小夏拦住了所有人，包括打算回屋继续读书的沈智。“偷鸡蛋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爹的伤也不能白受了不是？” “你们偷鸡蛋还有理了？”贾老太太本就心虚，又让二儿子受伤更加的心虚。就想着这样算了也挺好的，反正她也没吃亏。 “奶奶一直说鸡蛋是我们偷的，但是口说无凭证据在哪里？” “娘都说了，昨天捡了四个鸡蛋，今天也捡四个鸡蛋，家里九只鸡，少了一个蛋，那个鸡蛋就在这。你还要什么证据？”沈慧确信她老娘说的是真的，就没有注意贾老太太躲闪的眼睛，理直气壮的指责小夏。她看出来了爹娘见二哥受伤就不打算追究了，但是她可不打算就这样算了。她以后还想吃鸡蛋呢，还想以前一样做白白胖胖的村里一枝花。 第二十八章讨说法 “奶奶你确定丢了一个鸡蛋吗”贾老太太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现在否认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老脸嘛。 小夏从兜里又拿出了俩个鸡蛋，摊在手里。“我手里的鸡蛋和小秋吃的鸡蛋都是我在外面捡的野鸡蛋，怎么就成了奶奶丢的鸡蛋？再说数目也不对，奶奶只丢了一个，而我有三个。” 沈慧转头一看自己老娘涨红的脸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院子里的人都明白了。贾老太太一定是开始就知道那鸡蛋不是家里丢的，就是单纯的想找二房的麻烦，现在又被沈小夏揭穿了。 贾老太太感受到了沈家人的目光，红脸变黑脸，决定死不承认。“谁知道是不是你刚好从镇上买回来的。” 小夏直接磕开两个鸡蛋，里面是熟的。“就是现卖的也不可能是熟的吧！” 贾老太太憋了半天再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转手就很削站在一旁还没喘口气的大儿媳王氏，以前王氏偷鸡蛋被她当场抓住过，但是看在大儿子的面子上就放过她了，这次只能往她身上赖了。“你这个不要脸的懒婆娘，一身的肥肉还嘴馋，让你偷鸡蛋，打死你，看你以后还偷不偷鸡蛋。” 王氏还在一边看热闹呢，看着老二一家倒霉，她心里就舒坦。还没过瘾呢，怎么矛头却转向她了呢？ 贾老太太大嘴巴子照着王氏的脸就开始招呼，王氏赶紧拿胳膊挡着。王氏的体型都能把老太太装进去，王氏捂着脑袋，老太太自然就打不到脸了，接着又往背上招呼。 “娘，俺都好久没偷鸡蛋了，今天俺真的也没偷鸡蛋啊！不信，您再去鸡窝找找，可能是您老眼昏花没看清漏了一个呢。”王氏一边躲一边嗷嗷叫屈。 “你这个肥婆娘，敢骂老娘老眼昏花，看我不打死你。” 小夏可没心情看大戏，爹还流着血的，这一家都是什么人啊！ 沈老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婆子鸡蛋看的紧，怎么可能会漏下。看着院子里的闹剧脸一会红一会黑一会绿，五颜六色变幻不停。 “爷爷，我们就这样被奶奶冤枉了，爹都被奶奶打见血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还要老娘给你们磕头认错啊？”贾老太太其实一直都关注着小夏，就怕她开口，一开口她定倒霉。 “奶奶你误会了，我们晚辈，被奶奶指着鼻子骂也是应该的。但是爹无缘无故的受伤怎么也得有个说法不是？” 贾老太太还想支声就被沈老头子瞪回去了。“这次是你奶奶误会你们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沈老头子算是替老婆子认了错，以为就这样过去了。 “既然是奶奶误会了我们，那就补救十个鸡蛋，再让爹好好休息三天养养吧！”必须让他们出点血，不然以后还不是一样的欺负人。 “什么？十个鸡蛋，你们的肠子都是金子的还想吃鸡蛋，烂了心肠的胚子，他休息地里的活谁干？让你爷爷一个人干吗？真是黑了心肝的。”五脏六腑都被她骂了个全和。 沈老爷子也不同意小夏的要求，自己家的地多，干活的人少，村里别人家的地早就种完了，只有自己家的地还有两亩，庄稼人以地为生，他这两天也是着急的不行，但是实在是没办法。要是一个顶俩的老二撂桃子了，那两亩地不是要撂荒了吗？那不得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戳死。 小夏见沈老爷子没说话，心里冷笑。“既然这样，我只能现在就去找花大夫给爹看看头上的伤了？看好了明天就能上地干活。就是不知道这次村里人又怎么议论咱们家了？”小夏作式要往外走。 “等等……”沈老头子憋的脸都紫了，最后带着商量的口气对小夏说：“我不是不让你爹休息，只是地里的活计真的忙不完。”他知道就是压迫的了自己二儿子，小夏那丫头也不会屈服的，所以这次没有对上还被小王氏扶着的沈忠，他也没脸喷因为老婆子受伤的儿子。 “三叔不是在家吗！让三叔去地里不就行了。”小夏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一边高高挂起的沈智，想装清高，偏不让他如意。 “那怎么行，相公还要看书呢！马上就……”赵氏马上不乐意了，谁也别想挡了她成为官太太的梦。 “三叔读书人怎么能看着爷爷一个人在地里干活，他坐在家里读书，那不是不孝吗？再说三叔也应该劳逸结合，每天不出屋就是读书也不定就能考上进士。你说对吧！三叔？”小夏打断赵氏的话，似笑非笑的紧盯着沈智，看着沈智脸色慢慢的变得难看十分的开心。 “爹，明天我就和你下地。”沈智脸最终还是平静了，但是在袖子里的双手却紧紧的攥着拳头。 “那怎么行？”贾老太太看着从来就没有下过地的宝贝三儿子被小夏逼着下地，他哪里能吃那个苦啊！心疼的受不了，此时恨不得一个大雷赶紧劈死那个死丫头。 沈老头子也皱着眉，心里也是不舍得以后要做大官的三儿子下地，但是已经被小夏说的不下地就是不孝，定了不孝的罪名一切都别想了。理智最终战胜了感情，只能点点头。 “给老二拿十个鸡蛋补补，在家休息三天。之后就赶紧下地，地里的活计还多着呢！老三就替老二下地吧！” “爷爷，你说错了，三叔不是替我爹下地干活，他也是沈家的一份子，这活计本来就有他一分，以前都是爹在替他干呢！”小夏鄙视的看着不要脸的爷俩，抱着小秋回屋了，多看一眼都觉得污染了自己美丽的灵魂。 沈智眼睛都红了，差点没维持住他光辉圣洁的形象。越是装出来的形象，维持下来就越辛苦。 沈老爷子回屋又把老婆子一顿训。“你能不能消停一点，这张老脸你想不想要了？” 贾老太太自知理亏，低着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异常的安静，要是平时早就吐沫星子满天飞抱怨起来了。 沈老头子看着老婆子根本没在状态，一个烟袋锅子就敲了过去。“和你说话呢，又想啥馊主意呢？以后给我消停点。” 第二十九章隐患 贾老太太被敲疼了，哎呦两声，眼珠子一转，欲言又止。她怎么想都觉得她现在的孙女沈小夏不对劲，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以前的沈小夏胆小如鼠，叫她往西绝不往东。现在就跟耗子成精了似的，根本就治不了了。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见？”沈老头子白天的火气还没下去，见老太太自己琢磨也不知声，就怕她又干蠢事。 “老头子，你不觉得沈小夏奇怪吗？会不会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贾老太太战战兢兢的问道。 老头子经老太太特意提醒也陷入深思，他早就有点怀疑沈小夏是不是自己以前的那个孙女，但是什么鬼神之说倒也觉得离奇，这事可大可小，但对沈家来说绝不会是好事。这事要是让老婆子一张扬绝对又变成一件祸事。 “胡说什么？赶紧睡觉，以后也别让我听见这类话蠢话。” 贾老婆子见老头子严肃的表情，想他定是不信，可她却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心里有点毛毛的，钻进被窝就把脑袋蒙上了。 沈老头子还以为老太太听进了他的话，就没多强调一句，不然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第二天小夏拉着沈忠说什么也要让他看大夫。 “爹真的已经没事了，今天还是去地里干活吧！”沈忠苦着脸，看着倔强的女儿心里却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女儿就像是小棉袄，这句话说的真对。对于女儿们的关心，让他心里暖暖的。 小夏昨晚上就把那是个鸡蛋要来了，这三天说什么也不会让沈忠下地干活去，说什么也得让他歇一歇了，这样的透支生命，早晚会垮掉的。至于地里的活能不能干完就由沈智去忙活吧！ “爹，你知道娘的身体不好，要是你在有个意外，你让我们姐妹还怎么活，就让花大夫给你瞧瞧，我们也不声张，不会让奶奶难堪的。” “可是地里的活你爷一人忙不完。” “不是还有三叔吗？他昨天说好要下地干活的，秀才说的话还能有假？” “他哪干过活！”沈忠叹气，对这个弟弟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的情感，既不像家里人那样对他充满希望和期待，也不像旁人那样羡慕嫉妒。在沈忠的理解里，男人就应该挺天立地养家糊口，他那个只会读书其他一无是处的弟弟他还真有点看不上，但是他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谁让他是沈家人的希望呢，却从不是他的希望。 “爹……”小夏摇着沈忠的胳膊撒娇一早上了，就是不让沈忠出门，什么时候答应和她去看大夫什么时候结束，她已经做好了和爹死磕到底的决心。自从上次退婚一事她和沈忠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作为一个八岁的小女孩撒娇也没觉得别扭。刚刚四岁的小秋也学着二姐的样子晃着沈忠的另一只胳膊，已经十岁的小春觉得自己已经大了，不好意思这样，但是也希翼的望着沈忠。 沈忠被三姐妹磨的没法，最后还是点点头，真是甜蜜的折磨。 早饭的时候沈家人都时不时的看沈忠一眼，尤其是沈老爷子期待的目光和沈智探究的目光，似乎要把沈忠凌迟。都等着沈忠表态，主动提出去地里干活。可惜他们失望了，沈忠向来守承诺，早上他已经答应的女儿们就不会反悔。 最终沈老爷子气哼哼的带着老儿子下地了。 贾老太太见老头子一走，就坐在院子里哼唧。“俺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啊……这是要要了他老爹的老命呕……” 就在沈忠差点扛不住得时候，小夏强拉着他出了沈家的院子。 早就把村子转熟了的小夏轻车熟路的来到花大夫家的院子外面，还是那身衣裳的花大夫依旧是在院子里晒草药。花大夫基本靠采草药卖草药为生，就给村里人看病能赚几个钱，不然早饿死了。 “花大夫您在家呐！”小夏站在院子外面挥着手。 花大夫见来人放下手里的活计，打开院门，让小夏和沈忠进了院子。 “花大夫，请您帮我爹看看头，昨天不小心磕着了。”她也不想说贾老太太弄的，总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奶奶的不是，即便是真实的事实，也会让人觉得反感，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一个有孝心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花大夫让沈忠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椅子上，仔细的看了一下伤口，点点头。“伤口处理的不错。” “上次看了花大扶您给娘包扎伤口，就照着做的。”小夏羞涩一笑。末世混了十年连简单的伤口都不会处理早死了。 “磕哪了？”花大夫一点也没有怀疑小夏的话。 “一块小石子。”小夏小手比量着也就是核桃大小。 “你觉得有头晕恶心的感觉吗？”花大夫这次问沈忠。 沈忠只是摇摇头。 “爹，你可要实话实说，昨天可是半天没起来。”小夏怕沈忠隐瞒，提醒了他一句，但是也没提贾老太太。 沈忠这才开口：“真的没有。”他昨天半天没起来是他老娘实实在在的压在他身上，差点给他压没气了，他可不好意思说出来。贾老太太虽没有王氏一屁股坐死人的能力，但是绝对不瘦，那一下真够人受的。 “那就没事，就是割破了皮流点血，没什么大事。” 小夏这回把心放到肚子里了。给看诊费花大夫说什么也不要，小夏就买了许多的外伤药，一是不想欠花大夫人情，二是她家的人实在是太容易受伤流血了。 小夏知道回家有得受奶奶的骂，就计划着强拉着沈忠进山，让他抓野鸡或是兔子，就说嘴馋想吃肉了。 沈忠也难得觉得轻松，就答应了。小夏这边愉快的气氛，却不知乐极生悲，大祸即将临头。 话说贾老太太见小夏和沈忠出门了也就不骂了，没听众她还骂给谁听，打算监督个房的儿媳妇干活，这也是她每天唯一的工作了，还能出出气，有益身心健康。 王氏找空早就溜了，早就对自己婆婆了若指掌的她打算等贾老太太午睡的时候再回来睡一觉，现在天也不冷了，在村里找个地方家长里短多有意思，在家就是干活计，死累不说干不好还挨骂。 第三十一章不安 “回去干什么？天天作妖还让不让人干活了？”谁家农忙的时候不是全家以种地为主，怎么到了他家就反着来了，有点屁事就把全家叫回去，地里的活计还做不做了？今年都喝西北风啊？ “不是……爹……家里出了……”王氏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喘气都费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得好好歇歇。 “爹，让大嫂歇歇再说，家里说不定出了大事呢？”沈智到了地里拿起锄头就后悔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回去呢，明天说什么也不来了。大嫂来的正是时候，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王氏歇了半天才缓回来。“爹，家里来了个高僧，他说家里有妖怪，就是那个沈小夏。娘已经去通知村里开祠堂除妖了。” “什么？”沈老头子惊得锄头都不要了，昨晚他就听老婆子说脏东西什么的，以为她就是说说，没想到今天就闹出去了，还请了祠堂，她这是要作上天了！ “大嫂，你们怎么能信鬼神之说，定是被骗了，哪能正巧就来了和尚，和尚都在寺庙里怎么会来咱们这个小山村。”沈智也生气了，能不能让他安心的考个进士了，家里的婆子怎么都这么能作妖呢？ 王氏缩缩脖子，呐呐的说：“俺看着就是高僧啊！再说是高僧自己算出沈小夏的生辰又算出了她今年的正月二十三就死了，那天不正是沈小夏被娘丢进猪圈的那天吗？高僧算出她那天就应该死了的。” 沈老头子和沈智一听原本不信现在有点将信将疑，都扛起锄头跟着王氏家去了。 小春抱着小秋在村里找了一圈也看见沈忠和小夏，又不想回家听奶奶骂人就去找小王氏帮她割猪草躲了。 当王氏带着沈老头子和沈智回到沈家的时候，沈家的院子又围满了人，这次更加夸张，几乎是全村子都出来了，天气也暖和了，只要是会走的能走的都来了。 沈老头子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能硬着头皮走进了院子，当他和沈智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老和尚的时候原本将信将疑立刻变成深信不疑。 沈老爷子带着沈智向高僧敬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个时代的佛教十分盛行，其他教派都被是人称为邪派。 村长沈守孝和沈家的族叔都在一脸虔诚的望着老和尚，沈家院子里里外外的人虽多但没有大声喧哗的，都是抱着虔诚的心态来看高僧降妖除魔的。 “那丫头还没回来？”沈守礼看着自家的老婆子问。 “让沈小春去找了。”贾老太太这次十分的规矩，以前耍泼的劲一点也不敢在高僧面前露出来，就怕得罪了高僧不给沈家除妖了怎么办？ “娘，那妖怪不会是知道家里来来高僧就跑了吧？”沈慧小声的提醒。心里恨不得现在就除了那个妖怪，这样自己以后又能过以前一样人人羡慕的日子了。 “是呀！娘，沈小春不会是和那妖怪是一伙的吧！”赵氏单纯的是害怕。一想起上次要把给沈小夏嫁给一个傻子时她看自己的眼神，现在想想都觉得阴森森的好恐怖。 贾老太太一听看着老头子，让他拿主意。 “咱们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了一小天。 沈忠和小夏在山里费了好大功夫才抓住两只野鸡，收获还是不错的。看看天色尚早，正好可以赶在娘煮完饭前回去，晚上就有鸡吃了。 沈忠带着小夏下了山，刚还遇到割完猪草回村的小王氏带着两个女儿，一家人相视一笑，愉快温馨的气氛围绕着一家人。 “娘，你看爹今天捉了两只野鸡，回家就杀了晚上炖上，我要喝一大碗鸡汤。” 小春小秋姐妹两个看着高兴坏了，虽然最近吃过两顿鸡肉，但是觉得怎么吃都不会腻的，天天吃才好呢。 小王氏嘴角也露出了笑容，看着孩子们高兴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再辛苦也很幸福。 一家五口进了村子，就感觉今天的村里气氛有点不对，一路上路过的田地里都没村里的人在干活，就是进了村子也没看见人。 快近了家门，小夏远远的就见到沈家的大院里外都站满了人，又出事了？会是什么事？ “爹！”小春心里有点怕，刚刚她太高兴了，竟然把她出来时的任务给忘记了。 小夏一见小春的坎坷不安的表情，心里一紧，不会又和自己家人有关吧？“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小春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奶奶小姑她们让俺找你们回来，俺没在村子里找到就去帮娘割猪草了，俺都把这事忘脑后了。” “找我和爹什么事？”小夏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家里来了个和尚，俺也不知道奶奶和那和尚说了什么，之后就叫俺去找你们回来。” 和尚？小夏心里隐隐的有些猜到了什么，以前她肯定是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自己死而复生到沈小夏身上本就是十分的离奇，要说自己是孤魂野鬼也不为过吧！难道奶奶真找了个和尚抓鬼？自从变成的沈小夏她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不舒服或是违和感，就好像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应该不会被这些古人抓包吧？她没有任何把握。 总有眼尖的一眼就看见了站着远处正要回家的沈忠一家人，一下子全村的目光都转过来了，人们自动给沈忠一家人让出了路。对走过来的一家人有的人惊惧、有的人好奇、有的人怜悯、也有的人嫌弃。什么样的态度都有，就是没有说话，连议论的声音都没有，一村子百来号人异常的安静。 小夏突然有点踌躇，感觉不应该走进去，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 小夏走在最前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她，她第一次感受什么是万众瞩目的感觉。 进了沈家的院子，第一眼就看见坐在院子正中的一个穿着红色袈裟满身耀眼金光的老和尚，正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小夏心跳加快，愣愣的站在院子门口，这时大黄不知什么原因开始叫了起来。‘汪汪汪……’一声声的砸在她心间。 第三十二章鼓动 老和尚似乎是因为犬吠声打断了他念经，睁开了双眼，两道目光正好碰撞到一起，没有火花四射，静谧……。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个老和尚和一个瘸脚的八岁女孩，眼里只看到了对方一人，都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什么，但是都失望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是谁？” 小夏看着老和尚站起来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过来，她差点就要往后退，最后还是稳住了自己的脚根。她知道自己要是退了就输了，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不是沈小夏。 小夏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她的小手还在爹温暖的大手里，她甚至感觉到，爹的手越握越紧，她的小手都有点痛了。 “爹？”小夏可怜兮兮的转头看了一眼沈忠，见他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相信自己的。心里松口气，最怕孤立无援的感觉，只要有人站在她旁边，她就什么也不怕。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是她没经历过的？ “高僧，这是俺的孙女吗？”贾老太太跟在老和尚的身后，她想要知道答案。如果不是自己的孙女今天一定要让她消失，绝对不能让她再缠着沈家了。 “阿弥陀佛……你到底是谁？”老和尚虽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但是一直问沈小夏是谁，也等于告诉了众人这人不是沈小夏。 “我就是我，沈忠的女儿沈小夏。”小夏此时已经镇定下来了，就凭一个和尚还能把自己怎么样？ “施主，不要贪念红尘，你还是赶紧投胎转世去吧！” 小夏故作疑惑的转头问沈忠。“爹，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你别装糊涂，你不是俺的孙女，沈小夏已经在正月的时候就死了，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缠上俺们老沈家了？高僧，您赶紧把这个妖怪收了去吧！”贾老太太躲在老和尚的身后伸着脖子尖叫着。 “娘……您说什么呢？”沈忠吓得手里的野鸡也不要了，赶紧抱起小夏，他真的不理解为什么娘就那么讨厌自己的女儿呢，她们明明乖巧又懂事。 “娘，小夏……”小王氏又掉起了眼泪，可惜她的眼泪不值钱。 “二哥二嫂，你们被骗了，你们的女儿沈小夏已经死了，正月二十三那天就病死了，你们想想，那大冷的天她在外面呆了一夜，本来就已经病的不醒人事了，第二天怎么会变的活蹦乱跳的的。她真的不是你们的女儿，她被妖怪附身了。”沈慧激动极了，终于可以除去这个讨厌鬼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那么的讨厌她，甚至希望她死了，但是心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沈小夏不死，自己就没有以前的地位，甚至没有了美好的未来。 “闭嘴！”沈忠看着沈家一家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心情从来没有过的失望，悲伤，迷茫。小夏只有八岁，他们怎么忍心，这是要要了小夏的命吗？ “二哥，你竟然吼我？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怀里抱着的是妖怪？你难倒是被妖怪蛊惑了？对一定是这样的。”由于沈慧和几个哥哥年龄相差多，所以几个哥哥都十分的疼爱她，没有哥哥的疼爱嫂子们又怎么会如此的让着她，这是二哥第一次吼她。 “小慧说的对，俺说一项听话孝顺的老二一家最近怎么都是和家里人对着干，一定都是这个妖怪蛊惑的。” “娘……”沈忠的这声‘娘’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满满的悲凉，那是他娘他怎么说都是错的。 “老二，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各位乡亲，现在高僧已经确认这个人并不是我们沈家的孙女，为了我们沈家的清白，为了我可怜的孙女能死后安宁，我们必须除去这个妖怪。高僧，如何才能把附在我孙女身体里的那个妖怪赶走？”沈守礼觉得这是一个给沈家洗白的机会，只要把沈家之前在村里闹的笑话都归结为妖怪在作怪就行了。 “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将归于尘土。只有烧了尸身，让恶灵无处依托，它自然就散去了。阿弥陀佛……” “对，烧了她……”贾老太太恶狠狠的说。 村里人听了都有些迷茫，他们大多数人都是十分善良的农夫村妇，看着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这样活活被烧死如此残忍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沈守礼见没有人附和，开始了他的鼓动宣言。“大家听我说，我们老沈家出了正月以来生出多少麻烦乡亲们都看见了，大家想一想，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那有能力把一个村子都闹的鸡飞狗跳的。况且，老二家的孩子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住一个村的你们多少都知道一些，怎么可能一下就变了那么多？现在它只是在我们沈家闹，之前老二媳妇受伤差点就死了，昨天老二也受伤了，这不是她害的吗？最先出事的是她最近亲的人，之后就是我们沈家一家子，再然后就是咱沈家村了。” 沈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觉得事实就是这样，沈家正直清白的人家都是被这个妖孽给祸害了。 村里人听了终于开始交头接耳，如果之前还抱着事不关己看热闹的心态。那么现在被沈守礼怔怔有词的一段话开导的转变了心态，都怕连累到了自己，人毕竟都是自私的。 “沈老二什么时候受伤了？俺看他昨天还在地里干活呢？” “俺今天早上好像看见他去找花大夫了。” “花大夫，沈忠今天去找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花大夫，花大夫觉得小夏那丫头不像是什么妖怪，但是确实和村里其他的娃子不一样，实在是太成熟了。“是的，早上的时候来我这里看伤，伤到了头。” “啊……” “如果要是妖怪，咱们村子可不能留下啊！” “俺家前天一只鸡被咬死了，俺还以为是黄皮子咬的呢，不会是……” “俺也觉得最近总是晕乎乎的累，不会是被吸了精气吧！” 村里人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讲着最近家里发生的不顺利的事都归结为妖怪的作祟。人一旦不顺起来总想给自己找个借口，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人们只想看到自己认为正确的。 第三十三章除妖 “烧死她……”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终于打破了所有人的心防。 “烧死她……不能让她祸害了村子……” “对……烧死她……”一声接一声，一百来号人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撸胳膊往袖子，打算把一直被抱在沈忠怀里的妖怪给抓出来。 “去，在祠堂门口架上柴火，在全村人的见证下，我们这就处死这个妖孽。”身为村长的沈守孝此时代表了全村人的态度，作为法律不健全的时代，村长有权力处置村子里犯了错的村民。他有保护沈家村的责任，可不能让一个妖孽祸害了一个村子。 几个汉子立刻出了院子，执行命令去了。 “沈忠，你们不要执迷不悟。”村长沈守孝给了早已等候一旁村里的汉子一个信号，五六个汉子立刻开始动手。 沈忠一家人有如何是全村人的对手。小夏马上就被两个魁梧的汉子架了起来。沈忠也被其他的汉子架着，不让他靠近沈小夏。 “求求你们，俺的女儿真的不是妖怪……”小王氏想救自己的闺女，可是她已经被村里的婆子按在地上，只能无力的哭泣祈求。小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二妹就成了妖怪了，都怪她，她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不着妹妹回家了。 “你们放了二妹，她不是妖怪，爷爷奶奶不要烧死妹妹……” “你们都是坏人……呜呜……”小秋见自己家人都被人抓住了，小小的她不是很明白，但是却听见要烧死自己的二姐，对于刚刚感受过因为二姐而享受到幸福的她来说，简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比没有饭吃还要可怕。 人们看着小小年纪的小秋眼中的仇恨，沈忠一家人斯心裂分的哭声和祈求声，心里又有点踌躇，他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把小春和小秋都给俺带回来！”贾老太太看着哭的快背过气的姐妹两个，心里绝对不是心疼，就怕她们坏事。 王氏和赵氏身为儿媳接到婆婆的指令，立刻开始响应。不论两个孩子如何的哭闹抓咬，她们也不敢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时候像平时那样随意打骂。忍着气把两个死丫头丢进了她们的屋子里反上了大锁。 “请高僧移步祠堂。”村长沈守孝在前面带路，沈小夏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后面的沈忠已经双眼通红可他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跟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带走，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心简直在滴血。小王氏被村里的婆子拖了一路，她嘴里一直念叨着祈求着，嗓子都求哑了。 不远的路，转眼就到了祠堂的门口。村里人的效率异常的快，已经搭好了一个简易木板台子，台子子中间立着一根木头，四周围满了立着放的一困困的柴火。 当小夏被绑在台子上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隐隐有两三颗星光闪烁。她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整个身体都埋在柴火堆里。 小夏看着下面的人们，有两个举着火把的村民站在边上等待命令，他们就是所谓的侩子手吗？沈忠和小王氏都跪在一边，看着他们已经扭曲的脸，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就这样等待着死亡，还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其实对于身为父母的他们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小夏的正前面那个高僧随地而坐，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大概是念什么除妖的咒语吧！沈家人都站在人群的前方，眼里全都是兴奋，难道死了一个赔钱货的孙女他们真的就那样的开心，没有一点愧疚吗？其他人的表情就各有各的不同了，大多数都是带着仇恨的眼神，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至少还有几人带着怜悯的愧疚的，就像是花大夫。小夏还看见了一直皱着眉头，似乎十分生气的沈子生。 下面的人乱哄哄的，她也听不清都在说什么，小夏想着自救的方法，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拿出空间里的武器，那是下下策。这样造成的后果实在是麻烦了，看到她的这个秘密的人都不能让他们活着，如果他们一定要处死自己的话，要了他们的命也不算过分吧？ “妖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村长沈守孝做最后的发言，场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小夏看着一百多双眼睛都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和自己说话。 “我可以和高僧说话吗？”小夏淡定的声音十分的平和。反正都把她定论成妖怪了，她也就不装懵懂无知的小孩了。 老和尚听了，终于停止了念经，睁开眼睛看着台子上的小脑袋，对视上那双淡定的眼睛。 “阿弥陀佛……老僧会给你超度的。” 谁用你超度了，难道自己还能再穿越一回不成。“高僧是凭什么觉得我是妖怪的？你是和尚，就应该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为什么冤枉我？” 小夏此时绝对也不会承认自己是妖怪的，别人穿越的结局都是幸福美满的，怎么到了自己就会被发现了，还要被烧死了呢！ “阿弥陀佛……”老和尚皱眉不答。 “你不回答就说明你心虚，你定是奶奶他们找来的骗子。爹救我……”小夏被绑在柱子上开始哭闹起来。 “你还敢妖言惑众，大师现在就行刑吧！不能让这个妖怪在迷惑我的儿子了。”沈守礼心里多少有点心虚，毕竟这件事是他们挑起来的。 “阿弥陀佛……”老和尚又开始念经。 “我是冤枉的，上天一定不会让你们烧死我的。我是好人……”小夏大喊，发泄心里的不甘。 “快点火……”听着小夏的叫喊，沈家人越发的不安。 点火的人刚要放下火把却被站在一旁的沈子生制止了，他本是读书人，就不信魑魅魍魉之说，就这样看着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在自己的面前烧死，他内心无论如何也是接受不了。 “慢着！各位叔叔伯伯，毫无依据的就烧死一个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你们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子生！你回家去……”沈子生的爷爷也是沈家的一位族叔，见自己得意的孙子敢跟整个村子的人唱反调，赶紧阻止。这可是关系到整个村子的大事，可不能让他胡来，再说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多管闲事！ “爷爷……” 第三十四章火刑 “你祖爷爷最近身体不好，你赶紧回家照看去……”这里的祖爷爷就是村里的老神仙，用这个借口他不敢不回去。 “三哥，你也是读书还是秀才，难道你也相信她是妖怪吗？”沈子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智身上，毕竟都是读书人，应该是明事理的。 可惜沈子生所托非人，沈智尴尬的转过头，一句也不想说。现在说什么对他都没有好处，不帮沈小夏就是相信了鬼神之说有辱读书人的名声。可是帮沈小夏说话他可做不到，他也恨不得那个丫头赶紧消失的好。 沈子生最后只能无力的走了，他不敢看沈小夏被烧死的场景，那将成为使自己一生的噩梦。 “还不点火。”举着火把的汉子再次低头，但是又被阻止了，汉子心里都开始咆哮了，这个活自己也不想干好不好，是村里承诺奖励五十个铜板才接的，都是穷闹的。 “慢着。”小夏看着沈子生奋不顾身的阻止，心里真是恨感动，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没有良心的。 “快点火……”村长沈守孝也不耐烦了，不想再出意外。 小夏却不在意，却笑了起来。“和尚，要是大火少不死我，是不是上天都在帮我，是不是我就证明了自己不是什么妖怪……” 村里的人被小夏的笑声吓得发毛。 “听说妖怪会法术呢，俺们不会是惹毛了妖怪，她要把俺们都吃了吧……” “天啊……高僧快救救俺们……” “快烧死她啊……” 举着火把的两个汉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放下火把，要是把妖怪惹急了最先吃掉的就是自己。 老和尚再次睁开眼睛，突然陷入了回忆…… 二十年前…… “师兄，您找我。” “空缘师弟，我即将升天，以后敬天寺就交给你了。”坐在蒲团上的和尚脸上带着淡淡的遗憾。 “天缘师兄，怎么会？” “十年前为了看破天机用了我五十年的阳寿，有得必有失，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天缘师兄，您已经找了十年也没能找到救世之女吗？” “这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当年天星移位，九州天朝的千万百姓必将遭受前所未有的苦难，我又怎能袖手旁观。为了找到破解之法违抗天命看破天机，终于找到破解之人，将有一位女孩能解救九州免于战火，可惜十年来我都没能找到，或许她还没有出生。所以。以后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空缘师弟你了。” “如何知道谁是救世之女？” “真金不怕火炼，一眼便知。” 空缘还想再问，可一抬头看着面容安详的天缘师兄，已经圆寂了。一个金色拳头大小的珠子滚落到他手边。 ‘这个交给救世之女，我算到她命中一死劫，可助她渡劫。’空缘耳边响起天缘大师最后的临终遗言。看着手中的珠子，这就是传说中的舍利。只有上大道得天命的高僧圆寂才会留下的舍利。 …… “若是烧不死我，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不是妖怪了？”小夏看着还在发呆的和尚心里十分的焦急。 听了沈小夏的话空缘就响起天缘师兄圆寂前说的‘真金不怕火炼’这句话，难道自己找了二十年的救世之女就是她。“阿弥陀佛……答应你。” “大师……不可啊……要是她用了什么妖法……”沈守礼觉得自己的这个孙女定是使了妖法不然高僧怎么会答应。 “阿弥陀佛……魑魅魍魉只会蛊惑人心，心中为善不会被所惑，心中有恶，必将被所惑。我佛普度众生，给她三次机会，如果都不能炼化她，就说明她命不该绝，受上天保护的福寿之人。”老和尚一挥手，汉子手中的火把就掉在柴火堆上，大火立刻蔓延，小夏的四周被火光包围。 天已经黑了，大火映红了所有人的脸，所有人都往后退了两步，开始时大伙都喊的起劲，就想赶紧烧死妖怪，但是火真的烧起来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有点后悔，害怕，这样一个小人就要在他们眼前活活的烧死了。 小夏从空间里找到刀割断了绳子，幸好柴火立着放堆的高，天又黑，外面的人看不到沈小夏的小动作。又在空间里找到从来都没有用过的灭火器，小心翼翼的开始灭火。灭火器喷过的地方火光就消失了，不一会所有的火都灭了。 消失了的还有所有人的声音，都惊恐的看着明明已经着起来的活跃的火焰，就这样慢慢的熄灭了，对于不知道灭火器是何物的古人来说，这绝对是个奇迹。 “怎么会这样，这定是妖法……”贾老太太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沈家人都觉得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抖个不停。 一股尿骚味传来，不知是那个胆小的都吓尿了。但是却没有人敢走，村里人都在着呢，谁有胆量一个人离开。 只有沈忠真心的笑了，还有昏过去又醒过来的小王氏也破涕为笑，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妖怪，定是高僧说的福寿之人。 “阿弥陀佛……再点火。”空缘大师也笑了。 村里人又加上了柴火，这次加上的都是沉柴，干透了的。但是谁也不敢上前点火。 “我来。”沈智不信邪，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想着这次一定要灭了沈小夏。 火再次被点着了，由于加了柴火，几乎一瞬间就火光冲天。这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火光照亮了整个祠堂。噼里啪啦的火光声，让四周显得更加的诡异。 小夏觉得烤的有点难受，火在烧下去就不可收拾了，赶紧再次灭火。 就这样，大火再次在众人面前一点点的变小，慢慢的消失了。这次所有人都不在害怕了，而是惊奇，如果第一次是偶然，那第二次就是必然了。如果第三次还烧不死沈小夏，那么就是老天爷都不让她死了，她就是高僧所说的上天都庇护的福寿之人了。 “俺的女儿不是妖怪……看见了吗？火又灭了，上天保佑啊……”小王氏跪地开始拜天拜地，一个头接着一个头。沈忠也跪下磕头。 村里人都不说话了，开始准备第三次点火，这次又加了许多的干柴，等待命令。大家都在期待着，这场残酷的行刑，此时像是变成了一种仪式。所有人都变得敬畏起来。 第三十五章福寿之人 沈忠和小王氏也不在阻止了，两次都烧不死他们的女儿，第三次定也不会。 沈智已经没有勇气再点火，沈家人都沉默了，张罗的最欢的沈家人现在都根定住一般，脸上的表情都定格了。 这次倒有几个汉子抢着点火，明明是侩子手做的事，现在倒变得神圣起来。 火再次烧了起来，小夏觉得自己再被烧两次虽然不会被烧死但是也会被烤熟了的。 毫无疑问火第三次灭了，老和尚就要遵守自己的承诺了，不会再有人说自己是妖怪了。 “爹……娘……”蚊子一般的声音，打破了人们的震惊，和小山村的宁静。 “小夏……”再也没人拦着沈忠和小王氏了，夫妻两人越过成堆的柴火烧过后留下的碳灰，推开还没有烧过的柴火，终于把小夏抱在了怀里。 “爹……娘……我想回家……”终于得救了，躺在沈忠的怀里，一直经蹦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太累了，她要好好的睡一觉。 “好……爹带你回家。” 这个夜晚注定又不会平静了，人们回家后都给自家的老祖宗上柱香，求求佛，保佑一下。胆子大的绘声绘色的讲诉着自己看到的，这样离奇的一件事够讲诉一辈子了，甚至传给子孙后代。胆子小的，锁好门窗，捂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恐怕一两个月都不敢自己一人睡觉了。 沈家人看着沈忠抱着沈小夏回了西屋，谁也没有敢出声。都默默的回了自己的屋子睡觉，到底能不能睡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老和尚被村长请到家里，一夜无话。 一缕阳光透过狭小的窗户照在沈小夏的脸上，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依旧破烂的四面透风的屋子，看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昨天真的差点就被烧死了，幸好有空间，幸好空间里有灭火器。 “你醒了，快来吃饭吧！” 小夏穿好衣裳，出了自己的屋子就是爹娘的屋子，看着爹娘，小春小秋都在。炕上还放着一个炕桌，桌子上是一家人的早餐几个窝窝头，一盆稀粥。 小王氏看出小夏的疑惑，眼泪又掉了下来，沈忠的脸色也不好。小春和小秋现在眼睛还是肿着的。 “以后咱们一家人就在自己屋里吃饭了。”小春其实挺高兴的，但是她知道爹娘十分的不高兴甚至难过，所以她也不敢表现得开心。 小夏冷笑，昨天那样是事情发生过后，还能坐在一起吃饭，那得多大的肚量和胆色。“爷爷奶奶这是不想见着咱们一家人了？” 沈忠的头都快插到饭碗里了。他不敢看小夏的眼神，心里惭愧的不知如何是好。 “那不如我们就分开单做饭好了，免得麻烦了！”小夏坐在炕上吃起早饭，以后该怎么办，要是能分家最好，但是依靠在沈家一点地位都没有的沈忠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是沈家人主动把她们一家子分出去，哪怕净身出户也好。 现在第一个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以后分灶做饭，这样就可以帮小王氏好好的调养身体了，小王氏的身体也不能再拖了。昨天她已经看清了什么人值得自己去付出，其他人自己不会记恨，但是要是犯到她手里她也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再次就是抓紧赚银子，百年的人参可是很贵，现在的她可买不起，空间里的值钱的物件当了也换不了几两银子，还是不动的好。只能去深山里看看，要是猎到大型的野生生物就好了。 爹昨天抓的两只野鸡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还有两天的休息时间，这两天是不能独自上山了，只能等两天。 早饭过后小王氏收拾了自己屋子的碗筷又去主屋收拾一家人的碗筷，即便是分开吃也是她在做全家的家务。 小夏和沈忠出了屋子就看见站在院子里的老和尚，老和尚只看着她，她立马就明白了。 “爹，你先回屋，等我一下！” 沈忠有点担心，毕竟之前这个和尚可是要烧死自己闺女的。但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回了西屋，关上了门。 各个屋子都是房门紧闭，但是小夏知道所有的耳朵都立着呢！定是十分的好奇，这个和尚会和自己说什么，其实她也好奇。 “阿弥陀佛……昨天施主受惊了！”老和尚依旧是一身的金光，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的心情，十分的愉快。 小夏有点奇怪，这个和尚早上吃肉了？这样的高兴。“还好，希望你以后不要随便的说别人是妖怪之类的话。” “阿弥陀佛……你是谁，你自己清楚，老衲比你更加的清楚。” 小夏心里惊奇，难道他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这个时代的和尚都这样的厉害吗？“你想怎么样？” “阿弥陀佛……老衲只是有一样东西交给你。它能帮你渡过一次生死劫。”说着拿出一个方形古老的木盒子，一看就知道不会是平常之物，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小夏觉得这个老和尚一看就不一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他这次害的自己差点被烧死，就当是补偿自己的。 “阿弥陀佛……施主不要打开，你需要它的时候它会知道。” 小夏一惊，感觉有点烫手，能自己出来，不会是活物吧！ “是活的？”小夏看着手里的盒子，很结实密封的也很好，要是活的恐怕早就憋死在里面了吧！ 老和尚摇摇头。“阿弥陀佛……你放心的收好，告辞，有缘自会相见。”说完抬脚就出了院子，一转眼就消失在小夏的眼前。 看的小夏直抽气，这是什么功夫。小春不是说这个时代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吗？那自己看到的难道是幻觉，还是自己其实穿越到了一个仙侠的世界了？ 小夏摇摇头，看来对小春说的话以后也不能全信了，毕竟一个生活在大山里的十岁的孩子见识实在是太少了，而不知道的太多了。 各个屋子里的人都透过窗子缝或是门缝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事，对于高僧给沈小夏什么东西所有人都没有看见，但是却十分的好奇，觉得定是什么珍宝，怎么就给了那个邪门的死丫头，要是给自己该多好啊！此时沈家人各自怀着小心思继续平静的山村生活。 第三十六章空间变异 这两天小夏发现他们一家人不仅被沈家人屏蔽了，连沈家村的人都屏蔽了他们一家子。看见他们的人都恨不得绕出两里地，即便是不得不碰面也都低着头看着地，好像地上生了金子似的。 对于这些小夏是一点也不在意，反而觉得这样挺好，自己可以锁心所欲不用防着人了，现在所有人对她都如蛇蝎呢。 第三天的一大早，沈忠就跟着沈老爷子上地了，沈智那两天也没有上地而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读书，多么好的借口。由于赶时间沈老爷子不得不掏钱雇佣了两个村里的汉子帮忙，要是平时的贾老太太早就坐在院子里大骂了，但是这几天整个沈家村都十分的安静，家家户户的婆婆媳妇都老实的做自己的事，小夏也算是为沈家村的家庭和谐做出了一份贡献。 小夏收拾好自己，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就进山了，今天打算进深山看看，为了银子拼了。她就仰仗着自己空间在手，天下我有的决心，一步一步的越走越深。 四月草长莺飞，越往深处，绿色的气息越浓郁，慢慢的已经人迹罕至，回头也是遮天蔽日的树林，看着手里的指南针，一直往西走，西面是一片片的大山，连村子都没有了，据说没有人去过，去过的人也没有回来过，这是她之前听村里人讲的。 看着手表，大概是十一点钟左右，最近总在山里晃悠，她的体能长进了不少，现在还不觉得累。 就在她低头看表的时候，身后的树丛发出晃动的声音，小夏一回头，一只像是受到惊吓的成年梅花鹿向着她冲了过来，不给小夏考虑的时间越过她就直接跑了，她怎么会放过送上来的银子，一枪刚好打在梅花鹿的屁股上，麻醉的效果需要几秒钟，成年梅花鹿跑的飞快，一眨眼已经不见了。 小夏赶紧抬脚追去，山路走起来可不想动物一样的容易，她走了几分钟才发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只梅花鹿。意外的收获让她心情格外的好，于是放松了警惕直接蹲下打量着，今天运气不错，她还没有选好守株待兔的大树，猎物就自己送上来了，这鹿茸鹿角定是值不少的银子。 小夏刚站起来，出于人类的直觉，有危险！ ‘吼……’一个巨大的阴影像她扑过来。 小夏来不及回头下意识先向后开枪，头转过去的时候眼前是一只棕色的大熊，向她扑倒，即便是麻醉枪打中了熊的手臂，但是就这只熊的体格子光是扑就能把她的小身板压扁。 啊…… 这声惊呼并没有打破山林的寂静，一切都消失了，连倒在地上的梅花鹿，还有那只熊和即将被扑到的小夏都消失了。好像刚刚发生的惊险的一幕都是错觉，剩下只是清风和被打扰后正在飘落的树叶。 小夏的头有点晕，好像是刚做过高速旋转的过山车，脑瓜仁转圈的眩晕，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难道她没被烧死，被熊瞎子拍死了。这次她谁也不怪，自己作死她能怪谁呢。 就这样躺着，她感觉地上又硬又涼，就好像是躺着石板上一样。躺了半天她终于有力气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躺在一个仓库了，这个仓库十分的大，里面堆满了箱子和杂物。等等……这怎么看着有点熟悉，再仔细一回想，这不是那批自己放在空间里的军火吗？眼睛看见的都是是自己前世放进空间里的物资。 小夏这次真的吓到了，这里难道是自己的空间，没听说空间可以进人啊？难道是自己穿越之后带着自己的空间变异了？ 当看到自己旁边两只晕倒的大型野生动物梅花鹿和熊的时候，确认了这是事实，怨不得上次那只放进空间里的狐狸没有死呢？自己早就应该发现才对。这简直就是一件巨大的惊喜，有了可以进人的空间就是有了一件保命神器啊！ 又给两只动物打了两针麻醉剂，让他们多睡一会，明天就去镇里卖掉。 当小夏抱着愉快的心情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所有的屋子都黑了，只有沈智的东厢还有烛光。 “你去哪里了？”小王氏对自己的女儿越来越不了解了，要不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也认为这个孩子是……她不想提妖怪两个字。 一家子除了年纪太小的小秋熬不住睡着了，其他人都在等着她，让小夏觉得心里暖暖的。 “爹娘，我就是去抓了一只野鸡，回来的晚了点。”说着提着野鸡的一只腿，笑的露出十二颗牙齿。 “你没看见多晚了？”小王氏很生气，她脆弱的小心脏再也经不起惊吓了，要是小夏再出个万一，她该如若是好。 此时也就是八九点钟的时间，但是对于没有夜生活的古人来说，太阳下山就应该睡觉了，此时太阳落山都一个时辰了。 “爹娘……以后我不会了！”小夏又是认错又是卖萌又是承诺的，发了无数个誓言，以后坚决不会这样晚回来之后，才算是过了爹娘那关，但是站在一边的小春正以一种你不老实交代我就立马告状的姿态紧盯着她，小夏知道还有一关要过，只能叹口气跟着小春回屋，等着下一个审讯。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进深山了。”小春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你敢说谎我就去告状。 小夏嘻嘻一笑，拉过小春的小手。“姐你就别担心了，这次我又找到好东西了，这次应该够给娘买人参了。” “真的？”小春一听激动坏了，什么也没有娘亲的身体重要，都可以放在后面再讨论了。 “你们早点睡吧……” 听到隔壁传来小王氏的声音，小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刚刚太激动声音大了点。 “你找到了什么？”小春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十分的好奇，到底什么宝贝那样值钱，怎么自己的二妹去山上就能找到宝贝呢？ “抓了一只梅花鹿。”小夏不敢把抓到熊的事告诉她，熊可是和老虎一样危险的动物，说出来还不吓死她，到时候她也会认为自己是妖怪的。 “你怎么抓住的？”小春没见过梅花鹿，所以倒是没有觉得抓住一只梅花鹿有什么不对劲的。 第三十七章有银子了 “我有自己的秘密武器，你放心吧！” “连姐姐都不能告诉吗？”小春有点伤心。 “这个方法也是别人交给我的，不让我告诉别人。要不然就不能再用了。”小夏带着可怜的口气，暗示自己也是十分的无奈。 小春本就是单纯的孩子，一定听妹妹这样说就不在追问了，就想着娘亲的人参了。 “那么咱们什么时候去给娘亲买药？” “我也很愁啊！爹娘都不让我晚归了。但是靠山镇根本买不到百年的人参，这你也知道。只能去县城了，离这里最近的县城就是九阳县，一去一回就要两天的时间。姐你帮我想想办法瞒过爹娘呗？” “你要去县城，别想了，爹娘不会答应的。”小春也知道，但是一走就两三天，肯定是瞒不过的，只能让爹娘担心。 “要不让爹去买就好了。”小春眼睛一亮。 “爹不会把银子交给奶奶吗？”要是以前小夏绝对不会同意的，但是此时她倒是觉得可以告诉沈忠，沈忠是个大孝子，但是对妻女还是十分的好的，至少在这个时代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姐妹俩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只能睡觉了，等到换了银子之后再说吧，实在没办法只能告诉爹娘了，再说就是买了人参之后也会告诉他们的，不然如何调理小王氏的身体？ 因为不是初一十五村里是没有牛车去镇里的，小夏起个大早，在小春还没醒的时候就出发了。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说实话景色十分的迷人，但是小夏没有心情和时间来欣赏，尽可能的加快脚步。经过一个月左右的锻炼，走路对小夏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也不是就不会累。 徒步走了一上午终于到了靠山镇，已经来过两次的小夏知道哪里能雇到牛车板车之类的。转了一圈终于看见一个拉着一车柴火的汉子蹲在街角卖柴火，马上有了注意，就走了上去。 “大叔，你的柴火怎么卖？” 汉子看终于有人问自己的柴火了，立刻眉开眼笑。 “两文钱一捆。” 汉子见小夏听了价钱之后就不出声，也没走，赶紧道：“俺可以送货上门。” “大叔你这里一共有多少捆，我都要了。” 汉子一听赶紧夸自己的柴火有多好，一共二十捆，四十文保证多远都送货上门。 小夏转着板车看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连车带货我全要了，给你三百文，你看如何？” 汉子一听，有点奇怪，怎么连他的破车也要，还给这么多。这个孩子虽然穿的不错，但是不会是个傻子吧？ 小夏看汉子纠结的模样，直接从怀里掏出三吊钱，一吊一百文。 “卖不卖？” “卖卖……” 小夏带着汉子左拐右拐的终于找到了那家收野物的店的后门，给了汉子两吊钱打发走了汉子。 小夏等了半天也没有人经过，才放心的把车上的柴火放进空间又把还在昏迷状态的熊和梅花鹿放在车上，盖上柴火才敲响皮革店的后门。 不一会后门就开了，还是之前的那个硬朗的老爷爷。 老头子看见小夏也是一愣，又看了一眼小夏身后的板车就明白了。直接打开后门。 “麻烦爷爷帮帮忙，车子我自己推不动。”小夏不好意思，尊老爱幼的她竟让找一个这样大岁数的老头帮忙。 老头子也没有一点迟疑就去推车，这一推，车上的猎物可是不轻，一个小丫头不可能自己运过来。 小夏也不能站着不动，也跟着使劲推。“我爹刚刚有重要的事办，就先走了。”就当解释了，反正老头子不信也不会多问。 小夏没觉得自己费什么力气车子就进了院子，她更加的确信，这个老头子定不一般。 小夏搬开车上的柴火，终于露出了猎物。这次老头子倒是没再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上前打量着猎物。 “成年梅花鹿，活的，身体完好无损。最值钱的部位是鹿茸和鹿角，价值六十两。” 老头子轻松的就抱起五六十斤的梅花鹿，又开始观察一动不动像是熟睡的熊。 “成年棕熊，活的，身体完好无损。最值钱的部位是熊胆和熊掌，价值八十两。” 小夏简直要眉开眼笑了，没想到这样的值钱。十两一个银元宝一共十四个，小夏推着空荡荡的板车，怀里揣着沉甸甸银子走出小院子的时候，心里除了高兴还有对老头子的好奇。但是好奇心害死猫，或许这个老爷爷就是所谓的世外高人，不是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吗？这个老爷爷一定不一般，一定要打好关系才行。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利用完碍事的板车放进空间里。愉快的回家喽！回去的路好像短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晚饭，但是小王氏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昨天刚刚警告过小夏，她又一天的看不见人影，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娘……”小夏小心翼翼的讨好。“您别生气了。” “你今天一天又野哪里去了？”一项好脾气的小王氏也被挑起了怒火。 “娘，我就是觉得在这个家里十分的害怕，您能明白吗？我不想面对那些人，那些说我是妖怪，还打算烧死我的人。我真的不想看见他们，所以我真的不想回来。”小夏的话让原本十分生气的沈忠夫妻一下就泄了气。 几天前的事，沈家人没有人再敢提，但是并不是就不存在。 “爹娘……你知道我被架在火上是的感觉吗？真的好怕，火好热，烤的我好疼。”小夏回想当时的情景，虽然有嘴上说的那样的恐惧，但是一点也不怕那也是不可能的，真的是生死一线，如果自己没有保命的本事，后果可想而知。 小王氏满心的愧疚，看见小夏眼里的怒火和仇恨更让她感到不安。“小夏，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爷爷奶奶……” 小夏看着小王氏无力的解释，冷冷一笑。她早就对包子娘不抱什么希望了！转而看着一直沉默的沈忠。“爹也这样觉得？觉得我不应该对自己的爷爷奶奶怀恨在心，即便是他们当初想把我嫁给一个傻子，如今又要烧死我，我也应该一如既往的听话？” 第三十八章九阳城 小夏也不给沈忠回答的机会，也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小脸严肃的看着永远以沉默解决问题的沈忠和遇事就知道抹眼泪的小王氏。“我做不到，除了你们我不再有其他的亲人了。” 说完转身就进了里屋关上破旧的门板，靠在门边隐隐的听着小王氏的哭声和沈忠的叹气声。小夏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其实对于沈家的其他人，对她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谈不上恨。她这样做有她的目的。 小夏一直不敢睡，就等着小春回来，看着小春板着一张小脸，就知道这丫头生气了，谁让自己刚刚把爹娘都惹伤心了呢？ “姐，你生气了？”小夏讨好的摇了摇小春的胳膊，看她依旧不说话，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姐，我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好不好？” 小春很快就绷不住了，叹口气。“爹娘本来就很愧疚，你还这样说。” “我知道，姐，今天我赚了一百四十两银子。”说着掀开被子，十四个圆滚滚的银元宝就可喜的摆在那里。 小春瞪大了眼睛，差点尖叫出来，还好被早有准备的小夏捂住了嘴巴。 ‘嘘……’小夏赶紧平复小春激动的嗓音。 “一只鹿能换这么多钱？”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银子，她敢肯定就是爹娘和爷爷奶奶也没有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小夏避而不答。“我打算明天就去县城买人参，大概要两三天才能回来，这几天就靠你了，你就说我心情不好，不想见人。爹娘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管我，你就替我瞒着就行。白天就说我出去玩了，晚上就说我已经睡了。千万别让爹娘发现。” “原来你刚刚气爹娘就是为了这个？但是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县城，爹都没去过，你走丢了怎么办？”小春看着银子开始发愁。 “姐，你就放心吧！我既然能赚来这么多的银子？难道这点小，事也办不了吗？” 看着二妹自信的笑容，小春心里十分的复杂，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能干了，像是换了一个人。赶紧晃了一下脑袋，想什么呢？她自己每天都看着的妹妹，而二妹也什么都不隐瞒自己，就算是瞒着爹娘也是为了这个小家好！ “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娘的病就靠你了。” “放心吧！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和小秋带礼物回来的。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被小夏岔开了思路，小春就想着县城一定是一个比靠山镇还漂亮的地方，那里的东西一定更多更好。 两姐妹有开始悄悄的讨论要买一些什么东西回来，直到很晚…… 月亮还挂在天上，西边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微光，小夏独自一个人走在小路上，此时露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裤脚，远处村落里的公鸡‘喔喔……’声刚刚响起，又是日出而作的时辰了。她为了不被人发现早早就出发了，现在早就出了村子，脚步不停，希望晌午就能赶到靠山镇，昨天就打听好了车马，靠山镇有马车可以去县城，价格自然不便宜，但是对于腰包鼓鼓的小夏来说不是事！ 等到小夏赶到靠山镇的车马行的时候，幸好还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一个小伙子躺在马车上打磕碎。 “你好，请问这辆马车能去九阳县城吗？”小夏只背了一个简单的包裹，里面放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两个窝窝头。 小伙子被打扰，见是一个小丫头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去去……一边玩去！”说着转身接着睡。 小夏也很无奈，谁让她的小身板实在是太小了，一看就不是办大事的人呢！ “大哥哥，我急着去县城找爹爹，娘亲在家病了，我可以现在就付你钱的。”小夏尽可能的表现得可怜兮兮。 小伙子终于坐起来伸了伸腰板，都这个时辰了原本以为今天又要睡一天了呢，却被一个小丫头打扰了。仔细看小丫头焦急的模样不像是骗自己玩。“现在去县城今天是回不来了，要走的话五百铜板。” 小夏见对方狮子大开口，只能叹气，自己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呢！还是不要当误时间了。 “先给你两百文，剩下的到了县城就给你。”小夏从包裹里拿出两吊钱，直接递给小伙子，就爬上了马车。 小伙子一愣，没想到对方这样痛快就答应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快走吧！我赶时间。” “好嘞！小丫头你做好了。”‘驾……’的一声马车就动了起来。 九阳县的确很远，小夏觉得自己的屁股都蹲八半，肚子饿了就吃包裹里的窝窝头，终于在天黑之前看见了九阳县的城门，这里居然有城门，城门前还有两个手持长矛的士兵在把守，进城十分的顺利，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盘查之类的。但是一切对于小夏来说还是那样的新奇，两只眼睛根本就不够用，这里可不是现在的旅游景点，没有现代的科技痕迹，却处处可见人工雕琢的恢宏大气。 “小丫头，你爹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带你去。”小伙子自从收了钱以后就十分的热情了。 “小哥哥帮我找个客栈吧！我自己会去。” 小伙子也没多想，之前还万分焦急找爹爹的丫头此时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了。 “九阳城我总来，我这就带你去一家我经常住的客栈。”两人隔着帘子交流起来倒是不费尽。 “小哥哥怎么称呼？你叫我小夏就行。”小夏听小伙子对这里熟悉自然就要好好的套套近乎打听一下，毕竟她可不是一个地道的古人。 “叫我虎子哥就行。” “虎子哥，我还是第一次来九阳城这样大的城呢？你经常来一定对这里十分熟悉吧！” 虎子一听小丫头带着崇拜的语气，自尊心立刻膨胀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他对这里绝对的熟悉，大到官府衙门，小到街头巷尾，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我娘生病了，等着我抓药呢！虎子哥知道哪家药店最大最好吗？” 第三十九章普生堂买人参 “要说九阳城最好的药店就是普生堂了，听说连人参都有卖的。” 简直就是打了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普生堂很大吗？” “大着呢！你去了就知道了。” “虎子哥等我一天如何，明天带我去普生堂，我再多加两百文。” 虎子第一次见到这样财大气粗的丫头，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之前的价钱就是他随口胡诌的，现在又加了两百文简直就是他平常半个月的收入。但是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自己多照顾一下这个小姑娘，别让人骗了拐了就行了。 虎子带着小夏到了一条不起眼的小街，一条街上都是小旅店，大多是赶脚的车夫或是赶路的穷人住的，胜在价钱便宜。 两人商量好了小夏就是虎子的妹妹，免得有人起坏心，明天吃过早饭就出发。 小夏一夜没睡踏实，毕竟人生地不熟，对虎子也不是十分的了解，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二天虎子倒是神清气爽，赶着马车带上小夏就往普生堂驶去。白天的九阳城除去夜间的庄重多了几份繁华和热闹。道路两旁的建筑大多以红色的琉璃瓦，青砖红木建成，高大雄厚。道路中间的车道很宽可容纳两辆像虎子赶着大小的马车并排通过，两旁的人行道上摆着各种摊贩，玲琅满目的小商品看的小夏应接不暇。 “到了。” 小夏趴在车窗正看的来劲，经赶车的虎子以提醒，她立刻就注意到了，前方不远出的牌楼，青砖红瓦，门口还有两座大石狮子，门口的客人络绎不绝。 “虎子哥找个地方等我。” 小夏说完大大方方的的走了进去，普生堂和靠山镇的医馆没有一点的可比性，里面一排排的药柜就让人眼花缭乱了。内堂虽大，客人虽多，但是一点也不吵闹。一切都井然有序。 小夏站在柜台前，个子还没有柜台高呢！自然不会让人注意到。 “您好！”小夏清脆的嗓音终于引起柜台后药童的注意。 “抓药吗？把要单给我吧！”药童倒是十分的敬业。 “我要百年的人参。” 药童放下手里的活计，眼里带着不屑。“小丫头别再这里捣乱，你知道什么是人参吗？还百年的？” “你们没有就说没有，真是的，谁说普生堂是九阳城最大的药房的？骗人。”小夏大声的抱怨，摇着脑袋，表示自己是被骗了。 “等等……”身为敬业的药童，听到有人敢质疑普生堂在九阳城的地位，哪能坐视不理。“你要买人参整个九阳城也就只有我们普生堂有。” 小夏看药童傲娇的模样心里一笑，激将法还是很管用的。“我要买百年的人参，你们有就卖我吧！” 药童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大言不惭的小丫头，个子不高，穿的衣裳还是布头拼的，皮肤不好一看就是田里野的丫头，眼睛却是又大又精明。 “你知道百年的人参多少钱吗？”药童呲笑。 “你有我就买的起。” 两人争执半天早就有人注意了，一个老大夫走了出来，照着药童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了。“赶紧干你的活去，就知道偷懒。” “是，师傅。”药童一看自己的师傅生气了，立马蔫巴了。 “小丫头跟我来。”老大夫早就站在一旁看一会了，那个蠢笨的徒弟真是给自己丢脸，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小夏跟着老者进了后堂，这是小夏来到这个时空见过最豪华的屋子了。她刚坐在椅子上就有一个小童端上了一杯茶水，杯子都是青花瓷白，十分讲究。 老者把小夏一举一动都看着眼里，见她虽然对这里的一切十分的新奇，但是没有一点的惊讶或是胆怯。这是普生堂接待贵宾的屋子，从家具到装饰都是顶好的，要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受到这样的招待定会局促不安。可这丫头举止投足间透漏着不一般的教养，难道是那家的小姐换了丫鬟的衣裳出来体验民情？心态立马就不一样了。只能说老者的脑洞还真大，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听说小姑娘要买人参？”老者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水。 “最好是百年的。”小夏对视老者，不管对方如何的打量她，都不在意。 “百年的没有，今年药材紧缺，我们普生堂也两年都没有收到百年的人参了。” “那最好的有什么年份的？”小夏不认为他会说谎，因为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就算是不想卖给她，直说就是了。 “六十年份的也就剩下一根了。” 小夏皱眉，六十年和百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药效定也相差甚远。 “我娘亲身子虚弱，想找百年的人参调理一下。这六十年份的，不知道管不管用。” 老者一听找百年人参只为了调理身子，定是大户人家的妇人才有的手笔了。对小夏更加的注重。 “六十年当然不如百年，但是就调理身体的话还是足够了。” 小夏想着有总比没有强，以后再慢慢找就是了，于是点点头。“多少银子？” “八十两。”老者没敢多要，想着大户人家都有点背景，不想惹麻烦。 小夏都没讲价痛快的交了银子，看着锦盒里的人参，满意的笑了笑。脸上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定从容的笑容。 能一下就拿出八十两毫不费劲，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老者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几分，热情的把小夏送到门口，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 一个红香木双头马车刚好停在他眼前，马车上挂着木府的牌子。要说木府在九阳城还真没有人不知道的，现任的知府姓木，木府就是九阳城现在最大首脑的府邸了。 先是一个一身翠绿色衣裳的丫鬟下了马车，拿出脚蹬放在车前。轻声还了一声‘小姐’。一只白嫩的小手撩起帘子，一身红绸短褂粉罗裙八九岁的小女孩走了出来，女孩长的白白净净十分喜人，头梳双髻，戴着一对赤金的琉璃花，脖子上挂着黄金项圈，刻着福寿绵长四个字。 “这就是普生堂？”小女孩声音甜美，表情上带着几分天真浪漫。 “是的小姐。”绿衣丫鬟一边扶着小姐下车，一边细细帮她整理略微褶皱的罗裙。 第四十章木府小姐 老者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又是一个大顾客，赶紧上前见礼。 “里面请！” “这位是木知府的嫡亲小姐，老先生称木小姐即可。”丫鬟语气倨傲，显然这种事经历的多了，她家小姐可是木知府的掌上明珠，谁见了不巴结。她做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沾了不少光。 果然如丫鬟所想，老者一听对方的身份，立马抛弃了身为医者的骄傲，点头哈腰的把她们请了进去。 木小姐坐在普生堂贵宾室小夏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椅子还留有她淡淡的余温。小童麻利的端上茶水，却被丫鬟制止了。 “我家小姐只喝雨前的龙井，你这是什么茶，怎么没有见过？” 小童涨红了脸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这已经是普生堂最好的茶了。 “小绿，不得无礼。”小女孩眼里十分的不屑，但是嘴上却大方知礼，掩饰的十分到位。 “是！”丫鬟退到椅子的后面待命。 “不知木小姐有什么可以让在下代劳的。”老者殷切的问道。 “我家小姐正寻一只人参打算作为寿礼献给知府老爷。听说九阳城只有普生堂有，就亲自来了。” 老者一听，坏了。虽不知刚刚买走人参的丫头是什么身份，但是绝对没有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位尊贵。店里现在却是没有人参了，这不是要得罪了木府的小姐吗？ “不知小姐寻什么年份的人参，现在百年的人参已经不好寻了，就是我们普生堂都两年没有见过百年的人参了。”老者遗憾的摇头，心想着要是木府小姐寻百年的店里没有也说得过去。 “五十年份以上的即可，家父每日劳心劳力，日渐憔悴。身为女儿看着心焦，想寻来给家父滋补一下身体。百年的倒是用不上，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小女孩情真意切，撅嘴时，眉梢自带忧愁，看着就让人怜惜。 “木大人为国为民，真是我们九阳城的父母官，谁人不赞一声。木小姐心底善良，孝心更是感天动地，真有乃父之风。老朽心生佩服啊！”老者溜须拍马一顿白呼，额头都开始冒汗了，此时去哪里找一根五十年份的人参啊，人参须子倒是有几根。 “老先生夸赞了，就麻烦给我包起来吧！小绿付账。” 木小姑娘见老者一动不动，有口难言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怎么？不想买给我，还是怕我没银子。”小小年纪说出的话倒带着两分威严。 “老朽不敢啊！实不相瞒，店里本有一只六十年份的老参，可是刚刚已经卖给了一个瘸脚的丫头，听说她的母亲需要人参调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木小姑娘立刻炸毛了。她可是指望着这颗人参讨爹爹的欢心呢！虽然她是嫡女但是家里却庶女姐妹一大推，个个都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呢，要是没有爹爹的宠爱，在偌大的木府，哪还有什么地位更别想像现在一样呼来喝去，人人见了自己都得点头哈腰的。从小她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爹爹给的，必须要抓住爹爹的心。 木小姑娘马上又镇定下来，毕竟在家里姨娘们勾心斗角的事看多了，热闻目染也学会的几分。“一个妇人那里需要人参调养身体，若是有多余的就罢了。爹爹为了九阳城的百姓日夜操劳，爹爹身体好了造福的是九阳县的全体百姓。我想那个小姑娘也应该理解我的吧？” 老者一听那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木小姑娘对那根人参是势在必得啊！他只能点头又夸赞了两句。 “来人，快去找到那个瘸腿的姑娘，只要她把人参让给我，我会加倍补偿她的。” 小夏买到人参简直就是太顺利了，看着天色尚早，打算给全家人都卖料子做衣裳，眼看春天过去夏天也不远了。看着热闹的大街，出于女人的本性当然想好好的逛逛，理智的她可不是真的八岁的孩子，卖了需要的东西和糕点就找虎子汇合，尽量在天黑之前回到靠山镇，明天清早就往沈家村赶。 坐在虎子赶马车上，小夏遗憾的和九阳城挥手告别。眼看着就要通过城门，却被一队人马拦下。 刚好在城门口，出城的还有进城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因为拦车的人一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士兵，难道车里是什么歹徒不成？ 赶车的虎子简直吓得腿软，嘴里喊着‘饶命，我没犯法’之类的。小夏从车厢里钻出来，看着地上跪着的虎子，思考着这小子看着挺像那回事的，难道还是一个通缉犯。幸好自己一直有防备。 小夏他们的马车被十几个士兵团团围住，不一会就行驶来一辆比他们的马车高几个档次的大红马车，马车大，拉车的马更是瞟肥体壮。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况且拉车的马就有两匹，真是浪费资源。 马车旁边一个身着服饰与普通士兵略有不同，却可以看出定是高几级的官府中人，此人骑着高头大马，仰首挺胸。 等马车走近了小夏才看清马车上有一个华丽的牌子，写着木府二字。马车停下走出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但是最让人注意的却是小女孩一身的傲气，明明鼻眼朝天，却鼓着腮帮子要非表现得娇憨可爱。 木小姑娘见自己被一群百姓包围着看热闹，心里十分的不爽，一群下贱的愚民今天竟然窥探到了她的容颜真是三生有幸，便宜他们了，哼！ “这位姐姐刚刚是不是在普生堂买了一根人参？”娘早就告诉过她，无论心里多么的厌烦，在人前自己都要表现得大方得体，这样才会得到爹爹的喜欢。 小夏听了这才知道原来这个麻烦是自己惹来的啊！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竟有这样大的排场，她爹是谁？敢这样当街拦路的肯定是拼爹的选手。 “是。”小夏点头没有否认，既然人家已经准确的找来了，否认只会让事情更加的麻烦。 “姐姐，求求你把人参让给我吧！我爹爹是木知府，他最近为百姓忙得脚不沾地，精神日渐憔悴，力不从心，真的需要人参调养，以后好继续为民出力。听说你也是为了你娘亲调养身体，我愿意多补偿姐姐的。”木小姑娘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本就长的白胖可人的丫头，谁见了都稀罕，看了小姑娘抹泪，看热闹的男女老少都有几分的心痛。 第四十一章釜底抽薪 “原来是木府的小姑娘啊？真是孝心的孩子。” “木知府真是我们的父母官啊！为了我们都累病了。” “小丫头赶紧把人参给木小姐，能得了木小姐的赏识是你前世修来饿福分。” “一个妇人还吃什么人参调理。人参只有我们青天大老爷木知府吃了才不浪费吗？” 小夏听着外围一圈又一圈的群众的叫喊声，无语了。都是白痴？还前世修来的福分，这种福分她可一点也不想要。 木小姑娘对自己造成的效果十分的满意。“我知道姐姐定是舍不得，我会多给姐姐二十两银子，就当我给你的娘亲赔不是了。” “二十两啊？够俺们全家吃一年的了。” “木小姐真是心地善良啊？” “是啊！木小姐小小年纪就这样的平易近人，……呃……”一位站的比较靠前的大哥绞尽了脑汁想再夸几句，但是实在是词穷，后面直接卡壳了，好尴尬！ 小夏听着心里都想笑了，寻常百姓买人参定是救命用的，那个木府的小姑娘还真会混淆是非。但是小夏听了半天也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原来是这九阳城最大的官家的小姐。自己自然是惹不起的，人家可是官二代。还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她心里恶不恶心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小身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比她小好不好。 “木小姐说的是，我愿意把人参献给木知府，希望木知府长命百岁！”说漂亮话谁不会。 小夏说着就回车上翻包裹，接着就是一声尖叫，绝对能让所有人听见，不是想看热闹吗？绝对是一环扣一环的热闹。 小夏慌张的滚下了马车，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一点也不为过。“我的人参不见了，剩下的银子也不见了。怎么办啊……呜呜……”凄惨的哭声绝对的声声到位，比木小姑娘表演的熟练多了。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丢了？休想骗人！来人给我搜！”木小姑娘那里顾得上彪戏，心心念念的都是人参。 围着虎子马车的一群士兵接到命令，立马开始搜马车，小夏刚买的布料和糕点被扬的到处都是，简直就是被强盗洗劫了一般，小夏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嘴上却只是呜呜……不停的哭，眼泪鼻涕一大把！ 木小姑娘见士兵们一无所获，还是不甘心。站在一边的小绿接到暗示，直接走到，跪在地上的小夏身边，开始搜身。 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别不识好歹，赶紧把人参交出来。” 可惜小夏早就把人参放进了空间里，现在就是翻遍了整个九阳城也别想翻出来。 士兵连一旁的虎子也没有放过，从虎子身上搜出五吊钱，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求求官老爷帮我找一找，我出了普生堂又去了布庄，还走了几家糕点铺子，定是这一路上被人偷了去，还有我剩下的八两银子，我回家如何对爹娘交代啊……” 看着散落一地的布料和糕点，至少看热闹的人都相信了小夏的话。 “真是倒霉啊，就这样光天化日被偷了。” “肯定是小丫头花钱大手大脚，被有心人惦记上了。” “人参老贵了，小丫头回家可不好交代啊！” 木小姑娘简直气的牙疼，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还飞了，的确没有搜到人参她想不相信都不行了。 “木小姐，你是青天大老爷的女儿，您一定得帮我抓住那个小偷啊！那可是我爹娘全部的家当了，以后让我们家怎么活啊……” 木小姑娘真想转身就走，但是无数双渴望的眼睛看着她呢！她只能义愤填膺的振臂一挥。“我这就是告诉我爹，将小偷绳之以法。” 在群众们热烈的欢呼正中调转了车头，带着呼呼啦啦的士兵走了。 小绿看着不高兴的小小姐，宽慰道：“小姐，这样也好，等到抓住了贼人，那人参不还是小姐你的，还不用花银子买。” 木小姑娘一听是这么个道理，她对爹爹手下人办事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的，再说还是自己要找的东西，下面的人办事会更加的用心，那颗人参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 于是终于愉快的回府了。 可惜，木小姑娘等了七天手下的人马也没能找到那个偷，调查回来的人都说，最近根本就没有偷作过案，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个村姑给耍了，气的摔了闺房里所有的花瓶。 “你不是说不用花银子也能得到人参吗？你告诉我人参在哪里？” 作为贴身丫鬟小绿首当其冲受到牵连。“小姐饶命啊！我也不知道人参哪里去了？” “蠢笨的蹄子，我们这是被那个瘸丫头给耍了，不要让我在看见她，再看见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这些都是木府的后话。 这边小夏见木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还在地上蹲着哭了一会子，有好心的还上来劝上两句，觉得表演差不多了，她才从地上起来，收拾好地上散落的东西，拉着虎子赶紧赶马车出城。 坐在马车里的小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苦笑，没想到自己还有影后的潜质。这空间就是自己手中的如意棒，什么妖魔鬼怪八十一难，都不在话下。 回到靠山镇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只能找个脚店住下了。第二天一清早就往沈家村赶。 小夏一进沈家的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小夏都觉得奇怪，为什么每次她出门回来之后家里都会出点问题等着她解决。难道自己真的跟沈家相冲。 见到小夏最高兴的就是沈小春了，这两三天可把她担心坏了，一面对爹娘撒谎掩饰，一面提心吊胆的，真是度日如年。此时恨不得立刻拉着她进屋说小秘密去。但是看着一家人都阴沉着脸她也不敢有一点高兴的表情或是情绪。 小夏当然不会在意这些，查看自己几口人没有受伤就放心了，沈家就是天塌下来她都不在意。于是处于一种恶略的心态，小夏吹着欢快的口哨进了院子。 贾老太太真想抓花那张嚣张的小脸，上次除妖的事情才过几天，她可不敢忘记，三次火烧都没能治了那妖怪，她现在还没有勇气跟小夏对着干。只当自己的耳朵聋了，没听见。 怀着这样心情的可不止贾老太太一人，但是大家都选择耳朵聋了。 第四十二章收买王氏 小夏把小春拉进她们的屋子，不等小春开口问就告诉了她好消息。“人参买到了。”说着打开了锦盒。 “这就是人参？”小春想伸出手去摸摸，随后还是放弃了，扣上锦盒让小夏收起来。 “家里怎么了？各个阴沉这脸，跟谁欠了他们银子没还似的。”小夏往炕上一趟有心无心的随口一问。 “大伯回来了，听说这两个月都没有向奶奶的中公交银子，这次还开口要钱，说是能文哥哥在镇里书读的不错，很得父子的赏识。”小春把知道的全说了。 “沈能文书读的好不好，和钱有什么关系？让奶奶掏银子可是比登天还难！”小夏突然灵机一动，或许可以利用大房，自己家人提出单独起灶，奶奶绝对不会同意。要是大房提出来或许还有可能，现在沈家其他人可都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呢！ “大伯很缺钱？奶奶给了吗？” 小春摇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大伯走的时候脸拉的老长。你回来的时候没有遇见大伯吧！他刚出门没多久你就回来了。” 看着小春紧张的样子，小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从小路回来的，没遇见。先让我睡一会，晚上给你看好东西。”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黑，被小秋的小爪子摇醒的。摸摸她的小脸蛋，还是没有二两肉，以后单独开火一定给她好好补补。 沈忠一家的晚饭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红薯粥加咸菜。至于上房吃的什么，肯定不会这样就对了。 “娘，今天晚饭你做的吧！奶奶他们也吃的这样简单？” 沈忠身体一僵，小王氏眼神躲闪。小夏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贾老太太又变着法的克扣二房的伙食了。 小夏一口喝完碗里的粥，就下地往外走。这架势吓坏了沈忠夫妻两人，都以为小夏又去找上房的麻烦去了。 “小夏，你别去！”小王氏吓得手里的碗都端不住了。 小夏疑惑的回头，见爹娘都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觉得可笑，她有那么的恐怖吗？“我就是去茅房，喝了一肚子的稀粥，怎么会不跑茅房。” 小夏笑嘻嘻的出了西厢，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民以食为天，一定要改善一家人的伙食。 小夏在院子里坐了半个时辰，现在出了爹娘姐妹，沈家人见到她几乎全是漠视的态度，不知道是处于心虚还是害怕，这点小夏可不在意。 小夏等了好久终于在茅房堵住了大伯娘王氏，王氏见了她就和见了鬼没什么区别，吓得双腿都打颤，看来沈家人还是认定了她是妖怪附身了。 “大伯娘还是不要大吵大叫的好。”小夏故意露出阴森的牙齿，借着月光，吓唬人而已，像王氏这种心中有鬼的人自然是吓得不行。 “小夏啊……大伯娘以前错了，以后一定小心做人。”王氏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自己出来上茅房了，沈小夏不会打算报仇了吧？不会吃了自己吧？当家的刚走，现在就是把她吃了谁也不会发现，难道是看她肉多，所以才先吃她，她向来以一身肥肉而自豪，村里人谁有她富态，现在恨不得这一身肉不是自己。王氏脑补着自己吓唬自己，要不是刚刚尿过现在早就吓尿了。 小夏看王氏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看着她刚刚上过茅房的手就拽着自己的衣袖，厌恶的慢慢的抽出衣袖。“听说大伯娘现在很缺银子？” 王氏一听，怎么提到银子了？但是她确是缺钱，当家的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银子，可是老虐婆的银子比她的命都看重，就给了五十文就把当家的打发走了，能文现在正缺钱用呢！ “你想怎么样？” “大伯娘帮我办一件事，这银子就是你的。”说着手心里就是摊着一两银子，银子不大但是就那么一小块足够一家人生活两三个月的了。 王氏见到银子简直两眼放狼光，刚刚怕怕的心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伸手就想抢过来，却被小夏躲开了，又把银子揣进了怀里。 “帮什么忙？”王氏现在就想着怎么样才能让银子是自己的。 “奶奶现在又开始克扣我们二房的伙食了，所以我打算让我们二房以后单独开火，这件事你去和奶奶说，要是劝服了奶奶，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两银子。如何？” 王氏一听立马就答应了，看着手里的一两银子，当家的一个月才赚八百文，事成了就有二两银子了，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是不对啊！二房怎么有这么多的银子？ 小夏看着王氏一会欣喜一会疑惑一会又纠结的样子，猜到了王氏的想法。亏小夏还能看出王氏的面部表情，就那一张肉包子脸，表情如何丰富也是那几个褶。 “你要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奶奶，你可就一两银子都捞不到了！” 经小夏提醒，王氏惊觉，要是让老虐婆知道了，自己现在手里的一两银子也别想留下了，等事情办完了。再找机会向老虐婆那里告二房一状也不迟。 “行，你就等大伯娘的好消息吧！”这件事她还是有把握的，老婆子此时对二房厌恶的很，只要一挑拨就能成事。“那一两银子？” “大伯娘放心，这一两银子也会是你的。”小夏手里又摊开一两银子，看着王氏心里痒痒，干劲十足的走了。 小夏回屋就脱了衣裳明天要好好洗洗…… 王氏第二天早饭后直接留在贾老太太的身边，殷勤的鞍前马后。要是平时她早就溜了，怎么会不引起精明的贾老太太的注意。贾老太太还以为又是为了昨天要银子的事，王氏如何的殷勤她都不为所动。但是一个肥胖的身体总在眼前晃还是挺碍眼的。 “说吧！什么事？” “娘，你不觉得二房越来越和咱们离心了吗？”王氏讨好的上前给贾老太太又是揉肩又是捶腿的。 贾老太太原以为是为了银子的事王氏才来讨好自己，没想到提了现在沈家人都忌讳的二房。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一天一个锅吃饭俺都觉得膈应，真想离那个邪门的丫头越远越好。娘，要不你就给二房点粮食让他们自己起火得了。二房一家子就二弟算是劳力，其他人不止白吃饭还就会祸害咱老沈家。就给一个劳力的粮食算了。剩下的粮食卖了也能换些银子不是。”王氏把昨晚上就想好的词一股脑的全抖落了。 第四十三章计划卖粮 贾老太太听了确有点动心，但是老头子这几天都没给她好脸色，她也不敢再触霉头。“现在不就挺好，你操心你男人儿子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事少管，咱老沈家还轮不到你当家作主的时候！” 王氏脸皮厚，贾老太太骂两句也不当回事，反正沈家的媳妇挨骂就跟家常便饭一样，甚至比家常便饭来的还勤。 “娘，俺不是也为了咱们沈家好吗？小叔眼看着就去城府赶考了，能文在镇里读书，都正是用银子的时候。现在开春可是粮价最高的时候，省点粮食也是省些银子啊！”王氏难得脑袋好使一回，话说的头头是道。 贾老太太一听银子立马动心，今年手里的银子只出不进，她的心一直处于滴血的状态，要是趁着粮价高的时候卖点粮食不就有了收入。但是家里的存粮刚好是一家人的嚼用，要是卖了自然就有人没饭吃。要是一个锅吃饭她就想克扣二房也总要有个限度，要是分开起灶，给点粮食意思意思就行了，能不能吃得饱就是他们的事了。 王氏一见贾老太太转着眼珠子不知声，就知道这是动心了，赶紧加把火。“二房那几个丫头现在见了面都不知道叫人了，养了也是白养，说不定每天晚上还在咒咱您早点死呢！有那粮食你还不如多补偿一下您的老儿子大孙子，将来那是养老送终的人。” “她们敢！你这个破驴嘴巴就不能说老娘点好的，什么养老送终，呸！赶紧滚出去，老娘现在看着你就烦，说了一大堆，还不是为了银子，老沈家是缺了你吃的还是穿的，撑的跟肥猪似的，怎么没撑死你。”贾老太太不顺气就开骂，王氏可不敢多呆，赶紧跑了。 贾老太太嘴里骂着，心里却在算计着。王氏说的对，赔钱货吃着她的粮食没准还惦记着她早点死呢，这段时间和二房的矛盾，搁谁也过不去，不如就破罐子破摔，来个眼不见为净，让她们自生自灭去。村里家里人口多的分灶做饭的大有人在，她家也不算稀奇。给了粮食谁还不能说她当娘的不讲究，至于给多少还不是她说了算。 贾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既省了粮食又出了口气，等到二房饿的求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家作主，看他们还敢不敢和自己对着干了。贾老太太甚至想到小王氏带着三个赔钱货跪在她的面前求自己给她们一口饭吃时的畅快画面。 但是这次贾老太太可不敢再自作主张不事先通知老头子一声了，老头子最近越发的对她不满了，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相互最是了解。她现在连个娘家都没有，唯一的依靠就是老头子和三个儿子了，老沈家她想全权掌控在手心里，首先就得缕顺了老头的毛。 小夏今天惦记着分灶的事，就没心情去山里转了，在沈家院子里转了一圈，唯一搭理她的就是大黄狗了。 沈家的这只大黄狗基本上就是吃屎长大的，人都吃不饱更何况是只狗，想着这个家里除了二房也就这只狗还能改善一下关系。空间里有还没来得及处理掉的鸡骨头，小夏就抛一根给了大黄，大黄一蹦多高，准确叼进口里，狗天生就是爱吃骨头，立马就对着小夏摇头摆尾。 小夏这边逗狗正来趣，大黄对着她撒欢卖乖。这一幕却被贾老太太看见了，气的牙根痒痒，她坐在主屋里正对着院子的大门口，虽没看见小夏喂狗吃的什么，但是一人一狗欢乐的画面却刺伤了她的眼。 人要是看谁不顺眼，就是送黄金摆在面前都觉得没安好心。贾老太太就觉得这是沈小夏明晃晃在向她挑衅，真想出去大骂一顿，但还是忍住了，她可没忘记这个孙女有多玄乎，不敢再正面的掐架了，但是断了二房的粮食的决心彻底定下了，让你得瑟，以后老娘不给你们饭吃，让你们还有力气蹦哒！ 晚上贾老太太把躺炕上就睡的老头子硬拉了起来。“你还有心情睡大头觉，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到底急不急？” 沈老头子在地里忙了一天早就乏了，最近村里人见了他也不热情的打招呼了，可以说是见了沈家人就跟躲瘟神似的。他心情自然不好，以前沈家在村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老婆子作妖怎会这样。“你又想咋地？” “咋地？家里有几个银子你不知道？除了咱俩的棺材本，还有三十两是老三赶考用的不能动，家里那还有银子？老大昨天走的时候咋说的，说家里的银子都是他赚的，现在花点都不给。这是抱怨咱两个老的呢！” 沈老头子咋不知道，他也愁，但是老三赶考用的银子说什么也不能动，老沈家想再次在村子里直起腰板只能靠老三考上进士了。 贾老太太见老头子皱着眉开始发愁了继续游说。“听老大说能文在镇里书读的不错，说不定真能考个秀才回来，以后也能帮到老三。老儿子大孙子咱们那个也不能放弃。读书不就是烧银子的活，我打算趁着粮价高，卖点粮食，凑点银子给老大送去。咱们以后还要指望大房养老呢！不能让老大埋怨咱们！” 沈老头子就知道老婆子又出馊主意了，赶紧打断。“卖了粮，全家吃什么，都扎脖饿死！赶紧睡觉，整天就想有的没的。” 贾老太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她整天算计为了谁？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俺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老沈家好？老三咱们指望着光耀门楣，老大指望着养老，你告诉我那个能放弃？” 贾老太太要是继续的胡搅蛮缠老头子定厌烦，可是老婆子一掉眼泪老头子心就软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孙子都快成亲了，却没一天省心的日子，也是为难她了，口气软了许多。“家里的粮食要是卖了哪里够吃到新粮下来，一大家子要养，老大也会理解咱们的。” 第四十四章分开起火 老婆子一听老头子的口气就知道有戏。“俺当然知道，又不是把粮食全卖了。俺想让老二一家分开起火，每月给老二一人的口粮，省下来的粮食能卖不少银子呢。再说就当是给二房一个教训，让她们知道这个家还是你在当家作主，她们吃不上饭了还不得找咱们服软，看他们还敢不敢和咱们再对着干。” 沈老头子听了竟然没有立即反对，他如今对二房态度不比老太太的好，早就想着怎么给她们一个教训了，就一直都没想好。老婆子的方法倒是让他十分的中意。在沈老头子心里老大负责养老，老三负责光耀门楣，老二就是有一把力气能干活，心里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了。 贾老太太见老头子脸色变幻不定的还以为他不同意，还想着以后慢慢劝，早晚会同意。 “你就看着办吧！”沈老头子自己在心里一顿权衡，最后还是听了老婆子的意见。 贾老太太没想到事情这样的顺利，心里高兴，开始盘算着能省多少粮食，能卖多少银子。 此时王氏也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想着明天怎样劝劝贾老太太，还有一两银子没到手呢！ 第二天早饭的饭桌上，贾老太太心情不错，沈智和沈慧的碗里都多了一个鸡蛋。 “老三多吃点，咱们沈家就靠你翻身了。”贾老太太难得在饭桌上和颜悦色的说话，没先把儿媳们骂一顿。 “小慧，吃完饭，你把老二夫妻叫到主屋来。” “叫他们干什么，晦气！”沈慧声音不小，口气不好。 贾老太太也没一点责怪的意思，还安抚了两句。 小夏吃完早饭就见小姑把爹娘叫到了上房，心里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没想到王氏的办事效率这样好，她还以为需要几天的时间呢！ 小夏自然也跟着去了，就那两个包子肯定受气，她怎么能放心。 沈家人看小夏也来了，都不高兴，屋里的气压立马就下来了，但是谁也没多说一句。 “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以后你们二房自己开火做饭，反正你们也不愿意来上房吃饭，还嫌饭菜不好吃不饱。以后你们自己单独做，一天想吃几顿都没人管，吃什么山珍海味也没人拦着。” 贾老太太的话让沈忠和王氏都懵了，难道要把他们分出去？ “你们放心，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们一口饭吃，只是以后你们单独开火而已。”沈老头子解释一下，老二怎么都是他亲生儿子，就是不受重视，此时也不能放弃。 “这是你们这个月的粮食，可别说俺刻薄你们，以后每个月初一老二你自己来领粮食就行来，不用一家子全来。”贾老太太说着看来小夏一眼，明显表示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沈小夏。 “外面那口锅就给你用了。小王氏你以后做完上房的饭，再做你们二房的。” 小夏听了直翻白眼，口气大量做出的事小气到不行，沈忠和小王氏低着头不说话，她可不是来看热闹的。 “奶奶，你给的那点粮食一天吃一顿也就够半个月的吧！要是一天三顿估计吃不了几天。还有外面的那口锅可是插猪食的，你让我们和猪用一口锅，有点过分吧。” 小夏一开口沈家人就没有人说话了，即便是再窝火都还记得前几天的事，大火都烧不死的妖怪，他们此时还不想惹。但是想让他们改变对二房的态度那是别想。 小夏也没想着争取粮食什么的，既然已经分开吃了，怎能让她娘还去伺候一家老小的伙食。 “既然奶奶让我们以后单独起火，那上房的饭娘就没有时间做了。” “那怎么行，那上房的饭谁做？小王氏你也是这样想的，你还想不想吃沈家的饭了？”贾老太太无视小夏直接向小王氏发难。 “就奶奶给的这点粮食也没有娘和我们的份啊！” “小王氏你说话？这上房的饭你到底做不做。” “要是奶奶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别分开吃了，以后我们二房还回主屋吃饭，你们吃什么我们姐妹就吃什么，何必麻烦娘还做两次。”小夏一边说一边给王氏递眼神，事情不成你那一两银子可就没有了。 王氏接到眼神，立马会意，想着要是小王氏不用做上房的饭，那不是要轮到自己的头上，她可不愿意做，但是一两银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等得到银子再说以后的事。 “娘，要是二弟妹不愿意做，就由我和三弟妹轮流做，既然不一起吃了让二弟妹做饭也有点说不过去。”王氏一开口全家人跟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着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了？家里最懒得婆娘今天竟然主动给自己揽活了。贾老太太倒是没多想，这件事还是王氏最先挑起来的，以为王氏就是为了卖粮好给她男人银子花。 赵氏可不是没心眼了，这里有猫腻啊！她似乎看到沈小夏之前看了王氏一眼之后，王氏就开始帮着二房讲话了。 上房的饭哪个儿媳做，她倒是不在意，反正身为婆婆的她是不用伸手的。“既然这样，菜园子里的活还有那两只猪你可得小心的伺候着，不然老沈家养你何用，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知道了。”小王氏感激不尽的点头，看的小夏十分的无语，让你干活还这样感恩戴德的，她娘到底是怎么被教育出来的？ 一家三口拎着半袋粗粮面回了西厢房，以后就要自己起火了，小夏心里十分的高兴，但是沈忠两口子简直一下子就是愁白了头，那点粮食想吃一个月除非天天喝粥还只能喝一顿。 “爹娘这是怎么了？”小春抱着小秋两姐妹担心的看着爹娘。 “以后我们单独开火做饭了。”小夏冲小春眨巴眼睛，跑回自己屋，转身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裹又出来了。 看着消沉的爹娘，在他们面前就打开了布包，里面有一锦盒还有三串铜钱和二两碎银子，锦盒打开一根人参躺在里面。 沈忠两口子眼睛都不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第四十五章软肋 “小夏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钱？”小王氏看了一眼房门，然后尽量把声音放到最小，语气严肃的问。 “这人参是我在山上挖的，钱是买荷包和一些野鸡兔子换的。”小夏还不敢和他们说实话，他们可不是只有十岁的小春那么好糊弄，说什么都信。 “你竟然敢上山抓兔子，你怎么没被野兽给吃了？”小王氏第一想到的是女儿的安危，让小夏很感动的。 “娘，你就别哭了，我可不敢往深山里去，就是在西边的山腰上转转就抓住了几只，偷偷的给卖了换钱，您就别生气了。” 小王氏揉了揉小夏的头上的软发，叹口气。“一会我就和你爹把这些给你奶奶送过去，咱们还没分家不能自己赞私房银子。” “啥……”小夏直接就傻眼了，她娘到底是被谁洗脑了，连人人都有的那点私心都找不到。 “娘，可不能给奶奶送去！”小春赶紧阻止，这人参可是花了八十两银子呢，小夏没和爹娘说实话是怕他们担心，但她可是知道的。 “那怎么行，小春、小夏，你们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在娘家要听你爹的，嫁了人就要听男人的，可不能有私心。……” 小夏可不想听娘给她洗脑，认真的看着沈忠。“这银子和人参都是我自己赚的，沈家女娃的银子不是都归自己所有吗？为什么娘让我把自己赚的银子给奶奶” 小夏看了一眼又在旁边抹眼泪的小王氏，继续攻击沈忠。“爹，你还记得花大夫怎么说的吧！娘的身体要是没有人参好好养着，恐怕没有几年的熬头了。有了这人参娘的身体才能好，以后才能有老四，老四的名字肯定是叫小冬了，光听着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个男孩。您不想要儿子了？” 儿子绝对是沈忠的终极软肋，只要是涉及到儿子沈忠肯定妥协。“那咱就留着吧！人参给你娘好好的补补身子。” “她爹，俺这样做对吗？”小王氏接受的思想教育不允许她这样做，但是男人决定了的事她更不能反对，此时心里纠结的七上八下的。 “娘，你就别哭了，好好的养好身体给我们生个弟弟，爹和爷爷奶奶就都高兴了。” “那有老人还没补身子，当媳妇却先用人参这珍贵的物件补身子的。”小王氏心里愧疚。 “人参是治病用的，又不是人参果，谁吃就能长生不老咋地？爷爷奶奶现在身体健朗一点也不需要它，倒是娘你生个弟弟才是咱家最需要的，不然爹什么时候能在老沈家直起腰板？”小夏句句直戳小王氏心肺，她只能含泪点头，生个男娃就是两口子死穴啊，一戳一个准。 小夏看终于说通了两口子，赶紧张罗着去镇上办置锅碗等物，难道真要和猪用一个锅，那样她可吃不下去饭。 小夏又揣起了银子，可不敢交给小王氏保管，就怕她那一会子又想明白了给贾老太太送去，她可找谁哭去。“爹，咱们这就去镇上办置，不然晚饭都没得做了。”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小秋一听爹爹也去镇里，就闹着要去，小夏和小春都看着沈忠，等着他做决定。 只有一点粮食，锅碗瓢盆样样没有，就让他们单独起火，也只有贾老太太干的出来。沈忠也没指望他老娘能发现他的窘迫，最后还是只带上小春和小夏，着急买东西也没有时间闲逛，带着年纪还下小秋实在是个累赘。 小秋当然哭鼻子了，小夏轻声哄着，并承诺今年一定带上小秋去镇上好好的逛逛，这才把小丫头哄好。 趁着天还早，沈忠带着闺女租用村子里的牛车去了靠山镇。小王氏自然是留在家里带着小秋还要喂猪。 到了靠山镇，小夏拉着沈忠先买了两口锅，一大一小，一个煮饭一个烧菜，又买了一个瓷罐用来炖汤，还有白净的碟子大碗菜板刀具之类就用了三百铜板，心疼的沈忠直皱眉头，但是小夏说这是必须用品，总不能向上房借着用吧！沈忠只能硬着头皮点头了。 接着就是油盐酱醋大米白面，都买了一些。买大米和白面的时候，沈忠说什么也不同意，小夏以自己没有吃过就想尝尝为借口就买一点点，想着三个个女儿可怜的模样沈忠再次妥协了。又找了一个卖肉的摊子称了半斤五花肉，两块大骨头，终于满载而归。 父女四人到家的时候引起了整个沈家人的注意，大包小包的看不见是什么但是一定花了不少的银子，贾老太太立刻就把沈忠叫走了。 “爹，你快点吧！眼看天就黑了，赶紧把锅架上我们好做饭。”小夏看着沈忠走进了主屋，就站在院子里喊。 小王氏看着姐妹两人大包小包的都搬进了西屋，嘴里一个劲的念叨着钱花多了。 小夏让小春看着东西，她就站在主屋的门口，等着她爹出来，就沈忠那个锯了嘴的葫芦，估计贾老太太想问出什么也不容易。 果然，不一会就听见贾老太太大喊着‘滚……’，然后沈忠就低着头出来了。 小夏上下打量了沈忠一会，笑嘻嘻的开口；“爹，快点架锅吧！” 沈忠点点头，西厢房还有两间，外间柴房里间放着杂物。沈忠就把灶台搭在柴房里，现成的屋子，沈忠手脚麻利，这点小事村里的汉子那个都会，一会就搭好了。 “娘，我帮你。”小夏第一次踊跃参加做饭的活计，沈家的大厨房她也只进去过两次。 “娘，我也帮你，我可以烧火。”小春捧着篮子，篮子里是肉和骨头。 “我也帮忙。”小秋也高兴，今天有肉吃，想想就流口水。 “好好……” 小王氏手脚麻利，又天天围着锅台转，煮饭对她来说简单极了。洗手和面，粗粮面里和了一半的白面，两下就捏了几个窝窝头。其实小夏真的好想吃白米饭，但是第一天还是不要太高调了，白米饭沈家一年都吃不上一回。 五花肉炒野菜，这种野菜小夏叫不上来名字，不过以前在沈家的餐桌上吃过，带点苦味很清脆挺好吃的。骨头用来熬汤，小夏小心翼翼的切了一薄片人参放着里面，用罐子炖着。不一会白面窝窝头的清香、菜里的肉香、骨头汤浓郁的香气都飘了出来，飘的沈家的满院子里都是香味。 第四十六章吃肉喽 此时上房刚好正在吃晚饭了，很少做饭的王氏主动下厨，窝窝头没有蒸熟不说，地瓜粥也烧糊了，黑漆漆苦溜溜的。沈家人闻着外面飘进来的香气，原本就没有什么胃口，此时简直就是难以下咽。 “娘，你怎么能让二哥他们自己开火，你瞧瞧他们第一顿就吃上肉了，还以为他们是家里最穷的呢！没想到却是心眼最多的，有了银子从来没有交过中公不说，买了肉也没孝心孝心你和爹。”沈慧扔了手里的窝窝头，看着碗里黑乎乎的稀粥一口也不想吃，闻着肉香那里还有胃口吃这种猪都不吃的东西。 贾老太太本来计划着二房来借厨房用的时候好好的敲打一下小王氏，却没想到第一天就变成了这样，她早就闻到肉味了，也一直等着二房给她送过来呢，没想到等到上房都吃晚饭了，对面还没动静。 沈家人都放下了筷子，等着老太太发飙，沈家谁都可以吃肉唯独二房没有资格，而此时反过来了，所有人心里都不得劲。 “赶紧吃饭，谁要是敢剩了，就罚他三天没有饭吃。”沈老头子心里也不痛快，但是早上老太太可是说了以后二房吃山珍海味，一天吃几顿都不管，难道才到晚上就去打脸。 这是沈家有史以来最不痛快的一顿晚饭，几乎所有人都是硬压下肚子的，因为老爷子的脸色实在是吓人，就是沈慧也不敢吭声。 小夏这边却轻松愉快的很，一个个松软的窝窝头搬上炕桌，还有一大盘的肉片，全家人都在流口水。 “咱们先吃吧！骨头汤要熬好长的时间呢。”小夏吞了一口口水。 “把菜分一半给你奶奶他们端过去。”小王氏又拿出一个盘子。 “娘，上房已经吃完晚饭了，这点菜刚好就够咱们一家吃的，下次再给奶奶送吧！”小夏赶紧制止，这种事情一定要在摇篮的时候就制止了，不然以后家做点好东西都得给上房送，可不能让娘养成那样不好的习惯。 “对，娘，我刚刚看见大伯娘已经在洗碗了，估计现在都快睡了吧！咱们就别去打扰了。”小春觉得只要站在小夏的一边自己家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的，现在不就已经吃上肉了吗？ “娘，我要吃肉。”小秋早就已经等不及了，口水都快成河了。 小王氏看着小秋嘴馋的可怜小模样只能点头，几双筷子立马开动，这是小夏穿越过来在家吃过第一顿畅快美味的晚饭。 这顿晚饭大家都吃撑着了，以前能吃饱就不错了，吃撑绝对是二房头一回。小夏满足的拍拍肚子，跑到柴房看着炖着骨头汤的罐子，觉得差不多了，赶紧让娘盛出一碗。 “娘，快点喝吧！以后每天你都喝上一碗，我想一年半载的肯定身体就好了，我们就能有弟弟了。” 小王氏眼里含泪，摇摇头。“明天早上给你爷爷奶奶也送一碗去。你们也要喝，都太瘦了！” “知道了，爷爷奶奶我们肯定不会忘了的，今天我们都吃撑了，实在是喝不下去了。” 小王氏在孩子们热切的目光下终于把一碗汤都喝了，就是沈忠眼里也有了希翼。 一家人把新的厨房收拾干净，除了两口锅，剩下能搬回西屋的都搬回去，小夏特意把还有大半罐子的骨头汤都搬回了西屋，不然一晚上肯定什么都剩不下。 王氏晚饭后赶紧收拾了厨房就蹲在自己房门口注意着二房的一举一动，尤其的小夏的身影，她恨不得现在跑过去要回那一两银子。 等的星星都出来了，终于等到小夏走出了西厢房。王氏立马开门还故意弄出声响，就为了引起小夏的注意，然后扭着肥胖的身子向院子后面的茅房走去。 小夏看了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打算赖账。跟着肥胖的身影走了过去。 当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前院的时候，东厢沈智的房门也打开了，一个身影紧跟着偷偷的追了出去。 王氏知道小夏跟了过来，怎么也忍不住她焦急的心态。“事情大伯娘帮你办好了，今天早上俺还帮你说话哩！那……” 小夏也不墨迹，直接就给了王氏一两银子。“大伯娘以后要是多为我们二房考虑一下，好处少不了你的。” 王氏一听，胖脸上立马全是讨好的笑容。“小夏，你放心吧！你大伯娘心里可是想着你的。俺……” “谁……”小夏在末世早已形成机警的性格，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谁在那里赶紧出来……”后院堆着稻草，草堆后面绝对有人。那人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转身就跑。 小夏看着跑掉的背影，细高细高的，猜测是十八九是赵氏，沈家的女人就属赵氏的个子最高。 赵氏今天早上就觉得王氏不对劲，就凭王氏油瓶倒了都懒得扶起来的懒劲，今天竟然主动往自己身上揽活，一天魂不守舍嘴角带笑的样子跟捡了金子似的，绝对有猫腻。晚饭还主动承包了，晚饭后竟然不是回屋呼呼大睡，却在厨房里洗碗，绝对有事情。当看着沈小夏的身影跟着王氏一起出去，认定了两人肯定有秘密，终于让她给等着了。 她躲在草堆后面不敢离的太紧，又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天已经黑了，看也看不清，隐隐约约听见王氏高兴又亲热的叫了小夏的名字。赵氏刚想再往前走几步，没想到脚下踩到几根稻草的声音，就被沈小夏发现了，心脏扑通扑通差点被吓出来，下意识的转身就跑。 “咋整？被人发现了。”王氏也吓了一跳，手里握着的银子差点掉了。 “应该是三婶，大伯娘不用担心。为了你手里的银子这件事你打死也不承认。一个院子住着上个茅房遇见了还不能说两句话了？” 王氏手心里全是汗，赶紧把银子揣进坏里，点点头。“小夏放心，大伯娘醒的。”说完后面跟有鬼追似的跑了。 小夏觉得，这王氏只要是一提银子，脑袋瓜子就跟新张出来似的，一下子就变好使了。 第四十七章谁该吃肉，谁该喝粥 第二天二房早早都就起来了，就连小秋也起的很早，大概是惦记着昨天的剩肉呢。半斤五花肉也没剩几片了，全放在骨头汤里，再加了一些野菜，又是一大锅汤。早上是全粗粮的窝窝头，没有加了白面的松软，但是实惠管饱，不限量。 在小王氏的一再要求下，小夏还是盛了一大碗骨头汤里面还有六大片五花肉，端着给上房送去。这可是用人参炖了一晚上，便宜上房了，小夏心里不乐意，还是主动揽下了这个活。 由于没有勤快的小王氏，上房的早饭到现在还没吃上。小夏端着大碗走进主屋的时候，除了还在厨房忙活的赵氏，都坐在桌边等着开饭呢！ “爷爷奶奶，这是爹娘让我端来孝心你们的。炖了一晚上的骨头汤还有五花肉。”小夏说着脸上带笑的把大碗放在什么都没有的饭桌上。 “昨天就知道你们一家子偷偷躲在屋里吃肉了，现在才来送点汤水，这就是你们的孝心？说的比唱的好听！”沈慧闻着香气，忍着没有吞口水，想着昨天二哥吃肉竟然没有叫上自己心里就来气，今天就端了一碗汤够谁喝的，一大屋子人呢！轮到她能喝上几口？ “小姑，昨天我们吃饭的时候见你们已经吃完了所以就没过来，这不是今天早早的就送过来了吗？” “就你这一碗够谁喝的？”沈慧此时心里最在意的是这个，昨天没吃到，今天怎么也要好好的吃上两口肉。毕竟是山沟里的穷苦人家孩子，假装的清高的样子，在肉面前都丢犄角旮旯了，眼里只剩下肉了。平时沈慧自称大家闺秀，现在眼里心里就想着能吃几片肉了的问题。 “我们是孝心爷爷奶奶的，当然是足够爷爷奶奶的吃了。”大碗不小，分到吃饭的小碗了将近三四碗，倒是足够俩个老人喝了。 “那我和三哥怎么办？”以前沈家有好东西，第一有权利享受的就是沈慧和沈智，就是沈老头子和贾老太太有时候也舍不得吃留给他们。所以养成了沈慧如今如此理所当然的态度。 “听说过孝心爹娘的，没听说过孝心弟弟妹妹的。”沈小夏不想再和无理取闹的沈慧多纠缠，还想回屋吃饭呢！ “大伯娘有小盆吗？把汤折过去。” 王氏听了痛快的去了厨房转身就拿着一个小盆出来，小夏腾出了了自己家的大碗转身就走了，至于这汤到底是进了谁的肚子，就不是她想管的事了。 “娘，你看看沈小夏的态度？”沈慧觉得自己在沈家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家里的好东西不都应该是她的吗，就是三哥也是因为是本身是个秀才，才受到和自己同样的待遇的，如果好东西独一份，就是三哥也会让着她的。如今沈家的掌上明珠，竟然被赔钱货明目张胆的欺负，爹娘怎么就不管管？ 贾老太太见老姑娘这样被无视，心里自然是十分的不高兴，但是她昨天刚把二房分出去开火，今天就因为一碗肉找二房的麻烦，她脸皮再厚也不意思大作大闹，但是心里却记着呢！“可怜我的小慧，最近都瘦了，一会这汤你喝一大碗补补，二房娘会教训的，别生气了！” 贾老太太轻声细语一顿哄，这汤一共分了四碗，沈慧和沈智都有。剩下的人就没有了，馋的能武哇哇大哭。还被贾老太太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王氏也馋，但是她早就知道不会有她娘俩什么事，囫囵吐了早饭，带着哭的不像话的儿子赶紧回了房。 赵氏觉得最倒霉的就是自己，一口肉没捞到，还得收拾厨房，她最不喜欢干这种油腻腻的活了。以后小王氏都不用干了，凭王氏的懒劲，以后这活不都得是她的？ 赵氏眼看着王氏带着九岁还哭鼻子的儿子回了屋。放下了碗筷，眼珠子一转。“娘，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二房哪来那样多的银子？就昨天那些东西，恐怕就值一两银子。” 其实二房回来的时候把东西捂的严实，她也没看见都买了什么，就是夸张的一说。 “娘，肯定是二哥自己偷藏了私房银子，不然怎么一分开吃饭，立刻就吃上的肉。”沈慧赶紧接口。一边喝着汤，一边心里还不痛快着。尤其是想到自己只能喝一小碗汤，而沈小春她们三个赔钱货却能可劲的吃肉，心里就更加的不是滋味。她决定这次一定要给二房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这个家里面谁该吃肉，谁该喝粥。 “娘，昨天我亲眼看见大嫂和小夏大半夜的在后院里见面，您想象昨天大嫂可是一直帮着二房说话来着！” “三嫂你说真的？我说今天小夏一说拿个盆，大嫂屁颠屁颠的就去厨房拿盆，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 “肯定是小夏给了大嫂好处了，不然就凭大嫂的性格怎能如此的勤快。” “娘？” 姑嫂两人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贾老太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智独自回屋了，他现在顾不上家里小事，反正有一口肉也少不了他的。沈守礼老爷子脸色也不好，他也在意的是沈忠是不是还没有分家就偷偷的赞了私房钱，这绝对是对沈家的不忠，他不知声就算是默认了。 “娘，咱们去找二哥问问？一搜就知道了。”沈慧认定了二房可定是藏了私房银子。 “走！”贾老太太也坐不住了，搜出了银子绝对没收。 “娘，等等，等沈小夏不在家的时候咱们再去搜。”赵氏赶紧拦住了没脑子的婆婆和小姑。 “怎么？三嫂还怕了沈小夏那个死丫头。”沈慧嘲讽敢拦着她的赵氏。 “娘，您忘记沈小夏的邪性了？二嫂的性子您是知道的，没了沈小夏还不是由着娘你捏圆捏扁，要是沈小夏在家吃亏的指不定是谁了？”赵氏可不是记吃不记打没脑子货。 贾老太太一想，又坐了下来。“你们都盯紧了二房，看俺不好好的收拾他们，敢私藏银子。” “那大嫂那边？”妯娌之间不是西方压到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王氏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说自己是沈家的功臣，赵氏当然不服。 “一会再收拾她。” “是。”赵氏期待着二房倒霉的样子。 第四十八章打上二房，搜银子 小夏计划着治腿之前给家里多赚点银子，她的腿要养好长的一段时间，肯定是不能上山了。所以事不宜迟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沈慧早就盯着呢！可算是看着沈小夏出了沈家的院子立马禀报贾老太太。 贾老太太豁然起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去把你大嫂，三嫂叫上，俺倒要看看二房到底藏了多少的银子。” 贾老太太带着闺女儿媳气势汹汹的冲向西厢房，目的不言而喻。 “老大媳妇，给我砸门！”贾老太太一声令下，王氏心里再不愿意也不敢当面的违抗婆婆的命令。其实她也想知道二房到底有多少银子，沈小夏出手于此大方肯定是不老少。 王氏也不敢含糊，照着不结实的门板框框一顿拍。“开门！在不开门俺就真砸门了！” 沈忠已经被老爷子带地里干活去了，沈小夏也走了，剩下的女眷绝对都是软包子，门里门外的都知道。所以外面的气势如虹，里面的瑟瑟发抖。 “娘，哇哇……”小秋直接就被拍门声吓哭了，小王氏也受了惊，竟然没敢第一时间跑去开门。 “是奶奶，她们来干什么？小夏不在家怎么办？”小春赶紧把炕上还摆着的布料抱起来，这可是小夏从县城带回来的，全是整块的料子，颜色也鲜艳，她可是喜欢的不得了，要是被小姑奶奶们看见了肯定就不是她的了。 小春在屋里直转磨磨，急的一头汗，不知道应该藏在哪里才不会被找到。最后还是藏在家里唯一的箱子的最底下。 “你没吃早饭啊！白张了一身的膘，赶紧用脚踹。”贾老太太把赵氏的话听进了心里就觉得王氏还真有点可疑，就让王氏充当先锋。她负责军事的角色，嘴里不停的骂着。 “小王氏你给老娘开门，一屋子骚蹄子没一个好的，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在屋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呐！就应该让老二休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婆娘。不会在屋里藏了什么野男人吧！你老娘在外面喊半天了也不敢开门！” 屋里的小王氏哪里受的住，一会恐怕连聘夫都骂出来了，也顾不上害怕了，赶紧开门。 “娘……” 门一开，贾老太太就推开站着门口浑身发抖的小王氏。抬脚带着人就进了屋子。 “给俺搜，俺到要看看二房屋里到底有什么猫腻，大白天的竟然锁门。” 接到命令，姑嫂三人没有犹豫，撸起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西厢房简陋的只有两件家具，一个是吃饭的炕桌，一个是小春刚刚上了锁的木箱子。 “娘，你看这个箱子还上了锁呢！”沈慧像是抓到了把柄，得意的看着小春一笑，看着小春的脸色一下就绿了，心里更得意。 “撬开。”沈慧立马出去找工具，贾老太太亲自上手，两下就把锁给撬开了。 小春娘三个躲在屋子的角落里也不敢出声，就看着一帮土匪翻箱倒柜。 “娘，你看着料子。”沈慧一眼就盯住了一块粉红色的料子，料子上还印着金色的暗花，比细棉布摸着柔软轻薄，刚好做夏天的衣裳。 小春看自己藏起来的料子被小姑找到了，急红了眼。也不敢出声阻止，只能哭。心心念念都是小夏赶紧回来吧！ “这块天青色的不错刚好给你大哥做一身夏衣。”王氏手脚变的麻利起来赶紧抢了一块。 “这么多块呢！可都是好料子呢，这可是只有县城才有的布料呢。”赵氏疑惑的看着蹲着角落里的已经哭成泪人的娘三个，要说二房没有银子她现在都一百个不信了，就这些料子都值不少的银子。她嫁进沈家两年多，对二房可以说是了解的。沈忠绝对是个纯庄稼汉子，一年也没有一个铜板的收入。小王氏倒是会绣花，但是家里的活几乎都是她在干，哪有时间绣花。这些的好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说，这些好料子都是哪里来的，竟然敢私藏？翻了天的贱婆娘，等老二回来就让他休了你。”贾老太太抢过王氏手里天青色的料子，全抱在怀里。 “快找找，看有多少的银子。” 一听银子，王氏和赵氏又来了劲，把箱子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出来半个铜板。 贾老太太怎么会甘心。“炕缝地缝，都给俺找，还能把银子藏天上去？” 结果一直翻到中午，西屋里已经乱的下不去脚了，除了翻出两块糖果，半个铜板也没有翻出来。 “给老娘老实交代，到底把银子藏哪里了？” 小王氏带着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的摇头。贾老太太也是下了狠手，不找出来誓不罢休，连三人的衣裳都扒了两层。 最后还是不甘心的带着人走了，留下一地的凌乱。 小夏出了门就有点心绪不宁，在附近的山里转了两圈打了两只野鸡就回来了，刚好晚饭的时候炖上一只。 一手拎着一只鸡兴奋的进了屋子，直接就傻眼了。炕上地上凌乱一片，被子被撤开了，棉花飞的满屋都是，被单衣服也到处都是，还被踩满了脚印。新买的盘子碗丟在地上，碎了好几个。绊绊拉拉的走进里屋，同样的情况，连她亲手缝的靠枕都被破坏了，窗帘也拽了下来好像有人还特意用剪子剪了两个口子。还有新作的夹袄，才穿过两回，已经被剪的面目全非。这是被抢劫了吗？土匪也没有这样损吧！ 小夏丢开手里的两只晕死的野鸡，觉得一股火气直充脑顶，全身都开始颤抖，眼睛已经冒火。双腿跟惯了铅似的，每迈一步都有千金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着坐在炕上死气沉沉的娘三个，怎么也忍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家里除了小秋有两个大活人，连看家都看不住吗？就这样让人随意破坏，这个家还要不要过了。 “哇……”小秋被二姐的声音吵醒，一下就哭了出来，求抱抱求安慰。 小春看见小夏也开始掉眼泪。“那些料子全被奶奶拿走了，家里也是奶奶带着大伯娘小婶和小姑翻的。” “里屋的衣裳是谁剪的？” “是小姑。”小春敢怒不敢言，小夏回来了终于有指望了。 第四十九章吓病了 沈慧进了里屋看见所有的东西几乎全是新的，心里的嫉妒怎么可能让她还忍得住，找了一把剪刀把她看不顺眼的全都剪了。嘴里还念叨着，她没有的沈家的赔钱货怎么可以有。 “贱人……”小夏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愤怒转身直奔上房。 贾老太太正在和沈慧欣赏着今天得来的料子，哪一块都看着喜欢。 ‘哐当……’一声，主屋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就看见沈小夏一瘸一挂的走了进来，不管腿脚多么的不利索，但是带进来的气场让整个屋子的空气都被压缩了，让人呼吸困难。 “最好趁我没有发脾气之前把我的东西还回来，不然……” 原本不以为意的贾老太太和沈慧，却见小夏从怀里掏出一根一尺长的还带着鲜血的大骨头，咔嘣一口就咬碎了，咀嚼两口直接咽下肚子。接着又是咔嘣一口，咔嘣一口。一根带血的大骨头就全都进了沈小夏的肚子。 沈慧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啊……’的一声差点喊破了喉咙，躲到贾老太太的身后瑟瑟发抖去了。就是贾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这场面啊！太血腥了，她都闻到了鲜血的刺鼻的腥味。 又见沈小夏吃完了骨头，嘴角还留着血渍，她伸出鲜红的小舌头在自己的嘴唇周围转了一圈，又卷进了一口的鲜血。好像是觉得美味极了，她咧嘴一笑，森白的牙齿间挂满了鲜红的血液，整个人就像是刚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娃娃，嗜血恐怖。 “东西都……给……给你，你赶紧……走……走……”贾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把手边的布料往地上一推，一步一步的往后挪，防着沈小夏扑过来吃了她。沈慧根本就不敢露出脑袋，再也没有勇气抬头多看一眼。 “奶奶还是多找几个和尚抓妖怪把！反正也烧不死我。我就是饿啊……一块骨头可不够我吃的。”说着捡起地上的布料，一步一蹭的往门外走，嘴里还在神神叨叨的嘀咕着。“光吃骨头不吃肉就是吃不饱，好久没吃……” 沈小夏细微的感叹声就像是咒语一样，一直在贾老太太的耳边徘徊，‘吃不饱……吃不饱……好久没吃……人肉？’。就想是一句魔咒，在耳边怎么也挥之不去。 大概是沈慧的那声，带满了恐惧的尖叫把沈家人都惊动了，全都出来站在自己房门旁观望，就是每一个敢跑去主屋看情况的。 小夏走出主屋依旧保持着那恐怖的笑容，王氏和赵氏看见沈小夏的鬼样子赶紧往屋里跑。这是妖怪吃人了？听沈慧的尖叫声，难道婆婆被吃了？做了亏心事的两人无限脑补中。 沈小夏站着主屋的门口，望着远处青山曲水如诗似画，近处竹林茅舍恬静祥和。世间如此美好自己却这样焦躁不好不好，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天天整事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希望这次能够吓唬住她们，让她们消停一段时间。 此计也是临时起意，谁让对方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上次火烧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又开始作妖。既然对方以为她是个妖怪，那么自己就当一个妖怪好了。空间里有收集的狗零食，骨头造型做的十分的逼真，其实就是狗粮。末世只要是能吃都会收集，就是狗粮只要是能填饱肚子也是好东西，所以她的空间里也有一点，没想到今天派上了如此大的用处，至于红色的就是番茄酱嘛，如此拙劣的道具对付没见过世面的古人来说绰绰有余。 小夏抱着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回了西屋，看着还在颓废抹泪的小王氏再次叹气。“娘，你赶紧做晚饭去吧！一会爹回来还没饭吃呢？屋里不是有两只野鸡了，都杀了。一只熬鸡汤，一只炖了。” 小王氏也听话，一边抹眼泪一边捡起地上的野鸡就去了柴房。 “姐，咱两赶紧收拾一下，晚上还睡不睡了？” 小春看着小夏手里的布料，顾不上抹泪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竟然把料子要回来了？你没把小姑她们怎么养吧？” 她们在西屋也听见小姑的尖叫了，那叫声把人汗毛都喊立起来了。 “你还担心她？”小夏斜着眼睛瞪着小春，她要是敢点头，绝对绝交。 “没有，就是担心你别做什么傻事。”小春摆摆手赶紧解释。 “我能做什么傻事？我一开口要就还我了。就是你们太好欺负了，她们才如此的肆无忌惮。到了我面前就是老虎不是一样给我卧着。一会你跟我去上房，被子衣服什么的就算了，但是摔碎了的盘子碗必须给我补上，不然俺们以后用什么吃饭？”小夏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烂摊子，又得一阵子缝缝补补了。 “奶奶能陪吗？”小春小声的问。 “放心吧！现在奶奶可好说话了，大概是意识到今天她们做的太过分了吧！” 天黑了沈守礼带着沈忠才回来，此时小王氏已经把鸡都放锅里炖着了，院子里飘满了香气。 上房的灶堂还是冷的，沈家的几个女人都被吓破了胆各自蹲在自己的屋里不出来。沈智也猫着没出来，至于他如何想的小夏就不得而知了。 沈守礼进了院子就皱起了眉头，觉得十分的没面子，丢下沈忠就进了主屋，见老婆子和老闺女都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蒙着被子跟死了似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时辰了？还不张罗着煮饭，没了二房的媳妇，咱们沈家的饭都没人做了？”沈守礼不敢大声的吼出来，怕让二房的听见丢面子，只能压抑着自己的音量，可是炕上的两个人还是一动不动的。 沈守礼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赶紧掀开被子，只见母女两人额头冒汗，脸蛋涨红，闭着双眼，这不是生病了吗？ “老二，老三……快来看看，你们老娘和妹妹这是怎么了？”老头子惊慌失措的叫声，第一时间就叫来了沈忠，半天沈智才磨磨蹭蹭的过来。 “娘和小妹这是生病了？俺这就去找大夫。”沈忠火烧火燎的去找大夫，沈智却站在一边不动。 第五十章第一次相遇，你如天上的皎月 见沈忠已经走了，沈守礼也冷静了下来，今天早上老太太的计划他是知道的，也没有表示反对，倒是带走了沈忠，这个做法和支持没什么区别。没想到回来之后，却是这样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怎么回事？” 家里这样大的动静，沈智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把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娘带着大嫂、赵氏、小妹去二房搜银子，银子没搜到，只找到了几块上好的料子。下午沈小夏回来知道后就进了娘和小妹的屋子，她出来后就这样了。” “你既然知道，还不闻不问？”沈守礼第一次对自己的三儿子感到失望，自己的亲娘亲妹子这样躺在炕上，他既然如此的无动于衷，心到底有多冷啊！他们以后还能指望上付出了全部心血的老三吗？ “我一直在自己的屋里读书，也不知道娘和小妹会变成这样啊？”沈智如此无力的解释沈守礼竟然相信了。对啊！老三读书向来专心，自然是不知道的。 沈忠很快就带着花大夫回来，花大夫给两位病人看了病，只开了一些压惊的药，说喝上三天就能好了，沈忠这才安心。 沈家的贾老太太和沈慧就这样一病不起要好几天，只有沈忠始终围前围后的伺候着，小夏看在眼里，嘴上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没有一点愧疚的高兴着，至少这几天可以消停了！ 最后两只野鸡还是分了一只给上房，谁让那里躺着两个病号，沈忠又是一个大孝子，怎能自己吃肉，让病了的老娘吃糠咽菜。 又是一天晴空万里，进山的好天气。小夏起了大早，看着各房都紧闭的房门，沈家的院子终于安静了。她诡异一笑，这招管用以后可以考虑经常用用。 沈家村三面环山，只有北面通往一个镇子靠山镇，东面山势低矮，树木也少，是村里的山地。西面山多且山势平缓，树木茂密，村里人进山，来的都是西山。南面丛峦叠嶂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山势陡峭，密林繁杂。中间夹着一条长河名玉带，蔓延至山间看不见尽头。村里人少有进南山的，一是怕迷路，二是怕山林间的野兽，有山有水又无人迹可寻野兽自然就多了。 小夏此时站在南山脚下，仰头望去，一座大山遮住了半个天，山林中的清晨虫鸣鸟叫，好不热闹。 要是没有空间她说什么也不敢一人来这里，想着遇到危险可以进空间避难，胆子就大了。小夏从空间找出一身登山服穿上，想着在山里应该是不会遇见人，就全副武装的出发了。 南山比西山陡峭许多，走起来十分的费力，到处都是苍天大树，遮天蔽日，刚走一个时辰抬头只能看见稀稀拉拉的透过叶子的光线，各种鸟叫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听着舒心。有种身心都融入大自然的感觉。 这里的野物就常见了，不时就会有野鸡或是兔子之类的从一旁的树丛中穿过。小夏的麻醉枪可不是吃素了，一会的功夫就抓住了两只山鸡和一只大肥兔子。 但是今天的目的是抓一个大的，沿途留下记号，继续往深处走去。不久发现了一块空旷的草地，大概是这里阳光充足，这块草地上的草长的水嫩茂盛，自然招揽食草动物。 刚好发现一只似鹿非鹿的动物正在低着头吃着地上的嫩草。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狍子吗？小夏前世没有见过。 她刚要举起枪，没来得及瞄准。只听‘嗖……’的一声一只带着羽毛的箭，从小夏的对面射过来，准确的射中了狍子的后腿关节处，那狍子跑了两步，由于后腿受伤最后还是倒地，试着站了两次都没能再站起来，发出悲鸣。 一直在阴暗的密林里穿搜，突然站在空旷的地方自然感觉阳光十分的刺眼，小夏用一只手臂当着额头上，抬头看看天，日头正好升到天空的正上方。 眼睛终于适应了阳光，小夏也终于看清了对面手持弓箭的少年。只是一眼，她的双眼又被灼伤了，灼伤的还有她的小心脏，因为它突然不停的蹦哒起来，整个身体就是蹦迪的舞台，它想尽情的跳个尽兴。 小夏实在忍不住了，用一只手捂住它，希望它能消停一点，不知道对面还站着一个美少年吗？真是丢人，你虽然还年轻，但是你还很小，不要见了美人就这样激动好不好！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小夏觉得即便是没有表情，这个画面也已经足够的绚丽了。阳光照在这幅画上，给大地绿草镀了金光，照在他身上，好似每一个毛孔里都藏着一颗发光星星，让他整个人都耀眼起来。 凤眼无情胜有情，红唇半抿赛红樱。对面的少年十一二岁，已是风华绝代，不知道成年以后又将如何绝代风华！定会迷倒万千少女的人物。 少年走近自己的猎物，单膝蹲下，单手拔出插在猎物后腿上的箭羽。小夏的目光半刻不敢离开，少年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小动作都似乎在她眼中慢放，尽情的欣赏起来。看着少年如青葱白玉般的手指，他真是上天的宠儿，前世大概是拯救了全宇宙吧！连手都生的那样的完美。 少年扛起自己的猎物，轻轻的皱了一下眉头，向出现在这片山林里的不速之客看去。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奇怪的小女孩，年纪好小，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女孩一直盯着他看，要是别人他一定又会不高兴，转身就走，但是她看着，自己却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几分有趣。 “你是谁？怎么一个人来这里？这里十分的危险，赶紧回家去吧！”少年似乎刚好到了变嗓音的时期，声音嘶哑，但是小夏却没有觉得难听，只是觉得心跳的更快了。 小夏低着头，双手在身前紧张的交织在一起，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如黑鸡爪子的小手上，赶紧把双手背到身后。 她以前从不在意自己的长相，只要是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就行了。可是此时难堪、自卑、羞愧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把自己和面前的少年比较。对方就像是天上的皎月，而自己就是黑夜里地上的绊脚的石头，被月光照亮了凹凸不平的难看表面，等待着路过的人，一脚踢到一边。 第五十一章血光之灾 少年看小夏只是局促不安的站着，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黑瘦单薄的身体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心里有几分怜悯，解下腰间刚猎的山鸡，递给她。 “拿着，赶紧家去吧！” 小夏小手没有经过大脑的同意就接过了山鸡，一只小黑手和白玉手出现在同一画面的时候，再次刺伤了小夏的双眼。她真想剁了那只小黑手，让你不听话，自己跑出来丢人现眼。 少年看着小夏不定变换的脸色觉得好笑，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但是这也不管他的事，转身慢慢的消失在小夏的视野里。 小夏就这样一手拎着山鸡，一动不动的站着，这是被什么定了身，也定了心。 小夏回到家的时候，几乎都是魂游天外的状态，她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怎么走下山的。反正大脑开始工作的时候已经看见沈家的院子了。 “二妹，你今天又抓了一只山鸡？太好了，我这就去找爹给杀了！”小春刚想接过小春手里的山鸡，却被小夏躲了过去。 “这只鸡，我打算养着。”小夏把已经没什么精神又不好看的山鸡抱在怀里，在沈家的院子里转里好几圈，才找到一个符合她心意的竹筐，把山鸡放进去，盖上木板，蹲在地上就这样的盯着山鸡看。 “你这只鸡就这样被主人抛弃送人了，是不是因为你长的太丑了？”小夏对着山鸡说，好像它能听懂，等待着它回答自己的问题。可惜山鸡就是耷拉着脑袋，咕咕的叫了两声。 “二妹你怎么了？”小春担忧的看着回来就不对劲的小夏，不会也生病了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吃饭的时候叫我，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她回屋还不忘了抱着鸡筐。 小夏就这样迷迷糊糊魂不守舍的过了两三天，让家人担心的不行，直到那只山鸡什么也不吃死掉了，她才反应过来。她是怎么了？难道山里遇见的那个少年是个妖怪，专门勾人魂魄的妖怪，不然就凭她两世的灵魂怎么会这样？ “爹，今晚就把这只鸡炖了。”小夏恶狠狠的说，宝贝了两三天的山鸡终于要上餐桌了。 沈忠等人一听终于放心了，上房的老太太和老妹子还没好呢，小夏又变的跟没了魂一样，这两天可把二房一家子担忧够呛。 晚饭小夏还特意多吃了两块鸡肉，恶狠狠的决定以后不去南山了，南山上有妖怪。 隔天的清晨，小夏终于恢复精神再次进山，望着高大的南山，头也不回的向西山走去。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在初一之前小夏在西山上猎到了不少的野味，小夏发现空间时间似乎是静止的，放进去的猎物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却不会死掉，或是饿死。其中就有两只一百多斤的野猪，还是一公一母。 初一赶集的日子又到了，这次依旧是小夏和小春两人去靠山镇。两人走到村口的时候，牛大爷的牛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原本热闹的嬉笑场面一见沈小夏的身影，立马就静音了，沈慧和王氏也在牛车上，当看到小夏的时候，沈慧立马跳下牛车一句话也没留，直接就跑了。 小夏也不在意村里人对自己的看法，直接递给牛大爷四个铜板，还好牛大爷收下了。她就坦然的坐上了牛车，开始闭目养神。小春尴尬的坐在她身边也不敢说话，气氛就这样一路异常的安静进了靠山镇。 “姐你去卖荷包吧，然后就去医馆等我，我买点东西马上就到。”小夏嘱咐完，不给小春开口的机会就跑了。 再次来到那个小巷，皮革店的后门，找个隐蔽的角落拿出板车，车上是两只野猪。再次敲响木门…… ‘嘎吱……’木门开了，健硕的老爷爷看着板车上的两只野猪没有一点的惊讶，直接就帮小夏推进了院子。 小夏十分顺利的收到十两银子，推着板车就了。 少年刚好看见小夏离开时的背影。“是她？” 少年看着地上的两只大野猪，体温是热的，还活着就是晕了过去。 “老爷子，上次的狐狸、梅花鹿、棕熊，都是她送来的？” 老头子点点头。“你认识她？” 少年摇摇头。“在南山遇到过一次，还以为是迷路的孩子，没想到……” 要是小夏听见了少年的话，一定会抓狂的，既然以为是迷路的孩子，为什么不帮助迷路儿童，直接就走了，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亏她还心心念念的迷糊了好几天。 小夏就这样错过了两人的第二次相遇。推着板车找了一家粮店，绝对不是沈财做事的那家。进去买了一年的粮食，大米白面一大半，还有一些玉米面，满满的一大车，花了五两的银子。让店里的伙计帮着把板车推到没人的小巷子，把活计打发走了，又把板车和粮食全放进空间。 第二步已经完成，就是第三步了，再次来到车马行，一眼就看见了熟人。 “虎子哥！”小夏满脸的笑容，上次去县城可把虎子吓坏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和自己打交道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先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虎子见了小夏不愉快的回忆立刻又翻了出来。最近他都不敢去县城，生意也做不成了，为了那七百个铜板真是因小失大。 虎子想装作没听见，打算绕开这个麻烦。 “虎子哥，有一个买卖不知道你做不做？” 虎子一听，最近都没接生意，养着马车还是很费银子的，家里的老爷子已经教训他好几顿了，再赚不到银子就该抽他了。 “什么买卖？”于是两个人又是一顿的嘀咕，最终一两银子成交。小夏带着愉悦的心情走了。 靠山镇的主街道，今日赶集小商小贩很多，赶集的人更多，附近山里的村子都是来这里赶集，一月就这么两次当然格外的热闹了。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赶车的人‘驾……驾……’焦急的呼喊中疾驰而来，路人惊慌着，赶紧靠边让道。突然从一个胡同跑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疾驰的马车却没有停下的迹象，冲着那孩子就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上了，这孩子恐有血光之灾。 第五十二章报丧 路人不敢看悲剧发生的那一幕，吓得都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而那个孩子正躺在大路的中央一动不动。 赶车人跳下马车，在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慌的抱起了那孩子放在马车上，再次疾驰而去。 “刚刚那孩子好像有点眼熟？”路边亲眼看着这一幕的三个婆子交头接耳议论着。 “那不是沈忠家的老二吗？”其中一个婆子眼尖，当时就认出来了。 “俺看着也像，今天她就穿着那身衣裳，俺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走！赶紧告诉王胖子去，她不是也来镇里了吗！” “走……”三个婆子刚好是沈小夏一个村子的，一起坐牛大爷的牛车来的，靠山镇就这么大一点，遇见一点也不奇怪。这里说的王胖子就是王氏，村里人都叫她王胖子。 蒙着脸的车夫就是虎子，虎子收了沈小夏的一两银子，答应陪她演了这出戏。把沈小夏送进医馆赶着马车就跑了，刚刚的一切都是两人事先商量好的。 此时小春已经在医馆里等半天了，看着小夏被一个陌生男子抱了进来，吓得快哭了出来。 幸好小夏一进了医馆的里间就自己坐了起来，人也完好无损的，小春白受了一场惊吓。 “怎么回事，你可是吓到我了。”小春担心的问。 两姐妹话还没说完，就走进来三个人，这一看还都是熟人。 “怎么是你？”年纪小的药童惊呼，这个药童就是普生堂里接待小夏的那个药童，而此时屋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这个医馆的中年大夫，一个就是普生堂卖个小夏人参的那位老者。 小夏也是一惊，世界还真是小。 中年大夫姓陈，在靠山镇的口碑还算不错。和普生堂的孙老大夫算是一个师傅带出来的，孙大夫年长他许多，医术自然也比他好了。 “你们这是认识？”陈大夫疑惑的问。 “不认识，牛娃你认错人了。”孙老大夫给了自己徒弟一个眼神，牛娃虽然不明白自己的师傅为什么这样做，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认错人了。 小夏坐在板床上，见对方明明还记得自己却装作不认识。心里想着，难道与在九阳城的木府的姑娘有关？此时人多，也不多言，这次就是来治好自己的腿，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陈大夫不疑有他，把小夏的情况详细的讲给孙老大夫听，孙老大夫一边听一边点头。 “这个不难，就是后期需要养好长一段时间。起码三个多月这支腿不能动，一年不能吃力，要是恢复的好，也要一年多的时间。” “老先生尽管治，我早有心里准备。”小夏淡定极了，此时没有什么比治好她的腿更重要的了。 “行，牛娃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孙老大夫打开自己的医药箱，着手准备开始。 小春被小夏撵了出去，屋里就剩三人。小夏本还想问问孙老先生为什么装做不认识自己，还没开口，一股钻心的痛差点要了她的小命。额头的汗立马就滚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嚎一嗓子就晕了过去。 “师傅，你下手也太狠了！”牛娃看着也跟着觉得痛，不知是不是屋里热的，他还摸了一把额头的汗。 “让她有了心里准备，她心里一紧张，影响治疗的效果。你好好看着，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病例！”孙老大夫手里动作不断，一边还给自己的小徒弟传授临床经验。 将近一个多时辰，沈小夏的左腿，终于上好了药，也被完全的固定上了木板，治疗才算是结束。 牛娃这边帮师傅收拾工具药箱，实在忍不住开口问：“师傅，咱们为什么装作不认识她啊？她不就是之前买走人参的丫头吗？” “你的记性到好，要是所有的药理你也能记得这样的牢靠，师傅我就不用这样累了。” “嘻嘻……”牛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这不是前几天木小姐还派人来问我，认不认识那个买了人参的瘸丫头，还听说这丫头把人参丢了，木知府派人满城的找那个小偷，最后都没找到，闹的满城风雨。” “你知道做大夫的最重要的操守是什么吗？”孙老大夫严肃的看着牛娃。 “肯定是医术了得，悬壶济世了。”牛娃理所当然的回答。 老者摇摇头。“还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那就是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许多的病人都不想把自己的病情让别人知道，医者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时间长了谁还敢找你医病？甚至会有生命之忧。” 牛娃立刻点头，表示记在心里了，其实心里却在撇嘴，觉得师傅就是在危言耸听。 当小夏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马车上了，小春就坐在一边，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姐……” 小春一听见小夏叫她，立马惊醒。“你感觉怎么样，可是吓坏我了，那位老大夫说你的腿已经矫正过来了，就是需要好好的修养，你可别乱动。” “银子给了吗？我睡了多久？这是到哪里了？”小夏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她竟然痛晕了过去，还好自己没事。当晕过去的前一秒钟，心里的恐慌让她意识到，原来在这个时空她一直都缺少一种安全感和归属感。 “我在你荷包里找到了一个十两的银子，找回了二两，拿回来了一个月的药，有喝的也有敷腿的。现在已经申时了，前面就是沈家村了。大夫说你不能动，医馆的杂役就帮顾了一辆马车送咱们回来。”小春细细的解释。 “姐，回去咱们就说我在镇上被一辆马车给撞了，之后就送咱们去了医馆，撞了我的人给付了医药费。明白吗？”小夏赶紧交代小春，子治腿的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可是？”小春觉得这个谎言有点容易被揭穿啊！ “相信我，我已经安排好了。” 沈家村这边，沈小夏在靠山镇被马车撞了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村里的牛车载着村里人早就回了村子。况且沈小夏此时在村里绝对算是一个八卦人物，无人敢惹的人物。 王氏自听了沈小夏被马车撞了，可能性命不保，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反而兴奋的急着回沈家报丧，好让沈家人乐呵乐呵。怀着这样的心态王氏进了沈家的院子就开始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沈小夏在靠山镇被马车撞死了！” 第五十三章白面书生来搭讪 这两嗓子把沈家人全喊出来了，就连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沈智也跑出来看个究竟。 沈家人一看，去了镇上的王氏已经回来了，而沈小夏和沈小春都没有回来，难道王氏说的是真的，火的烧不死的妖怪被车给撞死了？ “你亲眼所见？”贾老太太赶紧问，上次亲眼看见那个妖怪吃了一个带血的骨头，那骨头怎么看都像是人骨，有婴儿手臂那样粗，吓得她到现在还在做噩梦。 王氏尴尬一笑。“那倒不是，但是咱们村里三个婆子可是亲眼所见，直接就来找俺讲了，不会有假的，镇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小王氏抱着小秋在一旁听着呢，怎么也不想相信，但是听王氏说的有理有据的不相信不行了，搂着小秋就开哭，小秋不明白娘为什么哭，只是跟着哭。 “哭什么丧，脏了老娘的宝地。哈哈……真是苍天长眼，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终于收了那个妖怪。”贾老太太叉腰仰天大笑，心情真是畅快极了。 “娘，这肯定是真的，咱们再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了，那个妖怪终于死了？”沈慧更是激动，她现在见了小夏就跟耗子见了猫转身就跑，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现在终于天下太平了？ “肯定是真的，现在咱们全村子都在议论呢！”王氏觉得自己带回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简直又立一大功。 “大嫂，你怎么一人回来了，倒是把事情办明白了再回来啊！”赵氏心里可没有那样的乐观，那个丫头可都死了好几次了，哪次不是活蹦乱跳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就是拿她没辙。 “娘，咱们用不用去镇上确认一下。” “去干什么？给那个妖怪收尸啊，就让她暴尸荒野，才好解我心头之恨。”贾老太太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听见这话的人一定以为，骂的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仇人呢，怎知那是她的孙女。 沈家人同仇敌忾打算热烈庆祝沈小夏终于阵亡，小王氏抱着小秋哭的肝肠寸断，沈忠不在家她也没个注意，只会无助的哭泣。 这时一辆马车慢慢的驶了过来，停在沈家的院子外面。小春跳下马车，看沈家人全站在院子里还觉得奇怪，看见小王氏赶紧喊人。 “娘，快点帮我把二妹抱出来，二妹受伤了，现在动不了。” 小春这一嗓子，声音自然不小，惊动了一院子的人，除了小王氏呆住了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其他人都惊呼着鸟兽散，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是怎么了？”小春不解，转身付了车马钱，催促着娘亲赶紧把二妹扶屋里休息。 晚上沈忠回来时也已经知道了小夏被马车撞了的事，对于以后小夏可能几个月都不能动，沈忠夫妻十分自然的就接受了。 小春看着简直就是惊呆了，她还想着回家如何交代，如何让家里人相信呢！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用编造，一切都成了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她对自己的二妹真是越来越佩服了。 沈家的其他人如何的咬牙切齿也是暗地里的小事。 小夏现在终于过上了惬意的日子，沈忠帮她打了一副拐杖，在家里躺了七八天后，就扶着拐杖，每天在河边的一颗大柳树下看着云卷云舒，春天终于过去了，夏天来了。 小春的绣的荷包越来越好看，小王氏感叹自己已经不能教了。眼看又是初一，这次小春将要独自一人前往靠山镇卖荷包，小夏偷偷给她安排了两个任务。一个是帮她去医馆拿药，另一个是一定要买两斤五花肉和两块大骨头，实在是馋了。 看着小春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虽都是小事，但是小夏也十分的欣慰。 她从来都没把小春当姐姐看，而是当成妹妹一般的照顾着。想把她培养成为一个有独立人格又坚强的女孩，就怕她也变成小王氏那样的软面疙瘩，遇到一丁点的问题除了哭就是哭。 在家里等的心焦，就找了一根细树枝，做了一个鱼竿，打算去河边的柳树下坐着钓鱼，让自己的心平缓一下。 夏季河水涨了许多，河里的鱼虾也不少，但是小夏如今腿脚实在不便，也不能下河捞鱼。握着鱼竿也是装装样子，连鱼饵也没放。 微风拂面，小夏一手端着鱼竿，背靠着大树，烈日也找不到她，四周只有大自然的声音，她渐渐的有了睡意。 “你这是在钓鱼？”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最近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坐上几个时辰，村里人从来没有过来搭讪的，几乎都是绕着走。自从传言她被马车撞了都没能撞死，关于她的留言传的更加邪乎了，说她是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连阎王都不敢再收了。 小夏慢慢的睁开眼睛，一看竟是沈子生，那个浓眉大眼的白面书生，她记得他给过自己包子，村里人要烧死她的时候他也替自己说过话。她想着要回报一下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沈子生没等到小夏的回答，继续问：“你没放鱼饵，如何钓鱼？” 小夏一笑。“愿者上钩。” 沈子生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这个小丫头很是有趣，喜欢特立独行，所以村里人才把她当成了异类。 “这是何意？” “你情我愿。” “那你恐怕一辈子都钓不到一条鱼了！”沈子生笑着摇头。 “我若打算吃鱼，自有简单的办法。钓鱼只是一种消遣。” “你说出口的话倒像是一个读书人，句句有理。”沈子生疑惑，他可不相信沈家会让一个女娃子看书，那她口中时常冒出来的句子是哪里来的。 小夏心里一惊，面上无半点惊慌。“每日听三叔临窗苦读，真是听的耳朵都出茧子了，多少学会了一点。” “你倒是聪慧，要是一个男子，必定学有所成。”沈子生听了小夏的解释也不再疑惑，只当沈小夏聪慧过人。 “你帮我两次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 “不必，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应该做的事而已，与你无关。” 小夏又笑了笑，这个人让人讨厌不起来，无论是形象还是品格都让人无法挑剔。“今天怎么没有用心读书，反而来我这里搭讪？” “搭讪？”沈子生觉得这个词用的不当，皱了一下眉头。随后想到这个小丫头完全是自学成才就不要计较了，又放松了。“书读的越多，越觉得自己无知，心中迷茫就出来走走。” “有什么不懂的，或许我可以帮你！”大概是异性相吸，对方怎么也是一个帅哥哥，留下一个好印象还是不错的。 第五十四章无理取闹的沈慧 沈子生看着小夏认真的表情一笑，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你有简单的办法能抓到鱼，说来听听！” “你要想知道明天早点来，现在鱼儿都快回家休息了。” “好！”透过柳枝柳叶午后的阳光耀眼暖心，照在沈子生微笑的脸上，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小夏感叹，为什么这里的男子长相都这样的出色，让她如若自处。忍不住抬眼望向不远处的南山，那个手持弓箭的少年不知如何了，她心里劝着自己说他是迷人心魄的妖怪，其实迷了眼迷了心的是她自己而已。不知道自己最近用淘米水洗脸有没有点效果，哎！ 这次独自外出小春很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带回了小夏需要的伤药。她的腿如今每三需要换一次药的，她行动不便，幸好有小春帮忙。 次日和沈子生约好的时间和地点，小夏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了，夏日清晨正是凉爽的时候。 “你不用读书真的可以吗？”清晨不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候吗？这个时候最适合读书了。 “无妨，倒是想知道你说的简单的捕鱼的方法是什么？” 两人明明相差了五六岁，却可以像朋友一样的沟通，小夏觉得也挺不容易的。 “我腿不方便，我来指挥，你来做。” “可以。” “其实很简单。”小夏在地上捡起一个树枝，画了一个简图，解释道：“就是用石头在河边围一个易进难处的迷宫，鱼儿游了进去，就很难游出来，时间一长就会憋住许多鱼，直接捞出来就可以了。” “此法甚妙！我们这就试试！” 两个人一个站在河边指手画脚的指挥，一个下到河里搬石头，十分和谐，不时有笑声传出来，引起远处河边洗衣裳的婆子们的注意。 “咦！那不是沈子生吗？怎么和那个丫头搅一块了？” “可不是！真是邪门，子生那个后生可是一个好娃，看样子两人耍的挺高兴的，这是什么情况！” “定是那妖怪勾了后生的魂，可是不得了喽！”说此话就是看什么都嫉妒的，沈家村人称黑瞎子的王婆子，家里有个闺女也已经到了说亲的年龄，可惜就是没有人上门提亲，一是她这个做娘的名声在外，二是那闺女遗传了刘婆子的基因人又黑，嘴又碎，一个没出嫁的闺女成天的家长里短，没人敢娶。 村里男娃最出众的就是沈子生这个后生了，黑瞎子和她闺女王如花早就虎视眈眈的盯上了，她们可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自知之明。黑瞎子见自己相中的女婿竟然和沈小夏勾搭在一起，转身就回村子宣传去了，见人就说沈小夏又用了妖法把村里的后生给勾没了魂。 沈家村的八卦就跟一股旋风一样，不一会就吹到了沈慧的耳朵里。沈子生可是她内定的理想夫婿，就等着他明年考上秀才就完婚呢！当然这也是她的臆想，沈慧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十里八村谁有她条件好？ 听到这个消息，怎么还坐的住，赶紧跑去捉奸。到了河边果然见到沈小夏坐在河边的柳树下纳凉，沈子生裤管搂半截，在河里抓鱼，不时还冲沈小夏一笑。 这画面刺破了沈慧敏感的神经，嫉妒的红了眼，当场就发作了，完全忘记了沈小夏在她眼里可是连骨头都吃的妖怪。 “子生哥，你别被这个妖怪迷惑了，她可是妖怪啊！”沈慧满脸泪水一副痛心欲绝的模样。 小夏和沈子生都呆愣了，这是什么情况？ “子生哥，我知道你一定是被这个妖怪迷惑了，你快到我这里来，我会救你的。”沈慧一脸慷慨就义奋不顾身的表情，这是要闹哪样啊？ “小姑打算如何救他？你恐怕也自身难保吧！”小夏觉得有趣，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沈慧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吓得立马变了脸色，但是看着依旧站在河里的沈子生还是鼓起了勇气。“你还要不要脸，赶紧放过子生哥，不然……不然……呜呜……”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一直关注这边的婆子听见哭声也顾不上洗衣裳了，都端起盆子衣裳往里一放，赶着过来看热闹，以她们老练的目光绝对又是一个大新闻。 看见一帮婆子围了过来，眼睛里都写着好奇两个字，小夏也是无语了，自己消停的日子还没过够呢！沈家村的狗仔队效率可真不是盖的。她和沈子生在这里不过一个时辰，沈慧就能找来，佩服！ 沈子生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脸立刻就红了，手足无措的站在河里，出来也不是，继续捉鱼更加不好。 “子生啊！你们这是做什么呐？” “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啊！怎么说来着？情趣对不对？” “这也不对辈啊！”几个七嘴八舌的婆子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着站在河里脸已经红成猴屁股的沈子生。 “你们不能这样说子生哥哥，他是被沈小夏那个妖怪迷惑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瘸腿的丑丫头，他喜欢的是我才对，你们不要误会他！”她可不想村里传出沈子生喜欢沈小夏的流言碎语出去。沈慧忙着解释，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子生听了她的话，已经顾不上害羞全然变了脸色。 婆子们眼睛都亮了，这是姑侄争夫的戏码吗？都想找个凳子坐下慢慢看了。 小夏看看自己的小身板，这些人的脑袋都想着什么呢？古人还真是早熟，她才八岁，竟然就把她当成言情八卦的女主角来看了。她倒是不在乎，但是对于读书人的沈子生可是不能毁了名声的，自己也不想给他造成困扰。 “小姑你可不要乱说，子生叔就是看我腿脚不好，帮我捉两条鱼而已，回去我会给奶奶送去两条的。”小夏坐了身子，看了看四周八卦的婆子。“大家也不要乱说的好，不说我的年纪还小，就是子生叔也不是那样的人。” 看热闹的婆子都讪讪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小夏年纪确实太小了，怎么看都是一个没长快的娃娃，哪里懂得谈情说爱了？再说沈子生一个懂理知事的读书人，自然也不会做出格的事！ “不管你怎么说，以后你就是不可以再和子生哥见面，不许勾引他。”沈慧开始胡搅蛮缠，沈子生是她的，她不允许其他人染指。 第五十五章自作多情 沈子生听着沈慧无耻的话心里厌恶的不行，以前村里就传过他和沈慧有婚约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但是他都没有在意，没想到她如此大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如此无礼羞耻的污言秽语。 “沈慧，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谁，也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和谁来往也不受你的约束，希望以后不要再听到我喜欢你这样的话。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沈慧如遭雷击，怎会这样？子生哥一直对她情意绵绵的，今天怎么会说这种话？ 只能说这个姑娘的臆想症比较严重，沈子生对所有人都是温文有礼，可不是单独对她，这只能说人家的素质好，明显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是的，子生哥你是不是被小夏迷惑了？一定是这样的，沈小夏你这个妖孽，老天怎么就不收了呢！” 沈慧拼了命的跑过去就想垂死这个敢阻碍她幸福的沈小夏，小夏坐在地上，抓住拐杖不能灵巧的站起来，眼看着沈慧就扑了过来。 沈子生没想到沈慧这个做姑姑的，竟然直接对身体有残疾的侄女动手，也顾不上男女之妨了，赶紧过来保护还在地上没能站起来的小夏。 这戏码让小夏恶寒，弄的她跟小三似的，什么跟什么嘛！ 幸好沈子生挡了一下，现在小夏的腿可不能磕碰。 沈慧见她的子生哥哥这样帮着沈小夏，坐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看起来十分狼狈，头发也凌乱不堪，妆容都被泪水弄花了，倒像是受害者一样。 小夏撑着拐杖终于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地上哭的凄惨的沈慧，挑出上午收获的四条鱼。“子生叔，我要这四条就行，剩下的是你的，今天谢谢你的帮助，给你添麻烦了！” 沈子生摇摇头，本想谦让一下，今天一上午收获不错，一楼子鱼呢。但是这些人看着，本来就有误会，他也不好开口了。 主角都走了，就剩沈慧还在哭，婆子们看着也无趣，衣裳还都没洗完呢，这都够八卦几天的了。一个个乐颠颠的走了，继续洗一上午还没洗完的衣裳。 沈小夏拎着鱼进了院子，直接给上房送了两条。 “奶奶，今天抓的鱼，给您送两条来。”口气十分的亲切，外人听了还以为是十分亲厚的祖孙呢！ 小夏也没希望主屋里有人回答，直接就回了自己的西厢房。小王氏接过小夏手里的鱼，倒皱了眉头。 “两条咱们也吃不了，再给你奶奶送去一条吧！她们人多。”小夏大嗓门的喊着给奶奶送了两条鱼，小王氏在屋里已经听见了。但是她永远都只会想着做媳妇的本分，有好东西一定要紧着上房才对。 “吃不了，一条淹成咸鱼，留着冬天吃。”小夏一个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小王氏立刻就不知声了，小夏如今已经掌握了和沈家每个人的说话态度，像小王氏这样软的，你一硬她就不敢支声了。 看着小王氏带着高兴的小秋去了小厨房。小夏才注意到小春一直坐在炕上，拿着手里绣了一半的荷包发呆，要是平时的小春看见有鱼早就兴奋的跑去帮忙了，此时明显是有心事啊！ “怎么了？这个荷包不是绣的挺好的吗？”小夏拄着拐走过去，荷包上绣了一只鲤鱼，活灵活现数不上，至少她肯定是绣不出来。 “昨天去了绣坊，里面的绣品各个都是好的，听说绣一个扇面几十个铜板，一个摆件能赚几两银子呢？”小春眼里的羡慕和向往十分热烈，小夏想忽视都难。 “要不你找个师傅学学？”小夏提议，小夏两个月就把小王氏女红的手艺全学会了，既然她有这方面的潜力，埋没也是可惜。 小春一听眼睛一亮，之后又暗淡了。“听说城里的绣娘都是拜师学艺的，咱这山沟里去哪里找师傅？” 小夏想着绣活好也算个手艺，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也算是个事业了。她帮帮自己的姐姐也是应该的，可是让她去城里学艺显然是不现实。“我突然想到一人，听村里人说，咱隔壁的刘奶奶年轻的时候绣活十分了得，咱们第一次去镇上还是她把咱们介绍给绣坊的老板娘呢！不如你先跟她学，如何？” 没想到小春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就摇头。 “怎么？难道你觉得她的绣活不好？”小夏对于绣花完全就是门外汉，只能欣赏表面的功夫。所以不理解小春为什么拒绝。 “哎！我当然知道刘奶奶的绣活好，可是你不知道咱们奶奶和她可是半辈子的对头，我要是找她学了，奶奶还不得撕了我。”小春怕怕的摇摇头。 小夏一听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要真想和刘奶奶学，我会帮你的。” “真的？”小春对小夏的能力没有一点怀疑。 “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厨房看看，娘别把两条鱼全杀了，留一条再加上半斤肉，晚饭后带上去刘奶奶问问，看看她愿不愿意收你呢？” 小春听了赶紧下炕往厨房跑。 晚饭后小王氏不情愿的带着小春去了隔壁的刘奶奶家，原本小王氏是说什么也不同意的，这不是得罪婆婆吗！但是小夏态度强硬，她立马就软了。 不一会两人就空着手回来了，小春当然是激动高兴，小王氏则为以后的日子担忧，她又惹婆婆不高兴了，还不知道婆婆知道后怎样骂她呢！ 小夏一看就知道是办成了，替小春高兴。 “二妹，以后每天午后我都去隔壁刘奶奶家跟她学绣花。” “那你可要用心学，以后我的衣裳就交给你了。” “行！” 今天上房空气不好，因为沈慧在外面受欺负了，欺负她的人还是自己家的那个沈小夏。贾老太太心疼自己的闺女，憋着一肚子的气却不敢找小夏的麻烦，只能忍了。 没想到没过两天她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沈小春那个赔钱货也想骑在她脖子上拉屎了？竟然跟隔壁的刘瞎子学什么绣花，这不是给刘瞎子张脸，给她抹黑嘛！ 第五十六章沈能文腿折了 贾老太太正好堵住了刚刚割猪草回来的小王氏，指着她鼻子开骂：“你真是翻了天了，是你让那个不要脸的赔钱货跟隔壁的刘瞎子学绣花的？咱沈家是咋就倒了八辈子邪霉，找了你这个不要脸，晦气的媳妇，你不知道老娘跟那个婆娘老死不相往来吗？还送了半斤猪肉，你怎么都没孝敬孝敬你老娘，倒是孝敬隔壁去了，你给我滚，去给隔壁的老瞎子当儿媳妇去吧！巴拉巴拉……” 小王氏被骂也不敢啃声，一边手里的活计不敢停，一边默默的掉眼泪。 “还不把那死丫头找回来，她现在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别进咱老沈家的门！”贾老太太紧跟在小王氏的屁股后面骂，只要小王氏走一步她就跟着走一步，骂声不断。 沈小夏此时没在家，又去河边的柳树下纳凉，再睡个安静的午觉，老虎不在家，山猫又敢发威了。一直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小王氏只能受着。 小王氏被逼的没法只能放下手里的活计往外走，打算还是劝劝小春以后别和刘奶奶学绣活了。 小王氏还没出院子，一辆马车就堵门口了，最近半年沈家大院的马车倒是比过去的几十年光顾的次数都多。 只见沈财一身狼狈的拖着沈能文从马车里出来，满头大汗。 “快来人，快来人。” “这是怎么了哟？”贾老太太一看哼哼唧唧满身带血的沈能文哪里还顾得上小王氏。 “王氏……老大媳妇，就知道睡觉的懒婆娘，你男人儿子回来了，满身的血压！出了大事了！这可怎么办啊……” 贾老太太又哭又喊的终于把睡午觉得王氏给喊出来了，王氏一见半死不活的沈能文也是蒙了，满身是伤，没一处好地方。 “俺的儿啊……你这是要了娘的命啊……那个王八蛋把你打成这样啊！老娘这就找他拼命去。”王氏哭死哭活的抱着能文，沈家的人全都惊动了。 沈能文已经晕了过去，不然也得被他老娘的哭声给震晕过去。 沈财和沈智两人要把晕过去的能文给抬回了大房。 马车的车夫拦着沈财要二十个铜板的车钱。 “娘，你付一下车钱。”沈财支给了贾老太太，抬着儿子就走。 贾老太太一听还要掏钱，心情更加不好。但是现在大孙子重要，还是痛快的付了车钱。看着还傻站着的小王氏碍眼，还不忘了骂一句。“还杵着干什么，死人啊！快去找大夫啊……” 沈小夏回来的时候，花大夫已经来过了，留下一个不好的消息。沈能文的双腿都被打折了，要是不好好接好，成瘸子是不可能了，肯定得瘫。想要治，去镇里吧！保守十两也不定够用。花大夫治不了，她就能治个痛疼脑热，或是给十里八村的妇人接生。 沈家再次陷入愁云惨淡，一提银子沈家人就开始沉默。 晚饭后沈老爷子把全家都叫到上房想办法，小夏当然也出席了，拄着拐，一只腿迈步，时间长了也熟练了。找个凳子一坐，冷眼旁观看看热闹。 沈老爷子依旧鼓着烟杆子，小夏悄声的让小春抱着小秋回去，二手烟可是最害人的，小秋还小，离远点。 小春抱着小秋走了，也没人在意，都沉默着，等着老爷子开口。 “那家就不能赔偿吗？”沈老爷子沉默了半个时辰，小夏要不是烟熏的难受都快睡着了。 沈财摇摇头。“那家咱们惹不起。” “杀千刀的，咱们能文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惹到别人，定是他们嫉妒咱们能文……老娘诅咒他们不得好死啊……”王氏一边骂一边哭。 “要哭出去哭。”沈老爷子被哭烦了，敲了敲烟袋锅子，急声厉喝。 王氏也不敢哭骂了，用肥嘟嘟的大手开始默默的抹眼泪。 “爹，您可不能不管你大孙子啊！能文的腿要是废了，一辈子就毁了。”沈财扑通一声，就给沈老爷子跪地上。沈财知道他老爹这是忧郁了，家里有没有银子他还能不知道？要说没有他绝对不信，所有的银子都是给他三弟留着的。难道他儿子就不能用了，家里大多数的银子可都是他赚回来的。 沈老爷子不出声，皱着眉一个劲的鼓烟，贾老太太也心疼大孙子，但是此时却没替大孙子说一句话，也沉默着。 “爹，这些年我也赚了不少银子，可是全都交家了，现在不能不管能文啊！”沈财一看爹娘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是不想掏银子啊！ “老大啊！不瞒你说，家里除了我和你娘的棺材本，还有三十两，这是留给老三下个月赶考用的，是绝对不能动的。”沈老爷子最后还是说了拒绝的话，谁也没有沈智在他心里的地位高，就是大孙子也得靠后。 沈财听了老爹的话，心里那个恨，恨老爹的无情，更恨老三。 “老三，你怎么说，你就这样看着你侄子一辈子就毁了？” “老大，你别逼老三，这是我的决定，你要怨就怨我这个做爹的。”沈老爷子怎么能让老儿子背上这样不仁不义的罪名，直接就打断了沈财对沈智的质问。 沈智又充当木头，一句话也不说，就跟和他没关系似的。 小夏看着这一家人的态度冷笑。真是一家子的奇葩，看来沈家人不仅对孙女不当人看，就是孙子有时候也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沈智晚两年考进士又如何，他竟然自私到眼睁睁的看着侄子就这样废了，也不开口。这样的人要是以后真当了官，也是为害一方的祸害。 沈财看着全家人的态度知道家里的没有指望了，只能底下头，掩饰眼里的恨意。 谁也没有想到，王氏突然跪在沈小夏的面前。 “小夏，大伯娘求你救救能文，以前都是大伯娘不对，以后大伯娘给你当牛做马，你就救救能文吧！” 小夏也没有想到，王氏能哭着求到她面前。要说王氏的缺点真是数不过来，懒还贪吃嘴馋不要脸、脑袋不灵活还自私见钱眼开。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全心全意，各个都是她手里的宝。 但是，不说沈家有钱却为了自私的沈智不给沈能文治腿。就是真没钱，这些总想着要自己小命的人，她也不可能去帮。 “大伯娘，你开玩笑吧！我这一条腿还废着呢！我要是有银子能治也先把自己的腿治好再说啊！” 第五十七章小春被卖 “小夏，俺知道你有银子，你们二房分开起火之后经常吃好的，俺都闻着肉味了，别想骗俺。你可不能眼看着能文躺着炕上见死不救啊！”王氏算是豁出去了，她也知道这个家谁也没有小叔金贵，想让那两个老不死的掏银子是不可能了，只能指望小夏了。 沈财大概也是病急乱投医，看王氏求到二房竟然跪在沈忠的面前，把沈忠吓得往后躲，躲不过去就去扶他，怎么拽，沈财死赖在地上都不起来。“二弟，你就救救你大侄子吧！” 沈忠急的一头汗，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些年他兜里就没揣过半个铜板，让他能怎么帮？ 小夏看着就想笑，但是看着爹满头大汗，焦急张嘴想解释，又不知说什么的模样，还得帮他解围。 “我看大伯和大伯娘是急糊涂了，我们要是有银子早就把我的腿治好了，就不用一只腿到处蹦哒了。”小夏再次强调自己的腿还瘸着呢，沈家人谁关心过她？现在还有脸求到她面前，真是可笑！ 沈财一下就像是老了十几岁，她家的能文以后就废了？好不甘心啊！ 第二天沈财天没亮就回镇上做工了，大房里不时传出王氏哭天抢地的哭嚎声，沈家恐怕又得一阵子不会安静了。 贾老太太倒是把小春学绣花的事暂时给忘了，二房除了沈忠夫妻一天到晚替能文唉声叹气，其他人都过的挺好，该吃吃该喝喝，小夏嫌沈家太吵更多的时间躲在外面找清静。 没过几天贾老太太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沈小春，又开始站在院子里骂。 东厢大房的沈能文知道自己的腿废了躺在炕上发脾气，屋里叮咣的摔打声和咆哮声不断，还夹杂着王氏小声的抽涕。大房发生如此大事，沈能武依旧不受影响，学堂去没去不知道，但是抓鸡逗狗的地方总少不了他的身影，真是一点心都没长。 一辆马车又来到了沈家的院子外，贾老太太看见马车就一得瑟，沈家一有马车来肯定没好事。 没想到沈财从车里下来，见到院子里的贾老太太，喊了一声娘，其他多一句话也没有，回了大房还没等老太太反应过来呢，就和王氏抬着能文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赶紧走，最好都死外面……”贾老太太还没骂完，只见又一辆马车在院子外面停下了。 这次下来的是五个彪形大汉，各个凶神恶煞，看着就让人哆嗦。 “你们这是找谁？”贾老太太见了哪里还有骂人时的气势。 “这里可是沈财的家。”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目带凶光的汉子不客气的问。 “他不在。”贾老太太以为自己的大儿子在外面惹了祸，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连忙摇头。 “他不在没关系，沈小春在就行。他把沈小春十两银子卖给了春风搂，我们这是来要人的。”说着手上拿出一张契约，贾老太太也不认字，赶紧把沈智喊了出来。 沈智接过契约书一看，却是一张卖身契约，沈财亲笔签名画押。冲着贾老太太点头。 贾老太太当然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那是靠山镇唯一的一家妓院，没想到老大为了给自己儿子治病，把老二家的大闺女给卖到了妓院。 此时也就妓院愿意出十两买一个丫头，不然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还真不值十两银子，但是进了妓院的女孩结局可想而知。哪怕就是吃不上饭活不下去的人家，也不会把亲生闺女卖到那种地方。要说沈家真是没一个是心善的，都自私到了骨子里。 贾老太太当然不会想这么多，她想的是一个赔钱的孙女换一个有前途的孙子，这个买卖合算，没有半点忧郁就赞同的老大的做法。 “俺着就把人找回来。”她知道此时沈小春正在刘瞎子家学刺绣，她肯定是不会登刘瞎子家的门，就打发赵氏去找。 刚学了几天，小春的绣工就大有进步。刘奶奶很欣慰，她家的媳妇闺女孙女没一个有天赋的，现在看小春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好料子，开始得时候，收她做徒弟就是为了气气那个贾婆子，而此时也不在乎她是不是贾老婆子的孙女了，决心好好的教，说不定以后还能有出息呢！ 小春见小婶来找自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奶奶又发飙了，不让她学了，这可咋办？她才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点诀窍呢。 赵氏见到小春强硬拉着就往家走，后面的刘奶奶想拦着又觉得不好，就没拦。 小春一进院子就被一院子的虎背熊腰大汉吓着了，好几双冰冷的眼睛对着她，她反射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惜被赵氏强拉着动不了。 几个大汉纷纷朝小春围了过来，上下的打量着，都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小春再小也十岁了，那里看不明白这眼神的意义，吓得哭了出来。 “小丫头，别哭了，以后跟着爷混，好吃好喝少不了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只露出一双眯眯眼的调笑道。 其他的大汉跟着大笑。 络腮胡子见小春还是哭，就拿出窑子里调教人的招数，先是吓唬住了，听话了以后好慢慢调教。 “别哭了！”络腮胡子‘啪……’就是一嘴巴子打在小春的脸上。“你已经被卖到了我春风搂，以后就是春风搂的人，敢不听老子的话，几层皮都不够老子扒的。” 小春完全懵了，怎么她出去一会的功夫，自己就被卖了呢！春风楼是什么地方？看这些人就知道，肯定不会是好地方。看着奶奶站在一旁事不干己，小叔更是头都不回的进了屋子，小婶还抓着她不放。爹不在家，娘带着小秋也不在家，最最重要的是小夏不在家，她绝望了。 “走吧！”几个汉子轻松的就把游魂状态的小春带走了。 小夏伴着夕阳回到了沈家的时候，小王氏正在小厨房里忙活，小秋看见小夏的身影愉悦的跑过去迎接她，最近一个月脸上终于有点肉了，也长高了一点。 “大姐呢？还在屋里绣花吗？”每当做饭的时候小春一定帮娘忙前忙后的，今天怎么不在？ 第五十八章老实交代 小秋遥遥小脑袋，又跑回去继续数地上的蚂蚁。 小夏回屋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小春，就坐在院子里看着小秋一个人玩。两只蚂蚁搬着跟它们个头一样大的食物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小秋用棍子挑了回去，但是小蚂蚁们毫不气馁，依旧走原来的路线，坚持要把食物运回家。 一刻钟过去了，小夏终于意识到今天的沈家有点不对劲。大房怎会如此安静，每天可是很热闹的，而此时大房的房门紧闭。就是沈家的其他人也异常的安静，上房的烟囱冒着烟，厨房里赵氏在做晚饭，但是她却觉得，赵氏怎么一直往自己这里瞟呢，难道是她的错觉？ “娘，娘，你知道小春去哪里了？”小夏突然心里不安。 “应该还在你刘奶奶家学绣花呢吧！”小王氏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继续手里的活计。 “我去看看。”小夏拄起拐杖，就奔着刘奶奶家走去。 小夏的身影刚出大门，赵氏赶紧跑进主屋。 “娘，沈小夏去刘婆子家找人了，怎么办？” “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谁也别开口告诉她，就让他们着急去。现在那个赔钱货估计都到了楼子里了，这辈子也别想出来。”贾老太太幸灾乐祸的一笑，心里十分解气，想到沈小夏会伤心难过，她心里终于感到舒坦了。 “爹娘也不算是白养她这么多年，沈小春应该感到荣幸才对。”沈慧心情好到要跳起来，只要是沈小夏姐妹三个倒霉她就高兴，今天终于除去一个眼中钉。 小夏到了刘奶奶家，却得知中午的时候小春就被赵氏带回去了，之后就没来过。 小夏回了沈家的院子就堵住还在厨房烧火的赵氏。 “你奶奶和刘婆子不对付，你们姐妹到好，还上赶着去给那婆子当徒弟，你奶奶能高兴吗？我就把她叫了回来，说了两句就哭着跑了，我哪知道她跑哪里去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学城里的小姐学绣花，学的再好一辈子也是上不了门面的。” 赵氏说的头头是道，还不忘埋汰几句。小夏就没有怀疑，看见沈忠回来就让他出去找。 眼看着天都黑了，小春依旧没有回来，沈忠在村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下终于着急了。 “俺就说不让她和刘婆子学什么绣花，这死丫头到底跑哪去了？”小王氏一边抱怨一边抹眼泪，晚饭做好了谁也没有心情吃。 小夏越想越不对，肯定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大房的一家子都不在，沈能武一回院子就被奶奶叫到上房一直都没出来。小春不是那种让人操心的人，她的失踪和大房一定有什么关系，要是有关系那么赵氏一定知道原因。 小春遇到了危险怎么办？小夏不想在等，直接敲响了三房的门。 赵氏打开房门一看竟是小夏，心里一紧，但是面上不显。并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你这么晚来做什么？” 小夏见赵氏面色略带紧张，眼神闪躲，这明明就是心虚的表现。直接挤了进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此时沈智正在看书，见小夏进屋脸拉的老长。满身都散发着这里不欢迎她的气息。 小夏也不想磨叽。“说吧！你们把小春弄哪里去了？” “她去哪了我那里知道？”赵氏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小夏更加的肯定赵氏一定知道。 时间越久小春就越危险。 “你是不打算说了？” “你爹娘是怎么教育你的？敢这样和长辈说话。别以为你装神弄鬼的我就怕了你，赶紧出去，你三叔还要看书呢！” 小夏也不听赵氏废话了，沈智的书桌就在门旁的窗户下，他一直没有起身，倒是方便的沈小夏。 在两口子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小夏的匕首已经抵在沈智的脖子上。“最好还是赶紧说实话。” “啊……救命啊……要杀人了……”赵氏吓的破喉大喊。 “你在喊，要是吓到我，我的小手可是会抖的。”小夏微微一用力，沈智的脖子上就留下一道血痕。 “你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吗？”沈智没想到这丫头这样胆大，竟然敢用刀子威胁他，心里紧张又气愤，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折磨这个死丫头，已报今日之辱。 赵氏尖叫声打破了沈家的寂静，沈家的人都跑到三房的门前，但是门已经被小夏在里面扣上，一时之间打不开。外面的声讨声、担忧声、责骂声，一波高过一波，这门估计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我当然知道杀人犯法，但是伤人不一定有罪，我要是手一抖，在三叔的脸上划上几刀，我想就是三叔考上的状元也做不了官了吧！”古代科举一项十分的严格，尤其是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有半点损伤都可以视为不孝，要是毁了容当官发财的梦以后就别做了。 沈智自然最是清楚，气的全身都开始发抖。 “三叔可小心点，你要是再抖，我的刀可是没长眼睛。”小夏嘴里说着风凉话，刀尖却往沈智的脸上比划一下。 赵氏吓得肝胆俱裂，面色发紫。“别，小夏，我说。这事和我们三房可是没有关系，是你奶奶不让我们说的。沈小春被你大伯沈财卖了，卖到了春风楼，就是妓院。” 小夏一听，顿时大脑充血，手里的刀差点没握住真的把沈智一刀结果了。 三房的门终于打开了，沈家人都堵在三房的门口，看到开门竟是沈小夏，只见她满身的煞气，手里还握着一把半尺长的尖刀，所有的污言秽语都住了口。 实在是此时小夏的气场太强大了，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会喘气的都恨不得憋过去，只要别让这个煞神注意到自己就行。 “爹，赶紧带我去靠山镇，我要把沈小春带回来。” “现……现在吗？”沈忠也被自己闺女的王八之气给镇住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沈小春已经被沈财那个畜生卖妓院去了，现在必须去！”小夏原本就大的眼睛，一瞪比牛还大，显然是气的。 “怎么会？”沈忠一下就傻了，被沈小夏的拐杖敲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跑去找牛车了。 “啊……俺的闺女啊……你怎么就这样命苦啊……” 小王氏嚎啕大哭，这是小夏预料到的反应，但是她没有预料到…… 第五十九章春风楼 “小夏，你去哪？你就算是把小春找回来，她的名声也毁了，她也回不来了。呜呜……” 小夏冷着脸看着地上哭泣的小王氏，她怎么说的出口？真的对小王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了，她已经被这个世界腐蚀的从骨子里就烂了。 “还是二嫂有见识，沈小夏你就是去了，她沈小春也是进过窑子的婊子了，沈家是绝对不会再让她进门的。”沈慧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得意的看着沈小夏已经扭曲的小脸。 “如果沈小春要是回不来，我会让你去给她作伴！”小夏不听后面无止境的谩骂和哭泣，哪怕此时只有一条腿，她依旧可以强大，可以保护家人。 酉时已过，天都黑透了。沈忠赶着牛车带着沈小夏一路狂奔终于到了靠山镇。春风楼十分好找，要说这个时辰靠山镇还有灯火的地方只能是春风楼了。 春风楼建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头，是镇里唯一的一座小楼，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丝竹管弦靡靡之音若隐若现，门前挂着几个火红火红的大灯笼，灯笼底下两三个薄衣轻纱，身材曼妙的美人。都说月下赏菊花灯下看美人。不管人美不美，此情此景足以让所有的男人都止了步，气氛奢靡甜醉。 沈忠第一次站在这里，还带着自己的女儿，恐怕整个九州王朝带着女儿逛妓院的他也算是头一份，一张老脸红的发紫。踌躇于门前不知道应该先迈哪只脚。 “呀哟！大爷面生，第一次来吗？快点进来吧！”一位一身轻纱，全是刺鼻胭脂味女人，见了沈忠赶紧上前招呼，根本没有注意一旁的小夏。 小夏可没有沈忠的忸怩不安，拄着拐杖一步一个台阶，没有一点犹豫往里走。 “哟！我说小妹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也敢往里面进。”另一个负责接客的女人掐腰堵住了小夏的路。 “我自然知道，本姑奶奶今天心情不好，别在这里当道。”虽然现在只有一只腿，动武不行，但是想对付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 小夏一闪身，架着拐杖就进了春风楼的大门。 “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不知好歹？进来了出去可就难了。”这时小夏才注意刚刚拦着自己的女人，一身红衣，身材前凸后翘极为有料，眉眼间说不出的风情，风尘味十足。 “把你们管事的找来！”小夏声音稚嫩却洪亮，楼里虽然吵闹但是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小夏见还是没人搭理自己，对身边还在局促不安的沈忠开口：“爹，你看见什么就砸什么，我就不信这里没有一个管事的人！” “谁这样大的口气，敢在春风楼闹事？”一声怒吼，终于从楼里走出了几个剽形大汉，一个络腮胡子走在最前面，身上穿着短打，漏着双臂，左臂青龙右臂白虎，手里还拿着一个铁棍，一上一下的颠地起劲儿，两只虎目四下打量着，被他盯到的人都退后几步，赶紧装孙子。 小夏既然敢来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无论什么时代，敢明目张胆做犯法勾当的，都不会是一般的人物。看到对方的阵仗，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来这里找人，并不想惹事。”小夏临危不惧，气势上没有输半分。 络腮胡没想到闹事的竟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差点泄了气，根本一点挑战的难度都没有，亏他还亲自带着哥们们都出来了，早知道继续在后院喝酒吃肉了。 “找人？我看你是想留下吧！”说着哈哈大笑，根本就没把小夏放在眼里，带动周围的汉子跟着捧腹大笑，接着就是楼里的相互调笑的男人女人都笑开了。 小夏真不能理解这难道是个冷笑话？有什么好笑的。 “我来赎今天卖进来的那个十岁的小姑娘。” 络腮胡一听，明白了。回头给另外几人一个眼色，几个大汉纷纷朝小夏包围过来。 “笑话，你以为我春风楼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卖到了我们春风楼的姑娘，想出去可就不容易了。”说着拿出怀里的契约。 小夏认得字，看的清楚，底下的签名正是沈财那个畜生。 “看清楚了吗？白纸黑字，想赎回那姑娘拿出双倍的银子，二十两。”络腮胡也没管眼前的丫头认不认字，十两银子卖个丫头可是高价了，一般的穷苦人家也拿不出二十两银子来赎人的，不是穷苦的人家谁会把闺女卖到这种地方？所以络腮胡完全肯定对方拿不出二十两银子来。 “银子在这。”小夏痛快的从怀里拿出二十两银子，眼睛都不眨一下。 络腮胡愣住了，他本意就是为难沈小夏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他嘲笑一番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对方还真有二十两，但是人也不能轻易让对方带走，不然春风楼以后如何在这地界混？ “银子是有了，但是还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办？先去把后院的那个新来的丫头带过来。” 络腮胡往大厅中间的一把长椅上一坐，决定今天再立立威，让靠山镇的人都知道，春风楼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小春被关在一个柴房里，外面的欢声笑语并没有让她感到一点欣慰，却让她全身冰冷心如死灰。她终于知道春风楼是什么地方了，她竟然被卖到了妓院，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的日子将会如何暗无天日。万念俱灰的她想到了死或许是一种解脱，但是她又没有勇气。 柴房的门被打开，两个汉子冷着脸进了柴房。“装什么死，赶紧跟我们走。” 沈小春下意识的后退，摇着脑袋，她好怕，六神无主又孤立无援。幻想着要是有人能救她出去，让她一辈子当牛做马她都乐意。 “有人来赎你了，快走。”进了春风楼的姑娘能完好的走出去的几乎没有，这还得看老大的心情。两个汉子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心情还不错的提醒一句，他们可没有所谓的同情心，在这里混久了，那个不是可怜人，要是带着同情心就不用赚银子了。 第六十章救人 “真的，你们没骗我。”谁会来就她，难道是小夏吗？小春带着希望又不敢有希望。 “去就知道了。” 小春被带着走过一个院子又一个院子，一路走来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她真想把自己的耳朵也闭上什么也听不见。 她最后被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面男男女女好多人。在灯火摇曳的黄色烛光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下就映入了她的双瞳，一只腿站着，双手拄拐，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坚定深邃，就在那里看着她。她干涸泪腺再次不可遏制的涌出泪水，洗刷她的脸颊。 “人就在这里，完好无损。”络腮胡手里的铁棍一丢，铁棍敲击地面的声音刺耳争鸣，热闹的大厅立刻鸦雀无声。 “但是……没有人可以完好无损的离开春风楼，你想带走她，可以。……留下一条手臂！” 沈忠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就是硬挺着。一听还要留下一条手臂，完全崩溃了，六神无主的看着沈小夏。 沈小夏依旧面色不改的站着不动，嘴角微微上挑，轻声一笑。“既然是春风楼的规矩，当然不好破坏。” 络腮胡被沈小夏诡异一笑心口竟然一嘚瑟，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也是刀尖上走江湖的，几次生死线上活命，早就什么也不怕了。今天竟然对这个诡异的小丫头弄的胆战，之前的葛优瘫不见了立刻挺直了腰板，给自己增加气势。 “二十两银子是赎人的，把契约给我。那只手臂绝对让你满意。”小夏说着把手里的二十两重重往旁边的圆桌上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原本完好无损的红木圆桌竟然瞬间四分五裂。 这下绝对惊住了大厅里所有的人，说也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桌子怎么就变成渣渣了？就连络腮胡都惊得变了脸色一下就站了起来，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坐了下去。这次他身下的那把椅子，可不会让人觉得是一把舒服的椅子了。 小夏在所有人都盯着银子的时候，袖子里却藏了一把暴击枪，给铁器打孔用的，木头自然经不起它的暴击力而碎掉了。她就是想震慑一下对手，不然对方绝不会站在平等的角度和她谈判。 小夏看着效果还不错，再次开口。“可以放了我姐姐了吗？” 络腮胡并不信这一手厉害的功夫，是一个小丫头能做的，难道附近有高人助她？一看便是内家功夫，他不得不重视起来。给旁边的伙计一个眼神，小春终于被放开了。 小春脑子里想的就是她竟然得救了，这里她真的一刻钟都不想待下去，只有站在小夏的身边，她才觉得终于安心了。 “爹，你带着小春到门口等我。” 沈忠想都没想，踉跄的站起来，拽着小春就出了春风楼的大门，就站在门口也不敢远走。然后才开始后悔，小夏还在里面呢，他做爹的怎么出来了？把麻烦留给女儿解决。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的二女儿如此言听计从了？ 小夏看着走出去的两道身影，松口气。 “看来你是想留下自己的手臂了？”络腮胡其实现在也不想再多找麻烦，但是说出口的话，不能不算数，不然以后靠山镇那还有他的位置。 “我一个瘸丫头的手臂能值几个铜板，您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既然您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总不会和银子过不去吧！”小夏又从怀里拿出十两的银锭子。 “十两银子买一个不值钱的手臂这个买卖不算亏吧？” 络腮胡冷笑，小丫头倒是会说话，但是此时他骑虎难下，即便是心里十分的赞同，但是嘴上绝对不会轻易同意。 “马爷我可不缺银子，我看的是心情。” “哎呦！马爷，看您说的，谁不知道您在咱们靠山镇是说一不二的？今天您就看在我的薄面上，收了银子放过这个小丫头吧！”在门口拦过小夏的红衣女人一步一扭万千妖娆的扶在马爷的肩膀上，一开口就抑扬顿挫，光是声音就让马爷的心都酥了。 “红娘今天怎么有情调替别人说话。”马爷顺势搂过红娘娇美妖娆的身子，上下其手，调笑道。 “哎！想当年我要是也有一个可以不顾一切，帮我的兄弟姐妹，奴家何必沦落至此。”说着泪下沾襟，如泣如诉，像是沾了雨的梨花，本就有六分的姿色一下变成九分，会哭的女人就知道如何才能让男人心疼。 马爷听了确实怜惜的很，他本来见识了小夏拍桌子的那一手，就不打算追究了，只是少个台阶。如今红娘一落泪，就给了他最好的台阶，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只是难过美人关而已，绝对不是怂了。 “看在红娘的面子上，银子留下，你不值钱的手臂就别脏了我春风楼的地界。” “谢谢马爷的大义，谢谢红娘姐姐的恩情，我会铭记于心。”小夏没想到一个素未谋面的妓女能帮她说话，她对妓女绝对没有任何的偏见，都说妓子无情，只是因为她们身不由己而已，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会说话，你的话我可记下了，以后要你报恩的。”红娘呵呵一笑，一笑百媚。 “只要是力所能及，定不相忘。告辞！”小夏转身，即便是拄着拐，依旧走的优雅大方。留给所有人心里的却是一个高大的背影。 “可惜了，要是一个男子……”马爷摇头。 “怎么？马爷瞧不上我们小女人？” “怎么会？我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你这个小女人。” …… 月朗星稀，晚风拂面，吹散了小夏一身的燥热。身后又响起了靡靡之音，她就站在灯火通明的红灯下，仰望了一眼夜空。 转眼间似乎看见小巷另一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双几次出现在她梦中的丹凤眼正盯着她看。可是她一眨眼，那道潇洒的身影却不见了，难道是她眼花？ 她不知道有一个少年刚好一直趴在春风楼的屋顶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知道那个少年已经把灯火阑珊处那个娇小的身影映入他的眼里。他只是年少好奇而已，然后感慨一句，真是一个奇怪的丫头！ 第三十章和尚（和修） 村里的婆娘有几个像王氏那样懒得，她那一身肉除了吃睡就是懒出来。在村里转了一圈也没看见像她一样闲晃的人，于是就到村口的大柳树下放放风，掏出兜里的瓜子嘎嘣一声呸一口的嗑了起来。 一把瓜子还没嗑没，她尖锐的小眼睛就看见一身红色袈裟的和尚向沈家村走过来，离的远看不清那和尚的相貌，却见红色袈裟外镀着一层金光，脖子上挂着一百零八颗鸽子蛋大小的金色佛珠，右手持着四股十二环金色佛仗，好似踏云而来。看的王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惊的肥手里的瓜子掉了一地而不知。 那和尚走近了，王氏才反应过来，这一身的佛光就说他是神仙她也相信。 “阿弥陀佛……”老和尚右手执仗左手执礼。 王氏慌张的起身，不论不类的学着‘阿弥陀佛……’ “不知这是什么地界？老僧可否化口斋饭？” “这里是沈家村，斋饭家里当然有。”王氏肥胖的身子虔诚的带着老和尚赶紧往沈家走。一路上却算计着，这老和尚一看就是得道的高僧，让他给能文算算什么时候能考上进士，什么时候能当官。她就没想过沈能文会考不上秀才，认为去了镇里读书秀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就想着进士当官了。 沈家村来了个老和尚，而且瞎子都看得出这个和尚绝对不是普通的和尚，怎会不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但是也不敢随意的冒犯，心里关注一下就行了。 王氏得意洋洋的进了沈家的院子，赶紧招呼出了贾老太太就进了厨房准备斋饭去了，从来没有过的勤快。 此时的小王氏已经出去割猪草去了，小春留在西屋一边绣荷包一边照看妹妹小秋。也知道家里来了个和尚，她胆子小也没见过和尚，但是却知道和尚都是普度众生的好人，就没放在心上。 剩下的贾老太太、赵氏、沈慧都出来了，老和尚一一见礼，也不进屋，就坐在院子里等。 贾老太太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和老头子的话题，昨晚上蒙着被子想了半宿才睡着。今天就看见一个和尚来来家里，难道是上天都在帮她？ “大师？家里最近总是不顺，不知您可不可以帮看看。”贾老太太也不敢明说，家里出了脏东西之类的话，只能试探试探。 老和尚一听，想着，这家人这样的热情，斋饭还现做。自己不答应有点过意不去，就点点头。然后掐指一算。 “阿弥陀佛……您家今年倒无大事，就是年初时有过丧事。请施主节哀……”佛门中人早已看破红尘，除了生死算是大事，其他都是鸡毛蒜皮不值一提。 院子里的三人听了，何止是汗毛立起来了，头发都快立起来了。这大师怎么看不像骗子，站的离他近点，都觉得会被度化了心中的邪念。 “俺去给您拿那人的生辰八字。”贾老太太为了确认一下决定再用生辰八字看看，以免弄错了。 老和尚虽不知道原因却摇摇头，又掐指一算：“往生的是您的孙女，生于乙丑年六月初九，死于庚子年正月二十三。” “啊……”三个女人一下就吓瘫了，这说的不就是沈小夏吗？大师连沈小夏的生辰都算出来了，那还能有假，那么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将近两个月的人是谁？ “大师，您可得救救俺们啊……俺们家这是被那东西缠上了……”贾老太太吓得腿都软了，瘫在地上哀嚎。 赵氏和沈慧也瘫了，谁遇上了不吓瘫。赵氏回想自己可没少得罪现在的沈小夏，吓得抱住大师的腿就不撒手。 厨房里忙活的王氏听到院子里的哭声也跑了出来，看着瘫了一地的沈家女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大师，你算的那个孙女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到处蹦哒呢，自从出了正月俺们沈家就一直不太平，每次出事都是因为她，俺们早就看出不对劲了，没想到啊……这可怎么办啊……您可要救救俺们沈家啊……”贾老太太一边哭一边讲，眼泪鼻涕一大把，这次可真是吓破了她的胆。 大师看着哭了一地的女人觉得头疼，最后终于听明白了，又是掐指一算，没算错啊！是应该死了的，难道真是有鬼怪在作祟？ “你把那丫头带来，老衲一看便知。” 听明白的王氏也跟着瘫了，四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此时谁也没有胆量去找沈小夏。 “沈小春……沈小春……”沈慧想到西屋里的沈小春，只能叫她去把那个东西叫回来了，沈慧现在连沈小夏三个字都不敢想。 屋里绣荷包的小春早就听到了哭声，也没想着出去。听见小姑叫她，知道躲不过去了，不知所以的她就抱着小秋出来了。 四个女人第一次觉得沈小春这样的顺眼。“你去把你二妹叫回来，就说有急事，必须马上回来。别说我说的。”沈慧最后还强调一句。 沈小春莫名奇妙的看着坐了一地的女人，和坐在凳子上发着金光的和尚，不明白找小夏干什么，总之应该不会把自己的二妹卖给一个和尚就是了。她知道小夏和爹去了花大夫家就出去找了。 看着沈小春出了院子，贾老太太赶紧让王氏去地里把老爷子找回来，又嘱咐赵氏找村长开祠堂。今天定要灭了沈小夏那个祸害！ 当王氏肥胖的身子拼了老命跑到地里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两天还真是为难她了，带着一身肉跑来跑去的。 “爹……爹……娘……叫……回去……” 沈老头子大早上心情不痛快的出门，半个上午的时间更让他心火不停的窜。沈智第一次上地，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他来地里简直就是捣乱来的，半天没走几步不说，干过的活计还严重的不合格，沈老头子还得返工重来，倒当误事。这么长的时间几乎没有进展，照这样下去这两亩地就等着撂荒吧！ 沈老头子急的一脑门子汗，就见王氏又来地里说老婆子喊自己家去，不能和老儿子撒火的他，终于找到了撒气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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