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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我信过》


第1章 莫名其妙被人甩耳光

夜色深沉,崇德医院。

随着一声急救车声划破静谧的夜空,寂静的走道中急促的脚步声渐起,刚接到急救电话,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孕妇羊水破裂,胎膜早破,已有流血迹象,情况十分危及。

急救车门一开,我跟护士急忙迎上前去,查看下病人情况,“快,送产房,小吴让病人家属签字,马上手术。”

我拉下口罩,准备去净手,产妇惨烈欲刺穿耳膜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隐隐透出丝丝惊恐的痛呼声再次在医院中蔓延开来。

以为她是开始了新一轮的阵痛,连忙让小吴她们加快脚步。

产房,一切准备妥当,灯光亮起,脸色惨白却难掩姣好容貌的年轻产妇倏然睁大一双溢满泪水的黑瞳。

“你······你要干什么?我······我警告你,不要过来。”虚弱的声音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汗水濡湿的秀发紧贴在白皙的脖颈上,我见犹怜,笨重的身子在不过半米之宽的手术台上艰难的移动着,如受了惊的小兔般紧盯着我手中锋利的手术刀,好似我是个随时可以要她命的刽子手。

“我只是帮你做手术,马上会进行局部麻醉,手术中你是不会感到任何疼痛的。”我无辜的耸了下肩,吓到美女不是我的错。

“我要换医生,你太年轻,我不相信你的医术。”她焦灼的目光看向手术室的门,双手紧张的抓着身下的一次性中单。

“你以为医院是你家开的,医生想换就换啊。”急脾气的小吴拿着麻醉针等了半天,见病人还不愿配合,抱怨起来。

“不管!我就是不要让她帮我做手术!”病人的情绪激动,声音尖锐。

“抱歉,我们医院现在产科只剩下我一个主治医生,如果你坚决换医生,那么只能转院。作为医生,我提醒你一句,像你这样的情况,再耽搁下去,极有可能出现大出血。”

我这是躺着也中枪的节奏啊,年轻有错吗!

见她情绪舒缓,表情出现松动,最后下了剂猛药,“小吴,去拿文件,如果她决定转院,签完字就可以离开,出现任何意外,跟我们医院无关。”语落,脱下手套,佯装撤摊子,余光却时刻注意她脸上的表情。

不等她再继续考虑,绞痛再一次传来,瘫倒在床上,面露痛苦,对我伸出手来,“等等,好疼,帮我做手术,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

“小吴,开始麻醉。”她身下的血水越来越多,手术迫在眉睫,刚刚耽误了些时间,她腹中的胎儿心跳已经逐渐虚弱,等到麻醉药一起作用,手术立即开始,我只能与时间赛跑,加快手上有条不紊的动作。

此时,我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降临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冲击。

手术结束,我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带血的手套还没有来的及脱掉,刚刚送孩子去保温箱的小吴一进门就愤愤不平出声:“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我刚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气势汹汹的一群人踹开手术室的门,一涌而进,率先闯进来的女人直接来到我的面前,猝不及防甩了我两个响亮的巴掌。

第2章 真相

“我说,你们这些病人家属怎么打人!”小吴用力推开还想甩我第三巴掌的陌生女人。

“我就打了怎么样,心肠歹毒就该打!不是她,我的小外孙也不能一出生就进保温箱!”

她眼中带恨,咬着牙,挣脱小吴,巴掌再次甩了过来。

我忍住嗡嗡作响的脑袋,攥住她的手腕,从她的话语间已经明白了大概,“那个孩子本来就是早产儿,就算生下来身体健康,也得先放在保温箱里观察几天。”

说完,以为她会罢休,谁知还刚刚松开她的手腕,她就顺势向后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医生打人了,医生打人了······”

我瞬间懵了,这就是俗话中的讹人吗?

脑中闪过产妇钱回在手术室见到我的反应,双眉紧蹙,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容我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扶起地上撒泼的女人。

“阿姨,小回还有孩子在哪?”

“浩宇,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你的孩子就要被这个女人给害死了。”

闻言,汪浩宇猛然抬头,冷厉的眼神似要活生生剐了我一般。

一头扎进“你的孩子”的漩涡中还没有拔出来的我,紧揪的心被他的眼神活生生的剜出血淋淋的口子,脸上火辣辣的疼着,被泪水一浸,撕心割肺,疾步来到汪浩宇身边,扯住他的衣服,“汪浩宇,你给我说清楚,你跟钱回是什么关系!”

汪浩宇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倒我,凌厉已被慌乱替代,“小溪······”

“你给我放手!他是我的女婿,我外孙的父亲。”

“你给我住口!”她的话无疑在已经燃起的怒火上泼了桶油,我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汪浩宇,我让你亲口跟我说!”

“小溪,我······”

“汪浩宇,你真是够能耐的!”从他支吾的话语中,我已经知道了答案,心沉到谷底,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想到那个带血的孩子,攥着他衣领的手骤然收紧,拉着他向刚刚给钱回接生完的手术台走去,“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像疯子般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不见也看不见,抄起手术刀就要对他砍去,有人拉我,被我瞬间爆发惊人的力气甩到一边。

“小溪,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一点你就砍吧。”语落,他闭上眼睛,长长地睫毛落下一片黑色的剪影。

突然,手中的手术刀掉落地上,发出的声响将好似被催眠的我扯了回来。

“医生竟然要拿刀杀人,明天我一定要找你们院长讨个说法!”

“汪浩宇趁我还有理智,带着你的未来的丈母娘给我滚出去!”我发疯一般的将手术室的人都轰了出去。

“宋医生······”小吴挡在门前,一脸担心的看着我。

“让我静一会。”我关上门,背顺着门滑落在地上,泪水决堤,却冲刷不掉心中伤痛,胸口闷得慌,知道手术室的门前应该有人,我从另一道门上了顶楼。

春寒料峭,冷风袭来,脸上的泪水风干,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不少。

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清晰的脚步声,刚刚上来的时候,灯光昏暗的顶楼明明没人,心一紧,微微侧目。

第3章 人家只是捡东西而已

月黑星稀,升起一层薄薄雾气的顶楼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角落的边缘处,右脚已经迈过围栏,这里是十六楼,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攸关,我疾步向他走去。

“站住。”听到脚步声他抬头轻斥,语气间厌恶丛生。

“好,我不动,你也别动。”我赶紧挺住,掏出手机,十指翻飞,给小吴发了条短信,告诉她楼上有人要跳楼,让她赶快报警。

见他抬起左脚,我脱口而出:“先生,跳楼死相很难看,如果想死你可以选择······”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唇齿间,我懊恼的捶下头,好像没有我这么劝人的吧。

“谁告诉你,我要跳楼。”

雾气相隔,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双眼睛太过凌厉,刺破雾霾,落在我的身上。

我望着跟汪浩宇生气时有些相似的眼神,晃神片刻。

在他左脚高抬,眼看就要越过围栏,心一紧,不顾一切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你不能死。”

或许是被我眼中满满的害怕跟担心惊到,他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皮肤白皙,眉浓、鼻直外加性感的薄唇,瞬间眼中氤氲出水雾,两张脸重合,下一秒,触电般将怀中的胳膊松开,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掸了掸身上,担心转换为浓浓的厌恶,自嘲勾唇,苦涩的笑在嘴角蔓延开。

就在我纠结的瞬间,他的脚已经迈了过去,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再一次死死抱住他的胳膊,紧张的舌头都开始打结,“别······别跳。”

“松手。”简短的两个字大有冰封万里之势,还有一股莫名怒火。

我紧抿双唇,坚决对他摇摇头,一副宁死不松的模样。

谁知,长臂一用力,我的身子直直栽过围栏,很不争气的惊叫起来。

直到察觉腰被揽住,双脚也着地,我才敢睁开眼睛,这一睁不要紧,患有严重恐高症的我,瞅着黑洞洞的下方,仿佛正置身于无底深渊入口,随时都能被它吞噬,再一次毫无形象的惊叫起来,也不管身边站的男人是谁,直接像个树袋熊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他用力扯了我几下,我已经吓到牙齿都开始打颤,怎么也不愿松手。

“别忘了,我可是你眼中要跳楼的人。”

闻言,我倏然睁开紧闭的眸子,这才发现他眼中的戏虐,后知后觉,他的右手好像一直拉着围栏。

“先抱着围栏。”他松开揽住我腰的手,将我向围栏边上推了推。

见他脸色不善,眉宇间已经染上不耐,怕他会因为我的不配合,随手将我扔下去,咬着下唇,死命抱着围栏。

他弯身捡起地上一枚别致的袖扣,我嘴角猛抽几下,敢情人家只是捡东西而已。

“宋医生,警察来了,那个要跳楼的在哪里?”

他起身瞬间,小吴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男人凌厉目光的洗礼下,我的头低的不能再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还不翻过去!”温热的大手捂住我刚张开的嘴,冰冷的声音彰显主人深深不悦。

我手脚并用,还未翻过去,小吴一行人就已经找到这里,我微楞下。

汪浩宇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冲到我的面前,一把将半个身子还吊在围栏上的我扯了过来,上下仔细打量遍,见我没事,才长长舒了口气,然后用力将我拥在怀中,“小溪,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淡淡的烟草味充斥鼻间,知道他误会了,我嘴角满是讥诮,力推开他,“别在这儿假惺惺,我要是死了不正和你意吗?新娘正好换人!”

嘴上这般说,眼眶早已泛红,满打满算十六年,一起走过的漫长岁月已经悄然融进血液骨髓,剔除是伤筋动骨的浩大工程,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做到的。

一场乌龙闹剧在警察离开后落下帷幕。

办公室前,我停下脚步,瞪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汪浩宇,他脸上的关切让我心中不停流窜的怒火冲撞到一起,火光四溅。

“汪浩宇,你就放一百个心,我刘小溪就算这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寻死觅活,滚!马上给我滚!”

一口气吼完,推开门,汪浩宇上前拉住我的胳膊。

“小溪,是我耽误了你那么多年,你开口,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门把手冰冷的温度,渗过皮肤,直入揪疼的心脏,眼中泪水回流,原来在他的眼中,那么多年的感情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再也没忍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挥在了他的脸上,手震得发麻,传来一阵疼痛,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

“汪浩宇,你不仅在侮辱我还在侮辱你自己!滚,现在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马上从老娘面前失!”指着走道右侧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汪浩宇还想开口,在我如淬了毒的目光下,讪讪离开。

颤抖厉害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干涩的双眼,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双腿僵直,刚抬埋在双腿间的头,眼前出现一方深蓝色的手帕。

第4章 下班被堵

抬眼看了下面前单手插在口袋中的男人,认出他是被我误认为要跳楼的那个,刚才顶楼太乱,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离开的。

灯光下,深邃立体的五官仿若鬼斧神工,成熟稳重的气质只销一眼铭记心间,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沉淀了岁月,洞穿人心,这样的他跟偶尔还会透出孩子气的某人相差万里,真是见鬼了才会觉得两人相像。

此时我没有丁点儿心情去欣赏上帝的杰作,也没有去接他的帕子,动动双腿,缓慢的扶着墙壁起身,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声谢谢。

他的目光一直尾随着我进了办公室,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沉,坐下半响仍觉得他的视线并没有消失。

胳膊支在桌子上,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盖住脸,脸上疼痛已经逐渐消失。

再次睁眸,将桌上的相框扔进垃圾桶,我有我的骄傲,既然已经知道汪浩宇外面有女人有儿子,即使心中再爱,再不甘心,我也做不到对他死缠烂打,这门婚事铁定告吹。

只是父母那边我不知道怎样去说,他们是大学老师,都是体面的人,比较好面子,母亲的身体不好,已经早早退休在家,不知道这门看好的婚事无法进行,他们会有怎样的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曦透过玻璃洒进房间,看了下表,已经快六点了,带上口罩,遮住脸上还未消退的五指痕,准备出去查房,恰在此时,轻快的明天就要嫁给我的旋律在办公室响了起来,眼神暗淡下,真是够讽刺的。

“小溪啊,昨天光顾着忙去了,忘了告诉你,婚纱店昨天给打电话来说,你们的婚纱照已经做好了,让你们今天去取,顺便再试试你定的那套婚纱。”

“妈,我······”听着她高兴的语气,我怎么也说不出,婚礼不能如期举行的事情,“好,待会下班的时候,我过去取。”

“嗯,还缺什么,妈去帮你们准备。”

“妈,您受累了。”一边说着,泪水打湿了眼眶。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你是妈的女儿,妈为你们做这些本来就是义务。”

听着她窝心的话语,眼泪流得更凶,怕她听出异样,我赶紧说了声要去查房就挂断电话,擦干泪水,拿着病例出了办公室,来到钱回的病房,我在门前踟蹰下。

“宋医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进去就行了。”

“没事。”暗暗吸了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推开门,站在窗边的汪浩宇见我进来,脸上的愧疚再次出现,攥紧手中的笔,告诉自己无视掉他,上前查看钱回的状况,在产房中张牙舞爪的女人因为生产消耗了太多的精力还在呼呼大睡。

“小溪······”

“叫我宋医生。”我面无表情的开口,在查房记录上快速的写着。

“小······宋医生,你下班的时候,我们谈谈好吗?”

“不好,我要回去休息。”

现在汪浩宇在我的眼中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长痛不如短痛,纠缠只会让自己伤的更深。

“我会医院对门的咖啡厅等你。”

就当我出门的时候,他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那你就等吧。”就算是把咖啡馆的凳子坐穿,我也不会去。

交接完工作下班,还刚刚来到停车场就被汪浩宇拦住,或许是从我的语气中听到了决绝的味道,专门到这里来堵我。

他忧郁愧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以前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双眼睛,觉得里面永远都只能容纳我一个人,可现在却让我觉得恶心,绕过他欲上车,却被他抢先一步挡在身前。

“小溪,阿姨的身体不好,如果知道实情肯定会接受不了,她一直把我当儿子一样疼着,我不想看到她出现意外,所以,我们应该商量下说辞。”

“你还知道她把你当儿子啊!”我冷嘲一声,本想在这里简单的谈谈,可身边不时有同事经过,我只好跟着他来到医院对门的咖啡厅。

在临窗的角落坐下,等待汪浩宇开口。

他低头看着桌上交叉的双手半响,“我觉得这场婚礼有必要继续。”

第5章 既然是随便,那就嫁给我吧

阳光刺眼掺着面前咖啡升起的雾气,一时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不过,我也无力去揣度他的心思,心里的恨与委屈因为这句话彻底激发出来,眼中点燃两簇愤怒的火焰,随时都可能化作燎原之势,将面前的男人给燃成灰烬。

“汪浩宇,你没病吧,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你还跟我说婚礼要继续!”

说到这里我不由提高几个分贝,“还是说你要给我洗脑,告诉我昨天晚上都是我的幻觉,你的女人,你的孩子统统都不存在,还有我脸上这两巴掌都是被鬼甩的!”

“小溪,你听我······”

“我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越说越激动,胸前不断的快速起伏着,忽然眼神一变,双唇紧抿,绕过桌子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攥住他的衣领。

“不要告诉我,你是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金屋藏娇,享受齐人之福?汪浩宇,我真tm的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你!”

一口气吼完,从包中掏出钱一把拍在桌子上,“汪浩宇,你有病就去看医生,我没空陪你。”

被我连珠带炮的话语一吼,汪浩宇一时愣在那里,回神时我已经出咖啡厅的门。

他急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扯住我的胳膊,不顾我的挣扎,黑着一张脸,生拉硬拽将我拖了回去,手被他攥的生疼,眼泪飙了出来,滚烫的泪滴滑过唇边,咸涩的眼泪混合着苦涩的咖啡如吞了苦胆,一直苦到心肝脾胃肾。

现在是早上又是上班时间,咖啡厅没有几个人,老板过来调解,被汪浩宇一句情人闹脾气给打发了。

眼见着挣脱不得,低着头在他的手上咬了一口,汪浩宇吃痛,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将我用力按在座椅上,酷似梁朝伟忧郁的眼神一直盯在我的脸上,好像以前我们每次约会一般,不说话时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每次都会被他看的脸上发热,嗔他一句,“有什么好看的。”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风景,真想这样一直看到老。”

“别给我贫,到时候满脸褶子再加上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我看恶心不死你。”嘴上这么说着,心好似浸到蜜罐中,甜的几乎能腻死人,只是不知何时他眼中的风景就变了人。

以前多甜蜜,现在就有多痛,心就好似钉入了无数的钢针,疼的痉挛,不想再去看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容颜,我将脸别向一边。

“小溪,你现在静静的听我说,其实我跟小回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开公司的,免不了应酬,一次酒喝的太多,就跟她······我也没想到就一次就有了孩子,到了六个月她才来找我,你是医生,你知道六个月引产会有生命危险,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跟你说的,没想到······”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我知道不管现在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伤害你的事实,可是小溪,我是真的爱你,昨天听到有人要跳楼,我的心都差点吓的跳了出来,想了一晚上,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酒后乱性,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在我的心情因为他情真意切的话语舒缓一些的时候,昨天晚上他闯入手术室紧张的模样浮现眼前。

手缓缓收紧,修剪平整的指甲嵌进手心,丝丝疼痛化作藤蔓紧紧箍住我被扯了道深深口子的心,我有那么一刻分不清哪种才是事实。

“小溪,请你相信我,结婚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假如,你以后不爱我了,我会选择放手,给你自由。”

满脸真诚,身子半蹲着,好像我不答应,下一秒就会给我跪下一般,紧纂的手缓缓的松开,脸上的表情出现松动的迹象。

“叔叔阿姨还有我父母,他们那么盼着我们结婚,他们要是知道······”他叹息一声,“阿姨的身体不好,我怕······”

就在我的心在两边撕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见到屏幕上闪耀的名字--老婆,脑袋再次炸开,心口的破洞又深几分,腾地一下站起身,端起桌上还未冷却的咖啡就欲浇在他的头上,最后还是停下。

“泼你这样的人,真是浪费了。”说完,仰脖而尽,用袖子抹了把嘴角,“汪浩宇,我就算是随便到街上抓个人结婚,也不会嫁给你!”

第6章 你可以考虑下我的建议

循声看去,右侧角落中,说话的男人一手拿着报纸,左手端着咖啡,薄唇边噙着一抹和煦的笑容,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我身上定格。

“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位先生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好像怕我应下一般,汪浩宇挂断电话,急忙开口,语气两分紧张,三分警告,五分带着不知哪来的自信。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的商场摸爬滚打已经将他锤炼的越发成熟,眼神凌厉,俊脸虽难掩疲惫,但颇有几分成功人士器宇轩昂的气势。

如果不是看到他手机上的名字,我或许会自欺欺人的认为这一刻他还是爱着我的。

“你的亲是你自己毁的,怨不得别人。”语落,他丝毫不将汪浩宇警告的眼神放在眼中,收回视线,将报纸缓缓折叠好放在桌上,起身,拿起身后的外套,不疾不徐来到我的面前,每个动作都绅士十足,跟昨天顶楼上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走吧。”

“去哪?”磁性温和的声音如大提琴一般低沉蛊惑,我不由自主接下话来。

“谈婚论嫁,总得找个像样一点的地方吧。”

“我看没那个必要,小溪是我即将要过门的妻子。”汪浩宇占有欲十足,用力将我拉到身后,腰碰到桌角,带来一阵疼痛,我轻呼出声。

“我记得她刚才说过不会跟你结婚,所以你没有以他未婚夫自居的资格。”剑眉轻皱,手一推,汪浩宇踉跄几步,他伸手握住我沁冷的手,“走吧。”

不想再跟汪浩宇这个渣男纠缠,我没有挣扎,点了下头。

汪浩宇不死心的拦住我们,阴鸷的眼睛满怒火外溢。

“我知道他是谁了,小溪你口口声声说是我背叛了你,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昨天把我轰出手术室,是急着跟他在顶楼幽会吧,亏我还认为你是为了我要跳楼!”

没想到他会倒打一耙,心上那道血淋淋的口子,再次裂了裂,浑身颤抖起来,“汪浩宇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的人?”

“这难道不是铁证!”

他愤怒的指着我被大手包裹的手,说的那个义愤填膺,活脱脱的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才有的反应,此时我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我跟身边的男人算上这面才见过三次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汪浩宇这个该千刀的男人竟然说我跟他有一腿!

不知道是被他气晕了,还是头脑发热,我直接踮起脚,在身边男人的唇边印下一吻,然后笑靥如花的看着浑身散发出绿光,就连墨黑的瞳仁也染上一层幽绿的男人,“我再免费送你一个铁证。”

说完,拉着不知姓谁名谁的男人离开咖啡厅,来到车边,我看着还被他握着的手,示意他松开。

“刚才谢谢你替我解围。”

“你确定我是替你解围而不是给你惹麻烦?”

“无所谓了,反正对他这样的男人我已经死心了,随他怎么想吧。”

说完,对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我刚才的建议你可以考虑下。”

动作一顿,打量着穿着考究的男人。

第7章 被颠倒的事实

“你应该不缺女人。”

衣服看不出牌子,腕表是汪浩宇看中的劳力士最新款,他之前还抱怨温城没到货,面前的人都已经戴上了,只能说明他非富即贵,样貌俊美无俦,这样的人想要女人只要轻勾手指,恐怕一个加强连都装不下吧。

“不缺女人,缺妻子。”

他不靠谱的话语让我心生警惕,像我这样脸蛋身材都不算出挑,还刚刚被甩掉的女人,不可能让如此优秀的男人一见钟情,还巴巴的要娶回家。

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他是浑身山寨货专门骗我这种失恋急需要别人安慰的大骗子,鄙夷的斜睨他一眼,白瞎了一张好皮囊。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联系我。”他挡住我欲关上的车门,递过一张名片,没有再做纠缠。

我扫了眼名片--江墨言,有那么一点耳熟,但是忘了在哪听说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一串手机号,没公司没职位,嘀咕一声,做个骗子也不尽职,随手将名片扔进储物格。

刚刚驱动车子,手机传来一声简讯,是我妈提醒我去取照片,车子在照相馆门前停下,我却迈步下步子,婚礼没了,还要这些东西干嘛,想到这里,我调转车头。

不知道怎样跟父母开口说这件事情,我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温城绕着,最后停在海边,打开窗户,让海风吹进来。

晃眼的阳光下,我似乎又看到海浪轻拍的沙滩上,两个年幼的身影在追逐嬉戏,心剧烈撕扯下,一天一夜未睡,双眼早已经酸涩不堪,闭上眼睛脑中思绪翻滚,一时间泪如雨下,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睡去。

只是我不知道就在这个时间,家中发生怎样的天翻地覆。

我是被一阵阵音乐声给叫醒的,揉揉发疼的眉心,电话还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我妈愤怒的声音,“宋小溪,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回家!”

还不等我回答,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此时我的脑袋已经被我妈连名带姓的称呼给震得清醒过来,我妈的脾气我一清二楚,对我该疼的时候疼,改训的时候训,毫不含糊。

记忆中只有我干了错事,她才会这么叫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揉揉红肿的眼睛,向家里赶去。

车子还刚刚在楼下停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印入眼帘,我瞳孔倏然睁大,双手握紧,顾不得查看被甩巴掌的脸还有没有痕迹,急匆匆的向楼上跑去。

门还刚刚打开,还不等我张口,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我妈气红了一张脸胸前剧烈起伏着,仿佛随时都能因为心跳过快而倒下去一般。

“妈······”

“别叫我妈,从小到大我教你的做人道理你都忘了是吧,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我要过去扶她,却被她挡开。

“阿姨,你先让小溪进来再说。”汪浩宇扶着我妈,帮她顺着气,一脸心疼的看着我,“疼吗?”

我打掉他伸过来的手,笃定是他歪曲了事实,“汪浩宇少给我假惺惺的,你给我滚,马上滚!”

第8章 让你公司的员工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

“小溪,我知道这些日子让你一个人准备婚礼是我不对,接下来我处理下手头上的工作,就会一直陪着你,只求你继续婚礼,行吗?”

他拉着我的胳膊,说的那个叫委曲求全,就差给自己贴上一个十佳男友的标签了,那把愤怒之火已经喷出胸腔,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汪浩宇,从今天开始我刘小溪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马上给我滚!”

“小溪,你胡说什么,人家浩宇已经低头跟你这样说了,你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妈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妈,我从头至尾都没变,变得是他。”我上前拉住要查看汪浩宇的母亲。

“小溪,我一直忙着工作,忽视了你的感受,才让你对别人产生好感,这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改。”汪浩宇再次发挥他精湛令人作呕的演技。

闻言,我妈满脸心痛,“小溪,你怎么那么不懂事,浩宇忙是因为要为你们的未来打拼,你不支持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做出·····做出那种事情来,快跟浩宇认个错,然后一起将照片取回来。”

“我没错,这婚我不会结。”我态度坚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小溪······”

“你给我闭口。”我用力扯住汪浩宇的领带,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我都清楚,我选择不说,不是因为对你还抱有希望,只是不想破坏两家人那么多年的关系,我警告你,别再来我家,要是将我逼急了,我肯定会将你那些龌龊事情给抖出去,让你公司的员工跟合作商看看你到是个什么玩意!”

说完,不顾我妈的劝阻,将他推搡出门,巨大的关门声,发泄着心中的勃发的愤怒之火。

“宋小溪,你到底要干嘛!昨天还不是好好地吗?浩宇这样既能干又体贴的男人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非要退亲,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心里有人了?”

我疲惫的揉揉额头,无力瘫坐在沙发上,“没有,我天天上完班就是回家,休假也是窝在家里,哪有时间去接触其他的男人。”

“浩宇说今天······”

“妈,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是不是在撒谎,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你看看现在喜帖都发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了,你现在忽然说不结了,这要怎么收场,还有你爸那里,要是知道,唉·······真是操碎了心。”

“就是忽然发现我们不合适,不想委屈了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妈,别多想了,我累了,回房间了。”

“唉·····算了,等你爸回来再说吧。”见我不想多说,我妈长叹一声,拉住我,“你的脸还疼吗?”

“不疼了。”听着我妈关切的语气,委屈的眼泪决堤,咸咸的泪水划过脸颊,“嘶······”

“来,妈看看。”

我慌忙捂住脸,“没事了,我······”

“不对啊,小溪,刚才妈打的是你的左脸,你的右脸是怎么了,来,坐下,让我好好看看。”

“妈,真没事,我累了,先上楼了。”怕我妈看出什么,急匆匆起身向楼上跑去。

第9章 让我道歉,做你的春秋大梦!

一头扎进浴室,看着镜中头发微乱,脸颊发红的人儿,唇角微裂,稍一动就带来疼痛。

镜中,忽然出现抱着孩子的钱回跟汪浩宇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如插进了倒勾,硬生生扯出,连着骨头伤了筋。

余光瞥见流理台上的瓶瓶罐罐,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不喜欢涂脂抹粉,这些价值不菲的化妆品都是他送的。

撑着流理台的胳膊用力一挥,声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响彻浴室,汁液喷溅,如我的心一般,碎裂一地,血肉模糊。

最后还觉得不解气,用力在上面踩了几脚,明明是他们犯的错,为什么受到惩罚的是我,他们却如此幸福!

我承认,这一刻我的心是扭曲的,恨不得在他们的身上贴个奸夫淫 妇的标签拉出去游街示众。

洗完澡,将自己甩在床上,眼睛酸涩却毫无睡意,任凭我怎样催眠自己,脑中还是不断闪过之前种种,阳光让我的心染上燥意,扯过被子胡乱蒙在头上。

手机响起,心情差到爆点,用力捂着头不想去接,可电话那头的人韧性十足。

不知道响了多少次,快要窒息过去的我从被子中探出头,拿过手机,科室主任! 腾地一下坐起身。

电话接通,主任的心情显然不好,说了声:“马上到医院来。”就挂断了电话。

想到昨天晚上钱回她妈说的话,我胡乱的揉了揉头发,低咒一声,现在不止三儿猖獗,连她的家人也都拽的二五八万似的,世风日下!

匆匆套上身衣服向医院赶去,我还有车贷要还,万不得已不能丢了这份工作,怀着忐忑的心敲响主任办公室的门。

“钱主任你找我?”

“进来。”他抬眼看了下我,示意我坐下。

我点了下头,虽然两人隔着一张办工桌,我还是将凳子向后拉了拉才落座。

钱主任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明显发福,脸上肉肉堆积,被肥肉挤压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隐藏在金丝边眼睛后面,掩埋一切情绪,肚子隆起,好似要生产的孕妇,私底下我们都叫他十月,十月怀胎之意。

虽然他总是笑眯眯的,说话声音也不大,可我却对他排斥的紧。

“小刘啊,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病人家属已经告到了院长那里,我想拦也拦不住,我知道这件事情你是受害者,我在心里非常同情,可是我们是医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手术刀 都是用来救人,不是用来泄愤的,你说,我说的对吗?”

“主任教训的是,昨天晚上是我太冲动,欠考虑了。”我低着头,一副受教了模样。

“年轻人血气方刚,冲动很正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应该想着解决办法是吧,病人家属那边已经说了,只要你道歉,她们也不打算深究,不然就要将你昨天晚上的事情散播到网上。”

“那就传吧。”心中轻哼一声,气焰还不是一般的嚣张,明明是三儿,却敢将事情明目张胆的放到网上,真不知道是想出名,还是脑残了!

“小刘,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呢,这件事要是被捅了出去,遭殃的是我们医院啊,‘医生持手术刀欲伤病人家属’这个标题一出,谁还敢来我们医院看病?现在院长那边很重视,你看,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情,咱们没有必要将它无端放大,给别人看笑话不是吗?”

“我不去。”任凭主任继续口若悬河,我一直低着头紧抿唇,不再表态,心中打定主意,想要我道歉,做你丫的春秋大梦!

第10章 既然那么想让我道歉,姐就满足你的愿望!

终于,主任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小宋,平时看你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脾气怎么这么倔,这样的性格在社会上可会吃大亏的,人有时该低头就得低头,如果你再这样油盐不进,我只好让院长亲自跟你谈了。”

我紧抿的唇动了动,抬起倔强的双眸,“主任,拿手术刀欲伤人,是不对,但前提是建立在某人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再说,先动手的是病人家属,就算是我反应过激也是被他们逼得。”我不是圣母玛利亚,做不到别人伤我一分,我还要敬她一丈!

主任连说了几个好,“看来是我面子不大,说不动你。”

出了办公室的门,经过我身边的同事眼神各异,心知昨天的事情已经在屁大点的医院传开了。

我挺了挺脊背,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老院长刚刚退休,新院长神出鬼没,尊容我没见过,脾性不知,名字倒是听八卦的同事提起过,只是我这人平常对不关己的事不太放在心上,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深吸口气,怀着忐忑的心情叩门,几次过后里面仍然没有动静,我准备离开。

“美女,找谁?”轻佻带着浓浓鼻音话语响起,我回头看去,一个衬衫微开,睡眼惺忪的男人,无骨般倚在门上,还不停的打着哈欠,好似随时都能睡过去一般。

“我找院长。”

闻言,刚刚还一副恹恹欲睡的男人,瞬间精神抖擞,身子一倾,俊脸快速的凑了过来,泛着潋滟光泽的桃花眼,兴致十足的将我从头到尾打量个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胸部,厚薄适宜的双唇轻勾,大拇指轻碰下鼻子,标准的浪荡公子哥。

我慌忙双手环胸,捂住胸前,防狼般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姓名,年龄,住址,手机号。”忽然,他咧嘴一笑,对我伸出手,“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顾炎。”

对于这没头没脑的话语,我嘴角轻抽下,真不知哪里来的奇葩,装作没看见眼前的手,身子向后退了退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请问院长在吗?”

“回答我上面的问题,另外再告诉我,你找他干什么,还有你们的关系?”

他就像个好奇宝宝般再次凑到我的面前,黑瞳晶亮,好似发现了新大陆。

神经病!躲开跟上我步调的男人,准备等等再来。

“他出差了,大概两三天以后回来,不过如果你想知道他在哪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提供信息哦!包机票也行!”

闻言,我嘴角再次抽了抽,估计顾炎精神还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我扯了下嘴角,“不必了。”说完,快速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小跑起来,余光还时刻注意他是否会跟上来。

“拜拜!”顾炎愉悦的笑着,露出一口明晃晃的白牙,笑容灿灿,我却觉得背脊发凉,再次加快脚上的步伐。

拐角处,一个人影直直撞在我的身上,她手中的餐盒跌落,洒落一地,就在我欲说对不起时,对方开始对我发难。

第11章 不做忍者神龟

“宋小溪,你还有脸来医院!是不是还想害我的小外孙,告诉你有我赵丽在,你甭想!”

“别给我血口喷人!”被她歪曲事实的话语激怒,我伸手推了她一把。

“说不过开始动手!敢做别怕别人说!我女儿孩子都给浩宇生了,你还打算对他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亏父母还是大学老师,怎么教出你这样没羞没臊的女儿!”趾高气昂的架势,好似全世界只有她女儿带着生孩子功能般。

被她一通抢白,我气的浑身发抖,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汪浩宇跟她就是真实写照!扩音器般的嗓音让经过我们身边的人纷纷驻足围观,甚至还有几个对我指指点点起来,话语不堪入耳。

我怒极反笑,“麻烦帮我转告你外孙的爹,也就是我的未婚夫一声,既然在外面搞大了别人的肚子,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来纠缠我,还有你要的道歉,我会给,挑好日子通知我。”

围观的人后知后觉搞错了鄙夷的对象,悻悻然散去,我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踩上饭盒,既然你们践踏我真心,毁我名誉,我岂有不还手之理。

“宋小溪,你别得意,浩宇会娶我女儿的!”

饭盒碎裂的声音,刺激到因为我的话而明显心神不宁的赵丽。

“是吗?提前说声恭喜,终于从地下转上陆地了,不容易啊。”

“你·······一个被人抛弃的女人拽什么拽!”一晃都能剥落半两粉的老脸上得意尽显。

我冷哼声,嘴角弯起嘲讽的弧度,“狗改不了吃屎,可得盯紧了,不然还没有坐稳的地儿,再被别人三了,可就真的惨了,好歹我还是单身一个人,再找不难,你女儿带着个拖油瓶可就难说了。”

“我让你乌鸦嘴,自己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好。”话语未落,带着呼呼风声的巴掌已然向我招呼过来。

我向后旋下身子,巴掌落空,冷笑声离开,徒留气急败坏的赵丽在原地。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被请到了主任办公室,钱主任笑眯眯的开口:“听说,你愿意道歉了?我就说嘛,小宋是个识大体的人,这么着,择日不如撞日,待会你跟我去钱回的病房,简单的表示下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可是诚心诚意要道歉的。”我面上诚恳,心中冷哼连连,不是想要道歉吗?我一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道歉!

“唉······你这孩子啊,就是倔,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好,我今天还有两台手术,明天吧。”

下班以后,我跟小吴去了趟杂货市场,她看着我买的一堆东西,双眉紧皱。

“今天主任刚在早会上夸你知错就改,你再唱着一出,就不怕被开除啊。”

“开除就开除,大不了回家做啃老族,反正我是誓死不做忍者神龟。”想想就觉得憋屈,一个市级医院,员工被欺负,不帮出头也就算了,还要屁颠屁颠去道歉,思来想去,这个饭碗不要也罢。

第12章 二十五年来做的最疯狂的一件事

“你真的想好了?也不怕惹恼了院长?我可听人家说,新院长是个狠角色。”

“我都做好了被炒的打算了,再说我是处理私事,跟他有毛线关系。”不管他是何方神圣,就冲他要我去道歉这一点,印象零分。

不敢在家里鼓捣这些,我窝在小吴几十平的小家中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孤零零躺在一旁的手机,奋力的震动着。

“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舍弃的掉?”

“不然呢?”接过小吴递过的咖啡,轻抿一口,不舍弃,难道要自欺欺人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不!绝不!

“也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挺佩服你的,这事要搁我身上,估计两三个月也走不出阴影。”

我苦涩一笑,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是心里的痛与苦不想对外人道而已。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公司,刚踏上楼梯就被黑沉着一张脸的汪浩宇逼在拐角处。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

“请问汪先生是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未婚夫?好像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朋友?我觉得分手的恋人应该划清界限为好。”忍了又忍才没有挥上那张随着我话语逐露痛苦的脸。

“小溪······”

“好狗不挡道。”见他还没有让开的意思,我准备从他身侧绕过去。

“你说我卑鄙也好,无赖也罢,我不会放弃你的。”

“如果这话要是给钱回母女听到,你说她们会有怎样的反应?”我冷笑声,真是够了!管不住自己裤腰带的男人现在才来装深情,也太晚了些!

闻言,汪浩宇眼中风暴席卷,粗鲁扯过我,不顾我的挣扎强硬压上我的唇,脑中闪过他与钱回四唇相接的画面,胃中泛起恶心,用力一咬,右脚重重踢向他的小腿。

汪浩宇吃痛松手,我顺势甩了他一耳光,在地上啐了几口,转身瞬间,泪水再也遏制不住,特么的渣滓中的战斗机!

阳光渐暖,医院逐渐热闹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想到汪浩宇早上对我做的事情,眼神冷了冷,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四只氢气球升空,我将头发散落下来遮挡住大半张脸,拎着扩音器站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中,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端起扩音器试了下音。

我的举动跟四个火红的氢气球成功让过往的人驻足,不一会儿,我周围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还有逐渐增多之势,终于,一个人影映入眼帘。

我双手猛然攥紧,抢我未婚夫,还来踩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还以为我宋小溪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打定主意,清了清嗓子,缓缓出声。

“大家好,本人崇德医院小医生一枚,两天前接生了一个早产儿,为保险起见我让护士将婴儿送进了保温箱,家属却因我的做法不满,甩了我两巴掌后,还要让我跟她们道歉,应院方要求,我站在这里给赵丽赵女士表达最真诚的歉意,劳烦大家帮我做个见证人。”

围观的人早就已经因为我的话语炸开了锅。

“赵女士,接受我的歉意吗?”好不容易钻进人群的赵丽,早已面如死灰,一双眼睛恨不得将我刺穿出无数个血窟窿。

看她吃瘪的模样,我好似吃了几桶老坛酸菜面,倍酸爽!

第13章 扩音器砸到人啦!

“赵女士,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因为我这么隆重的道歉仪式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嘴角冷笑慢慢溢开,让你再给姐嚣张!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声鼎沸,时间不长,医院的保安赶过来疏散人群,钱主任也得到消息,正扭着他肥成一坨肉的身子奋力向这边靠近,因为太过着急,不停的擦着汗。

“钱主任,这就是你所说的道歉!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没完!我手中可有几张她在手术室拿刀砍人的照片,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就等着瞧!”

脸色铁青的赵丽对着钱主任吼完,忿恨的瞪着我:“我倒要看看这几张照片流出去,温城还有哪家医院敢用你!”

对于她恶狠狠的威胁,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再次端起扩音器,“大家想不想知道赵女士为什么针对我?”

已经被保安撵着逐渐散去的人,纷纷驻足。

“钱主任,你还不管管她!”没想到我会如此豁得出去,赵丽一脸慌乱,紧张的盯着我,大有如果我再说下去,就要扑过来捂住我的嘴一般。

我阴恻恻的瞥了眼头顶四个迎风飘扬的氢气球,晚了!

“我的小祖宗,你不要饭碗不要紧,也不能毁了我们的医院啊,赶紧跟我去办公室,好好地跟她道个歉。”

钱主任欲扯住我的胳膊,被我不着痕迹躲开,他警告瞪了我一眼,示意保安将氢气球给拉下来。

谁知随着他们的动作,氢气球距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近,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清晰,已经有人念了起来。

“真诚向赵丽女士道歉并恭贺,喜得贵孙,、、成功上位。”

模棱两可的话语一时让围观的人摸不着头脑,此时不知是谁恍然大悟的叫了一声,“哎呀,她们不就是那天在医院楼上吵架的两个人吗?真是太过分了!自己的女儿抢了别人的未婚夫,她还来落井下石!”

随后一阵指责声让赵丽的脸色一直青到了脖子根,终于,气的快要暴走的女人再也厚不起脸皮接受别人鄙夷的注目礼,扔下一句,“钱主任,你看着办吧!”慌乱离开人群。

办公室,钱主任咕噜噜的喝了好一阵水后,伸出胖胖的手指指着我,“小宋啊小宋,我老以为你是个靠谱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摆了我一道,现在赵丽已经放下狠话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放心,不会连累医院的。”狠话?看她刚才的紧张模样,我敢肯定她也就是嘴上逞能!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把照片贴出去,我就让她的女儿臭名远播,反正已经豁出去一次,就不怕再来一次!

“你······你······”一声巨大的开门声打断他还没有你出个所以然的话语。

汪浩宇黑沉着一张脸,双目泛着猩红,旋风般径直来到我的身前,“你这是要毁了我吗?”

我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向窗户边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说话呀!”

“信不信你再跟我吼一句,老娘就拿着手中的家伙,让全温城都知道你那点破事!”赵丽为难我的时候死哪去了!现在倒来关心自己的名誉问题了。

闻言,汪浩宇伸手去夺扩音器,我猛然向后一退,你抢我躲间,扩音器从手中滑落飞出窗户,伴随着我的惊叫,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某人微微仰起的脑门上。

第14章 你得负责

刺目阳光下,鲜血沿着他指缝滑下,我暗自叫了声糟糕,匆忙向楼下跑去。

“实在对不起,我带你进去包扎下,行吗?”

面前的男人穿着考究,浑身散发出一股浑然天成的冷意,一双黑瞳紧盯着我的脸良久不语。

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我不敢贸然上前,接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脑袋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一低再低,心里咒骂完汪浩宇那个该千刀的混蛋,顺带着将钱主任的祖宗十八代也给问候个遍,天又不热,没事干嘛开窗户!

“这位先生对不起,刚才我未婚妻不小心······”随后赶来的汪浩宇见我局促不安的缴着手指,出声帮忙。

“过来扶我一把。”眼前出现一只大手,我双眉轻蹙下,这声音有些耳熟,猛然抬头,没被他右手遮挡住的大半张脸好像也有些眼熟,我眨巴几下眼睛,在脑中好一阵搜索,江墨言!

“我扶你。”被人忽视的汪浩宇脸色难看起来,声音也染上一丝薄怒。

那只放在我面前的手躲过汪浩宇,再一次在我的面前停留,汪浩宇伸出的胳膊僵在半空中,脸色彻底阴沉下来,双眼微眯,风雨欲来。

见他如此,我心中却乐开了花,不顾汪浩宇喷火的双眸,握住眼前那只温热的大手,扶着他去看医生。

喘着粗气的钱主任迎面而来,忽然,原地打住,通红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加快擦拭额头上汗水频率的同时还不停咕噜咽着唾沫。

“院······院······”钱主任结巴了好半天都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词。

扶着江墨言经过他身边,同情的瞥了他一眼,可惜了,平时那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竟然被我刚才那一出给气成了结巴,要是留下后遗症可就真的是罪过了。

外科,我欲跟江墨言一起进去,他却松开我的手。

“在外面等我。”

“里面的是我同事。”熟人好说话。

“不想被别人看到我破相。”语落,不等我再开口,下一秒,门直接出现在的鼻尖前。

毛病!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跟个娘们在乎自己的脸,不过也对,我鄙夷的撇撇嘴,像他这样靠脸吃饭的骗子,要是脸毁了就什么都没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算是一台剖腹产手术都已经完成了,左等右等还不见他出来,两点四十的闹钟已经响起,三点我还有一台手术要做,虽说已经做好走人的打算,但没被炒之前,还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就当我准备敲门的时候,门打开,看着头裹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江墨言,我嘴角抽搐下,刚才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好像只流了一丁点儿的血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他伤的很重?”心中泛起嘀咕,出声确认。

“缝了三针,还有轻微脑震荡。”外科刘医生一脸认真的嘱咐着:“短期内伤口不要碰水,少见风,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我头晕。”

闻言,我慌忙上前扶住身子轻晃几下的江墨言,“你家住哪里,我打车宋你回家吧,如果你想住院,我马上帮你安排病房。”

“你送我回家,把我伤成这样,你得负责。”

“我还有一台手术。”我面露难色,这会我可不想去找钱主任批假。

“我晕的不行了,先到你办公室躺一会,等你做完手术再送我回家。”

江墨言不给我再一次开口的机会,已经头一歪搁在我的肩膀上,一副失血过多虚弱的模样。

“小宋,赶紧带他去吧,病人需要多休息。”

我张了张嘴,对刘医生说了声谢谢,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扶着身体重量全部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向办公室挪动。

第15章 心中邪恶了一把

手术结束,浑身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衣服粘腻腻的贴在身上,很想马上回家冲个澡,可一想到还呆在办公室等着我送他回去的江墨言,疲惫的揉揉眉心,叹息一声。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

办公室静悄一片,江墨言已经靠着座椅熟睡过去,如血残阳洒在他俊美如斯的脸上,忽略碍眼的纱布,活脱脱一幅美男安睡图,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突然,想起他的“职业”,眼中的欣赏瞬间消失无踪,一脸惋惜的摇摇头。

“手术结束了?”

“嗯,等急了吧,等我收拾完,就送你回家。”我低头整理桌上的东西,因而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探究。

忙活完,头还没抬起,那只五指修长到完美的手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晃,下巴轻抬,示意我过去扶他。

“我们医院曾经接到一个头缝了六针的病人,手术一结束,人家愣是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出了院。”好不容易将他塞进电梯,我气喘吁吁的倚在电梯壁上,嘟囔一声。

身上的重量增加,我咬着牙,推了推半倚在我身上的江墨言,“作为一个医生给你个忠告,以后一定要加强锻炼,再碰倒这样的事情,才·····”

“咒我?”

“不是,我·····我的意思是······”如炬目光下,脑袋倏然当机,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理的解释,懊恼的轻捶下头,怎么就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呢,不过,这个骗子的眼神可不敢小觑,仿佛能洞穿人心。

“是什么?”

“咳咳,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的工作肯定要有过人的体力,体力越好,骗·····赚的钱越多。”

曾经在微博上看过一段话,想要一个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征服她心的同时还要身体力行,我忽然邪恶了把,脑中出现江墨言在床上奋力耕耘忽然半途蔫了的画面,脸上腾地一红。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脸上的温度再次升了升。

怕江墨言看透我的小心思,我一直不敢抬起头,完全没注意江墨言的唇几乎触碰到我的脸,电梯门一开,我们暧昧的姿势被站在门外的汪浩宇尽收眼底。

他好似燃起火来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们,在电梯的门快要关上的时候疾步闯了进来,狠戾的一拳向江墨言的鼻梁招呼过去。

见状,我快速挡在江墨言面前,拳头在我的鼻尖前停下。

“你让开!”

气急败坏的汪浩宇用力一推我,我本就体力透支,脚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幸亏江墨言及时拉住我。

我这边还没平定突突乱跳的心脏,那边就传来一声闷哼,眼瞅着汪浩宇的拳头再次挥出,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

“汪浩宇,你真是够了!我们早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真搞不懂你在这里发什么疯!”忽略汪浩宇黑沉的脸色和他双手骨节瘆人的咯咯声响,急忙查看江墨言的伤势。

第16章 免费保姆

好在江墨言只是鼻子流血。[

“小溪,我们扯平了,别忘了,婚礼还有一个星期就要举行了。”

闻言,正在帮江墨言止鼻血的我,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疼一下,冷笑出声:“扯平了?汪浩宇我没你那么下作!另外,我郑重其事的说一遍,没有婚礼!要结婚去找你孩子的娘!”

脖子好似被一只大手扼住,仿佛在这里多待一秒,就会不争气的窒息过去,我胡乱的擦了把江墨言脸上的血迹,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宋小溪你错了,即使没有婚礼,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也已经成立了。”

“明天抽个空一起去趟民政局,把该办的事情办了。”总以为十六年的感情坚不可摧,一个星期前我跟他领了证,却不曾想 ,坚不可摧只是表象,十六年的岁月侵蚀,早就已经将城墙风化,最后一点点碎化成渣。

“你就死了这条心,这辈子你只能是我汪浩宇的妻子!”

人渣!我浑身微颤,心中愤怒之火被浇上一桶油,燃烧至五脏六腑,刚欲转身甩他几巴掌,扶着江墨言腰的手刚抬起就被按住。

“江先生怎么说也算得上温城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重婚罪的罪名应该会在温城掀起一阵不小的浪。”

江墨言低头靠近我的耳边低语,但足够能让汪浩宇听到,“既然他不愿意协议离婚,那就打官司,相信汪先生名下的资产,能让你分上丰厚一笔。”

车中,按着江墨言在导航上设定的路线,我载着他驶向郊区,一路沉默。

车子在一处不太起眼的公寓前停下,本想将他放下就离开,没想到他再一次睡了过去,看着他脸上血色涂鸦,我扑哧笑出声来,这好象也太破坏美感了。

“到了吗?”

睡眼惺忪的江墨言浑身散发出一股慵懒中带点妖娆的感觉,忍不住让人将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我忍住笑意,嗯了一声。

“刚才谢谢你。”

“举手之劳。”

“那你回家吧,我也该回去了。”见他还没有下车的意思,我只能下逐客令,昨天在小吴家住了一晚,今天我妈就接连九个电话狂轰,今儿要是再不回去,明天她估计会跑医院,想到今天的壮举,可不能让她老人家听到丁点儿风声。

说到这个,明明一副要吃了我的钱主任沉寂了一下午,有点儿奇怪。

“我饿了。”语气随意却又理所当然。

“我帮你叫外卖。”

“我要吃家常小菜。”

“那我带你去附近的餐馆。”我讨好的眨巴几下眼睛,希望这位难伺候的大爷可以高抬贵手,将就下。

“这里最近的餐馆平时要半小时的车程,但现在正处下班高峰期那就不好说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我却听的嘴角直抽,看着他头上的纱布,最终还是妥协,扶着他来到沙发前,从冰箱中取出几样食材,进了厨房。

“做的不好吃,不要怪我。”

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泛起阵阵酸涩,看着手中的菜,苦涩的笑容在唇边弥漫开来,蹲在地上择菜时,脑中思绪百转千回,我轻吸下鼻子,加快手中的动作。

第17章 卑鄙!

“是啊。[”

“那换另一种办法喂饱我怎么样?”

感知他靠近,我蹙眉看去,性感的薄唇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汪幽潭含笑在我的胸与臀之间逡巡。

见他如此,我岂会不知道他的意思,骂了声色痞子,刚欲将手中的菜拍在他的脸上走人,暗自恼了声,我怎么会心软跟个陌生男人回家了呢。

突然,余光瞥见泡在盆里黄瓜,我随手捞起,抄起刀,带着一股狠劲的目光瞪着江墨言,手起刀落,黄瓜斩成两截。

“我只是让你叫外卖,你那么激动干嘛。”俊脸笑容敛起,颇为无辜。

闻言,我脸上蓦然火烧火燎,感情是我想歪了?快速侧过身子去切黄瓜,“给你做黄瓜鸡蛋汤。”

“呵呵·····那我等着。”

低低沉沉的笑声让我更加窘迫,真是混蛋,要不是他的暗示,我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联想,泄愤般加重刀上的力道。

一菜一汤上桌,江墨言再次躺在沙发上睡着,我撇撇嘴,真不知道晚上消耗了多少精力,才会这般疲惫,将饭菜放在保温箱中,留下纸条,便轻手轻脚离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短短几天发生的比我二十五年来加起来还要精彩,身心疲惫不堪,只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小溪,下班怎么不回家,浩宇还有你叔叔阿姨都等你好长时间了。”门一开,我妈就对我挤眉弄眼。

我双眉直接皱成八字,真是不消停!

“别拧,浩宇即使有错,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该原谅就原谅点,你爸明天回来,要是知道你要取消婚礼,估计有你受的。”我妈轻声说着,希望我能退一步。

“妈,这事没你······”

“小溪回来了,来,跟阿姨坐一起。”左初亲热的拉住我的手,“我说这几天怎么没到家里来玩,今天才听浩宇说你们闹了点矛盾,我刚才狠狠的数落他一番,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准备婚礼呢。你放心,剩下的事情都让他去弄,你就安心等着当新娘子吧,哎呀,你看这小脸瘦的,等忙活完婚礼,阿姨得好好给你补补,争取年底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

她越说越离谱,我脑中嗡嗡作响,抽出被她握住的手,“阿姨,他没有跟你说孙子已经有现成的了。”

“小溪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有了。”

左初双眼放光,手直接贴上了我的肚子,我妈也难掩兴奋,期盼的眼神就等着我肯定点头。

“怎么可能,我跟······”

“妈,你别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溪脸皮子有多薄。”

“汪浩宇你胡说什么!”他这一句话无疑是肯定了左初的猜测,看来他是想无中生有个孩子逼我跟他举行婚礼,真是够卑鄙的!

“这几天你不就是因为孩子是留还是做掉跟我别扭吗?我已经想通了,我退一步,反正我们还年轻,这个孩子要不要随你。”汪浩宇一脸难受的抓了下头发,装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左初跟汪年脸色也不好起来,眼神中带上怨,我妈也不依了,用力拍了下我的头。

“你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亏你还是妇产科医生,孩子是说流就能流的吗?”

“妈,根本就没有孩子!”

第18章 我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

“小溪,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背着浩宇将孩子给打去了?”

左初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仿佛我要是敢回答是,她立刻会将我生吞活剥。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海岸线小说网。

“阿姨,我已经说了,所谓的孩子是子虚乌有,事实到底怎样,你可以回家好好地盘问下你的好儿子。还有,我以前觉得阿姨叔叔的家教很成功,现在看来,教出来的也不过是裹着精美外衣的残次品!”

汪浩宇在我眼中的形象已经降至谷底,什么温柔、儒雅统统都是狗屁,虚伪、满嘴鬼话才是他真实面目!

“宋小溪,你怎么跟叔叔阿姨说话呢!”我妈听着我火药味浓烈的话语,出声训斥。

左初跟江年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汪浩宇一直给他们递眼色,他们此时应该拂袖走人了。

“妈,叔叔阿姨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把立场明确了,我是坚决没法再继续跟一个不诚实的人生活在一起,婚他汪浩宇爱跟谁结跟谁结。”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客厅中响起。

“宋小溪,你怎么那么任性,你心里对浩宇有什么误解,你说出来,我就不信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就到了成仇人的地步了!”

我妈也真是气急了,一巴掌实用了实打实的力道。

我捂着麻疼的脸,委屈的泪水簌簌掉落,这一刻,我很想说出真相,可一想到我妈早将汪浩宇当成自己的孩子,倘若知道他的真面目,刺激肯定会比我取消婚礼来的大,我硬生生咽回已到嘴边的话。

“阿姨,您别生气了,小溪可能是这阵子真的累了,不如这样,先把婚礼缓缓,反正我们已经登记,婚礼等她什么时候想举行我们再办,您看成吗?”

“这怎么能行!什么都准备好了,要是临时取消,亲戚朋友哪里怎么交代!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在背后嚼舌根呢!”左初坚决不同意,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妈,你就别添乱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小溪高兴就行。”

“汪浩宇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不会再有婚礼,找个时间把离婚手续办了。”不想再看他虚伪的嘴脸,“叔叔阿姨我先上楼了。”

“宋小溪,你······你怎么······”

“妈······”转身之际,我妈的身子摇晃着向后仰去,我快速扶住她,“妈,你怎么了,哪里难受。”我慌乱的看着我妈惨白的脸色,帮她顺着气。

“我没事,坐一会就好。小溪,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呢。”

闻言,我的眼泪掉的更厉害,双唇紧抿,怕在她失望的目光下会说出让她更接受不了的事。

“阿姨,用不用去医院?”

“汪浩宇,你给我滚开,如果我妈要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我用力推开靠过来的汪浩宇,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他,心中对他怨恨已经到了极点。

“小溪,明明是你的不对,你怎么还怪到我们家浩宇头上了呢。”左初已经认定我流掉了她的“孙子”言辞间对我颇为不满。

“少说两句。”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江年轻斥声,“小溪好好照顾你妈,我们先回去了,你跟浩宇的婚事等你爸回来再谈。”

第19章 当猴子耍

“是不是浩宇他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妈拉住我正在帮她整理被子的手,“妈刚才仔细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你从小看上去就是一副软软懦懦凡是好商量的模样,可妈知道,你的骨子里倔得很,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次,你坚决取消婚礼,一定有你的理由,现在只有我们娘俩,有什么委屈都可以跟妈说。”

我低着头,咬着唇,无声的泪水一滴滴打湿被褥,不一会,这些天的委屈像翻滚的海水般一股脑的涌了过来,故作坚强的城墙崩塌,最后哇的一声抱着我妈大哭起来,好似要将所有的委屈跟伤痛化作泪水抽离我的身上。

“不哭,不哭了。”我妈不停地拍着我的背。

“妈,我这里好疼,好疼,好像被人拿刀划了道口子,疼的我抓耳挠腮,恨不得将它给挖出来。”我早已经泣不成声,过往的经历变成浸过盐水的鞭子,一下下挥在我的身上,深可见骨。

“傻孩子,受了委屈就应该跟妈说,看你这样,妈比你还难受。”

我妈温热的泪水打在我的脸上,看着她已经染上风霜的两鬓,刚收住的泪水再次滚出眼眶。

“说说你的心事,别让妈干着急,如果真是浩宇对不住你,我跟你爸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白白被欺负去的。”

“妈你一定要答应我,接下来不管听到什么一定不要激动。”

暖心的话语,包裹住我渐冻的心,憋在心里的话再也藏不住。

在我妈的保证和催促下,我将钱回的事情简单说了遍。

“什么!浩宇他······他竟然·······,不行,我要去找他讨个说法,明明是他的不对,还来轮番说你的不是!”

我妈不顾我的劝阻愤怒掀被起身,胡乱套上鞋,嘴中念念有词:“亏我这么相信他,没想到欺负完你,还把我当猴子耍,看·····看我不······”

“妈!”

医院,医生说我妈只是火气攻心,没什么大碍,我这边还没松口气,我妈一睁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汪浩宇算账,情绪激动异常,怕她再出意外,只好在医生的建议下给她注射了一阵镇定剂。

夜深人静,我站在窗口,按住突突乱跳的眉心,心乱如麻,我妈是个认死理的人,一件事情一定要分出个对与错来,左初又是个护犊子的主,她儿子永远是对的。两人到一起那场面,我想都想都不敢想!

此时,我很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子,都憋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就不能烂在肚子里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给汪浩宇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妈已经知道真相,气的住院了,让他还有叔叔阿姨见着我妈躲着点,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刺激她,电话打了好几通没人接,我改发了短信。

我并不知道一条普通的短信竟然会将我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第20章 妈你千万别干傻事!

一夜未眠,跟主任请假,他一口回绝。

骂声小肚鸡肠,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母亲,她的状态我十分不放心,心一横,决定翘班,爱咋地咋地。

我妈再次醒来时,情绪稍微好些,眼中难掩歉疚,泪眼婆娑的抚上我的脸。

“对不起,妈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你。”

“事情都翻篇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你看你闺女守你一夜都成国宝了。”我故作轻松的凑过脸打趣说道。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这事没完!”我妈一脸气愤,呼吸加重。

“妈,你听我说,你看现在,你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肯定不会答应我跟他一起生活对吧,那你闹来闹去还有啥意思,再说我爸跟汪叔叔是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撕破脸以后还怎么相处?这是我们小一辈的事,别破坏了你们几十年的交情,你就听我的,咱别去管那些糟心事了。”

“你倒是能看的开!”

“看不开就得去给人家当后妈,我愿意,您老未必会同意。”想到那个亲手接生的孩子,心就疼的一抽一抽的。

“是是是,就你理多。好了,妈没事了,你也甭守着了,去上班吧。”

“我已经请过假了,今天哪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妈的脾性我可不是一般的了解,她万不会被我几句话打发了。

她没再说什么,不一会安睡过去,让护士刘庆帮我照看下,我出去买早餐。

回来时,我妈一双鞋歪歪扭扭横尸门前,脸色极其不好,正气呼呼的倚在床头,我叫了几声妈,她也没有理睬。

“才一会的功夫谁惹着我家老佛爷了?”

我妈张了张嘴,最后啥都没说,接过我手中的早餐,泄愤般大口的吃着。

我几不可见皱下眉,不对劲!找到刘庆。

“我离开后,有没有人进我妈的病房?”

“除了查房的,我没有见到其他人啊。”

她说的肯定,或许是我多心了,可能是我妈还没从汪浩宇事件中走出来。

“妈……”在病房中眯了一会,等我醒来,我妈已经不知所踪,怕她去汪家,我急忙冲出病房。

“刘庆,有没有看到我妈,她往哪去了?”

“刚才我在一楼的时候见到了阿姨,当时她好像在问产科在哪栋楼,是不是你家有亲戚在医院生孩子啊?”

闻言,我心中一咯噔,哪顾得回答她的话,风风火火就向产科跑去的同时给小吴打电话,让她去钱回的病房看看,希望是我想多了。

刚来到产科就见小吴慌慌张张跑出来,见到我,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宋医生,你赶紧去儿科看看,我听说阿姨奔那去了,我还有个手术,先去忙了。”

不等气喘吁吁的小吴说完,我奔向产科大楼后面的儿科。

我猜应该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赵丽找过我妈,不然我妈也不会那么反常!

冲动是魔鬼,越想心中越焦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但愿我妈不会干出什么傻事才好!

第21章 孩子身上的淤青

儿科,正值中午吃饭时间,楼道里没有几个人,急匆匆来到钱回孩子的病房。

“宋医生,阿姨刚才来看钱回的孩子,原来你跟她还是亲戚啊。”值班护士好像消息闭塞,并不知道我跟钱回间的纠葛。

“你让她进去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人在气头上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刚开始我说医院规定只能在固定时间探望,可她说她晕车,来这里一次不易,又把你给搬了出来,我只好·····”

不等她说完,我快速越过她,找到钱回孩子所在的保温箱,抱出孩子查看下,正在此时,跟在我身后的值班护士谢钰听到婴儿的哭声前去查看。

抱着怀中的孩子,心中鲜血淋漓的血窟窿汩汩向外冒着血,眼眶酸涩的难受,见他没有异样,快速将他放了回去,不顾谢钰的叫喊,逃也似的离开病房。

失魂落魄下了楼正好在大厅里遇见我妈。

“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婆欺负你了,以前怎样我不管,现在妈在这里,就不允许人欺负到你的头上!”见我眼睛泛红,我妈火气浓烈,一副找人拼命的模样。

“妈,没人欺负我,别在这里嚷嚷了。”往来的人已经向我们的方向投来好气的目光,我心中难受的很。

或许是见我心情不好,我妈也没再继续闹下去。

闹了这一出,怕赵丽再出什么幺蛾子,我让医生帮我妈做了个详细的检查,准备收拾下出院。

“宋医生,我打你电话你也不接,钱主任正在让人到处找你呢!”

一脸担心的小吴,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出去说。

我双眉轻皱下,心中犯起嘀咕,不就是翘了天班,姓钱的有必要搞这么大的动静吗!

“出大事了,钱回的孩子身上出现了好几处淤青,赵丽都闹到了钱主任那,谢钰说今天上午除了赵丽就是你跟阿姨碰过那孩子。”一出病房,小吴就紧紧的拉住我的手,眼睛向病房瞄了几眼。

“不会是我妈!”我双唇紧抿,刚才我明明看过孩子,他睡得香甜,那时候我妈刚走,要真的是我妈干的,他肯定会哭的撕心肺裂不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关键是现在赵丽一口咬定是你们母女干的,还嚷嚷着要是医院不给出个说法就要法庭上见!”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汪浩宇纠缠,赵丽折腾,真不知道他们是要将我逼上怎样的境地才肯罢休!

主任办公室,我还刚刚推开门,赵丽就一脸狰狞的扑了过来。

“歹毒的女人,我外孙还那么小,你怎么能下的去手!”

我躲开她的攻击,冷冷出声:“如果真是我,他身上就不会只有几处淤青那么简单了。”

“怎么着,你还想要了他的命是吧,浩宇马上就来,让他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恶毒!”

“我怎么样跟他无关,我好心劝你一句,不作不会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真的惹急了我,我会让你、你女儿还有汪浩宇扬名温城!”

第22章 风口浪尖

“钱主任,你瞧瞧你们医院医生的素质,今儿的事再加上那天的事情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不是谁的嗓门大谁就有理的。”

“小宋你给我少说两句,还嫌给我们医院惹得麻烦不够多吗?”

“惹没惹麻烦我心里清楚地很,与其主任在这里受她的威胁,还不如报警让警察来查个水落石出。”

钱主任被我一句话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双眯成一条线的眸子终于因为愤怒而露出了小得可怜的瞳孔。

“主任要是不知道警局的号码,这通电话我帮你打。”手机没电,我问小吴借手机,不跟赵丽动点真格,指不定她还会向我身上泼多少脏水。

“小吴,你要是把手机借给她,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肥头大耳的钱主任凶神恶煞的瞪着小吴,“赶紧去忙你的别再这里添乱!”

“去吧。”不想让小吴为难,我收回手,半眯着眼睛看着微喘的钱主任。“为什么不报警,还是说你们心里有鬼?”

冷静一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我们母女一早就钻进了别人设好的套子中。

“我不让你报警是因为怕损坏医院的名声,这事情明摆着就是你因为私人恩怨伤害了刚出生的婴儿,这事要传出去······”

“钱主任,这关乎到我的名声,你说这话可要有真凭实据,不然我要告你损坏名誉罪!”我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眉头轻挑,后知后觉发现,钱主任跟钱回都姓钱,而且钱主任一而再的袒护两人,让我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小宋,我看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我这是在维护你,你懂吗?赵女士说了只要你道歉,人家看在汪浩宇的面子上会既往不咎,人家都这么说了,你要是再不懂事,我也护不了你了!”

我冷哼声,“主任的好心我心领了,不过不是我干的就不是我干的!”说完,我冷眼扫过赵丽、钱主任两人。

敢情真把我当傻子呢,这歉我真要是稀里糊涂的道了,不用等明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竟然连一个刚出生几天的无辜婴儿都容不下,万一赵丽那个死女人再到处宣扬下,我宋小溪绝对会臭名远播,结局我都能预料到了--医院解雇,应聘无门。

这招可真是够毒的!

“宋小溪,这事还没完,你哪都不许去。”

“滚开!”我厌恶的甩开赵丽的胳膊,“事情我会弄个水落石出,还有,以后不要再去招惹我妈,要知道同为母亲,你可以为你的女儿豁出去,她同样可以!”

一想到我妈今天偷跑出病房的事情,我就很想踹赵丽几脚。

以为赵丽会因为我的警告而消停下来,没想到作为嚣张派代表的她,完美诠释了没脸没皮的最高境界,我前脚还刚刚踏出办公室琢磨着要不要惊动警察,她后脚就一哭二闹将事情传播开来,一盆盆血污向我泼来。

第23章 乱作一团

“今天的事情已经在医院传开了,造成很坏的影响,医院领导召开紧急会议,最后做出决定解雇你并且责令公开向病人家属道歉,不然将移送公安机关查办。”

刚回到家欲回房补眠,就被钱主任的一通电话驱走了所有的瞌睡虫。

“你们看着办吧。”

刚才问过我妈,她只是隔着保温箱看了几眼孩子,连碰都没有碰过他,这事摆明了有人栽赃。

“好,那你就好好地等着!”

听着他怒火横生的话语,我都能想象那张肥脸已经扭曲了十八弯。

刚收线,手机又响了起来,瞥了眼那串熟悉的号码,我直接关了机。

半睡半醒间,听到吵吵嚷嚷的,隐约间还听到我妈在爆粗口,我一个激灵起身,赤着脚就向外面跑。

客厅,我妈正拿着鸡毛掸子将左初还有汪年向外面赶,我爸黑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凌厉的双眸好似要剐了左初两人。

“小溪来了,快管管你妈,阿姨还有事情跟你商量。”

“我女儿才不会答应你那作践人的主意,赶紧滚,真是什么人养什么样的孩子!以后我们两家的关系止于此!”

我妈咬牙切齿的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子,仿佛他们再纠缠,它就会毫不犹豫的招呼下去。

“妈,你还刚出院,不能那么激动。”头疼!

“我能不激动吗?他们竟然说让你养那个孩子!”我妈心情抑郁难舒,使劲的用鸡毛掸子砸了几下墙,一时间鸡毛漫天飞。

“小溪,你听阿姨说,我们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儿媳妇,但是那孩子毕竟是浩宇的骨血,我们不能委屈了他,所以······”

“所以什么?你们赶紧给我滚!”

我妈彻底急了,一鸡毛掸子挥到了左初身上,左初尖叫一声。

“阿姨你们就走吧,委不屈他是你们家的事情,跟我说干嘛!”

我赶紧拉住理智几乎濒临崩溃边缘的母亲,“妈,咱们没有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我边给我妈顺着气,边向我爸求救。

“闹够了就走吧!”我爸满脸不耐,扶过我妈。

“看看,看看,为了儿子我今天可是放下所有的面子就差给他们跪了,他们不答应也就罢了竟然还动粗!也不想想小溪才多大就跟我们家浩宇了,如今证都领了,毁了婚,顶着二婚头子的名声,我看能找个啥样的,别到头来还哭着求我们浩宇要她!”

“姓左的,我看你就是找抽!”我妈的渐缓的情绪再一次高涨起来,连我爸都没拉住她,鸡毛掸子乱挥。

客厅一时间乱成一团。

终于,在我、我爸还有汪年三人合力下拉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我妈用力啐了左初一口。

“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们家小溪一定会找个长相家世比汪浩宇那个瘪三强百倍的男人!”

“我呸!那我就擦亮眼睛等着了!”

一声巨大关门声过后,客厅恢复寂静,看着顶着满头鸡毛的母亲,明明很滑稽,我却红了眼眶。

“妈没事,从明天开始我就让你几个姨妈给你介绍对象,我就不信邪了,偌大的温城找不出一个比汪浩宇强的了!”

第24章 院长找你

“话都已经放出去了,能不急吗?这事得听我的,我现在就给你几个姨妈打电话,让她们张罗张罗。”顾不得整理自己的头发,她开始在包中翻找手机。

忽然,她手上动作停下,双眸晶亮,“电视上不是有几个很火的相亲节目吗,等会留意下联系方式,找个靠谱的,妈给你报个名。”

“妈,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吧。”长叹一声,现在她一门心思都在这上面,要是不让她折腾,怕她闲下来会胡思乱想。

“对了,你不是有很多没有成家的学生吗?给小溪介绍几个。”

我爸脸色还没有缓过来,重重咳嗽几声,“别弄得小溪跟嫁不出去似的。”

翌日,房间中还漆黑一片,我妈就把我给扯出了被窝,带到楼下的不远处的早餐铺。

下半夜才睡下的我,双眼皮好似被520强力胶给粘上,蔫头耷脑的趴在桌上,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我妈东张西望一回头,慌忙将我拉起,“坐好了,今天是第一次相亲,一定要精神些,开门红,懂吗?”

闻言,我快速坐起身,一本正经点点头,“加油,争取一定要相个金龟婿。”

可瞥了眼热气腾腾还飘着韭菜味的早餐铺,我嘴角轻抽,以前听同事说相亲都是在咖啡厅或者是餐厅,还第一次见到在早餐铺相亲的。

终于,在我妈的殷切的期盼下,一身西装,头发稀疏,身材略显发福的男人对我妈打了声招呼,只见我妈脸上的笑容减了减。

男人只是简单瞥了我眼,就开始吃着他点的早餐,塞了满嘴之后,才想起来:“你们吃了吗?”

我妈的脸已经僵的连嘴巴都动不了了,我憋笑到内伤。

出师不利,第一次相亲就遇到个奇葩,我妈好似受了打击,在男人继续向口中塞第四个包子的时候,她默默起身,拉着我离开,一言不发回到家,独自回了房。

见她如此,估计她会消停几天,只是我没有想到,她接下来会更加疯狂起来,一度让我提到相亲就想吐。

吐了吐舌头,打开手机,一条条信息提示音响了起来,有一条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宋医生看到短信速来医院,院长找你。”

想着不管是解雇,还是让警察出面,医院的事总是要解决的,我驱车向医院赶去。

刚踏进医院大厅,过往的行人还有同事眼光多少都带着一些鄙夷,就连平时熟络一些的人也都低着头匆匆从我身边经过,我抿了抿唇,疾步走向院长办公室。

钱主任站在门前,冷笑的看着我:“我看给医院捅了那么大的篓子,你怎么向院长交代。”

“这是我的事情,钱主任还是省省心吧。”

想到同事八卦院长的那些话,我的心还是不争气的紧张起来,咬了咬唇,鼓足勇气,抬手敲门。

“进来。”

第25章 不会说话了?

办公室,一沓厚厚的文件后面一个男人正在低头专注的批阅着。

“院长,你找我?”

“先坐下等我一会。”

磁性的嗓音似曾相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踮起脚欲看清楚连头都没有抬的男人,怎奈文件太高,只能看到他精神的短发,还有白衬衫。

办公室寂静一片,猜测他晾着我可能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关于他的传言再次闪过脑海,我端坐在沙发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气氛愈来愈压抑沉闷,偶尔发出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好似下一秒尖锐的笔尖就会戳到我的心上般,我吞了吞唾沫,戒备的盯着他。

精神紧绷到一定程度,人就容易疲乏,加上昨天晚上未休息好,眼皮变得沉重起来,脑袋开始小鸡啄米。

虽不断告诫自己眼前的人是个修罗,但最终毅力还是被铺天盖地的睡意给吞噬,我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时,办公桌后的人已经不知去向。

起身时,才发现身上盖着件黑色西装,淡淡的薄荷香味传进鼻间,好像发生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我愣怔片刻。

“醒了?”休息室的门打开,江墨言端着杯水走了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院长呢?”见到是他,我心中松了口气,拍了拍脸,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

江墨言单手插在口袋中,修长的身子轻倚在门上,样子慵懒随意,轻笑着喝着水,喉结微微滚动,侧颜俊美无俦。

突然,一声夸张的咽唾沫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办公室中响起。

自知失态,我低咒声妖孽,慌忙移开目光。

低沉的笑声响起,犹如魔咒般撩拨着我心里那根羞耻的弦,我的脸红的都可以滴出血来。心中懊恼,怎么就犯起花痴来了呢!

笑声变得愉悦,毫无收敛之意,我白了他一眼,笑!笑!笑!一会喝水呛死你!见院长还没有回来,将西装叠好放在沙发上准备离开。

“你就这样走了?”

“不然······”蓦然,我杏眼圆瞪,转身的动作顿住,僵立在原地,这声音?

“不然怎样?”江墨言边说着边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慢条斯理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过了好半天我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闭上张的都能吞下整个鸡蛋的嘴巴,我做梦都不会想到被我误认为从事见不得光的小白脸会是众人口中的狠角色!

想到我对他做的那些事,我咂巴几下舌,我可不可以间歇性失忆?

几声轻咳过后,含笑的声音恢复清冷,“虽然你的屁股挺翘,也不能一直用它对着我吧。”

闻言,我针扎般弹跳转身,怒瞪着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的江墨言,怎么看他都是长着一张漂亮脸孔的流氓,真不知道传闻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给编造出来的!

“不是要找院长吗?怎么见到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是院长找我才对。”我调整下脸上的表情,瞅着他脸狐狸般的笑容,我总觉得心中毛毛的。

第26章 给一个说服我的原因

“对,是我找你。”江墨言轻咳声,俊脸笑意清减几分,“你虐待刚出生婴儿泄愤的事情已经在医院中传开了,我想听听你打算怎样弥补医院的损失。”

“那件事情不是我干的,就算是医院怕损坏名声不报警,我也会报。”毕竟这件事情要是不查个一清二楚,扣在我头上的屎盆子肯定会让我在未来找工作的过程中遭受别人冷眼和鄙夷。

人言可畏,不久前我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

“我也相信不是你,只是被警察取走的监控画面显示只有你,你母亲,赵丽还有谢钰出入过那间病房,从动机上来看,你跟你母亲的嫌疑最大。”

“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们清白。”

“是,我也在等着还我们医院的清白的结果。”江墨言不急不徐轻抿口水,“这次事件的真相如何,我想你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这一次能还你清白,下一次呢?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要汪浩宇纠缠你一天,你的生活就别想安宁。”

“院长,什么时候有闲心关心员工的私生活了?”心中还未结痂的伤口被他硬生生曝在阳光底下,我的脸色开始沉了下来。

“作为一个称职的院长,必须对员工的工作和生活照顾的面面俱到,不是吗?”

闻言,我嘴角抽搐下,眼中被鄙夷占据,这货脸皮可不是一般尺子能丈量出来的。“有话直说。”一条肠子拧成十八弯,也不怕消化不良。

“咳咳,作为你的领导,我委屈下亲自帮你解决这个大麻烦,你觉得怎么样?”语落,黑曜石般的眸子直直盯着我眼睛,等待我的回答。

我半眯着眼睛回望,希望从他幽潭似的眸子中寻得他心中的想法,可那双眸子太过深邃,没有丁点儿踪迹可循,办公室一时陷入死寂,良久过后。

“江院长,你我都是成年人,应该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我已经经历了一场伤筋动骨的感情,不可能马上踏入一段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的婚姻,除非你能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

第二次见面他就提过结婚的建议,当初只认为他是个骗子,随口说说,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旧事重提,我不得不正视起来,心中升起个大大的疑问,他怎会看上我?

“我缺一个妻子。”

“忘了告诉您,我们医院的小护士私下底仰慕您的人能从你办公室排到对面的咖啡厅,环肥燕瘦,我相信您一定能挑到个满意的。”

这个理由真是差到爆表,凭他的院长的身份跟张相缺妻子!骗鬼,鬼也不信!

“对了,钱主任昨天通知我说我被解雇了,那我就等着警察那边的结果出来再来办离职手续,不过得劳烦你先给财务那边打好招呼,准备好遣散费。”

说完,我转身就走,总觉得他目的不纯。

“明天回来上班吧,警察那边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出来结果的,如果任由流言传下去,就算到时候真相查清楚了,你的名声也毁的差不多了。”

脚步微顿,他的话确实在理,我抿了抿唇,“好,谢谢你。”

“谢我相信你还是不解雇你?”

第27章 离婚证

“我觉得没差。”

“也对,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你都是在谢你未来的老公。”

这人!患有严重臆想症的 流氓!这是我给江墨言最初的定义。

从那天起,我在别人异样的目光回到岗位。

不过钱主任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不但没有给我小鞋穿,见到我还点头哈腰的,弄得我一时摸不着头脑。

如梦魇般毫无预兆侵入我世界中的赵丽又开始作恶,时不时来医院蹦达不说,还向我的手机发送一些恐怖的婴儿照片。

于此,我不胜其烦,联系几次汪浩宇去民政局,他都以工作忙拖着。

终于,出现第三十三张照片的时候,我抓着手机冲进了汪浩宇的公司,不顾秘书的阻拦,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将手机用力掷在桌子上,手机弹跳起击中他的脑门。

“汪浩宇马上跟我去把离婚证办了!”

“我很忙,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他铁青着脸,握紧手中的笔,隐忍着怒气捡起地上的手机递给我。

“汪浩宇你tm的真不是个男人,吃着碗里,瞧着锅里。”

这些天积压的怒火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我抱起桌上的文件,摔在他的身上。

“我想留住我爱的女人有错吗?”汪浩宇本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少爷,拍桌而起。

“我呸,跟别人滚床单的时候怎么没有记着你爱我!我跟你说今天离婚证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我今天是铁了心要解决这件一直梗在心上的事情。

“小溪,别闹了,我还有工作。”见我态度坚决,汪浩宇语气软了下来。

“闹?这叫闹?一直都是你们在闹,我被动的承受着!我今儿就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已经受够了赵丽的无理取闹还有流言蜚语,如果你弄得满城风雨,才肯放手,我成全你。”冷冷瞥了眼已经在门前集聚的员工,眼中多了几分狠意。

汪浩宇咳嗽声,员工散去,还贴心的关上门。

“文章出轨人尽皆知,马伊琍一句‘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原谅了他,你就不能像她一样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是名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人,没有那么大的肚量装下另一个女人还有孩子。”我用力甩掉肩上的手,原谅谈何容易,脏了的爱情,就算洗的再干净,还是有痕迹。

汪浩宇脸色沉了沉,“我可以容忍你相亲,还会·······会给你一次出轨的机会,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闻言,我冷笑着后退,认认真真打量着面前的汪浩宇,认识十六年原来我从未了解过他,哪怕一丁点儿。

“身败名裂还是离婚,你选一样。”

“你不会那么狠心那么对我的。”

“你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当他那天闯进病房,瞪我的那眼开始,我对他的爱就已经动摇,我冷笑着转身。

“我答应你。”

最终,汪浩宇还是妥协,就知道他的心中地位永远排在第一位。

拿着手中红红的小本子,心中五味陈杂,十六年的羁绊终究这般凄凉收场,擦拭下眼角,我驱车去了警局。

第28章 尴尬的相亲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赵丽已经明显触到了我的底线,将手机里面的那些照片交给警察,虽然不至于判刑,但还是会吃上几天牢饭的。

刚录完口供,负责办医院那件案子的民警叫住我,看着他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我从心里发寒,真不知世界上怎会有如此心狠的人!

事情查清楚,心中大石落下,回家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小溪回来了,来看看这些照片,这次可是我亲自把关,连家世背景都托人询问过了,绝对靠谱。”我妈献宝似的将照片一一摆在我的面前。

“怎么样?模样都挺好的吧,明天咱们就开始挨个见见。”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她认真帮我安排好了时间,每天分早中晚三拨,一次见两三个,嘴巴笑到抽,咖啡喝到想吐。

“一百多号人,就真的没一个中意的?”我妈不死心的第n遍问道。

我摇着头按着遥控器搜寻着王宝强演的士兵突击,最近心情压抑的不行,看到他傻傻的模样,我的心会稍微好受一些。

那些相亲的人知道我领过证之后,有的人直接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能坐的住的也不似原先那般热情,还有的一个劲问起离婚原因,甚至还有直接提出同居试婚的,就算还有几个真心不嫌弃的,可也没有继续了解的欲望。

如果不是我妈一直费心地张罗,我才不会继续浪费时间,有时候甚至会想,还不如跟江墨言结婚得了。

“你就不能挑几个还凑合的先处着,看能不能有发展的空间。”

“妈,我都说了这事真心急不得,没准哪天忽然出现个看对眼的。”

“你给我说实话,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汪浩宇呢!”我妈一脸严肃的将电视关上,认真的看着我。

“我跟他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今天做了两台手术,累死了,我先上楼了。”

“你这孩子。”我妈无奈长叹声。

第二天相亲继续。

跟医院隔着一条街的星巴克中,我正与一个叫封楠的相亲对象对面而坐。

封楠三十二岁,一家小百货商场的老板,张相虽不算太好,但是五官组合在一起让人看上去分外舒服,谈吐幽默,举止优雅,就算是听我提起有段短暂的“婚史” ,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说了句你很诚实,接着郑重其事的再一次介绍自己,最后问我愿不愿意在不干涉彼此生活的情况下试着交往下。

这是我这么多天最满意的一个人,就在我短暂思考过后,刚欲开口回答时,一声鄙夷至极的声音在寂静的咖啡厅响起。

“啧啧啧,这不是小溪吗,怎么你妈说身家还有张相比我们家浩宇强百倍的男人就张这副德行啊,不过配你这个不知被浩宇睡过多少次的女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左初中伤人的话语让安静的咖啡厅一下子热闹起来,封楠的脸色也沉了沉。

“小伙子你还真别不信,浩宇告诉我,她的背上还有腰都有个白色的胎记,大腿的内侧还有······”

“够了!”羞辱的话语让我好似被剥光衣服站在人群中,我大为恼火,将手中滚烫的咖啡连同杯子用力扔在她的身上,左初嗷嗷直叫起来。

服务员见状赶紧上前劝解,只是左初她是何许人也,怎会听劝,夺过服务员手中的纸巾擦拭下外套,就开始叫骂起来。

“不仅是破鞋还是个泼妇,幸亏我们家浩宇当初取消了婚礼,不然把你娶进了家门,肯定会家宅不宁!”

“左阿姨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婚礼是因为你儿子外面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下来才取消的,您这样诋毁我难道心里不会不安吗?”

提到那场我跟我妈倾尽精力准备最后却无疾而终的婚礼,我的愤怒就多了几分,见她这般不留情面,我也没了顾忌,冷冷出声。

“作为一个女人抓不住男人的心,本来就够失败的了,还好意思说出口!”左初仍旧是横竖她儿子没错,我是活该的模样。

“宋小姐,我看你还有私人事情需要解决,我就先走了。”许久未吭声的封楠,终于,在别人各异的目光下坐不下去了。

“这才是正确的选择,这样目无尊长的女人谁娶谁倒霉。小伙子,留下个联系方式,改天阿姨帮你介绍个黄花大闺女,保证你满意。”

左初笑得一脸得意,手中如果再多一条手帕,绝逼古代京城一老鸨,我后悔刚才那一杯子咖啡怎么就没有浇在她的脸上呢!

“你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配得上所谓的尊长二字吗?”冷,寒彻骨髓的声音让炸开锅的咖啡厅瞬间安静下来,身穿黑色西装的江墨言从二楼的雅间走了出来。

“我配不配的上用的着你来说,多管闲事。”左初打量完江墨言,眼中有了计较,但嘴巴仍旧不饶人。

“哥,都说了,对于不讲理的女人直接亮出你的拳头。”跟在江墨言身后的顾炎夸张的攥了攥拳头,半眯着眼对准左初的脸比划着。

“你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

“反正不是李刚。”顾炎笑得无害,可我却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股冷意。

“不是已经跟你求婚了吗?你怎么还跑来相亲,就算是相亲,也得找个有担当一点的男人而不是这种遇事置身事外的男人吧。”江墨言只是冷冷的扫了眼左初,径直来到我的面前,宠溺的轻刮下我的鼻子,因为他亲昵的举止,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咖啡厅的人被突然间戏剧性的转变给砸的一时间分不清方向,这是神马情况!

刚刚还被贬的一无是处的“二手女”竟然还有个极品男人向她求婚。

左初也好半天才消化掉江墨言的话语,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墨言。

“她可是······”

“她可是我未来的大嫂,你嘴巴最好给我放干净点,不然,小爷的拳头可不长眼睛。”

顾炎依然笑得人畜无害,左初却因为他咯咯作响的骨节缩了缩脖子。

“她交给你了。”语落,江墨言揽着我向外面走去,一路我只是傻傻的看着他完美的侧颜,心微微触动。

第29章 你还缺妻子吗?

直到他将我带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前,黑瞳回望,我才发觉已经盯着他看了那么久,脸色微红,慌忙移开视线,欲挣开他的怀抱,却被拥的更紧。

“刚才谢谢你。”

他只是轻嗯一声,身上清冷散尽,灼灼目光欺近我的眼睛,嘴角轻勾,模样似挑似逗,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活脱脱又变成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花花大少。

“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语落,还用他温热的指腹轻压了下我的唇,“软软的,触感不错。”

“江院长,想听什么?”脸上红晕消失,拍掉他的手,才在我心中高大一点的形象瞬间散落成一滩烂泥,流氓就是流氓怎么能指望他正经呢!

“既然听不明白,那就祝你相亲愉快,不过,或许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俊脸笑容隐去,语气听不出喜怒,肩上的胳膊缓缓松开,罩在我身上的阴影消失。

我双唇嗫嚅几下,江墨言的举动让我好似雾里看花,花美,我想伸手去触碰,又怕花上淬了毒,一沾蚀骨。怕再次受到伤害,懦弱的缩进壳中,任由车子从我身边缓缓驶离。

我妈的询问电话按时响起,知道再次败北,她语气难掩失望,下一秒又斗志昂扬,兴奋的告诉我下个月临城有一场万人相亲大会,要带我碰碰运气。

挂断电话,半个月经历的事情潮水般涌上脑海,一百多张脸孔连同左初母子,还有赵丽张牙舞爪向我扑来,一时间肺部的氧气好似被抽干,我张着嘴大口的呼吸还嫌空气太少,由心向外冒着冷意。

清楚我妈的韧劲,心中泛起苦涩,真怕长此以往下去,我的相亲次数说不定真的能创下吉尼斯纪录。

不想继续无休止的相亲之路又不想让我妈伤心,我奔跑着去追已经驶到停车场出口的奔驰车。

车子未停,我只得加快脚上的步子,春风渐暖,吹乱我用发卡固定的头发,发丝随风肆意拍打在我的脸上,我不管不顾,拼命的向前跑,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这辆可以带着我逃离窘况的车子不能离开。

车子尾灯亮起,停在红绿灯路口,我好似看到了希望,再次欲加快脚步,谁知专门为相亲而换上的高跟鞋一歪,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我只得咬着牙,看着车子从视线中消失,好似失所有力气般一瘸一拐在路边停下,懊恼的捶打着红肿起来的脚,泪水跟汗水一滴滴落下,整个人被无助包裹。

“这一课告诉你,机会来的时候,要紧紧抓住,不要等它溜走时追悔莫及。”江墨言用力擦干我脸上的泪水,好似要让我谨记住这次的教训。

“你真的不嫌弃我的过往?”我紧紧扯住去而复返的江墨言,生怕不注意他会再次离开。

“谁都有以前,我也一样。”

“那你还缺妻子吗?”不去在意他冰冷的声音,身心俱疲,我已经无力再折腾,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只想图一时安宁。

“缺。”薄唇干脆简洁的吐出答案以后蹲下身子查看我的脚,帮我活动几下,钻心疼痛过后,痛楚舒缓很多。

“你懂医?”这些天我总是有意无意听到同事们的谈论,据可靠消息说他是一家公司的老板,院长的职位只是他在老院长的嘱托下才接任的。

江墨言手上的动作稍顿,点了下头。

“那你学的是外科还是·····”

不等我说完,他直接打横将我抱起。

我惊叫着环住他的脖子,除了汪浩宇我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般亲密接触,心中分外抵触,挣扎着让他将我放下来。

“你确定要顶着一张调色盘在街上游走?”薄唇高高翘起,还贴心的将手机放在我的面前,一尘不染的手机屏幕上映出一张人鬼难分的脸来。

我这才想起为了相亲,我妈这段时间每天早上都会在我脸上大肆涂抹一番,刚才被我这么一哭,妆容完全花了,哪还有功夫去管心里的别扭,慌忙捂上脸钻进江墨言的怀中。

“这可是你投怀送抱的。”低沉的笑声让我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

车子还刚刚启动,上气不接下气的顾炎敲着车窗。

“哥,你也太损了吧,我帮你解决麻烦,你竟然一声不吭的扔下我,快点开门,让我上车。”

车窗放下,江墨言扔下打车两个字就要起步,顾炎毫无形象的死死扒住扒住缓缓升起的车窗,“哥,你知道我钱包里只有卡,你们这里哪有出租车可以刷卡的。”

“那是你的事。”

江墨言不为所动,外面的顾炎哭丧着脸向我求救。

“嫂子,你帮我跟他说说让我上车。”

“我······”我正捂着脸感叹江墨言可以轻松的从流氓模式切换到冷情,被顾炎这么一叫,手向下移了移,只听到一声尖叫,车窗上的手消失,车子疾驰而去,徒留不停在拍着胸前的顾炎愣怔在原地。

“知道你这张脸还带着这样的功能,一早就让你亮出来了。”

被顾炎惊叫伤了自尊的我,干脆放下手,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人家好歹叫你一声哥,你把他扔在路边真的合适吗?”

“你爸妈喜欢什么?”

“啊?你问这个做什么?”他的思维太过跳跃,我一时间没跟上节奏。

“当然是去拜访你的父母。”

“那个······我们能不能先了解一段时间再说。”冷静下来,我才发现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身份是我们医院的院长外,其他一无所知。

“结了婚了解会更深入一些。”

他戏虐出声,我刚欲点头,骤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流氓!

车子停在楼下,江墨言手中拎着东西蹲在我的面前示意我上去。

“我自己走。”

“上来。”江墨言不再给我反抗的机会,直接抱起我的腿,伏在他的宽阔的背上,心中的迟疑一点点消失,不了解又怎样,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的一段婚姻而已。

第30章 婚了,昏了?

敲门时,江墨言将我放下,一进门,我妈的视线就一直黏在江墨言的身上。

“小溪,这是?”

“他······他是······”

男朋友三个字卡在我的喉咙里,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来。

“我叫江墨言是小溪刚刚上任的男朋友。”

闻言,我妈好似中了个大乐透般,不敢置信的捂着嘴,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半响过后,她围着江墨言打量下,越看眼睛越亮,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妈,你干嘛呢。”在她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扯住她的胳膊,哎吆,我的妈呀, 咱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满意也得矜持一点啊。

“咳咳·····你看,阿姨看到你太激动了,都失态了,赶紧进来。”

我妈是古代文学的研究者,没退休之前还兼职学校的礼仪老师,她的举止一向优雅得体,自从我跟汪浩宇分道扬镳之后,她的很多行为都很反常,我爸说可能刺激太大,诱发了更年期提前,对此,我很是愧疚。

一坐下,我妈就翻出了我家所有能招待客人的东西,包括我爸那几瓶珍藏好几年的红酒都给拿了出来。

看着满桌子的水果,坚果还有太妃糖,我嘴角一个劲的抽起的同时心中也难受的紧,我妈这得是多高兴才会这般。

得空她就开始刨江墨言的家底来,从他跟我妈的交谈中得知,他的母亲常年待在国外,父亲也就是老院长退休以后也出了国,还有一个妹妹。

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竟然已经三十二岁,曾经有段长达四年的婚姻。

“阿姨不会介意吧。”

“不会,只要小溪不介意就行。再说,不是有句话说,结过婚的男人是个宝,只有经历过一次婚姻,知道姻不易,才更加珍惜。”相了那么多亲,我妈知道我能看上一个已经实属不易,并没有计较这些。

“不过阿姨还得问句,有孩子吗?”

“没有。”

江墨言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虽然他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但我却从短短的两个字中隐隐嗅到一股冰冷,就在我妈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慌忙打断。

“妈,去做饭了,我中午都没吃,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我夸张的捂着肚子,将我妈推进了厨房。

寂静的客厅中只剩下吞咽的声音,江墨言晃着杯中纯净的水,我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我妈问的太多,让你感到不适了?”

江墨言沉默的摇摇头,眉头微皱,好似在想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沉默蔓延,我打开电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快到吃饭的时候我爸才回来,只是打量一番江墨言之后将他请进了书房。

我忐忑不安不停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我爸做了二十几年的大学老师,威严可见一般,我真怕江墨言抵不住他的威压,直接落荒而逃。

当江墨言毫无异样从书房中出来的时候,我才知自己多虑了。

江墨言离开的时候后,我爸跟我说了句,“这个男人不是你能驾驭的了的。不过,爸相信他如果真爱你,会给你幸福。孩子,爸尊重你的决定,我相信的我的小溪一定会幸福的。”

“嗯。”我坚定的点点头,但心里知道我跟江墨言之间言爱谈幸福太早,这不过是我沉溺在痛苦的海洋中紧紧抓住的一块浮木。

从那天开始,我妈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新找的男朋友有多么的优秀,看她骄傲的模样,恨不得拿根绳子,套在江墨言的脖子上,将他拉出去遛遛。

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忍不住失笑。

一个星期以后,在外出差的江墨言出现在我的办公室,直接驱车带我去了民政局,当他拿出我家的户口本的时候,我直接傻眼了。

“它怎么会在你这里?”虽然说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跟他结婚,但想法跟做法总是差那么一步,想着长久以后就要跟个陌生人生活同一个屋檐下,心中还是有些胆怯的。

“阿姨给我的。”

真没想到我妈一点招呼都没打就把我给卖了,我苦笑连连,想到这些天还时不时来找我的汪浩宇,心一横,结就结吧。

手中拿着表格,我还是忍不住拉住他的胳膊,“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跟我结婚的真正原因?”

江墨言看着我许久,薄唇轻启:“我的世界太孤单,需要一个可以陪伴我终老的人。”

闻言,我低头默默填着表格,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到头来还不都怕孤独吗?这个理由足够了。

拿着手中沉甸甸的小红本,不久前,我跟汪浩宇的领证的画面闪过,我的眼睛微湿,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情,我再次婚了,昏了?

只是不知这段毫无情爱可言的婚姻,会开启怎样一段新的生活呢,我的心中没了底。

第31章 江墨言VS汪浩宇

“怎么了?”

已经走出两米开外的江墨言回头,深邃的五官迎着阳光,晃了我的眼,从他回眸那刻才真正意识到我用近乎疯狂的方式把深深扎根在我心中汪浩宇摒弃在外,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将与江墨言紧紧相连。

鬼使神差般对他伸出手来,单手插在口袋中的他眼眸轻低,垂在身侧的右手微抬,可始终未抬起。

“觉得好像做了场梦,有些不太真实。”讪讪收回手,低头敛去眼底的尴尬将结婚证放进包中。

忽然,头上挨了一个爆栗。

“江墨言,你干嘛!”捂着脑门我怒瞪笑的十分欠扁的某人。

“知道疼就说明不是梦。”

“你······”我无语凝噎,这一刻,我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从第一次跟他见面我就处于被动状态,预想下以后的生活,忽然觉得阳光不再灿烂,乌云满天而过,心情沉到谷底。

压着拉着他冲进去办离婚的冲动,睨了他一眼,眼底闪过抹狡黠,对他挥挥手:“漂亮大叔,再见。”

在江墨言愣怔瞬间,我好心情转身。

一辆车急速驶进民政局,直直向我这边开了过来,江墨言长臂一伸将我扯在怀中,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门迅速打开。

“小溪,阿姨说你今天登记,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你能忘掉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汪浩宇一脸焦急,急切的声音竟然带然一丝颤抖。

“您好,汪先生,我是小溪丈夫江墨言。”江墨言带着我向后退了步,躲开那只掺杂冲天怒气的手。

“滚开,我才是小溪的丈夫!趁老子还没发火有多远滚多远!”

“呵呵······或许以前是,但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前夫。好了,汪先生,我和小溪还得赶着回去商量婚礼事宜,就不陪你了。”

汪浩宇彻底被激怒,铁拳呼啸而至,江墨言只是脸微侧,轻松躲过。

一个气急败坏,一个冷静自若,高低自见分晓。

见汪浩宇如此心中冷笑连连,心还是不受控制的抽疼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趁着江墨言松开我胳膊应付汪浩宇疯狂攻击时,我转身向外走去。

“汪浩宇我们已经在第二次踏出这里的时候彻底结束了,至于十六年的感情,我觉得用十六天去忘记已经足够了!”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曾经说我们一起要走到·····”剩下的话语在一声闷哼声中彻底消失。

“这是还你上次的那一拳,这一拳是替小溪的,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她。”

闷哼再次响起,我紧纂双手忍住回头去看的冲动,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几秒过后,肩上多出一只手来。

“好歹,我也是帮你解决麻烦,不加油打气也就罢了,竟然开溜。”

“错了,这是关乎你帽子颜色的问题。”所以跟我无关。

江墨言用力咳嗽几声,“我不喜欢戴帽子,所以不担心这个。”

车中,正准备发动车子的江墨言忽然欺身靠近我,一点点将我逼靠在车门上,干净的阳刚气息让我的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回家了。”不习惯这种暧昧的气氛,我伸手推他,却被他逼得更紧。

“今天晚上是我们领证结婚的日子,看看我这个大叔的体力是不是能达到你的标准。”

语落,低低沉沉的笑声充斥车中。

“大叔,对不起哦,我们宋家祖训,婚礼那晚才是新婚夜。”我笑的咬牙切齿,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

心中默念流氓啊流氓,你说平时那么严肃古板的老院长怎么会生出江墨言这个奇葩呢,这绝对是基因变异!

“好,那我就等着婚礼那晚再证明。”

看着他嘴角越发邪魅的笑容,我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吼她句“你最好永远都不用证明!”

“我爸妈想见见你父母。”眼看车子已经快到我家所在的小区,我说出从一见面就想说的话。

“婚礼上他们会出现的。”

“结婚的事情你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江墨言用沉默告诉了我答案,我双眉紧蹙,心中涌起不安,见识过赵丽跟左初,怕他的父母因为不满意这桩没有经过他们同意的婚事而作出一些让我难以接受的举动,那就真的是刚爬出一个火坑又跌进一个冰窖。

“他们不会做出你担心的事情的。”

我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光秃秃的指甲,“你父母不在意门第这些东西吗?”

江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薄唇轻抿,似乎还能看到他的喉结在微微滚动,我心中不安加重,手悄悄紧握,脸别向窗外,对未来一无所知让我迷茫甚至害怕。

“他们需要一个儿媳妇。”

闻言,我猛然回头,震惊过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我知道了。”

经过商讨,鉴于我们两人都是“二婚”,我爸决定不再大肆操办,一切从简,最好只是两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江墨言没有异议,我更是双手赞成,这不是一桩美好的婚姻,不需要那么多人的祝福跟艳羡的目光。

只是我妈不乐意了,觉得我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为了这事还跟我爸冷战起来,不过还是利用她研究古文化的优势,翻遍了黄历,定下了十天以后的好日子。

眼瞅着婚礼渐近,江墨言很忙,忙到从决定完日子那天只有他的助理杜奇峰会不时出现下。

我好像得了婚前恐惧症般,上班时总是坐立不安,小吴见我如此,没有少问过。

知道我要结婚,她惊得手中的笔都掉在地上。

“什么!你又要结婚了!”

“你小点声音成吗?”我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摆弄着鼠标。

“我说你没烧吧,赵丽进了局子,钱主任被开除,你还要跟汪浩宇结婚。哦,对了,我前几天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医院门前溜达,无意间好像还听到提你的名字了,你小心点啊。唉,算了,就知道你忘不掉汪浩宇。”

“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小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结婚对象不是他。”

第32章 我们画地为牢可好?

“天啊,你不会闪婚吧。”

小吴了解我小的不能再小的生活圈子,为了汪浩宇那个醋坛子我几乎删除了世界中所有不必要存在的异性。

“差不多吧。”

“疯了,我看你真的是疯了。”闻言,半天都没有说话的小吴最后蹦出这么几个字。

“我也觉得自己疯了。”想到江墨言那天的话,我的心就开始发慌,“小吴,跟我讲讲你们私下底都八卦院长啥?”

“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听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吗?怎么今天来了兴致?咦·····”小吴摩挲着下巴盯了我半响,“那天你不是去见院长了吗?跟我说说他长的有没有传说中的令人神魂颠倒?”

“长的确实不错,哎呀,小吴回答我的问题啦。”

对于江墨言小吴知道的也仅止于八卦,其中真假有几分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结过婚这件是真的,据说他前妻是他留学时候的同学,两人有段可歌可泣的爱情史,不过最后却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劳燕分飞,江墨言为情所伤立志终身不娶。

听到这里,我无法描述出此时的心情,最后长叹声,但愿我这个用来敷衍他父母的儿媳妇能入的了他们的眼。

前两天车子不小心发生了刮擦,送去修理。加完班我站在路边东张西望着准备打车,不一会一辆黑色的奔驰在我身边停下。

“上车。”

聚精会神开车的江墨言带着一副墨镜,周身散发出一股莫名的冷意,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他,我不由自主将身子向右侧靠了靠,阖上眼睛。

“很累?”

“不是,只是眼睛有点难受。”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带你去选件婚纱。”

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更让人琢磨不出他的半分心思。

“只是两家人一起吃顿饭用不着穿婚纱吧。”提到婚纱,我就想到那件定作完都不曾试穿的婚纱,被我封藏在心底的某处有开始隐隐发疼。经过那天汪浩宇就不曾再出现,但愿从此陌路天涯。

“阿姨说就算没有正式婚礼,每个新娘都要有属于自己的婚纱,这是她最后唯一对我提得条件。”

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前,看着窗外出入这里的男人无一不是西装革履,女人着装也都时尚高端,反观自己黑色宽松的毛衣,紧身牛仔裤,一双帆布鞋,这样的装扮跟这里格格不入。

我伸手扯住欲下车的江墨言。

“换一家吧。”

江墨言并没有多问,车子再次启动,景物不断后退,我打开车窗,微暖的春风扬起发丝,我趴在窗边,看着万家灯火,脑袋突然清明起来,心情豁然。

“江墨言,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中的人,只因各自的目的才走到一起,我希望以后你不强求我适应你的生活,我们各自相安在自己的世界中,画地为牢可好?”

我这几天纠结的不过是婚后跟他怎样相处,现在想想真的是庸人自扰,一场各取所需的婚姻不需要假戏真做。

墨镜后的桃花眼盯着我数秒,薄唇轻勾,“这好像有点难。”

“为什么?”我蹙眉回头看他,他却抿唇不再言语。

简单吃了碗面,我们出现在婚纱店中,服务员热情的介绍着今年最流行的婚纱款式,我兴致缺缺的听着,不一会就打起了哈欠。

正在看杂志的江墨言抬头,“没满意的?那我们再换一家。”

“不用了,就这·······”

我伸手拿过桌上一本杂志,随便一指,忽然尴尬打住,画面上是一个裸着上半身的男模,原来我手中拿着的是婚纱店放在这里供等待顾客无聊时翻看的杂志。

“搞错了,是这本。”我轻咳声尴尬拿过服务员手中的那本婚纱样本,眼前突然一亮。

画面上是一件白色抹胸婚纱,胸前镶嵌着一排晶亮的水钻,前面到膝盖下两三厘米处,右面是长长的拖地裙摆,整个设计简单大方又让人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价格上面的时候,目光暗淡,开始向下翻着。

一指长指压在刚才的婚纱上面。

“喜欢这件?”

“这件婚纱后面太长,我觉得不适合那天的场合。”

江墨言收回手,继续翻看手中的财经杂志。

最后我选了一件简单束腰白色婚纱。

出婚纱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一向习惯早睡早起的我已经哈欠连连,一上就睡了过去。

江墨言叫我下车,我迷迷糊糊的打开车门,半眯着眼睛寻找方向时才发现,这里怎么回门向东,蓦地清醒过来,这里是竟然是我上次送江墨言回来的公寓!

第33章 某货的恶劣因子

“你·····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脑中闪过他在民政局说的话,心就开始不规则的乱跳起来。

“阿姨说她跟叔叔睡下了。”

“不可能!”我用生命起誓,出身书香世家再加上研究古文化,我妈作为封建礼仪狂热粉,是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跟汪浩宇交往那么多年,她都不允许我在他家过夜,只要待地稍微晚一点,我妈的连环夺命call绝对会每隔三五分钟就会响起一次。

“看来阿姨比较信任我。”摘下眼镜,江墨言给我一个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下的眼神。

盯着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的手机,这一刻我信了,顺着昏暗灯光,我看向不远处很长时间才经过一辆车的马路,刚欲抬脚。

“前几天这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至今凶手都没有找到。”

此话一出,不管真假,我要回去的念头瞬间消失,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身后进了公寓。

“客房在哪?”

“二楼右数第三间能住。”正在冲咖啡的江墨言随口说道:“要不要来一杯。”

“我晚上很少喝,没什么事,我先上去了。”自从进了这里,我一直不自在的低着头,因而漏掉了他眼中戏虐。

一上楼,紧张的心情一放松,困意袭来,直接钻进被窝,很快熟睡过去。

热,睡梦中的我,不安的动动身子,总觉得怀中抱了一个燃烧正旺的火炉,我用力推了推,可这炉子还沉的很,怎么推它都稳稳的在那里,一动不动。

心生烦意,用力一踢,脚却被紧紧夹住,动弹不得。

有些恼怒的睁开眼睛查看情况,昏黄的暖灯下,睡眼惺忪的我,模糊的视线中好似隐约出现几块结实的肌肉,大脑还处于一团浆糊,我用力的戳了几下,坚硬如铁,手感不错,不由自主沿着分明的纹理向下摸去,咂巴几下舌,沉重的眼皮再次垂下。

“比杂志上的肌肉男如何?”

闻言,我一个激灵弹跳起身,杏眼圆瞪,指着床上好整以暇看着我的那货某,“江······江墨言,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双手放在脑后,对我无辜的眨巴几下眼睛。

“可你明明说·····明明说这里是客房。”

还好衣服都在,我心中稍微松了口气,虽然领了证,但还是不能一下子接受两人之间有那种亲密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说这里只有一间能住人的房间。”

“江墨言,你·······”我气结,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骨子里有很多恶劣的因子呢!

“睡吧,我困了。”江墨言扯住已经一脚迈下床的我,声音难言疲惫。

回头时才发现,他的眼睛分布着一层血红血丝,好似几天几夜没有休息一般,怪不得一出现就带着墨镜。

“我不会动你,至少现在不会,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你上我下。”

我嘴角狠狠一抽,不过他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回到床上,在床边躺下。

本以为会睁着眼睛到天亮,没想到很快再次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正好对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我不禁尖叫出声。

数秒过后,尖叫停止,我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倏然放大的俊颜。

第34章 他的家人

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窗边的常青树繁茂的树叶落在他俊逸的脸上,一双黑色幽潭若千年磁石般一不小心就卷入其中。

唇贴唇的距离,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不断传过,脸上的温度不由自主的高了几度,不适应如此暧昧的姿势,我紧抓住身下柔软的床单,小心翼翼将脸侧向一边。

“我要起床了。”

“为什么不喜欢化妆?”沁凉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

“麻烦。”不是不爱美,只因工作关系,不能化妆,久而久之素面朝天就成了一种习惯。

“他们喜欢注重仪表的女人。”留下没有没脑的一句话,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的磨砂玻璃后。

“你说的他们是你的家人?”我拦住洗漱完毕的江墨言,出声问道。

“我帮你请了婚假,待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 你干嘛擅自帮我做主!”我会尽量配合做个合格的妻子,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干涉我的生活。

未掀起任何波澜的桃花眼平静的看向我燃着两簇火焰的眸子,我毫不示弱的与他对望着。

最后,这场目光较量终究以我的一声惊叫戛然而止,他竟然在我的面前换起衣服来,我慌忙跑出房间,在楼梯口坐下。

在这里正好可以将二三十平客厅的布局跟摆设尽收眼底。

正对着我的墙壁摆着紫色金丝绒沙发,前面是印着雏菊的半透明茶几,四周铺着层厚厚的羊绒毯,对面的墙壁上看似随笔泼墨涂鸦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美感,视线落在墙壁中间的液晶电视上。

脑中浮现电视打开的情景,小小的地方竟然充满着浓浓温馨之感!

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那扇被我甩上的房门,他是个有钱人,不去住别墅、海景房,竟然独爱小小普通的公寓,好像有点不正常。

吃过早饭,江墨言驱车带我来到市中心一处环境优雅的公寓门前,递给我一把钥匙。

“干嘛?”

“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我轻皱下双眉,“我有地方住。”说这话时,我的心如小鹿乱撞,总觉得两个陌生人生活在一起太过怪异,总想着在我父母那里住到他们赶人为止。

“这是我们的婚房。”见我低头纠结,江墨言打开门,沉重的门推开。

一阵立邦漆清新气味扑面而来,欧洲宫廷式的格调,惊讶于装潢设计的华丽,只不过一瞬间,我的眼神暗了暗,这里漂亮是漂亮可太大且过空荡,没有一点人气的感觉。

“不喜欢?”见我兴致缺缺的站在门前,一副不愿意进去的模样,江墨言眉头几不可见皱了皱。

“我觉得还是你郊区的房子好一点,那里做······”

“不行!”江墨言想也没想就开口回绝,将钥匙放在我的手中,“结婚以后你就可以住在这里,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应齐全,如果需要佣人可以跟我说声,我会给你安排,还有卡,里面······”

“钥匙我收了,卡你还是留着吧,我不需要。”听这话总有种被人包养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舒服。

江墨言看了我一眼,“先上去收拾下自己,一会跟我去接机。”

闻言,我的唇抿了抿,最后还是点了下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上了楼。

第35章 微妙的关系

旅客出口,我十分紧张的盯着出口处,脑中突然闪过早上江墨言说的话,心一咯噔,糟了!急忙拉住一醒来就变得格外深沉的江墨言。

“我没化妆,会不会给他们······”

“哥,我们在这里。”甜美的声音还未落下,一个翩跹如蝶般身材较小的女孩直接扑进江墨言的怀中,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亲昵的在他耳边说了声:“哥,我想你了。”

江墨言宠溺的揉揉她扎起来的头发,棱角分明的俊脸线条柔和许多,看样子兄妹两人的感情应该很好。

“哥,你骗人,你说会带着嫂子来接机,人呢?”娇小的身子钻出江墨言的怀抱,四周看了看,嘴一撅一脸失望的看着江墨言。

紧挨着江墨言身后的我,才知道一米六八的我原来存在感这般渺小。

“小溪,这是我妹妹江琳琳。”江墨言长臂一伸将我扯到他的身边。

“你好,我叫宋小溪。”我对面前张相可爱的女孩子微微一笑,没有身份禁锢的介绍让我舒服很多,我也干脆顺着他的话来,不去点破。

“这一定是嫂子喽。”江琳琳一双大速的打量我一遍,“哥哥的眼光一成不变,嫂子和······”

“琳琳,去取行李。”语气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悦。

“好,嫂子等会再见。”还带着一点儿小孩子心性的江琳琳一蹦一跳离开。

“墨言,怎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决定结婚了呢!”

我的视线还没有从江琳琳身上收回来,一声颇带怨言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拽紧了江墨言的胳膊,打量着面前身份不明的时尚女人。

精致的脸上罩着一副黑超,头发盘在脑后,身穿白色短款毛衣搭件黑色皮草马甲,紧身皮裤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脚穿一双十公分左右的高跟鞋,在我面前一站,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不知道这位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人呢?”

墨镜后面的眼睛和江琳琳如出一辙四周看了看,出声问道。

这一次江墨言并没有说话,直接揽住我向出口走去。

“江墨言!”

不知是因我还是因江墨言的态度将她震惊住,过了好半天她才吼了声,而阔步前行的某男脚步未停,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速度。

我瞟了眼他冷硬的棱角和已经逐渐紧抿的唇,手心沁出层冷汗来,看这样子,他的家人百分之百对我不满意,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忽然一只大手,握住我的手,温暖的温度奇迹般让我砰砰乱跳的心平静下来。

“她是?”

“老院长的夫人。”

闻言,我惊得瞪大双眸,这个从外貌上看绝对不超过三十的女人竟然是他的妈!反观江墨言,看他的张相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我咂巴下舌,这家人的颜值不是一般的高!

同时我也从他的话语中捕捉到母子二人耐人寻味的关系,随口嘟囔声:“你妈就是你妈,还老院长的夫人!”

“信不信我把你独自扔在她的面前。”

“不要!”我慌忙摇头,看来今天这位爷的心情实在不是太好,还是不要去惹他为妙。

第36章 勉强接受

可我又不想第一次见面就将“婆媳”之间的关系弄的太僵,面露为难,不知是该继续走还是停。

“江墨言你给我站住!”

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不断迫近,我蹙眉扯住继续迈着稳健步子的江墨言。

“我们这样这样不合适。”

双眸扫过我写满担心的脸,脚步微顿,最后停下。

“她是谁?”

已经跟上来的“准婆婆”满脸不悦指着我,修剪漂亮的指甲几乎都要戳到我的脸上。

“安晴儿女士她是我的妻子也是你儿媳妇,请收起你不礼貌的行为。”如浸过千年寒冰的语气带上浓浓警告。

“墨言,我跟你爸是要你好好地找个人过日子,不是让你给我们添堵的。”

安晴儿摘掉黑超,生情的眉目已经紧紧皱起,薄厚适中的双唇正在轻轻吐纳,看的出来已经气的不轻。

“如果不满意这桩婚事,你可以回去。”

江墨言身边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我这个导致母子二人的“罪魁祸首”安静的站在一边,除了微蹙的眉心一脸平静,仿若置身事外。

闻言,安晴儿还想再继续开口,最后还是打住,数秒之后冷冷的扫了我一眼,“叫什么?”

“宋小溪。”我嘴角含笑,既不疏离也不讨好,紧张早已不在,换个角度稍微想想,我不爱江墨言,并不需要太过在意他家人对我的态度。

平稳前行的车上,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琳琳一直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江墨言不时的轻声嗯着。

我则端坐在后面承受着安晴儿高压目光,回答她刨根式的问题。

“书香世家还能勉强接受,只是一个女人拿着刀给人家做手术鲜血淋漓的,想想都觉得瘆得慌,等等还是把工作辞了吧。”

“我······”以前并不喜欢医学专业,后来经过接触每亲手接生一个婴儿,心中都会多一分感动,渐渐的也就爱上了,我万不会因为这段随时都可以失去的婚姻而放弃我的工作。

“到了,下车吧。”

“哥,不是去你家吗?怎么来酒店了?”江琳琳瘪着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

“酒店方便些。”

江墨言没有理会她颇带怨言的眼神,下车将后备箱中的行李递给了服务员,站在车边等待两人下车。

“妈,我不要住酒店,那么长时间没见到哥哥,我还有很多话没跟他说呢。”江琳琳抱住安晴儿的胳膊开始撒起娇来。

“别闹,我的话要是有用,还能轮到她······”安晴儿边说边向我投来一抹嫌弃的眼神。

“嫂子,你跟我哥说说呗。”

见安晴儿那边没有办法,江琳琳将希望寄托到我的身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希冀的看着我。

“他住的地方只有一间卧室。”

清楚在他心里有几斤几两重,不想浪费口舌,拿着他昨晚跟我说的理由搪塞着。

“那你们是怎么住的?”

“琳琳下车!”

安晴儿轻斥不依不挠的江琳琳,再看我时眼神稍微温和些,“既然墨言执意跟你结婚,我也认了。不过,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下。”

看着她高挑的身影,双眉紧拧,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对我的态度从愤怒到勉强接受,她的让步,应该是源于对江墨言的爱吧。不知母子二人是为何走到今天的地步,只是这些与我无关。

“不必在意她的态度,过几天她会回去。”

正在开车的江墨言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一路都很少开口的我。

“嗯,你妹妹挺可爱的。”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一副小孩子的心性,单纯的不得了。”提到江琳琳,他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闻言,我嘴角轻抽,三十岁!我的天哪,蝴蝶结式的发卡,粉红色的风衣,我还以为她不过十七八岁!

我不禁看看自己的穿衣打扮,二十五岁的我基本上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黑色,相形见绌的感觉油然而生。

脑中忽然浮现江琳琳下车时眼睛红红的模样,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愧疚,她可能是太过想念自己的哥哥吧。

江墨言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有急事,你可以在路边放下我。”

江墨言紧抿着唇,一个急转弯车子折返市区,最后停在温城最大的丰泰休闲会所前。

还刚刚下午,停车场一辆辆眩目的豪车,差点亮瞎了我的眼,这里是有钱人的销金窟,据小吴八卦来的消息说这里各项服务俱全,里面的女人比那些光鲜亮丽的明星还要漂亮许多。

知道他应该是有事要谈,我压制住想进去一探究竟的欲望,主动开口。

“我先回去了。”

“一起进去。”江墨言拉住我,“只是熟悉的朋友。”

“不方便吧,我还是······”我蠢蠢欲动的心处于矛盾中,想进去又怕踏足他的生活圈子,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是不是觉得自己长的太丑,连人都不敢见啊。”一天都没展露笑颜的江墨言嘲讽出声,笑的极其欠扁。

“激我啊?这招对我不好使!”我撇撇嘴,算了,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回家补个眠吧。

“浩宇那不是你未婚妻吗?看这模样应该是攀了高枝了!”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一声愤愤不平的声音传进我的耳中。

“人各有志,我这座庙小容不下她。”

“庙小不要紧,主要是庙外壳看着光鲜,里面早已经糜烂的不能住人!”没想到现在汪浩宇还是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的身上,早就失望透顶的我,毫不犹豫的开始反讥出声。

“老婆,不值得跟这样的人生气,进去吧,不要让朋友等急了。”江墨言环住我的腰,从汪浩宇一行人身边经过。

余光中,汪浩宇脸色难看至极,一双铁拳紧握,我冷哼声,那个一个笑容都可以让我高兴一天的汪浩宇当真已经死在我的回忆中了。

第37章 墨言,这位是?

会所大厅简直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一进门就是两排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各个五官精致,身材有料,墙壁四周金黄的色彩给人第一印象就是纸醉迷津,墙壁和地面上都镶嵌着五光十色的宝石。

光这一点足见老板的财富多么的雄厚。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我紧紧抓着江墨言的胳膊,好奇的东张西望。

“你知道自己像谁吗?”

“谁?”我的心思完全在眼前这个新奇的世界中,忽略了他嘴角的戏虐。

“刘姥姥。”江墨言薄唇轻勾,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尴尬的轻咳声,这才发现周围有很多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脸腾地一红,懊恼的低下头,将脸紧贴在江墨言的身上。

“你是在考验我的毅力吗?”空无一人的电梯中,江墨言声音有些暗哑。

“什么?”我眨巴几下眼睛,压根都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对于男人来说,你这样虽然很让人享受,可也是一种折磨。”

不等我反应过来,江墨言直接将我抵在电梯的墙壁上,高大的身子覆在我的身上,下身某处紧紧的抵在我的身上。

我瞪大双眸,结巴了半天也没有憋出半个字来,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下,脸上更是臊红的几乎都可以滴出血来。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死的江墨言滚烫的手指轻挑起我的下巴,眼中带笑明知故问。

“怕我在这里要了你?”

我羞得紧咬贝齿,他那只滚烫的手指却得寸进尺从下巴顺着脖子而下,我的呼吸开始紊乱,抬脚重重踩在他的脚背上,趁他吃痛,快速将他推开。

“别逗我了,你这狼性大发应该是在大厅的时候多看了那些旗袍女吧,看你轻车熟路的样子,平时一定没少来,你可以不必顾及我,直接去扑到一个,我肯定当作没看见。”

“你真的不在意?”江墨言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桃花眼直直盯着我的眼睛,仿若要看到我的心里一般。

静悄悄的电梯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我眼中闪过不解的同时忽然嘴角勾起,出声欲打破两人尴尬的气氛。

“貌似作为妻子应该介意,但我这个妻子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是吗,江院长?”

江墨言紧抿薄唇,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阔步走出电梯。

我耸耸肩,不明白这个男人发哪门子的疯,疾步跟了上去。

“我去找女人,你跟着干嘛!”

他甩开我拉上去的手,我紧皱双眉看着好似在闹着别扭的江墨言,怎么看怎么像是受了妻子忽略而憋着闷气的男人,只是我才不会自作多情的去认为他会在短短的时间爱上我这个其貌不扬的女人。

“喂,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要阴晴不定啊!”

倏然,江墨言脚步一顿,正在小跑跟在他身后的我直直撞在他的身上。

“你停下怎么也不说一声!”揉揉被撞疼的鼻子我不悦的嘟囔一声。

江墨言回身,扯下我揉着鼻子的手,然后还用力捏了几下,“活该!”

“你!”我用力拍到他作恶的手,打心眼里觉得江墨言这男人有n面,切换频道都不带给别人适应的时间的。

“墨言,这位是?”

第38章 情人变仇

语未落,一阵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一个五官精致妆容浓重的女人端着杯红酒扭着盈盈一握的水蛇腰风情万种迎面而来,我慌忙屏住呼吸,双眉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

“滚!”江墨言眉宇间染上一层化不开的冰霜,语气极度不悦。

“不舍得告诉我?”不受待见的美女丝毫不介意,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我:“墨言不说,你告诉我总行了吧。”

“她是谁跟你无关!”江墨言揽着我走进一间门微开的房间,里面正在喝酒谈笑的几人,听到脚步声纷纷回头。

除了顾炎,其余两人,一个蹙眉若有所思,另一个则惊讶的微张嘴巴,好半天才合上。

“嫂子,要不要喝一杯?”

“嫂子?什么嫂子?”刚合上嘴巴的男人一头雾水的问道。

“嫂子就是嫂子,我看你的脑袋除了能装下那个祸害精,已经连最基本的汉字都理解不了了!”顾炎冷嘲声,笑嘻嘻的跑到我面前,塞给我满满一杯红酒。

“哥,我帮你拿杯?”

顾炎绝对是个二十四孝弟弟。

一进门江墨言就目光不善的盯着被顾炎损了顿的男人,眼中的冷意让人不由得心惊,我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八卦讯息,开始猜测刚刚那个女人的身份,思来想去,认为最有可能的就是恋人变仇人。

眼睛一亮,怀揣着一颗惟恐天下不乱的心,余光不停的看着敞开的房门,希望那位不知名的美女可以早点到来。

我可以看热闹的同时又可以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些关于江墨言过去的讯息。

“耿泽,为什么把她带来?”

“墨言,你别误会,我也只是好意,她跟我说······”耿泽慌忙站起身扫了我一眼之后打住话语,“也就是刚才我在电话中跟你说的事情。”

“墨言,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从小玩过家家的时候你常说长大以后会娶我做新娘,长大后不遵守诺言也就罢了,怎么还拿着一副对仇人的嘴脸对我?难道真想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风情万种的美女终于在我殷切期盼的目光下出现,我眨巴晶亮的眸子等待着江墨言接下来的反应,不过令我失望的是,这次他却将情绪控制的很好,接过顾炎递过来的红酒轻晃下,递到我的嘴边。

“喝点,对皮肤好。”好似早已明白我的心思,他眉眼弯弯,眼中带宠,嘴角轻翘。

“我不喝酒。”我抿唇将头向后扬了扬,这货是要把火引到我的身上吗?果然,倚在门上的女人低垂的眸子闪过一抹不悦,眼中多了几分敌意。

我在心里将江墨言的祖宗问候个遍,招蜂引蝶的祸害!

“没想到你的痴情不过如此,短短四年就把某人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要是被她知道该多伤心啊!”

“廖秋霜你给我住口!你没有资格跟我提她!”紧握住高脚杯手好似要将杯子给捏碎般,“耿泽,马上让她给我滚!”灼灼怒气好似要将站在他身边的我都给烧伤般。

第39章 都带着致命的毒

偌大的房间因他勃发的怒气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起来,我向后退了退,远离他们不断升温的战斗圈。[

“我已经滚出了你生活四年,总以为时间可以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看来是我错了。”

烈焰红唇漾起抹凄凉的笑容,将杯中的红酒仰脖一饮而尽,红艳艳的液体沿着她光洁的脖颈没入衣领,魅惑天成,连我这个女人都看着心生怜惜。

“滚!”语气依旧清冷,江墨言在沙发上落座,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廖秋霜被耿泽拉走,临出门勾魂的凤眸从我身上掠过,我有种被记恨上的赶脚。

“嫂子,到这里来坐。”顾炎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将我推在江墨言身边坐下。

一直都没有开口低头喝酒的男人终于抬起他高贵的头颅,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化不开的忧郁。

我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的扼住,我慌忙移开视线,轻抿口杯中红酒。

“墨言,不介绍下?”

面对他眼中的探究,我低了低头,不敢直视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睛。

“宋小溪,我的妻子。”正在牛饮的江墨言特意咬重妻子二字,看来还是在记恨我刚才说的妻子只是个称呼的话语。

他的话一落,落在我的身上的目光探究更盛,我硬着头皮抬头,对他微微点了下头。

“慕北川。”

玻璃轻碰的清脆声响让江墨言、顾炎都纷纷看向我手中不停摇曳的红酒,被两道杀伤力十足的视线盯着,手中的杯子瞬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我不知道是该喝还是放下,一时间只得眨巴着眼睛傻傻的看着江墨言。

只见他好看的英眉几不可见轻蹙下,薄唇轻动:“慕三少敬的酒,喝了吧。”

闻言,我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的轻抿着。慕三少,我好像是听小吴八卦过这个名字,但左耳进右耳出,没留下多少印象。

“她很可爱。”

慕北川冷不丁的一句话让自顾自喝酒的江墨言再次回头看向我,夺过我手中的高脚杯,“不会喝就别喝,看你眉头皱的跟受了虐待似的。”

我无语瞪着今天时不时抽风的男人,真想吼一句,江院长你老要闹哪样?

“呵呵······”慕北川轻笑着摇头,“红酒是个好东西,不会可以学,如果墨言不介意的话,我可是教你。”

江墨言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薄唇不悦抿起,半眯着桃花眼看着嘴角轻勾,眼中含笑的慕北川,“最近挺闲?”

“不算太忙。”

我从他们平常的对话中好似好似嗅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心中不由得犯起嘀咕,按理说能这样坐在一起喝酒的应该是朋友才对,怎么还剑拔弩张了!

江墨言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后,拉起我离开,我刚欲跟慕北川他们打声招呼却被他掰回转过去的头。

上了车,一双有力的大手按住我的头,仔细打量着我的脸。

被他视线盯的浑身都不自在,我用力挣扎起来,“江墨言,你真是莫名其妙!”

“姓慕的没有你看起来那般无害,以后理他远一点。”

对于他警告式的话语我嗤之以鼻,难道你又比人家强多少!不也一样带着致命的毒!我不仅要做到以后不再与他有交集,还得时刻记住跟你保持距离。

第二天,产科早会上,正在小吴再次打听我闪婚对象的时候,刚上任的夏主任跟身穿白大褂的廖秋霜说笑着向这边走来。

“宋医生······宋医生,你怎么了?”见我思绪神游起来,小吴用力扯了我几下衣服。

“没事。”我轻咳声,敛去眼中的震惊,深吸口气,难道我刚刚恢复的平静的生活又开始怒海翻腾了吗?

夏主任说廖秋霜是我产科新来的主治医生,我头脑就开始发懵,机械的跟着同事一起拍着手欢迎,一个早会下来总觉得她那双眸子在我身上打转。

一散会,我心情郁闷刚欲转身就被夏主任叫住:“小宋,廖医生第一天上班,你先带她熟悉熟悉环境。”

“好。”双唇嗫嚅几下,最后还是应下,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没想到你也是医生。”跟我相隔一步之远的廖秋霜率先开口,“你不适合他,我们一起长大,我了解他,更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女人。”

闻言,我轻咬下唇,放在口袋中的手微收,停下脚步,缓缓转身,一脸平静的看着即使上班也妆容精致的女人。

“或许吧,但事实我已经成了他的妻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不管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只想告诉你一句,如果觉得你适合他,你大可以努力让他爱上你,如果那天来临,我会成全你们。”

廖秋霜显然没想到我会这般说,愣怔过后,嘲讽一笑,“你是对他太过自信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爱他?不过我觉得后者可能性不太大,遇到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像你这样的家世平平的女人怎么可能不紧紧抓住?”

“廖医生说的有些道理,走吧,医院有些大,熟悉完以后我们还得回来值班。”

她这般想无可厚非,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口舌。

“墨言白天不来医院吗?”

“应该说一般不来,如果你是因为想见他才来这里的,应该白费心思了。”带着她转了大半个医院,她总是不时四处张望着。

“也对,他那么忙,怎么会总来这里。”她自嘲一笑,“你跟我以前接触的女人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没想到本该是“情敌”的两人竟然能这般心平气和的交谈,心中的担心跟焦虑稍微减少一些。

她摇摇头,“说不清楚。”

没有多余的办公室,夏主任安排廖秋霜临时跟我用一间。

闲暇时她会跟我闲聊几句,两人相处还算融洽,我心中也暗暗松了口气。

临近下班。

“请你先不要告诉墨言我在这里上班,好吗?”

早已猜到她是瞒着江墨言来的,我点头应下。

桌上手机响起,是江墨言发来短信,让我下班直接去医院门口,想到昨天不欢而散,我皱了下眉。

第40章 马路惊魂

下班等公司的同事都走的差不多,我才磨磨蹭蹭收拾东西。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海岸线小说网。

“他不喜欢等人。”

还未离开的廖秋霜合上手中的书,摘掉眼睛随口说道。

手上动作微顿,抬头看向对面面容姣好的廖秋霜,她并不像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反而还有些直来直去,我着实对她讨厌不起来。

“你们之间······”依昨天的对话来看江墨言可谓是对她恨之入骨,见她如此执着于江墨言的感情,我忽然觉得她好可怜。

“算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谁想到他还小肚鸡肠的记得那么清楚。赶快走吧,再耽搁下去,待会估计不会给你好脸色。”

我轻点下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站在窗边的女人,单薄的身影落寞无限,我轻叹一声,“有时候放下比执着要快乐的多。”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嫁给他是我不懂事时就许下的愿望,二十几年了早已根深蒂固,我狠下心试过两次,最后我还是回到了这里,那种感觉是你体会不到的。”

如血夕阳下,我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却知她此时内心的痛苦,她的痴情深深触动了我的心,若有所思出了医院。

“不是给你请了婚假,怎么还来上班?”驾驶座上一身黑色西装的江墨言双眉轻蹙,明显不悦。

“在家没事。”我把玩着手指,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生活。

车子停在前天晚上的婚纱店门前,已经下车的江墨言久久不见我下去,用力拉开车门看向我。

“怎么了?”

“江墨言,我们谈谈好吗?”

“先试完婚纱再说。”

“不,你先上车。”我态度坚决,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婚纱店不远处的咖啡店内,我心不在焉的搅着拿铁。

“江墨言,你觉得我们这样草草登记结婚真的对吗?”

且不说我们这段没有感情可言的婚姻会不会幸福,就拿一心一意喜欢他的廖秋霜来说,如果没有我,她还会有一丝希望,不会像这般痛苦。

“证都领了,你才来问我这个问题,如果我回答你不对,你是不是准备要接着三婚?”

江墨言一脸戏虐的看着我,“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之前的决定太过草率了。”怕江墨言看出什么,我慌忙喝了口咖啡,岂知咖啡太热,烫了舌头,我尴尬捂着嘴。

“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江墨言沉默良久缓缓开口。

“当然是日久生情。”一见钟情只是小说电视剧中的桥段,现实生活中不靠谱。

“那不就对了,多做做感情就深了。”

语落,他眼神掠过我的胸前,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慌忙抱住胸口。

“江墨言,你流氓!”

江墨言面不改色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口,“想不想知道真正的流氓到底是啥样的?”

“不想!”

江墨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优雅的擦擦嘴,邪魅一笑,躬身靠近我:“可我却想让你知道。”磁性的声音充满丝丝蛊惑,受不了他突然变化,我一巴掌拍向他笑的极其可恶的脸。

手还未碰到他的脸就被一只大手捉住,“男人的头跟脸是碰不得的。”

“你定的规矩啊。”我白了他一眼欲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扯进怀中,带出咖啡厅。

婚纱店,我们刚刚进去服务员就热情迎了上来,递过一件婚纱。

“您先试下看合不合身?”

“你搞错了,我们定的不是这件。”手中的婚纱是我那天最中意的那款,价格太过吓人,我也只能望而怯步。

“是这件没错啊。”服务员接过看下确认无误又放回我的手中。

“是这样的,那天你们定的那款正好没有货,你们又急用,我就联系了江先生,他做主换成了这款。”店长对江墨言点了下头,跟我解释着。

“可·····”一想到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手中的婚纱变成了烫手山芋。

“去试试。”正在翻看杂志的江墨言看了下腕表,看的出来他应该是在赶时间。

我迟疑下,虽然很喜欢这件婚纱,但价格太高,江墨言有钱不在乎,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想欠他的。思索一番,最后还是将婚纱还给服务员,“帮我找件普通一点的就成。”

“这······”店长为难的瞥了眼江墨言。

“真麻烦。”江墨言拿过婚纱,直接将我拉出婚纱店塞进车中。

“喂,江墨言,你这样真的很浪费哎,一件婚纱十几万都能付个房子的首付了。”

江墨言并没有理会我,专心开车他的车。

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堵得厉害,走走停停,眼看着离我家也不远,我要求下车步行回家。

江墨言看了下腕表,点头答应。

正当我拎着婚纱没走出多远,路上的车子开始纷纷开始启动,无意中瞥见一辆车的反光镜中后面一辆车呼啸而来,我蓦然睁大眸子。

第41章 害怕和担心

本能反应向路边躲闪,只是我动作太慢还是被疾驰而过的车子刮到,身子重重跌倒在地,右腿传来钻心疼痛,手中的袋子也被车子带着抛向空中,划出道弧线,最后碾压车底。

好心的路人七手八脚将我扶了起来。

“伤哪了?”去而复返的江墨言推开围观人群,焦急的蹲在我的身前查看着。

疼的牙齿都开始打颤我,只能喘着粗气,指着痛的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

见状,江墨言二话不说慌忙将我抱起,直接拦了辆车钻了进去。

一路上他不停催促司机快一点。

“别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他不停地帮我擦拭着因为过于疼痛而不断簌簌而下的眼泪,“张嘴,不要咬着舌头,疼的话,就叫出来。”

手摸到我的腿,沾染上一手鲜红。

“再快一点!”

最后一点意识停留在他的怒吼中,我晕了过去,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看到了黑瞳中的害怕还有担心。

当我再次醒来时,鼻间充斥着熟悉的味道,我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不适应刺眼的光亮,欲抬手遮挡却没有半分力气。

“女儿,你终于醒了,腿疼不疼?”我妈急切的问着,喜极而泣,“你这孩子可吓死妈了。”

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妈,别哭,我没事。”嗓子干哑的厉害,腿部的传来阵阵疼痛,我费力翘头看去,右腿上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看样子伤的不轻。

“都躺床上了,还说没事。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妈去帮你做。”我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帮我倒了杯水,一点点喂着我喝下。

“真晦气,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车祸了呢!”病房的门被推开,脸色难看的安晴儿出现在视线中。

“你谁啊,我女儿出车祸关你什么事!”我妈护女心切,一听火气不由得蹿了上来。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这婚礼还没举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指不定结完婚给我们家带来怎样的霉运。”

“什么你们家我们家的,我只知道我不认识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你给我出去!”我妈火大的要去赶人。

见这架势,我慌忙伸手扯住我妈,因动作过大牵动腿上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你来干什么!”江墨言一脸黑沉,眼中蒙着一层淡淡的血丝。

“我来看看儿媳妇不行啊。”

安晴儿见儿子这般态度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瞥了我一眼,冷冷说道:“一会琳琳会带一些补品过来,记得要好好的吃下去,争取早点将身体养好,知道了吗?”

“谢谢阿姨。”我觉得安晴儿是刀子嘴豆腐心,并没有什么恶意。

“好了,看都已经看了,你可以回去了。”

江墨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缓和,安晴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负气转身,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离开。

“好点了吗?”

江墨言将保温桶放在柜子上,拿起棉签帮我润润唇,我妈识趣离开。

第42章 我也很想相信你

病房静谧一片,江墨言侧颜线条冷硬,幽黑的眸子深沉望不见底,给我本就压抑的心头平添一股闷气,抬手阻止他不算温柔的动作。

“我累了,睡会。”

“把粥吃了。”

无力摇下头,随着冰冷的液体不停涌入血管,感受不到丁点儿饿意。

“张嘴。”不顾我的拒绝,他将勺子送至我的嘴边。

我眉宇间浮起一层不奈,将脸侧向一边。

“想要我用另一种方式喂你吃下去?”褪去冰霜的俊脸欺近我的面前,沁凉的薄唇似有似无的触碰着我敏感的皮肤,我失去血色的脸上浮起两抹不正常的红晕,不自在的将脸侧向一边,每次面对这样的他,我都有些手足无措。

“江墨言别闹了,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去。”

“咳咳······哥,嫂子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人家,羞羞脸。”拎着大包小包的江琳琳巴掌大的脸上白里透红,分外可爱,对我扮个鬼脸打趣说道:“这些都是我妈千嘱咐万叮咛要我买的,嫂子可要一定记得吃哦,不要辜负了我妈的一片苦心,她可指望你养好身子帮她生个孙子呢!”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在,勉强扯了扯嘴角,“帮我谢谢阿姨。”

江琳琳一进病房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昏天暗地,精神不济的我好似在听着紧箍咒般随口应着,目光时不时看向门外,希望出去接电话的江墨言快点回来。

“我妈说等你好了,带你去香港或者是泰国一趟。”

“去那里干什么?”

“我妈说······”

“琳琳!你先回去。”清冷的语气三分警告,七分不悦,右手紧紧的攥着手机。

“哦。”江琳琳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安的低下头,临出房门时担心的瞥了眼江墨言。

我早已昏昏欲睡,没有精神去猜测两兄妹话语中的意思,心中却隐隐涌起不安来。

“廖秋霜在医院上班还跟你一个科室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江墨言居高临下站在病床边,眼中的冰冷让已有八分睡意的我清醒几分。

“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廖秋霜不过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她在医院上班只是想有接触江墨言的机会,我承认,我对她动了恻隐之心。

“嘶······江墨言你干什么!”

痛彻骨髓!该死的江墨言竟然使劲的捏了下我受伤的右腿,我额头上冷汗直冒,疼的不停地吞咽唾沫,眼中也氤氲出一层雾气来。

“这是我告诉你的第二个道理,有时候你觉得不重要的事情,一不小心会要了你的命!”

“神经病啊你。”缓过一口气的我,用尽全力将头下的枕头掷了过去。

江墨言轻松接在手中,粗鲁搬起我的头放了回去,冷冷扫了我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被他这么一折腾,睡意消失的一干二净,腿上再次传来疼痛。

忽然,我一个激灵瞪大眼睛,后知后觉的明白江墨言的意思,车祸是人为,不是巧合!

这个想法一浮出脑海,廖秋霜那张脸也随之出现,手脚开始发起冷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雪白的房顶,我这是造的是什么孽!

本指望江墨言可以把我拉出困境,却不曾想一头栽进了纷杂的恩怨情仇中,成了活靶子!

昨天惊险一幕不断在我脑中重放着,恐惧遽增。

最后带着不安我昏昏沉沉睡去,再次睁开眼睛时,病房已经亮起了灯,江墨言手中夹着根未燃起的烟站在窗边。

一身黑色西装背对光亮的他好似要融进窗外的无限黑暗中,孤寂落寞,我不禁开口叫了声江墨言。

他缓缓转身双眼中的血丝加深,刚毅的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明显,如果不是肯定他不喜欢我,我说不定会傻傻的认为他的憔悴是因我而致。

“怎么了?”

“车祸真的是她做的吗?”

或许是我接触的人太少,看不透人心,总觉得廖秋霜是个不屑做这种龌龊事情的人。

“奇峰在查。”

提到这件事情,江墨言的脸色沉了沉,手中的没燃的烟断成两截,抛在垃圾桶中。

见他如此,我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次严重的车祸让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多月,即使能下地走动伤口处还隐隐作疼。

住院时,江墨言几乎每天都会出现,我妈对他的表现赞不绝口,我爸嘴上虽不说,但看的出来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他,我的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感动。

“你不必每天都来的。”正在晒太阳的我看到江墨言进来,说出这些天一直想跟他说的话。

江墨言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已经取掉石膏的右腿上。

“再过一个星期出院,应该没问题吧。”

“差不多吧。”

闻言,江墨言不再说话,这就是一个月来我们相处的模式,总觉得经过这次车祸,他沉默了许多,有时候盯着我无声的看个半响,当我回头去看他时,他已移开目光。

“身体好些了吗?”

江墨言前脚刚走,憔悴许多的廖秋霜出现在病房中。

没想到她会来,我愣怔下,将脸转向窗外。

“你是不是也认为车祸是我干的?”

“难道不是吗?”我说的出奇平静。

“不是!”同样语气平静的廖秋霜站在我的身边,眺望远方,“我不甘心,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每一个都会觉得我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这不公平!”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拢,完美的侧颜凄凉痛苦。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数秒,或许是感受到她内心极度挣扎,敛眉沉思会:“其实我也很想相信你,但从动机来看,你的嫌疑最大。如果真的不是你,就不要再去纠结,交给时间吧,我相信时间会还你个清白。”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但是后来发现时间不仅加深了误会还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廖秋霜擦拭下眼角,自嘲一笑,“没想到能安静听我抱怨的人会是你,谢谢!”

病房中恢复安静,我若有所思的低头摆弄着手指,第一次极度渴望知道江墨言的过去。

第43章 紧张的气氛

接下来一连三天江墨言真的没有出现,病房倒是比前些日子热闹些,小吴有事没事就会跑来陪我,就连被江墨言禁止光临病房的顾炎也每天笑嘻嘻的出现。

我的那位婆婆每次冷着脸带着江琳琳来都会拎着大包小包补品,吃的我都胖了一圈不说,就连大姨妈也被补的不正常起来。

这不,小吴还刚刚被同事叫走,病房的门就被人叩响。

“请进。”以为是熟人,坐在床上百~万\小!说的我并没有抬头,直到鼻间传来一阵陌生男士香水气味,我微蹙双眉,扬起头,看清楚来人时,眼中闪过惊讶。

“你是来找江墨言的吗?他今天没来。”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慕北川将包装精美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很是随意的在床边坐下。

鼻间香气加重,我不着痕迹向右侧床边移动下身子。

之前跟小吴聊天时,无意提到慕三少的大名,小吴双眼发亮,从她的口中得知,慕北川是温阳娱乐的继承人之一。只是他好像志不在此,在公司谋个挂名现职,清心寡欲的很,即使占足天时地利人和,他也未与旗下的艺人传出过任何绯闻,还被媒体一度传出有gay的倾向。

不过就算如此,身家样貌摆在那里也阻挡不了那些欲一朝嫁入豪门女人的脚步,据听说都在他这里吃足了苦头,他的性取向就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你好像有些怕我?是不是江墨言在你面前说足了我的坏话?”

“他没有。”我低着头躲避那双能撩起我内心痛苦记忆的眸子。

“你挺维护他的,以他的德行不说才怪。”语气中颇带股怨气,好似江墨言曾经对他做过特过份的事情般。

闻言,我眉头锁起,一时搞不清楚他跟江墨言到底是朋友还是仇人。

之前很少跟异性接触,我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跟他聊,再加上那双眼睛,拿着书的手不停来回摸索着纸张。

“你是要将它戳出个窟窿来吗?”慕北川把书从我的手中抽出,放在一边,“你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可爱的多,看来墨言这次是捡到宝了。”

“慕三少缪赞了,我觉得说一个二十五岁的女人可爱并不是夸赞,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我躲开他向我脸上探过来的手。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对慕北川生出些意见来。

他轻咳声,正了正脸色,收回半空中的手,“刚才是我逾距了,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不用了,我过两天就会出院。”且不说他莫名暧昧态度,就他那双眼睛,我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接触。

“你不知道愈是拒绝越会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吗?”慕北川嘴角轻勾,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味,轻笑离开。

紧缩双眉盯着闭上的房门,自嘲一声,我这颗默默无闻的狗尾巴草,在被汪浩宇背叛后,反而被红雨砸到,嫁了个钻石王老五不说还被一个极品惦记上了。

“刚才谁来过?”我刚欲拉被蒙头睡觉,三天未露面的人一进门就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果篮。

我无力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接一个的来,当作没有听到,背对着他睡下。

“慕北川?”江墨言用力翻过我的身子,盛满不悦的眸子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仿佛我假如再不说话,里面射出的道道冰刃就要将我穿透,房中温度都因他的怒气降了几度。

“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看我。”我用力扯了扯他紧握住我肩膀的手,真神了,一猜就中,“你弄疼我了。”

“不是告诉你,不要跟他接触吗?”

肩膀上的手不但没有松开反而加深力道,我不悦的瞪着江墨言。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他来看我!又不是我去招惹他的!”

“就算是这样,如果下次再来,你直接给老子扔东西赶人!”

江墨言语气中怒气横生,还捎带着一股咬牙切齿。

“你们不是朋友吗?”我望着他的眼睛欲从中看出点猫腻来,只是面前这货的道行太深,除了我扭曲的剪影,窥探不出丝毫。

“是、朋、友!”

“我看你的态度倒像是掘了你家祖坟的仇人!”我动动被他捏疼的胳膊,不满的嘟囔声。

“不是掘祖坟,是怕他绿了我的帽子。”火气未消的江墨言用鼻子轻哼声后,竟然该死的扯了扯我的脸颊,“就这张横竖都不出彩的脸,除了皮肤好一点,凑合能看之外,怎么还给我变成牛粪引苍蝇了。”

闻言,我嘴角一抽,一巴掌拍掉他作恶的大手,杏眼圆瞪,低咒声,你才是牛粪,你们家全是牛粪!

江墨言大手一伸,厌恶的捂住我的眼睛,“再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已经看上了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男人了!”

“哎,我怎么越来越发现你这个人不可理喻了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地谈谈!”我扯掉他的手,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谈什么?”江墨言冷眸危险眯起,大手紧握住我的手,警告意思十足。

“你当初也只是说需要一个妻子,至于这个妻子的含义我理解的只是一个称呼,一个应付你父母的工具,可你现在已经干涉到了我的生活,让我觉得不自在,懂吗!”

听他刚才的言语,好似我是他的私人附属品一样,心中有些憋闷,明明就是各取所需的婚姻,干嘛弄得跟真的一样!

气氛因我的一席话变得诡异起来,漂亮的桃花眼迸发出危险的寒光,眯成一条缝隙,脸上表情冷凝,周身寒气四溢。

我从未见过他真正发火模样,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将身子向墙上靠了靠,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去招惹这个我从未了解过的男人。

第44章 我从未认同过你说的话

死寂的病房中,不知道第几次响起我咽唾沫的咕噜声,江墨言才舍得垂下他已经许久都没有阖上的眼皮,就在我欲松口气的时候,那张俊颜倏然在我的面前放大。

我紧张的抓紧被子贴在墙上,“你······你要干什么?”

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性感的薄唇勾起邪魅的弧度,滚烫的指尖滑过我紧绷的脸,一点点移到我的唇上,不停在上面用力摩挲着,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好似燃起火来,我刚欲侧过脸却被他另一只手阻挡住。

“那只是你的理解,在我这里妻子就是妻子,跟别人家的没有差别。”

“怎么会没有差别,人家都是你情我愿的结合,我们呢?”觉得自己就像是跳进了一个坑,一个他早已经挖好的坑里,我不禁出声反驳。

“难道我有逼你吗?”

尾音上挑,听的我心一颤一颤的。

仔细回想下,他确实没有逼我半分,反而是后来我死赶着人家来着,我懊恼抓了下头发,我这算是将将自己卖给了个狐狸,还分文未取吗?

“我看你也恢复的查不错了,干脆今天出院吧,你欠我的洞房花烛好像有些日子了。”

江墨言笑的暧昧,看来心情已然大好。

闻言,我的脸红的似火,一脸痛苦的捂着头,“头晕的不行,我先睡会。”

“看来安女士给你买的补血气的药没多大效果,待会我让奇峰帮你送点更好的送过来。”

江墨言哧哧的笑着,在我的耳边低语一句,语落,还用牙齿咬下我的耳垂,带来一阵酥麻的疼痛。

浑身一颤,心中将变化无常的江墨言诅咒个十八变之后,闷闷的钻进被窝。

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偌大的病房中回荡着,窝在被窝中的我紧紧抓住被子,脸上滚烫,想着他说的洞房花烛,我的心中就开始发怵,难道我真的要把自己交给一个在困境中抓住的浮木?

这样得来的婚姻真的可以带给我幸福吗?一想到他纷杂的关系网,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上次车祸都要了我半条命,至今肇事者都没有抓住,我的心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讨厌的笑声消失,侧耳倾听也病房中静悄一片,我以为他已经离开,探出头欲透透气,谁知头还刚伸出,就对上他探究的眸子。

“你······你怎么还没走?”

闻言,江墨言弯下身子,“我觉得跟我的妻子感情急需要增加下,所以就留下来多陪陪她,不可以吗?”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我欲哭无泪,很想问句,江院长你这是要闹哪出?

见我苦着一张脸,江墨言的脸上出现点点笑意,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

...

第45章 他是我······

此时刚好是下班时间,走道中人来人往,我赶紧将头埋在他结实的胸前,瞬间淡淡的薄荷香气直沁心脾,心微悸,我欲探出头又怕被同事认出。

“你要带我去哪?”

“把脸附过来我就告诉你。”温和磁性嗓音带着丝丝诱惑。

“不要。”

我坚决将头埋得更深,不经意瞥见他的侧颜异常冷毅,薄唇轻抿,不知哪里又惹恼他了,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

“宋医生?”

我苦着一张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住院的这些日子,虽然江墨言基本上每天都会出现,但每次都神奇的跟小吴错开,我已经能想象出小吴见到张相俊逸又有范的江墨言时惊天动地反应了。

揪着心,扯了扯江墨言的衣服示意他加快脚步离开。

谁知,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反而停下脚步,状似亲密的垂下头在我耳边低语:“好像是你好朋友在叫你呢!”

“快点走,行吗?”

说话间,小吴又不确定的叫了我一声。

我稍微侧过头,一脸祈求的看着他。

之前,我跟汪浩宇的事情在医院中掀起一股轩然大波,这些日子才刚平静下来,我可不想再一次成为医院里八卦时谈资的风云人物。

“这样不礼貌的。”

望着幽潭中新增的点点笑意,我真想一巴掌拍散它,去尼玛的不礼貌!

“宋医生,是你吗?”

脚步渐进,眼看躲不过去,我深吸口气,转过身欲挣脱江墨言的怀抱,箍住我身子的铁臂却越收越紧。最后,我只得放弃,硬着头皮跟小吴打了个招呼。

“这位是?”一脸暧昧的小吴对我挤眉弄眼,语气难掩激动。

“他``````他是``````他是我表``````”话还没说完,腰就被重重拧了下,我轻呼一声,忿恨的瞪着危险眯起眼睛的江墨言,渐冷的眼神好似警告我,再胡说后果自负!

“我老公。”在他的淫威下,我霜打的茄子般含糊不清的说了三个字。

“真的吗!太好了!比汪浩宇``````”

因为她突然的爆发的高分贝,周围经过的行人都不由得向我们多看几眼,我慌忙捂住她欲喋喋不休的嘴巴,比划个噤声的手势。

小吴也发现自己太过激动,点点头。

一上车,我揉着被弄疼的腰怒瞪着脸色缓和许多的男人。

“知道自己长的挺好,我勉为其难让你看个够得了。”准备发动车子的江墨言停下动作,俊脸凑到我的面前。

我无语的叹了口气,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江院长,我帮你介绍个医生好吗?”

“作为一院之长,我认识的医生能比你少?再说我又没病,要医生``````”

忽然,江墨言打住话语,摄人的眸子一眯再眯,坚硬如铁的胸膛肆意向我靠近,我挺直身子紧贴在座椅上。

“你的意思是?”故意拖长的尾音仿若来自地狱撒旦般。

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他真的病了,甚至是病入膏肓,用他的话来说无药可医。

不敢直视他高深莫测的眼睛,双眼只得四处胡乱瞄着,脑中闪过认识以来的画面,心中很是不甘,即便是弱肉强食,我凭什么非要怕他。最后,心一横,一咬牙,大义赴死的猛然抬起头,竹筒倒豆般说出在嘴边打转的话。

“我的意思是,你有严重的双重性格倾向,一般有双重性格的人极有可能会诱发精神方面疾病,及时发现及早治疗,才能``````”

剩下的话语湮没在一个不算温柔的吻中,直到微凉的唇瓣离开,我才回过神来,傻傻的触摸下还残留他温度的唇。

“看来那个欠揍的男人真的不称职,连怎么接吻都没有调教好你。”

闻言,我脸上表情一僵,脸别向窗外,我跟汪浩宇长达十六年的感情征途中,有一半是处于青春懵懂期,纯的很,牵个小手都觉得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般。

等稍微再大点,我们又考进了不同的大学。

毕业又各忙各的,仔细算来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少的可怜。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注意车子早已驶进了对我来说不算熟悉的东城区,直到车子停在一栋豪宅前,我才如梦初醒。

“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你忘了,这里是我们的婚房,我已经跟阿姨说过,以后你就跟我住在这里。至于婚礼,等你的腿完全好了,再说吧。”

“那我还是等婚礼以后再住进来。”我还没有做好跟他朝夕相处的准备。

江墨言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直接下车,将我抱了进去,近乎粗鲁的将我扔在沙发上,我不禁庆幸沙发够软,不然屁股铁定会开花。

他灌了一阵水后,随手在我面前放了杯,大半杯水溅出些许水花,我的心不受控制一颤。此刻,我极度担心以后跟他相处多了会不会得心脏病。

偌大的客厅陷进死寂,我不停的缴着手指,想找些话题打破死沉的气氛,却觉得我们无话可谈。

看着墙上一副夕阳下两人背对着坐着的油画,不知怎地想起廖秋霜来,那天她对我说“明明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别人都认为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对这句话,我深有感触。

“车祸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江墨言脸色稍沉,看样子有些棘手。

“之前听小吴说在医院门前听到有人打听我的情况,那时候廖秋霜还没回国,我觉得车祸应该不是她。”

“你对她才了解多少!是不是她去找过你?我说你的耳朵根子到底有多软,人家三言两语就能让你深信不疑,我真是怀疑你是怎么平安活过二十五年的!”

江墨言脸色冷凝,眉眼凌厉,铁拳紧握还隐隐发出骨骼咯咯声响,仿佛只要提起廖秋霜这个人,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你们之间`````”

...

第46章 不正常

巨大的关门声在我脑中不断回响,不知是我的生活圈子太过单纯,还是他的世界人心太过复杂,我闷闷的坐在沙发上,直到房间暗了下来他都没有回来。

昏暗的客厅中,从脚开始蔓延阵阵冷意,从小到大我的家都是温馨无限,只有我独自一人的“家”分分秒秒还不能适应过来。

动动僵硬的双脚,起身打开客厅所有的灯,冷冷水晶灯光打在冰冷的地板上更添寒意,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我分外想念我妈做的可口饭菜,眼睛有些难受。

从冰箱中找了些材料,简单下了碗面,孤零零的坐在桌前对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

我自认不是个贪心的女人,向往的只是平淡温馨的生活,只是天意弄人,连我这一个小小的愿望都要收回。

最可笑的是,这道注定孤独前行的路还是我亲手选择的,脑中飘过若有若无的悔恨,迷惘萦绕心间,胸口发闷,端起已经胀了的面用力向嘴里塞着,填饱肚子斜倚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调皮的阳光不断在我脸上跳跃着,不舒服嘤咛声,睡眼惺忪,模糊视线中房顶上镶嵌的彩灯让我瞬间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身上带着柠檬清香的羽被滑落,这才清楚发现本该躺在沙发上的我竟然睡在舒适柔软的床上。

环视下房间并没有看到江墨言的影子,寂静的客厅空无一人,除了放在卧室中属于我的东西证明不是我梦游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心,莫名有些失落,垂下头,告诫自己一声,不要在这段草草婚姻中奢望太多,守好自己的克洛伊之城,才能不受到伤害。

没事可干的日子总是慢到数着秒过,在这栋没有人气的大房子中挨了三天我就撑不下去了,回了我父母那里。

“怎么就你自己?”我妈踮着脚向门外张望着,一脸失望的问道。

“他最近很忙。”

不善于撒谎的我怕我妈看出端倪,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腿还疼吗?那天墨言急忙接你出院妈本来想跟去看看,你爸怕你婆婆生气把我拦下了,这几天她没为难你吧。”

我妈生怕我受了委屈,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遍,最后锁眉仔细端详我的脸,“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在医院养胖了整整一圈的脸就瘦了回去呢?”

“妈,你看错了,哪瘦了?你看这些以前的衣服都绷在身上了。再说,他妈又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谁欺负我。”我拿起果盘中的水果嘎嘣咬了口,“还是我妈买的东西好吃。”

见我如此我妈也没有再问,下午时即便是再不舍还是在我爸的催促下,离开了家。

这是高档住宅区,出租车是不允许进来的,不想回空空荡荡的房子中,我悠哉悠哉的走着,顺便给小吴打了个电话,让她帮我销了假,明天去上班。

远远的就见到门前站着两个人,此时已经是初夏,阳光变得有些毒辣,只见安晴儿不耐烦的用力踢了几下门,发出一阵咣咣沉闷声响,最后还不解气的踢了踢地上的袋子。

看样子老佛爷的火气不小,我发挥鸵鸟精神,准备转身先撤再说,岂知才刚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江琳琳天真无邪的声音。

“那不是嫂子吗?嫂子你赶快来啊,我们都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

闻言,我只得硬着头皮转身,在安晴儿冒火的目光下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她们走去。

“嫂子,你腿终于好了,这些天我妈总是念叨着,可我哥就是不说你们住在哪里,弄得我们想看你,都不能来。”说到这个,江琳琳红彤彤的小嘴一撅对江墨言的做法颇具微词。

“刚出完车祸不好好的在家里待着,胡乱出去干什么!”安晴儿保养得宜的脸布满怒气,与某男相似的眼睛中满是责备。

“让墨言给你配上个保镖,每次出去的时候都带上。”

“不用,上次不过是个意外。”一直低着头虚心听她训斥的我,慌忙摆手,真要是身边每天跟着一个人那还得了,那我还怎么上班生活。

“就算是意外以后也得注意。”安晴儿神色认真。

“妈,你就不要提心吊胆了,你看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嫂子不还是好好的吗,她不会像``````”

“琳琳!”安晴儿脸色一变,呵斥一声。

江琳琳慌忙打住,提起地上的补品,“嫂子赶紧开门,站了一个小时,脚都痛死了。”

听着母女两人的对话,我心生狐疑,总觉得她们话中有话,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或许是怕江琳琳再说错话,母女两人并没有多待,临走时,安晴儿又嘱咐了我一句,没事的时候不要独自一人出去,要是着实无聊,在家里多研究些穿衣打扮,毕竟嫁进江家有很多露脸的机会,不要丢了江家的脸。

我心中疑虑加重,难道真的有人要害我?

这般想着总觉得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心中毛毛的。

扫了眼桌上六大盒五花八门的补品,想到紊乱的大姨妈,我无奈地摇摇头,再喝下去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毛病来,我随手拎起放在楼下其中一间空房中。

一夜辗转反侧。

翌日,早早起床,收拾一番,看着镜中脸色有些苍白的我,脑中又浮现安晴儿的话,心中涌起阵阵不安,想打电话给江墨言问清楚,但一想到那天他离去时的表情,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想到廖秋霜应该知道,告诉自己如果真的厄运当头,就算是不出门也躲不掉,鼓足勇气去了医院。

...

第47章 我羡慕你又很同情你

“你们真的是相亲认识的?”小吴一脸不相信,“这些日子我也在相亲,怎么就没有遇到这样的极品?你这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语气全是艳羡之情。

“是啊,总觉得跟做梦似的。”

我装作一脸幸福,晶亮的眼睛微微眨巴几下。

“看你嘚瑟的小样,一定对你很好吧。不过,别说我乌鸦嘴啊,现在的女人倒贴的多,你得瞪大眼睛,防火防盗防小三,别到时候重蹈覆辙。”

小吴樱桃小嘴一张一翕,连珠带炮说教着,还捎带骂几句汪浩宇钱回那对珠胎暗结的男女。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廖秋霜脸色逐渐阴郁起来,见火候差不多,我扯了下小吴的衣服。

“快上班了,午饭时再说。”

“这是上班的地方,以后在办公室还是少说些私事。”廖秋霜手中的书用力撞了下桌子,带着股怒火出了办公室。

“这人蛇精病是不?”

小吴嘟囔声,我耸下肩,有一下没一下若有所思摆弄鼠标。

廖秋霜再次回来时,凤眸一直紧锁在我的身上,我装作视而不见,忙着手上的事情,约莫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

“你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她紧盯着我,生怕错过我分毫反应,我停下手中的笔,迷茫的眼神不解的看着她。

“不知道廖医生是什么意思?”

廖秋霜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嘴角溢出嘲讽笑容,“你真的比书彤还要单纯。”

“书彤是谁?”

觉得书彤会和我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随口接过她的话。

“这个还是墨言亲口告诉你比较好。”

廖秋霜的情绪明显平静许多,她倒了杯水,慢慢押着。

站在窗前,灿烂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却化不开笼罩在她身上那层浓重的痛苦。

“我觉得你这是作茧自缚,与其挣扎在痛苦的深渊中得不到解脱,何不放开手,找一个真正了解自己对自己好的人呢?”

看着她如此,我不禁想到自己,如果当初我一味的沉浸在失去的痛苦中,会不会变的跟她一样,偏执的可怕。

“你知道什么!你压根就不知道我到底在痛苦什么,还一副玛丽苏的模样来开导我,我的不甘并不是得不到他,而是要证明他错了!”

廖秋霜平静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她阴恻恻的冷笑着看着我:“看你还不错的份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嫁给了他,你就能得到幸福,或许这一刻是天堂,下一秒就是地狱。所以,我既羡慕你们这些曾经拥有他的人又同情你们最后的结局都是离他而去,最后的最后还只剩我能远远的望着他,这就是我比你们幸运的地方。”

“车祸是你做的?”

脱口而出昨晚一直盘绕在我心头的问题。

廖秋霜冷笑加重,用力将被子放在我的面前,水花四溅,晕染纸上。

“再告诉你一遍,不是我!”语落,带着一阵冷冽的寒风离开。

...

第48章 宋小溪,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吗?

心不在焉渡过一天,幸亏夏主任体谅我的腿伤,没有给我安排手术,不然我都怕自己会出现失误。[

直到下班廖秋霜也没有再回来,我出神看着空空的办公椅,不知她要证明什么。

忘记置身事外的初衷,好奇心被全面勾起,他们的过去好似一个巨大黑色磁力漩涡,明知里面危险重重,我却欲一探究竟。

收拾好心情,来到路边准备打车去4s店取上次因刮擦送修的车。

正在张望间,一辆奔驰车带着一股巨大怒气停在我的面前,刺耳的刹车声还未停下,风驰电掣下来一个人,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直接粗鲁连拖带拽将我塞进车中,头重重撞在门上,一阵晕眩,好半天脑袋还嗡嗡直响。

“汪浩宇,你发生么疯,赶快停车,我要下去。”在我脑袋空白时,汪浩宇已经加足油门不要命向前冲去。

阴沉着脸的汪浩宇一手握紧方向盘,另一只手制止我的挣扎,染上猩红带恨的眸子像薄薄的刀片刮过我的身上。

“有话就直说,别给我装深沉!”自从在民政局见过面开始,我就没有再见过他,不知他的恨从何而来。

“我装深沉?宋小溪!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变能耐了是吧,这无辜扮的真是炉火纯青!”

怒气勃发的话语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夹杂的嘲讽激起我心中尘封的怒火。

“汪浩宇,你别这么不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做了不耻的事情,我tm的还做了回圣母大度成全你们,到后来你还这般对我,我看你的心真是被野狗吞了!开门,我要下车!”

我用力拍着车窗,真怕继续跟他待在狭小的空间中,我会忍不住像个泼妇样跟他厮打起来。

“你给老子安静!”

汪浩宇用力拍了几下喇叭,猩红的眸色又暗了几分,俊脸扭曲现出几分狰狞,瘆人的霍霍磨牙声足以说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我深吸口气,冷静几分,“说,你要带我去哪?原因是什么?”

冷眸再次刮过我的脸,发紫的唇紧抿,手不停的紧了松,松了紧,极有可能下一秒会扼住我的脖子,深知男女力量悬殊,心中升起一股害怕来。

汪浩宇不再言语,车子停在我们曾经准备用来结婚住的婚房前,他再次连拖带拽起来,手腕被他攥的几乎要骨折,不知道他到底要对我干些什么,心中害怕加剧,连踢带咬咒骂起来。

一进门,汪浩宇用力一甩,我重重跌坐在地板上,还没有完全好利索的右腿传来阵钻心疼痛,我闷哼一声,刚欲艰难起身,坚硬的膝盖重重将我抵了回去,再次摔倒,额头上沁出层冷汗来。

“汪浩宇你大爷的!”疼痛让我眼泪直飙,甩手就向他挥去。

手腕再次被他扣住,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嘴角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眼冒金花。

右腿被他的压疼的几乎都要失去知觉,牙齿打起颤来,我从未想过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会如此对我!

手脚不能动,我只能忿恨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希望眼神能化成利刃,将他穿出无数个血窟窿。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疼,身上的疼加上心上还未愈合的伤疤,我几乎都要晕厥过去,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叫出声来。

“凭什么!你还问我凭什么,我爱了你那么多年,只不过是犯了一个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离开了我另攀高枝不说,还要毁了我的一切!宋小溪,你的心到底有多狠!”

话语还未落下,脸上又重重挨了一巴掌。

头重重撞在坚硬的地板上,身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我闭着眼睛,好似死过去一般躺在地上,心中全是恨,恨这个得了便宜还恩将仇报的男人,恨不得将他给硬生生撕成两半。

“汪浩宇你tm的就是一个混蛋,一个该千刀的!”

...

第49章 疼吗?

衣料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强烈刺激着我每一根神经,极力挣扎却发现仅有的力气只是蚍蜉撼树。

“你个人渣,放开我!”

“我是人渣,江墨言就是好人!我不招惹你们,你们却要置我于死地,我今天就要告诉你,我汪浩宇不是吃素的!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看以后姓江的还会不会要你!”

伴随着他的话语,胸前冰冷一片,脖子上传来阵阵疯狂啃噬的疼痛,仿佛都能听到牙齿刺穿皮肤的恐怖声音,浑身被无助包裹住,手脚冰冷。

两行复杂的泪水滑落眼角,绝望的闭上眼睛。

“死尸!”

清脆的巴掌声接二连三响起,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再也承受不住他泄愤般的折磨,疼痛席卷全身,我昏了过去。

窗外闷雷声声,疾风拍打着厚重的玻璃,唤醒了我沉睡的意识。

痛,稍一动,牵扯全身,撕心裂肺。

欲开口呼痛,嘴角疼的更甚,我差点再次晕厥过去,怕扯动伤口,不得不连呼吸都放浅。

疼痛让我昏沉的大脑异常清醒,涣散的记忆一点点聚拢,我骤然睁开沉重的眼皮。

满目的白,失灵的鼻子嗅到淡淡的福尔马力的味道,手上还打着点滴,心稍微松口气。

汪浩宇对我的所作所为不停从脑海中掠过,我闭上眼睛,泪水遏制不住喷涌而出,心上血淋淋的窟窿向外汩汩冒着鲜血,浑身疼的痉挛,颤抖的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走到如今这一步不知是我遇人不淑还是天意弄人?

“夫人,你醒了?”

正当我沉浸在无边痛苦中之时,耳边响起一声惊喜的呼唤。

我轻抬下眼皮,眼前站着一个相貌平平,一脸和善的中年女人,正眉眼弯弯的看着我。见我看向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局促挠了挠头。

“我叫金花,是先生雇来照顾你的,夫人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花婶,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就行。”

她口中的先生应该是江墨言,会是他将我救出来的吗?那他是不是也见到了不堪的一幕?

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用力揉搓着。

虽有千万疑问,但嘴角疼的要死,连张嘴都困难,我微微点了下头。

身子虚弱的我清醒时间不长又昏昏沉沉睡去。

睡梦中脸上冰冰凉凉很是舒服,我不由得舒服嘤咛声,向根源处靠了靠。

只是,悲催的,下一秒我就被疼醒了。

一室黑暗,碎散月光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那双在暗夜中闪动森严冷光的冰眸瞬间让我思绪回笼。

此时,我已然像个惊弓之鸟,张嘴去叫花婶,非但没有发出声音反而扯动受伤的嘴角,我接连倒吸几口冷气。

身前的黑影俯身,独特的熟悉气息让我紊乱的心神安宁些许,莫名不敢去看那双眼睛,我敛下眼睑。

“疼吗?”飘渺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眼睛酸涩的厉害,眼皮轻动,最后忍着疼痛,缓缓出声:“这件事不要告诉我的父母。假如``````假如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离婚。”

黑暗中江墨言躬身盯了我半响,冰冷的指腹滑过我依然火辣辣疼着的脸颊。

“或许这一切都不该你去承受,你先养好身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至于汪浩宇``````”

突然,他周身散发出一股迫人寒意。

“你之前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汪浩宇疯狂的话语让我想到这个可能。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就不要过问了。”

语落,耳边响起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脚步声渐远,我睁开空洞的眸子,脑袋一团混沌,思绪乱成麻,扯不断,理还乱。

在花婶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好转,只是夜夜都会被噩梦缠绕,人也变得沉默,整整瘦了一大圈。

这一次我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病房中清静的很,除了花婶就是医生跟护士。

...

第50章 好似受了打击

一个星期弹指即过,江墨言依然没有出现,等来的却是杜奇峰。

二十多天没有踏出病房,当我出去时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崇德医院,心中升起一丝暖暖感动。

车上,几次欲开口询问江墨言的事情,可始终觉得自己好似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资格,现在更没了。

“江先生让我转告你,安心在这里住下,等他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

我轻点下头。忽然,脸色一寒,叫住已经迈出客厅的杜奇峰。

“汪浩宇他``````”

“他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以后不会再伤害你。”

不明白他口中该去的地方是哪,我匆匆上了楼,二楼的书房有台电脑,汪浩宇一手创建的游戏公司虽然不是温城市拔尖的,但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如有大的动荡,网上肯定会有报道。

输入汪浩宇三个字轻点鼠标,网页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关于他的最新报道。

网页最上面是醒目标题“知名游戏公司创始人汪浩宇涉嫌融资被警方逮捕”,上面还附有他带着手铐的憔悴照片。

轻滑鼠标,原来他的游戏公司,早在前些日子由于盲目涉足房产而出现资金链断裂的严重问题,为了解决困难,他铤而走险融资,没想到东窗事发。

鼠标继续移动,怕见到关于那天事情的报道,接连翻了几页,页面上没出现只言片语,怦怦乱跳的心才平静下来。

曾经美好过往一一掠过,直到赵丽那张可恶的嘴脸出现,一切戛然而止,我的生活从此就伴随着厄运,被搅得一团糟,揉揉发疼的眉心,心中闷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手机响起,是我父母打来的。

住院时,谎称跟江墨言一起出差了,二十多天没见,心头泛起浓浓思念,声音中有些哽咽。

怕我妈听出异样,我连忙咳嗽几声,委屈跟伤痛只能独自咽下。

挂断电话,更加难受的紧,刚出门透透气,就见到安晴儿母女透过铁门向里面张望着,想欲撤回已经晚了。

“嫂子,嫂子,开门啊。”江琳琳高兴直挥手,像个孩子般握着铁门的柱子蹦达几下。

安晴儿打从一出现,目光像x光线锁定在我的肚子上,好似要硬生生穿透薄薄的衣服看清楚里面的结构般。

我不自在的拉了拉宽松的长衫,低头帮她们开门。

“听说你们去旅游了?”安晴儿的语气中有试探也有喜悦。

“啊,嗯,是。”

“脸色怎么那么差,白的跟个死人似的,给你买的补品没有按时吃吗?”安晴儿坐在沙发上不悦的喝着花婶端给她的茶,挑刺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我的身上。

经他这么一提,我就想到让我心塞的大姨妈,经过这次伤害,本就乱了的经期,更加没有规律,算算日子已经有四十多天没有来了。

骤然,我瞪大双眸,像见了鬼般向楼上跑去。

“嫂子怎么了?”

“谁知道!”

...

第51章 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手,抚上小腹。

心,惶惶不安,身为妇产科的医生,我竟然忽略了这种可能,六神无主的在卧室里不停的踱着步子。

“你搞什么鬼!有把婆婆跟小姑子扔在楼下,自己跑房间里躲着的吗?”安晴儿火冒三丈,用力把门拍的震天响,“出来!”

“阿姨,我``````”

心,翻江倒海,脑中思绪更是混乱不堪。

此刻,我谁都不想见,只想弄清楚心中的疑虑。

“我是你婆婆!马上把门给我打开!”

安晴儿火气又涨了几分,我烦躁用力抓了抓头发,门刚一拉开,安晴儿就劈头盖脸的责备出声。

“谁让你们私自进来的?”

清冷的声音掺杂着不悦,二十几天未见,俊逸的容颜更添几丝冷意,黑潭中的冰冷更甚。

刚才听杜奇峰的意思他应该过些日子才回来,没想到会在这会出现。

“这里是我儿子的家,我就不能来了吗?”安晴儿火气敛起,蹬着十几公分的鱼嘴鞋咯咯下了楼。

江琳琳见到江墨言高兴的早已先一步扑到他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撒着娇。

“哥,人家都回国那么长时间,你也不好好陪陪人家,跟嫂子出去旅游也不带上我,在酒店闷死了。”

“明天我让奇峰带你在温城转转,如果还觉得闷,就回温哥华。之前不是说工作挺忙的吗?”

江墨言疲惫的捏捏鼻梁。

“不要,我就要你陪。还有我工作已经辞了,我以后要在你的公司上班!”

“琳琳,别在这里添乱,都多大的人了,还缠着你哥。现在他已经结婚了,要陪的也是你嫂子。”安晴儿望向还站在门前神游的我,“还愣在上面干什么!去帮墨言倒杯水!”

“哦!”思绪不宁,觉得没脸见江墨言,就连下楼都差点跌倒。

“你小心一点,真不知道那些补品都吃哪去了,越吃越瘦!这样下去怎么怀孩子!”

听到孩子,我手中的水杯咣当声掉在地上,愣怔当场,滚烫的水溅到身上也没有反应。

“看看连件小事都做不好,今天我就搬过来照顾``````”

“琳琳带她回酒店,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这里。”江墨言打断安晴儿的话,拨掉江琳琳那只似藤蔓缠绕在他身上的胳膊,起身向我走来。

“不行!”安晴儿闻言腾地一下站起身,“墨言,我们是母子不是仇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你心里比我清楚。”语气冷漠至极。

“墨言``````”

“奇峰,送她们回去,顺便帮她们定后天的机票。”

安晴儿母女纷纷看向我,希望我能帮她们说句话,我紧蹙双眉,自己在他心中有几斤几两重,我可是清楚的很,脸现为难。

“谁也不能改变我的决定。”

语落,他蹲下身子查看我的腿,我触电般向后退了退,他的手僵在半空中。

“怎么了?”

...

第52章 你有心事

“你有心事。”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眉宇间染上点点冰霜,锐利眸光下我更显慌乱。

“没``````没`````没有。”结巴君附体,简单的两个字活活憋了老半天才说出来。

江墨言倏然轻笑,好看圆润的指尖轻戳下我的左胸口,“看来,你的心比你的嘴巴诚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嗯?”

故意拖长的尾音听的我心惊肉跳,我紧咬下唇,用力缴着手指,呼吸也愈发急促气来。

江墨言好看的英眉逐渐皱起,紧紧握住我冰冷的手,“是不是刚才她为难你了?”

我慌忙摇头否定。

“那是为什么?”

“你不要问了!”脑中闪过那天的画面,我痛苦捂住头,眼泪不受控制流了下来,“江墨言,我知道作为一个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所以,我们离婚吧。”

这段婚姻虽当不得真,但是我却无法面对江墨言。

江墨言长臂一伸,拉我入怀,胸膛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衣料传递过来,大手轻拍我的脊背,声音温和,“一切都过去了。”

我轻摇着头,过不去,那天的梦魇已经像埃博拉病毒渗透到我的血液,至死方休。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忽然,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度,我抹了把泪水,深吸口气,颤抖着推开他的怀抱。

未舒展的英眉再次拧起,薄唇轻动,“我暂时没有三婚的打算。”

“你真的不在意?即使这里因为那天有了他的孩子?”我讶然的指着腹部,或许不喜欢才能如此不在意吧。

“你确定?”江墨言愣怔看着我的小腹,最后双眸与我视线交汇。

我慌忙躲避开来,因而错过了他眼中隐藏在冰冷后面的零星戏谑。

客厅气氛尴尬起来,心头阴云密布,我蔫蔫的低下头。

“那天``````”一阵低沉的音乐声响起,江墨言滑下接听,脸上闪过焦急,刚迈起的脚步顿住,“我觉得你的医师资格证需要进修下,下次医院有这个机会,我一定帮你争取。”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消失在门前的背影。

夜深人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的质量过关,无论我怎么翻滚,它硬是不发出丁点儿声音,房间静的我发慌。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噩梦又如期而至。

昏黄的暖灯下,我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不停地吞咽唾沫,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我用力裹紧被子,汲取少的可怜的温暖。

此时,我很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着我,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哪怕是一句,“不要怕,有我在。”

于我而言,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罢了,睁着酸涩的眼睛直到天亮,被子越待越冰,我干脆起床。

哈欠连天下楼时,花婶急匆匆的拎着一个保温桶出门。

听到脚踩木质地板,花婶回头,“夫人,早饭我放在保温箱里了,饿了直接吃就可以。”

“你这是?”

“小姐昨天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在医院,先生让我熬点南瓜粥送去。”

“我跟你一起去。”江琳琳算是我名义上的小姑子,于情于理我都得去探望下。

“不用了,先生说,你身体还没好利索,最近先不要出门。”

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中,早饭吃的索然无味,没事可做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本想去父母那里一趟,可看到镜中苍白如纸的脸色,隐隐都能看到隐藏在皮肤下的毛细血管,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假如我妈看到我这个鬼样子,肯定会问个没完没了,在她惯用的亲情攻势的询问下,我真不见得能招架的住。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我刚一挂断,手机再次响起。

“喂,找谁?”

“请问,你是宋小溪吗?”

“你是?”柔柔诺诺的声音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听过。

“我`````我是钱回,方便见个面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不方便,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再给她再次开口的机会,直接按下挂断,钱回这个名字是我曾经恨不得拿刀子一点点刻在我心中耻辱柱上的两个字,如果不是她,我的人生绝不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对她我做不到心平气和。

过了几分钟手机再次响起,直接将它扔在床上任由它肆意响着。

推开窗,似有似无的风撩起厚重的窗帘,吹散一室沉闷。

就这样一直站到日薄西山,右腿开始隐隐作疼,我才收回神游太虚的思绪。

饥饿来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垂眸间,才响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急需解决,我飞奔向楼下跑去。

恰遇送饭回来的花婶刚将铁门上了锁。

“夫人,是要出去?”

“嗯,帮我打开门。”

“夫人,你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去帮你办吧。”

花婶脸上出现些许为难,紧张的攥着保温桶的把手。

“不用了。”记得距离住宅区五六十米处有一处药店,去买个试纸回来测试下。不然,我肯定吃睡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你的婆婆说让我看好你,如果你要出个意外,她就``````”花婶脸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肯定是安晴儿威胁她了,我心生不忍,想着明天她去送饭时,我再偷偷出去也不迟,折返回房。

卧室中,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手机依然嗡嗡个不停,钱回耐心极好,用脚趾头想她约我见面肯定是为了汪浩宇的事。

现在只要一想到汪浩宇,脑中就会随即蹦出他不顾那么多年的感情对我下狠手的画面,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牵扯。

翌日,起床时,窗外阳光耀眼,花婶已经出去,我顾不得洗漱,匆匆跑到铁门前,门被硕大的玥玛锁紧锁,轻皱下眉,忆起江墨言曾经给过我一把钥匙,我跻着拖鞋,快速在房间里翻找着。

偌大的婚房被我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钥匙的影子,连连低咒几声该死的破记性,懊恼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起来。

...

第53章 嫂子你买东西啊

抓起床上的电话,手指颤抖的按下那串陌生的号码,他不在乎,因他只需要一个妻子,而我才二十五岁,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不能坐吃等死。

那天的事情就像在我的生活中埋了一枚定时炸弹,不敢想象安晴儿知道的后果。

从一个火堆跳进一个燃烧正旺的火坑是最悲剧的,我必须马上跟江墨言离婚,划清界限!

抓过床上还在坚持不懈响着的手机,颤抖的指尖按下那串陌生的号码。

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不记得自己打了多少遍,直到耳朵里全是忙音,手机从手中滑落。

我像个被大人丢弃的孩子般蜷缩在地上,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焦距盯着地面,不知融聚多少情绪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心,冷到发颤。

整个人完全坠入悲伤情绪中,地上的手机毫无征兆响起,我快速回神抓过。

“江墨言,我要见你,马上。”

“夫人,先生在英国,最快也得十天左右才能回去,如有需要,我帮你转达。只是,先生这次行程很紧密也很重要,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还请夫人不要打扰。”

嘴边的千言万语被他一句话死死堵回,轻轻嗯了声,收了线。

充满担心的日子总是异常煎熬难捱,花婶每次出去时都会锁门甚至还会检查几遍确认无误才离开。

我站在窗前将一切尽收眼底,轻叹声,如果不是知道江墨言跟安晴儿水火不容,我肯定会认为花婶是安晴儿派来监视我一举一动的卧底。

欲打电话让小吴帮我送过来又怕节外生枝,我只能等,等一个可以出去的机会。

缺乏阳光,皮肤白的骇人,无事可干的这几天,我作死暴晒太阳,娇嫩的皮肤几乎蜕了层皮,火烧火燎的疼,还泛着不正常的红。

花婶见我如此很是心疼,“夫人,皮肤要是晒伤了,恢复就难了,你婆婆不让你出去也是担心你出意外。”

“花婶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这事作践自己,快一个月没见到父母,我只想让他们见到我的时候不担心而已。”

“你父母知道你这样会更加心疼的。”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啊,明天我记得涂点防晒霜。对了,花婶,我婆婆除了嘱咐你看好我之外,有没有说过其它的?”接过她递过来的水,轻抿口。

安晴儿虽然嘴毒,但对我的紧张跟关心却假不了,她从一开始就对我的人身安全念叨的紧,还有江琳琳两次没有说完整的话,隐隐的觉得她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问了我你最近在家干些什么,还有先生去哪了,什么时间回来。”

“我知道了。”我轻晃着被子中的水,这应该是她们家的辛密,不会轻易向外人道的吧。

三天以后,肤色好了不少,我跟花婶提议去看我父母,她犹豫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花婶将我送到父母所住的小区,叮咛我回去的时候记得给她打电话,望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我无奈摇摇头,假如以后的生活总是跟条尾巴,我十有八九会疯掉。

一个月未见,一进门我妈就问东问西,这次又没见到江墨言,我妈整个人都不好了,旁敲侧击的问我感情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我只得谎称,前些日子出去旅游,堆积了很多工作,一回来他就出差处理事情忙的脚都不沾地的,再加上我爸出来打圆场,说男人都应该以事业为重,这才把她给忽悠过去。

“左初没有去找你吧。”

“好端端的提她干嘛。”我妈冷不丁的冒出句,我正在喝水打了个呛,脸色也沉了下来。

“汪浩宇那个负心汉坐牢了你不知道?这就是现世报。”我妈一脸愤愤不平,絮絮叨叨起来。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我沉默坐在沙发上。

“行了!”我爸从报纸堆中抬头,呵斥声。

“我也只是给小溪提个醒,左初那只疯狗,现在是逮到谁咬谁,前几天不还是到我们家闹腾,说是我们小溪害了她儿子。”

说到这个我妈难压火气,“明明是她儿子始乱终弃,还怪到我们小溪头上了,要我说就是老天有眼,他汪浩宇活该!”

“她没把你和爸怎么样吧?”我不停的灌着水,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我现在才不怕她呢,我女儿嫁的人比她儿子不知强了几百倍,依我看,姓汪的最好把牢底给坐穿了才好。”

“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楼躺会儿。”提到汪浩宇我的太阳穴就突突乱跳,脚步紊乱。

“你说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以后就不要在小溪面前提汪家人。”我爸将手中的报纸一扔起身去书房。

我倚在门后,手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不行,今天我必须搞清楚!

连饭都没吃,匆匆离开家,奔往离小区最近的一个药店,站在门前踟蹰半天,最后握紧手。

给自己打气,这没什么丢人的,自己都二十五了,现在十七八岁都有买试纸的。

我在不大的药店寻找会,不挑不选,从柜子上匆匆拿过,付了钱,羞红着脸出了药店。

“嫂子,你买药啊?哪里不舒服吗?”

我慌忙将东西塞到包中,看向停在路边的路虎车中的江琳琳。

“你``````你烫伤好了?”

“早好了,快点上车,妈还在家等着呢!”

闻言,我再次确认东西放好了,才上了那辆霸气眩目的路虎。

路上,江琳琳说,我听。

“真没劲,你跟我哥一样,都是个闷罐子,是不是你不喜欢我啊?”正在开车的江琳琳撅着嘴看向我。

我慌忙摆手,“怎么可能?你那么可爱又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的。”

好似我的话说到了她的心眼里,江琳琳高兴起来,刚欲转过脸,随后又停下,“嫂子还没告诉我你买什么药呢。”

“最`````最近胃有些不舒服。”

“哦。”

...

第54章 骇破了胆

“结完婚的人,不要三天两头想着娘家,应该多想想怎样讨好老公,伺候公婆。不过看你畏畏缩缩低眉顺眼的模样什么事情都干不好。”

听到车声,安晴儿挑刺的目光一直黏在我的身上,好似恨不得帮我换个脑子。

我心虚的抱着包,低头聆听她的训斥。

“好了,看你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我心里就发堵,赶紧进去收拾下,跟我去机场。”

“你们要回温哥华?”

“我们不回去了,以后跟着我哥在温城生活,我妈是要带你去趟香港。”

“去香港干什么?”车祸住院时,江琳琳曾提过,事情一多,我也没放在心上。

“这个你就别管了,简单收拾下就行,我们快去快回。”

安晴儿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没有港澳台的通行证。”

“你不去香港扫货啊。哎,我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呢。”安晴儿焦躁的踱着步子,喃喃自语,“再过两天,墨言就回来。不管了,琳琳把你的证件给她。”

“这能行吗?我俩长的也差太多了吧。”

“是啊,这``````这行不通吧。”虽觉得安晴儿不会害我,但我俩个磁场相斥,从心里抵触跟她单独去那么远的地方。

“底子再烂也不撑三两化妆品。”

安晴儿认真的在我脸上涂抹一番,态度强硬带着我去了机场。

飞机起飞,我的心也悬了起来,窗外风景再美,也销蚀不了萦绕心头的担心和疑虑,思索着要不要下飞机时给江墨言打个电话。

“别哭丧着一张脸,我是你婆婆,会害你吗?”

横竖看我不顺眼的安晴儿一路上不知道讥讽了我多少次,我已然自动生成了免疫系统。

抵达香港时,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笼罩在霓虹灯下的繁华之都,美得撩人。

安晴儿一下飞机就不停的打电话,甜甜软软的声音还似有似无散发出磨人的娇嗲。

老院长、江墨言、安晴儿还有江琳琳这一家四口站在一起除了颜值挺高外绝对是个不和谐的家庭组合。

“还不走快点,都怪你磨磨蹭蹭的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好了,人家说今天不招待客人了,我们只能等明天了。”

安晴儿蹬着高跟鞋风风火火拦了辆车,带我去了酒店。

“阿`````妈,你要带我去见谁?”神神秘秘搞得我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惶惶起来。

“明天不就知道了。人生地不熟的,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出来!”十公分的鞋跟刚撞击下地面,安晴儿顿住步子,“洗澡的时候注意不要把脸上的妆弄花了,明天我可没时间再帮你弄。好了,进去吧。”

酒店房间很宽敞,散发着淡淡茉莉花香,没有安晴儿嘲讽魔音,心情稍微放松些,坐在沙发上按压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或许一路精神太过紧张,没一会我沉沉睡了过去。

迷糊听到有人敲门,我懒懒起身。

服务员说安晴儿叫我去餐厅吃饭,只简单吃了早餐的肚子已经前心贴后背了,我拿了房卡锁上门就跟着礼貌又加的服务员去了餐厅。

晚上九点多,餐厅有些安静,环视一圈并没有见到安晴儿。

“安女士叫了客房服务,她已经帮您点了餐。”

咽下最后一口牛排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情没做,急忙放下刀叉,回了房间。

我紧张的拎着包冲进卧室洗手间,按照包装袋上的说明,心怦怦乱跳的进行着每一步,焦躁不安的等待结果。

不规则跳动的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

短短的五分钟,心都像油锅火山趟了一遭,狭仄的洗手间中的氧气好似都不够我呼吸,拉开门在宽敞的卧室踱着步子。

脑中思绪混杂,仿佛要爆炸,忍受不了这种非人折磨,我掀起被子欲钻进去。

...

第55章 宋小溪,你真是傻的可以

清一色白床单上盘踞着一条吐着血红信子的花斑长蛇,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瘆人的嘶嘶声好似来自地狱的夺命符,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四肢也开始发起软来。

屏住呼吸,身子紧紧贴着墙壁,缓慢向房门移动,随着我的动作嘶嘶声加重,我头皮开始发麻,生怕它会爬过来要我一口。

没毒的还好,万一有毒我就真的死翘翘了。

额上冷汗涔涔,身上单薄的衣服也被浸湿,不停吞咽唾沫。

门,近在眼前。我边警惕的看着待在床上的蛇边拉门,可任凭我怎么用力房门就是纹丝不动,暗叫一声坏了。

怕惊动蛇,我不敢拍门,只得小心翼翼去洗手间拿包打电话求救。

一进洗手间,我马上关上门,用浴巾将房门缝隙塞的严严实实。颤抖着掏出手机。

对着闪烁的手机屏幕我傻眼了,我根本不知安晴儿的手机号,瘫坐在地上,难道要心惊胆颤的跟蛇共渡一夜?万一。明天房门还是打不开要动用家伙什,惹恼了怕剧烈响动的蛇,弄出人命呢?

权衡利弊,我拨通江墨言的手机,咬着手指默默祈祷他赶快接。呆史他号。

“想我了?”

“告诉我她``````你妈的手机号。”没时间去理会他话语中的打趣,清冷的声音听在我的耳中仿若天籁,极力压下心中的害怕,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你在哪?”

“我``````我``````”

“别告诉我你在家,说。不要让我给你定位。”

声音浸过冰,冷彻骨髓。

“我在香港。”

“一次性说完,发生了什么事,不许骗我!”

“房`````房间有蛇!”害怕伴着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完全爆发出来,死死咬牙撑住的声音也颤抖的不成样子,紧握着手机才没让它滑落。

“你先待在一个地方不要动,不要害怕,我马上过去。”

他远在英国。知这话只是安慰我,心还是滑过一股暖流。

时间不长,门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声音不大,却牵动我的每一根神经。

“小溪``````宋小溪,你在哪?”

没想到他真的回来,我慌忙起身,拉开门。

“我在这里。”

江墨言拉过手脚无力的我,目光停留在洗手间中,若有若无的目光掠过我的身上。

我这才想起流理台上的试纸,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

江墨言危险眯起眸子,扫了眼因察觉有外来侵略者而不停吞吐信子的蛇,小小心翼翼带着我向后退去。

突然,蛇迅速游离下床凶神恶煞向我们进攻而来。

江墨言用力将我向后一推,“先出去。”

语未落,以迅急不及掩耳之势躲闪开,踩住向我袭来的蛇,迅速捏着它的七寸在地上摔打起来,瞬间血液四溅,有的甚至崩到了我的脸上、身上。

亲眼目睹血腥一幕,我干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摔打声停止,我耳边依旧还余音未灭。

“走吧。”蛇已死,江墨言凝眉瞥了眼身上血渍,掏出手帕仔细擦拭干净手上的血,向我伸出手来。

被骇的扶着墙壁才勉强能站立的我,不禁躲闪开来。虽说刚才是生死攸关,可他的狠戾果决还是吓到了我,看着躺在地上还在不断向外溢血的蛇,我浑身不停的打着颤。

大手挡住我的视线,沉默着轻拉住我的胳膊,冷眸闪过一抹歉意。

“墨言,我只是带小溪来占卜下未来的命运,我真的没想到会``````”闻讯而来的安晴儿一脸焦急,不断解释着。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以后不许你接触她!奇峰去把那条蛇处理了。”

声音冷的骇人,甩开她攀附过来的胳膊,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墨言,不管你如何讨厌我,我只想跟你说一句,你带她去云鹄那里一趟。她是第五个,我不想看着你在注定离开的人身上浪费感情,到头来伤的还是你自己。”

“闭嘴!”周围气流凝结,江墨言扯着脚步虚浮的我出了酒店,掷地有声的步伐带着不易察觉的紊乱。

“墨言,我不会害你的``````”安晴儿踉踉跄跄的追出来,有几次差点跌倒,我欲回身去扶却被盛怒的江墨言扯回甩进车中,用力之大差点硬生生将我胳膊扯落。

“她是你妈!”

车后,一向蹬着高跟鞋仪态高雅的安晴儿伏倒在地,看的我心酸不已,不知道母子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他如此漠视一个母亲的苦苦哀求。

江墨言紧绷着身子倚靠在座位上,闭目沉默,侧颜冷峻隐隐透漏出挣扎,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上面青筋隐隐跳动,好似正在想着极其痛苦的事情。

车中沉闷,多彩的霓虹灯光也渲染不了车中黑白的颜色。

心中虽有千万疑问,但每每看到他冷硬的侧颜,我只能噤声。

这一刻,我深刻体会到,原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硬扯在一起之后,一个紧锁他的心,另一个固守她的城,偶尔有逾距,一旦发现马上撤回。

“尖沙咀。”

司机应该是跟随江墨言许久的老人,只是一个简单的指令车子立刻调头。

环山公路蜿蜒而上,夜晚坐在车中平添几分惊险,车子在一栋古香古色的宅子前停下。

“在车里等我。”

宅子随着江墨言踏进亮起昏黄灯光,黑色木门在朦胧月光下散发出幽黑光亮,斑驳树影随风飘动,有种阴森之感。

我惊吓还未完全平息,心中毛毛的,心事重重垂下头摆弄手指。

时间不长,江墨言折返,不甚明亮的月光下,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握住我的手没有一丝温度,我欲挣扎,心生出一丝不忍。

“怎么了?”见他如此,我蹙眉询问。

“机场。”

一路江墨言沉默的可怕,心惊他身上的冰冷,我未再开口。

到达温城时,天已蒙蒙亮,婚房卧室,江墨言理了理我贴在额前的碎发,深沉的眸子微微波动,身上的冷气散了几分。

“刚才怕吗?”

“怕。”怕到手软脚软,到现在心跳还极不规律。

“陪我躺会。”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在卧室中飘散开来。

语落,江墨言拥着我躺在床上。

经历一劫,身心疲乏,却毫无睡意,我向床边轻移下身子,下一秒却被他捞回怀中,顺势翻身压在我的身上。

忽然,眼前的俊脸换了人,我剧烈挣扎起来。

江墨言发现不对,按住我四肢,轻拍我的脸,“宋小溪,看清楚,我是江墨言!”

清冷的声音让我精神一震,俊脸变换,我环着颤抖的身子快速的向床头靠去。

“不``````不要碰我。”

大手僵在半空中,江墨言一言不发,凝眉抿唇盯了我半响。

“对`````对不起,我忘记不了那天的事情。还`````还有,我还没准备好。”

良久,江墨言不怒反笑,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

“宋小溪,你真是傻的可以。”说完,竟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紧接着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捧腹大笑。

这货前后反差让我暂时忘了痛苦,瞠目结舌的看着笑得夸张的男人,心中怒火耸动。没忍住,用力踢了他几下。

“江墨言,幸灾乐祸也该有个度行不!再说,我是你妻子,发生了那种事,亏你还能笑出来!”

江墨言重重咳嗽声正了正脸色,单手撑着头侧着身子,对我勾了勾手指。

“靠过来,我告诉你件事情。”

他眼中的戏虐让我心生防备,不近反退。

“不想听?”

凉薄的唇瓣,笑意又开始聚集。

短暂思考下,我慌忙摇了摇头。

“真不想听?”

“不想听!”越听他这般说,我就越觉得是个陷阱,起身匆匆去了洗手间。

只是我不知这一转身,错过了些什么。

回来时,江墨言已经睡着,俊逸的脸上,难掩疲惫,眼眶下还有淡淡阴影,他应该是真的累了。

我瑟缩在床边躺下,脑中过电影般掠过结婚以来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带着似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呼吸变得急促,手下的床单褶皱在一起,被汗水浸湿,我腾地一下坐起身,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

缓缓回身看向江墨言,安晴儿那句“注定要离开的人”不断在我耳边回荡,这一切厄运都是来自他,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让自己不受到伤害?

正在我冥思苦想之时,一只猿臂将我勾在怀中,紧紧拥着我躺在床上。

害怕、迷惘让我不舍的挣开他温暖的怀抱。

“我会保护好你。”虚无缥缈的声音好似魔音让我的心安定下来,只是当我侧目时他依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丝毫没有醒来的痕迹。

我自嘲勾唇,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身边的温度已经冷却,客厅传来一阵嘈杂,我拍拍晕晕沉沉的头起身。

...

第56章 你会死的很惨

“墨言,天下没有母亲不希望儿子幸福的,别人都说你命硬。注定孤独一生,可我不信,如果真的命中带煞,我们为什么都还好好地,唯独``````”

“够了!我会履行对你的承诺,请你离她远远的。我不希望昨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真的是为你好,不然我也不会带着她去香港,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呢!”

一夜间,安晴儿憔悴许多,一直无懈可击的妆容竟然有了些许瑕疵。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

母子两人之间依旧弥漫着如火如荼的火药味,我不禁驻足门前。

“你的良苦用心的前提都是别有用心。奇峰,送她们去机场,亲眼看着她们登机再回来。”语气不容置喙。

“哥,我不走,我只想跟你还有妈像小时候一样生活在一起。”江琳琳扭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次你是真的误解妈了。她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你也不能全部把过错都怪到她的头上,你要做的应该去找那个害人,而不是在这里死揪着妈的错不放。”

“墨言。我听说廖秋霜回来了,会不会是她?真是的,阴魂不散,害了书彤还不够,现在又来`````真不知道上辈子惹了什么孽才招惹上她!”

“奇峰!”坐在餐桌前的江墨言背对着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我已感受到他浑身散发摄人的冷气还有铺天盖地的愤怒。

“夫人,小姐你们请。”

“哥。你要是再逼我,我就去闯到路上,看出了车祸你还能忍心赶我们走!”

“琳琳,你都已经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任性!你的生活不是围着我打转!听话,跟她回去。”江墨言语气稍缓,带着一丝无奈。

“我的任性都是小时候你们宠出来的,长大了你们都抛弃我了。我却改不掉你们给的毛病!你们只知道一味的谴责我。却失去了你们我有多痛苦!”江琳琳吼完,扭头起身向外跑去。

“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安晴儿焦急的跺了下脚追了出去,奇峰随后跟去,嘈杂的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我踟蹰着,不知道要下去还是退回房间。

“下来吧。”

“我``````”偷听被人当场抓住,我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不过,从她们的话中,我得到零零碎碎的讯息。

拼接不全,稍一联想也七七八八。

五个字总结--女人的战争。

惊悚的是,这没有硝烟的战争惊心动魄,堪比古代妃嫔间的勾心斗角。

为自己稀里糊涂被扯进来默哀的同时又有些同情江墨言来。被人喜欢不是自己的所愿却被被活生生拖进战斗圈。

“琳琳她``````”没看出来江琳琳也是个性格偏激的主,为了留在温城真是豁出去了,只是这哥哥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她没事,只是你`````”

江墨言冷硬的五官柔和些,嘴角轻翘,拿起面前光亮可鉴的盘子竖在我的面前。

我不明所以看过去。

突然,我瞪大眸子,尖叫声,双手捂住脸,匆匆向楼上跑去。

低沉的笑声直到我回了房间也没消失,窘迫冲进洗手间,我快速清洗脸上已经完全花掉的妆容,潺潺的水声好似他恼人的笑。

拍打下水花,该死的江墨言!

“看来你真不适合化妆,别人的妆容是带来美感,你的每次都次惊吓。”

江墨言轻咳一声,语气却难掩笑意。

我鞠起水再次拍打几下脸,确认它已经素净无误,拉开门,气呼呼的瞪着斜倚在墙上笑得欠扁的男人。

亏我刚才还同情他,像他这样只知道幸灾乐祸的男人,还附带一张招蜂脸,活该命犯桃花!

“腿还疼吗?”江墨言敛去嘴角笑意拉住我的胳膊,这自由切换情绪的模式自成一门绝技。

“干什么?”我拉长脸,心情十分不爽。

“去上班,我不养闲人。”

“江墨言,关于我们是否继续婚姻,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小脾气消失,回身认真的看着他。呆投页弟。

“我已经说过暂时没有三婚的打算,还是说你是一个想要别人包养的女人?听到我说要上班,立马打了退堂鼓?”

潋滟的桃花眼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圈,“据我目测,相貌一般,胸屁股更是没有,这条件恶劣堪比撒哈拉沙漠,我觉得只有脑残了才会放弃嫩模明星把钱浪费在你的身上。”

“江墨言你太过分了!我有手有脚就算是有天饿死,也不会花你江院长一个子!”

被他毒舌损的气不过,狠狠跺了他一脚。抠门的男人!上次还装模作样故作大方给我一张卡,幸亏没收,不然我哪天抽风,发挥下败家潜质,狂刷几单,他要讨债,我还真的还不起。

“有志气,既然如此,那就从今天开始吧。”

“等等`````”

“这么快就反悔了?”凉薄的唇勾起讥诮的弧度。

“不是,那个``````那个廖秋霜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惊魂两次,曾经坚定认为廖秋霜不会这般险恶的想法动摇,再一次深信外表是个骗人的东西,十恶不赦的坏人也可以长的人模狗样。

譬如,江墨言。

“或许吧。”

黑潭闪过一丝不确定。

这一次,他出奇的没有像上两次那般情绪激动。

我双眉紧皱,慢慢咀嚼着他话语中的意思,这是一个严重的话题,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默默吃完早饭,一出客厅,见到先一步出来的江墨言已经发动车子停在院子中。

熟悉的黑色,熟悉的标志,恐怖的梦魇,我抓着包,低着头,疾步从车边绕过。

或许是发现我情绪不对,他并没有叫我上车,车子从我身边急速驶过,扬起一阵粉尘。

梦魇是毒瘤,融进血液,越想忘记就越清晰呈现在脑海,想起昨天那条没有等到结果的试纸,一阵焦躁袭来,我加快脚步向医院赶去。

一个多月未上班,同事们友好的嘘寒问暖,还有人莫名道恭喜,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点头应下。

久久没有融入到这种氛围中,心情有点像第一天到医院实习时那般激动。

“你这蜜月旅行可真是羡煞我这个孤家寡人了,说说一个多月去哪逍遥快活了?”我前脚刚进办公室,小吴后脚就跟了进来。

“谁告诉你我去蜜月旅行了?”

“夏主任在早会上说的,不信你问廖医生。”

廖秋霜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出声:“宋医生脸色不太好,看来这次终身难忘的蜜月旅行挺消耗体力的。”

故意咬重蜜月两个字,嘴角的讥诮让我不由得凝眉。

“这还用说,消耗体力是必然,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的蜜月惊喜。”小吴压根听不懂廖秋霜的弦外之音,一脸赞同。

“这个得看个人的造化,命里没有,强求也不得!而且依我看只有喜,只有惊!”

“你怎说话呢!大家是同事就算是嫉妒也不能这样吧。”

“算了小吴,回去上班吧。”

剩下两人的办公室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廖秋霜推开窗,薄薄窗帘轻动,燥热的风让房间气氛更添几许闷燥。

“没什么要问我的?”

廖秋霜随意翻着书,闲适的好似跟朋友在唠嗑。

我从她刚才愤愤话语中知道,她的内心远远没有面上来的平静。

“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

“没看出来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廖秋霜重重合上书,“首先恭喜你还活着,再一个就是以后可得时刻注意了,尽量别开车,走路躲着点。还有不要以为宅在家里就没事,说不定,你的家比外面更危险!”

“一切都是你干的吧,何必还这般装神弄鬼!”

阴恻恻的声音听的我毛骨悚然,明明房间的温度一点点攀升,我却手脚冷到发颤,手中的笔在纸上乱点,写不好一个字。

“呵呵``````”已经起身的廖秋霜摇摇头,“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一切跟我无关。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我只相信人心比鬼更可怕。”我用力攥紧笔,一瞬不瞬的盯着明眸皓齿的廖秋霜,很想看清楚她的心是何颜色。

“或许你觉得是无稽之谈,可江家人却信。而我却又另一种看法,蛇女的电影看过吧,我觉得作祟的是一条蛇,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当然你也可以把它想象成我。不过那样你会死的很惨!”

闻言,昨晚那条蛇在眼前出现,冰凉的血红信子似乎都能触碰到我的鼻间,腾地站起身,椅腿摩擦地面发出瘆人的吱呀声。

这种好似随时等待死亡来临的生活如同炼狱,早上被江墨言一番话激的打消的离婚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不要妄想着可以平安离开他的身边,书彤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

第57章 你让我一无所有,我也让你尝尝失去的滋味!

敲门声打断我漂浮不定的思绪,深吸口气,调整下脸上的表情。本文最快无错到海岸线阅读.网“进来。”

我接连说了几声,敲门声继续,就是不见有人进来,我只得起身。

房门一开,一声扑通声响,一个人影直直跪在我的身前,抱住我的腿。

“宋医生,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私硬要生下孩子的,浩宇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怪就怪我,放过浩宇好吗?求求你,放了他```````”

钱回声泪俱下,身形单薄,水汪汪的大眼失了颜色,脂粉未施的小脸惨白一片,原本美得我见犹怜的女人憔悴的让人扼腕。

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也丝毫激不起我的丁点儿同情心。

“你先起来。”

我面无表情冷冷出声,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不少人,经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我本不美好的心情被她一搅。更加阴郁起来。

“不,你先答应我,放了浩宇。”

“这件事情你应该去求警察,他是非法集资,我不是救世主,做不到一句话让他脱离牢狱之灾。”真是病急乱投医,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没有那个本事。

“你可以的,我们进去谈好吗?”小脸梨花带雨。眼中满是恳求,扯着我裤脚的手紧了紧。

“不好,即使我能救他,但我凭什么救他?凭他负了我?”

还是凭他对我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我弯身去扯她的手,周围的人已因我的漠然开始议论起来,我却丝毫不去在意,不管他落到何种境地,都是他应得的。

“宋医生。你是产科医生,我知道你有一颗仁心,就算是我跟浩宇罪无可恕,请你看在我那个还刚刚不过百天孩子份上,帮帮我们吧``````”

我手上的动作稍顿,清冷的眸光对上她满是泪花的眼睛,“我不知道你是受到哪位高人指点来找我,但我还是遗憾的告诉你,我身单力薄,没那个能力。”语落,我用力扯落她的手,甩门进了办公室。

“小回,我都跟你说了,她巴不得浩宇出点什么事情,你怎么还会傻到来找她呢!”呆投沟巴。

赵丽特有拔尖嗓门穿透力极强,办公室中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宋小溪,我告诉你,你让我们一无所有,我也要你尝尝这种滋味!”

赵丽一拍门威胁出声。

我闷闷坐在办公桌前,低咒声,真是阴魂不散!这世道底怎么了,明明是个嚣张跋扈的入侵者,还偏偏一嘴受害者的台词,真tmd恶心透顶。

因为事先不知道我会来上班,没有手术上的安排,一天过的都很清闲,我长吐一口压在胸前的闷气,舒舒懒身准备下班。

门被人啪的一下推开,高跟鞋撞得地面震天响,我还刚看清来人是谁,一沓照片天女散花般狠狠砸在我的脸上。

“妈,你``````”

“别叫我妈!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还好意思叫我妈!”

我不明所以的拿过粘在我身上未落下的照片,蓦然,瞳孔紧缩,情绪激动起来,腾地一下站起身。

“这些照片你从哪弄来的?”

“你这个不检点的女人,无话可说了吧!今天我才知道你竟然结过婚!你`````你怎么能配得上墨言!”安晴儿胸前不断剧烈起伏着,喷火的眸子好似要将我活活烧死般。

觉得不解气,她甩手挥向我。

“阿姨,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你怎么在这里?”安晴儿脸色一变,猛然回头,手停在半空中,“你在这里上班,墨言知道吗?”瞥见廖秋霜身上的白大褂,安晴儿脸色更加难看。

“是叔叔安排我过来的,他知道也不能解雇我。”廖秋霜不在意安晴儿仇视的目光笑盈盈的说着。

我的视线一直落在地上散乱的一张张照片上,那天的记忆潮水般向我涌来,屈辱、害怕、无助让我找不到宣泄口,双眼蒙上一层血色。

突然,我像失去理智般拎住安晴儿的衣领,“说!这些照片是打哪来的!”

“宋小溪,你疯了吗?把手给我放开!”

“照片是哪来的!”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勒的她几乎喘不过来气,安晴儿憋红着脸,挠向我。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挥开她的手,扼住她的脖子,瞪着一双血红的眸子,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角。

“说啊!”

“宋小溪,你冷静些,这样会要了她的命的。”

“你滚开!”廖秋霜被我甩出几米开外。

“你看清楚了,她是你婆婆,是你丈夫的妈!”

廖秋霜再次扑过来,一句话惊醒了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我,我慌忙放开已经开始翻起白眼的安晴儿,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妈``````”

缓口气的安晴儿喘着粗气一巴掌甩了过来,满载怒火的眸子似要将我生吞活剥。

“呸!宋小溪,这事没完,我一定会让墨言跟你离婚!”安晴儿将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塞在耳后,起身捡起地上的包,狠狠睨了我一眼,转身欲走。

“你不能走,你必须告诉我那照片是哪来的。”我拦住她的去路,照片就像一记重磅炸弹投进我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自己跟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比我清楚吧,还有脸来问我。”

安晴儿一把推开我,咯咯的高跟鞋声音好似踩在我的心上般,手紧紧攥起,长时间忘记修剪的指甲深深嵌进肉中,我也丝毫察觉不到疼痛。

廖秋霜默默捡起地上的照片放在桌上,“一切都会过去的。”

脚步声渐远,办公室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无力的靠在墙上,身子滑落地上,咸涩的泪水滑过脸颊,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照片,那天不知是谁在婚房中偷拍了这些,他的目的又是什么?万一这些照片流出去,我该怎么办?我父母知道了又会怎样?

...

第58章 照片是你拍的?

照片哧哧碎裂的声音好似一把把利刃割过我的心,还未结痂的旧疤连着新痕,疼到骨子里。那种感觉无以言喻。

泪水模糊了视线,照片碎成渣沫从指缝滑落,一室狼藉。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般站在原地,肩膀上突然多了只手,我针扎般转身,看到来人,惊慌失措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不堪、羞愧瞬间让我无地自容,好似只有找点事情做才能纾解,我躬身去捡地上的碎片。

微凉圆润的指尖轻轻擦拭我眼角的泪水。江墨言将我推至椅子上坐下,紧握住我冰冷的手,半蹲在地上,望不见底的眸子闪过一抹疼惜,目光掠过我右侧脸颊时,眸色稍暗,默默起身。走了出去。

望着他渐远的背影,我轻抬手,最终落下,像个被遗弃在冰冷世界中的孩子般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肩膀被用力拉起。江墨言毫不温柔胡乱抹着我脸上的眼泪。

“本来就够丑的了,一哭就更丑了!”

“你弄疼我了。”他的手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好似要将我的脸给揭层皮下来。

“给你擦还嫌弃!自己擦!”

江墨言恶声恶气将手帕塞进我的手中,拿起身旁的扫把清扫起地面来。

攥紧住还带着他余温的帕子,用力吸了吸鼻子,才没让眼泪再次滑落眼眶。

打扫完,江墨言扯过我手中的帕子将它们全部包了起来。

扯着我向外面走去,虽是已经下班很长时间,但医院中还有不少人。被他这样牵着,我多少有些不自在,我挣扎下。

“干什么,跟我走在一起还嫌丢人啊。”这般说着,江墨言直接将我扯进怀中,“要嫌弃也是我嫌弃你,眼睛红的跟个兔子似的,给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语落。他将我的头压进怀中,来到一辆酷炫的迈巴赫前面。

路上,我缴着手指头,余光一直停留在他的侧颜上,有那么一刻认为他应该是有一点喜欢我的错觉,但立马否认掉,就像他今天说的,我的硬伤太突出,像他这般优秀的人,怎会看上我。

想到那些照片,我脸色冷了下来。呆讽名巴。

“那天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其他人?”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可是你妈已经知道我跟汪浩宇的事情,再加上这些照片``````”

“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她更不能,安心吃饭睡觉上班,一切都交给我。”

闻言,我沉默,脸别向窗外,天已经暗下,路上行人匆匆,他们的家中应该都有翘首期盼自己的人吧,我忽然很羡慕他们。

“你真的能接受那件事情吗?”

江墨言薄唇嗫嚅几下,轻抿会儿,“忘了那天的事情吧,不管在不在意你都会是我的妻子,我未来孩子的母亲。不过,你还没准备好的理由让我很窝火。”

江墨言深深睨了我一眼,好似这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般。

听着孩子两个字,手又不由自主抚上小腹,江墨言一把将我的手拍掉。

“别摸了,再摸也摸不出个孩子来。”

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这男人怎么这德行,不安慰人就算了,还挖苦!

“我说的是真的,试纸都没我眼睛准,假如你想要的话,我送你一个。”

江墨言笑得暧昧,俊脸凑了过来,我一把将他推开。

“专心开车。”我不知他是怎样做到无视这件是个男人都会气的想杀人的事情。

不过,不得不说经他这一闹腾,心里好受不少。

“宋小溪,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这样生活或许就不会那么累。”

江墨言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不由得瞪大眸子看向他,眼中有讶然有错愕,还有一丝淡淡的感动。

“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妈?”

“嗯。”

从喉咙里发出的简短单音节却好似给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心头的迷茫淡了淡。

你说了,我也信了,但终究结果如何却不得而知。

从那天晚上开始,江墨言每天都会接送我上班,除了被他经常毒舌跟流氓气的想跳脚外,两人相处还算融洽,至于那个莫须有的孩子随着不规律的大姨妈再次光临而被证实真的不存在。

安晴儿也没有出现打搅我的生活。

生活好似恢复了平静,我的心稍微松了口气。

一个星期以后的下午,好似孩子都赶在一个点出生一般,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一连送来七八个快要生产的孕妇,妇产科的医生护士都忙的脚不沾地。

手术一台接着一台,身上的手术服被汗水浸湿粘粘腻腻很不舒服,做完最后一台手术,我来到更衣室,准备换身衣服。

放上衣抬头时,无意中瞥见跟我相邻半掩衣柜中放着一个小巧的相机,这是廖秋霜的衣柜,我鬼使神差的伸手拿过,按下启动开关,屏幕上立刻出现一张刻在我脑海中的照片,我快速向下翻动着,脸色随着照片的闪过而不断下沉,胸前起伏不断加大,怒火几乎燃烧到头顶。

“你这样裸身自拍的习惯可有些特别。”廖秋霜冷嘲一声,将我向一边推了推。

“这是你的相机?”

“不是。”廖秋霜表情没有一丝异样,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否定,打开柜子准备换下身上汗湿的衣服。

“那它为什么会在你的柜子里!还有这些照片,它是不是你拍的!”我的怒火被彻底引燃,想到那天她给予我的帮助,我轻摇下头,人怎么可以那么假!

“什么照片?”廖秋霜一脸疑惑的探过头来,当她看清楚照片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相机不是我的,照片也不是我拍的。”廖秋霜双手叉腰,深吸几口气,最后一把将柜子关上,“我tmd为什么每次都成冤大头!”

也不管我相不相信,转身出了更衣室。

下班时,江墨言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应酬,让杜奇峰来接我。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声。

“累了?”

“嗯,今天产妇有些多,都扎堆了。”

“回去早点睡,不用等我了。”

无视他暧昧的语气,挂断电话,摸了下包中的相机,我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江墨言,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廖秋霜,浑浑噩噩出了医院。

...

第59章 不对劲

“墨言没来接你?”

廖秋霜好似全然不在意我发现相机的事情,将她辆惹眼的火红色法拉利停在我的身边,从江墨言没将她赶出医院这件事就可以看出。她的背后势力不容小觑。

“他的助理一会就来。”不管照片是不是她拍的,我觉得自己还是跟她保持一点距离为好,打电话询问杜奇峰到哪了,可电话一直打不通。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再等会,如果不行我打车回去。”

“我看你也甭等了,奇峰一向很准时,现在没来,只能说明他应该遇到了无法脱身的事情。”

“我去打车。”

“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要是想害你,刚才直接一踩油门将你撞飞算了,还跟你浪费什么口舌!赶紧上车,不然,待会出了什么意外又往我身上安排。”廖秋霜说着说着言语间就带上一丝火气。

见她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上车就显得矫情了。

车中弥漫着香奈儿香水特有的香味,我虽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但自小我的鼻子就对气味很是敏感,几乎是闻了一次就不会忘记,这也是父母让我选择医学专业的原因,用我妈的话说。这鼻子绝对不会配错药。

我警惕的注意着廖秋霜的一举一动,车中的气氛一度紧张起来。

“你见过云鹄了?他怎么说?”

“云鹄是占卜的人吗?”想到上次的香港之行,我心有余悸。

“是的,他占卜很精准,江家很多拿不定的事情都会找他占卜下。”

“你也相信这个?”我胆子不大,但不相信这些东西。

“我曾经也不信,但四年前我信了。”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总是有意无意提起四年前,每次撩拨起我的好奇心之后又三缄其口。

“有时候知道太多日子更不好过,傻傻的过下去就行。”

“你敢不敢一次性说完!吊着有意思吗?”

从她的话语中我隐隐感受到几分医生安慰快要死绝症患者的意思。强压在心底的不安袭来。

“我敢说就怕你不敢听。”不断闪过斑驳的霓虹灯光下,廖秋霜俏丽的脸色有些可怖,我突然有些后悔上了她的车。

“只要你说我就敢听。”放在身侧的手悄悄收紧,贝齿轻咬下唇瓣,垂死挣扎的病人也想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我这个已经被他们断定会死的正常人,更想知道症结到底在哪。呆讽贞才。

“墨言婚姻不顺,云鹄曾经帮他卜了一卦。预言他一生当中得有失去五个女人,第六个才能跟他携手一生。”

闻言,心多跳了几个节拍,翻滚的目光看向远方,入目全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不问问我你是第几个吗?”廖秋霜完美的唇瓣轻翘,眼中浮现同情。

“第五个。”

“原来你知道,第四个看不到希望也就罢了,第五个是最不甘心的。”

“你们说的书彤是第四个?她是死是活?”

车速平缓与我波涛汹涌的心海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不想提她。”廖秋霜敛起脸上的幸灾乐祸,脸别向窗外,“前面有家酒吧挺清静的,去喝杯怎么样?”

“好。”如果没听到这些话,我肯定不会答应她的邀请,可此时我却想喝点酒,压下心中喷涌而出的担心与惶恐,真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我妈知道了,她会吓成什么模样,如果哪天我真的死了,她会活不下去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些怨江墨言来,他明明知道一切却让我坠入其中,他真的认为我的命不值钱吗?

星奇酒吧,门前五彩led灯光不断闪烁,酒吧播放着舒缓低沉的音乐,客人寥寥无几,大都在低头喝着闷酒。

廖秋霜带着我去了吧台,点了两杯红色曼陀罗,血红的颜色仿佛血液欲渗出玻璃杯,我端起杯子,轻抿口。

我信奉白开水是最好的饮料,一般很少喝这些东西,但却神奇的遗传了我爸的酒量。

“这样喝酒多没劲,来干了它。”

杯子碰撞声音响起,廖秋霜一坐下就接连猛灌三杯,脸色酡红,眼睛也蒙上一层迷离,眨眼功夫,又一杯酒下肚。

“这样喝你会醉的。”我依然小口的抿着,酒是穿肠毒,越喝多越清醒。

“醉了才好,醉了才能好好地睡一觉,你知道吗?整整四年我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说话间,深陷痛苦中的廖秋霜又灌了一杯。

微醉的她话匣子打开。

“每次午夜梦回我双手好似沾满了温热的鲜血,眼前是最爱的人恨不得杀死我的眼神,你体会不到那种害怕跟无助。”廖秋霜闭上眼睛,长长的羽睫颤抖,两行情绪不明的泪水动脸颊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到后来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我!难道只是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吗?”情绪失控的女人将酒当成了水,一杯接着一杯一个劲的灌起。

我去阻止,她甩开我,手指向我,“我觉得我比你更可怜。”

“你醉了。”

“我没醉,再来一杯。”

“你不能再喝了。”我蹙着眉挡住酒保递过的酒。

“我要喝,今天我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我一定要喝个痛快``````来``````再给她来一杯。”

“你真的不能再喝了。”醉酒的人有着股蛮劲,将我甩到一边摇晃着端起吧台上的酒,还顺便把酒保刚刚帮我调好的酒也给解决了。

忽然,她手中的玻璃杯跌落地上,人也向下倒去,我慌忙扶住她,咬着牙才将她伏在椅子上坐下,早知道她的酒品这么不好,就算憋死,我也不跟她来这里。

歇口气,刚欲叫酒保帮我将她扶上车,她的身子抽搐几下,我忽然察觉不对,叫喊她几句,低首间我竟然闻到一股头孢的气味,我快速捡起地上的碎玻璃片,轻嗅下。

...

第60章 你死了挺好

急救室外,我焦躁不安的盯着仍旧亮着的刺眼红灯,脑中不停闪过她惨白的脸还有青紫的唇。

头孢中含有戒酒成份与酒一起服用会产生双硫仑反应。严重的都能置人于死地。

在医院中待了四年,我已经见惯了生死,但还是无法平静面对,我环住身子,如果刚才是我喝了那杯酒会不会躺在里面的人就是我?

想法一浮现,手脚冰冷。

“发生了什么事?”

匆匆赶来的江墨言紧张的扯住我的胳膊,上下打量我一遍。

我扯开他的手,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盯在他的脸上。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江墨言双眉紧蹙,不解的问道。

我抬手挥向他的脸,用力将他身子向后一推。

“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我是那个可悲的第五个。我算是明白了,你缺的不是妻子而是替死鬼,等我死了,你就可以跟你心爱的女人白头到老了,你怎么能那么残忍!”

江墨言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无力垂下,过了良久。他才轻叹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我只想好好地活着,你能保障吗?”心中的不安跟害怕化作一声声愤怒的嘶吼,仿佛只有这样我的心才会舒服一些。

江墨言紧抿双唇。深沉的眸子散发出骇人的冰冷。倏然,冰冷散去,俊脸闪过一丝痛苦还有无奈。

“我尽量。”

“尽量,好一个尽量。算了,或许你心里巴不得我早点死。”我抹了把眼角的泪水,无力的倚在墙上。

江墨言沉默,眸色复杂的掠过我的脸。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我们家墨言挑你的时候,就看准了你不是个好蹶子。死了也不可惜!”安晴儿好似一副巴不得我立刻死在她的嘴脸。

“闭嘴!”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最在意什么我清楚的很,不然你当初也不会跟书彤产生嫌隙。”

江墨言担心的瞥了我一眼之后,拉着安晴儿向电梯口走去。

“墨言,我知道你对她不是认真的,那正好随她去,你已经三十二了``````”

“再说一句,我保证让你永远都回不了江家!”

“你``````我都是为了你好。”

“别总用这句话去掩盖你贪婪的心!”

江墨言已是愤怒至极,直接将安晴儿塞进电梯。用力捶了下墙壁,手在口袋中掏了半天,刚欲踏进楼梯,看了我一眼,收回脚,来到我的不远处站定。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终于,红灯暗了下来,廖秋霜依旧昏迷不醒,被紧急送往重症监护室。

“我会安排人来照顾她,我带你回去休息。”

“那杯酒本来是我的。”

江墨言喉结微微滚动,试探着将我拉近了他的怀抱,轻轻拥住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人为,我不信命,却无法破解被人摆布的人生。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保护好你。”

江墨言的声音微微哽咽,我没有说话,默默跟着他出了医院。

经过这件事,缓和的关系再次疏远起来,廖秋霜整整一个星期后才醒来,迷茫的环视一圈病房。

“我这是怎么了?”

见她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如实将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廖秋霜愣怔半响,随后盯着我。

“这次相信不是我干的了吧。”

想到江墨言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话,我垂下眼睑沉默。

“我说,你们真是的,我都差点死了,你们不会还以为是我铤而走险冒死来这么一招吧。”廖秋霜难受的捂着头,“宋小溪,你真没良心,这趟鬼门关我可是替你走的。”

我坐在床边帮她轻柔穴位,“相机真的不是你的?”

“不是,我最不喜欢的照相。再说,如果真的是我,我会傻到不锁衣柜?想想吧,榆木脑袋。”

廖秋霜嘟囔一声,虚弱的闭上眼睛。

我看了她半响,鬼也好,人也罢,只要是事情总有一个真相,我不能总靠着不知道是不是向着我的江墨言,我必须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这般想着,我请了半天假去了汪浩宇服刑的监狱。

对着铁窗,时间虽不长,却恍如隔世。

那个意气风发的汪浩宇已然不见,短寸的头发非但没有给他带来精神反而散发出一股颓废。

短短的监狱生活让他看上去格外阴冷,看向我的目光带上一丝怨毒,仿若毒蛇般死死缠住我的脖子。

“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是不想来,可是又不得不来。”隔着厚重的玻璃,我握紧手中的电话,“告诉我那天你带我进婚房中的时候,是不是房间里有人!”

“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知道?”我双眉紧皱,他的表情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照片的存在。

汪浩宇蹙眉,不解的看着我。

“照片,有人拍了你强暴我的照片。”呆讽余才。

我咬着牙说出这件难以启齿的话。

汪浩宇摇头,忽然他抬头看向我,“客厅中我安了摄像头,但是一直都没有通电。”

“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安的!我怎么不知道!”闻言,我恨不得将手中的电话砸到他的脸上,该死!

“装修房子的时候,我忘记跟你说。”

“除了你还有谁有那栋房子的钥匙。”

汪浩宇张了张嘴,最后沉默,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最后还是弯身拿起,“安心改造吧,钱回还有孩子在等着你呢。”

说完,我也不去看他的表情,抓起包向外面疾步走去。

没有接到我的江墨言打来电话,语气难掩焦急。

“我没事,一会儿回去。”

现在我的心好似一潭死水,之前对江墨言升起的好感全因真相的浮出而拍死在海岸上,这是一场亡命婚姻,我只想保住自己的命,不想让我父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至于其他不切实际的我已不再去奢望。

“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

第61章 一死一伤

屏幕上的剪影跟我大眼瞪小眼,马上马有发展成斗鸡眼的趋势,啪的一下攥紧手机。我现在就是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这一切都是他害的,我不用他白不用!

心随意动,快速按下那串没故意去记却好像写在脑子里的号码,还刚接通就被人接起,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在顺达路十字路口,你跟我回父母那里一趟。”

“好。”

车停在百货商场前面,时间不长,拎着四五个精美包装盒的江墨言身后还跟着两个拎东西的商场服务员,不知怎地见他如此心中升起一股闷气来。

“你这是要提醒我。好好地珍惜这次的机会,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江墨言顿住脚步,漆黑的幽潭与我目光相撞,唇微抿,转身跟身后的服务员小声说了几句,拎着手中的几盒东西上了车。

无休止的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江墨言放下车窗单手握住方向盘。搭在窗边的手食指跟中指有意无意的搓动着。

“照片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时间拖得越长,我就越怕这件事情曝光人前,流言蜚语我已然看淡许多,最怕的就是父母承受不了。

江墨言凝眉沉思一会儿。“查来查去,最终的矛头还是指向最先怀疑的廖秋霜,包括那天酒吧发生的事。”

“酒保问了吗?”

“赶去的时候,醉酒驾车出现了意外。”

一死一伤,没想到会是这个惨烈的结果。

心,快速跳了几下,沉默地闭上眼睛,那句“江墨言你就是一个灾星!”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呼吸不顺。手摸向脖子,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怎么了?”

江墨言猛踩刹车,扯下我的手,仔细查看着。

“没事。”

他的手如带着倒刺,碰哪哪疼,我针扎般挥开,将脸别向窗外,脑中思绪纷杂。我很想相信廖秋霜,但每次从头到尾捋一遍,她的嫌疑就越发加大。

就拿酒吧的事情来说,她是临时起意带我去的,整个过程我们都呆在吧台,从头至尾,未发现任何异常。

最后,意外却发生了。

江墨言若有若无的目光不时扫过我的身上,车子停在楼下。

我用力拍打几下脸,深吸几口气调整脸上僵硬掉的表情。

江墨言薄唇动了动最后沉默拎东西下车。

一敲开房门,我妈喜笑颜开将我们迎进客厅,忙前忙后端茶倒水洗水果。

“妈,不用客气,当我是自家人就行。”

我妈端着果盘愣在原地。

忽然,高兴的像个孩子般,将果盘一放,抱住正在喝水的我。

“闺女,你听到了吗,他叫我妈了,这是你们确定关系以后他第一次叫我妈。”

说完,还在我脸上用力亲了口,好似被江墨言承认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抹了把脸上溅到的水,撇了撇嘴,心中酸泡直冒,“我叫你第一声妈,也没见得你多么高兴。”

“三岁才会叫妈,白眼我都收了一箩筐,还能高兴的起来吗?亏的长大脑袋还够用,但也不算太灵光,我看就人家墨言还要你!”

“妈``````”我真怀疑我妈是更年期更傻了,哪有人这般损自己女儿的,瞅着江墨言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我气呼呼的向楼上走去。

“这孩子``````”我妈一叉腰嫌我不懂事。呆岁吐圾。

“妈,对不起,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小溪。”

对不起三个字包含太多,我压抑着偷偷回头看他脸上表情的欲望,轻轻放缓脚步。

“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我女儿我知道,傻人有傻福,不需要特别照顾的。”

天哪,这还是我亲妈吗!我用力跺了下楼梯,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瞧瞧还耍起小脾气了。”

我妈笑呵呵的说着,我头顶漫天飞过几只乌鸦,疾步进了房间。

饭桌上,我妈不停的帮江墨言夹菜,我爸也赤裸裸的被江墨言一声久违的“爸”给收买了,一向不言苟笑的他,脸上笑容一直未断。

我闷闷白扒着碗里的米饭,还时不时的用筷子叉几下,这算是什么事,有女婿就不要女儿了吗?

“吃点菜。”

我愣怔的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肉丸子,抬头看了眼又继续优雅吃饭的江墨言,用力戳起放在嘴里狠狠咀嚼着,好似它就是身边这个挖了个坑给我跳还来收买我父母的江墨言。

“我教你的那些礼仪都忘到大西北了是吧,你看看人家墨言,学着点。”

“妈``````”冷不丁头上挨了一巴掌,我无语凝噎。

江墨言好似也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一扫这些天的沉闷,冷硬五官舒展开来。饭后还跟我爸聊起了天。

天色已晚,我爸看了下时间,江墨言起身告别。

在我妈第三遍拉住我胳膊的时候,江墨言许下以后会经常带我回来的诺言,深知他是因愧疚才这般,我的心还是微微触动。

回来的路上沉默依旧,气氛却舒缓不少。

“三岁才会说话,那你幼稚园上了几年?”

“江墨言,不揭人伤疤你会死啊。”心中又怨了我妈一次,没事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干嘛!

“我这是在为我们的孩子担忧。”

闻言,我脸上表情一僵,沉默一会儿。

“你的孩子不会是我生的。”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孩子不敢奢望。

“妈希望早点抱外孙。”下车时,江墨言握住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宋小溪,我不信命,你能陪我一起打破所谓的注定命运吗?”

深潭一望无底,这一刻,心狠狠悸动,“可是,我怕``````”

“有我在。”江墨言单指按住我的唇,“信我一次,就一次好吗?”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还有微微滚动的喉结,那句“你不希望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了?”死死卡在喉咙里,最终咽了回去,用力点了下头。

面露喜色的江墨言突然打横将我抱起,阔步抱着我上了楼,宽阔的胸膛一场炽热,我的心怦怦乱跳个不停。

...

第62章 可以吗?

我的心跳快的好似要连成一条线,手紧紧抓住床单。

滚烫的唇下移,我稍稍松了口气。突然。吻滑过我的锁骨,刚放松的身子再次紧绷起来,身下的床单被我拧成了一个结实的疙瘩。

我抓住正在解我上衣的手,“我`````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弃你。”染上情欲的声音暗哑惑人。

“是我嫌弃你!”

这货最擅长的就是歪曲别人的意思,这一点很让人火大,我用力搬起他窝在我胸前的头,想把他掀下去。

“你要自己卖力?今天不行,晚饭吃的饱,我还有很多力气没地方用。”

闻言,我又羞又恼。脸滚烫起来,扯过被子盖在头上。

黑暗来袭,那天的记忆吞噬我现有的意识,身子在他手指熟练的挑逗下越来越僵硬,我惊叫一声,快速扯掉被子,重见光亮。情绪才好转一些。

江墨言眼神黯淡下,将再次被梦魇缠绕的我拥入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

轻身安抚声中,我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轻轻一吻滑过我的额头。

“睡会吧。”

“对不起,我还是忘不了。”

拥着我的胳膊收紧,坚硬的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轻轻呢喃一声:“傻瓜,那天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记忆中虽然没有这一段,但听小吴说一般女人那个之后都会浑身疼,我那天从医院醒来的时候岂止疼,是疼的要死。

“妈说你脑袋不太灵光这话真不假。”语气揶揄。

“江墨言!”我用力抓起他环在我腰间的手用力咬了一口。这句话他还真的说准了,要是灵光。我怎么会巴巴的跟他结婚。

待我口中力道松开,江墨言抽回手,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我不敢置信欲回头却被他大手按住。

江墨言恶声恶气出声,“不做就闭眼睡觉!”

这货!心中那点刚升起的点点甜蜜被他一句话击得七零八落。

夜色正浓,月光轻洒,身后的温度正好,眼皮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沉睡过去。半梦半醒间。耳边飘过一声似有似无的呢喃,我想仔细听清楚,睡意席卷,我忘记初衷。

经过那天未完成的床单之旅,我跟江墨言之间亲近不少,比朋友好一些有比情人淡点,就好似经过激情的老夫老妻。

廖秋霜这次是动了元气,修养了很长时间,少了她的办公室倒是自在许多。

早上,刚刚查完房,小吴神秘兮兮的扯了扯我的白大褂。

“听说了吗?我们医院最近会空降位副院长。”

“是吗?不过,这也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这些天江墨言忙的要死,每次回去大都在书房待到很晚,偶尔早睡也是把我气的半死,还真没听他提起过这事。

“跟你这个已婚人士没多大关系,但跟我关系特大。”还未说完,掏出口袋中的小镜子左照右照,两眼放光,一脸发情的模样。

“这副院长又是一巨帅是吧。”

“巨帅又有钱,院长我没见过。这一次``````”小吴两只手向空中一抓,“说不定就是我的。”

“那就祝你好运。赶紧出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还有一台手术呢。”

廖秋霜不在,产科主治医生又有两个请了事假,人手不太够,今儿我大姨妈光临又接连做了三台手术肚子疼的一抽一抽的,冷汗直流。

休息室,我倒了杯红糖水慢慢的押着,希望可以缓解些疼痛,只是不知为何,疼痛不减反增。

一阵抽疼袭来,我捂着肚子倒在沙发上,呻吟出声。

“你怎么了?”一声似曾听过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疼```````”

肚子里所有的东西好似都拧在一起,疼的意识都逐渐模糊起来,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病床上,肚子依然淅淅沥沥的疼着。

我们医院员工,每三个月都会做一次全面体检,上一次我的身体一切正常,可作为一个产科医生,一向不痛经的我竟然会疼到晕过去,我的身体可能出现了异常。

“你醒了?”

一身黑色西装的慕北川出现在病房中,想到上次在病房中发生的事情,我双眉紧皱,“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止会今天在这里,以后都会在这里。”不理会我眼中不悦,慕北川径直做到跟我相邻的病床上。

“我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你好像很喜欢赶人。”慕北川坐着未动,多情的琥珀色眸子受伤的看着我。

我敛下眼睑,抿唇不语。

忽然,一根温热的手指滑过我的脸,我惊坐起身,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你干什么!你``````你出去!”

慕北川给我的感觉特不好,我不喜欢那双眼睛更不喜欢他对我态度。

忧郁的视线落在他低垂的手上,手指轻勾,缓缓垂下。

“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向右侧床边挪动下身子,有坏人会傻到在自己的额头上贴个我是坏人的标签?

“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关门声传来,我松了口气。

床头白大褂中的手机响起,我揉着肚子掏出。呆岁阵血。

照片!又是那些该死的照片!视线落到照片底下的附带小字上。

“我一定会让你一无所有,像个过街老鼠!”

“赵丽!”

这话她曾经说过,见过汪浩宇之后我根据钱回生产时登记的住址去找过几次,早已人去楼空。

我疯狂的拨打那个陌生号码,可始终不在服务区,我挣扎起身还未下床肚子又传来一阵痉挛,我重重跌回床上。

“宋医生,你怎么起来了?”小吴急忙将我扶正,不停地按着床头的传呼器。

“小吴,我``````我到底怎么了?”一想到那个占卜,我好似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累的呗,不知道女人经期是最脆弱的,还死撑着。哎呀,怎么还没来人,我去叫裘医生帮你开药,你乖乖躺在床上等我回来``````不许起来``````”

小吴回头断断续续的叮嘱着。

...

第63章 可恶

病房外,天空早已黑了下来,明显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海岸线小说网。江墨言却没有出现, 心有些慌。

出神的看着手中暗下的手机,不久过后,它响了起来。

“你在哪?奇峰怎么联系不上你?”

“我还医院,你先让他回去吧,今天晚上医生不够用,我打个连场。”

他让奇峰来接我,肯定在忙重要的事情,我莫名不想让他担心。

“我在英国处理一些事情,照顾好自己。”江墨言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收了线。小吴急匆匆的端着药水进来,一边帮我输液一边念叨着,忙死了,今天晚上估计要大半夜才能下班。

“打电话让你老公来陪你,你一个人不行的。”

“他一会来,你去忙吧。”看着瓶中的点滴,不断滴落。我叫住刚欲出门的小吴。

“帮我把病例拿来行吗?”

“要那个东西干什么?你啊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来陪你。”

病房静谧无声,冰冷的药水一点点渗入我的血管,身体仿若置身冰窟。脑子却异常清醒。

良久,游离的目光倏然坚定,无力的手揪住床单,我得尽快养好身子,必须在赵丽行动之前找到她,拿回那些照片。

身边没人,我只能等着点滴打完才睡去,等我早上醒来时,肚子上暖暖的。很是舒服,伸手摸去肚子上竟然放着一个暖手宝。

小吴最喜欢的海绵宝宝,瞥见床头柜子上的保温桶,我点了下海绵宝宝的鼻子,平时大大咧咧的,这次还挺靠谱。

放着红糖的小米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勾起了我的食欲。

休息一夜又吃了早饭,力气恢复了一些。看到手机我就想到那些照片,起身下床。

“躺回去。”声音温和带着一股特有的威压,我不理会不请自来的慕北川,继续低头穿鞋。

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我双眉紧拧,拎上鞋跟,正欲起身时却被一双大手按住肩膀压了回去,他蹲下身子不顾我的反抗脱掉我的鞋子,一言不发将我塞进被子中,坐在床边,压制住我不断挣扎的双手。

“你放开我。”

“身体没好之前,不能出病房。”

“慕北川,你很莫名其妙,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的霸道让我很是反感,我不喜欢这种擅自替人做主的人。

“墨言让我照顾你。”

慕北川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波动,那双,多一分红则女气,少一分又不够诱人的唇轻动几下后,才缓缓开口。

我明显不信,江墨言对他的成见很深,还让我远离他,怎么可能让他来照顾我!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他。”慕北川将我放在床头的手机递了过来,“不过,他手头上的事情有些棘手,你这个时候``````”

深刻体会到两人体力差距,我放弃挣扎,无奈看着慕北川那张毫不逊色于江墨言的俊脸,他的脸柔和些,江墨言则多了几分冷硬。

“慕北川你近视吗?”

明显没反应过来的慕北川蹙眉摇摇头。

“我结过两次婚,还张成这样,你干嘛还跟我走的那么近?”我抬起恢复自由的手,伸出两个手指头在他面前晃晃,最后直直的指着自己那张放在人堆里毫不出挑的脸。

慕北川轻笑,“长的再好也不过是一张皮囊。”语落,起身站在窗前。

怪人!我躺在病床上祈祷他快点离开。

“不想休息的话,跟我聊聊天,说说你的事情。”

慕北川侧过身,逆光而站的他,身上多了几分深沉,我快速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

一连三天,我都被慕北川强制性的留在病房中,小吴也失了踪迹。

“你要是有事情就出去处理,别在这里啪啪啪的吵死人!”心情烦躁的我听到他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更加郁闷,不悦出声。

翻飞的手指终骤然停下,然后轻敲几下,合上电脑。

他定定看了我许久,我紧紧抓着被子,生怕他突然会对我不利。

“不知道以你的性格是怎么跟他平安渡过了那么长时间。”慕北川脸上闪过深深无力。

这话有明显弦外之音,我心中冷哼一声,这对“好朋友”绝对是互拆台的最佳拍档。

慕北川轻笑着摇着头,抬手欲掀我的被子,我慌忙坐起身按住。

“你干嘛!”

“不是想出院吗?我帮你检查下。”

“我是医生,我的身体我知道,不劳烦你了。”江墨言会医术,他也会医术,我今天才知道医学专业是个热门。

脑中闪过小吴那天的话。

“你是医院刚上任的副院长?”呆岁土血。

慕北川点了下头,没有再强迫我,帮我收拾起东西来。

我动了动嘴,最后低下头,摆弄起手指来。

“慕北川,我知道你有目的,但我没时间去想这些,我的生活已经够乱的了,不想再招惹麻烦。”

慕北川不作声,收拾完毕,递给我一件嫩绿色的崭新的衣裙,“换上它还是穿着病号服?”

“我不穿裙子,我衣柜中有衣服。”

曾经因为穿裙子留下过不美好的记忆,从那以后,我就对裙子敬而远之,十几年来我也只穿过婚纱。

慕北川执意要送我回去,拗不过只得上了他的车。

刚下车,许久没有露面的安晴儿急匆匆的从客厅中跑了出来。

“这几天你死哪去了,墨言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这才想起,手机没电关机了。

“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安晴儿注意到刚下车的慕北川,一脸愤然质问出声:“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怎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墨言才离开几天,你就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安晴儿过来厮打我,高跟鞋不停的向我踢来,我闪躲不及,挨了几脚。

“阿姨,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她三天没回家,现在又从你的车上下来,这事情不是明摆着吗!瞧瞧,墨言都交的是什么朋友,当年``````”被慕北川抓住手的安晴儿气红了眼睛,不断的挣扎着。

“阿姨,我说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溪身体有些虚,需要休息!”

“好,好,还护上了是吧,要休息是吧,那就赶紧滚,这个家不欢迎一个整天就勾三搭四的女人!像她这副德行,死了也活该!”

知道跟她解释没用,我默默站在车边,悉数承受下她污蔑的话语。

“你们都毁了一个书彤,还想再毁了她吗!”

慕北川脸上出现怒意,松开她的手,打开车门。

“上车。”

瞥了眼因为愤怒脸孔都扭曲的安晴儿,我刚欲抬起脚,身后响起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江墨言匆匆下车,查看我一番,“没事,就好。”

“她好着呢,短短几天又把你的帽子给绿了,亏你还那么着急!摊子一撂就回来了!”

闻言,我不禁抬头看向面露疲惫的江墨言,双眼中血丝密布,心中滑过一阵细微暖流。

江墨言冷冷的瞥了眼安晴儿,“回去照顾琳琳!”

“墨言,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我是亲眼看到她从北川的车上下来的!”见江墨言护着我,安晴儿很是不甘心,发疯般扑过来,“滚!你给我马上滚!墨言容得下你,我容不下你!”

“闹够了吗!”江墨言一把挡住他,浑身散发出赤红的怒火,将安晴儿震在当场。

“以前你说我无理取闹,我就认了。可这次都抓现行了,你还说我闹,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做妈的一点位置!”

安晴儿无力瘫倒在地上,江墨言握着我手的力道逐渐加大,好似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一般。

末了,看了眼慕北川,疾步拉着我进了院子。

“墨言,你已经错过一次,我不希望看到你后悔第二次。”

慕北川话一出,手上的骨头又疼了疼,我用力挣扎下,“你弄疼我了!”

不说还好,话一出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连同整条手臂都遭了殃,疼的好似不是我的一般。

卧室,江墨言黑着一张脸将我紧紧抵在门上,“说,这几天去哪了?”

“我在医院。”

忽然,下巴被他死死扣住,“再给老子说一遍!”

“我生病了,我在医院住了三天!”从未见过江墨言这般愤怒,我心中害怕,但却因为他的不相信而心生愤怒。

“别告诉老子你是在崇德医院住的!”眼神森寒可怖,字字都好似从牙缝中蹦出一般。

“是!”

得到回答,一只大手死死卡上了我的脖子。

这几天的焦躁、害怕跟烦闷化成了不怕死的勇气,我双手用力去扯他手的同时,无所畏惧的跟他对视着,双腿也不闲着,狠狠的踢着他的腿。

江墨言不闪不躲,双唇紧紧抿起,阴森的目光迸发出如狼危险光芒,我的心猛烈一颤,原来跟我在一起几个月他都带着面具。

此刻,我以亲身体会的方式印证了慕北川的那句所谓的对江墨言的评判。

...

第64章 这辈子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松开,我身子瘫软倒在地上。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海岸线小说网。不停的大口吸入久违的空气,眼角的泪水像断了线珍珠般不停滴落在地上。

江墨言蹲下身子,我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向后面拖动着疲乏的身子,染上恨意的眸子警惕的看着他。

黑沉的俊脸一点点迫近我,喉结轻轻滚动着,“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欺骗跟背叛!”

双手紧纂,怒瞪着他许久,我闭上隐隐发疼的眼角,虚脱的倚在墙上。

“既然不相信我。就放手让我离开,我是死是活以后跟你没有丁点儿关系。”

凉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紧纂的铁拳骨节泛白,“为什么偏偏是他?”

“江墨言,你tmd混蛋!我已经说了,我生病了,不信你可以去问小吴。再不信你可以去查病例!”

“就是因为我该问的都问了,该查的都查了!”眼中的血丝越发狰狞血海翻滚好似要将我湮没其中。

闻言,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肚子传来一阵剧痛让我没空去想。紧紧抱着肚子栽倒地不省人事。

头晕晕沉沉,我已经开始厌恶上消毒水的气息,更因隔三差五躺进病房而有些讨厌起自己上班的地方了。

努力摇了几下头,脑袋还是混混沌沌,我用力捶了几下。

手被人抓住,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视线中,熟悉的俊颜上下巴隐隐冒出青色胡渣,眼中血丝更浓。

昏迷前的一幕迅速闪过眼前。我用尽全力甩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床头柜上想起细细碎碎声响。

不一会儿他高大的阴影笼罩在我的身上,我裹了裹身上的薄被。

大手握住我的肩将我扳了过来,单手扶起我,杯子抵在我的唇边。

我紧闭牙关侧过头,下巴被人扣住用力一捏。

药,悉数灌进我的口中,吞咽不及。呛得我一阵猛咳,眼泪混合着棕黑色的药液落在白色床单上晕染开来。

我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再次背过身躺回原处。

一声杯子撞击柜子的声音过后,病房中剩下我一个人。

我捂着还抽疼的肚子,不停在心里诅咒着江墨言,是你把无辜的我圈入了你危机四伏的世界中,你有什么资格这般对我!刚刚喝下暖暖的药也缓解不了肚中的憋屈,狭仄视线中闯进半截粉红色护士服。

“你好些了吗?”

闻言,我脸上表情一僵继而失望最后变成愤怒,“小吴,为什么撒谎?”

“我``````”小吴不敢与我对视,低下头看着脚尖,两只插在护士服宽大口袋中的手不停地动着。

“对不起。宋医生有些东西本不该是你的,你不用去强求,想想当初钱回,你现在又跟她有什么区别?”

过了半响,一向口直心快的小吴再也憋不住心中的话。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双眉紧紧拧起,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说着什么。

“这些话你好好琢磨琢磨,我先走了。”

我捕捉到小吴眼中一闪即过的厌恶,我郁闷的抓了几把头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明明是作为一个受害者质问,却变成了被唾弃的对象!

乱了,全部乱了,乱的糟心,怕再继续这样下去,离我进精神病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江墨言再次回来时,依然冷凝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将我拖出了被窝,强行扒掉了我身上的病号服,换上件黑色裙子。

羞辱、伤心、难过让整个过程都任由他摆布的我死死闭上眼睛,没有看他一眼。

猿臂一伸,粗鲁的将我从床上拉起,脚步生风,拽着我向外面走去,身子虚弱,用尽全力也跟不上他的脚步。

经过身边的人都不由得多看我们几眼,我苍白的脸色一阵火辣,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下车库,地面坚硬还散布着细小沙子,撞击地面的胳膊肘一阵酥麻过后,骨头跟着疼了起来,抬手摸去,粘粘腻腻。

江墨言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不甚明亮的地下车库中,散发出一阵极致压抑气息,我爬起身,坐在即使是夏天也冰冷的地面上,仰头看向阎罗般的男人。

拼硬的,我没有坚硬的后台,拼力气,我手无缚鸡之力。

或许他动一动手指都能要我的命,如此强大的男人面前,我只能不争气的服软。

“江墨言,我们公平一点行吗?你现在厌恶我,让我退出你的世界好吗?我原谅你的故意,从此我们各不相干,行吗?”

眼泪好似不要钱了,一个劲的掉。

我妈说我从小就愣愣傻傻的,生下来没哭,几个月的时候不哭不闹,再大一点每次碰到别的孩子要东西哭闹都会好奇的站在一边看着,似乎觉得哭是一件多么新奇的事情,我妈故意逗弄过我几次,可我依然不哭,最后我妈总结下,我的眼泪金贵很,说不定向人鱼小姐的泪水,一滴成金。

没想到自从钱回送进产房那一刻开始,老天似乎要让我将二十五年来欠下的泪水统统补上。

“这段婚姻是你选择的,必须由我结束。”

“江墨言!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提议的结婚!”

“是我提议,但最终是你决定的。”

闻言,我瘫坐在地上,“你就不能放了我吗,跟你在一起真的好累,好累``````”

“再累,也得忍着!”语落,江墨言扯起我,塞进不远处的迈巴赫中。

车子一路疾驰,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位于东城郊区的机场。呆岁乐扛。

“你要带我去哪?”

上次香港之行已经在我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心中诚惶诚恐。

江墨言息了声音,拉着我进了贵宾通道。

飞机上,肚子又疼了起来,我身子蜷缩在一起靠在机舱壁上。

江墨言叫了声服务员要了杯开水递到我的面前。

“拿开。”

“女人的子宫很重要,如果没了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亲自孕育一个孩子。”

“这辈子我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

第65章 当初是我亲手切除了她的子宫

英国,一处环境优雅的别墅中,我坐在草地上逗弄着身边一只白色叫不上种类的卷毛狗。

它很可爱好动。时不时伸出舌头轻舔下我的手指,酥酥痒痒的。

坐累了,我躺在草坪上,不停地挠着它的四肢,它仰躺在地露出鼓鼓的小肚子,模样十分可爱。

那天江墨言带着我来到这里之后,每天早出晚归,空荡的房子中只有这只小狗与我作伴。

不过,也乐的清静。

肚子随着不正常的大姨妈离去而消失,江墨言也没再对我作出格的举动。我的心态平和不少。

铁门打开,身穿黑色西装,领带整齐,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的江墨言阔步走了进来,一声不响在我身边坐下。

熟悉气息充斥鼻间,我身子微微一颤,垂下眼睑抱起卷毛狗起身。

“很喜欢它?”

“没人陪做个伴而已。”我低头理了理它身上有些打结的毛。

脚刚迈起。被他扯倒在地,我重重压在他的胸膛上。

两次不美好的记忆烙印般遗留在脑海中,我对他避如蛇蝎,慌忙想爬起身却被他按回怀中。

身子不争气的抖抖。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一只大手将我的写满惊恐的脸按在他修长的脖颈上,颤抖的唇没有一丝缝隙贴在他冰凉的皮肤上。

心,剧烈的跳动着。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也不敢挣扎。有那么瞬间,我竟然感受到身下坚硬如铁的身子颤抖片刻,当我凝眉去好好感受下时,颤抖已然不复存在。

“换件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我快速摇摇头。“我````我想回国。”

冰冷的指尖刚触碰到我敏感的耳垂,我好似被毒蝎扎了下,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他的怀抱,连爬带滚踉跄起身,不小心被我踩到的卷毛狗发出凄惨的叫声,加剧了我们本就不和谐的气氛。

躺在草地上的江墨言眸中闪过我看不懂的情绪,起身拍打下身上,越过我的身边进了别墅。

温城。回来那天江墨言带我去父母那里走了个过场,余下三天我待在家中,他也很准时回家,在花婶变着花样的粥还有中药的调理下肚子总是暖暖的很舒服,就在我以为这次肚子疼只是我经期太过劳累所致时,仍旧在家修养的廖秋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花婶阻拦,我第一次拿出了女主人的气魄,趁着花婶愣怔当场瞬间,我心急火燎的出了门。

星巴克,我焦躁不安的喝着面前未放奶块的拿铁,苦涩的味道满布口中却掩埋不了心中烈焰煎熬。

终于,在我快要坐不住的时候,脸色凝重的廖秋霜拉开我对面的椅子。

“去趟医院,我给你做个详细的检查。”

“我也是医生,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我身体上动了心思。”

相处五年的小吴背叛了我,江墨言的出尔反尔,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父母,我谁都不相信。

“我只是怀疑,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要为自己想一想。”廖秋霜语气很是急切。

“那就说说你的怀疑的原因?”比起她,我这个当事人显然平静很多,我抿了口咖啡,脸转向窗外,灼热的阳光被五彩拼接的厚重玻璃阻住后落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热度。

“宋小溪,你真的想听吗?”

廖秋霜一口气喝掉面前的咖啡,棕色的液体顺着她艳丽的嘴角流下,她也置之不理。

“想,我现在就像在漩涡中急速的打着旋,你们这些过去知情人都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的挣扎,我的无助。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

手握住逐渐冷却的杯子,就像我的心冷的骇人。

廖秋霜沉思会儿,脸同样别向窗外,漂亮的眸子被悔恨充斥着,面现痛苦,目光飘远,好似在回忆着心中最不愿曝光于人前的事情。

时间流逝,咖啡厅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成为雕塑的人,终于回过身,胳膊肘撑在桌上,头埋在两只胳膊之间,十指深深插进散落的头发中。

“你不是问过我书彤是生是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她还活着,只是子宫被我亲手摘除了。”

闻言,我端起咖啡的手抖了抖,刚加满的咖啡洒落出来。

“或许你想活着离开墨言,这个办法倒可以试一试。”呆序布圾。

可能是心中埋藏的秘密打开了突破口,她的情绪平静许多。

只是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却让我的心猛然一颤,手不由得捂向自己的肚子,时刻伴随着我的害怕遽增,愤怒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作为一个妇产科的医生,你难道不知道子宫对于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吗?”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痛苦。书彤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不是当初事态紧急,我怎么可能会在她身上动刀子!”

说到这里,廖秋霜的情绪激动起来,站起身在原地走动,手指拢头发,挣扎在崩溃的边缘。

咖啡厅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就像你说的,一切都过去了。”我拉住她的手,看到这样的她,我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心中泛起同情。

“不,没过去。我怕事情在你身上重演。听我一句劝,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低下头,不安的搅动的手指头,这件事情好似怒海惊雷,炸的我心海,浪花四溅。

“你还没有告诉我切除她子宫的原因。”

“怀孕七个月意外流产,宫内大出血。”

“我知道你怀疑我的动机,我帮你并不是没目的,我也想知道这些年作祟的到底是人是鬼!更想替书彤讨个公道。”

“当年书彤是不是跟江墨言的朋友产生了感情?”

从安晴儿那天的话语中,我捕捉到了这样讯息。

“这件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一句话,错不在一个人。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状态不太好。明天十点,我在西城区信泽私人诊所等你。去还是不去你自己做决定。”

拒绝了廖秋霜的相送,我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每回想一次她的话,我整个身体就漫上一层寒意,将我层层包裹,我抬眼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明天是去还是不去?

回到家中,江墨言竟然早已回来,他双手交叠,斜倚在沙发上,凝聚寒意的桃花眼在我身上逡巡片刻,“去哪了?”

“和朋友出去喝了杯咖啡。”

心不在焉的回答句,我游魂般向楼上走去,身后响起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我加快脚步,快速开门欲把跟上来的江墨言关在外面。

动作太慢颀长的身子灵活的钻过空隙,站在我的面前,我退他进,不一会就将我逼在衣橱上。

手紧张的扒着出橱门,这几天他都睡书房,我们之间几乎是零交流,我对他的恐惧与日俱增。

“你怕我?”

我猛地点点头又发觉不对,迟疑下快速的摇摇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怕我,怕到再也不想见到我。”

修长的手指描绘着我的眉眼,我紧张的快速眨着眼睛,我猜不出他的想法,更预想不到他要干什么。

指尖蹭了蹭我的颤抖的不行的睫毛,“挺长的。”

...

第66章 人心要伤了,会很难补

“是我误会你跟慕北川,对不起。”

闻言,紧张逐渐消失。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委屈,贝齿轻咬下唇,听了廖秋霜说了些当年的事情,对他那天过激的反应能理解,但却不能原谅。

“你愿意再给我``````”

“不能,人心伤了很难补回来。”我相信你一次,最后差点在你的手里丢了命,一次教训就够了。

卧室死寂半响。

“下去吃饭吧。”

“我吃过了。”

心情沉重,没有一丝食欲,害怕自己真的会像书彤那般失去一个做母亲的权利。我很喜欢孩子,如果最后真的落得这样的结果,我绝对接受不了。

江墨言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般拉着我下了楼,将我按在餐桌旁。

花婶上完最后一个汤,有些担心的看着我。

“夫人,你的脸色不好,是不是肚子又疼了?”

“不是。”

江墨言并未抬头。示意花婶离开。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谁?”我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碗里的米粒。

“廖秋霜。”

“你跟踪我!”我放下手中的碗筷,愤怒抬头。

江墨言依旧优雅的吃着饭菜,不否定也不承认。

“不要以为是个人都会背叛你,像你这样整天活在过去跟猜忌中的人不孤独才怪!”愤怒让我心中的惧怕暂时消失。

他手上动作微顿。脸色也随之变了变,咽下口中食物,黑曜石般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

“我的世界不像你的那般单纯,如果太相信人,我活不到今天。”

我站在那里打量着继续吃饭的江墨言,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才会变成今天这般,脑中闪过老院长那张严肃的脸,心中忽然升起一个疑问,为何江墨言结婚他都不曾来?

太多的疑问压在我的心头。我突然觉得喘不气来。

“有疑问你可以问我,在我可以回答的范围内,我会告诉你答案。”

他一直都有洞悉人心的能力,可笑的是即便他能把我看的透彻,那天依然误会了我。

“你怎样得知误会我的?”

“奇峰说你三天没有上班,怕你出意外,我就让他去查。小吴说你当天下班就回去了,之后也没见过你。加上之前你跟我说你在医院打了连场,我就``````”江墨言紧抿下唇,眼中闪过歉意,“后来觉得不对劲,我让奇峰去调了医院监控,证明你确实没有没有离开过医院。我亲自去找了小吴,她才说了实话。”

“那她为什么之前``````”

“北川的未婚妻找过她,小吴又在病房中见到北川照顾你,对你产生了误会。”

闻言,我双眉紧蹙,这慕北川的未婚妻玩的是曲线救国吗?如果真的误会了我跟慕北川,直接闹到医院比这样阴毒的手段管用的多吧!

“北川的未婚妻只是商业联姻,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有自己的顾忌,要是真的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以北川的性格肯定会退了这门亲事。”

我张了张嘴想问问书彤的事情,觉得不妥。

万一惹恼了他,我就白白浪费了这个可以从他口中挖掘秘密的机会。

“我觉得慕北川对我的态度怪怪的,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江墨言脸色毫无预警瞬间黑沉,“问那么多,对他动了心思?”

“不``````我只是``````”我想好一会才找到合适的语言去表达,“他让我感觉到很不舒服,如果是我身上的优点让他感兴趣的话,我绝对立马改掉。”

江墨言闻言乐了,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露出的笑。

“优点?”黑瞳从头到尾认认真真打量我一番,最后咂巴下舌,“目前为止,我也就发现一个勉强让人喜欢的优点。”

“哪点?”我睁着晶亮的眸子顺口接下。

“傻到无人能及。”江墨言双眸含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我的嘴边,“吃块你同类的肉。”

我嘴角使劲抽搐,很想问一句,江院长,你老到底有几面?咳嗽声压下心中翻滚的怒火,脸色认真的坐在桌前,胳膊放在桌上,十指相扣,咬了几下唇。呆乐东巴。

我是个胆小的人而且自我修复能力很弱,一旦经历过不美好的事情,它会像个种子一样在我心上生根发芽。

他那天亲手在我的心上埋下了颗恐惧的种子,好似脑中植入芯片一样,他在我的眼中就是一个恐怖到随时都能要人命的恶魔。

突然这样的转变让我脑中程序紊乱,我极度不适应。

“想对我说什么?”

“你可以用你最真实的一面和我相处。”

“好。”江墨言嘴角轻翘,笑得跟个狐狸般。

我双眉紧蹙,疑惑的看着眉眼弯弯的男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我好像傻傻的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套。

翌日早上,我睁开酸涩的眸子,一宿未睡,脑袋胀的厉害。

倒了杯温水站在窗前看着迈巴赫驶出别墅,恍惚间我仿佛看到坐在后座上的江墨言回头看了我一眼,攥着杯子的手一紧,想到他昨天知道我跟廖秋霜见面的事情,心中关于赴不赴约更加举棋不定。

慢慢喝完杯中水,面前闪过接生时候的画面,孩子的啼哭萦绕耳边,我放下水杯,匆匆洗漱完,叼了个面包匆匆出了门。

检查有病就治,没病,防患于未然也不是一件坏事。

费了一番时间才在一个小区门前找到廖秋霜所说的信泽诊所,我推门而进时,廖秋霜早已等在里面,耿泽正带着听诊器给病人问诊。

真是邪门了,这些人竟然都是我的同行!

“我知道你会来的,里面什么都准备好了,跟我进去吧。”

诊所虽小,里面设施俱全。

我第一次躺在不足半米宽的台子上,撩起上衣,冰冷的仪器在我的小腹缓慢移动着。

廖秋霜双眼紧盯着屏幕,看的很是仔细,我的心随着她每一次凝眉多跳几下。

“放松些。”

...

第67章 宫寒

终于冰冷的机器离开我的肚子,我快速起身简单擦拭下,目光落在显示屏上。

“怎么样?”

廖秋霜轻摇下头。“除了子宫内膜有点薄外,其他一切正常。”

我拿过打印出来b超单子一个字不落仔细看了一遍,高高提起的心,缓缓落下。

“不对劲,如果真的没事,你不可能疼的晕过去,还在医院躺了三天?”廖秋霜紧缩眉头,一脸想不明白。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无意听到耿泽跟北川的电话内容。”

廖秋霜并没有隐瞒,敛眉沉思会儿,“最近你月经规律吗。还有白``````”

“宫寒,有没有这种可能?”回忆自己这两次疼痛的感觉,我想到中医里面的一个词。

“极有可能,为了保险起见,我带你去见见耿阿姨,她是这方面的权威。”

我思考着她的提议,面露迟疑。缓慢的收起单子。

“看你不愠不火的样子我都替你着急,真不知是你太傻,还是太过镇定。”

廖秋霜显然比我还要着急,见我还不说话。开始在不大的检查室里踱着步子。

“宋小溪,命是你自己的!你不好好把握没人能替代的了你。当初,书彤大出血如果不是我不顾安晴儿的极力反对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做了子宫切除手术,她早就在冷冰冰的地底下躺了四年了。到头来没人谢我也就罢了,还tmd一个个说我害了她。只不过也不能全怪人家,谁要那天我刚好跟她在一起呢!”

廖秋霜义愤填膺,末了还来了句,我tmd就是一个污水池,脏的臭的都向我身上泼。

看着一个穿着白色及膝连衣裙。头发挽在脑后,妆容精致的女人不停爆粗口,还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宋小溪,你``````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想想你不觉得害怕吗?”

“怕啊,怕到要死,可是怕也没用。走吧。去见见你说的权威。”

廖秋霜很健谈,或许在她的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语气不再阴阳怪气,话语也随意很多。

她告诉我,她、江墨言、慕北川都是在英国华人街长大的,长大后又考入同一所大学,遇到了孔书彤还有耿泽,五个人曾经是很好的朋友。而我们接下来要见的耿阿姨就是耿泽的母亲耿芳华,她是温城市著名的女强人,二十年前独自创建了芳华中西医结合医院,现在与崇德医院平分秋色。

芳华医院,廖秋霜与耿芳华寒暄几句说明来意。

耿芳华仔仔细细打量我一会,帮我号起脉来。

“阿姨,她到底是啥毛病?”耿芳华号脉的手还刚刚收回,廖秋霜就急急问出声,看样子比我还紧张。

“你这孩子我怎么没看出你还是个急脾气呢。”

耿芳华推了推她眼镜,五十多岁的她已经透漏出老态,没有安晴儿的光鲜亮丽,但却和善的让人很想亲近。

“月经不规律多长时间了?”

“有两个三月吧,自从发生过车祸就这样了。”

“确实是宫寒,这些日子你已经吃了些调理的药好了不少,我再帮你开点,稍微调理就会康复。”

“耿阿姨,据我所知宫寒一般都是从小体质偏寒或者是经期吃了生冷的东西才会引起,可是我身体从小就很健康,更很少吃生冷的东西,怎么可能``````”

“你最近都吃了些什么东西,说说看。”

“就是一些家常便饭。对了,我想起来了,住院的时候,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补品,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我也没见到具体的,不好判断。但一般补品还是不要乱吃的好,作为医生怎么连最基本的这点道理都不懂呢,孩子。”

“她婆婆那脾气,整天盯着,不吃能行吗。你忘了,当初书彤被补的大姨妈比流血还厉害。”

“原来你是江家的儿媳妇。”耿芳华颇有些意外,“以后自己拿捏着点,你们都是让人心疼的孩子,以后要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尽管来找阿姨,看我这话说的,好像巴不得你们`````”

“没事,耿阿姨,没事找你聊聊天也觉得很好。”或许是最近遇到的不是奇葩就是泼妇,好不容易见到个和善的,不禁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拎着一包中药从医院出来,心情舒畅不少,廖秋霜将我送到别墅附近。

“就在这里下吧,墨言下班了,见到你跟我在一起,免不了又怕我对你动了歪心思。”

“其实江墨言对你的意见没有以前大了。”我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廖秋霜是个好人的。

“算了,不提了,赶紧进去吧。”

我点了下头,像个朋友般叮嘱句“路上慢点。”

“哎``````”

“怎么了?”我刚转过身,廖秋霜放下刚刚关上的车窗,叫了我一声。

“那个``````那个墨言他挺孤独的,你`````你有空多关心关心他。”

语落,快速掉转车头离开。呆乐尤号。

我站在路口久久望着已经消失成一个小点的车子。

“看什么呢?”

肩膀上突然出现一只温热的大手,惊了我一跳,我慌忙将中药塞进包中,怎奈包太小,怎么也装不下去。

“看都看到了还塞,宋小溪,你傻不傻啊。”江墨言拿过包中露出半截的中药,在鼻前闻了闻。

“你`````你还给我。”被他嘲笑的有些发窘,脸色红了红,伸手去抢他手中的药。

江墨言轻笑着躲开,打开一角在手里碾了碾,凉薄的唇瓣翘的越发高了起来。

“你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是不是准备跟我生个孩子?”

脸上温度升了升,低着头不管他的抽风,疾步向前走去。

低沉愉悦的笑声,让我心生恼意,双手紧纂,回身怒瞪着已然将中药包好,向我走来的男人。

...

第68章 诱拐

“昨天不是你说让我以最真实的一面面对你的吗?”

江墨言柔和起来的俊脸杀伤力十足,潋滟的桃花眼无辜的眨巴几下。

我嘴角猛抽几下,这货是要扮猪吃``````咳咳。我比老虎好像差了不止两三段。

“江墨言,我不是宠物,心情好的时候,逗弄一下,心情不好可以`````”我深吸口气,汲了下鼻子,“本来这段婚姻就很累,我不想再在你的身上花费精力,我们就做婚姻里的陌生人最好。”

“婚姻里的陌生人?”薄唇轻动慢慢咀嚼着,好似听不懂般。

不去理会他故意为之的模样。准备转身。

“抱歉,我在英国长大,国语不太好,这几个字不太明白。”

“问度娘。”这样的江墨言很容易让人沦陷,可一想到那天他恨意十足的掐着我的脖子,心开始发怵,我疾步走进大门敞开的别墅。

晚饭过后。我像前几天那般躺在床上百~万\小!说,花婶敲了敲门。

“夫人,你的药熬好了,中药得趁热喝才管用。”

我应了一声。拍拍脑袋,被江墨言一闹腾,我这本就犯迷糊的脑袋竟然把药给忘了。

开门,道了声谢,皱着脸端过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对气味极度敏感的我慌忙捏住鼻子,闭着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苦涩的药汁瞬间蔓延全身。我欲下楼倒杯水缓解下。

忽然,口中被塞进一颗太妃糖,我才发现花婶早已不在,站在我面前的是江墨言。

“有那么苦吗?”

想到刚才的模样,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默默回身进了房间。

江墨言随后跟了进了。

“我``````我要睡了,你回你的房间吧。”好长时间没有跟他共处一室,再加上不久前他调侃我的话。浑身觉得不自在。

“这也是我的房间。”

说完,嘴角含笑,进了浴室。

我无奈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向门口走去。

“刚才我让花婶将客房的被褥床单都收了起来。”浴室门推开,江墨言探出头来。

我双唇嗫嚅几下,最后坐在沙发上生起闷气来。

“洗澡,睡觉。”

十几分钟后,一条温热浴巾华丽丽的盖在我的头上,我用力扯下,无力瞪向罪魁祸首。

“啊```````”我快速捂住眼睛,“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

该死的江墨言竟然只穿了一个内裤,大大咧咧的站在我的不远处,我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根。

过了半天没有听到响动,我一点点拿开手,视线中一滴滴晶莹的水滴,顺着纹理分明的肌肉一点点向下滑落,经过性感的人鱼线没入内裤。

脸滚烫一片,似要灼伤我的手,我像个螃蟹一样,一点点横着向一边挪去。

只是面前这座肉墙跟着我的脚步移动着,反反复复几次,我再也忍不住,倏地放下手,仰着脸看向他浅笑盈盈的脸。

眼角余光瞥见一条粉红色长长疤痕从他的胸前一直延伸到他的肩头,还有向后背发展的趋势,从上面明显的息肉可以看出这道伤口很深。

我双眉紧紧皱起,一时间忘记了嘴边的话。

“我美男计都用上了,你也不给我点反应,是不是太打击人了?”

思绪被他死皮不要脸的话给拉了回来。

“闹够了吗,可以让开了吗?”

“没有。”此时的江墨言好似个任性的孩子般,如果不是见识过他的狠戾,我绝不会想到他还会有那么阴暗一面。

“那你到底想怎样。”

“将你拐上床。”

江墨言倒也诚实,俊脸向我面前凑了凑,我快速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知道你现在很像什么吗?”蜜色的胸膛一直跟我保持五六公分的距离,弄得我很想抓狂,更想伸出我很久都没有修剪的指甲用力挠几下,抓的他皮开肉绽。

“像什么?”明知道不是好话,江墨言依旧不依不挠问出声来。

“无赖!”

“我本身就是个无赖,这一次你算是聪明了一回,猜对了。”江墨言不气不恼,竟然还应了下来。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只见他黑曜石般的眼中满是认真,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不相信?”

语落,直接抱起我,就在我惊恐的看向大床时,他将我塞进了浴室。

“就算是想上床,也得先洗澡。”

我站在磨砂玻璃后面,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我在他的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江墨言已经熟睡过去,饱满的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水来,我最进身子有些虚,对于温度的感知能力变得很差,抬头看了下空调,伸手感受下。

风,似有似无,很是微弱,刚欲调整,脑中闪过耿阿姨的话,最近最好不好吹空调。

当我再回头去看江墨言时,心情有些复杂,背过身子在床边躺下。

药吃完以后,我独自去找了耿阿姨,她说我恢复的很好,以后多多注意,不要太过劳累。

她科室的病人不多,暂时不想回去,就跟她聊起了天。

“耿阿姨您儿子怎么没在你这里上班?”

“年轻人要自由,嫌我这里条条框框太多,受到了约束。不过,趁着年轻出去闯闯也好。”

“阿姨挺民主的,这点挺好。”

“江家的日子不好过吧。”耿芳华翻着面前的病例,很随意的问着。

“嗯。”我点了下头,摆弄着面前空了的纸杯。

耿芳华抬起头,温和的眸子看向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跟你挺投缘的,觉得你这孩子还不错,干干净净的,少了一些现在年轻人的精明与市侩。”

“阿姨,你这样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呆乐宏弟。

我挠挠头,还真的像江墨言说的傻也是优点吗?

“阿姨说的是心里话,另外再跟你说句‘路,是自己选的,不管是困难还是容易,必须把它好好地走完。’阿姨相信你会幸福的。”

“耿阿姨``````”

“相信我,墨言那孩子我见过,也听小泽说过他的事情,他本性不坏。”

“谢谢阿姨跟我说这么多,听了你这些话,我忽然觉得心头明亮了不少。”

“是阿姨该谢你。整天忙的看诊,开会,学术研讨的,我都很久没好好地跟人聊过天了,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您就耿泽一个儿子啊。”

闻言,耿芳华脸上表情微微一变,“曾经有个女儿,后来死了。”

“对不起,阿姨我``````”

“没关系,都那么长时间,我都忘了。走,跟阿姨一起吃顿饭。”

吃完饭,我们在饭店门前分了手,想着好长时间没去我父母那儿了,准备去百货市场买点东西去看望他们。

正在我拦车瞬间,赵丽的身影一晃而过,照片的事情快速闪过脑海,我疾步跟了上去,将赵丽堵在一家孕婴店中。

“让开,我不想见到你,将我的女儿一家害的那么惨,我都恨不得杀了你。”

赵丽用力推我,我闪躲一下。

“把那些照片还给我!”

“照片?你是说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不是都给你的婆婆了吗?她没有给你?”赵丽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看你的模样,好像还没被赶出来吧。不过,我看也快了!”

“除了那些还有,把它统统交出来。”

我紧纂双手,用力克制住心头的怒火,才没有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没有!别来烦我,真要是惹急了我,我非把那些照片给你贴到网上,让你做不成豪门阔太太!让大家都看看你有多么不要脸,婚都结了,还跟以前的未婚夫厮混,让你婆家也跟着被戳脊梁骨!”

闻言,心中燃烧的怒火被浇了桶油,嗞啦作响,我一巴掌挥在她喋喋不休的嘴巴上,“到底是谁不要脸,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最后再问你一遍,照片你是给我还是不给!”

“不给!”

被我打了一巴掌的赵丽,心中不服,扑过来打我,却被我一把扯住,推出好几米远。

“赵丽,我提醒你一句,那些照片能给你的好女婿增添一条新的罪名,你如果不怕他在里面多待几年,我就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

正在叫嚣着向我扑过来的赵丽僵立在原地,我掏出手机,她快速扯住我的手。

“你别报警,我给你。”

一栋狭小的一室一厅房间中,钱回只是最初开门见了我一面之后,就回了房。

我扫了眼堆积一屋子东西连个下脚空都没有的客厅,不由得皱了皱眉。

赵丽不甘心的将十几张照片放到我的手上,“拿了赶紧走吧。”

“底片呢?”

“什么底片?”赵丽一脸不耐烦,语气冲冲的。

“就是这些照片的底片。”

“这照片本来就是冲好的,我哪来的底片。”

出租车中,我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脑袋中乱成麻,一直以为照片是赵丽搞得鬼,可最后呢?

...

第69章 就算是再忙,我也只是一只被奴役的狗

我揉揉撞疼的鼻子,昏暗灯光下,江墨言一脸柔和。笑得很不真实,我默默垂下头绕过他。

`铁门打开,毛茸茸的卷毛狗扒着我的裤脚,撒娇的叫着,我弯身将它抱起,摸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的脚步停在身边,我脸上的笑倏然僵了下来,他的极力讨好让我心中五味陈杂。

餐桌上,饭菜一如往昔丰盛。我味同嚼蜡,拿过小碟子喂起小狗来。

“夫人,我来吧,你先吃饭。”

花婶笑呵呵的过来,欲抱起小狗。

“不用了。”

“小孩子比这些小东西要惹人爱,趁着年轻早生个,身体还恢复的快。”

我逗弄小狗的动作一顿。余光不由瞥了瞥江墨言,本来是有跟他生个孩子的打算的,可被他给亲手掐灭了这个想法。

沉默着抱着小狗上了楼。

“先生,我是不是刚才说错话了?”

我对花婶向来都是礼貌有加。很少像这样置之不理,她不禁开口询问。

“没有,她脸皮薄,害羞呢!好了,收拾下吧。”

怕他跟上来,我加快步子,一溜烟进了房间,锁上门。

躺在床上生怕房门响起,目光时不时瞥过一下。脑中却在不停地想着那些照片的事情,廖秋霜?相机是从她的柜子里发现的,我却相信她是被人冤枉的,思来想去弄不出个所以然来。

懊恼的叫了几声,用被子蒙住头。

忽然,嗷嗷声停止,我怎么就忘了还有一个可能知道真相的汪浩宇呢!

明天再去见他一面,打定主意。困意来袭,不一会儿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黑暗中,一只精心编织的大网跟在我的身后,我用力奔跑,它却越来越近。

终于,在它快要将我吞噬的时候,我尖叫一声,惊坐起身,床头的卷毛狗,吓了一跳,汪汪几声。

惊魂不定,我好似急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一把将它紧紧的抱在怀中。

门被打开,身穿黑色运动服发尖还在滴着汗滴的江墨言疾步走了进来。

“做噩梦了?”

英眉紧蹙,眉宇间染上一层寒意,扯过纸巾帮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我不停地吞咽唾沫,“江墨言你告诉我,那天你是不是去见了云鹄,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没有结局。”他帮我拢了拢头发,继而一脸嫌恶出声:“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臭烘烘的,顺便把你的狗儿子也给洗洗,跟你一样臭。”

不等我细想,江墨言推搡着将我推进了浴室,倚在墙上。

“快点,我身上也粘腻的紧,五分钟以后你要是不出了来,就当是想跟我洗个鸳鸯浴。”

我张了张嘴,这货怎么就``````就不能正常些呢!

怕他会真的进来,压下心中的疑问,快速冲洗起来。

偏远郊区监狱,当我得知汪浩宇因受伤送外就医时,在医院逃跑,我愣怔当场。

这`````这汪浩宇是脑子被烧坏了吗?据我所知,他的刑期并不长,可这一越狱,他成了黑户不说,被抓住肯定会延长刑期。

浑浑噩噩出了监狱,他曾经背叛过我,一起长大的情谊我却忘不了,扼腕一个好好地有志青年就这样毁了。

包中的手机响起,陌生号码,迟疑下按下接听。

“嫂子,哥的电话怎么打不通?”电话另一端,江琳琳的声音失了往日的甜美,染上一丝沙哑,虚弱的很。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一直心脏不好,那天被我哥一气,老毛病犯了。嫂子,你能让哥来看看我吗,从小我就跟哥感情好,被他这样忽略我心里挺难受的。”

怪不安晴儿一直都没有回温哥华,张了张嘴欲拒绝,但又于心不忍,“我试试。”

“嗯,谢谢嫂子!我妈就那脾气,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

听我答应,江琳琳异常高兴。

江墨言很晚才回来,沉着一张脸,见到我还未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色稍微好转一些。

“在等我?”

江墨言松开领带,挽起袖子,在我身边坐下,霎时一股刺鼻的酒味袭来,我皱了下鼻子向一边移动下身子。

颀长的身子向我靠了靠,胸膛滚烫的温度立刻传遍我的全身,我触电般再次向一边移动下,不停的按着遥控器换着台。

“那个`````那个琳琳想见你。”

江墨言疲惫的斜倚在沙发上,揉揉眉心,“知道了。”

“琳琳她心脏不好,你以后还是对她好一点,别动不动就让人回温哥华。”

说到这里我很想吐槽句,这哥哥也就刚开始那天表现的很亲近妹妹,后来就疏远的很,是谁心中都不是滋味吧。

再次感叹声江墨言不是个正常人,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很晚了,早点睡吧。”

江墨言拿过我手中的遥控器,关上电视。

我走到楼梯口,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禁后头看了眼,只见斜倚在沙发上的人正痛苦的捂着胃。

冷冷的水晶灯光下,额头上冷汗晶莹。

我踟蹰下,快速回身向他走去。

“是不是胃疼?家里有胃药吗?”

“书房办公桌。”

紧咬的钢牙一松开,就发出一声压抑许久的呻吟,看来他疼的不轻。

几粒药丸下肚,江墨言的脸色好了不少,一阵折腾,脸上疲惫更甚。

“胃不好,以后少喝点酒。”常备着药,胃病应该是老毛病了,作为一个医生,潜意识开口嘱咐病人。

“应酬需要。好了,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脸色苍白的江墨言,声音无力,这样的他好似格外脆弱,激起我心中莫名一疼。

“你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其实钱也不是一天挣的,为了钱把身体弄垮了,不划算。”

我打了个哈欠,准备上楼睡觉。

“我就一家医院,其他的都不属于我,就算再忙,我也不过是一只为他们赚钱的狗。”

闻言,我起身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紧闭双眼,脸上痛苦还未退却,喉结剧烈滚动的男人。

不知道到底是经过怎样的事情,像他这般高傲的人才会说出这样贬低自己的话来。

这一刻,我很想去探索他心中的秘密。

但又怕,怕他会伤害我。

我收回欲抚平他眉宇间褶皱的手,脑袋乱成一锅粥,回忆猜测编织。

“汪浩宇越狱了,最近没事不要出去。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你的意思是他会伤害我?”

我双眉紧拧,汪浩宇现在在我的心里是矛盾的存在,随着时间流逝,对他的恨意已经不再那么浓烈,甚至还会为他将来的命运感到一丝担心。

江墨言眉头拧的更紧,“不确定,但还是防着点好。”

“你是不是瞒着我对他做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不要让我像个傻子样,猜来猜去的成吗?”

我起身站在他的身前,心中难受的紧,很想知道一切,但又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前面的出路。

他抿了抿唇,苍白的薄唇轻启:“他之前投资的那块地是塑阳集团以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二十转让给他的,他以为拣了一个大便宜,却没料到那块地皮下面曾经开采过煤,不适宜建筑建造楼房。”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事情算是听明白了,汪浩宇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在商场打拼了那么多年,竟然还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好事。

“我是塑阳的总经理。”

“意思是说,你摆了他一道?”我情绪有些激动,难怪汪浩宇一直说是我毁了他!

江墨言只是微蹙下眉,没有回答,“我累了,你上楼吧。”

“你没事干嘛去招惹他,好好地过日子不行吗!”

想到那天汪浩宇对我做的事情我就痛苦万分,把心中的火气全部撒在他的身上。

江墨言一言不发,紧抿双唇。呆央大亡。

卧室,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想到客厅中的空调,我踟踟蹰片刻,拿着薄毯下了楼。

沙发太短,容纳不了他颀长的身体,膝盖蜷缩的厉害,手依然捂着胃部,将薄毯盖在他的身上,出了客厅。

院子中,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自从不去上班,我第一次起这么早,坐在厅前台阶上,双手托腮,看着火红的太阳一点点升起,心情却随着阳光温度上升而逐渐变得躁动不安。

一想到江墨言那天说的那句“没有结局。”心,更加忐忑。

当我回客厅时,江墨言早已洗漱好,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

“梳洗下,吃完早饭跟我出去一趟。”

“见琳琳吗?”

“办完事情,顺便会去看她一趟。”

不晓得他口中的事情是什么,我也没有继续开口去问。

车子停在北区一栋富丽堂皇的宅子前,门前两座石狮子给本就有些高不可攀的宅子更添丝威严。

我望而却步,扯住江墨言的胳膊,“这是`````”

“江家在温城的老宅,奶奶想见你。”

客厅,入目所及都是木质家具,古香古色,这让我不由得想到香港江墨言带我去的那栋宅子,心中有些毛毛的。

“来了,坐吧。”

偏厅里走出一个六七十岁老人,雪染的头发一丝不苟挽在脑后,身穿一袭深绿色旗袍,年龄虽大,身形丝毫没有走样,旗袍在她的身上演绎出一种说不出的绝代风华。

一双略显沧桑的眼睛,慈善的看向我,手中的佛主让她更添一丝和善。

“奶奶,这是我妻子小溪。”

“奶``````奶奶`````”江墨言环在我腰上的手轻拧下,我开口叫了一声。

“呵呵``````不错,别拘束,坐吧。墨言去隔壁找你父亲下盘棋,我跟小溪说说话。”

“奶奶`````”

江墨言胳膊紧了紧,搞得我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媳妇护得,比之前还紧!”奶奶轻笑着打趣一声,白了江墨言一眼,“去吧,害怕我吃了她不成。”

“不是,小溪她傻乎乎的,不知道哪句该说,哪句不该说,我怕惹您生气。”

“还说不是护,赶紧去,不然我把她留这几天。”

...

第70章 准备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坐吧,桌上的茶是刚冲好的。”

奶奶端起桌上茶盏,用盖子拨了拨茶叶轻吹下。才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整个过程似古代的大家闺秀,我触碰到杯子的手缓缓收回。

这些礼仪受我妈的耳濡目染,我都会。但面对一个看着和善却威严十足的女人,心中太过紧张,怕做不好,留下坏印象。

她问了些关于生活、工作的事情,我一一用认为最得体的话语回答。生怕她会问起我一些尴尬的问题,心一直惴惴不安。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她的话状似无意,若有若无的目光却随时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这``````这个不是想``````想要就能马上怀上的。”再说。我已经绝了跟江墨言生孩子的念头。

“墨言这孩子很让人心疼,聪明有责任心。不幸的是摊上一个不靠谱的妈,苦了这个孩子了,他能不能``````”

“奶奶,聊得怎么样?小溪没惹你生气吧。”

江墨言跟着老院长江榆枫从隔壁出来,我急忙站起身,叫了声院长。

江榆枫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在我对面的椅子坐下,离职时间不长,他年轻了不少。

向来精神的短发,好似故意蓄起。已经盖过耳朵,西装革履不再,一身米白色的休闲服让他多了几分活力,也让人莫名感到亲近。

这样的他跟安晴儿南辕北辙,不知两个人平时是怎样相处的。

想到安晴儿,心中升起疑问,既然江家在这里有个如此豪华的老宅,她为什么住酒店?还有,老院长既然已经来了。安晴儿又为什么没有跟他们在一起?

我瞬间嗅到了一股家庭战争的味道。

满满一肚子疑问让我走起神来,奶奶叫了我好几遍,最后还是在江墨言一个弹指下回过神来。

“这孩子``````”奶奶一直慈祥的笑着,“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吃完早饭再回去。”

“我还有事情``````”

“听你奶奶的。”

江榆枫发话,江墨言没有再拒绝。

吃过晚饭,江墨言被老院长叫走,客厅中再次剩下我跟奶奶两人。

“几天同次房?”

没想到她会问我如此劲爆的问题。闷头喝水的我,猛呛下华丽丽的喷了,不停的咳嗽起来。

“看你羞得,这是夫妻间正常事,反应那么大干什么。”奶奶递过纸巾,数落我一句。

“记得安全期不要同房,排卵期才容易怀孩子。最好还是女上男下容易生儿子``````”

奶奶絮絮叨叨的交代着,光听着前面的,我的脸就红的不行,头一低再低,至于她后面说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心里去。

“对了,药店有测试卵子强弱的试纸``````”

“奶奶,这``````这事好像急不得。”呆央央才。

听她的话好似巴不得我立马怀上才甘心,我不由得开口提醒。

“一般像我们这种大户人家,结了婚三个月没怀上,就会有人说三道四的。奶奶也是为了你跟莫言好。你是妇科医生,应该更知道怎样才容易怀上孩子,我就不说了。天色不早了,去书房叫上墨言回房间吧。”

卧室中,我坐在离房门最近的椅子上,目光时不时瞟下那张带着深蓝色帷幔的梨花大床。

如果不是看到旁边低头看报纸的江墨言,我会觉得自己穿越了。

一想到奶奶说的话,我的脸就滚烫的好似燃烧起来,生孩子?我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真的要跟江墨言生孩子吗?

没有女人不渴望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可如果对象是当初差点杀了自己的男人,这点,我有些接受不了。

轻叹声,心又开始纠结,要是不跟他生,我跟谁去生?

总不能出轨或者去三婚吧,且不说自己接受不了了,我爸妈要是知道我有这个想法,不骂死我才怪。

肠子都纠结的拧了一圈又一圈,五官皱在一起,双脚撑在凳子上,胳膊肘抵着大腿,双手托腮,好似誓要将自己纠结致死一般。

忽然,脑中闪书彤是怀孕八个月意外流产迫不得已才切除子宫的讯息。

手脚瞬间冰冷,肠子回归原位,如果生孩子的代价如此之大,我还是洗洗睡吧。

江墨言看了下腕表,“时间不早了,睡吧。”

我低着头,避开他灼灼目光,爬在床的最里面躺下。

“跟我生个孩子很勉强?”江墨言单手撑着头,侧过身子,轻勾嘴角看向我,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我张了张嘴,背过身子。

“不想生,就不要再去纠结,我不会去勉强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闻言,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是感动还是失望,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人有时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江墨言轻声嗯了下,将我捞进怀中,我慌乱的挣扎下。

“你``````你干什么?”

“孩子可以不生,搂搂抱抱还是可以的。”

说完,一只大手在我身上不老实起来。

我头疼的皱着脸,紧绷着身子,低咒声,这该死的流氓!

不一会,僵硬的身子,好似着起火来,就在我刚欲松开紧咬的牙关,吼他一句时,大手放回我的腰间,头顶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我这才松了口气,身上热度散去,数着羊,时间不长便熟睡过去。

只是我不知身后的男人在我熟睡的时便起了身。

回去的路上,我心不在焉坐在驾驶座上,一想到临走时奶奶拉着我说的那一席话,我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

江墨言也变得格外沉默,车子停在蓝江酒店门前。

“我在车上等你。”安晴儿可谓是对我恨之入骨,我没事可不想去招惹她。

“一起上去吧。”

我恳求的看着帮我打开车门的江墨言,希望他不要为难我。

“生孩子还是进去,你选一样。”

薄唇勾出邪魅的弧度,笑得跟个狐狸似的。

...

第71章 原来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

“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海岸线小说网。”

安晴儿目光怨毒,特别是看到江墨言握着我的手时,眼中的怒火恨不得将我活活烧死。

我本着不去招惹这座移动活火山的原则向江墨言身后躲了躲。呆丰台圾。

“一看你这装无辜的模样。我就想甩你几巴掌。”

安晴儿这么说也实际行动了,扯住我一巴掌甩招呼过来。

我抬手欲攥住她的胳膊却捉了个空,江墨言先我一步扯住她,将她甩到一边。

“让我再见到你对她动手,我保证你永远都不能踏出温哥华!”

叫嚣的安晴儿立刻蔫了,一脸不甘心,讪讪收回再次扬起的手。

“听说你爸回来了,有没有跟你提到过我?”

江墨言冷冷扫了她一眼,进入卧室。

“墨言,你能帮我见他一面吗?我``````我有很多话跟他说。”

“他不会见你的。”

江墨言拉着我的手力道加重。脸色也一沉再沉。

“那你答应我的事``````”

江墨言脚步一顿,浑身冷气凝聚,安晴儿立刻噤声,乖乖待在客厅中。

躺在床上的江琳琳依旧妆容精致,除了虚弱无力的声音外看不出一丝病态,见到我们撅着嘴转过身去。

“药按时吃了吗?”江墨言站在原地并未去哄她。

“不吃,死了算了。哥不疼。爸不爱的,活着没意思。”

江墨言轻吸口气,“琳琳,你什么都知道。只是还不能接受罢了,可事实不能因你的不能接受而有任何改变,乖乖的把药吃了。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不要再纠结他已经成定局的事情。”

“哥,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接受不了!就像你能忘记书彤姐吗?不能!如果能的话,你怎么`````”

江琳琳腾地下坐起身子,情绪激动起来。

“琳琳!”江墨言语气骤然急转直下。如地狱修罗般,浑身散发摄人寒意,深深看了眼委屈大哭了起来的江琳琳,扯着我离开酒店。

江墨言用力甩上车门,笔直的身子倚在座椅上,森寒的目光看向远方,铁拳逐渐收紧,慑于他身上迫人寒意。我向车窗上靠了靠。

将我送我回家后,江墨言直接驱车离开,我站在原地看着扬起一阵粉尘急速消失的车子,轻摇下头,这一家人真实亲情淡薄的可怕。

当天晚上江墨言没有回来,我站在窗边竟然有些心绪不宁起来。

思索半响,来到江墨言那间从不上锁的书房,打开电脑输入塑阳集团,电脑屏幕上瞬间跳出几十条搜索结果,这时我这个宅死家中的人才知道塑阳集团是个多么了不起的公司。

塑阳集团成立于六十年代,八十年代时成为温城最大的公司,在他鼎盛时期,江家放弃生根发芽的温城举家迁到英国,半年前才重新在温城开了家子公司,仅仅半年时间吞并了温城好几家不算小的公司,混的风生水起。

外界纷纷猜测,江家现任当家人江淮希望落叶归根,将塑阳集团重新迁回温城,对于这样的传言,江家人并未作出任何回应。

认真看完这些报道,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他的家世很好,却不知道会这般强大,没想到我竟然稀里糊涂嫁给了钻石级的人物!

我无意中轻点下鼠标,屏幕上蹦出个视频来,竟然是温城名嘴解说江家发家史的,闲来无事我就看了下去。

一向幽默的名嘴用他特有的诙谐话语调侃起江家现任当家人来,“说到江淮,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力强的自然没法说,肾功能更不是一般的厉害。上到明星,下到名模,外加名媛,染指的女人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据八卦小道消息说,他的子孙多到偌大塑阳股份都不够分的。不过,这也是只是传言,具体怎样,就等着各位去证实了。”

江淮?应该是江墨言的爷爷,我不由得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人可真的堪比古代的皇上了。

据听说风流也会遗传,我不由得猛咽了口唾沫。

一向女人多的地方也是是非最多的地方,那么多女人,江家的后院得多乱啊!想想我都觉得发怵。

只是江墨言一家人也是奇怪,不一致御敌将来好分点家产就罢了,还搞起内讧!

第二天一早带着浑身酒气的江墨言红着一双眸子回来了,见到这样的他,我心中多少有些害怕,我身子贴在墙上,等着他过去。

脚步有些紊乱的江墨言站在我的面前,身子微微摇晃着。

“你是我的妻子,别人能怕我,唯独你不能!”说完,略带薄茧的指腹抬起我的下巴,“就你不能,听到没有!”

“你醉了,我扶你进去休息。”

他已完全失态,没听到我应下,手劲加大,捏的我下巴都疼了起来。

幽黑的深潭盯着我一会儿,喉结滚动下,骤然低下头,带着浓烈酒气的唇,霸道的覆了下来,好似猛兽般豪不疼惜的啃噬着我的唇瓣。

疼痛拉回处在愣怔中的我,感觉他温热的舌试图撬开我的牙关,我紧咬银牙,开始用力推拒起来。

力道太小,根本就撼动不了面前坚硬的胸膛。

被他霸道的吻弄得不能呼吸,就在我觉得快要窒息过去时,作恶的唇离开,我以为他会就此放过我时,还未来的及缓口气,身子就腾空而起。

我被甩在床上,滚烫的身子随后压了上来,头埋在我的脖颈间继续啃噬,手也开始撕扯我身上的衣服。

“江墨言,你放开我,你不是说不勉强我的吗?”

埋头苦干的人根本就不理会我愤怒中带着极度惊恐的声音,衣料破碎的声音让我想到那天的事情,我疯了一般挣扎起来。

可我不管怎样用力却挣不开他的桎梏,只能硬生生的承受着他在我身上疯狂掠夺。

他精瘦的身子沉下,撕裂般的痛楚让我死死抓住床单,紧咬牙关,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痛楚,刺眼的阳光加速了泪水的集聚,眼皮缓缓垂下,掺杂无数情绪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

第72章 对错只在一念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无休止的折磨中昏睡过去。

醒来时,如血残阳散落在床上。浑身好似被重物碾压过一般,疼的连一个指头都动不了,身边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我躺在床上,身上的痛与心上的痛不断交织着,空洞地眼神望着装修精致的房顶,泪如泉涌。

如果时光倒流,我绝不会上江墨言这条在疾风中艰难前行的贼船!

“夫人,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熬了点粥给你送进去。”

“我不饿。”一张口才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

花婶担心询问,我心中烦躁的厉害。拉过被子死死盖住头,不再应答。

体力耗费太过严重,昏昏沉沉再次睡去。

再次见到江墨言是在第二天早上,昨天滴水未沾,胃淅淅沥沥的疼着,准备下楼找些吃的。

刚出门正好碰到刚刚从健身房出来的江墨言,昨天画面再现。我眼中染上一丝恨意,刚欲回房,空空的肚子又响了起来,我低着头疾步经过他的身边。

“放手。”瞥了眼胳膊上汗滴未干的大手。我嫌恶出声。

江墨言抿了抿唇,“想吃什么,告诉花婶让她帮你做。”

“够了!我不是你养的宠物,每次伤害完以后施舍点关心就会摇着尾巴巴巴地围在你的身边,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是我的妻子,即使是我强占了你,你如此在意,是不是还放不下汪浩宇!或者说,你另有打算。根本就不想跟我过一辈子!”

江墨言一点点将我逼到墙壁上,燃着赤焰的眸子映射出我眼中的惊恐。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跟你这个时不时抽下疯的男人一起生活!”我用尽全力推开身前精壮的身体,冲出铁门。

跑出住宅区才发现脚上穿着一双拖鞋什么都没拿。

身无分文,想找个茶楼好好地清静一会都不行,更糟糕的是,胃竟然因太饿疼了起来,我捂着胃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可悲。连一个可以诉说委屈的朋友都没有。

胃部疼痛加剧,我在绿化带小墙上坐下,脑袋乱哄哄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向哪走。

“江墨言欺负你了?”

身子被阴影笼罩住,我抹了把眼泪缓缓抬头,慕北川皱着眉蹲在我面前。

忆起上次被江墨言误会皆因他而起,我咬着牙起身,我的世界已经太乱,我不想再去招惹麻烦。

“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

慕北川挡住我的去路,琥珀色的眸子一改往日忧郁,暖暖的,真诚的让我很想一头扎进去。

最终,我保持住最后一丝理智,吞咽口唾沫。

“你们所有的人都说对我没有恶意,可是后来呢?全tmd骗人的!”吼完,我向后退去却因胃部剧烈抽疼差点栽倒在地。

“身体本就不好,再这样折腾下去,估计又要躺医院了。”

“那也不用你管,放手!”

相信一次伤一次,我现在才知道真心不能乱付,用尽全身力气扯开胳膊上的手。

“你这个样子绝对走不出五十米。上车,想去哪我送你。”

胃疼加上肚子疼,我已经直不起身子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在脚边,我都能感受到身上的力气一点点在流逝,眼前人影绰绰,作为一名医生,我知道这是晕厥前兆。

我不想昏迷在大街上被当成动物围观,我拉住慕北川的袖子,“带我离开这里。”

慕北川对不远处的路虎招下手,车子在我们身边不远处停下。

“能自己走吗?”

我试着迈动下脚步,腿一动牵动着整个腹部,痉挛般的疼痛让我浑身都打起颤来。

慕北川见我如此,不再犹豫直接将我打横抱起,放进车中。

车中的冷气让我浑身都抖了抖,慕北川拿起身下薄毯盖在我身上的同时让司机关上空调。

“好点了吗?”

“送`````送我去医院。”小腹向下坠,冰冷一片,这样的感觉让我不禁想到上次的情况。

慕北川带我去了芳华医院,急匆匆抱着我冲进了耿阿姨的办公室。

“阿姨,你看看她是不是又犯了上次的毛病了?”

耿阿姨见到我们两人时愣怔下,见我疼成这样也没有多问,帮我检查起来。

“北川,你先出去。”

“阿姨,她``````”

“她没事。”

耿芳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慕北川担心的看了我一眼,离开办公室。

“你这是身子虚同房太剧烈引起的,多休息就好。”

闻言,我惨白的脸色唰的下红了起来,眼睛也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才好,双手不知所措扯着身上的衣襟。

她的目光落在我脚上的拖鞋上,叹息一声,“孩子,告诉阿姨,昨天跟你在一起的是北川吗?”

深知他误会了,我快速摇摇头,“不是,是``````江墨言。”

“这就好,有些事情一旦做错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特别是感情,阿姨看的出你是个守规矩的好孩子,不会让阿姨失望的。”

“耿阿姨``````”心中的委屈听到这句话时全部迸发出来,我哭着扑进她的怀中,“他骗我,他让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两次,最后却是遍体鳞伤,这样的日子真的好累,好委屈,我真的怕这条路走不下去。”在耿芳华身上我找到了比我妈还要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由得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困难只是暂时的,一切会好的。”

“可是我怕好不了。”

“傻孩子,伤口再深也有愈合的时候,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你要是到了阿姨这个年纪,你就知道世界上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在耿芳华安抚话语下,我的心情平静很多,等在外面的慕北川推门而进。

“北川要是有事的话,就先走吧,秋霜来看我,我让她送小溪回去。”

“阿姨,这不``````”

“北川,她是墨言的妻子。”

一句话堵的慕北川哑口无言,他递给我一张名片离开。

“孩子,有时候对错在一念之间,就看你怎样选择。”耿芳华语重心长说道。呆丰叼亡。

“耿阿姨,我跟慕北川之间没什么,谢谢你。”

...

第73章 神经病!

“您的女儿```````”上次听她提过下,那应该是她心里最深的痛。

耿芳华拉着我的手,历尽沧桑的眼中浮现痛苦。渐渐蒙上一层雾气,“不提了,是我对不起她,所以老天才会把她收走吧。”

“阿姨,不嫌弃的话,以后就把我当成您的女儿吧。”

耿芳华点点头,再次将我抱在怀中,“如果她还活着,也该跟你这般大了吧。”

她的怀抱很温暖,有种妈妈的味道。在她的怀中,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像她这样的女强人,人生一定很精彩,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才能达到她这种平和的心态。

廖秋霜见到我这番模样好似在意料之中样,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更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让我有些感激的同时有有些疑惑。

“准备去哪?”正在开车的廖秋霜侧过脸扫了眼我的脖间。

我脸上一窘,不着痕迹的将衣服向上拉了拉,“借我身衣服,我回我妈家住几天。”

“回你妈那。平白给他们添堵,还不如去我那。我一个人住,也挺无聊的。”

“不给你添麻烦了。”我本能拒绝。

“我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追根究底,你还是不相信我。”

廖秋霜冷哼声,轻踩下油门,性能极好的法拉利猛地向前窜去。

前方路口毫无预兆驶出一辆车,廖秋霜急速按了几下喇叭,迈巴赫好似与她作对般就是不给她让道。

廖秋霜低咒声,猛踩刹车。绵长刺耳的刹车声拉回吓得丢了三魂六魄的两人,我猛吞口唾沫,按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还不等我心情平复下来,黑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长腿一迈从那辆停在路中央的车子上下来,猩红的眸子一瞬不瞬盯在我的脸上,隔着一层挡风玻璃,我都能感受到他眼中逼人的冷气。

大步流星迈着步子,好似每一步都带上灼灼怒火。

我不太坚强的小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狂跳起来。紧紧拉住门把手,想要将他阻挡在外面。

见这架势,刚刚还欲下车跟车主理论的廖秋霜也紧张起来,赶紧锁上车门,扯了扯我的衣服。

“你怎么惹这位爷了!”

“我``````我没有。”明明就是他出尔反尔,说不勉强我,借着酒劲就强要了我,事后还说我们是夫妻,哪有这样强词夺理的!

“他``````他有时就是个疯子,不行,我得想办法带你离开。”廖秋霜瞅准时机打开火,车子刚起步就被迈巴赫给死死拦在路边,动弹不得半分。

廖秋霜用力拍了下方向盘,“该死,看来这次我是帮不了你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眼前掠过江墨言掐着我脖子的画面再结合廖秋霜刚刚的话,我觉得今天好像会给我短短的二十五年人生画上一个悲惨的句号。

“下车。”

骨节分明的食指重重扣了几下隔声良好的玻璃,声声沉闷声响好似来自地狱的催命符,我双手紧紧拉住把手,快速摇摇头。

江墨言危险眯起眸子,头微微轻抬看向廖秋霜。

廖秋霜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低下头。这一刻,我很庆幸,她没有去迎合江墨言而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打开车门下车。二,我叫清障车将车拖回去。但是结果``````”浸过千年寒冰的声音每吐出一个字就让我的心一颤,握着把手的手松了一些。

“下去吧。”廖秋霜不再给我迟疑的机会,按下按钮,“他``````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苦笑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让我更加害怕呢。

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我用力推开车门。

右脚还没有沾地胳膊就被江墨言粗鲁的扯住,身子倾斜,双脚在地上滑行着,本就不合脚的拖鞋,从脚上脱落,双脚被路上的沙石磨的生疼一片,胳膊也被扯的好似要脱落般。

两车的距离不过短短数米,身子虚弱的我却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江墨言用力将我甩进迈巴赫的后座中,我的头不可避免碰到坚硬的车窗,眼前金花直冒。

“江墨言,你就一精神病``````”

叫骂声因他沉重的身子压下戛然而止,大手掀起我的上衣,我惊恐瞪大眸子。

没有任何阻隔,前面的司机只要稍回头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羞辱难堪油然而生,我剧烈挣扎起来。

“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放开我``````”

“再叫,信不信老子把你扔下去!”猩红的眸子好似滴出血来,他呼吸渐重将衣服放回原处,盖住我裸露在外地方。

“说,除了廖秋霜你还见了谁!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下巴被他死死扣住,强迫我与他对视。

望着他这张黑沉的脸,我忽然什么都不想去解释,咬着牙闭上眼睛。

极度恐慌过后,心中只剩下一个一死了之的消极想法。

“睁眼,老子让你睁开眼睛!”

见我不配合,江墨言去扒我的眼皮,“从家里一出来就急不可耐地去找别的男人!宋小溪,你还真是能耐不小,连一向对女人敬而远之的慕三少都能勾搭上!你心里是不是想着马上跟我离婚,做你的慕太太?老子告诉你,这辈子,下辈子,你都没有这个机会。”

眼睛被他蹂躏的生疼,再加上被他不靠谱的话一刺激,我身上生出一股蛮劲来,抓过他放在我眼睛上的手,用力一咬,利齿穿透皮肤。

江墨言嘶的一声,右手抬了抬最后还是放下。

我喘着粗气松开牙齿,眼泪不停哗哗落下,甩开他已经紧纂成拳的大手。

倏尔,敛下眼睑的眸子骤然睁大,嘴角勾起嘲讽弧度,“江墨言,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你找来的替死鬼而已。你现在这么愤怒,不会已经爱上我了吧?”

闻言,江墨言脸上表情一沉,下一秒,再次扣住我疼痛不已的下巴讥诮出声:“爱上你,你觉得可能吗?老子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既然你不安分,我也不会再迁就你。另外,老子再告诉你一句,在我江墨言这里,就算是老子不要的东西,别人也不能染指!”

“那书彤呢?你不还是照样放她离开了?”

“不要跟我提她!”

江墨言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浑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失去理智的他开始疯狂啃噬我红肿还未退去的唇,一声声衣料破碎的声音在我的耳畔不停响起。

“江墨言,你这个疯子!疯子!你放开我```````”我用力撕咬踢打起他,力道绵绵好似像挠痒痒般,剧烈挣扎一番过后,体力完全透支,承受不了他猛烈的撞击,逐渐面前的俊脸模糊起来,沉重的眼皮阖上,失去意识。

“夫人``````夫人``````醒来吃点东西了。”身上疼的厉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我不禁痛苦嘤咛声。

“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先生脾气不好,你就顺着他点,女人嘛,男人为天。”

“出去!”头嗡嗡作响,呱噪的难受,一想到昨天的事情我就如坠冰窟,浑身冷的直哆嗦,冷汗却哗哗向下流个不停。

江墨言就是个魔鬼,一个会要人命的魔鬼。

房间死寂一片,我毫无焦距的目光看向房顶,脑子中画面杂乱无章,空空如也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我却丝毫没有食欲,昏昏沉沉间再次睡去。

桌上的小米粥换成了南瓜粥再变成紫菜蛋花汤,我却连喝都没有喝一口。

黑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用力推开门,巨大的开门声拉回我神游的思绪,见来人是他,我将脸别向一边。

一言不发的江墨言冷冷瞥了眼桌上还未冷却的蛋花汤,身上冷气凝聚,骤然直接抱住我的肩膀让我倚在床头上。

汤勺抵在我干裂的唇上,等待我主动张开嘴。

如果放在以前,我绝不会跟他逆着干,但现在我明白在他面前无论你多么低眉顺眼,他都会找到伤害你的理由,既然如此,还不如拗一点,给他添点堵。

“张嘴!”

我紧闭双眸,即便是饥肠辘辘,我也紧咬牙关。呆丸吐号。

“别告诉我你想绝食,我知道你还牵挂着你的父母,你舍不得死,乖乖的把汤喝了!”

唇上的勺子力道加大,咯的我生疼,我仍旧沉默抗议。

江墨言将勺子扔回碗中,汤汁溅在我的脸上,房间死寂的可怕。

“如果不想让你父母知道你跟我结婚的真正原因,就给我马上起来,别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床上!”

“江墨言,你敢!”闻言,我快速掀开被子挣扎起身,在我父母眼中,我现在很幸福。我不想让他们心疼失望,甚至还活在随时都可能失去我的痛苦中。

“迄今为止还没有我江墨言不敢的事情!”浑身冷气的江墨言铁拳逐渐攥起,盯着我艰难的下床的动作,幽黑的眸子剧烈波动下。

...

第74章 真的疯了!

客厅中,饭香四溢,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的我。不禁咽了下口水。

黑着一张脸的江墨言坐在餐桌前,自打我一出来,那双深沉的眸子一直盯在我的身上。

我垂着眸子坐在餐桌前,耳边不断响起他刚才说的话,深吸口气,端起面前的白饭夹着菜用力的向口中塞着。

饿了两天的胃哪能撑的住我这样折腾,不一会就开始抽疼起来,我忍着疼痛咽下最后一口饭菜,负担过重的胃闹起了罢工,我捂着嘴。快速向洗手间跑去。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让我身体一僵,吐了许多,胃舒缓不少。

起身,来到洗手池前,不停的用冷水拍打毫无血色的脸。

这样的日子过着就是一种折磨,身心上的折磨!只是这苦果是自己酿的,自己必须一点点吞咽下去。

“身体是你自己的。别不好好珍惜!”语气清冷隐隐透出一股似有似无的嘲讽。

心,揪的紧,我啪的一声拍向水龙头,潺潺水声消失。洗手间只能听到我粗重的呼吸声,我仰起脸愤怒的瞪着俊脸阴沉的男人。

“是,身体是自己的没错。我本来是一副健康的身体,不到四个月的婚姻却让这副身体残破不堪,还染上不可磨灭的污点,这统统都是你江墨言造成的,你知道吗!”

车祸、莫名其妙的宫寒还有他的折磨,已经明显让我感受到身体糟透了!

凉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眉宇间结了层厚厚冰霜。森寒的目光染上骇人的幽绿,阴森如狼。

心不受控制的颤了颤,身子也向流理台靠了下,呼吸变得急促,戒备的看着已经处于薄怒边缘的男人。

约莫着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他眼中的危险讯号更浓,大手扼住我的脖子,“你竟然说我是污点!”

短短的一句话好似从他的牙缝中蹦出来一般。我双手抱住他的手。

极度恐慌让我的不停吞咽唾沫,但倔强的眸子却无所畏惧的与他迎视着。

“江墨言,你就是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明明是你让慕北川当了崇德医院的副院长,你干嘛还怪我招惹了他!与其每天都生活在这种无休止的恐惧与折磨中,你还不如给我个痛快!”

从小到大我都是在父母的呵护下长大,受了这样的委屈,让我有种想死的冲动!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脖子上力道松开,我扶着流理台稳住身子,捂着脖子看着紧拧双眉的男人。

“医院是你的,我怎么知道!”我讥讽出声,廖秋霜进崇德他不知道,慕北川空降而来,他还不知道,真不知道他这个院长是怎么当的!

闻言,江墨言的脸更加难看起来,冷冷的目光掠过我的身上,掏出手机,直直进了书房。

深吸口气,浑身瘫软无力,扶着墙壁一点点向卧室移动着。

反锁上门,还觉不放心,用尽全身力气,将沙发一点点挪动到门后。

我抱着被子蜷缩在床上,不敢睡下,瞪着眼睛看着紧闭的房门,生怕它下一秒会响起,心紧张的不行。

我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亮,直到花婶敲门叫我下去吃饭。

“我不饿。”

“先生出去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花婶看在眼里。

自知身体受不了我的肆意妄为,我起身下床。匆匆吃完早饭,想去我妈那,可一想到现在的脸色肯定差的要死,只得悻悻然上了楼。

“夫人,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那天你跑出去,他随后就跟了出去。没找到你,他回来一直不停地打电话。我虽然不懂你们现在人的思想,但我知道婚姻需要经营,更需要沟通、信任和理解。夫人如果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过过心,没道理就当我没说。”

我站在楼梯口,苍白的五指紧紧握住扶手,我们这段婚姻本身就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可言。他又偏偏是个经历过感情创伤,多疑的的主,脑中已经形成了他固有的思维模式。

哪怕嗅到一丁点儿疑点,就死死的把帽子扣在了我的头上,就算我解释他也只认定是狡辩。

江墨言很晚才回来,我白天睡得足,紧绷着神经,门口出现轻微响动,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推了推门,随后没了声响,我以为他会在客房睡下,不一会,门锁响起清脆声响,他晃动几下门,最后一用力,挡在门前的沙发被推离,闷闷地声响刮过我的心,我的手死死的扣住被子。

脚步渐进,我紧紧闭上眼睛,直到浴室关门声响起,我才睁开眼睛,盯着磨砂玻璃后的模糊背影,跟他待在一起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我在床上翻了翻身,最后用薄被将身子紧紧裹起躺在最右侧床边。

时间不长,沐浴清香夹杂着淡淡酒味传进鼻间,脑中闪过他上次醉酒强要我的画面,身子紧紧绷起,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床的一侧塌陷过去,我的心擂如鼓点,咚咚作响。

“明天跟我一起去上班。”

“我身体还没好利索,怕吃不消。”想到医院中有个慕北川,心就慌得不行。呆丸余巴。

江墨言没有理会我的话,待我侧脸看去时,他早已经睡下。

我彻夜难眠,第二天迷迷糊糊中被江墨言扯下床塞进了浴室。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然后下楼吃饭。”

语落,我的手中多了一个粉红色的化妆包,我紧皱双眉,上班就上班,还用的着这样吗,我是医生又不是公司白领!

“最好照我说的话做,我的好脾气在你身上已经消耗太多。”

闻言,我欲放下化妆包的动作停下,用力咬了下唇,“知道了,我会尽量配合江院长。”

生疏的语气让江墨言的目光不由得在我身上多停留几秒。

刚按照他的要求上完妆来到楼梯口,他皱着眉放下手中的报纸,“把床上的衣服换上。”

刚才确实看到床上有个袋子,我无心去看,没想到是他帮我准备的衣服。

抖抖面前这件浅绿色连膝盖都盖不上的裙子,我双眉拧成了八字,踟蹰半天,最终还是咬牙换上,换上十公分的高跟鞋,从未这样打扮的我忽然有种不会走路的感觉,不时伸手扯了扯裙子。

真不知道江墨言让我穿成这样是故意整我呢,还是另有目的!

食不下咽,我只喝了杯牛奶,吃了几口面包,江墨言起身时,我低着头跟了上去。

医院门前,以为江墨言会离开,没想到他竟然也下了车,拥着我走进医院。

一路上不停有人向我们看来,江墨言目不斜视,眼中更看不出丝毫异样,越接近大厅,我心中就越没底,不禁拉了了他的衬衫。

“你`````你要干什么?”

阳光下,江墨言薄唇轻勾,修长的手指抚平我紧皱的眉心,这样的他温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意,就连如此热辣的阳光也穿透不了分毫。

我快速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

“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做实你妻子的名分罢了。”大手执起我的手在唇边轻吻下,薄唇冰冷的温度,渗透我的皮肤,融进血液,我四肢都开始发起冷来,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些什么,害怕层层笼罩着我的身心。

“江墨言,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婚姻,你干嘛非要较真。”

闻言,江墨言的脸色稍冷,钢牙用力咬了下我的手指,酥麻之感立刻传遍我的全身。

“我说过,一开始我都没有认同你的话。或许在你眼中这段婚姻可有可无,随时都可以结束。可在我这里不行。”

...

第75章 我只是怕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

主楼会议厅中,江墨言推门而进,里面已经坐满了医院骨干级的人物。见我我们一起进来时,探究的目光齐刷刷凝聚在我身上,我此时很庆幸江墨言让我化了妆,不然我的脸色肯定红的不成样子。

这么多的视线中当属那道忧郁的目光最难以忽略,我故意低下头,不去看。

江墨言早已发现,将我向他的怀中扯了扯,拉着我在最前方坐下,右侧的人立刻起身给我让座。

我站在江墨言身边对起身让座的长者笑了笑,“您坐吧。我``````。”

“想做我腿上,咱得回家,在这里不行。”江墨言脸色无异,都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会议室中响起几声响亮的咳嗽声。

我的脸滚烫一片,狠狠瞪了他一眼。

江墨言轻翻着面前的会议材料,单手将我扯在凳子上坐下。

咳嗽声过后,会议室中安静下来。江墨言不缓不慢的翻着,左手修长的手指还不停地敲击着桌面,刚刚还轻松不已的气氛,一点点紧张起来。

一些人忍不住面面相觑过后。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人事部负责人来了吗?”

“院长,我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严重秃顶的男人站起身来,看的出来他有些紧张,不停地碰碰鼻梁上的眼镜。

“人事调动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江墨言抬起头,慵懒的倚在办公椅上,半眯着眸子,语气无喜无怒,却让人不由得心露跳几拍。

“这`````这以前江院长在的时候都是直接告诉助理就行了。自`````自从````您来了之后,我`````我不知道助理是谁,所以```````所以``````”

人事部负责人在江墨言不断下沉的目光下,连话都说不完整起来,如此可见,江墨言是个多么凶残的主。

坐在我对面的慕北川倒是不在意这些,低垂的目光不时看过我,我心中苦笑连连。不由得嘲弄一声,活了二十五年,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好的桃花运!

“算了,慕院长空降我们医院也算是走了特别通道不怪你。不过,告诉会计一声,慕院长是义务担任我们医院的名誉副院长,不必支付工资。”

“江院长,崇德不会穷的连我那点工资都支付不起吧。”慕北川轻笑着看着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火光四射,不由得咂舌。

“嗯,快了吧。”江墨言竟然应了下来,“所以,以慕院长的才能应该另择高就,或者回慕家争个总裁当当。”清冷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那我就更应该留下来,帮我的好兄弟撑起濒临倒闭的医院。”

慕北川脸上表情微变,两人视线的温度逐渐上升,大有燃起火来的架势,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

周围的人都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比起他们我倒是悠闲很多,坏心的希望两人可以动起手来,甚至想要慕北川狠狠地将江墨言给揍一顿,最好是打得他鼻青脸肿。

这般想着,我无意中瞥见,江墨言嘴角好似肿了起来而我一直都没注意的慕北川右侧脸颊竟然有一处青紫。

我的目光不由得在他的脸上多停留几秒。

忽然脸颊传来一阵疼痛,该死的江墨言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力捏了下我的脸。

会议室中,响起几声似有似无的唏嘘声,我不好意思的扯掉他的手,无语至极。

“既然慕院长这么有能力以后医院事无巨细一律交给慕院长解决。好了,今天会议到此结束。”

短短一分钟的时间,会议室中只剩下我、江墨言和慕北川三人。

江墨言毫无顾忌的将我扯到他的腿上。

“慕院长,还不走,是要看我们夫妻秀恩爱吗?”呆司尤亡。

薄唇笑得邪魅异常,挑衅意味十足。

“恩爱不是秀出来的,是骨子里带的,貌合神离的两个人无论怎么演都不能假戏真做!”

“慕北川``````”

江墨言握住我的手骤然收紧,声音浸过冰,寒彻骨髓,身上冷气集聚。也不过是眨眼之间,寒气尽散,“我怎么忘了句,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呢!”

两人好似将我当成空气一般,直接忽略掉,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起来,会议室的气氛紧张的随时都能燃起战火来。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很想摇旗呐喊,打起来,打起来``````

就是不知道两个人要是知道我有这种想法,还能不能绷着脸,神情如此严肃呢!

“吃到葡萄固然好,可是有人如果不知道珍惜,她就会变成苦的。”慕北川看了我一眼,“如果他欺负你了,欢迎你随时投入我这里。”泛着莹润光泽的指尖指着自己的左胸口,“我这里比他那里要干净的多。”

江墨言揽着我腰的手一再收紧,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来。

“慕北川,为什么你们都偏偏看中我喜欢的东西!”

闻言,正在开门的慕北川动作一顿。

“因为你每次都不知道珍惜。墨言,作为朋友我奉劝你一句,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好好地把握眼前的,比活在过去要幸福的多!”

说完,一声关门声让江墨言愤怒到极致,粗鲁的将我推倒在地上。

一双阴冷的黑瞳紧紧锁在我的身上,见到他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的心紧张的无法言说,就在我以为他会将所有的过错再一次归咎到我的身上时,他竟然对我伸出手,将我拉了起来。

“你是我的妻子,不要怕我。”

我眼中的惊恐更甚,真不知道他到底搞得是什么鬼!

他长叹一声,毫无预兆的将我拥进怀中。

“我怕,我怕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你能明白我的内心的那种惶恐不安吗?”江墨言的身子竟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声音有些哽咽。

...

第76章 求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不管你的内心多么孤寂,偏执和多疑只能加速别人的离去,聪明的江墨言根本就不懂这浅显的道理。

良久,他恢复常态,我被推离怀抱。

“我出去工作了。”从醉酒强要了我那天开始,我极力排斥跟他待在一起。

“以后你是我的助理,我在哪你在哪。”江墨言拿起刚刚翻阅的资料头也不回进了院长办公室。

我紧拧双眉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嘲讽勾唇,他是怕我绿了他的帽子?这是要走哪都将我别裤腰带上的节奏啊。上一段婚姻的阴影难道就让他这般难以释怀吗?

“还不进来?”俊脸染上不耐。语气凉薄的很。

我轻叹一声,踩着恨天高,艰难维持着脚上优雅步调,怎么样无所谓,只要他别时不时抽风虐待我就行。

办公室中气氛诡异,江墨言一直低头批阅文件,时而凝眉时而舒展。不得不说他全身心投入工作时,俊美无俦的俊颜更添几分神采,不禁让人心神一晃,我慌忙别开视线。

“柜子上有书。”合上手中文件。江墨言慵懒倚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抬起腿放在办公桌上,两只脚不停地轻摇着。

恍惚间好似回到认识不久时痞痞的模样,我张了张嘴,最后无言起身,在陈列着一排排医学巨著的书柜上翻找着关于产科方面的书。

只是找了半天连个沾边的书名都没有发现,我收回手,视线在书架上逡巡一圈。瞥见紫红的书架旁边还有个未上锁的文件柜“妇产科学”四个字印入眼中,我面露喜色。

谁知,还刚打开柜门,身子就被人向后用力一甩,鞋高不稳,我踉跄着向后退去,腰抵在办公桌角上,疼的我倒吸口气。扶着办公桌才能稳住身子。

“江墨言你就是神经病!我真的要受不了你了!”心中火大的不行,是他让我去百~万\小!说,又给我来这一出,真tm的够了!

语落,我轻吸着气,腰上疼痛舒缓,咬着牙向外走去。

“去哪?”

“不用你管!”

怒火一出,害怕神马都是浮云,我脱掉脚上一扭一扭磨得脚趾头都疼的高跟鞋,泄愤般的扔在地上。不去看身后江墨言要杀人的目光,赤着脚向前走着。

“在我这里受了委屈,要去别人那里诉苦吗?”声音阴冷的骇人,办公室中温度陡然降至冰点。

我抹了把眼角委屈满满的泪水,猛然转身,“是!我就要给你江墨言绿了帽子!像你这样凶狠又多疑的男人活该被人背叛,活该永远```````”

冰冷的唇封住我接下来的话语,钢牙在娇嫩的唇上肆意啃咬,疼痛蔓延全身。

我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收拢,长长地指甲嵌进肉中,疼痛激发我心中积攒的怒火,那只狠狠捏住我胸前的手彻底引燃导火索。

疼痛、羞辱、不安,拧成一条绳,把我的心搅的翻江倒海,翻滚的浪花吞噬掉我所有的理智。

反抗,我要反抗,不计后果的反抗!

我用尽全力抬手向他的脸上挥去,江墨言好似长了后眼般,不费摧灰之力攥住我的手腕,骨头疼的我浑身颤抖下。

一击不成,我手脚并用,疯狂的啃咬厮打。

愠怒的薄唇离开,双手捏住我的肩膀,我闭着眼睛,不去看,也不去想他此时恐怖的模样。

“宋小溪``````”牙缝中蹦出的三个字好似要钉在我的心上般,他用力摇了摇我的身子,“睁开眼睛!”

“不!我凭什么听你的!江墨言你就是一个恶魔,我曾经以为遇到汪浩宇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没想到你比他更可恶!”

忽然,肩膀上的力道松了松,没有支撑物,我濒临虚脱的身体摇晃下,凄惨的笑着,眼中的泪水疯狂跌落,滑进口中,如吞了苦胆,这苦胆还偏偏是自己酿的,有苦难言。

我无力闭上眼睛,深吸口气,“江墨言,你给我的救赎已然变成了一场灾难,我不想再继续,我们```````”

未完的话语激怒了他心中愤怒的雄狮,江墨言粗鲁的将我推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子尾随而上。

“江墨言你看清楚我是宋小溪,不是孔书彤!你不要把对她的发泄在我的身上,这不公平!不公平!”我歇斯底里的叫着,试图唤醒他残存的理智。

可悲的是,无论我怎样叫喊,他都没有放过我的迹象,反而怒气更盛。

两具身体交叠,他泄愤般冲撞起来。

无欢无爱,好似仅仅只是动作,我咬着牙,被迫承受着。

脸色惨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没有焦距的眼神不知要看向何方,指甲抠破了真皮沙发,我紧紧攥住坚硬的皮革,才没有让身子被他狠狠的冲撞出去。

被汪浩宇伤的千疮百孔的心又被他狠狠地补了一刀,鲜血直冒。

疼,身疼,心更疼。

心中坚定一个想法,我要逃!逃离他的桎梏!继续这样下去,我不死即疯!

醒来时,我仍旧躺在弥漫着浓浓欢爱气息的办公室中,窗外已染上玄色,昏暗的房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捶捶昏沉的头,咬着牙拖起散了架的身子。腰,好似断成两截,艰难弯身捡起地上的衣服。

连衣裙破败不堪,无法再穿。我将它紧紧地抱在怀中,遮挡住胸前满满的痕迹,眼泪止不住簌簌而下。时间流逝,办公室外面的灯光愈发明亮,经过门前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少,江墨言依然都没有回来。

办公室冷气很足,我四肢冰冷,肚子又开始疼了起来,深知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从包中掏出手机,想着可以帮上自己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小吴跟廖秋霜,可要深爱着江墨言的廖秋霜看到我这副模样,估计会更难受吧。

最后,还是按下曾经背叛我一次的小吴的电话。

电话那头,小吴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半天才说话,听到我带着颤抖的虚弱话语,她急忙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沉默半响,让她帮我送身衣服来。

她想也没想就应下,看着已经暗下的手机屏,感叹一声,有朋友真好。

盛夏的夜晚燥热难耐,冷冷的霓虹灯下,我依然冷的发抖,小吴扶着我缓缓地走着,眼中的担心展露无遗。

“你跟院长``````”

小吴在办公室中见到我第一眼就欲言又止,向来心直口快的她能憋到现在已实属不易。

我无力摇摇头,“以后再跟你说。”

小吴点了下头,没有再继续多问。

不想回东城婚房,让小吴收留我一晚,她应下之后,扶着我在路边等车。

已经过了凌晨,路上出租车并不多,我们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一辆,小吴有些急躁起来。

“不如我们再向前走一个路口吧,那里有座娱乐城,估计车会多一点。”

“小心!”转身间,小吴惊叫声,将我向路边一推,一把明晃晃的刀没入她的胸前,刀子抽离带起一阵血花。

摔倒在地的我,惊恐的瞪大眸子顾不得受伤的疼痛,快速爬起身,冲了过去。

行凶的男人欲持刀向我刺来,忽然,一阵阵急促的喇叭声让他动作一顿,我咬着牙用尽全力将他向后一推,行凶者不见不远处已经有车子停下,不再迟疑快速抓起小吴掉在地上的包,匆匆逃离。

“小吴,你怎么样```````”

她胸前汩汩流淌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我掏出手机,沾血的手指快速暗下医院的急救电话,电话拨通,我降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双手捂在他的胸前,祈祷血不要流得那么快。

“小吴你坚持一会,救护车马上来。”泪如跌进血中却淡不了它浓重的颜色,鼻间血腥味越来越重,我的心沉了又沉。

“你告诉廖``````”受伤太重,小吴声音微弱的几乎听不见,我立刻附耳过去。

“小吴,你想说什么?”

“廖医生,刚`````刚那个人``````人``````”

抓着我胳膊的手无力垂下,我连连叫了几声小吴,站起身在路上招手拦车,我要将小吴送去医院,我接受不了刚刚还好好地小吴变成这样。

一辆黑色吉普车从我身边驶过,我伸手去拦,车子调转下方向,黑色的车窗玻璃后,一抹似曾见过的身影转过身看向我,拦着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紧走几步想去看她的脸,车子却疾驰而去。

救护车随后而来,小吴被送进了急救室,我坐在急救室门前,不停地望着已经亮了六个小时的红灯。呆司斤亡。

我不断自责,如果我没有让她送衣服该多好。

“喝杯水。”

我抬头看了眼 慕北川,忽视掉他眼中的担心,没有去接。

...

第77章 会是她吗?

慕北川并未因为我的恶言相向而离开,反而在我身边坐在,身体间轻微触碰。我针扎般起身倚在墙上。

昨天江墨言带我去会议室的事情应该在医院中散播开来,经过这里的同事八卦的眼神在我跟慕北川之间游离着,探究意味十足。

江墨言的神经质的折磨跟小吴的事情已经像两座大山压在我的心上,我不想再无故招惹其他的一些闲言碎语,可镇定自若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轻摇着杯中的水好似根本就不懂我的意思般。

“墨言心中的创伤不是你能修补的了的,如果不想受到伤害```````”

“投入你的怀抱是吧!慕北川,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你们温阳娱乐随便拉出一个女明星都应该比我强吧。你干嘛非要跟我过不去啊。”

声音染上些许薄怒,为了斩断汪浩宇的纠缠抓住江墨言这个前途未知的浮木,结果呢?伤痕累累,几次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慕北川又向处在苦海中的我抛出了橄榄枝,我还敢伸出手吗!答案显而易见,不敢!

“样貌的可比性微乎其微,你比她们特别。”慕北川不愠不火。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水冷了,我再帮你倒杯。”

“不用了!慕北川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成吗?”怕周围经过的人听见,我扯住他衬衫一角。小声说道。

“改不了,这是天生骨子里带的。”

语落,他长指轻抬去触碰我的眼角,我向后倾身用力懊恼的拍掉他的手,心中闷得喘不过来气,一股闷气在心中流窜,碰的我五脏六腑都瘙痒难耐,我有种暴走抓狂的冲动。

用力扯了扯凌乱的头发,这tm的算什么事!心中乱糟糟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小吴怎么样了?”闻讯而来的廖秋霜一脸焦急,见慕北川也在这里,漂亮的平眉紧紧皱起。

脑中猛然闪过小吴临昏迷前说的话,我蹭的一下站起身,一个箭步来到廖秋霜面前,抓住她的衣服。

“你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找过小吴?”

“是,我是找过她,你不会以为这件事情也是我做的吧。”廖秋霜一脸郁闷。火气不小,修剪漂亮的指甲指着自己的脸,“我tm的脸上刻着我是杀人狂魔四个字吗!宋小溪,你省省吧,与其把这些精力浪费在我的身上,还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

“那她为什么昏迷前还叫着你的名字!”

“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廖秋霜情绪激动起来,反过来扯着我的衣服,顾盼生辉的美目迫切的看着我。

我紧拧双眉,廖秋霜的反应太过反常。

“说啊!她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秋霜,她只不过是说出心中的疑惑,如果不是你做的你无需那么激动。”呆司妖血。

闻言,廖秋霜咆哮的怒火不熄反增,一把甩开慕北川的手,回眸一瞪,“我说你们两兄弟怎么就一个德行,都喜欢趁乱打劫女人是吧。”

慕北川脸色稍沉,手中的纸杯瞬间瘪了下来,咔咔轻微声响好似骨骼断裂的声音,我不禁将廖秋霜将我身边扯了扯。不过,慕北川就算生气,身上也没有江墨言那种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狠绝。

片刻过后,他手中的纸杯在空中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不偏不倚落在廖秋霜身后的垃圾桶中。

“祸从口出, 这个你应该懂。”

闻言,廖秋霜脸色变了变,对他摆摆手,“算了,算了,以后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急救室门前安静下来,护士再一次向里面送血袋,我的心再次紧揪起来,情绪平静下来的廖秋霜,再次开口询问小吴对我说的话。

我揉了揉一直嗡嗡作响的脑袋,出事时太过慌乱,她的话又断断续续,一时间连不成完整的句子。

终于,经历了十二个小时的抢救,小吴终于被推出病房,匆匆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透过厚重的玻璃,望着小吴毫无血色的脸孔和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惊险的一幕不停在我面前掠过。

假如当时不是小吴替我挡了一刀,说不定躺在里面的就是我了,这般想着,从脚底升起一股冷意来。

“回家。”一天一夜不见踪影的江墨言一出现就冷冷丢下两个字,扯着我就向外面走去。

没有安慰,更没有查看浑身沾满血迹的我是否受伤。

我惶惶不安的心在冷风中摇摆着,江墨言我所经历的一切都皆因你而起,你如此这般,心到底有多冷多硬!

“喂,你放手,我要留下来照顾小吴。”

小吴是个孤儿,没有亲戚朋友,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

“自有人来照顾她,你的责任不是照顾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是要学着怎样伺候好你的丈夫。”

“丈夫?江墨言你看你哪一点像个丈夫?”我冷笑声,强迫我就不说了,完事以后,将没有衣服穿的我独自扔在办公室。现了出事了他不闻不问还让我惊魂未定的我伺候好他?试问,天底下有这样的丈夫吗?

江墨言侧颜冷凝,攥着我手腕的力道加大,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脚步声风,拉着我上了车。

狭窄的车中,空气稀薄,江墨言拿出储物格中的烟,烟嘴还刚刚触碰到嘴边,他烦躁扔出窗外。

我故意不去看他脸上冷却的表情,打开车窗,闷热的空气一涌而进冲淡车中冷气。

“昨天晚上塑阳遭窃,丢了几份重要文件。”

没想到他会跟我开口说这些,我别向窗外的脸微微讶然,放在腿上的手不禁动动。

沉默再次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车子驶进别墅熄了火,江墨言才再次开口。

“奶奶让我们过去住几天,收拾下东西,我们马上过去。”

我下车动作顿住,双眉拧成了八字,奶奶人虽看上去和善,但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层可以触摸到的纸,无法跟她亲近。

“我最近会很忙,奶奶那里比较安全。”

闻言,放下心中的纠结,迟疑半响,抬头看向江墨言。

“汪浩宇有消息吗?”

不出所料,江墨言脸瞬间阴沉的可怕,阴森的眸子欺近我的脸,“别告诉我你还指望着跟他再续前缘。”

“江墨言,你```````”真是不可理喻!我无语叹息声,不再理会草木皆兵的男人,疾步向里面走去,一天未吃东西,胃又开始隐隐作祟起来。

江墨言的目光一直尾随着我进了客厅才消失,我简单收拾下,出来时,他正双手插在西装裤中,修长的身体半倚在车上,黑色的衬衫领口微开,微仰着头看向遥远的天际,笼罩在一层薄薄雾气中的脸好似不真实般,安静的美男子五个字闪过脑海。

我苦笑摇摇头,现在在我眼中他已经完全从流氓蜕变成了高高再上动一动手指就能要了我的命的撒旦。

车子刚停,老宅的门就被人快速推开,安晴儿母女一前一后出来,见到她们我脸上表情一僵,询问看向江墨言。

...

第78章 虚不受补

一想到安晴儿不堪入耳的那些谩骂羞辱,我双腿好似钉在原地般,半分都不想挪动。

“下车。”江墨言不给我逃避的机会。帮我打开车门。

“我``````”

温热的大手褪去前几日的冰冷覆在我的手上,我像被蝎子蛰了下,快速欲收回手,霸道的大手猛然紧纂。

四根手指紧紧挤在一起,我疼的倒抽口冷气,在安晴儿不悦的目光下磨磨蹭蹭下车。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下个车也三请四请的,一点教养都没有。”早就看不惯的安晴儿尖酸刻薄嘲讽出声。

“你的教养又好到哪里去?作为婆婆有这样说自家儿媳妇的吗?”一身灰色旗袍拿着串佛珠的奶奶,仪态端庄,温和的眸子染上点点不悦。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安晴儿一眼。

“妈,我``````”

“那么多年脾气还一点未变。”奶奶再次斥了她一句,不悦的目光落在像个吊兰恨不得挂在江墨言身上的江琳琳时,晦暗难辨,轻轻咳嗽声:“琳琳,你年纪也不小了,既然答应跟慕家联姻就应该时刻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

闻言。江墨言一双剑眉紧拧,闪过怒火的眸子瞥过江琳琳,扯掉她的紧攀着他的胳膊,深沉的眸子看向奶奶时多了些许复杂。深吸口气,牵着我进了老宅。

安晴儿狠狠地睨了我一眼之后不甘心的低下头,从几人短暂相处中我察觉出,奶奶不待见安晴儿母女。

江墨言将我送进房间后,疾步出了门,从他的表情中我读出些许愤怒,躺在古香古色梨木雕花大床上,盯着顶上深蓝的伪帷幔,一想到接下来要跟安晴儿朝夕相处。脑袋胀痛的难受。

江墨言深夜才回来,一进门就背过身子,紧纂的双手抵在木桌上,手背青筋急速暴跳,没有安装空调的房间中因他的怒火温度升了升,我轻轻擦拭下额头上沁出的细密冷汗,不着痕迹的向里面挪动着身子。

过了许久,江墨言身上的火气才散去。整个人阴沉的可怕。待他转身时,我慌忙闭上眼睛,手紧抓住墙边的帷幔,生怕他会将怒火全部释放在我的身上。

鼻间传来熟悉的气息,心不受控制的咚咚作响,江墨言伸手拉过我,我不禁轻声尖叫,当触碰到他眼底的冰冷时,我立刻闭上嘴,噤了声。

“我说过不许怕我!”

霸道的命令语气让我心生厌恶,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是不是结构错乱了,你用几乎残忍的方式折磨一个女人,她不怕你才怪!

冰冷的唇贴上我的唇瓣,想到前几次痛苦的经历,我的双手就不争气的在床上乱抓着,好似在寻找一个可以缓解痛苦的攀扶物。

雕花大床上,只铺着光滑的凉席,长长地指甲划过,发出声声瘆人的声响,反而增加了我心中的惧怕。

这次,江墨言的吻出奇的温柔,柔到不真实,被他强占过三次的身子被他稍微一挑逗,僵硬不再,竟然还有一丝渴望。

脸色泛红,呼吸开始加重,江墨言的吻一路向下,牙齿在锁骨上轻轻噬咬着,酥麻传遍全身,口中不由自主溢出一声嘤咛。

江墨言笑着抬头,脸色舒缓,眼中染上浓浓情欲,“果然感情还是做出来的。”

心中低咒了声流氓,脸滚烫一片,拿过床上的枕头遮挡住视线,“要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做都已经做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次。

江墨言并没有生气,反而贴在我耳边说了声,“我好像忘记了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流氓了。”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散发出丝丝蛊惑,面前闪过咖啡厅的一幕,恍如隔世,我按着枕头的手不由得松了松,眼睛酸涩起来。

假如一开始他就如现在这般冷酷无情,我绝不会明知婚途难测还跟他在一起!

这一夜,江墨言好像倾尽了他所有的热情跟温柔,紧绷的心不知何时沉沦在他极致温柔中。

餍足的江墨言酣睡过去,一声不太真切的呓语让我不由得紧纂双手,轻吸了下鼻子,自嘲勾唇,原来是把我当成了孔书彤才这般温柔。

一觉醒来,被江墨言折腾一夜的身子疼的紧,我紧咬牙关,才勉强爬起身。

“真把自己当成豪门阔太太了,都这个时候还不起来!”

鞋还未穿上,安晴儿就开始砸起门来,没听见我应下,她又用力晃了几下,“快点,一家人都在等你一个人,还得让我这个婆婆亲自来叫你!”

“知道了。”应了一声后,安晴儿踢了下门才离开,我揉揉突突乱跳的眉心,不管她们允不允许,白天我得去医院照顾小吴。

餐桌上,并没有见到江墨言跟老院长,奶奶仍然脸色平和,江琳琳倒是安静不少,一言不发吃喝着稀粥。

我刚欲端起面前的碗却被安晴儿阻止,一碗红的似血的汤放在我的面前,“红枣阿胶人参补气血,多喝些,结婚都那么几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急死个人。”

安晴儿一脸嫌恶的抱怨出声。

我皱着眉端了端滚烫的碗, 晃动的液体好似昨天小吴流得那摊血迹般,鼻间竟然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胃中开始翻滚起来,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吐出来。

“快喝啊!”见我半天不动,安晴儿开始催促起来。

“身子虚也不能乱补,虚不受补不知道吗?”奶奶将面前的碗端在安晴儿面前,“你喝了吧。”

“妈,我身子好的很,用不着。还是琳琳喝吧,自从来了温城,不是烫到就是心脏疼的。”

安晴儿将碗又推在闷头吃饭的江琳琳面前。

“妈,我```````我一个大姑娘的补这个干嘛。”江琳琳羞郝出声。

“听你妈的,喝了吧,或许要不了多久你就要进慕家当你的大少夫人了。”

江琳琳慢慢地放下手中的勺子,咕噜噜的灌了下去。

饭后,安晴儿拦住我,“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去哪!”

“我出去一趟。”我现在对安晴儿可谓是厌恶到了骨子里,以前觉得她只是嘴巴坏一点,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她就是个生来喜欢找茬的主。

“你啊,以后要是生不出孩子,别想出这院子。”

安晴儿冷哼声,直接将大门关上,沉重的关门声响起,我暗自深吸口气才压制住心中已经翻滚上来的怒火。

“我不是你们生孩子的工具,把门开开,我要出去。”

“还学会顶嘴了是吧。”安晴儿气的不行,将我用力向后一推,“以为有墨言跟妈护着你,你就有恃无恐我不敢动你了是吧,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充其量``````”

“安晴儿不想让我把你赶出这里就少给我说些不中听的话!”

威严十足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安晴儿瞬间霜打的茄子蔫了低着头站在一边。

“我就是教训下她。”

“我要司机送你去,早点回来。”奶奶冷冷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点头应下。

医院中,廖秋霜守在小吴的病房前。

“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还没有渡过危险期,哎`````”廖秋霜长叹一声,五官皱在一起,一脸若有所思,“警察那边有消息吗?”

我摇了摇,警察说看手法像是穷凶极恶的抢劫惯犯,可我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哪有抢劫的一上来不要钱要命的。

“我想起来了,昨天小吴说抢劫的那个人是``````”我用力捶了下头,搜肠刮肚的回想着。

“是什么?”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

忽然,廖秋霜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我知道了,她的意思是抢劫的那个人是动过我柜子的人。走跟我来。”

办公室,廖秋霜轻点下鼠标屏幕上画面定格在换衣间门前,一个身形中等,带着鸭舌帽看不到脸的男人印入眼帘。

“你看前天晚上的抢劫你们的是不是他!”

我闭上眼睛,仔细在搜索脑中因惊吓过度,断断续续的散乱画面,不去想那个男人的脸,回忆着他的体型再与屏幕上的男人一对比,我肯定的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那天小吴说见有人动过我的柜子,我就着手去查,没想到一句话竟然给她带来灾祸,真是可恶!”

廖秋霜用力捶了下桌面,“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不然我弄死他!”

我敛眉沉思会,“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

“查谁?”

“汪浩宇。”认识十六年他的身影已如烙印般刻在我的脑海中,我相信那天晚上我不会认错人。

“我试试,不过不保证能查到。”

“谢谢你。”从心眼里我已经相信廖秋霜。

她轻笑下,“你离慕北川远一点,他家人的嗜好真的不敢恭维。”廖秋霜嗤之以鼻,一脸鄙夷。

“孔书彤出轨对象是慕家大少?还是二少?”从他们的交谈中我作出这样的猜测,这样就能解释的通,江墨言为何对慕北川有如此大的意见。只是如果要是大少的话```````那么琳琳``````这关系好像有些乱,我拍了拍脑袋,我脑洞太小,一时间都理不顺。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廖秋霜捂住头用力摇了几下,“不过你家小姑子为了哥哥也是豁出去了,典型的二十四孝妹妹,我都想给她点三十二个赞了。”

“廖医生,你要说你说的明白点,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吊人的胃口。”我有些无奈地看着又捂上耳朵,装聋作哑的女人,越跟她相处就越觉得她比表面上要单纯很多。

晚上是江墨言亲自来接我的,倚在后座位上闭目养神的他,脸上隐隐透露出疲惫。

想到他那天胃疼时说的话,我鬼使神差般吐出一句“既然公司都不是你的干嘛还要这般操心劳累。”

说完,我不禁后悔的很想咬掉舌头,我这是摆明摆明了戳人家的痛处呀,如果他心情不错还好,不然``````

我不禁向车边靠了靠,生怕他的大手会毫不犹豫卡上我的脖子。

“未来的某天他会回到我的手上。”

他身侧的铁拳紧紧握起,语气中满是坚定。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侧颜上,心中轻叹声,人生短短几十年,平平淡淡就好,何必把自己搞得这般累。

或许是发现我的目光,江墨言伸手将我揽在怀中,薄唇轻动,我哑然愣怔下,张了张口,最后咽下在嘴边打转的话。

郊区老宅,少了市区的嘈杂,宁静的只剩下鸟叫声,还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吃过晚饭,我趴在木窗前,脑中思绪百转。

淡淡月光下,安晴儿小跑着追赶走在前面的老院长,每次她刚要抓住老院长衣角时都会被老院长毫不留情躲开。

灯光太暗,我看不清楚两人脸上的表情,两人身影走远,我不禁起身踮起脚,身子探出窗外。

“看什么呢?”江墨言高大的身子挡住我的视线,顺着我目光看去,江墨言脸色稍沉,拉过我几乎要悬空的身子,关上窗,长指抬起我的下巴。

“既然无聊到偷看别人的程度,不然我们增加增加下感情怎么样?”贞圣页才。

江墨言笑得邪魅,我嘴角抽了抽,自从住进老宅,江墨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我心生狐疑,还隐隐有些不安,身子向后退了退。

但我无论怎么退都躲不开已经犯起流氓来的江墨言。

第二天,我又是在浑身酸疼中醒来的,身边的江墨言依旧早早离开,看着身前让人脸红心跳的痕迹,我倚在床上发起呆来。

“嫂子,我可以进来吗?”这几天异常沉默的江琳琳敲了几下门。

我仓促的应了几声,慌忙爬起来找衣服。

江琳琳进门就低头坐在那里,没有化妆的脸上透漏出苍白来,身上随意套着一件宽大的t桖,衬的她的身形越发娇小,不一会儿竟然轻轻抽泣起来。

“你怎么了?”我声音不敢太大,生怕吓到好似变身瓷娃娃的女孩。

...

第79章 把你送给我

欢爱还未散尽的房间中,江琳琳哭声越来越大,我静静地轻拍着她的背。

半个多小时以后。哭声逐渐小了起来,江琳琳不停地抽吸着鼻子。

“嫂子,你知道吗?我不想嫁。”

染上哭腔的甜美声音最能撩起人心底下的同情,我帮她擦了擦脸颊上的同情。

“不想嫁就别嫁,你哥那么疼你,你不嫁他绝不会逼你的。”

“嫂子你不懂我们家的情况有多么的复杂,我哥已经够烦的了,我不能再给他添麻烦。”

江琳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落在那张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大床上,手探上我的腹部。“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我的小侄子了呢。”

没想到她会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我脸上滚烫一片,尴尬的将她的手拿向一边。

同时心中憋闷的难受,每一个人都说我不懂,可我偏偏又恰好处在他们中间,除了是不是他们慷慨赐予我点少的可怜的信息外,我完全就个摸不着东西南北的傻子!

江琳琳呆了一会离开。我的手不禁覆上小腹,如果这里真的有了孩子,是留?是舍?

留,怕在我跟江墨言毫无情爱甚至有些扭曲的婚姻中得不到完整的父母之爱。舍。我舍不得,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孩子,还有我妈不时的电话问候中都希望我早点怀个孩子。

心在两边撕扯着,天平不断的两边倾斜着,心乱成麻,我懊恼的揉揉头发,现在想这些貌似还有些太早,上次经过调理宫寒好是好了些,后来没有注意。大姨妈紊乱的很。

我是产科医生,深知这样的情况下怀孕机率微乎其微。

一个星期后,小吴生命脱离危险,依旧昏迷,丝毫没有醒来迹象。安晴儿忙着操持着琳琳的婚事,无暇分身去挑我的刺,江墨言早出晚归,虽然如此。他还是精力旺盛的几乎每晚都会压榨我一番。抗议无效后,我也懒得再去理会。

日子平平淡淡,我的心也日趋平静下来,希望就此这样安静的过下去,但我深知现实总比想象残酷的多。

盛夏,天一向黑的很晚,老宅院子中那颗两人才能环抱过来的树上蝉叫的欢快,一家人齐聚的餐桌上,气氛异常沉闷。

客厅中老式吊灯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映射下,除了我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和优雅吃饭仿若置身事外的江墨言外,奶奶、老院长脸色还稍微好看些,安晴儿的脸部直接扭曲了,一拍桌子。

“那个姓慕的也太嚣张了,四年前的事情还没跟他清算呢,还敢当众退我们江的亲,这不是当众打脸吗?”

“吼什么吼,吃饭。”奶奶瞪了安晴儿一眼,拿起桌上的茶轻喝口,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犀利。

“墨言,琳琳可是你的亲妹妹,这事你不能坐视不理啊。”

安晴儿见奶奶那边行不通,恳求的看向江墨言。

“我都已经跟你们说过他不会娶琳琳的,你们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哥``````”一直像个做错事安静低头坐在那里的江琳琳,哭着跑了出去,我迟疑下欲起身追上去安慰几句,却被江墨言扯住。

“吃饭。”

三个长辈还没有动筷子,我哪敢去端碗,该死的江墨言将筷子碗向我手中一塞。

“你是我的妻子,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不知道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心,但以往的教训告诉我,他的话不可当真。

一顿饭我食不下咽,在安晴儿怨毒的目光下用力咽下最后一口饭之后,被江墨言拉着回了房间。

“你``````你真的不去看看你妹妹?”我鼓足勇气,说出一早在江琳琳跑出去就想说的话,看的出来,江琳琳很依赖他的哥哥,可这货又偏偏不是正常人的思想,对人忽冷忽热的。

就比如对我,自从住进了老宅,江墨言就回归地痞流氓的模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当初他对我的折磨是一场梦,梦醒了,我的生活美好了。

我脑袋有时转的慢一点,但我不傻,他变得如此必定有原因。

“三十岁的人了,该有自己的考量,别人总不能跟着她一辈子。”半倚在床上的江墨言翻阅着杂志,不急不徐出声。

“这话没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孩子被人退婚是多么丢脸的事情。”对于这事我深有体会,不管错在谁的身上,惹来非议的必定是女人!

“自己做的事情必须自己承担。”江墨言合上杂志,单手撑着脑袋,嘴角勾起个邪魅的弧度,“有那么多精力关心这些事,不如过来关心关心你的老公。”

知道他口中的关心是指什么,我低咒声精虫上脑,背过身子站在窗边。

“江墨言,你为什么又突然变了?”心中总是隐隐透露出不安,我不禁脱口而出。

“这样不好吗?”语落,江墨言躺在床上不再开口,一会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我抿了抿唇,敛去眼中焦虑,默默爬上床。

第二天一早,蝉叫的起劲,睡衣吵得全无,想着已经两天没有去看小吴,匆匆吃完饭,去了医院。

小吴已经转到了普通加护病房,有专门的人照料,我握着她的手跟她说了会话,转身时才发现身后站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我不由得惊叫一声,紧紧捂住胸前。

“慕北川你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心咕咚咚的跳个不停,自从知道我是第五个的语言,我就有些疑神疑鬼,被这一阵好吓,头竟然传来一阵莫名晕眩感,身子不由得摇晃了几下。

“你没事吧?”见状,慕北川慌忙伸手扶住我,身体接触让我立刻警觉,快速与他拉开距离。

“我没事,你``````你出去吧。”

想到廖秋霜说的喜欢人妻的癖好,我心中对他更加排斥的紧。贞圣扔圾。

慕北川不理会我的话语,径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琥珀色的眸子一刻都没有离开我的身上。

...

第80章 竟然是他!

闻言,我双眉直接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冷冷扫了眼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话有多么震撼的慕北川。

“我是人。不是玩具。不管你的癖好有多么的特别,我这个小家教严格的人妻是不会作出为人不齿的事情的。”

“这话不要说的这般绝对,或许有一天是墨言不要你。”

慕北川笑得温和,我的心却从里向外冒着寒气,冻得四肢都开始僵硬起来。

从医院出来,他的车子一直不近不远的跟着。

出租车中,我不由得摸摸自己那张很少经过化妆品残蚀的脸,自己啥样心里跟明镜似的,人格魅力也也不够,慕北川应该也是一时晕了头才会这般。

车子还未驶出市区。廖秋霜电话约我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厅见面,车子折返,慕北川的车依旧在,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闷气。

咖啡厅舒缓的音乐声让我的心稍微放松下,心不在焉的抿着杯中的水,点了两杯卡布奇诺。等待廖秋霜的到来。

不久一身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的廖秋霜拉开我对面的椅子,经过上次死里逃生之后,廖秋霜好似不再为情所困,脸上的憔悴早已不在。甚至还神采飞扬。

我不知她是掩饰的太好,还是真的放下了。

“这是你让我查的东西。”廖秋霜一坐下便掏出包中的档案袋放在我的面前,“看看吧,能查到的也不多,毕竟像他这种越狱犯,肯定会想方设法隐藏行踪。”

我轻点下头,档案袋中只有张薄薄的纸和几张汪浩宇在监狱服刑时亲人探监的照片。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照片上,手也随后指上一个人影。他是捅伤小吴的那个男人,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廖秋霜。

廖秋霜擦了擦嘴角的咖啡,耸耸肩,“我也没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不过不得不说,你这个前夫,还挺有能耐的,就算是在狱中还能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不可能。”我潜意识的否定出声。照片的事情出来以后我去见过他,当时他的表情我记的很清楚,疑惑迷惘,好似根本就不知情。

“别傻了,我觉得你根本就没了解过他,不然他孩子都有了,你还跟个傻子样被蒙在鼓里。”廖秋霜嘲讽声,“其实我倒想不是他,不然就麻烦了,现在他是个亡命的越狱犯,如果要你的命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还没有从汪浩宇是这一切主谋的震惊中走出来,廖秋霜一席话又让我心慌得不行,想到上次婚房中发生的事情,我猛喝了几口咖啡,滚烫的温度熨过舌尖,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行了,行了,我也只是吓唬一下你,或许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再说墨言不会让你有事的。”

廖秋霜拍拍我紧攥着照片的手。

提到江墨言,我的心就莫名犯酸,深吸口气,“或许他巴不得我早点死。”我可忘不了我是那个注定离开的第五个。

“我怎么听这话中带着股醋意呢!”

“才没有醋给我吃呢!”经廖秋霜一打趣,我脸色不禁一红,心中嘟囔声,我不是受虐狂,才不会喜欢上那个强迫我还时不时抽风的江墨言!

余光无意中瞥见那辆一路尾随而来的车子,车窗半开,笼罩在缭绕烟雾后面的慕北川视线一直看向这边,我表情一僵,心中郁闷的不行,扯掉窗边帘子。

“免费保镖。”顺着我视线看过去的廖秋霜也已发现慕北川的存在。

“不是坏事,江家盘踞地在英国,在温城慕家比江家势力大的多,有他慕三少跟着你,你应该会安全很多。”

我无言冷哼声,或许外面是安全了,如果江墨言知道慕北川整天跟着我,估计我的云里雾里的好日子又该结束了。贞圣投才。

自从那天跟廖秋霜分手后,我不想惹事端一直都没有踏出老宅,因江琳琳婚事不顺,心情不好的安晴儿加剧对我的冷嘲热讽,我干脆除了吃饭,闭门不出。

江墨言这些日子很忙,忙着出差,忙着加班,除了晚上偶尔醒来会见到他躺在我旁边外,基本上见不到人影。

今年的夏天好似比往年要长些热些,老宅没有空调,我这个从小热了有空调冷了有暖气的人一时间有些受不了,身上都起了一些痱子出来,被汗一浸疼疼的,痒痒的。

每天晚上我都会冲洗好几遍,悲催的是,今天浴室中的花洒无论我怎么去拧开关,它愣是倔着一滴水都不给我流下来。

背后一阵瘙痒难耐,我苦着一张脸,伸手挠了挠,越挠越痒,我烦躁的在房间中踱着步子。

不一会身上衣服被汗水浸湿,汗水趟过炸裂的的痱子,疼的我抓耳挠腮。

深吸几口气,不断的催眠自己,心静自然凉,心静自然凉```````

可背后的疼痛根本让我静不下来,抱着睡衣去江琳琳房间借浴室。

浴室,江琳琳刚刚用过,地上的积水还未流干,我穿着拖鞋急急冲进里面,稍不注意差点摔倒在地,扶着流理台才稳住身子,只是睡衣掉在地上,薄薄的衣料瞬间被水浸湿。

我懊恼的抓抓头发,刚欲回房再去拿身,听到声响的江琳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嫂子,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是睡衣掉地上了,我回去再拿身。”

“不用那么麻烦穿我的就行,你先洗着,我去给你拿。”

不等我拒绝,江琳琳已帮我关上浴室的门。

深夜,睡梦中的我浑身滚烫,好似有一个灼烧正旺的火炉在我的身边炙烤般,还瘙痒的厉害,我用力伸手去抓,瞬间有种皮开肉绽的疼痛感传遍全身,我痛苦嘤咛一声,“疼``````”

“哪里疼?”

“浑身都疼,还痒,痒的要命,嘶``````”

迷糊的梦境中,我边说着便再次伸手去抓,手被人扣住。

半梦半醒间,身上睡衣被人解开,沁凉的手指划过滚烫的皮肤,我不由得舒服的倒抽口冷气,向可以舒缓我痛苦的手指靠去,只是手指好似在逗我,瞬间没了踪迹,我烦躁的伸出手在空中乱抓着。

“醒醒``````”

脸被人拍打几下,浑身难受的我一把挥到一边,“别碰我,难受。”

忽然,身边刮来一阵风,我的身子好似飘在空中一般,疼痛稍微缓解些,不清醒的意识更加模糊。

再次醒来,鼻间那股熟悉的气息让我不由得拧了拧,低咒声,真tm的要命,又躺医院了。

拍拍嗡嗡作响的头,当我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安晴儿那张谄媚的脸让我瞬间清醒,快速起身依靠在墙上,一脸警惕,这样的她比她冷脸想向更可怕。

心中不由得想起江墨言来,这家伙阴晴不定的脾气应该是遗传了安晴儿。

“别一惊一乍的,好好地躺着,养好身体。”安晴儿竟然没有生气,还盛了碗粥放到我的手中,“趁热吃。”

见她如此,我就想到巫婆诱哄公主吃下毒苹果的一幕,我出神的盯着碗中黄黄糯糯的小米粥。

“怎么还不喝。”见我没有动静,安晴儿的声音中带上一丝不悦。

“敛敛你的脾气,不然我让孙妈来照顾她。”

刚进门的奶奶眉眼之间带着不容忽视的笑容还有丝欣慰,我不明所以,不就是突然生个病吗,这态度```````

“不用,不用,我来照顾她就行,别人我不放心。”

喜形于色的安晴儿慌忙摆摆手。

我手中还端着碗,闻言,手慌忙抖了抖,粥差点打翻在地。

安晴儿来照顾我!这是什么情况!心中升起千百个疑问,但又不知道去问谁。

自我醒来,整整一天安晴儿都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病房中,我下床去个洗手间她都紧张的不行。

“妈,我是不是得了严重的病,你们才`````”实在忍受不了她的突然改变,我禁不住问出声来。

“呸呸呸``````以后晦气的话少说,你身体好着呢。”

“那你们``````”心中忐忑,安晴儿应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她现在卑躬屈膝的,绝对有问题。

“行了,什么都不要问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身体养好了。”

见她脸色已染不奈,我不敢再继续问下去,护士帮我打点滴的时候,我专门看了看,都是些营养液没有其他特别的。

心中慌得紧,我打电话给廖秋霜,希望从她口中得到点消息,电话还刚拨通,手机就被安晴儿拿走。

我伸了伸手,她表情一冷,我讪讪收了回来。

在医院住了三天,我被接回老宅,房间中多了台空调,江墨言也是在这天晚上出现的,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他站在床边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睡梦中一睁眼,我一个激灵起身。

深吸几口气,“你们能不能别总是吓人啊!”被接连吓了三次,我都觉得再多来几次,我铁定会来个心脏病。

...

第81章 我竟然······

沐浴过后的清香充斥鼻间,我睡意消失欲言又止的看着江墨言。

“想问什么?”

“我那天晚上``````”

到底怎么了,我还从没有听过有人因起痱子躺医院的。

“你自己对花粉过敏还穿琳琳的睡衣。那丫头从小就很喜欢花,一般贴身的衣服洗完都会用花瓣泡泡。”

我敛了下眼睑,那天晚上我确实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淡淡花香,当时身上难受的紧,就没有放在心上。

江墨言单手撑着头,潋滟的桃花眼熠熠生辉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我嗅到股危险讯号,不着痕迹的向里面挪动下。

江墨言失笑,捏了捏我的鼻子,“胆子小的可怜还有时偏偏倔的要命。傻乎乎的,平安活到二十五岁还真不容易。”

我皱了下鼻子,拍掉他作恶的手背过身去,他猿臂一伸将我勾入怀中,背后精壮胸膛滚烫的温度让我的身子倏然一僵。

“睡吧。”

一向精力足到令人发指的男人竟然说睡吧,我惊悚的不轻,屏住呼吸缓缓回头。正好对视上江墨言那双蒙上零星猩红的眸子。

性感的薄唇挂着戏虐的笑,长指钳住我的下巴,“又想增加下感情?”好似燃起火来的指腹在我紧抿的下唇上不断摩挲着,挑逗意味十足。

“不`````不想。”此时此刻。我悔青了肠子。

“是吗?”突然,江墨言脸色一冷,大手一用力将我的头推回原位,恶声恶气说道:“睡觉。”

习惯了他每次角色的转变,我慌忙闭上眼睛。

老宅常青树下,我正闷着头有力撕扯着手中的树叶,今儿一早我要出门,安晴儿挡在门前死活不肯,后来直接干脆将门上了锁。

奶奶早上出去了。偌大的老宅只剩下我跟安晴儿母女,安晴儿一会一碗不知名的滋补汤,一会点心的, 弄得我有种农仆翻身做主人的感觉。

“嫂子,妈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当初书彤姐就是``````”

察觉自己说错话,江琳琳赶紧捂住嘴巴。

我蹙下眉,胸口的那股闷气因露头藏尾的话更加郁结。用力揉碎手中的树叶,转身向房间走去。

“嫂子,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是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在你面前说这些,刚才我是说顺嘴了才``````”

江琳琳小跑着跟上我的脚步,紧张的解释着。

“那你再顺嘴把下半句说了不就成了。”我顿住脚步,脸色十分不好。可恶!不说就不要说,每次都半吊子,吊的我的心七上八下的。

“我``````”江琳琳面露为难,哭丧着一张脸看着我。

我冷冷扫了她一眼刚欲抬脚。

“好了,我说啦,曾经书彤姐怀孕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挺紧张的,我妈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嫌我妈烦就偷偷出去了,然后就出现了意外。”

“你``````你的意``````意思是我,我`````我怀孕了!”过了好半天我才消化掉她的话,我震惊的低下头捂住肚子。这个消息好似平地惊雷,炸的我瞬间失去思考能力,愣怔转身,机械的迈着步子向房间走去。

“嫂子你``````你不会不想要这个孩子吧。你``````你别吓我,这个孩子``````”江琳琳不知所措的拉着我的胳膊,急红了眼睛。

“你让我静会。”

关上门,神游般躺在床上,这一刻我承认不是个合格的产科医生,竟然神经大条到自己怀孕了还没有丝毫察觉。

手从知道怀孕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肚子,脑中思绪翻涌,这老天真会跟人开玩笑,前些日子还刚刚想过没有怀孕的可能,他今儿又给我来这么一出。

从安晴儿的突然转变,江墨言的禁欲来看,他们都很想要这个孩子,这本应是件高兴的事儿,但我内心极度不安起来。整整大半个下午整个脑子中都在胡思乱想。

晚饭时,江琳琳小心翼翼的敲着门,叫了我几声。

“我不饿。”

在这个孩子是留还流之间考量着,一点食欲都没有。

“嫂子,我求求你了,你把门开开。我妈不让我告诉你怀孕的事,你要是这样,妈肯定会骂死我的。”

江琳琳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我揉揉疲惫的眉心,起床。

餐桌上,安晴儿一个劲的向我碗中夹着菜,我沉默的吃着,假如我真的不要这个孩子,安晴儿估计会第一个跳出来掐死我吧。

更不要说残暴的江墨言,想到这已经咽到喉咙里的饭菜都带上来刺,死死卡在原地不上不下。

同样低着头吃饭的江琳琳时不时抬头担心的看向我,好似怕我随时都会出卖她一般。

一回到房间,江墨言转身将我抵在门上,扣住我的下巴强迫我跟他对视着,“有心事?”

想到江琳琳害怕的模样,我快速的摇摇头,现在这孩子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还是先装傻充愣为好。

江墨言半眯着眸子打量我半天,我瞪大眼睛,勉强扯动下嘴角,“眼神不好?才一天的功夫就不认识了?”

闻言,凉薄的唇轻勾,潋滟的眸子迸发出若有若无的危险,俊脸欺近我的脸,温热的气息混合着他身上独有干净气息喷洒我的身上。

“最好不要骗我。”

扣住我下巴的手骤然一紧,疼的我倒抽口气,用力扯掉带着薄茧的手。

“疼!江墨言我真觉得你有时就一神经病!”

“只有疼才能记的清楚,还有``````”被我拍掉的大手再次扣了上来,这次的力道明显小了些,“我真的有精神病史。”

闻言,我蓦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眼睛,狠狠吞了几口唾沫,身子紧紧贴在门上,想在他那汪幽深的黑潭中找寻玩笑的痕迹,或许是我的道行太浅,除了我的剪影外里面平静的什么都没有。

翌日,江墨言破天荒没有早早离开,吃过早饭,他便在安晴儿不满的不光下带着我离开老宅。

一路上,我都紧紧地靠在车门上,不管他昨天晚上的话是真是假,都在我不够强大的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车子驶进医院地下停车场,想到上次跟一起进医院的不美好记忆,我踟蹰着要不要跟他一起下车。

已走出几米开外的江墨言没发现有人跟上,回身看向紧张兮兮坐在后座位上的我。

光线极差的地下停车场,一身黑色的江墨言好似要融入其中般,黑曜石般的眸子带着一种连阳光都不可能穿透的冷,这样的他让我恐惧到不敢直视。

等了半天还没见到我有任何动静,单手插在口袋中的江墨言折返,拉开车门,不悦的眼神中带着抹似有似无的无奈。

颀长的身子在我身前蹲下,大手攥住我一刻都不停歇缴着的手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紧紧贴住座椅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半响,薄唇才缓缓轻启,“我江墨言保证在你不背叛、不欺骗我的前提下,不会再作出伤害你的事情。现在,可以下车了吗?”贞向大划。

我低下头不去看他那双捕捉不到任何情绪的眼睛,纠结会才再次抬头,“你所谓的背叛跟欺骗都是你无端的揣测。”

言外之意,你这个保证根本就是说跟没说一样。

意料中,江墨言俊脸瞬间黑成锅底,眉宇间也染上层冰霜,不待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我快速将手从他手中抽离,如受惊的小鹿般,快速向右侧窗口挪去。

低沉的笑声在安静的地下停车场响起,给紧张的气氛更添丝诡异,江墨言重重咳嗽声,正了正脸色,“下车。”

我双唇嗫嚅几下,最终还是迫于他高压眼神的淫威下,不情不愿抬起脚来。

“如果以后我真的有怀疑,我会查清楚再给你定罪。不过,我希望这个罪名永远都不成立。”江墨言牵起我的手,迁就着我蜗牛般的脚步一点点向出口靠近。

昏暗的视线下,我仰头看着江墨言线条冷硬的侧颜,你曾经说过让我相信你,我信了,可最终你却亲手撕碎了这份本就不坚定的信任。

现在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吗?摇摆不定的心开始了一场艰难的拉锯战,很想开口问他,是不是因为肚中的孩子,他才会这般,出口燥热的风给我心头添了丝焦虑。

办公室,江墨言好似又好久没来医院,办公桌上高高堆积起一摞摞文件,他埋头处理,我无聊至极。目光掠过那个已经上了锁的文件柜,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我咳嗽声引起江墨言的注意,他询问看向我。

“我去看看小吴。”

江墨言没有阻拦,我逃也似的离开那间压抑的房间,看完小吴,直奔廖秋霜的办公室。

廖秋霜好像看到外星来物般惊讶的看了我半响。

被她看的心中发毛,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了。”

“我以为你婆婆会给你专门打造个铁笼子把你关在里面,怎么今天舍得放你出来?”她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揶揄出声。

我撇了撇嘴,在她对面坐下,思考半天,“问你个事?”

“问吧。不过,不要问我些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瞥见我脸上的纠结,翻看病例的廖秋霜抱怨声:“最近这生孩子的都扎堆,每天都忙死了,你这个清闲的少奶奶悠着点,别再给我添堵哈。”

“书彤是怎样流产的?”

...

第82章 你存心的吧

廖秋霜手上动作顿时僵住,脸色已然冷掉,啪的一声合上病例。

“你存心的是吧。”脸色不自然的女人伸手拿起桌上杯子。咕噜噜的灌了一阵水,眼中竟然氤氲出一层雾气来,快速眨巴几下眼睛,最后起身站在窗边。

“对不起,太痛苦就不要想了,当我没问。”

触碰别人心底不愿触摸的伤痛并不是我的本意,知道她需要静一静,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过去了就忘了吧。”

眼神复杂看了她一眼,轻叹声拉开门。

“书彤怀孕时。墨言还刚进塑阳,忙的不可开交,整日不见人影。安晴儿的脾气你也清楚,她要是盯着一个人那可堪比警察盯犯人。怀孕的女人本来比较敏感,脾气暴躁些,压抑太久肯定会爆发下。还记得那也是个燥热不堪的盛夏,我正在上班。书彤打电话让我去接她,谁知道``````”

沉浸在痛苦中的女人长舒口气,“或许命该如此吧,我早上还开的好好地车子竟然神一般的刹车失灵了。拐弯时。对面来车,躲闪不及,硬生生碰了上去。当时书彤坐在副驾驶上,没系安全带,直直撞向挡风玻璃,当时车头几乎完全扭曲,我竟然奇迹般的一点事儿都没有,也是因为这个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我。”

我收回开门的手,紧蹙双眉。“刹车失灵是意外还是人为?”

廖秋霜摇了摇头,“当时我们被救出来以后,车子就着火了,等消防赶到时,车子该烧的都烧没了,丁点儿线索都没留下。我活活背上了这个罪名,受不了他们的指责还有亲人的拷问,我自我放逐了四年。”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书彤到现在不愿意见我,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我将她抱在怀中,“我相信你,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窗外阳光灼灼,办公室冷意肆意蔓延,陷入死寂,廖秋霜好长时间才从伤心中走出来,我们沉默着相对而坐,谁都没有再开口。

我出神的看着桌上闪着光亮的鼠标,总觉得身边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对我张牙舞爪,随时都有可能扼住我的咽喉,要了我的命,我有种喘不过来气的窒息感。

中午时分,喜怒难辨的江墨言直接踢门而进将我拎走。

这次他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对我吼,临出门时看廖秋霜的眼神没有往昔的那股恨不得烧死她的怒火,我心生狐疑,吃饭时不时的看向优雅范十足的江墨言。

“你之前被汪浩宇带走是她通知我的,还有安晴儿去医院找你。”江墨言放下刀叉擦了擦嘴,“你餐桌礼仪应该好好学学,如果不想上班,我帮你请个礼仪老师。”

我嘴角轻抽,我去``````拜托不要想一出是一出行吗?

“以后用的着。”见我皱眉插了插面前的牛排,江墨言开口解释下。

我轻碰下鼻子,如果被我身为礼仪老师的妈知道江墨言要为我请礼仪老师,估计她会当场有撞墙的冲动。

“不必了,这些礼仪我都会,如果你觉得我这样不舒服,以后我会注意。”

我生活圈子是中下层,如果每天都端着一个大家闺秀的架势,别人肯定会说你装。为了不受到排挤,我一直很随意,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下午时,江墨言没有再去医院,带我去了百货商场。

看到奇峰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装袋,我都有种想哭的冲动,在江墨言他大爷不差钱的指着第n件裙子的时候,我欲哭无泪的拉住他的胳膊。贞向丽号。

“我``````我不喜欢穿裙子。”

江墨言给我一个不喜欢穿也得穿的眼神接过服务员递过的裙子。

“最大号。”

“先生,这位小姐穿s号应该很合身。”

服务员打量一下我,出声建议。

“现在合身,不久以后就说不准了。”

江墨言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捏了捏我的脸,似有似无的目光掠过我的平坦的小腹。

“为什么以后就说不准了?我从小到大都没胖过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瞒着我怀孕的事情,假如他们想要这个孩子的话,不该嘱咐我好好的注意吗?

江墨言没有说话,牵着我的手向外面走去,在他转身瞬间我分明看到了他一掠而过的担心,我的心不由得沉了沉。

江墨言带我去探望我的父母,对于他的做法,我心里还是有丝感激存在,晚饭是在我父母那里吃的,江墨言将我送回家以后便离开。

安晴儿脸色不善敲开房门,“以后,不管是你自己想出去,还是墨言要带你出去,统统都不许。”

“妈,我是个人,不是你圈养的小动物,你这样束缚我的自由,我很不舒服。”

面对强势的安晴儿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没让她收敛反而更加过分,我的忍耐最终耗尽,开口顶了回去。

“哎吆,给你几天好脸色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是吧,要不是看在你肚子```````”安晴儿脸色变了变,“看在墨言的份上,我才懒得伺候你。刚才说的话给我记在心里!”

安晴儿睨了我一眼愤愤转身。

“你是看在我怀孕的份上吧。”

闻言,安晴儿刚抬起的脚步落回原处,紧张的抓着我的胳膊,急切的问出口来,“墨言告诉你的?他还跟你说了什么?孩子要,还是不要?”

我扯掉抓疼胳膊的手,明亮月光下,安晴儿脸上出现我看不懂的恐惧,很难找到皱纹的饱满额头上短短半分钟不到竟然沁出层冷汗来,大气都不敢喘的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见她如此,我双眉紧拧,“他什么都没说。”

安晴儿这才松了口气,下一秒,突然再次扯住我的胳膊。

“这个孩子你必须要。我告诉你,女人的第一个孩子一般很重要,有的人流了就不可能再孕,特别像```````”安晴儿打住,正了正脸色,“千万要记着,早点休息吧。”

...

第83章 你大可不必这样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第二天早饭时分,安晴儿脸上笑开了花。奶奶也笑意盈盈,就连好几天不见人影的老院长脸色也好了不少。

我这个一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只能默默观察完所有的人后,低头吃饭。

“我看这样好了,琳琳订婚的时候,顺便把墨言的婚礼给办了,总这样搁着也不是事儿。”

“妈,这``````”安晴儿一脸不赞同,“我们倒是没什么,可慕家那边就不好说了,本来这门婚事``````”

“我说行就行。”一脸和煦的奶奶将目光投向我。“一直没有给你们操办婚礼也着实委屈了你,趁着这次机会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不用了奶奶,这样挺好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江琳琳还是要跟慕大少订婚。温城两个顶级豪门联姻的消息肯定会引起全城轰动,婚宴上更加少不了记者,我可不想以后出门,别人在我身边指着,“你看那谁谁谁,不是江家的媳妇吗?”贞系广亡。

想想那样的场景。我就浑身难受的紧。

“听奶奶的,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奶奶脸色难得严肃,我也不敢再说什么。

江墨言对于奶奶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安晴儿一口包下所有的准备工作。

忙于准备订婚礼的安晴儿没有太多时间去盯我的梢,我自在不少。

忆起江墨言上次跟我说的话,没想到廖秋霜竟然早就帮了我那么多,怎么着我也得好好的感谢人家一下,再顺便检查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纠结了那么长时间,我还是无法做下留下孩子或者是流去孩子的决定,但最终不管决定如何,都得先做个详细的检查才行。

老宅中的司机被廖秋霜叫走帮忙置办东西去了,我打车去了医院。

第二次躺在半米宽的检查台上,心情差不多,前一次是怕身体有问题,这一次是怕孩子。怕孩子不健康,心咕咚咚的跳个不停。

我的视线中好似出现一个成型的孩子。笑着向我爬了过来,我伸手去触碰,忽然画面消散,孩子消失不见。

廖秋霜叫了我几声,沉浸在想象中的我没有听到,她拿着检查报告在我的面前晃了晃。

我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拿过报告。此刻,我已经坚定了想法,这个孩子我要了。

只是当我见到检查结果时,眉头狠狠拧着,指甲紧紧扣住纸张,心也瞬间沉到谷底,老天不带这样玩人的好不好!

“你子宫壁比上次检查的时候好像又薄了许多,如果你坚持生下孩子,你也是医生,危险性我不多说了。”

廖秋霜担心的看了我一眼,“这事你最好跟墨言商量商量,不管这孩子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我个人觉的这样还是太冒险。”

脑中闪过安晴儿那天晚上的话,我完全听不到廖秋霜在说些什么,我浑浑噩噩的拿着报告单,不知道是怎样回的家。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我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

我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嘴角勾起嘲讽弧度,为了要孩子,他们竟然连我的生命都不顾!或许在他们的眼中我就是个生孩子的工具,是生是死跟他们没有丝毫关系!

躺在床上,手在小腹上不停地摩挲着,这里正孕育着我的第一个孩子,或许也是我最后一个孩子,在他与我自己的生命之间,我无法自私的去选择自己。

我握紧双手,试一下吧,或许老天会看在我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后会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从那天开始我变得异常沉默,整天忙的脚不沾地的江墨言终于在一个星期以后发现我的反常,开始了江氏逼供模式。

“怎么了?”

我不能释怀江墨言瞒着我怀孕一事,推拒抵在我身前的身体,勉强扯了扯嘴角,“婚前恐惧症吧。”

“这不都已经婚了吗?那天把自己当成伴郎伴娘不就成了。”江墨言轻刮了我的鼻子,眼中的宠溺让我心中堵得慌。

“明天带你出去走走,省的整天在家里胡思乱想。”

说完,江墨言直接将我抱在床上,“闭眼,睡觉。”

我丝毫没有睡意,终究还是在他高压的眼神下闭上眼睛,头顶上传来他平稳的呼吸,我睁开眼睛看着环在我腰间的大手,不知怎地眼角酸涩的厉害,我快速眨巴几下眼睛,想着这几天一直困扰我的问题,不由出声。

“睡了吗?”

“没有。”

“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们有了孩子,孩子和我同时出现危险,你会先救谁?”这是一个很残忍的问题,但我却想知道答案,哪怕是一个敷衍的答案。

“孩子。”江墨言根本连想都没有想开口给出答案。

我心中五味陈杂,而后长舒了口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子。”

江墨言沉默半响,猛然用力扳过我的身子,探究的眼神好似要看进我的心里般,我快速闭上眼睛。

“你知道?”

语气试探的成分居多。

我摇摇头,睁开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知道什么?哦,前几天妈无意中提起我怀孕了。”

江墨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反应平淡的我,眉头拧成了川字。

“你就不高兴?”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我要当妈了能不高兴吗?”我脸上带着敷衍的笑,漫不经心说完,快速背过身子对着他,恐怕自己下一秒会拎着他的衣领质问他,我在他的眼中到底算什么!静心一想我好似并没有这个资格。

我能察觉到江墨言的身体僵住,过了半响才重新拥我入怀,头顶响起一声许诺,“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我咽了口唾沫,眼角的泪水终于滑落下去,但愿吧。

从那天开始江墨言好似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对我格外体贴,好到让我感觉置身云端,下一秒就会狠狠跌落下来。

...

第84章 我再换一身

流产势必要刮宫,我子宫壁本身就薄,经受不了这种的摧残。除非这辈子我真的不想做母亲。才会不要这个孩子。

老宅常青树下江墨言神色平静,眼神晦暗难辨,唇边的笑也意味不明,沁凉圆润的指尖将我被风吹散的头发拢在耳后。

“你可以把这当成理所当然。”

我仰着头愣怔看着他半响,低头自嘲勾唇,理所当然会成为一种难以改掉的习惯,习惯这种东西是最可怕的,它会随着时间沉淀积聚成毒,融进骨髓血液最后渗穿心脏,我不会傻到让自己病入膏肓。

婚期将近,慕家突然传话说不同意我跟江墨言的婚礼跟订婚宴一起举行。

奶奶一向温和的脸色阴晴不定。拨弄佛珠的手也没了往昔的沉稳,偌大的客厅气氛格外压抑,有种让人拔腿而逃的冲动。

“我都说了这事行不通。你看这请柬都发了,这要怎么收场?只是这慕家也太嚣张了,根本就没把我们江家放在眼里!”

安晴儿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察言观色这个词的意思,这句话无疑在奶奶压抑的怒火上泼了桶油,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风雨欲来。

“你!都是你!顶个二婚的名声。想到这个我就生气!”安晴儿见没人理会她,矛头又直指在我的身上,一双冒着猩红怒火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对此,我直接低下头视而不见,心中庆幸的很,不举行婚礼正合我意。

“每天都跟死了没埋``````”

“安晴儿女士别忘了你的儿子也是结过婚的。”坐在我身边的江墨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好似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轻敲着身旁的木桌,似有似无的沉闷声响击打在客厅所以人的心上。

安晴儿表情一僵,讪讪收回快要戳到我脸上的手,气的一屁股在我对面坐下。

一直沉默坐在首座上的奶奶用力拍桌而起,“墨言跟我去书房。”

客厅中剩下我、安晴儿还有老院长。

我正沉思着默默退场还是跟他们打声招呼时,安晴儿怯怯懦懦起身向老院长走去。

“榆林,这些天你都去哪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娇羞,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般。

我的心一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想离开。心底潜在的八卦因子却让我迈不起步子。

“跟你没有关系。”老院长冷着脸起身甩开她的胳膊,决然转身。

“榆林,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原谅我好吗?”梨花带雨的安晴儿,死死拉住老院长的衣角,“你从小很疼琳琳,她现在为了你们都答应嫁进慕家了,你就不能忘了``````”

“孩子我可以原谅,但是你做的事情我原谅不了。我答应你住进这里已经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其他的不要强求。”

老院长头都没回,一根根将安晴儿的手指掰掉,阔步离开,安晴儿疾步跟上,不停地恳求着。

我若有所思坐在原处,真不知我这个奇葩婆婆当年到底作出什么样的好事,才让老院长如此厌恶她。

江墨言回房时,沉默的将我抱在怀中,刚毅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婚礼以后我再给你。”

清冷语气散发出一种贯穿人心的冷,环在我腰间的手,冰冷一片,渗透我身上薄薄衣料,传进我的小腹,子宫一阵紧收。

我浑身一颤,轻推他一下,“真的不需要。”

铁臂将我箍的更紧,精壮的身子带上我理解不了的轻颤,轻轻滚动的喉结表明他内心很不平静。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问,我微微侧过脸,他疲态显露的脸上那双直透人心的眸子紧紧闭上,密实的睫毛微微抖动。

我双眉轻拧下,“奶奶跟你说了些什么?”刚才他还一切正常,只不过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回答我的问题。”

大手扣住我的脸,清明的眸子与我的眼睛只有两三公分之隔,我竟然该死的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这个问题得问你,假如我要离开,你会答应吗?”

凉薄的唇逐渐翘起,脸色倏尔冷下,“我不答应是一回事,你也不许有这个想法!”

语落,脚步声风,阔步离去。

我愣怔着站在原地,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阴晴不定。

订婚宴之前,江慕两家有个小型的家庭聚会,一想到慕北川也在,我就头疼,暗自祈祷他会因为有长辈在有所顾忌。

一下午安晴儿都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叮嘱我说话吃饭一定要得体,不要丢了江家的面子,我一一应下。

低头看下身上浅红的抹胸短裙,很少受到阳光洗礼的腿很不适应,我不由得伸手向下拉拉,只是我下面稍微拉长一点,胸上就传来一阵冷意,春光无限。

正在收拾化妆用品的安晴儿瞥了眼我的逗比模样,嗤笑一声,“真是没见过世面,真不晓得墨言当初怎么选择了你!我提醒你啊,走路的时候小心点,肚子还怀着孩子呢。”

我瞥了眼脚边那双十几公分的鞋子,眨巴几下眼睛,面露苦色,这要求有些难,“我能不能换一双。”

“裙子配高跟鞋才能挑得起来,我怀孕八个月的时候穿着个都行。”

我动了动唇,没有再继续反驳。

日薄西山,血红夕阳映红老宅,怕弄花了妆惹恼安晴儿,我一直老老实实的趴在窗台上,盯着大树上叫的欢快的知了。

“准备好了吗?”一早就出去的江墨言在推门而进。贞系叼扛。

“好了。”我赤脚啪嗒啪嗒去寻找刚才试了下就被我扔在原地的鞋子,快速穿上。

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皮鞋,踢了踢我的鞋跟,“你准备穿成这样?”

冷,声音浸过冰,知道他深深不悦,我停下手上的动作,仰头看向他。

“这``````这是妈帮我配的衣服,不妥吗?”

江墨言垂在身侧铁拳收紧,薄唇抿了抿,散发无限冷光的眸子在我脸上快速逡巡一圈,最后撞向我的视线。

...

第85章 残忍的事实

带着怒气的铁臂将刚转过身的我扯了回去,略带薄茧的大手狠狠擦拭我的唇,用力之大好似要活生生剥掉层皮来。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海岸线小说网。

鼻间传来淡淡血腥味。娇嫩的唇瓣火烧火燎的疼着,我的脸痛苦的紧紧皱在一起,用力挣扎着。

“江墨言,你干什么!”

眼中的泪水因他毫无道理的折磨而滴落。

江墨言手上的动作倏然停止,猩红的眸子盯着他手背上的泪滴,脸色微变,情绪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弯身脱掉我脚上的鞋子,拉着我进了浴室。

水声潺潺,他一只手按住我的头,另一只手沾满水不停拍打在我的脸上。干净的洗手池中安晴儿帮我涂抹的粉底和睫毛膏被急速水流冲刷不见。

头只要一挣扎就会被他按回原处,脸被拍到几乎麻木,早已分不清脸上是泪是水。脖子酸疼,我咬着牙紧闭着酸涩难忍的眼睛,吼出声:“江墨言,你不喜欢我化妆,我洗去不就行了,你干嘛非要这样折磨我!”

他手上的动作并未消停。直到洗手池中的水干干净净一丝杂污都没有,他才松开手,抽过毛巾帮我擦拭脸上的水。

我心中憋着口气,极度不配合的转着头,刚离去的大手再次固定住我的哦头,粗鲁的动作逐渐变得温柔起来,毛巾也从脸转移到了头发上。

他的动作越发轻柔,我心中的火气越发汹涌澎湃,双手抱住他停留在我头发上的手,“我现在绝对相信你有精神病史!”

江墨言轻松化解我手上的力道,继续不急不徐的动作,对这样的江墨言我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小腹隐隐传来疼痛,我不敢再继续肆意任怒气积聚,闭着眼睛深呼吸起来。

“墨言。你们怎么那么慢。快点,慕家人已经到酒店了。”安晴儿焦急的敲了敲门。

“滚!”薄唇轻动。声音不大却冷意十足。

敲门声骤然停止,过了半响才再次响起,“墨言,我知道因为婚礼的事情你对慕家有意见,可你也知道,我们现阶段还指望着靠他们``````”

“不想让我毁了订婚宴,马上给我滚!”

黑着一张脸的江墨言手上依旧轻柔。

我无奈叹息一声,面前的男人性格多变,深沉让我琢磨不到他任何心思。我承认,我怕他,甚至到了骨子里。

扔掉毛巾,江墨言伸手扯了扯我的胸前,“知道慕北川也会在,所以才故意穿成这样?”语落,直接一用力,嗞啦一声,衣料破碎的声音贯穿耳膜。

冷意从光着的脚底蔓延全身,我欲捂住胸前,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收回已抬起的手,凛然的直视江墨言比三九寒天还要冷上许多的眸子。

“你所有的誓言都苍白无力,我宋小溪以后要是再信你一次,就是彻头彻尾的傻蛋!”我用力扯回他手中完全开裂的衣服扔进垃圾桶中,“待会你妈要是发疯的话,记的告诉她一声,衣服被你扯坏了。”

为了不再次惹怒他,我找出上次他在百货商场帮我挑选的带着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长长的裙摆刚好及裸,配上一双平底帆布鞋倒也带着别样的优雅。

这个过程江墨言一眼不发的站在我的身前,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身上,腹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疼痛,我弯身动作轻顿下。

江墨言蹲下身子,大手轻动,帮我系上鞋带。

我已经无力吐槽他了,简单瞥了他一眼后,快速出了房间,直奔迈巴赫的前门。

门还刚拉开就被他按住,“坐后面。”

我立在原地不动,驾驶座上的奇峰放下车窗,五官皱在一起。

“夫人,副驾驶不安全,你还是``````”

奇峰剩下的话语在江墨言骤冷的目光下咽了回去,江墨言不再给我任性的时间,拥着我上了后座。

千华酒店,温城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主楼高出周围建筑物十几米,顶楼的避雷针大有直插云霄之势,暗夜灯光璀璨,进进出出的客人或优雅或端庄。

车子还刚刚驶进酒店,泊车小弟急忙跑了过来,从没有踏进过如此高端酒店的我,一想到待会要面对那些所谓的温城权贵,心就焦躁难安。

江墨言看出我的迟疑,拥着我腰的手收了收,命令出声:“进去以后待在我的身边。”贞系狂巴。

我心中冷哼一声,暗自打定主意,为了让你找不到理由伤害我,进去以后,我一定要一秒也不离开你的视线。

二楼偌大的包厢,门一开,冷冷水晶灯光下,十几个人面色各异的人纷纷向我们看来,我极力压制要低下头的冲动,挺直脊背扯动嘴角,用平生最得体的一面面对眼光挑剔的一群人。

“江总真是个大忙人,连关乎妹妹幸福的大事都能迟到,该罚。”说话的是个身穿白色休闲西装,张相跟慕北川有四份相似的男人,年龄比要比慕北川稍长些,眉宇温和,语气却让人不敢恭维,嘲讽意味十足。

江墨言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对在场的长辈点了下头,拥着我在慕北川身边的空位上坐下,“再忙也没有慕二少忙。”

“我忙的值得,最起码我有温阳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江总可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是你,肯定会消极怠工,才不会傻到累死累活的帮别人打拼,到头来只领一点少得可怜的薪水。”

语落,在坐的江家人除了江墨言,瞬间脸色都沉了下来,一向吃不得气的安晴儿如果不是奶奶在旁边压制着,大有拍桌而起的架势。

从他们硝烟味的渐浓的暗战中,我猜的出来江墨言在江家的过的并不好,甚至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人各有志,慕二少的人生观适应不了所有人。”江墨言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端起面前的水轻抿口。

“呵呵``````也对,命在那里犟不得,不过,也得看你怎么选择了。”

慕二少说完,含笑的目光掠过我的身上,我几不可见拧下眉,江墨言一直未离开我腰间的手骤然收紧,拿着杯子的手,骨节开始泛白,桃花眼危险眯起,饭桌上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咳咳``````”一声威严的咳嗽声打破僵局,“墨言,北海这孩子在家跟他两个兄弟没大没小惯了,口无遮拦,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

江墨言点了下头,奶奶开口打了下圆场,接下来饭桌上的气氛也算的上和谐。

从他们接下来寒暄中,我得知刚才开口的长者是慕北川的父亲慕昂,坐在江琳琳身边一直低着头喝闷酒的是慕大少,也就是琳琳的未婚夫,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他头发微长,前面的碎发直达眉间,即使是这样重要的聚会,他也未修边幅,五官不错却散发出一股颓废气息。

我的思绪还在慕大少身上时,面前磁碟中突然多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饺,“尝尝,千华酒店的水晶饺是温城最正宗的。”

霎时,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向我看来,或探究或不解或愤怒。

我拿着筷子的手僵住,低垂眼睑死死盯着饺子,好似将他当成唯恐天下不乱的慕北川般,誓要将他瞪出个窟窿来。

片刻过后,聚集我仇恨的饺子被江墨言夹走,“我自己的妻子我会照顾,就不要慕三少代劳了,如果着实闲的慌,多关心关心你的未婚妻比较好。”

暗示性十足的话语让慕家长辈的脸色难看起来,尤其是慕昂。

正在喝酒的慕大少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仰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们慢吃,我先回去了。”

“北洋```````北洋``````”

慕北川的母亲狄寒起身追了出去,两三分钟以后,脸色微微有些尴尬的返了回来,坐在琳琳的身边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饭桌上气氛随着慕北洋的离开而陷入一种僵局,我倒是不在意他们这些人的想法,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直到桌上那盘鱼转到我的面前,似有似无的鱼腥穿了过来,胃中开始剧烈翻滚起来。

我快速捂住嘴向外面跑去,趴在洗手池上,好似要将胃都给吐出来才甘心,终于觉得难受的胃中没有能吐出的东西了,我才转身无力倚在墙上。

洗手间外面隐隐传来声声闷哼声。

“江墨言,你tmd的就是一个混蛋,为了能重回江家,把自己的妹妹送进慕家不说,还冒险让她怀上孩子,你难道就不知道以她的身体强行生孩子会有多危险吗!”

慕北川怒气横生的声音让我拉门的手顿住,脚定在当场。

“你以为你比我强多少!如果不是你出卖了我,我至于会被逼到今天的绝境吗!还有,你刻意接近她不是因为她性格像书彤吗!”

“你娶她不也是这个原因!”

...

第86章 他江墨言不能

洗手间外战火正旺,直到我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经过,两人才双双停手。

离我最近的慕北川伸手拉我被江墨言狠狠扯回甩在墙上,两人又撕打在一起,铁拳烈烈生风,一时间刚刚熄灭的战火骤然燃烧起来,还大有发展成燎原之势。

不去理会他们,我提起碍事的裙摆,疾步出了出了酒店。

晚上九点多钟,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车子不停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带来阵阵燥热的风却驱散不了我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冷意。毫无温度的霓虹灯下,我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神看向没有尽头的远方,行尸走肉般漫无目的的走着。不时碰到对面的行人,我机械的说声对不起,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脑中思绪混杂,我却认清楚一个事实,这段所谓的救赎婚姻源自我与孔书彤相似的性格。他们对我的好与坏并不是因我是宋小溪!而是该死的因像另外一个人!

这个事实好似被施了魔法化成可怕的魔咒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回荡着,我捂住耳朵它依旧在,我疯了般的跑了起来,高高盘起的头发散落下来,随风拍打在脸上,带来酥酥痒痒疼痛。

不知道狂奔了多久,肚子传来一阵痉挛,随后疼痛而至,我只得停下脚步,弯身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小腹下坠,疼痛让我浑身冷汗直冒,即使是紧要牙关,还是溢出声声痛苦嘤咛。

下坠感愈发强烈,心中升起不好预感,不管怎样。这是我的孩子而且可能会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绝不能失去他!

我咬牙扶着绿化带矮墙艰难起身。忍者疼痛一点点向路边挪动,我不能再等,我要去医院。

就在我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身边停下辆车子,脸色焦急的耿阿姨急匆匆下了车。

“小溪,手怎么这么冰,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她焦急的询问,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的话,只能紧紧的捂着肚子,面色痛苦急切的看着她,看懂我眼中求救信号的耿阿姨立刻将我扶上车,帮我试了下脉,催促耿泽去医院。

芳华医院,随着一滴滴液体落下,身上的疼痛缓解不少,我疲惫的睁着一双酸涩的眼睛,躺在床上。耿阿姨一脸沉重的坐在我的床前,“孩子,你自己的情况你应该清楚,这孩子......不能要。”

我垂下眼睑敛去眼中情绪,沉默一会儿,“耿阿姨,你也是女人,更是产科的权威,你一定接触过不少不能生育的女人,她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你应该深有感触。用她们的话来说,如果上天可以赐给她一个孩子,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们都愿意。”

说道这里,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我平复下复杂的心情,“我比他们幸运,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不能错过,不然以后,我肯定会后悔。”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耿阿姨将我拥入怀中,“可你现在这样的情况,阿姨真的很担心。”

我深吸口气,“今天是我鲁莽了,以后我会尽量注意。”只是我脑中闪过一种可能,如果不幸真的降临,独自留下孩子,江墨言会真心对待这个我用生命换来的孩子吗?

“我打电话让墨言来接你。”一直站在病房门前的耿泽敲了下门。

“我暂时不想回去,你们能先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吗?”

我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江墨言。

耿阿姨看了眼耿泽对我点了下头,“你就先安心在这里养着,阿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你调理调理。”

闻言,我赶紧的握着她的手,连连道谢。

“傻孩子,你不是让我把你当成女儿吗,这又跟我生疏起来了。”

耿阿姨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我在她尽心尽力的照顾下,身体好了许多。对她,我心中充满了感恩。

三天以后,我想通了很多事情,替身也好,敷衍父母的工具也罢,我终究还是嫁给了他,以他偏执的脾性不会放我离开,那就走一步算一步,虽然这个想法很消极,但也是面前我唯一能选择的路。

想通了,心情好了不少,也来了食欲,将耿阿姨帮我熬的粥全部喝完,刚刚放下碗,廖秋霜风风火火的推门而进,气呼呼出声:“你呆在这里算是舒服了,你都不知道江墨言跟慕北川在外面都要反了天了。丫的,昨天江墨言还亲自去了我家,除了下水道能找的地儿一点儿都没放过!”

说到这里,火气不小的廖秋霜狠狠瞪了我一眼,缓了缓语气。“除了书彤离开时,这还是第二次见到他这样。”

“别给我提孔书彤。”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情皆因她这一句又开始波动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廖秋霜精致的双眉皱了起来,语气带上担心。

我站在窗边,看着草地上穿着宽大病号服嬉戏的孩子,沉默半响。

“我说了,你就会如实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吗?”

她是个嘴巴严实的人,不是她想告诉你的事,她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廖秋霜动了动唇,“你说说看。”

这次廖秋霜几乎是有问必达,最后见劝不动我回去,连连白了我几眼,扔下句,“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承受住一头暴怒狮子的怒气,你大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就蹬着高跟鞋出了病房,走到门前最终还是停下,“好好照顾好自己,自己的身体啥样,心中也没有个数。”

话,暖暖的很窝心,在我急需要关怀的心上注入一股暖流。

她走后,我依旧站在原地,眼神比原先复杂了些,十五年前安晴儿被逐出江家,具体是因什么事情,廖秋霜并没有说。

当时老院长对安晴儿失望透顶,不给予她们任何帮助,江墨言不忍见母亲和妹妹流落街头,毅然用手中仅有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换得她们偏安一隅。

十七岁的江墨言头脑很灵活,总认为没有江家的支撑他也能闯出一番名堂,可本就儿子不多的江家怎么可能任由这个具有商业头脑的子孙在外另立门户,每每他的事业有点起色,江淮就会从中作梗。

反复几次折腾,江墨言学乖了,心有不甘回了塑阳。江墨言并不是个任由人摆布的主,他跟自己的好友慕北川、慕北洋合作开了一家软件公司,公司筹备上市时正是江墨言跟孔书彤婚姻最动荡的时候。

当时孔书彤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江墨言,一向偏执的江墨言怎么可能会放手,为了成就哥哥的爱情,更为了自己的所爱的女人能得到幸福,慕北川让江墨言在公司跟书彤之间做抉择。

廖秋霜不知道墨言的选择是什么,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公司并没有成功上市反被江淮收入塑阳旗下,坐收了渔翁之利。这也是江墨言那么多年对慕北川耿耿于怀的另一个原因。

听完这些,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同情起江墨言多舛的人生来,我绝对敢肯定安晴儿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但我却不明白既然做错事情的是她,为何也连累到了江琳琳,反复思索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不去浪费少的可怜的脑细胞,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就在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碰了碰我的脸,身上的被子随后被掀起,就在他撩起我衣服的瞬间我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当视线触碰到慕北川那双忧郁的眼睛时,我按压住身上的衣服,防备的看着他,“你.....你出去。”

慕北川在床边坐下,三天未见,俊脸憔悴许多,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准备起身下床。贞池上血。

“你知道明明江墨言比我早些得到你的消息,还偏偏比我晚上一步吗?”

慕北川的语气染上怒气,攥住我支撑在床上的胳膊。

“放手。”我低垂的眸子变了变,“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慕北川,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不想跟你有任何纠缠,你就行行好,高抬贵手放过我好吗?”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被他搅的开始波动起来,我暗自深呼吸下稳住已经微微激动起来的情绪。

“跟他在一起你觉得会有平淡的生活吗?宋小溪,别傻了,江墨言自私的很,在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装不下任何人。你肚子里的孩子只不过是他回江家的踏板。如果是个男孩还好,要是女孩,我觉得就算是你死了,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我握紧双手,闭了下眼睛,回身看向情绪激动起来的慕北川,平静出声:“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手。”我拿掉紧纂住我胳膊的手,“你有你的未婚妻,我有我的丈夫,即便他再不好,我也不想依附一个不能许诺我明天的男人,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相逢陌路人便好。”

...

第87 我不能让你把孩子拿走

他坚定的话语在我的心湖激起千层浪,撩拨着我脆弱的心弦,我震撼的看着他良久。

倏尔。嘴角勾起一个凄美的弧度,“曾经汪浩宇说他会陪我到老,我信了,最后伤到骨髓连着筋。江墨言说他不会伤害我,我信了,最后遍体鳞伤。你说,我还有勇气相信你吗?慕北川,不要再纠结一段无果的爱情,好好继续你的生活,我记的你说过江墨言活在过去,你又何尝不是?该忘的还是忘了吧。”

环住我身上的手逐渐松开。正在我欲抽身离开时,病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脸上阴云密布的安晴儿见到眼前的一幕,僵立当场。三五分钟后才回过神,房间中响起一声爆吼,“宋小溪!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保养得宜的脸愤怒的扭曲起来,发疯般向我冲来。

慕北川将我护在身后,躲闪掉安晴儿的厮打。

“你给我让开!”

连我衣角都没有触碰到的安晴儿怒红这一张脸推搡起面前的慕北川来,这样的安晴儿明显失去理智。我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怀着孩子,我只能躲在慕北川身后。

见我这般,安晴儿的怒火又添几分,手指颤抖的指着我,“好你个宋小溪,以前有个恬不知耻的孔书彤,现在你又这样,真是家门不幸!”

“妈,你误会了,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

安晴儿的脾气我知道,她是个悲观主义者,凡是都会向坏处想,藏不住话。江墨言本身就敏感我跟慕北川的关系,她再在里面添油加醋的一搅腾。我不禁低头担心的看向平坦的腹部。好似这个孩子真的多灾多难,还没有成型。就要受到这么多的磨难。

“没有什么!我呸,搂搂抱抱的都被我看见了,还有脸说没有什么!”越说越气的安晴儿直接一巴掌向我甩来。

慕北川先我一步将她的手腕攥在手中,“阿姨,说别人的时候最好想想自己!当年书彤会如此也是你们逼的!”

语落,用力甩开她的胳膊,拉着我向外面走去,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想留在病房,一转身视线与安晴儿喷火的眸子相遇,我打了个寒颤,权衡下还是跟着慕北川离开。

楼下,我停在原地,“你先走吧,这件事情要是闹开了,你也不好过。我让秋霜来接我。”

那天江慕两家聚餐时,慕昂的态度很明显,他最后看江墨言的眼神中多少都有些愧疚,我不想被江墨言摧残,更不想成为风口浪尖的那个人。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那儿比秋霜那安全。”

慕北川攥着我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我皱着一张脸站在原地,要说江墨言固执,慕北川也不比他差哪儿去。

“北川,你这孩子怎么来了?”刚从外面回来的耿阿姨轻松将他的手拿开,“小溪的身体还没好利索,暂时还不能出院,你先回去吧,等到完全康复了,我会给墨言打电话。”

慕北川张了张嘴,耿阿姨继续笑着开口,“人的心里应该有个度量距离的尺子,越了这个距离对谁都不好,听阿姨的,回去吧。”

忧郁的眼神深深看了我一眼,“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就在耿阿姨拉着我去她办公室的路上刚好碰到急匆匆下楼的安晴儿,一见到我,她没有熄灭的怒火燃烧更旺。

“怎么没有跟你的野男人离开,还回来做什么?”

耿阿姨脸上的笑清减几分,“小溪的婆婆是吧,口下留德,日子才会过的平顺些。不要动不动就给别人随便安一个罪名。”

“你谁啊,我说自家的媳妇,管你什么事!”见泼妇般的安晴儿去推耿阿姨,我连忙扯住她的手。

“我说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跟他清清白白。”

安晴儿冷笑几声反握住我的手,“解释就是掩饰,心里没鬼你辩解个屁!”

说完用力将我向墙上一推,脚下踉跄几下,随着耿阿姨的一声惊呼,我的肚子重重撞在楼梯口拐角的扶手上。

瞬间一股钻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下流出一股温热的暖流来,缓慢的低下头,鲜血染红的病号服灼痛了我的眼睛。

我紧紧抓着耿阿姨伸过来的手,“阿姨,救救我的孩子,你知道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眼泪滚滚而下,滴打在病号服上,混合着血水晕染开来,疼痛席卷而过,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个还刚刚在我身体驻扎的小生命已经逐渐离我远去。胸口疼的瞬间难以呼吸,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孩子,你忍忍,阿姨马上带你去急救室。”耿芳华对被这一变故惊得愣怔在原地的安晴儿吼了一声,“还不过来帮忙!”

她们两人加上经过的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将我送进了急救室。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小腹的疼痛难以忍受,我的意识却异常清醒,我对着准备帮我做检查的廖阿姨恳求道:“阿姨,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希望你能帮我留下他。”

可我心中明白,以刚才出血的情况来看,保住孩子的希望渺茫。

耿阿姨握住我的手,“我会尽量。”

细致快速检查完毕,耿阿姨遗憾的对我摇摇头,我的心瞬间跌倒万丈深渊,四肢冰冷,我紧紧抓住身下的一次性中单,看着身旁已经准备好的手术用具,忽然挣扎起身。

捂住疼的快要失去知觉的肚子,拖着沉重的身体下了手术台,“不,他不会离开我,我知道他还活着,我不能没有他,不能......”

见到耿阿姨向我走来,我紧紧的靠在墙壁上,“你不要过来,我不会让你把他从我身体中拿走的。”

耿阿姨抹了下眼角,“孩子,你听我说,你现在情况很危险,如果不及时进行清宫,会留下很多后遗症。”

“不,不要,我要他,我要他......”

...

第88章 恨就恨吧

冷气十足的手术室中我环住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身心似坠入冰窖,浑身抖如筛糠。

耿阿姨带上丝颤抖的手抚上我冰冷的脸。“孩子,听话,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不,不要,我不要``````”我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快速机械的摇着头,身下的血水越来越多,身心早已疼的麻木脑子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个孩子没了,我这辈子就别想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有护士开始不断提醒蹲在我面前的劝说我的耿阿姨。

耿阿姨拉住我环住肚子的手,温和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孩子,你是个医生,我说的这些话,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懂。乖,阿姨会尽量减少对你身体的伤害。相信阿姨。”

我泪眼婆娑的看向面前哽咽着的耿阿姨。笑的凄凉,“阿姨,就是因为我比她们更懂,所以才会更害怕。”

耿阿姨紧紧攥住我的手,“孩子``````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手术室除了哭声,静寂的令人心慌,就在护士再次提醒耿阿姨不能再拖下去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模糊的视线中,阴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阔步向我走来,我抱着耿阿姨的手倏然一紧。

意味不明的视线从我的脸落到我身下那滩刺目的血迹上,垂在他身侧的铁拳骤然收紧。

“孩子保不住了?”

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好似一盆北极冰水般将此时正需要呵护的我浇个透心凉,在他的眼中当真只有孩子。

“墨言,孩子已经没有希望,小溪固执不愿清宫,你赶紧劝劝她。不然``````”

江墨言闻言,黑沉的俊脸更加阴郁,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就算不愿清宫,他也已经死了。”

我仅有的力气也在那“死了”两个字落下的时候被抽干,瞪大一双溢满泪水的星眸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墨言。人,怎么可以冷情至此!

“他是你的孩子。”

江墨言抿了抿凉薄的唇,“以前是。现在只不过是一滩血水而已。”

“墨言!”耿阿姨一脸责备,出声斥责。

我张大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天底下没有任何语言能描绘出我心中此时的伤痛跟无助,无声的泪水不停滚落,匿入血水中。

就在我如溺水的人无法呼吸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提起,身子悬空,几秒之后被按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开始。”

“江墨言,你放手!你放手!”我用力撕扯他坚硬如铁的的大手,心中恐慌到想立刻晕过去,可偏偏我又该死的那么清醒。

幽潭锁在我的脸上,肩膀上力道没有一丝一毫松动,“是你没有保护好他,再挣扎,你也留不住他。”

“江墨言,我恨你!我恨你!”他的话语化成一道道利刃,狠狠戳在我的心间,疼的我撕心裂肺,即使心中明了他说的都是事实,我也无法接受他这样直白道出口来!

“恨就恨吧。”

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语气让我紧抓着他胳膊的手缓缓松开,心如死灰,我瞪大一双空洞的眸子,眼神没有焦距,除了腹部传来不真切的搅动,我脑中空洞一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人从手术台转进了病房,眼睛酸涩的难受,身体也不停地拉响警报,意识清醒的我却毫无休息的意思。

耿阿姨叫了我几遍,早已神游太虚的我只能看到她嘴唇在动,听不到任何声音。

一直站在我床前的江墨言,双手插在口袋中,双眸微眯,“不过是个未成形的孩子,以后``````”

“江墨言,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你马上给我滚!”

我再也难掩心中奔腾怒气,咬牙扯过枕头,用力掷在他的身上。

江墨言五指成勾,紧紧抓住枕头,眼神晦暗难辨。

“滚啊,耿阿姨,你让他滚,滚``````”

我挣扎起身去推他,怎奈胳膊太短,连他的衣角都够不着,我无力躺下,出口向耿阿姨求助。

沉稳的脚步声渐远,我闭上沉重的眼皮,下定决心,养好身体后,我定要跟江墨言结束这场痛苦的婚姻。

“孩子,或许你身体的情况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好好养着,身体痊愈后,阿姨再帮你做下系统的检查。”

我轻声嗯了声,耿阿姨的话如此温暖,让我眼角一直未停歇的泪水掉落的更加凶猛起来。

“小月子跟大月子差不多,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用不用我通知你的父母来陪陪你。”

我摇摇头,不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眼中“幸福”的女儿婚姻如此糟糕。

耿阿姨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孩子,休息会儿,阿姨先去忙了。”

我在医院中整整住了半个多月,除了奶奶,江家人没有任何人露面,廖秋霜每次见到我故作坚强的模样都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不是想说,我终究是落到了孔书彤那般的下场?”除了子宫还在,我已经与她无异。

“宋小溪,你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干嘛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看着我都想替你哭一场!”

语气不好,眼中的担心却展露无遗,“你说我,我这是干嘛,按理说你应该是我的情敌才对,看你变成今天这样,我不高兴就算了,心里还tmd不舒服!”

语落,廖秋霜闷闷地坐在床边,脸上的五官拧了拧。

我轻笑声,“因为你是个好人。”

转身站在窗边,长舒口气,经过这次我感到自己长大很多,果然只有经历痛苦,人才能更加成熟,只是这成熟的代价太大。

“我泪水已经流的太多,更明白所有的事情不会因你成河的泪水有任何改变。”

“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廖秋霜拉起我半个月来从未热过的手,眉宇紧锁,“你不会想离开墨言吧?”

“有这个打算。”我笑得苦涩,对于这段本身仓促的婚姻我已失望透顶,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我就知道会这样。”廖秋霜扔掉我的手,烦躁的拢拢头发,在原地踱着步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江墨言他固执的很,在他的观念里,除非他不要你,没有人可以离开他。”

“你总说我傻的可以,你又比我聪明多少?我离开,你刚好可以抓住机会进驻他的心,干嘛非要在这里浪费口舌劝我?”贞亚妖扛。

廖秋霜表情一僵,随后狠狠睨了我一眼,冷哼一声,“看着你们一个个的惨样,我算是明白了,江家就是个虎口狼穴,我才不会傻的一头扎进去。”

我笑了笑,探究的看着她,“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原来真的是梦想是一回事,现实是一回事,他江墨言的人生中我注定是个配角,再也不会傻傻的想着逆袭做主的事了。”

通过这次推心置腹的交谈,我跟廖秋霜的关系突飞猛进,成了好闺蜜。身体好了以后,江家人并未出现,我在耿阿姨跟廖秋霜的帮助下在市区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公寓。

江家人好似忘记了我的存在一般,就连江琳琳的订婚宴也不曾叫我一起参加,我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平静,我前思后想一番,不想破坏眼前平静的生活,暂且放下跟江墨言离婚的事情,心里想着或许时间长了,他会主动找我办这事儿。

我身无分文,不想靠她们的长期帮助,因慕北川在,我不想回到崇德,最后在耿阿姨的建议下,我去了芳华。

芳华的日子忙碌平淡,跟在耿阿姨的身边我学到了不少东西,也在她的建议下,开始了最原生态的养生再加上她给我配置的中药,我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好了不少。就连廖秋霜每次见面都嚷嚷着要转来芳华。

温城市区旺角川菜馆。

“书彤来了温城,前些日子进了塑阳。”

“哦。”我轻声应了声,夹起面前的麻辣排骨,耿阿姨嘱咐我忌辛辣,已经忍了那么多天的我,好不容易吃这么一顿,怎么可能不大快朵颐下。

“你就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廖秋霜用筷子敲了敲我面前堆积满满磁碟子,不敢置信的问出声来。

“我们之间除了还没换证外,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你说我该有毛线危机感。”

我用力咬了口排骨上的肉,酥酥麻麻的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好。

廖秋霜嘴角轻抽下,端起面前的红酒咕噜灌了一口,若有所思瞥了我眼。

“有话就说,你这幅样子真让人食不下咽。”

不知何时我口中味道美美的食物变了味道,苦涩感一直蔓延到胃中。

“食不下咽?我看你吃的挺欢的。”廖秋霜白了我一眼,“书彤是借着北洋订婚的事情回来的,四年没联系,我也不知道她跟北洋的感情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境地,但我觉得她的心中始终没放不下墨言,这次回来有跟墨言复合的意思。”

“这不正好吗?两个念念不忘的人终于走到一起,大团圆的结局,我这个替补该退场了。”

我敛去眼中情绪,平静出声。

廖秋霜怔怔看我半响。

“难道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再来一次斗三的戏码?我可不想次次都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

...

第89章 现在是就行

车子驶进小区,明亮的远光灯下,一个颀长的人影单手插在口袋中倚在车上。

我紧握方向盘的手不知不觉中缓缓收紧。身子僵直,右脚毫无意识的松开,当我察觉时,车子已经撞向他身后那辆崭新的迈巴赫,伴随着咣当一声巨大声响,我整个人重重撞向坚硬的挡风玻璃,瞬间眼冒金花,整个头部发出嗡嗡声响,暗叫了声该死,一向最注意这些小细节的我竟然第一次忘了系安全带!

我捂着发懵头蜷缩在驾驶座上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耳边传来几声闷闷地敲门声响,我眼神变了变。缓缓起身,朦胧月光下背光而站的他脸黑乎乎一片,我暗自吸了口气,推开车门,无视他在暗夜中仍旧有神的眸子。我上前查看两车的情况。

迈巴赫的前门直接被我撞的变了形。死死的卡住我车子的左脸,我前保险杠直接碎裂成渣散落一地,现场除了没出人命,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我咂巴下舌,看来这还刚出4s店的车子又再一次光荣返厂了,正了正脸色,转身看向一直未吭声的江墨言。

“抱歉,是我的疏忽给你带来不便,你看这件事是私了,还是经公。”话语生疏到面前的人并不是我那个还没有离婚的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贞以有划。

江墨言英眉紧皱,深沉的眸子染上些许愠怒,本就有些沁凉的黑夜因他身上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冷气而更加寒冷,我倒是没有丝毫畏惧,脸上还隐隐透露出一丝笑意。

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江墨言可以做到隐藏情绪,我也一样可以做到很好。视线一静一冷对望好久。

如意料中那般,垂在他身侧微微收拢的大手终于按捺不住,扣住我的下巴粗鲁抬起,另一只手在我已经肿起的额头上用力按压几下。

我咬牙受下,用力摇了几下头。过了许久按压的动作才停下,我暗骂了声该死的暴虐狂,嘴角勾起讥诮的弧度。

“江院长,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去陪你的心尖上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吃醋?”清冷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还有似有似无的欣喜。

我扯掉他扣住我下巴的手。冷哼一声,“你的吗?江院长?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算是以前对你有点好感,也已经随着那个孩子消失的干干净净。我现在对你除了恨,别无其他。”

无视他已经眯成一条线迸发出道道危险光芒的眸子,缓缓转身,“至于车子的理赔适宜,我们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谈,今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怕自己的故作坚强下一刻会土崩瓦解,我快速向楼上走去,察觉身后的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了上来,我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侧过身看向脸色已经恢复常态的江墨言。

“为什么跟着我?”

“我跟着自己的妻子有错吗?”

“或许现在是,很快就不是了。”我动了动嘴,好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反驳话语。

江墨言抿了下唇,抽出插在口袋中的手帮我梳理下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语气听不出喜怒,“只要现在还是就行。”

我皱着脸拍掉他的手,“我们明天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不去看他的反应,正在我拿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身上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开门的动作一顿,随后加快动作,门开以后,快速拔下钥匙,逃也似的踏进房中,欲关上房门。

一只锃亮的皮鞋阻挡住还未关上的门,我咬着牙用力推了推,只是那只大脚好似在原地生了根,任凭我怎样用力它都稳如磐石。

“江墨言,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明点。”

“想进去。”

江墨言倒也干脆,散去冷气潋滟的桃花眼越过我看向客厅。

“不行。”

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我丁点儿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江墨言沉默下,“我的车子坏了。”

“如果江院长真的想回去,有的是办法,恕我这里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请抬脚。”

我用力倚在门上,背过身目光在客厅中逡巡一圈,寻找可以将那只脚给赶离我私人领域的工具。

“奇峰在国外,我身上只有卡没有现金。”好似怕我不信,掏出皮夹送至我的面前,“家里也没有。”

“你可以半路去取!”

我不奈出声,这样的借口真的是烂的要死!他越是想留下,我越不能让他留下!谁知道一向不正常的他会给我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卡中钱太多,我怕被打劫。”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嘴角抽了抽,干脆将门拉开,站在他的面前,仰着脸看向脸色平静的江墨言。

“说吧,你心里到底再盘算些什么?”

“我累了,只是想找个地方睡个觉。”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忽略的疲惫,我接连深吸几口气,才没有忍住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骗人也该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才对!

快速从包中掏出两张人名币塞在他的手中,“这点钱应该够你江院长找个还算不错的宾馆住一夜,请吧。”

我愤怒的指着楼梯口,扬起下巴示意他赶快离开。

“这里就不错。”语落,他将手中的钱塞在我的包中,只是轻轻一推就将我推开,长腿一迈,进了房间。

我张着嘴,眨巴着眼睛站在门前,眼睁睁的看着江墨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起面前的遥控器,打开对面的电视。

“我还没吃饭。”

已经被他擅自闯入的做法给气的想过去将他拎出去的我,听到他这句理所当然的话时,终于火山爆发了。

“要吃饭是吧,那就去饭馆,我这里没饭!”我伸手去拎江墨言的衣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稳坐如山,我接连扯了几下,见到丁点儿效果都没有,我不得不无奈转身,火大吼出声:“江墨言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

一想到我被他毫不留情按在手术台上的场景,心就不由得抽疼下,跟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拎着他领口的手被他握住,只是轻轻一扯,我就落在他的怀中,我欲挣扎起身,却被他紧紧箍住,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这些天我一直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你在干什么,跟我无关。你要是想在这里休息,我把这里让你一晚。”见挣脱不了,我冷冷出声。

...

第90章

“闹够了吗?”

刀刻般深邃五官没有丁点儿异样,语气平静如水,我揪着他头发的手停在原处。

“闹够了。睡觉。”贞记系号。

语落,侧过身子,紧紧拥着我侧躺在狭仄的沙发上,时间不长头顶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狭窄的客厅中静谧无声。

我身子僵直,心,一直无法平静,眼角酸涩,有种想哭的冲动,双唇嗫嚅几下,嘴边的话语最终湮灭在我的喉间。

良久。我无力闭上眼睛,暗自深深吸了口气,轻启颤抖的唇瓣,“江墨言,我是你世界中无意的闯入者,或许只融入了你纷杂世界中的一角。算不上了解你。我却深刻体会到你所谓的孤寂跟背叛,都是你用你的自私、残忍和多疑,硬生生把别人驱离你的世界。或许你把自己紧闭的心稍微敞开点儿,你就会活的比现在快乐的多。”

环在我腰上的手力道逐渐增大,似随时都能将我的腰折成两截般,深知他已处于暴怒边缘,我本想就此打住,拥着我的江墨言蓦地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因害怕而瞪大的眼睛。

“你愿意住进来吗?”如大提琴低沉蛊惑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我微微眯起眼睛直直的望着那双深不见底诱惑力十足的黑瞳,坚定的摇摇头。

“你的世界太过黑暗,我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照亮不了你整个世界。”

“你,不是过客!”

一字一顿的坚定话语听的我心惊肉跳。我怔怔看了他半响,嘴角轻轻勾起,“曾经我有想过即使我们没有感情,搭伙过日子渡过短暂一生也不错。但后来却觉得,跟你在一起的一生太过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一种身心与心的折磨。”

“所以你的决定是``````”俊脸线条倏然冷硬。放在我耳边的手也已经紧握成拳,好似如果我的答案让他不满意,下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挥拳而至。

“该结束的还是早点结束的好。”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江墨言支起身子,片刻过后,身子倏尔一沉,我胸腔的氧气好似都被他挤了出来,五脏六腑也被他重重一压给移了位。当我缓过气来时,压在我身上的祸害已紧抿着唇闭上眼睛。

我愤怒的叫了几声江墨言,见他没反应,又狠狠咒骂几声,他只是轻蹙下眉,连眼皮都没有抬。我紧皱双眉无语至极,对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我已经束手无策。

被他如此压着,浑身酸痛的紧,直到早上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觉得刚刚闭上眼睛没一会身子就被人给强硬的扳了起来。

“去做饭,我饿了!”

头晕沉的厉害,我歪着身子又欲躺下,却被一直大手拦住。

“起来!”

“江墨言,你有完没完!”我拿过沙发上的抱枕盖住头,被他压了一个晚上,现在我浑身疼的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他还让我给他做饭!简直``````简直就是令人发指!

着实太过困倦,不一会儿心中诽谤江墨言的话语越来越弱,再次睡了过去。

鼻间传来煎蛋的香味,睡梦中的我不由得轻吸几下鼻子。

“起来,吃饭。”当我看到身边的玻璃桌上放着两盘煎蛋,一沓面包还有两杯牛奶的时候,从最初的震惊到平静再后来就是五味陈杂。我默默起身,简单洗漱下,拎着包出了门。

他的目光尾随其后,我一次都没有回应他,我是个正常人,心脏更不坚强,受不了他的反复无常。

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极力想忘记江墨言诡异的态度,可那张可恶的脸却不时在我面前闪现,清晰、真实,有那么几次我真想一巴掌狠狠的甩过去。

“小溪``````小溪``````”突然眼前一只手轻轻的摇晃几下,“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跟你说话你也不应,电话响了你也不接。”

“没事,我没事。”我慌忙对耿阿姨摆摆手,拿起桌上依旧响着的手机。

“你没事吧?现在在哪?”

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廖秋霜焦急的询问声。

“我没事,现在在医院呢。”

怕耿阿姨担心,我拿着电话出了办公室。

“没事就好,昨天晚上吃完饭后,我觉得你状态不太好,刚刚去了趟你住的地方,见到你的车和``````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急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沉思下将昨天的事情简单讲了遍。

“我都说了,江墨言他不会轻易放你离开的,这事急不得。”

我攥紧手机,手被坚硬的金属外壳咯的生疼一片,“我也知道急不得,可是每一次见到他抽风的模样,我都有种精神错乱的前兆,我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不然这样吧,我带你去见见云鹄,看他怎么说?”

“这能行吗?”到现在我还对占卜的事情半信半疑的。

最后,我还是被廖秋霜说动,决定去见一见传闻中的能预知别人命运的云鹄。

廖秋霜绝对是行动派的代表,电话还刚挂下不久就出现在医院中,载着我去了机场。

香港,一下飞机,廖秋霜带着我去了位于半山腰的那栋古香古色的宅子。

院子中,高大密实的翠竹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树叶枝桠迎风摆动,落下斑驳树影,地上铺着稀落一层,脚踩在上面发出不太明显的声音,竹园旁是一条人工小溪,小溪上坐落着一个小亭子,亭中摆着石桌石凳,这也太复古了吧!

廖秋霜轻车熟路的拉着我在亭子里坐下,我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着。

“你不用那么紧张,云鹄是个很和善的人,跟他说话你会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觉得舒服。如果不是我一直对墨言念念不忘,说不定,我会喜欢上他。”

廖秋霜拿着桌上的茶具,自斟自饮。语落还感慨万千的抱怨句,“如果真的那样,说不定我会更加痛苦。”

“为什么?”

“见了他你就知道了。”廖秋霜没有点名,而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的竹林,“听说,相爱的两个人在这片竹林中的树上刻上彼此的名字,就会相谐到老。”

“如果真的那样,我觉得云鹄他不用占卜了,做月老得了。”

嘴上虽这么说,我还是不由得多看了眼那片哗哗作响的竹林,莫名的好奇心驱使我进去一探究竟。

“你的朋友?”就在我的注意力还在竹林上的时候,身后响起声温和声音。

...

第91章 易主

来人很年轻,最多三十岁的模样,约莫一米八几的身高。紫 微长的头发下凤眼微微上挑,鼻梁挺直,唇较江墨言的厚点比慕北川的薄点,配上出挑的五官恰到好处,白皙好似很少接触太阳的皮肤在阳光下散发出莹润光泽,眉眼本应该是个多情的主,偏偏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容,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虽没江墨言令人压抑的气场去也是个发光体。

“我来介绍下,这是墨......我的好朋友宋小溪,小溪这是云鹄。”廖秋霜起身像个孩子般将手背在身后。甚至还有点腼腆。

我讶异起身,本以为云鹄最少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没想到会是这般年轻,在我愣怔间,面前多出一只手来,“你好。”

“你好。”我慌忙伸手回握。他的手温温暖暖的让人很是舒服。

简单的客套过后,云鹄在我们两人身边坐下。

“说吧,想知道些什么?”

在他好似能洞穿人心的目光下,我不禁垂下头,想着怎样开口询问才合适,廖秋霜碰了碰我,示意我说话,我纠结下,轻咬下唇。

“我......我想问下,我的一生能有几段......”我支吾半天,好像这个问题真的有些难以启齿。

“她是想问你这辈子她能有几个男人。”

闻言,我的脸骤然一红,有种捂脸遁走的冲动。

云鹄轻笑声。喃喃念了几遍我的名字,不知怎地明明还是那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分外好听。

他沉默一会儿,轻晃着杯中早已经冷掉的竹叶茶,“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能平白多了些担心,随心而走,你跟墨言的婚姻到该结束的时候自然会结束。”

“你知道我是江墨言的妻子?”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一直笑意未淡的男人。他当真有无所不知的能力?

“墨言之前来找过我。”看懂我眼中的疑问,云鹄出声解释。

我扯动下嘴角,拨动面前的杯子,知道是这样的答案,心莫名有些酸涩,我憧憬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想到才短短半年不到我就要经历两段失败的婚姻。

廖秋霜握住我的手,起身跟云鹄告别。云鹄轻点下头看向我,“所谓的结束只是另一个开始。”

“谢谢你。”

再次经过竹林,我的目光一直在身边的竹身上打转。

“不是不相信这些吗?”

“看一下不行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讪讪收回目光,打定主意,回去以后,就算是拖我也要将江墨言拖到民政局去!

从香港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温城,一室一厅的公寓中,我急忙在不大的地方来回寻找着,我不相信才短短一天一夜的功夫,房间中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我闭了一会儿眼睛再次睁开,视线所及还是原样,才死心郁闷的坐在沙发上,用力抓了抓头发,这到底是谁给我开这种低俗的玩笑!

突然,脑中快速掠过江墨言的身影,我低咒声该死,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肯定是他无疑。

我抓起包怒气冲冲跑出公寓,这才注意停在楼下的两辆车子也已经没了,我上了辆出租车,给江墨言打电话,询问他在哪儿,电话是奇峰接的,他告诉我江墨言正在塑阳开会。

我给司机报上地址,出租车掉头直奔塑阳集团。

江墨言好似料准了我会来找他,奇峰已经等在公司门前,见我面色不善,他慌忙将我拦下。

“夫人,先生这次会议很重要,我先带你去会议室等下。”

“我找你也行,我公寓的东西是不是他给我搬走的!”

奇峰低着头,欲言又止。

“到底是还是不是!”我心中怒火汹涌澎湃,我在出院以后无路可去,你置之不理,现在我过的好好地,你偏偏来横插一杠子,纵使我脾气再好,也咽不下这口气!

“夫人,先生其实对你还是挺好的。”

“挺好的?”我冷哼一声,就差没要我的命了,这样的好,我tmd承受不起!

我用力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奇峰,火气冲天的进了公司。

“几楼?”进了电梯我才后知后觉发现,我并不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只得询问站在我身后一脸担心的奇峰。贞记序亡。

“十五楼。”

火气未消的我并没有发现奇峰眼中的闪躲,待电梯门一开,我匆匆出了电梯,匆忙间撞到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女人,我连忙说了声抱歉,蹲下身子帮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不经意间瞥见右下角上面的签名,我的手僵在原地,直到蹲在我身边的女人微笑着对我伸出手,索要文件,我才回过神来。

我递过文件,对她点了下头,就开始在十五楼寻找起来。

“你是在找人吗?”

潜意识中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我只是简单嗯了声就疾步向前走了起来,只是转了一圈,除了收获满满的好奇的目光一无所获。

“奇峰你骗我!江墨言到底在几楼!”

没想到他会耍我,我心中的火气又多了几分。

“二十六楼。”一直在跟奇峰攀谈的孔书彤浅笑盈盈的看着我,这笑无端又让我的怒火高涨几分。

正了正脸色说了声谢谢直直进入电梯,电梯的门正对着会议室,我用力拍了几下门,“江墨言,开门。”

会议室中没有任何声响,我再次用力拍了拍,过了许久,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拉开,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江墨言而是慕北川,我无视他眼中的深情,从他身侧跻身而进。

“放手。”

对于慕北川不分场合就拉拉扯扯的做法,我反感至极,冷冷出声。

江墨言见他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将我拥进怀中,桃花眼迸发出一阵危险冷光,慕北川冷笑声离开。

会议室中只剩下我跟江墨言时,我用力将他推开。

“江墨言,谁允许你擅自动我的东西!”

“你是我的妻子,理应跟我住在一起。”江墨言整理着面前的资料,说的理所当然。

“妻子!妻子!我现在真tmd想马上摆脱这个称号!我不能再等了,我们现在马上去离婚!”

薄唇紧抿,深沉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想离婚,最起码也得先把修车的钱还清。”

我动了动唇,“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宋小溪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还上,到时候你如果不跟我离婚,我......我就......”

不擅长威胁人,我就了好半天也没有寻找到骇人一点的词来。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待会我让奇峰送你回去!”

“不用!”就算是他搬走我所有的东西,我也绝不会跟他住在一起。

江墨言淡淡看了我眼,出了会议室。

没想到这次他会这般好说话,我不疑有他,可当我来到公司门前的时候才知道该死的江墨言早已经告诉门卫拦下我。

直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蒙着一层雾气的天空中繁星点点,江墨言的车子才在我身边停下。

“不上车就在这里呆着吧。”江墨言打开车门,见我将脸别向一边,默然出声。

最终,我还是抵挡不住他的威胁,上了他的车,中途我说了几遍下车,都被江墨言无视掉。

车子停在他郊区的那栋不起眼的公寓中,我在车上坐着久久不愿下车,江墨言疲惫的揉揉眉心。

“我今天很累,没有精力陪你耍脾气,要么乖乖的下车,要么在车上待一晚,不过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密封的车上容易出意外。”

“江墨言,我没有强迫你陪我耍,都是你一直在强迫我好不好!”

闻言,我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

江墨言轻蹙下眉,开门下车,“你还有十秒钟考虑的时间。”

我抓狂的拍了下车窗,用力甩上车门发泄心中抑郁的怒气,一想到跟他共处一室,我就好像浑身长了刺痒痒的难受。

只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江墨言并没有强迫我跟他住在一起,我住卧室,他住客房,这样的生活也倒是相安无事,但我心中却总觉得不踏实,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般。

芳华医院,得知我搬回去跟江墨言一起住,耿阿姨很是高兴,言语间很希望我能跟江墨言重归于好。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想到江墨言那天放在我手中账单,我就一个头两个大,我以前没什么理财观念,工作以后汪浩宇创业需要钱,我的工资大都贴补在他的身上,后来他公司有了起色,我就分期买了辆车,现在还在还着车贷呢。

正在整理评星级医院资料的耿阿姨点了下头,眉头忽然皱了皱。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吗?”

“崇德医院易主的事你知道吧,北川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我争啊。”

“易主?”

闻言,我紧紧皱起眉头,脑中想过江墨言那句“我除了崇德医院一无所有。”

难道他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想到这里,我轻咬了下下唇。

第92章

“他最近在忙些什么?”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江墨言的人影,再加上耿阿姨今天的话。我不禁问出声来。

“怎么想着关心起先生来了?”

自那天奇峰骗了我之后,我对他生出些许意见,他好似也看我不顺眼,有时情绪掩藏不好,我还能发现他眼中的厌恶,这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我瞥了眼专心开车的奇峰,“听说,崇德易主了?”

语落,车子猛然向前一晃,坐在后排的我因为惯性向前窜出去,头碰到了驾驶座上。我捂着被撞疼的头,这是什么情况!主人欺负完以后轮到他了吗?真是欺人太甚!我坐回座位,沉下脸来。

“杜奇峰,不管怎么说你都得给我叫一声夫人。你这样整我,如果我告诉江墨言,你觉得他会坐视不理吗?”知道在江墨言心中我有几斤几两重,所以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没有底。

“对不起,刚才是路面状况太差,我以后会注意。”

没料到他竟然被我唬住,还出声道起歉来,我轻咳一声,“江墨言为什么把崇德卖了?”

“这是商业机密,我不能说。”奇峰深深看了我一眼。缓缓出声,“与其夫人关心这些,还不如在生活上多关心下先生。”

“我怎么样不需要你来操心。”对于他的频频越距我反感至极。

温馨的房间中,我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心中矛盾着,最后心烦意乱的上了楼,身后响起有些紊乱无章脚步声,我脚步一顿。想到我已经铁了心要跟他离婚,加快脚上的步子。

谁知一身沉闷的声响让我不禁回身,江墨言高大的身体摔倒在地,手正紧紧捂住胃部,面色极其痛苦,身子正向一起蜷缩着。

我拧了下眉,匆匆跑向他的书房,拿了药,倒了杯水让他吞咽下去。

“好点了吗?”

整个过程江墨言除了刚开始睁开下眼睛看了我下。始终痛苦的紧闭着眼睛,他轻点下头,我咬着牙试了几次才将他扶了起来,刚把他送进客房,我就忍不住将脖子上将我勒疼的手甩了下来。

或许是我用力过大,我的身子也随着倒了下去,重重压在他的身上。

江墨言闷哼声,额头上的冷汗又多了层,我慌忙爬起身,却被他固执的按了回去。

浓浓的酒味充斥?间,我嘟囔声,“明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这么多酒,你这是自找的,赶快放开我,熏死人了。”

箍住我胳膊的手紧了紧,一声不真切的叹息声在我耳边响了散布开来。

我挣扎几下无果,想着等他睡着以后再起身,不曾想不一会竟然熟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我听到洗手间传来一阵爆吼声,我睁开惺忪睡眼看向磨砂玻璃后的身影,只听江墨言低吼声:“慕北川没想到你这么卑鄙!”

随后是一声手机碎裂的声音,咣当一声浴室的门被人拉开,江墨言眸子猩红一片,闪动嗜血寒光。

见到他这般模样,我起身动作一顿,不禁向后挪动下身子,他垂在身侧的手再次紧了紧,疾步来到我的身边,将我拥进怀中,我被他勒的几乎窒息过去,他坚硬的身子微微颤抖,冰冷一片,这样的江墨言很是脆弱,我不禁开口询问。

他没有回答,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脸色有些苍白的江墨言捏了下我的脸,“我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不等我揣摩他话中的意思江墨言快速转身离开。

中午吃饭时,我办公室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看着面前一向妆容精致的江琳琳竟然素面朝脸,面容憔悴,这样的她实际年龄彰显无遗,很久都没有回过老宅,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时间吗?我有话跟你说。”

不等我询问,江琳琳已经冷冷开口,没有以前的熟络称呼,语气中满是疏离还带上点我理解不了的恨。

我即不可见皱吓眉看了下腕表,“有,我们去医院不远处的茶楼吧。”

环境优雅的茶楼,我慢慢啜着杯中苦中带点儿清香的茶水,等着江琳琳开口。

“我就直来直往了,请你离开我哥。”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冷眼看着我的江琳琳,“给我个理由。”

“你觉得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还有资格跟他在一起吗?”江琳琳冷笑声,“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爷爷虽然孩子挺多,儿子却少的可怜,孙子更是没有一个。我相信你也听廖秋霜提过我哥的的情况,他娶你也不过是想要你帮他生个儿子,以此得到爷爷的青睐,重回江家。只是你肚子不争气,孩子流了,自己也就此不孕,你说他还会要你吗?”

以前还觉得江琳琳跟安晴儿不一样,看来是我错了,她们母女都是尖酸刻薄的主,只是江琳琳用虚伪的可爱将她阴暗的一面给遮掩的很好,好到别人发现不了一丝踪迹。

我不急不徐喝了口茶,轻笑看着有些得意的江琳琳,“我觉得这话你应该跟你哥说,我提出好几次离婚都被他给拒绝了,我也很无奈。如果你能说服你哥跟你离婚,我会不胜感激。”

语落,我付了钱,拿起包挺直脊背离开。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我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让眼泪回流,原来这才是他娶我真正的理由,心酸涩的难受。末了,我自嘲一笑,我真该庆幸他在孩子流掉时没有立刻离开我,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这绝对会给我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自从那天江墨言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就连奇峰也不见踪影,我的生活就是医院还有只有一个人的家,这样日子有些孤独但也惬意。贞亚史血。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在上班,中午时分,想到很长时间没跟耿阿姨一起吃饭,顺便再问她下医院评星级进展的怎么样了。

谁知还刚刚推开门,只见一向身体良好的耿阿姨躺在地上,我一下子慌了,赶紧上前查看。

急救室外,我焦急的踱着步子,耿泽闻讯匆匆而来,快速上前扯住主治医生的手,“我妈怎么样?”

“院长是最近太操劳了,修养一阵就好。”

闻言,我跟耿泽都松了口气。

一醒来耿阿姨就要下床,说今天晚上有个重要应酬,耿泽怎么劝都劝不住,不由来了火气。

“妈,星级就真的比你身体还重要吗!”

耿阿姨脸色变了变,“小泽,妈在工作上对自己有多严格你应该清楚,这次星级关乎着医院的荣誉,我不能放弃。”

“你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追根究底还是想在事业上弥补感情。妈,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耿阿姨长叹口气,“妈所有的事情都能看淡就是这件事淡不了。行了,我没事,你回你诊所去忙吧。”

从没有见到过耿阿姨如此固执过,我担心的拉住她的胳膊。

“阿姨,你就听耿泽一句,身体重要,等身体养好了,再去忙这些也不晚啊。”

耿阿姨说最近的应酬都很重要,怎么也不愿躺回床上。

“评级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许久未说话的耿泽无奈出声,耿阿姨一听,眼中闪过些许欣慰。

应酬身边总需要带个照应,耿泽无意中听耿阿姨说我是个喝酒的好手,每次都要带上我,为了能帮助耿阿姨我也没有拒绝。

接连应酬三天,就算是酒量再好,头也有些晕晕沉沉的,我站在公寓前吹了会冷风才进公寓,刚打开灯,不太清晰的视线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吓了我一跳。

我拍了拍胸前,长舒口气,无视江墨言已经完全黑掉的脸,轻晃身子向洗手间走去。

“去哪了?”

“你去哪都没跟我汇报,我也用不着跟你说。”想到那天江琳琳跟我说的话,心中闷闷的,声音不由自主带上几分冷意。今天多喝了几杯,后劲十足,浑身燥热难耐,很想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缓解下。

“去哪了?跟谁喝的酒?”

清冷的声音已经难掩怒气。

胃中一阵难受,我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就在我躺在浴缸中舒服嘤咛着的时候,微微睁开的眸子中突然出现江墨言的身影,我下意识的欲捂住胸前,反过来一想,我的身上他哪里没看过,干脆闭上眼睛,将他忽视个彻底。

“几天未见,你倒是开放很多!”

“开放一点不好吗?”在酒精作用下,我神经有些大条,好似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般。

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彻底被我这句话给激怒了。

“很好,那就让我见识下你到底开放到何种程度。”

语落,我的身子被一双铁臂给捞了起来,直接放在浴室的床上,我冷笑着看已经欺身压在我身上的江墨言,“做的再多,我也不能帮你生个可以让你回江家的孩子!”

压在我身上的身子倏然一僵,不过也只是片刻,他加快脱衣服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我痛苦呻吟声,浑身酸疼的难受,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就不由得暗骂声自己,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头晕沉再身子跟散了架一般,我也只能跟医院请了一天的假。

江墨言这天也没有出去,一身家居服的他浑身透漏出一股慵懒,正捧着一本书坐在窗边,认真的看着,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咬牙起身。

放在他身边的手机响起,或许是无意中碰到了免提,那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声音,我无意识的放缓起身动作,侧耳倾听着。

只是短暂的免提过后就消了声音,我只能听到江墨言几声轻轻的嗯嗯声,接着是“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关门声响起,我再次躺回床上,脑中闪过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我拍了下头,拍散脑中的思绪,他们在一起好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经过那天以后,我们好似进入了冷战阶段,除了晚上他会时不时出现在我的床上外,我们直接没有任何交流。

孔书彤的电话总会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响起,她真的应该是如廖秋霜所说这次回来应该是想跟江墨言复合的。

应酬好似是无休止的,自从上次喝多了以后我就谨记能不喝就不喝。让我有些郁闷的是,慕北川那个男人好似存心给我添堵般,几乎每次应酬都会碰到他,他暧昧不明的举动,总是让别人别有深意看我一眼,如果不是有耿泽挡着,他估计会更加不知收敛。!

一个星期以后,我还刚下班就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她让我回老宅一趟,想到可能会在老宅遇到害我流产的安晴儿,我怕自己会情绪失控,婉转拒绝。

洞悉我的想法,奶奶并没有勉强,我们约在第二天的中午见面,不知道她为何找我,我的心中有些忐忑,晚上再一次毫无预兆爬上我床上来的江墨言发现我的不对劲,不禁开口询问。

“有心事?”

我快速摇摇头,怕他看出什么,我背过身去,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以我现在的工资要攒多少年才能还上他的修车钱,换得自由。

算来算去,不吃不喝再除去我的车贷,二十万我得存上整整五年,我在心中哀嚎一声。

第二天一早,想着要见奶奶,我刻意打扮了下,江墨言的目光一直看着我,眼中有满满的探究,还有一丝警告。

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动忽略掉他的喜怒哀乐,在他冷冷的目光下,出了公寓。

第93章

午饭时间,老宅司机将我接到奶奶所在温城特色小吃馆。

依旧一身旗袍的她置身其间,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我隐隐从她温和的笑容中嗅出丝淡淡的疏离,有种来者不善的赶脚。

我轻笑着叫了声奶奶,她轻点下头,招呼我坐下。

“尝尝这里的水晶饺有没有千华的地道?”

闻言,我得眼神微变,夹起一个放在口中。

“千华的水晶饺我没尝过,不过这里的挺好吃。”我慢慢的嚼了几口尝不出味儿,脸上却是一脸陶醉。

“我觉得千华的还没这儿地道,没吃过的人大都会觉得高档点的地方的东西要好吃些。就好比别人看我们这些有钱人,他们只看到了我门光鲜的外表,并不知我们的生活也有苦。甚至别他们还要苦出许多。”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笑意丝毫未减,“奶奶,你也知道我不聪明。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不必跟我拐弯抹角的。”在江淮堪比后宫的家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她的心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得。

“奶奶觉得你比一般人要通透很多,只是闷在心里不说罢了,这次一见,觉得你变了不少,可怜了你跟那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了。”奶奶轻轻摸了下眼角。

我没有吭声,嘴中的菜肴遗留下来的菜香已经完全变了味道,苦不堪言。江家人轮番上阵应该目的只有一个让我离开江墨言,可这决定权并不在我,她们好像找错人了。

“哎?”经过短暂的沉默过后,奶奶再次开腔,将江墨言三十二岁的人生简单的讲了一遍,“墨言这孩子挺苦的,如果没有他爷爷压制,他或许已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我知道他一直不甘心当他们的奴隶,他想翻身。可每次眼看成功在即都会出现种种差错,之前是书彤,这次”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我眼,“墨言这孩子偏执,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是个痴情种,我以为一次就够了,没想到他有来了一次。”

“奶奶你搞错了吧。他自始至终都喜欢的是孔书彤。”

“哎,你说这话我都要替墨言心寒了,你知道崇德为什么会易主吗?那是因为你!”

听完她说的来龙去脉,我震惊当场,最后顶着乱成一锅粥的脑袋的出了小吃店。

天已逐渐变冷,一阵冷风吹过,身穿单薄的我不禁环住身子,机械的迈动步子。我不相信江墨言如果真的为了我作出这么多的牺牲,他为何还要如此冷情的对我,每每一想到他将我死死按住在手术台上的场景,我都浑身发生,如坠冰窖。

忽然,肩膀被人扯住,我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进了车流中。

“谢谢。”

“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跟我说说。”

我愣怔抬头,刚刚思绪神游,我并不知道救我的竟然是云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廖秋霜说云鹄基本上很少离开香港,我不由惊讶出声。

“见一见老朋友。”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不由得想到刚刚跟我见完面的奶奶,脸上的表情立马垮了下来。

“我的朋友不止有江家的人。”

下午没有心情上班,找了一个茶馆跟云鹄闲聊着,因为怕两人尴尬我专门给廖秋霜打了电话,谁知她马上要有一台手术。

我不时看向窗外不停经过的行人,“你既然能知道每个人的命运,能不能告诉我,茫茫人海中谁是我最终的归宿,我直奔那个人不就得了。”

两段失败的婚姻已经让我完全对婚姻失望透顶,总想着离开江墨言以后,我一定要单着,如果真的怕孤独,我就到孤儿院领养个孩子。

“呵呵”云鹄轻笑出声,“如果真的那么简单就不叫人生了,别像网络上的那些人一样,见到明星夫妻劳燕分飞,忍不住会吐槽句‘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人生没有绝对,说不定未来的某天你就会遇到一个爱你爱到骨子里的人。”贞亚乐血。

我端起面前的水轻抿口,“不奢望了。”

就在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罩在我的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让我不由得紧蹙下眉,我重重放下杯子,跟云鹄告别,起身欲离去。

“小溪,为什么每次都躲着我。”

胳膊被慕北川扯住,我用力甩了几下,他手上力道加大,我长叹口气转身面对每次见我都不依不挠纠缠一番的慕北川。脑中响起奶奶刚才跟我说的他对江墨言做的那些事,我眼神对了怨怼和鄙视。

“我因为什么躲着你,你心里应该一清二楚,不用我再多说什么,把手松开。”

“他那样对你,难道你还不对他死心吗?”

慕北川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你可以对别人笑,跟他们谈笑风生却唯独对我没有好脸色?”#~&

“他不管对我做什么事情他都是我的丈夫而你这个有未婚妻的人,没有资格评判。再说,你又比他好上多少?”我垂下眸子,眼神未动,“慕北川,我觉得你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我好比就是一个你看中的玩具,这个玩具虽然破败不堪,可你却依然的固执用尽一切办法夺过来,或许夺到手里才发现她太过糟糕,下一秒随手扔掉。”

见他还不愿松手,我再次用力扯了扯,忽然手上覆上一只温暖的大手,只是简单动了动,已经攥疼我胳膊的手骤然松开。

“我送你回去。”云鹄并没有去看慕北川已经阴云密布的俊脸,温和出声。

“你是谁?”慕北川的声音已经阴冷的渗入骨髓,我不由得将云鹄向后扯了扯。

“他是谁跟你没有关系,我们走。”

慕北川双拳骤然握起,刚欲抬起,半响放下,转身瞬间,我见到他缓缓掏出手机,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双眉微微蹙起,拉着云鹄加快脚步。

只是不知慕北川的嘴角却在我转身瞬间冷冷翘起,散发出阵阵寒意。

第94章

身上多了件暖暖的外套。温暖的大手阻止我拿掉的动作,“穿着吧。”

“这不太好”最后的吧字在他坦坦荡荡的笑容中湮灭在喉间,也因他始终温和的笑而忘记跟他保持一个普通朋友该有的距离。

公寓前,我望着那辆黑色沉稳的迈腾车逐渐消失在小区门前,才缓缓低下头收回视线。

“既然这么不舍,为什么不追上去?”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江墨言,粗鲁的将我身上的西装扯落,随手仍在公寓门前的花丛中。

我这才想起忘记把衣服还给云鹄,淡淡瞥了眼江墨言阴沉的脸,本不想跟他多浪费口舌,切身体会过他倒霉脾性的我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们只是偶然在街上遇到。他见到我冷才好心的给我披了件衣服。”说完,我弯身捡起西装,自小就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我洗洗还给他。

江墨言冷冷看了我片刻。没有放在口袋中的右手,紧了松,松了又紧,最终目光落在我因为冷而微微颤抖的唇上,还是缓缓松开,我提起的心稍稍回归原位。

这一次江墨言总算是绅士了一回,就算是脸色不善,也没有愤怒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拖进去,独自转身进了一盏灯都未亮起的公寓。

一身黑色的他很快融入昏暗的夜色中,风撩起他西装的衣摆。高大的身影蒙上层孤寂,小吃馆中奶奶的话闪过脑海,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都给我的心带来几分震撼,我小跑着追赶已经踏进客厅的江墨言,伸手扯住他的胳膊。

“我们谈谈。”

“谈什么?又是离婚?”余怒未消的男人毫不客气的甩开我攀附过来的胳膊,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映出我剪影的漆黑幽潭中隐隐有两簇在跳动。

我轻轻拧了下眉。鬼使神差般脱口而出,“江墨言你爱我吗?”

江墨言脸上表情一窒,倏尔,凉薄的唇轻勾,“你觉得可能吗?”

语落,他走进厨房冲了杯咖啡,向楼上走去,错身之际我再次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既然不爱,干嘛在医院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江墨言欲翻身必须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银行太过暴露,江淮很容易发现,他的朋友圈子也在江淮暗地施压下逐渐缩小,能帮上忙的也只剩下曾经背叛过他的慕北川。

慕北川答应帮忙,可又像上次书彤那般,给了他一个选择题,崇德和我两者选一个,江墨言最后不顾奶奶和老院长的反对,一意孤行转让了崇德,那天在塑阳遇到慕北川应该就是签署转让合同的。

这不是大有不要江山要女人的意思吗?

“选择你仅仅只是你是我的妻子,别无其他。”

意思就是说,不管今天谁是他的妻子,他都会这般做,我拉着他胳膊的手逐渐松开,心中有些闷闷的。

“江墨言,现在对你而言,这个妻子已经成为一个累赘,如果你真的想一吐这么多年的闷气,趁早跟我离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至于你的修车费用,我会给你打个欠条,我保证绝不会少你一分一毛。”贞以来才。

奶奶没有挑明,我却已经读懂她的意思,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已经成为江墨言现阶段的软肋,应该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江墨言。

我知道她现在是软,倘若我还蠢到不明情,她的硬或许就在不久以后展现,我没有见识过奶奶的手段,却也不敢轻易切身体会。再说,我又不对这段婚姻留恋什么,离了也算是一种身与心的解脱。

江墨言脚下步伐没有任何停歇,“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再谈这件事情。”

我有些丧气的坐在楼梯口,想着尽快上哪搞到这笔钱,脑中闪过廖秋霜来,我快速掏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只是这女人不知道搞什么鬼,接连十几个连环电话过去都没人接,最后还关了机,我抓了抓头发进了卧室。

翌日,周末,我躺在床上多眯了一会。下楼时,同样没有去上班的江墨言正拿着报纸缓慢的翻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这些日子只要他在家,早餐基本上都是他全盘负责。不过,我一次都没有吃过,跟他在一起总让人觉得沉闷,压抑的过分难受。想着许久没有去见我的父母,我上楼换了身衣服匆匆离开公寓。

刚到小区门前,身边传来几声喇叭声,江墨言的车子缓慢的跟在我的身边。

“上车。”

“我打车。”

一向不喜欢别人忤逆的江墨言居然将车子横在我的面前,直直拦住我的去路,大有你今天不上车,哪都别去的意思。

我瞥了眼人行道上因小区修整绿化带而堆积的砖砖块块,心中憋闷,我用力踢了踢他的车,“江墨言你你能不能不要每一次都这么强迫人啊!”我真的怀疑这个男人有严重的强迫症而且还病的不轻!

“不能。”

他倒是干脆利落,殊不知这句话让我心中的怒火又旺了旺,我愤恨的瞪着他一眼想打道回府,转身时才发现,身后的车子已经排成了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起来,在这里住的大都非富即贵,脾气都大些,已经有人开始咒骂起来,迫于无奈我也只能上车。

江墨言问我去哪,正生着闷气的我,并没有理会他,脸别向车外。车子在路边停下,完美的大手向我伸了过来,我警惕的直起身子,一脸戒备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江墨言抿了下唇,低头拉过安全带,用力勒在我的身上。

身上的衣服算不得太厚实被他这样一虐待,皮肤都疼了起来,心里那点讶异跟感激随着疼痛消失的一干二净。

车子围着温城绕道第三圈的时候,我按捺不住了,说了声去我妈家,这天的江墨言好似脾气格外的好,好到我有种错觉,他在刻意的讨好我,只是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马被我否定掉昨晚人家都说了不爱我,讨好我有个屁用!

好久没有见我们一起回去,我妈见到我们很是高兴,急忙张罗饭菜。

吃饭时,我爸问起我工作的事情。

“忘了告诉你们,我换了家医院,去了芳华,里面的耿院长对我很不错。妈,她跟你差不多年纪,以后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她脾气挺好,你们应该能合得来。”

“我吃好了,墨言你们慢慢吃,我先上楼了。”就在我跟我妈聊着耿阿姨的时候,我爸已经放下碗筷上了楼。

“怎么才吃了这么一点?”我妈不解的喊了喊了声我爸,我爸没有应直接去了书房。

“真是的,这人真是越老越不知道规矩了,女婿还在这里就这样走了。”我妈嘟囔声帮江墨言夹了菜,“来,多吃点,你爸可能是身体不舒服,你别放心上。”

江墨言轻点下头,似有似无的眼神掠过我的脸,我快速埋下头吃饭。

回去的时候,江墨言接到个电话过后,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知道他应该有重要的事情,让他将我放下,自己打车回去。

他迟疑下,在路边停下车打开门。

“路上小心些,回到公寓给我打电话。”

没想到他会这般嘱咐我,我愣怔着站在原处,直到他的车子混迹车流中,我才回神离开。

时间尚早,这里离公寓也不远,我索性徒步回去,路上又给秋霜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好似心情有些不太好,有气无力的。一询问,才得知,刚过完三十岁生日的她被她哥给强制带回了英国,准备步入找男人结婚生子的人生。

“这不是挺好的吗?女人都要走到这一步的。”(|笔|)

听到她不停地唉声叹气,我出声安慰。

“算了吧,作为你们婚姻的局外人,我已经对婚姻彻底产生了恐惧,我觉得自己过一辈子挺好。”

跟她闲聊会还未挂断电话,我的嘴巴就被人捂住,手机从手中滑落,一声咔嚓的声响过后,手机碎裂,耳边还隐隐能听到秋霜急切的呼喊声,我呜呜的叫了几声,剧烈挣扎起来,只是我的力气敌不过来人,硬生生被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给拖上了辆面包车。

一上车,我嘴巴就被人贴上了胶带,手脚都被捆上,我惊恐的看着车中四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身体升起股冷意来,眼看着车子快速驶出市区,我不停地用头撞着车门,希望外面的行人能发现车中不对。

“给老子老实点,或许老子还能让你死的舒服点儿。”

脸上被重重甩了一巴掌,我的头重重撞在车窗上,霎时疼的我眼泪直冒,或许是嗅到了他语气中弄死我的意思,心中闪过些许慌乱,不管不顾又用力撞了几下,我都能感受到有血顺着我的脸颊低落下来。

头发被刚才说话的人用力扯住,“小娘们还挺掘,信不信现在老子就弄死你!”

第95章

伴随着恶狠狠的话语还有两个响亮的巴掌落下。

嗡嗡作响的脑袋一片空白,嘴角稍动就传来阵阵钻心疼痛,我倒吸口冷气。突然察觉他在撕扯我的衣服。我惊恐瞪大眼睛,手脚被绑,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呼吸逐渐急促起来,用尽浑身的力气用力撞向他的脸。

“啊”呼痛声还未停歇,我的脸上又被接二连三的甩了做实的几巴掌,头上的血丝伴随着嘴角的血一滴滴落到我为了去我父母那专门换上的淡黄色毛衣上面,触目惊心。

“妈的,这浑身跟个血人似的瘆得慌,兴致都给弄没了。”侧身面对我的男人嫌恶一声,粗鲁的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将我的脸按在玻璃窗上。

鼻子被紧紧按压住。如果不是阵阵钻心疼痛,我可能早已窒息过去。

看的出来这个男人是这里的头,其他三个男人不管这边的动静多大,始终注意车周围的情况。没有看过来一眼。

窗外天空已经染上玄色,道道血迹凝固在脸上,车子早已驶离市区,越走越偏,只能容纳一辆车子通过的坑洼小路上,没有路灯,更没有人烟。

身上没有任何通讯工具,嘴巴被堵住连跟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都没有,脑中不断闪过杀人抛尸现场,深深的恐惧在心中弥漫开来。我好似只待宰的羔羊,绝望无助,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我的身上。

车子停在温城边境处的沂河边上,车门一打开,我就被人用力推下车,麻痛的双腿搁在碎石上,疼的难以言喻,冷冷的夜河风刮在我的脸上带来彻骨冷意。我浑身打了个寒颤,瞥了眼眼前四五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还有他们身边的铁笼子,我惊恐睁大眼睛,嘴中发出呜呜声响不停地摇着头。

“临死前,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嘴上的胶布被撕掉,皮肤都好似硬生生被揭下,我没时间去管。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杀我。”

“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作为头儿的男人说完将我向铁笼拖了过去。“记得到阎王那报到的时候不要将这笔账算在我们的头上。”

“是江家的人要你们这么做的吗?”

自从嫁给江墨言以后我就不停地倒霉。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管收钱。”

听他提到钱我好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给了你多少钱,我可以给你更多。”

“哦。”头儿声音上挑,我好似看到了一丝希望,只是下一秒,希望被他狠狠掐灭在萌芽中,“不过可惜了,他是我们的老主顾,我们不可能出卖他的。”

我被甩进了铁笼,头碰在铁柱上,血又开始不停地滴落,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听到一声清脆的落锁声,我绝望的仰躺在铁笼中,二十五年的短暂人生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要划上了休止符。

面前闪过父母的已经逐渐苍老的容颜,不甘跟伤感油然而生,我用力大叫一声,惊起不远处杂草从中休憩的一群鸟儿。

“闭嘴!再叫一声老子把你喉咙割了!”

“大哥,这女人就要死了,让她发泄下待会扔在河中她想叫都叫不出来了。”站在头儿身边高个子的男人笑的极其残忍,随后寂静的黑夜中接二连三想起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几人好似是一群常年以杀人勾当为乐的人,除了嘴中时不时的叫骂,我已经完全放弃希望,身体蜷缩成一团待在铁笼一角,等待生命终结的时刻。

铁笼在地上拖动,发出声声沉闷声响,尖锐的石子划破我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火烧火燎的疼着,眼泪早已落满脸上,夜风一吹,冰冷一片。

坑坑洼洼石头堆积的河滩下,他们好似对待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丁点儿顾忌的拉扯着,疼痛让我开始模糊的意识清醒些,这个时候我该庆幸的是,他们没有丧心病狂的直接将我从上面扔下来。

终于,在我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颠簸前进的铁笼停下,铁笼被打开,几块大石头放了进来,这些人真是够狠的,沂河水是流动的,他们这样将我扔下去后,连个尸骨也找不到了吧。

时间不长河上划来条船,铁笼移上船,一点点向河中央靠近。

就在我的身体刚刚接触到冰冷的河水时,耳边传来几声砰砰落水声,我绝望的眼神中看到丝希望,黑暗的河滩上人影绰绰,我看不清是谁。

下一刻铁笼被人推进河中,渐起一阵巨大水花,整个身子跌进冷彻骨髓河水中,手脚被绑缚住,我无力挣扎着。

时间不长,鼻间被水塞满,再也不能呼吸,脸上布满痛苦,挣扎的动作逐渐变小,眼睛缓缓闭上,失去所有的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鼻间传来消毒水的味道,浑身都疼,除了脑袋还能缓慢运作外,连一根指头都都不了。

唇边棉棒轻压,带来丁点儿湿润,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手上动作一顿,深沉的眸子闪过丝惊喜。

片刻过后,弯下身子将我拥入怀中,身上的伤口被箍得生疼,我不禁痛苦嘤咛一声,他慌忙松开我,脸上满是慌忙,上上下下查看着。贞土杂圾。

“哪里疼?让我看看。”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的反应,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伤痛,如果不是他亲口说不可能喜欢我,这一次我肯定会自作多情他是爱我的。

忽然,江墨言侧过身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这才发现他侧脸上布满青色胡渣,一向仪表整洁的他未休边幅,脸色憔悴不堪。

过了好一会咳嗽声才停止,脸色因为刚刚太过用力泛起红色,手抵在薄唇间眼神已恢复最初的深沉。

“是你救得我?”

嗓子沙哑的难受,江墨言默默转身倒了杯水送至我的嘴边,待我喝完后,开口打断我再次询问。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就告诉花婶。”

“江先生,你怎么”端着药水的护士话还没有说完在江墨言凌厉的眼神下咽下还未出口的话语。

我躺在床上看着冰冷的液体一点点融入我的血管,病房中寂静一片,推门而进的云鹄见到醒来,嘴角扬起温和笑容。

“身体好些了吗?”

我点了点头,轻叹口气,“看来你这个神算真是没有把我当朋友。不然,明知道我命中会有此一劫,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跟他不过只见过两次,可我却觉得他好似老朋友般,说话有些随意。

“知道打趣人就说明身体恢复的不错。”

云鹄笑意未减,“你的命格还真不是一般的硬,接连几次都活了下来,看来你很适合墨言。”

“算了吧,我觉得再来一次,我直接会精神崩溃。”

这样的日子太过煎熬,每一次都会在我的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现在我只一心想着怎样去凑足二十万然后再跟江墨言谈离婚的事情。

“可以告诉我,是谁的救得我吗?”

那天夜太暗,我只隐约见到岸边有人影,却认不出是谁。

云鹄只是笑着,并没有回答我。

接下来几天江墨言都没有出现,这次云鹄在温城待的时间倒是挺长的,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病房中,有次护士竟然开口问他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否认,护士接着又道出一个我很想弄清楚的事情,我被沉河那天,是云鹄抱着我进的医院。;笔

奶奶来看过我几次,她眉眼间虚假的心疼,我心中就难受的紧,有几次甚至想开口问她,事情时不时她干的。

在我出院的当天,奶奶再次来到我的病房,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她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一入豪门深似海,这个道理奶奶亲身体会了五十多年,你爷爷是个多情种,五十多年我都活在女人间的尔虞我诈中,现在你爷爷跟我都老了,那些兴风作浪的人就斗的更凶了,他们怕墨言重回江家断了他们的财路,所以就将矛头指向你,听奶奶的,你心思单纯,还是早点离开墨言,找个普通点的男人嫁了,好好地过下半生。”说完,从金丝绒包中掏出一张支票来,“这里有点钱,你拿着。”

“这我不能要,你还是收回去吧。”看到支票上后面一眼数不清的零,我心中就有些闷闷地。“奶奶,你意思我懂,这离婚这事儿的决定权不在我的手中,你还是找江墨言谈吧。”

“哎他的脾气是什么样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他那边如果能说通,我还会三番两次出现在这里让你反感吗?”

奶奶无奈离开,我拎着简单的行李出了病房,在走道中遇到许久未见的江墨言,他还是时不时的轻咳一声,一声不响的接过我手中的行李。

这些天他受了很多,一直白皙的皮肤透漏出病态的苍白,又听到他的咳嗽声,我不禁出声询问。

他没有说话,他刚把我送进客厅,公寓门前就想起焦急的门铃声。

第96章

江墨言已经上了楼,我出去开门。

见到来人,我愣怔下。

“墨言呢?”

身穿灰色风衣里面搭配件黑色连体窄裙的孔书彤面对我时没有丝毫尴尬。精致的脸上闪过丝焦急。

“在里面,我帮你叫下。”我潜意识中不想让她踏进这里,挡在门前对着客厅直接扯着嗓子叫了几声江墨言。

“他允许你这样叫他?”

我不解的看着孔书彤,见没人出来,又对着里面叫了几声。

换上家居服的江墨言总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见到站在门前的孔书彤,英眉轻拧下,让我先进去。

我没有反驳,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电视,不到十分钟江墨言回到客厅,倒了杯水坐在我的身边。

“她是孔书彤。”

“恩。她是的前妻,目前在塑阳集团上班。”

江墨言凝眉侧过脸看向我平静的眸子。

“干什么,不认识我了?”我起身打了一个哈欠,“我上去睡会儿。”

回到房间。我用手压住发闷的胸口,想到上次耿泽去看我时无意中提起耿阿姨的身体大不如前,我爬起身准备去芳华看看耿阿姨。

还没出客厅的门被黑沉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给拦了下来。

“让开,我要出去。”

“不行。”

“我又不是犯人,你要限制我的自由。”

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那天的教训你忘了!”江墨言的脸色一沉再沉。

“没忘,我记得清呢!”

一提到这事,我心中的火焰就高涨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我,我经历过的折磨都是他江墨言给的,深吸口气。平静下心情,在沙发上坐下,“好,既然你不让我出去,我们就谈谈离婚的事儿。”

说着我掏出包中的卡还有委托耿泽帮我找的两张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这里面有二十万,把协议书签了。”

这次江墨言没有像上几次那般果断拒绝,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协议书上,薄唇抿了抿。默默上楼。

“江墨言,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给我把协议书签了,这样整天惶惶恐恐的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打断我的叫喊声,第二天第三天接连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见到江墨言,到他公司去找他,被告知他出差了,就连杜奇峰也不在,打他电话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关机。我郁闷了好几天。

那天的事情警察一直说在查,送进监狱的几个人心理防线很强,软硬不吃,在他们的嘴中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得到。

身体彻底好了,在家也无聊的紧,本着灾祸来了在家也是躲不过的原则,我回芳华上班顺便照顾耿阿姨。贞土休划。

星级评比已经到了最后白热化的阶段,芳华跟崇德是最有希望得此殊荣的,为了不让耿阿姨失望,耿泽是卯足了劲,只是接连的应酬跟熬夜加班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劳累,耿阿姨心疼的紧。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说。”耿阿姨待我如亲生女儿般,我总想伸手帮下忙。

“挡酒。”耿泽轻笑着看着我,“没问题吧。”

我点了点头,除了这个,没有任何人脉关系的我确实帮不上其他的忙,只是一想到会遇到慕北川,我的双眉还是不禁拧了拧,不过,住院的时候他没有去看我,我猜想他或许应该是放下了这段求而不的的感情。

这天耿泽请了卫生局的几个领导,车子还刚刚驶进停车场,耿泽就接到电话,那几个领导临时有事不能赴约。

耿泽叹了口气送我回家,路上我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条简讯。

看完,我骤然攥紧手机,脸色也沉了下来。

“是墨言?”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耿泽对我好似一个哥哥般,时不时会关心下我的生活。

我轻扯下嘴角,“推销房子的广告。这次崇德势头很盛,你有把握赢过他吗?”

耿泽摇摇头,“北川是卯足了劲,一点情面都不留。”语气有些无奈,轻轻扫了我一眼,“他的性格我多少有些了解,也是固执到了骨子里,说到底还是墨言好说话些。”

闻言,我努了努嘴。

“廖秋霜最近跟你联系了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耿泽冷不丁开口。

他问了我一些她的近况,我如实回答。

只有我一个人的公寓中,我烦躁的在卧室中踱着步子,清晰的脚步声让我心情更加躁动。

简讯是慕北川发的,他说卫生局的几个领导正在跟他一起吃饭,如果想要他退出星级角逐的话,就答应跟他一起吃个饭。

我不是傻子,知道绝对不是吃个饭那么简单,有心不想答应,可一想到还躺在床上的耿阿姨,心中有些迟疑,纠结半天都没有做下决定,我干脆摇了摇头,等等再说,没有拍案定音的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我还是太乐观了,从第二天开始耿泽约人频频遭拒,我就知道事情不。

面对阿姨希冀的目光,耿泽从最初的镇定到后来闪躲,她看出了些许眉头,叹了口气,拍拍他的手。

“如果真的拿不到就算了,不要太放在心上。”

听着她失望的话语,我心中难受的很,当天晚上耿泽约我去了酒吧,知道他心情沉闷,我也没有拒绝。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耿泽闷不作声的一个劲的喝着酒,我劝了几句没有效果,知道他的酒量,索性随他去。

“我妈是个女强人,她的精力全部都放在了她的事业上,我爸因为受不了她眼中只有事业没有家庭的做法,在我六岁的时候跟我妈离了婚。我妈从那时候开始就发誓一定要将芳华医院做到温城市最大最强,这些年她也一直为这件事情努力着。三年一度的评星级是对医院总体水平的一个检验,如果评上了就是一个认可,整个医院也就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所以我妈才会那么上心。”

闻言,我的心中酸酸的,原来阿姨也是个婚姻的失意者,一个女人能靠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挣得如今的社会地位,应该是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苦楚吧。

温阳西餐厅,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决定还是跟慕北川见一面。

整整等了一个多小时,慕北川才姗姗来迟,因他的不守时有些生气,但一想到自己是有求与人,我也只能将火气吞回去。

“说吧,怎么才可以放弃评星级。”

我低着头抿了口红酒掩饰住心中的紧张。

“我觉得你应该心知肚明。”

慕北川举起杯子跟我轻碰下。

闻言,我双眉轻蹙下,这次的慕北川好像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我也一时说不出来,“我这人会意能力有点差,你还是点明一点比较好。”

慕北川轻笑声,“我不喜欢吃西餐,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算了,我看你也没有像跟我好好谈谈的模样,我还是先走了。”不自觉的我就想到了他说的地方是酒店,在心中鄙夷他致死,拿起包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简单吃顿饭,你不会是想歪了吧。”慕北川脸色没有丝毫异样,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鲜红的液体沾染在他的嘴边,给他整个人带上些许魅惑。

这人皮囊虽好,可这人品还真心不咋地,我当作没有听见抬起步子。

“你还不知耿芳华得了什么病吧,我想这次评不上星级,她连死都闭不上眼睛。”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悦的斥责声,耿阿姨的主治医生说她只是操劳过度,身体太虚,再养些日子就会完全恢复。

“这是她的病历单。”

“你怎么会有这个。”我一把接过他递过来的厚厚一沓纸,他的话已经让我够震惊的了,现在他又拿出了这个,这份病历单应该是真的,上面不仅有芳华的公章还有主治医生的签名。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是真的就行。”

我快速查看一遍,脸色不断下沉,耿阿姨是尿毒症早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最近这些日子病情开始恶化起来。

看完,我脑中不停地闪过耿阿姨那张苍白的脸孔,深吸口气,平定下心情跟慕北川离开西餐厅,去了酒店。

包厢中,慕北川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我却迟迟没有动筷子,一想到尿毒症患者如果最后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她就会死,死字紧紧压在我的心头,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北川,“现在可以说怎么才可以退出星级医院的评比了吧。”

“跟江墨言离婚。”

慕北川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优雅到我很想将面前的杯子砸过去。

“然后呢?”

“做我的女人。”

闻言,我连连冷笑几声,怒火高涨,用力拍了下桌子,“你们所有的人都要我跟他离婚,可你们并不知道我更想离开你们躲的远远的。”

“既然你那么想离开他,我帮你以把怎么样?”

慕北川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殊不知他这句话已经在我燃烧的怒火上泼了一桶油,嗞啦作响。

“不需要!慕北川我还是那句话,你有未婚妻,你”

“有未婚妻,并不妨碍你做我的女人。”

这句话已经冲破了我的道德底线,我直接端起面前的杯子毫不犹豫洒在他的身上,“这辈子我最恨的就是三儿,你却要将我推到这个人人喊打的位置,此时此刻我才清楚,你根本就不是爱我,只是想找一个替身。”

语落,我啪的一声将杯子摔在地上,“孔书彤就在温城市,如果你对她始终念念不忘干脆去找本人更好些!”

慕北川掏出手帕轻擦了下脸,起身拦住我的去路。

“你以为江墨言就不把你当成替身了?我可明确的告诉你,自从你嫁给江墨言那天开始,你除了名字是自己外,你已经完全失去了做自己的资格,你注定是一个替身!”

阴冷的话语让我泼上油的怒火更加旺盛,我用足力气去推他。

“就算我是一个只有名字的替身,我也不会做你任由你摆布的木偶!这辈子你注定连我这个替身都得不到。”

胳膊被他狠狠扯住,被我这句话彻底激怒,慕北川直接将我抵在墙上。

“谁说的,我今天就要得到你!”语落开始低下头吻我,烟草味熏得我很是难受,胃中翻滚起来,仅仅过了几秒钟,我再也忍受不住,直接吐在了他的身上。

他低咒一声,快速脱掉身上被我吐脏的衣服,趁着他脱衣服的空挡,我去开门,门还刚打开就被他直直拉了回来,直接按倒在椅子上。

我用力挣扎起来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抓出道道抓痕,嘴中还不停地叫骂着。

“我这里有耿芳华需要的肾源。”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的叫骂声戛然而止,“你说的是真的?”掏心窝子的实话,我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穷凶极恶的男人。

“真的,不过想要我给她,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慕北川的怒气消失,脸上多了些期待。

我心中支起了一杆天平,一边是伦理道德,一边是给予我很多帮助的耿阿姨。

寂静无声的包厢中,慕北川耐心十足的等着我的屈服。

“我要先见到肾源。”

慕北川笑着看了我一眼刚欲起身半掩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如撒旦临世般出现在门前。?#~@@+

我放在慕北川肩头上的手慌忙收回,整理下身上被慕北川扯乱的衣服。

“我说过她会是我的。”

慕北川得意挑衅出声。

半眯着危险桃花眼的江墨言,紧纂的铁拳发出咯咯瘆人声响,疾步而来,铁拳向慕北川招呼过去。

两人在偌大的包厢扭打在一起,跟着江墨言一起出现在孔书彤瞥了我一眼,冲进两人战斗圈。

我这个挑起战火的替身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很是多余,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弯身捡起地上的包,起身起来。

“小溪,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就在我踏出门时,慕北川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97章

“慕北川你找死!”

江墨言这头狮子已经彻底炸了毛,怒火横生的声音响彻这个包厢,随后碗筷落地的哗哗声和椅子倒地的沉闷声响还有两人交错的闷哼声混杂而起。战况着实激烈,我不禁停下脚步。

孔书彤见分开不了两个失去理智的男人向我投过求救目光,我眼神复杂的瞥了她眼,她这个正主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更不能。

“你快劝劝他们,墨言身体刚好这样下去肯定会吃亏的。”

见我不动,孔书彤撤出战斗圈,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恳求起来。

她说的没错,经过刚才一阵不要命的打法,江墨言体力已经明显不支。只是他还是一个劲的只攻不守,身上跟脸上频频挨拳。

“求你了。”

孔书彤因心疼担心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紧咬着下唇,配上她姿色不错的五官。让人忍不住想答应她的恳求,只是我这个人受她荼毒不浅,无论她多么令人怜惜也激不起我心中半点涟漪,伸手拂掉她的手。

孔书彤跺了下脚,再次冲进两人身边。

“墨言,北川你们住手!你们两个在这里为了她打得死去活来,你看看她除了冷眼旁观还是冷眼旁观,你们觉得值得吗?”话还没有落下,孔书彤娇小的身子就被两人打斗的动作顶了出去。

下一秒,两人的目光同时向我看来。

“她不过来是因为知道我会稳操胜券。”脸上挂彩的慕北川轻勾唇角。语气挑衅十足。

江墨言挥拳而至,正在向我挤眼睛的慕北川闪躲不及,重重挨了一拳,这拳力道十足,慕北川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踩在湿滑的地上差点摔倒,等他起身的时候,江墨言已经扯着我的胳膊离开包厢。身后的孔书彤被甩出很远。

我想开口提醒声江墨言,他睡梦中叫着的女人被他扔掉了。最终,还是惧怕他身上的滔天怒火,咽了回去。

黑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直接将我塞进车中抵在车窗上,上下检查一遍,森寒的目光落在我唇上。

钢牙咬的咯嘣作响,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车子好似离弦的箭般,嗖的窜了出去,就连拐弯的时候都没有减速,左晃右晃,刚才在包厢中吐过一次的胃又开始作祟,我打开车窗,冷风吹进来,才感觉好了些。

车子没有去郊区公寓而是直奔位于市区的婚房,我是被江墨言直接拎进的浴室,他将我按在花洒下面,一阵冷水淋下,加上刚才吹得冷风,我浑身抖如筛糠。

“你你放开我。”冷的牙?都开始打起颤来,我用力推了推将我抵在墙上的男人。

他加重腿上的力道,死死将我困在里面。

“说,他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冰冷的手指一路滑过我的唇、脖子、胸还有向下发展的趋势,我下意识的夹住双腿。

“江墨言,你真是够了,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生这么大的气!”

花洒再次打开,江墨言开始帮我冲洗身子,长指用力搓着我的唇,“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猛然想起包中早就准备好的的两份离婚协议书。

“签了离婚协议,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妻子了。”

唇上的手力道增加,花洒水柱的遮挡下,我看不清江墨言此时的表情。

不管我如何反抗,直到差不多将我身上搓掉层皮,江墨言才将我拉出浴室,压在床上,进行了一场几乎算的上粗鲁的掠夺。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这种算什么,他不爱我却好似有些贪恋我的身体,还霸道到不允许别的男人接近我,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占有欲。

清晨,已经步入深秋的阳光带着丝丝冷意洒进窗来,一睁眼就见到江墨言正拿着我的手机。

有种隐私被人侵犯的感觉,不管身上的疼痛,我猛地坐起身去抢夺。

“江墨言,你怎么这么卑鄙,把手机还给我。”

他紧攥着我的手机,抿着双唇看着我半响,随后一把将手机扔在我的头上,“为了帮崇德评星级我看你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好一个跟我无关!”

江墨言吼完,猛烈的咳嗽起来。

我揉着发疼的额头,嘟囔一声活该,江墨言咳嗽的动作顿住,消瘦许多的脊背僵直。

“是,是我活该!”咬牙切?说完,阔步离开,一声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跟手机的音乐声同时响起。贞土丽弟。

看到号码,我随手将手机调成震动,放进被窝任由它一个劲的响起,一想起耿阿姨的病情,我惊涛骇浪的心更加不平静。

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滑下接听。

“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的慕北川的声音中隐隐带着点幸灾乐祸。

“托你的福,挺好的。”

“呵呵我都说了江墨言就是个疯子,如果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会好好地对你。”

我在心中冷哼一声,在我眼中江墨言不过像一个正常“捉奸在床”的丈夫该有的表现而你慕北川才更像个疯子!百度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怎么,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的。”磁性染上些许笑意的声音透漏出丝丝蛊惑。

“有什么事情快说,不然我挂电话了。”

我觉得慕北川有病,偏偏喜欢染指属于别人的东西。

“我想带你去看看肾源,有空吗?”

“等等吧。”

看了肾源,我就得履行跟他在一起的承诺,可我一丁点儿踏进三儿行列的准备都没有再说现在江墨言还没有同意跟我离婚,假如我真的跟慕北川发生关系,我觉得以江墨言的脾性会毫不犹豫的掐死我。

这注定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我坐起身,用被子将身子包裹住半倚在墙上,看着外面已经温暖起来的阳光,欲伸手触摸却觉得它离我的世界好远,好远。此时此刻,我就像是一个行走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迷路人,我欲找人指点迷津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可以听我的肚子中的苦水。

第98章

病房中静谧一片,我坐在病床边看着熟睡过去的耿阿姨,睡梦中眉间皱成川字。皱纹凸显的苍白的脸皱在一起,时间不长她手按在腰椎处痛苦呻吟出声。

“耿阿姨,你醒醒醒醒”

听到我的呼唤,耿阿姨立刻紧咬住牙关,手不着痕迹拿开,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一副没事的模样看向我。

“孩子,来了一会了吧?”

她的笑深深戳中了我的泪腺,我捂着嘴转身跑出病房,身后耿阿姨担心的叫了我几声,已经泪流成河的我,无法开口回答。

独自坐在花园的紫藤树下的长廊中。脑中思绪辗转,从第一次见面和善的耿阿姨就无私的给予我很大的帮助,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给过我这种不求回报的关爱外,也就只有她了吧。

我抹了把脸上冰冷的泪水。去找耿泽,慕北川的建议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采纳的。

耿泽并不知道耿阿姨的身体情况,听完说完直接愣在当场。

“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点了点头,“当务之急必须先找到合适的肾源才行。”

耿泽用力捶了下桌子,霍然起身。

我扯住他的胳膊,“耿阿姨不说肯定是不想让你担心。”

“我知道,我去做一下配型。”

结果在当天下午出来,看着耿泽沉重的脸色,我已经猜到答案。

“帮忙照顾好她,我去联系下别的医院。”

耿泽揉揉眉心疾步离开。

站在耿阿姨的病房外。整理下沉重的心情,推开房门,耿阿姨坐在窗边,窗外如血残阳缓缓西沉,余辉给她苍白的脸色增添几丝血色。

“这孩子,没事就好,刚才一声不响的跑出去,都把阿姨吓了一跳。”

见我好好地阿姨嗔了我一句。“过来跟阿姨聊聊天。”

我紧紧握住他冰冷的手,那天下午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她好似要将自己余生的话都说完一般。

末了,她长叹一声,认真的看着我,语重心长说道:“孩子,阿姨知道你跟墨言之间有很多症结。那天在手术室你或许只看到了他的绝情,阿姨却看出他很在乎你,如果他当真心里没有你,他不会管你的死活。有的时候。两人相处,不能只看表面,多多用心体会下,你会发现很多。听阿姨一句,婚姻不是儿戏,不要等到这段婚姻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你才后悔莫及。”

粗糙的手抚摸下我的额头,“阿姨的婚姻是亲手毁在自己的手中,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要强,我们一家四口应该会过的很幸福吧。”

语落,她的目光飘远,嘴角轻轻翘起,好似在回味着当初的美好生活。

一个人的公寓寂静无声,下午耿阿姨一席话深深撼动着我的心,想到三天前江墨言甩门而走至今未归,我竟然有些担心。

我没有开灯蜷缩在沙发上,回想着这段短暂半年婚姻的点滴,从一开始江墨言就掌握了所有的主动权,我只是被动承受着,他心思深沉,他不说,我也不敢去妄自揣摩而我不奢望这段婚姻能带给我幸福,所以它失去与否,我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这段婚姻除了可以真切体会到的身体伤害,我倒更像一个局外人。

心乱如麻,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真不知道我想这些做什么!这段婚姻本就底子不正,成了肉中毒瘤,由内向外发出阵阵恶臭,不剔除就可能随时都会要了我的命。

就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精神不济接通电话。

“你到医院来看看墨言吧。”

这声音我认得,是孔书彤的,瞬间所有的困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沉默半响。

“他怎么了?”

“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孔书彤语气冲冲的,我心中的火气也被挑了起来。

“如果只是生病,我觉得孔小姐陪在他的身边比我有用的多!”

说完,我挂断电话,一会儿的功夫,电话再次响起。

“他前几天喝酒胃出血,在医院住了三天了,昏迷的时候都在喊你的名字。”电话那头的孔书彤失了先前的怒气,语气平静许多。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因她的话久久不能平静,脑中掠过他对我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发指过分事情,我的脚就像在原地生了根,巴不得病痛可以好好地折磨下他,可心还是止不住担心。

我烦躁的叫了一声,最终,还是抓起包去了去了孔书彤跟我说的地址。

散发着消毒水的医院中,守在病房外的孔书彤淡淡瞥了眼我以后垂下眼睑,“他刚刚睡下,你进去的时候,脚步放轻点儿。”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默默进了病房。

“你去睡吧,我一个人”

一向浅眠的江墨言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见到我时,脸上的表情微变,随后闭上眼睛,过了一两分钟后,褪去冰冷的桃花眼才再次睁开。

突然,他脸色骤然下沉,眼神陡然阴骘,见到这样的他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过来!”

我下意识的快速摇头,准备转身逃离,谁知这个刚刚还躺在床上一脸病态的男人,竟然快速起身,一把摔上已被我拉开的门。

毫不怜惜的拉着我向病床靠近,随后将我摔在算不上很软的病房上,我的五脏六腑都毫无避免的震了震,他高大的身体随后压下,胸前看见清晰起伏。

我知道这位爷动怒了,想着那天早上的情形,肠子都悔青了,我真是闲的慌才来看他,我皱着脸推了推身上依旧脸色不善的男人。

“我我马上离开。”

手被他狠狠攥住,“谁让你晚上随便出来的!”

我被他这一嗓子吼在当场许久才回过神来。

“你这是在关心我?”

江墨言睨了我一眼翻身在旁边躺下,“我连自己都顾及不过来,没时间操心你的事情。”

我双唇嗫嚅着,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有点负气的味道,我刚欲起身却被他揽住按回原处。

“放手。”

“大老远的来不是找我睡觉的吗?”

我嘴角猛抽几下,这货!我扯了扯他的胳膊,“你前妻还在外面。”

江墨言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将我又向怀中拥了拥,我不自在的动了动。

“做还是睡觉选一样!”

“我”

耳朵被他轻咬下,酥酥痒痒的,眼见着他的大手要有下一步的动作,“我我睡觉。”

被他拥在怀中,一想到孔书彤在外面,随时都可能进来,加上他反反复复的表现,搅的我没有半分睡意。

东方泛起鱼肚白,我仰着头看向窗外,和心爱的人一起看日出应该是个很美的画面吧。

床头上的电话响起,环在我腰上的手松了松,江墨言起身去了洗手间,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好像又消瘦了,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宽松出许多,不知道失去唯一经济来源的崇德,他翻身的机会还有多大,想到这里我的心剧烈波动下。

过了许久江墨言才出浴室,他毫不避讳在我面前换掉病号服,我慌忙背过身去。贞役木弟。

“你身体没好,还不能出院。”他的脸色和唇都明显透露出病态苍白。

“我现在跟你滚床单都没问题,要不要试一试?”

声音蛊惑挑逗意味十足。

我转过身,杏眼圆瞪,这男人昨晚刚见面的时候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现在又是个流氓地痞,真是让人无语至极!

江墨言无视我乱抽的嘴角,俊脸又向前凑了凑,我的心不受控制的乱了节拍,鼻尖快要碰到鼻尖之时,我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慌忙起身,收起心中的慌乱,看到号码,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紧,双眉紧蹙。

突然,手机被江墨言拿走,电话接通,他按下免提。

“宝贝,不要让我等的时间太长,我的耐心已经耗了太多了。”

慕北川带着轻笑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回荡着,我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敢去看江墨言黑的都能滴出墨来的脸,病房中的气氛凝固起来。

电话那端的慕北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连叫了我几声,就在慕北川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的时候,江墨言打开窗将手机扔了下去。

逆光而站的他,脸色晦暗不明,我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默默起身下床。

他长腿一迈,将我逼在墙角,“你这是铁了心要绿了我的帽子?”

“我我没有。”耿泽那边还在努力寻找肾源,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百度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没有?”他紧纂的大手在我的脖间停了停,最后放下,“没有最好,如果你敢给我在这方面动心思”

警告十足的语气让我不禁缩了缩脖子,江墨言盯了我半响,在他阴沉的目光下,我终于鼓足勇气抬头,“江墨言如果你只是关心你帽子的问题,你跟我离婚就能彻底解决了。”

落在我身上的眼神更加阴骘,他扣住我的下巴,邪魅的笑很是瘆人,“慕北川他得罪了我那么多,你觉得我会让他称心如意吗?”

语落,松开我下巴,决然转身。

“你怎么不拦着墨言点,他的身体还没好!”没有拦住江墨言的孔书彤一进门就把火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陌生人,注意你跟我说话的语气!”

我绕过一脸气愤的孔书彤,心事重重的离开医院。

第99章

这几天一直愁眉不展的耿泽笑意盎然的看着我,“我也去医院,顺便带你一程。”

“肾源找到了?”

我一坐进车中就急忙问道。

“有点眉目了。不过,还没有确切信息。”

我脸上的笑容敛了敛,转念一想,有眉目总比没有一点希望要强的多。

“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早上崇德被爆出几个科室主任利用职务之便收了病人家属的高额红包,丑闻一出在温城引起了很大轰动。估计这次崇德已经无缘星级医院的评选了。”

收红包的事情在医院屡禁不绝,之前江墨言接手崇德的时候。很少去医院,虽然他的脾气被传得邪乎,但这些人为了钱还是铤而走险,见江墨言那边没有动静就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被爆出来也算是罪有应得。

毕竟在崇德待了好几年,人都是有感情的,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难受。

“这也给你提了个醒,崇德有的丑闻芳华也不一定没有。”慕北川低俗的手段我倒是领教过,现在的人心很多用钱都能收买,我将耿阿姨病例的事情根他说了下。

“你怀疑我们医院有慕北川的人?”

“我也说不好。总之,还是小心一点儿为好。”

今儿一天,医院的同事都在八卦崇德的事情,一些医生甚至都成猜忌的对象,医院透露出一股压抑的气息。

为了不让耿阿姨听到风言风语而担心。我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什么想不通的,跟阿姨说说?”

心头堆积着一滩事情,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昨天没睡好。”

昨天晚上一夜未睡,眼睛酸涩的难受,耿阿姨一听,催促着我回去休息。

“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再陪你一会。”

耿阿姨怎么也不愿意,冷着脸将我赶出病房,我无奈地站在病房门前,疲惫的捏捏鼻梁。

出了医院我直奔公交站台,接二连三出车祸,我已经害怕自己开车了。

“学聪明了,会向自己的男人求救了,是吧。”

阳光下酷炫的法拉利跟在我的身边,坐在后面的慕北川正抽着烟。缓缓升起的烟圈后面,一张俊脸满是嘲讽。贞役史号。

我向绿化带那边靠了靠,对他不予理会。

“电话不接,我在你身边你也不理睬,你这是打算不要肾了吗?”

嘲讽的语气变成了威胁,我紧拧几下眉头,“思来想去,我觉得为了一个跟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答应别人的胁迫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所以,你的决定是?”

慕北川嘴角的冷意加深,我敛去眼中情绪,与他对望。

“你跟耿泽是好朋友,现在他母亲病了,你不伸出援手也就罢了,还以此来威胁我这个无关的人,你不仅冷情还很可笑。”

不想再跟他有过多纠缠,我直接绕到绿化带另一边疾步走着,余光中法拉利一直不急不徐的跟着平?而行,我心中很是恼火,原路返回。

该死的慕北川闲情逸致很足也让司机掉转头,手机被江墨言扔下窗户,联系不到一个可以帮我的人,我索性直接冲到了马路中央欲横穿过去。

只是今天运气实在不好,一辆疾驰而来的车子一个急刹车停在我的腿边,我倒抽一口冷气额头上沁出层冷汗来。

“你一直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见到后座位上的是云鹄,我瞥了眼身后不远处跟上来的车子,不等他开口,直接钻进车中。

他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让司机开车。

“最近桃花挺旺的。”

“烂桃花而已。”这样只会带来麻烦的桃花我才不想要。

“烂桃花也是桃花。”云鹄轻笑着,目光看向反光镜,“这个男人倒是挺执着的。”

我撇了撇嘴,慕北川岂止固执还卑鄙的要死。

云鹄将我送到公寓门前,见到慕北川还未离开,公寓没人,我坐在车上不敢下去。

“我给墨言打个电话。”

我刚欲点头想到他早上气冲冲离开的模样,我开始迟疑起来。

见我许久还没有做下决定云鹄掏出手机拨通江墨言的电话放在我的耳边,响了好长时间,电话那头才被人接起。

“还没回香港?”没有等到这边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江墨言缓缓开口。

“是是我。”

江墨言如意料中般先是沉默半响,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又是偶遇?”

“差不多吧,你在哪,我过去找你吧。”没有心情计较他话语的嘲讽,急于摆脱慕北川的纠缠我急切出声。

“我在英国,你把手机给它的主人。”

电话那边的江墨言短暂噤声过后,出声命令,不知道江墨言跟云鹄说了些什么,云鹄让自己掉转车头,去了他们所在的酒店。

还刚下车,一直尾随在后的慕北川急忙下车拦住我们的去路。

“又是这个男人?看来你的行情比我想象中要好的多。”慕北川琥珀色的眸子在云鹄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我不悦皱眉,拉了拉站在原处的云鹄,示意他离开。

“跟一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是没有前途可言的,我把条件提升下,情人变成妻子怎么样?”

“慕北川你有臆想症吧,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你想象中那般喜欢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你的妻子还是留给别人吧。”

慕北川丝毫都不理会我的怒气,给身后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会意上前对云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鹄脸上笑意未减,没有理会,司机回身看了下慕北川,慕北川轻点下头。

司机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递了过来,“这是我们三少的一点小意思。”

见到云鹄掏出放在口袋中的右手,我双眉紧紧皱起,总觉得他不是个会被金钱俘虏的人,看来是我错了,慕北川得意的瞥了我一眼,势在必得的眼神让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卑鄙。

云鹄单手夹住支票,两手指轻轻动了几下,支票碎成两截随风飘落到地上,“一百万刚好够我一卦,之前无意中得知慕三少的生辰八字,闲来无事帮你算了下,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孤独,老来穷困潦倒。”

他说的很缓慢,虽好似是随口咒骂人,但是从他偏偏说的很认真。

慕北川铁青着一张脸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起来。

“三少,他胡说八道,慕家的事业如日中天,怎么可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怒中的慕北川甩上一边,慕北川长腿一迈,一步直达淡然如水的云鹄面前,身高差不多的两人就那样对望着,气氛紧张起来,经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向这边看了过来。

倏尔,慕北川轻笑出声,掸了掸手,“江家人一直很相信你,我再给你一百万,告诉我江墨言的命运怎么样?”

云鹄嘴边的笑依旧是不愠不火,“恕无可奉告。”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男人,在云鹄说完这句话以后,上前拦住慕北川,这人伸手不赖,慕北川跟司机两人都没有冲开他的封锁。

云鹄安排我住在他的隔壁,进门的时候,我说了声谢谢,“你说的慕北川的命运是真的吗?”

“呵呵占卜这行你信就有不信则无。如果所有的事情我都能料准,你觉得我还有命在吗?”

“那刚才还那样说。”

我有些担心的嘟囔声,慕家算是温城市的地头蛇,我怕慕北川会记恨上云鹄。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墨言让我照顾好你,我不能见着你被人欺负了,是吧。”

酒店房间,我趴在床上,眼睛酸涩难受,我却丁点儿睡意都没有,我搞不懂江墨言对我的感情,说喜欢又不像,说不喜欢吧可我却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别扭到骨子里的担心。

最后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我最终还是抵不过浓浓睡意,趴着睡着了。

床头上电话不停地响着,还没睡足的我不悦的嘤咛声拿过电话。

“喂,谁?”刚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最近几天不要去上班了,先待在酒店,等我回去。”

“哦。”不依不挠的慕北川说不定会在医院里等着我,我应了下来,江墨言交代了声照顾好自己,不等我再次开口,他已经挂断电话。

整整一个星期,我没有出酒店,云鹄不时过来陪我聊天倒也不闷,到第八天晚上还在睡梦中的我,在大床上翻了个身,手摸到一个一个坚硬的胸膛,我睁开惺忪睡眼,正好对上一双幽黑的深潭,淡淡月光下看不清楚五官,我不禁张口大声叫了起来。

突然,嘴巴被人捂住,身子也被压住,“现在才叫是不是有点晚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的心情稍微好转些,我双手用力甩开他的手。

“江墨言,你给我滚!”明知道我胆子小,还每次都这般神出鬼没的吓我,我不断的吐纳才平复突突乱跳的心。

“你确定?”这次从英国回来的江墨言心情好像格外的好,那只作恶的大手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走起来。

“我确定。”已经经历过多次鱼水之欢的身子被他如此一撩拨开始着起火来,我咬着牙驱赶内心的躁动。

江墨言薄唇边的笑更加邪魅,“好,我一定滚到你不想滚为止。”

接下来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以后绝对不能轻易让他滚!

晨曦洒进厚重的玻璃,忙活了一夜的男人才餍足的躺在一边,过了一会将我拥在怀中。

“我想你了。”

四个字好似一道闪电般劈的我里嫩外焦,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没有惊喜只有惊悚。

“你你说什么?”我根本就不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出声确认。

身后的男人好似负气般紧紧箍住的我的胸前,差点将我勒的窒息过去,我这才确定刚才一定是我的幻觉。

整整一天江墨言除了接了几个电话之外都跟我腻歪在床上,每次我趁他接电话的空挡要下床,下一秒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自从出现他的嘴角一直都是轻翘着的,真的可以用喜形于色来形容。

“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了,说出来分享一下。”当他再次要温存一番的时候,我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开口询问,希望可以以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江墨言没有回答而是看了我下,“睡一会吧。”他将我扯进被窝,我心里暗叫了一声,有你在,我能睡好才怪!

或许是看出我心中的想法,江墨言起身下床,我不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还未打开门的江墨言回身看了我眼,“舍不得我?”

闻言,我脸色一红,慌忙将头埋进被子中,低低沉沉的笑声让我的脸色又红了红。

从那天开始我们一直住在酒店,每次提出去上班都被江墨言拒绝,他带我去看了次耿阿姨,知道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我很是高兴,手术在定在一个星期以后。

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我也不例外,日子平淡了,觉得这样跟江墨言将就一辈子也还不错,暂且将离婚的想法压了下去。

一个人待在酒店中着实无聊,除了看电视就是报纸打发些无聊的时间,从不看财经报道的我,无意中瞥见头条上一个醒目的标题“塑阳集团内部出现动荡,被逐出江家十七年的长孙江墨言成为最后赢家。”

我并不知道没有慕家财力的帮忙他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做到的,不知道过程怎样却知道他应该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当天晚上江墨言没有回来,我迟疑半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听他的语气事情很急,只是简短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第100章 不言爱

接下来好几天他都一直未归,知道他拿回塑阳定会得罪人,怕他遭到报复。心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我有些烦躁的在酒店房间中踱着步子。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孔书彤接的,现在还刚刚早上五点半,他们昨天晚上应该都、在一起吧,我也无法形容听到她声音瞬间的感受。

“他刚刚出去,有事情的话,我帮你转达给他吧。”

“不用了。”

我心不在焉的挂断电话,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会,进了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挥掉脑中杂乱无章的想法。今天是耿阿姨手术的日子。我简单收拾下去了医院。

评星级的结果已经下来耿阿姨的精神显然好了很多。

“前些日子墨言亲自来给你请假,我还担心来着,看你没事阿姨就放心了。”

提到江墨言,我脸色有些不自然。站在她身边的耿泽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两点耿阿姨被准时推进病房。

“说吧,你知道些什么?”

“别多想,看得出来墨言还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耿泽的目光一直放在急救室的门上,我咬了咬下唇,转移话题,“秋霜,最近被她家人逼得很惨,你就没想过去看看她?”

“等我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再说吧。”

耿阿姨六个多小时才被推出手术室,主治医生说。只要刚植进去的肾不出现排斥反应,这场手术就算的上很成功。

我松了口气,回到酒店,这里仍旧是空荡荡的,刺眼的白色让我眼睛酸酸的,想感受下家的温暖,去了我妈那。

“墨言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啊。”

每次回来,我妈都会向我身后张望下。

“他现在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总来看你。”

我爸每天早上总是一份报纸,他应该早得知江墨言的情况。

“我不就是随口这么一问嘛。”我妈嘟囔一声,面色有些痛苦的捂住胸口。

“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自从我跟汪浩宇的婚礼取消后,我妈的心脏一直不好。

“这几天总觉得闷闷地,有点喘不过来气的感觉。”

我给她倒了杯水,“明天我没事,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不了,不了,吃点药就好了。”

“只是做个检查。又不是让你打针。”别看是我妈强烈建议我学的医学专业,她可是个怵阵的人。

拗不过我,我妈只好答应下来,想着明天要带我妈去医院,我在这里住了下来。

翌日,我爸没有上班,看着他开车载着我们向崇德驶去,我连忙提醒句我现在已经不在那上班了。

“崇德近一些,只不过做个检查哪里都差不多。”

“小溪说,耿院长病了,平时她对我们小溪这么照顾,咱们总得感谢一下人家吧。”

我爸点了下头,掉转方向。

我妈的检查结果很快出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按时吃药就可以压制住。

我爸去拿药,我带着我妈去看耿阿姨,昨天刚做完手术,她身体虚弱的很,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她醒来,觉得有时间再带我妈来。

我扶着我妈出了病房刚好碰到迎面而来的耿泽,他脸色十分不好,问了他几句他什么都没有说,跟我妈打了个招呼进了病房。

不想去酒店,我直接回了公寓,除了从电视跟报纸上得到江墨言的消息外,他又再一次好似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电话,没有简讯。

我的生活也好像是回到正轨,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周末的时候去看看我的父母跟小吴,偶尔云鹄还会约我出去吃顿饭,我没什么朋友,并没有拒绝。

最近温阳娱乐接连爆出几个当红明星的丑闻,估计慕北川忙的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我这个替身。

日子平淡到好似少了点什么。

一个多月以后,正在跟云鹄吃饭,看见桌上的鱼,我慌忙冲进了洗手间,在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我无力扶墙起身,好像最近胃很不好,明天得做个检查。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噗我将口中刚喝下的水全部都喷到对面云鹄的脸上,连连说了几声对不起,他的话戳到了我的伤心事。

“你的反应好像有点太大了吧。”即使被我喷的如此狼狈,他依然温和的笑着,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无喜无怒,心态平和到不似凡人。

“医生说我以后怀孕的机会很小。”确切的说应该为零,虽然耿阿姨说放平心态,加上重要的调理或许会有希望,但作为医生,我清楚的知道希望渺茫,心态已经放平和很多。

云鹄没有再多言,饭桌上的气氛低迷很多。

饭店离公寓挺近,我没有打车,慢悠悠的走着,远远的见着公寓中亮着灯。心,不受控制的多跳了几下,脚上的步子也快了快。

当发现自己不正常时,已经到了铁门前。

暗自懊恼的捶下头,调整下脸上的表情进了公寓。

客厅中,一身黑色家居服的江墨言见我回来时,薄唇轻翘下随后抿了抿,“以后不要那么晚回来。”

我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后,向楼上走去。

“听到没有!”

“我从没对你提出过要求,也请你不要要求我什么!”他身上淡淡的香奈儿香水味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第一次痛恨自己灵敏的鼻子。

“宋小溪!”

“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叫宋小溪!而不是孔书彤!”

抓着我胳膊的手,力道骤然一松,他冷峻的脸色也缓和下来。

“她出了点意外情绪不好。”

“那你接着去陪她呀,回来干什么!”

不知道此时的自己算不算是无理取闹,明明心中告诉自己不要说,可好似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样,脱口而出。

“这是我的家,我跟你的家。”

江墨言没有生气,眼中反而还有些兴奋,认真的话语加上他磁性的声音让我很想随着他一起沉沦,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我,不能!

“我倒觉得这更像是酒店,你想回来就回来,不回来连一个招呼都不打。”

我低头拿掉他的手,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似每一下都敲击在我不平静的心上。

整整一晚上,江墨言不管我的脸色有多不好,总是默默跟在我的后面,就连睡觉,我将自己裹成粽子,他还是能钻进来,闻着他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我的脸不禁红了红,有些烦躁的吼了声:“江墨言,你可以滚远一点吗!”

语落,我才突然发现说错了话,脸色腾地一红,好似火烧一般,我快速背过身去。

身后的江墨言笑的很欠扁,倒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拥着我睡了过去。

早上,没有离开的江墨言早早准备好早餐叫我起床,昨天纠结了一晚上,此时睡意十足的我只是抬了抬眼皮,向里面翻了个身,准备继续会周公。

突然一只作恶的大手在我的身上乱挠起来,我憋了半天还是不由自主咯咯笑了起来。

“江墨言,不要闹了,我起来。”

睡意被他一闹跑的一干二净,江墨言闻言,停下动作一把将我翻了过来,我看着面前沐浴在晨曦中的男人,他一身家居服嘴角正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容,一瞬间晃了我的眼。

我觉得好不真实,不禁抬手放在他的脸上,手被他握住,俊脸缓缓低下,薄唇轻启:“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见他喉结已经开始滚动,我慌忙欲收回手,反而被他放在唇边轻吻下,“起床吃饭,待会我送你上班。”贞吗阵扛。

语落,从衣橱中拿出我平常穿的衣服,放在我的手上。

我愣怔片刻,张了张口想到他上两次回答我的话,我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半年来我总是过的心惶惶,我傻傻的贪恋上他给的温暖。

不得不说江墨言关心起一个人来,真是心细如发,早饭他做,上班他送,下班去接,晚饭他解决,就连穿衣他都会帮你准备的妥妥当当的,已经逐渐步入冬天,当我见到衣橱里大大小小十几件羽绒服时,眼睛湿了湿,说不感动是假的,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心在一点点沉沦在他给我编织的温情中。

晚上,已经十点多钟,这些日子一直都睡的很早的江墨言没有回房,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他回来,我起身去了书房。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门开着,江墨言不知去了哪儿,我坐在书桌前等着他回来。

笔记本下面露出几张纸来,我随手抽出。

上面是一些人的资料跟履历表差不多,我翻看了几页,放了回去。

时间不长,江墨言端着杯咖啡进来,看这架势今天晚上要熬个通宵。

“没我睡不着?”江墨言笑着将咖啡放在桌边,从身后边拥住我,“今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处理,不能陪你。乖,去睡觉。”

这就是我们这些天的相处模式,不谈爱却亲密十足。

我点了点头,回身关门时,已经埋头看文件的江墨言紧缩英眉,我不懂瞬息万变商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给他添乱。

第101章 足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知道前几天耿泽去了英国,我开口询问廖秋霜的情况。

一向对我笑脸想向的耿泽出乎意料的黑着一张脸,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我的面前,“签了它,然后去财务把工资支了。”

面前是一份离职报告,我双眉紧拧疑惑不解的看着同样凝眉不展的耿泽。

“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塑阳总裁夫人不适合屈尊降贵在小小的芳华上班。另谋高就或者在家里做你的豪门阔太太更加合适。”

“耿泽,你即使炒我也得把话说清楚。”

我的语气也强硬起来,自认为进入芳华除了请假,我一直兢兢业业。没有丝毫懈怠,这样稀里糊涂被解雇,心里怎么可能会舒服。

耿泽淡淡瞥了我一眼,脸色稍微缓和下,“收拾东西离开吧。”

“是慕北川给你施压还是江墨言对你做了什么?”

想到这两种可能我的心中燃起一簇火焰来,耿泽否定,见到我坐在那里不动,他亲自帮我收拾起来,临走时我要去见耿阿姨也被他拦住。

“她是我妈,我会照顾。至于你这个外人,以后还是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好。”

“耿泽,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呢!”

这样的耿泽是陌生的,在我的印象中他脾性很好,像个大哥哥般。

他没有说话,拦了辆车将我的东西放了进去。

回到家中,我闷闷地坐在客厅中。

“今天怎么没等我去接你?”

换上拖鞋的江墨言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顿住脚步,瞥见茶几上的纸箱子,“这是什么?”

“被炒鱿鱼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失业了。”

我拿起身边的抱枕用力拍了几下。

“失业了不好吗?我又不是养不起你,我还保证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江墨言笑着向我走来,我将手中的抱枕掷在他的身上,白了他一眼,“那是猪,我有手有脚才不要你养!”

忽然。我眯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说,是不是你让耿泽炒的我?”

江墨言挑了下眉,轻捏了下我的鼻子,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如果真的想工作,我帮你开个私人诊所。”

我嘴角轻抽下,毫不犹豫的睨了他一眼,“你有见过哪家诊所就一妇产科的吗?”

江墨言轻笑着将我拥进怀中,“你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不然这样吧,如果觉得在家无聊,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上班。”

“我才不去,再说我一个医生能干什么。”我可没忘孔书彤还在塑阳,在一个公司肯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可不想没事去添堵。

“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外加陪睡,这些活你不是干的挺好的吗?”

“江墨言!”

小小的公寓被我一声震天吼给震得抖了几抖,经过江墨言这一闹腾,心情好了不少,再得益于江墨言烧菜的手艺,晚饭时我整整吃了两碗饭。

“你最近的饭量是不是也太大了点,我怕这样下去养不养的起你还真不好说。”江墨言优雅的擦了擦嘴,语气揶揄。

经他一提醒,我低头看看自己,好像真的胖了很多。忽然,许久都没有难受的胃又开始翻滚起来,我急匆匆放下碗筷冲进洗手间。

江墨言随后跟上,轻拍着我的背,吐得七荤八素一回身就撞上经膜炎欣喜若狂的眸子,我两条眉毛瞬间拧成蚯蚓,“江墨言!我难受的要死,你还高兴,你这人有没有同情心啊!”说完,胃中又开始冲撞起来,我趴着洗手池上一阵狂吐。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简单的一句话穿透我的耳膜,我忘记胃中的难受,心差点都不会跳动,双唇不断动着却好似失去语言能力一般,好半天也没有吐出一个字来。贞吗亚弟。

洗手间寂静一片,水声潺潺,我的心情平静了不少,不敢去看江墨言闪动光亮的眸子,我低下头,“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路上,晕黄的霓虹灯光不断从他的脸上掠过,薄唇一直噙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我的心中却五味陈杂,怕自己失望更怕他失望。

有上次手术室的惨痛经历,我以为他不喜欢孩子,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果真如耿阿姨说的,他是在意我,才会那般狠绝。

想到这里,我的目光不由得停留在他柔和的侧颜上,眼中蒙上一层雾气,我轻吸下鼻子,眨巴掉还未流出眼眶的泪水。

“你先不要那么开心,可能不是的。”

江墨言潋滟的桃花眼看向我,握住我因紧张而越发冰冷的手,“没怀上,我们再努力,我就不信以你老公的体力跟勤奋还不能让你一米三分地发个芽。”

我嘴角猛抽几下,甩开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货不正经起来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不过也对,听廖秋霜说他当时被江淮逼的身无分文最后沦落到街上,做了不少日子的混混,以他狠绝的手段短短时间就被华人街大佬看中,只是最后他选择依靠江淮,离开了鱼目混杂的暗黑社会。不然,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国际通缉的犯罪分子了。现在英国华人街上的混混堆里提起江墨言的名字还有不少人记得。

车子在市区边缘处的铁路医院停下。

安宁的夜晚,医院中行人熙熙攘攘,我坐在车上踟蹰着不愿下来。

江墨言低头帮我解开安全带,“只是简单的做个检查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乖,听话。”

温暖的指尖触碰下我的脸,我紧张的抓住他的手,“可我怕不然,我们去药店买个试纸。”颤抖地声音带着恳求。

身子这样,我也格外敏感,怀了还好,倘若不是,我怕见到医生同情的眼神,还有那一句句老生常谈的安慰。

江墨言握着我的手蹲在我的身前,桃花眼中的欣喜藏匿起来,多了几分温情,我甚至能从中捕捉到似有似无的爱意。

“乖,听我一次,没怀孕我们也得看看胃,你刚才吐得那么厉害,我不放心。”

他的话如同一股甘冽的清泉浇灌了干涸已久的心田,不是情话胜似情话,我反握住他的大手跟他进了医院。

不管结果如何,只博他一个放心已经足以。

第102章

晚上妇产科冷冷清清,医生是个很和善的老人,她开完检查单子以后主动带着我们去了b超室。第三次躺在上面,心情比上两次要紧张许多,江墨言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老人拿着检查单子看了一会儿摇摇头,不需要再去问,我已经知道结果,抹了把眼角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缓慢起身擦拭下小腹。

“情况不太乐观,想要平安生个孩子有点难。”这是她给出的最后结论。

“只是有点难又不是没有可能。”

江墨言声音清冷,弯身帮我整理着衣服,拥着我去了消化科。

检查完毕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交代忌辛辣生冷事物即可。

车上。我一直低着头摆弄着手指,江墨言将车停在路边,捧住我的脸,黑潭中的柔情浓到我几乎愿意一头扎进去溺死其中。胸口闷闷地,我垂下眸子,躲闪开来。

“我的世界有你相陪已经不孤独了,放松心情,不要再多想了。”

我抬头看了看他,双唇嗫嚅几下,当初孔书彤不能生育,他还不是最终放手了。不想破坏我们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勉强扯动下嘴角,打了个哈欠。“回家吧,我困了。”

江墨言轻啄下我的唇,发动车子,我斜倚在车窗上,总觉得现在的幸福如雾中花,水中月,看不太清,一碰即碎。

没有工作。我懒散成了一只蜗牛,除出门买菜了负责早晚饭之外,就是帮他洗洗熨烫衣服,偶尔打扫下卫生,就在我快要适应家庭主妇生活的时候,很久没有露面的奶奶找上门来。

她仍旧是一副端庄的贵妇模样,只是温和的笑容在我的眼中变了味道,我礼貌将她迎进门来,她询问下我和江墨言最近的生活情况。我简单的回答着。

“怎么,心里还在怪奶奶?”她无奈轻叹口气,“生在豪门,我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好了,墨言拿回了塑阳,眼下也就是还少个孩子,你看?”

被她握住的手一僵,孩子就是我心中的痛,我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沉了下来。

“上次事情墨言回老宅狠狠发了一通火,连夜把你婆婆送回了温哥华,她啊,年轻时就不安分,到老了品性还一点都没改。我知道你的身体情况,墨言老大不小了”

她边说边观察我的脸色。

“您有话就直说吧。”她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不把话接下,也说不过去了。

“孩子,我要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给你们一个参考意见。”

我点了下头,料到不是好话,我已经准备好屏蔽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了,哪知道她开口就给我甩出一个重磅炸弹,炸的我浑身的汗毛都气的竖了起来。

“我听说最近墨言正在找合适的代孕对象,你跟他说样貌要好,家世背景要清清白白,品行也要温婉端庄,种是你们的种,只是借了下她们的身体,可也不能马虎了。”

“小溪小溪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啊。”奶奶在我面前挥了挥手,连连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

“听到了。”岂止是听到了,她的每一句话都似蘸了盐水的鞭子抽打在我伤痕累累眼看着要结痂的心上,一时间血肉模糊,撕心裂肺。好你个江墨言,跟我阳奉阴违,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我知道自己的孩子让别人生下来,心里不好受,不过这也是唯一的办法,总比墨言背地里找个女人给他生个孩子强吧。”贞记向亡。

“奶奶,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上楼了。”脑袋乱成一锅粥,我急需冷静一会儿。

“我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如果合适代孕对象一找到,你还得受累取卵子,休息好才能保证卵子的质量。”

她絮絮叨叨的话语如魔咒般紧紧箍住我的脑袋,余音不停在我耳边回响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她送出去的,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躺在床上的。

这虽没有背叛来的直接,可事先没有跟我通个气也是我不能接受的。

想到他那些暖心的话,心又开始疼了起来,我蜷缩着坠入冰窖瑟瑟发抖的身体躺在床边一角。

泪水无声无息流下,打湿大片被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枕着繁杂理不清的思绪熟睡过去。

“不会又睡了一天吧,这样下去,我看你真的要变成一只小猪。”

下班回来的江墨言坐在床边欲掀开我的被子,我一把扯住,躲在里面不愿出来。

“怎么了?”江墨言发现我的情绪不对,再次扯了扯被子,见我没动,他斜着身子压在我的身上,“是不是这几天晚上没有伺候好你,今天这么早就邀请我上床?”

“江墨言深情装够了吗!骗我就真的那么好玩!”

他痞痞的话语让我的火气瞬间被点燃,腾地一下坐起身,拿起身下的枕头用力打在他的身上,你自己都说不能容忍别人对你的欺骗,你干嘛还要来骗我!

“宋小溪你发什么疯!”被打了许多下的江墨言火气也涌了出来,一把挥开我手中的枕头,将我压在身下,见到我脸上弥漫成河的泪水时,脸色缓了下来。

“怎么哭了?”

温暖的指尖抚过我红肿的眼睛,我生气的将脸别向一边,他这样温柔的对待我,比打我一顿还要难受。

“你如果想要孩子可以跟我商量,不要瞒着我去找什么代孕的。”说到这里我倏然打住,面如死灰,接着冷笑出声,“看来我还是太乐观了,或许你根本就没想过过用我的卵子。”

我歇斯底里吼出声来,这个认知化成一道利刃在我的心上划出道鲜血淋漓的口子,疼的我浑身都颤抖起来。

我欺身抱住头向墙边退去,“江墨言,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见到你,你滚啊!”

“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前脚跟我说你的世界没孩子也不孤单,后脚却找人代孕,江墨言你可真是虚伪!”

泪水好似洪流爆发,浸满我疼痛的心,我捂住左胸口。这里的痛要比汪浩宇的背叛还要疼,是种无法言喻的切肤之痛。

“是找人代孕没错,可那并不是”

“江墨言你给我出去,我再也不相信你说的话!”我捂住耳朵,用力的吼着,嗓子都发出阵阵疼痛。

蜷缩在一起的腿被他用力向后一拉,他欺身压在我的身上,将我捂住耳朵的手按在头的两侧,长腿压制住我踢蹬的双腿,漆黑的眸子跳动两簇燃烧的火焰,死死盯着我泪花闪动的眼睛。

“我在你的心里就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没有!”我回答的干脆利落,或许刚开始有,后来被他一点点磨没了,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被打回原型,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幸福太过短暂,短暂到只是眨眼间就灰飞烟灭。

江墨言眼神一暗,喉结滚动着,他拿过纸巾帮我胡乱擦了几把脸上的泪水。

“代孕的是帮书彤找的。”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这句话无疑让我心上的伤痕又多出一道,我用力挣扎起来。

“她想要个孩子,我只是帮个忙。”

“现在帮她找代孕,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捐精了?”心疼的几乎要窒息过去,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是,在我眼里她只是我的前妻。乖,别闹了。起来收拾下,我下去做饭。”

“只是前妻这么简单?”

睡梦中他还叫过她的名字,这让我怎么取相信他说的话?

江墨言抿了抿唇,帮我整理下被泪水濡湿贴在脸上的头发,“你跟我说要走出过去,你现在却在纠结了。前妻就是前妻,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我坐在床上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前。江墨言,我真的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吗?

或许是心中恐慌,急需确定他真切在我的身边,晚上没了之前的矜持与娇羞,极致的疯狂热情,直到快要天亮江墨言才拥着我睡下。

“秋霜回来了,暂时住在我们的婚房,明天我送你过去看看她。”

闻言,刚刚还睡意勃勃我转过身来。

“她是逃回来的?”

“差不多吧,家人逼她联姻,她不愿。我跟她之前有那么深的矛盾,住在那里,廖家人是不会想到的。”

想开口问他是怎么放下对廖秋霜的心结的,见他脸上已满是疲惫,明天他还得上班,暂且压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江墨言送我去市区婚房,好些日子未见廖秋霜,她瘦了很多,一张小脸素面朝天,正抱着笔记本窝在沙发上,见到我直接将手中的苹果扔了过来。

“你现在过的倒是挺舒坦的。”

我弯身将苹果捡起扔进垃圾桶,敛去眼中的情绪,在她身边坐下。;笔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总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吧。”

“大不了我就先找个男人生个孩子,看到时候还有谁敢要我!”廖秋霜一脸愤恨,说的咬牙切?。

提到孩子,我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后知后觉的廖秋霜碰了碰我的胳膊。

“走,咱们去耿阿姨那,自从她生病后,我都没有去看过她,说不定她又想起什么好方子帮你调理了。”

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看望过耿阿姨了,前几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语气间满满的思念牵动着我的心,想去看她又怕遇到耿泽。

我迟疑下将耿泽那天将我赶出医院的事情跟廖秋霜简单说了一遍。

廖秋霜听完,双眉也拧了起来一脸不解。

第103

今年的温城好似比往年要冷上许多,还刚步入冬天不久,外面已飘起雪花。廖秋霜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我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跟她站在路边打车。

“你这样出来真的没事?”

“我都裹成了粽子,他们认得出来才怪。”

芳华医院,自从评上星级以后来看病的人比以前多了许多,怕遇到耿泽我跟廖秋霜专门绕过医院的主楼。贞记贞圾。

手术很成功的耿阿姨在病房中放了一张办公桌,我们去时她正在处理公事,见到我们,红润的脸上漾出欣喜的笑容。

“阿姨身体恢复的不错啊。”廖秋霜给耿阿姨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啊,挺好的,你回来就好,前几天听小泽说你逃家了。阿姨都替你捏了把汗。”

精神很好的耿阿姨跟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帮我把了脉说我的身体比前些日子要好的多。

“这脸色也不错,看来小日子过的挺滋润的,墨言不准你上班。没事的时候来陪陪我总可以吧。”

“可以的。”我碰了下刚欲开口的廖秋霜,应了下来。

包中的手机响起,是我妈打来的,说她今天正好路过市区想来看看耿阿姨,我告诉她房号,在病房门前等她,几分钟后,我迎上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的母亲。

“妈,耿阿姨什么都不缺,你买那么多东西干嘛。”

“她有是她的。这是我的心意,谁要她对我的宝贝女儿那么好呢。”我妈笑盈盈的拿掉脖子上的围巾将脸露了出来,整理下衣服,“看看我这样行吗?”

“又不是见领导,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帮她整理下被围巾弄乱的头发,作为礼仪老师的她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形象,我们两人交谈着走进病房,被廖秋霜拦在病房的耿阿姨一见到我妈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耿阿姨。这是我妈李谷,跟你是同年,耿阿姨耿阿姨”

“耿阿姨你怎么了?”

廖秋霜摇了摇愣住的耿阿姨,回过神来的耿阿姨脸色不好,痛苦的捂住头,“我有些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病房外,我跟廖秋霜相视一眼,耿阿姨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

“是不是我的来的不是时候啊。”

“应该是耿阿姨真的身体不舒服。”

我妈点了点头。将她送上车以后,我迟疑下拉着廖秋霜折返回去。

耿阿姨待人接物都很得体,认识她那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她失态,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果真,当我们回到病房时,阿姨痛苦的捂住腰椎处,脸色惨白如纸,嘴中还溢出不大不小的呻吟声。

我跟廖秋霜一个按床头的传呼器另一个查看她的情况,她闭着眼睛甩开我的手。

“宋彬是你的父亲?”

“是啊,怎么了?”

这样的疏远的耿阿姨是陌生的。

时间不长耿阿姨被送进急救室,匆匆赶来的耿泽见到我时,脸色瞬间沉下,扯着我的衣服厉声吼道:“不是让你不要来看她了吗?你还来干什么!”

“耿泽,有话你就说清楚,我就凭什么不能来看她了!”

“就因为你是她前夫的女儿,这个理由充分了吗?”我瞬间愣怔当场“你你说什么?”

我从未听父母提过我爸还有一段婚史,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我无论如何一时也消化不了。

“滚!”耿泽装满怨言的眸子望着我指着走道。

“耿泽你弄清楚,这是上一辈的事情,你不能把火气撒在她的身上。”

“我再说一遍滚!”

我浑浑噩噩的走出医院,冰冷的雪花飘落在脸上,我清醒一点。耿泽的怨我理解,那么多年我爸应该从未看望过他,如果是我,我也会这般吧,心中父亲高大的形象打了折。

廖秋霜扯了扯我,“这些事都是上一辈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点了点头,仍旧机械的迈着步子踏着路上已经厚厚堆积的雪向前走着。

廖秋霜跺了下脚掏出手机,电话刚拨通那边传来一个女声,她慌忙挂断,有些紧张的看着我。

“打错了。”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原来他今天没有上班是去陪她了。

“我们还是打车回去吧,你的身体受不得寒的。”

好似失去思考能力的我,廖秋霜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她把我送到郊区公寓,见我状态不好,也不敢离开。

五点多的时候江墨言打来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嗯了一声,随后挂断。

经过彻夜思考,我妈不是知情人,我觉得还是将这件事烂在心里为好,廖秋霜见我没事回了婚房,小小的公寓只剩下我一个人。

江墨言隔三差五不回来,即使回来也一身疲惫,我要问出口的话也只能生生打住,不知是我掩藏的太好还是他太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心事。

本着鸵鸟原则,我没有像上次那般大吵大闹,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

半个月以后,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门铃响了起来,当我出来时,门前只剩下一个盒子,我东张西望也没见到送东西的人,蹲下身子好奇的打开盒子。

最上面的一张婴儿躺在一个女人身边安睡的照片让我僵愣当场。

婴儿的五官我再熟悉不过,我家有整整一本相册是我从一出到周岁的,旁边的那个女人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年轻时候的耿阿姨。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翻看着盒子里剩下的东西。

几张陈旧发黄的病历单是我妈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输卵管堵塞很难受孕,另外还有一张收养合同的复印件,上面有我父母的亲笔签名。

我瘫坐在地上,直到一阵冷风袭来,我猛然打了个寒颤,抓起盒子向我妈家跑去。

“小溪,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一打开门,我妈就着急的拉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直奔我爸的面前,攥住他的胳膊:“去书房,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爸拿掉老花镜像看个陌生人一般看着我,起身上楼,我把我妈关在门外反锁上门,将盒子放在我爸的面前。

“解释一下吧。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爸拿着盒子的手骤然一松,里面的东西跌落一地。

“你都知道了?”我爸捂着脸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颤抖着。

我微仰着脸,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不知道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还有无忧无虑的二十五年,还是该斥责你的无情你的残忍。”我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有那么瞬间我哽咽着说不出任何话来,过了良久我激动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一点儿。

“这件事情我以为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过了好半天我爸才缓缓开口,历尽沧桑的声音充满悔恨。

“世界上就没有捅不破的那层纸!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妈知道我是你前妻的女儿并不是什么孤儿院的弃婴,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还有耿阿姨,明明自己的孩子还活的好好地,她却要在失去她的痛苦中挣扎那么多年”想到耿阿姨跟我说她女儿时候的画面,我的心止不住一疼,“爸,孩子对一个女人来说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么能如此自私!”

曾经的父亲在我的心中不言苟笑对我的关心却无微不至,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样面对毫不知情的母亲还有对我异常关爱的生母,无论舍去谁我都接受不了。

“当年我跟她离婚时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当你四个月的时候我才知道,当时你妈也就是李谷刚被医生诊断为输卵管不通,我就找到了耿芳华想问她把你要回来,她不同意,我没法就找人将你偷了出来。”

“爸!”我用力的拍了下头,我已经无法想象当时耿阿姨知道孩子被偷走时候的无助与伤心,“那她为什么说孩子死了?”

“当时警察介入了调查,我怕他们查到我的身上,我就托人去医院买个死婴把当时你身上的衣服套在了她的身上,你也知道当时的亲子鉴定还没有现在这般成熟,这件事情也就蒙混了过去,之后我把你送进了孤儿院,说服李谷领养了你。”

“爸,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我跌跌撞撞跑出家门,我妈在后面叫我,我加快脚步,跑着跑着,我跌倒在路边。

我用力拍了几下湿滑的路面,我的人生就好似被老天爷给愚弄了,他让我前二十五年不知道愁滋味,却全部帮我堆积在二十五年后,现在我的人生就像一个选择题,我站在天平的两端,不敢动一步。

我抬起沾满泥泞的手,掏出电话给江墨言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反复几遍变成关机,断了线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在泥水里,我的心凉个彻底。

突然,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我惊喜的抬头,对上云鹄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眸子,我脸上的表情僵住,不想让别人看到我的狼狈,缓缓爬起身,艰难的抬起脚。

“外面冷,上车吧。”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压抑的情绪爆发出来,我不禁抱住他的胳膊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抚了抚头发,“到车上再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痛苦的我完全忘记了身上的污渍直接坐进车中,一路上我的哭声一直都未停止。

“江墨言欺负你了?”

“你不是会占卜吗?”心情不好的我,胡乱喷了他一句。

云鹄倒也没有生气,直到我的情绪好转些,他才将我送回公寓。

空荡的公寓中,没有丝毫人气,暖气十足的客厅中我依然觉得冷彻骨髓,不死心的给江墨言打了几个电话,仍旧是关机,我生气的将手机摔出去好远。

她孔书彤心情不好你去陪她,那我呢,现在我伤心的要死,你又在哪里!你的温情是毒,我不该沾染,却无法自拔深陷下去。

我蜷缩在客厅一角,门外又响起门铃,拉回我的思绪,我抱住头不去听,只是门铃不知疲惫的唱着歌,我烦躁起身,昏暗的灯光下穿着斗篷的江琳琳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自从上次茶馆一面,我已经将江琳琳划到了陌生人行列,此时,更没有心情去跟她纠缠,我转身准备回客厅。

“你这样没有样貌还嫁过人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爱,你得到的幸福有多少,我就让你痛上十倍。”

她的声音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甜美,阴冷骇人。

我皱着眉回身看着置身黑暗中的女人,黑色的斗篷更给她增添几分邪恶。

“江琳琳你要做什么!今天的盒子是你放的?”我疯了一般攥住铁门,愤怒的看着她。

“呵呵算算时间你妈也该知道了吧,我好期待她的反应呢!”

“你?”我慌忙找钥匙开门,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拿着钥匙的手颤抖地不成样子,试了好几次才能打开门。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现在她一定不想见到你,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

她阴恻恻的声音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转身扯住她的衣服,一个劲的踢打抓挠起来。

愤怒中的我力气很大,大到江琳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甩了她多少个耳光,手都震麻了,我才停下手来,踉跄着向马路上跑去。

身后传来江琳琳愤怒的叫喊声:“宋小溪,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攥紧拳头,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会放过你!

寂静的客厅,一室狼藉,我父母对坐在沙发上,见到我进来,一向疼爱我的母亲,跑过来推搡着,“你出去,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我不想看到你。”

“妈”360搜索你说过,我信过

“我不是你妈,那个耿院长才是你妈,我就是个冤大头,帮人养女儿的冤大头。”

我妈眼泪纷纷推搡我的力道加大,一天滴水未沾的我,浑身早就没有一丝力气,被她推到在地,肚子传来隐隐疼痛。

“李谷,你干什么,错都在我,小溪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现在就是不要见到她,你也走!”

我爸也被推搡出来,他扶起我,“你先回去,我劝劝她。”

虽然担心她,可我在这里确实只能让她想到伤心事,嘱咐我爸照顾好他,默默转身。

夜色弥漫,我孤独一人行走在冷冷的霓虹灯下,我的世界乱的不成样子,我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却是个奢望,就这样走着走着,双腿走到麻木,我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到我撞到了一堵肉墙,我缓缓抬头。

第104章

“怎么又是你。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夜色中,终于见到一直情绪不外露的云鹄轻皱下眉,“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一言难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推开他,继续迈动沉重的脚步,睁着一双无神的眼前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

“你已经静的够久了,再走下去估计你要冻成冰人了。”

经他一提醒我才察觉麻木的四肢冻得已没有任何知觉,脸上的表情也冻的僵硬到几乎动不了了。

一进入暖气的车中,我拍了拍僵硬的脸,“把我送回公寓吧。”

“中午把你送回去,晚上你又跑出来,还是先去酒店吧。”

想到那栋充斥着他气息的公寓,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这次还是住在云鹄隔壁的房间。

漆黑的房间中我一个人蜷缩在床头边上,一声急促的电话声打断我混乱的思绪,我出神的看着生源处,足足电话响了好多遍我才摸索着接过。

“是不是很痛。滋味不好受吧,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联系不上我哥吗?”

“我不想知道!”

觉得自己千疮百孔的心承受不了她所谓的消息,我砰的挂断电话,怎奈手颤抖的不成样子,电话没有合好,耳边传来江琳琳幸灾乐祸的话语。

“他现在正带着书彤姐在英国玛丽医院接受卵巢保养,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已经选定了代孕对象,就是温城大学的一名在校大学生。哈哈痛吧,尽情的痛。痛到绝望,这样我才能感到高兴。”

接下来是一串毛骨悚然的笑声,我捂住耳朵,不知道魔音是何时消失的,我无助的揉着头发,最后爬起身,抓起电话,按着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

那边依旧是关机。电话从手中滑落,江墨言你真的好残忍!我再次将自己蜷缩成团,睁着眼睛到天亮。

“事情都有过去的时候,何必这样折磨自己。”

早上房门响了许久,我也没有去开,过了好长时间才进来的云鹄双眉再次轻皱下。

“你不是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吗?你告诉我,我这乱了套的人生要怎么走,我的家没了,我的老公陪着别的女人去生孩子。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我现在就像一直无头苍蝇一般,脑子中除了我妈厌恶我的表情,就是那天耿阿姨和耿泽的冷脸,还有江墨言的无情,我的世界已经漆黑一片,我在原地打着转,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云鹄伸手揉了揉我凌乱的头发,“傻瓜,我如果真的能知道你将来遭受到的波折我还会让你如此痛苦吗?”

“你也是个骗子,你说我是第五个,我曾经以为死很可怕,没想到现在的我比死更加痛苦。”

急需一个怀抱的我,不管不顾任性的抱着他,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他没有推开我,轻拍了我几下背。

廖秋霜下午时找到这里,见到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我才好劝你啊。”

身世的事情我暂且不想说,把江墨言跟孔书彤的事情讲说了一遍。

廖秋霜脸色沉了下来,“或许其中有误会也说不定,你先别多想,等他回来再说。”

我轻摇下头,看向窗外。

“秋霜,我有种直觉,一直在装神弄鬼的人是江琳琳。”

“你说什么!”正帮我倒水的廖秋霜,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上,“这这怎么可能,她那么娇小,那么可爱,你不会是最近精神太过紧张才会出现这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吧。”

“或许我们都被她的外表骗了,是与不是,或许不久就会有个结果。”

听江琳琳的话,她是准备在江墨言离开这段时间好好地整治我一番。

“你别说的这么骇人行吧,弄得我心里毛毛的。对了,我忘了告诉你,当年安晴儿是因红杏出墙,才被赶出江家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江琳琳不是江家的女儿。”

闻言,我双眉轻皱下,倚在床上没有再开口,放在被子中的手紧紧攥起,来吧,最好一次性的解决了,这样的折磨我真的受够了。

或许真的是被我的话给吓到了,廖秋霜这几天一直紧张兮兮的陪在我的身边,生怕我出个意外。

江墨言打过几次电话回来,无论他怎么叫我,我都沉默不吭声。最终,他耐心耗尽,吼了几声,我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看的廖秋霜都一愣一愣的。

“你不会傻了吧,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该怎么反应?大吵大闹?歇斯底里?这我好像用过一次,效果不怎么好呢!”

廖秋霜还想说什么被她手机铃声打断。

“江墨言,你怎么带书彤去了英国,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要跟小溪好好地过日子吗?你这是找死吗?”廖秋霜看了我一眼,捂着电话压低声音向洗手间走去。

告诉自己不要去听,可耳朵灵敏的连我自己都想唾弃,他们的交谈声音传进我的耳中,直到浴室的门被关上。

两三分钟后廖秋霜才从浴室出来,最初的凝重没有逃过我的眼睛,“他说回来给你一个惊喜。行了,别多想了。”

“恐怕是惊吓吧。那样我宁愿不要。”

在酒店待了五天,云鹄有事要回一趟香港,酒店的开销是我承担不起的,不想欠云鹄,我跟廖秋霜两人回了公寓。

我爸一脸憔悴的站在公寓门前,我双眉紧皱,疾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没有在家照顾我妈?跑这来干什么?”自从那天知道他干的好事以后,我对他再也提不起以前的尊重来了。

“你妈早上出去了,一直都没有回来,打她电话也不接,我找遍了她常去的地方,所有的人都说没见到她。”

“报警了吗?”更年期再加上我身世的刺激,她的精神肯定会有些紊乱。

“不到二十四个小时警察也不管的。”我爸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一切希望全部都系在了我的身上。

我用力拍了下头,真是急糊涂了。想到她可能会去找耿阿姨,我急忙向芳华赶去。

芳华医院,耿阿姨见到我时,脸色有些不好,我心中难受,着急我妈,我顾不得跟她多说,匆匆离开。

围着温城市找了大半天,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最后,我只得求助于耿泽。

“哥”

听到这声哥时,电话那端的耿泽明显一愣,“我不是你哥,我只有一个妹妹,她死了。”

“不,我没死,现在求求你帮我找找我的养母。”

我的哽咽不成声,耿泽已经被我说的话给震在当场,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为了让我帮你找母亲,你连这种谎话都能编出来。”

说完,耿泽毫不犹豫挂断电话,我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管看谁都像是我妈,心被恐慌填得满满的,脑中突然闪过江琳琳的话。

我疯了一般拦车赶去慕家,还刚刚到门前就被人拦住。

“江琳琳你给我出来!”

心中不甘,我在门前大叫起来。

“江墨言抛弃你,所以要来投奔我的怀抱了?”

江琳琳没有出来,反而招惹来慕北川这个疯子,如果是放在以前,我见到他肯定会吓得扭头就走,可现在我不能。

“江琳琳呢?帮我把她叫出来。”

“想找我大嫂容易,我带你去。”

警惕的看他一眼,我不是傻子,不会就这样跟他离开,慕北川倒是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是掏出手机拨通江琳琳的电话,递到我的手中。

“江琳琳,我妈是不是在你手上!”

“你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来吧,温城码头十七号仓库,我跟你养母会在这里等你。”

说了声谢谢将手机还给慕北川,他握住我没来得及抽回的手。

“求我,我或许会帮你。”

我双眉紧蹙,甩开他的手疾步离开。

“你会后悔的。”身后的传来一声阴冷的话语,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惶惶难安起来。

温城码头十七号仓库,来的路上我给廖秋霜打了一个电话,半个小时以后我如果还没有消息她就报警。

光线不是很足的仓库中很是空旷,就连轻微的脚步声也可以回荡很远,我攥紧双手,屏住呼吸,环顾下四周,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人。

忽然身后的门被关上,我的心倏然提到了嗓子眼,“江琳琳别给我装神弄鬼,你给我出来!”贞记余才。

“这脾气真是被我哥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江琳琳从仓库的一个小门中走了进来,她手中拉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我妈被捂住嘴捆住手,狼狈的睁着一双惊恐的眸子,见到我时不停地摇着头,示意我离开。

见到她的动作眼泪不禁夺眶而出,毕竟我是她养了二十五年的女儿,不管怎么样在她的心中还是爱我的。

“啧啧啧真是令人感动啊。我以为你恨不得杀了她呢!”

江琳琳用匕首挑起我妈的脸,笑得阴森可怖。

“我知道你想折磨的人是我,你放了她,我过去。”江琳琳现在就是一个恶魔,她手中明晃晃的刀子随时都可能要了我妈的命。

“真是个孝女。好,我就成全你。”;笔

我放慢脚步,故意不去看我妈猛烈摇着的头,一点点向她靠近,“为什么这样恨我?”

“因他宠你,我就要虐你,这样才能缓解我心头上的痛!”

江琳琳说的咬牙切?,好似我夺走了她最心爱的东西一般。

“你喜欢他?”脑中不断闪过江琳琳腻歪江墨言的画面,或许在她的心中早就扭曲了那份对哥哥的爱。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马上就要死了。我喜欢他,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喜欢上对我疼爱有加的哥哥,等我发现的时候自己无可救药爱上自己的亲哥哥时,我害怕彷徨过,但最终爱还是占了上风,我觉得即使不能跟他正大光明拥有他,我也不能要别的女人跟他在一起。”

闻言,江琳琳的脸在我的面前直接扭曲变了形,她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之前的一切,就连孔书彤意外流产也是你做的吧。”

第105章 再也不会爱了

这样的认知让我心中发寒,如果不是她亲自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怎么也不会怀疑她就是所有残忍事情的始作俑者。

“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包括上次将你沉河。”

沉河两个字她咬得格外的重,阴冷的声音在散发出一股潮湿霉味的空气中传播开来,我停在原地看着带着黑色斗篷藏满无数罪恶娇小的身子。

“你的爱不仅扭曲还残忍到令人恶心,你对得起疼爱的哥哥,还有你的家人吗?”

“是他们先对不起我的!”

江琳琳情绪激动起来,“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就算不是江家的血脉,我也在那里生活了十几年,他们不光将我赶出去,还将我跟我妈像个囚犯样囚禁在温哥华,从此以后。疼爱我的爸爸没了,哥哥也走了,我的世界只有一个害我沦落到悲惨境地的母亲,你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吗?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他们让我痛苦,我也让他们痛苦!”

我摇摇头,江家人可能都有偏执因子,错误的偏执就成了一种精神病,安晴儿是,江琳琳是,连江墨言也不例外。

“别拖延时间了,没人会来救你,快点过来。”闪着森寒冷光的刀再次向我妈脖子逼近,霎时白皙的皮肤上鲜红的血色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喊了声住手,抬起脚步向她们走去。

偌大的仓库除了我不太清晰的脚步声,只剩下我妈一声声绝望的呜呜声,或许是心中已经对现在的生活绝望,我竟然一丁点儿的害怕都感觉不到。

我在距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放了我妈。”

“你还是太过天真,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你觉得我会放她离开吗?既然你们母女情深。我就送你们去地下团聚!过来!不然,我立刻杀了她!”贞围有划。

她的声音骤然变得更加阴冷,我低下头,攥紧拳头,一咬牙,快速向她冲了过去,用身子将她向后撞出几步远,攥住她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扯掉她手中的绳子。对着身后的母亲叫了几声,让她赶快走。

“想走?你觉的可能吗?”

恼羞成怒的江琳琳狠狠踢了下我的腿,我向后退了一步,刀也从脱掉。凶神恶煞的江琳琳直接挥刀向我刺来。

就在我绝望的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我的面前。

“妈?”霎时,随着她身体倒下,一股滚烫的鲜血喷洒在我的脸上,灼伤了我的皮肤,我慌忙的捂着汩汩向外冒血的伤口,用力要将她扶起,她摇摇头,嗓子眼发出微弱的呜呜声,示意我将她嘴上的胶带拿开。

“小溪,让妈妈再抱抱你。”闻言,我喃喃叫着我妈,快速的松开她身上的绳子,她沾满血迹的手抚上我的脸,“好孩子,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我李谷的女儿,抱抱妈妈,妈妈好冷,好冷?”

“妈,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感受到她脉搏跳动越来越微弱,我整颗心被害怕填满,颤抖着,咬着牙要扶起她。突然,江琳琳一脚踩在我妈身上,我妈痛苦的叫了一声,身子抽搐几下,从我身上滑落在地。

“妈!妈你醒醒?你醒醒我带你去医院带你去医院”

痛苦无助的呼喊来回在空荡的仓库中回荡着,就在我再次咬着牙将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身体特征的母亲扶起来的时候,江琳琳那只该死的右脚又踩了上去。

“她已经死了,不要着急,我马上送你去见她。”

我充满恨意的眸子死死的瞪着江琳琳,随后把我妈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缓缓站起身,疯了一般向江琳琳扑去。

此时,我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杀了她!杀了她!

我们两人撕扯在一起,光靠蛮力没有任何身手的我很快被她江琳琳制服,她用力压住我的双腿,沾满血迹的匕首划过我的脸,带来阵阵瘆人冷意。

“你害了小吴,害了我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鬼这东西也只有江家人会信,我江琳琳不是江家人,不信这个。”

说完,她扬起匕首狠狠向我刺下,匕首在距离胸口的两三公分之时被人拦下。

“你说过会把她跟江墨言交给我来处理。”

熟悉的声音让我猛然抬头,视线中我只能看到汪浩宇黑色棒球帽子下张满青色胡渣的下巴,原来汪浩宇早就跟她勾结在了一起!我的视线一直看着我妈躺下的方向,没有震惊,没有害怕,平静的好似不是我自己。

“我说的话会做到。不过,现在警察要来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江琳琳收起匕首,扯起我,吩咐挡在她面前的汪浩宇,“把尸体处理干净。”

“不,谁都不能动我妈!”

闻言,我激动的挣扎起来,脸被江琳琳狠狠甩了一巴掌,“你给我安静点!”

“汪浩宇,我妈一直拿你当儿子,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不瞑目,孤独的躺在冰冷的地下吗?”

我慌忙扯住汪浩宇的皮衣,挣脱不了江琳琳这个魔鬼,我也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汪浩宇别听她的,如果她真的拿你当儿子,怎么可能会冷眼旁观让自己的女儿女婿将你送你监狱?别磨蹭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想报仇就得听我的。”

语落,江琳琳用力拉扯还不愿松开汪浩宇胳膊的我,见拉不开,江琳琳抽出放起的匕首划过我的手,我仍然咬着牙,恳求的看着无动于衷的汪浩宇。

“她喜欢江墨言,不会将他交给你的,你怎么会愚蠢到相信她呢!”你说过,我信过:

因太过用力,我手上刚割开的口子鲜血不停向外冒着,一滴滴落在他的马丁靴上,发出声声轻微声响。

发觉汪浩宇表情有松动迹象,江琳琳脸上闪过慌乱,匕首欲砍向我的手指。最终,被汪浩宇阻止,匕首被他夺在手中。

“汪浩宇你疯了吗?”江琳琳愤怒叫了一声。

“她说的对,我不能指望你,现在你们在我的手中,我不怕江墨言不来。”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绳子将我们两人绑住,让我们背靠着背坐在地上,他则在不停地打着电话。

“你这个蠢女人,你不是爱着我哥吗?你怎么能让他来冒险,汪浩宇那么恨我哥,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的!”

受困于人的江琳琳开始指责起我来,我闭上干涩的眼睛,爱吗?我所有的痛与伤都是他给予的。此时此刻,现在我的心中除了恨就是怨,或许以后也再拾不起爱人的心来了吧。

第106章

“说什么。在你的眼中他的命就是命,我们这些人的命就是蝼蚁吗?就算是他死在这里也是你江琳琳一手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紧闭的眼睛一直都未睁开,过往一幕幕,甜的、酸的、痛的都像过电影般从我面前掠过,脑中思绪纷杂,我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平静,好似生与死再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时间不长警笛由远而近,廖秋霜的呼喊声传了过来。

江琳琳用力碰了碰我,“你答应一声啊,让她把我们救出去。”

我没有理睬她说的话。睁开眼睛看向我妈躺下的位置,她始终没有闭上眼睛中满是痛苦,耳边响起她临死之前那一声痛苦的呻吟,我的头像不知道疼痛一般。连连向后撞击几下。

吃痛的江琳琳开始咒骂起我来。

“宋小溪,我们现在应该是合力想着怎么逃出他的魔爪而不是内讧!”

“那是你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让你死!”而且是亲手死在我的手里。

“我看你真是想让我哥来救你,然后死在汪浩宇的手中!”

“你给我闭嘴!”

他现在在英国拥着美娇娘,怎么可能会关心我的死活。

“都给老子闭嘴,你们都该死,一个都别想活着从这里离开。”

一直都没有吭声的汪浩宇显然已察觉警察到来,封锁了这里所有的退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身穿黑色皮衣的汪浩宇凌乱的黑发遮住大半张脸,以前那双忧郁的眼睛总是神采飞扬。现在却阴冷如狼,我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汪浩宇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真的死了,你的父母你的孩子,还有那个帮你生孩子的女人有多么的痛苦,事业没了可以再拼搏,命如果没了,就真的没了。”

汪浩宇居高临下看了我半响,“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一手促成的!”

“我促成的?我逼着你背地里找女人了?我让你公司破产了?还是说我宋小溪怂恿你越狱了?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自食其果!而我呢!我何其无辜,一直因为你们的错误而受到无休止的惩罚,我的朋友至今昏睡未醒,我妈惨死,我的家也没了,我的亲生母亲跟哥哥讨厌我,我又该怨谁!”

歇斯底里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回响着,门前已经有人开始用力的敲门。看来已经发现我们在这里。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嫁给我,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汪浩宇用力拎住我的领子,话语中的愤怒几乎要将我湮灭。

我冷笑起来,笑着笑着,眼中的泪水不断流淌下来,“是啊,是我咎由自取,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给我放开小溪!”紧锁的门被撬开,冲在前面的廖秋霜被警察拉了回去,不停地踮着脚向我这边张望着。

警察开始跟汪浩宇交涉,已经豁出去的汪浩宇没有任何表情的扫了眼面前十几杆枪。

“把江墨言找来,不然我就杀了她们。”

那把散发出浓浓罪恶血腥味的匕首死死抵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向一脸担心的廖秋霜,“帮我把我妈带走,我不想让她再躺在冰冷的地上。”

“好,我马上过去。”

“站住!”汪浩宇斩断我身上还有脚上的绳子,将我挡在他的身前,一步步向我妈靠近。

“汪浩宇你要干什么!她已经死了,你让就让她安安静静的走不行吗?”

“不是把我儿子看吗,就发挥她最后一点价值吧。”

“汪浩宇你住手!我不会让你动我妈!”眼见着他的手伸向我妈,我用头撞向他的头,趁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踢了下他,警察趁这个空挡向汪浩宇开了几枪,狡猾的汪浩宇早有防备,在地上翻滚几下,用力扯住我的腿,向后用力一扯,我向后退了几步,正好压在他的身上,警察不再敢开枪,气急败坏的汪浩宇一起身就扯住我的头发,用力卡住我的脖子。贞围围技。

“你tmd找死!”

“你还别说,我就真的不想活了!”

语未落,后背就被汪浩宇用力捶打下,“我警告你,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我再给你妈身上添几个血窟窿!”

“汪浩宇你tmd不是人!”

闻言,我不管头发被他扯的有多痛,再次剧烈挣扎起来,我都能感受到头发被硬生生扯离头皮的疼痛感,疼得我浑身都痉挛起来。

“都给我回去,你们再给我向这边靠近一步,老子立刻要了她的命!”汪浩宇对两个趁着他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时,向这边靠近的警察吼道:“老子告诉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除了江墨言,谁都不要再给我进来!”

两分钟后,仓库的安静下来,手上的绳子已挣脱掉,我抱着我妈逐渐冰冷的身体瘫坐在地上。或许是被刚刚汪浩宇疯狂一面给吓到的江琳琳安静的坐在原处,丝毫不减阴冷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门被人敲响。

“谁?”一直在不停擦着匕首的汪浩宇半眯着眼睛警惕的看向声源处。

“江墨言。”

“哥哥不要进来,他会要了你的命的!”坐在地上手脚被捆的江琳琳挣扎着向门边移去,还没挪出半米就被汪浩宇给拎了会来,随后被重重甩了两巴掌。

顾不上嘴角的疼痛,江琳琳用力扯了扯我的衣服,“宋小溪,你快去告诉我哥,这里危险!”

看到她脸上的惶恐跟担心,我冷笑了声,“江琳琳,刚才我就像你现在一样无助担心,我恳求过你,你心软过吗?”我用力扯住她的手,巴掌接二连三甩在她的脸上,我现在就要让她替我妈偿命!

“宋小溪你干什么!”在警察帮助下打开门的江墨言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

“杀了她!”

“你敢!”江墨言对汪浩宇的威胁置若罔闻,疾步向这边走来。

“你看我敢不敢!”我用力攥着江琳琳的脖子,作恶多端的女人就该死!

“哥?哥救我?救我?”

眼看着江琳琳就要被我掐的背过气去,汪浩宇却将我拎了起来。

“别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汪浩宇,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要杀了她!”

我的眼睛已经染上层猩红的血色,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了地上那个不断咳嗽的女人。

“既然你那么想杀人就去把你对面的男人杀了!”

语落,我的手中多了一把光亮的匕首,我刚欲弯身去刺江琳琳再次被汪浩宇拦住。

“听话,不然”他恶狠狠的目光掠向我妈的身上,“去,杀了他!”随后一脚踩在江琳琳身上,“江墨言站在那里!”

我这才发现江墨言已经距离我们不过五米远,他眼中的冷意让我浑身不禁一颤。

“看吧,你一心要嫁的男人现在好像恨着你呢。快去杀了他,你的痛苦就结束了。”

已快要丧失理智的我双手抱着匕首,喘着粗气一点点向江墨言靠近。

“哥哥快走,不要管我!”身后江琳琳着急的声音刺激着我残存的理智,看向江墨言的眼睛恨意又增加一分,我在距离他半米远的距离顿住。

“宋小溪,动作快一点!”

余光中,汪浩宇拿着刀对准我妈的身体缓缓而下,我闭上眼睛向江墨言刺去,手腕被他攥住。

“在你眼中我难道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

“你是我的谁?你怎么可能会比得上为我而死的母亲!”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刺痛了我的眼睛,痛吗?你骗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痛!

“江墨言,不想让你妹妹死的话,不许还手!”

“哥不要,你不用管我!”

听着江琳琳的话,我冷笑起来,真是感人至深的一份情啊,在汪浩宇再次催促的时候,我再次向江墨言刺去。

这一次江墨言果然没有去挡,匕首划过他的胸膛,他很少穿的浅色羊毛衫上霎时被血浸湿,随着他那句“你当真狠的下手。”我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清脆的声响让我震得我心碎成一地。

“捡起来,这一下还远远不够!”汪浩宇的声音成了我此时此刻最想逃离的符咒,我痛苦的蹲在地上抱住头,我好像躲避周围发生的一切,我听不到也看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墨言捡起匕首放在我的手中。

“都刺了一下不在乎来第二下。”

我愣怔着看着脸色黑沉的男人,手已经颤抖地不行,江墨言一把握住我的手,让匕首在我手中攥牢。

“没想到你这个男人对她还是有真情的。”汪浩宇嘲讽出声,“小溪,既然他已经把生的权利给了你,你也不能辜负了人家对吧,快点动手!”

泪水如瀑,在汪浩宇的催促下我再次闭上眼睛向江墨言刺去,这一次江墨言快速躲开,一个箭步冲向汪浩宇,一脚将半蹲在我妈身边的汪浩宇踢到在地,欲扑到汪浩宇身上将他制服,汪浩宇身手也不慢,在地上滚了几圈躲避开来。

拳脚功夫上汪浩宇绝不是江墨言的对手,只是他手上的匕首给他增加了几分优势,只攻不守的江墨言一副不要命的打法,身上已经被划出好几道口子,我迟疑着要不要把手中的匕首给他。

踟蹰间,汪浩宇手中的匕首被江墨言一脚踢掉,汪浩宇被制服瞬间,一声痛呼声响彻整个仓库,江琳琳自己撞在了我手中的匕首上!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嘴角的冷笑,她这是在命保持她在江墨言心中纯美的形象!

“琳琳!”江墨言松开汪浩宇一把将我甩到一边,慌忙打横将她抱起。

“哥,不用了,见?见你这么担心我,已经够”声音戛然而止,江墨言猩红的眸子看向我,“是你杀了她!”

“我我”手中的匕首跌落在地,“不是的,是她她自己撞上来的!”

我瘫坐在我妈身边,我的确是动了杀她的念头,可刚刚真的不是我。

“真好,有人陪我一起坐牢了。”

躺在地上的汪浩宇幸灾乐祸出声。

警察局,我一言不发的坐在审讯室中,在警察的逼问下我最终只是说了江琳琳杀了我的母亲。

两个审讯我的警察互看了一眼,将我带进了拘留所。

“我们法律讲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

我蜷缩着身子坐在冰冷的墙角,血腥一幕幕闪过我的脑海,我抓了抓还隐隐作疼的头发,我还傻傻的奢望他会维护我,看来我真的是太过天真。

虽然知道案件查证很难,第二天我还交代了江琳琳撞到我匕首上的事情,不管后来他们给我定下什么样的罪名我都认了。

一如想象中一样,匕首上有我的指纹,还有目击证人,我杀人罪名最后成立。

当庭宣布结果那天江墨言起诉离婚,我用带着手铐的手,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签下我的名字。我恳求狱警让我将离婚协议书亲手交给他。

天气晴好,阳光下,我迈动沉重的脚步,双脚上沉重的铁链哗哗作响。

一身黑色的江墨言单手插在口袋中,一如往昔般深沉,我将手中薄薄的一张纸放在他的手中。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见,再不相欠。”

语落,我缓缓转身,阳光刺眼,逼退眼中的泪水,再次拖动沉重的铁链向等待我的狱警走去。

一切都结束了,监狱或许就是我下半辈子的容身之所。你说过,我信过:

一星期以后我被转到临城女子监狱,已经知道我身世的耿阿姨,耿泽还有我爸来送行,当我迈上押送车的时候,耿阿姨紧紧扣住我的手腕,眼中有欣喜还有担心。

“孩子,你”

我握住她的手,轻点下头,趴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

她点点头,“小溪,你放心,阿?妈绝对会想办法让你早早出来。”

“妹妹,对不起。”对我歉疚万分的耿泽拍拍我的肩膀,“哥会”

“量力而行吧,我觉得在这里我的心情很平静,帮我照顾好我他们。”

耿阿姨跟我爸追出好远,好远,当我向后看去是,一辆熟悉的车子闪过眼前,我自嘲勾唇,真是眼花了,手不由自主抚上小腹,该忘的还是忘掉吧。

第107章

有耿阿姨的事先打点加上之前上次在监狱晕倒检查出怀孕的缘故,我没有参加三个月的军事集训,监狱长还给我单独安排了一间狱室。除了法制教育的课程就是劳作,日子过的很是平静。

身子弱,穿着宽松的狱服,竟然一点看不出来怀孕的迹象,虽然如此,我总是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得来不易的孩子。

我爸为了能离我近一点专门搬到了临城,每个开放探监的日子,耿阿姨都会准时赶来,每一次见到她,她都会苍老许多,我知道她应该是为我操碎了心。

“妈。我争取减刑很快就会出去,你不用再到处求人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她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不敢置信之后是狂喜,接着是眼泪一个劲的流起。

“别哭了。跟个孩子似的。”我接连又叫了好几个妈,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在我的心里早就认可她的身份,只是纠结于我养母临死时的话,迟迟没有认下。

“妈,高兴高兴”

她擦干眼泪之后,抚上我已经五个月的肚子,叹了口气,“真的不打算告诉他?”

“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妈。你不是跟这里的监狱长是同学吗,你帮我把档案改一下。”想着那天他接过离婚协议书时没有说一句话的模样,我的心还是不禁微微抽疼下。

沉默蔓延,她将我拥在怀中,轻拍着我的背,“反正他生下来有那么多人疼,也不怕少他一个。”

她放开我,从包中掏出几包药来。“这是我帮你配的保胎药,你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怀孕,药一定要记着吃,我看看到七个月他的发育情况,如果还不错的话,提前生下来。”

我点了点头,“怎样安全怎样来,我相信有你在他不会有事。”

她再次泣不成声,“我可怜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妈不哭了,这里虽不比外面却让我感到踏实。”经历了这些,我想通了许多,不再会怨天尤人,眼前只想着可以平安的生下孩子。

一个月以后监狱长竟然带来一个惊人的好消息,当初一口咬定我杀死江琳琳的汪浩宇翻供,说是江琳琳自己撞上了我手中的匕首,法庭已经重新受理此案,准备择日开庭。

不清楚汪浩宇为何时隔六个月突然翻供,但心中还是不禁兴奋起来。

最终,法院鉴于我一直没有认罪,再加上当时在场的汪浩宇翻供,另一个证人也就是江墨言一直都没有开口,以证据不足,当庭将我无罪释放。

我爸妈喜极而泣,经过这件事情我明显发现他们的关系缓和许多,耿泽虽然还不待见我爸,但也不会太排斥。

站在法院门前,我深深吸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一些。

跪在我养母的坟前,我双手抚上她那张笑得优雅端庄的照片,“妈,我回来了,没能守在你面前给你送终,是我的不孝,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跟我一同来的母亲也随后跪了下来,“妈你”

她握住我的手,帮我整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一跪是她应受的。”说完,虔诚的给我养母磕了三个响头。

法国伦敦。

温城发生了太多太多伤心事,最后我还是决定暂别那里,在我妈的陪同下,在这里待产。

一个月以后,检查结果虽然不尽人意,鉴于我的身体情况,我妈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让孩子提前出生。

接生了无数婴儿,我还是第一次躺在这个位置,我心中紧张到不行。

“妈,你当年生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紧张啊。”我拉着已经准备好帮我做剖腹产手术的母亲。

“是啊,当时你也是早产儿,生下来一声都没哭呢,我吓到呀以为你会是个小哑巴呢。”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想到我的养母,眼睛微微湿润,如果真的有投胎转世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她会投在我的肚子中,上辈子是她照顾我,这辈子就让我来呵护她。

手术很成功,是个女孩子,孩子虽然很小,一生下来就放进了保温箱,一个月以后各项检查都很正常,我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或许是见多了太多了血腥还有生死,我已经厌倦了医生这个职业,在我妈的建议下,我重新走进学校进修了商业管理。

四年后

“小溪,我跟你哥结婚你去当伴娘吧。”

三年前廖秋霜跟耿泽确定了关系,婚礼在一个月后举行。这些年辞去崇德工作的她,几乎每个月都要在我这里混上一些日子,帮我带着丫丫。

搞得现在丫丫都跟我不亲近了,只要她在,都会跟在她的身后甜甜的叫着舅妈。

每次廖秋霜都要给她更正,“叫廖小姐。”只是每次纠正完以后,丫丫还是我行我素的叫着舅妈。最后一成不变的总会看到廖秋霜无奈的瞪着丫丫无辜大眼睛的画面。

“我这个都离了两次婚的女人,你觉得合适吗?”

此时,我正抱着一本笔记本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紧急文件,一年前高龄大学毕业的我进入了欧文电子公司,职场一路挺顺畅,混上了我们部门主管的小助理,只是这个主管罗曼好像是个空降兵,十分不靠谱,大部分的工作都推给我这个刚入职场一年的菜鸟,弄得我整天忙的跟陀螺似的,今天是周末,我都得守在电脑面前。不过这个女人倒也大方给我提升了不少薪水。

“说到这个,那么多年你就没有遇到一个心仪的法国帅哥?”

廖秋霜一脸八卦的看着我,“说吧,别不好意思,就算是为了丫丫,你也该找个男人了,上次带她出去散步,她还问我,为什么她没有爸爸。”

我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这事我暂时还没想过。”

前两段的婚姻太过痛苦,我已经对婚姻产生了恐惧,就想着自己能给丫丫完整的爱,不需要别人在插进我们现有的平淡生活。

“你是跟我一起回温城,还是自己回去?”见我兴致缺缺,她转移话题。

“你先回去准备,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再回去。”

四年的时间我除了回去看我的养母还有小吴外,很少回去,总觉得在那儿我就心慌的不得了,一办完手上的事情,我就带着丫丫逃也似的离开。

“那好,反正你现在是个工作狂,我先把丫丫带回去。”

离婚礼还差五天的时候,我爸妈加上耿泽还有廖秋霜的电话一个劲的狂轰乱炸,最后我招架不住,匆匆向主管请了假,踏了上回去的飞机。

刚刚过了安检,肩膀被人轻拍了下。

“云鹄,好久不见。”没有想过在法国还会遇到熟人,我高兴出声。

“有四年了吧,真的是够久的。”他揉揉我?耳的短发,交谈中得知,原来他四年前就已经在温城定居,这次是来法国办事的,现在也要回去。

同乘一班飞机,他跟别人换了座位,一路上跟我聊了很多,四年不见,云鹄变的比以前更加温和成熟,惹眼的外表,绅士十足的举止让同一班飞机上的女乘客不停地向这边看来。

“你要是不占卜去做个明星活着模特肯定会有一大票粉丝。”

“你比四年前要开朗很多,我早就放弃老本行,现在在塑阳。”

“原来你真是个神棍啊,坑蒙拐骗做多了,终于觉得良心不安,改邪归正找一份正儿八经的工作了?”听他提塑阳,我脸色稍微一变。四年前,撇开其他事情不讲,对于江墨言没有一口咬定我是杀死她妹妹凶手而保持沉默的态度,我还是有点感激的。

只不过也只是少的可怜的感激,四年来,我的家人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过他的情况,我也遵守当年两不相见,再不相欠的誓言,从未打听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云鹄轻笑着看了我半响,“这嘴巴有点不饶人了。”

一路上气氛很是和谐,因没有告诉家人我回来的具体时间,并没有人来接我,云鹄说他正好跟耿泽住在一个小区,我上了他的车。贞扑华划。

夜色弥漫,冷冷华光洒在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上,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前荒芜的郊区早已大厦林立,市区更是比以前繁华许多,车子从崇德驶过,我不由多看了几眼。

“崇德改名了,缘起。”

我没有接话,所有曾经跟他有关系的人或物我都不想多去了解。

翌日,婚纱店。

我被廖秋霜死拖硬拽着给拉了进来,指着面前的一排婚纱,“找件她能穿的。”

“哎呀,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当你伴娘。”

我不仅有婚姻恐惧症还有婚纱恐惧症,一件婚纱定制好都没穿过,另一件更惨直接跑人家车轮子底面去了。

“怎么就不能了,我没有姐妹,除了你也没有女性朋友,你不会让我婚礼当天随便拉一个吧。”以前我还没发现掩藏在她优雅的外表下还有一颗任性大小姐的心。

最后我还是被她推进了试衣间,我在里面纠结了半天,耿家跟华人街上的廖家联姻,婚礼当天肯定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参加,一想到跟廖家交情匪浅的姜茉雅也应该会去,我就只想安安静静当个小透明。

“好了没?”

廖秋霜又开始催命,我只好磨磨蹭蹭换上,刚出来就碰到一个我不想见到的人。

“你也要结婚吗?”

“是啊,小溪谈了一个男朋友,我婆婆准备我跟耿泽结完婚就给她操办婚礼呢!”

廖秋霜拉住我的手,抢在我面前回答。

“那恭喜了,正好墨言也要给我补办一个婚礼。”

“是吗,那你赶快就挑吧,我们再选选。”不等孔书彤再开口,廖秋霜就拉着我向橱柜的另一侧走去。

“妈妈,这件好看吗?”

一声甜甜的声音,让我不禁回头,一个张相甜美的女孩子提着裙摆在孔书彤的面前转了一圈,我不禁想到了丫丫。

“回去吧,你如果执意让我当伴娘,那就这件吧。”

对于廖秋霜的强人所难,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相对于我不喜欢温城,丫丫倒是正好跟我相反,因为早产才不过只有正常两岁孩子身高的丫丫,安静起来像个大孩子一般懂事,从不会粘我跟我发小脾气,动起来又像个男孩子,胆子特大。

就算是我都会吓得大叫的过山车她都会乐不辞疲,昨天廖秋霜告诉她温城游乐场有个超刺激的过山车,她今儿一早吃饭的时候,就问我今天有事吗?

听见我说没事,她眼巴巴的看着我,一见她这模样,我就知道她是想去玩玩,不想让她失望,我带着她出了门。

此时,正值秋天,道路两旁的枫树叶子火红似火,丫丫不愿坐车,一路像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一般在一脚踩一个叶子向前走着,我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到了前方路口该右拐了,我叫了声丫丫,当我们刚过去马路,小家伙从她小小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折返回去。

忽然一辆车子疾驰而来,我慌忙跑过去将她抱住,车子在我们身边停下。你说过,我信过:

随后传来一声叫骂声,我慌忙说了一声抱歉,抱着被吓到的丫丫离开。

“宋小溪?”

一声试探的叫声传入耳中,我脚步微顿将丫丫按进怀中,加快脚步。

身边的车子不紧不慢的跟着,知道慕北川的脾性,怕他会干出不好的事情,我抱着丫丫钻进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没有出去,廖秋霜见到我的情绪有些不对,我就告诉了她见到慕北川的事情。

“小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他跟江墨言不是个东西呢!不过也没事,现在耿泽的也不是四年前的耿泽,他有能力保护好你。”

廖秋霜拍拍我的肩示意我不要担心,我点了下头,为了不节外生枝,等着他们的婚礼一结束,我就离开温城。

第108章

婚礼当天,风华酒店。

因那天提起慕北川的态度,执意让我当伴娘的廖秋霜放弃这个想法。临时让医院的一个护士取代了,我一直待在化妆间里面等婚礼开始的时候才出去。

混迹在人群中,婚礼进行曲响起,我哥踩着红毯缓缓向身穿一袭白色婚纱的廖秋霜走去,见到他从他岳父的手中接过廖秋霜的手时,我的眼睛微微湿润,曾经我也奢望过有一场这样的婚礼,可是两场婚礼最终都无疾而终。

目光落在走在他们前面正拎着一个小花篮洒着花瓣的丫丫身上,现在我已经什么都不想有她就已经足够了。

我在角落中坐下,目光一直停在舞台中央的几人身上,温馨的交换戒指的环节一结束。丫丫下了舞台,我慌忙过去接她。

人太多,正踮着小脚东张西望,我绕着客人走的。在后面对她招了招手,她一见到我慌忙向我这边跑了过去,跑的太快,她提着的花篮刚好扯到桌布,上面的红酒应声而落。

溅到桌旁的客人身上,礼貌的丫丫不停地鞠躬道歉,一直帮自己哇哇大哭的女儿擦拭衣服的女人并没有回应她,丫丫歉疚的站在原处,我快速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女儿不小心”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熟悉的声音陌生的温柔让我瞬间僵立当场。我这才认出背对着我的母女俩个是孔书彤还有昨天那个在婚纱店的女孩子,今天的她穿着昨天在婚纱店试穿的粉红色小裙子,梨花带雨的小脸让人很心疼。

她指着丫丫对正在帮她擦拭眼泪的江墨言说道:“是她打翻了桌上的酒,弄脏了昨天妈妈刚刚给我买的新裙子。”

在江墨言转身瞬间,我抱起一副知道错了的丫丫,将她按在肩膀上,虽然很想马上离开,又怕给正在学事情的丫丫树立一个不好的榜样。我还是坚持留了下来。

“对不起,这条裙子我可以赔给你们。”

江墨言见到我瞬间,手上动作一顿,淡淡瞥了眼我怀中的孩子,转过身去,抱起还在轻声哭泣的小孩子,轻声安抚着,“小小不哭了,一件裙子而已。待会我们再去商场买一件。”

幸亏这里也算是角落,宾客都注意着台上的婚礼,并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边,见他们把我们母女当成了透明人,我准备抱着我丫丫离开。

“小小的眼泪不是你一件衣服就可以赔得起的。”

“是啊,每个人的泪水都是无价的,不过我觉得,您在教导孩子的时候,除了价值观,还得教她得饶人书且饶人。”

江墨言这句话深深惹恼了我,他女儿眼泪是值钱,我女儿受他们忽略的心理创伤谁来弥补。

“墨言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太在乎小小这个孩子了。”一直未出声的孔书彤扯住我的胳膊,急急出声解释道。

“我没有时间去揣度你们的意思。放手,今天我女儿有点累了,我要带她回去休息。”

“你真的误会”

“带她去换身衣服。”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墨言就已经将哄好的孩子放在她的怀中,不想见着人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我抱着丫丫快步离开。

“妈妈,刚才我真的是不小心才弄脏了她的裙子。”帮她披上件外套,我带着她坐在酒店的假山旁,毕竟是我哥哥的婚礼,即使心中不高兴也得等婚礼结束一起离开。

“妈妈知道你是不小心。”我轻捏了下还没有从刚才事情中走出来的丫丫的?子,顺便挠了她的痒痒,她咯咯笑着,反过来挠起我来,随后小家伙起身跑了起来,我在后面追着。

“来呀,妈妈,来追我呀,来呀”

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撞到向这边走来的江墨言身上。

“不是要睡觉吗?你这样骗孩子的母亲也不合格吧。”他低头看向还趴在他腿上的丫丫,双眉轻拧下,在他抬手瞬间,我慌忙将丫丫抱在怀中,警惕的看着他。

“你不要碰她。”

他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养的?”

“这个不用你管!”他是个能洞悉人心的好手,我怕在跟她多待下去会让他看出端倪,我抱着丫丫快速起身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妈妈,什么的收养的?”

丫丫疑惑不解的看着我,这个孩子的心眼挺多,怕说多了她会联想,我张了半天嘴,也没有想到怎样去解释。

“收养的意思就是,她不是你的亲妈,而你的妈妈另有其人。”贞扑纵划。

江墨言解释的很直白,聪明的丫丫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叔叔,随后歪着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在心里咒骂一声该死的江墨言,揉了揉丫丫的头,边走边解释道:“你怎么会不是妈妈亲生的呢。”

“这个有可能,我记着当时医生说你怀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没有离去的江墨言再次出声。

“那是你精子太弱,怨不得我!”忍耐极限已经打破,我愤恨的瞪了眼江墨言,“不要再跟着我!你现在应该是去陪你的孔书彤母女而不是跟着我们,给我们增添烦恼!”

江墨言停留在原地,深沉的目光一直没有从我身上收回,我怕他知道丫丫的身世,从而将她夺走,我停下脚步,急忙掏出手机,我要订机票,马上离开这里。

只是不巧的是,我刚挂断电话,我那个不靠谱的顶头上司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用一口不太熟练的中文对我说要来中国出差,让我去陪她。

我跟她抗议了一下,只是罗曼根本就不给我再次拒绝的机会再次挂断电话。

想着也不过是今天的时间,当初丫丫并不是在这里生的,而且所有关于丫丫的记载资料都被事后销毁了,他江墨言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般想着,我的心就稍微宽松一些。

为了避免再跟江墨言碰到,通知我妈一声,我带着丫丫回了家。

第109章

“舅妈,什么叫精子?”

“丫丫。谁跟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缓过气来的廖秋霜讯问起丫丫来,一脸茄色的我慌忙抱起被一家人聚焦的丫丫要走,还因为我昨天没有等她们一起离开而气恼的廖秋霜起身从我怀中将丫丫抱走。

“才一会不见人的功夫,就带坏丫丫,我看啊,你还是自己回法国,把丫丫留在这里吧。”

我无奈地看着开始低头教育起丫丫远离我这个亲生母亲的廖秋霜,追根究底她不应该远离我而是远离那个该千刀的江墨言,都是因为他,丫丫才变成了好奇宝宝。

为了让我不再荼毒丫丫幼小的心灵,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晚上睡觉。廖秋霜都禁止丫丫跟我接触。

弄得我不得不唾弃一句,喜欢孩子自己去生一个,干嘛非要抢我女儿,此话一出。惹恼了现在我我家堪称女王级的人物,这下好了,她白天带着丫丫出去疯玩,晚上直到丫丫睡着才回来,连面都不给我见一下。

每次见到廖秋霜趾高气昂抱着熟睡的丫丫从我身旁经过的时候,我都想狠狠揍她一顿,怎奈人家身边有个妻管严的十佳老公,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不过,这样也好,罗曼明天下午的飞机。这一次她是来做中国市场调研的,估计要跑遍大半个中国,丫丫跟着我不方便。

翌日,机场当我看到出口处亲昵挽着个中国帅哥的罗曼时,我嘴角抽搐的程度可想而知,这女人又不是来蜜月旅游的,竟然还带着一个男人!我已经能预想到接下来我累成狗的职场生活了。

她将行李箱塞在我的手中,“里面有这次市场调研的企划书。你研究下,我现在要跟罗企去泡温泉缓解些旅途疲劳,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回去给你加薪。”

我拍拍额头,欲哭无泪,急忙拉着行李箱跟了上去,“我不要加薪,你好歹给我一个供差遣的人成吗?”

罗曼动了动她湛蓝色的眼睛,高挑的身材从罗企的怀中离开。将他向我面前一推,“我就带着一个行李箱来的,既然你要人,他就归你了。”

我瞥了眼面前的人高马大的肌肉男,这要是去做调研,直接不把人吓跑才怪,不带这么玩人的成吗?

企划书都要被我翻烂了,说去泡温泉的女人两天后仍旧未归,深知她脾性的我,知道靠她,这个调研到猴年马月也完成不了,这样我们就必须一直待在这里,这不是我想见到的结果。

第三天开始,我就跟罗企复制了调研单子,雇佣一群大学生从街上到企业去分发这些单子。

可没有领导出面光靠我一个小职员跑着,大街上的人还好,企业中的人根本不会买我的面子,几天下来临时组成的团队士气蔫蔫的,给罗曼打电话的时候,她竟然人已在丽江,一时半会回不来,还在电话中嘱咐我先把温城的结果给出来,剩下的的等着她回来再说。

不等我再说话,她又再一次挂断我的电话。

最后无奈,我只得向我哥求助,有他打过招呼,事情好办了不少,只是这一次总公司的要求是一定要广泛全面,不喜欢赔笑跟企业中喜欢拿?孔看人的领导交涉,我把这件事情交给了还算靠谱的罗企,自己则带着三十个大学生在温城周边的几个县城主干路上。

看着手中的单子一张张被填满我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街头小妹的工作你也能干的这么开心?不如去我的公司怎样?”正当我跟一个路人说话的时候,慕北川从我手中抽走单子,嘲讽出声。贞丽反划。

“您的庙太大我高攀不起。我知道慕总忙,没时间填这些东西,还是把单子还给我吧。”

慕北川两年前已经跟他的未婚妻徐梦凝结婚,只是这个男人好似比四年前贪婪很多,不但将他的二哥挤出了温阳,还将他那个为情所困的大哥逼出了温城,这样的男人已经发黑烂掉。

“你怎么知道我没时间。”语落,他对跟在他身后的助理伸出手,在原地填完一张单子交给我,剩下的单子他递给助理,“拿回去,让公司的人一人一份,认认真真填完。”

“不需要。”

不想跟他有过多的纠缠,我欲拿回单子却被他攥住手。

“我觉得很需要。”

我挣了几下都没有挣脱,没想到在大街上他都敢如此放肆,我恼羞成怒,用力跺了他一脚,慕北川并没有躲开,承受住,手上的力道仍旧没有松开,跟我一起来的学生见这边的情况不对都围了上来,只是畏惧慕北川身上的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冷意,不敢上前。

“你放手!”

我加重脚跟上的力道,慕北川依然脸色不变,将脸靠近我,“四年前,我放手让你离开,四年后,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待在我的身边。不过,这一次,只是情人,没有妻子的位置。”

我深吸口气,平静下来,“四年前你得不到我,四年后也一样。”

慕北川笑得势在必得,“那我就看看没有江墨言的庇护,你要怎样逃出去。”

语落,他示意助理将我们填好的单子统统都给收走,“想拿回这些东西明天去温阳找我。”

我用力将身边空白单子砸在他的身上,“只不过是一些纸而已,想要多少你都拿走。”

没了今天的心血明天再努力就行,我不会傻不拉唧的去找他。

慕北川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纸张,双唇轻勾,“是吗?”

“是!”百度搜索

气愤至极的撂下一个字,简单收拾下东西回了温城,只是当我回到为了方便工作而租住的酒店房间时,我愣怔当场,辛辛苦苦弄来还未统计结果的单子竟然都不翼而飞。

我急急忙忙翻遍了整个房间,连一张纸都没有找到,脑中闪过慕北川最后说的话,我懊恼的爪爪短发。

该死的,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罗曼的电话打了进来催促我抓紧时间。

前思后想下,我再一次没出息的求救我哥,让他去慕北川那里试试,只是我哥气愤之余有些没底气,我知道从我妈生病那时候开始,我哥就已经断了给慕北川的联系,就算是结婚,都没有邀请他。

“别担心,就算是拿不回来,我再找人帮你去重新来一次。再说,如果真的因这事被炒了,我也能养的起你。”

脑中闪过曾经有人也跟我这么说过,我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第110章

十点多钟罗企给我打了个电话今天约好的这几家公司,负责人都避而不见,一想到是慕北川从中作梗,我就恨的咬牙切?,让罗企回来等消息。

给我哥去了个电话,他说从早上八点一直等到现在,慕北川明明在公司却把他晾在那里。

“哥,算了,别等了,事情就先搁这里吧。”

“那工作的事?”

“就像你说的,没了就没了。再找一份就是了。”

事情我已经跟罗曼说了,她说会今天会赶回来,估计她如果亲自出面也要不回来,总公司追究起来。她为了保全自己也会把我给推出去,这就是职场生存法则。

好些天没有见到丫丫,我收拾好心情,打车去我哥的婚房。

这人啊一要倒霉喝个凉水也塞牙,出租车司机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觉没睡好,打瞌睡了,明明是红灯,他本该踩刹车,人家偏偏踩上了油门,车子猛然向前一窜。直接撞到一辆豪华私家车,坐在后排的我没有任何防备,直接撞在司机为了防止被抢劫安装的铝合金上,霎时额前流出鲜血,头嗡嗡作响。

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前脸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出租车司机哪有时间理会我,待车子停稳,我用纸巾捂住头下了车。

“小小小小你怎么样了?”

我迈出的脚定在原地,天呐。这会不会也太巧了点儿!不想留下徒增麻烦,就当我再次迈起脚步的时候,衣服被人扯住。

“你是医生,你看看小小怎么样了,求求你了。”

惊慌失措抱着孩子的孔书彤发现了我,直接跪在我的身边,“小小是我跟墨言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

我翻动孩子眼皮的手一顿。“你们怎么样跟我无关,她应该只是刚受到撞击晕了过去,你带她去医院做下详细检查。”孩子应该是刚刚坐在副驾驶上,两车相撞的时候,身子撞向了挡风玻璃,头上都起了了一个大大的包,“既然那么在乎她就应该帮她在后座位上安装个安全座椅。”

头上血还在流,晕晕沉沉的,不再跟她废话,我微仰着头奔向不远处的芳华医院。

“等等,我双腿发软,走不动,你能不能帮我抱下小小。”

还跪在原地的孔书彤对我喊了一声,我顿住脚步,想到和她怀中差不多大的丫丫,不管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我转身疾步过去抱起她怀中脸色苍白还处在昏迷中的孩子,孩子被送去检查,我则去外科包扎。

还没有包扎好,包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好多天没见人影的主管,终于回来了。

等医生手上的动作一停下,我就匆匆离开房间,等在电梯门前。

电梯门打开,我微微愣怔下然后若无其事的向另外一个电梯走去。

谁知刚转过身,胳膊就被江墨言扯住,粗鲁的拉近电梯,将我抵在墙壁上,双手被他扣在我头的两边,黑潭掠过我的眉眼,最后停留在我的额头上。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江先生自重。”自知挣脱不得,我并没有去挣扎,平静出声。

“自重?婚礼上你女儿弄脏了小小的衣服,现在你又指使司机撞上了她们娘俩的车,你做的这些不都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吗?”

凉薄的唇轻动,嘴角不乏嘲讽。

“无论你信不信,这都是巧合。我现在有男朋友有女儿,日子过的挺好,我不是受虐狂会如此费尽心机引起你的注意,然后重温以前噩梦般的生活。”我无奈叹息口气,说话的时候尽量压制住想要淬他一口的冲动,温城现在有两个风云人物,一个是他,是个是慕北川,我已经得罪了慕北川,不想再惹上他。

“四年不见,嘴巴变的倒挺伶俐的。”江墨言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不过仔细一听,竟然有种咬牙切?的感觉。

“多谢江先生夸奖。”我不时的瞄着电梯门,心中有些矛盾既寄希望有人进来又怕他们看到这样“暧昧”的一幕。

“你真的有男朋友?孩子也是他的?”

“不然你以为呢?”不明白他为何这样一问,我随口应了一声,见着底楼到了,我脸上闪过一抹欣喜,挣了挣被他攥住的两只胳膊,他已经明显弄疼了我。

“放手!”没有人进来,眼见着电梯的门要关上,我皱着脸看向经膜炎。只是,四年未见更加阴晴不定的男人,正黑沉着一张脸,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我双眉直接拧成八字,“江先生据听说,你很在意你的女儿,现在她受到了惊吓,你应该去陪她才对,不应该在这里跟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做纠缠不是吗?”

语落,江墨言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右手松开我的胳膊,直奔我刚刚才包扎好的额头。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

“疼吗?”

“疼!”我用力吼了一声,时隔四年他还是这般喜欢欺负我,小脾气混合着怒气爆发出来,用刚获得自由的左胳膊和双腿踢打起他来。

他并没有还手,依旧将我困在他身体范围内,在电梯停住时,伸手按了下。

江墨言不顾我的挣扎拥住我的肩膀出了电梯,不晓得他会带我去哪又会对我做些什么,我攥紧双手,一咬牙。

“救?”

剩下的话语被他的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大手阻挡住,我瞪大眼睛,嘴中还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他脚步未停,薄唇贴近我的耳边,“你想检验我精子的强弱?”

赤裸裸的威胁让我目瞪口呆,趁着我愣怔时间,江墨言已经将我带出大厅,来到停车场,等候在那里的杜奇峰看见我讶异下。最后叫了一声夫人。

“我不是什么夫人,孔书彤才是。”

杜奇峰没有低头没有说话,默默下车将驾驶位置让了出来。

“他叫你夫人是看的起你!”

江墨言一把拿过我刚刚从包中掏出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拉开车门,将我塞了进去。

我抓住他发动车子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墨言看着我的手,半响他的左手覆到我的手上,我针扎般的抽了回来,“如果你是因为刚刚的车祸而要对我进行惩罚的话,我要申辩,那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在我这里只有自定义,没有申辩这一说法。”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他有多么的偏执!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猜想来的!“如果你要是一心认定我也没办法,但我像你保证,如果你现在放我下车,我立刻离开温城行吗!”我的声音染上薄怒,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管他什么工作不工作的!

江墨言转动钥匙的动作稍顿,回头给我一个我不相信你的眼神。

心中火气燃烧正旺,被他眼神一刺激,拳头用力捶了下车窗,忽然一阵酥麻的疼痛,传遍全身。

车子停下,江墨言扯过我的手,我用力拉扯,他却越攥越紧,我疼的龇牙咧嘴,“放手!疼!”

“不是想自残吗?”

“你才自残!”骨头都被他捏的生疼好似碎了一般,泪水模糊视线,这几天受的委屈喷涌而出,“为什么都四年了你跟慕北川还不放过我!一个为难我,一个折磨我,追根究底只因为我像另外一个女人。不过,现在她就在你们的身边,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我过不去!”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愤恨的瞪着他,“慕北川不放过我或许还情有可原,毕竟正主在你这里,可你江墨言跟她连女儿都有了,你还跟我纠缠个什么劲!”

江墨言只是淡淡瞥了眼情绪激动的我,低下头,动了动我刚才被他攥疼的手。

“因你欠我一条命。”

“这件事情我已经解释过千百遍,是她作恶多端,为了维持她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才撞向我的匕首的!”

这是我的理解,但我不知道心思深沉的江琳琳还有另一个目的。

“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我发觉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根本就讲不通任何道理,我闭上眼睛,深吸口气。

“这都已经是过了四年的陈年往事,你现在再提,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他停下捏动我手指骨节的动作,抬眸看向我。

“你也知道过了四年了?当年我费尽心思将你从牢里弄出来之时就想着跟你清算,谁知你跑的倒挺快而且跑的时间也似乎有点太长了。”

我已经被他的话给震惊住,没有在意他的手指不停的描绘着我的眉眼。

“你是说是你把我从牢中救出来的?”

我曾经以为他恨不得让我死在里面。

江墨言不再说话,重新启动车子。

窗外,似火的枫叶随风飘落,一晃四年而过,不愿开启的陈年往事在我脑海中一一掠过。

“谢谢你!”不管当初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将我就了出来,我都要感谢她,谢谢他给了我能和丫丫自由相处的宝贵四年。

“现在我后悔了,如果知道你四年过的这样舒心,我宁愿你坐穿牢底。”正在开车的江墨言眼神复杂的瞥了我一眼,“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必须让你为你舒心的四年付出代价。”

“你想怎么样?”贞丽共才。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刻警惕起来。你说过,我信过:

凉薄的唇轻勾,满含笑意的桃花眼掠过我的唇,“钱,我不缺,权,我不喜欢,唯独还对你”

“不行,我绝不答应!”当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胸前时,我吼出声来。

“你想多了吧,记得当年你做饭打扫卫生的能力还不错,正好我住的地方缺一保姆。”

保姆?骗鬼吧!我沉默半响后抬头认真的看向他,“我们现在都有了稳定的生活,还有孩子,你为何不能放掉四年前的恩恩怨怨,好好地过日子呢?那样会快乐的多。”

江墨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将我在我哥居住的小区门前放下。

“我相信,不久以后你会来求我的!”

语落,车窗升起,车子绝尘而去。

第111章

车子变成一个小点,我机械转身,向我哥的婚房走去。当我按响门铃的时候才想起来我现在应该去酒店找罗曼才对。

“妈妈。”

门铃一响好多天没有见到我的丫丫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想着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地步,我去见罗曼也没多大用处,先给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再说,我在包中掏了半天懊恼低咒一声,手机被该死的江墨言拿走了。

“妈妈,你怎么了?”帮我打开门的丫丫好长时间都不见我进去,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我。

“妈妈没事,这些天有没有好好听话啊?”我轻捏下她粉嘟嘟的小脸颊,小家伙个子不高,身上也没多少肉。就这脸很抓面子。

“有啊,我一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都没有找过妈妈呢。”

听这话。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该反省下自己这个母亲做的有多么失败,想到刚刚离开的江墨言,我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仔细看来,丫丫除了眼睛没有遗传江墨言外,仔细看去,不管是鼻子还是嘴巴都像极了他,现在五官还没有张开,如果再大一些,说不定更像,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慌起来。我必须马上带她离开。

这般想着我加快脚步,进入客厅给罗曼去了一个电话,不出所料慕北川并没有给她任何情面,矢口否认东西在他那。

“这事你来解决吧,我得马上回法国。”不等罗曼开口问我原因,我直接挂断电话,匆匆上楼收拾起东西来。

“你来得正好,帮我跟我妈还有我哥说声。我带着丫丫回法国了。”当我拎着行李箱下来时遇到待在家里没出去的廖秋霜。

“怎么走的那么急?是不是慕北川又为难你了?”

“没有,丫丫已经请了好长时间的假,这样下去不行。”刚刚已经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我抱起丫丫火速向机场赶去。

法国伦敦,当我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心中才踏实一些。

如我所想,公司以我不听上司差遣,擅离职守而将我解雇,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有感到多么难受。

在家休息一个星期以后,我踏上了法国的第二次求职之路,只是这一次没有上一次那么顺利,连投了几份简历都石沉大海,心理受到不小打击。不过,回来看到丫丫朝气蓬勃的小脸时第二天我又?足勇气再战,只是连续半个多月的碰壁,我的信心快要被消磨干净。

当我再一次面试失败拿着简历走出公司的时候遇到迎面而来的罗曼,我蔫蔫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倒是好像忘记因她我才被炒了的事情,热情的拥抱了下我,看到我手中的履历表,她不禁皱了下眉头。

“你那个富豪老公还没将你追回去呢!”

“什么富豪老公?”我一脸不解的问道。

“就是上次拿了我们公司调研结果的那个男人啊,他告诉我他是你老公,跟你闹了些矛盾,让我找借口把你开除了,他好趁机英雄救美将你再追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老公喂喂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走了?”

我窝着一肚子火,楞着头向前走去,这些天面试失败,肯定也跟他脱不了干系,慕北川啊慕北川你当真连我跑到法国也不放过我吗?

想到这里我就四肢开始发寒,长此以往下去,我难道真的要回温城,躲避在我哥身后吗?只是我哥的实力比慕家相差不是一点半点,慕北川真的想动我哥,也是易如反掌,这般想着我的心中就恨极了。

为什么我想要过个平平淡淡的生活就那么难呢?

明白原因,知道继续面试也不会有作用,我干脆待在家里在网上?捣,看看能不能在网上找个兼职干干。

一个星期以后,周一下午四点半。

本该是丫丫放学的时间,可我等在学校门口半天也没有等到丫丫,眼见着幼稚园的孩子都要走完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上前询问。

“丫丫下午的时候已经被接走了啊。”

“你们怎么随便让人接走她!”家人没来,现在法国我们母女没有熟人,我不禁担心指责一声。

“接走丫丫的人说是她的爸爸还拿出了你们的婚纱照。”

“不知道现在照片随便都可以p的吗?我看你真是幼师当时间长了跟社会脱节了!”

调出监控录像,我确定带走丫丫的是慕北川,算算时间,一心逼我回温城的慕北川,这会已经上了飞机。

这般想着,我什么都没带,直接奔去机场,一路上我心慌的不行,丫丫是我的软肋,慕北川是看准了这一点,除了担心丫丫的安全,我真怕他会把丫丫藏起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回到温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我直奔温阳娱乐,得知慕北川并未来上班,我赶去慕家被告知慕北川已经搬出慕家好长时间。

“丫丫呢?”

廖秋霜见到我独自无精打采的回来,担心问道,我妈正在厨房忙活,也急匆匆跑了出来。

“脸色那么差,是不是丫丫出了什么事情?”

我坐在沙发上捂住脸,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廖秋霜一听上了火气,“这个慕北川真不是人东西,我们现在就去报警。”

“丫丫是在法国丢的,温城警察不会受理的,有慕北川的手机号吗?”

“我找找。”她拨下号码将手机放在我的手中。

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咬着指甲,焦躁的在房间踱着步子,想到丫丫粉嘟嘟的脸蛋,我的心中好似又千万只蚂蚁在啃食着,眼睛酸涩的难受。

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电话终于打通。

“慕北川你把丫丫还给我!”

“我现在在温城,想见她就来这里。”

“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卑鄙的男人,听到他的声音我恨不得剐了他!

“呵呵没想到你的动作够快,我在风华酒店101房间等着你。”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我妈拉住急急忙忙要出门的我,“等你哥回来,商量一下再说。”

“妈,我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丫丫已经快要被慕北川带走近二十四个小时,她遗传了我对花粉过敏的缺点而慕北川又喜欢喷男士香水,想到这里我更加着急。

秋霜不放心跟着我一起去,怕惹恼慕北川我让她在车上等着我。

“101房间,十五分钟还没见我下来,就报警。”

廖秋霜点点头,嘱咐我小心一点。

只是我太低估了慕北川的狡猾程度,我刚到大厅就被他的助理拦住,带我去了十四楼。

“丫丫呢?”

一进门我就在房间中寻找起来,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就连衣橱我都没有放过,只是最后结果仍叫我失望了。

我气势汹汹的向坐在沙发上端着红酒的男人走去,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穿一身浴袍,刚刚沐浴过。

“喝一杯。”

“拿开,我再问你一遍丫丫呢?”我一把挥开面前的红酒,鲜红的液体洒在白色的羊绒毯上,触目惊心。

“喝了,我就告诉你。”慕北川不气不恼,缓缓倒了杯酒,再次递了过来。贞丽投号。

我看了他半响,他将杯子向我的面前送了送,我数三声,“一,二”

我夺过杯子一饮而尽,将杯子种种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怨恨的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都那么多年还没有学会怎么喝红酒。”

他无视我喷火的眸子,再次倒满一杯酒后递了过来,“我来教你品酒。”

“慕北川你有完没完,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学这些鬼东西,我要见丫丫!”我用力拍了下桌子,眼中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不过是个抱养的孩子,这么紧张干什么?”

“是亲生是保养都跟你没有关系,我现在只要见到我的孩子。”

当年事情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他跟江墨言都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呵呵?这话正好也是我想说的,孩子是你的跟我无关,我现在只想要你。”

这般说着,他起身向我走来,我这才发现此时浑身都开始发热,暗叫了声糟糕。

“慕北川你真是够卑鄙的。”

“骂我卑鄙的人不少,不多你一个。”

慕北川不停向我靠近,我向后退去,余光中那只被我打落在地上的玻璃杯印入眼帘,我快速弯身渐起,向后匆忙退了几步,在墙上敲打下,玻璃杯应声而碎。

我拿着碎片对准手腕,“慕北川,你给我站住,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死给你看。”这般说着,手中的玻璃杯用力在手腕上扎了一下,瞬间鲜血流了出来。

只是慕北川岂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唇边勾起凉薄的笑,脚步未停,“你还有家人,还有你的丫丫,你舍不得死的。想见你心心念念的女儿,就放掉这个要不了人命的玩意,乖乖的做我的情人,或许有一天我厌倦了,就放你离开。”

“慕北川你tmd不是人!”手上的伤口让我开始模糊的意识清醒些,只是我已经被逼退至墙边,没有退路。

“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任何手段。”

闻言,我一咬牙闭上眼睛,乱挥舞着手中参差不?的玻璃杯,伸手不错的慕北川只是简单几下就扣住我的手腕,用力一攥,我吃痛,玻璃杯从手中滑落。

经过这一小会儿的挣扎,我身上更加燥热,脸也滚烫一片,我用力咬着下唇,也于事无补。

慕北川轻而易举的将浑身软绵无力的我拎到了床上。

大脑混混沌沌,口中的叫骂变成了呻吟,他手指不停的在我脸上摩挲着,“到头来,你还是我的。”

突然一声巨大的开门声让我的脑袋清醒片刻,我认出前面的两人是江墨言跟云鹄。

我死死抓住最先来到我身边的人,怎么也不愿放手。

模糊意识中,听到一声声打斗声,最后,只觉得有人用力掰着我的手,耳边还传来几声不真切地低咒声。百度搜索

我是在浴缸中醒来的,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森寒的眸子,我大叫声捂住胸前,手上包扎好的伤口被冷水一泡,疼的钻心,我身子抖了抖。

倚着墙壁抽烟的江墨言,将烟蒂仍在地上,黑着一张脸向我走来,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你先出去。”

江墨言睨了我一眼之后当真改变方向向浴室门走去。

“等等,你先帮我找身衣服。”我咬着下唇,浴缸中的水冰冷一片,我觉得再多待一会,我估计直接能冻晕过去。

时间不长,再次折返回来的江墨言将手中的衣服扔到了浴室床上就出去了。

拿起衣服,才发现这是我以前的衣服,担心丫丫,没有细想,直接匆匆套上,赤着脚就向外面跑去。

第112章

我晃动几下门,门发出几声轻微声响,就是不开。心急如焚,我只得转身向江墨言求救。

“把门打开。”

又燃起一根烟来的江墨言低着头掸了掸烟灰,口中缓缓吐出个烟圈,这样抽烟的他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优雅,只是我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又对他喊了一声。

他好似铁了心般就是不应我,没办法,我只得疾步来道他的身边,轻咳一声,放缓声音。

“谢谢你救了我,可现在你帮我把门打开。”

我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恳求,虽未了解过他,但我知道他基本上是吃软不吃硬。

“打开之后呢?”

“我要去找丫丫。”

“又去找慕北川?”

他用力将烟戳在烟灰缸里,用力研磨几下。手背上的青筋暴跳,想到他以前对我干的那些事,我的小心肝还是忍不住突突跳了几下。

“我”

“你是猪吗,明知道他一直对你图谋不轨,你还傻傻的跳进他的套子,四年了,光张年龄一点脑子也不长是吧。”

做我对面的男人双手环胸,敲着二郎腿,一副他大爷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现在别管我四年到底长了什么,你现在把门给我打开。”

搞不懂他为何这般生气。我也火了起来。

“我还说露了一点,除了年龄,脾气也大了!”

江墨言说的咬牙切?,紧纂的铁拳还发出瘆人的咯咯声,我轻咬下唇,再一次恢复到卑躬屈膝的状态,“求你了,你就让出去。你换位思考下,你女儿如果被被人给带走了,你着急不?”

“老子如果有女儿,一定会捧在手心里,谁敢动一下,老子要了他的命!”

这货火气不小,一点消失的迹象都没有,我的脸越皱越紧,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

“这不就对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帮我把门打开了。”贞余长血。

“收起你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当个演员也饿不死。”

恶声恶气的男人,嘴上不停地嘲讽我,屁股就是一动不带动的。我一咬牙,攥紧双拳,疾步来到他的跟前,扯住他的衣服就向门前拖去。

怎奈力气太小,江墨言只是轻轻攥了下我的伤口,我就浑身一颤定在原地,该死的男人,真是哪有伤口他偏去碰哪儿。

心中火气上窜,不管伤口上的疼痛,我再次用力扯了扯江墨言,“马上给我开门!”

他除了没有强迫我,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囚禁在这里又跟慕北川有什么两样!

“妈妈,真的是妈妈。”

我吼声还刚刚落下,熟悉的声音让我愣怔下,随后满是欣喜的迎上向我跑来的丫丫,拥在怀中感受到她小小的身体真实存在我的怀中,我的心踏实下来。过了一会儿我慌忙将她拉出怀抱,仔仔细细的帮她检查一遍,身上完好无损,只是这衣服

见我注意到他身上拖地的衬衫,丫丫故意在我面前甩甩袖子,“妈妈,看看像不像京剧里面的人物。”说完,转起圈来,高兴过了头的小家伙踩到衬衫一角,一屁股坐在地上。

坐在沙发上的江墨言快步走了过来,在我之前抱起丫丫,好似哄孩子一样,用力踩了几下脚下的地面。

“叔叔,是丫丫自己摔的,又不是它的错,你干嘛踩它呢?”丫丫瞪着一双大眼,认认真真的说着。

江墨言明显愣了一下,不想让丫丫跟他有太多的接触,我快速从他怀中接过丫丫,“我女儿没那么娇气的。”我亲了下丫丫,将她按在怀中。

“谢谢你帮我找回丫丫,现在可以让我们离开了吗?”

是他这两次的施以援手,让我心中对他参天的怨气淡了淡,语气柔和不少。

“你的女儿只值简单的谢谢两个字?”

“那你要怎样?”我双眉轻皱下,抱着丫丫的手紧了紧。

“我说过缺一个保姆。”

“你那么有钱,开几十个家政公司都不在话下,你还能缺保姆了吗?再说,就算是没有保姆,你还有孔书彤给你洗衣做饭,不就够了吗?干嘛偏偏跟我过不去啊。”

“妈妈,叔叔没有跟你过不去,他对丫丫很好的。”被我按在怀中的丫丫探出头替江墨言出头来了。

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这些事情,我只得对她连连说了几个乖,让她趴在怀中不要动。

“你女儿都比你知恩图报,你白活了三十几年。”

江墨言的目光一直落在我怀中的丫丫身上,这让我的精神更加紧张起来,如果不是怕丫丫的身份暴露,为了不欠他人情,我或许会考虑下,可是有丫丫,绝对不行!

“江先生你搞错了,我今年才刚刚三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已经快踏入不惑之年。”

江墨言脸上表情未变,看了我一眼之后进了房间,我拍了拍门,他都不应。

丫丫拦住我再次抬起的手,“昨天晚上叔叔陪丫丫玩了一个晚上。”

对上小家伙的黑豆般的眼睛,我怎么也砸不下去了。你说过,我信过:

在沙发上坐下,丫丫告诉我昨天是江墨言将他从慕北川的手中带出来的,经丫丫不太清晰的描述,我猜出慕北川在法国的时候江墨言也在,这是巧合还是他早就知道慕北川要带走丫丫?

我看向紧闭的房门,江墨言你真的是在真心帮我吗?

“妈妈,我饿了。”丫丫扯了扯我的衣服,拉回我神游的思绪。

当我起身时才发现这里是以前的郊区公寓,这里的一切都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面前闪过之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心中闷闷的有些难受,我拍了拍头,企图赶走脑中那些画面,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来到电视柜前蹲下,抽开中央的抽屉,里面一串钥匙安静的躺在里面,旁边是一个摔碎了的手机,眼睛涩涩的。

丫丫喊了我几声,我抹了下眼角,“妈妈,这就去给你做饭。”

冰箱还在原处,里面的蔬菜都用保温膜包着,我拿起几样心不在焉走进厨房。

第113章

“妈妈,咸。”

小家伙夹起面前的清炒西兰花放在我的嘴边,我咬了一口。确实难以下咽,面前三个小菜颜色确实不咋地,我一一尝下味道,咸的咸、淡的淡,还有烧焦的,脸上的歉意更盛,不好意思的看看丫丫。

“对不起,这些不要吃了,妈妈再给你做一份。”

转身被一个高大的身体挡住去路,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

“叔叔,要吃吗。妈妈做的哦!”

小家伙吧唧着小脚丫献宝似的夹着一筷子菜站在江墨言面前,身高还刚高出江墨言膝盖的丫丫睁着一双晶亮的大眼,努力的踮起小脚丫,高举小短臂希冀的看着江墨言。

就在我以为江墨言会无情拒绝丫丫的时候。他弯下了身子,意料中,江墨言的脸色黑了下,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丫丫笑得天真无邪,对着江墨言露出一口整?的小白牙。贞余庄巴。

我眨巴几下眼睛,有种捂脸的冲动,女儿你老妈知道错了,求饶过行吗?

江墨言淡淡瞥了我一眼,抱起丫丫在沙发上坐下,拿过她手中的筷子。夹着菜在杯子里过了下,开始伺候起小家伙来。

见到两人相处的模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种养了四年的女儿马上就要送人的感觉,我对两人的方向伸了伸手,可又怕破坏如此美好的画面,脚僵立原地。

一顿饭两人吃的时间不算长,饭菜几乎一扫而空。就连烧焦的菜也最后被江墨言解决了,水足饭饱的丫丫开始大气哈欠,江墨言将她放在怀中轻拍几下,不一会她就睡熟过去。

“给我吧。”

江墨言没有理会我伸在他面前的手,起身抱着她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她比小小听话的多,小小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要闹上一会儿。”江墨言轻手轻脚退出房间,轻关上房门,随口说道。

瞬间心中的震撼消失。敢情人家是照顾自家女儿顺手了,才会面对丫丫的时候父爱泛滥,我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闷闷地喝着,摸了下口袋中的钥匙,等着丫丫醒来之后就离开。

忽然,头上被几件衣服罩住,“洗了。”

“真是的。”我一把扯掉散散发出淡淡烟草味的衣服,掷在地上,当看到丫丫还有我的衣服混杂在一起的时候,我又不得不弯身捡起,瞪了眼空空的客厅。算了,就当是报答他救了我跟丫丫的恩情吧。

晾好衣服的走出阳台时,客厅中溢满饭香,桌上放着一碗青菜鸡蛋面,这人是刚刚嫌弃饭菜太难吃,自己又做的吗?

我撇了撇嘴,准备去房间看看丫丫,房门推开,偌大的床上,丫丫正窝在他的怀中熟睡,暖暖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我不忍再看下去,慌忙关上门,端起那碗散发热气的面,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他故意整我,还是我心情的原因,面吃在口中是苦的,一直苦到心肝脾胃肾。

这一觉丫丫睡了好长时间,当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一直都生活在巴黎市中心的丫丫,很少见到过像温城郊区这般纯净天空的丫丫,止不住兴奋起来,不等我开口,早已经跑向阳台。

“妈妈,有流星?”小家伙指着天上,随后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眼前。

随后跟上去的江墨言将她抱到台子上,“告诉叔叔许了什么愿望?”

“舅妈说过愿望要放在心里,说出来就灵了。”小家伙抱着江墨言脖子,蹭了蹭他的脸,“舅妈说爸爸的怀抱的感觉很温暖,叔叔跟舅舅的怀抱都有爸爸的感觉。”说完在他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江墨言脸色微变。

“丫丫的爸爸呢?”

“妈妈说小小的爸爸在丫丫没出生的时候迷路了,等丫丫长大了,一定把他找回来。”

“丫丫”

闻言,我正在阳台外面,快步走了过去,慌忙欲将丫丫抱过来,江墨言躲开我的手,眼神骤然变的阴冷,抱着丫丫进了房间,我疾步跟上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关在门外。

“江墨言,你开门,不要吓到孩子。”

忽然,门被拉开,“去沙发上坐好!”

“我说实话,丫丫是我两年前抱养的,不是亲生的。”我抓着他的胳膊,心中慌乱,脸上却信誓旦旦,按丫丫的身高,说两岁应该不为过。

“两岁?宋小溪,你觉的我江墨言是傻子吗?两岁的孩子有她这样的智商,我看你这本就是自乱阵脚。我给你一次机会,丫丫是不是我的孩子?”

江墨言一步步将我逼退到沙发上,我的脸终于再次绷不住,承认了,我怕他会跟我争夺丫丫。前思后想我还是一咬牙,否定。

“丫丫确实是抱养的,你也知道我不能生孩子。”

“好!好!好!宋小溪,你这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是吧!”猛然身上的毛衣被她掀起,他用力按在我小腹上的刀口上,“不要告诉老子,这是什么阑尾炎手术留下的!”

“我我?”

我再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去圆谎,江墨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两只铁拳紧握,我更加紧张,生怕他一拳挥向我。

“妈妈,叔叔你们不要吵架。”小家伙脸上全是惊吓,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泪水,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小身子摔倒在地。

“丫丫?”你说过,我信过

在我叫出声来的时候江墨言早已经一个箭步抱起丫丫,狠狠睨了还刚从沙发上起身的我。

“如果丫丫真是我的女儿,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再见到她!”

“江墨言,你不能这样,你已经有小小了,我只有丫丫,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慌忙拉住抱住丫丫向外走去的江墨言,心已经慌得不行。

“我残忍?”江墨言一字一顿的说道,阴森的眼神让我浑身一颤。

“妈妈?我要妈妈?”被江墨言阴冷模样吓到的丫丫不停地向我伸出手来。

江墨言脸色微微缓和些,甩开我的胳膊,抱着丫丫出了门。

第114章 我可不可以自私一回?

“妈妈?”

听着丫丫带着哭腔的声音,我顾不得脚上没有穿鞋六神无主的追了上去。

车子报警器响起,江墨言直接抱着她坐进车中。

“江墨言你把丫丫还给我。我不能没有她。”

我不断的拍打车窗叫着丫丫,已经发动车子的江墨言整理下丫丫的头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哭的伤心的丫丫,眨巴着闪动泪水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江墨言,最后动了动小嘴,只见江墨言点点头,小家伙安静下来窝在他的怀中,车子绝尘离开。

我追了半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离开,我拢了拢头发,脚上传来一阵疼痛。我返回公寓。

打开鞋柜,愣怔下,里面放着我四年前的鞋子,一双双整整齐齐摆在里面,我拿出帆布鞋套上,看似什么都未变的公寓偏偏少了电话,我急匆匆出门才发现身无分文。

不知道江墨言会带着丫丫去哪,我也只能站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希望江墨言可以残存一点良心,将丫丫带回来送还给我。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期盼,三个多小时候后,江墨言四年没有换过的车子驶了回来,我喜极而泣欲迎上去,站立时间太长,双腿已经僵住。刚迈动下,差点摔倒在地,我赶紧扶住墙稳住身子。

车子从我身边驶过在院子中停下,江墨言抱着熟睡的丫丫进了公寓,我弯下身子捶打几下还没有恢复知觉的双腿,现在我急切想去追上他们。

视线中出现一双灰色拖鞋,不等我反应过来。他打横将我抱起。

“江墨言,你不会跟我争丫丫的,对吗?”我抓着他的衣服。试探着问道。

淡淡的月光下,他阴沉着一张脸,冷冷扫了我一眼,“现在承认她是我的孩子了?”

我用力攥紧他的衣服,抿了抿唇,心紧张的不行,“你快要补给孔书彤二次婚礼,你们还有个孩子。你现在应该说很幸福,你完全可以忽视丫丫的存在的。”这样虽然对丫丫不公平,但我接受不了丫丫离开我,然后认孔书彤当妈。

江墨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胳膊勒的我生疼,以为他在权衡做决定,我再次开口。

“只要你把丫丫还给我,我一定会带她走的远远的,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像四年前一样,啊”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他直接扔在地上,屁股上传来一阵疼痛,当我爬起来的时候,江墨言已经将卧室的门关上。

怕惊到丫丫,我不敢太用力敲门,轻叩几下,“可以让我见见丫丫吗?”

不管我怎么求他,江墨言就是不应我,怕他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将丫丫带走,我坐在沙发上连

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紧盯着房门。

只是不管自己的意志多坚强最终还是抵挡不住睡意来袭,我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我是被丫丫唤醒的。

她已经洗漱好,穿戴整齐,头上还歪歪扭扭的扎着两个羊角辫,我亲了她一下,急忙将她拥在怀中,丫丫甜甜软软的声音在我耳畔不断响起,我轻吸着鼻子,不停的答应着,过了好半天才松开她。

我环顾下客厅,没有发现江墨言的身影,正准备抱起丫丫,她在我手中放了几粒药,双手端起桌上杯子递了过来。

“妈妈,吃药。”

“妈妈又没病吃药干嘛。”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小大人般的丫丫,她看向我的左手,我这才发现手被重新包扎过。

她抬了抬我的手将药向我嘴边送了送,“叔叔说不吃药伤口会发炎的。”

闻言,我拿着药的手一僵,最后在丫丫殷切的目光下放进嘴中,默默将身上的杯子叠好,抱着丫丫打开门,刚好碰到拎着早餐回来的江墨言。

他半眯着眼睛扫了我一眼与我擦肩而过。

“如果你觉得有能力跟我争夺丫丫的抚养权的话,你就抱着她离开这里。不过,踏出了这里,以后再想回来,可就那么容易了。”

我抬起的脚僵住,前有慕北川虎视眈眈,后有江墨言紧紧相逼,思来想去我最终还是关上那扇亲手打开的门,毕竟江墨言是丫丫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

早餐时,江墨言依然让丫丫坐在他的腿上,一点点喂着她。

“她可以自己吃的,你这样会怪坏她的。”

丫丫自理能力很强,一点都不娇气,廖秋霜觉得这归功于我粗线条的性格,丫丫的生存能力如果不强,早就被饿死了,特别是我工作以后,有时候忙的甚至都忘记去幼稚园接她,说到这个,我还得好好反省下。

江墨言递给我一个我是女儿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的眼神,继续我行我素,我撇撇嘴,用力捏了捏面前放牛奶的玻璃杯,看向正吃着江墨言喂过来面包的丫丫。

“叔叔,我来拿面包。”

“我是你?”

最终,江墨言还是未将爸爸两个字说出来将手中的面包递到丫丫手中,将她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有丫丫在不显得尴尬甚至还有点温馨。

江墨言将手机还给了我,一打开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他搂着丫丫躺在床上的照片,我双眉轻蹙下,这张四年都没有变化的俊脸好像有点碍眼,我皱了下鼻子,手指轻点。只是当我在图片库寻找时才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他跟丫丫的照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将手机递到他的面前,一个大男人幼不幼稚,想拍照用自己的手机,干嘛用我的,几百张,删起来也怪浪费时间。

江墨言仔细看了看照片,“丫丫比你漂亮的多。”

“更比你可爱的多!”我嘴角轻抽下,真想把手机拍在他的脸上。

给我妈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她我跟丫丫都挺好的,我妈问我现在在哪,深知她对江墨言怨言颇深,我只得谎称陪陪小吴,抱着笔记本坐在客厅的江墨言轻哼一声,“四年不见,满嘴谎话。”

说完,眼睛看向正在我身边翻看着江墨言不知哪搞来的漫画书的丫丫,我一脸警惕的将丫丫向我的怀中拥了拥,他再次冷哼一声,视线移到屏幕上。

整整一天他都没有出去,手机响了好多遍,有几次他都是直接挂断,不知是不是怕我差劲的手艺毒害他跟丫丫,每到餐点他都会亲自下厨。纵助找巴。

丫丫午睡,我实在无聊,开始收拾起房间来,我将收过来的衣服叠好,放进衣橱,橱中除了他的衣服变换之外,我的仍旧挂在那里,好似四年的时间停留住一般。

手滑过一件件深色系的衣服,当时这些都是我的最爱,我以为江墨言早已经处理的一干二净,不过,我不会傻到认为他是顾念旧情而应该是四年一直跟孔书彤住在一起,忘记了这里。

回到客厅,江墨言递过一份塑阳用人合同。

“这是干什么?”

“想生活在丫丫身边就签了它。”

江墨言十指翻飞,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一个医生”

剩下的话在江墨言猛然抬起的森寒眼神下硬生生吞了下去。

江墨言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起身向我走来。

“你这四年是在谎话中泡过来的吗?”

江墨言扣住我的下巴,“你四年来在国外都干了什么我一清二楚,你胆敢再说一句谎话,我不得不重新考虑你适不适合跟在我女儿身边。”

面对他的威胁,我彻底蔫了,仔仔细细看完合同之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起笔。

“最后,能不能问下,江总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

“好工作!”

我咽了口唾沫,握紧手中的笔,听他咬牙切齿的语气,我嘟囔一声,是好工作才怪!

“那丫丫怎么办?”虽说她生存能力强,可四岁的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还是让人不放心的。

“我已经给她选了几家幼稚园,你过来看看。”

江墨言将笔记本转向我,我仔细看了一遍,纠结起来。

“这些都是宣传的东西,不实的成份有很多,我想小小也上幼稚园,你应该知道哪家幼稚园好些。”

提到小小,我的心中就有些发堵,两个孩子还小,如果她们有一天长大了,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除了自己还有另外的孩子,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江墨言双唇嗫嚅两下,定下华夏育英。

丫丫醒来,江墨言帮她整理下,我拦在准备带她出去的江墨言面前。

“你要带她去哪?”

“去百货商场添置一些必须品。”

“你自己去就行,丫丫留在家里。”

他江墨言在温城市是风云人物,有几个人不认识的,万一他带着丫丫被好事的记者拍到,接着肯定会诱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你也去。”江墨言一把牵起一脸担心的我来。

“江墨言你疯了,如果真的被人知道你还有一个孩子,你没有想过”

“闭嘴。”江墨言看了眼又像个好奇宝宝看着他的丫丫,警告的在我耳边低语一声。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的看着专心开车的江墨言,车听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城,我抱着小小在上面不愿意下来,江墨言打开车门,我抱着丫丫向另一侧挪了挪,江墨言身子一弯,猿臂一伸,直接将我拎了过来。

“用不用我给你买个口罩?”

江墨言扯过跟在他身后头都快要缩进身体里的我,无视他喷火的眼神,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他盯了我半响,薄唇轻勾,亲了下丫丫的脸蛋后,捂住她的眼睛,在我的额头上轻印下一吻,随后将我揽在怀中,心情颇好的进了百货公司。

我像个跟人偷情怕被抓的坏人般将丫丫按在怀中窝在江墨言的怀中不敢出来。

进入百货公司江墨言把丫丫放在推车里面,缓慢的在里面选购着,不时的询问丫丫的意见,只要丫丫点头说喜欢的,他不管用不用的上一个劲向小推车里面扔起,不一会小推车就堆积成山,仍旧止不住父女两个疯狂选购的脚步。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四个喜笑颜开拎东西的服务员,整整堆积了一车,只是江墨言好像还不满意又驱车进了附近的商场,在安全座椅专柜,开始仔细挑选起来。

他不停的听着售货员的介绍,在专柜面前转来转去有四五遍,终于选定了款满意的。

“喜欢什么颜色?”

“妈妈以前车上是粉红色的。”丫丫倒是不觉累,一直牵着江墨言的手跟在他的身后。

趁着工作人员安装的空挡,我扯住江墨言的胳膊,“这样下去丫丫会依赖上你,你还有小小,你给不起丫丫完整的父爱,所以我求你,不要给了过多的希望好吗?”

一如当时的江琳琳,她就是受不了曾经疼爱自己父亲还有哥哥相继离开自己,内心才会变的扭曲,最后做下一桩桩一件件错事。

“你怎么知道我给不了。”

江墨言的目光一直落在车上,等安装好了之后还试了试坚固程度,将丫丫放在上面。

“舒不舒服?”

丫丫点点头,从未享受过父爱的丫丫眉眼弯弯,我逐渐松开江墨言的衣角,为了丫丫我可不可以自私一回,暂时忘记他还有一个家庭?

第115章

江墨言带着丫丫去了肯德基,丫丫拿着蘸番茄酱的薯条递给江墨言,怎奈身子太短。踩着凳子的脚一滑,手上的薯条直接戳到江墨言的脸上,在他脸上华丽丽的划出一道红红的痕迹来,丫丫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向在公共场合注意形象的江墨言竟然没有擦去反而跟个孩子一样跟丫丫闹了起来。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肯德基里坐满了客人,不禁都纷纷看向这边,我捂着脸,用脚踢了踢江墨言,示意他注意下场合,江墨言停下手下的动作,拿起纸巾仔细帮丫丫清理脸上的番茄酱。看着两张油腻腻的脸,我心中有些酸涩的难受。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我碰了碰丫丫的脸颊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睡梦中的丫丫,睁着大眼看了我下,在我怀中蹭了蹭又找个舒服的地儿睡了过去。

嘴中不清晰的叫着几声叔叔,我抱着她的手一僵,心中极度矛盾,眼睛酸涩的难受,想让她多享受下父爱又怕到以后受到伤害。

郊区公寓,我将丫丫放在床上以后很自觉地转身去客厅。

第二天早上我依然是被丫丫叫起来的,昨晚考虑的太多快到天亮时我才刚刚睡下,揉揉发疼的眉心,真怕继续这样我会不会未老先衰。

站在新学校面前,丫丫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跟她一样黑发黄皮肤的孩子们。填完入学手续,江墨言叮嘱接待的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丫丫,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心中五味陈杂。

塑阳集团,这里早已不是我四年前来过的地方,这栋直插云霄的写字楼据说是温城最高楼,并不在闹市区而是位于市区边缘。站在顶楼可以俯瞰整个温城风景。

听我哥无意中提起过曾经塑阳跟温阳当初为了争夺这块地皮闹得不可开交,只是最后慕北川这个地头蛇还是没有斗过后来的江墨言,两人也是自此以后不再来往。

“进去。”已经走出三米开外的江墨言一回头看我还在原地。蹙眉出声。

我收回思绪,轻咬下唇,“孔书彤在这吗?”

“没有。”

心里稍微好受些,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公司,前台叫了声江总扫了我胸前,上前拦住我,“对不起,不是本公司员工禁止入内。”

“她是我新上任的助理。”

江墨言单手插在口袋中。并没有回身,前台小姐多看了我一眼之后放行。

总裁专用电梯,狭窄的空间中,我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江墨言好似故意一般,也向后退了退,我干脆贴着墙壁,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

好在他并没有为难我,电梯门一开,他就快步走了出去,一进办公室,我快速关上门。

“江墨言,你的助理我干不了,你能不能帮我换个工作?”

“以前做主管助理的时候不是干的挺好的吗?我的薪水比她还要高的多。”

江墨言坐在办工作前,拿过今天的行程表看了眼,指着面前厚厚一沓文件吩咐道:“把这些文件送到各部门,然后通知各部门负责人半个小时后开会。”

“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连你们公司几个部门我都不知道,我怎么”

“如果觉得胜任不了这个职位也就不要待在丫丫身边了。”

“你好,不过耽误了你的事情我可不管。”

我气呼呼的抱起文件,出了办公室,可恶的男人真是看准了我在乎丫丫,心里不停的诽谤他,慢悠悠的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转着,当我回来时,会议都已经散了。

我撇撇嘴就知道他有后招,坐在沙发上正准备捶捶酸软的腿。

“冲杯咖啡。”

“把设计部部长叫来。”

“把这份文件送到财政部。”

“倒杯水。”

??

除了中午吃饭时间,江墨言一个劲的使唤起我来,我想在外面偷个懒,他的催命电话准会在三分钟之内打进来,我现在真是相信了他昨天那句好工作的含义,真的是一份累死人不偿命的好工作,只不过这已经奔四的男人整起人来竟然跟个小孩子一样。

正当我刚刚办完他交代的事情回来时,江墨言已经收拾好起身,我好像看到了曙光,“下班了?”

江墨言指了下腕表,“三点半了。”

“三点半怎么了?”

我一脸不解的准备坐在沙发上歇一歇,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

“今天是丫丫第一天上学。”

“恩,所以呢?”这人心思深沉,偏偏又喜欢一句话拆成好几句来说,谁能猜的出来。

“所以得早点去接。”

我张了半天嘴,见他已经阔步离开,也只得跟上去。

“她是第一天上学没错,四点半放学,现在才三点半,我们到那里的车程不过才十几分钟,你算算时间,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儿。”

“早点比晚点强。”

偏执的江墨言怎会听我的话,出了公司直奔幼稚园。纵助尽巴。

坐在车中,我低下头玩着手机,每次抬头时都见到江墨言一直紧盯着学校门,俊脸上还隐隐有些紧张,好似生怕错过什么一般。

“还有将近半个小时呢,你以前接小小的时候也是提前去的。”

江墨言侧身看了我一眼,双唇动了动,最后一言不发又转过脸去。

校门一开,一脸笑意的江墨言下了车,快速迎上被老师牵着出来的丫丫,抱起她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向老师询问了丫丫在学校的情况。

听到老师夸赞丫丫,江墨言脸上笑逐渐加深,弄得站在他身边的年轻老师脸色都红了红,我轻笑下,我怎忘了现在最流行大叔呢?再加上一看就是有钱人,这样的他杀伤力肯定不是一般的强吧。

四年了,出了孔书彤,他的身边并没有什么花花草草,这也挺男的的。

一路上丫丫都手舞足蹈的讲着今天学校发生的事情。

“我喜欢这个学校,以前的学校我有时都听不懂他们再说什么,有时候她们还会排斥我,没有在这里开心。”

江墨言回身看了我一眼,我都能看出他眼中的冷意,我揉揉丫丫柔软的头发,这些是她从未跟我讲过的,现在听来很是心疼。

丫丫开心,我开心之余心中隐隐开始担忧起来,毕竟江墨言这份父爱严格意义上是“偷来的”,他并不是真正的属于丫丫。

日子平静过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我收拾桌子的时候,无意中瞥见江墨言放在餐桌上的报纸,芳华医院的字眼引入眼帘,放下手中的抹布,打开报纸。

“芳华医院副院长孙长崎昨天被工商局带走,爆出芳华医院以假药牟利。”

看到这里,我抓着报纸的手一紧,给我哥打了个电话,只是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给秋霜通话中。

不敢打给我妈,我匆匆扯住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江墨言,“今天你先送丫丫上学,我出去一趟。”

江墨言视线掠过我,落在桌上被打开的报纸上面。

“你去能帮上什么忙吗?”

“就算是帮不上,我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我妈自从病了一场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我怕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江墨言脸色沉了沉,放在身侧的紧了松,松了又紧,一声不真切的叹息声传进我的耳中。

“去吧。”

我不再迟疑,匆匆向市区奔去,一路上不停给秋霜打电话。

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一接通,一向胆大的秋霜就哭了起来,“小溪,妈病了,耿泽被警察带走了,医院也被封了。”

“怎么会这样?”

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毕竟医院中那么多病人,根本就不可能说封就封了啊。

“医院仓库中全是假药,这几天医院接连死了几个人,所有的病人连夜被疏松到临近的医院,负责采买的负责人已经逃了,现在怎么办啊?怎么办?”明显处于崩溃边缘的秋霜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安慰了她几句,心急如焚。

满是温馨的婚房中此时愁云惨淡,我妈半倚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一夜苍老,我爸守在她的身边不停地给她喂水,只是她连动都

“妈,你别这样,身体要紧。”我妈反握住我的手,“如果你哥罪名成立将会在监狱中渡过下半辈子,你哥还那么年轻,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我妈老泪纵横,“奋斗一生的东西没了就没了,可我接受不了你哥落到这样的下场。”

“妈,不会的,我相信我哥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现在不能自乱阵脚。”

“我也相信他,可关键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哥。”

闻言,我的心沉了沉,现在我必须得先去看我哥一面,只是我担心没有任何关系网会被拒之门外,内心焦急的不行。

心情平静许多的秋霜正在跟她的娘家打电话,只是廖家的势力在英国,鞭长莫及。

“照顾我妈,我来想办法。”我拍拍还泪流不止的秋霜,匆匆向门外跑去。

“你要去哪?”秋霜慌忙起身拉住我的胳膊,“别告诉我你要去找慕北川,他就是个人渣,我不能让你为了你哥牺牲自己。”

“温城不止有慕北川一个,在家里等我的消息,我会好好的。”我给了她一个安心地的微笑,拦车赶去塑阳。

“江墨言可不可以看在丫丫的份上,帮帮我哥。”

我站在江墨言的办公桌前,眼中泪水打着旋儿,手中唯一的筹码只有丫丫。

他批阅文件的手并没有停下,连头都不曾抬起,过了半响他还是不应。

“江墨言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心中着急的我用力一拍桌子,江墨言终于缓缓抬起他高贵的头颅,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现在才想起我来吗?”

“别说那些废话,帮还是不帮!给个准话行吗?”

“耿泽的事情有些棘手。”江墨言脸色凝重,合上手中的文件,起身来到我的面前,让我坐在沙发上,帮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是不是慕北川使得黑手。”

江墨言算是沉默算是应下。

“我就知道是他!”我霍然起身,我从未想到慕北川会如此狠毒,连无辜的人命都罔顾,真是该天打雷劈。

“去哪?”江墨言一把扯会欲向外冲去的我,低吼一声,“我又没说不帮你,你给我乖乖的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不行,就算不去找慕北川,我也要去见我哥一面,我想确认他好不好!”一想到慕北川是因为我才会造下如此罪孽,我的心就不能平静。

“我早上刚去看过他,他暂时没事。”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我还是想亲自去看他下。”闻言,我的语气软了下来,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带我去了工商局。

只不过一夜,我哥憔悴很多,出来以后我的心情更加沉重,听我哥的话语,那些采购单上都有他的亲笔签名副院长又一口咬定芳华一直以假药牟利,我哥想洗脱罪名都难。

“没事的,凡是都有解决的办法。”江墨言揽住我的肩膀,心情不好,也没有推开他。

接回丫丫,我想回我妈那里,江墨言不准,回到公寓的时候,正见到孔书彤抱着小小等在那里,潜意识中不想让丫丫知道江墨言跟她们的关系,我低着头抱着丫丫进了公寓。

“你怎么来了。”

“小小想你了,这几天打你电话你也不接,接完小小去你公司,你又下班了,我只能来这儿。”

还未进入客厅的我仍旧能听到两人的交谈,我无法遏制的唾弃自己一声,当真是我自私了,为了自己的女儿竟然去剥夺了另外一个女孩享受父爱的权利,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我加快脚步。

第116章

时间不长江墨言回来,伸手欲碰丫丫,想着他刚才一定抱了小小。我向后退了步,躲闪开。

江墨言的手僵在半空中,“小小发烧了,我去看看。”

“小孩子抵抗力弱,感冒容易传染,这几天你最好不要回来。”

江墨言对着丫丫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开门的时候又对丫丫笑笑,“乖乖睡觉。”

“叔叔再见。”丫丫对着江墨言挥挥手,“路上小心哦!”

关门声响起。丫丫回身看向我,随后低下头,摆弄着手上江墨言昨天晚上给她买的粉色芭比图案的玩具手表。

“妈妈,叔叔是刚才那个小朋友的爸爸吧。”只有四岁的丫丫不懂得隐藏敢情,脸上难掩失望。

那句“他也是你的爸爸。”卡在喉咙里一直无法说出来,我怕说出来以后无法跟她解释这种复杂的关系。

“妈妈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睁着希冀的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还是存在着一丝希望的,但我又不能骗她,只得点了点头。

小小从我的身上滑了下来,低着头在书包中拿出新发的书,跪在沙发前的桌子上翻了起来。

“老师说,爸爸妈妈应该跟自己的孩子生活在一起,虽然我很喜欢叔叔也很喜欢跟他在一起,但我不能因为这样而粘着他。让他冷落了自己的孩子,那样丫丫就是一个坏孩子了。”

丫丫扬起的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早已泪花闪动,不知道江墨言听到她这些话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触,反正我的心是揪疼紧,心疼的抱住她。

“丫丫乖,丫丫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在这一刻我脑中竟然涌起一个不切实际但又可行的想法,等我哥这件事情解决以后。我一定要找个能震得住江墨言的人,逃离江墨言的身边,那样才能给丫丫一个完整的家。可这个震得住他的人在温城除了慕北川外还有谁呢?

我拍拍脑袋,赶走混乱的想法,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是正道。

夜深人静,心事重重的我再一次失眠了,怕打扰到丫丫的休息,我准备到沙发上去睡。

刚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我惊得张开嘴。还未叫出声就被一只大手捂住。

“是我。”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告诉你?”

“我洗了澡换了衣服,让我进去看看丫丫。”

“江墨言我们谈谈。”

我拉住门,认真的看着他,抬下巴示意他向后退。

“谈什么?”满室华光,能清晰的看到他眉宇间的川字,“如果你觉得接下来的要谈的会惹我不高兴还是闭嘴早早睡觉的好。”

“江墨言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你明明有家,为什么还执意来招惹我们,你不觉得这样会顾此失彼,对每一方都不公平吗?”

一汪冷如水的黑潭盯着我的眼睛,我不多不避与之对视,“给不起父爱就不要勉强,这对丫丫对小小都好。”

江墨言盯了我半响,最后还是推开我进了卧室,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熟练的将丫丫搂进怀中,真的很想冲进去,拍醒偏执的江墨言。

不过,现在还不能,我哥还等着他施以援手呢。

芳华医院的事情轰动整个温城,媒体大肆报道之余,还在我哥所住的小区蹲守,死者的家属,除了在门口丢烂菜叶臭鸡蛋之外,就是不停的砸门和叫骂,如果不是院墙太高还有专门防盗的电网,估计他们早就翻墙而入了,我站在不远处看着着急的向热锅上的蚂蚁,我妈身体本来就已经病了还在操心我哥的事情,再这样一气,我都不敢往下想,再说家里面的存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越想越着急,我打电话报警,警察说他们已经来处理了好几次,上一次都发生了冲突,这事他们暂时管不了。

我只好打电话给江墨言让他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先把我妈他们从家里面带出来,江墨言告诉我这个一般晚上比较好弄,让我先回公司,我哪有心情回去,一脸担心的坐在绿化带的小墙上。

不堪入耳的脏话源源不断的传过,忍了又忍我最终还是忍不下去,冲进了人群中。

“我知道你们失去亲人很难受,但那也不是我妈她们的错,你们应该去找真正的凶手而不是在这里胡搅蛮缠,伤害无辜的人。”

“原来你也是耿家人,里面的人不出来,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我们正好找不到赔偿的,现在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一把扯住我的胳膊,“这事情怎么解决?”

“等法院判决下来,法院说怎么解决我们就怎么解决!”

我扯掉头上他们扔过来的烂菜叶,他们失去亲人痛苦,难道我们就不难受了吗?

“医院医死了人还理直气壮了是吧!”男人的力气不小,拧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向我挥了过来,我用力攥紧他的手。百度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不是我理直气壮,是你们法律常识,退一万步说,即使我哥有罪,那也不能连坐,这是现代的法律,不是封建时代!”

或许是被我的气势给吼住了,攥着我胳膊的男人力道逐渐减了减,就在他要松开我胳膊的时候,一个臭鸡蛋不偏不倚砸在我的脑门上。

“话说的没错,可是我们等了那么多年,你们家就跟个缩头乌龟样躲在里面,连一个歉都不道,这就不对。”

他的话一落,菜叶石子夹杂着鸡蛋向我投了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面前,帮我抵挡住剩下而来的攻击,我感激的看了眼云鹄,随后将他推开。纵助低亡。

“是,不管怎么说人在我们医院死的,我们有推卸不了的责任,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样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是失去一个亲人,你们的生活就不再继续了,你们整天沉浸在悲伤中,这也不是你们死去亲人想看到的吧,等着法院判决,我们家该付的责任,我们一定付,我们绝不会逃避一分一毫。”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

第117掌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行。”

闻闻身上的气味,我自己都不由得皱了皱鼻子,比掉粪坑里还难闻,我抽出一大把纸巾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见公寓里面一直都没有人出来,我不禁心生不安,生怕出了意外。

“秋霜切断了里面的监控,窗户房门都紧闭着,外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听不真切。”云鹄拉住我的胳膊,阻止我急匆匆奔向里面的脚步。

“你这样进去会让她们更难受。我家就在旁边,你去收拾下。”

不方便几个字在他温和的目光下吞了回去,云鹄具体年龄我不清楚,他身边一直都没有女人这是真的,不知道是他清心寡欲还是另有原因。

浴室中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看到安静躺在那里的浴缸,我还是不禁脸红了下,浑身臭熏熏的也不容我矫情,我快速脱掉身上的衣服,头上的鸡蛋粘粘腻腻清理起来很是困难,还有挥之不去的气味,一个藻我整整洗了一个多小时。

当我擦干身子的时候,一个现实的问题让我傻眼了,看着一滩堆积在地上花花黄黄的衣服。又看了看手中的浴巾,我总不能围着这个出去吧!

纠结半天,我用浴巾挡住身前,敲了敲磨砂玻璃窗。

“喂,云鹄你在外面吗?可不可以帮我找身衣服?”只是我觉得这好象有点难,毕竟这里连个打扫卫生的大妈都没有,他去哪帮我找身女人的衣服。

“稍等一会。”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慌忙将浴室的门拉开一条缝隙,“你可以去我哥那里,那个好像还有我的衣服。”

云鹄没有说话。伸手接过外面人递过的袋子,向我这边走来,光着身子,我尴尬的攥着玻璃门,将缝隙不着痕迹的越关越小,他好似察觉到我的意图,干脆托起袋子的底部,将上面的细绳子对准缝隙。

忽然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干脆把缝隙拉大点,伸手接过,对他扯动下嘴角。

“谢谢。”

“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你试下。”

拿出一面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短款毛衣和深色时装直筒裤,竟然还有一套浅色内衣,想到他刚刚说的尺寸,脸瞬间红到耳朵根。

“谢谢你的衣服,请问,有没有袋子,我把我的衣服装一下带出去。”

现在浴室被散发臭烘烘的衣服一熏,清香不再,满屋子臭气。

“没事,放在那里吧,你去看看秋霜还有阿姨吧。”

坐在床边不远处矮凳上百~万\小!说的云鹄,时光未雕刻的脸上笑容温暖如初,暖人心脾,我再三道谢,才离开。

“我们是朋友。”

我放在门上的手微顿,“是啊,朋友。不过,还是得对你说声谢谢。”回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公寓小小院子中,我注意到右侧有一片小竹园,竹叶随风飘动发出沙沙声响奏出一首首只有风能听懂的乐章,不远处种着各色的菊花,碗口大的娇艳花朵向着阳光,看得出来一直有人精心照料。

我不禁回身看了看关闭的客厅房门,不知道怎样怎样的女人才能进驻这位挺拔如竹,淡然如菊的男人。

我哥婚房中,我妈的身体比前几天又差了些,面如枯槁,大有病入膏肓的架势,我心生惶恐。

“妈,你这样不行的,你听我的必须去医院。”

“该说的我都说了,劝了我也劝了一天一夜,可妈就是听不进去,说自己就是开医院的,现在医院倒了,她还有什么脸去别家医院。”

廖秋霜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黑眼圈严重,眼睛也红的不像话。

我知道我妈是怕别人的冷眼和嘲讽,墙倒众人推,踩低就高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普遍思想。

“你上去休息一会,我来劝劝她。”

秋霜没有应我拿起身边正在响着的手机低声吼道:“耿泽不管怎么样,我都跟定了,你们帮不上忙也不要给我添乱,我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我妈躺在沙发上好久都没有反应,终于抬抬眼皮看向秋霜,“孩子,如果小泽真的”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走的。”语落,秋霜捂着嘴向洗手间跑去。

我慌忙跟了上去,帮她拍拍背,见到她呕吐好了些,慌忙递过纸巾。

“你是不是有了?”

“恩。”秋霜反应淡淡,到洗手池掬起水扑到脸上,“你哥被带走的那天我发现的。”

“我哥跟我妈都不知道吧。”

她点了点头,一脸难受的揉揉眉心,“我知道这事有人在背后操控,你离开这里四年,人生地不熟的,照顾好丫丫,不要操心这事儿了,一切交给法律吧,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扔下这个家的。”

一席话让我的心越发的难受,紧紧抱住她。

“我是不是不该回来,一回来就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灾难。”愧疚填满心间,心中恨死了慕北川,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说什么傻话呢,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是你哥命中带此一劫,别多想了。”

心态转好的秋霜反过来安慰我来,我在心里下定决心定要救出我哥,不然我一辈子都原谅不了我自己。

只是眼前当务之急是把我妈送去就医,怕再拖下去,她的情况就越发不乐观。

我又坐在她的身边劝了半天,我妈还是没有反应。

“妈,嫂子现在怀孕了,你还忍心让她这样为你担心吗?我哥的事情或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等他回来以后,见到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会难受,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他们想想啊。”

我妈平时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这真要是钻了牛角尖,好似谁也没法将她拉回来样,这脾气,我铁定是随她。

我妈听到秋霜怀孕的时候眼中闪动下亮光,随后是满满的担心。

“妈,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人总要向好的方面想想对不对,听我的,咱们去医院,说不定等你身体好了,我哥也出来了,到时候一家团聚多好。”

我妈被我说动了,脸上表情开始松动,可到了选医院的环节又犯起了难,现在温城大大小小医院都纷纷发表声明与芳华划清界限,又有哪家肯接收我妈呢?

最后,我只能想到改名缘起的崇德,试探着问道:“妈,咱们去缘起怎么样?”

我妈抬了下眼皮,没有说话。

“妈,你看哈,这次风波,缘起没有落井下石,我们就去那里检查下身体,检查完了我们就回来,你看怎么样?”

我妈还是不应,“妈呀,你倒是给个话啊,你想想啊,那不就是江墨言开的医院吗?丫丫还是他的孩子你都能接受,况且缘起就是个医院了。”

“丫丫呢?这些日子你真的带丫丫在小吴那?”

提到丫丫,我妈情绪有些激动起来,我连连嗯了几声,谎称不方便将丫丫待在身边暂时将她送进了幼稚园。

最后,我妈还是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答应去缘起做下检查,我简单帮她收拾下,让秋霜在家休息,拿过她递过来的车钥匙,跟我爸扶着她出了客厅,我爸急忙打开车门。

“坐我的车去吧。”

云鹄过来帮我搀扶住我妈,询问我妈的情况。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的。”

不想欠他太多,我出声拒绝。

“这辆车挺显眼的。”

他温和的目光扫过那辆停在院子中的法拉利,意思隐晦,我却听懂了。

四年来我很少在温城露面,再加上我的身世,几乎没几个人知道我是耿家人,另外身边有个养眼的云鹄,扶着我妈做了一遍检查,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妈。

只是拿到检查结果的时候,我整个人不好了,她植入身体里的那颗肾竟然提前衰竭,必须尽快入院接受再一次移植。

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一是心疼我妈,二是为合适的肾源发愁。

我妈或许也知道自身的身体情况,没有拒绝住院,安顿好她,心情沉重的出了病房。

一直等在病房外的云鹄并没有离开,轻拍我的肩,“只要人在,一切都会好的。”

我点了点头,“可是我哥事情真的比想象中要难上许多。”

舆论一边倒,铁证如山,我哥想要离开高墙铁网不容易。

“我掐指一算,你哥不会在监狱渡过下半生的。”

本是信口胡诌,他却说的煞有其事,反观他西装革履,帅到人神共愤的模样,你又不舍的给他贴个神棍的标签,我笑了笑,“暂且信你一次。”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一刻,不放心秋霜,我回去看了她正在熟睡,将帮她采买的生活必需品放好,在冰箱上贴了个便签,时间差不多,准备去接丫丫,刚才江墨言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这几天有事情要飞应该一趟,知道我妈这边的事情解决了,他沉默了下,收了线。

门前,云鹄的车子还未离开,见我出来,他放下车窗。

“今天谢谢你,以后请你吃饭,我现在有事。”我指了指表,告诉他我赶时间。

“听墨言说你们有个女儿,我也想见见。”

“好吧。”

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你不忍心去拒绝,车子停在幼稚园门前已到放学时间,特殊待遇的丫丫被老师领出来后,正在东张西望,看见我时,对我挥了挥小手。

她好奇的看着站在我身边的云鹄,云鹄掏出放在口袋里的手,张开怀抱,小家伙竟不认生,扑了进去。

我无语的看着小脸红彤彤的丫丫,养了四年,我怎么就没发现她还有花痴的潜质呢。

带着丫丫去看了趟我妈,她说医院病菌多,让我带丫丫回去。

路上,丫丫没有跟江墨言在一起的活泼,誓要做个安静的小萝莉。纵双杂弟。

云鹄问她什么她回答什么,没看出来云鹄还是逗弄孩子的好手,掏出随身的手帕给她变起了魔术,丫丫好奇的不得了,一直瞪大着眼睛,还不时的?起掌来,临回家时还对这个新认识的叔叔有些依依不舍。

“那是我的家。”云鹄没有下车,指了指他家的方向后对丫丫挥挥手。

丫丫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进了院子后,手拉着书包带子一蹦一跳进了公寓。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或许是从家里的氛围中感受到不寻常的事情,她也不多问,变着法儿逗秋霜开心,或许是知道怀孕,必须保持好心情的缘故,秋霜好似暂时把我哥的事情放在了一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有空还去看看我妈。

“妈妈,叔叔回家陪他的孩子去了吗?”

三天没见到江墨言的丫丫在晚上睡觉时终于问了出来,怕她不开心,我实话实话他出差去了。

丫丫点点头,叫了我几声,窝在我怀中熟睡过去。

“爸爸?爸爸?我想要个爸爸?”

睡梦中的丫丫呓语出声,我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下巴轻蹭着她柔软的头发,她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我却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连一个让她健康成长的环境都不愿意给她。

彻夜未眠,我是经历过两次失败婚姻的女人,心上的伤口难愈,对婚姻早已避之不及,法国四年,我排挤掉除了亲人外,所有可能步入我生活的异性,连丫丫生活起居都没有照顾全面的我,以为有那么多人爱着她,她不需要那份我早已擅自做主替她掐断的父爱。

可是我错了,错的彻底,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她的世界很简单,亲人是亲人,爸爸是爸爸,无可取代,她渴望一份属于她自己独一无二的父爱,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渴望或许会越发强烈,但这份父爱他江墨言给不起。

我摸了摸丫丫暖暖的脸蛋,“妈妈,一定会给你一个家,还有一个疼爱你的父亲。”

第118掌

秋季空气总是带着潮湿的雾气,让人心不禁莫名多添几分惆怅,我牵着丫丫站在路边等车。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向我们这边驶来。见它放缓速度,因汪浩宇瞬间我对奔驰着一直有抹不去的阴影,拉着丫丫向后退了退。

车窗放下,我才发现自己的决定很对,视线中身穿灰色风衣的慕北川带着一副黑超,身上多了几许邪气。

我牵着丫丫的手一紧,带着她向来时的路走去。

“不想跟我谈谈关于你哥的事情?”车子缓缓而行跟在我们的身边。

“不想!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剁了你!”我将丫丫的帽子带上,捂住她的耳朵,不想让大人间掺满污秽的言语玷污了她纯净幼小的心。

“呵呵死在你的手里也是一种享受。”慕北川不急不徐拿掉眼镜,目光落在丫丫身上,“她是江墨言的女儿?”

不愿跟他纠缠。我抱起丫丫加快脚步。

“早知道如此,那次就不该把她轻易交给江墨言。”他的话语如一阵阴风吹进我的身体,我蓦地停下脚步,回身狠狠瞪向皮笑肉不笑的男人。

“慕北川你泯灭了所有的良知,像你这种人死后一定会下地狱的。”

慕北川好似是一个在黑暗中疯长的毒草,他的藤蔓伸到哪里,哪里必定遭殃,想到上次在幼稚园带走丫丫,我不能重蹈覆辙,慕北川的事情不解决,不能再送丫丫去上学。

“是让我请你还是自己上来?”

眼见着小区门口渐近,慕北川缓缓开口,我紧紧箍住丫丫,屏住呼吸,手中沁出层冷汗。准备抱着她快速冲进去。

这般想着我也这么做了,没有料到我会来这一手,慕北川示意车子开快,小区门前车子被保安拦住,我还未来得及松口气,被放行的车子又追了上来。

我低咒声该死,抱着丫丫再次狂奔起来。双腿抵不过四个轮子,就在我觉得实在跑不动要陷入绝望的时候,云鹄迎面而来。我止不住脚步,直直撞进他的怀中。

云鹄稳住我的身体,接过我怀中的丫丫,紧蹙双眉看着在我们身边停下的车子。

“慕总这样为难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一向温和的云鹄第一次冷了声音,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

慕北川脸上表情未变,目光掠过挡在我前面的云鹄落在我的身上。

“不错,没了江墨言你依然能找到靠山。不过,这靠山好像不是我的对手呢!”

他完美的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滑过黑超镜片。眼中冷意凛然。

“你大可以试试。”云鹄脸上的表情缓和些,单手抱着丫丫,另一只手牵着我上了车。

身后传来慕北川一声不屑的冷哼声,“一个招摇撞骗的神棍,我看你有什么通天本领在温城掀起三尺高的浪。”

云鹄并没有在意他的冷嘲热讽,示意司机开车。

慕北川的手段极其残忍狠绝,这从我哥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我有些担心的拉了云鹄的衣服。

“慕北川他”

“没事。”云鹄握了握我冰冷的手,温暖透过皮肤驱散我身上寒彻骨髓的冷意,过了会,我才将手抽了出来。

他好似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一路上抱着丫丫,竟然还跟她讲起五行八卦来,我有种他要将我女儿拐进歧途的错觉。

没心思理会这些,我低着头缴着手指头。

“丫丫今天就不要上学了,我去下面的县城基地走走,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吧。”

“会不会打扰你的工作?”江墨言不在,惧怕于慕北川的变态,我不敢冒险待在家中。忽然,我脸上表情一僵,“我嫂子不会有事吧。”

“廖家实力怎样,他慕北川一清二楚,虽然他们救不出你哥,但慕北川如果敢动秋霜,廖家人绝对不会轻饶她的。”

“那就好。”廖家人除了秋霜我没有接触过,不知他们怎样,但从我哥进了监狱,他们逼迫秋霜回英国来看,我不喜欢他们,有种大难来时各自飞的感觉。

所谓的走走还真是走走,洪城乡下田间,一望无际的蔬菜大棚还有花卉,好似一个个排列有序加长版的蒙古包,白茫茫一片。

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景象的丫丫好奇的东看看西瞅瞅,不停的问这个是啥,那个是啥,云鹄不厌其烦一一解答。

“塑阳也涉及蔬菜副食品的行业?”虽不了解塑阳但也在那里带了几天,在我的认知里,塑阳主要是房产、酒店还有医院这些听起来高端一些的东西。

“不是,这是我自己的私人产业。”

“你不会是瞒着江墨言赚的外快吧。”

“你觉得这些能瞒得过他吗?”云鹄伸手摘了一个圣女果,打开身边的水龙头,冲洗下,递到丫丫的嘴边,“洪城这里土质特别,长出来的东西比别处的味道好的多。”

“你从香港来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种这些吧?”

“差不多,厌倦了一种生活,想试试另外一种。”

丫丫待在大棚里不愿意出来,云鹄也不勉强,一直跟在她身后,里面刚刚浇过水,我们出来时,踩了一脚的泥巴。

云鹄倒是不在意,直接抱起丫丫,霎时他身上的西装被丫丫一双脚胡乱涂鸦的惨不忍睹。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我来抱她就行了。”

云鹄看看玩疲了已经蔫头耷脑的丫丫,“我挺喜欢她的。”语落,江墨言拍了拍丫丫的背,在她耳边轻说了句睡吧,丫丫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蹭了蹭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临近傍晚,车子还未驶出洪城,早上雾蒙蒙的天气开始阴云密布起来,还有几声闷闷的雷声,时间不长,瓢泊大雨倾盆而下,云鹄看了看表。

“今天晚上我们可能回不去了。”

我点了点头,想从这里回温城必须经过一段崎岖的山路,雨大路滑,如果强行回去恐会出现意外。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晚上是十点多的时候,雨停了下来,我打开窗户,雨后混着泥土腥气的空气扑面而来,入目所及,一家家不甚明亮的灯光引入眼帘,这是乡下小镇特有的,星河灿烂比温城漂亮的多,我回身看了看已经熟睡过去的丫丫,如果她看到这样的景象,定会兴奋的叫出声来吧。

“还没睡?”

这是普通的农家二层小院,房间时紧挨着的,只要打开窗就能看到相邻房间的人,我看向换上睡衣的云鹄。纵双吗划。

“问个私人问题,不介意回答吧。”

“问吧。”云鹄好似变戏法般递给我一个望远镜,“看看,漂亮吧。”

“确实挺漂亮的,不知道该不该把丫丫叫醒,让她也看看。”

望远镜中星星近在眼前,好似随手就能触摸到般。

“在我们占卜师眼里,每个星星都好似世界上的人一般,都有它们固有的轨迹,如果一旦有其他星星的乱入扰乱它们原本的轨迹,它们有两种选择,一是另择路径避开,二是相撞上去两败俱伤。”

“你的意思是让我避开江墨言?还是慕北川?”

云鹄伸手接过我递过来的望远镜,“想问我什么。”

“只是觉得你年龄应该跟江墨言差不多,那么多年没有见过你身边有个女人,挺奇怪的。”

“一直没碰到合适的,觉得再等等,一等就等了那么多年。”云鹄沉思下,拿着望远镜轻敲着自己的手掌,脸上难得出现一抹惆怅。

我咽下嘴边那句“现在等到了吗?”

轻叹一声,趴在窗台,双手捧住下巴,“其实人生在世平平淡淡就好,不需要太合适,累的时候他会问候一一句,渴得时候他给你一杯水,这样就够了。”

“你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是啊,我不贪心但命运总是捉弄我,连我这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让我实现。”

我撇了撇嘴,说到这里心里颇有一股子怨气,双手放在嘴巴两边,大声叫喊出来:“老天,你听到了吗,我的要求就那么简单,你满足我一下不好吗?”?#~@@+

云鹄摇摇头,“或许你该去看看你的女儿了。”

经他一提醒我才想起熟睡的丫丫来,暗恼一声,连晚安都没来得及说,快速关上窗户,跳上床抱着正揉着惺忪睡眼的丫丫。

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好像刚才很丢脸的。

好在第二天云鹄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早上吃完饭就带着我们回了温城,他并没有将我们送回我哥居住的小区而是半路放下我们,帮我们叫了辆车。

“墨言回来了,他的脾气别扭的很,你只要顺着他来,他还是比慕北川好说话的多。”

我抱着丫丫的胳膊紧了紧,心里也不去见江墨言又怕他会不救我哥哥,最后没法,还是认同云鹄给我做下的决定。

车子在公寓门前停下,那辆显眼的迈巴赫引入眼帘,正驱车出来的江墨言刹住车,疾步下来,扯开车门,一言不发直接将小小抱离我的怀中。

第119章

一进门,江墨言将丫丫放在地上看着她身上还残留着泥巴的衣服,抱着她进了浴室。

帮丫丫洗完澡江墨言带着她进了房间。整个过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随后跟上也被他挡在门外。

清晰感受到他身上隐忍的怒气,我焦急的在外面踱着步子,敲了几次门,江墨言也没应,坐立不安的在客厅中呆了三个多小时后,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拉开。

黑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来到我的面前,冷冷扫了我一眼之后,双手随后紧紧攥起,他身上不断散发出的怒气源源不断向我涌来,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生气。我不禁向后退了退。

“谁允许你带着我的女儿跟别的男人相处的。”

“昨天早上慕北川在小区门口堵我,我也是为了丫丫才带她上了云鹄的车。”

“该死的!”

江墨言用力捶打下面前的桌子,最后一把将我推到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骨节咯咯的声响在寂静的客厅中响起,心中恐慌一晃而过,在他愤怒的目光下,我坐起身子。

“江墨言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出来,我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错!”当时他人在国外,我也只能抓住身边可以救命的人,他凭什么一回来就这样对我!

“就是因为不觉得你有错,我才会如此生气,你懂吗?”盛怒的某男在我耳边低吼句,随后直接拎起我扔进了浴室。

“把你身上跟别人在一起的气味给老子洗干净了再出来。”

胳膊被他捏的生疼一片,我心中怒火也被点燃。直接拉开浴室门。

“你这算什么,我顶多是连个婚礼都没有跟你举行的前妻,我就算是跟别的男人有接触也不干你江墨言的事情!”

“你再给我说一遍!”

“就是说一百遍也一样,不管我跟别的男人怎样,都跟你江墨言无关!”

客厅陷入死寂,他的眼神如浸过千年寒冰般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攥紧双手仰起脸一瞬不瞬的与他对视着。他这算什么,也想跟汪浩宇当年一样想家外有家吗!

我呸,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好似受到了强烈刺激般,越过他直奔卧室,我现在要带着丫丫离开这个心里龌龊的男人。

却不曾想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被他甩在沙发上,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唇瓣传来阵阵疼痛,我用力踢打他几下,他干脆将我压在沙发上。

“江墨言你这个人渣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摸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向他击去。江墨言察觉到,偏过头,但最终还是没有完全躲避开来,烟灰缸还是擦到了他的耳朵。

江墨言脸色一沉大手一挥,烟灰缸跌落在地上碎裂开来,客厅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我们除了丫丫,四年前就已经断了所有的关联,你凭什么这么对我!这对我对你妻子都不公平!”

“她孔书彤什么都不是!”

此时的江墨言好似被我惹毛了的狮子般,耳朵上的鲜血一滴滴落在我的衣服上,他好似根本就不知道疼一般,半撑着身子毫不在意。

我冷笑声,“都要给人家补办婚礼了还说什么都不是,江墨言你怎么能冷血到这个程度!再说就算他在你心中什么都不是,你也改变不了她是你孩子母亲的事实!”

似被我的话惹恼般,他沾满浓浓烟草味的手用力的蹂躏下我的脸,我双手不停地推拒着。

“拿开。”

“宋小溪,我有的时候恨不得掐死你!”

江墨言说的咬牙切?,“你在国外开开心心渡过了四年,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人间炼狱,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我看你也过的好的很!”那只讨厌的大手几乎将我快要捂晕过去,任凭我怎么挣扎,还是撼动不了那只大手分毫。

“我过得好?你竟然还说我过的好?”好似被我这句话给刺激的失去了理智般,江墨言不停地喃喃自语,那只从我脸上拿走的手刚欲去扯他的胸前。

“叔叔?妈妈”丫丫赤着脚站在门边,一双大眼落在江墨言流血的耳朵上,转身进了房间,吃力的拎着急救箱出来,此时我跟江墨言慌忙起身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

丫丫将医药箱放在我的面前,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妈妈,叔叔流血了。”

那句“活该”在面对她不谙世事的眼睛时咽了回去,余怒未消的我,直接踮起脚一把拎过他的耳朵,“坐下。”

江墨言本不想配合可碍于丫丫,他还是黑着脸,讪讪然坐了下来,觉得不解气,我加重手上的力道,顺便用力捏了捏他流血的地方,让你每次最喜欢的就是碰我受伤的地方,这次我也给你留个教训。

“女人,够了吗!”江墨言余光狠狠睨了我一眼,恶狠狠的低声咬牙切?说道。

我咬着牙瞪了他一眼,还差的远!包扎的过程中,我故意用酒精帮他消了几次毒,我知道当我帮他包扎好时,他的耳朵差不多也已经失去了知觉。

还刚帮他包扎好,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纵肝页巴。

“人找到了?”

“我们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江墨言低咒一声,霍然起身。

“是不是我哥的事情?”

“没事,我出去一趟,照顾好丫丫。”

江墨言看了眼身上被血污掉的衣服,回房间换衣服,因担心我哥,我嘱咐丫丫在这里等我,跟着他一起进了房间。

“我哥还有一个星期开庭,你有多少把握?”

忽视掉他赤裸的胸膛,我焦急的问道。

“一点把握都没有。”

“你不要吓我。”不知道他这话是负气成分多些还是真实情况多,我紧张的拉住他的胳膊,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只是这双眸子太过深沉,我看不到任何情绪。

“跟我说句实话行吗?”

穿戴好的江墨言拿开我的胳膊,“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最后结果怎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行,我嫂子已经怀孕了,我不能让我哥坐牢。”

我扯住他的衣服,泪流如注。

他叹了口气,回身抹了我脸上的泪水,“事情如果一发不可收拾,你哭再多也没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的心揪疼一片,难道我的家真的我的温城之行而毁吗?不,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我一定要想办法才行,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如果江墨言不能救出我哥,唯一的办法,我只能去找慕北川,只是丫丫百度搜索

我心疼的看着坐在地上玩着积木的丫丫,慕北川已经知道她是江墨言的孩子,我去找他势必不能带着丫丫,想到要和她分开,心痛的不行,我起身过去,将丫丫抱在怀中。

感受到我滴落在她脸上的泪水,她问了声怎么了以后,伸出小手帮我擦拭泪水。

“妈妈不哭,不哭,老师说哭多了,眼睛就肿了,不漂亮了。”

我哽咽着再次将她拥进怀中。

“丫丫如果妈妈以后不在你的身边,你一定要乖乖听话好吗?”

“不会的,妈妈说过永远都会跟丫丫在一起。”

她稚嫩的声音再一次让我的眼泪决堤,期盼江墨言可以找到证据证明我哥是清白的。

第120章

暖心的丫丫伸出小短臂环着我的脖子,任由我抱着,房间中暗了下来。双腿僵住,我才发现小家伙竟然枕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刚把她送进房间,门铃响了起来。

门前素面朝天的孔书彤脸上透着病态的苍白,她怀中的小小正嘟囔着嘴不高兴的看着我。

“不让我进去吗?”

见我没有开门的意思,一直观察我的孔书彤率先开口。

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地方,现在她是正,我只是一个被江墨言暂时安置在这里的女人,好像没有资格拦着人家。

门一打开,小小就从孔书彤的怀中挣脱下来,向客厅里面跑去。

“爸爸爸爸”

“墨言他这些天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孔书彤没了四年前的自信。洗尽铅华的家庭主妇,语气带着令人不可忽视的委曲求全。

“没有。”

孔书彤拉住我的胳膊,“我知道当年墨言之所以跟你结婚是迫于家人的压力,但追根究底还是因你跟我有些想象。”

“是,或许在你们的认知里我像你,可在我看来我们张相不像,性格更不像。”不知道以我现在尴尬的身份跟她说这些是不是有些盛气凌人了,但她的话确实戳到了被我尘封了四年的伤口。

“这个原因你没法否定,就像北川他也是”

“别给我提他!”闻言,我火气涌了上来,“是,他们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强行介入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你觉得这是一种福气吗?好了,江墨言没在。你带着你的孩子离开吧。”

想到我哥还在监狱中,这一切都源于所谓的“我像她”我对孔书彤就和气不起来。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这些的。”孔书彤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个孩子是墨言的吧。”

我没有吭声,不想跟她谈论这些,我转身欲走,孔书彤快速拦在我的身前。眼中满是恳求。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是你们的孩子。我也知道父亲是孩子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我很自私。我不能看着我女儿依赖的人守在你们的身边。求你,带着你的孩子离开墨言好吗?”

“你自私,我也想自私!你想要你的女儿有个家,你当时为什么执意要离开江墨言,让他找上我!”或许她当时留下,我也不会出现在江墨言的人生当中。

“当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自知自己不能生孩子,怎么可能留下来拖累他一辈子。”淡淡的月光下。她泪眼婆娑,一脸痛苦,“你也是个女人,你该能明白我当时的那种想法的。”

“不能,我没时间听你伟大的爱情论,我要去看我的女儿了。”丫丫还在睡觉,小小那么长时间没出来,我怕打扰到丫丫。

“我知道你是可以体会的到的。”

孔书彤依旧拉着我的衣服不肯放手,我不耐烦的转身看向她,“那你为什么要回来,走就该走的彻底,现在你说是我跟丫丫出现破坏了你们的家庭,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江墨言陪着你去英国做卵巢保养时候我的感受!”

当时我也差不多被医生宣布不能再怀孩子而自己的丈夫却在陪着另外一个女人求子,你让我体会你的感受,你又能体会我几分!

“我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都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可你的孩子还刚刚接触墨言,对他感情不深,可小小不同,她从小就在他的身边长大,墨言撑起了她的世界,她不能没有墨言的,算我求你了,行吗?”

孔书彤这般说着跪在我的面前,泪花闪动的眼睛中满满的乞求,一双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袖,“求你了,四年了你的孩子都过的好好地,可小小不行,墨言离开,她的天就塌了,这些天没见到墨言,她一直拉着我的手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我告诉她,她爸爸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她整整哭了一天,今天幼稚园老师告诉我,乖巧的小小这几天动不动就发脾气,弄得小朋友都不敢跟她玩了,我怕继续这样”

“你这个坏女人,不许欺负我妈妈。”

没有找到任的小小一跑出来就冲到我们两人面前,拿起我的手用力咬了起来,锐利的牙?穿透皮肤带来一阵疼痛,我欲甩开她,可又怕伤到她。

“小小,你快点放开,这样是不礼貌的。”

孔书彤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停地劝说着死咬着我手不放嘴的小小,只是这孩子根本就不听劝,嘴上力道越来越大,我痛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来,正当我准备用力抽出手的时候,一声响了的巴掌,响彻不大的院落,随后就是一声震天的哭声。

“妈妈”小小坐在地上不停的踢蹬着腿,控诉起打她的孔书彤来,孔书彤抱着她不停的安慰着。

“坏女人,妈妈,她是坏女人,是她抢走了爸爸,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心中难受,我低着头向客厅走去。

“妈妈?”

花坛后面的一声呼唤让我僵立在原地,丫丫的情商比一般小孩子要高很多,我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

“妈妈,姐姐哭的很伤心。”丫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远处,两只小手不停地在那里搅动着,“是丫丫错了。”

还不等我走到她的面前,她飞快地跑到哭的正伤心的小小面前,递过手帕,“对不起,我以后会记得提醒叔叔回家陪你。”

“你也是个坏人。”小小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将丫丫向后退去,我慌忙上前将丫丫抱进怀中。

“对不起,小小只是心情不好,她不是故意的,天晚了,我们先回去了。”孔书彤慌慌张张抱起小小跌跌撞撞向外面跑去。

丫丫环住我的脖子,伤心的趴在我的怀中,“妈妈,丫丫不是坏人,以后丫丫再也不粘着叔叔了。”纵华圣圾。

“丫丫是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我不停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心情糟糕透顶的丫丫,她的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我给她做了碗面,她只吃了几口,就爬上了卧室的大床。

坐在床边看着她被泪水濡湿粘在一起的呼扇呼扇的羽睫时,我的心就疼的不得了。

头疼的难受又睡不着,我冲了杯咖啡粘在阳台上慢慢的喝着,蒙着雾气的月光下锃亮的灯光打在玻璃上面折射出刺眼的光亮,江墨言回来了,我站在门前等着风尘仆仆的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满是褶皱,脖子上还隐隐有伤痕。

“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墨言没有说话,倒了杯水闷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

“收拾下跟我去英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着急去英国?”

白天时还说我哥的情况不乐观,现在又要带我们离开这里,大有扔下不管的意思,我双眉直接凝成了川字。

他揉揉眉心,“负责芳华采购的人已经死了,现在能救你哥的只有那个副院长,现在他的家人一个都没有温城,我怀疑是被慕北川藏起来了,作为要挟他的工具。”

“你怀疑人被他藏在了英国?”

他轻点下头,毕竟当年慕北川也是在英国华人街长大的,他在那里多少都有些势力。

“这个廖家帮不上忙吗?”

“一般像这种豪门大宅,没有相互扶持这一说。好了,收拾下吧。”

“算了,你还是自己去吧,我跟丫丫跟在你的身边应该不方便。”

如果真的在英国,说不定会展开一场争夺战,我跟丫丫去只能给他徒增负担,再有经过孔书彤母女一闹,丫丫现在肯定已经开始疏远江墨言了,现在烦心事那么多,潜意识中不想再给他添乱。

江墨言沉思下,“好,慕北川可能会在我不再国内这段时间来骚扰你,这些天你不要出去,一直待在这里就行,我会让奇峰带人守在这里。”!

江墨言匆匆离开,五天的时间我不管去哪,奇峰都一直跟着我,丫丫沉默很多,事情一多,我也顾及不到她太多。

医院,我妈的身体还和那些天一样,没有多少起色,移植来的肾脏已经呈现快速衰竭的状态,肾源到现在还没有着落。最后,瞒着他们我去偷偷做了个配型,结果我配型成功,这个消息是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消息,我寻思着等着我哥开庭后再做移植。

“小溪,你告诉妈,你哥的情况到底怎样?还有没有希望。”

“妈,你养好身体,先不要想着些。”

我妈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如果你哥真的不能出来,你让秋霜把孩子打了吧。”

“妈,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个会出来的。”

怕我妈胡思乱想我一直陪着她到很晚,抱着已经熟睡的丫丫出了医院,手机音乐声打断了我神游的思绪。

第121章

看见号码我迟疑下欲挂断最后还是按下接听。

“你以为江墨言去了英国就可以改变什么吗?宋小溪,你别傻了,就算是他帮你救出你哥又怎样。他有书彤,你以为他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吗?”

“他不能给,你也给不起。”

“我可以,如果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我会离婚,放过你哥,还会给芳华正名,你觉得这个条件怎么样?”

“不怎么样。慕北川你让我说多少次,我是离过两次婚还有个孩子的女人,世界上像我这样性格的应该有很多,你干嘛一直死缠着我不放!”

严格意义上来说。慕北川心里比江墨言还要病态,他们这种人都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电话挂断,我仰头看向头上蒙上一层雾气的星河,我人生的轨迹早已经错乱的不成样子,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才能多开因他们的乱入而带来的灾难?

脑中闪过那个永远都笑得温和的俊脸,心中酸涩,这样的男人如暖阳,不是我可以靠近的,而且我也不想让无辜的他卷入这场注定会有伤害的人生游戏。

江墨言是开庭前一天晚上回来的,见到他抱歉的眼神,我已经知道了答案,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我也没有理由去怨他。

“这次开庭太过仓促,明天输了,我们还有上诉的机会。只要在下次开庭之前找到他的家人就应该还有希望。”

江墨言握住我冰冷的手,他手上有明显的淤青。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那么多天没回来,你应该去看看小小了。”

他口中的希望有多渺茫,我不是不清楚,慕北川的性格狠辣成啥样。我清楚的很,如果人找不到有可能早已被慕北川下了狠手。

“你这是利用完我后又要将我推给孔书彤?”

他攥着我手的力道蓦然收紧,力道之大。连着骨头都疼,我皱着脸向后抽了抽。

“她们需要你。”

“对于你跟丫丫来说我就是个多余的?”

江墨言阴沉着一张脸,幽黑的深潭泛着瘆人的冷光,双手扣住我的肩膀,“回答我!”

“没你我们活的也很好,可是她们没你会很痛苦。”

“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低下头抿唇不语,我自私的希望他可以留下给丫丫一个完整的家,但那样善良的丫丫也不会开心。

江墨言松开我的肩膀向卧室的房间走去。我急忙起身在他推开房门时拦在他的身前。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浑身散发出瘆人冷意的男人如来自地域中的撒旦般,我浑身轻轻颤抖着,紧紧抓住门把手。

“丫丫是我的,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她也是我江墨言的女儿,让开。”

我快速的摇着头,看他这般模样如果让他带走丫丫,我要见上一面肯定难如登天。

“宋小溪,你不要逼我。”

“是你不要逼我才对,在丫丫的概念里,没有你这个父亲的概念,你缺席了四年,在小小那里扮演着父亲的角色,你当真忍心将小小放进你们的三口之家,你有没有想过,那样不管对两个孩子,还是孔书彤都很残忍。”

丫丫现在是我的全部精神支柱,她如果被江墨言带走,我真的怕自己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就是因缺席了四年我才会不舍的错过以后时光。”

江墨言伸手拉我的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刚挂断,电话又响了起来。

“是孔书彤吧,她这么晚打给你说不定有事。”

我紧张的看着他手中正在一个劲响着的手机,“或许是小小有事?”

闻言,江墨言的双眉轻皱下,按下接听。

我紧张的脑袋嗡嗡作响,除了那句“你先不要着急,我马上过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关门声响起,我倚靠在门上的身子缓缓滑下,瘫坐在地上,我双手抱住头,脑袋里全是那句我现在要怎么办?怎么办?

想到江墨言可能会回来,我快速起身抱起丫丫急匆匆向走出客厅,奇峰这些天一直守在这里,我从公寓后门离开。

夜晚的郊区除了偶尔路过的车辆,只有风吹草动虫儿叫的声音。不过,为了丫丫,我也没有感到害怕而且前面不远处就是新区,到了那里我就能打到车。

正担心明天开庭还没有睡下的秋霜见到我身穿淡薄连夜回来担心的询问。

自知不能瞒下去,我将事情简单讲了遍。

“你怎么那么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我们丫丫没他更好。”

秋霜一脸心疼的接过我怀中还在熟睡的丫丫,埋怨我一声。

我沉默半天,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抿抿唇看看秋霜。

“有什么话就说吧。”秋霜拍着丫丫的手顿了顿,“是关于你哥的事情吧,这事情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是,江墨言说明天应该会败诉,以后我们还有上诉的机会,但你也知道即使上诉也得有足够证据才行,我觉得这应该是艰难的过程,现在我妈住院,你怀孕了在这里也没有人照顾,你不如先带着丫丫回廖家。”

“宋小溪,你做什么。”

秋霜慌忙起身将丫丫送回房间,一回来就扯住我的衣服厉声质问。

“我能做什么,就是前些日子做了配型,我准备给我妈做移植,不想让丫丫看到我躺在床上的样子。”

“只有那么简单?”知道肾源难寻,秋霜并没有阻止我这个决定,只是那双眼睛中的探究依然部件,我目光稍微躲闪下。

“不然勒,还能有什么?”

“你发誓你不会去找慕北川,就拿丫丫发誓。”秋霜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如果让你哥出来的代价是葬送你的后半生,你哥出来也会比死更难受。”

“我知道,可你也不能让我拿丫丫发誓不是吗?好了,听我的,丫丫在这里我真的怕江墨言会给我抢走。”

“我有个跟我很好的表哥,我把丫丫托付给她,你做移植也得有人照料,我不放心。”

“哎呀,有我爸在没事的,再不行还有护工呢,你把丫丫托付给你表哥,一个大男人,丫丫又人生地不熟的,那才叫人担心呢。”

拗不过我,秋霜点了下头,手抚上小腹,“不过,我不能回廖家。”

“为什么,难道因为我哥的事情,你怕他们逼你打掉孩子?”

秋霜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笑意,“你没有经历我们这些豪门大宅中的事情,我们的婚事都是连着家族的利益,我跟你哥的婚事也是我以死相逼,现在你哥落难,他们当然不会将我这个可以为家族创造利益的棋子呢?”

她轻叹一声,“这就是生在豪门的悲哀,你还不知道吧,江墨言十五岁之接连定下三门婚约,那几个跟他订婚的人接连惨死,这引起来其他人对江墨言敬而远之。当时因还迷恋他,我还挺同情他的,现在想想真想那块砖敲敲当时的自己。”

闻言,我苦涩的笑了笑,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会生下来,我哥也会出来的,我妈也会好,一切都会回到以前。”

她点点头,我劝她先去睡会,我去帮她们收拾东西,明天早上给她们把机票定了,我要把这些都安排好,才能

收拾妥当后,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昨天晚上睡得很早的丫丫早早醒了,好似有预感一般,丫丫今天格外的粘我,早上还非缠着我帮她洗漱,不知道这今天她们这一走,什么时间才能再见到她,我帮她收拾的时候格外的仔细的小心,好似要将这一幕刻到心里面样。

“好了,丫丫是最漂亮的。”帮她抹上滋润霜,在她脸上轻吻下。

“妈妈也是最漂亮的妈妈,我先去看看舅妈。”小家伙亲了下我的额头蹦蹦跳跳出了门。

在她转身瞬间,我的眼泪瞬间滚落眼眶,她小小的身影在我面前消失,我转身扶住身侧的流理台,滴滴泪水落尽洗手池,深吸口气,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捧冷水拍打在脸上,赶走那些沉重的思绪。

临下楼之前,为了不让脸色难看,我还专门上了淡妆。

楼下,秋霜已经穿戴整?,早餐也已经做好,看到她没有胃口却为了孩子而硬吃下去的模样,我心就缴疼一片,轻吸下?子,将牛奶递了过去。

“如果吃不下去就不要吃了,多喝点牛奶。”

市高级人民法院,这起轰动的案件半个小时后开庭。

门前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前来旁观的人挤满了门前,看这样的架势,我不禁看向了身旁的秋霜。纵华匠技。

或许是一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专门带了黑超还有帽子,心中难受的紧,我搂进怀中的丫丫。

确认应该没人认得出她,我们等待着法庭门开。

只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记者好似长了一双透视般,有个人向我们的方向指了下,随后一群记者一窝蜂向我们这边涌了过来,急忙中我拉着秋霜就向车子那边走去,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怀中还抱着丫丫,我差点跌倒在地,秋霜慌忙帮我稳住身子,也就是这个空挡,记者将我们团团围住。

第122章

“你们知道芳华医院以假药牟利的内幕吗?”

“当你们做这些的时候良心有没有感到不安过?”

“芳华暴利的钱都去了哪里?”

??

一番狂轰乱炸后就是推搡,我将丫丫放在秋霜怀中,挡在她们两人身前。记者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有些人干脆直接向我们方向倒下,还有人直接随后向我们扔东西。

没有见过这样场面的丫丫早已大哭起来,无论我怎么叫喊这些人也不停下来,就当我觉得自己要被湮灭在人群中的时候,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拨开拥挤的人群挤了进来。

“让开。”一声不大不小却底气十足的声音瞬间让周围的推搡的人都看向这个浑身散发出连阳光都穿透不了的冷意的男人。

当他们认清面前的男人时,记者的话筒纷纷对准了他。

“请问江总这次你们缘起并没有在芳华的事件中表态,是因为跟耿先生还有廖小姐的交情吗?”

江墨言没理睬这些翘首期盼等着他回答的急着,紧蹙双眉看向我,目光随后落到我怀中哭的伤心的丫丫,我对他摇摇头。在这样的场合他不能跟丫丫有接触,不然这些见缝插针嗅觉及其灵敏的记者肯定会捕捉一二,如果他们再深刻揣测下,丫丫说不定会被推上风口浪尖,这样的事情绝不能发生的。

哭的伤心的丫丫死死抱着我的脖子,江墨言的脚又动了动,我向后进来的云鹄身边躲了躲,江墨言缓缓转过头去。

“情面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我觉得芳华医院创建几十年,一直口碑良好,从未听说过出现医疗事故,我觉得事有蹊跷,并不能风向一边倒。”

“江总的意思是说有人在背后下黑手?”

江墨言看了眼已经被云鹄带出人群的我跟丫丫,轻咳声阔步向已经躲开门的法庭走去。记者想跟上去被他带来的人挡住。

怕那些人再会像刚才那般疯狂冲过来,不敢再进去,云鹄送我们回去。

丫丫眼中的惊恐还未散去,一直趴在我的怀中轻轻抽泣着,秋霜的脸色也不好,一直低着头看着脚下,不知道怎么安慰失去见我哥的机会。我只得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慰。

秋霜擦擦脸上的眼泪,将丫丫紧紧抱在怀中。

副驾驶上云鹄不时的向后面看来。心情不好的秋霜瞪了他一眼,抹了把又沾满泪水的脸。

“你这个骗子,你不是说我的婚姻会平平坦坦,一帆风顺吗,为什么我的丈夫会进监狱?”

云鹄没有说话,转过身去,我轻拍着秋霜的手,命这些东西都是迷信。最终还是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公寓,这场轰动温城市的案子正在现场直播,屏幕上我哥的状态很好,虽然身穿着囚服但并不是那种蔫头耷脑颓废的一点精神都没有的模样。一出庭,他的目光就在全场逡巡,知道他应该是在寻找我们,我拉紧正在默默流泪秋霜。

她用手捂住脸,不忍再去看,我也起身抱着丫丫站在窗边。深秋,院子中枯黄的落叶随风打着旋儿,飘落地上,树桠上已经光秃秃一片,凄凉萧条。

我忽然讨厌起这样的天气来,煎熬的五个多小时终于结束,最终一审结果如预期中一样,我哥涉嫌销售假药致人死亡,情节严重且在社会上影响恶劣,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并处并处没收所有财产。

秋霜已经哭倒在沙发上,我在丫丫耳边低语句让她先进房间自己玩去。

安慰了好久秋霜的情绪才缓解点,担心的状态并没有让她们今天离开,晚上时她拉着我的手,一脸恳求。纵华围亡。

“你问问江墨言能不能让我去见你哥一面,如果这样走了,我怕他会多想。”

“我试试。”

那么多天没有见到我哥,秋霜内心的煎熬不是我能体会的了的。

回到房间,拨通江墨言的电话,电话那头他好似很忙,我轻蹙下眉询问出声:“可不可以想办法让我们看看我哥?”

“好。”

“谢谢你。”没想到这次江墨言那么好说话,我微微讶异下。

“丫丫睡了吗?我想跟她说会话。”

“她睡了。”丫丫今天心情不好,我不想再让江墨言打扰她。

电话那头江墨言沉默半响,“今天我看她吓得不轻,照顾好她。”电话那头再次沉默,我以为他已经挂断电话,手机还没有离开耳朵的时候,那边又传来一声:“照顾好自己。”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已传来嘟嘟的声音。

客厅中,秋霜好似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地方,脸上的眼泪一直都没有干过,帮她煮了碗面。

“多少吃点,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接过我手中的碗,用力向嘴里塞着,见她双腮鼓鼓的模样,心好似被针扎疼的痉挛起来,我嘱咐她一声吃完好好休息,匆匆转身进了房间。

丫丫被白天的事情吓得不轻,晚饭都没吃就已经爬在床上睡着了,我躺在床上将她紧紧拥进怀中。

忽然,我浑身一僵,今天光顾着自己和秋霜伤心了,我竟然忘记了我妈!

心中祈祷她不要知道审判的结果,快速拿过手机拨通我爸的手机。

那头我爸还没有睡觉,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传了过来,我询问下他跟我妈的情况,他都说挺好的,我知道他这是报喜不报忧。

“我妈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吧。”

“前些天你妈的主治医生跟护士都换了以后,他们的态度都挺好的,一般在病房中除了必要的询问跟叮嘱不八卦外面的事情,我也没有提,她还不知道小泽今天开庭的事。”

“爸,辛苦你了,明天我就去医院陪你。”

“小溪,你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万一”

“爸,没事,明天我去做个全面检查,如果身体不允许,我们再另想办法。”我爸知道我配型的事情,他一直都在担心,我这么说也是完全想让他放宽心,我妈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万一,肾源找到她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再做移植,我会后悔的。

电话挂断,离别的愁绪灌满心头,再加上移植的种种风险,我再一次失眠,第二天早上时眼睛已经红的不行。

今天去见我哥,秋霜早早起来将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八点多的时候江墨言已经等在门前,我很想去看我哥,又怕江墨言见到丫丫后将她带走,我抱着丫丫站在二楼的窗口目送秋霜出门。

江墨言站在车头向里面看了看,我看到他跟秋霜交谈几句,最后看了眼客厅门前,缓缓转身上了车。

趴在我怀中的丫丫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叔叔舅妈再见。”

我知道在虽不知道江墨言是她的爸爸,但在她的心中还是对这个除了亲人以外对她很好的男人产生了眷恋,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一个多小时后,秋霜就被送了回来。

“见到了吗?”

秋霜点了下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他说这件事情翻案应该很难,他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他会争取减刑早些出来,让我们不要再为他的事情奔波了。哎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不管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他出来,拿上东西,去医院看过妈,我就带着丫丫离开。”

去看了我哥一趟,秋霜好似看开很多,她拍了拍我的肩,“你哥让我转告你,不许做傻事,妈就交给你了。”

没想到我哥身陷囹圄还如此关心我,我的心拧了拧,如果没有我,他就不会有这次灭顶之灾。

机场,临登机时丫丫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妈妈,你很快就会来找我们的对吗?”

我知道她虽然小,但好似什么都明白一样,我蹲下身子,逼退眼中的泪水捧住她的脸。

“妈妈会的,一定要听舅妈的话,知道吗?”

“恩,丫丫会做个听话的乖孩子。”她用力点了下头,亲了亲我,“我跟舅妈等着你哦!”

目送着飞机消失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我的心空落落的,临走时,秋霜那句,“江墨言好像也挺在乎你的。”在我心理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浪花。

手中拿着秋霜临走时放在我手中的卡,现在我哥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我妈的手术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这几年也没有积蓄,还有我哥接下来的上诉,这都像一座大山压在我的心上,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再次看了看不断有飞机经过的天空,说了句一路平安,拦车向缘起赶去。

做了一系列繁琐的检查,坐在我面前的医生不断地翻着单子,脸色越来越凝重。

“按你现在的身体条件给病人移植会存在很大风险,这个你得好好的考虑下。”

“不用考虑了,我已经了。”

“决定了什么?”一声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第123章

“院长。”面前的医生慌忙起身,恭敬的叫了声,见到江墨言视线落在他的面前。他快速将检查报告递了过去。

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在这里,更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我起身去夺单子,怎奈海拔不够,一米八多的江墨言只是猿臂一抬轻松躲过。

他快速翻看了下单子,示意还战战兢兢站在那里的医生出去,我也想跟着他一起离开,脚还刚刚迈出就被他扯了回去。

他将单子放在我的面前,“好好给老子看看,老子就不信四年过去,你学的专业都被你吞进了肚子里!”

“看什么。不就是些专业术语吗,我都懂,更知道身体什么样。”

不知道他为何这般生气,我说的漫不经心。

忽然,衣领被他扯住,“知道怎么样还答应移植,你是不要命了吗?”

面对他勃发的怒气,我不禁咽了口唾沫,双手抱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啊,所有的手术都会有风险,又没有说绝对会要命。”

“你这手术是一般的手术吗?”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幽潭绿光萌动,阴森如狼,胸前也因怒气而快速起伏着。霍霍的磨牙声在寂静的办公室中响起。

我紧蹙下双眉,好似是被他之前虐待过产生了条件反射,每次见到他如此,我双手都会沁出层冷汗来,观察他半响,总觉得他的反应好似太过不正常。

“看什么看,你给老子说话!”纵华投技。

又被他喷了一次。我向后倾了倾身子,双眉这次直接拧成了川字。

“不是一般的手术不假,但这是为我妈移植。就算是风险再大,我也得做!”我语气坚定还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气。

江墨言一把拍掉我扯他胳膊的手,将我抵在办公桌上。

“就算是要了你的命你也不在乎!”

每个字都好似从他的?缝里蹦出来一般,带着一股摄人的寒意,我无惧他愤怒的目光,点了下头。

“谁让她是我妈。”

“不准!”

“你凭什么不准!我这是自愿捐赠!”

“就凭我是缘起的院长!”

“江墨言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我做我的手术,管你什么事情!”

我怒火中烧。我妈身体状况不适合转院不说,也没有医院愿意接收我妈,江墨言这么做不是要将我妈逼上绝路吗,这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怎么不关我的事,没了你,丫丫会有多伤心你不知道吗?”

他怒气十足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誓要穿透我耳膜般,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

“这样不是更好,你就可以独自占有丫丫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以为我只是为了跟你争她吗?如果是那样你能出郊区公寓!我tmd的怎么就会喜欢上你这个不开窍的女人呢!”

语落,他一把松开我的衣领,焦躁的在办公室中踱着步子,半天没见我反应,他用力踢了下我面前的椅子,拉回我被他一句话给震飞的三魂六魄。

“你你说什么?”

亲耳听到这句话好比听到了火星撞上了地球的冲击还要大,我以为在他的心里只可能因江琳琳的事恨我而不是

我迷茫的抓了抓头发,像被他的话给吓傻了般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

闻言,正在郁闷中的男人,向我这边踢来,以为他要踢我,我快速向一边躲闪下,脸色难看的男人眼中明显跳动的两簇怒火更盛。

一声闷响过后,我身后的办公桌向后挪了挪,发出医生暗哑声响,没有控制好力道的某男,脸上闪过一抹痛苦,随后恶狠狠的低咒声,该死。

“过来!”

我摇摇头,向后退了退,不晓得今天他是不是抽风或者是中邪才会说出刚才那些话来,我靠着墙壁不着痕迹向门前移了移。

“宋小溪,我数三声,过来!”

好似大姨夫光临的某男一进门火气就直飙不下又恶狠狠威胁出声。

我再一次快速摇了摇头,他这副模样谁过去谁倒霉,在他杀伤力十足的眼神下快速转身向门前跑去。

只是我这双腿不算短,可怎么也快不过他的长腿,我还刚刚拉开门,就被他给拎了回来。

“跑啊,再给老子跑啊。”

忍着脚上疼痛,一瘸一拐的某男将我按在椅子上,他则倚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看看他黑沉的脸色再看看他放在我腿上的脚,这真是掀翻了我所有对爱情的认知,有谁能告诉我,你们被表白后,还是这个待遇的!

病房寂静一片,我的心砰砰直跳,避开他褪去冷酷潋滟的桃花眼折射出来的希冀光亮,我推了推那只压得我腿疼的大脚,“拿开,我要回去看我妈。”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他双手环胸,语气放缓,头稍低,好似在观察我脸上的表情。

“有。”

闻言,他脸上隐隐透出一抹笑来,“说。”

“我妈的手术还请你高抬贵手,让它顺顺利利进行。”

“还有呢?”他脸上不明显的笑意消失,潋滟的桃花眼死死盯在我的脸上。

“还有就是暂时手术费没有凑?,请你给缓一缓。”

“还有呢?”

这三个字好似从地狱发出的催命符,我吞了口唾沫以后,紧张的拢了拢手指,抬眼看向他。

“你也知道我这人脑袋有时候比较笨,你想听什么直接说,嘶”

话未落,脚上的那只大脚用力一压,腿上传来一阵疼痛,“江墨言,你有完没完,我又不是受虐狂,你干嘛总是动不得就虐我!”

该死的男人,看他的模样那句喜欢也不过是随口说说,逗弄我玩呢!

“老子都说了喜欢你,你给我一点反应成不!”

他说的咬牙切?,好似我没给他回应是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一次我的反应比刚才淡的多,我冷笑了下,对向他怒火丛生的桃花眼。

“够了,江墨言,你确定自己是在表白而不是在严刑逼供?或许你的爱特别,我宋小溪承受不起。”

第124章

霎时,病房静谧的可怕,那只可恶的大脚力道又增加了几分。良久过后。

“你承受的起你受着,你承受不起更得给我受着!”

我无奈呵呵两声,这人真是狂妄到无可救药!

“你以为你谁啊,所有事情都能强迫,唯独感情你强迫不了,有道是强扭得得瓜不甜。好了,我知道你时间宝贵,你的笑话我也听过了,现在请你把你高贵的脚拿开,行吗?”

向来知道男女力量上存在差距,可不知竟然差距那么大。他只用一只脚就让我坐在那里不能起身。

“笑话?你竟然说我喜欢你是一个笑话!”江墨言愤怒至极,快速拿开脚的同时,弯身再一次拎住我的衣领,另一只手攥的咯咯作响,好似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扼住我的脖子。

病房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好似被他的怒气灼到,我向后挣了挣。

“先生”

一脸焦急的奇峰急急忙忙闯了进来,江墨言松开我的衣领,正了正脸色,“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对不起,先生,小小她?”

“她又怎么了?”江墨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语气也极其不耐烦。

“她”奇峰看了我一眼,江墨言英眉紧蹙下,起身出去。

我揉了揉被他压疼的的腿。连连冷哼几声,真不知道这些不长眼的人,怎么就觉得我跟孔书彤那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像了!她善于利用孩子,可我宋小溪就算是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去而复返的江墨言抓起办公桌上的检查结果,警告瞥了我一眼,“没我的允许胆敢擅自做手术。我就让你妈死在手术台上!”

“江墨言!你给我站住!”我起身去追他却被奇峰挡住。

“夫人,先生有急事要处理,你的事情等他回来再说。”

“我的也是急事。人命关天的急事。”我推开奇峰追上江墨言乘坐的电梯,可电梯早已运行,当我急忙从楼梯追下去的时候,他的车子早已绝尘而去。

“回去吧,夫人,先生嘱咐我照顾好你。”

“告诉我他去哪里了!”刚才以主治医生惧怕江墨言的模样,我知晓没有江墨言的同意,我妈的手术肯定不能顺利进行。

奇峰低下头不说话。我欲去他跟孔书彤的家碰碰运气,怎奈奇峰就好似一座大山样挡在我的面前,不管我怎么推搡他就是不让开,被我缠的没有办法的奇峰拨通了江墨言的电话,递了过来。

“先生要跟你说话。”

“江墨言,我求你了,我妈的病不能再拖了!”

“给我点时间,回来以后我会尽快安排手术。”

“你说的是真的?”他的信任度在我的心中早已为零,我不相信再次确认。

“恩,照顾好自己,少吃一顿饭,这手术就不要做了。”

江墨言恶狠狠说完,不等我再说话,果断挂断电话。

我爸在病房外拦住我,“检查结果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手术前注意饮食,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一脸轻松的说道。

我爸双眉轻蹙明显的不相信,见我没有异样,轻叹口气,“你也是医生,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妈再也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了。”

“放心了爸,我还有丫丫,还有你们,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的。”

脸在笑,心在哭,为了我妈,无论手术有多危险,我都要试一试的。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秋霜的电话,她已经带着丫丫平安到达了澳大利亚,她询问我手术的情况,我只得敷衍过去。

江墨言接连三天没有出现,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询问奇峰,他才支支吾吾告诉我,小小为了去见江墨言,趁孔书彤没注意自己偷偷跑了出去,出了车祸,直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心理责怪江墨言这个父亲太过不负责任又为自己送走丫丫而庆幸,付不起的父爱,我宁愿不让丫丫沾染一丝一毫。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喂我妈吃饭,她全部都呕了出来,面色惨白一片,待主治医生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昏厥过去。

急救室外,我焦急的踱着步子。

“病人右肾已经完全濒临衰竭,必须马上做移植手术,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好,我马上去做准备。”我慌忙应下。

“不行,院长交代”

“是他的交代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我对着面露为难,站在原地未动的主治医生吼道。

“你是个医生,你的职责是救人,不是罔顾别人生命听命于他人的机器!”

我怒气被点燃,分贝又高了高,心中恨死了江墨言,如果我妈要是有个万一,我不敢再向下想去。

“好,马上准备做移植。”纵每尽圾。

闻言,我稍微松了口气,跟着护士去准备,躺在手术台上,心情比生丫丫时还要紧张,毕竟当时是我妈主刀,我相信她不会让我出事,我闭上眼睛,攥紧双手,告诉自己不要多想,那么多的波折我都过来了,一定会挺过这一次的。

临麻醉时,我抓住医生的手,“我跟我妈的命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你的命没了,估计我的也差不多了。”

当时一心只关心着我和我妈会不会都活着下手术台的我,根本就没有细想他这句话的意思。

麻醉以后,我逐渐失去所有的意识。

细细碎碎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刺眼的光亮让我睁不开眼皮,我不舒服的呻吟一声,抬手欲挡在脸上。

“小溪,不要动,你还打着点滴呢,觉得身体怎么样?刀口疼不疼?”

耳边传来我爸焦急的声音,浑身是麻药还没有完全散去的无力感,我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上除了腹部右侧的刀口隐隐作疼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以为是手术失败,我忽然完全清醒过来,抓住我爸的胳膊,“我妈怎么样?她还好吗?”

“她手术很成功,现在正在观察室。”

闻言,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你去照顾她吧,我没事。”

挺奇怪的,我虽不是内科医生,但我也见过肾脏移植捐赠者手术完以后的状态。

询问主治医生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没感觉不是挺好的吗?”

我轻笑下,确实挺好,恢复的速度惊人,一个星期后我已经能下床行走,除了那道伤口还不时的隐隐作疼外,基本上已经跟常人无异。

可能是我妈年纪大了的缘故,这次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她一直处在半昏迷状态,手术完毕后,只清醒过几次。

这些日子除了奇峰,我没有见过江墨言的影子。不过,这丝毫都不影响我的心情,直到一个三天以后我接到慕北川的电话。

“你真的不管你哥了?”

“我哥现在已经在牢里了,你还想怎样?”我语气恨意满满,恨他丧尽天良的一再紧逼。

“你没有来我的身边,你觉得我会就此罢手吗?”

他阴恻恻的生意在寂静的夜晚让人有种发自内心的寒意。

我紧纂住手中电话,金属外壳咯的我整个手心都生疼一片,沉默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刚好认识你哥服刑监狱的监狱长,他前两天跟我说,他把你哥和几个有暴力倾向的死刑犯关在了一起。”

脑中飞速闪过我哥抱着头蹲在牢中被凶神恶煞的一群人给群殴的画面,我红了眼睛,心揪疼一片,怒吼出声。

“慕北川,你tmd不是人,你就是一个畜生!”

“骂吧,如果骂了能让你心情好受一点,你尽管骂。”慕北川不气不恼,语速不紧不慢,语气中还带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是不是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就可以放过我哥,放过我的家人。”

我用力抹了把眼角的泪水,这一刻,我柔软的心冷硬起来,半眯着眼睛看向外面漫无边际的黑夜。

如果没了我,没了慕北川,我的家人才能逃离这场无休止的灾难,就算是下地狱我也在所不惜!

“你说呢?”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却气的想要拿刀杀人。!

“一言为定!”

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在窗边站了一夜。

早上,我妈转进了普通加护病房,刚帮她清理擦试完身上,房门就被人叩响,看向来人,我知道他是慕北川的人。

“等一下。”

我握住我妈的手,坐在床边跟我妈说了一会儿话,这几天奇峰一直守在这里,怕跟他碰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专门跟来人分开走的,在医院门前汇合。

弥漫着浓浓男士香水的车厢中,我紧皱双眉回头看向渐离渐远的医院,竖立在医院顶楼的缘起两个字清晰可见。

缘起缘灭四个字闪过脑海,我细细咀嚼下,嘴角勾起抹嘲讽的笑,这好似我的人生,一切祸端都在这里开启,也希望所有的灾难也从我踏出这里那刻戛然而止。

第125章

繁华的市中心与慕家老宅相隔不过一道街的玫瑰小苑,这里虽寸土寸金,但每栋房子都距离很远。相对形成一个独立空间,一辆辆豪车相对而过。

“这是他的临时住所还是”

“宋小姐,我只是一个司机,这些问题您当面问慕总就可以。”

没想到慕北川手下的人这般训练有素,连一个简单的问题都不轻易回答,我讪讪然闭上嘴。

慕北川的别墅位于这片小区的最中心,我站在那扇大开的铁门前,看向早已等在客厅外,倚在白色柱子上身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手中夹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

莲雾缭绕,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攥紧双手,深吸口气,轻咬下唇,手扶住腹部右侧向里面走去。

“宝贝欢迎回家。”

“这里不是我家。”真是失策,我刚才来的时候应该上个骇人的死人妆才更像我不久前才刚刚给我妈做完手术的模样嘛。

“以前不是,以后就是了。”

我不再跟他废话,躲开他向我这边伸过来的手,被烟熏得都有些发黄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越过我向客厅走去。

“我已经遵照你的吩咐来了,还希望你遵守诺言放了我哥。”

“我会交代监狱长好好关照他,在监狱中好过点,至于放了他嘛,还得看你的表现了。”

“不行,你现在就得交代。”我扯住他的衣服不给他前行。

今天的慕北川格外好说话,掏出电话当着我的面打了起来。还打开了免提。

“现在满意了吗?”

我松开他的衣服,怎么可能满意,除了你现在就把我哥从监狱里面放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上次自残吓到了还是怎地,我隐隐觉得他对我的那种变态的占有欲淡了很多。我摸了下自己的上衣口袋,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放松警惕。

我一步挪三指,磨磨蹭蹭倚靠在门边。又点燃一支烟的男人,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后,喝着红酒。半倚在沙发上,目光停留在距他五米之远的屏幕上的股价走势图,气氛有些诡异。

我也懒得打扰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一个多小时后,腿有些酸疼,反正在他的面前也不用在乎形象,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昨晚一夜未睡,身子倚靠在门上开始打起瞌睡来了。

他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收回,将杯中残余的红酒一饮而尽,对着他身后不远的墙边恭敬守在那里的女人叫了声。

“冯妈,带她去房间。”

“不用,我觉得坐在这里挺好。”听到去房间,我不禁想到上次他在酒店对我做的事情,我戒备的站起身,扶着门准备好随时逃走的准备。

“我的女人必须听话。”语气不耐阴冷,那双时常闪耀着忧郁的双眼,正不悦眯起。

怕惹怒他,我跟在冯妈身后进了一间不算大却装修精致散弥漫着香奈儿香水味的房间,环顾下四周,粉色系的装修风格,不管是窗帘,还是到梳妆台,清一色的粉红色,床头上还摆着一个大大的芭比羊绒玩具,那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这个闯入者,怎么看怎么慎得慌。

“这是慕总专门为您设计的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闻言,我嗤之以鼻,不屑的冷哼声,看来这个慕北川真是完全将我当成了孔书彤的替身,这样的格调应该是孔书彤喜欢的吧。

“您先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叫我。”

冯妈是个四十岁左右,一看就是不言苟笑的人,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开口叫住他。

“平时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吗?”

“是的。”谨慎的冯妈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我的眼睛。

“那他一般什么时间在这里?”

我对慕北川了解的少之又少,不管怎样,来到了这里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我还是抱着一线可以逃脱的希望。

“慕总周末会在家,其他时间一般都不在。”

闻言,我的心稍微松了些,“你去忙吧。”

怕他随时会进来,我将门反锁上以后,不敢上床,坐在窗边,警惕的看着紧闭的门。午饭是冯妈送进房间的。

傍晚时,外面起了大风,不停拍打着窗户,发出声声嗡嗡声响,听到一声车响,我起身看去,慕北川的专属座驾驶出别墅。

等冯妈送饭进来的时候,我问她慕北川是不是出去了,她点了点头,我若有所思的吃着饭菜。

这样的捉摸不定的慕北川让我心中没有了底,本来就是怀揣着一颗大不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心来的这里,没想到他竟然好似脱胎换骨了。

即使知道慕北川离开,我也不敢放松警惕,一夜睡睡醒醒,他是在第二天晚上回来的,刚好我正在吃晚饭,他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冯妈,在我的对面坐下。

薄唇边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递给我一张请柬,我疑惑的接过。

当我打开时,双眉皱成了两条难看的蚯蚓。

随后慢吞吞的将请柬放下,他当真跟她的妻子离婚了,不过这婚离得也太过容易了点,“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不然我费了那么大的周折为的什么,难道你还在想着其他?”他拿起面前的碗筷慢慢吃了起来。

我用力咽下卡在我喉间的食物,“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得等我妈康复出院,还有就是让我哥出监狱,二者少一个,这婚我都不会跟你结。”

“在我这里你只有顺从没有选择的权利。”

慕北川用力放下手中的碗,瓷器碰到桌子发出声清脆声响,站在旁边的冯妈,头明显低了低。

相对于他的愤怒,我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低着头拨弄着碗中所剩无几的米粒,“就算是你架着我进行这场婚礼,我也有办法毁了!”

“或许江墨言吃你这一套,我慕北川一点都不怕。”他用力拍了下餐桌,“我警告你,你敢搞出一件幺蛾子,我就送给你一件你哥身上的东西!你自己掂量着办!”

“慕北川!”他的残忍的话语令人毛骨悚然,我用力将手中的碗扔向他的头上,他伸手挡开,阴沉着一张脸直接将我拎起,一把推搡在地上,屁股上传来阵疼痛,我用手撑在地上,一双杏眼圆瞪,毫无畏惧迎上他的目光。

“知道自己是替身就扮演好替身的角色,记着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惹恼了我,结果是你承受不起的。”他弯下身子,用力扣住我的下巴,我的剪影在他的眼中开始扭曲。

“就知道我自己是可有可无的替身,我才得把握住我仅有的可以跟你讨价还价的机会!”

慕北川嘲讽勾唇,“说到底,你还真跟书彤不像,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应该会哭才对。”他毫不怜惜的松开我的下巴,有推搡了我下。

“现在发现了,放了我也不晚。”

“已经晚了,或许还有一种办法能让你像她一点。”慕北川双手插在口袋中,仔细打量下我的脸,唇边的笑让我心中开始发起毛来。

“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说一个人像,除了性格还有声音。”

闻言,我腾地一下站起身,想到将来我要顶着一张自己厌烦的脸活着,这比他杀了我还要难受。

“慕北川你的心已经扭曲,完全的病态了,真正的孔书彤就在江墨言的身边,你要争也该去争她才对!”慕北川根本就不理会我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嘴角的笑意更加瘆人。

“呵呵”阴冷的笑声在客厅中回荡着,“为什么要争她,我要让她幸福。”

一句话让我愣怔当场,看着他向楼上走去的高挺背影,我笑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冯妈将我从地上扶起,送回房间,我双腿蜷缩坐在床上,他慕北川并不是想要得到我而是怕我去破坏了孔书彤的幸福,想着想着心竟然豁然开朗。

我匆匆爬起身,敲响慕北川的房门。

“我们谈谈,如果你答应放过我的家人,我立刻从温城消失,永远不再回来。”

“这个提议不太可取,还是将你放在身边,我才放心。”

闻言,我敲门的动作顿住,“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私,为了她的幸福,你就来牺牲我,牺牲我的家人!”#~&

慕北川不再理我,我愤怒至极,又用力踹了几次门,蓦地房门忽然拉开,黑沉着一张脸的男人冷冷的目光锁在我的身上,“如果你觉得失去了一个肾还能陪我在床上翻云覆雨的话,你就继续在这里吼!”

“我留在你的身边,你放了我的家人。”我心中冷哼声,怪不得他不动我!

“你老老实实的回房间待着,你的家人自会出来!”

语落,砰的一声,房门再次紧闭,我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房间,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接下来路。纵每余扛。

手机响起,我看了眼号码将它扔在床头,一遍遍音乐声吵得我更加心烦意乱,我用被子蒙住头。

忽然,脑中闪过我妈的身影,我拿过手机。

“宋小溪,告诉老子,你现在在哪里!”

第126章

怒气勃发的声音似一声闷雷在我耳边炸开,昏昏沉沉的脑袋被他这般一吼,更加晕乎乎的。

“说”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传了过来。听到奇峰焦急递了杯水给他,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劲来,咳嗽声,仍旧断断续续。

“你感冒了?”曾记得四年前有一次他也是这般咳嗽,我苦笑下,我怎么不知自己的记性变得这般好了,连这样丁点儿小事都能记得一清二楚了。

他又重重咳嗽几声,“说,在哪?”

“先生你不能起来,你的身体”

“闭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又是一声急促的咳嗽声。

我握住手中的电话。双眉紧蹙,看来江墨言这次好像病的不轻,“你好好休息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你处理的结果就是把自己送给另外一个男人!”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还有奇峰焦急的劝说声。

“先生,医生说你”

“你出去。”

“先生”

“出去!”

“夫人,你劝劝先生,他”

砰的一声关门声响阻断了奇峰接下来的话语。

“你到底怎么了?”我双眉越拧越紧,前几天还好好地,怎么消失了几天身体竟然变得这般差,难道是因为心焦小小的病情?

“别管我怎么了,把你的地址告诉我。”

“慕北川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吧。”

他的咳嗽声一直都没有间断过,即使告诉她我在这里,他又能怎样。搞不好,慕北川报警说他私闯民宅,又或者惹恼了慕北川,他让人在狱中整我哥怎么办。

“你还在他那,我能安心养吗!”

说着说着他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他又问了我几遍,我没有吭声。电话中传来一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知道他摔了手机,我收了线。

被他这一通电话搅的更加烦闷。我起身站在窗前,冷冷明亮的灯光照的整个院子恍如白昼般,大风过境。院子中骤显萧条,风一吹,有些光秃的数有些张牙舞爪。

慕北川的车子在深夜中又驶出院子,床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在哪个房间,快说。”

“你找到这里了?”我有着不敢置信的问道。

“很惊讶,还是说你不想离开?”

“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不是不想是不能,慕北川手中还捏着我的软肋。

“该死的女人!”

江墨言低咒声,挂断电话,时间不长,客厅中传来冯妈的一声尖叫,我慌忙跑了出去。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出去,不然我要报警了。”

江墨言没有理会吓得浑身打起哆嗦的冯妈,长腿一迈一个箭步直接来到我的面前,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扯着我向外面走去。

“江墨言,你放开我,我不能离开这里。”我死死抱住客厅门前的柱子,这一次我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决定来到这里,下一次我不一定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为了耿泽?”

我用沉默回答了他,江墨言用力的敲了下我的脑袋,“再不放手,慕北川不弄死他,我也先让他死。”

“江墨言!你们怎么都这样。”这两个人绝对都是疯子。

“你以为老子找人定位你容易吗,你还给我闹脾气。”他冷着脸,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见我不愿配合他向前走,江墨言无奈地回身,一向身体很好的男人,白皙的脸上晕起一层红色,疲态尽显,额头上还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他扶着腹部,轻叹声,“老了,抱不动你了,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两个人抬你出去?”

无奈地语气真的好似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般,从未想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微微愣了下。

“夫人,你就听先生的吧,他为了你”

“奇峰!”

江墨言冷冷呵斥声,随后不顾奇峰的阻拦,背过身蹲下身子,“把她扶到我的背上。”

看着面前短短时日消瘦的不成样子的肩膀,我的眼睛竟然有些酸涩,我越过他向停在外面的车子走去,身后奇峰扶起江墨言,不经意回身间,只见他一脸痛苦的捂住腹部,高大的身子晃了晃,奇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不禁折返回去,来到他的右侧扶住他,我明显感受到被我放在我脖子上的胳膊一僵。

随后他的身子直接向我这边偏过来,我咬着牙死死撑住,真是应了那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管他瘦多少,这幅骨头架子还在这里。

“你直点身子,我要扶不动你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高兴的笑声,我抬起被他压低了的脑袋,看向那张笑得灿烂的俊脸,记得当年在崇德,我也这般扶过他。

心中闷闷地,随着他上了车,我以为他会愤怒的吼我一番,我低着头等了半天,没听到动静,我缓慢抬头看去。

他好似耗费了太多的精力,脸上的红晕褪去之后只剩下苍白,只是那双情绪翻滚的眸子一直落在我的身上,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我向车窗那边移了移,他一声不吭跟了过来。

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不停涌入鼻间,狭仄的空间气氛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

“你把我带出来,你也得保证我哥的安全。”

我将脸别向窗外,强势霸道的江墨言我可以肆无忌惮的跟他吼,偶尔柔情的江墨言,我可以无视。唯独是虚弱的不堪一击的江墨言,我狠不下心来,自嘲声,这难道是母爱泛滥?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我保证。”

“你起来,你这样我不舒服。”我动了动肩膀,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上,皮肤上升起一股灼热的温度。

“怎么样子不舒服法?”江墨言笑的邪魅,故意在我的脖子处呵了几口气。

“江墨言,你别闹了。”

“承认吧,你也对我有感觉的,对不对?”

冷冷霓虹灯下,窗外的景物不断后退,我收回视线认真的看着他。

“四年前或许有,可现在我真的不确定。小小的怎样了?”

不管有没有感觉,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的东西,早已经不肯能了。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右腿受了重创,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恢复。”

说到这个江墨言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坐直了身子。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车厢中的气氛逐渐冷了下来,我低着头摆弄着一会儿手指。

“这样的结果你得负很大的责任,是你决定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你却让她失去了安全感,你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是,我承认我是个失败的父亲,但这只是对于丫丫来说,对于小小我从来都没有任何责任。”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是你的孩子,她如果听到,会有多伤心!”

我斥责一声,孩子的心都是脆弱的,虽然不太喜欢小小,但听他这么说,我还是接受不了。

“她不是,我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闻言,我的心脏好似要停止跳动般,心中还莫名有些高兴,只是高兴过后,我的心头又堆满了疑惑。

“那她为什么叫你爸爸?”

“当年胚胎培养完毕移植入代孕人身体后,我就没有再过问过,我是在两年前才见到患有眼中自闭症的小小的,当时她小小的,瘦瘦的,一连好几天都不说一句话,书彤跟我说了她的情况,说小小一直的愿望就是有个爸爸,当时?”

江墨言停顿住,伸手将我揽在怀中,我并未挣扎,“当时只是想治好这个孩子的病,其他也没多想,只是不知不觉扮演了她两年的父亲,她的病情一直不稳定,这也是我没有拒绝她叫我爸爸的原因之一。”

“那他父亲是谁?”

“不知道,当年捐赠精子的人是书彤联系的,她告诉我那个男人出车祸死了,我也从未去查过。”

“那你和孔书彤也没结婚?”

我双眉紧蹙,紧盯着他的眼睛,生怕他骗我一般。

江墨言摇摇头。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你怎么不早说!”想到那天孔书彤带着小小去别墅演苦情戏的场景,我的心中就燃起一团火来。360搜索你说过,我信过

“我倒是想说,你每一次都一口咬定小小是我的孩子,还说你跟丫丫不需要我。”说到这里江墨言又狠狠睨了我一眼,嘟囔一声,“当时光顾着生气去了,那还有心思跟你解释这些。”

我皱了下鼻子,“现在怎么想着解释了?怎么不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老子倒是想,但我怕你让我一辈子都见不着丫丫。说,你把丫丫给老子藏哪去了!”江墨言拧了下我的脸颊,“胆肥了,孩子藏起来也就罢了,还敢去给我擅自找别的男人,我看你真是欠收拾了。”纵刚长号。

说完他欺身将我压在玻璃窗上面,潜意识去反抗。

“嘶”

“怎么了?”

真的是被我踢疼了,江墨言额头上冷汗直冒,奇峰欲说话,被江墨言一瞪,只得转过身去。

第127章

“你得了什么病,怎么一下子这么严重?”

我觉得他的身体好的像一头牛,一点伤风感冒应该不至于会变成这个样子。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忽然。我撇撇嘴,“当年扩音器砸了你一下,你缝了好多阵,现在又这样,你这叫未老先衰。还不如我,为我妈移植一个肾,我还能活蹦乱跳。”

江墨言脸一黑,用力在我的腰上拧了一把,“要不要试一试我这个未老先衰人的能力?”

“你能行吗?”

“奇峰,靠边停车!”

奇峰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身子晃了晃。随后一脸担心的转身,“先生,医生说你至少三个月不能进行性生活。”

闻言,我憋了半天笑,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江墨言的脸黑成了锅底,恶狠狠的叫了声奇峰后,薄唇勾起抹邪魅的笑,拉下帘子,隔开奇峰的视线。

“先生,你的身体真的不允许”

“你给老子说一句,你明天就不用跟着我了!”

霍霍的磨牙声在车厢中回荡着,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奇峰竟然这般可爱呢。

“还笑,不准笑!”

江墨言将我压在后座上。捂住我的嘴,恶声恶气威胁起来。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拿开手,只是这个该死的男人手倒是拿开了,可却直接滑到了我的胸前。

“你干什么!”我脸色红的不成样子,压低声音去扯那只已经伸进我衣服中的手,四年了。没有被异性碰过的身子,根本就禁不住他的挑逗,还有。面前这层帘子,好像

羞得不行,我抬脚欲踢向刚才的地方。

江墨言早有防备,夹住我的腿,“这里不能再碰了,碰多了,我怕以后真的会不举了。”

我翻了个白眼,真是的。又不是踢你的命根子,这里替多了怎么可能会不举!我刚欲动动身子。

江墨言翻身将我抱在他的身上,“让我抱一会。”

见到他面露疲惫,又怕碰到他的伤口,我放缓呼吸,趴在他的身上,只是他的身子太过消瘦,骨骼咯的我有些疼。

“先生,医院到了。”

“去郊区别墅。”

“可”

“你就去医院吧,身体都这样了,还不好好听话。”

现在他还是不停地咳嗽,以前有点女气的唇色惨白一片。纵刚有扛。

“去了医院你就去陪你妈了。”

江墨言像个孩子般嘟囔一声。闻言,我的轻笑一声,用力戳了下他的鼻子,“她是我妈,你是我的谁啊。”

“我是你孩子她爹!”江墨言瞪了我一眼,躺在那里就是不动弹。

“你下不下,不下我可下车了。”

江墨言揽着我胳膊的手不放开,又叫了声奇峰,我无奈的长叹一声,这个男人真是的,有时候真是固执的像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回到公寓的时候,江墨言已经熟睡过去,以前警觉的跟个警犬一样的男人,直到我从他的怀中起身,他都没有察觉。

“奇峰,他到底怎么了?”

“夫人还记得四年前您被人扔进沂河的事情吗?”

“怎么了?”

“当时先生刚刚胃出血还未痊愈,就跳进了沂河救你,当时你被送进了急救室,他不放心,一直守在外面,直到你平安脱险,他也晕了过去。胃出血导致身体抵抗力下降,肺部又出现了问题,过了那次先生的身体又那不如从前,再加上”

奇峰瞥了眼熟睡的江墨言,“夫人进监狱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情,嗜烟酗酒,身体又遭到了很大的摧残。”

奇峰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起来,“先生很固执,但是他对夫人的爱绝对是真的,我希望夫人能够珍惜他。”

沉河事件,我一直以为是云鹄救的我,没想到会是江墨言。

至于我进监狱时,奇峰并没有跟我说具体发生了发生了什么,但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当年江墨言受到的煎熬应该不比我少。

“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值得夫人去爱的男人,他为了你真的做了很多很多,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奇峰说完,疾步下了车。

我回身看向江墨言,手不由自主放在他的眉眼上,我知道他自私,他霸道,他固执,我却不知他爱的如此深沉,我本就是个感性的人,眼中的泪水滑落到他的脸上。

睡梦中的江墨言惊醒过来,猛然坐起身,叫了一声,小溪,用力过大扯动了伤口,江墨言脸上闪过一抹痛苦,我还未来得及问出声,见到我在他的面前,他用力将我拥进怀中。

“你还在,真好。”

简单的五个字重重击打在我的胸口,我的心狠狠一悸动。

“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奇峰跟你说了什么。”江墨言将我推出怀中,不停地帮我抹着泪水,“不哭了,什么都过去了。”

江墨言再次将我揽金怀中,轻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你怎么比丫丫还难哄啊!”

反复几次见我还哭个不停,他的耐心耗尽。

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白了他一眼,“丫丫才不会哭成这个样子呢!”

“你的意思是说你连丫丫都不如?”

江墨言捏捏我的脸蛋,打趣出声。

“江墨言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笔|

“那你告诉我什么好笑。”他像个孩子一般咯吱起我来,我笑得前仰后俯,“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们下车吧。”

江墨言忽然停下受伤的动作,握住我的肩膀,泛着潋滟光泽的桃花眼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俊脸一点点向我靠近,唇贴唇的距离,我闭上眼睛。

四唇相接,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吻如蜻蜓点水般,浅尝辄止,他捏了下我的鼻子。

“四年了,你还是没有学会怎样接吻。”

“我要学会怎么接吻,该有人要抓狂了!”我皱了下鼻子轻哼一声,开门下车。

我不知道江墨言为何四年没有去找我,可我却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现在不知以后我也肯定知道的。

站在公寓门前,这次回来心情是不一样的,我现在好想见到丫丫。

第128章

肩膀上多了一只胳膊,“进去吧。”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不然呢,难道要跟孔书彤她们住在一起。”

“那也说不定。”

我嘟囔一声。毕竟孔书彤可是她的前妻,不对应该是前前妻。

肩上的力道加重,别扭的男人又开始生气起来,揽着我向里面走去。

再次看到客厅未变的摆设,酸涩的心情中掺杂着一点甜,慢慢在心间弥漫开来,眼睛酸酸的。

躺在那张好似还残余着丫丫气味的大床上,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江墨言用力拥紧我。

我反过身抱住他,在他的怀中蹭了蹭,“为什么四年前不告诉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矫情。”

他不屑的扔下两个让我很想敲他一顿的字眼,我轻咬下他的胸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乎我。”他的心思太过深沉,猜来猜去患得患失就是我四年前的心情。

江墨言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没有说话。

“我被送到临城监狱时,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当时见到了他的车子,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记得了。”

我轻笑声,这货有的时候真是别扭的让人无语,“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既然都想办法将我放出来了,为什么没有去找我?”

我从他怀中抬头看向他也未闭上的眼睛,那双即使在在黑夜中依然惑人的双眼与我对视,里面浓浓的柔情好似要将我融化般。

“如果我知道这四年会错过什么,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去找你。”语落。他盖住我的眼睛,“睡觉!”

闻着他身上的浓重烟草味,脑中闪过奇峰跟我说他嗜烟酗酒的事情,我扒开他的手,“想着以后能陪在丫丫的身边,你得把身上的恶习都给改掉。”

“这就开始管我了。”他捏了捏我的鼻子,“不过这种感觉挺好。我喜欢。”

语落,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不要再动了。不然我要去冲冷水澡了。”

不懂他的意思,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执起我的手,放在了某处,我浑身一颤,猛地缩了回来,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快速背过身子。拉上被子,低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向窗边挪了挪。

“都是个孩子母亲了,你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一样害羞。”

他扯了扯我蒙在头上的被子,放在被子里面的腿也不老实,在我的身上蹭了蹭,我懊恼的掀开被子,瞪向好整以暇看着我的某男。

忽然,我笑靥如花,手伸进他的衣服中,胡乱摸了几下,“谁说我害羞了,我是在为你江大院长的身体着想。”

刚才还笑得起劲的男人,脸直接黑了下来,低咒一声该死,将我伸进他衣服中的手扯了出来,箍紧我,不让我乱动。

贴着他滚烫的胸膛,时间不长,我进入梦乡,只是我不知,身边一直都没有入睡的男人,小心翼翼下了床。

早上,感觉鼻子时不时被人轻捏下,还没有睡饱的我胡乱的挥挥手,翻身又想睡下,那只讨厌的手如影随形,又跟了上来,我烦躁的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一章放大的俊颜。

“我饿了,去做饭。”

那句“你不是会做饭吗。”在想到他身体不好时,咽了回去,懒懒起身。

一顿饭,江墨言吃的很多,当他优雅放下牛奶杯子时,看向我。

“我想见丫丫。”

“她在澳大利亚。”能看的出来他对丫丫是真心喜爱的,现在我知道真相,也想给丫丫一个健全的家庭。

“你把她送去那么远干嘛,廖秋霜自己也怀着孕,能照顾好她吗?”江墨言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地址,我要去把她接回来。”

“以前在法国的时候秋霜就经常帮我照顾她,你还是先养好身体再说。”

“我好不容易才跟她熟识起来,现在又给你弄生分了!”

我瞥了瞥嘴,“你还是火气小点,对身体好,我去医院看看我妈。”纵刚鸟亡。

“她挺好的,你现在的任务是照顾我。”

“我又不是你的佣人。”两天没见到我妈了,挺担心的。

不得不说江墨言磨人的功夫是一流的,为了不让我出门,撒娇卖萌耍流氓外加威胁,什么烂招损着都使了出来,最后还跟个孩子样,将我的鞋子给藏了起来,他大爷般倚在墙上,看着我光着脚站在门前,桃花眼一挑,一副我今天看你怎么出门的模样。

我用力将手中的包向他的头上扔了过去,“江墨言,你今年几岁了,幼稚园毕业了没。”

“没想到你口味还挺特别的,连幼稚园的小朋友都有兴趣。”

身穿黑色家居服的江墨言倒是不恼,可能是烟瘾犯了,摸了摸口袋,看向我时,将手收了回去。

“不特别的,现在人不都是喜欢小鲜肉的吗,是你太老,跟不上流行趋势,大叔已经out了。”

闻言,刚刚还笑的欠扁的男人开始霍霍磨牙,三步并作两步向我这边走来,我笑着退向沙发,江墨言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欺身压在我的身上,用力扳住我的脸,“小鲜肉哪有大叔稳重!”

“你这个大叔也不稳重啊。”有时比孩子还孩子,我白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一个身体里有好多个他,温柔的,粗暴的,固执的,孩子气的

就当他开始教育我小鲜肉种种害处的时候,我余光中瞥见放在桌上的报纸,温阳的字眼印入眼帘,我伸手拿过。

“温阳娱乐昨天下午接连爆出当红艺人陪酒陪睡的丑闻,一时间震惊整个娱乐界!”

“这有什么好看的。”

江墨言一把扯走报纸,扔在一边。

“这事是你干的?”

江墨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有时间关心这些,还不如关心关心我,来给老子揉揉胸口。”

“你又不是女人,摸胸没有感觉。”见到外面起风了,我推了推江墨言起身去关窗户。

转身瞬间,我并没有发现,他脸色痛苦捂住胸前,当我回身时,他已端坐起身。

“我让奇峰送你去医院。”

我双眉轻蹙,看了看刚才还执意不让我离开公寓的男人,不明白怎地才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改变了心意。

“不想去?那以后就别去了。”

他拿过刚才放在一边的报纸挡在他的面前,语气没了先前开玩笑的感觉,我瞥了瞥嘴,问了他鞋子在哪,临出门时,瞥了眼依然还在翻看报纸的男人,隐隐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对劲。

医院中,医生告诉我,我妈手术虽然很成功,可毕竟上次在那里动过刀子,伤口愈合很慢再加上年?的问题,即使完全康复,身体也回不到以前。

心虽然有些难受,但好在人在。

觉得临走时,江墨言有些怪怪的,不放心,我回了公寓。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本该亮着灯的公寓漆黑一片,我蹙了下眉,加快脚步,客厅中空无一人,叫了几声江墨言,没人回答。

我急忙掏出手机,拨打过去,电话是将我送去医院就离开的奇峰接的。

“夫人,先生出差了,一个星期后回来。”

“他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我觉得江墨言有时真的极度不爱惜身体,都病成那样还去出差,钱比命还要重要吗?胸口闷闷的有些心疼他。

“恩,先生让我转告你,照顾好身体。”

收了线,找到今天被他夺走的报纸,斜倚在沙发上看了起来,这样的消息根本对于温阳来说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总归会添点堵。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救出我哥除了从案件本身下手外,还可以绕点弯将慕北川这个该死的男人给先扳倒,只是慕家在温城根基雄厚,想扳倒谈何容易,反正靠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是办不到,就是不知道江墨言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江墨言不在的这几天,我都在医院陪着我妈,最近温阳祸事不断,慕北川也顾不上我这边。

可能是江墨言对我敞开心扉,他离开的日子,我竟然有些想念起他来。

算算日子明天他应该就回来了,心中不禁有些高兴,下楼帮我妈买点吃的。

憔悴的孔书彤迎面走来,她拦住我的去路。

“告诉我墨言在哪里好不好,小小这几天一直在哭闹,要找墨言,昨天到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

“他出差了。”

想到她上次去公寓闹,我对她意见满满。

“没有,他没有出差,我昨天还在市中心看到了他的车子,他当时就坐在后面。”

“你看错了吧。”

我双眉紧紧皱起,手也轻轻收拢下。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我绝对不会看错,你就行行好,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如果你的孩子不吃不喝的,你也会心疼的。”

孔书彤泪水打湿了她的脸,死死扯住我的胳膊不放,对于她的自私,我心中有些不奈。

“对于小小的遭遇,我十分同情,以前我以为她是江墨言的孩子,才决心让出可以给丫丫父爱的男人,可我现在知道了真相。我只想告诉你一句,江墨言并不是小小的亲生父亲,小小太过依赖他,并不是好事情。”

“他都跟你说了?”

“他回来,我会让他去看小小,不过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

孔书彤身子晃了晃,攥着我的手缓缓松下,“我替小小谢谢你。”

我没有再说话,美好的心情被她的到来给搅的乱糟糟的。

第129章

心事重重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洒在我妈的被褥上。我慌忙掀开被子。

“没烫到你吧?”

“没有,一天都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丫丫了,妈有你爸照顾就行了,你去看看她吧,那么长时间不见,我也怪想的慌的。”

我握住我妈拂过我脸的手,“丫丫好的很,都不需要我了。”

“都那么大了还说傻话,哪有孩子不需要父母的,趁丫丫还小。还能没有芥蒂的接受一个陌生人,你该考虑给她找个爸爸了。”

“妈,咱们先不谈论这个事情,以后再说。”鉴于我妈身体情况,我不敢跟她说关于江墨言的事情,怕她一激动发生意外。

“你啊,一谈论这个事情你就再缓缓再缓缓地。”我妈白了我一眼,正了正脸色,“那我问你,咱们家的资产都被冻结了,你哪来的钱给我做的手术?”

“秋霜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张卡。”

只是还有下半句没有说,那张卡还在我包里好好地躺着,所有治疗费用江墨言都一并给承包了。

“真是苦了秋霜那个孩子了。”

“所以说啊,你应该好好地养好身体,才能不辜负她对我哥对我们家的情谊啊。”

我帮她换了床被子。刚把被子晾上,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在医院门前,你出来吧。”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想着孔书彤跟我说他没有出差,我就忍不住想跟他证实。

“早回来你还不高兴了是吧。”

某男又开始了小心眼,语气恶劣起来,我皱了下?子。不理会他。

“我想你了。”

时间不长电话中传来一声不真切的话语,还不待我嘴角翘起表达一下心中的高兴之情。

“马上来医院门口,再磨蹭我去你妈病房。”

这货!我匆匆上楼跟我妈说了声有事情出去趟。

车中。身穿土黄色风衣的江墨言里面配了件格子衫,下身穿着深色牛仔裤,这样装扮的他年轻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车子并没有直接驶向郊区而是停在一家珠宝店门前。

“下去看看。”

此时已经是晚上,灯光耀眼的珠宝店里几个穿着时尚的贵妇人正在柜台中挑选着,我收回视线。

“算了,我又不喜欢带这些东西。”

江墨言的视线落在光秃秃的手上。“你不觉得它少件东西吗?”

“不觉得啊。”

我反复看了下双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江墨言敲了下我的头,无奈一笑,“你怎么有时候就那么的傻呢,幸亏咱们女儿没有遗传你的智商。”

珠宝店,江墨言一进去服务员笑盈盈的招待着,我兴致缺缺的看着那些在灯光下闪耀着光亮的珠宝,没工作之前,还有带一些小饰品的习惯,工作以后总觉得每次手术之前都得摘掉太过麻烦,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就对这些光鲜亮丽的东西失去了兴趣。纵场协圾。

相对与我的无感,江墨言倒是挑选的仔细,一个一个柜台看着,不一会我的面前就多出了十几款他挑出来的戒指。

“看看喜欢哪个。”

“小姐这款这款,还有这款都是我们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天使的嫁衣,如果喜欢您可以试戴下。”

店员一看江墨言就知道他是个有钱的金主,热情的向我推荐着。

我仔细对比下,我对珠宝简直是一窍不通,看来看去,也只觉得这些东西跟外面夜市地摊上卖的五块钱一个的没什么差别,只是那价格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咂巴下舌,看向江墨言。

“算了,我不喜欢戴这”

“不喜欢戴也得带!”

江墨言直接拉过我的手,在无名指上套了一枚戒指,怎奈指环太瘦套到一半就进不去了,江墨言连换了几款都是这个结果。

他左右翻看了一下我的手,“该有肉的地方没肉,敢情都跑手上来了。”

店员轻笑着,我脸一红瞪了江墨言一眼,尴尬抽回手。不过,不得不承认,我的手确实还带着点婴儿肥。

“再拿个大点儿尺寸的过来。”

“对不起先生,一般珠宝店戒指最大的尺寸是十七,你们可以专门定制。不过得需要一些时间。”

江墨言让店员帮我量了下尺寸,定下样式,留下联系方式,店员说货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其实不需要那么浪费,不就是一个戒指吗,我觉得贵的跟便宜的真的没差。”

一出珠宝店的门,我就拉着江墨言向位于闹市区北侧的夜市走去。

“你这是为你戴不进去那些戒指找借口吧。”江墨言揉了揉我的头发,嘲讽声。

撇了下嘴,觉得上百万的东西带在手上,我一天的注意力都会在它身上,不是怕碰到了它就是怕丢了。

人声鼎沸的夜市街头,飘来一阵大排档的香气,我拉着江墨言在人群中穿梭着,来到几个卖首饰的摊子前,弯身挑选着。

江墨言宠溺的捏了下我的脸,“珠宝店你不挑,在这里挑的起劲。”

“我有时候觉得名店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外面的款式好。”

名店里的东西都讲求专利,一般还真没有外面的款式多且?全。

在法国,我妈跟我哥经常会给我资助,我的生活也很宽裕,但我还是不喜欢那些奢饰品,秋霜总说我是个不知道享受生活的人,我却觉得活的舒服没有压力就行。

“试试看这个。”我选中一个,拿出来套在他的手上,他的手确实长的标准,带上去不大不小刚刚好,“怎么样?”我献宝似的将他的手抬至他的面前。

“我送你一个百万的,你就还我一个十块的?”

“不要还我。”

我撅着嘴扯过他的手欲拿下来,他手攥成拳,另一只胳膊一伸将我揽进怀中,“不过是你送的,我就勉强收下了。”

一路上,江墨言的目光不时看向他的手上,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枚同款的廉价的戒指,脸上漾起一抹舒心的笑。

不过,我的脸瞬间皱了起来,我这是不是原谅他原谅的太快了呢!

“怎么了?”

江墨言好似随时都注意我的情绪。

我没有看他,车刚刚停下,我快速下车。

江墨言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一进门直接将我抵在门上,抬起我的下巴,一脸探究的看着我。

“刚才还好好地,怎么就闹起了脾气。”

“我是跟我自己生气,不管你的事儿。”

“怎么就不管我的事了,你不高兴我也窝心。”

“你窝什么心,我看你挺高兴的,一定在心里庆幸我这个傻瓜,不仅原谅了你,还傻傻的连个浪漫的求婚礼都没有,直接接受了你的戒指。”

说到这里,我心中更加懊恼,骂了自己一声,上次嫁给他没有婚礼,就一九块九的红本本,这一次好歹有个戒指吧,还傻不拉唧的自己带了上去,这要是真的到老了,没事回忆下,没有浪漫,只有满满的辛酸泪。

江墨言嘴角笑的邪魅,手指在我的下巴上摩挲着,“你也知道自己挺傻的呀。”

“江墨言!”

该死的男人,人家心里还在懊恼,他竟然还来挖苦我,我捶打他几下,他笑着松开我的下巴,握着我的肩膀,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消失,眼中除了宠溺就是深情。

“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傻傻,不矫情,没有心机。别人招惹你的时候,你还会偶尔变身小刺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你吸引的,可能是顶楼你毫不犹豫跑过来抱住我的时候又或者是咖啡店中对汪浩宇说的那些话触动了我,就这样不知不觉你赶走了书彤的影子,偷走了我的一颗心。”

磁性的嗓音再配合他温柔的语气,第一次听到他的情话,算不上感人,我的眼角还是被泪水浸湿,踮起脚亲上他的薄唇。

华光满室,差点擦枪走火的两人相偎躺在床上,这样的幸福好似不太真实一般,听到他压抑的咳嗽声,我转过身去。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坐下全面检查吧。”

上次奇峰说了他一大摊子的病,我真的是不放心。

“我只是烟抽多了,把烟戒了就好。”

我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紧蹙双眉,“只是那么简单,那奇峰怎么说医生说你三个月不能进行性生活?”

“是不是想要了?恩?”江墨言尾音上挑,薄唇一勾,欺身压在我的身上。

“你给我正经一点好不好。”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做这事需要正经吗?”

“江墨言!”某货的狼爪不老实起来,我无奈地吼了一声,只是这货太过黏人,一会儿功夫我就被他弄得不知道要问他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餐桌上。

“你抽空去看看小小吧。”

江墨言吃饭的动作一顿,英眉紧蹙,冷冷出声:“你还是要把我推给她们母女?”

“不是。”怕他误会我把孔书彤那天来找我的事情说了遍。

江墨言放下手中的面包,轻抿下唇,好似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般,我慢慢咀嚼口中的食物,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第130章

“小小那孩子有自闭症,我有心不去又怕毁了那个孩子,毕竟她叫了我两年的爸爸。给我那段行尸走肉的生活增添了一丝光亮,可我去了又怕她更加依赖我,给你们母女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口中的食物慢慢变了味道,这的确是个艰难的决定,小小毕竟不是个大孩子,可以听得懂道理,在她的世界中江墨言就是她的爸爸,再加上她现在的腿还可能落下终身残疾,这对于一个脆弱的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我也有孩子,我也不忍心一个从自闭症走出的孩子再次跌进深渊。

客厅中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先不想这些。你去医院看看她,先让她吃东西再说。”

“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去,她对我敌意满满的。”

闻言,江墨言眉宇间染上一层冰霜,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自知瞒不过去,我将那天孔书彤带小小来公寓的事情简单讲了遍,江墨言越听脸色越沉。

“丫丫也看到了?”

在他冷凝的目光下,我点了点头,江墨言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纂,手背青筋暴跳,“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不安分!”

几分钟过后,稍微冷静下来的江墨言,调整下脸上的表情。牵着我出了公寓。

站在市中心医院门前,我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强势的江墨言站在我的面前,盯了我半响。

“人家为女儿能豁得出去,你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这不是豁不豁得出去的问题,关键是良心,毕竟事情是孔书彤干出来的。孩子起码是无辜的,我干不出伤害孩子的事情来。”

看样子,江墨言真是气急了。之前还怕小小旧病复发,现在直接要跟孔书彤摊牌。

“不伤害她建立在不伤害丫丫跟你的前提下,我再问你一遍,去,还是不去。”

“江墨言你不要逼我啦。”我不是圣母玛丽苏,但对一个四岁的孩子

肠子都纠结到了一起,拧成了十八圈。

江墨言黑沉着一张脸,抿着唇瞪了我一眼。“真不知道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还怎么保持这颗善良的心的。”

他说的咬牙切?,最后,自嘲一笑,“话说回来,你如果也是装满心机,或许我也不会对你这般执著了。”

语落,他不再给我迟疑的时间,直接扯着我向医院里面走去,站在病房前,我欲钻出他的臂弯,他却越搂越紧。

“大丈夫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不能再给她们任何幻想,给她们伤害你们的机会。”

“那我们跟孔书彤说不就可以了吗?”

江墨言沉思下,叩响房门,见他坚决,我又挣了挣,当房门打开时,我快速调整下脸上的表情站好。

开门的孔书彤见到我们一起来,明显一愣,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住,她紧紧抓住房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向江墨言。

“小小一直在念叨你。”

江墨言没有吭声,示意她让开。

孔书彤咬咬下唇低下头,几秒钟再抬起眼中已经溢满泪水,满是恳求,“你可不可以自己进去。”

“不可以。”江墨言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之所以没有拒绝小小叫我爸爸,只是觉得她可怜,没想到你的心如此贪婪。”

“墨言,是我不好,我当时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什么都没想,更没想伤害过她们,这一切你都怪在我的身上好了,小小还小,什么都不懂,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孔书彤声泪俱下,眼中满是惊恐,紧紧地抓住江墨言胳膊,见他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她慌乱的扯住我的胳膊,“你也有孩子,现在小小已经失去了一个正常孩子快乐的童年,你还忍心伤害她吗?”

我眼光躲闪下,看向身边依旧坚决的江墨言。

“妈妈,是爸爸吗?是不是爸爸来了呀。”

小小甜甜的声音中满是惊喜。忽然,扑通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随后是撕心肺裂的哭声,孔书彤急忙跑了进去,我跟江墨言也随后跟了进去。

正哭的惊天动地被孔书彤抱起来的孩子,见到我们进来后,向江墨言伸出手来,江墨言的胳膊抬了抬,最终,还是放了回去,满是泪水的小脸上满满的失望伤心,哭声更大。

孩子的哭总能牵动我的心,我碰了碰江墨言,希望他不要这么对一个孩子,一声不吭蹙着眉头的江墨言伸手握住我的手,示意我老实一点。

我们的互动都被那双盛满泪水的大眼看在眼里,她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果,向我扔了过来。

“坏女人,是你抢走了我的爸爸,他现在都不爱我了,啊爸爸,我要爸爸?”

江墨言一把挥开那个水果,我再也受不了房间中的气氛,甩开江墨言的手向外走去。

“小小,我不是你”

“墨言,我求求你,求你看在当年我也为你怀过孩子的份上,先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小小,我保证,我以后不再去打扰你们,可以吗?”孔书彤扑通一声抱着小小跪在江墨言面前。

江墨言依然没有反应,挺拔的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保证等小小稍微再大一点,我就告诉真相。”

孔书彤紧张的不行,脸上的惊恐一览无遗,小小的哭声更加凄惨,我的心也紧揪起来,回身扯住江墨言的胳膊。

“算了,你跟一个孩子叫什么劲。”~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纵场尽圾。

江墨言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带着我离开。

出了病房,我闷闷的甩开他的胳膊,小小凄惨的哭声在我的耳边不停地回响,我回身瞪了眼江墨言,“都是你!”

如果不是他当年一时好心,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江墨言上前揽住我,我用力甩了甩,他将我向他怀中带了带,长叹一声。

“是,是我的错,我的爱应该全部给你跟丫丫,不应该浪费在不想干的人身上。”

车上,我还是闷闷地,不能释怀,江墨言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有些沉重,拿出随身携带的ipid摆弄着。

第131章

车子直接向位于市区边缘的塑阳大楼驶去,车子停下,江墨言拍拍我的手。

“别再想了。下车吧。”

我暗自叹息声,这并不是同情就能解决的事情,我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大楼。

电梯中他握住我的手,认真的看向我。

“接下来我们或许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跟慕北川宣战?”

江墨言点了下头,“可能我真的是老了,想安安稳稳有个家。有他在,我安心不了。”

“慕家在温城根深蒂固,温城大半壁江山都是他的,塑阳在温城才刚刚起步,你有几分胜算?”

“就算是只有一分我也要试上一试。”

闻言。我坚定的点点头,与其整天生活在担心失去中,还不如铲除危险,增强自己的实力。

江墨言并未瞒我塑阳的真实情况,四年前江墨言从他那些兄弟叔伯的手中夺回塑阳用的是他们挖空塑阳的证据,他的爷爷江淮一怒之下才将塑阳的管理权交到江墨言的手中。江家的子孙个个都不是善茬,根本就没有配合江淮命令交出手中的股权而是全部抛售一空。

当时江墨言手中也只有江淮给他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为了不让有心人士购入这些散落在外的股票成为塑阳最大的股东,从而掌握塑阳的经营权,江墨言这四年来边苦心经营被掏空的塑阳,边高价收购抛出的股票,可以说塑阳这些年表面上看上去挺风光的,一步步在温城扩建着属于自己的产业,账面上却没有太多的盈利,所以江墨言这些年走的路有多艰辛就可想而知了。

就算是这栋新建的大厦。江墨言也是一排众议,擅自做下决定的,我知道他是在赌,赌慕北川会因此而重新评估塑阳的实力,商场上的人一般都多疑,讲求十拿九稳,慕北川的迟疑给了塑阳四年的发展空间。

知道这些。我的心中没了底,钱没有,人脉更是比慕北川差上很多。说的难听点半分胜算都是多的。

“怕了吗?”江墨言从一堆文件中抬头,深邃的五官布满柔情,温和的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我嘴角轻动,扯出一抹轻松的微笑。

“有你在,不怕。我相信我的男人!”

我的话取悦了他,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办公室中回荡着,“如果不是老子身体不允许。就冲你这句话,老子也好狠狠地压榨你一翻。”

“赶紧工作!”我嘴角猛地抽搐下,脸微微一红,这货脑袋里成天就想着这些个事!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文件扔在他的办公桌上。

“遵命,老婆大人。”

江墨言两指在脸侧请点下,笑意盎然的做了一个遵命的动作。

“谁是你老婆。”我嘟囔一声,我可没有忘记当年他可是当庭提交的离婚诉讼请求,这仇我可是记得呢!

一声敲门声打断了江墨言接下来要说的话,“进来。”

“江总,这是您要的温阳高层的全部资料。”

“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来人,我情绪激动的腾地一下站起身,正将手中资料递给江墨言的汪浩宇也是一愣,面色尴尬的跟我点了下头。

“你先出去吧。”

江墨言接过资料对汪浩宇说道。

关门声响起,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江墨言身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上班!”

四年来,我从未打听过汪浩宇的事情,可我并不是一个法盲,汪浩宇一非法集资,二是越狱,三是绑架,数罪并罚,短短四年根本就不可能出来!

还有就是即便是出来,我也做梦不会想到,江墨言会让他在塑阳上班!

“这件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江墨言见我火气满满,伸手去拉我的手,我躲闪开来,瞪大一双眼睛。

“江墨言,你今天就好好地跟我说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仔细想想我跟江墨言之间除了近段时间有点心里交流之外,其他多数都是他在发脾气,我在误会他,不知他对我了解多少,我却知道自己对他了解的少之又少。

“是人都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是吗,汪浩宇他本性并不坏,只是走错了路,他是很有能力的人,我身边正好缺帮手,四年前他答应翻供的时候,我就决定要救他出来了。”

“你真的相信他?”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我知道汪浩宇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男人,江墨言当年那么坑他,他怎么可能会替他卖命呢。

“当年的事情是场误会,我当时虽是塑阳的总经理,实际上却只是个空职位,那块地皮无论是从竞拍还是最后的出手都没有通过我。再说商场本就是尔虞我诈的战场,风险很大,成败有时也只在一夕之间,在监狱中呆了三年多,汪浩宇也想通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费心费力救他出来。”

江墨言将我扯在他的腿上坐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心中有数。”

可不管他怎么说,有件尘封在心底的事情一直都没有释怀,江墨言轻咳一声。

“其实那次你被他走,我接到秋霜电话赶到时,你除了衣服被他扯坏外,他根本没有侵犯你。”

眨巴几下眼睛,认定许多年的事情被他一句话推翻,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大声吼了一句,“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纵场投扛。

江墨言讪讪摸了下?子,嘟囔声:“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笨,连第一次都傻傻的分不清楚。”

“江墨言!你这个混蛋!”我用力捶打他几下,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竟然?

越想越气,我手脚并用,江墨言只是轻笑,并未躲闪,再次将我扯进怀中,捏了捏我气呼呼的脸蛋,轻咳几声,正了正脸色。忽然,又没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将身子转向一边。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过,话说回来,你一个医生,怎么就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呢。”

“江墨言,你还说!”我生气起身,用力跺了他一下脚,起身离开办公室。

站在办公室外,我拍了拍红红的脸蛋,事隔多年,知道真相,心中还是忍不住轻松很多。

我站在办公室外面的窗边看着白天的温城,不一样的心情,不一样的景象,湛蓝的天空不时有几架飞机掠过,十分想念远在澳大利亚的丫丫。

“心情好像不错?”

“还好。”我转身看向身后突然出现的云鹄,“你找江墨言吗,他在办公室。”

云鹄轻笑,“以前见面还会跟我聊几句,现在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跟我说了吗?”

“不是,我只是”我指了指他手中拿着的文件,“我觉得你应该找他有事。”

云鹄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看来你真的是要求不高,看你现在满足的模样。”

我吐了下舌头,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有的,眼睛都在笑。”

被他一打趣,我咬了下下唇,还未来的及再开口,正在揉着我头发的大手,直接被江墨言那个醋坛子给拿到一边去,随后桃花眼瞪了我下,带着云鹄进了办公室,我欲跟进去被他砰的一声关在外面,我努努嘴,无奈耸了下肩,这货又开启了火山模式了!

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秋霜,我快速滑下接听。

“丫丫”

“丫丫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其他原因,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上吐下泻的,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刚刚还昏迷了,被送进了急救室。”

闻言,我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打起颤来,紧张咽了口唾沫,顾不得安抚秋霜,用力敲响办公室的门。

“江墨言开门,丫丫出事了,我们得马上去澳大利亚。”

话还未落下,门就被江墨言拉开,他一脸焦急的看向我,“丫丫出了什么事情?”

我边走边将秋霜的话说了遍,江墨言听完,脸色都白了白,疾步拉着我进了电梯,我都能发现他按着按钮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飞机上,暖气很足,我却手脚冰冷,身边的江墨言也好不到哪去,他虽然在极力装作镇定,可还是不时的去看腕表。

漫长的行程,我的心从冰山滚过火山,煎熬难耐,终于飞机降落在地,一下飞机,我就急忙给秋霜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丫丫情况稳定下来,我的情绪才稍微好转些。

医院儿科,灯光下,丫丫的脸色惨白一片,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我心疼的握住她冰凉的手。

江墨言查看了下丫丫转身出了病房。

秋霜一脸自责的站在旁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我摇了摇头,这事怨不得她。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妈妈”丫丫好像听到了我的声音,喃喃的叫着。

“妈妈在这里,丫丫是不是很难受?”

“真的是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丫丫,眼中闪动泪花,脸上却在笑着,我弯身抱住她,“妈妈也好想你。”

再次来到病房的江墨言的见到丫丫醒来很是高兴,疾步走过,叫了声丫丫,对她伸出手来。

丫丫抱着我脖子的手一紧,将脸缩进了我的怀中,小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

江墨言脸上的笑容僵住,手僵在半空中,我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丫丫解释,病房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第132章

“你先出去,我跟她说说。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我拍了拍窝在我怀中的丫丫,看向江墨言。他那双手抬抬又放了下去。目光一直放在丫丫身上,我能察觉出他对丫丫那种深沉的父爱,心中难受的紧。

关门声响起,我沉思下,将丫丫推离怀抱,捧住她冰冷的小脸,看着她黑亮的大眼。

“丫丫,妈妈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江叔叔是你的爸爸。”

“他是叔叔,是别的小朋友的爸爸,不是丫丫的。”丫丫低下头。小手不停地缴着床单,“丫丫已经答应把叔叔还回去了,丫丫是个好孩子,不能说话不算话。”

软软糯糯的声音甜甜的带着点伤心扯动着我的心。

“不是的,他只是你的爸爸,你不用把他还给任何人。”

丫丫低着头不吭声,我知道她还小,心中有很多疑问,却不知道如何用她的语言表达。

“丫丫要相信妈妈,妈妈说的是真的,你看刚才叔叔多么着急,你如果不理他,他会伤心的。”

垂下的小脑袋过了一会儿抬了起来,“丫丫不想要叔叔不开心,可是也想做说话不算话的坏孩子。”

看着她撅起的小嘴。我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这固执的脾气,还真是随了江墨言。

“你这个小脑袋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我们呢,只想着我们的家人,想着自己就行了,难道丫丫不想要爸爸?”

“想。”她回答的干脆利落。大眼睛里面满是渴望。

“那不就是了,万一他生气了,不愿意做丫丫的爸爸了。怎么办?”

小家伙大眼睛咕噜转了下,最后小脸垮了下来,见她如此,我帮她盖了盖被子,起身把江墨言叫了进来。

江墨言紧张的抓着我的胳膊,“丫丫愿意叫我爸爸了?”

“有那么容易吗?你哄哄她。”

江墨言点点头,他不敢走的太快,好似怕吓到丫丫般。紧张的喉结微微滚动着,双手好似不知道放在哪里样,拉了拉衣服,从未见到过他如此模样,心揪了揪,眼角还微微酸涩,他真的是喜欢丫丫喜欢到了骨子里了,我对丫丫眨巴了下眼睛,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两人。

病房外,秋霜仍旧坐立不安,怀孕两个多月,基本看不出孕态。

“小孩子嘛,头疼脑热闹下肚子没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秋霜点了点头,她不断问着我哥的情况,看得出来她很想念我哥,经过这次事,江墨言肯定不会将丫丫留在这里,我开口提议让她一起回去,她迟疑下。

“昨天我哥给我打电话说我妈病了,现在丫丫没事了,我想回去看看她,然后再回去。”

“恩。”我觉得打电话说病了就应该挺严重的,只是我不知道这是廖家人骗秋霜回去使得亲情牌。

三天过去,丫丫的身体好了很多,江墨言跟她之间因小小的出现的隔阂也消失了,江墨言白天总是乐的合不拢嘴,每天晚上几乎都在处理公事,见到他眼中逐渐增多的血丝,很是心疼。

“不然你先回去吧,等丫丫身体一好,我就带着她回去。”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他端起面前的咖啡轻啜口,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屏幕。

“那你白天多睡会。”

“行了,跟个老妈子似的,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看的出来公司的事情很多,江墨言揉了揉眉心,我不再去打扰他,乖乖搂着丫丫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间,江墨言在我耳边说了句有急事需要去趟英国,还不等我清醒过来,他的背影就已被房门阻隔,我抱着丫丫的手紧了紧。

早上丫丫醒来就在病房中寻找江墨言,这几天丫丫虽没有叫江墨言爸爸,但看的出来她已经认可了他的身份。

算算他应该下了飞机,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他语气很是急切,没有说两句就挂断电话,我看着手中黑屏的手机,希望没什么大事才好。

江墨言第二天下午打来一通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先回了温城,奇峰已赶去澳大利亚照顾我们。

这次奇峰的嘴很严,无论我怎么问,他都说没事,只是我隐隐有些不安,等医生给丫丫做了一系列详细检查说可以出院后,我急忙带着她回了温城。

郊区公寓,一切都如我们离开时的模样,看来这些天他没有回来过,心中着急,我询问将我们送进来的奇峰,奇峰吱吱唔唔眼神有些闪躲。

“是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想着前些日子他身上的伤,我心中一咯噔,心也接着悬着起来了。

奇峰快速的摇了摇头。

“那是公司的出事了?”我试探着问道,奇峰面露为难。

“夫人,你就别问了,公司跟先生的身体都很好,先生晚上应该会回来。”说完,奇峰有些慌乱的出了门。

见他这模样,心中更加惶惶不安,思来想去我给云鹄打了个电话,听他说公司没事,今天江墨言还去了公司,心情稍微好了些,那么长时间没有去看我妈,我心事重重的带着丫丫去了医院。

下午时,江墨言去将我们接了回来,他脸上疲惫尽显,眼中血丝更是严重,有心问他发生什么事,可见他将丫丫哄睡了,自己也闭上了眼睛,我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夜深人静,晚上我们睡得很早,满怀心事,我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睡着,江墨言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慢慢起身,轻手轻脚进了浴室,时间不长,江墨言出来,换下家居服,准备出去。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公司有点事情我去处理下。”江墨言开门的动作顿住,回身看向我。

“哦,路上小心。”

铁门的声音响起,车子离开公寓,我起身站在窗边,了无睡意。

忽然,一声音乐声在寂静的卧室中响起,怕打扰到丫丫,我快速拿起手机,滑下接听。

“接的这么快,还没睡?”

电话那头传来慕北川阴恻恻的声音,在寒冷的黑夜让人心底蔓开一股寒意,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双眉紧紧蹙起。

“你怎么知道他离开公寓了?”

“呵呵我还知道他去了哪里?想不想让我告诉你?”

“不想!”不等他再说话,我快速挂断,心被他的话搅乱了,这些天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更加浓了浓。

天空泛起鱼肚白,江墨言没有回来,我带着丫丫去了塑阳,在门前遇到汪浩宇,他有些尴尬的看着我。

“这是你的女儿?”

“恩。”

他对着丫丫伸了下手,后来又收了回去,丫丫倒是看不懂大人间的暗涌,甜甜叫了一声叔叔。

汪浩宇点了下头,“我可以抱抱她吗?”

我迟疑下将丫丫递到她的怀中,咬了下唇,“昨天晚上公司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没有啊。”汪浩宇随口应道,随后可能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可能是我职位太低,没有得到通知。”

我点了点头,停车场并没有见到江墨言的车子,并没有再抱着丫丫上楼,没有再回公寓,拦车去了医院。

休养了那么多天,我妈执意要出院,医生帮她检查完毕以后,开了一大摊子的药,同意出院,因资产被冻结,征得我妈的同意,带着她去了我爸那里。纵有每亡。

一连好几天江墨言并未打电话回来,我也因他骗我而生气没有给他打电话。

深夜,万籁俱寂,我有些心烦意乱的躺在床上,慕北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江墨言这些天都没有回去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个爷们就干脆点!”如果是孔书彤,对于慕北川我倒会感动,但站在我的角度,我只会厌恶他厌恶到骨子里。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破坏不了书彤的幸福,现在江墨言正在陪着他。”你说过,我信过:

“你胡说八道,他是公司有事。”左手紧紧攥起,许久都没有修剪的长长指甲嵌进肉中,我都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公司有事?他跟你说的?呵呵?”一阵冷笑过后,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真是个傻女人!”

语落,电话挂断,随后再次响起,这次是短信的声音,我点开一看,心好似被尖刀划过,传来一阵刺痛,照片上江墨言穿着那天晚上的衣服,身材娇小的孔书彤正紧紧的抱着他,因是背面,只能看到他的侧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当时他并未推开她。

我闭了下眼睛,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里面传来甜甜的声音。

“你找爸爸吗?他出去帮我买夜宵了,你等一会再打来。”

闻言,那道刚刚割开的口子又深了几分,脑中不断闪过那天在医院中他对孔书彤说的话,手机从手中滑落,手紧紧攥住胸前的衣服,江墨言你对我到底是做戏还是真情?你说的话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想到这里我手脚有些冰冷,环着身子坐在窗户下,淡淡的月光洒在我的身上给我的身影增添丝凄凉。

第133章

“在哪呢?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早上天还刚蒙蒙亮,遗落在地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动动僵硬的四肢。机械的捡起电话,颤抖的滑下接听,听着他磁性的嗓音,那张照片不停从我空白的大脑中闪过,江墨言又叫了我几声。

“怎么了?”

听到他语气中的焦急,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是不是这几天没有跟你打电话生气了?你在哪,这就去找你。”

“不用了,我跟我妈在一起呢,不方便。”

“你哭了?”

“没有,你听错了。我妈叫我了,我先挂了。”

快速挂断电话后,环住自己的身子愣愣的坐在那里,约莫着半个小时后,江墨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他说他在楼下,我不出去他就进来。

知道他固执的很,看看床上还在熟睡的丫丫,就算是给江墨言定个死罪,也得给他亲口申辩的机会不是吗?起身去了浴室,简单收拾下,让我爸照看下丫丫,下了楼。

楼下,身穿深红色风衣的江墨言,站在车前。精神的短发下五官愈发深邃,时间在他身上沉淀下来的成熟气息让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我站在她两米外,低着头不去看他溢满柔情的眼神。

“那个副院长的家人找到了,我昨天去见了副院长,他说只要我能保护好他的家人,他愿意翻供,并且提供有力证据证明假药不是耿泽主使采购的。”

“真的吗。那我哥是不是很快就能放出来了。”闻言,我猛然抬起头,眼中难掩喜悦。语气很是激动。

“只要能成功翻案,耿泽就没事了,上诉的事情我已经让律师去处理了。”

“这些天你都在忙这些吗?”

我忽然有种被慕北川给错误引导的错觉,暗恼下,照片那些东西可是p的嘛,但那通电话确确实实是小小接的。

江墨言抿了下唇,“也不全是,孔书彤出了些事情。我帮她照看了小小,丫丫呢?我想她了。”

他对于孔书彤的事情并不想多谈,看他这般坦诚我也没有必要咄咄逼人。

“丫丫还在睡觉。”

江墨言望了望我家的窗口,“你打算跟我一直偷偷摸摸下去?我知道当年阿姨挺恨我的,可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既然我都已经来到楼下,跟你一起上去看看。”

“还是等等吧,我妈身体还没恢复好,我怕刺激她。”

我妈四年都没有提过江墨言这人,我爸更是怨自己当年看错了人,估计他这会上去,我爸直接会拎个菜刀将他赶出来。

“不等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今天就把这事儿解决了。”

江墨言好似一个赴死的战士般,拉起还在原地纠结的我,向门前走去。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今天就先回去,我把丫丫抱出来。”越到门前,我心越惊,拦住他敲门的动作。

小溪啊,这是你的男朋友吗,前几天遇到你爸,他还说让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呢,处了就该领回家,老宋啊,你女儿带男朋友回来了,还不开门,老宋“

楼上的刘婶晨练回来,开始做起了活雷锋,她可是小区里面有名的大嗓门,时间不长就听到房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苦着一张脸看着脸色未变的江墨言,估计一会我家会来一场腥风血雨。

猜的不错,我爸一开门,见到江墨言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猛地关上门,随后才想起我还在门外又打开门,冷冷对我说了声进来。

“爸,他”

“以后不认识的人还是不要往家里带。”

“爸,我今天来”

“你认错人了,我在儿子在监狱。”说完用力拉着我的胳膊,示意我进来。

“老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这小伙子多好,第一次来就给你叫上爸了,这样的女婿现在哪里去找啊。”

刘婶摇了摇手中的花扇,教育起我爸来了,我对我爸使了下眼神,有外人在呢,我们进去再说。

我爸阴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让开身子,一进门我爸就冷着脸站坐在沙发上,望了眼客厅中我妈的遗像,轻叹声。

“小溪,你说,他怎么会在我们家门前。”

“他是来告诉你我哥很快就能出狱了。”

“还有呢?”我爸并没有被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一双犀眸依然放在我的身上,我低着头缴着手指。

我爸站起身紧抿双唇,手指指着我,“宋小溪,人家是吃一堑长一智,你忘了当年这个男人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你现在又要跟他在一起!”

“当年的事情你误会他了。”

我吧事情讲了一遍,我爸仍是不相信,“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也不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

“爸,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丫丫的亲生父亲,丫丫需要一个家,需要一个爸爸。”

“那也不行!”我爸盛怒,语气不容置喙,“芳华不同意,你妈也不会同意的。”

“爸”没想到我爸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固执,我双眉紧紧皱起。

“你忘了你妈是怎么死的吗!你现在再跟他在一起你对的你你妈吗?跪下!”

我爸声色俱厉,低吼一声。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是不会放弃小溪,还有我的孩子。”江墨言扯住我的胳膊,阻挡我跪下去的动作。

“那是你的事情,我的女儿我会管好!我家不欢迎你,马上出去!”

“你先走吧,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见我爸已经气成这副模样,我把江墨言向外推去,听到外面动静的丫丫,赤着脚跑了出来。

我慌忙收起推江墨言的动作,他绕过我抱了下丫丫,看了我一眼离开。

客厅中,我爸我妈的目光都放在我的身上,他们一致意见都是远离江墨言,好好找个平平常常的男人结婚,过个稳定的生活。

不管我怎么说,他们都是一句话否决,最后我爸见我还执迷不悟,直接将我妈的遗像取了下来放在我的面前。

“如果你觉得对的起她,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这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小溪,不是妈阻止,我觉得墨言真的不适合你,豪门大宅的生活处处都是勾心斗角,上一次才短短半年你就经历了那么多,接下来的几十年你要怎样过,婚姻不是有爱就可以,再说你知道墨言对你的有几分,平平淡淡才是真,你也要为丫丫想想,她还那么小,你真能忍心让她卷进其中吗?妈不再多说了,你自己想想吧。”我妈说完,转动轮椅去了房间。

我爸气消了大半,“如果你真的决定跟江墨言一起,我就当没有养过你这个女儿,省的为你整天担忧。”

客厅中只剩下我跟安静坐在一旁的丫丫,我紧紧的抱住她,父母的话并不无道理,可一边是刚刚对我敞开心扉是丫丫亲生父亲的江墨言,一边是我的父母,这注定是两边势均力敌撕扯,我无法去选择其中一方,只得先说服自己先不要想那么多。

冷静一会儿,我才想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秋霜,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这让我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丫丫从两岁时就已经上了托班,她喜欢学校那种热闹的氛围,在家里呆了几天就呆不住了,征求父母跟江墨言的意见,我将她送回了学校。

早上看报纸时,知道温阳跟塑阳正在竞标一个叫云上城的项目,想着江墨言应该很忙,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想替他分担些,我瞒着父母去了塑阳。

跟我猜想的一样,整个塑阳的员工都云上城的事情卯足了劲,江墨言更是忙的连轴转,这是两个集团的较量,也是两个男人的较量,我默默地陪在他的身边给他无声的支持,希望这次可以顺利拿下这个项目,争取打一场漂亮的胜仗。

我哥二次开庭的日期渐进,我的心有些紧张,希望事情可以像想象中一样发展,江墨言告诉我一切准备就绪,不要担心,我哥一定会出来,我点了点头,在我的心中已经逐渐相信起他来。

又忙了一天,冬季的白天总是短上一些,外面飘起雪花,被我接到公司的丫丫兴奋的看着外面。~

“妈妈,明天早上我们推雪人吧。”

正在处理文件的江墨言抬头,“今天晚上去公寓吧。”纵有他圾。

我摇了摇头,我爸妈已经明令禁止我跟江墨言再有往来,来塑阳的事情我都是瞒着他们的。

江墨言也有些无奈,可惜的看了眼丫丫,我知道他应该是想跟丫丫一起堆个雪人吧。

江墨言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准备下班时,奇峰急匆匆闯了进来。

“先生不好了,照顾孔小姐的护工打来电话说,孔小姐跑出了医院,到现在没有找到她。”

闻言,江墨言脸上的表情一变,薄唇轻抿下,我双眉也随即皱了起来,孔书彤病了?

第134章

“先生,外面还下着雪,听护工说孔小姐只穿了一身病号服出去的。”

“多派些人去找。实在不行就报警。”

奇峰点了点头,“我再出去找找。”

“她出了什么事?”我拉紧丫丫的手,从江墨言对她态度的转变来看,这次孔书彤应该是病的不轻。

“受了点刺激,精神出现了一些问题。”已经穿上风衣的江墨言拿过丫丫放在沙发上的羽绒服替她穿上。

“什么刺激?”我双眉紧拧,不会是因为那天江墨言带着我去找她们娘俩吧,如果是这样这心理承受能力是不是也太差了点儿。

江墨言抿了抿唇,帮我整理下脸上散落下来的头发,“告诉你也是平添了烦恼,这件事情我会解决,你就不要多想了。我送你回去。”

外面鹅毛大雪随风飘落,不一会儿路上堆积起了一层厚厚的雪,正在向前行驶的江墨言掉转车头。

“干什么?”

“这雪指不定下到什么时候,明天的路况不知什么样子,今天就回公寓。”

我纠结下,看看怀中正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我的丫丫,不忍心拒绝。

回到公寓江墨言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外面的大雪越下越大,我明显看到江墨言有些坐立不安。

“想出去找,你就去吧。”我承认心中酸葡萄了,想想她也怪可怜的,私奔的男人抛弃了她,念念不忘的男人早已对她没了感情,女儿还出了车祸,现在她的精神又有问题。咂巴下舌这或许就叫做nozuonodie。

“我出去下。别多想,等我回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又有些后悔,人有时候真的是一个矛盾的动物,看着车子扬起一阵雪花离开,我嘟囔下嘴,抱着已经躺在我怀中睡着的丫丫进了卧室。

睡不着。我打开电脑,仔细的看着这次云上城的项目,所谓的云上城就是温城要再一次向郊区周边扩建。这次扩建的地儿就是四年前我被沉河的地方沂河。

那里有水有山,这项目真要是竞标下来,建设完以后,盈利肯定是一笔客观的收入,如果被塑阳拿下,这肯定塑阳里程碑上功勋一笔,可万一被温阳抢到,那后果会不堪设想。

肥肉人人都想抢。这一次竞标的不仅是温阳跟塑阳,只要是温城能叫上名字的房产公司都跃跃欲试,这会是一场艰难的斗争。

不过,这要是走后门,估计是准备的再好,也是白搭,想到这里我就有些担忧起来。

直到第二天早上,江墨言的车子才再次驶进公寓,一进门江墨言抖掉身上散落的雪花,看他脚上的鞋子和湿了一截的裤管,我知道他应该是找了一夜。

“找到了吗?”

江墨言点点头,“被一个清洁大妈发现的,躲在垃圾桶后面,整个人都冻僵了。”

想想天寒地冻的,心中又多了几分同情。

“找个靠谱的护工好好地照顾她吧,小小怎么样了?”

说道这个江墨言疲惫的揉揉眉心,“一个四岁的孩子,除了哭没其他的。”

“你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有时真的很想唾弃自己一声,不要同情心泛滥,可是一想到一个四岁的孩子一个人孤零零躺在一个病房中,我还是忍不住心中泛起疼,哎长叹一声,这是病,我得改!人啊只有心硬点活的才不会那么糟心。

江墨言去看孔书彤也倒没有瞒我,每次都会带着我一起去,只不过我是坐在车上,他也只是匆匆进去,一会儿就出来,没有多做停留。只是他每次出来脸色都不是太好。纵有以巴。

“是不是她的病情不太好啊。”

“医生说受的刺激太大,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起色。”

“哦。”我闷闷应了一声。

时间如梭,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孔书彤的病一直都没有好转迹象,小小的腿恢复的差不多了,该到了出院的时候,江墨言给她请了两个保姆,我是在车上看了眼她,那么长时间不见她瘦了很多,正在跟照顾她的保姆发脾气,要找江墨言,江墨言坐在车中摇了摇头,转身看了下丫丫,好半天才下车,坐在我身边的丫丫趴在窗边看着她,回过身对我欲言又止,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我摸了摸她的头。

“有的东西能让有的东西是不能让的,就像爸爸妈妈。”

“那她为什么不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那样你们不就可以照顾她了吗?”

“她有妈妈的,就像你不是也不愿离开妈妈的身边吗?”同情归同情可是要我照顾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我估计没有那么好的脾性。

丫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小小哄好抱进房间的江墨言很快回来,看了下腕表。

“我先把你们送回去,今天晚上不能跟你们一起吃晚饭了,我约了罗伯特医生,还有城建局几个人一起吃饭。”

这些天我们会偶尔在公寓住上一晚,大多数都回我爸那里。

我刚进家门,我爸妈坐在客厅中等着我。

“爸妈你们怎么了?”

“丫丫先回房间自己玩去。”我爸脸上的表情缓了下对丫丫轻声细语说道,丫丫点点头,松开我的手,进了房间。

“跪下!”我爸厉声一吼响彻整个客厅,我被他的声音震得浑身一震,最后还是听从他的话跪了下去。

“爸,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啊。”跪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我爸一直站在我的身后,一声不吭。

忽然,他弯身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用力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咬住牙忍住疼痛。

“爸,我不服,打人总要有原因!”记忆当中我爸从来没有对我动过粗,我委屈的眼泪直掉。

“原因!你跟江墨言干了什么好事,你把人家好好地一个人逼成了精神病,宋小溪,你小的时候我教你的那些做人道理你都忘了吗!”

“爸,她成神经病管我什么事啊!”

“还不管你的事。”我爸又用力打了我一下,“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你给我说说你哥二审的证据你们是怎么弄到手的!”

第135章

我双眉紧拧,这件事情我从未问过江墨言,回身看向我爸。“你都知道些什么?说出来,我才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不是吗?”

我爸凌厉的目光看向我,胸前不断剧烈起伏着,拿着鸡毛掸子的手因为太过愤怒而微微颤抖,见我一副不知悔悟的模样,鸡毛掸子又挥到我的身上。

客厅气氛压抑,只能听到一声声鸡毛掸子落在身上的声音,我妈心疼,移动轮椅,上前抱住我。

“我们都没有问清楚。或许小溪什么都不知道呢,你先不要那么激动。”

“还有什么好问的,人家不都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吗!”我爸情绪异常激动,根本就不听劝,“我宁愿是让你哥一辈子待在牢里,也不会让你们如此糟蹋人家!”

“到底怎么个糟蹋法,你说清楚啊!”心中着急,我的嗓门也大了些。

“你跟她说吧,是我没有教育好她,如果不知道反省,就当我没有生养过她。”我爸扔掉手中的鸡毛掸子,转身向楼上走去。

“爸”闻言,我心中一紧,能让我爸说出这番话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我握住我妈拉住我的手。“妈,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我妈脸色也不好看,连连叹息好几声,我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我妈从电视柜里抽屉里拿出一份快件递到我得手中。

我快速打开,看完后,瘫坐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孩子,妈知道你心地善良,这件事情你应该不知情。妈不怪你,但这样得来的证据,我跟你爸都不会接受的。”

我闭上眼睛,别说他们接受不了,我更接受不了副院长的家人是孔书彤用他的清白换来的。

“哎”我妈长叹一声,“妈知道你心里难受,有些话还得说,不管江墨言他现在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跟你爸坚决不会同意你再跟他在一起。”

“你让我静一会儿。”

我坐在地上捂住疼的厉害的脑袋,无声的泪水滑过眼角滴打在那份有图有真相的快件上。

原来慕北川将副院长的家人藏在了英国没错,不过这个狡猾的男人做了顺水人情把人送给了对孔书彤垂涎了多年的华人街大佬,也就是曾经提拔过江墨言的男人华恩,他对江墨言提出的拿孔书彤换副院长家人,我觉得江墨言不会混蛋到答应,可那一张张照片都是孔书彤受辱后精神崩溃的铁证,脑中闪过,在澳大利亚时江墨言匆匆离开的身影,我冷冷勾唇,这一切都应该是孔书彤的自作主张吧,不得不说她这招棋来的狠!

江墨言忘不了她的情,不能对她置之不理,再把这件事捅给我父母,他们更会因此对江墨言心生芥蒂。我懊恼的抓抓头发,看似柔弱的女人,没想到心机如此深沉,就当我欲起身时,脑中忽然闪过慕北川的身影。

我一拍脑门,真是关心则乱,我怎么就忘了慕北川喜欢孔书彤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如此伤害呢,这说不定就是这两人摆的一个局,不然这些照片哪儿来的。纵住贞血。

暗道了一声该死,我忍着身上的疼痛,快速爬起身来到我爸的书房前,敲了敲门。

“爸,我知道证据来路让你觉得有心理负担,可你也不能因此错过救我哥的机会。”

“我看你还是不知觉悟,他江墨言心狠我管不了,你不能,人在做天在看,一切都是有报应的!就像我一辈子都活在对你妈还有芳华的歉疚中,除非到死,没有解脱的那一天。”

我爸用力拉开门,他的情绪依然还是没有平静,本就不言苟笑的脸更加阴沉的可怕,双眼中有一股自责愧疚的飓风刮过,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浓的负罪感。

“我们一码归一码,歉疚是一回事,由我来承担就好,救我哥又是一回事,你难道就能放着证据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我哥在牢里耗费他为数不多的青春?他有老婆孩子,现在我联系不上秋霜,也只能让我哥出来去问廖家要人。”

我爸闻言眼中闪过担心,似在做着心理挣扎。

“倒下的芳华需要我哥,家里更需要我哥,你难道想等到我哥几十年白发苍苍出来的看着自己妻离子散?你不能因为你的愧疚而毁了他!”

手中的快件几乎被我捏碎,或许他们就是看中了我家里人善良这一点才会这般,我宋小溪不坏,更不傻,你们以为我会同情心泛滥,连是真是假都分不清吗,那你们就错了!

“你让我想想。”我爸转身关上门,高大的背影微微佝偻,我刚欲将手中的快件揉作一团,随即展平,收了起来。

这件事情我并未告诉江墨言,我倒要看看接下来孔书彤这个心机婊要耍什么花招。

经过一夜的思考,我爸终于想通,我妈还是有些过不去心里的坎,抵不过对我哥的思念之情,最后也是勉强同意我哥上诉的事情。

塑阳国际,我像往常一样出现在江墨言的办公室中。

“罗伯特医生怎么说?”埋头处理文件的江墨言抬起头,我这才发现他眼中弥漫着淡淡的血丝,脸色也透出病态的白色,“昨天晚上应酬又喝酒了?”

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应该是喝酒胃疼,一夜未睡。

江墨言像个知错的孩子般对我讨好的笑笑,“你也知道应酬可以没烟,但不能没酒。”

我瞥了瞥嘴,“自己不好后爱惜自己,别人再怎么操心也白搭。下次应酬记得带上我。”

江墨言宠溺一笑,拉住我的手,神色认真的看着我,“罗伯特说孔书彤之前经历过一次相同的刺激,这一次激发了上一次不美好的记忆,导致她的记忆在四年前跟现在混了,要想痊愈得需要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

“还有一次?”

我双眉几不可见轻皱下,这孔书彤的命运挺多舛的。

江墨言显然不愿多谈,转移话题。

“慕北川好似先我一步见过城建局的。”

“那他们怎么说?”

听到这里,我的心悬了起来,我清楚的知道慕北川不是想跟江墨言斗,他只不过是想拆散我跟江墨言,让他心爱的女人得到幸福,站在我的角度我无法去评判慕北川这种既自私又伟大的爱的对错,可在我看来他既可恨又可怜!

“他们说温城刚上任的市长很看中这次竞标,一切都会按照正常程序走。”

我明白他们隐晦的那层意思,市长刚刚上任,摸不清脾性,他们暂不接受任何走后门的举动。

“这是好事啊,不然慕北川捷足先登真的就没塑阳什么事了。”

江墨言点点头,“说的在理。”

“那你还不好好工作。”我拿过江墨言挑拣出来我可以帮他处理的报表,在他对面坐下。

“今天晚上我跟你回家。”

闻言,我刚拿起杯子的手晃了晃,面前闪过我爸昨天愤怒的脸孔,勉强扯动下嘴角。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夜长梦多,我想得到他们的认可。”

“哎呀,认不认可你都是丫丫的爸爸,这事呢,咱们先缓缓,等我哥出来了,我们拿下竞标,皆大欢喜的时候再说。”

不再去看他的潋滟的眸子,我低下头仔细的研究着手中的财政报表,竞标需要很大一笔费用,还有后期的建设施工处处都需要钱,从现在开始去掉一些不必要的开支,能省则省。

下午去接丫丫时,小家伙兴奋极了,一上车就拉住我的手,瞪着一双大眼,“妈妈,圣诞节时我们幼稚园四个校区要举行一次联谊,老师说要爸爸妈妈一起去,你们有空吗?”

“丫丫的事情,没空也得挪出来。”江墨言回身冲丫丫一笑。

小家伙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耶,第一次有爸爸妈妈一起参加真好。”

语未落,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一晃,我还未来的及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墨言急忙转过身,猿臂一伸,直接从我怀中将丫丫给捞了过去。

“丫丫把刚才说的那句再说一遍。”

“我刚才说了什么?”丫丫好像被刚才的急刹车给吓到了,黑亮的眼睛满是疑惑。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就是那句‘第一次有”盛满慈爱的桃花眼中漫漫的渴望和激动刺痛了我的眼睛,他再一次对想不起刚才话语的丫丫循循善诱,“告诉我有什么?”

“丫丫,说话呀。”我轻吸下?子,不忍他失望,叫了声低下头的丫丫。

终于,不知道有多少辆车子疾驰而过,路边华灯初上,黑潭中失望一闪而过,薄唇抿了抿,迟疑下将丫丫递向我的怀中,“是我太心急了。”

“爸爸”

脆生生的甜美声音在不大的车厢中蔓延开,江墨言的脸上瞬间乐开了花,那双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颤抖着再次伸向丫丫,薄唇嗫嚅过了良久才应下。

他紧紧将丫丫拥在怀中,晕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他眼中有泪花在闪动,我抹了下眼角,他等这一刻应该等了好长时间了吧。

或许是感受到他浓浓的父爱,丫丫又接连叫了江墨言几声,这可高兴坏了江墨言,一直很注重丫丫安全的他,竟然第一次抱着她开起了车,我张了张口,看看车速平稳,又是郊区,车辆稀少,没有多加劝阻。

第136章

郊区公寓,这几天天冷,前天下的雪还未融化。院子中那颗不算太高的松树下,两大一小手牵着手的雪人印入眼帘,眼前闪过江墨言那天跟丫丫在院子中嬉耍,我却被他裹成个粽子放在一边的画面,我嘴角不自觉高高翘起,幸福如果可以紧紧抓在手中,我可以用生命起誓,永远都不会松手。

江墨言真是高兴坏了,抱着丫丫不舍得放手,我要去做饭,他又死活不肯。

我站在厨房门前看着他任性的将丫丫放在脖子上一会儿颠勺。一会儿去切菜的,我紧张的整个心都好似过山车样。

“还是我来吧。”

“不行,今天是丫丫第一天承认我身份的大日子,今天她所有的事情我都亲力亲为。”

他语气坚决,我看了眼坐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脖子的丫丫耸了耸肩,真怕他宠女至此,丫丫潜在的固执小脾气都会被激发出来。

“爸爸,菜焦了。”

“哦。”

“爸爸,不要放那么多辣椒啦。”

“哦。”

“爸爸,能不能在菜里面放点糖。”

“哦不对菜里面不能放糖的。”

笑弯了眼睛的丫丫看了我一眼然后趴在江墨言的耳朵边嘀咕着,江墨言挑眉也看了我一眼。

“哦,那我们少放点。”

他们做的欢快,流理台上一盘盘菜色已经明显不正,我嘴角轻抽下,今天晚上这父女俩是要做暗黑料理。毒死人的节奏吗?

觉得再看下去,会受不了将他们轰出去,我还是果断走人,刚在书房坐下,想试着跟秋霜在网上联系下,电脑还没打开,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疗养院打来的电话。说小吴醒了,这绝对是这些天最好的消息了,我激动的猛地站了起来。嘶

我摸了摸腰上的伤痕,昨天我爸真是气急了,下手真狠,早上起来的时候,我从镜子里面看了下,几道红痕都高高肿了起来。

我揉了几下,忍着疼痛匆匆跑下楼,冲进了厨房抱住江墨言。迫不及待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只是这个该死的男人端着菜愣愣的问了我一句,“小吴是谁?男的女的?”

“男的。”见他眼中随后一闪而过的防备,我将丫丫抱了下来,恨恨的说了句,“我要去疗养院,今天晚上你把自己的‘杰作’都解决了吧。”

江墨言一听是男的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慌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扯掉围裙,匆匆跟了上来。

见到他这番模样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以为除了你别人都把我当成宝吗?”

“你的意思是就我眼光独到?”江墨言可不把这话当成贬义,嘴角轻勾一脸得意。

我白了他一眼,上了车,一路上,心情异常激动,四年多了,睡了四年多的人终于醒来,这些年她舍身救我的那一幕不时闪过脑海,对于小吴,我满怀感恩,也愧疚满满,如果不是我,或许她早已嫁人生子,四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人生没有几个四年可以浪费的。

疗养院中,医生正在为刚醒来不久的小吴做检查,看到她睁开的眼睛时,我泪水肆虐,模糊了视线,她抬起消瘦的脸向我这边看来,缺少阳光苍白的脸上漾起笑容。

“小溪”

“小吴”我奔向这个好似离开我四年却从未离开的朋友,这个迟到了四年的拥抱我们拥抱了好久好久,久到身边的江墨言都开始咳嗽着提醒。

“妈妈,不哭。”丫丫拿着江墨言递给她的帕子帮我擦着眼泪。

“丫丫,叫阿姨。”我帮小吴擦了擦眼泪,医生说她刚刚醒来,情绪不宜太过激动。

“你的孩子?”

我点头应了下,将丫丫递到她的怀中,小家伙甜甜的声音听得小吴眼中又氤氲出一层雾气来。

“没想到,我只是睡了一觉,你的孩子都那么大了,这一觉真够久的。”

“谢谢你。”在我还未来得及说出这句迟到四年的谢谢时,江墨言倒是先开口了。

小吴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院长,摸了下头,“谢谢倒是不用了,你把我四年的工资给我结了就可以了。”

一句话活跃了病房的气氛,或许真的是睡的太久了,小吴精神很好,一直拉着我手询问我四年来发生的事情,我简单的跟她说了遍。

“天呐,我到底是错过了什么,你的生活比电视剧还要精彩,还有那个慕院长怎么能这么可恶呢,亏的我当年还是他的粉,现在我见到他一定要扔两个臭鸡蛋给他。”

四年好似并没有让小吴有任何改变,她依然是那个健谈热情的女孩而我身心好似历尽了沧桑,问了她以后的打算,她没有多想就回答我。

“工作谈对象,然后有个家。”

家的字眼深深触动了我,她是个孤儿,有个家是她从小的愿望,我再次抱住她,“如果不介意,出院时可以先住在我家里,我的父母会很欢迎你的。”

跟她聊到很晚,江墨言除了带丫丫出去吃了点东西,一直抱着熟睡的丫丫等在旁边,小吴碰了碰我的胳膊。

“驽夫有术哦。”

瞥了眼看着丫丫眼神慈爱的江墨言,我微微一笑,是他甘愿,不然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愿迁就别人分毫的。

直到护士说病人需要休息来赶人,我才不舍离开。

霓虹灯光闪烁,遥远的星河散发点点光辉,出了大厅,我深吸口气,闭了眼睛,感受冷风从脸上刮过的感觉。

事情好像一桩桩一件件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再冷的风好似也穿透不了衣服冰冻我的心般。

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我的手,“我知道你很高兴,可还是得睡觉,回家!”

“回家。”我双手握住他的手,像个孩子般退在他后方半步走,我竟然有种想要一直这样走下去的冲动。

一阵早餐香味传来,昨天很晚才睡下的我才懒懒的睁开眼皮,身边的丫丫早已不见,看了下时间已七点半,我不情不愿起身去了盥洗室,看着流理台上灌满水的牙杯跟挤上牙膏的牙刷,嘴角不自觉勾了勾,江墨言的宠和爱细致到了腻人,心尖涂了蜜。

我哼着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刷着牙,看着镜中满脸幸福笑容的女人,我扮了一个鬼脸,听到丫丫叫我吃饭,我加快手上的动作。

塑阳集团,今天周末丫丫没有上学,宠女无度的江墨言把丫丫带去了公司,丫丫倒是不哭不闹,一直在?捣自己的东西。

办公室中,汪浩宇正在跟江墨言汇报这次竞标准备工作,得知一切进展顺利,我的心情又美好几分。

“我从一个在政府工作的同学那里得到个消息,今天晚上慕北川在丰泰请新上任的市长吃饭。”

闻言,江墨言的眉宇间染上一层冰霜,桃花眼微眯,闪过丝鄙夷。

“消息准确吗。”

“准确,我这位同学是副市长的特别助理。我听他说,新上任的市长老一辈跟慕家私交甚笃,他跟我说这次竞标可能早已内定温阳。”

江墨言的脸色一沉再沉,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断成两截,办公室中的气氛急转直下,听到声响的丫丫回身,对着江墨言甜甜一笑,他轻咳声,褪去脸上的冰冷。

“他也只是猜测。”

“他还跟你说了些统统讲出来。”

对于这位低调的市长陆铭,我们只能查到他是个海归,三十五岁,至今单身,是临城世家陆家的子孙,他们的家族很庞大,商业出过名人,政界也有,军界还有,反正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我还以为他这样的人,不屑于那些背地交易,没想到也跟慕北川是一丘之貉。

汪浩宇说了些从他同学口中得知的消息,听到他刚上任就严查政府贪污受贿的事情来看,江墨言双眉轻挑,薄唇轻勾,手指轻点着桌面。

“去,叫上云鹄还有顾炎,我们晚上也去丰泰聚聚。”

四年未见的顾炎已经褪去以前不着调的模样,沉稳许多,现在任塑阳设计部总监。纵住吗血。

汪浩宇应下出去,下班的时候我本想带丫丫先回去,江墨言不同意,我可看出来了,自从丫丫认了他这个爹后,他是一会都不愿意离开她,丫丫也是黏他黏的紧,见我还站在车边不愿意上去,江墨言探出头来。

“会所里面可有不少漂亮的旗袍女,你就不怕啊。”

闻言,我撇撇嘴,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看向他的双腿间,嘲讽勾唇,“现在我放心的很,就算是有心你也力不足。”

驾驶座上的奇峰一听,脸色绷不住了,笑出声来,江墨言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二话不说下车直接将我拉进车中,在我腰上拧了下,薄唇贴近我的耳边。

“这可是你说的,今天晚上看老子不弄死你。”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我不屑撇撇嘴,既然人家医生说三个月自然有三个月的道理,我才不怕呢。

憨直的奇峰再一次好心提醒,江墨言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杜奇峰你再给老子提这件事情,滚去英国伺候老爷子!”

“先生,今天老夫人打电话来说老爷子打算回温城。”噤声的奇峰过了半响忽然开口说道。

江墨言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具体什么时间?”

“老夫人没说,只是说事情已经定下了。”

江墨言沉默着低头逗弄丫丫,我双手不自觉的交握住,四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着实不喜欢不起来关系复杂的豪门生活,但爱上的人是这样的背景,我又怎么能逃开呢?

暗自叹息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137章

丰泰娱乐会所,店面前装修更奢靡繁华,一如四年前纸醉金迷。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丫丫眼中满是好奇,我生怕她见到不好的一幕,试着想说服江墨言让我先带她回去。

谁知还在生我气的某男根本就不理会我的眼神,直接将丫丫的小脑袋按在怀中,长腿一迈进了门童早已帮他打开的门。

这里的包厢都是需要预订的,看得出来顾炎是这里的常客,礼貌的侍者领着我们进入二楼十二号包厢。

“请问需要其他服务吗?”

在做的四个男人,江墨言自不必说,有贼心也没贼胆,云鹄寡欲的很,汪浩宇现在跟钱回已经结婚。只剩下单身一人的顾炎说了声找两个漂亮点的。

我皱了皱鼻子,想到江墨言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心中酸溜溜的。

时间不长包厢中酒水上?,我正在帮丫丫剥橙子,两位浓妆艳抹身穿清凉的性感女人推门走了进来,白花花的修长美腿让我都有种流鼻血的冲动,江墨言警告的看了眼已经招手让两个女人过去的顾炎。

顾炎倒也奇葩竟然在两个美女即将坐下的时候,选了首两只老虎。

“跳支舞给我的外甥女看看。”慵懒倚在沙发上的顾炎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我嘴角轻抽下,两个美女的脸色瞬间不好了,也基于人家良好的职业素养,倒也没有拒绝,当真扭起了婀娜纤细的腰肢来,丫丫拍了拍遗传我的小胖手,贴在我的耳边问了句。“妈妈,阿姨不冷吗?”

孩子纯真的话语让包厢中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脸上一直挂着笑的江墨言嘴角的笑意添了几分,在她的嘴里塞了口西瓜,“好了,顾炎别闹了。”

出去打电话回来的汪浩宇在江墨言的耳边低语几句,他点了下头,将丫丫放在我的怀中。起身出去。

没了江墨言在身边顾炎倒是放开很多,跟两个女人划起了拳,丫丫坐在我的怀中。瞪着晶亮的大眼,好奇的看着,吃多了水果,不一会儿小家伙就要去上洗手间,我抱着她出去,云鹄要跟上,我对他说没事,他没有多说什么。坐在沙发上继续慢慢的喝着红酒。

此时刚晚上七点多,夜生活还没有正式开始,洗手间只有两个补妆的旗袍女,丫丫好奇看了她们一眼后进了洗手间,我在外面等着。

就在等待的一会儿功夫,悲剧发生了,一只体积庞大的牧羊犬仰着它高贵的头颅走了进来,见到我不友好的旺旺几声,我贴紧墙壁,向女洗手间退了退,我只见过饭店会有流浪狗趁着服务员钻进去,还不知道如此豪华的会所竟然也允许一条狗进来。

只是这只狗好似没发现我很怕它又向我面前走了走,我刚欲进洗手间里面去,丫丫推门而出,忽然见到这样一直庞然大物,丫丫也是吓了一跳,慌忙抱住我的身子。

“丫丫别怕,妈妈在这里。”我抱紧丫丫准备从它身侧离开,可这只任性的狗好似在逗弄我一般,我向它靠近一步,它就叫一声,我退回去,他就摇着尾巴老实的站在原地,如果是孤身一人我还可以冒险跑过去,抱着丫丫又不知道这只牧羊犬是善是恶,我站在原地踟蹰不前,短暂思量下,还是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可能是会所的音乐声太吵,他没有听到,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丫丫紧张的抱着我的脖子,叫了我几声,知道从小被狗咬过的丫丫是真心怕了,我吞了口唾沫,看了眼它黑亮的眼睛,抱紧丫丫一点点沿着墙壁向墙壁移去。

这只狗聪明的很,好似发现了我的意图,蹄子一抬,扯住来到我的身前,汪汪几声见我还不停下脚步,直接口一张咬住了我的裤管,怕吓到丫丫我也不敢大叫,只得向后扯着,这只该死的狗,根本就不松口。

“妈妈”丫丫向下看了眼,更是吓坏了,抱着我脖子的手更加紧了紧。

“你松口啊。”

我用力向后一扯,长着一口锐利牙?的狗直接撕下了我裤管的布料,叼在口中玩了起来,我欲趁它转移注意力时候跑出去时,它猛然回扑,庞大的身子将我扑倒在地,丫丫吓的大叫一声,我死死将她护在怀中,生怕牧羊犬伤害她。

可恶的狗好似有恋衣癖般,不咬人,但是几乎将我的上衣都给撕烂了,有几个进洗手间的女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叫着跑开,没有一个上前帮忙的,就在我祈求江墨言可以早点来找我们的时候一声呵斥声让那只狗立马老实起来,伸出长长的舌头好似安抚我们下,安静的坐在我们身边,我安抚怀中吓哭的丫丫。

“你没事吧?”闻言,我忽然想起此时衣衫不整的模样,哪还顾的回答惊叫声快速抱着丫丫逃也似的钻进洗手间。

不一会一声敲门声想起,“你好像进了男洗手间。”

抱着丫丫倚在门上的我瞥了眼男洗手间专用的小便池,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心里嘀咕句总比出去被你看光光好,摸了摸身上的手机,欲打电话求救,手直接从口袋中钻了出来,我懊恼的跺了下脚,丫丫已经吓坏了,我根本就不放心让她出去叫人。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孩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阿姨,对不起,爸爸让我给你送件外套。”

我愣了下,先不管他是谁,先解决眼前的困难再说,我打开一条门缝,接过衣服,直接披到身上,这是一件风衣,正好可以盖住我身上被牧羊犬撕坏掉的地方,确定身上看不到破损的地方,我低着头抱着轻轻抽泣着的丫丫快步出去。

“你的手机。”

“谢谢。”惊魂未定的我并未抬头直接抓过眼前大手中的手机,刚欲抬脚,一个五六岁模样穿着时尚的男孩子,拦在我的身前。

“阿姨,我爸爸说你如果不原谅我,我今天就不用回家了。”嘴上这般说,眼中却是桀骜不驯,年纪小小,倒是傲气想到刚才是他递给我的衣服,我瞥了眼那只老老实实坐在洗手台旁,摇着尾巴的牧羊犬。

“它是你的?”

男孩子点点头,好似是为了证明一般还叫了一声,“小不点。”

坐的老实的狗对着我的方向汪了几声,丫丫吓得提灯下小腿,环住我的脖子,小脑袋深埋在我的怀中。

“胆小鬼!”纵住岁亡。

“没有礼貌,道歉。”

男人的低呵传进耳中,我抬起头看去,身穿羊绒衫,黑色休闲裤,张相俊逸的男人正单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按在我面前的孩子头上,男孩子正倔强的看着他。

“三叔说我是男子汉,我不能给胆小鬼道歉。”你说过,我信过:

男人脸色一沉,脸部线条冷硬起来,抬手向他挥去,抱着丫丫,手闲适不下来,我只能侧着身子替这孩子挡了下。

“他只不过是个孩子,多跟他讲些道理比动手要有效果。”

不管怎样,孩子终究是个孩子,见他父亲打他,还是有些怕了,小手抓住我的衣服。

“陆奇还不道歉?”男人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喙,可攥着我衣服的孩子,也倔的很,刚开始还愿意道歉,现在愣是不说一句话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抬头对脸色冷厉的男人说到:“我们也没伤着,这件衣服就当是你赔了我的衣服吧。”

我这边话还刚刚落下,出来寻找我的江墨言见到我披着一个男人的衣服,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见他骤变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误会我被人欺负了,直接抡拳向单手插在口袋里面的男人挥去,我心急大叫一声。

“江墨言,你搞错对象了!”

第138章

只是这盛怒中的男人哪还能听得到我在说些什么,烈烈生风的铁拳径直挥了过去,赠衣的男人也是个练家子。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身子向后一倾,轻松躲过。

两人一来二往,我抱着丫丫欲上前又怕伤着她,欲放下她,她好似骇破了胆,平时乖巧的她,今天一直紧紧的抱着我的脖子,我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战况激烈,坐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牧羊犬护主心切凶神恶煞的汪汪叫了几声,陆奇呵斥,“我正看的过瘾。你叫什么叫!”

极通人性的牧羊犬讨好的对陆奇摇着尾巴又叫了几声,正憋着哭的丫丫,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爸爸,我怕”

我叫破了嗓子也不敌他宝贝女儿一声哭,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江墨言手上动作一停,回身抱住哭的惨烈的丫丫。

“爸爸在,乖,不哭了,不哭了”

心疼女儿的江墨言,边出声轻哄边掏出帕子帮她擦眼泪。

没有热闹可看,陆奇嘟囔声,“讨厌的胆小鬼破坏了小爷的兴致。”

一脚踢在牧羊犬身上,它吃痛,昂昂叫了几声,夹着尾巴跑到我的身边。我骤然抱紧江墨言的胳膊,吓得腿都有些打颤。

“你你走开。”

江墨言低头看去发现散落一地儿撕碎的布料,这才知道我刚才话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道歉的意思,冷冷说了句,“狗看不好吓到我的女人孩子,就是主人的错。该打。”

语落,高大的身影挡在我的身前,将我身上的风衣拿掉。放在旁边的流理台上,脱掉身上的格子衫罩住我破碎的衣服,拥着我阔步离开已经聚集很多人的洗手间。

错身之际我对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幕的男人点点头,他轻扯下嘴角,敏感的江墨言发现我们的互动,在我的腰上轻拧下,咬牙切?的蹦出句,“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自知这个男人就是每天浸在醋坛子中。才不跟他一般见识,“见到他了?”

“没有。”

说到这个江墨言脸上的表情冷凝,我这才发现他略喘粗气,嘴角还有破痕,我双眉轻拧下,刚才打斗的时候,我并未发现打到脸啊。

“你这伤?”

江墨言轻碰下嘴角,眼中冷意盎然,我已猜到了几分,没有再多言,注意力一直在丫丫身上,当回到包厢时才发现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弯下身子对着正在好奇的看着包厢里几个人的陆奇说道。

“因为你们我今天回家要挨罚,所以我必须跟着你们。”小家伙瞪大桀骜不驯的眸子,抬高下巴,两只小胳膊还挺大爷的环在胸前,一副今天我就跟定你们的表情。

我轻笑着揉揉他的西瓜头,“你不回家,你的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我爸爸才不会管我。”小家伙嘟囔一句,倒也不认生直接撅起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悠闲的吃起水果来,这孩子口味刁的很,一会儿说火龙果口味不正,一会儿说西瓜不新鲜的,最后还端起了红酒喝了口,小脸一皱,拿起瓶子看了下,“年份那么短,怪不得这么难喝。”

包厢中的音乐声好像都在那一刻消失般,在座的人,因他这句话嘴角都不禁轻抽下,面面相觑,最后目光停留在我们的身上。

“哥,你哪搞来的奇葩!”正在喝红酒的顾炎咂巴几下嘴,“经他这么一说,这红酒的味道还真的不太地道了。”

“没品味,才刚喝出来啊。”

“哪来的没大没小的小鬼,看小爷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下。”顾炎恶狠狠的将五指掰的啪啪响,放在平常的孩子,早就吓得哇哇大哭,可这孩子偏偏就不是寻常主,人家根本连看都不看顾炎,见江墨言坐下,向江墨言身边移动下身子,江墨言轻蹙下眉,没有说活。

小家伙说话不饶人,吃东西倒是优雅,可能是发现江墨言脸上的不悦,他放下手中的猕猴桃,乖巧的坐在他的身边,好似还有些不安的搓动着手。

不知这孩子为何对江墨言感起兴趣来,见江墨言双眉拧了拧,我碰了碰他的胳膊。

“一个孩子,你还颜悦色点。”

“吃好了喝足了,就去找你爸爸。”江墨言脸色稍缓,语气却冷冰冰的。

陆奇挺倔,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不动弹,被江墨言哄好的丫丫撅着嘴背过身子坐在江墨言怀中,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不待见一个小朋友,不过,这好像也怪不得她。

我坐在他的身边试图劝说他回去,“你妈妈见不到你会担心的,听话,回去吧。不然,阿姨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我没有妈妈。”一句话让我又开始同情心泛滥,或许我早应该想到,像他这样孤僻的性格,不是没有妈妈,就应该是妈妈不负责任。

“那你出去跟你爸爸说一声,再进来玩好吗?”

“骗子。”

陆奇看了眼正在帮丫丫穿衣服的江墨言,聪明的他已经看出来,我们要离开了,我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总不能待会离开的时候将他送给前台吧,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

“打扰下,请问,陆奇在里面吗?”听出是刚才男人的声音,我刚欲开口回答,一只小手扯住我的衣服,对我摇了摇头。

“刚才你还说我是个骗子,你现在怎么也撒起谎来了?”

“一人一次扯平。”

小家伙聪明的很。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gymboree的牌子,能带着只狗进来就说明这个孩子已经非富即贵,能穿的起这个牌子的衣服更证明了这一点,为了少惹些麻烦,在第二次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我还是应了下来。纵介华划。

门是顾炎开的,他歪着头看了门前的男人几眼,皱着眉指着他冥思苦想起来,云鹄见到来人,轻抬下眼皮,瞥了眼坐在我身边不愿意起身的陆奇,拉了拉已经抱起丫丫准备走人的江墨言的衣服。

江墨言回身,云鹄轻举下手中的红酒,“再喝两杯吧。”

云鹄是个话不算太多的人,他既然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江墨言没有拒绝,抱着丫丫坐了下来。

“还不跟我回去?”男人的语气冷硬,少了些为人父的慈爱。

陆奇好似有些怕他向江墨言的身边移了移,好似江墨言能保护他一般,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上尽显不耐,长腿一迈,过来欲抱起陆奇,身体灵活的陆奇直接站起身跑到江墨言的背后蹲下。

看到两父子这一幕,我不禁莞尔,有心劝说,这孩子好似对我不感冒,我对着江墨言使了个眼色。

他将丫丫递到我的怀中,回身抱起躲在他身后的陆奇,刚欲递过去,怎奈这个孩子死死抱住江墨言的脖子,“我不回去,他会打死我的,我要认你做爸爸。”

孩子童真的话语很快掩埋在包厢的音乐声中,只是陆奇的父亲脸色在闪烁的灯光下越来越差。

“陆奇!别胡闹,自己下来!”

“作为一个父亲,做到如今的田地也是失败。”

可能是孩子瞬间爆发出的那种依赖感让他感到心疼,江墨言并未强行扯掉他怀中的孩子。

对面男人的脸色再次沉了沉。

“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教育是我的事情。”

眼见着两人再次剑拔弩张,我赶紧站起身隔开他们,扯了扯嘴角。

“我也觉得您这父亲做得不咋滴。”

趴在我怀中的丫丫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了下夺走她爸爸怀抱的陆奇,又看了眼站在我身边脸色阴沉的男人,对着他张开了怀抱。

“叔叔,抱抱。”

我愣怔的看着丫丫,这孩子!我怎么就忘了她还有小小花痴的潜质了呢。

同样没有想到的,不止我一个人,正抱着陆奇的江墨言脸色瞬间不好,好似自己心爱的宝贝被别人夺走了样,反观陆奇的父亲,跟我样愣怔当场,最后缓缓伸出双臂,抱过丫丫。

只见丫丫趴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原本脸色阴沉的男人好了不少,在丫丫回到我怀中的时候,他对着陆奇伸出手来。

陆奇桀骜不驯的眼睛落在他两只强有力的臂膀上,抱着江墨言脖子的胳膊松了松,身子也像他父亲那边倾斜下。忽然,他好似想起了什么般,又抱紧江墨言。

“你得答应我回家不准用家法,我才跟你回去。”

“妈妈,什么叫家法?”丫丫这个好奇宝宝又开始发问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我讪讪摸了下鼻子。

“笨蛋,连家法都不知道。”

听自己的女儿被别人说成笨蛋,江墨言不干了,轻拍了他一下屁股,“不许说我女儿是笨蛋!”

“她本来就是,胆小又笨。”

“老子看你才是劣根十足,该回家受家法。”

见江墨言跟个孩子斗气,我华丽丽醉了。

不过,这样的一幕,倒是让他的父亲呆愣在一旁,过了许久才回神,好不容易在他的保证下,陆奇才同意跟他离开。

“爸爸,给我一张名片。”

“要名片干什么?”

陆奇不依不挠,他父亲没办法,也只能掏出一张,他屁颠屁颠的塞到江墨言手中,对着江墨言伸出手来。

“你的呢?”

江墨言倒是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孩子竟然也知道礼尚往来,迟疑下对汪浩宇示意,汪浩宇递过张名片。

“江言。”小家伙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高高兴兴的牵着自己父亲的手离开,不过这个玩劣的孩子临出门还没有忘记扮个鬼脸讽刺丫丫声,“笨蛋胆小鬼!”

江墨言半眯着眼睛,端起面前的红酒,两指夹着手中薄薄的名片,低声叫了一声,“陆铭。”

简单的两个字让包厢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我说他怎么那么面熟。”顾炎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哥,既然知道,你刚才怎么还那么跟人家说话啊。”

“架都打了,话算什么。”

江墨言将名片放进口袋,说的云淡风轻,顾炎将嘴中的红酒喷了出来。

“哥,我看你这是作死,竞标不准备要了吗?”

除了云鹄跟江墨言,我们都有些担心起来。

“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江墨言再次确认丫丫身上装备?全,“你们玩,账记在我的身上。”

“真的没事?”回去的路上,我第n遍问道。

江墨言捏了下我的鼻子,“就算有事也已经这样了,你再担心也没用,想吃点什么?”

“没胃口。”想到这些天可能白忙活了,我还哪有心情吃东西啊。

“不吃饱,待会怎么喂饱我?”

丫丫已经睡着,江墨言开始不正经起来,我白了他一眼,对他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个月,自己算算,还剩多少日子。”

“不行,再等下去估计我都憋出毛病了。”精虫上脑的某人开始了没脸没皮的死缠烂打,从路上一直磨到了公寓。

最后,我气的差点将他踢下床,将被子向他怀中一塞,“睡沙发!”

“你舍得吗?老子都禁欲四年多了,开个荤就那么难吗?”

江墨言把他磨人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可怜兮兮的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来了。

闻言,心好似跌进了蜜罐,连口中都是甜的。

“你没骗我?”你说过,我信过:

“我发誓。”

江墨言真的伸出两根手指头来,信誓旦旦的看着我,我挑了下眉示意他继续。

“剧本不是这样发展的,按理说你应该攥住我的手指,说相信你了。”

“你说过事情我相信了,可后来,我却发现自己都被骗得很惨。”

我憋着笑看着他,他脸上闪过歉疚,眼中情深浓浓,贴在我的耳边低语。

“以后我绝不骗你。”

坚定的一句话成了一剂催泪弹,我的眼睛湿润,他的吻轻轻落下,吻干我眼角滑下的泪水,温柔的吻一路向下在唇上温柔辗转着,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察觉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就在我们将我擦枪走火的时候,音乐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江墨言低咒不想去管,只是手机一个劲的响起,欲求不满的男人懊恼的抓了下头发,去拿手机。

第139章

接完电话的江墨言脸色冷凝,起身下床换衣服。

“孔书彤打伤了医护人员,跑出医院被车伤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得去看一趟。”

我躺在床上看着已经穿戴整?的江墨言,敛去眼中的情绪,将丫丫揽在怀中。

江墨言没有听到我说话,没有着急出门,回到床边,低下头靠近我的耳边。纵介亩号。

“别多想,这辈子我的心里只能装下你跟丫丫不会再有其他人。”

一向不喜欢说情话的江墨言这些天好像很反常,每一句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里。

“要走快点走,再啰嗦我可不愿意你出门了。”

男人就像指间沙,你抓得越紧他越会远离你。这是我这些天看到一些论坛上关于爱情论的总结,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江墨言身上试上一试再说。

江墨言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等着我。”

都轻点下头,目送他离开卧室,睡不着,我起身冲了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淡淡月光下的风景,松树上的冰渣在月光下闪动着光亮,,三个雪人依然手牵着手站在原地,我晃了晃杯中散发出阵阵热气的咖啡,按理说我放了两块方糖,咖啡应该不苦才对,应该是今天晚上心间的蜜太多。甜甜相冲,就变成了苦。

我轻啜口,攥住杯子的手骤然收紧,嘴角轻轻勾起,男人我可以放松,幸福我却要牢牢攥在手中,孔书彤如果你是真疯我就给你治。假疯我就帮你去层皮!

做人就要如此,善了被人欺,有时候还得狠点才行!

想通了之后。我躺在床上搂着丫丫小小软软的身体很快睡着,早上第一缕晨曦洒进窗户的时候,铁门发出一声闷闷的咣当声,没有江墨言在身边,我的听觉格外灵敏,睁开眼睛看向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让我眼中的睡意霎时荡然无存,我爸竟然找到这里来了。心中一咯噔,轻手轻脚起身,手忙脚乱换上衣服跑了出去。

“爸”

“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爸,就带上丫丫跟我走。”

“你是生我养我爸爸,我怎么可能不认你,可是丫丫也需要你个爱她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的爸爸,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不要逼我,好吗?”

这是我在我爸面前第一次表明态度,他爬满皱纹的脸上在冬季染上一层化不开的冰霜。

“当初我跟你你妈让你任性过一回,结果你没有幸福,还给我们家来来一场灾难,现在家已经风雨飘摇,我不能允你这一次。”

“爸,或许这一次会不一样呢?”我双手抓住冰冷的铁门,幸福就在我的面前,我已经嗅到了它的气息,这让我怎么可以轻易地松开手。

“你说了这是或许,回家还是继续跟他在一起,你二选一。”

“我妈她怎么说。”

我爸的语气跟神情都极其认真,我的心好似有千万只猫爪在挠,疼痒难耐。

“她的意思跟我一样。”

闻言,我心中泛起了难,心中的天平左右开始倾斜,我站在中间无论如何都保持不了平衡,太过用力,铁门咯的手连着骨头都开始疼起来。

“爸,不能两全?美吗?”

我爸摇摇头,“你要的是未知而作为一个已经年过花甲的父亲来说,我只想看着你能在我的有生之年找个好归宿,不需要大富大贵,平平淡淡就好。”

他的话我无从反驳,静静站在原地,内心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我爸也没有过份逼我,站在冷冽的寒风中等着我的决定,当我再次抬起头时看着他两鬓斑白的头发,心一阵揪疼,抹了把眼角的泪水,默默转身回到房中帮已经醒来的丫丫简单收拾下,环视这间我经常光顾的房间,抱着丫丫转身离开。

在没有说服我父母之前,我并没有肆意妄为的去享受这样的幸福生活。

风好似又大了些,我跟在我爸的身后上了车,他并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去了墓地。

站在那座愣愣的额石碑前,我养母灿烂的笑容刺疼了我的眼睛。

“跪下,告诉你妈,以后再也不跟江墨言有任何的接触,哪怕是一丁点儿也不允许。”

“爸,就算是我不见,他毕竟是丫丫的亲生父亲啊,血缘关系是斩不断的。”我回身看向我爸,眼中满是恳求,知女莫若父,我爸真是将我心中的想法洞穿的一清二楚,才会带我来这里。

“没他四年,丫丫也活的很好。”我爸态度冷硬,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脸上的泪水被冷风一点点风干,我抱紧怀中懵懂的丫丫,她抬起小胖手覆上我的脸。

“妈妈不哭。”

闻言,我眼泪流的更凶,我无法告诉她,她即将要跟她刚刚相认的父亲残忍分离,心疼难耐,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我望着我养母在风雨中退了颜色的照片,心在汩汩冒着血。

不温暖的太阳不断西移,腿跪倒僵硬,丫丫的小脸冻得通红,我爸始终不再说一句话,我知道这一次他是铁了心不会有所改变,我闭上眼睛,眨掉眼中残存的泪水。

“爸,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会跟江墨言结婚,可现在丫丫已经知道江墨言是他的爸爸,如果以后见不到他,她会伤心的。”

我爸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抱起丫丫,“她以后会有父亲,但绝对不是江墨言。”

我轻咬下唇,我可以不考虑自己,但是我不能不顾着丫丫,我不管膝盖上的疼痛,挺直身子跪在那里,一天未吃饭的丫丫,小肚子不停地咕咕叫个不停,小家伙对着我爸,说了声,饿。我紧紧握住手,我第一次冷下心来,没有去管丫丫。

局面僵硬,又过了约莫有半个小时的光景,我爸在丫丫软软诺诺已经带上哭腔的声音中退了一步。

“我同意丫丫可以见江墨言,但你得当着你妈的面说,以后绝不会心生跟江墨言一起生活的念头,如果有你们的孩子一辈子命运多舛,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这个誓言是不是狠了一点!”

我爸用这样的誓言逼我跟江墨言划清界限,这让我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我爸沉默,“这一次你就是跪倒在这里我也不会退步,丫丫饿了,我先带她去吃点东西,你想跪着就跪着吧。”

冷冷寒风袭来,冷意从腿上传进四肢百骸,我倔强的跪在那里,直到日薄西山,黑色一点点布满天空,我爸一直远远的看着,不曾上前。

牙?冷到打颤,浑身冻到僵硬,我的视线也没有从我养母的照片上移开。

“你还要坚持吗?”

雾气弥漫的天空中,繁星闪耀着不甚明亮的光辉,我吞了口唾沫,冻冻僵硬青紫的唇瓣。

“爸,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也应该知道感情有时真的身不由己,爱过以后覆水难收,我虽然不知未来的生活会怎样,但我相信江墨言他一定不会像上次一样伤我。”

“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我爸闻言,怒火中烧,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墓地传得很远,我捂住脸看向我爸。

“我不知你跟我两个母亲是怎么一回事,我却知道你当时也是因为不爱才跟我亲生母亲分开的,你都不愿意将就过日子,你为何要逼我,这是我选择的路,不管是艰难还是困苦,我都会自己一并承担!”深知这样的话伤人,我却不愿意失去历经磨难得之不易的幸福。

“你”

我爸又扬起巴掌,我倔强的仰起脸目光没有一丝闪躲,就在他挥下来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替我挡了下来。

“你让开我在教训自己的女儿跟你这个外人无关!”

“我是丫丫的父亲,也曾是您的女婿,我恳求您再一次将小溪交给我照顾,我保证以后会全心全意待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如果您因为当年的事情对我有怨言,我可以任由你处罚。”

江墨言欲将我扶起,我未动,他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站在我爸面前。

不甚明亮的月光下,我爸脸色黑沉,“打你我怕脏了手。”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改变方向,拉住我的胳膊,“跟我回家。”

我赶紧抱着他的胳膊,“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哥二审证据对他有所误会,可事实绝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事实是什么样子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人家为了我儿子能出狱变得有多惨!”

提到这件事情,我爸的情绪明显更加激动,“小溪,人不能那么自私,要懂得知恩图报,你说你的孩子需要爸爸,人家的孩子就不需要了吗,现在那个女人精神出现异常,你还跟他争男人,你于心何忍!”胳膊被我爸握的生疼,不实的指责让我心中涌起委屈。

“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江墨言的!”

“你还在骗我,他跟那孩子的照片我都看过!”

我爸拉扯起我来,拽着我就向远处的车子走去,江墨言阻拦,我爸连打了他几下。

“我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再让我的女儿跟你在一起!”

“爸,那孩子真不是他的。”我站在原地,不愿跟他离开,可我爸是真的卯足了劲,直接算是强拖着我向前走着,江墨言上前将我爸的手拿开,将我护在身后。

“我只有丫丫一个孩子。”

“你当我是傻子吗,不是你的孩子你去给人家开家长会,住院的时候你给签字!今天我不仅要打醒我的女儿,还要教训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江墨言护住我承受着我爸暴雨般的拳头。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都说了让你好言相劝,你怎么还动起手开了。”我妈急匆匆滚动轮椅赶了过来,扯住我爸的胳膊。

沉浸在愤怒中,我爸本能的向后一甩,我妈的轮椅向后一退,碰到墓边缘的矮墙,轮椅翻到,我妈撞到了坚硬的墓碑上,一声尖叫,我蓦然瞪大眼睛。

“妈”

缘起医院急救室外,我爸抱着头蹲在地上,我倚在墙上手指抵在惨白的唇上,碑上触目惊心的血痕不停在眼前闪过,我不停地吞咽唾沫,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我无数次看向那盏刺眼的红灯,既希望早点灭掉又怕灭掉以后推出来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江墨言抱着熟睡的丫丫担心的看向我,最后起身将丫丫放到我的怀中。

“我进去看看。”

“我也进去。”我拉住他的胳膊,泪花还未干涸的眼睛希冀的看着他。

“我是脑科医生,乖在这里等着我。”江墨言抚了下我的短发,轻柔的话语根本不足以平定我卷起惊涛骇浪的心,我还是松开了他的胳膊。

曾经也做过医生,知道手术室的气氛有多紧张我进去只能给他们徒增压力。

江墨言进去以后,我不停地在外面踱着步子,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那盏顽强的红灯熄灭,时间不长我妈被推了出来,躺在移动床上,我妈脸色惨白的骇人,随后被紧急转移到重症加护病房。

江墨言告诉我,我妈脑部情况不是太严重,只是身体太弱,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不知道他的安慰我的成份居多,还是事实就是如此,我妈不醒,我心难安。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怕我爸情绪再激动,我推了江墨言一把,“你先把丫丫带回去吧,最近流行手足口,我不放心。”

江墨言接过丫丫,抿了下唇,叮嘱我声注意休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我爸跟我因这件事情有了不少隔阂,心情整个晚上都没有说一句话。

煎熬的三天过去,我妈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在第四天的晚上,我爸见到江墨言又来医院,发疯般的见我们赶了出去。

“都给我滚,如果不是你,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句怨言十足的话语,好似一道闷雷,将我劈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我泪如雨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一颗心跌进了冰窖,冷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第140章

曾经让我倍感温暖的公寓中,我将不断安慰我的江墨言关在卧室中,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感受不到客厅中的暖气。我四肢发冷,脑中四年前的记忆跟最近的发生的事情不断交织着,我养母的惨死,我哥锒铛入狱,我妈意外躺在医院,芳华倒闭,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印证了我爸的话,我好似就是一个不断给身边的饿人带来灾祸的灾星。

每一个画面闪过,心疼头疼,最终,我再也受不了心中的自责与愧疚。倒在沙发上压抑的哭出声来。

被我锁在房间中的江墨言轻敲几下门,“宋小溪,你给老子把门开开。”

我捂住耳朵不去理睬,一味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

忽然,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包裹住我冰冷的身子,我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溢满心疼的眸子,我抱住他精壮的身子泣不成声。

“我没有想过伤害任何一个人,可为什么偏偏命运如此愚弄我,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一一为我受苦受难,我真的好心疼,好愧疚。”

“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江墨言喉结滚动,声音带上一丝颤抖,箍着我身子的胳膊紧了又紧。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脸埋在我的脖间。

我不知道该去怨他怨我还是怨命运弄人,三天未合眼的我,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抽泣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丫丫不在,江墨言正在对着电脑处理公司的事情,见我醒来。他面露喜色,急忙放下怀中的电脑,在床边坐下。略带薄茧的手抚上我的脸,将我额前的碎发向后拢了拢。

“想吃点什么?”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那张在阳光下依旧看不出岁月沧桑的成熟俊颜,我将脸别向一边,如此坚持跟他在一起,伤了我妈的身,伤了我爸的心,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可能是看出我的动摇。江墨言双手扳过我的脸,俊脸向下逐渐靠近我的脸,幽黑的深潭装满柔情和坚毅,仿若磁石好似要将我吸入其中般。

“宋小溪,我江墨言今天把话撂在这里,这辈子你只能是我的人,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毫不犹豫拉上你。”

如果这是放在从前我会觉得他可怕,经历了那么多我倒是深信不疑这个固执的男人真的可以说到做到这般狠绝。

“我的心很乱,先别谈这个好吗?”身心俱疲,一想到我爸昨天赶我出来的表情,我就太阳穴突突直跳,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好,先不谈,吃饭总行吧。”

我点了下头,拉住已起身的江墨言。

“你有没有想过孔书被凌辱的事情是一个局,慕北川设的局。”

闻言,江墨言深邃的五官冷凝,随后说了句,“好像不太可能。”

我双眉紧拧,嘴角轻勾下,松开拉扯他的手,江墨言回握住我的手。

“我知道你怀疑的依据,我曾经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我查了,还拿回了那天的录像。”江墨言说到这里,握住我手的力道加大,“慕北川他爱不爱你我不知道,我敢确定他视孔书彤如命,决不可能让她受到这样的伤害。”

他说的句句在理,我也认同,事实难道真的跟我当初猜想的不同?这一刻我迷惘了。

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下午时公司有急事,江墨言赶去公司,担心我妈的情况,我还是去了趟医院。

我爸根本就不给我进门,不顾我的苦苦哀求一直紧关房门,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到了丫丫放学的时间,我只能无奈离开。

江墨言回来时竟然将陆奇带了回来。

见到从迈巴赫蹦下的牧羊犬时,丫丫吓得大叫声,钻进江墨言的怀中。

陆奇那个小魔王乐的哈哈大笑,说了声胆小鬼。

丫丫环住江墨言的脖子,撅着嘴,好似在埋怨他。

江墨言狠狠瞪了陆奇一眼,“你答应我什么来着?”

笑得前仰后俯的混世小魔王快速敛住脸上的笑,乖巧的跟在江墨言身后进了公寓。

丫丫一进入客厅慌忙从江墨言身上滑下,跑进卧室关上门。

糟心事一团又见丫丫吓成这样,我脸色有些不好了。

“下班的时候见到他在公司门前,给他爸打电话,他外面开会,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说家里的佣人都治不了他,麻烦我照顾下。”江墨言说这话满腹怨言,“还真不客气,竟然把我堂堂塑阳集团的总裁当成了免费的奶爸。”纵尤华血。

江墨言见我精神不济,在我脸上偷吻下,挽起袖子走进厨房。

出奇了,一般没妈的孩子都会粘着女人,可这孩子根本就把我当成小透明,直接无视,站在厨房跟江墨言唠起磕来。

心情沉重,我端着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的押着。

“你多大了?”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陆奇根本就不在意江墨言理不理会他,一个人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

“你每天的工资多少啊,不然你别干了,到我家去工作,我让我爸给你开工资怎样?我保证比你现在工资高。”

此话一出,我华丽丽的喷了,敢情这熊孩子是来挖墙角来着。厨房中更是传来声瓷器撞击流理台的声音。

“你给老子闭嘴,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将你扔大街上。”

“不信,整个温城都是我爸管,你们不敢得罪我。”

我还没有缓过来气,被这句话一呛,我又猛烈的咳嗽起来,正在炒菜的江墨言砰的一声放下锅,大步流星出了厨房,二话不说,直接扛起牛气冲天的孩子出了客厅,了解江墨言的脾性,真的可能干出将陆奇扔出去的事情,我急忙起身拦住两人的去路。

“他只是一个孩子,你咋还跟他一般见识了。”

外面风大天冷,我没穿外套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江墨言拍了下陆奇的屁股,“进去给老子老老实实待着。”

陆奇倒是老实了,不过,当我看到他看向我的眼神时,我心中毛毛的,快速回了客厅。

被江墨言扔在沙发上的陆奇乖乖的坐在我的身边看起了电视,还时不时的瞄了我两眼,觉得这孩子肯定没存好心思,我进卧室去陪好久都没有出来的丫丫。

时间不长做好饭菜的江墨言叫我们吃饭,门铃响起,江墨言正在盛饭,我披上外套去开门。

身穿黑色西装的陆铭外面套着件灰色风衣,精神的短发立在头上,金丝边眼睛给他增添了一丝儒雅,脸上的笑疏离有礼,是个介于绅士与冷boss之间的人。

知道他是市长,我有些拘谨的打开门。

“您是进来,还是我帮你把陆奇带出来?”

“估计你带不出来他。”深知儿子脾性陆铭还是选择了进来。

此时,陆奇已经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饭,听到脚步声慌忙转过头来,当看到他爸爸时,小脸立马垮了下来,不等陆铭开口,“我不回家。”

“陆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你的小性子来的,你已经打扰了他们的生活,马上跟我回家。”

陆铭对江墨言点了下头,脸上的笑容消失,带上几分冷硬。

“不,我不要。”小家伙任性的很,跳下椅子,拉着我在他旁边坐下,“我们吃饭。”

父子间的隔阂好似很深,小家伙叫了一声开动,端起面前的米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全然不顾他老爸还站在他的身后。

“不然,你也一起吃点?”江墨言好似根本就没把这位传说中背景强硬到令人发指的市长放在眼中,径顾自的照顾起自己的女儿来了,我只好开口。

“那就打扰了。”他并不是一个矫情扭捏的男人,在陆奇身边的空位下坐下,我去厨房拿了一套新的碗具,帮他盛了好,放在面前。

“慢用。”

“你的手艺挺不赖的,比我家大厨的手艺都好。”陆奇夹了块红烧肉放在嘴中,慢慢地嚼着。

“江夫人的厨艺确实不错。”

此言一出,正在埋头吃饭的我羞愧难当,默默抬头看了眼脸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的江墨言,陆奇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乐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爸爸应该是江叔叔才对,这一桌子菜都是他做的,我以前觉得叔叔是第一个敢打我爸的人很厉害,现在我觉得还是阿姨厉害,一句话就能让叔叔服服帖帖的。”

“老子乐意,管你屁事。”

江墨言狠狠瞪了陆奇一眼,一副不吃给老子滚出去的表情,陆铭轻咳声,掩饰住刚才的尴尬。

“我这孩子挺玩劣的,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我道歉。”

江墨言没有吭声,我在桌下用力踢了他几下,喂了丫丫一口水,江墨言才抬头,“歉意我收了,赶紧吃完饭,待着他走吧,看着闹心。”

陆奇一听,小脸一皱,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喂起那只硕大的牧羊犬来。

饭桌上因为有两个孩子气氛不算尴尬,陆铭是个有修养的人,并没有生气,吃饱喝足,有外人在,江墨言还是要保住男人的面子,我收拾起桌子来,丫丫在旁边给我帮忙,或许是陆奇觉得好玩,也凑了过来。

江墨言一双眼睛紧紧盯在两个孩子身上,生怕魔王会伤害他的宝贝女人般,陆铭看了几次腕表,叫了陆奇几次,他都一副小爷很忙,没功夫搭理你的模样,弄得这位跟他本就缺乏沟通的父亲也束手无策,只能坐在那里干等。

不过男人终究比女人好相处,再说两个还都是他们这辈人中的翘楚,时间不长两个坐在沙发两端的男人就开始聊起天来。

收拾完后,我帮两人冲了杯咖啡,带着两个还刚刚熟络的孩子去了江墨言专门为丫丫设计的儿童房中。

陆奇是个好动的孩子,两个孩子在里面戏耍起来,我趴在一旁看着,心一会儿飞到医院,一会又落到客厅,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聊起云上城的项目。

孩子们游戏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窗外天空早已被黑色渲染,早睡早起的丫丫已经哈欠连天,我叫了她一声,身上粘乎乎的,我准备带她去洗个澡。

衣服被一只小手扯住,“阿姨再陪我玩一会好吗?”

眼中的桀骜不驯褪去,只剩下孩子纯真的祈求,我看了看怀中的丫丫又看了看他。

“先让她睡觉,我回来再陪你好吗?”

小家伙虽不情愿,但还是放开了我的衣服,跟在我身后出了儿童房。

陆铭叫了他一声,他抱着手中的球,慌忙躲在我的身边,好似他的父亲就是一个可怕的洪水猛兽般,陆铭无奈的摇摇头,可能是他跟江墨言聊得跟投机,见陆奇不愿,也没有勉强,继续跟江墨言聊着。

他递给江墨言一支烟,江墨言没接看了我一眼,陆铭轻笑下,“你很在意她?”

“不在意她,我在意谁?”

闻言,我脸上一红,快速关上门。

我抱着洗完澡的丫丫放在床上,帮她吹干头发,陆奇站在我的面前,瞪着一双晶亮的眸子,“阿姨,你也帮我洗洗澡吧。”

帮丫丫盖被子的动作一顿,没妈的孩子很可怜吧,母爱泛滥,我点头应下。

浴室中,当我见到他小小身子上的伤痕时,放在他身上的手抖了抖。

“这些都是哪来的?”

“有爷爷打得,有爸爸大的,还有跟小朋友打架时候留下的。”他说的很随意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一般,我却为这丁点儿的孩子感到心疼,不断放缓帮他洗澡的动作,生怕弄疼了他。

可能是真的玩累了,洗完澡后,帮他套上一件江墨言的衬衫,他钻进被子中,时间不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江墨言敲门,我急忙跑过去,“小点声音,两个孩子都睡了。”

江墨言挡住站在他身后陆铭的视线,“换身衣服。”!

我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慌忙关上门,当我换好衣服出去时,陆铭已经离开。

“孩子不要了?”

“煤矿出现塌方三百多名矿工被困井下,他去处理了,孩子先寄养我们家几天。”

我嗯了一声,“你们刚才谈了些什么?”

很好奇刚才还不待见父子两人的江墨言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没什么,睡吧。”

看着他上翘的嘴角,这老狐狸肯定是得了便宜,不然不会同意照顾陆奇这个混小子,想到这里,觉得云上城的项目应该还是个未知数,心情稍微好了些。

第141章

丫丫没醒,江墨言快速起身将他拎了出去。

见到这一幕,脑中忽然闪过江家阴盛阳衰,江家老爷子回来八九不离十不待见丫丫,这样的预见,似一颗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掀起一阵不小的浪花。

心生不安,我抱紧还在熟睡的丫丫,可能是我太过用力勒疼了她。她用胖胖的小手揉着惺忪睡眼。

“妈妈,天亮了。”甜甜的声音让我不安的心平定些,起身帮丫丫收拾起来。

客厅中,饭香四溢,沙发上放着几个不知名的袋子,江墨言告诉我那是陆奇的东西,我叫过正在穿着江墨言衣服耍宝的陆奇,帮他穿起衣服来,小家伙老老实实站在我的面前,任由我帮他摆弄着。

抬头瞬间我发现他的眼神变了,桀骜虽在竟然还有些羞涩,我心中了然,没有点破,将鞋子放在地上,示意他自己穿。

我觉得陆奇如果喜欢一个人。他就会言听计从,吃完早饭,我跟江墨言同时想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丫丫可以去上学,陆奇怎么办,据他顽劣的性格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那条骇人的牧羊犬,去公司估计会吓坏一大票人。跟我在家江墨言又怕我治不了这家伙。

“我要跟她一起去上学。”

陆奇见到丫丫背起书包,主动提了出来。

“不行。”闻言,江墨言脸色一变快速拒绝。

陆奇不依不挠。仰着小脸,拉着丫丫的衣服,一副不答应小爷的要求,她今天也甭想去上学的架势。

“跟学校老师说说让她们通融下。”听陆奇好奇的问着丫丫学校好玩吗,是不是很多小朋友,想着他身上的伤,我不忍心让他失望。

“这关键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

江墨言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说着,我双眉紧拧原来这孩子三岁之前跟着陆铭生活在国外。一个大男人照顾孩子不方便,独身一人在家,也不方便请保姆,他就把他送去了托儿所,这个混世魔王,两岁的时候就能搅得整个托儿所不得安宁,人家也只能拒收。接连换了几个,结果都是一样,陆铭最后也只得成天将他放在家中,请了好三四个佣人伺候着,只是佣人每每都受不了他的刁难,高薪也留不住,换了一拨又一拨,现在陆铭对这孩子基本处于放养,任由他发展。

“可是”

陆奇听着丫丫讲着幼稚园的趣事,我无法忽视他眼中的渴望。

“你难道想让华夏今天鸡犬不宁?说不定几个小时不过你就会被一个电话叫过去。”

“这也是说不准的事,不管出什么事都有他市长老爸扛着不是吗?实在不行,我今天跟他们一起待在幼稚园,我倒看看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江墨言见我坚持也没有再反对,陆奇提出带上牧羊犬遭到江墨言坚决扼杀后,没有闹脾气,江墨言将我们一大两小放在幼稚园叮嘱我有事给他打电话后,驱车离开。

这天陆奇在幼稚园玩的欢,也没有搞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监控中看着他跟孩子玩闹成一团开心的模样,这对我触动很大,他骨子里并不是个坏孩子,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应该是跟他生活环境还有陆铭的教育方式有很大关系。

陆铭在学校玩的累了,吃过晚饭时间不长就睡了,小孩子之间的仇恨来的快去的也快,丫丫也喜欢上了这个臭屁的玩伴,见两个孩子相处愉快,我也心生高兴。

“怎么样,今天没惹麻烦吧。”两个孩子睡下后,江墨言揽着我站在窗边。

“没有。”倚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望着无边的黑夜,我竟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来。

这个不安,在第二天上班时,我翻看最近的财政报表时得到了印证。

“这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有问题,这一亿现金支出,怎么没有标注具体的原因?”

因为最近的资金都集中在即将竞标的项目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大的资金调动。

江墨言接过报表,眉宇间冰冻成霜,打电话将财务部长叫了过来。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江墨言冷峻着一张脸点着面前的报表,半眯着眸子,眼中冷光迸发,我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经手过这笔资金,这样的事情在公司出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必须给断绝掉。

“这笔资金是董事长前几天打电话来直接转账走的,当时我问他需不需要向您报告,他说已经跟您打过招呼了。”

财政部长肖卢是个五十多岁相貌平平的男人,是四年前从英国总公司调过来的,在他的眼中江淮的地位要比江墨言高上许多。

他得体的回答惹得江墨言冷笑连连,桃花眼眯成一条直线,“是吗?”

短短的两个字如浸过千年寒冰般,肖卢脸色稍变,“是的,江总,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向董事长询问。”

江墨言薄唇边的冷笑扩大,扔下手中的笔,慵懒倚在沙发上,晃动着他的二郎腿,肖卢绝对是仗着江墨言不会打给江淮才会这般说的,这绝对触犯了江墨言的禁忌,过了半响,江墨言收回目光放在那枚戒指上,左手不断摩挲着。

“肖部长还有几年退休?”

“还有不到四年时间。”

“哦?”

江墨言故意拖长尾音,我双眉情挑等着江墨言接下来要说的话。

“最近董事长要回温城,记得在英国的时候,你们就是忘年交,我就做主让你提前退休,颐养天年,空闲时还能去陪陪他,你看怎样?”

“谢总裁体恤,我觉得自己身体还好,还能为塑阳出几年力。”

或许仗着身后有人,肖卢脸色稍变之后,面不改色,根本就不吃江墨言这一套。

“好吧,既然不领我的情,那就算了。不过,念在你年纪大了,力不从心,我给你换个职位,做统计,舒服又清闲。”

肖卢刚欲开口,被江墨言堵了回去,“好了,去忙吧,最近事情真是怎么忙都忙不完。”

江墨言揉揉眉心一副很累不愿多谈的样子,肖卢没法也只好转身离开。

“把手头上的工作都整理下,下午的时候跟新上任的财政部长做下交接。”

“好。”已出门的肖卢不情不愿的应下。

江淮虽表面上把塑阳的权利放给了江墨言,可他根本还未全部放手,我觉得江淮就像一个皇帝,在未死之前是绝不会将江山心甘情愿的给自己的任何子孙的,或许这次他是怕江墨言逐渐壮大不听使唤了,不知道要使些什么招,我低咒声,真是一堆破事。

“你这样不怕惹恼你爷爷啊?”

“这是早晚的事情。”江墨言又瞥了眼财政报表,“那些装了四年乖孙子乖儿子的人最近又不老实起来,我要不这么做,这四年来的努力或许就要拱手让人了。”

我从不知道江墨言的心中还装着这么多的事情,“这次他们都跟着一起回温城?”早该想到江老爷子来这里准没什么好事。

江墨言脸色冷了冷,“来了又怎样,老子不想让,他们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拿走塑阳。”

语落,他将财政报表递到我的手中,“跟你商量个事,财政部长得你来做。”

“这怎么能行!看着几张报表我都有些头晕,要是整天面对这些,我做不来。”

我本身是个医生,半路出家学了管理,现在让我去当财政部长,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嘛!

“要相信自己,你就把塑阳当成家来管,我再找个人帮你。”

“不行,我怕会让你失望。”我连连摆手,这要是家还好说简单的收支一个计算器都不用就能解决的问题,可这是光温城这个子公司,就有几万人的集团,想想都觉得亚历山大。

“财政是一个集团的命脉,除了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

一句情真意切,满满信任的话语似股暖流滑过我的心间,我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下午交接时,肖卢的脸色很难看,语气都是冲冲的,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文件摔在办公桌上。

“我倒要看看你这个空降的财政部长能做多长时间!”

“这个就需要您来操心了,我觉得只要江总在这里一天,我的职位就能做多久。”我笑的得体,平静出声。

“靠男人上位的女人真让人恶心,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江总的位子能做多久!”

或许是对江墨言怨言满满,他毫不掩饰对江墨言出言不逊,这一刻,我觉得江墨言的杀伐果断是对的,肖卢是江淮的人。

“别管靠什么那也是我的本事。”我轻笑摇了下头,江淮是虎,江墨言也不是虫!

砰地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响起,我拿过那份总的年度财政报表,有种感觉既然以前江家人都能干出掏空塑阳的勾当,或许会故技重施,我下定决心要帮他守好这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不懂没关系我可以学,想到这里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翻看起那些报表来,一页还未看完,敲门声响起,“进来。”

“您好,我是江总给您安排的助理钱回。”

我拿着报表的手一僵,缓缓抬头,对上钱回那双黑亮的眸子。

四年过去,当初楚楚可怜的女人,一头秀发挽在脑后,一身黑色的职业装,干练成熟,这样的她相较与四年前变化太大。

见到我时,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随后又得体一笑。

我轻勾唇角,都能原谅王浩宇了,怎么不能接受她当我的助理呢,我对她伸出手来。

“预祝我们接下来相处愉快。”

“相处愉快。”钱回迟疑下,回握住我的手,“当年事情我欠了你一声对不起,或许没我你应该过的很幸福。”

“当年的事情我都释怀了。”听她这样一说,心中仅有的怨也消失无踪,“好了,快帮我看看这些报表有没有什么猫腻,看的仔细一点哦!”纵尤讽划。

既然江墨言让她当我的助理,肯定是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我这个对于这些一窍不通的菜鸟,只能一点点在她的指引下入门了。

钱回倒也没有跟我太过生分,推荐几本会计书给我,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四年前的回炉深造已经让我对书产生了抵触,再来一次,我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钱回帮我泡了杯茶,一下午我们空下来的时候聊了很多,从交谈中我得知当年汪浩宇入狱后钱回身无分文,汪阿姨还跟她争孩子,她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孩子躲起来,走投无路之际让赵丽带着孩子,她出去挣钱养孩子,她做过餐厅服务员,发过传单,摆过地摊,赵丽劝她把孩子给汪家,然后找个人嫁了她始终不愿意,她坚信她能等到汪浩宇出狱的那一天,也就是凭着那份坚持,她进了塑阳,从最底层一个普通的小职员做起,慢慢熬到了汪浩宇出来,工作也熬出了头。

“你很爱他。”

“我曾是个失足女,是他给我黑暗的人生增添光亮。”钱回的脸上洋溢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幸福,“说到这里,我真的该谢谢你,当初毅然决然的离开他。”

“呵呵”闻言,我轻笑声,“这句话要是放在四年前,我估计会毫不犹豫甩你几个耳光。”

现在不同了,我有了江墨言,有了丫丫,让我对钱回跟汪浩宇有了新的认知,那就是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不是你先认识了,这个人就属于你。

钱回也笑笑,“我也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我们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聊天。”

忽然,她脸色一正,将被我放在一边的书放在我的手中,“相信我,为了自己爱的人,你完全可以战胜一切困难,神马都是浮云。”

“你这是为江墨言当说客来的吗?”

“差不多吧,谁让我拿了人家的薪水呢?”

有她陪着我唠嗑,办公室的时光倒也不无聊,一连几天在她都在尽心尽力的跟我讲解着那些图图表表,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你挺聪明的嘛,汪浩宇还跟我说你笨笨的,不好教。”

在我快速做完会计考试卷时,钱回嘟囔一句。你说过,我信过:

我皱了下鼻子,该死的,不知道在这些男人眼中我到底哪里笨了!

面对报表没有之前的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心情很是美好,接孩子的路上我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江墨言不时的向后面看看,薄唇也轻勾下。

窗外一个一对老年人一闪而过,我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这些日子每天下班,我都会去看我妈,可我爸还是一直不给我进门,我只能从主治医生那里知道我妈的情况,心中难受的紧。

华夏幼稚园,我们到的时候刚好放学,以前总是被老师领出来的两个孩子,竟然没一个出来的,我皱皱眉,踮起脚向里面望去。

过了十多分钟,依然不见两个孩子踪影,江墨言等急了,叫住一个送孩子出来的老师。

“您是丫丫还有陆奇的家长吧,园长在等您。”

闻言,我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跟着江墨言一起向园长办公室走去。

第142章

不同于公司办公室的庄严还有医院办公室入目的白色,园长办公室墙壁上挂着满墙的奖状还有为人师表的一些警戒语。

“你也知道我老公是在报社上班,这件事情要是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我定要让这件事情见报。”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尖锐的女高音就传了过来。

江墨言不悦蹙眉,当见到陆奇牵着才刚高出他腰间的丫丫站在办公桌面前,浑身衣服脏兮兮抹着奶油,还有扯破的地儿,头发更是凌乱不堪,一小撮一小撮,粘连在一起,丫丫低着委屈抽泣着,江墨言的脸色骤然下沉,那只没有放进口袋中的手。蓦地紧握成拳,飓风般来到两个孩子的面前,查看下两个孩子的情况,丫丫还好,脸上没有伤痕,陆奇就惨了,嘴角有破痕,脸颊红红的微微隆起,上面还有清晰的五指痕。

“疼吗?”早上还好好地孩子成了这副模样,我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没有理会站在他们身边神色紧张的老师,径自打开桌上的急救箱,帮陆奇处理起伤口来,棉签上的消毒水杀的皮肤生疼,陆奇小脸皱成一团。我很是心疼。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他小手都疼得紧紧攥了起来,嘴上还倔强不得了。

“谁干的?”

阴冷的声音如来自九幽地狱,在办公室中炸开。

畏与江墨言散发出的蚀骨冷意,园长慌忙站起身还未开口,就被刚才开口的女人接过去。

“吼什么吼,你看你家两个祖宗干的好事。”此女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尖嘴猴腮不讨喜。高凸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抓痕,右眼上还有青黛,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脖子上跟手指上都带硕大的金饰,跟暴发户有的一拼。将站在身前瑟瑟发抖脸上有伤的孩子推到江墨言身前。

“看看,我的孩子还有我的脸,还好意思问谁干的,真是父母没教养,孩子也没有教养。”

江墨言脸色阴沉到极致,桃花眼半眯,骨节咯咯的声响在不大的办公室中响起。

生怕出事。园长紧张隔开两人。

“怎么着,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打女人不成,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生来会打洞,你这两个孩子,一个随了你大女人,一个随了那女人,从小就是狐媚子,就知道躲到男人身后,我呸。”

“我看你是找死。”江墨言一把甩开上前阻拦的园长,直接扯过趾高气昂尖酸刻薄的女人,扬起巴掌,在他还未挥下之际,我先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纵引休才。

“躲在男人身后那是因有男人愿意护着我,站出来是怕他打你这样的女人脏了手。”

虽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说,但却让我怒火中烧,一巴掌甩的力道十足,此女被我打得愣怔当场,江墨言松开手,她踉跄向后退了几步,气的脸都涨红起来,“你们这对男盗女娼的男女竟然敢打我,我一定要让我丈夫好好在报纸上报道你们的好事,让你们在温城臭名远播像个过街老?,人人喊打!”她边说边掏出手机,快速拨打着手机,对着电话那端的男人叫嚣着,让他赶快拿着吃饭的家伙来幼稚园,他明天要报道的主角现在就在这里。

闻言,我双眉紧拧,猜不出她话语中的意思,江墨言好似也不懂,园长先他一步挡在瞪大一双仇恨的眸子看向我们的女人面前。

“孩子们还在这里,你们双方先的冷静下来,咱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好吗?”

“谈什么谈,这事没完!”

“瑞林妈妈您就少说两句,这件事情您应该负很大责任的。”园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我负什么责任,你们园里就不应该收这样家庭的孩子,别到时候我的孩子作风都成问题。”

瑞林妈妈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叫嚣声音一直未停,听到这里我再次忍不下去。

“作风?我看你的作风才有问题!不是你说这是没玩,是我现在跟你没玩,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甭想给我出这间办公室!”

她这是严重在挑战我的忍耐底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提到作风,她今天如果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今天还真的会学她泼妇一回,揍得她满地找牙。

“哎吆喝,怎么着,抢了人家老公,还能在这里说的这般理直气壮,你这脸皮有多厚呢!”

闻言,我冷笑三声,“你说他吗?你倒给我说说,他是谁的老公!”

“反正不是你的!”瑞林妈妈一瞪眼,眼白占据四分之一的眼睛和鬼有的一拼,唾沫星子四溅,“你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为了人家生了个野种的贱三儿!”

正抱着丫丫的江墨言将丫丫抱在怀中,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江墨言真是怒极,瑞林妈妈直接退到墙边,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瑞林哭着跑了过去。

一时间办公室中哭声叫骂声劝说声掺杂,只有陆奇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魔王拍手叫好,“打得好,打得好,小爷的鸟气终于出了。”

感受到丫丫小身体抖了抖,江墨言将她放在我的怀中,让我上车等他,想迟疑下,还是叫上正在看的津津有味不愿意离开的陆奇离开鬼哭狼嚎的办公室。

车上,我询问着陆奇来龙去脉,瑞林今天生日,她妈在幼稚园给他过的生日,一见到丫丫就指着她对老师说丫丫是私生女,妈妈是不要脸的三儿,学校怎么就收这样的学生了,这些话他虽然不懂,但见到老师变得鄙夷的目光,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本不想理会,谁知切蛋糕的时候,小朋友都兴冲冲的上前,瑞林妈妈一把将丫丫推到在地,陆奇就撒起了泼,一脚将蛋糕踹翻在地,瑞林妈那个泼妇怎能能让,架就是这样打起来的。

“谢谢你。”没想到这混小子还挺仗义的,我将两个孩子都拥在怀中。

“我喜欢的人是不容许别人欺负的。”

孩子童真的话语在车厢中响起,我却不曾想过就这样一句童言丫丫却在心里记了一辈子。

约莫着半个小时阴郁着一张脸的江墨言才回来,一上车他二话没说,直接驱车回了家,两个孩子经白天的闹腾吃了晚饭就睡了。

书房中,江墨言正在到处翻找着。

“找什么呢,我帮你。”

“找到了。”

终于从办公桌的最下层找到东西的江墨言对我扬了扬手中的红本本,我好奇的凑了过去。上面熟悉的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慌忙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保证声音无异“这个不应该换成离婚证了吗?”

脑中闪过当年他不顾我身陷囹圄毅然决然起诉离婚的事情,心中看似已经结痂的伤疤又疼了疼。

“傻瓜,那是做给别人看的。”江墨言轻柔的摩挲着小小的照片。

“别人是谁?”

江墨言手上动作一顿,轻轻合上结婚证,随即嘴角轻勾,“总之,那张离婚协议书我没签,你还是我的老婆。”

“你你说什么!”千万种可能,我都没有想过会是这种结果,心被这消息击打的狠狠一悸,“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眼角酸涩,我低吼一声。

“让我想想,好像很多,又好像没了。”他认真地点了下脑袋,打趣出声。

我轻吸下鼻子,“我问你,今天下午我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不许骗我,你现在又找着结婚证干什么?”抽过已经沾染上他体温的小本本,曾以为他狠绝,那是从未体会到他那颗爱我的心,现在我整颗心都溢满着满满的感动。

“一猜就是慕北川在捣的鬼,不过被这今天的女人一闹,两个孩子是受了委屈,不过也是好事。”

闻言,我眉宇拧成川字,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刘大方也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是鸢尾杂志社的编辑,他们收到一份资料,里面有我跟孔书彤曾经的结婚证,还有我跟她之前一起出入公共场合和你最近的照片,让他们撰写一篇豪门三角恋的稿子,这份资料正巧被今天那女人看到了,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闻言,我冷汗直冒,这个慕北川真是毒死了,不管事实如何这样一见报,肯定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跟丫丫,流言可畏,现在市民那么仇恨三儿,估计我以后别想出门了,就连塑阳都会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事情一闹开,别说竞标了,股票也会有所起伏吧。

“所以我说是坏心干了好事啊,为了夜长梦多,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我先把我们没有离婚的消息刊登出去,再把丫丫的户口给迁回来。”

“别。”想到我爸,我慌忙拉住他的胳膊,“你搞那么大的动静,我爸肯定知道,他现在就不让我看我妈,知道了还不得气死啊。”

江墨言抿了下唇,“你再让我想想,看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我点了下头,先回了房间,夜色正浓,我站在窗边,树欲静而风不止,慕北川就是一个毒瘤,有他在,我跟江墨言的生活就甭想安宁。

孔书彤的身影从脑中闪过,我忽然觉得她这个女人既可悲又是挺贱的,慕北川如此爱她,她却执着于已经不爱她的江墨言,这难道就是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吗?想到这里,我决定明天去见见自从病了我就从未再见过的女人。

睡觉时,我问江墨言有没有想好办法防止慕北川将资料寄给别家报社,他点了下头,见他疲惫,我也没有继续去问。

第二天早上看到报纸时,我不禁莞尔,江墨言竟然让那家报社将他与孔书彤的结婚证刊了上去,正文上写着,鸢尾报社前天接到一份不实资料,塑阳集团总裁江墨言早已与前妻孔书彤在九年前离婚,现在江总裁已经与四年前再婚,鸢尾报社在这里提醒大家以后寄资料时,一定好核实后再寄,不然,出现任何法律纠纷,鸢尾报社不承担任何责任。

一则声明实则已经向全温城说明他与孔书彤已经是前妻的关系,不知道慕北川看到这份报纸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如意算盘被搅,肯定气的要死吧。

早饭时,江墨言接到一个电话,孔书彤情绪激动,正站在医院顶楼,有要跳楼的意向,我喝着牛奶的动作未停。

“今天这两个孩子就在家里不去上学了,你照顾好他们,我过去看看。”

“我也跟你去。”我放下牛奶杯,这会有这么巧合吗?

江墨言凝眉迟疑,我知道他应该是不想要这两个孩子看到那一幕。

“刚好小吴要出院,待会一会接回来。”#~@++

我有我的考量,大不了让奇峰在车上看着他们,不管他同不同意,我起身穿上衣服,顺便也帮两个孩子穿上外套,知道有热闹可看,陆奇早已经兴奋地不得了,丫丫也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江墨言,江墨言有些头疼的按按眉心。

“那就一起去吧。”

车子一路疾驰,在市中心第三医院门前停下,顶楼已经站满了很多人,江墨言嘱咐我看好两个孩子,疾步进了大楼,我瞥了眼顶楼那个站在边缘处娇小的身影。

“奇峰,你带着他们去附近的游乐场玩会,我上去看看。”

“我也要去。”陆奇扯住我的衣服,好奇的看向外面。

“我告诉你里面可都是些精神不正常的人,俗称的疯子,可不是好玩的地儿。万一你跑丢了被关在了里面,我可不去找你哦。”胆子再大也是个孩子,陆奇看到看了眼紧关的铁门,还有时不时传出来怪异惊悚的叫声,脖子瑟缩下,点了点头。

我缓慢的踏着顶楼的阶梯,心情分外沉重。

第143章

顶楼,寒风瑟瑟,冷风吹起我散落在额前的短发。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我裹紧身上的羽绒服,似一个局外人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

身穿宽大病号服的孔书彤脸色惨白一片,双唇冻得发紫,车祸未痊愈,她左胳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娇小的身子抖如筛糠倚在栏杆上,手中还攥着一张报纸。

“我我没有跟莫言离婚,我没有跟他离婚,我们还有小小,他怎么可能不要我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声音虽小。却字字入耳,我看着她无神的双眼,我不是精神病专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疯假疯。

江墨言正在跟她的主治医生罗伯特交谈着,只见他双眉紧拧,过了半响,向还在那里喃喃自语的孔书彤走了过去。

“书彤,你先过来好吗?”

“墨言你来了,你快跟他们解释,我们没有离婚,我还是你的妻子。”

见到江墨言,孔书彤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全然不顾还站在边缘处爬起身来,冷风呼啸,我还真为她捏了把冷汗。

江墨言沉默。对他伸出手来。

“墨言你说话啊,我知道我错了,曾经不该离开你,可我是真的爱你啊。”说到这里,孔书彤又坐了下去,一只腿还耷拉在边缘下面,捂着脸痛苦的哭了起来。

“为了你两次被人奸污。我只知这辈子配不上你,可我还是不舍得放手,我已经没了亲人。我只想你能给我,给小小一个家,难道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你也不肯答应我吗?”

风撩起她的长发,娇小的身子因哭泣耸动的更加厉害,周围的人议论声此起彼伏,我的手不禁收紧。

“书彤,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可以再重新来过。”

“江先生?”

罗伯特焦急的叫了他一声。江墨言并未回身,目光一直紧紧锁在坐在边缘处的女人身上。

闻言,刚才情绪激动的孔书彤,面如死灰,淡淡看了江墨言一眼,抬头看向天边的蓝天白云。

“活着真的好痛苦,墨言帮我好好照顾小小,来生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来生见。”

轻飘飘的话语传来,她的身子消失在边缘处,疾步赶过去江墨言拉住她的手,在围观人的帮忙下,将她拉了上来,当时她情绪异常激动,小小的身子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可能是刚才动作过猛江墨言碰到了腹部的伤口,正捂着腹部的江墨言被她撞到了边缘处,精神已经扭曲的孔书彤用力将他向后推搡着,“等不到你,我就让你死!”

伤口太过疼痛的江墨言哪承受的她这样的推拒,仅仅攥住栏杆,我用力挤进人群,用力将疯了般的女人向后一推,挡在江墨言的身前。

“你没有资格让他死!”

“哈哈原来你也在这。”被人制服的孔书彤笑出来眼泪,“我以为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他会多看我一眼,现在我错了,彻底的错了,就算是我把我的心掏给他,他也不会再跟我在一起!”后面的声音变成了冰冷的低吼,她怨怼的眼神从我跟江墨言身上慢慢掠过,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跟着医护人员离开。

这一个笑容让我肯定她绝对没有疯,顶楼出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的目光同样怨毒,心中一阵发寒,我回身看向脸色苍白但已强装没事的男人。

“没事了,我们回家吧。”或许他也猜到孔书彤做这些的真正原因,他并没有去看她,而是拥着我下了楼。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如此幸福下去吗?”站在那里未离开的慕北川唇边阴冷的笑绽放开来,“不过看你孱弱的模样,也活不了几年光景吧。”

“不管活几年,我都比活的要开心。”江墨言并未生气与他错身而过,“慕北川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不该坚持的时候却固执的让人头疼。”

“头疼吗?还有让你更头疼的事儿呢,不要以为你哄好了一个小屁孩就能夺得竞标,你还嫩的很。”

“谁老谁嫩,过些天自见分晓。”纵引鸟圾。

江墨言脚步未听,慕北川背过身子,未在接言。

我不放心江墨言的身体,要他去医院,他拒绝,我眉头紧锁,慕北川的话如魔咒般搅得我心神不宁。

“你是不是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别听他胡说,我能吃能喝的有什么问题,好着呢。不信,今晚咱们试试?”

暧昧的眼神换来我几个白眼,自知犟不过他,得空我还是好好套套奇峰的话。

回去的路上,车中的气氛有些沉重,我一直看向窗外,同车的小吴看出我情绪不对,问了我几句,不想给她徒增烦恼,我摇了摇头。

小吴见我接她来到这栋小小的公寓,有些扭捏。

“不是说好回叔叔阿姨那里吗?”

“我妈最近住院,家里没人。”

小吴点了下头,明天要去看望我妈,听她这样说,我急忙应下,我爸总不可能将小吴也给赶出来吧。

当天晚上,江墨言被江家老爷子一个电话叫走,八点多时,陆铭赶过来接陆奇,小家伙死活不肯走,陆铭无奈,看的出来他风尘仆仆从外地回来,应该还没吃饭,我帮他下了碗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

陆铭在愣怔的看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说了声谢谢,身体还未完全康复的小吴已经睡下,客厅中剩下我、陆铭,还有两个孩子。

这碗面他吃的很慢,正在戏耍的陆奇向后一退,碰到了他的右胳膊,俊脸上闪过丝痛苦,手中的筷子跌落在地上。

“我再给你那一双。”怕他训陆奇我慌忙起身进了厨房,出来时,他正握住右胳膊,额头上沁出层冷汗。!

“你受伤了?”说着,我匆匆进了卧室,见我们家装备齐全的急救箱搬了出来,怕两个孩子见到伤口,我让陆奇带着丫丫去卧室玩去。

“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他额头上依然冷汗涔涔,我轻笑下,这对父子还真的挺像的。

“不碍事都成这样了,如果碍事就要命了。”或许真的是太疼了,陆铭也没有继续坚持,脱下外套,将里面的羊绒衫向上挽了挽,我这才看到他已经被血染红的纱布,慌忙帮他小心翼翼拆下,仔细处理一番帮他包扎上。

“你学过医?”

“我曾经是个医生。”

闻言,陆铭的穿衣的动作微顿。

第144章

“是啊,还当了好几年的医生。”我仔细的收拾起急救箱来,如果不是记忆中有太多关于医院不美好的回忆。我觉得当医生要比做个白领来的自在的多。

“医生是个好职业。”

陆铭缓慢的扣着纽扣,听不出他这句话的情绪,我只是轻笑下,陆铭叫了几声陆奇,小家伙好似爱上了我的家,死活不肯离开,陆铭准备来强的,怎奈右胳膊伤的严重,陆铭又是个淘气的主,早已看出他伤在哪儿,陆铭还刚刚将他扛起来。陆奇就捏上了他的伤口,陆铭吃痛,用力拍了陆奇几巴掌,两父子有打起来的趋势,我慌忙上前劝阻。

“如果他实在不想走,你也照顾不过来,还是把他留在这里吧,反正也添不了多少麻烦。”

“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陆铭俊逸的面容上闪过一抹尴尬,“明天他爷爷要来,就不打扰了。”纵匠斤圾。

说完,对我点了下头,扛着在他肩上胡乱踢蹬的的陆奇离开。

还未睡下的丫丫好似有些不舍这个刚刚熟悉的玩伴离开,一直等车子消失在公寓门前好久才讪讪进了房间。

第二天,果不其然感恩于小吴当年救我之情,我爸并没有将我们关在门外。我妈已经醒来,只知脸色苍白,精神萎靡,见到我时,长长叹息声,闭上眼睛。

我知道她是在怨我的坚持和任性,我在她床边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小吴知道我有话跟她说,出去在门前等我。

我低着头沉思半响。将当年的事情和最近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妈,我知道你是我为我好,可感情走心,我控制不了四年前就已经为他动过的心,我也能感受到他很在乎我,我坚信我们不会重蹈四年前的覆辙,我们会幸福的。”

我将她逐渐被我捂热的手放进怀中,唇轻抿。眼神坚毅。

“妈也想让你幸福,可妈觉得江墨言的心思太过深沉,不是你能驾驭的男人,家里接连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妈真的怕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不会的。妈,你就别多想了,我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有自己的辨知能力,只要你们好好地,我也会好好地。”

“哎”我妈再次长叹声,目光看向窗外日趋温暖的冬阳,“推我出去走走吧。”

怕风吹到她的头,我帮她做好防寒准备,在小吴的帮助下,带她出来病房。

再次走在这曾经工作的地方,情景依旧,心境不同,我妈指着医院最中心的位置,示意我推她过去,不知何时这里多了一处许愿池。

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下堆积着厚厚一层硬币,我妈弯下身子,碰了碰池中冰冷的水,目光看向主楼上。

良久,她才收回视线,拉住我的手,“孩子,当年你哥就找过我,说他在江墨言的办公室无意中看到他亲手设计许愿池,他跟我说江墨言应该是喜欢你的。”她抬手指了指许愿池上面流淌的小溪,“去看看它边上吧。”

我不解的站到许愿池边“溪流无言”四个字映入眼帘,有种感觉这许愿池是他为我而建,缘起也是他为我而改。

心,暖暖的同时又跌入无边酸涩。

“你哥当时就想告诉你这些,被我拦下了。我觉得有时候一段婚姻,并不是有爱就可以,包容、信任、还有外在种种因素,包容江墨言没有,信任我觉得他多疑,这也不具备,他的家庭复杂,个人关系也乱成麻。我认为你太过单纯,处理不好这些,当时就告诫你哥,要把这件事情埋在心里。”

我站在许愿池边缘,目光一直放在四个苍穹有力的字体上,我妈的话在我的心中掀起不小浪花,只不过我这颗心已经坚定的要跟江墨言在一起,什么事情已经都动摇不了了。

“妈老了,管不动了,这些事情你自己决定吧。”她缓慢的转过轮椅,缓慢的向来时的路移动着。

我再次看了眼那几个字,疾步跟上她,紧紧握住轮椅把手,弯下身子。

“妈,我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宋小溪,我可以处理好这些纷杂的问题。”

我妈拍了拍我的手,“但愿吧。”

江墨言是在四天后,也就是在竞标前三天时回来的,当时他的脸色无异,我却从他时不时凝眉的表情中看出来,这趟回家之行,并不愉快,他不愿说,我也没问。

三天的准备工作是急促的,塑阳没有温阳财力雄厚,江墨言调动了塑阳所有可以流动的资金,顾炎更是从顾家转过大量资金注入塑阳,作为这次竞标的启动资金。

三天的时间很短,眨眼即过,竞标是在市中心大会堂举行的,温城政界一众领导班子悉数到场,身穿灰色西装的陆铭坐在最中间,江墨言并不是也处处喜欢争上风的人,在最后面的空位坐下,该死的慕北川从来不是个省心的主,故意给我们添堵,直接在我身边坐下,会场记者多,摄像机更是闪烁个不停,我不敢乱动,江墨言好似没有见到他般,目光一直落在他袖长手指上的戒指。

见此,我也不不禁低下头,看向无名指上的戒指。

“江总真是穷的连戒指都买不起了,还跟我来争竞标,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慕北川转动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嘲讽出声。

“就算我穷死,也比你慕总活的开心。”

语落,江墨言将我揽入怀中,看向已经已经敲起锤子的看台上,热闹的会堂中瞬间静了下来。

主持人将今天到场的一众官员介绍遍之后,口若悬河转达了陆铭对温城将来规划的宏图。

大半个小时过去,他身后的巨大屏幕上亮起,沂河周围的地形图,还有电脑设计合成出来的建设好模样。

“陆市长很看重这次沂河的建设,本次竞标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无论你是实力的大公司还是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只要你们企划书,设计图稿得到认可,政府会出资资助。”

会堂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听到这里,我悬着的心向下放了放,这次竞标真的跟以往的不同。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本应该是个露脸的好机会,陆铭自始至终都坐在那里,时不时跟着他的助理耳语几句,并未上台。

打破以往以钱高低竞标的惯例,第一项上交企划书还有设计稿,第二项是请公司有关负责人上去阐述这一次他们的建设理念原则等等。

温阳是慕北川亲自上场的,他的低房价惠民政策让在场的竞标人望尘莫及,人家温阳有的是钱,他一讲完,下面的掌声不算热烈,还有一些不懂得掩饰情绪的人直接对此嗤之以鼻,但一种领导班子面面相觑议论一番后,不停地点点头,难掩欣赏。

我碰了碰江墨言,他镇定自若没有丁点儿担心。

让我没想到的是,代表塑阳的竟然是温文儒雅的云鹄,他身上本有着种能安定人心的气质,站在发言席上,他脸上笑容不减,无需说话,整个会堂就已经安静下来。

“塑阳的宗旨是将沂河这块风景怡人的地方打造成少中青宜居地,这里会有学校,老年公寓,精装房还有适合年轻人放松的垂钓区”云鹄将未来的规划说的头头是道,“这些在我们的企划书上都有体现,我就说到这里。”语落,他优雅的鞠了个躬,缓慢的走下台来,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觉得江墨言这安排还真绝到家了,云鹄身上没有商人身上腐朽的金钱味,让人反感不起来,一身孑然冷气的江墨言上去恐怕没有这样的效果。

慕北川冷哼一声,“神棍就是神棍,糊弄人的本领还真是一流的。”

他好似预料到结果一般,全然不顾竞标还没有结束起身离开,江墨言半眯着眼睛看向他离去的背影,手轻敲着桌面,英眉几不可见轻皱下。

“他就这样放弃了?”慕北川的固执我是见识过的,见他如此,我心生不安。

“或许他另有打算。”江墨言眼中冷意聚集,身上散发出无尽寒冷,我握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竞标结果没有当场宣布,怕会另生变故,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回到公司,江墨言、云鹄、顾炎跟汪浩宇就聚在一起,谈论这次竞标的事情。

“我认为慕北川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他不会容许到嘴的肥肉不翼而飞,我觉得他今天晚上肯定会去找陆铭。”

汪浩宇一针见血,顾炎也随声附和。

江墨言跟云鹄两人慢慢的喝着杯中的水,心急的顾炎碰了碰江墨言的胳膊。

“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辛苦那么多天的成果打水漂了吧。”

“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再着急也没用,都去忙吧,这事先放着,最近都忙着竞标的事儿了,手头上其他项目都给我盯紧点,别出纰漏了。”

江墨言话一出,汪浩宇跟顾炎离开,云鹄放下杯子,“多派几个人到其他公司上看看吧,我也觉得慕北川会在这上面下黑手。”

“这事你去安排。”

江墨言慵懒的倚在沙发上,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狠绝。

办公室中只剩下我们两人,江墨言接到个电话,疲惫的揉揉眉心。

“今天晚上,我去老宅,不回公寓了。”

“他们回来了。”

江墨言点点头,将我拥进怀中,“可能最近得有一阵子,我不能经常回去,照顾好自己和丫丫。”

闻言,我的心忐忑难安,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事情,抬手抱住他精壮的身子。

没到下班江墨言提前离开,我回到办公室,钱回已在里面等着我,见我一脸垂丧的表情,关心问了声。!

“没事,就是无端有些心情不好。”

“我看你哪是无端,肯定是因为江总了。”

我瞥了她一眼,轻笑声,“我才不像你,整天想着男人。”

“好,不想着男人咱们看看这些报表吧,我按照你的意思把往年的报表也看了下,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里面有不少流向没有标明的资金。”

钱回一一用红笔给标注了出来,整体算下来还不少于十个亿,我不禁咂舌,敢情江墨言辛苦了四年,所得全便宜了江家那些闲赋在家的人了,想到这里,我心中就窝着一团火,给江墨言整出一堆子破事,还好意思从这里白拿钱。以后,我掌管财务,绝对甭想从这里拿到一分钱。

我不知这样的做法就此埋下深深的祸根。

下班时间一到,我匆匆离开公司去接丫丫,陆奇这小子竟然还在那里上学,见到我直接抱住我的大腿,不肯跟前来接他的司机离开,我劝了半天也没有效果,最后只得让他跟我一起回去。

第145章

路上,陆奇一改往常的闹腾,一直紧挨着我坐着。还时不时的抬眼看看我。

“怎么了?”

陆奇摇摇头,眼神亮晶晶的随后转身跟丫丫玩了起来。

晚饭过后,忙完的陆铭来接陆奇,这一次这小子学聪明了,陆铭还刚刚踏进客厅,他就一溜烟进了卧室锁了起来。

陆铭不好意思看向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小孩子嘛。”

陆铭没有见到江墨言询问声,我敷衍答过,他没有马上离开,小吴不顾我的阻拦。昨天就去上班了,今天刚好转夜班,不知道跟他聊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幸亏丫丫还在客厅中,不然我都有赶人的冲动了。

良久,陆铭喝完面前的咖啡,抬头看向我。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坐在地上正在陪着丫丫认书上动物的我回过身来,看向脸色有些拘谨的陆铭,“什么事?”

“前几天我父亲来见陆奇脸上有伤认定他又不听话跟别人打架了,陆奇拒不认错,还摔坏了我父亲最喜欢的烟斗,气的我父亲连夜离开了温城,让我将陆奇送到全封闭军事化管理的学校。你应该知道一般那样的学校很严格,陆奇的性子这样肯定不服管的。我怕有害无利。我父亲当了一辈子的兵,说一不二,我还从未违背过他的意思。”

说到这里陆铭搓了搓手,不知道他让我干些什么,我双眉轻拧下。

“我这个父亲确实做的挺失败的,我想让你帮我劝劝陆奇回去跟我父亲道个歉,我父亲的气一消。估计就打消这个念头了。”

想到陆奇那天受的伤,回去又受了那么一顿,我双唇轻抿下。很是心疼,沉默半响。

“那天的事情不是陆奇的错,他是为了丫丫,请原谅,我无法劝说一个孩子去承认错不在他的事情。”

“对不起,这是让你为难了。那先麻烦你帮我照看下他,我先告辞了。”他起身对我点了下头,“帮我转告下江总。他的方案挺好的,让他着手准备吧。”

“谢谢你给我带来那么好的消息。关于陆奇,我觉得你给他的关心太少,我看的出来,他比心智一般同?人早熟很多,也比较敏感。有时间的话,你应该跟他多交流,沟通下。我相信你会发现一个不同的陆奇。还有,您父亲对于陆奇教育存在问题,或许您没有违背他老人的先例,但为了孩子还是争取下比较好。”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

引擎声响起,我出去关上铁门,回到房间时,陆铭早已趴在床上睡下,我帮他正了正身子,小心翼翼脱下他身上的英伦格调的风衣,无意中掀起他的毛衣,背上新添的伤痕让我手上动作一顿,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还刚刚结痂,我将他翻了过去。

那么一点儿的孩子竟然要遭受这些,怎么能让人不心疼呢,而且这伤还是为了丫丫造成的,这让我对着孩子又多了分感情。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好久都没有带着丫丫出去玩了,我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游乐场。两个孩子玩的很是开心,浑身黏腻腻的陆奇,汗水浸湿了身后的伤痕时不时的用手去触碰着,小脸皱在一起,我慌忙用纸帮他擦拭一番后带他到附近的医院处理下。

“小奇,真的是小奇。”一个穿着时尚的女人蹬着一双短靴咯咯的来到我们的面前,蹲下身子,一把将陆奇抱在怀中。

陆奇是个特独立的孩子,不喜欢跟别人如此亲密接触,他用力挣扎起来,“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听他这般说,加上时髦女身上浓重的香水味让我有些接触不了,我将陆奇向后拉了下。

“对不起,他说不认识你,请你放开手。”

时髦女眼中激动消失,缓慢抬头看向我,又看了看我身旁的丫丫,轻皱下好看的平眉。

“你是谁,怎么会跟小奇在一起!”

质问的话语让我心生不悦,我低头询问陆奇认不认识她,陆奇用力的掸了掸身上,确定的摇摇头,不想跟她多做纠缠,我准备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谁知还刚迈出一步,就被她扯住胳膊。

“问你话呢,回答我。”

“我没有必要回答一个不懂礼貌的陌生人的任何问题,请你放手!”她的趾高气昂让我心生反感,不悦凝眉看着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涂满花花绿绿指甲油的手。

“我这算是客气的,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做没有礼貌。”时髦女一看就是个强悍的主,直接抡起包对我砸了过来,我抬手挡开,不想吓到两个孩子,我快速反手扣住她抓向我头发的右手。

忽然,一声尖叫声响起,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女人,一脸痛苦的向下看去,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陆奇正咬住她的大腿,怕时髦女会揍他,我慌忙将他拉近我的怀中,时髦女的手僵在半空中,一脸的不敢置信。

“小奇,你竟然咬我,我是你的亲妈啊。”

“我爸说我妈早死了。”陆奇面不改色,好似根本就不知道亲妈还有死的含义般。

时髦女眼眶微红,轻吸下鼻子,身子晃了晃,向后退了几小步,“他他竟然这样告诉你。

她神色忧伤,悲痛欲绝,不知道里面的恩怨纠葛,我也不能妄加评判谁对谁错,我带着两个孩子向楼上走去,楼梯拐角处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还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女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跟陆铭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他们如何会有一段情。不过,想到我跟江墨言,我只能摇了下头,有时越是看似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就越加跌宕起伏,荡人心肠。

回到公寓时,江墨言已经回来,见到陆铭,他轻勾下唇,没有多问,看得出来江墨言虽然嘴上不待见这孩子,心中还是喜欢的。

两个孩子睡下后,江墨言拥着我躺在床上,我看着窗外盈盈月光,握住他的手。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不是我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而是我并没有忘记当年江墨言娶我回去的真正目的,就是希望我给他生个儿子。

“有丫丫就够了,孩子多了烦。”

“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回过身,看向他幽黑的深潭,这双眸子是个无底洞,他总是将真实的情绪隐藏在最深处,就算你带上一副望远镜也看不到。

江墨言薄唇勾起一个邪魅弧度,修长沁凉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想要一个孩子是假,勾引我是真吧。”纵匠节弟。

闻言,我华丽丽伤了他几个白眼,拍掉他的手指,“我再跟你谈严肃的事情,你别给我不正经。”

“咳咳?”江墨言装模作样咳嗽几声正了正脸色,“我现在也要跟你说件正儿八经的事情,我跟你没离婚的事情,老头子还不知道,现在正在张罗着给我弄豪门小姐相亲,这事我先跟你通个气,免得你胡思乱想。”

“你答应见了?”听秋霜讲过,他们豪门人的婚姻就是利益的工具,心中担心的同时又酸溜溜的。

“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再过些日子,找个合适的机会我就把你跟丫丫待会老宅。”

潋滟的眸子满是真诚,我心中难受但还是点头答应,低头沉默着。#~@++

“睡吧。”江墨言在我脸上印下一吻,将我向他怀中拥了拥。

“让你帮我查秋霜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秋霜被廖家人留了那么长时间,我放心不下。

“上次去英国的时候,我去了趟廖家,秋霜好好地,孩子也在。”

“这就好。”心安了安,闭眼睡觉。

翌日,天色雾蒙蒙一片,还刚帮两个孩子穿戴整齐,江墨言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什么!马上安排好现场救援工作,我马上赶过去。”

挂断电话,江墨言连招呼都没顾得上跟我打就急匆匆出门。

第146章

心知出事,他心中烦闷,我并没有多问。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将两个孩子送去上学后,给汪浩宇打了一个电话,知道是富成花园那边刚起基五层楼的十二号楼出现坍塌,十多个建筑工被压在下面,生死未卜。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紧,慌忙拦车赶了过去,自从竞标结果出来后,江墨言一直防着慕北川会来这招,千防万防还是出事了。

当我赶到时,工地上已经有记者陆续赶来,闪光灯一直闪个不停。记者接二连三抛出一些敏感让人心烦的问题,作为这次竞标的得主,温城几千万双眼睛都在盯着呢,工程出现问题,铁定会被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被一阵狂轰乱炸。

江墨言冷凝着一张脸负手站在原地,保持缄默,对面前的记者视而不见。

记者见着没戏,纷纷撤后采访起周围的人来,或许都畏与江墨言这尊冷神,现场没人敢多说什么,工地负责人给出纠缠不休,誓要弄出个子卯寅丑来的记者一个回复,“一切原因待查。”让工人们将这些记者驱赶出去。

消防人员早已来到现场施救,一块块倒塌的砖头被移开。所幸没有重大人员伤亡,我高高提起的心,稍微放了放,江墨言上前查看施工现场,技术人员勘查一番,采样分析原因。

时间不长得出结果,江墨言示意汪浩宇找人清理现场。带着技术部的几个骨干上了车。

知道是劣质水泥粘合度不够,江墨言的脸色沉了沉,让技术部在记者离开后下车。对已建成的十一栋楼房做进一步勘查,看有没有质量问题,他则驱车回了公司。

脸色不善,浑身冷气逼人的江墨言坐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采购部负责人孟朔请到过来。

江墨言倚在办公椅上,双腿放在办公桌上,手中夹着一根未燃的烟,盯着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孟朔半响,孟朔逐渐从一脸懵懂不解。到后来的局促不安,再到最终的冷汗直冒。纵匠讽弟。

江墨言咳嗽下,孟朔猛咽几口唾沫,“江总,您找我什么事?”

“自己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如冰的声音尾音轻挑,寒彻骨髓,放在桌上的腿轻晃几下,深邃五官冷凝,不太习惯这样的他,我起身将紧闭的窗帘拉开,雾气还未散开的天空给办公司增添了一丝沉闷,兹啦一声尖锐声响让原本就惴惴不安的孟朔吓的双腿都打起颤来。

“还还请江总明明说?”

“胆子这么小还学别人干些龌龊的事儿,说说,水泥样本你看了没有?”

“看了,江总,我知道建筑材料关乎整个工程的好坏,我不敢马虎,采买之前我都会去工厂实地考察一番,从没有出过纰漏。”

孟朔倒是一个老实人,胆子小,神色真诚,没有说谎的痕迹,江墨言半眯着桃花眼看了他一会儿,垂眸思索下,猛然起身。

“跟我去放置水泥的仓库去看看。”

他想到的事情,孟朔也已经想到,“江总的意思是,仓库的水泥被人掉包了?”

江墨言没有说话,加快脚上步伐,我也担心的紧,一直紧随其后,出了办公楼,车子直接飞速疾驰,一路狂飙。

猜想的果然没错,经技术部检验,满满一仓库水泥大部分都是劣质水泥,江墨言低咒声,脸色阴云密布,风雨欲来,自知现在不是找谁负责人的时候,江墨言将云鹄还有顾炎叫来商量对策。

这些水泥必须马上转移,不然被那些记者知道,塑阳丢了竞标不说,那么多的声誉势必也会毁于一旦,而且正在施工的房子十有八九也会卖不出去,搞不好塑阳也会跟着完蛋。

如果这事是慕北川干的,不得不说他这招还真的够阴狠的。

顾炎用力踢了踢水泥袋子,一阵泥土在几人周围散开。

“这怎么转移,说不定记者就堵在门口呢,本来放在里面没事,一运出去,这就是铁证,百口莫辩!”

“可是不运出去,它们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炸则矣,一炸整个塑阳都会尸骨无存。”云鹄脸上温和的笑意不在,浓眉紧锁。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当成肥料运到你的种植基地吧!”顾炎心急如焚,“哥,你倒是说个话啊,难道这看守仓库的一个个都瞎了不成,那么多水泥被掉包了都不知道?”

“或许不是掉包,采买的时候他们就是以次充好卖给了我们。”

江墨言脸色十分不好,看得出来,他也正在发愁。

“真tmd该死,老子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顾炎气冲冲的要出去,被江墨言叫住。

“你现在无凭无据的去,说明他们会反咬一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先把看守仓库的这些人都弄到一起去,然后换一拨人守在仓库周围,不允许别人靠近,我来想办法。”

语落,江墨言再次看了眼高如山丘的水泥,转身向迈巴赫走去,我默默无言的跟在他身后,一坐进车中,他掏出手机看了半天,拿出陆奇曾经给他的名片,拨通了陆铭的手机。

电话那头陆铭在开会,助理让江墨言等一会,时间不长,陆铭给他回了过来。

“打扰了,我遇到了些问题,希望你能百忙之中帮我去瑞亚水泥厂视察一下。”

话语得体语气倒是没有任何求人的卑微之感,电话那头的陆铭没有生气,也没有多问就应了下来。

“不如就今天下午吧,我跟你一起进去。”

“那我安排一下。”

陆铭是个守信的人,一个小时以后出现在塑阳门前,江墨言并未瞒他遇到了棘手的问题,陆铭一听江墨言这般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阴郁下来,催促江墨言上车,我跟技术专家也跟了上去,司机向因为污染问题被强制迁到郊区最边缘的瑞亚水泥厂赶去。

水泥厂粉尘肆虐,机器声音更是轰隆一片,我捂住嘴巴鼻子跟在他们身后,因视察突然,水泥厂根本一点提前准备都没有,连厂长都没有在里面,在副厂长的带领下,我们在生产车间的外围转悠着。

“进去看看吧。”陆铭抬脚向生产车间里面走去。

“这里面脏乱,我们还是到别出看看吧。”

副厂长神色紧张,拦在我们前面。

“工人能呆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陆铭的助理上前将副厂长请到一边,我跟着陆铭还有江墨言来到了传说中的生产车间,这里面不脏不乱倒是很呛人,江墨言在一堆还未打包的水泥成品前蹲下,他并不是行家,看不出来什么,技术专家捻起一点在手中撵了撵,双眉轻皱下。

“怎么样?”

“这样看不出来,得找些水来才行。”

两人声音不大,再加上机器的轰隆声,副厂长听不到两人的交谈,陆铭知道两人在研究这摊水泥,示意副厂长带着向前面看看。

回来时见到江墨言跟技术专家的神色我已猜出这水泥没问题,瑞亚的人不是傻子,刚刚售出那么多劣质水泥,根本就不敢再继续光明正大的生产。

刚出车间,江墨言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哥,不好了,记者不知哪来的风声,直接一窝蜂的堵在仓库门前,嚷嚷着要进来,就连工地上也有建设局的人去了。”

江墨言低咒声该死。

“你先处理好仓库的水泥,建设局那边我会打声招呼。”

闻言,我感激的看了眼他,江墨言拍了下他的肩膀,匆匆离开。

知道门前堵着一大帮人,我们并未走正门,顾炎正气呼呼的瞪着水泥,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将这些劣质东西都给燃烧般,见到江墨言回来,立刻看了过来。

“哥,想到办法了吗?”

江墨言看了眼脸色如常的云鹄,“快春天了,你的那些地儿也该施点肥了。”

“也是。”

两个人好似在打哑谜般,我跟顾炎似懂非懂,云鹄打了几个电话,三个多小时过后,一辆辆装满肥料的车子驶进仓库。

原来江墨言是想先用这些肥料遮掩住这些水泥,等春季施肥的日子一到,再将这些水泥混在肥料中转移出去。

办法虽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能瞒得过施以黑手的人吗?

“这也只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我会让瑞亚水泥厂怎么放出来的水泥,怎么给老子吞回去!”江墨言眼神阴森骇人。

眼看时间不早,我去接两个孩子,江墨言继续处理这件事情。

当天晚上江墨言并未回来,一夜心事重重,我辗转难眠,第二天早上,我慌忙爬起看到报纸上除了一则关于富成花园出院坍塌的报道外,没有其他更不好的消息,我叹了口气,即便是这样,塑阳脱不了也得开个记者发布会解释下出事原因才能堵住一些除了吃饭没事干闲的到处乱喷人的口。

塑阳,在出租车中,远远地我就见到塑阳门前出现了一堆人,太阳穴突突直跳,我迟疑下,还是让司机绕到了后门。

“混账东西,我以为把塑阳交给你,你就会尽心尽力管理好将它带到一个新台阶,没想到你给我整出这样的事情来,我这张老脸都给你丢光了!”

我来看看江墨言,还刚靠近办公室里面就传来一阵吼声外加几声拐杖撞击地面的声音,我双眉紧紧皱起,这应该是江家老爷子没错。

第147章

垂下欲敲门的手,办公室陷进一阵沉默。

“说说这事怎么办吧,如果自认为没有管理好塑阳的能力就退位让贤吧。”一句不太清晰的话成功阻止了我刚抬起的脚步。驻足门前。

“让谁?”良久过后,才传出江墨言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砰!茶杯碎裂的清脆声响传进耳中,“我有让你坐下吗!”

我都能想象出剑拔弩张的办公室中江墨言慵懒倚在沙发上,江老爷子正怒目圆瞪吹胡子瞪眼。

“当年是我把风雨飘摇的塑阳拯救出来,四年过去,我从未想过放手。您年事已高,想要零花钱可以跟我打声招呼,我会尽量满足,您在家弄孙为乐,颐养天年不是更好?”

“你!”江老爷子看来已是气急,声音都染上一丝颤抖。

“这是你欠我的。如果没有你,我的商业帝国或许要比塑阳大上许多倍!”

“我都说了,墨言他生有反骨,跟他妈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成就了他,他如今还这样气你,真是个逆子!”

甜的腻人的女音开始挑拨离间,我不晓得是谁,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不是这位风流老爷子的女儿孙女就是他的女人。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沉默,我站在外面不禁未江墨言捏了把冷汗。

“这是丰泰会所的消费卡,爷爷宝刀未老,时常开开荤也不错。”

“江墨言你爷爷都这么大了,你这是安的什么心!”甜腻的女声拔高变成尖锐。怒气横生。

“好心。”江墨言依然冷如千年寒冰,阴冷骇人。

“我看你是黑心,你就是想要会所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榨干你爷爷,你好稳坐塑阳总裁的职位!真是狼心狗肺!”

“肖宁儿,这里是塑阳不是你撒野的地儿!别忘了你自己也是从那些地儿走出来的。”江墨言的声音一直不愠不火。

“江墨言你!”肖宁儿气急,过了半响才再次出声:“塑阳怎么了,我以前在塑阳总公司上班的时候。你江墨言还不知道在哪呢,今天还跟我叫板了。淮,我不管。你当初说把塑阳的位子留给明辉,现在他已经年满十八了,也大学毕业了,这事你看着办吧。”纵乒台才。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先回去吧。”可能是那张价值不菲的逍遥卡取悦了这位生性风流的老爷子,江老爷子情绪平定下来,不耐出声。

“淮。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跟我这样说的。”肖宁儿的声音怨气十足。

“回家!在一个晚辈面前成什么样子。”

听到拐杖触地的声音,我慌忙抱着手中的报表,站在门边,装作是刚刚来到,敲了下门。

几秒过后,门打开,江家老爷子一身金黄色的晃眼的衣服,眉须皆白,精神奕奕,步伐稳健,完全不似一个已经七八十岁被黄土已经埋了大半截身子的人,身边的美女身材高挑,打扮美艳,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身后,一张脸写满不甘,从外貌上来看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

“看多了脏了眼睛,进来吧。”

江墨言正斜倚在沙发上,晃着杯中的咖啡,脸上表情如常,看不出刚刚经历了一场爷孙间的亲情撕扯,或许对他来说,这份薄如蝉翼的爷孙情早已不在,他们只不过是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替他感到心酸,视线中,办公室地上一片狼藉,杯子碎裂一地,还有文件散落下来,我轻关上门,收拾起来。

“你手中有塑阳多少股份?”公司都是持股最多的享有经营权,如果股份不多,就算是现在占着总裁的头衔,也随时都可能失去。

“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如此坚持跟我在一起吗?”

“混蛋,你把我宋小溪当成了什么!”我一把将手中刚刚整理好的文件扔在正噙着一抹笑看着我的江墨言身上,狠狠白了他一眼。

他随后拿起文件扫了眼放在桌上,薄唇轻动,我却没有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江墨言起身在办工作前坐下,他的眼中蒙着淡淡的血丝,昨天应该一夜未睡。

“早饭吃了吗?”

“比起吃早饭我觉得对你兴趣比较大。”

江墨言笑的暧昧,我嘴角轻抽,这货真是够了!如果不是知道他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我还以为他每天都浸在情欲之中呢。

“工地事故处理的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

不知道他的暂时会持续多长时间,我有些忧心。

江墨言对我勾动下手指,我挑下眉上前,“干嘛?”

“千杯不醉是真?是假?”

“怎么,有事求我?”

江墨言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小脸皱成一团。

“人家钱回现在跟汪浩宇恩爱的很,你就别人家制造麻烦了成吗?”

“只有她合适,她已经答应了,你就别操心这事儿,眼睛都红成了兔子,去休息室睡会儿,晚上好有精神。”

江墨言执起我的手,在唇边亲了下,沁凉的触感酥酥麻麻,我心跳快了几个节拍。

“我不困,这个是那些有问题的报表,肖卢虽然报表做的很严谨但仔细看还是能找出漏洞的。”闲暇时,我又把钱回给我的那几本报表看了看,竟然还真给我找出问题来,肖卢倒是胆大心细,假账做的几乎可以乱真。

江墨言看完,冷笑连连,眸色骤冷,黒潭快速刮过一阵飓风,半刻钟时间,恢复常态,猝不及防将我扯进他的怀中,“家守的这么好,想让我怎么奖励你?”

薄唇笑的邪魅,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皮肤上,不一会儿,我脸上染上绯色,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我慌忙欲起身,只是江墨言才不给我逃避的机会,直接将我抱了起来,长腿一迈,进了休息室。

一沾上那张大床,我双手快速撑在两人之间。

“三个月还没到,再等等。”

江墨言好心情笑出声,“我只是想让你陪我睡一会,你想哪去了。”

闻言,我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白了他一眼,窝在他的怀中,怀抱如此温暖,我的心格外柔软,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沉重的眼皮不一会就合了起来,进入甜甜的梦乡。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身边的男人早已离开,床头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上面还放着一张纸条。

“我出去一趟,顺便将孩子接回来,床头柜上有粥,吃完后换上衣服,等我回来接你。”

飞凤舞的字体让让我不由得对着纸条傻傻的笑一会儿,又看了看身后的保温桶,心中甜甜的、暖暖的,这样的生活太过美好,我好渴望这样的生活可以继续一辈子。

一切按江墨言的交代准备完毕,我好心情回到办公室等着他,一个小时后他独自一人回来。

“孩子们呢?”

“陆铭接走了,丫丫也跟去了。”江墨言脸色明显不好,“是不是女儿养大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除非你能让对方入赘。”我合上手中这个月的财政预算,用力咳嗽声,“丫丫才刚四岁而已,离长大还早着呢。”

“想想她以后还叫别人爸爸,老子心里怎么就那么酸呢!”

江墨言抓耳挠腮般,脸上醋意满满。

我睨了他一眼,“你也能白赚一个儿子,算来也不亏。走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正事要紧。”

我上前牵起他的手,在塑阳江墨言虽未公开我们的关系,丫丫来过几次,叫我妈,叫江墨言爸,塑阳员工几乎都默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还未走到门前,我嗅到一股不属于他身上的气息,不由得在他身上多闻了几下。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我垂下头看了下脚尖,应该是我太过敏感,想多了。

当我们一行人来到丰泰时,早到的顾炎正陪着两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包厢中吞云吐雾,觥筹交错,一人身边坐着个旗袍都已经快要撩到大腿根部的旗袍女。

顾炎还好,只是胳膊轻搭在身边浓妆艳抹的女人身上,其他二位可就色相毕露了,咸猪手在我们进来时都没有舍得拿开。

第一次见到如此污秽不堪的场景,我有些不适应的向江墨言身边靠靠。

他轻握住我的手,知道这是大多数应酬都免不了的低俗场面,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钱回没有我的拘谨,靠着汪浩宇在正色眯眯看着她的一个男人身边坐下。

待全部都落座后,顾炎懒懒起身介绍着那两个男人,分别是瑞亚水泥厂的销售部经理李旺和质量监督员陈启。

“江总我们有过合作的。”李旺好似只顾得眼前身材火辣的美女,根本就没有将江墨言放在眼中,连说话时都没有看江墨言一眼。

“我记得呢。”四个字中蕴含的情绪我们塑阳的人体会的深切,其他人倒是无感。

“我当初还给你们最低价呢。”说到这个,李旺还挺牛气的,“听说你们塑阳承接了沂河的工程,那可是个大工程,用的材料可不少。我跟你们透露一个小道消息,我无意中听厂长说了声,温城商会正在向物价局提交提高建筑材料价格的申请,可能近期会有答复,这对于你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相对你们而言,真要是材料的价钱上去了,我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李旺脸上难掩笑意在身边的女人高耸的胸前用力捏了下,惹得身边的女人娇笑连连。

听到这里,我们几个人脸上表情各异,翘着二郎腿的江墨言抬高手中的红酒杯,不停地轻晃着,五彩的霓虹灯打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墨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鲜红如血的液体沾染在他的唇边,散发出一股嗜血妖娆。

“一个星期以前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李旺随口答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长远的良好合作关系。”

李旺是个很会利用职务之便捞油水的人,可能是这种勾当做的多了,胆子也放开了,他好似根本就肆无忌惮般,越是这般自大的人就越好套话。

江墨言举杯敬了他一杯酒后,担心他的胃,我在下面用脚踢了下坐在李旺身边的钱回,她会意,巧笑倩兮的端起面前的就被跟李旺碰了个,“李经理,我敬您一杯,谢谢您这般关照塑阳。”

美女敬酒岂有不喝的道理,李旺慌忙举杯一饮而尽,江墨言又向陈启喝了杯,时间不长,包厢中不间断响起酒杯碰撞的清脆声音。

“来来来,好不容易遇到两个那么爽快的同道中人,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顾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皱下眉,“这红酒好喝是好喝就是一点都不烈,不过瘾!去拿几瓶朗姆来。”他拍了拍身边旗袍女示意。

时间不长,旗袍女带着服务生拿了六瓶朗姆进来,白朗姆烈性十足,口感却很好,即使是不会品酒的我,喝在口中都觉得十分舒服,但我也知道这酒后劲特足,不怕你千杯不醉,就怕你不喝。

在座这些人顾炎酒量我不知道,汪浩宇稍微能喝点,钱回喝不了多少,灌醉李旺跟陈启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深吸口气,跟汪浩宇换了位子,钱回劝酒,我替她喝,两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几杯酒下肚,李旺就舌头打结犯起混来,不停地拉扯钱回向他那边坐去,钱回倒也没有扭捏,在他的身边坐下,曾经在会所干过陪酒女的钱回防狼招数多的很,李旺欲揩油都被她一一躲过,时间不长她悄悄的从他口袋中将其手机掏出趁他没注意放到了我的手中。

陈启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我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到眼前这个已经有八分醉意的李旺身上。

“李经理,我们江总说你们的水泥质量是温城顶好的,江总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囤货,想趁物价还没有调动,多买进些,以防不时之需。”

“当然有囤货,我们水泥厂什么没有,就囤货多。”

“真的假的,李经理,我们可是诚心想跟你合作,你可不要骗我们,下午时给瑞亚打电话还说没有囤货需要预定呢!”

钱回再次躲开李旺那只不老实的手,看了眼汪浩宇,坐在我身边的汪浩宇一直都没有任何表态,慢慢的喝着杯中的红酒,我捕捉到钱回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哪个王八羔子说的!”在酒精的渲染下,李旺的舌头已经开始打结,眼睛一瞪,随后又耷拉下眼皮,呵呵笑了几声,“也对,他又不是我这个职位的,怎么可能知道我们水泥厂还有另外不能跟别人说的囤货地点呢。”

说道这里,包厢中我、钱回对视一眼,顾炎示意旗袍女离开,昨天在水泥厂转了一圈,仓库也去了,确实没有多少存货,技术专家也取了一些样本回去,化验结果是质量合格。果真不出所料,水泥厂还有另外不为人知的仓库。

“那囤货地在哪?可以跟我说说吗?”

钱回放低声音,身子向他怀中靠了靠,只是李旺知道这事关乎着他个人的身家性命,即使是醉倒如此境地,也不肯说出口,还对钱回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只要我能给你们发出货来就行,我有些困了,先让我睡会儿。”说完,酒喝多了的李旺,当真直接靠在钱回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喂,你醒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们的秘密仓库在哪?”钱回一把将肩膀上的脑袋扳到一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脸。

“既然已经知道就不怕他不开口。”

江墨言把玩着李旺的手机,汪浩宇出去拎了一桶水回来,直接泼在两个睡得跟个死猪的男人身上。

一阵冷意传来,两个睡得正香的男人猛地醒了过来,叫骂几声,顾炎一脚踩在李旺的胸口,“说,仓库在哪?”

“什么仓库,我不知道啊,你赶快放开我,不然我一定报警把你们统统抓起来。”

“是吗,借你一百个胆子恐怕你也不敢吧。”

汪浩宇接过江墨言递过来的手机,蹲下身子放在李旺面前,“李经理真是有钱啊,这一转账都是几千万的向境外转,你说这些要是被厂长跟警察知道,你恐怕得把牢底坐穿吧。”

“把手机还我?”李旺面如死灰,慌忙去夺手机。

“还你也行,先把仓库地址说出来。”

“给我根烟。”

李旺颤抖着对汪浩宇伸出手,烟点着,李旺在那里猛吸几口,知道他需要时间考虑下,顾炎跟汪浩宇抬腿走到正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陈启身上。

他是个胆小的人,还不等顾炎开口,他就咕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你们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说。”

“识相!你们瑞亚是不是水泥掺了假!”

“是,但这不是我的主意,全是他们逼我干的。”

“明天把你们质量检查的单子一份不少的拿出来,如果这件事情你敢对别人说半个字,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一直冷冷看着这一幕的江墨言冷冷出声。

“是,只要你们能放过我,你们说什么我都照办。”

陈启这边一开口,李旺那边也扛不住了,一根烟燃尽,吞了几口唾沫,讨价还价起来。||笔|

“帮我买几张机票。”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江墨言动了动无名指上的戒指,“我给你一分钟的考虑时间。”

环视下我们几人,半小时之前还牛气不行的李旺蔫了,他缓缓抬头,“我认栽,仓库在临城和温城交界处的废旧化工厂中。”

得到消息,江墨言给云鹄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带人看好那里。

顾炎他们留下来收拾烂摊子,江墨言带着我离开。

“为什么不直接报警?”

江墨言轻笑下,揉了揉我的头发,“你要学的东西还太多。”

第148章

不懂他的意思,自知他有他的考量,他不愿说。我也并不去问,只想做他背后安静的女人。

回到公寓,云鹄打电话来说一切准备妥当,江墨言进了书房,一夜未出。

早上天刚亮,我起来时他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外出。

我叫了他一声,匆匆洗漱完跟了上去,他无奈轻笑下,眼中宠溺满满。

“你现在已经成功化身一个小小跟屁虫了。”

我努了努嘴,瞪了他一眼,娇嗔声:“我愿意!”

迈巴赫直接进了瑞亚水泥厂。厂长赖苏从文件堆中抬头,笑的谄媚,热情起身,伸出手欲握住江墨言的手,江墨言不着痕迹躲闪开,径自在办公桌前面坐下。

赖苏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轻咳一声,收回手来,站在江墨言身边。

“江总您怎么有空来这里,您看,您一来,我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都蓬荜生辉啊。”

江墨言低着头,没有接言,站在一旁的赖苏不安的搓了搓手。

“不知江总今天亲自来我们瑞亚有何贵干?”赖苏五十出头,个子精小。长相平平,明显的笑面虎,亲自冲了杯茶放在江墨言面前。

“难道赖厂长不知道?”

轻挑的尾音控制的恰到好处,听得人心惊肉跳。

“请恕赖某心思愚钝,猜不出您心中所想,还请指点一二。”

文绉绉的话语好似古代的老学究,听得我心中生出一股酸腐之感。只是这人做事还真实在不咋地,完全表里不一。

“赖厂长的水泥质量都过关吧,我们塑阳前段时间可是购买了近百吨。”

“您放心我们瑞亚几十年的老品牌。绝不会做坑蒙拐骗的下作勾当。”

“是吗?”江墨言声音冷冻成冰,随即拍桌而起,“照这样说,我仓库中的水泥都是凭空变成了劣质产品,鬼魂在作祟了!”

赖苏脸上微变,随后乐呵呵的笑着,“赖某有时候脑袋真的不太好用。不过,我们瑞亚的经营理念都是讲究诚信。卖出去的东西我们都概不接受退货的。”

江墨言冷哼声,桃花眼危险眯起,这赖苏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前天听闻,富成花园工地出现了一点小问题,赖某知道江总心生着急,想找到原因,这赖某能理解,可据我所知塑阳的水泥之前一直都是地哼水泥厂提供的,只跟我们有过一次合作,就算是工地出现问题也不能归咎到我们瑞亚身上不是吗?”

江墨言凉薄的唇轻勾,绽放出嗜血弧度,“看来赖总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本想这件事私下解决就好,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宋部长,把临城跟温城交界处仓库地址跟警察说下。”

“好。”

闻言,我掏出手机。

刚才还面露出气愤之情的赖苏脸上谄媚再现,“江总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办公室暖气不算太足,赖苏的额头上已经有汗水在晃动着。

江墨言轻哼声,“脑袋现在灵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想起来了,您仓库的那批货可能是我们厂子之前机器出现问题时生产的,我们正准备集中销毁,可能是粗心的工人给搞错了,我现在马上让他们给你们换回一批新的。”

“算了,我这人比较胆小,怕赖厂长的工人跟你一样脑袋不灵光再给我搞错了,还是把货款退给我,把你那堆失败品给我清走,再开一场新闻发布会说明原因。”

“前两项我可以照办,新闻发布会可不可以免了。”

“一样都不能少。”江墨言语气不容置喙。

“好,江总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赖厂长也真是吓急了不停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不过,最近我的手头上有些紧,能不能宽限些日子。”

“最近我手头上也不算太宽裕,赊不起。”

赖苏闻言,涨红着一张脸,“我可以告诉你们消息作为利息。”

“说,我看看值不值。”

“本来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那批不合格产品,只因我一次炒股将瑞亚流动资金给赔了个精光,您也知道公司没有资金运营就等于没了血液,不可能存活,银行贷不出钱,走投无路几个生意上的伙伴就介绍我去借了高利贷。本来以为会在短期内能还上,怎奈现在是淡季,生意不好,高利贷就是利滚利,三千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涨了好几百万,债主逼着还钱,他们也不知道哪搞来瑞亚有一批失败品的消息,恰逢当时塑阳向我们购买水泥,他们逼迫,还拿我的家人威胁我,我一犯浑就做了不该做的。”

“这好像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江墨言慵懒倚在椅子上,声音也懒懒的,侧颜冷硬,在我眼中却格外迷人。

“其实我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我无意从他们的电话中得知是有人指使他们,我觉得这就是一个陷进,陷害我的同时要拉你们下水。”

江墨言动了动翘起的二郎腿,好似根本就没有因为他的话语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听说你们商会要提高建筑材料的价格?”

“是,确有其事。说到这个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儿。昨天我出去跟几个朋友喝酒,听他们说有人正在向他们高价收购他们手中的股票。”

“他们都是建筑行业的?”

闻言,江墨言英眉轻挑下。

我双眉轻皱下,慕北川还真是有长远的眼光的,想通过这些来掣肘塑阳在房地产产业的发展。纵乒吉划。

“是的,他们都经营着水泥厂,大型砖厂还有钢筋砂石厂。”

江墨言黑曜石的眼睛微眯,“你们那些朋友怎么说?”

“这些都是自家的产业当然不能卖,可我觉得每个人都有弱点,如果对方真的想要,他们就算是不想卖也得卖。”

“你就别替别人担忧了,现在跟我去塑阳仓库把事情解决了。”

仓库,为了挖新闻记者也是拼了,在仓库门前蹲守了一天一夜,当江墨言来时,他们好似打了鸡血般,爬起身拿着吃饭家伙就围堵过来。

奇峰慌忙上前拦住,江墨言向后退退,赖苏上前来,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用力咳嗽声,正了正脸色,见到有人要发言,一窝蜂涌过来的记者也静了下来。

“在这里我先对各位记者还有温城的市民说声抱歉,这次富成花园出现的事故,我们瑞亚要负全责。”能说会道的赖苏圆谎半天,一切都归咎到发货的人员身上。“这事我一定会严惩不贷,责任到个人,给各位还有温城的市民一个合理交代。”

记者一听,看了看一直负手站在原地镇定自若的江墨言,面面相觑下,好似再说,这就完了,好像没有塑阳啥事啊。

“好了,大家都累了,奇峰带这些记者朋友进我们的食堂好好招待下。”

奇峰点了下头应下,对着还站在原地有些不甘心的记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些人也知道江墨言的手段,不敢再纠缠下去,没有接受江墨言的提议,讪讪的收拾东西离开。

门前的记者散去,我长舒口气,事情总算是没有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

一个多小时以后,一辆辆大车开进了仓库,将劣质水泥全部都搬了车。

直到最后一辆车离开,赖苏才再次不安开口。

“江总,你看,我也知道错了,以后保证给塑阳提供最好的材料,我现在还欠着您的钱呢,你看看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江墨言沉默半响,“你欠的高利贷还完了?”

几百吨的水泥压根不够别人的本金的,江墨言明白的很。

“我卖了几处房产还有老婆的一些首饰,借了一些总算还清了,您放心以后我对你绝无二心。”

江墨言盯了他半响,点了下头,赖苏松了口气。

“江总您这仓库也空了,我马上回去让人跟你送一些水泥过来。”

江墨言对他挥了挥手,赖苏离开仓库办公室,透过厚重的玻璃窗,我目光尾随着他精小的身子钻进车中,回身看向江墨言。

“你真的相信他?”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不能盲目相信,也不能不信,这一点你一定要谨记着。”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没有那么多商场上的阅历,我对他的话似懂非懂,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江墨言眼中满是宠溺,握住我的手。

“有些东西只有自己体会了才会懂的,只是,我宁愿你一辈子也不懂。”

感觉这个话题太过深沉,让我的心揪揪的,我转移了话题。

“沂河项目恐怕会困难重重。”

“有你在再大的困哪也没什么。”江墨言紧紧握住我的手,“这个工程很浩大,多则三四年少则也得一两年。如果,项目进行的顺利,塑阳的实力绝对不会比温阳差,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跟慕北川较个高低。”

说到这里,潋滟的凤眸散发出一股慑人心弦的坚毅光亮,我不禁回握住他的手,“但愿一切顺顺利利。”嘴上这么说,我心中却明白,外在的原因太多,那么长时间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发生。

下午去接两个孩子时,陆铭也刚好到了,说是他家老爷子又来了,挺喜欢丫丫,盛情邀请我们过去。江墨言思考下答应,路上江墨言接到个电话,要回江家老宅,我本想带着丫丫回去,可陆奇很是不舍,撅着小嘴,不忍见他失望的表情,我只能跟去。

第149章

风华酒店,车子停下,陆铭很喜欢丫丫。见她小短腿够不着地面,弯身将她抱起。

包厢中,我见到了叱咤临城的风云人物陆谦,六十出头的年纪,头发乌黑没有一根白发,寻常的四方脸,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孔武有力,可能是当过兵的缘故,整个人看上去很是严肃。我有些拘谨的从陆铭怀中接过丫丫。

“爸,她就是丫丫的妈妈宋小溪。”

我叫了声伯父,嘴甜的丫丫叫了声爷爷,惹得陆谦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缓解了一些气氛。

“坐吧,不要拘束。”虽刚接触,这陆谦倒是给我中心直口快无毒的感觉,只是对于他教育陆奇的方式不敢苟同。

“谢谢伯父。”

包厢中人不多,除了我们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外还有一个专门服侍陆谦的人,席间陆谦不停地询问着我家庭背景等等,只当他是个普通的长辈,我捡着得体的一一作答。

“听说你结过两次婚都离了?”没想到陆谦会这么八卦,刚喝了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我低着头不停地咳嗽着。陆铭不好意思起身帮我轻拍后背,递了纸巾过来。

“爸,您打听这些干什么!”陆铭语气脸色都十分不好,语气中带上一股子怨言。

“我只是随便问问。”陆谦喝了口白酒,“丫头,陪我喝杯怎么样?”

“我陪你喝。”

陆铭满好杯中的酒,陆谦跟个孩子般。就是不跟他碰杯,“谁要跟你喝,我要跟丫头喝。”

自知老爸脾气的陆铭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微微一笑,起身拿起陆谦身边的酒瓶,“我给您满上一个。”

“这丫头,爽快!来把你的也满上。”

“不许欺负阿姨!”聪明的陆奇已经从他爸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放下手中的筷子,对陆谦一瞪眼。

“小兔崽子,还给老子给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

“我跟阿姨比你亲。”

小家伙一句话让我心中暖暖的,陆谦瞪了他一眼。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看向我。

“你是怎么收服这孩子的?能不能教教我?”

“收服算不上,亲近些罢了。”看得出来陆谦很喜欢陆奇,只是他的方法不对,导致陆奇跟他越来越生疏。

“哎,这孩子一直让我很头疼,家里面他就是个霸王,连个能罩得住他的人都没有。”说到这里陆谦无奈的摇了摇头,跟我碰了下杯子。

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不懂品酒,也知这酒是好酒,喝多了上头,陆谦示意再满上时,陆铭开口阻止。

“这孩子,这几天是犯了什么混,怎么净跟我作对了,不就是喝杯酒吗?又死不了人!”

陆谦轻拍下桌子,两个孩子纷纷抬头看去,陆奇嘟囔声:“就会吓唬人!”纵坑吐血。

“小鬼给我过来,没大没小的,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揍开花。”

我嘴角轻抽下,有种抹汗的冲动,这陆谦还真不是一般的急脾气,眼见着爷孙俩要有闹僵的趋势,我慌忙站起身。

“伯父,我敬您一杯。”

“还是丫头懂事。”陆铭眉宇成川,担心看了我一眼,我对他轻摇下头,示意他放心。

一顿饭下来,陆谦喝了不少酒,脸上已经涨红一片,我除了身体有些发热之外,头轻微发晕,脸上倒没有多少变化。

“丫头的酒量真好,毫不扭捏,跟你一起喝酒真舒心,以后有时间一定要跟你喝个痛快。今天不行了,我得回去好好睡一觉。”陆谦酒喝的比我多些,站在他身边的戚虎扶起他,他对我挥挥手,潇洒的离开包厢。

看着面前空空的酒杯,我无奈勾唇,难道这陆谦请我来就是为了跟我喝酒?

“抱歉,没想到我父亲会让你喝那么多酒。”

“没事。”酒后发干,我灌了一大杯水后,准备带丫丫离开。

“菜都冷了,你也没吃多少东西,这对胃不好,我点了暖胃的汤,喝点再走。”

我摸了摸胃部,酒确实是穿肠毒药,时间一长胃就开始火烧火燎起来,难受的紧,没有拒绝。

离开包厢时,外面已经落下黑影,陆铭将我送回公寓后,离开。

站在漆黑一片的公寓门前,知道江墨言没有回来,心莫名空落落一片,睡下时他没有打电话回来,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早上醒来,身边没有熟悉的怀抱,我摸了摸他经常躺下的地方,冰冷一片,我皱了皱?子,埋怨句“真是的,不回来,也不打电话回来交代声。”

起身洗漱完准备娘俩个的早餐,没有看报纸的习惯,我将报纸取进来习惯性的放在餐桌上。

去公司时,我才发现同事们的眼光好似有些不对,还有的人直接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我回身时,她们又低头离开。

我紧皱双眉进了办公室,手机响起,是陆铭。

“你还好吧?”

“怎么了?”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心,我的眉头皱的更紧。

“没什么,江总呢,我打他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他会老宅了,不知道有没有来上班。”陆铭分明是话中有话,我说了声有事,挂断电话,想到刚刚同事们的眼神,我脑中开始胡思路,是素养出事了?还是江墨言有事?

脑中纷乱,坐立不安,我起身准备去问问汪浩宇。

门刚打开,钱回迎面走来,见到我欲言又止。!

“有话直接说,看你这样我胸口闷。”

“你自己看吧。”语落,钱回将身后的报纸递到我的手中。

“塑阳为争夺竞标,江墨言竟然公开指使自己的妻子于新上任市长私相授受。”硕大的头条下面配上昨天晚上我陆铭还有孩子出酒店的照片。

看到这里,我直接的头昏脑涨,这慕北川可真是坏手段层出不穷,因上次的事情被搅黄,反被江墨言抢了先机,这一次他直接用了自己的娱乐报纸刊登出来。

我骤然攥紧手中报纸,竟然这般诋毁,真是够卑鄙的!

“别急,浩宇正在联系江总,公关部跟律师已经出动,应该不会对公司的声誉造成太大的影响的。”

我用力抓了把头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150章

办公室中,我心烦意乱,一打开电脑上面蹦出来的就是不堪入目的词条。现在是信息极度发达的时代,只要有风吹草动,不出三天肯定会传遍温城,不知道如此事件会不会持续发酵不可收拾。

汪浩宇跟顾炎匆匆进来,脸色不算太好。

“您确定江总回了老宅?”

“怎么了?”不知道汪浩宇为何会如此一问,我紧蹙双眉,惶惶不安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是这样的,打了他好多次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奇峰也联系不上。”

“我马上去老宅看下。”闻言,我的心砰砰乱跳,脑袋也胡思乱想起来。浑身的血液都好似要冷却掉般。

“我跟你一起。”顾炎不放心,一路驱车狂飙。

路上我不停地给江墨言打电话,结果都是一样,心中不断祈祷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门前两个石狮子四年风雨侵蚀丁点儿样子都未变,紧闭的黑漆大门在阳光下寒光攒动,车子还未停稳,我直接开门跳下来,用力拍了几下门。

见里面并没有人应,顾炎用力踢了几下。

“开门!我是顾炎。”

顾炎扯着嗓子叫了几声,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时间不长门打开,心急火燎的顾炎直接扯住开门人的衣领。

“我哥昨天晚上回来了吗?”

“回来了。”

“在哪!”

“祠祠堂!”

顾炎脸色一变甩开他阔步向正厅后的祠堂奔去,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我从没有踏足过后院,黑瓦白墙的祠堂周围种着几颗古树。正值隆冬,枝桠光秃秃一片,萧条、凄凉、阴森。还未踏进,我的心中就已生起一股寒意来,浑身难受的紧。

“阳奉阴违的事情你也干的出来,当初就是这样耍我们的!”我认得这是奶奶的声音,蕴含着铺天盖地令人心颤的怒火。“一夜了,你还是不知悔改是吧!”

我拉住顾炎,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外。

“这辈子我只认她是我的妻子。”

“混账东西!这种酸腐的话你也能说出来。昨天冯家小姐已经回话了,说对你很满意。这事你应下也得应,不应也得应!”

祠堂中一阵沉默。

“那你就跪着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语落,紧闭的门打开,盛怒的奶奶见到我时明显一愣,爬满皱纹的脸冷凝。

“轰出去。”

“外婆。你这是要轰谁呢,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就这样对我,我会伤心的。”顾炎嬉皮笑脸凑上前,奶奶的脸上没有丝毫舒缓。

“老实点,不然连你一块!”

“奶奶,我”江墨言跪在地上的背影仅是瞬间就被房门阻隔,一把硕大的锁,成了我们此刻无法跨越的距离,知道他跪了一夜,我心疼得揪了起来,不禁开口。

“奶奶,你放我出去!”

听到我的声音江墨言不断的拍着门,语气很是急切。

“你给我住口,好好地给我在里面跪着反省!”奶奶声色俱厉,紧紧握住手中的佛珠,“你这句奶奶我承受不起,宋小姐如果真心想要墨言好的话,还是离开吧。”

身穿黑色旗袍的奶奶脸上没了四年前疏离的笑,多了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示意身边的人过来赶我。

“就是因为想要他好,我才更应该留下来!”我握紧垂在身侧的手,虽不知江墨言是怎样渡过了漫长的四年,可从他的口中还有奇峰的言语中,知道我离开的四年,他过的很不好,我已经在心中下定决心,这辈子只要他不主动离开我,我绝对不离不弃!

“我们江家家大业大,家教严明,容不下宋小姐这种离过婚又跟别的男人有染的女人,如果不想难堪,还是自动离开吧。”

她的话句句如淬了毒的针,扎在我的心窝子上。刺目的阳光下,我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长长的指甲嵌进肉中。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是他江墨言的,除非他亲口让我走!”我忍住心口上被她撕开的伤疤,倔强的抬眼与她对视,语气中没有丝毫让步。

“我看你真是想自取其辱。去提桶水来。”

她早已不屑跟我阳奉阴违,顾炎担心的给我递了一个眼神,示意我先离开。

巨大的踹门声让我的双脚钉在原地,我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如果连这点阻拦我们都克服不了,怎么携手渡过未来漫长的时间考验。

时间不长佣人提来一桶水,直接对着我这边泼了过来,顾炎抢先一步拦在我的身前,只是水花四溅,还是打湿了我身上的衣服。

冬天的阳光虽亮可不带着一丝温度,我本身就骇冷,加上冷水,浑身打起了寒颤,不停地打起喷嚏来。

“外婆,你已经老了,还管那么宽干嘛,我哥喜欢谁,你随他去就好了!”顾炎拧了拧身上不断滴着水的衣服,脸色黑沉,显然已经生气。

“逆子!你们都是一群逆子!你不好好回家继承产业,在这里鬼混!他不好好的经营公司,一心扑在儿女情长上面!我今天就连你一并治了!”

语落,她拍了几下手,祠堂周围蹦出来五六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个练家子。不等顾炎再次开口,直接冲向顾炎,双拳难敌四手,只是几下的功夫,顾炎就被他们七手八脚扔进了祠堂。

我自不必说,直接被他们推搡着出了门,浑身衣服尽湿,身体如跌进了寒洞般,我环住身子,一点点在僻静的路上蹒跚前行着。

前路坎坷,风波不断,看不到终点,双腿冻得僵硬,被一小石头绊倒在地,我干脆坐在路边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子在我身边停下,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视线中,带着体温的风衣落在我的身上,阻挡住冷冽寒风的侵入。

我缓缓抬头,血色残阳下,陆铭出现在我的视野中,我轻吸下鼻子,再次将头埋了下去。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闻言,我摇了摇头,“就算不是你,我的生活也平静不了。麻烦你帮我接下孩子,我在这里静一静。”浑身已经冻得僵硬,唇都开始打颤,我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想动。

“明天是圣诞。”

一句话让我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在他的帮助下站起身,车上暖气正旺,僵硬的身子才稍微缓解些。

“你怎么会来这里?”车子驶上公路,我才想起他不该出现在这儿。

“我没有联系上他,昨天听他电话说要回老宅,想来碰碰运气。”

“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陆铭瞥了眼我的身上,脸别向窗外,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这让我很是感激。

他是个体贴的男人,没有因为报纸上的报道而对我有所疏远,将我送回公寓。

“回家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孩子我会接回来。”

“谢谢。”一出温暖的车厢我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风冷刺骨,我裹紧身上的风衣,不等车掉头,直接奔进了公寓。

已经下班的小吴看到我狼狈的模样,担心询问,我说了句没什么,进了浴室。纵坑系亡。

躺在温暖的水中,身上四肢的冷意驱走不少,心仍然冰冷,头胀胀的,乱成了麻。

揉揉疼痛的眉心,为了不让自己感冒,我在热水中多泡了一会儿。

“院长没跟你一起回来啊。”小吴叫我吃饭,随口问道。

我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

“那刚才谁送你回来的。”

小吴盛好一碗饭放在我的面前。

“陆奇的爸爸。”我拿着筷子在碗里戳了几下,晶亮的大米放在口中却粒粒泛苦,嚼了两口,难以下咽,对小吴说了声今天累了,先睡了,就回了房间。

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早上时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的,我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接了电话。

原来是陆铭带着孩子们在门口等我,今天是华夏四个校区联合举行的活动,从早上开始。

我拍了拍晕沉的头,脑中闪过江墨言那天跟丫丫说的话,心中泛起酸来,估计待会丫丫看不到他,会很失望吧。

不知道会有什么活动,我尽量穿的轻便些,简单洗漱打扮下,就出了门。

小吴今天休息闲在家中,一见我出来,就好奇的问道:“门前的男人就是陆奇的爸爸?”

我点了下头。

“先吃点东西再出去,你昨天晚上都没吃多少。”

“我不饿,先陪丫丫去学校过圣诞了。”

身体不适,我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小吴一听慌忙放下手中的面包,欲送我出门。

“你跟我还那么客气干什么,赶紧坐下吃饭。然后去约几个朋友出去玩玩。”

小吴笑笑,并没有听我的劝阻而是跟我出了公寓,直到车子离开她才回去。

学校门前,车子种类繁多,人声?沸,孩子的笑声不绝于耳,一下车,就有老师热情的迎了上来。

华夏是温城最早的幼稚园,在温城的教育行业颇有声誉。这一次四个校区举行联谊,吸引了一大批的记者前来争相报道。

有眼尖记者早已经发现了我们,快速来到我们的身前,堵住去路。

“江市长请问,今天早上温阳报纸刊登的消息属实吗?”

“如果不是确有其事,你们为何还不避嫌?”

“您的孩子母亲是谁?”

一大串问题,根本不顾及孩子在场快速抛出,陆铭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助理葛天慌忙上前拦下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

“今天这个问题不予讨论。”

陆铭身上有种不怒而威的军人气质,畏于他的不可撼动的庞大家世背景,这些记者根本就不敢当面得罪,面面相觑后,纷纷撤了,重心落在这次联谊上面。

设施?全的会场中,巨大的屏幕上正在放着冰雪奇缘,孩子们稚气的声音填满偌大的教室,丫丫安静的坐在我的面前,眼睛还时不时的看向外面,看着陆续而来的家长孩子,眼中的亮光一点点黯淡下来,我知道她是在等江墨言。

忽然,丫丫扯了扯我的衣服,以为是江墨言,我慌忙抬起头看去,身穿白色皮草头发挽在身后的孔书彤跟在抱着小小的慕北川出现在视线中。

慕北川的目光阴冷如蛇,逡巡下四周最后落在我和丫丫的身上,忽然有种被蛇湿滑的身子环住脖子窒息过去的感觉,我慌忙抱紧怀中的丫丫,这样的眼神太过可怕。

我慌忙收回目光,陆铭发现我的不对劲,身子向前一倾挡在我的面前。

慕北川就是一个极度可恶的男人,他偏偏哪儿不坐,直接抱着小小,在我身边的额空位上坐下,一阵男士古龙水混着香奈儿的香气传来,晕沉的头更加难受,我不禁双眉轻蹙下。

以前对我恨意满满的小小竟然坐下后,从慕北川的口袋中掏出一把太妃糖跑到丫丫的面前塞了几颗在她的手中后又给了陆奇几颗。

丫丫看看手中的糖果又看看我,不知道该不该吃,我帮她放进了口袋中,“在公共场合吃东西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

陆奇好似对这些甜食不感兴趣,毫不客气的还到了小小的手中,小小低着头回到孔书彤怀中。

慕北川淡淡扫了眼陆奇后,身子向我这边靠了靠。

“不得不说,你这个女人长相斑斑,对异性的吸引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我低头跟丫丫说着话。

“小溪,好长时间没有跟北川单独聚聚,我跟你换个位子。”

闻言,我求之不得。

“不是说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吗?怎么忽然又护起人家来了?”

慕北川仗着自己的身家,跟谁说话都是这样的调调,听的我很想甩他几个耳光,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看你才不是人东西!

“那是之前没有遇到好的。今天的报纸是你不地道了,我爸早上看到大发了一阵脾气,估计今天该去找慕叔叔喝茶了。”

陆铭没有生气,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的冰天雪地上。

“呵呵以前你就没有多少主见,现在还跟没断奶一样,凡是还靠着你的父亲帮你出头。”

这样的话无疑在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陆铭脸上的线条骤然冷硬,嘴角勾了勾。

“北川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不然,得罪人太多,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吗?能要我慕北川命的好像还没有出生!江墨言不会是我的对手!我是猫他就是老鼠,我要一点点耗尽他能力,看着他挣扎然后再狠狠的拍死他。也是因为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朋友我才要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不要站错队伍。不然,到时候连累到你,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听到他大言不惭毫不掩饰的话语,我心中怒火中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慕北川冷哼声,把玩着手上的翡翠扳指,“宋小溪你还是那么天真,现在他自身都难保,拿什么跟我斗!”

听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得一紧。是啊,江墨言现在还被困在老宅的祠堂中,估计出来不去层皮也得答应奶奶的条件,江家的子孙又虎视眈眈,有种四面楚歌的颓废之感,我不再多言,抱紧依旧紧盯着入口处的丫丫。

进来的人已经逐渐变得稀少,丫丫眼中的失望渐浓,我不忍心直接开口掐断她心头的希望,只得摸了摸她的头发,给她点安抚。

“不用看了,你的爸爸估计不会来了,说不定要不要你都是个未知数呢!”

“慕北川!”我不敢说出口的话,被他以如此残忍的方式说出来,我心头本就怒火集聚,他的话语无疑是在上面泼了一桶油,我慌忙捂住丫丫的耳朵。只是动作太慢,丫丫已经听到了,正睁着写满失望的大眼询问似的盯着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孩子就应该接受事实而不是活在你给她编织的美好谎言中。”

“慕北川对一个孩子都能这般狠心,我觉得我们之间以后真的做不成朋友了。”陆铭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后,冷意肆虐。

慕北川只是冷笑声,不再说话。

“妈妈,爸爸真的不要我们了吗?”门前的人已经熙熙攘攘,会场上一切准备就绪,园长已经在主位上坐下,试了试话筒,联谊即将开始。

“不会的。”这句话是对丫丫说的,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我抱住丫丫,有慕北川在,加之大人的世界丫丫还小不太懂,我没有跟她多解释什么。

“哦。”

丫丫淡淡应了一声,她有两个表演节目,她的老师已经将她叫走,看着她小小的背影,我心生惆怅,不由得看了眼入口处。

从始至终,孔书彤都没有插言,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不一会节目开始,我兴致缺缺的看着孩子们童真的表演,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小小那孩子竟然也上台了。

看的出来她的腿恢复的很好,一段芭蕾跳的很是不错,下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紧接着是丫丫的一段双语朗诵,丫丫阴阳顿挫很是到位,英语也很标准,一段下来,掌声也很好,随着表演深入,不美好的心情向下压了压。

表演进行一多半,到了家长互动时间,主持人请了上半场表演的六个小朋友,丫丫小小都在其中。你说过,我信过:

“我们把你们的爸爸妈妈请上来好吗?”

闻言,我看到丫丫又看了眼入口处,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我缓缓起身,陆铭拉了我下。

“要不,我上去?”

“算了,算了,我自己上去就行。”现在已经都风言风语了,这样一来恐怕流言蜚语更加难听。

六个孩子只有丫丫一个人只有妈妈上来,我捕捉到园长双眉轻蹙下,可能这是事先安排好的。

“不然,我们换个小朋友吧。”跟园长一起主持的老师小声提议。

陆铭也已经发现,正准备起身时,丫丫对着入口处,叫了声,“爸爸。”

第151章

我回身看去,身穿黑色西装,深红色风衣的江墨言出现在入口处。丫丫笑靥如花挥舞着小手,余光中站在我身边的慕北川嘴角轻勾下,我冷冷睨了他一眼,警告他在孩子的面前不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慕北川脸上笑意扩大,见他也是那种蹬鼻子上脸的人,对他我不再予以理会。

单手插在口袋中的江墨言每一步都优雅无比,从容不迫的走上台来,淡淡瞥了眼慕北川后,对着园长说了声:“抱歉。来晚了。”

“江总真是日理万机,连孩子的事情都给忘到了脑后。”

慕北川轻捂住小小的嘴巴,但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她那声满含惊喜的爸爸。江墨言只是淡淡看了眼她。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能来就已经是我们园里工作极大的支持了。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开始吧。”能担当起园长职位的人,必定经历过不少人情世故,看的出来江墨言跟慕北川之间有暗涌流动。得体的打起了圆场。团长央扛。

接下来的游戏就是三人四足,对于大人来说很简单,可对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来说就有些难了而且还是孩子站在中间,虽然台子上铺起了厚厚的毯子,江墨言还是不放心,蹲在丫丫身前不停地嘱咐她要慢些,听着口号,比赛赢不赢不要紧,一定要以安全为重。

丫丫认真地听着,听话的点着头,晶亮的眼睛看了眼放在台上最上面的三只两大一小的兔子羊绒玩具,嘴角高高翘起,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它们。

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父女两人身上,人多嘴杂。心口堆积很多话都无法问出来。不过,见到他平安无事。我已经放心下来。

“妈妈,那玩具好漂亮,我们一定要夺第一!”身后传来小小的声音。

丫丫握紧我的手,雪白的牙齿轻咬下下唇,也卯足了劲。

总觉的有道似有似无的目光掠过我们所站的地方,当我抬头望去时,正好对上孔书彤那双无欲无求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样的孔书彤变了。

她冷冷扫了我一眼,目光落在面前的小小身上,揉了下她的头。

“只要是小小想要的东西,不管多难,妈妈一定会帮你夺回来。”

这是一句意有所指的话,我收回目光弯下身子整理下腿上的绑带。

一切准备妥当,六个家庭分成两组比赛,好死不死的我们与慕北川分在了一组,还是相邻而站,慕北川向江墨言这边靠了靠,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汇,霎时火光四溅,哨子声响起时,两人才各自收回目光。

江墨言紧握住丫丫的手,我们一家三口按照刚才所说的步骤开始缓慢的移动着,丫丫很聪明步调小,是跟我们配合的倒很默契,我们与同组的慕北川前进速度差不多。

中途他们犯了一个小小的失误,不得不重新调整,眼见着我们要走到了终点,落后与我们的慕北川,加快速度,园长喊了几声犯规后,赶上来的一家人踉跄着向我们这边倒了下来,连着丫丫和我,江墨言躲闪不及,我们一家也跟着倒了下去。江墨言慌忙取开绑带,抱起丫丫查看着。

“摔疼了吗?有没有伤到?”

丫丫摇了摇头,可惜的看了眼羊绒玩具,默默的拿起江墨言解掉的绑带。

“爸爸,比赛还没有完,我们得走到终点。”

江墨言欣慰的看了眼丫丫,点了点头。

“比赛都输了,走到终点也没用,江总那么有钱,给你女儿买个就是。”

该死的慕北川起身不疾不徐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抱起噘着嘴泫然泪下的小小,冷嘲出声,向台下走去,显然已经放弃了比赛,经过我身边时,还故意踩了下我的脚,我也毫不客气的抬起另一只自由的脚,重重回了他一下,该死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可恶至极!

丫丫攥住江墨言紧握住的双手,小脸写满坚毅,“老师说过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即使没有奖品,丫丫也要完成比赛。”

甜甜的话语带来一阵触动,我跟江墨言同时摸了摸她的头顶,相视一笑,我们的丫丫永远都是最棒的。

在会堂上千双眼睛下我们一家三口站起身来。

忽然不知谁带的头,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丫丫加油!”

陆奇的声音格外响亮,丫丫回身看去,笑着点了下头。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我们一步步走到了不远处的终点,丫丫高兴的叫了一声,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

看着她粉嫩的笑颜,我眼角酸涩,不禁弯身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他慕北川卑鄙耍阴谋又怎样,只能让我看到丫丫更好的一面。

跟我们同一组的另外一个家庭,好像比我们更悲催些,几乎是每走一步摔一个跟头,整整比我们晚了有好几分钟来到终点,不好意思的对我们笑了笑。

第二组参赛的人好像运气也不是太好,不是这个摔倒就是那个撞到。总之,现场惨不忍睹,笑料百出,逗乐了下面的看官们,笑声此起彼伏,这一亲子节目纯粹成了逗乐节目,这可乐坏了一向最喜欢看热闹的陆奇,一个劲的笑起,如果有可能,他直接会毫不顾忌抱着肚子躺在地上,丫丫嘟囔着小嘴,不悦的看向他。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不礼貌,你如果上去或许还没有他们做的好。”

“切,或许没他们做的好,但一定比你做的好,你就省省吧。”

“哼。”

丫丫皱了皱鼻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两个孩子斗嘴的画面十分有爱,我不由得轻笑下。

当我回身看向江墨言的时候,他看了看腕表,眉宇轻皱下。

“怎么了?奶奶她没有再没有为难你吧。”

“不要再去老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江墨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亲了下丫丫,抬抬手想握住我的手,最后还是缓缓收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离开。

目光一直尾随着他离开会场,在他高大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中时,我有种即将要失去他的感觉,张口叫了叫他,不大的声音很快湮灭的鼎沸的人声中,我不舍的收回视线,抱紧怀中同样不舍的丫丫。

宣布结果时,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竟然赢了,丫丫高兴的拍了拍小胖手。

当领回奖品时,丫丫对三个羊绒玩具是爱不释手。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肯定自己会输,妈妈也得像丫丫学习。”

这是我从这件小小的比赛中总结出来的人生感悟,丫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拿着打着领结的兔子。

“这个兔子先生就是爸爸,他如果知道我们得了第一一定会高兴的。”

小家伙双手托着玩具,献宝似的递到了我的面前。忽然,一个小身影撞了上来,玩具跌落在地,小身影还顺带在上面踩了两脚,丫丫慌忙将她推开。

心疼的擦了擦羊绒玩具上的脚印,被丫丫推到在地刚从洗手间回来的小小,无辜的瞪大一双眼睛,望着孔书彤。

“妈妈,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不就是一个玩具吗,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你买多少,你何必推我的女儿,她的腿还没有痊愈,你这样一推,她如果旧伤复发了怎么办?”

孔书彤语气带着职责,脸色也不善,丫丫吓得向我怀中钻了钻。

“小孩的力道没有多大,我女儿的胆子小,禁不起你这般吓唬。”

见她如此针对一个只有四岁的孩子,心中也窝起一团火来,新仇旧恨碰撞,我的语气也冷到了极致,我们坐在右边上,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

孔书彤轻抿下唇,修剪得宜的五指收拢,眼睛半眯,战火随时都能升级。

第152章

慕北川跟陆铭两个男人置身事外,但视线一直落在我们两人身上。

或许彼此心中都有着对方的额不满和仇恨,我们对望半响后。不约而同做了一个转身向外走的动作。

“妈妈”丫丫显然有些吓到,我刮了下她挺翘的?子,将她抱到陆铭的怀中。

“帮我照看她一下。”

“小心点。”

陆铭并没有阻止我,我点了下头,慕北川刚要起身被陆铭拉住。

“女人之间的事情,我们男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没有听到脚步声跟上,我加快脚步,从后面绕了出去,一进入洗手间,门关上后,两个心头怒火燃烧正旺的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我所经历痛好似都来自她的身上,四年前的委屈现在的恨。让我身上迸发出无穷的力量。躲开她的撕抓,我接连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甩了几巴掌,清脆的巴掌声更加刺激到我的每一根神经,用力踢了她一脚。

平生第一次跟个泼妇样大人,却有种一吐心中闷气的感觉。整个人精神倍爽些。

“呵呵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被我一脚踹在地上的女人,擦了擦嘴角,扭曲的脸上阴冷的笑让我心中毛毛的。

“什么是赢?什么是输?我只知道墨言的心在我的身上,就行!”我阴冷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她的身上。“孔书彤,我个人觉得你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贱,明明慕北川如此爱着你,你不好好珍惜他,干嘛非要缠着一个不爱你的江墨言,你的脑袋成天在想些什么!”

我低吼出声,暗骂了她一声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凭着慕北川如此爱她,如果她接受慕北川,我觉得她绝对会过的比我幸福的多,那待遇应该是女王级的。

“他慕北川再好,我不稀罕。江墨言再不喜欢我。丫丫喜欢他,我喜欢他就行!”孔书彤真是着了魔。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你这样执迷不悟,终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教训了她一顿,心中舒坦不少,有人敲门,正当我的手覆上门把手时,孔书彤接下来的一句话晴空霹雳般将我定在原地,愣怔半响,骤然回身,拎住已经起身的孔书彤的衣领。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呵呵怎么,墨言没有告诉你吗?”

她眼中的嘲讽跟幸灾乐祸让我瞬间冷静下来,我轻哼声,嘴角轻勾。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满嘴胡言吗?你说这些不过是想刺激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好自为之!”我甩开她的衣领快速开门。

“信不信由你,反正事实不会因你的不相信而有任何改变。”

我脚步未停,垂下身侧的手紧紧攥起,脚下的步伐有些虚浮。不得不说,这一消息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凭着她孔书彤如此卑鄙,说不定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心中好似千万只猫爪在那里挠着一般,又疼又痒。

回到会场,已经是最后一个压轴节目,陆铭的视线在我身上打量下,见我只有头发稍乱外,没有任何伤,暗自松了口气。

没有见到孔书彤回来的慕北川冷冷瞥了我一眼之后抱着小小起身,可恶的慕北川绝对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物,路过被放在旁边的三个羊绒玩具身边时,大脚刚欲翘起,被陆铭毫不含糊的一脚踢了回去。

“北川,你真的太过分了!”

“不是我过分,这事要是放在从前你可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老兄,女人再好也是别人的,我奉劝你一句,别付错了真心,到头来是一场空欢喜!”

“还是多管管你自己吧。温城现在是我的管辖之地。假如你真的做了违法的勾当,我绝不会顾念儿时的情谊对你手软,你掂量着办吧。”

陆铭缓缓出声,脸看向窗外的隆冬没有温度的阳光。这样的陆铭,不怒自威,有种挥斥方遒称霸四方的王者之感。

“我一直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这恐怕会让抓住我尾巴讨好女人的陆市长失望了。”慕北川声音骤冷。语落,抱着丫丫疾步离开。

忽然,已经走出三米开外的慕北川摸了下头,回身狠狠瞪向我们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轻蹙下眉,见到陆铭的视落到背着手坐在位子上的陆奇身上,我霎时明白了几分。

陆奇对我挤了下眼睛,贴近我的耳边,“下次我要给你买几瓶防狼喷雾,见到这个讨厌的男人直接狠狠地喷一阵就行,这比我的石头要好的多。”

“你这小鬼!”我摸了下陆奇的头,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会这般维护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来。

时间不长,在园长的一阵感谢声还有雷鸣般的掌声中,这次联谊圆满结束,我们满载而归,唯一的遗憾就是江墨言没有陪我们一起,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两个孩子的好心情。

路上,两个孩子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你说过,我信过:

“你把我们放在前方的路口吧,时间还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趟游乐场。”见陆铭时不时的看下腕表,知道他应该是有事情要办,我出声提议。

“葛天掉头去游乐场。”

“不用了,我打车去就可以,你去忙吧。”

人多还好,人也少,我就不知道怎么跟异性相处,总怕走的太近不合适,太远又让人觉得我这个人不好相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减少相处的时间。

“今天没有行程,我还从未跟陆奇一起去过游乐城。”团私长才。

已见到葛天轻蹙下眉,但因他这句话,我没有了再拒绝的理由,车子驶进市中心的游乐场。

圣诞节,游乐场人山人海,两个孩子一下车就撒起了欢,特别是陆奇一个劲的向人群里面钻去,不一会两个孩子就不见了踪影,怕跟丢了他们,我不得不也跟在两个孩子身后推挤着人群,好不容易找到我那个身形矮小的女儿,抬头环顾下四周哪还有陆奇的影子,我不禁蹙眉,抱起丫丫,快速的寻找着。

第153章

寻了半天,也没有见到陆奇的影子,我的额上已经沁出层着急的汗水来。陆铭比我镇定些,跟葛天低语几句,时间不长,游乐园的广播响了起来。

我们站在入口处等了二十多分钟,播报了无数次,就在我欲去进去找寻时,葛天抱着闷闷不乐的陆奇走了过来。

问了他几声,他蔫蔫的趴在葛天的肩膀上闷不吭声,从未见到过这样的陆奇,不免有些担心,我凑近他,他将脑袋埋进了葛天的怀中。

陆铭见他如此也问了几声。埋在陆铭胸前的小脑袋用力摇了几下。嗡嗡说了句,不要烦我!

陆铭讪讪耸了耸肩,本来是要好好地出来玩一场的,被这小小的插曲,搅乱了兴致。

陆奇第一次没有要跟我一起回公寓。就连下车时,连个招呼都没有跟我打,安安静静坐在陆铭身边。

“陆奇!”

陆铭皱着眉叫了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家伙,我连忙对陆铭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去招惹心情不好的小家伙了。

“路上小心。”

回到客厅还是有些不放心陆奇,给陆铭发了个短信,让他注意点陆奇的情绪,随后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手机只响了两声,就被毫不犹豫挂断,我愣怔的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心思百转,直到丫丫叫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她从书包中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红蛇果放到我的手中。

“这是陆叔叔昨天晚上亲手包的,漂亮吗?这是你的。这是我的。”

她又从书包里面掏出一个,“昨天晚上玩的很高兴,可我还是觉得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过会更开心些。”

这两天浑浑噩噩的,竟然连昨天晚上是平安夜都忘记了。闻言,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明年爸爸妈妈再陪丫丫过平安夜好不好?”

“一言为定!”丫丫高兴的点了点头,跟我拉了拉勾,好心情的自己玩了起来。

等了一天都没有接到江墨言的电话,我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一整夜醒了又睡,睡了又醒的。

第二天丫丫不上学,我带着她一起去了塑阳。

一踏进公司,同事们的眼光各异,有鄙夷、有同情,我匆匆抱起丫丫进了办公室,找到今天早上最新一期的报纸,确认上面没有关于我跟陆铭的报道,才放下心来。

从钱回口中得知江墨言今天来上班,心情不禁有些小激动,领着丫丫敲响了他办公室的门。

聪明的丫丫来过这里几次,认得地儿,叫了几声爸爸。

只是好长时间过去,里面还是没有人应,就在我转身时,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的女人开门而出,随后轻轻关上门,阻挡住我窥向里面的视线。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落在我身边的丫丫身上。

“这里是公司,你又不是哺乳期,怎么能带着孩子来上班呢?”她语气不善,趾高气昂,有种塑阳女主人的感觉,我注意力不在她的语气上,目光落在她嘴角口红印子上,眸色黯淡下,攥着丫丫的手不禁收紧。

“江墨言在吗?”

“江墨言也是你叫的?在公司应该叫江总才对。”

“让开,我要见他。”闻言,我双眉越蹙越紧,语气也染上几分不耐。

想念江墨言的丫丫踮着脚向里面看去,又轻轻叫了几声爸爸。

“这里没有你的爸爸。”团私吗才。

女人语气不耐,眉头紧锁,我抬手撑住还未关严实的门。因江墨言不闻不问火大的不行。

“江墨言你给我出来,有什么话你给我当面说清楚,弄一个女人出来跟我说这些算什么!”

“我这个女人也有名有姓,我叫楚莲,江总新上任的助理,以后要见江总必须经过我这一关。”

楚莲一脸得意,但我已明显留意到她的语气较刚才在门外已经客气很多,如果不是知道江墨言的身体,我肯定会觉得她已经爬上了他的床,才会这般嚣张。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久久没有盼到江墨言出来的丫丫,黑亮的眼睛中已经有泪花在闪动,我心中一紧,心头的怒火又旺了几分。

刚欲推开拦在门口的楚莲,办公室中传来几声沉稳的步调。

“江总。”女人脸上得意刹那间隐藏起来,眉眼弯弯,笑得甜甜腻腻。

上身只穿着件黑色羊绒衫的江墨言淡淡的目光掠过丫丫后,落在我的身上。

“有什么事情,下班后再谈。以后在公司叫我江总。去忙吧。”

声音冷淡如水,我双眉瞬间拧成川字,不敢置信的望着他那双平静幽黑的深潭。心,揪疼一片。随即脑中闪过那天在老宅的情形。

“是不是奶奶逼你这般的。”我大步上前,欲拉住他的胳膊,江墨言不着痕迹抽离。

“这是公司!”

简单的四个字冷冻成冰,让我瞬间呆愣当场。一只小手扯住我的衣服,叫了声爸爸。

一向疼爱丫丫的江墨言第一次没有应她,脸部冷硬的线条,再次绷了绷。

丫丫黑瞳中溢满失望,我双眼也是酸涩一片,慌忙抱起委屈的撅着小嘴的丫丫,将她按进怀中,看向江墨言的眼中多了几分怨怼。不管怎样,他都不该伤害一个爱他的孩子。

深深看了他一眼后,我负气般抱着丫丫疾步离开。

“她不是你的奶奶。”

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让我的脚步稍顿下,并未回身,也没有应下,加快脚上的步子进了下一层楼中的办公室中,钱回正拿着一份文件等在那里。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什么。”我轻吸了下鼻子,抱着丫丫在椅子上坐下,伤心的丫丫小脸深埋在我的怀中,不愿下来。

“咳咳”钱回轻咳声,将文件放在我的面前,“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江总新找来的助理呗。”

我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没有说话。

“其实哈,其实我觉得这没什么啊,一个公司老总身边跟个女人挺正常的。再说,江总对你的感情可是有目共睹的,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心烦意乱,我重重放好面前的文件,抬头看向她,“男人没几个能管住自己下半身的。”

钱回尴尬笑了笑,“听我的,别玻璃心,拿出你的魄力,不就是一个小助理吗?你就吹吹枕边风,江总准开了她。”

我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自嘲声,以江墨言今天的态度来看,开了我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其实啊,有的时候想的再多也没用,男人的心在你身上,谁也抢不走。如果不在,谁都可能成为你们的插足者。依我看,江总将财政部长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你,就说明他心中有你。”

钱回的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心中对江墨言的怨言淡了淡,或许他真的有不得以的苦衷也说不定呢。

这般想着,心中好受些,拿过钱回刚送来的文件,这是采买部门提交上来的支出申请,除了公司一些零碎的所需外,当属大头的是建筑行业需要的原材料,这是一笔巨额支出,我仔细看了几遍,总觉得沂河工程还刚刚开始,购进那么多原材料有些不妥。

“这份申请是江总亲自审批的?”

“是的,这份申请是昨天递上来的。我晚上回去也询问了下汪浩宇,他说政策未定,盲目购进的决定太过草率。他今天跟江总说了这事,江总说,这一笔开支是政府拨款。”

“政府拨款也好,我们自己出资也罢。存储也是一个问题,比如水泥,怕潮。沙土砖块钢筋这些倒是没有什么,可总得有人看管吧。再说这次购进那么多的原材料,如果稍有差池,再发生上次的劣质水泥事件,怎么办?”

慕北川终究是个定时炸弹,我怕他会在这事上动手脚,心中总是不踏实。

“这事是江总决定的,你想到的他估计也想到了,没事的。”钱回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只要钱对的上,一切就交给江总吧。”

想到他刚刚对我的态度,我也不想去找他询问这些,核对了下数字,直接签上了名字,递给了钱回。

丫丫一天都不高兴,下班时,她跑到门口翘首期盼着,见到她失望低下头,我很是心疼。

“墨言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我送你们回去。”

云鹄抱起丫丫,看向已经收拾好办公桌起身的我。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云鹄倒是没有理会我,抱着丫丫跟在我的身边,此时已经下班很长时间,公司并没有多少人,出电梯时,正好碰到江墨言迎面走来。

丫丫叫了他几声,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宠溺,丫丫讪讪收回递出的两只小短臂,趴在云鹄的怀中,咬着下唇。

默默的看着江墨言带着楚莲离开,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那辆迈巴赫中,我的双脚如定在原地般,云鹄接连叫了我几声。

“走吧。”

“哦。”自从这次回来表明心迹后,我从未想过他会用如此这般冷漠的表情面对我跟丫丫。心如被根根利刃贯穿,疼的我浑身都痉挛起来,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路上,我不言不语,浑浑噩噩下了云鹄的车,我领着丫丫推开那扇冰冷的铁门。

“人有的时候必须坚强些。”

闻言,我推开铁门的动作一顿,猛然回身看向坐在车中脸色依旧温和的云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云鹄摇了摇头,温和笑了笑,“没有,就是忽然想到了这个。外面天冷,带着丫丫进去吧。”

车子绝尘而去,我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心不在焉的帮丫丫准备好晚餐,失了魂般坐在餐桌前。好像着了魔般总是觉得手机在响。

今天被江墨言伤到的丫丫,早早爬上床睡了,我一直坐在床下,守着那个好似永远都不会响起的手机。

第二天一早,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铁门晃动的声音响起,我忍着腿上的僵硬,扶着床站起身,熟悉的迈巴赫进入视线,我匆匆跑了出去。

第154章

他换了身黑色的西装,里面配着深色衬衫,深邃的五官蒙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我站在客厅门前。紧握着房门的手收紧,这样的他既熟悉又有陌生。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与我错身而过。

“我们谈谈。”

冷淡到毫无感情可言的语气让我的心跌进了无底洞,我调整下脸上的表情缓缓转身,有些局促的扯了扯身上满是褶皱的衣服。

“吃饭了吗?我帮你做顿早餐吧。”

从他的表情中我已经嗅到了一股伤离别的气息,可又贪恋跟他在一起的感觉,我傻傻提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提议。

江墨言双唇嗫嚅几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走进不大的厨房,每一样器具对我来说冰冷又温暖,曾经这里是他的领地。

我取出面包,仔细的切着。一顿饭倾尽了我所有的耐心和精力,只是最终还是惨不忍睹,煎蛋散发出一阵糊味。面包大大小小参差不?。牛奶也被我煎蛋时,火太大,忙着去调,手忙脚乱间打翻了一杯,烟熏火燎的厨房狼藉一片。我被呛得连连咳嗽几声,抹了下眼角。

或许是江墨言等急了,进了厨房,看了眼流理台上的早餐,英眉轻蹙下,二话没说端了出去。我脱下身上的围裙,悻悻然的站在餐桌前。

“不然,我出去帮你买点吧。”这一桌子早餐看着都没了食欲。

轻啜一口牛奶的江墨言没有说话,默默优雅的吃着他面前的早餐,我在他对面坐下,没有胃口却也吃了起来,尝了一口煎蛋,苦味霎时在口中蔓延开来,着实令人食不下咽。

抬头看向江墨言。他依然不紧不慢的吃着,我用力嚼着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餐桌上极度沉默,只能听到刀叉碰撞盘子的声音,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江墨言喝下最后一口牛奶轻轻放下杯子,擦了擦手看向我,极有耐心的看着我吃完盘子中的食物。

“吃饱了吗?”

我点了点头,不敢抬头去看他深不见底的黑瞳。低着头摩挲着那枚廉价的戒指,那天晚上夜市上的场景缓慢的从我面前掠过。仿佛就在昨天般,然而今天我们就已经相对无言。

心,狠狠的痛了下,眼角酸涩,我不禁眨巴几下眼睛,尽最大可能不让心痛懦弱的泪水流出。

“其实上次我是骗你的,我们早已经离过婚了。这是我们的离婚证。”修长的手指将那本血红的小本本向我面前推了推。

他冰冷残忍的话语在我的耳边不断回响,我五雷轰顶,脑中失去了思考能力,呼吸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一般,心上霎时出现一个血窟窿,汩汩的向外冒着血,眼神呆滞的抬起颤抖的手缓缓靠近那本宣告我们丁点儿关系都没有的离婚证。

待快要碰到他的手时我慌忙收回,猛然抬头看向他。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骗我。”四年前,我被他的不爱我的表象骗得很惨,惨到我错过了他四年,也让丫丫缺少了四年的父爱,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像四年前那般傻的彻底。

“呵呵”低低沉沉的笑声在不大的客厅中响起,凉薄的唇勾起一抹残忍到骨子里的冷笑,“你还是那么的傻,我对你只说过这一次真话,你竟然不相信。”

他的话在我的脑中炸开,深吸口气,压住心中裂痕不断喷涌而出的伤痛,咬着下唇,攥紧双手,认真的看着他。

“江墨言,我们经过风雨,跨越了时间才在一起,我很珍惜能跟你在一起的机会,我知道你心中有苦衷,你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苦衷?确实有。”江墨言喉结微微滚动下,只是那双黑眸一直未变,“就怕说出来,你承受不了。”

“你说,不管多艰难我都会跟你一起面对的。”听他这般说,我心中好受些,希冀的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真要听?”

他好似在跟一个陌生人说话般,见到他如此,我刚刚松了松的心,又紧揪在一起,紧张抿上了唇。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你可以选择不听。总之,你我以后不再有瓜葛。”

“我要听。”我说的很坚决,我不想做一个鸵鸟。

江墨言看了我半响,“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要的是钱是权,现在江家这么多人对我虎视眈眈,我需要一个可以给我支撑的背后女人,你给不起。”

“那你以前为什么不说!”我拍桌而起,怒目圆瞪。

“当时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挺舒心的,你不跟别的女人一般黏人,要求太多,可现在看来我错了,你不仅黏人还很烦。”

心痛的难以复加,我猛地抹了把眼角不受控制的泪水。

“这是你的真心话?”短短的一句话仿佛用尽了我所以的力气般。

“宋小溪,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吗?”

“江墨言,你混蛋,敢情你是把我跟丫丫当成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了!”

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理智全失,歇斯底里吼出声来。

江墨言没有理会我,缓缓站起身,“江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孩,丫丫放在家中也添堵,还是由你照顾吧,至于抚养费,每个月我会支付。这个公寓也不值什么钱,就当你跟了我那么长时间的报酬吧。”

我站在原地长长的指甲嵌进肉中,身上的痛却不能抵消我心上的分毫,我疯了一般的拦住他的去路。

“我不相信,你之前对我,对丫丫的感情都是假的,你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你跟我说说,我什么都不怕,只想跟你一起并肩解决。”

江墨言黑眸依旧没有任何波动,薄唇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你看看自己,三十岁的人了,遇事只知道哭,你拿什么跟我比肩而站。宋小溪,醒醒吧。”沁凉的手指擦了下我眼角的泪水。

“人只有独立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经历了那么多,你应该成熟长大一些了。”语落,他骤然收回放在我脸上的手,决然从我身边离开,我伸手的手只碰到他的一角。

我快速的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客厅,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小身影,快速跑了出去。

“爸爸”

赤着小脚丫的丫丫在江墨言踏下阶梯的时候扯住他的裤管,扬起一双熠熠生辉的大眼看着那个即将要离开我们母女的高大男人。

颀长的身影定在原地,就在我以为他会毫不犹豫推开丫丫的时候,他回身蹲下身子,攥住丫丫的胳膊,将丫丫拥进怀中紧紧抱了一会。随后将她拉出怀来,薄唇贴近她的耳边在低语几句。

随后起身,毫无留恋钻进车中,中途始终都未回头,丫丫站在原地,眼中的泪水滴落下来,喃喃叫了几声爸爸。

眼看着她要追出去,我慌忙上前抱起还赤着脚的丫丫。

“爸爸,我要爸爸?”

一声声话语击打在我的身上,丫丫对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伸了伸手,我的泪水决堤,箍紧丫丫的小身子。

伤心欲绝,我行尸走肉般抱着同样哭成泪人的丫丫进了客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想起丫丫还没有吃早餐,我擦了擦脸上已经干巴巴的泪水,匆匆进了厨房。

里面的油烟早已散尽,我放小火,帮丫丫熬起粥来,简单的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厨房来。

我站在厨房门前,看着不断燃烧的小小火焰。轻吸下鼻子,悲痛过后,我才意识到这次回来,感于江墨言的“痴情”我已经把这份感情看得太重。

忽略掉了丫丫,忽略了我的亲人,我总以为有他在身边,他可以帮我解决一切难题,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想到这里我心中就涌起漫天的恨意来,深深吸了口气。江墨言,一而再再而三,我给你不止三次的机会,不管这一次你是真心要离开我还是有苦衷,我绝不会再原谅你!

哄着丫丫将粥喝完,帮她洗漱一番,准备带她去医院看看我妈,还刚出客厅,就见到陆铭的车子停在门前,陆奇正踮着脚向铁门里面望着。

见到我们出来,热情的挥舞着小手,见到他没有异样,我轻轻扯动下嘴角。丫丫还是个小孩子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蔫头耷脑的。

“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没想到陆铭也会出现,我慌忙摇了摇头,“不忙吗?”

闻言,陆铭无奈的摇摇头,“最近我的办公室被别人霸占了,我暂时清闲了。”

“什么意思?你被撤职了?难道是因为那天报纸上的事情?”听他这么一说,我刚刚沉寂下来的心情,再一次波动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没有,没有,你不要多想,这些不过是捕风捉影的绯闻,根本就影响不了什么。要去哪里,我送你。”

本想拒绝,见到陆奇正在不遗余力的逗着丫丫,我还是上了他的车。团广圣扛。

路上,在陆奇的殷勤的耍宝下,丫丫终于绽开了笑颜,我不禁心疼的摸了摸她的柔软的头发。

遇到红绿灯停止时,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在哪呢?江总开会,没有见到你的人影,发了一大通的脾气,让你现在马上来公司。”

钱回语气焦急。

“没事,你帮我转告他,财政部长位高权重,我胜任不起。”反正没有用人合同,不去也没啥。不是说没有纠葛吗?那就断的彻底些。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才一晚上的功夫就成了这样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还有事先挂了。”挂断电话,脸别向窗外,路面的景物不断后退,脑中的画面杂乱无章。

缘起医院,下了班的小吴没回去,正在跟我妈聊着天,见到我来,慌忙起身抱着丫丫出了病房。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我在我妈病床前坐下,握着她的满是皱纹枯黄的手。

“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另一只手,慢慢拂过我的脸,粗糙的皮肤带来一阵酥麻,我的眼角微微酸涩,勉强扯动下嘴角,快速的摇摇头。

“没有,最近感觉身体怎么样?”

跟我妈聊着半天,原来刚刚她是要出院,小吴正在劝她再养几天。

“待会让医生检查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再说。”

最后鉴于我妈的身体,医生建议在住院观察几天,我也只能劝她安心休养。在医院呆了才一个多小时,手机就接连响起了好多次。本想关机,一条信息让我顿住手指。

第155章

“马上来公司!不来后果自负!”

这是江墨言的手机号,我迟疑下,让小吴帮我照顾下丫丫。陆铭执意要送我,想了想到了就回来,我没拒绝,顺便也把丫丫带上,让小吴回去休息。

到了塑阳门前,我独自下车,习惯性的站在总裁专属电梯门前。团广协血。

手还没有碰到按钮时,我慌忙收了回来,讪讪然转身进了临近的电梯,这是潜在的习惯,必须改掉。

顶楼,随着电梯声音响起。我正了正脸上的表情。迈出电梯的那一脚,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叩响办公室的门。

开门的是楚莲,她得意的瞥了我一眼后。

“等一下,我问问江总有没有时间。”

“不需要。”我直接打掉她扶住门的手。进入办公室。

“你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楚莲蹬着高跟鞋跟在我身后嘟囔一声,“江总,是她自己闯进来的,我没有拦住。”

“出去!”埋头在一堆文件中的江墨言没有抬头,冷冷出声。

“江总让你出去,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楚莲语气不善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没有看她,仍然站在原地。

“走啊,你这女人怎么回事。”

就在我欲开口之际,江墨言缓缓抬头,视线落在楚莲身上,“这里没你的事了。”

语落,楚莲脸色一红,慌忙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

“你想违约?”

江墨言轻敲了下面前的合同,慵懒的倚在办公椅上。深邃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什么违约?”我蹙眉随口应下之后才后知后觉想起,我刚回国时,江墨言逼我签下过一份用人合同!“我现在解约,你炒了我吧。”

“没有什么错,炒了你还得付一大笔违约金。”

他的语气不愠不火,把玩着他修长完美的手指,无名指上已经光秃秃的,廉价的戒指已经摘了下来。心又狠狠一痛。

“违约金我可以不要的。如果江总让我大老远跑来就是因为这事,那我先回去了。”眨巴几下酸涩的眼角,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我缓慢的移动着沉重的双脚,身子还刚转一半。

“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很想要你的违约金。还有你母亲的住院费应该也该缴了吧。”

一句话让我双腿硬生生定在原地,我抓紧肩上皮包的带子,心海翻涌的厉害。过了良久我才转过身去。

“不知江总到底要闹哪样,是你说不要跟我有任何瓜葛的,现在又强迫我留在塑阳,请问,您几个意思?”

江墨言手指放在太阳穴上轻柔几下,“不过是看你还有点能力罢了,我江墨言用人原则就是看中能力,这你应该清楚。”

我轻哼一声,怎么可能不清楚,汪浩宇这个他昔日的敌人他都能收入麾下,我又能特别到哪里去,刚刚心中涌起的丁点儿的希望瞬间幻化成了泡沫,飘散在空气中,心中的恨又增加了几分。

“这样吧,我给你提高点薪资,等你什么时候还清了你母亲的住院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怎么样?”

江墨言双手交握,放在下巴下面,黑曜石般的眼神盯着我半响。

我眉宇成川,站在原地,沉思半响,“等我看看医药费总数,还有江总开出的薪资情况再定。”

医药费如果是个几十万,他的薪资才寥寥无几,那我得在这里还上多少年。我不是一个有铜墙铁壁身心的人,几乎每天见到他,我不能保证心上的伤口会不会鼓脓泛滥。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江墨言冷笑下,将面前的文件扔在我不远处的沙发上,“我已经帮你算过了,按我给你的薪资,两年的时间就可以换上你妈的医药费,还有你哥上诉的诉讼费,律师费等等。”

闻言,我拿着文件的手骤然收紧,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哥就会开庭,就算是我妈的事情不紧,可我不能拿我哥的自由开玩笑。

但为了不跌进江墨言给我设的圈套,我还是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江墨言还真舍得,竟然给我开出了三万元一个月的高价,真是高工薪。

“这张卡你拿着。”

在我说了句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再来上班时,江墨言递过一张卡来,我久久未抬手去收。

“这个是给丫丫的抚养费,即使江家不缺女孩子,她终究是我江墨言的女儿,我不能委屈了她。”

我冷哼声,“你是没有委屈她,是彻底了伤害了她。”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我抓住那张薄薄的卡,他攥住卡的手,没有松开。

“江总这是什么意思,送出去的东西又不舍得了?”

我字字带讽,脸上的表情亦然。

江墨言轻笑下,松开手来,“我以为你会不要,没想到你也是贪财的女人,是我看错了。”你说过,我信过:

他冷冷的话语又在我伤痕累累的心上补了一刀,我嘲讽勾唇。

“刚刚看出来吗,是不是有些晚了。”语落,我紧紧攥着那张还带着他体温的卡,毅然决然离开了那间满是压抑的办公室。

门外楚莲瞪了我一眼,“帮江总生了女儿又怎么样,到头来还是没名没分的。女人啊,还是不要妄想觊觎不是你的东西。不然,落得到如今的下场,你哭都没地儿。”

“这句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我没名没分,最起码还有个女儿,江墨言会保证我下半生衣食无忧。而你呢,就不同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儿,他那方面不行,想爬上他的床,还是三思而后行吧。”我扬了扬手中的卡,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刚好打开门的电梯。

云鹄迎面而来,担心的看着我,我对他轻笑下,进了电梯。

空无一人的电梯,我再也忍不住,捂住胸口蹲在地上。两年的时间,江墨言你何其残忍,你竟然让一个被你伤害了那么深的女人,面对你两年的时间,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吗?

听到电梯的声响,我慌忙站起身来,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出了电梯。

第156章

冬日暖阳谈不上刺眼,我眼睛仍旧有些睁不开,我微仰着脸。半眯着眼睛看向太阳行进的方向。

“遇到事情只知道哭,你拿什么跟我比肩而站!”

嘲讽的话语在我的似魔音般在我耳边不断重播着,我轻擦了下眼角最后一滴无声清泪,手悄悄收拢。

四年后的回归,我以为自己的泪腺早已干涸不在,是你的一步步温情又让我感受到自己还有流泪的本能。今天你决绝的收回我感知爱情温暖的权利,就如你所愿,经历了那么多。三十岁的我应该学会独立坚强的面对未来的种种,没有你我依然要活的精彩。

温城最高楼,自上而下一百多米的距离,一道深邃灼热的视线一直尾随这抹即将离开塑阳的背影。

公司门前,陆铭一直等在门前。敞开的车窗中。右手夹着一根燃起的烟,微搭在车窗外,他不紧不慢的吸着,面前连淡淡的烟圈都未升起,烟灰随风消散。此时。他一双眉眼正望着我的方向,浓眉几不可见轻皱下。

我扯动下嘴角,他下车扫了眼我微红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没有多问,帮我拉开车门。

两个孩子好似也感染到我身上的伤感,没了之前的闹腾。平稳的车速,意兴阑珊的孩子们,相依睡了过去,空间不大的车厢中我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心头的思绪平静很多。

“你们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轻摇下,问题一开始就有,错在我轻信了他。帮忙吗?即使身边的男人可信,我也绝不会再去依靠随时可以失去的臂膀。我要自己努力为自己和家人建起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让别人伤不了我分毫的同时还能重重反击那些想要欺负我的人。

陆铭缓慢熄掉手中燃尽的烟蒂。低下头不再说话。

送我们回公寓,陆奇见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本想留下,在陆铭的眼神下,不舍得对我挥挥手。

进入这栋承载太多的公寓,入目一草一木皆闪过曾经的画面,我收回心神领着刚刚睡醒,眼皮还耷拉着的丫丫进入客厅。里面每一样东西都好似沾染上血色,刺得我眼睛连着心都开始疼了起来。我自愈能力很差,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匆匆向楼上跑去。

我收拾了很长时间,把属于我们母女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在一起。只是,短短时间,江墨言给我们添置的东西不是一点半点。衣服、洗漱用品、丫丫的玩具饰品还有一大堆用不到的东西。

难道还要打电话请搬家公司不成?

最后想想还是作罢,既然这一次已经狠下心要跟他决裂的彻底,他买的东西,我细心地一件件挑了出来,最后找来几个黑色垃圾袋装进去,丢进公寓门前不远处的一个大垃圾桶中。

当我将余下的东西装进行李箱还有背包中打包好的时候。白天回来补眠的小吴诧异的看着我。

“你们是要去旅行吗?”

“不是,我准备搬家,正好你也收拾下吧,这里离你跟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不方便。”

“我觉得挺方便的呀,这里静,环境很好,我挺喜欢的。”

“阳光明居那里的环境比这儿差不到哪去的。”那里是塑阳新建的小区,以出租为主,价格也合适,我刚才已经打电话定下一套,待会交了费,签下合同就能入住了。

“是不是我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如果是那样,你就不用跟我去了,我自己搬出去就行。”

小吴局促的搅着身上的衣服,我轻笑着握住她的手,自从这次醒过来后,小吴就多了一种小女人的娇羞,如果不是知道她没有谈男朋友,我还真以为她恋爱了呢。

“你想多了,是我在这里住腻了。还有这里僻静,总共就几十位租户还是独立的,成天连个人影都见不到。你又不喜欢同行业的男人,像你这样除了上班就回家,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嫁出去。阳光明居是年轻上班族的集结地,说不定有不一样的艳遇哦!”

心中的伤口太深太疼,只想自己默默地舔舐,不想再在别人的面前再次撕开。

“那江院长也会搬去吗?”小吴脸一红,我握着她的手微僵。

“他有地方住。行了,去收拾吧,我做点东西吃,吃完了,我们向阳光明居进发。”

我做了一个前进的动作,出了这里,我要开始全新的生活,什么江墨言,什么情啊爱的全部统统滚开,这辈子我都不要沾染成瘾的致命毒药!

真的被江墨言惯得太狠,这次的午餐又不能幸免的惨不忍睹,压抑着心中的酸楚,简单吃了几口,收拾干净后,拎着行李领着丫丫出了这栋曾经自以为会是我一辈子家的公寓。

坐进出租车,最后看了眼它,决然回身,眼中最后一点留恋湮灭。

丫丫是个在感情上极其敏感的孩子,她似懂非懂盛满忧伤的眸子极让我心疼,我用力将她抱在怀中。

一句句“对不起,妈妈暂时给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在我心中不断回响着。

阳光明居,简单的三室一厅,比郊区公寓小不了多少,保洁打扫的很是干净,整个房间中飘散着淡淡的竹子清香,家具家电都是现成的,里里外外环视一圈,我很是满意。

只是,这里离市区边缘的华夏远一些,我必须得给丫丫寻找一个全新的幼稚园才行,经过仔细筛选比对,我选中了离塑阳不远的金智幼稚园。

因元旦放假,我只能等到假期过去带着丫丫去报名。

塑阳承接了沂河工程,工作比较多,元旦很多岗位没有放假,医院更是没有假期的,就在我愁眉不展丫丫这三天怎么过时,钱回打来电话。

“明天上班吗?”我跟江墨言的事情,她应该隐隐知道些,语气中难掩担心。

“不上怎么办,死逼着呢。”

我倚在阳台上,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定放平心态,一眨眼就过去了。

“元旦放假了,丫丫也在家吧,没人看的话,明天早上我让汪浩宇接过来,让我妈跟婆婆帮你看着吧。”

“算了,不用了,不行的话,我这两天请个钟点工。”

“别介啊,临时请的钟点工,又不知根不知底,你就不怕把你的女儿拐跑了。”

“可是”四年前的事情尘封心底,但左初和赵丽对我做的事情,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别可是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妈跟我婆婆都变了不少,闲来没事聊天的时候,有时还会提到你,都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听说你回来了,几次让汪浩宇叫你来家里做客都被他拒绝了。”

“我不想麻烦你们。”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的难听点儿,这是我们欠你的,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把住址发过来,明天早上,六点去接丫丫。”钱回不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

看着闪动下亮光,随后黑屏的手机,我无奈地摇摇头,这还是四年前娇滴滴大眼含泪,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汪浩宇的女人吗?

轻叹声,四年了,所有的人都在变,我也以为自己也变了,到头来我才发现,我变的只有表面,骨子里还是一点没变。

第二天早上天雾蒙蒙的昏暗一片,门铃就响了起来,我已经帮丫丫准备好了,一开门钱回领着她儿子汪冬阳站在门前。这孩子继承了钱回跟汪浩宇所有的优点,长得很是阳光帅气。

“叫阿姨,当初要不是她或许你还真没命来到这世界上了。”

钱回说的很自然,当初让我痛彻骨髓的事情早已掀不起我心中的任何波澜,摸了下开口叫我阿姨的男孩子短短的头发,“记得当时他还出生,现在都长那么大了。”

都七年了,感情兜兜转转,别人已经修成正果,我最后却又回到了原点。

阳光大男孩看到我身边的丫丫,向前走了两步,丫丫的个头很矮,几乎已经长成半大小伙子的冬阳,弯下身子牵起她的手,叫了声妹妹。

丫丫扬起笑脸,笑的眉眼弯弯,甜甜的叫了声哥哥。

见到两个孩子相处的画面,我不禁想到了我跟汪浩宇小时候,甩了甩脑袋,这个大脑最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不受控制。没老掉牙就开始怀旧了。

汪浩宇驱车带着我们去了他们在市中心住宅,左初跟赵丽早已等在门前。

四年未见他们苍老很多,以前嚣张跋扈不在,她们现在只是两个普通的老人。

见到我跟丫丫时,仿佛忘记了四年前的事情,对我格外热情,难敌她们的盛情,最后我只得进去跟她们一起吃了早餐。

“小溪啊,当年是阿姨不对,现在老了想想当时真是过了,你妈走的时候,我”

汪浩宇用力踢了下左初,“食不言寝不语。”

我放下牛奶,“阿姨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丫丫就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我看这孩子粉雕玉琢的,喜欢的紧。反正我也闲着,以后你没时间,就把她送来,正好冬阳也没有伴。”

我点了点头又道了几声谢,蹲下身子,叮嘱丫丫几句,丫丫懂事的点点头,亲了我一下,对我挥舞着小胖手。

“丫丫会乖乖听话,等着妈妈。”

我对着一直局促站在那里的赵丽点了下头,她也急忙回应了我下。

看着冬阳大哥哥般将丫丫不喜欢吃的蛋白一一剔除,我宽心不少。

塑阳集团,雾气未散给这栋参天大楼增添一丝威严。踏进大厅时,我的心情出奇的格外平静。这一次,我跟着钱回他们进入大厅,前台的两位同情的看了我一眼,进入电梯,我对着锃亮的电梯壁照了照。

“我的脸上就贴着楚楚可怜的标签了?”团广宏号。

接连几天她们的眼神让我心中极度不适,我又不是阿猫阿狗,即使被抛弃,也不需要她们无休止同情的眼神。

“没,除了脸色有点白,青黛跟大眼袋外,其他一切正常。”钱回语气打趣成份居多,随后拿出随时所带的化妆盒,啪嗒一声打开,放在我的面前,她那张巴掌大的脸也挤了过来,轻咳几声。

“比比,姐三十三比你大了三岁,你看看这给人的感觉是不是我比你不止大这个数。”她轻轻拨弄了下我的短发,戳了下我几乎看不到妆容的脸,“你现在已经是财政部长,可你给我的感觉仍旧是一个刚入行的菜鸟,如果换下你这一身老土的职业装,我觉得你跟刚出校园的大学生差不多。在职场就是拼的能力还有气场,你能力足,你气场够强大,前台那两个还会那样看你吗,估计直接低着头连看你都不敢看一眼。”

闻言,我轻蹙下眉,电梯门开,我走了出去,钱回疾步跟了上来。

“你别不信,你看哪个电视剧中,气场强大的女人有几个不是带妆的。得体的妆容提高气质,让人漂亮些这就不多说了。还有最好的一点,隐藏情绪。”

进了办公室,钱回还是喋喋不休,“我认识个很好地造型师,她对每个人的气质看的很准很透彻,无论是妆容还是衣服,她都会搭配很准,让你眼前一亮。不然,今晚上我带你去见见?”

“你这是怎么了,我只不过是说一句,你这一大堆长篇大论都整出来了。”

平常钱回的话不算太多,今天猛然变身话唠,循循善诱,让我有些适应不过来。

钱回脸上表情未变,神色坚毅,“一句话,你是想在别人的同情的眼光下过活,还是容光焕发在公司自在的活着。”

不知怎的,我觉得她在挖一个坑让我跳,可反复琢磨几遍她的意思又发现不了任何破绽而且还十分有理,我权衡片刻。

“造型师贵吧,太贵我可请不起。”

“我跟她是朋友,贵能贵到哪去,削不了你的。”

闻言,我点了点头,“好了,现在可以回去上班了吗?”

“ok。”关门声传来,我起身在书柜上翻找着,这些都是关于财政方面的书,越是深入了解,我就觉得塑阳涉及面挺广,基金、酒店、房地产等等,这些都需要财政部门从中合理调度资金平衡,财政部出了问题,公司可能会陷入瘫痪。对于公司采购各种所需,我了解太少,假如有人利用这些来误导我,从中牟利,指不定会出现什么乱子。

我不能止于现状,必须恶补。

我这人有强迫症,做一项工作就要把它做好,这无关其他,更跟江墨言没关系。

三天,我基本上都呆在办公室中,有钱回,云鹄的帮衬,这些东西我学的倒是得心应手,又到下班时间,我舒了个懒身。

其实,回到这里上班并没自己想象的那般难熬。

只是,几分钟后,这种想法消失不见。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收拾好东西,瞥了眼电脑屏幕上乌黑烫了简单纹理的短发,还有那张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嘴角翘起满意的弧度。

果然,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这张很少经过化妆品侵蚀的脸蛋,这样一整,可真的不算差。

第一天这样出现在公司的时候,同事们的惊艳让我心中小小虚荣了一把。

整理下了下身上黑色的及膝棉群,穿上深蓝色风衣,脚蹬着十公分的短靴,迈着自信的步调出了办公室。

等电梯的功夫,一阵熟悉的气息裹着一阵香水味混进我的鼻中,我轻蹙下眉头,握紧手中的包,忍了好久才没有回身看去的。

只是有人偏偏就喜欢在你还刚刚撕开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撒把盐,稳健的步伐在我身后顿住。

“今天晚上有个应酬,宋部长跟着一起去吧。”

第157章

“抱歉,我的工作中没有应酬这项。”深吸口气,微眯着眼睛模糊了闪亮电梯门上两人的身影。缓缓转身,嘴角轻勾,笑的疏离得体。

“江总请你去是看到起你,你还摆起了架子。”

“架子本来就是人端的,如果随随便便就任由差遣那是狗。”

心,因江墨言冷眼观望而扯了扯,脸上的笑意依旧,语气也倒平静,楚莲这个助理刚上任不久,倒不是一个善茬,好似江墨言是她的一般,在食堂吃饭时还听到许多关于她的抱怨。说只有江墨言点名见的人外。其他人都会被楚莲拦下,而且他们每天都是一起上下班,俨然已经爬上江墨言床的节奏。

听第一次心里还挺难受,慢慢听多了,觉得也没什么。有时还坏心的想着,为了丫丫能得到长久的抚养费,需不需要给他送两盒肾宝。

“你骂谁呢!”楚莲脸色涨红,尖锐的声音让还未下班的同事都不由得向这边多看了两眼。

我只是冷冷的瞥了她差点跳脚的女人,嘴角的弧度扬了扬,钱回那女人的话真没错,如果对方嗲就嗲到酥骨,你就更嗲。对方强硬,你有两个选择,更硬活着撒娇。显然江墨言现在并不是我能撒娇的对象,我只能在言语上选择与楚莲针锋相对。

“江总,时间不早了,我还得接孩子,先走了。”

我敛了敛脸上的笑容。听到电梯门开时,优雅旋身。进了电梯。团广岁圾。

不曾想身后高大的身影也跟着进来,我不着痕迹的向右后面退了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江总,这不是您的专用电梯。”楚莲站在门前挡住刚要关上的电梯。

江墨言好似没有听到般,长指轻轻按了按身边的按钮,红灯亮起,楚莲悻悻然昂着头颅走了进来,跟失了方向感般故意走到我的面前狠狠用力将我向电梯壁上一撞,早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我向一边侧了侧身子。

身体窈窕,鞋跟尖成锥子的女人,用力过猛,自己反而碰到了墙壁,踉跄几下向江墨言身上倒了过去。

不想看英雄救美的戏码上演,我将脸别向一边,两人的身影脱离视线。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后是一声闷响,楚莲直直撞到了电梯壁上,正捂着头在那里哼哼唧唧。

“楚助理这酒还没喝就晕成这样,酒量有待提高。”在她愤恨的看向我时,我冷冷出声,瞥了眼不断下移的红色,在到达底楼时,提前来到门前,门一开,我匆匆离开。

身后脚步声不紧不慢的跟着,我加快脚步,已经取车出来的汪浩宇,车子一横拦在我的身前。

“小溪,孩子我会帮你接,冬阳生病了,江总晚上还有个应酬,你帮我应付下,好吗?”

“还有楚莲,用不到我。”闻言,我双眉轻蹙下,破败的心已经在同一个地方刮出了几次伤口,很难愈合,我已经不想再去过多接触江墨言这个罪魁祸首,能避则避,怕自己不坚强的伪装随时都会被撕破。

在我身后站定的江墨言高大的阴影罩在我的身上,我欲无视汪浩宇脸上的恳求,从他的车前绕过。

“楚莲脚扭伤了,得回去休息。你酒量好,比其他人合适顶她的位子。”冷冰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用力抠了几下皮包带子,敢情酒量好也是错,要把我当成酒桶的节奏!一次破例肯还有下次,不喜欢应酬场合阴奉阳违的敷衍假笑,我刚欲谎称身体不舒服,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就被江墨言一句,“如果不想将两年变成一辈子,就给我上车的话。”给死死的堵了回去。

在心中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遍,忍了又忍才没把皮包直接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应酬就拜托了。江总,胃不好,你多照顾点。他如果喝多了酒,记得提醒他吃胃药或者给他买瓶醒酒药。”

几声刺耳的喇叭声拉回我的思绪,我回头看向像个老妈子嘱咐的汪浩宇,心中的火气撒了出来。

“什么时候变成男保姆了。行了,我知道了。赶快去看看冬阳吧。”

汪浩宇张了张口,升起车窗,白色的奥迪车离开,迈巴赫占了位子,瞥了眼在后座位上坐定的江墨言,我绕到车的另一侧,坐到了副驾驶上。

后视镜中粉红色的安全座椅并未撤去,想到丫丫,我慌忙别开视线。

“夫人,您安全带没系。”车子出塑阳,奇峰提醒我一声。

“不要再叫我夫人,我配不上你们家尊贵的先生。”我可以咬重了尊贵二字。

奇峰看了眼正在慵懒倚在后座位上闭目养神的江墨言,抿上唇没有说话。

“她说的话你要记得。”

清冷的语气掺杂一股不容忽视的威压,奇峰应下。

车子在丰泰会所门前停下,五彩的灯光下客厅的金黄的壁纸更加炫目,妩媚性感的旗袍女对着进门的江墨言暗送秋波。

做梦都没有想到,江墨言直接伸手揽住一个身材火辣女人的肩膀,带劲了包厢。

瞬间,心好似万箭穿心,头懵懵做响,耳边的音乐声聒噪异常,脚步还有点虚浮,手中的皮包被我狠狠揉搓几下。

江墨言你敢不敢再残忍一点!

昏暗的灯光下,掩藏了太多肮脏奢靡的会所是寻欢作乐的好地方,自是没人注意我,我快速抬手抹了下眼角,心中连连骂了自己几声。

“宋小溪你哭什么哭,不是说好了以后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吗,又中了什么邪!收起你廉价的泪水!”

咬着牙吞咽回泛滥的泪水,深吸口气,抚平紧紧揪在一起的心,调整凌乱的步伐,去追前方已经走到电梯门前的身影,在电梯即将关上时,匆匆侧身而进。

无视他们旁若无人的调笑声,我侧过脸跟着电梯壁上的人影大眼瞪小眼。别说这样的减痛方式还真的很有效果,直到电梯门开,我还在那里乐不此疲,直到一声咳嗽声响了起来,我才正了正脸色,走了出去。

节气过后,会所的声音没有之前那般热闹,身边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经过。

江墨言走到尽头的一间包厢中,轻叩几下门,咔哒声房门打开,五彩的转动的灯光下,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们,正在轻晃着杯中的红酒。

远远地,我看到他酒杯中好似有东西在浮浮沉沉,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块,我嘴角轻轻抽动下。包厢中暖气足是足,大冷的天喝着冰镇红酒,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承受的了的癖好。

开门的人恭敬的站在他的面前说了声“大少,江总来了。”

他的视线才从酒杯上离开,落到经过他身边的江墨言身上。

“坐,北海路上出了点事,估计会晚点。”

怪不得我觉得他有点眼熟,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慕北洋,颓废不再,浑身带给人一种诉说不尽的凄凉伤感。

“过去陪陪他。”

江墨言端起旗袍女为他倒好的红酒,轻啜口,对刚欲再沙发边缘坐下的我说道。

我落座的动作直接僵住,触到沙发边缘的手,轻动下,长长的指甲划在真皮沙发上,发出声声,胸口无法扼住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竟然把我当成了一个陪酒女!

这样的认知让我胸腔压抑许久火气翻涌,就在我想发作之际,脑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将我扯了回来,我轻闭下眼睛,缓缓起身,从江墨言面前端起一个没有放酒的高脚杯,莹亮透明的酒杯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冷寒光,我执起酒瓶一点点将血红的液体倒进杯中。

仿佛从那一刻开始,整个包厢中寂静下来,只有液体相撞的声音。

目测倒进了三分之一的高度,我缓缓的将酒瓶放在厚重的玻璃桌上,清脆的声响将我的心撞击成粉,我勾唇浅笑,来到自我出现在视线中,目光就落在我身上的慕北洋身上。

“慕大少,我敬您一杯。”

慕北洋抬手,与我碰了下,“坐吧。”

我也没有扭捏,直接在他的身边坐下。

慕北洋也没有为难我的意思,只不过他透过我看别人的目光让我很不自在,被他看得心生恼意,我就开始给他灌起酒来。反正你江墨言不是带我来喝酒的吗?我就敞开胃,好好地喝上一通。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江墨言跟慕北洋除了刚开始那句,并没有任何交谈,反而是慕北洋不停地跟我说着,询问一些大路边的问题。或许是为了排解心中的郁结之情,我是有问必答。不过也是深思熟虑后才说出口的。

就在四瓶红酒见底儿的时候,江墨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嗯了几声后起身。

“你家老二在医院抢救。”

一句话让刚才还悠然自得喝着酒的男人脸色大变。

“老三的手段可真狠!”语气恨意慢慢,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他的模样,好似恨不得将慕北川抽筋扒皮。

我双眉轻挑下,难道说江墨言找着兄弟俩个来,是想合起火来扳倒慕北川?

想到这里我不禁亢奋起来,不管我跟不跟江墨言在一起,慕北川这个祸害绝对得除掉!

只是这慕北海还刚刚来这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三个人真的能对付的了卑鄙无耻,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慕北川吗?这不得不让我有些忧心。

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江墨言他只是不屑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他要耍起狠来,整个温城也没人敢跟他相提并论!

我拿起风衣披上,96年的拉菲后劲还真不是吹嘘的,号称是千杯不醉的我,竟然头晕晕沉沉脚步都开始踉跄起来。

车上,我刚打开车窗,江墨言就示意奇峰关上,反复几次,我真的烦了,借着酒劲,吼了一声,“杜奇峰你再给老娘关一次,信不信,我跳下去给你看!”

一句话让杜奇峰按开关的手停下,我趴在窗口任由冷风吹着,昏沉的脑袋清醒不少,耳边传来一声不真切的声音,我猛然睁大眼睛,回身看去时,江墨言正安静的倚在后座位上,好似熟睡过去般。

医院抢救室外,我坐在椅子上,江墨言点燃一根烟,慢慢让它燃烧着,瞥了眼红灯。

“给你的父母打个电话吧。”

慕北洋迟疑下,掏出手机去了不远的窗口处。

我明白江墨言所想,不清楚当年看似和睦的慕家兄弟怎会短时间反目成仇,而后被逼出温城,但家族斗争的风向最终还是上一代当家人敲定的。这说不定就是慕北洋慕北海两人回慕家的契机。

“走吧。”

闻言,我揉揉发疼的眉心,或许喝酒真的跟心情有关,心情不好,真的容易醉。

扶着椅座缓缓起身,走一步退三步的跟在江墨言身后,他一直走在我的前面没有回身。不过,很奇怪,他一直只离我两三米远,模糊的视线中,他的身影变成了无数个。冷风吹得太多,浑身有些发热,自知应该是感冒了,这里是医院,先打一针回去再说。

现在我已不指望面前的男人能帮助我什么,我扶住墙壁抓住经过身边的护士,结结巴巴的跟她说着句让她带我去看医生。

幸亏这个护士是缘起的老人儿对我还是有些印象的,她扶着我打了一针,又好心的帮我拿了瓶醒酒的药,估摸着过了一个多小时,酒也醒了,身体也好了不少。

“院长说,让您自己打车回去。”好心扶我的老同事,见我起身,开口说道。

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我说了声谢谢,踩着乱了点的步伐一点点出了医院。

穿的单薄又刚刚发过烧,冷风袭来,我裹紧身上的衣服,云鹄的车子在我身边停下。

“上车吧。”

没想到那么晚会在这里遇到他,我说了声谢天谢地,赶紧钻进车中。

翌日,我还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一遍遍的连环夺命call就闯进了梦中来。

我按着突突跳的的太阳穴,瞥了眼熟悉的号码,按下接听。

“喂”

“别喂了,赶紧来公司!”

钱回急切的话语让我瞬间清醒过来,不知道发了什么,我接连问了几声,钱回那边也没有回应,之后传来几声嘟嘟的声响后挂断,我匆忙起身,套上衣服,简单洗漱上妆,匆匆向塑阳赶去。

第158章

办公室门前,财政部以钱回为首分成两排站在那里,这架势。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钱回见到我后,脸上焦急更盛,急忙迎了上来。

“江总去工地视察去了,顾炎已经被叫了进去,里面惊天动地的,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重点,谁把顾炎叫进去又为了什么事情?”

“董事长,我听得意思好像是这阵子没有捞到油水,来兴师问罪来着。”

江家老爷子这里是个无底洞,拿走一亿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再次登门,不知道真的是花在女人身上了,还是直接阔绰的给了他闲养在家里的那些不成器的儿女们了。

“我看你是还是江总回来吧。”

钱回扯住我的胳膊。紧张的对我摇了摇头。“董事长的脾气一般还是不要去挑战的好。”

“没事,我只是进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报警。”里面传来砰的一声,杯子落地清脆的声响过后。是一声似有似无的闷声,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是顾炎的。知道江老爷子不喜欢江榆林这脉人,更加不待见女儿,顾炎这个女儿生的孩子,他自然也喜欢不起来。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再等下去顾炎会受到更多的皮肉之苦,我叩响办公室的门。

“董事长,我是财政部部长宋小溪。”

财政部的人都纷纷为我捏了把汗,半抬起脸看向那扇突然被拉开的门。

“财政部长?架子倒是挺大的,都九点多了才刚刚来上班,进来!”

顾宁儿横了我一眼,连连哼了几声。

宿醉的后遗症再加上感冒晕晕沉沉的头,在她尖锐的话语下,又沉了沉。起轻皱下眉,随着她窈窕的背影进了办公室。故意将门留出一条小缝。

文件、杯子碎片水渍满满的地上狼藉一片,顾炎背对着我,双手扶在办公桌上。虽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但从他手背上正乱跳的青筋上来看,他应该是横眉怒对江老爷子。

我眉宇间染上一层寒霜,不知道江家老爷子掌管公司时是怎样的德行,这两次见面,他都为老不尊,在公司如此胡闹,心中厌恶感如潮水般翻涌。

又看了看身边即使是冬天还酥胸半露的顾宁儿,真是恶心的一对人儿,我轻皱下鼻子。

“你管财政部的?”江家老爷子上上下下打量我的下,双手交叠放在他的红木?头拐杖上面。一双历尽岁月沧桑沉淀着人情世故的犀眸一瞬不瞬的落在我的身上。

“是。”看惯了江墨言的眼神,再看他的也不觉得什么,我平静的与他对视着,回答的从容不迫。

“以前肖部长在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我汇一笔钱作为生活开销,这个月的怎么没有到账?”

越到最后,声音骤然变得冷厉。不得不说,他混账是混账,可这语气倒是威严十足。如果不是经常被江墨言摧残加之经历过一些大风大浪,我估计直接会吓的两腿发软,给他跪了。

“您也说了,是肖部长在的时候。我还刚上任时间不长,没有接到江总的这般安排。”虽然江墨言这般对我,我可以直接不负责任,江老爷子想要多少我就给他多少,这样江墨言可能很快就完蛋,我也能一解心头只恨。

可转念一想,塑阳承载着几十万人的大公司,江墨言是个极有能力的人,接管塑阳四年时间,除去收集零散股票的那些钱,塑阳业绩也是节节攀升,员工的公司也涨幅不少。

一朝倒闭,得有多少人失业,我不是救世主,但也不想担负骂名。团杂长号。

“你这丫头,年纪轻轻,嘴巴倒是够利!但是人情世故经历还是太少了,不够圆滑,你这样是会吃亏的。”

他的语气中已经染上了警告,覆在拐杖上的手已成钩,看来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压不住了。

“跟你这样的人说话,根本就不用顾忌,有什么什么才对!”顾炎扯了扯身上的西装,向后退了一步,挡在我的面前切断江老爷子逼迫性十足的视线。

“臭小子,几拐杖还没让你长记性是吧,给老子滚回顾家去,别赖在塑阳!跟墨言穿一条裤子这是要气死我是吧!”

火气不小的江淮,拐杖在地上的用力触碰几下。身上的金黄色的丝质料子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一抖。

我竟然自顾自的给他面前勾勒出一个张牙舞爪的?来,头上再带上顶冕旒来直接不就是古代的君王了吗?

越瞅越觉得像,不仅仅是穿着就连荒淫骄奢都是一样一样的,心中诽谤声,难不成仗着有几个钱,真把自己当皇帝了不长。

“滚不滚是我的事情,你还是管管你自己吧。”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吗?”江淮豁然起身,直接拿起我办公桌上的文件向顾炎扔了过来,顾炎轻轻用手一挡,文件散落一地。

“怎么没有,哥跟你说话的语气也不比我好多少,我看你啊,真是女人堆里呆长了,连行为习惯也被渲染了,竟然动不动就拿东西扔人。其实这些东西打不死人的,想解恨你直接抄家伙不就得了。”

顾炎对奶奶还有几分情谊,对江淮比江墨言好似还要恨上几分。我就这样站在顾炎身后看着外孙爷俩唇枪舌剑明斗起来。

只是总有讨厌的苍蝇见不得你躲避,顾宁儿帮气的前胸剧烈起伏的江老爷子顺完气后,目光直接向我瞪来。

“顾家少爷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看的出来她对顾炎还是有所忌惮的,最起码没有像对江墨言那般大吵大闹、

“这里只要是塑阳就有我的事情,你一个没名没分不知道羞臊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指使我。不想要小爷犯浑揍你找不着北,就乖乖给我滚出去,别衣不蔽体的在我面前晃悠恶心人。”

顾炎一席话,顾宁儿脸开始扭曲起来,“顾炎,别给你一点好气,你就蹬鼻子上脸来。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跟你这般客套!”

顾炎冷哼声,“顾家才没你这样的不知羞耻的女人!”

第159章

顾宁儿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保养得宜的脸上涨红一片,愤恨的瞪了下顾炎。

“淮。你倒是说句话啊,明辉过两天就要回温城了,到时候处处都要需要钱的。”

甜腻的低语声让我的不禁凝眉,这江家老头子真是饥不择食到了什么程度,竟然连女儿的小姑子都能勾搭上,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宋小溪是吧,站出来,马上给我划笔款,墨言回来后,我会跟他说的。”

或许是被自己的外孙子这样吼了一通,江淮也觉得自己理亏,语气没了之前那般盛怒。但威严丝毫不减。

“这个我做不了主。您稍等,我给江总打了电话。”

语未落,只听到砰的一声拍桌声响,“一个女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哥回来,你问哥要不就结了!嚷嚷什么,还要不要上班了!”

顾炎用力将我拦在后面,不让我探出头来,语气不耐跟怒火掺杂在一起。

“好好好,看来我真是老了,一个个都要反了,反了!”江淮气的声音都哆嗦起来。

“当初我都说了,墨言就是一只白眼狼,他拿走的东西还能吐出来?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给老三接手公司呢,那孩子手指缝给我们的都比墨言多得多!”

“行了,过去的事情还提它干嘛。”江淮被人戳到了心窝子,呵斥声后看向顾炎。“他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顾炎没好气的应了声,“行了。别在这里丢人了,有什么事情回家解决!”

这样的顾炎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身上的寒气渗人,江淮狠狠地睨了他一眼。

“少给老子面前装大爷,真的惹恼了老子,没你好果子吃!”

拐杖声响起,一阵浓重的烟草味扑鼻而来,江淮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下。忽然,扶着他的顾宁儿轻皱平眉多看了我一眼。

嘟囔声,“宋小溪,宋小溪,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办公室好似也随着巨大声响震动几下,我厌恶瞥了眼门前,暗自松了口气,收拾起乱糟糟的办公室来。

“谢谢你。”今天的顾炎跟往常太不一样,我捡玻璃杯子的动作一顿,指腹被划出一道血口来,霎时献血涌了出来,我用力攥住。

“没事吧。”已经在沙发上坐下的顾炎慌忙起身,抽了几张纸巾递过来。

“谢我干什么?”我摇了下头,接过用力攥住,在柜子中拿出急救箱简单处理下。

“没想到,哥这样对你,你还这般护着他。”

“这是原则问题,没有什么护不护的,没其他的事,我要工作了。”轻描淡写的话语打在我还在不断流血的心上。

顾炎应了下,弯身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离开办公室。

我出神的在办公桌前坐了半响,脑中乱哄哄的,几声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

“进来。”

“董事长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只是替人家打工的,他能把我怎么样啊。”见钱回担心的眼神我轻松一笑,打开电脑,看有没有文件需要处理。

钱回双唇嗫嚅几下,纠结着,最见不得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我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有什么话你就说,别支支吾吾的给我添堵,成吗?”

“哎呀,还不都是董事长那老头雄性激素分泌过盛啦。你啊,小心点,别让他看上了。”

我嘴角猛抽几下,暗自庆幸没有喝水,不然铁定呛死。

“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你就省省吧。”我白了她一眼,“倒是你,这前凸后翘的,他再来你要躲远点。”

我暗自叹息声,这江老爷子的风流还是声名远播啊。

“我跟你说正事呢,别不放在心上,你想啊,你现在是财政部长,他如果拿下你,这钱还不哗啦啦的全部进了他的口袋啊。”

钱回见我当她说的话是玩笑,焦急提醒声。

“他看上我也得我同意啊,我可没兴趣陪能当我爷爷的人做哪些龌龊的事儿。”忽然,我拿着鼠标的手顿住,钱回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像江淮这般在商场摸爬滚打不知道干过多少伤天害理事儿的人,真要是想对付我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脑中闪过四年前江琳琳干出的种种变态事情,那样的痛苦经历过一次就好,再来一次,我估计会疯掉。

“想通了?”钱回敲了下桌子,“不过也不要吓得太狠,说不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要太放在心上,我去工作了。”

“真是的,没你这样恐吓之后又安慰人的。”我白了她一眼,安慰自己声,老天或许不会对我这般残忍,摇了摇晕沉的头,一封邮件还没读完,钱回去而复返。端着杯水,摊开手心,几粒药片递了过来。

“吃了再工作。”

“这是什么药?”

我轻蹙下眉,别看我之前当过医生,可我却极度排斥打针吃药,能躲就躲。

“感冒药啊,你不是感冒了吗?赶紧吃了。”钱回催促声,“被刚才一闹腾,我都差点给忘了。”

“哦。”我接过药片放进口中,杯子刚沾到唇,“你怎么知道我感冒了?”

“我我你不苦吗?”

她不说我还不觉得,经她这样一提醒,已经化开的药片苦味立刻填满整个口腔,我哪还顾得跟她说话,猛喝几口水。

“那个,快要发工资了,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呢,我去忙了。”

还不等我消除完口中的苦味,钱回匆匆离开,我看了看开了又关上的门,目光落在手中的杯子,有那么一刻出神。随后将纸杯扔进腿边的垃圾桶。

告诉自己一切不切合实际的幻想统统都不能要!

农历年脚步渐近,公司的事情逐渐增多,整整一天我都忙得脚不沾地的。

没有丫丫的陪伴,陆奇也转到了金智幼稚园,丫丫现在除了陆铭接回去,就是跟着左初她们,我倒是挺放心的,今天着实是工作太多,我不得不加了两个小时的班,才将所有的报表都核实完毕,舒了个懒身准备下班,还未收拾好,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先坐下,我有话跟你说。”面无表情的江墨言淡淡出声。

依言,我拿着包缓缓坐下,单独跟他相处我还是有些不自在,敛了敛眼中初见他时翻涌出的情绪,抬头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道视线相撞,我别开目光,等了半天,江墨言才再次缓缓开口,“帮我冲杯咖啡。”

我看了他一眼,去了茶水间,知道他喜欢不加糖的拿铁,我还是没忍住给他加了块放糖。

滚烫的咖啡放在他的面前,他的目光一直放在面前袅袅升起一阵白雾的咖啡上,办公室陷入一阵死寂,受不了这样的压抑的气氛,我出声打破沉默。

“江总,有什么事情请吩咐,时间不早了,我该下班了。”

“关于董事长的生活的事情,这是他的卡号,以后每个月给他划过去五百万。另外,他下次再来公司胡闹,我不在的话,你交给别人处理,不要跟他有正面冲突。”江墨言轻啜口咖啡,英眉轻皱下,倒是没有说话,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我接过他手中的卡片,纸片不大,无意中碰到他冰冷的手,心中一颤,慌忙收了回来。

江墨言抬眼看了看空空两指之间,起身出了办公室。

公路上,我裹紧身上的风衣,住的地方不远,但是有一段路还是挺偏的,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选择打车,云鹄的车子好似踩着点般停在我的身边。

“上车吧。”

“怎么每次都那么巧。”知道云鹄面上温和,骨子里挺固执的,如果我不上车,他肯定不走,我也没拒绝,直接钻进车中。

“是啊,挺巧的。”云鹄没有多说,本就沉默话不多的云鹄最近也沉默了许多。

车子在我新住宅停下,云鹄也随着我走下车来,打开后备箱,递给我两个箱子。

“这是今天采摘的草莓,新鲜的很。”

“谢谢。”

云鹄摇摇头,车子绝尘而去,我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没入在无尽的黑暗中,低着头瞥了眼包装精美的草莓,刚刚转过身。

“小溪,这是谁啊?”

外出的小吴,碰了碰我的肩膀,对我暧昧的挤了下眼睛。

“一个朋友,今天不是夜班吗?”

我们边说边进了电梯。

“这几天我有点乏了,请了个假。”

“你身子还刚刚好,不要那么拼了,不舒服,就在家里多休养几天。”她那么着急去上班,我本身就不同意,她一说不舒服,我有些担心起她的身体来。

“恩,我有数。”小吴关上门,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接过我脱掉的外套,“你跟江院长到底怎么了,都好几天也没有见到他来找过你。”

“分了。”没想到自己说这句话时会如此平静,平静到自己都觉得讶异。团杂役血。

“分了?为什么?前几天不还是好好地吗?再说你们还有丫丫,怎么能说分就分呢?”小吴的情绪很是激动,“是不是你们之间出现了什么误会,解释解释不就好了吗?也犯不着分啊。”

“如果是能解释的事儿就算不是大事了。好了,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不要为我操心了。今天累死了,我洗洗睡了。”

“可是”

我对小吴笑笑,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进了房间,懒症犯了,连澡都没洗,将自己甩在床上。摆弄着一大一小的兔子,或许是白天压抑太久,回到自己的空间中,脑中的记忆又翻卷而来。越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脑中的画面就越清晰,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终于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脑袋下面还有一片显眼的水渍。

洗漱完,厨房间时,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小吴正坐在旁边等着我。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用特地为我做这些的。”

“我自己也得吃呀。”小吴合上报纸,将牛奶递给我,另一只手扯了扯一角,见到她如此,我轻皱下眉。

“小吴,你跟我不用那么生分的,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直接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事情,我会尽量。”

小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已经多了一份亲人的感情。

“我最近觉得自己不能熬夜了,昨天跟护士长商量了下,以后调成白班,她没有同意。”

小吴喝了口牛奶,脸上满是无奈。

“这事我来想办法,没解决之前,你就先在家里休息休息。”

护士长我还认识,跟我关系不错,我试着跟她商量商量。

“算了,昨天我跟护士长闹了一大通,头脑一热辞职了。”说到这里,小吴的脸上渲染上怒气,泛起红来。

“没事,护士工作很好找,不急。”

最近饭量不大,吃了几片土司,已经觉得饱了,准备喝完牛奶去上班。

“我我干了那么多年的护士,想换换职业。”小吴低着头看着手中刚刚咬了一口的面包,“我已经三十多岁了,你也知道我一直想有一个家,这些天我也相了几次亲,感觉第一印象不错的,就试着相处了下,可处着处着就觉得不行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医生,所以我想换个工作环境,看看能不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姻缘。”

“护士是个稳定的工作,你真的确定想换?”她说的确实是理由,可她与社会脱轨四年,以前的专业也是护理,能选择什么职业呢?

“我知道你再担心什么,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你看你不也是半路转行的,我可以从最基层做起,一点点来嘛。不要担心了,这几天我也看了几部职场电视剧,觉得不就是那些个事儿吗。”

“也对,人一辈子只从事一份职业也太过乏味,尝试改变下也不错。有没有想过去哪儿工作?”

“温城能叫的出名的公司也就那几家,我觉得去塑阳还有你能照看下我。”小吴羞赧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行,我今天去人事部看看有没有你适合的岗位,我今早上还有个会,先走了,晚上回来谈。”

年终奖工资,年会酒会的开支预算,让整个财政部忙得不可开交,不过我也没忘让钱回给恶心的江老爷子划过去生活费。

快要下班时,我才想起今天小吴跟我说的事情,急匆匆跑进了人事部。

“快要过年了,公司不招人,得等过了年后。”

人事部部长许凤是个四十来岁和蔼的女人。

“就不能通融下吗?”

“通融可以,可关键是现在没有岗位啊,除了搞清扫的工作。”

过年了公司里里外外都要大扫除,公司的保洁人手根本不够。

“那算了,我让她等到年后吧。”

反正江墨言给我的工资很丰厚,养得起我们一大家子。

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公司年会定在风华酒店,这本是策划部的事情,只是年尾事多,忙不过来,我们部门也跟着一起准备,为了确保事情万无一失,我到现场确认准备工作。

里里外外都看了遍后,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我去了趟洗手间准备离开。

“你为他这般尽心尽力的工作,到头来他还不是抛弃了你,够可笑的。”

我洗手的动作稍顿下,脸色冷了冷,最后恢复常态,擦了擦手,没有理会正在补妆的孔书彤。

“墨言和冯小姐订婚的事情是真的。”

“真的假的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觉得你以后可以改变针对的对象。不过,我觉得你比我更可笑,明知道得不到他,还这般执着,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这事我早听她提过,心还是没忍住疼了下。

“他江墨言绝对是我的!”啪嗒一声她合上粉盒,看向我的眼睛染上层猩红。

“白日梦做做就好。”无视她的怒气,我浅笑勾唇,“别到时候连最后一个喜欢你的人都失去了,你才幡然醒悟现在的你有多么的执迷不悟!”

不想再跟她废话,我转身离开洗手间。孔书彤果真是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如果有一个男人这般喜欢我,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而不是这般踩着他的痴心去妄想得到另外一个男人。说的好听一点是痴情,不好听一点就是下贱!

所以,我绝不能成为她这般下作的女人,捂住还隐隐犯疼的胸口,拼命的告诉自己不值得。

快过年了,我妈也执意要出院,检查完没有大碍,听着医生嘱咐,收拾好东西后,带着她回到了家。

家里挺热闹的,陆铭带着两个孩子在客厅跟我爸聊着天,没有见到江墨言,我妈询问了声,我眼神闪躲下,她攥住我的手。

“发生了什么事情,跟妈说说吧。”

“妈你跟爸说的话是对的,他不适合我。”

“傻孩子,你又受苦了。”我妈也没有细问,心疼的将我揽近怀中,窝在她消瘦的怀中,眼睛酸涩一片,我忍了又忍才没有流下泪水来。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年会还有三天的时间,没有一件像样的礼服,我跟着小吴进了百货商场,看着她见着一件件礼服晶亮的眼睛,我挑选件让她试试。

“不用了,我又穿不着,试了心更痒痒。”

“反正在家也没事,酒会那天你就跟着我去酒店玩玩呗。”

“能行吗?”

“人多,没事。”

小吴一听,很是高兴,她有江墨言支付给她四年的工资,死活都不让我给付钱。

出了百货公司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看着四处都已经洋溢着喜庆的年味,想到了我哥,明天中午得抽时间去看看他。

第160章

灯火辉煌,百货公司离家不远,我跟小吴漫步在马路上。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呼吸着沁冷的空气。

“你真的已经放下跟江院长的感情了?”

“不放下怎么着还能缅怀一辈子。”我的感情之路挺坎坷的,汪浩宇十几年,江墨言又五六年,两段刻苦铭心的感情占据着我四分之一的人生,我承认我怕了,怕再去触碰所谓的爱情了。

“那你以后怎么办,要一个人带着丫丫吗?”

“不是还有你们吗?”

“我们哪能给你们家的感觉。听我的,忘记一段感情新的感情才是最好的疗伤药,你在公司接触过那么多的男人,肯定有不错的。”小吴对我暧昧的挑挑眉,“比如那个陆市长,还有那天送你回来的男人。一看都是不折不扣的有钱人。长得又好,我觉得都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极品好男人。”

“我跟他们都是普通的关系,再说我都离了两次婚还带着个孩子,你也说了他们都是极品,怎么可能看上我!行了。我的事情你就甭操心了,还是想着怎么把自己嫁出去吧。”

小吴脸色一红,微微侧脸看向路边的行人。

“不然,我把刚刚你说的两个好男人介绍给你认识,看看能不能擦出点火花来?”

小吴是个好女孩,这两个男人又确实不错,不管行不行的,试一下也好。

“你就别消遣我了,他们看不上你,更看不上我。”

小吴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我刚欲开口安慰她几声,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现在在家吗?”

“是不是要把丫丫送回来。等我十分钟。”

打电话的是陆铭,我加快脚上的步子。

“不是,你别着急。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有事情要跟你当面说下。”

“我在百货商场东二百米。”

他说了声马上到就挂断电话,几分钟的时间,他那辆大众宝来就出现在视线中。他是个绅士,见我不放心小吴独自回去,让司机去送她,则带着我进了不远处的星巴克,挑了个临床的位置坐下,点了杯奶茶还有杯咖啡,我拿着勺子搅了搅滚烫的奶茶。

“丫丫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这两天幼稚园已经放假,丫丫都呆在陆铭家里,有丫丫的陪伴陆奇改变很多,这让陆铭不舍得将丫丫送回来了。

“她那么乖巧怎么可能给我添麻烦呢。忘了跟你请示下,丫丫让我父亲给接到临城去了。”

“什么!”说到这里我一惊,自从经历了江家的生活,我视所有的豪门都是一群牛鬼蛇神组成的,丫丫一个人去,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对不起,事先没有给你打招呼。”陆铭见我这样,脸上闪过抹自责。

“没事,没事。”我慌忙喝了口奶茶,是我反应过激了才对,“不然我去把她接回来吧,这么麻烦你的家人,我很过意不去。”

“刚才我打电话询问了下,家里人都挺喜欢她的,我妈没有女儿孙女,陆奇都跟我抱怨,我妈抱着丫丫在大院里转了一天,比跟他都亲。现在去接,时间太晚了不说,我怕我妈也不舍得。”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宽了宽心,想到他电话中跟我有事要说,我开口询问。

陆铭喝了口咖啡,双眉轻皱下,好似这事很难启?,过了良久才开口:“都是陆奇那熊孩子,他跟我父母说我在这里找了个女朋友,我妈问他是谁,他就随口说是丫丫的妈妈。搞得现在我妈逼着我把你带回家,不然就要到温成来。”陆铭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方便的话,你能不能跟我回家一趟。”

“你的意思是让我假扮你的女朋友?”听完,我骂了声陆奇那个坑爹的熊孩子,我自己的事情都乱的不成样子,他还给我整出这样一档子破事。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方便,我也不勉强,我回家跟我妈好好解释下。”

陆铭皱了下眉,心知他是个不喜欢麻烦人的男人,既然能向我提出帮忙的事情,肯定是他妈不好劝。

“什么时候,我安排下时间。”没什么不方便的,陆铭也帮了我不少忙,再说以我的婚史,他家人肯定会坚决不同意,所以也就是走个过场,这样也省的他妈真的跑到温城来折腾。

“那麻烦你了,明天下班的时候我去接你,来回三四个小时够了。”陆铭松了口气,跟我聊了会儿天。

“上次报纸上的事情对你工作上没有影响吧。”

这事儿很快被压下,从办事效率上来看,陆家的实力真的是不容小觑。

提到这个,陆铭摇头失笑,“工作上倒是没有,可每次出差几乎床上都会躺着一个女人。”

我眨巴几下眼睛,过了半响才明白过来,也不由得笑了笑,看看时间不早了,我起身告辞,陆铭不放心,不知为何过了那么长时间葛天还没有回来,陆铭步行将我送了回去。

“我先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他还没有吃饭,葛天去帮他买了点吃的,刚回来。

车子离开,打算上去洗洗睡下,明天早起一会,忙完手上的工作好早点下班。

想的太过入神,胳膊忽然被人扯住,我吓了一跳,慌忙转股身去,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我平定下被吓的跳快了几个节奏的心跳,蹙眉看向紧紧攥住我胳膊的大手。

“江总,这么晚了拉拉扯扯不好,您还是放开吧。”

“他不适合你。”

“那么晚了,江总跑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简单的一句话撩拨起我心中积压的怒火,“我只是你的员工,他适不适合我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云鹄关系网简单,家庭关系更不复杂,他应该比陆铭”

“够了!我看你是闲的吧,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帮我挑起男人了!”忽然,想到什么,我冷冷勾唇,“我明白了,是不是怕我去打扰你的订婚,才急忙帮我捆上个男人啊。我告诉你,我宋小溪没钱没后台,但最起码我还是要脸的,我绝不会死趴着你不放!”越说越气,我甩了甩胳膊上的手,见他还不松开,我抬起胳膊,张口咬了上去。

利?刺破皮肤,一阵浓重的血腥味在唇?之间蔓延,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我死咬着,牙?酸痛,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缓缓松开。

他拿出帕子趁我愣怔时擦干我嘴角的血迹。

“泄愤了就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

我打掉他轻柔的动作,见鬼般的向楼上跑去,砰的一下关上门,倚在门上,小吴听到动静,慌忙跑了出来,见到我失魂落魄的,吓了一跳,慌忙上前询问。

我对她摆了摆手,失了魂般走进卧室,仰面躺在床上,看着洁白的天花板,手抚上了左胸口。

江墨言说好的以后再无瓜葛,你把我留在了塑阳不说,你这样出现打乱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境,是要闹哪样?

就这样一直躺倒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我急匆匆洗漱完毕,去了公司。

一进门办公桌上出现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我开门的动作一顿,长到三十岁,谈了两场恋爱,经历两段婚姻,我愣是一朵花梗都没收到,现在更不可能了吧!

以为走错了地儿,退后两步,看看门上的标识“财政部长”。

我狐疑的靠近办公桌拿起拿书花上还滴着水珠的花,沁香扑?,我没空去欣赏,看了下卡片看下是不是送错了。

收花人写的是我的名字没错,送花人那栏竟然写着云鹄!

我拿着花束的手一紧,这怎么可能!这样的答案简直堪比火星撞地球给我的冲击更猛!

“哇,谁送的,你这是要桃花朵朵开的节奏吗?”

钱回一进办公室就大叫出声,凑过头来看我手中的卡片,我慌忙收起,可还是玩了一步,她蓦然瞪大眸子,惊讶的程度不比我小。

“这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送耸了耸肩,在椅子上坐下,随手将花扔在脚边。

“或许他是闷骚型的。”钱回想了半天说了一个让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的答案。

“不太像,我觉得像他那样谪仙般的人,送百合或者是桔梗还差不多,这玫瑰”我摇了下头,踢了踢脚边的花,“恐怕有人恶作剧。”

“恶不恶作剧,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钱回绝对是个行动派的,还没说完,已经拨通了云鹄的电话,只是这电话还刚响了两声,云鹄就敲响我办公室的门。

随着我一声进来,脸色无异的云鹄进入办公室,钱回快速移到我的身边,碰了碰我的身子。

“来查看情况的了。是他,假不了。”

我咳嗽声,敛去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找我有事吗?”

云鹄扫了眼我的周围,“我随便看看。”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鹄,我狐疑的蹙了下眉。

“你是不是在找它?”钱回趁我没有注意,弯身将花捡了起来,“这玫瑰虽然俗了点,但还不错,每支都娇艳的很,像是精心挑选过的。”

云鹄脸上表情明显一愣,随后恢复正常。咳嗽声,“这花挺漂亮的,钱助理帮忙找个花瓶放起来吧。我先走了。”#~@++

处变不惊的云鹄第一次走路乱了步调,好似后面有狼在追他般,我跟钱回面面相觑,钱回铺的一声笑出声。

“花都送了,还害羞起来了,闷骚加矫情!算了,这么美的花蔫了可就不好了,我去找花瓶。”团杂爪才。

“等下,就当是你家汪浩宇送你的,别拿回来了。”

“干嘛,汪浩宇才不会送我这些呢。”

“总之,你就别拿回来了。”心中莫名烦闷,对她不耐的摆摆手。

“好吧,反正我也没收过这东西,就让我虚荣一回吧。”

钱回走后,我倒了杯水压下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看起了文件,时间不长,桌上的电话响起,是江墨言找我,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迟疑下,讪讪起身。

第161章

站在办公室门前的楚莲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我,自从那天电梯事件后,她对我的态度倒是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不过。还是动不动就给我摆脸色,我轻叩了几下门。

“进去吧,江总都亲自找你了,你还矫情的敲个什么劲。”

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我浑身不舒坦。不过,深知这女人属于那种你越跟他计较,她就越起劲的那种类型,我索性不理睬她,听到江墨言说进来的后才推开门。

在办公桌前三米处站定,“江总,你找我?”

“坐吧。”江墨言并没有从手中的文件中抬头,“今天晚上跟我去出趟差。”

“不行,我今天晚上有事。”

“有什么事情也得给我推推。”

他的语气冷硬起来。我深吸口气才好不容易压下心中席卷而来到怒火。

“你说地址。等我忙完事情马上赶过去。”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江墨言抬头盯了我好半响,最后点了下头。

“年尾酒会还有两天举行,希望江总记得。”不知道他现在出什么差,心中诽谤他几句。

他没有回应我,我睨了他一眼后转身。脚还没有抬起来,他冷冷说了句让我想骂娘的话来。

“宋部长利益方面有待提高。最近温城大学淑女班正在招生,我帮部门女高管还有助理都报了名。另外,作为公司财政部部长,你的学历不够,年后顺带作为旁听生在mba在温城大学进修一段时间。”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上班的又不是来当学生的。”这简直就是帝王的作风,私自做主,可气!

“上班也得随时充电。”江墨言黑曜石般的黑瞳看向我。

我皱了鼻子,很想吼一声,你怎么不去充电!现在我可是一见课本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在剑桥拿了双学位,如果你能达到我这个层次,可以不去。”

江墨言看出我的心思。嘲讽出声。

我冷哼一声,激我是吧!不过。我还真的吃这一套,为了他以后不能拿这个说事,更为了两年以后离开这里能找到更好的工作。这一次,我一定要学好了!

出去时,楚莲对我撇撇嘴,一脸不屑,被江墨言一气,她就这般撂脸色给我看,我坏心勾唇。

趁她转身开门之际,我轻轻勾脚,楚莲砰的一声撞了下头。

撞疼的女人回身瞪了我一眼,叫嚣声,我置若罔闻,咯咯的踩着高跟鞋下了楼。

云鹄迎面而来,因花的事情,我脸色有些不自然,云鹄倒是跟以前无异,对我轻点下头,错身之际,我加快脚步冲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有鬼追啊。”

钱回递给我一份文件,“听说江总给我们抱了淑女班,真缺德,好不容易有几天年假,竟然就这样搅黄了。”

说到这事我就满肚子火,故意在钱回面前挺胸收腹走了几步。

“你看我不像淑女吗?”这些东西我从小就会,只是不习惯罢了,如果整天让我这样,我真的怕自己会累死。

“像!像极了!只要你别说话。”团杂丸才。

我作势打了下钱回,翻看着年尾要给股东们的分红,这一年塑阳真是飞速发展,分红很是可观。

想到之前说塑阳股票被抛售,我专门好好地研究下股东的那些股份的份额,江墨言私底下竟然才只有百分之八的股份!

之前不是说江淮给了他百分之二十,再加上他这些年收购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少!震惊过后,我不禁在心中冷哼一声,江墨言是只老狐狸,他肯定有他的打算吧。

下班时,陆铭准时来接我,我跟他说有事急着赶回来,他让葛天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开的快一点,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来到了临城,我算的上是个很宅的人,从不出去旅游,就连临城都很少来,这座陌生的城市跟温城现代化的建筑有很大的差别。不过相隔一百公里的车程,这里却有种江南小桥流水人家的淳朴典雅之美。

“这里很美,为什么不选择这里当市长?”问完这句,我才觉得跟个三岁孩子说的话一般,职位的调动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的。

陆铭轻笑下,没有说话,车子大院前停下,我以为像他显赫的家室,怎么着家里的房子也得是值个几百万的豪宅吧,看到这些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房子,我很是诧异。

“怎么了?”见我站在原地未动,陆铭停下脚步回身。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家会在这里。”

陆铭好似也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凝结下,随后舒展看来,出声解释。

“这里曾经是军区大院,我父母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习惯了就没有搬出去。”

“哦。”我点了点头,“其实我挺喜欢这种不远处临着院子的感觉,亲近。”

我并没有注意到陆铭脸色的变化,他带我来到进门不远处的第三家,他还刚抬手,好家伙,门前竟然围了一大堆的女人,我有些紧张的扯了扯陆铭的衣服,用眼神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他无奈一笑,“好奇吧。没事,她们没有恶意的。”

我轻轻吐纳下,这两三排人都在给我行注目礼,我的脸微微一红,见我不自在,陆铭掏出插在口袋中的手,握住我抓紧皮包的手。

不习惯他手上温暖的温度,我抽了抽,他加深下力道,“跟紧我。不然,估计你得给她们堵在门口。”

听到他说的这般恐怖,我哪还敢挣脱,如果知道这样,我才不来呢!||笔|

紧跟在他的身后,这些人还真是热情,七嘴八舌的叫着陆铭的绰号,“陆家老大,你媳妇哪里人,几岁了,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酒?”随后就是一声声的起哄声。

“陆谦家的,你大儿子领媳妇回来了。可是你说的,如果结婚要摆三天的宴席!”

我的瞬间爆红。

“行了,婶子大娘们,热闹看完了,回家收拾收拾做饭吧。”陆铭回身,不悦的说了句。

“吆,还真疼!”

随着话语落下,又是一阵起哄的声音,最后这些人还是被房间里传出来的一声女高音给驱散的。

“谁要是吓坏了我家媳妇,我跟谁急!”

第162章

语未落,只见一个围着围裙的女人风风火火跑了出来,凤眼一瞪。挥舞下手中的锅铲,围观的众女立刻作鸟兽散。

见这般,我慌忙向陆铭身后退了退,陆铭对我笑笑,轻声说了句,“她就是嗓门大些。”

“是,老大说的对,我就嗓门大,没吓着你吧。”陆铭的母亲见众人离开将锅铲藏在身后,她五十多岁的模样,眉眼弯弯,五官挂满笑意。慈善的让人很想亲近。

“没有。阿姨。”

“妈,快去做饭啦,小溪还有事情,待会我们就得回去。”

见他妈一直打量着我,陆铭催促声。

“模样真好。”忽然她脸色一变。“什么?一会就走,这怎么能行,我还打算你们在这里过春节呢!我年货都买了一大堆。”

我这才想起来的匆忙竟然把买东西这茬给忘了。

陆铭看出我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轻声说了句,“葛天一会就把东西搬来。”

“妈,您不是开玩笑吗,年尾事多,我怎么可能呆的住。”陆铭满脸无奈。

“那你走,她留下。”说完直接将铲子向陆铭手中一塞,“炒菜去,我们娘俩聊会天。”她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进了客厅,两个正在房间里玩的孩子,听到声音。慌忙跑了出来。

丫丫甜甜叫了声妈妈扑进了我的怀中,陆奇站在她身后瞥了瞥嘴。我拍了怕丫丫的背,扯过陆奇,其实这小家伙挺单纯的,心情啥的都写在脸上。

“小溪是吧,来这儿有点心,水果,还有我们临城的土特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都买了点。”

陆铭的母亲是个热情的女人,在我面前故意压低声音,好似生怕吓到了我一般,见到她如此紧张的模样,我也不好意思起来。

“阿姨,您就把我当成个熟人就成。”

“你这孩子还真像老头子说的,好相处,没啥弯弯心眼。说吧,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还给你们准备准备。”

“咳咳”丫丫放在我口中的橘子不上不下的,正好卡在喉咙里,我剧烈的咳嗽起来,正端着盘子出来的陆铭见状,慌忙放下盘子,用力帮我拍了拍背。

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气来,陆铭递给我一杯水,扯过桌上的纸巾,帮我擦了擦眼角呛出的眼泪。

“没事吧?”

“没事了。”温水滑过喉咙,舒坦很多,怕她语不惊人死不休,“阿姨,我去厨房帮忙。”

“算了,你们在这里休息会,我去帮李嫂。”

“是不是我妈刚才说什么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孩子进了房间,陆铭点燃一支烟缓缓的抽着。

“看的出来阿姨挺想让你早点成家的。”被他母亲这么一说,我们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陆铭轻笑下,没有说话。

时间不长,房门接二连三响起。不一会,不大的客厅里面就坐满了陆家的儿子媳妇还有孙子们。

陆铭简单介绍几句,有人拉我过去聊天,被他阻止,“她脸皮薄,别问些不该问的。”

作为家里的老大,陆铭的话自由一定的威慑力,大伙儿笑笑。

“大哥,你这是不谈则已,一谈可真是宠到了骨子里啊。”

说话的男人是陆家老三陆战,是个当兵的,皮肤黑黑的,身材魁梧,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陆铭淡淡睨了他一眼,掸了掸手中的烟灰,众人一阵哄笑,我脸色不自然的红了红。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恶意,气氛还是挺融洽的。

饭桌上,出去应酬的陆谦回来见到我,严肃的脸上立刻堆满笑意。

“丫头回来了,老婆子去把去年你自己酿的酒拿出来的,我今天晚上跟丫头好好地喝上一杯。”

“你这个老酒鬼,别吓着人家闺女。”陆铭的母亲焦遥白了他一眼后,不停地给我夹着菜,“闺女咱别理他,他这是酒喝多了耍酒疯呢。”

陆谦一瞪眼,我哪敢点头,叫了声伯父后,低着头默默地吃着饭菜。

焦瑶坐在我身旁未动,陆谦倒也不勉强,自己去把酒坛子搬了出来,“丫头来了我高兴,见天非得喝个痛快不行。”

想到今天晚上还得赶回去跟江墨言一起出差,我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爸,小溪还有工作,你就别为难她了,你要喝多少,我陪你喝。”

“你顶多三杯的酒量别在我面前显摆,来丫头,陪我喝几杯。”

“那行,不过伯父,这自家酿的酒,醇,我不能喝太多。”知道他的脾性,倔得很,今天这酒我要是不喝,他肯定不给我走。

“随你。”

说着,他咕噜几下见了底。

这桂花酒清香扑鼻,不知道烈性如何,我也不敢多喝,只能抿了一小口。陆谦不乐意,我只能勉强喝了杯,不得不说这酒还真烈,一杯酒下肚,肚子中就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陆铭担心的看了我一眼,阻挡他爸让我喝的第二杯,喂着坐在我身旁的丫丫跟陆奇。

“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觉得合适,就把婚结了吧。”

陆谦第二杯酒下肚,他本身就喝了不少酒,脸上更加红了起来,已经有几分醉意。

很庆幸没有喝酒吃东西,不然我铁定又会不雅一回。

“这事以后再说吧。”陆铭反应淡淡,看不出喜怒。

“混小子,你以为你还刚二十出头啊。记得当初你说领那个叫什么连美玲回来,全家人都眼巴巴地盼着,到最后你却自己独自一人回来了,还给老子整出一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带回一个,还说什么以后,你不知道”

“我们吃好了,你们慢用。”语落,陆铭放下筷子,抱起丫丫,牵着牵着我跟陆奇匆匆向外面走去。

我回头不好意思的跟愣在客厅中的人点点头,慌忙跟上陆铭的脚步。

坐进车中,陆铭的脸色十分不好,一路上都没有说一句话,看的出来他也个曾经被爱情所伤的男人。

“如果觉得真痛,就忘了吧。”他一直看向窗外,冷硬的侧颜带上一丝痛苦,我不禁出声安慰。

“你能忘记他给你的痛吗?”

“能,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陆铭充满磁性淡淡的声音传进耳中,我拍了怕怀中睡得不算太安稳的丫丫,坚定出声。

陆铭回头看向我的眼睛,仿佛在辨别我话的真伪。

“曾经相处十多年的青梅竹马的背叛,我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出阴影,可出奇的是,才不过短短半年,我就好似忘的一干二净,提不起当初的恨。而我跟江墨言时间还没有当初的一半长,我觉得用的时间更短。”

陆铭双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话,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要跟我说的那段话“如果真刻骨铭心的爱了,恐怕这一辈子你都无法忘记。”

这不仅是我的写照,也是他这辈子最真实的写照!

车子在温城机场停下,陆铭刚欲从我怀中接走丫丫,本就睡得不安稳的丫丫紧紧抓住我的衣服,还睁开眼睛看了我一下。

“妈妈你没走,真好。”

一句话让我舍不得松开她来,就在我迟疑时,车窗外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敲了敲车窗。

我抬头看去,逆光而站,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放下车窗,又看看怀中的丫丫的小脸,最后还是决定狠心交给陆铭。

“带上她吧。下车,登机的时间要到了。”团东讨巴。

闻言,我对陆铭点了下头,嘱咐句路上小心些。还刚迈出一只脚,怀中的丫丫就被江墨言抱走。换手的动作让丫丫再次睁开眼睛,见到是江墨言抱着她,她甜甜笑了下,叫了下爸爸又睡了过去。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我竟然发现江墨言的薄唇轻翘下,眼睛闪过一抹疼惜。

我愣怔在原地,没有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江墨言回头扯住我的胳膊,向机场里面走去,我机械的跟着他走了几步。随后回神,欲甩开他的手。岂止他的力道太大,我挣扎几下无果。

“放手。”

他对我的话语置若罔闻,沁冷的大手从我的胳膊上下移,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江墨言,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有牵着我手的资格吗?”

胸前被一股无名怒火给填满,声音不禁抬高,站在原地不愿抬脚。候机室中经过我们身边三三两两的行人都不由得多看我们几眼。

江墨言停住脚步,底下头蹭了蹭刚刚又醒过来的丫丫。~

“别吓着孩子。”

一句话,让我无力挣扎,只得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几分钟过后,广播响起,江墨言带着我们登机,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松开我的手,我真切的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从最初的冰冷到后来的滚烫到好似都能灼伤我的皮肤般。

就算坐下他都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见晚上的头等舱没有几个人,我起身准备换个座位,可不知这货又抽什么疯,紧紧扣住我的手,就是不松开,我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丫丫,犟不过他,我也只能负气将脸别向一边。

夜已深,窗外黑色密布,时间不长,困意来袭,我依靠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总觉得脸上唇上有东西在动,我不舒服的嘤咛几声,挥舞下手,搅人好梦的坏东西被我赶跑,只是时间不长又出现,反复几次,我心生恼意,可怎奈太困,也不再去管。

这一觉我睡得好沉,直到江墨言叫我,我才揉揉惺忪的睡眼,机舱外面仍旧是黑夜,神经大条的我竟然忘了看要去哪里,睡意正浓,我任由江墨言拉着进了酒店。

可站在酒店门前时,我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江墨言好似只开了一间房!

第163章

睡意霎时全无,我猛然睁大眼睛,随着房卡插进门中。我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

“你想干什么?”

“那么晚了除了睡觉还能干什么。”他说的很是坦荡,丝毫都没有觉得不妥。

“那我住这间,你再去开一间。”

“作为财政部部长你应该为节省开支做个表率吧,这是星级酒店,一间房很贵的。”江墨言一脸平静,黑瞳没有任何波澜。

我却咬牙切齿的很想狠狠甩他几个重重耳光,表率你大爷的,再怎么节省我也没必要跟你睡到一个房间,脸因为怒火而涨红起来,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忽然,我轻笑声,“江总如果真想节省开支咱们不如去找一家一晚上只需二十块的小旅店怎么样?”

“恩。这个提议不错。”没想到江墨言竟然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真的领着我退了房,牵着我三更半夜的在路上走了起来。

今年是暖春,闻到年味时,天已经不算太冷了,江墨言还是将身上的风衣脱掉包在丫丫身上。看着他轻柔的动作,感受到手上消失的温度,我将脸别向一边,看着冷冷华灯。

“你不觉得自己很反复无常吗?”

江墨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别多想,只不过是看在她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又是唯一为我生下孩子的女人,别无其他。”

话很伤人,我却察觉不到痛了,握紧那只被他牵过的手,跟在他的身后,时间不长还果真找到一家不太起眼的宾馆,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台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打着盹。见有人来慌忙起身招呼。

“两间”

“一间。”江墨言打开皮夹,递过钱去。

“另一间我自费。”才不想跟挤在一间房里。我在包中翻找钱包,只是打开时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现金。“刷卡不?”

“对不起,我们宾馆设施不算太齐全。”女人不好意思说道。

江墨言不管站在原地纠结的我,直接抱着丫丫阔步跟着前面的女人向楼上走去,总不能在人家大厅里坐一夜,握紧拳头,又不是没有跟他共处一室过,怕什么!心一横跟了上去。

房间不大,倒也干净,清清爽爽没有异味,只是让我不爽的是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房间中暖气不足,我只好叫住已经离开的女人。

“可不可以帮我再找一床被子?”

“对不起哦,因为年关,宾馆客人不多,多余的床单被罩被我送洗了。”

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无奈关上门。团东上技。

江墨言小心翼翼将丫丫放在床上,进了浴室,只听到他在里面低咒几声,随后就是金属撞击墙壁的声音,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我进去看看,只见他正低着头在研究手中的花洒。

好奇心害死猫好像是桓古不变的真理,就在我靠近他的时候,刚刚还只啪嗒啪嗒滴着水的花洒,竟然水力十足,我毫无防备,躲闪不及,直接喷了我一身。

水,沁骨子的冷,我环着身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江墨言慌忙关上花洒,寻找浴巾,怎奈这简陋的宾馆设施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全,连个浴巾都没有,江墨言低咒声,说了句等着我下,就匆匆离开浴室。

时间不长,浴室的门再次响起,江墨言拿着两块毛巾进来,帮我擦着头上的水。

“我自己来就行。”不习惯跟他这般相处,我伸手挡住他的动作,他迟疑下,将毛巾放进我的手中。

我缓慢的擦着,江墨言试了下水温,“行了,你洗洗吧。”

说完,他转身出了浴室。

我简单的洗洗,洗完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身上的衣服湿了,得知出差突然,我并没有带衣服,酒店还好,还能有事先准备好的浴袍,可这小小的宾馆,看着手中小小的毛巾,欲哭无泪。

纠结半天,浑身发冷,我敲了几下门。

“那个,能不能帮我找身衣服。”

“这好像有点难。”

一句话让我好似吃了一个苍蝇般,站在浴室门前。进不得退不得。就在我考虑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我又光荣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还不出来,准备冻死你自己吗?明天不能跟我一起去谈工作,可是要扣钱的。”

“你转过脸去。”这根本就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外面没人应我,我小心的拉开门伸出头向外看了看,视线所及没有见到江墨言的影子,我一咬牙目标是不远处的那张不大的床铺。

还刚刚盖上被子,才发现江墨言一直站在角落中,视线在我的身上,想到他刚才肯定看到我的赤身裸体的样子,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将头埋在被子中。

直到浴室的门关上时,我才探出头来,浴室传来一阵水声。时间不长,江墨言竟然也大大咧咧的光着身子出来了,见到他倒三角黄金比例的身材,脸上刚刚褪去的温度,再次升起灼热的感觉。

他脸上倒是没有任何异常,只有一床被子的现实让我心生出几分恼意,裹紧身上的被子,侧过身子,以为他会睡在丫丫身边,没想到他直奔我这边,拉了拉我身上的被子。

我再次用力裹紧,头也埋进被子中。

“你总不能让我这样跟她躺在一起吧。她再小也是个女孩子。”

“可你也不适合这样跟我一起,你就不怕你未婚妻知道?”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而且宾馆的条件也是如此,可让我们这样躺在一起,确实是个挑战。

江墨言没有吭声直接用力一扯被子,还不等我抗议出声,他就像个泥鳅般钻进被子中。

皮肤相接触,我好似被针扎到般,向丫丫那边移了移。

被子中江墨言还挺规矩的,直接背过身去。

“很晚了,睡吧。”语落,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房间陷入一阵黑暗。你说过,我信过:

怕他晚上有什么不轨的行为,我一直瞪大着眼睛,只是鼻间萦绕那股熟悉的气息,还是让我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翌日,我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可以拿开了吗?”压抑的声音让我瞬间清醒,我竟然手环着他的胸膛,腿不老实的盘在他的双腿上,还好死不死的一动就能碰到一个滚烫硬挺的家伙,我瞬间脸红的出血。

不知道是被烧的不知道干啥了还是怎地我竟然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

“再多看我一秒试试!”

在男女之事上慢半拍的我,不知道他忍到了极限,又眨巴几下眼睛。

江墨言低咒声该死,快速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唇刚欲吻下。忽然,脸色一变。

第164章 那是你遇到了一个猪,新年快乐!

“别动!”声音暗哑染上丝情欲,命令出声。

“你放手!”讨厌他这般理所当然,我再次动了动。突然,明显感受到抵在我身后的坚挺又硬了硬,我又羞又恼,身子直接僵在那里,半分不敢再动弹。

“一会,一会就好。”他的声音软了下来,还带上深深的无力感。

敲门声又响了响,睡足了的丫丫拿出小胖手揉揉眼睛看到我跟江墨言,嘴角高高翘起。伸手就要抱我。

“等下。等下。”我脸色微变,慌忙伸手攥住她的手,丫丫可是个好奇宝宝,如果见到我跟江墨言这般躺在床上,说不定会问个没完没了。

江墨言感受到我的身子又再次僵了僵。贴近我的耳边,“挡住她的视线,我去拿衣服。”

我依言而做,江墨言接过门前人递过来的衣服,进了浴室,再次出来时,他已经穿戴整齐,递过两个袋子给我,把醒来的丫丫抱了起来。

我抱着被子遮挡住身子,匆忙进了浴室关上门,拿着带子中的衣服,自嘲勾唇,我可记得他从不会这般正人君子,难道是因为他的未婚妻?这般想着心中隐隐泛起酸来。

忽然。感叹声,人有时真的个矛盾的动物。用力拍了下脑袋。真是秀逗了,没有被人强不偷着乐,还在这里想着些有的没的。

快速穿好衣服,袋子中有洗漱用品,我匆匆洗漱起来,听到水声,江墨言也牵着丫丫走了进来。瞬间,不大的浴室显得格外拥挤。江墨言的身子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我,倍感不适,我快速漱了口,准备帮丫丫洗漱。

“她那么大了,应该能自理了。”

丫丫好似能听懂他话的意思,笑着接过我手中的牙杯牙刷,努力踮着小脚丫,去接水。只是她的个子较同?人太矮小,胳膊又短,我看着心疼,就当我准备帮她的时候,她回身环视下简陋的浴室,目光落在角落中的一个矮凳子上面,高兴的搬了过来。

见着她高兴张满水看向江墨言的模样,我嘴角苦涩轻扯下,我知道她这是在讨好他呢。

江墨言摸了摸她的头发,“记住,凡是靠自己才是王道。”

丫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了浴室。

收拾好后,宾馆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他直接进入车中,翻看着前来接他的?桦递给他的文件。

“这单生意你去谈。”

语落,文件已经塞到我的手中,我愣怔下。

“不行,我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再说,你不还在这里吗?”不知道他怎会生出这样的想法,我极力拒绝。

“这是我私下产业,亲自出面不妥。”

“那你可以让云鹄,顾炎他们去啊。”想不明白,既然是他私下资产,怎么会轻易这般跟我这个已经被他抛弃的女人说,总觉得这是一个陷井,明知前面是个坑,我才不会傻傻的往里面跳。

“非你不可。”简单的四个字不容置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世界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的了,也不会有那么多恩怨纠葛了。”

闻言,我紧皱双眉,动作带上怒气,用力翻着关于隆城西郊的买卖合同。

“这地皮是干什么用的?”地皮占地近一千亩地,要想买断这资金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我总以为塑阳真的捉襟见肘,怎会料到,大部分的资金已经被他另作他用。原来他还瞒了我好多事情,我还笨笨的对他掏心挖肺,到头来才知他根本就没有拿我当自己人。

“衣食住行娱乐、互联网是目前最挣钱的行业。酒店房地产塑阳已经有了,娱乐业也刚刚起步,互联网必须有一定的人才储备,这个还没有提上日程。现在也只能放在制衣跟食品生产上。这块地就是用来建造食品加工厂的。”

隆城在温城北面距离云鹄的种植基地很近,原来他们早已经有这个打算。

我闷闷地应了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还有合同。

“怎么只有一个价位,没有浮动的空间吗?”这好比是去菜市场买菜,这买家卖家总得还个价吧。

“这块地面积很大,卖家又不愿分开来卖,已经滞留在手中有一段时间,这个价钱很不错,浮动的空间你可以自己定,但绝不能高于这个数。”他点了下定价,语气淡淡的却夹杂一股不容忽视的认真。

“这好像有些难度,我觉得会给你搞砸了。”

我这人有时候耳根子软,只要别人没完没了磨几句,我就会忍不住告诉自己句,吃点亏没什么,答应算了。

“还没有做就说不能做好,那你还能干成什么事情!”江墨言的声音带上一股冷意,“你就把这当成一次生死攸关的谈判,赢了你的命就在你的手上,输了你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自己的亲人了。这样想你还觉得自己不能行吗?”

“可是”生意场上的事情我经验匮乏,心中忐忑打起鼓来。

“没有可是,如果真的搞砸了,我会收回丫丫的抚养权。”江墨言抱紧怀中的丫丫,言语认真。

“江墨言,你!”我抿了抿唇,见到丫丫看向我晶亮的大眼,我收回扬起的文件,低声说了句,“你真卑鄙!”

他没有再理会我,跟开车的?桦说找个地方吃饭再去约定地点。

一顿饭,我吃的心中发堵,愤恨的瞪着碗中的汤面,好似它就是可恶的江墨言般。

被我不停诽谤的江墨言倒是吃的津津有味,丫丫更是拿着筷子努力向口中扒着。

江墨言递了张纸巾给她,“看来她以后也得进淑女班学习下。”

“什么叫淑女班?”丫丫塞了满嘴的面,含糊不清的问道。

“吃饭。”我轻刮了下挺翘的鼻子,认真的看向优雅的吃着面的江墨言,我承认就算是一碗大众的汤面,他也吃出大餐的优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只想让我的孩子肆意的活着,高兴就笑,不开心就哭,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约束。”

江墨言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一汪幽潭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响,被热汤烫红的薄唇轻启。

“想要她肆意的活着,你就得有让她能这般活着的资本,你这个靠山不稳,你觉得她有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权利吗?”

黑曜石般的黑眸直接望进我的心底,我抿了下唇,紧握手中的筷子。

“不要在这里瞪我,如果觉得自己有这能力,就证明给我看。”

江墨言帮亲自监督这丫丫擦完嘴,整理好衣服才起身,只吃了丁点儿东西的我也跟着他进了车中。

翻看着资料跟合同,只是我并不是研究法律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上面有没有漏洞。

“这合同是塑阳律师看过的草拟的吗?”

“是。不过一般公司的法律代表是可以信的过的,但你自己也得具备最基本的法律常识。你要知道最信任的人也有背叛你的时候。”

江墨言说的不咸不淡,但就算我再笨也已经察觉他好像是再教我商场上的东西,我攥着合同的手不禁收紧,双眉轻蹙下。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觉得你虽然平时傻了一点,学习能力还挺强的,多教你一些,或许你以后能帮助我也说不定。”黑眸深沉,我窥探不到里面的一丝一毫真实情绪。

觉得以我的道行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的目光轻移文件上。

车子在盛德茶楼停下,江墨言让?桦跟我一起去,我深吸口气,推开车门。

“妈妈加油!”丫丫对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黑亮的大眼让我瞬间信心激增。

“买卖谈成说明你宋小溪还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谈不拢就当买了个教训吧。”江墨言薄唇轻勾,淡淡的语气让我有种想淬他几口的冲动。

“这个教训太贵,我消受不起!”

愤恨瞪了他一眼,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咯咯的踏上台阶。

“江总,这能行吗?”?桦站在窗口担心的问道。

我不禁放慢脚步,想听听江墨言说些什么,只是他们的交谈声太小,我无法听清楚,隐约只能听到女人什么的,我轻哼声,这是在瞧不起女人吗!

时间不长,?桦跟了上来,引着我来到与卖地的刁运来相约的七号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约定时间是十点,现在已经是十点半多了,仍旧还是不见这位刁先生的踪影。

站在桌边准备帮我们冲茶的茶艺女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我对她摆摆手,让她等会再过来。

“不然,我给他打个电话,催催。”?桦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算了,再等等吧。”团东帅巴。

我看了眼门口,随后不紧不慢的翻开面前的资料,这人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就是想端端架子,让我们觉得他不缺买家,你给他打电话说不定这单生意更难谈。

就在我翻看了遍江墨言最后塞给我的那份企划书的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在我对面坐下,霎时一阵烟酒混合的气味充斥鼻间,身边还站着一个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小身材总之一个字就是小的戴眼镜的男人,我几不可见轻皱下双眉。

“怎么是个女的?给我打电话的不是个男人吗?”刁运来一看就是一个暴发户的作风,端起面前的清水喝了口,“呸,这是什么鬼味,那么难喝。”

“服务员,来上茶。”厌恶他这般,我对着站在柜台边候着的茶艺女叫了声。

“我说去会所,偏偏选茶楼,扫兴。”

“刁先生先消消火,等我们谈完合作,您想去会所,我们来做东。”我极力克制心中的厌恶,努力保持脸上应有的笑容。

“你这是看不起我吗,去会所的钱我还是出的起的。”

“那是,您手中可是有这么大一块地,一辈子都不用愁吃穿用度的问题。”没想到他是这般难缠的主,我赔笑了几下。

“这话我爱听。行了,别浪费时间了,把合同给我看看。”说完,也不等我递,直接欠身夺了过去。

野蛮人!

他随意翻看了几下,“你们能给多少钱?”

“一个亿。”

“什么!”他眼睛一瞪,“怎么才这么一点钱,我看你们根本就是耍我,没有一点诚意,这买卖不能做!”

语未落,合同蹭的一下落在我的腿上,随着一阵风过来,我都觉得脸上的笑有?裂的痕迹,忍了又忍,才保持住脸上的已经极不自然的笑容。

我喝了口面前的的茶,雨前?井的清香在唇齿之间蔓延,压下我心中的火气,见面前的男人只有刚开始作势要离开,见我没有挽留又讪讪坐了回去,我低着头轻勾下唇,这男人真的是属于给脸不要脸型的。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这般客气!

“当初您是因为听说隆城政府会想温城一样,大力兴建郊区,才买进了这块地。可已经五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您的公司出现资金短缺的问题,您才急于出手。只是无人问津,一直滞留在手中,如果您觉得这价格合理,我们就再谈谈,觉得我们亏待您了,您就再等等别的买家。”

“一个亿不能再多了?”

“不能。”果真,这家伙是吃硬不吃软的人,我语气坚决,一副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不行,我总觉得自己亏了本,这买卖不划算。”

“政策在变,我有个朋友在市政府工作,前些日子我听他说,最近政府要征回郊区的荒地,政府征地你想想价格能高了吗?”

“你匡我,如果真的那样,你还购进,不是傻了吗?”

“倒也不是傻,你也知道最近工厂因为污染问题政府勒令迁往郊区,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工厂停产吧。我们先找好地方,等政府给的最后期限一到,就能即刻生产,能减少很多损失。”

“那你就不怕政府收地?”刁运来也是混过商场的人,根本就没有那么好忽悠。

“怕啊,可我们是商人,只能铤而走险。再说,政府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说不定这风只是吹吹呢。”

刁运来狐疑看了我一眼,手指轻敲着桌面,一副迟疑拿捏不准要不要下决定的模样。

“?经理,严厂长有没有给你打电话,他那郊区的厂子还转不转。”

正好?桦刚刚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反应特快的点点头,“转,去洗手间的时候我就接到了电话,我跟他说一会过去再谈。”

我不好意思的对刁运来笑笑,“您看这价格成吗。我急于找地方,您如果还想等等看,我就去会会严厂长。”说完,我整理下桌上的文件,装模作样要起身。

“算了算了,把合同再给我看看。”

刁运来不耐烦的对我伸出手来,我压住心底的笑意,递了过去。

他胡乱翻看几下,递给站在身边的小男人,“看仔细了,出了一点差错,我扒了你的皮!”

小男人看完确认无误后,刁运来签下字,为了保险起见,去了趟公证处。你说过,我信过:

我拿着签完字的合同美滋滋的坐进车中。

“其实,谈合作也没有那么难吗?”

“那是你遇到了一个猪,几句话就给你忽悠过去了。假如你遇到个精明的,估计你会被人家秒的渣都不剩!”

江墨言轻嗤一声,瞬间我的好心情被他弄得乌烟瘴气,狠狠瞪了他一眼,抱过正张着胳膊让我抱抱她的丫丫。

“不过,为了你谈成第一笔生意庆祝下,今天想去哪隆城的那些地方,随你选。”

“游乐场!”

还不等我开口说回去,丫丫就挥舞着小手叫了起来,想着好长时间也没有带她玩过,我点头答应。

第165章

暖阳悬空,天气晴好,隆城市中心游乐场。

接近年关。游客人山人海,可谓是人挤人,江墨言将丫丫放在他的肩膀上。

“怕吗?”

“不怕。”丫丫张开双臂,咯咯的笑着。

或许在她小小的年纪中也知道世界上只有父亲的肩膀才最宽阔结实的吧。

丫丫最喜欢的就是过山车还有摩天轮,过山车还好,摩天轮我却从没有带她去坐一回,站在摩天轮下面我双腿都微微打起哆嗦来。

“你恐高。”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我抿了下唇,没有回答,看着不停转动的摩天轮,头开始嗡嗡的发起懵来。迟疑下,才打算乖乖当个旁观者。

“那个。你陪丫丫玩吧。我想你们肯定渴了,我帮你们去买奶茶。”

“我们不渴,是吧,丫丫。”

我对着丫丫眨巴几下眼睛,希望她可以配合我下。可我却该死的忘了丫丫本身就是个诚实的好孩子,随着她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纠结的扯了扯皮包带子。

“不是要节省开支吗,我就不上了。”

“出来玩,是我自费。”

“我就是恐高,不敢坐上去,行了吧。赶紧的时间到了,你们去玩吧。”恼于江墨言这般,我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妈妈什么事恐高?”

“就是怕高。”跟一个四岁的小孩子说我害怕的事情,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别扭的。不过,我也不想哄骗她。

“丫丫都不怕,丫丫会保护妈妈的。走。我们一起去。”

丫丫拉住我的手,脸上甜甜的笑着。希冀的看着我,不忍心拒绝,我只得缓步跟上,买完票,等上一批的游客下完,我深吸口气,脚抬了几下才缓缓抬起。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勇气不够,脚又收了回来,不好意思的对丫丫笑笑。

“妈妈。”不敢直视丫丫黑亮的眼睛,我皱着一张脸又纠结起来。脚再次抬了抬,忽然一只胳膊直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帮我扣上安全带。

“磨磨蹭蹭的,连个四岁的孩子都不如!”

我还未来的及反驳他,摩天轮就开始缓缓的转动起来,我慌忙闭上眼睛,紧紧抓住随手可以抓住的东西。

“妈妈”

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已经被吓的瞬间空白的脑袋才拉扯回少的可怜的理智,慌忙松开紧抓的肉呼呼的小手,睁开眼睛看着丫丫溢满泪花的大眼。

歉疚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连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一点出息都没有,女儿都比你强的多。”

“也比你强!”最讨厌的就是听到他时不时的挖苦,我眼一瞪回了他一句。

“那是自然,我江墨言的女儿,绝对是人中龙凤。”

“少往你脸上贴金!丫丫能如此可爱,绝对是因从小没有在你身边生活的缘故!”最见不得他这般,我反唇相讥。

“如果不是你瞒着我四年,我会缺席吗!”说到这里,江墨言的桃花眼半眯,黒潭波澜翻涌。

“哼,就算是现在我们回来了,一步也一样是个失败的父亲!”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丫丫认下他!

我们靠的很近,声音也刻意压低,保证不让丫丫听见。

江墨言薄唇紧抿,气氛陡然变得紧绷起来。

突然,他唇角高高勾起,“我们还在摩天轮上。”

闻言,我才感受到冷风嗖嗖从我耳畔刮过,摩天轮正在急速向下。

“啊”我瞬间闭上眼睛,惊叫出声。

摩天轮运行了多久,我就叫了多久,直到完全停下的时候,我的叫声还依旧炸耳。

“咱们能不能不这么丢人?”清冷的声音染上一丝笑意。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见摩天轮已经不动,我才准备拍拍胸口,后知后觉发现,手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两手之间汗津津的。

我挣了下,江墨言松开手,我回身时才发现不少人的目光都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想到刚刚惊天动地的叫声,脸色瞬间爆红,这好像也太丢脸了吧。

“呵呵”

低低沉沉的笑声传进我的耳中,我回身瞪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这个该死男人的错!

“再不下去,下一次又开始了。”江墨言脸上笑意盎然,在我耳边低语句。

丫丫一双小胖手紧紧盖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来,提醒我刚才真是糗大了。

我慌慌忙忙解开安全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向前走去。

“那是去鬼屋的路,你确定自己敢进去?”

他略带宠溺的话语让刚才围观的人都纷纷笑出声,我脸色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我也懒得去跟他浪费口舌,加重脚下步子的力道,轻哼声,不就是鬼屋吗?今天我去定了!

江墨言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我的身后,丫丫叫了我几声,我回头将她抱了起来。

“如果胆量不够,我们还是别去了,省的你晚上做噩梦。”

“谢谢你的关心,我每天见到比鬼都可怕几百倍的人心脏都能承受的住,鬼屋算什么!”

听出我的言外之意,江墨言轻咳声,没有多言,直接买票带着我站在鬼屋前面。

他自然地接过丫丫,不容我反抗直接牵着我的手阔步走了进去。只是,刚踏进去,一直穿着白衣服披头散发的女鬼就从我的面前飘过,还没有心里准备的我,不禁尖叫出声。

“知道你肺活量很好,你总不能短短一会的时间就要提醒我两次吧。”

语落,我明显感到牵着我手的力道加大,我也懒得再跟他斗嘴,注意力全部在黑暗的鬼屋中,注意力集中了,心里也有准备,更知道鬼屋都是假的,接下来我倒是从容面对着眼前不时冒出的“鬼物。”

鬼屋不大,时间不长就已经走完全部的地方,出了拿到厚厚的门,感受下外面的耀眼的阳光,里面确实阴暗的让人浑身不舒服。

“人心有的时候比鬼还可怕。你可以单纯,但一定不要蠢到无药可救,什么人都去相信。”

他的话语很轻,轻到下一秒就随风飘散。

我嘲讽勾唇,“这个人心你是指你自己吗?”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心中思绪翻涌,他这是告诉我,即便认为是最亲近的人,也都有伤害你的可能吗?我轻叹声,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我想单纯也单纯不起来了。

玩累的丫丫趴在江墨言的肩膀上睡了过去,没有可去的地方,明天又是年会,我们赶回温城。

一路上我们出奇的沉默,没有任何交谈,到了我租住的楼下,我抱着丫丫下车。

“爸爸,不要走,不要”睡了好长一觉的丫丫在睡梦中呓语着,我抱着她的胳膊一僵,不禁回身看向江墨言。团协估弟。

只见坐在后位上的江墨言黑沉的俊脸紧绷,脸别向一边,示意司机开车。

我的心瞬间揪疼起来,负气甩上车门,快速转身向楼上跑去。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这是干什么?还在等他回心转意吗?真像他说的,我一定是蠢到无药可救了!

门没锁,我推门而进,将丫丫抱紧了卧室。

“吃饭了吗?我刚好煮了面,一起吃点吧。”

小吴敲了几下门,轻声说到。

餐桌上,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碗中的面条,闻着挺香的却勾不起我丁点儿食欲。

“怎么了,昨天一天没不见,今天一回来就这样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谢谢你。”我握住她伸过来的手。有个朋友真好,伤心的时候还有个人安慰。

“谢我干什么。”小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我该谢你才对,是你让我感受到了亲情,我很珍惜跟你之间的感情。”

“怎么不谢你,你看你把我们的家收拾着这么干净有条,还帮我煮那么香的面。”

我挥退心中不该涌上来的情绪,佯装高兴的环视下不大却异常整洁的厅。

“香,你就多吃一点!”

“恩。”我点了下头,用力的扒着碗中的面条。忽然,耳边飘过那句“看来她长大后也得跟你一样去淑女班。”

手上的动作迟缓下来,回想着我养母教我的餐桌礼仪,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客厅的只能听到轻微的吞咽声。

“刚才是不是江院长将你们送回来的?你们昨天也在一起?”

“我昨天跟他一起去出差了。”

“其实我觉得你就是不争不抢,再怎么说你们有丫丫,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忘记就忘记的,你就没想过去争取下?”小吴咬着筷子看向我。

“争取过,可结果还是这般。算了,我已经对这段感情死心了。毕竟我的出身和如今的社会地位已经注定我们不是同一世界中的人。他需要的是可以给他帮助的女人而我只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

“或许你想多了呢。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觉得他很爱你。”小吴轻叹一声,起身收拾碗筷。

夜幕降临,淡淡的月光洒进窗来,不大的卧室填满一室华光。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我躺在床上裹紧被子,今天的事情掠过脑海的同时耳边响起小吴跟我说的话,脑袋混乱的不堪。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忘了,忘了

显然催眠效果不是很好,第二天眼睛微微发红,上妆的时候,我在脸上多盖了一层粉底。

酒会晚上才开始,小吴帮我在家里先带着丫丫。

刚迈进大厅,前台两位的眼神就有些异样,我轻蹙下双眉,直觉又出了事情,一进办公室我就开始寻找报纸。猜的果然没错,这温阳娱乐的头条现在还真成了为我准备的了。

显眼的标题“塑阳总裁江墨言和前妻还有其女儿同游娱乐场。”

下面配上我们三人牵着手坐在摩天轮上面的照片,我低咒声,拍了下桌子。

一大早来我办公室报到的钱回,暧昧的对我眨巴几下眼睛,我视若无睹。半天都在别人异样的眼神中渡过,中午十分我的办公室中迎来一个不速之客—冯甜。

第166章

在报纸上见过一次,我第一眼认出她来,缓缓放下手上的工作,抬头看向她。

“请坐。”我极力克制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平静出声。

这位千金小姐倒也不扭捏直接在我的对面坐下,打量起我来,对于她不痒不痛的目光我没有任何不适,起身帮她冲了杯咖啡。

“不知道冯小姐的口味如何。擅自帮你加了块方糖。”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也该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吧。”她粉红色的唇轻勾,嘴上虽这般说着,表情倒是没有任何异样。

我微微轻蹙下双眉,“您是指今天报纸上的事情?那么我可以给你解释。”

“哦,那就说说吧。”冯甜抿了口咖啡。“好苦,还有糖吗?”

又帮她放了两块方糖,冯甜因为苦涩而皱起的双眉才舒展开来。

“我们只是去出差,顺便带了孩子去游乐场。我跟江总之间没有冯小姐担心的问题。”

“是吗?”

冯甜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也揣测不到她不咸不淡的两个字的意思。

“信不信由你,我要去吃饭了,冯小姐如果没吃的话,可以一起。”

“好”啊字在不大不小的关门声下湮灭在她的喉间。

江墨言冷凝着一张脸疾步而进,淡淡瞥了我一眼后,二话不说拉着冯甜出了办公室,等候在外面的钱回嗖的一下钻了进来,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一遍。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娇生惯养的女人都跋扈不堪直接上来甩你几巴掌呢。”

“你这是在看好戏?”闻言。我白了她一眼,冯甜给我的第一印象娇娇弱弱但不至于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没。天地良心,我绝没有这个心思。”钱回信誓旦旦的举起两根手指头。

我撇了下嘴,收拾下办公桌不知道江墨言刚才是何意思,维护我?还是怕我吓坏了他的小娇妻?

“走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吃完饭我们到风华检查下,确认完现场准备工作,酒会也就该开始了。”

钱回三下五除二将我面前的文件整理下放好,扯着我向外面走去,简单吃了点东西,我们赶到酒店,大厅中光影师已经在调试灯光,点心红酒都已经摆好,仔仔细细跟着策划部的巡视一遍,确认已经没有漏洞我们才各自回去准备。

我打车回到阳光明居,小吴和丫丫刚好午睡起来,我帮着丫丫打扮下,亲了下她粉嘟嘟的小脸蛋。

“丫丫今天真漂亮,待会在酒会上一定要待在妈妈还有小吴阿姨的身边,不许乱跑知道吗?”

“恩。”丫丫点了点头,拎着裙摆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爸爸也会去吗?”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一僵,昨天的相处让丫丫对江墨言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不是我所希望的。正在我迟疑着要不要带着丫丫去酒会时,钱回的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还没来,冬阳都在找丫丫呢。”

听到冬阳也去,我抱着丫丫带着小吴直接去了酒店。

真的是我磨蹭的时间过长,停车场中已经放满了车子,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江家老爷子在顾宁儿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男男女女的拥簇下,从我身边经过。

我轻蹙下眉,待会还是躲远点比较好,不然被神马狗血溅一身可就不好了。

“丫丫。”钱回对我这边招了招手,“人都要到齐了,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啊,快走啊。”一身黑色礼服的钱回身材窈窕,加上她的长相,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江家好像全体出动了。”待她靠近,我轻声低语一句。

“哪呢,我怎么没有看到。”钱回四处张望下,“我前几天听汪浩宇无意中说起句,塑阳近期会出现动荡,不知道是不是指的是这件事。”

闻言,我轻拧了下眉,“算了,我们只是给人家打工的,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了的。”

瞥了眼冬阳和丫丫,我们一群人进了酒店,路上我给钱回介绍起小吴来。

过了那么多年小吴仍旧是对汪浩宇有意见也跟钱回亲近不起来,我捏了捏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这样。

大厅中已经响起舒缓的音乐声,我们挑选了一个最不起眼的的角落。江老爷子坐在灯光聚集的地方,正在享受着身边一群人对他殷勤的服务。

“这是来夺权的节奏?”钱回喝了口红酒嘟囔一声。

我没有回答,淡淡瞥了眼那些交头接耳开始议论起来的公司员工,有几个人还迟疑着要不要去给江老爷子敬酒。

我轻勾下唇,这些都是些墙头草,告诉自己这些事情都要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看着,不要操心介入其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作为这次酒会的主角,江墨言才姗姗来迟。

冯甜挽着他的胳膊,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两人身后跟着云鹄和顾炎,霎时一群俊男美女吸引住全场的大多数人的目光。你说过,我信过:

小吴紧紧抓住我的手,我对她轻笑下,早就想过有那么一天,心早已经再也疼不起来了。

灯光聚集的地方,江墨言的视线与江老爷子沧桑凌厉的视线在五彩的灯光下汇聚,我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无声的暗涌。

“好像有好戏看了。”钱回靠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团协上号。

我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两个正在玩的开心的孩子身上。

“怎么来的这么晚,作为总裁,你应该是第一个到场的。”江老爷子不分场合的斥责一声,霎时整个大厅都寂静下来,就连音乐声仿佛都在那一刻停止下来。

江墨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过侍应生手中的咖啡轻抿口,对着主持酒会的司仪点了点头,示意酒会可以开始了。

忽然,砰的一声,江老爷子的?头拐杖,用力击打下地面,站起身来。

第167章

“换杯酒。”江墨言对于江老爷子的翻天怒火视若无睹,将咖啡放回侍应生的托盘中。

“墨言,医生说你胃不好不能喝酒。”冯甜轻扯下他的胳膊。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能让厅中的中所有的人听到。

江老爷子起身的动作顿住,随后讪讪握紧手中的拐杖,挡住顾宁儿递过来的水果,看的出来他很忌惮冯家的势力,我心中滚过一阵酸楚,果真这位冯小姐就是能跟他比肩而站的女子。

司仪在江墨言在眼神授意下再次登台,音乐声停止,接下来就是口若悬河激情澎湃的说着今年塑阳取得的种种傲人的业绩,还有对未来前景的展望。

我坐在台下跟个局外人一般,喂着丫丫,如果不是事先再次强调部门领导不许缺席,我对这样的场合真的一丝兴趣都没有。

冗长无聊的开场白终于结束。下面领导上台致辞的环节刚要跳过。江家老爷子不干了,在众人的拥簇下上了台。

高亢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分外炸耳朵。

“谢谢各位在过去的一年中对塑阳的支持和全心全意做出的贡献,塑阳能走到今天,江某人感到很欣慰。塑阳终于又在温城生根发展。在此,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更加支持塑阳,支持墨言,还有我即将进入塑阳的小儿子明辉。”

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过后,大厅中人一阵交头接耳,江墨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情绪。

钱回因江老爷子的一句话,被酒狠狠呛了下,过了许久,咳嗽还没有平复过来,我帮她轻拍下后背。

“干好自己的工作。这事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的。”

“咳咳,咳咳。这江家老爷子这么做摆明就是来夺权的。一朝君王一朝臣,怎么就跟我们没有关系了。还有那个啥,我可听说这个江明辉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屁孩,你想想江墨言都这么一把岁数了,还要给一个毛头小子叫叔,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好孙啊。”

“有的时候,年龄跟辈分挂不上钩的。”嘴上虽这般说着,可还是不禁幻想下两人在一个画面中的场景,我嘴角轻抽下,确实别扭!

我们在这边嘀嘀咕咕交头接耳时,酒会正式开始,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我留下来看孩子,让钱回跟小吴去转转玩玩。

“我还是留下来陪你吧。”从没有参加过这种大规模正规酒会的小吴畏畏缩缩站在我的身旁,眼睛虽然好奇的四处乱看着,但好像是怕出差错般,不敢轻易融入其间。

“去吧,能来参加酒会的都应该是塑阳的精英,说不定能碰到个看对眼的也说不定。”

在我暧昧的眼神下,小吴的脸色一片绯红,我碰了下钱回,“物色几个靠谱的,介绍给小吴认识下。”钱回做了一个遵命的手势,拉着小吴慢慢进入酒会的中心边缘处。

看着不断增多的舞者,小吴也跃跃欲试,怎奈舞技欠佳,只能艳羡的站在一边看着。钱回看出她的小心思,对着身边站着的一位男士轻声耳语几句,男士点点头,随即邀请小吴。

小吴明显不好意思,抵不住男士的盛情相邀,最终还是跟了他进入了舞池,见她在男士的引领下跳的还算可以,我安心的收回视线,带着两个孩子来到自由取食区。

冬阳就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丫丫,根本就用不着我操心,我拿着杯红酒目光追随两个孩子,慢慢的品着。喝了那么多酒,慢慢也懂了点,也喜欢上了红酒的似有似无涩涩的口感。

“美丽的小姐,可以赏个脸一起跳个舞吗?”

一个三十多岁长相平常,五官看起来很舒服的男人一手放在身后,另一只手对我伸了过来,做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姿势。

“对不起,我得看孩子。”对于陌生男士的邀请,我提不起半分兴致,指了指两个孩子的方向,婉拒出声。

“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

他倒是没有因我的拒绝而不高兴离开,反而是站在我的身边拿过经过身边侍者递过来的红酒,跟我聊起了天。

“不是,我只有一个女儿。”

“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很好。”

我嘴角轻勾,没有再接他的话,见到丫丫端着的小盘子从手中滑落,我说了声失陪,慌忙向两个孩子走去。

蹲下身子,帮着丫丫擦拭着身上,桌上的抽纸没了。忽然,面前出现一方白色的帕子。

“用这个吧。”

“谢谢。”就在我去接帕子的时候,他的胳膊被挡在一边,云鹄蹲下身子帮丫丫清理残余的地方。

我收回手,对刚才的男人点了下头,几分钟过后,云鹄抱着丫丫起身,对着站在我们身前还未离开的男人伸出手来。

“江二少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她们是?”江二少跟他轻握下手,目光飘过他怀中的丫丫,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她是我的女朋友。”

云鹄说的自然,听这是江家人,我也只是浅笑站在一旁没有否认。

“哦,没想到清心寡欲的云先生也动了凡心,真让人不敢置信。”团叨杂划。

他的语气极淡,本是嘲讽的话语却让人生不起气来。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我当然也不例外。那边还有几个朋友,我就先过去了。”云鹄好似不待见这位,抱着丫丫向顾炎站着的方向走去。

“他是江老爷子三儿子的孩子,也就是江墨言的堂弟,他接近你目的不纯。”

我点了点头,这个他不说我也知道,江家的内战已经升级,我想离开这个逐渐升温的战火圈子,江墨言却将我圈进其中,挣脱不得。

宽敞的角落中,灯光昏暗。

江墨言站在最里面,丫丫一见到他慌忙张开怀抱,怕冯甜在这里,我阻挡住她的胳膊,将她抱入怀中,我没有注意到就在我转身抱丫丫的瞬间,江墨言也抬起手,被我挡住视线丫丫也没有看到这一幕。

没有投到预想中的怀抱,丫丫不悦的撇了撇嘴老实的窝在我的怀中,乖巧站在汪浩宇身边的冬阳见状过来陪着丫丫。

顾炎被一个女人邀请进了舞池,云鹄安静的坐在一边,缓慢的喝着红酒,汪浩宇带着冬阳和丫丫离开,冯甜根本就没有在这里,气氛压抑,我目光在大厅中逡巡一圈,搜寻到钱回的身影,我刚欲过去。

“今天晚上就呆在这里。”语气清冷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定。

我不悦皱眉,不予理会,下一秒却被他扯了回来,按在云鹄身边坐下。

“江墨言你给我松手!”我动了动被他按住的肩膀,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的讨厌,好似我是一个玩偶,任由他摆布。

江墨言按住我肩膀的力道松了松,“听话。”

起不得身,我不停地喝着桌上的红酒,该死的男人真是欺人太甚!

忽然,手中的酒杯被人夺走,云鹄起身让了地方,江墨言在我身边坐下,双手用力捧住我的脸。

“看着我!”

他逼迫我跟他对视,我倔强低垂眼角就是不看他,他手上的力道加大,又重复了一遍,见我始终都不听话。最后无奈叹息一声。

“不要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你的优缺点,懂吗?”

不知道他这几天总是跟我说这些莫名其的话语干什么,我抿唇不语。

“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话中的意思,所有的优缺点都能成为你最致命的弱点,这在商场上是绝对不允许的。你要保护丫丫,保护你的亲人,你就必须摒弃从前的单纯和动不动就泛滥的同情心。”

他的声音很轻柔,音乐声变成了轻快的探戈,我砰砰乱跳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目光不知不觉与他对视,黒潭幽深,我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对视半响,我再次移开目光,脸颊因他太过用力而微微发疼,我抬手去扯他的手。

“我的话你要全部用心记下,这对你,对丫丫都好。”

气氛因他语气变得暧昧起来,不知怎的我心中却异常烦闷还有一股怒气在翻涌,啪的一巴掌打在他仍旧都没有拿开的手上。

“江墨言,江总,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吗?是你亲口跟我说,以后不再跟我有任何瓜葛,可现在你不觉得已经越过那条自己划过的线了吗?你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多不必要的困扰,你就不怕我会因为你的若即若离而对你重拾希望,带着丫丫死皮赖脸的破坏你跟你未婚妻的好事吗?”

“你不会。”

他肯定的话语让我心中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用力摇了几下头,五彩灯光交错下,我愤恨的瞪着他。

“你真的那般了解我吗?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能看到我汩汩流血的心吗?我的心千疮百孔,伤口新的叠着旧的。”

说到这里,我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一饮而尽,游离中带着痛苦的目光看向舞池中跳的欢快的众人,围观的人不时爆发出掌声。

此时,我就是一个与这热闹气氛格格不入的看客,深吸口气,再次开口。

“四年前的事情咱们暂且不提,你伤我有多深,你体会不到,我不知道自己用了多长时间才走出那段让我整夜难以成眠的梦魇。就在我誓要将你忘记彻底的时候,你又强势的介入了我的生活,打乱了我原有的平静生活。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提起了所有的勇气再去爱你,到后来只换来你再次给我的痛彻心扉。”心,随着我的话语一次次的抽疼起来,手,不禁捂住左胸口,极力控制眼眶中的已经蓄势待发的泪水,缓了口气。

“现在我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所以,请江总收起你时不时有感而发的善心提醒。现在是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请你离我还有丫丫远一点。”

语未落,我已起身,却在转身的瞬间被他扯落在腿上。

我双眉瞬间拧成了难看的蚯蚓,身子被他铁臂紧紧箍住,他刚毅的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薄唇轻轻擦过我敏感的耳垂,温热的气息轻轻打落在上面,我又气又恼,幸亏这里太不起眼,不然肯定会出乱子。

我用力咬牙踩了下他的脚,他不躲不避,任由我在上面研磨着,江墨言箍住我腰的胳膊还是没有松开。耳边传来一句不真切的话语,我却没有听清。

“你刚才说什么。”

江墨言轻摇下头,薄唇紧抿。

“把手松开,你就不怕被你的未婚妻看见?”

虽然我问心无愧,可大厅的人很多,我怕万一真的被有心人看见,我绝对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倒没有什么,可丫丫还是个四岁的孩子,敏感的很,风言风语太多,绝不利于她的健康成长。

江墨言好似被猫叼走了舌头,愣是不说话,他的沉默好似在我的怒火上泼了桶油,兹啦作响。

“江墨言我看不起你,你不能否认你留恋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哪些值得你念着的,但你却又想借助冯家的势力稳固你在塑阳的地位。说的好听一点,是你知道审时度势,懂得找寻靠山。难听一点就是脚踏两只船,三心二意靠女人的混蛋!”

我说的义愤填膺,江墨言始终不反驳一句,我挣了挣,只是被铁臂禁锢,我仍旧动弹不了半分。

我心中气氛难平又咒骂了几句,江墨言一改往日与我针锋相对的风格,沉默的令我很想狠狠的暴揍他一顿。

“你丫的装什么深沉,再不松开,信不信我喊非礼了!”

身后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滚烫的胸膛传来的滚烫温度,还有身下坚硬的触感,让我脸灼烧,浑身都不舒服起来,我咬牙切?出声。

“如果你早这样强势,我或许早就放开了你。软软诺诺的性子得改!”

“你!”我腾地一下起身,“我觉得你真的是得了说教的毛病了,可遗憾的是,我不想当你的学生!”

语落,我气呼呼转身,随后胳膊被他扯住。

“我说过今天晚上你哪都不许去。”

面对他的强势,我很想跳脚骂娘,但想想,跟他生气也没用。我深吸口气压制住火气,沉着一张脸。

“我知道江总在担心什么,据我了解,你们江家的人一个个都是裹着金钱臭烘烘气味的一群人,我不会陷进他们给我编织的美丽陷井。所以,你放心,我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知道他应该是因为江二少刚刚找我的缘故才将我禁锢在这里,我语气十分不好。

江墨言看了我半响,缓缓松开手,薄唇轻动,“知道就好。”

闻言,我皱了下鼻子。冯甜好死不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刚抬起脚,她就冒了出来。

亲昵的扯住江墨言的胳膊,“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一通好找,我们去跳个舞吧。”冯甜眨巴几下眼睛,灯光飘过她笑的幸福的脸上,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不会跳舞,让云鹄陪你吧。”江墨言对着端着红酒缓步向这边走来的云鹄示意下。

云鹄没有推辞,将酒杯放在我的手中,对冯甜温和一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冯甜撅着嘴,说了声好吧,欣然接受云鹄的邀请,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仰着如花的容颜。

“宋小姐,帮我看好墨言,他胃不好,别让他喝酒。”

我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很想拦住她的去路,问一句“冯小姐你没病吧。”中午还去找过我这个跟江墨言一起上头条“情敌”,现在又要我看住江墨言在,这

“你这未婚妻是心思单纯还是扮猪吃老虎呢?”说这句话还真是抬高了我自己。不过,这冯甜的态度耐人寻味。

江墨言没有回答,缓缓的摇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昏暗的灯光下,杯中的液体暗红似血,目光深沉,任凭我绞尽脑汁,也看不出他的半分心思。

“你未婚妻说了,你胃不好,不能喝酒,你还是省省吧。本身就是老牛吃嫩草,再把自己的身体整垮,可就真的委屈了人家。”语落,我将高脚杯放在他面前的桌上绕过他向站在取食区的钱回跟小吴走去。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与她们汇合时,钱回碰了碰我的胳膊,指了指江墨言所在的地方,对我暧昧笑笑。

我兴致缺缺的逗弄下站在我面前的丫丫,余光瞥了眼昏暗的角落。不知何时,他面前的红酒已经撤去,变成了柳橙汁,我嘴角自嘲勾起,还是他未婚妻的话管用些。

酒会漫长而无聊,终于舞池中的人变得寥寥无几,随着一声炮响,整个会场花花绿绿的彩带飘扬,在司仪磁性的嗓音中,酒会结束。

出口处拥挤,我们站在原地等候,丫丫用手捂住小嘴,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我抱起她,见到人门前人已经熙熙攘攘,我们几人说说笑笑准向前走去。

“小心!”随着一声担心的声音响起,全场响起尖叫,我被人压在身下,随后就是一阵玻璃撞击地面发出哗啦啦的清脆声响,还有电火刺啦的渗人声响,大厅的灯光闪动几下过后,忽然陷入黑暗,整个大厅一阵骚乱起来,丫丫吓得叫了我一声妈妈,紧紧抓住我的衣领。

我头顶传来一声闷哼声,脸上有滴温热的液体滴下,事发突然又身处黑暗中,我不知道是谁在关键时刻冲了出来,只是那熟悉的气息,让我紧张吞咽下唾沫。

“江墨言,你没事吧。”

第168章

“没伤到吧。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几束强光电筒亮起,骚乱的人群安静许多,江墨言根本就顾不得他身上的伤。弯下身子顺着强光,仔细检查着我的身上。他头上的鲜血不断滴落在我深蓝色的裙摆上,看得我心惊,我扯住他那双因为焦急在我身上乱摸的手。

“你受伤了,需要去处理下。”

江墨言没有吭声,从头检查到尾,没有见到我有伤到的地方,他紧绷的线条才稍微舒缓下来,他将我向急匆匆赶到这边的云鹄身边一推。

“照顾好她们。”

语落,浑身散发出阵阵冷冽寒气的江墨言阔步向酒店里面走去,坚定的步伐好似每一步都带上浓烈慑人冷意。

酒店工作人员过来疏散人群,清理现场。技术人员抢修线路。

我们在云鹄的带领下出了酒店。

车中。我拍了拍受了惊吓睁着大眼的丫丫,时间不长,困意袭来,丫丫不停的打着哈。

我脑中不断闪过江墨言刚才紧张担心的表情,他当时每一个动作都成了慢动作。在我面前一遍遍掠过,这一刻我彻底迷茫了。危急关头,人总是表现出心底最真实的情感。

心,在他爱我还是不爱我之间来回撕扯着。

如果他真的爱我,怎么可能会这般狠心将我推开又迅速跟另外一个女人订婚。

如果他不爱,又为什么在危难时刻,不管不顾的冲出来,为我遮挡住大厅中央掉下的硕大水晶灯。

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想到他有苦衷这一个可能。别脸看向窗外,冷冷霓虹灯下景物不断后退。

忽然,我嘴角轻勾,或许是我想多了,他或许心中有我,但还是舍不得他打拼了四年的塑阳。

这般想着纠结的心微疼。随后平复下来。

下车时,没有见到小吴跟上来。我回头看去,只见小吴正低着头,手不停的搅着礼服一角,我轻蹙下眉头,叫了声小吴。

“是不是刚才吓到了?”

她状态不对,我担心问道。

“没,没有。外面天冷,丫丫睡着了,咱们赶快进去吧。”

小吴低着头扯住我的胳膊,我双眉再次紧了紧,小吴有心事,我对云鹄点了下头,进了楼。

把熟睡的丫丫放在床上,担心小吴,我来到客厅,小吴正端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出神。

“怎么了?”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看向她慌乱闪躲的眼神。

“没什么,可能是酒会时穿的太少,冻得有点头疼,我先去睡了。”

“我给你试试体温,家里什么没有就是药?全,感冒还是早发现早治疗的好。”

我扯住她的胳膊,让她坐在原地,将卧室的急救箱搬了出来。

“不用那么麻烦,我身体很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小吴挡住我递过去的温度计。

“你还当是四年前啊,快点试试,发烧的话,吃点退烧药再睡。没发烧,我帮你冲杯姜茶,驱驱寒”

她的脸色发白,我担心的紧,小吴见我执着,无奈接过温度计。

“你脸上有血。”

“哦。”我摸了下右脸颊,酒会的一幕再次闪过脑海。

“江院长好像流了好多血,身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小吴的目光落在我裙摆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上,手不断乱搓着。

我当时也一门心思回想着江墨言离开时的背影,并没有仔细的探寻小吴如此表现的深层意思。如果知道她的小心思,我一定会阻止她去趟这浑的不能再浑的水,她也不会干出后来让我心疼到骨子里的傻事。

“应该没事。”当时他背后逆光,我看不准他伤口的大小,从他稳健的脚步上判断,伤势应该没有大碍。我拿过体温计看了下,确实有点发烧,我在急救箱里扒拉几下找药。

小吴吃下药,回了房间。安静的客厅中只剩下我一人。心,有些惶惶不安,摸了摸脸上的血迹,扫了眼裙摆,我迟疑下欲按下那个刻在心上的手机号,随后又删掉,反反复复几次,我不耐烦的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匆匆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

今夜的灯光异常明亮,打在脸上让我残存的丁点儿睡意都消失不见,心中莫名烦躁。我懊恼的坐起身抓了抓头发,低咒声该死!每一次在我下定决心,忘记那段我触摸不到,也望不到美好结果的感情时,他总是能搞出一两件事情扰乱我坚定的心。

烦躁起身,我冲了杯咖啡,坐在厚重的玻璃窗前,看着外面笼罩在淡淡月光下景物。夜,恬静、唯美,我的心却终究难以平静。杯中的咖啡越喝越苦,一直苦的我五脏六腑都好似被黄连占据,再也忍受不了这样苦涩的味道,只得换了一杯宁神的花茶。

就这样在窗边坐了一夜,直到火红的太阳跃出地平线。

担心小吴的身体,六点时,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她,见她脸色正常睡得香甜,我才放下心来,进了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

今天是最后一天上班,我收拾下,打算下班以后就带着小吴跟丫丫去我爸妈那里过年。

办公室中,我忙得不可开交,进行着今年的收尾工作,钱回推门而进。

将文件递给我后,并没有马上离开。

“今天不忙吗?”

“忙啊,今天我跑上跑下的两腿都酸死了。”

“有话你就说,别耽误你也耽误了我的工作。”我挑了下眉,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这位纠结着欲言又止的女人。

“我只是想告诉你,江总今天没来上班。”

“他没来上班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深深睨了她一眼后,目光再次移向文件,只是思绪飘远,不知道再想些什么,文件上的小字根本一个都没有看进去。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一早听到同事议论是因为酒店年底安全盘查时出现了失误才导致昨晚的意外发生。

只是这场意外被慕北川那个腹黑可恶的人利用,经过温阳旗下的杂志一渲染,直接成了塑阳今年前景堪忧的谣传。江老爷子还因为这事今天一早就来公司发了好大一通火,非要江墨言给他一个解释,一想到江老爷子气冲冲离开的场景,我真想狠狠地上前踹他两脚,如果意外都能解释那还叫意外吗!

“当然有关系,昨天他可是为了救你才受伤住院的。不提你们上下属的关系,就冲这一点你也得去看看人家,不是吗?”

“我说你怎么就关系起我的事情来了。好了,好了,赶紧去忙吧。不然今天估计得忙到半夜。”

“切,其实你的心早已经飘到了医院,还在这里嘴硬。我如果是你啊,就不会这般委屈,直接抱着丫丫赖在他的身边,是我的我就要争取到底。”

钱回嘟囔一声,“我可已经提点你了哈,感情有的时候必须去争取,而不是像你这样明明心痛的要死,还能故作潇洒的离开。”

她越说越气,“人的感情和婚姻应该都是无休止的阻挡三儿的旅程。之前,你松开了汪浩宇的手。现在,你又被江墨言几句绝情的话给刺激的离开了他。你看,你这不是在重复着之前的生活吗?就算你以后再找一个男人,如果又给别的女人趁虚而入呢,你还会再次让步?不知道争取,那你一辈子也只能放手放手再放手。”

她情绪激动,说的义愤填膺,我却只是淡淡一笑,白了她一眼。

“你这是咒我呢,就算是我的运气再不好,这辈子也该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待我的男人吧。”

“哎,你到底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呢!”钱回双手叉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你的意思我懂,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生活的方式。再说强扭的瓜不甜,我把一哭二闹三上吊演绎的淋漓尽致,再顺便把丫丫利用个彻底。最后,我觉得挣来的不是江墨言的爱而是他的厌恶,那还不如像现在这般。”

“是啊,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还很涩。”

钱回瞬间泄了气,意味深长出声,在她落寞的身影下,我能看得出来这些年她跟王浩宇的感情之路并不顺畅,我张了张口想安慰她却发现站在我的角度,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不过,我觉得即便是涩,我能留在他的身边,每天能看到他,陪在他左右,我就满足了。”钱回拉开门的那一刻,对我笑了笑。

我知道她痛并快乐着,我也只能无奈一笑,傻女人!

办公室中寂静一片,心思被她的一番话给扰乱了,过了好半天才平复过来。

今天的工作很繁重,一直到天空的玄色浓重的拨不开,灯光四溢之时,我才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确认今年的工资年终奖还有分红全部到位后,才疲惫舒了个懒身,眼睛酸涩,哈欠连天,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自嘲勾唇,工作狂可不是人人都能当的,真怕常常这般,我会累死。

收拾好东西,锁好门,包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下班了吗?我跟丫丫在公司门前呢。”团叨亩才。

“好,我马上下来,天冷,你先打个车,在门前等我。”

天气无常,这几天东北风刮得紧,天冷的舒不开身子。裹紧身上的风衣,进了电梯,光亮可鉴的电梯壁上映出我的身影,随着红灯下移,这才想起这阵子忙,我忘了去看我哥,暗自懊恼声,明天一定要记得。哒的一声清脆声响,我向公司门前疾步走去。

还没出公司,我的目光就在门前逡巡下,一圈下来,发现门右边一辆出租车上,丫丫正对我挥着手,喊着妈妈。

坐进车中,哈了口气,抱过丫丫,捏了捏她的挺翘的小鼻子。

“都已经九点半了,怎么还没睡觉。”

“白天睡多了,不困。”丫丫在我的脸上亲了口,“妈妈辛苦了。”

“乖!”我揉了揉她的柔软光滑的头发,丫丫越来越可人了。

“吃饭了吗?”

“没有。妈妈,我想”小丫头低着头窝在我的怀中,粉雕玉琢的小脸涨的通红,黑亮的眼睛四处瞄着。

“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跟妈妈说的。”我心疼的捧着她的小脸,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是不是想要新年礼物。说吧,想要什么,妈妈都满足你。”

“我想去看看爸爸。”

闻言,我的脸色骤然一变。

“这个怨我,是我一不小心说露了嘴,让她知道江院长受伤了。”

“不怪你。”我暗自叹息声,血浓于水是化不开的牵绊,我蹙眉思索会儿。

“妈妈,可以吗?”

丫丫黑亮的大眼希冀的望着我,毕竟江墨言是救我跟丫丫才受的伤。与情与理,说我们也得去看看,我点了点头。

“师傅麻烦开慢一点,我打个电话。”

“好嘞。”

给云鹄打了个电话,询问江墨言在哪家医院。

“师傅,缘起医院。”

司机调转车头,车子在缘起停下,病房门前。

“顾炎,你给老子把衣服拿来!”

怒气横生的吼声中气十足,我皱了下鼻子,听这声音,根本就丁点儿事都没有。

就在我诽谤他的功夫,丫丫已经迫不及待敲响房门,开门的是顾炎,见到我时,愁眉不展的黑脸瞬间笑的比花儿还要灿烂。

“嫂子,来了,快请进。”

顾炎是个我行我素的主,因这称呼我跟他抗议过许多次,他依然还是固执的这般叫着。

嘶就在我踏进病房瞬间,病房中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丫丫慌忙向病床上看去,从我身上滑了下来,直奔直挺挺躺在床上的某男。

“哥,你怎么仰躺着了,医生不是说了吗?你伤着头还有背部,只能趴着。”

顾炎声音急切,急忙奔过去要帮江墨言翻过身子,被江墨言黑眸一瞪,顾炎伸手的双手讪讪停在江墨言身边,只是头上裹着纱布,冷眸的杀伤力大打折扣。

“哥,咱们形象重要,可是伤更重要,我知道你疼得紧。乖,听话,咱们翻过去,嫂子是不会笑话你的。再说,你以前跟她在一起也不是经常趴着的吗?”

我嘴角轻抽过后,脸色不自然的绯红一片,该死的顾炎!这样的玩笑也能开!

江墨言脸色直接黑成了锅底,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梨子,扔向笑的一脸暧昧的顾炎,“给老子滚出去!”

“气大伤身,不气不气。嫂子,哥就先交给你了,我去帮他弄点吃的。”

语未落,一声咣当关门阻挡住江墨言第二颗水果的攻击。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小吴扯了下我的胳膊,“那个,我出去等你们。”

病房中,只剩下我、丫丫还有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的江墨言,丫丫抱住他的手。

“爸爸,你疼吗?”

“不疼。”江墨言扯了下嘴角,看的出来他身子已经极度僵硬。

实在看不下去他这般,我疾步上前,冷脸出声,“是你自己翻过去,还是我帮你。”

江墨言薄唇紧抿,勉强动了动身子,脸上闪过一抹痛苦。过了,良久这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好像,好像我动不了了。”

第169章

他脸色微微泛红,从没有见到过他这般模样,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傲娇的某男。红色被黑色代替,脸一沉,极不自然的别向一边。

“爸爸,是不是很疼,丫丫帮你呼呼就不能了。”语落,丫丫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鼓起腮帮子,对着江墨言的手吹了几口气。“还痛吗?”

甜甜的声音让江墨言喉结微微滚动下,说了声不痛了。

待他转过头时,我好像见到他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可就在我眨巴几下眼睛仔细看去的时候,雾气早起跑的无影无踪。

他的身子僵硬。我欲掀开被子。江墨言死死扯住,薄唇紧抿,“别。”太过用力,牵动伤口,他的额头上沁出层细密的汗水来。

“松手。”我又有力扯了下。

江墨言看了我一眼之后。缓缓松开。

被子下面,他上身没有穿衣服,他光身子的时候我见过太多,没什么好矫情的。

只见。胳膊连同整个上身都缠着纱布,胳膊上的纱布还溢出血色来,应该是因为这个他才不能翻身的吧,没想到他会伤的这般重,我的眸色一沉。

如果,昨晚不是他,或许躺在这里遭这份罪的,就是我了。

江墨言见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胳膊上,他轻咳一声,“一点小伤。”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根本就不是说给我听的一般。我没有回应,小心翼翼搬动着他的肩膀。在他的配合下,一点点将他翻了过去,身后因为他擅自翻过去,已经被血染红,我欲帮他重新拆下来包扎,他以新伤口不宜拆包扎太勤为由拒绝,我帮他重新盖好被子。

丫丫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时间不长,眼睛中闪亮着晶莹的泪花,江墨言见状慌忙扯过丫丫帮她擦干泪水,跟她说没事,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我心中泛起酸来。

“昨天的晚上的事情谢谢你。”

闻言,趴在床上的江墨言为丫丫擦拭眼泪的动作一,头转向另一侧,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病房中除了丫丫时不时叫一两声爸爸以外,寂静的可怕。

现在已经十点多,丫丫已经打起了哈欠,不等我抱起她,她脱下鞋子,利落的爬到江墨言的身边,钻进被子中,依偎在他的身边,闭上眼睛。

见到这一幕,我没有锁成川,在丫丫的心里,江墨言是唯一一个走进她心底最深处的男人,她忘不下。趁她还没有熟睡,我走向床的另一侧,准备把她抱起来。谁知被子掀开,她小小的身子被一只胳膊被紧紧揽在怀中,江墨言的脸不知道何时已经转向了另一侧。

我拿了拿他的铁臂,他的臂膀太过有力,试了几次他,胳膊还是没有拿开的意思,我叫了几声江墨言,他也不应我。

心知他肯定没有睡着,还这般不理我,我用力捏了下他缠绕纱布的地方。胳膊明显僵硬下,还是依然固守着他的领地。

我无奈只好绕到床的右侧,只是这男人根本就是给我添堵,脸转向左侧。沉着脸居高临下看着他,胸前起伏不断增大。

“江墨言,江总,你能不能别跟个孩子似的。请拿开你的手,天晚了,我要带着丫丫回去休息了,也祝您早日康复,好回去过年。”

只是趴在床上不知道在寻思什么的某货根本就没有任何搭理我的意思,好似真的熟睡一般,一动不动的。

就在我准备掀开他的被子用强迫性的手段跟他好好谈一下的时候,包中的电话打断我将要实施的计划。

“嫂子,汪助理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去处理。给我哥准备的饭菜我已经交给了值班护士,应该一会儿就送到,我哥伤的挺严重的,头被砸伤,后背和胳膊被砸了不说,还被电给击伤了。一个字,惨。两个字,很惨,三个字,特别惨。四个字,惨不忍睹。就有劳你帮我照顾下他,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回来。”

“喂,不是,他不是有未婚妻吗?让她来照顾不就行了。”

“喂,嫂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到啊,这信号有点不太好,我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先这样了哈,我先挂了,这什么破信号,真是的。”

“喂喂?”电话中传来一阵嘟嘟的声音,这顾炎演戏真是一点水准都没有,温城这么发达,怎么可能还有信号覆盖不到的地方呢。

我闷闷的攥着手机站在原地,视线一直放在他身上的被子上,眼中的怒火仿佛都要将它燃烧起来。心,莫名烦躁跟委屈,有心想走又怕他出意外,那我就成了塑阳的千古罪人可。

确认丫丫已经睡着,想到还等候在外面的小吴。

“小吴,你先回去吧,顾炎有事暂时赶不回来,我得帮忙照顾下江墨言。”

“应该的,那你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打车回去,路上小心些。”

我嘱咐声,接过值班护士得给我的保温杯和饭盒,回到病房,我叫了几声江墨言。

“吃饭了。”床上的男人依旧不应,我拉了把椅子在床前坐下。

“江墨言,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但我却觉得你分外幼稚,幼稚到我已经在怀疑你是不是跟丫丫一个智商层次的。之前你那般肯定决绝跟我说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可你现在做的那件事情是按照当初的意思走的!你已经是个快要到不惑之年的人,不是四岁,能不能说到做到,别这般反复无常,好不好?”

我又说了几句,只是床上的男人,依然我行我素,用沉默跟我对抗到底。

病房静谧一片,我抿了抿唇,该死的男人这是在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终于,心中的火山爆发,浓浓的火山岩漫过我的心,灼伤一片。

我腾的一下起身,“江墨言,你是吃还是不吃,说个话!”

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倘若他还不回应,我就抱着丫丫离开这里,管他死活。

“我不饿。困了,我先睡会。那边还有一张床,你也躺会。”

带着淡淡?音的声音满是疲惫,或许他是真的太累,我也没有再跟他计较。

不吃算了,我肚子再次咕咕的叫了起来,我打开饭盒吃了起来。

睡足饭饱,昨天晚上一夜未睡,眼皮已经快要粘连在一起,看了眼病床上的父女两个,我在旁边的病床上躺下。时间不长,我就进入梦乡。

翌日,晨曦洒满病房,睡得挺饱,我缓缓睁开眼睛。

寂静的病房中,丫丫已经穿戴整?正站在江墨言的病床前帮他剥着橘子,脸上笑意满满,眉眼弯弯,煞是可爱,江墨言正一脸满足的吃着丫丫放在他嘴中的柑橘,薄唇轻轻翘起。

画面温馨唯美,美到我根本就不忍心去破坏。

发现我醒来,丫丫叫了我一声,跑到我的身边,“妈妈,吃橘子。爸爸说丫丫剥的橘子是最好甜的。”

当我抬眸看向江墨言时,他嘴角的笑意早已经隐匿起来。瞬间,口中味甜多汁的柑橘苦不堪言,我勉强对丫丫扯动下嘴角。江墨言的表现让我心中升起了一股疑问。

只是,他的心思一直太过深沉,我根本就猜不出一丝一毫。心中还惦记着我哥的事情,我给汪浩宇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照顾江墨言,汪浩宇二十分钟后赶到,顺带着给我们带来了早餐。

休息一个晚上的江墨言恢复神速,拒绝汪浩宇的帮助,直接自己起身,瞥了眼赤裸的臂膀,他低咒声该死。

“去帮我找身衣服来。”

“江总,顾炎说以你的伤势,最少得在医院中躺上一个星期。”

“他又不是医生!去,找身衣服!”

汪浩宇无奈看向我,我低着头喂着丫丫,不予搭理,汪浩宇没辙出了门。

“我哥过了十五就开庭,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吗?”

“差不多了。”

江墨言昨晚没有吃饭,身上还有伤,但一点都不影响他吃饭时透露出那股子不容忽视的优雅。

一顿饭有丫丫在,气氛倒显得不是那么尴尬,我们刚吃完,汪浩宇就拎了两个袋子走了进来。

收拾完柜子,我抱着丫丫跟汪浩宇打了声招呼。

“去哪?我送你。”

“好久没有去看我哥了,趁着快过年了,我去看看他在里面过的好不好。”

我这个妹妹的做的真的很不合格,已经好久没有去看他了。

“去了你也未必能见得着,十五过后他就出来了,到时候你想见多少面都随你。”

江墨言慢慢的的喝着杯子中的清茶,缓缓出声,我抱着丫丫的胳膊紧了紧。

“还请江总卖个人情,让我能见上我哥一面。”

知道他有这个能力,我出声相求。

江墨言看向窗外,没有理会我的意思,病房中陷入一阵沉默。

“前几天江总刚去见过耿泽,他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我盯了汪浩宇半响,他眼神中没有一丝闪躲,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也早已经掩藏好真实情绪。寻不到任何破绽,我也当然希望他说的是事实,可心中还是不禁生出一丝不安来。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回家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后拨通了陆铭的电话,想让他帮我走个后门,让我见上我哥一面。不然,我这个年都过不安生。

陆铭没有丝毫迟疑,答应下来。几分钟过后,他给我回了电话,说可以了,只不过狱中正有法学教授讲课,让我一个小时后过去。

我连声说了几个谢谢,询问下陆奇的情况。

“他很好,就是这几天总念叨着你跟丫丫。”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跟我,你无需这般客气。”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情。那个,我放假了,你们还在温城的话,我待会看完我哥,我去把陆奇接过来玩玩。”

“好。”

挂断电话,这一个小时我几乎是数着秒过的,还有二十多分钟的时候我再也等不下去,抱着丫丫拦了辆出租车向位于郊区的监狱赶去。

这里对于我看说并不陌生,我来看过汪浩宇,自己也曾经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这次是来看我哥。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站在监狱门前,好不容易有人出来搭理我们,知道陆铭已经打过招呼,我直接报上名字,有关系就是不一样,狱警只是简单看了下我的证件,直接将我带进了会客房间中。

我哥身穿狱服,脸色蜡黄,简直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没有之前的精神,甚至我看他第一眼时竟然看出一丝呆滞来,随后一闪即逝。

见到我跟丫丫眼中泪花闪动,我哭着抱着丫丫扑进他的怀中。

“哥,你受苦了。”如果知道我哥会这般,我肯定会早来看看,愧疚自责瞬间将我掩埋,心疼的无以复加。

“傻丫头,别哭,吓着孩子。哥挺好的,过了十五我就应该能出去了。”

我哥轻拍着我的背,跟我说这些体己的话,没想到我哥虽然不在外面,但对于外面的事情却知道的很是详细。

“慕北川他就给我好好地等着,出去以后,我非整死他不可。”

我哥在我耳边低语句。

“他作恶多端,不需要哥动手,就会遭到报应的。”团叨丸号。

最起码江墨言不会轻易放过他,慕家两兄弟也更不可能!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探监时间很短,我哥就被两名狱警押解走了,看着他的消瘦的背影,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但愿新的一年,我家人的磨难就可以结束了。

带着丫丫跟小吴接了陆奇买了许多年货,回到我爸妈那里,冷冷清清的家瞬间热闹起来。

我妈苍白的脸上满是笑意,自从因江墨言的事情跟我生出间隙的父亲脸上也露出久违的笑容。

“回来就好。”

简单的四个字,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江墨言最终还是辜负了我的深情,不好意思的冲我爸笑了笑,血浓于水,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能冰释前嫌。

一辆熟悉的车子远远停在楼下,车中人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扇紧闭的窗上。

第170章

吃完晚饭,两个孩子睡下,我妈拉着聊着天。上次她就知道我跟江墨言的感情走到了尽头,这次谈心她一如四年前一般不靠近我的伤疤半步,时间很晚,我妈爬满皱纹的脸上已经疲惫尽显。

“妈,时间不早了,这些天我都在家,明天再聊。”

“孩子,妈虽然不再年轻但至少也懂得治愈感情最有效地办法是开始一段新感情征途,妈知道经历了那么多磕磕绊绊,你已经惧怕了所谓的感情跟婚姻。可你还年轻,丫丫也需要一个完整健全的家庭让她健康成长。相信妈,世界上还是有可以共度一生的好男人。”

我妈紧握住我的手轻拍几下。温暖的温度包裹住我不时抽疼几下的心。我嘴角滑过似有似无的苦涩。

“妈,这得靠缘分,暂时先不想这些。”

少的去说,最起码得两年,江墨言的态度若即若离让我抓狂。不晓得我若为了丫丫而重组个家庭,他会不会抽风从中作梗。团大估亡。

“妈只是建议,等你哥出来后将秋霜接回来,我们家就热闹了,到时候你的压力不那么大了,你自然而然就考虑自己的事情了。”我妈轻叹声,虚无缥缈的眼神没有焦点,“说到底,妈也是怕你走我当初的老路,被一段感情伤了,就甘愿将自己武装起来,成为感情路上懦弱到不敢跨出一步的胆小者。”

我回握住她粗粝划人的手,她的痛我懂,与其说是胆小。还不如说是忘不了我爸,她是念旧的人。三十年的漫长岁月也没有让她忘记我爸额习惯和种种喜好,现在重新再一起,她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排斥。我知道,就算曾经我爸伤的她再深,她还深爱着我爸,天知道她的痴情我遗传了几分,我可不想永远深陷在江墨言给的深刻痛苦中不能自拔。

“在你的心里认为我傻,我又何尝不是这般认为。只是妈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改不了了。你还刚三十岁,漫漫的人生路才走了三分之一。你要好好的,我才能安心。”

“恩。”我点了点头,跟我妈说了声晚安,关了灯出了房间。

热闹散去,寂静的客厅中,小吴正看着杯中冷却掉的白开水出神,连我走到她的身边都没有注意到,我蹙了下眉,这几天小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难道这丫头怀春了?

这般想着,我嘴角轻翘,假如真是这样,也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喂,三更半夜的不回房,在这里发什么呆?”

“我口渴了,出来喝点水。”小吴明显被我吓到,轻叫声后慌忙捂住嘴巴,尴尬扯动下嘴角,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水都冷了。”我拿过她放在嘴边的杯子,帮她加了点热水,递了过去,暧昧的对她挤了下眼睛,碰了碰她的胳膊,“是不是那天在酒会上有中意的人了?跟我讲讲,我来帮你分析分析靠不靠谱。”

“没,没你说的事。”小吴脸色一红,赶紧喝了口水。

“还没有,这脸都红了。”我打趣的碰了她一下,“都三十多岁的黄金剩女了,怎么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似得,说说看,我又不会笑话你。”

见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我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希望她能在我高压的眼神下,和盘托出心中的小秘密。

“那个,那个刚才我好像看到江院长的车子停在楼下,不知道现在走没走。”

她的话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脸上表情僵住,脑中瞬间被江墨言那张刀削斧凿的俊逸容颜给占据。我撂下句“早点休息”逃也似的的回了房间。倚在门上,心不受控制的乱了节奏,江墨言你到底要干什么!

五指渐渐收拢收拢,心扯了扯,鬼使神差来到窗口,轻扯下浅色的窗帘,厚重的玻璃上折射出冰冷的昏暗灯光,一辆车刚好驶离小区楼下,灯光不甚明亮,我却清晰地认出来这是江墨言的车子。

他可能是来这里见朋友也说不定,可这个想法被我很快否定,江墨言的交际圈子不大,除了顾炎跟云鹄几个朋友,剩下的只有生意上的伙伴。

眼前闪过他裹着伤口的后背,眉头紧锁,唾弃自己声,真是多管闲事,以他对我干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胸口闷闷的,生出一股莫名怒火,扯上窗帘,负气坐在床上,搞不懂这个这个男人到底是何心思,我拉过被子盖住头,带着扯不断理还乱的心思,烦躁睡去。

心思太重,加上外面暴雨撞击玻璃的沉重声响,睡到半夜时,我就醒了过来,在丫丫光洁饱满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拿过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有个未接电话,晚上睡觉时,怕打扰到丫丫,我一般都将手机调成振动。

不知道那么晚了,怕云鹄有急事找我,我回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电话那端传来他清明的声音。

“那么晚了还没睡啊。找我有事吗?”

“过年了,几个朋友组织了去曼谷旅游,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一起去。”他的声音永远都清清淡淡,很少随着情绪波动。

“不了,我今年想陪着我父母过个团圆年。”我半倚在床上,轻打个哈欠,之前四年,排斥温城。过年时,从未跟他们一起过过年,他们也从没有勉强过,总是在初四五的时候飞到法国陪我,想想那时候自己太任性,白白浪费了可以跟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这样啊,那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我淡淡应了声收了线,躺下身子将丫丫轻拥进怀中,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我再一次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丫丫醒的很早,她一动,我也没了睡意,抱着丫丫睡了大半夜,浑身有些酸疼,缺乏锻炼的后遗症,我动了动胳膊,利落爬起身,准备趁这短短的假期,好好锻炼下。

厨房中我爸正在准备早餐,我带着穿戴整?的丫丫出去跑一圈,还刚打开门,送花的捧着一大束桔梗刚欲按响门铃。

“请问,您是宋小溪小姐吗?”

我点了下头。

“这是你的花,请签收。”

我轻蹙下眉,接过话,看了下卡片,这次卡片上只有“新年快乐”四个字,没有署名。我看了眼客厅紧闭的房门,拿进去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烦恼,我随手将花丢在路边。

好久没有运动,仅仅在小区周围跑了十几分钟,我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单手叉腰领着丫丫缓慢的小跑着。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不缓不慢的跟在我的身边,对奔驰车有潜在的阴影,我抱起丫丫快步向不远处的小区门前奔去。

“老朋友见面,不打声招呼就走,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车窗缓缓放下,千娇百媚的声音好似在她的舌尖打了几个转才缓缓从口中溢出,听的人骨头都酥了。精致的眉眼描绘的异常柔美娇艳,不知是不是被慕北川蜜罐似的宠爱滋润,还是其他原因,孔书彤的脸色娇媚无双,粉色的唇瓣高高翘起,泛着嘲讽目光的眼睛正盯着我素面朝天的脸孔。

“在我的交际网中,没有你这号朋友。”我同样回她一个嘲讽的笑容,加快脚步。

“哦,原来是这样。”孔书彤意味深长的拉下尾音,还像个虚心听教的孩子般,点了点头,“可我觉得我们有做好朋友的理由,要不要听听呢?”

“没兴趣。”

晚上下过暴雨,风中泥土的芳香中夹杂着淡淡的腥气,撩拨着我心中还未来得及尘封的怒火。

“不要说得这么决绝,我就不相信,被江墨言戏耍一通后狠狠踢开,你心中就没有丁点儿怨言,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坐拥女人金钱地位,自己却只能跟女儿相依为命,努力的讨生活。”

听着她教唆的言语,我心中冷哼下,原地驻足,冷笑着看向孔书彤。

“他怎样跟我无关,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孔小姐,最近有一句话很流行‘不作不会死’,你自己想死不要紧,不要把我扯进去。”

“呵呵我以为以你的脾气会张牙舞瓜的大干上一场,没想到你这般逊,那个冯甜不过就是个柔弱无脑的人,根本就不值一提。如果你真的想破坏他们的话,我跟北川会助你一臂之力。我们里应外合,塑阳将来命运会怎样,就看你的意思了。到时候一无所有的江墨言还不任由你处置?”

孔书彤是个标准的蛇蝎美人,在我的眼中,她精致的一张脸已经跟她的心一样扭曲起来,我将丫丫按在肩膀上,连连冷笑几声。

“算了吧,别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假如江墨言真的落到那样的下场,不是任由我处置,恐怕一切的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上吧。”

我宋小溪偶尔会犯傻,但绝不是一个会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以孔书彤和慕北川阴冷的性格,到时候我的下场应该比地狱还惨吧。

“我是真心跟你合作,没想到你却戒心这么重。哎我真的是为你鸣不平,好好想想吧,想通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联系。”

语落,孔书彤还好似很惋惜般摇了摇头,发动车子。

“哦,对了,小小那孩子还挺喜欢丫丫的,丫丫不是喜欢舞蹈吗?最近市中心有一位海归的舞蹈老师开了个兴趣班,慕名而去的人很多。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我帮你问问?”

“好意心领了,丫丫有专门的舞蹈老师。”她的主动示好,目的性太强,以前还知道遮掩下,现在完全是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来。一想到之前江墨言跟慕北川说我像她,我就不禁嗤笑声。

风钻进衣领,吹干了身上的汗水,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浑身打了个寒颤,抱紧怀中的丫丫,疾步进了小区。

回去时,陆奇已经醒了,正围在不大的餐桌前吃早餐,见到我们,鼻子一皱,愤愤的转过脸去。

“出去也不叫我,没劲。”

我揉了下他精神的短发,“你的身体那么壮,跟你一起去锻炼,我会自卑的。”

陆奇一听,刚刚还皱着的小脸瞬间神采飞扬起来。

吃过早饭,我跟小吴带着两个孩子去了百货商场,补?昨天漏买的年货。

很久都没有出来玩的孩子路过双月湖广场时,眼巴巴的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抵挡不住他们殷切的眼神,心一软,带着他们提着购物袋下了车。

两个孩子像是刚出笼的小鸟般撒起了欢,满个广场的跑,打沙包,玩蹦床,过山车??一样都不落下。

在外面折腾了整整一天。回家路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年近,整个温城都张灯结彩起来,两个孩子依然精神抖擞,一蹦一跳的。只是回到家中,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帮两个孩子盖了盖被子,分别在他们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后后,我满足的扬了扬嘴角,揉了揉因提东西而算账的胳膊,浑身散了架一般。睡意来袭,几分钟后,沉重的眼皮再也抬不起。

睡的很沉,床头上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我低咒一声,翻过身子欲继续睡,只是嗡嗡的声音没有丝毫间断,手机韧性十足的响着。

我闭着眼睛胡乱的摸了几下,凭着直觉滑下接听。你说过,我信过:

“喂”不耐的鼻音中满满的美梦被打扰的不耐。

“快起来,公司出事了。”钱回焦急的声音瞬间让我清醒过来。

“出了什么事!”

“哎呀,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水漫金山,仓库那批原材料还不知道怎样,我们正在赶去仓库的路上,你也去看看吧。”

匆匆起身,敲响小吴的门,让她帮忙照看下两个孩子,穿上外套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掉,就跑了出去。

还未打开门,忽然想到晚上难打到车,我又折返回来,抓了我爸的钥匙就冲到了车库。

路上,许久没有开过车的我,见路上没人,一路狂飙起来。低咒声,真是过年了也来添堵,一点也不消停下来。

第171章

郊区,占地四百余亩的仓库,沙子冲的四处都是。活脱脱的是洪水过境后水灾区,一群人在仓库七手八脚的清理着残余积水。

江墨言、顾炎、云鹄等人已经赶到,明亮的灯光下,三人表情各异。

江墨言负手而立,深邃的无关深沉,看不出喜怒,见到我来,向我这边投来淡淡一瞥,脸色骤然下沉。顾炎眼中有两簇怒火正在熊熊燃烧,云鹄则是悠然的模样。

几个看守仓库的人,惴惴不安的站在江墨言身前,好似在等着生死的宣判。

“说。昨天晚上跟今天都干什么吃的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报!”别看顾炎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个标准的火箭筒点火就炸。如果不是从小的教养,这厮恐怕早就给身前的几人一人一脚泄愤了。

“昨天我们觉得仓库也没有什么事情外面又下雨,我们就多喝了几杯。一觉醒来,才发现排水口被堵了。整个仓库成了汪洋大海,我们怕?怕上报知道处罚,所以想排完水后再?再”

回话的男人叫石龙胆子还比较大一些,但仍在顾炎愤怒的眼神下,声音打起颤来,其他几个人不禁向一起聚聚。

“你们进入公司的时候,没有人教你们,遇到情况,要第一时间上报的吗!”顾炎怒吼声,实在没忍住,一脚踢在石龙的身上,“一群饭桶!负责看守仓库的主任呢,死哪去了!”顾炎怒吼声,石龙向后退了退。头一低再低,“不不知道。”

“如果里面的东西毁了。就算是把你们一群人拆了卖了也买不起!”顾炎愤怒伸手指了下他们,回头看向江墨言。“哥,这群人怎么处置,真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都扔进监狱,让他们知道擅离职守会有怎样的下场!”

“江总,我们知道错了,是我们不对,只要你放过我,这辈子让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石龙直接跪在地上,他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不停地磕起了头。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的事情多了,我的心也变硬了,以前看到这样的事情,我说不定会看不惯,上去求情,可现在只觉得是活该。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咳咳不过这话好像怎么那么耳熟?

仓库周边的积水很快清理完毕,江墨言缓步来到仓库门前,示意石龙打开门。

石龙拿着钥匙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顾炎一把夺过钥匙,将他甩在一边,“没用的东西,里面东西毁了,看小爷怎么收拾你们!”

顾炎利落打开门,守在外面的一群人,紧张的向里面看去,心中祈祷的奇迹没有发生,叠了十几米高的水泥都湿漉漉一片,水泥是遇水凝固的东西,吸水极快,据目测,这一大仓库,上千万吨的水泥都毁了,这损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石龙几人瞬间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中不停地说着完了,完了。

刚刚赶到的钱回,嘴巴张的老大,“这,这怎么回事?”

我轻碰她一下,事到如今,我们只能三缄其口,看江墨言怎么说了。轻叹声,当初就觉得一下子购进那么多材料,不妥。没想到那么快就出事了。

江墨言久久站在仓库门前,脸色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铁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暴跳,周边的空气因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骤然凝结起来。

忌惮于江墨言,没有一个人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放缓下来,就连顾炎也收敛了身上的火气,等在一旁。

“先生,我带人检查了一遍仓库,发现消防器械都有被使用过的痕迹。”奇峰脸色凝重。

闻言,我已经心知肚明,这场水灾是有人蓄意为之。这人还毫无疑问就是他慕北川。团大来圾。

一群人随着奇峰在来到了消防器械窗口,江墨言眯成一条缝隙的桃花眼迸发出嗜血的寒光。

“哥,现在怎么办?不然,我们先报警,再暗中查找。”

“不行,这件事情不许声张。”阴冷的声音寒意肆虐,“都散了吧,把仓库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打开。”江墨言说完,挥了挥手。

“会有办法解决的。”云鹄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带头离开。

冷静下来,最初的担心消失,江墨言那么有钱,这点损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过,被这事一刺激,他肯定不会被动挨打,加快对付慕北川那个阴损的男人。

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反击战早已经打响,这次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契机,为他的翻身仗开了一个漂亮的好头。

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我打了一个哈欠,坐进车中,连连开了几下火,车子哄哄几下后,就没了声响,我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对于机械有关的东西,我根本是一窍不通。

“怎么了?车子多长时间没有保养了,发动机的声音都不正常了。”

经钱回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挡风玻璃上竟然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后知后觉想起自从我妈住院,我爸就从没有开过这车,别说保养了!

“天哪。”想到刚才我一路狂飙,我就冷汗直流。万幸,刚才没有出意外。

“不然,先把车子放在这里,你先坐我们的车子回去?”

“那就麻烦你们绕下路了。”也只能这样,这么晚了郊区车辆经过的少,我又是一个人,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独自去等车。

“上车,我们得去公司。小溪,江总得会医院,你跟他一起吧。”

“要不然,我也跟你们一起回公司吧。”我上车的动作顿住,不想跟江墨言坐辆车。

“我看你累的很,还是回去早点休息。阿姨身体不好,快过年了,有的你忙的。”就在我动作停顿瞬间,钱回甩上车门。

不等我回话,汪浩宇已经踩足油门一溜烟离开。

只是转眼功夫,仓库中几辆车除了江墨言那辆刚刚发动的车子都没了踪影,我站在原地纠结起来。低头看着脚尖,心中不断默念着,上、不上,不上,上

不知道念了几遍,强光下炫酷的迈巴赫缓慢的在我身边停下。

“再看地上也瞅不出金子。”江墨言散尽刚才的冷气,薄唇轻动,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撇了撇嘴,果真刚刚的样子是做给别人看的,慕北川是做梦都不会想到,他的小动作根本就伤不到江墨言分毫。

暴雨过后,风带着烈烈寒气,瞥了眼已经逐渐西移蒙着淡淡雾气的月亮。此时已经凌晨两天多了,再矫情下去就该天亮了,眼皮沉重。想想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他还能吃了我不成。心一横,绕到车子前面拉车门。怎奈里面上了锁,我敲了几下车窗,奇峰示意我坐后面。

我又敲了几下,奇峰低下头,愣是不给我回应了。

心知他是铁了心这般,我气呼呼的坐进后面,靠窗坐下。只是,不知何时闭目养神的某男身上淡淡薄荷气息传进我的?间,扰乱着我本不平静的心湖。

淡淡的月光洒进窗来,落尽叶子的高大梧桐树随风舞动,树影婆娑,我用尽最后一丝毅力,支撑着沉重的眼皮,数着外面的缓慢后退的梧桐。终于,在我数到四百二十三棵的时候,耐心耗尽。这奇峰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开个车比乌龟爬的还要慢!

“奇峰,你这车速好像连二十脉都没有吧。”安全锁是驶出仓库时奇峰手动上的。

“先生身上有伤,开快了怕碰到伤口。”

我撇了撇嘴,很想对江墨言命令一声趴下。

“睡吧,到了我叫你。”

江墨言看向窗外,淡淡的月光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就算是能看清楚又能怎样,我从来都窥探不到他半分真实心思。

弄弄睡意,让我再也睁不开眼睛,我靠着窗户,沉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我能察觉到车子依旧平缓行驶。随后,我好似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脑中拉响警报。怎奈怀抱太过温暖,心生贪恋,我放弃睁开眼睛的动作。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知道刺眼的光亮穿透黑色的车玻璃,我不舒服的动了动眼皮,一只大手阻挡住刺眼的源头。

我眨巴几下眼睛,才想起身在何方,头低下还枕着某男的大腿。看了眼那只修长的大手,这一刻,心生出些许懊恼,还有些许复杂。不过,并没有脸红和害羞,更没有回身去看他,我缓缓起身。

“谢谢。”两个字,我说的极其平淡,拉开车门,还刚迈下一只腿。

“初二跟我出趟差。”

我迟疑下,点了点头。回到家,正收拾桌子的小吴,慌忙擦了擦手迎了上来,“公司没有什么大事吧。”

“没事。”

“那就好,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我去帮你拿一份。”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用伺候人的。”见她这般,我很心疼。

小吴朝我笑笑,继续收拾桌子。

我随手拿了块土司端着杯牛奶倚在门上吃着,明天就是除夕了。我妈行动不便再加上家里缺了两个重要的成员,我打消明天去酒店订年夜饭的念头,准备明天跟小吴一起下厨做顿丰盛的晚餐。

“小溪,过来,妈有事问你。”我妈坐着轮椅来到她房门前,对我招了招手。

“什么事?妈。”

我一口将手中剩下的土司塞了进去,放下杯子,几步跨到我妈跟前,蹲下身子。

“你这孩子”我妈笑着戳了戳我鼓鼓的腮帮子,“妈问你,这些天有没有给秋霜打过电话?”

“打了,她很好,孩子也很好。再过五个多月就该生了。”

之前从江墨言那里搞到廖家管家的电话,那是一个和蔼的老人,每次打电话过去,就算是不方便接听,他也会在事后,让秋霜帮我回过来。只是江墨言告诉我,电话不能打的太勤,不然被秋霜的哥发现就不好了。

知道秋霜很好,只是被限制了自由,我的心放下来不少。毕竟在温城,谁知道慕北川那个丧失人性的家伙,会不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有廖家罩着,她还是在英国待产,比较稳妥些。

“这就好,这就好,这些日子我给她打电话,总是空号,妈这心啊,总是悬着,一直都不敢放下。”我妈拍着我的手,连连说了几声,“只是委屈了秋霜了,怀着孩子丈夫不在身边的滋味,我深有体会。”

“妈,她是产科医生,知道怎么做对孩子好。”知道她想到了伤心事,我起身帮她锤了锤肩膀。秋霜的心态,我觉得不需要担心,就像之前我哥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伤心,但为了孩子她还是吃东西。

“也是。等你看时间合适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让我跟她说几句。”

“好,我记下了。”

许久没有见到两个孩子,跟我妈说声,进了房间。

见着两个孩子正坐在毛毯上,玩着积木,我在他们身边坐下。陆铭打电话来说,一会回来接陆奇。

他的电话刚挂断,钱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不是要告诉我事情的进展的?”你说过,我信过:

“聪明,一猜一个准。”钱回赞了我一个,“你说这人真阴损,我听汪浩宇说,那个之前卖给我们水泥的厂长说,最近有人买断了他们还有温城许多厂子里面的水泥,就连周边的临城跟隆城的水泥厂也都下了订单。”

“水泥哪都有,这不过是小把戏。”

闻言,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怎么会是小把戏呢!你都不知道,那物价局,把建筑原材料的价格抬得多高。过年沂河工程一动工,我们必须大量购进水泥。假若开销过大,即便是政府先给垫付资金,我们的也会超出很多预算成本,本来稳赚不赔的买卖,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万一,中途再出什么意外,我都不敢想,接沂河这个项目,是对还是错。”

钱回的语气中是满满的担心。

“不管是对是错,既然接了,就没有退步。如果真的半途而废了,谁以后还敢把工程交给塑阳来做,对不起。有那般男人呢,我们就别操这个心了。”其实,我很想说,就算是赔了又怎样,江墨言他赔的起,但想想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江墨言也不是吃素的,估计早就有了打算。

挂断电话,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阴沉下来的天气,温城或许要变天了。

第172章

一个多小时后处理完公事的陆铭拎着东西敲响了我家的房门。

我爸对沉稳的陆铭印象不错,笑呵呵的迎进门,看我妈的眼神。我心中明了,她也是想要我跟陆铭处处。

只是我觉得,陆铭跟云鹄一样,跟我的哥哥差不多,提不起那种别种心思。

“我要在阿姨家过年。”

陆奇啪的一声一个积木砸在刚刚建好的城堡上去。

丫丫瘪着嘴回头看向我,陆铭瞪了眼陆奇,长腿一迈,来到陆奇身边,捉住他的胳膊,作势就要给揍他的屁屁。

见状,我慌忙过去,将陆奇护在怀中。“没事。小孩子闹脾气正常。”

“坏事精。”被我护在怀中的陆奇对着丫丫嘟囔一声。

丫丫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

“陆奇,我看你是那么多天没有挨巴掌,皮痒了。过去给丫丫道歉。”

陆铭沉下脸来,厉声说道。

陆奇本身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一听他爹这般说着。偏生扬起倔强的小脸摇了几下,好似在说:“看吧,有阿姨护着,你就是打不着我,打不着我。”

陆铭的脸色瞬间再次沉了沉。

额,面对这样顽劣的陆奇,我有些无力的头疼,按住他不老实的头,小声的警告他一声,“再不老实,我可就不护着你了。”

经过相处,小家伙是吃定了我,根本就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仍旧是我行我素。

陆铭紧抿下唇。狠狠睨了眼摇头晃脑的陆奇后,抬眼看向我。

“小溪。你先让开,这孩子再不管,我看就无法无天了。”

“算了吧,不要跟个孩子一般见识。我跟他讲讲道理。”我扯下嘴角,扯过躲在我身后,紧紧抓住我毛衣的陆奇。

“阿姨,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可是那个城堡是我搭的,丫丫不过是给我当了副手。现在我不想要了,就毁了它。”

“你的生命是我给我,是不是我不想要你了,就让你在世界上消失!”

“见你这样,巴不得我消失在你的面前。”饶是是陆铭声色俱厉,陆奇也是不以为然,嘴中吐出的话,让我不知是心疼还是该生气,试问世界上哪个父母会有这样残忍的想法?

这样的态度,显然激怒了理性的陆铭,他对我说了声“对不起,让你笑话了。”

语未落,长臂一伸,直接扯过陆奇的胳膊,出身军人世家的陆铭,伸手很好,小小的陆奇根本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只是轻轻一甩,陆铭就上了他的肩膀。

小家伙一见他老爹来真的了,可真的是害怕了,匆忙间挥舞着小手抓住我的衣领,“阿姨,救我,我不要跟他回家,我要跟你一起过年。”

稚气未脱的声音牵动着我的心,怕他回家受皮肉之苦,我匆忙欲跑到他们前面,拦住他们的去路。

悲剧就此发生,拖鞋踩到散落在地上光滑的积木,我身子不稳一个踉跄栽倒前面,直直撞到了角上。

霎时,一阵疼痛传来,脑袋连着耳朵嗡嗡作响,金星在我面前乱绕,我捂着额头翻过身子,趴在床上,眼泪簌簌而下。手中黏腻触感告诉我,流血了。

“让我看看。”慌忙放下陆奇的陆铭,来到我的身边,欲拿开我的手,“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我缓口气,让小吴帮我处理下就好。”我死死捂住伤口,头懵懵,感觉不出伤口大小如何,但为了不让,陆铭迁怒与陆奇。

听到动静,我爸跟小吴匆匆跑了进来。团大围扛。

“怎么搞得,还受伤了,让我看看。”小吴担心问道,蹲下身子,慌忙去扒我的手。

“没事,一点小伤。柜子里有医药箱。”

“怎么可能是一点小伤,这血都流了那么多,得去医院。”

小吴咋咋呼呼根本就不看我的眼神,我轻咬下下唇。嗡嗡声响过后,我也能感受到伤口如何,还有那不断低落的血滴也已经说明,这伤不轻。

陆铭没有再听从我说的话,让小吴带上医药箱,直接打横将我抱起,向外面走去。

为了不让血滴在他的身上,我向外歪了下头,陆铭不着痕迹将我向他的怀中揽了揽,“跟我不用见外。”

闻言,我的脸一红,不习惯他身上带着烟草味的气息,我轻皱下鼻子。

“阿姨,我”脸色都吓白了的陆奇站在车门前,一脸歉疚的看着我。

“阿姨,没事,你先带着妹妹仔家里等我们。”对他轻扯下嘴角,我移开手,让小吴帮我处理伤口。

“怎么那么严重。疼就跟我说一声,我轻点。”小吴焦急的帮我处理血迹,小脸皱在一起,满是担心。

“不疼,不疼。”余光中,见陆铭望了眼后视镜,我慌忙抬起手挡住伤口,将脸向里面转了转。刚才在卧室,心急,没有防备,就那样种种跌了下去。我卧室的床是小时候有一年很流行防震床,我妈送我生日礼物,一直没坏,就没有换过,那铁床角的威力,想想就不寒而栗。

车子一路狂奔,停在缘起医院楼下,陆铭匆匆打开门,我挡住他伸过来欲抱我的手。

“我可以自己走的。”小吴搀我一把,习惯了一个人的怀抱,在窝在另一个人的怀抱中,是极不习惯的。

我拿着小吴帮我叠好的纱布捂住额头,在小吴的搀扶下,进了大厅,江墨言迎面而来。我半仰着头,没有看见。

小吴唤了一声“江院长。”

我潜意识的望去,随后想起什么慌忙捂住满是鲜血的脸,匆匆从他身边走过,快速的踏上楼梯。

“三楼是ct做透视检查的地方。”

我刚欲踏上三楼的阶梯,被小吴的一句话唤了回来,红着脸,来到外科门诊。

医生检查下我额头的伤口,说需要缝针,怕疼,缝合的时候,我要求打了麻药。了解我的小吴,亲自跟我打的麻醉剂,等我醒来的时候。房间中只剩下,小吴一人。

想到还有一针破伤风要打,我额头上的伤口就猛烈的跳了几下,暗自在心里叫了声妈,哭丧着一张脸抓住小吴的胳膊。

“为什么刚才不趁我麻醉的时候帮我打上。”

“我忘了。”

“我觉得应该没事,不打了,回家吧。”我拉着小吴的胳膊起身,别说,这伤口麻木过后,还真不是一般的疼。

“你是医生,破伤风打不打应该比我清楚。”小吴站在原地,无奈一笑。

我皱了下鼻子,“算了,就一针,忍忍就过去了。”嘴上虽这般说着,心中还是有些紧张。

出了门的时候,我脚步微微顿下。脑中快速闪过当年我砸到江墨言的那一幕,恍若这事发生在昨天一般。

倘若没有那么一砸,是不是就没有我们以后的种种牵绊。

这般想着,心情沉重下来,打针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示意小吴接起,小吴将电话放在我的耳边。。

电话是陆铭打来的,他说有事情急需处理,他直接接陆奇回去,等过完年再带着陆奇来给我赔礼道歉。

“哎呀,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怪不到陆奇的头上。他已经吓得不轻了,回家后,不要再教训他了。”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陆铭沉默半天,最后应下,“对不起,好好休息。”

收了线,正好护士也拔了针,暗叹声,这通电话真及时,让我少受了些皮肉之苦。

“你这个伤口还真的不算小,总共缝了五针,耿医生说,以后估计会留下疤,你得留刘海遮挡下。”

我点了点头,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大厅,奇峰已经等在外面,见到我出来急忙帮我打开车门。

我的目光看向车中,没有江墨言,我几不可见皱了下眉。

“先生,进去复查了。”

奇峰轻咳一声,眼神有些闪躲,我轻挑下眉,迟疑下坐进车中,有的时候奇峰的话还是很好套的。

第173章

回到家,客厅中静悄一片,我喊了几声爸妈,我爸一脸担心从卧室出来。

“医生怎么说的?”

“没事,一点皮外伤。”我摸了下疼得突突乱跳的伤口,对我爸轻扯下嘴角。

“那就好,快去看看丫丫,这孩子从陆奇走了以后,就一直闷闷的坐在那里,我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别担心,我去看看。”

卧室中。血迹已经清理干净。丫丫正出神的看着那一摊坍塌的积木,小嘴高高撅着,我在她身边坐下。

“丫丫是想要一个城堡,妈妈给你的搭一个好不好?”

丫丫摇了摇头,小手拿着积木不停地轻砸着散落在地上的积木。发出声声清脆的啪嗒声响。

“陆奇是有不对的地方,可丫丫也做错的地方哦。你看,你是因为陆奇生气,却不理你的外公,这是不礼貌,懂吗?”我抚摸着她顺滑的?耳短发,轻声说着。

“丫丫不高兴,丫丫不是坏事精,陆奇哥哥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不会,陆奇是男子汉,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不喜欢你的。”我轻捏了下她的小?子,才四岁多的小孩子,感情方面竟然那么敏感。

“真的吗?”小家伙瞪大熠熠生辉的眼睛,欣喜的看着我。

我肯定的点点头。

“那我去跟外公道歉。”心情雨过天晴的丫丫。一个骨碌爬起身,向外面跑去。

我松了口气。血流了不少,加上伤口的疼痛,我浑身无力,斜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未从包中掏出的电话,响了起来,头疼的难受,我翻向一边,打电话的人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思,一个劲的打起,我捂着额头烦躁爬起身。团助协才。

一看是钱回,我伤口又快速跳动几下,但愿没什么坏消息才好,我躺在床上滑下接听。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下来,窗户不知何时被拉开,浅色的窗帘随风舞动。

“你终于接了,我正准备去你那看看你是不是出事了呢!”

电话刚接通,就传来钱回的抱怨声。

“本来好好地,被你一通电话扰了清梦,心情极度不爽。”

“你以为我想给你打电话啊。”电话那头钱回小声嘟囔一声。

“你说什么?”她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我刚才是说,我妈跟婆婆要去临城的凤山的寺庙祈福,我觉得你回来的短短时间,就大祸小货紧挨着的,初一拜完年后跟我们一起去吧。”

“算了,神明信就有不信则无,我不信这个。”

我父母是大学教师,在他们的无神论的教育下,我从明白事理时,就觉得人心比鬼妖要可怕的多。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是拜一拜觉得安心,就这么说定了,后天我让浩宇去接你。”

“等下!”我的慌忙叫住欲挂断电话的钱回,“我爸的车子还得麻烦你家汪浩宇帮我送修理厂去。”

“那个车子,早就有人替你想到了。听说你又挂彩了,你好好休息,但愿霉运在今天统统消耗干净,明天顺顺利利。东阳叫我给他辅导功课了,我先挂了。”

钱回语速极快,语未落,就已经切断电话,伤口依然疼得紧,我手一滑,任由手机滑落在床上,这边还刚闭上眼睛,准备在休息会儿,房门就被丫丫推开。

“妈妈,小吴阿姨让我叫你吃饭。”丫丫打开灯,站在床上,正好被床高出小半个头,目光落在我额头上的纱布上。

“乖。”面对女儿晶亮的眼睛,就算是我再不想起,我也得起来。

除夕,早上一起来就响起了零星的炮声,我爸提倡环保,过节时,一直杜绝这些东西。我胆子小不敢摆弄这些东西,就省掉了这个程序。

为了能准备好一桌丰盛的晚饭,我跟小吴一大早昨晚早饭后,就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丫丫也俨然是个小帮手,蹲在地上帮我们择菜,找东西的,忙的意义乐乎。

我妈身体逐渐康复,已经能不用轮椅,小走几步了,得了空闲,我爸搀扶着她在客厅里走着。我倚在墙上,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余光刚好能看到挂在客厅墙壁上我养母的遗像,眼睛酸涩的难受。懊恼的拍了下脑袋,真是该死,过年了,我竟然没有去看我她。

我一言不发的加快手上的动作,三个多小时过去,饺子跟菜都差不多好了,我跟小吴说声,带着丫丫匆匆出了门。

这几天天骤然变冷,已经进了春天,沉沉的天空中又飘起星星点点的雪花来,我帮丫丫带起羽绒服上的帽子,裹紧围巾,在门前匆匆拦了一辆车,去花店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

这是我妈最喜欢的花,纯洁的百合一如她对我的爱,就她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她依然还是在生死时刻,没有丝毫犹豫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我轻抹下眼角的泪水。

妈,下雪了,你的天堂是不是也有同样的四季变换?

天,阴冷。墓地,清冷。

前几日,人家已经祭拜完毕,看着人家墓前放置的鲜花跟果盘,我心中的自责就越发增加,忽视了我养母,绝对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一到我养母的墓前,我就急匆匆的跪了下来,将怀中的花摆到墓前时才发现,墓前还放着两束百合,一束已经蔫了,另一束还很新鲜,我轻蹙下眉。我养母亲人不多,兄弟姐妹在她离世后,就不再跟我们家走动了。一束是我爸送的,另一束会是谁呢?

想不到的事情我也没有过多的浪费脑细胞。不一会,淅淅沥沥的盐粒子变成了鹅毛大雪,我们身边不一会就湿,丫丫小脸冻得通红,我跟我养母说了一会儿话,抱着丫丫疾步离开阴森森的墓地,天阴沉的厉害,墓地地处郊区,今天是传统的除夕夜,加之又怕天气骤冷来的这场大雪堵了路,经过身边的身子都一阵疾驰,扬起一阵巨大的水花。

我将丫丫按在怀中,边疾步的走着边等着经过身边的出租车,随寒飘荡的鹅毛雪遮挡住视线,路上湿滑,好不容易艰难的抱着丫丫寻到一处公交站牌,我暂且现在下面躲一会。

站牌上播放着今天公交的收工时间,看了下腕表刚好过了三点,公交已经停运,暗叹声倒霉。

小家伙倒是兴奋,从我怀中滑落下来,深出被我塞在袖口中的小手去接冰冷的雪花,目睹着雪花在手中一点点融化成水,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玩的欢,我却愁眉不展,眼见着天一点点暗了下来,包中的手机响了好几遍,怕我父母跟小吴担心,我扯了个谎,他们先吃,不要等我,在外面正好出来吃饭的汪浩宇一家人,被他们扯进了大伙,等会我再回去。

挂断电话不久,市区上空一朵朵烟花陆续地绽放开来。

丫丫兴奋地跳着,冻得通红的小手指着烟火,“哇,妈妈你看,好漂亮哦!”

我将丫丫揽在怀中,没有心思去欣赏不断变换颜色跟形状的烟火,毕竟这里是郊区,夜幕降临,我跟丫丫等候在这里,绝对存在着不可忽略的安全隐患,我抱紧丫丫,祈祷一声,今天我确实够倒霉的了,这一次就不要让我这么悲催了吧。

只是老天爷根本就不接收,我这个非虔诚信徒的祷告,余光中不远处有几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叼着烟向这边走来。

我一颗心砰砰乱跳,潜意识抱着丫丫向前方走去,见到我这般,四个青年男子,随即加快脚步,暗道一声玩了,我抱着丫丫狂奔起来。

只是穿着高跟鞋的我在路上还没有跑几步,就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疼得我龇牙咧嘴。身后四人的靠近让我哪有时间去感受疼痛,单手抱着丫丫,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快速起身。

只是我一个女人动作再快也没有他们四个人伸手矫健,胳膊被他们其中一人扯住,有人去扯我的包。

丫丫吓得趴在我的怀中大哭起来。

或许是怕丫丫的哭声惊动路人,他们出声呵斥几声,从未见到过这样场面的丫丫,哭的更加撕心裂肺,心疼的拍着她的背。

惊慌失措后,我镇定下来,见他们的架势不过是图财,对着将我围在中间的四人说道:“你们站着别动,要包我给你。”

“识相,动作快点。”穿着一身黑色夹克,痞里痞气的带头男人恶声恶气出声。

就在我慢吞吞刚欲将包从胳膊上拿下来的时候,一辆车子急速在右侧车道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驶了过来,扬起巨大的水花溅了四人一身,一时几声咒骂声此起彼伏,刺耳的刹车声过后,浑身散发出慑人冷气的江墨言黑沉着一张脸下车,每一步脚步都好似带着死亡的阴冷气息。

“爸爸”感受到身后气氛不同寻常,被我按在怀中的丫丫抬起头回过身来,泪眼婆娑的喊了声江墨言。

四个抢劫的男人被他身上的冷冽的寒气骇住,一时间忘了原本该要干的事情,随着江墨言的欺近,他们不断向后退去。

只是四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可见不得好事被打搅,到嘴的熟肉飞了,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面面相觑一眼之后,向江墨言攻击过去。

岂知他们这般做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一人一脚一拳,就被江墨言狠狠地击倒在地。气愤的江墨言一脚踩在躺在他身边的男人胸口,目光阴森如狼。

“敢动我的女人和孩子,纯粹是找死!”

身下的青年被他这样踩着,疼得浑身开始抽搐起来。

“算了,他们年纪也不大,应该是误入歧途。”有些看不下去,我扯了扯江墨言的胳膊。刚刚那句话可能是他话不过心,却深深触动了我的心。

“滚!”

他的声音刚落,其他三个早已经爬起身的人,急匆匆扶起躺在地上翻滚的男人,灰溜溜离开。

“乖,不哭。”江墨言从我怀中接过丫丫,帮她擦拭下眼角,他眼中的心疼稍纵即逝。

跟着他上了车,暖气扑面而来,衣服被雪几乎打透,我华丽丽的打了一个阿嚏。

“奇峰把暖气开的大一点。”江墨言将丫丫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淡淡看了我一眼,“后天要跟我一起出差,不想感冒的话,把外套脱了吧。”

身上潮潮的难受,我没有拒绝他的意见,动手脱衣服的时候出现了困难,风衣很大压在身下,刚刚摔了一跤,屁股疼得抬不起来。

我使劲动了下,疼得我龇牙咧嘴,我不得不放弃。

江墨言将丫丫放在一边抱了我下,扯出被我压在身底的衣服,这样的动作太过暧昧,我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反观江墨言倒是没有丝毫异样,将我的风衣搭在副驾驶的背椅上。

“为什么没有去学礼仪。”江墨言清冷的目光看向我。

“我,我忘了。”我躲开他的目光,这事放假后没人专门通知我,钱回也没提,我就忘到了脑勺后,压根都没有想起来过。忽然,发现江墨言脸上有伤,我慌忙回头看去。

这一次轮到江墨言别开脸。

“等出差回来,必须去!”

“知道了。”心中诽谤声,放个假也不让人安生几天。

经历一阵好吓,丫丫依偎着江墨言,熟睡过去,车中的气氛压抑起来。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送我去我爸那里,谢谢。”

“你确定这样狼狈一身回去?”

裤子算是湿透了,凌乱的头发半干。估计脸上的妆容也花了,丫丫脸上还有哭过的痕迹,我迟疑了。

江墨言示意奇峰开车去郊区公寓。

心中对于那里极力排斥,江墨言没有勉强,吩咐奇峰去最近商场,他急匆匆进去一趟拎着两个袋子出来后,让奇峰带着我们去了附近的酒店。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我缓慢移动身子下车,可是刚才一跤摔的太重,一动,浑身都疼得紧。

江墨言将丫丫交给奇峰,直接抱着我向酒店里面走去。

第174章

酒店,晕黄的水晶灯光下,有淡淡的暧昧气息在房间中弥漫。

奇峰将丫丫放在床上后离开。江墨言直接抱着我进了浴室,在小床上放下。

帮我在浴缸中放了水,水声潺潺,浴室中雾气弥漫,狭仄的空间逐渐升温。

我盯着他高大的背影时不时弯下身子探试下水温。

心,无异于一会趟过火山,一会儿又越过冰窟,这是一种极致的煎熬。我不懂为何他总是这般若即若离。伤的千疮百孔的心,情不自禁揪疼下。

我移开目光,冷着脸淡淡出声:“谢谢你,你可以出去了。”

“你确你可以收拾好自己,我可不想等后天的时候带着一个步履维艰的病号出门。”

他没有回身。再次试探水温后。关上水阀。

水声消失,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异常清晰。

“我可以的。”稍微试探着动了下,尾椎就传来一阵疼痛,我轻声痛苦嘤咛声。

江墨言俊颜没有丝毫表情。长腿一跨,阔步来到小床前,我慌忙用手环住身子,警戒十足的看着他。

“你,你要干什么!”

“你身上有哪里我没有看过的。”

“你!江墨言你住手,我自己来!”该死的男人根本就不理会我怒气横生的抗议,直接将我的衣服脱了下来。动作看上去很粗暴,但触碰到我伤处的时候,很是小心翼翼。

我挣扎几下,扯动伤口,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再也不敢动,只得任由江墨言摆布,略带薄茧的大手。滑过我身上的皮肤,浑身不受控制的染上层绯红。还轻微战栗着。

我紧咬着下唇,脸色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江墨言扯我内衣的时候,轻声低咒声,随后薄唇紧抿,一阵旋风般将我抱进了浴缸。

“自己洗。”

语落,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哗啦一声关门上,他的背影消失在厚重的磨砂玻璃后。

我用手拍打几下火烧火燎的脸,随后气恼的用力拍打几下水面,该千刀的江墨言,我看你就是吃定了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吧!

温热的水花溅在我的脸上,让我脸上的温度再次升了升,额头上的伤口被水一浸的带来一阵疼痛,暗道声自作孽,捂着头舒缓下。

可一想待会说不定他还会进来帮我穿衣服,我就快速的洗了洗身上,扶着浴缸边上准备起身。

也不知道江墨言怎么把时间掐的那么准,我的身子还刚艰难离开水面,江墨言就再次折返回身。

“啊”我潜意识的双手环住胸前,尖叫一声,身子支撑点消失,随后脚下一滑,身子噗通一声跌回水中,屁股撞到坚硬的浴缸底部,遭受到二次伤害。瞬间,疼得我眼泪直流,鼻子泛酸。

江墨言疾步过来将我从水中捞了出来。

扯过浴巾,三步并作两步将我翻身放在小床上,大手覆在我的屁股上。

“这疼?还是这儿疼?”语气难掩焦急。

随着他手的移动,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伸出手欲挡住他下一步的动作,下一秒却被他握在手中。

“你是医生,讳疾忌医这四个字比我理解的要透彻,乖乖的躺着。”

“那你送我去医院。”这样的暧昧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漫无止境的折磨。再说,医生还懂得分寸,绝不会这般不着寸缕的触摸病人的身体的吧。

江墨言在我身上游走的手一顿,随后力道加大。

我痛呼声,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江墨言!

他手上的力道变小,轻轻的帮我揉捏了几下后,帮我擦了下身子,抱到了卧室的床上,穿上外套,嘱咐声,不要乱动,匆匆出了门。

窗户没有关上,冷风夹杂着雪花闯进,我打了一个寒战,慌忙扯上被子,脸上的热度逐渐退去,我才想起江墨言刚才领带扯掉,衬衫扣子半解,颇有些衣衫不整,难道是被我激怒了?

约莫着过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带着一身冷气,精神的短发还挂着晶莹的水滴的江墨言拎着药回来,刚才出去时,他没有穿风衣,薄唇冻得有些发紫。

将药放下后,刚欲去掀开我的被子,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去了浴室,随后里面传来一阵哗哗的水流声,时间不长,浴室门被拉开,已经将西装脱掉的江墨言扯了扯被我紧紧压在身下的被子。

“别别扭,上了药,明天你会好受些。不然,你春节就要趴在床上渡过。”

“你出去,我自己上药就行。”我脸红似血,想想他帮我上药,我就接受不了。自己上药这难度虽然有点大,好在应该还是能完成的。

江墨言深深看了我一眼,将药放在床我的身边,出了卧室。

我打开跌打药,倒在手上,考虑不周,药还没有送到伤处,翻手时,直接掉落在床上,我一激动,手中的药瓶滑落,我急忙去接,毛毛糙糙的,顾此失彼,当我接到药瓶还没来得及舒口气的时候,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床来,不幸跌落在地上。

幸亏床不高,不然今年的除夕夜非得是我最倒霉的除夕夜不成,腹背受伤!

听到声响,江墨言推开房间,见到我裹着被子跌落在床下,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弯下身子,带着被子连同我一起抱了起来,见到我身上还有床上的跌打药,薄唇轻抿下。

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趴在床上不吭声,他看了看丫丫熟睡的容颜,拿过被我紧紧攥在手中的药瓶。

“先委屈下,丫丫睡了,先不换床单了。”说完,将被我扯落的被子盖在丫丫身上。

将铁打膏倒在手上,帮我在伤处一点点按压着,力道拿捏的刚刚好,伤处痛并舒服着。

我看着窗外五彩缤纷的烟火和弥漫着淡淡雾气的星河,眼皮逐渐沉重,不一会安静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他帮我按压了多长时间,更不清楚丫丫是何时醒过来的,当我睁开眼睛时,父女两人正坐在一张不知哪搞来的矮桌前,吃着饺子,欣赏着外面的烟火。

丫丫一脸幸福,笑的眉眼弯弯,江墨言俊脸柔和,潋滟的桃花眼是满满的宠溺,还有淡淡的伤感。

不忍心打扰到这样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我一直趴在那里做个安静的旁观者。只是时间不长,我这个偷窥者就被一双眼睛给逮个正着。

瞬间,他眼中的宠溺不再,一双幽潭深不见底,他端起面前的水晶饺来到我的身边。

“先吃点东西,我带丫丫出去一趟。”

“外面下着雪呢,丫丫怕冷。”

“没事妈妈,我们一会就回来。”

她主动牵起江墨言的手,鼓着圆鼓鼓的腮帮子说道。

除夕夜,不忍心让她不高兴,我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丫丫真的不能理解一会儿的时间有多长,一个多小时过去,他们父女两人还是迟迟未归,心中涌起一阵担心,胡思乱想起来。

忽然,想到江墨言可能会把丫丫带走,我蓦然睁大眼睛,慌忙欲爬起身。咔哒一声开门声让我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丫丫一蹦一跳跑了进来,挺巧的鼻子冻的通红一片,还是掩饰不住她脸上的兴奋。

江墨言蹲下身子,帮她脱了衣服,塞进被窝,自己则进了浴室。

睡了一觉的丫丫精神特别好,见我趴着他也趴着,双手捧着小脸看着外面,几分钟过后,身穿浴袍的江墨言直接绕到床的另一侧上了床。

他身上也有伤,也在床上趴着。除夕夜,我们三人就那样趴在床上,看着外面一夜未停的烟火渡过的。

不知何时丫丫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睡去,江墨言也轻阖上眼睛,睡梦中的他,俊脸依旧冷硬,眉宇紧锁,还有我看不懂的淡淡忧伤。

猜测不到他的心思,我也不去平白浪费时间,闭上酸涩的眼睛,熟睡过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就被一阵阵震天的鞭炮声吵醒的,大脑当机,入目全是白,过了好长时间,我才想起身在何方,屁股上的伤痛减轻不少,丫丫还在熟睡,江墨言早已不知所踪。

我动了动,勉强艰难起身,裹紧身上的浴巾,拿过奇峰递给江墨言的袋子,猜的没错,里面是我的衣服。

穿戴好以后,扶着墙壁进了浴室,包中的手机不停地响着,我拿出一看,好多未接电话,有小吴的,还有钱回的。

我给小吴回个电话,说等会就回家,让她不要担心。

这边还没给钱回回过去,她就再次打了进来。

“你准备好了没有,我们马上去接你。”

“别提了,又添了新伤,一路颠簸,我恐怕吃不消。”以为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雪,凤山应该会大雪封山,没想到钱回他们竟然还这般执着。

她询问我半天,嘱咐我今天哪都别去,别再受伤了。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呸呸几声。

“新的一年好运连连,等着我去帮你求个平安符。”

江墨言没有回来,是奇峰将我们送了回去。

我妈跟小吴发现我走路姿势不对,担心的问了一通,我告诉她们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丫丫也没有拆穿我的谎言,甜甜的小嘴跟着我爸我妈还有小吴说起了吉祥话来,逗的三人一直哈哈笑个不停。

家里亲戚朋友不多,我妈又因为芳华倒了,大多数的人都割断了跟她的联系,只有几个少数念旧的老朋友上门拜访,小吴一直帮忙招呼着。团助纵弟。

伤的地方不对,我回屋休息了一天,小吴帮我换了额头伤口上的药,还帮我的屁股上了两次药。不知是她手法不对,还是怎的,药效没有江墨言弄的来的好。

再次见到江墨言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早上,可能是怕我这几天不灵光的脑袋不记得跟他出差这事,他早早的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得罪我初二就要带伤出差,我妈老大不乐意了。

“就不能推了吗?”

“推不掉,这点伤没什么大碍。”

我妈还是不放心,将她这些天在家闲来没事绣的抱枕拿来给我。“带着这个软和,坐着舒服。”

出门时,江墨言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外,我直接做了进去,身下软软的,我这才发现羊绒软垫上,不知何时又加厚了两层,不想去胡思揣摩这些,我看向窗外美轮美奂的雪景,除了路上的雪被铲雪车清理完,其他地方都白茫茫一片,这怎是一个美字了的!

大过年的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一路除了红灯畅通无阻,机场的人更是少的可怜,江墨言并没有带我去候机室而是迁就着我的脚步向大厅前方走去,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江墨言的私人飞机。

白色的机身上面有几抹蓝色的看似无规则的涂鸦,没有其他的特殊标识。

顾炎和云鹄已经等候在那里。

“咦,哥,你的脸怎么了?”顾炎好奇的凑过去瞅瞅,被江墨言清冷的眼神一瞪,立刻站直身子。

“嫂子你这是又怎么了?不会是你们两个打起来了吧,这就是我哥的不对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跟你动手啊。”见我走路不顺妥,顾炎慌忙扶住我胳膊帮我踏上梯子,顺带提高分贝,让走在前面的江墨言能听个一清二楚。

“别胡说,我只是一不小心跌了两下。”想想,江墨言不管对我再糟,好像还真没有打过我。

“哎吆,嫂子你这两跤可摔的不轻,你这是一脚跌进了霉运里面吗?怎么三天两头出事用不用让我哥专门给你配个二十四个小时的看护?”

他话语中打趣的成份居多,江墨言回头一瞪,“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老子闭上。”

闻言,顾炎立刻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老老实实扶着我进了机舱。

机舱不大,里面就像一个小小的房子般,一应俱全,看到吧台,我嘴角一抽,都喝出胃出血了,还惦记这酒。

机舱中有两位腿长面容姣好的女人,见到我时,眼中迸发出来的光亮我懂,是探究还有淡淡的嫉妒。

我可不想只不过是坐次飞机就无缘无故被两个女人惦记上了,老老实实的向那张躺椅上走去。

“对不起,这位小姐,这是先生的私人座椅,一般没有他的同意,是不允许其他人私自乱动的。”你说过,我信过:

我拿着薄毯的手顿住,轻皱下鼻子,脸上笑意堆积,“那你告诉我这里有哪些东西是不经过允许能动的。”

说话的女人被我这句话直接堵得哑口无言,倒是逗乐了顾炎。

“嫂子,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一句话能噎死人的本领,看来我哥”

“顾炎!不想老子把你扔下飞机的话,就给老子马上闭嘴!”江墨言的清冷的语气中,警告弥漫,顾炎霎时消了声音,瞪了眼还站在我身边的两位美女。

“康桥,于果没你们两个的事了,去忙吧。”

两个女人点点头,多看了我一眼,进了她们的专属休息室。

我将软垫垫在躺椅上,惬意的躺在上面,听着三人分析着温城的形势。

第175章

“我听说慕北川带着孔书彤去了美国,不知道又在揣度什么坏心思呢!”

顾炎愤恨的说了一声,看的出来他对孔书彤意见挺大的。“你说这人心怎么就变得那么快呢,想当初她是多么一个纯洁的人儿,善良的跟个唐僧似得,连踩死一只蚂蚁都哭上半天呢,我看向在估计让她杀个人她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对于顾炎的话语,我心中嗤笑声。人,经历的多了,总是会变的。

江墨言轻啜下杯中的清水,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被子,眼神晦暗不明。

顺着阳光,我忽然在他的鬓角出发现了跟白发,我眉头轻轻锁起。不管容颜多么年轻。他终究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了,身上沉淀岁月的成熟与稳重,散发出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但这却残忍的耗掉了他太多的时光。

“嫂子,你好像对我说的话有很多的意见的。对于孔书彤,你最有发言权,来讲讲。”顾炎放到手中的高脚杯,一脸讨好的鼓起掌来。

“我觉得最有发言权的是他。”我抬下下下巴,扯了扯身上的薄毯,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们。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她的改变是环境所致,她一直以为她爱的人会站在原地等她,只是没想到回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心,逐渐开始扭曲,再加上慕北川对她的过分的宠和扭曲的爱,才让她那么任性妄为。倘若。慕北川能用自己的爱感化她而不是这样一味的任由着她,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嫂子。你说的真好,给你点三十二个赞!”

顾炎溜须拍马的功夫让我嘴角不禁狠狠一抽。

咳咳顾炎重重咳嗽几声,“不过,嫂子话说回来了,你只说对了一半,我哥都那样对你了。按理说,你不应该变的比她还坏啊。”

“你怎么知道我没变,前两天孔书彤来找我谈跟她合作的事情。”

“那你答应了!”顾炎一惊一乍,碰翻了身前的高脚杯。

“她是逗你呢,如果真的答应了,她还会说出口吗!”

云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缓缓地转过身子看向他。

“那可不一定!”

云鹄轻笑下,“如果真的那样,你就不叫宋小溪了。”

笃定的话语,让我自嘲勾唇,难道我的脸上就明晃晃的写着心慈手软四个字吗?

江墨言端着杯子回身看向我,清冷的目光与我的目光相撞,我敛去眼中的情绪闭上眼睛。

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所有的事情或许都不会有这么遭!

机舱一沉沉默过后,江墨言磁性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一场大雪估计会让温城冷上一段时间,沂河的工期会推迟。顾炎你得多催促,赖苏和其他几个水泥厂,让他们加快生产,好供应我们工程所需。”

“哥,这个?”顾炎为难的挠挠头,“一般买东西都是价高者得,我没给的价格根本就高不过姓慕的,赖苏还好说话,说把手头上这批货交?给慕北川后剩下的就给我们,可你也知道,一个瑞亚根本就不能满足我们工程所需。不然,我们动用你私下的资金,跟慕北川抬抬价格?”

“进了塑阳快四年了吧,怎么一点脑子都没有涨?你也不想想慕北川是因为什么才会这般无所忌惮在我头上胡作非为,还不是笃定我们没有那个资本跟他斗吗?我这次是想要他万劫不复,如果我们过早的亮出底牌,他还会掉以轻心吗?他是只除了认孔书彤,六亲不认不认得老狐狸,如果不一击即毙,等他疯狂反扑的时候,我们肯定又要费一番功夫和精力。”

“墨言说的是,本来还指着慕北海跟慕北洋能在慕家折腾出点乱子,没想到慕北川这个白眼狼,根本连慕昂都没有放在眼中,活生生的将他气的躺进了医院,差点搭上了一条命。”

云鹄品着杯中如血的红酒,语气清淡,但我却听出了一丝嗜杀,或许只有慕北川这样冷血的人才能引起他的反感之情吧。

“好吧,就按你们说的办,自忍他几天鸟气,现在把他捧得越高,等以后摔的越惨的时候,才刺激!”这般说着,顾炎眼中寒光乍现,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轻抹下嘴角。

一桌三人,颜值极高,让人赏心悦目。

“你先放出风声从顾家调动一些资金,跟慕北川抬高下水泥的价格。不过,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这个价格抬高的度,你要把握的好一些,不要跌进了自己设的套里。”

“好嘞,虽然没有跟慕北川那个不是人玩意的东西有过多的接触,但也多少了解些,我会注意的。”

顾炎打了一个响指,宣告这事包在他的身上。

江墨言轻啜了口手中画着淡淡竹子杯子中的水,俊脸上出现一抹享受“红酒喝多了,喝点茶,会觉得茶比酒要让人心旷神怡的多。”

“呵呵,喝多了酒,我都忘了茶的滋味了,经你这么一说,我真要喝一杯。”云鹄拿过被子,自斟自饮一杯。

“确实,有竹子的淡香,还有菊花的清香。墨言,看来你要比我想象中还要能放下的多。”

一句话让我眉头轻皱下,顾炎撇了下嘴,也倒了一杯。~

“呸呸呸,清香一点没喝出来,倒是苦的舌头都要打卷了。”

顾炎慌忙倒了杯红酒,猛灌下去。

“喂,姓云的你刚才说的什么跟打哑谜似的,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什么放下?”

“不懂才好,懂了反而没有现在活的这般自在。”

“切,就会说这些。”顾炎嘟囔一声,继续喝着酒。团助夹亡。

“哎对了哥,你的话,我能明白不少,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鲜花看多了,偶尔看看我嫂子这样的野草,还蛮有不同韵味的?”

顾炎两眼晶晶亮,我嘴角却猛抽几下,随后恨不得将他瞪出几个大窟窿来,云鹄噗的一下喷了,江墨言倒是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

第176章

“为什么是野草?”云鹄咳嗽声掩饰住嘴角的笑意,重新倒了杯香茗,不紧不慢的问道。

“野草多有韧性啊。嫂子如果是野花哪能经受的住我哥这般摧残。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顾炎碰了碰江墨言,目光炯炯,极力期盼得到肯定。

“飞机距离地面多少米?”

江墨言不咸不淡出声,轻摇下杯中的清茶。

“据目测”顾炎向外面看了下。忽然脸色一变,品出江墨言话语中的意思,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片刻都没有停留,跑进了休息室。

我气呼呼背过身子,一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倒吸口气,心中将顾炎还有江墨言,连云鹄也算上。来来回回骂了个几十遍才算解气。

飞机在英国降落的时候。天才刚蒙上黑影,已经有人等候在那里。

车子没有驶向酒店而是直接来到伦敦市区边缘处的一处写字楼。

“先生,这里建成两年多,里面设施一应俱全,因为地处偏僻。标价又高,一直没有脱手。”说话的是四年前我见过几面的颜寻,他在前面引着,带我们进了这栋从外面上看上去很萧条的写字楼。

我环顾下写字楼四周,这一带也只有这栋四五十层的建筑物稍高一点,大有众星捧月之感,周边极少有商铺,确实称得上地处偏僻。不过,如果真的在这里创建成一个公司,极有可能带动周边的经济,这样会有更多的商机。江墨言或许就是看中这一点。

写字楼内部装修采用简洁的格调,简约大方,办公设施确实像颜寻说的那般?全且实用,四处打扫的很是干净。只要将外面稍作休整,进驻员工就能办公了。

我敛眉寻思下。江墨言这是在江家举家迁回温城后在这里另起炉灶?

这绝对有可能!

之前江墨言已经淡了与塑阳总公司的联系,江家人都惦记着温城那块肥肉,谁也不想要总公司这个啃之无味的鸡肉。现在总公司的经理是江家的旁支子孙,跟江墨言暗地的关系很好,已经在江墨言暗地示意下,全方位调整公司经营模式,随时准备改旗易帜,脱离塑阳这个几十年的老字号。温城那边从我进塑阳后,就没有见到跟英国这边有任何业务上的往来。确切的应该是说,除了跟周边一些市区有合作外,拓建市场这块已经懈怠了很多。

就在我冥思苦想之时,全部楼层已经走完一遍,不管是设计还是装修都挑不出多少毛病,顾炎赞不绝口,都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能搬进里面来上班。

“不错。价格方面再谈谈,争取一个星期之内把合同签了。保密工作不需要我再强调了吧。另外,再将我刚才说的那些地方整改下。”

江墨言负手站在顶楼的办公室中缓缓出声。

“是,先生。”颜寻是个三十多岁,个子小,但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

江墨言对他挥了挥手。

颜寻对我点了下头,离开办公室。

江墨言久久站在原地,他身上散不去的寒意与这件格调轻快的办公室格格不入,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半倚在沙发上,不知何时顾炎跟云鹄离开办公室,只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困意被饥饿冲淡几分,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着实无聊,我扶着沙发缓缓起身。

“如果江总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吃点东西了。”

“一起吧。”

快要幻化成一尊石像的江墨言终于转过身来,深沉的幽潭,一闪而过的忧伤,让我的心也跟着一动。

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进了电梯,狭仄的空间,我们两人却一个站在两端,单手插在口袋中的江墨言的视线一直盯在不断跳动的红键上面。

“喜欢这里吗?”

“啊?”对于他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买下这栋写字楼吗?”他声音淡淡听不出丝毫情绪。

“江总,我只是你的员工,知道什么事该问,什么是不该问。”

“员工?是的,你只是我的员工。”语落,一声低沉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声在空间不大的电梯中响起,随后电梯门打开,江墨言疾步走了出去。

我不敢走的太快,只能缓步移动步子跟在他的不远处。

等我出了大厅的时候,江墨言已经坐在车子上等着我了,刚才的一幕,让我们之间的气氛颇有些尴尬,沉默在我们两人之间蔓延,我一直看向窗外这个陌生的过度,不曾看江墨言一眼。

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门前。

下车时,江墨言自然支起胳膊示意我挽上去,我愣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支有力的臂膀,记忆中,我好似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挽过几次。

“江总,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我看了下被灯光打亮的地上,总觉得这样的江墨言有些怪怪的,可我又说不出哪里怪。

“别多想,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也只是上下属的关系。”不等我再有任何迟疑,江墨言拿着我的胳膊挽了上去。

我的目光放在他的测颜上,机械的跟随着他的步伐进了餐厅,江墨言挑了临窗的座位坐下,服务员递过菜单,江墨言简单翻看下,放在桌上。

“你点吧。”

“你是吃牛排还是鹅肝酱?”我翻看几下,价格还真不是一般的贵。

“随便。”

“那两份鹅肝酱,两杯红?,一杯红酒,一杯柳橙汁,再来两份芝士蛋糕。”

余光中,江墨言的嘴角微微轻挑,只是眨眼之间就恢复常态。不过,今天的江墨言太过好说话,好到我的心都惶惶不安。

一顿饭,我吃的格外小心,连刀叉的声音都听不见,昏黄的水晶灯光下,桌上还摆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花朵,沉默中竟然有一丝似有似无的温馨围绕在我们两人周围。

我轻轻抿了口红酒,在法国生活了四年,我喜欢上了鹅肝酱配红酒的味道,但却秉着好东西不能常吃的理念而很少吃。

不知何时,我们周围竟然围过来演奏乐团,我轻皱下眉刚欲抬手阻止。

“打断别人的演奏是不礼貌的。”

灯光下,江墨言潋滟的桃花眼泛着迷离的光泽,仿若散发出极强磁力的黑曜石,稍不注意,我差点跌进他的致命眼神的漩涡中,一首致爱丽丝欢快的旋律给这顿晚餐增加了一丝说不出言不明的意味。

这顿饭,我吃的很慢很慢,江墨言也快不到哪去,终于七八首曲子演奏完毕,江墨言才优雅的拿出手帕轻擦下嘴,给了他们赢得的费用,收了钱的英国本土男人,用他不太熟练的中文对江墨言说了句:“送你们一首婚礼进行曲。”

“罗密欧与朱丽叶吧。”江墨言在他们还刚刚拉动琴弦的时候,端起那杯金黄的柳橙汁缓缓开口。

我拿着红酒的手瞬间收紧,他这是暗示我,我们之间终归是他们这般悲惨的结局吗?

心,被沉缓的大提琴旋律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整颗心好似被藤条紧紧密密实实的箍住,随时都可能我窒息过去,我起身对着演奏的歉意的鞠了个躬,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起身离开。

我站在酒店门前,风撩起我额前因为要遮盖额上的伤口而故意放下来的碎发,仰望着遥远的星空,深吸口气。

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调整好心态,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首曲子,就将我本该的紧如城墙的心击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只是,这一次,我破天荒的没有任何想哭的冲动。

嘴角自嘲轻勾,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吗?

江墨言比我晚了十多分钟才出来,他脸上没有任何异样,淡淡的说了声走吧。

夜深,刚好是繁华的英国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车子在繁华的华人街上缓缓的移动着,这里是华人聚集的地方,他们还保留着中国传统节日风俗,天空中不时燃放几朵烟火,绝美的烟花稍纵即逝,好似我短暂的爱情一般。

美的惊心动魄却冷却极快!

我一直坐在靠近车窗的地方,一路上跟江墨言没有任何交流。

“一出生,我就在这里生活,十五岁之前,作为江家的长孙,我的生活还算不错,看惯了大宅中的勾心斗角,我一心想要长大逃离那个家。最终,我却以最屈辱的方式,离开了从记事起就开始讨厌的地方。记得当时我很记恨我妈,觉得是她活生生毁了一个家,可现在想想她只不过是嘴巴不好一点,说到底在十五岁之前她还算是个合格的母亲,只因我爸忙于工作,她又生活在那样复杂的家庭,心中的苦闷无法排解,才会一时走错路。现在想想,当时我如果好好地陪陪她,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总,这是跟我诉说心事吗?可我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心中的不安急剧加深,我回身看向江墨言,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清晰的感受到他浑身包裹住的那层哀伤。我双眉紧紧皱起,手也不禁微微收拢。

江墨言侧过身子对我轻勾下唇,“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不要太过怨恨她,以后有时间,带着丫丫去看看她。”

“你也说了你们江家最不缺的就是女儿,她不稀罕。再说,你跟冯小姐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不希望丫丫以后跟江家有多余的牵扯。”

江墨言也没有勉强,叫了声颜寻,“去酒店。”

顾炎绝对是个精力旺盛到多余的男人,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还精神抖擞的等候在大厅中。

“哥,我帮你跟嫂子定了顶楼的景观房,那里晚上看星星看月亮的,绝对增加情趣。”他对江墨言暧昧的挤了下眼睛,却换来江墨言一个警告的眼神。

“你的房间今晚给她。”

“不行,我今天晚上还有很多安排?”那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的字在江墨言清冷的目光下消了声音,哭丧着一张脸将房卡塞给我,哭丧着脸跟着江墨言去了顶楼。

拿着房卡,我心松了松,说实话,我还真以为江墨言会让我跟他住在一起呢。

打开房门,一阵浓郁的香水味,让我慌忙捂住?子,一个身穿薄纱睡衣,里面内衣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的长腿外国美妞,正风情万种的躺在床上,向我们这边抛媚眼,只是下一秒没有看到该来的正主,脸色瞬间不好了。

我在心里华丽丽的翻了几个白眼,原来他说的安排是这个,真是一个雄性荷尔蒙分泌过剩的色胚子!

“wherearedavid?”

“带她去顶楼景观房。”这是五星级酒店,服务员的要求很高,精通好几门外语。知道这位穿着暴露的女人口中的大卫应该是顾炎,我对身边的服务员吩咐出声,“待会帮我换下床单。”

女人走后,我扯开窗户,冲散这一屋子的刺?的香水味。

简单洗了个澡,躺在换完床单的散发出淡淡清香的床上,脑中闪过今天发生的一幕幕,让我想不通的是,江墨言对我好似没有戒心,根本就不瞒我他想做的事情。

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笃定我会死心眼的喜欢他不会背叛他才会这般做?还是因为其他?

想着想着,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

只觉得还没有睡多久,门就被人用力砸了几下,我烦躁的拉起被子遮住头。敲门声逐渐增大,我心烦意乱烦躁起身,低咒一声,打开被拍得震动起来的房门。

“嫂子,我跟你说出大事了,那个女人留在了我哥的房间。”

站在门外的顾炎,语气焦急,脸上的看好戏的表情却丝毫都没有掩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握着门的手不禁收了收,心中不可遏制的冒了几个酸泡泡,不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就趋于平淡。

“你是我嫂子,他是我哥,他这是公然出轨,怎么就不管你的事情了?啧啧啧,嫂子你这心态简直不是一般的好。”

“你搞错了,你口中的嫂子就是一个代号。好了,我困了,先睡了。”语落,不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砰的一下关上门,倚在门上,轻轻拂过被不明生物蛰了下的左胸口。

“都跟你说了,你这是自讨没趣。”

“她完全就是一朵奇葩,我给她制造机会,她都不知道把握。”顾炎嘟囔一声,随后消了声音。

我在心中问候下顾炎的十八代祖宗,他才是戈壁滩上开出的一朵千年奇葩!

或许是因为那首《罗密欧与朱丽叶》而对他绝了所有的念想,我只是最初的有些难过,随后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躺在床上再次睡去。

翌日,三人早已先我一步起身,等候在我的房门前,吃过早饭,颜寻载着我们来到市区的一家培训基地,江墨言坐在办公室中,看着监控画面中的一间间上课的教室。

这里的学员女的统一职业装,男的西装革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都在认证的听着课。

“他们都经过统一严格的培训,再加上他们之前过硬的经验,等写字楼价格谈拢,绝对可以直接上岗。”

江墨言点了点头,“上岗前再认真筛选下。”

“是,先生。”

“去把部门的负责人叫过来。”

被叫来的三人都是之前塑阳的老人,在不久前离职的,没想到都是江墨言授意的,看来我的猜测果真没错。

江墨言跟三人有话要谈,让顾炎带着我四处转转。

这里的学习氛围确实挺好,我不时的向教室里瞄了几眼。

“咳咳,嫂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我哥跟谁在一起?”

“你怎么比女人还八卦!”我没好气的损了他一句。

“切,本来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的,没想到你态度这么差,现在小爷改变主意了。”

顾炎眉毛一挑,仰起头等着我去求他。

“不说拉倒。”我偏偏不吃他这一套,示意他不用再跟着我。团双页巴。

“这个秘密是关于我哥还有你的,很重要的。”顾炎眼睛晶亮,声音神秘,眸子闪动亮光诱惑力十足。

我心中翻了个白眼,“要说就说,不说就把嘴巴给我闭上一个字都不要吐。”

“真是近墨者黑,你这说话的语气都跟我哥差不多,但我哥的话在我这里重如千斤,你的连这点重量都打不到。”顾炎比划下,双手插进口袋,“这件事情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不过,不是从我这里而是从我哥那里。”顾炎对我挤了下眼睛,“我保证这绝对是一个大大的惊喜。”

对于这个所谓的惊喜我嗤之以?。

“你还别真不信,别到时候感动的眼泪?涕一大把的,我可不给你递纸巾。”

顾炎撇撇嘴,小声的叫了我一声野草,我瞪了他一眼,“那我可得准备好手帕等着!”

只是一切来得都太过措手不及,就连当初说的笃定的顾炎,也在面对现实的时候也忍不住发了一回疯。至于我,那自然又是一种极致的体会。

第177章

简单的行程过后就是打道回府,我惬意的坐在机舱吧台上品着红酒,我承认我对血一样的液体上了瘾。

心头蒙上一层厚重化不开的雾水。不晓得江墨言带我来这里溜达一圈到底是何用意,难道只是想让我来看看他的野心?

直觉没有那么简单。

回来的当天下午,我直接被江墨言给扔进了礼仪学习班,钱回早已兴致缺缺的在教室里练站姿,见到我来,拿掉头上的课本,捶打下自己的腰,迎了上来。

“以前觉得自己走路站姿够标准的,没想到这半天下来,我才知道以前的样子根本就是做作,完全跟大家闺秀沾不上边。”

说完,她将书本的放在我的头上。“你练一会。我休息下。”

礼仪老师李莹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穿一件藏蓝旗袍,双手交握放在身前,一颦一笑都让人从心底感到舒心,看到这样的她。我不免想到当时还在大学任教的养母,那时候她也是这般,每一次见到她下课回家,我总会在心里艳羡一把。她总会恨铁不成钢的瞪我一眼,随即暴露本性。

或许是因为她的气质有几分像我养母,我对她多了几分尊重,一下午我学的格外认真,钱回在我的带动下,也认真起来。

休息的时候,李莹在我身旁坐下。

“你以前也学过礼仪吧。”

“我妈以前是礼仪老师,教过我一些,只是我这个学生太随意,总是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白白浪费了她的一番心血。”

我低头摆弄着手指。脑中不断闪过从前的画面。

“对不起,触到你的伤心事了。”李莹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疚。“舒服有很多种,如果标准的坐姿、走路、餐桌礼仪等等,成为一种习惯融入你的骨髓血液中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也很舒服。”

“你说的有道理,归根结底是我之前太过懒散,一些习惯了的东西,不想改正,才会明知道动作不雅,还会照旧那般做。”

“想通了,你这个学员就能毕业了。不过,还得经过我的考试。”

李莹是个慈善的女人,跟她说话很是舒服,我对她笑了笑,没想到江墨言给我报的系统的礼仪教程,竟然一下午就结束了。

“那她毕业了,我怎么办?”练了一天站姿坐姿的钱回,捶打着酸痛的腿,抬头问道。

“就冲你这姿势,毕业之路还很艰辛。”

被李莹一句话逗乐了,我轻笑下。

“恩,你这笑容很标准。你就把礼仪当成一种丈量你行为准则的一把尺子,刚开始记在心里,时间久了就潜移默化融进了你的生活。跟我来。”

李莹跟她一起授课的老师打声招呼带我进了另一间教室。在这里,她当真给我执行了一遍礼仪课程考试。

“不错,我相信你妈是个好的礼仪老师。”她优雅迈着步子上前打开多媒体,屏幕上立刻出现礼仪教学视频。

屏幕好似被分割成两半,一个是用标准的礼仪,吃饭走路站立,包括在办公室的画面,另一个则是好似喝了半斤醋,双腿灌了铅,看上去就让反感的女人。

视频放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脑中不断掠过我之前自己的种种画面,如果刚才是八分决心要与从前的习惯说再见,那么这一次绝对是十二分的决心!

“看到你的眼神,你就真的可以毕业了。你是我教学那么多年毕业最快的学生。”李莹笑的温和,“不过,学费还是照收,不退。”

“反正是公司的钱,不收白不收。”她的耿直和幽默,让我心情好了不少,留了联系方式,我就在钱回艳羡的目光下,离开了这所刚刚踏进几个小时的礼仪班。

不过,这趟礼仪班还真的没有白来,心态端正了,走路姿势也自然就正了,就连回到家中,站在玄关处,我不紧不慢的换着鞋。极力做到每个动作都得体优雅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两天没有见到我的丫丫,穿着大大的棉拖跑到我的面前,倚着鞋柜扬起小脸看着我。

“妈妈,之前你换鞋最多十秒钟,你今天用力一分多钟。”小家伙踮着脚,举着胳膊,将手腕上的电子表,向我面前送了送。

我弯身捏了下她的小脸,“就你人小鬼大。”

“陆叔叔跟陆奇哥哥打电话来给你拜年的。”说到这事,丫丫脸上一脸笑容,“陆奶奶还邀请我元宵以后去临城玩的。妈妈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妈妈得上班,去不了。”

“哦。”丫丫低下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小嘴撅的老高。

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我妈正坐在旁边剥着坚果,见丫丫这般,我妈也乐。

“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这还没长大,就要留不住了。”

我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好了,等妈妈有时间再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那拉钩。”

不知道何时骗过她,我都能感受到她对我的信任骤减,得到我的承诺,她一蹦一跳进了卧室。

“小溪,你看丫丫都那么喜欢陆爷俩了,你不考虑下陆铭?”

我妈将剥好的坚果,向我面前推了推,历经沧桑的眼睛盯在我的脸上,小吴也抬头看了看我。

除了时不时响起干果啪嗒的声响,客厅中瞬间寂静下来,好似都在等着我的答案般。

我轻笑下,“妈,这小孩子喜欢是一回事,大人看不看对眼又是一回事。人家陆铭对我没那个心思,我也暂时不想这档子事。今天下午练了一天的礼仪,腰酸背痛的,我回屋躺会。”

“你这孩子,你谈到这事,你就推三阻四的。行了,别开溜了,我帮你把饭菜热热,吃了再躺。”

“不用了,我自己弄就行。”我拉住扶着沙发缓缓起身的母亲。

“这辈子,妈好像都没有为你做过一顿饭。以后,妈要慢慢弥补,对你的那份爱。”

我妈轻拍几下我的手,示意我松手,听她这么一说,我眼睛涩涩的,目送着她步履蹒跚的进了厨房。

“你挺幸福的。”小吴低着头,冷不丁出声。

“是啊,我以前觉得命运挺不公的,现在看来,还不错。”情场失意,但我至少有个乖巧的女儿,疼爱我的父母,还有好朋友。

小吴咬着口中脆脆的坚果,没有吭声。

假期过得很快,初八就到了上班的时间,我爸的车子已经被修好,他很少外出,每天坐公交不方便,它就成了我的代步工具。

小假过去,十几天不见,大家见面都会寒暄几句。

刚踏进大厅,前台的两位目光就向我看来,我对她们微微一笑。

“宋部长,您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哦!”前台小孙,一出生,路过大厅的人都不由得多看了我一眼。

“是吗?”我轻轻回了两个字,踩着那双好似为我量身定做的高跟鞋,踏着同事们探究的目光,优雅的进了电梯。

或许是由内而外的气质变了,同事们对我的态度也好似变了很多。

刚来上班事情积攒一大堆,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钱回匆匆来到我的办公室。

“这是你的平安符,那天忘了给你。”

钱回在我对面坐下揉揉胳膊,锤锤腿。

“你礼仪班还没有毕业?”

“别提了,我觉得没进去之前,我还能勉强称得上小家碧玉,经过这一训练,我直接成了女汉子,整天腰酸腿疼,你想要让我站好坐好我都觉得难。”

钱回嘟囔一声,“本来礼仪课就是为你准备的,没想到你利落的走了,留下我们一大帮子人在那里遭罪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这平安符,你可要带着,大师亲自开过光的,灵的很。我去忙了,今天还有一堆事情呢。”钱回风风火火的跑到门前,随后折返。

“哎呀,你说这鬼天气,前些天还下雪,冷死个人。这两天气温又回升的那么快,沂河工程开工在即,你先把这材料采购的文件给批了,我给采购部送过去,不能耽误了正事。”

“这水泥的事情不是交给顾炎去办了吗?其他的材料都很多,这单子我不能批。”

我扫了眼最上面的文件,上次的建筑材料还未用,再大批购进,绝不是个明智之举。

“这份文件是江总亲自过目的。”

钱回对我眨巴几下眼睛,示意我赶快签,我迟疑下。脑中闪过江墨言欲另起炉灶的事情,我快速签下,或许这么做有他的原因。

把玩着手中有棱有角的黄色挂着红线的平安符,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我随手扔在了包中。

第二天刚上班,塑阳就召开会议,沂河项目奠基仪式准备在元宵节后也就是正月十六那天。

听到这个决定,我轻蹙下双眉,那个时候正好是我哥要二审的时候,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沂河项目是塑阳回到塑阳近十年来接到的最大的工程,又是政府竞标所得,这一次的奠基仪式绝对会空前浩大,记者肯定会全程报道。

只是,这边塑阳因准备奠基仪式还有开工事宜几乎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又有人开始闹腾了。

被江墨言压下的水泥被淹事件,在十天后开始散播出来。一时间温城的报刊媒体,还有网络上一流言蜚语满天飞。

都是抨击塑阳仗着是政府出资,就不尽心办事,还未开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连之前酒会上出现的意外都给扯了出来。而且最让人感到可笑的是,有的报纸竟然连鬼神论都给扯了出来。

说什么沂河水淹死过很多人,不干净,敢在那里建房子肯定会引起水鬼的不满,趁机报复。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哪个地方没有死过人,学校还大都建在乱葬岗墓地上面呢,我怎么没有见过有什么鬼神!”

钱回一脸气愤将报纸扔在我的办公桌上。

“温城的老百姓又不是傻子,再说这是政府出资的工程,当官的绝不会任由留言这样肆意散播的。”

我淡淡瞄了一眼就将报纸扔进了桌下的垃圾桶,对于这些能引起情绪波动的东西,我现在都一律选择无视掉。

“看来那半天的礼仪教程真的让你受益匪浅。”钱回正了正脸色,看向我的腿边,对我暧昧的挑了下眉,“你这位mrrht,还没有现身啊,这每天一束花的,还真够执着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正愁着没有地方放,你拿着帮我处理了吧。”

我对花粉过敏,办公室中不敢放花,为了少一些闲言闲语,我又不敢直接扔在垃圾桶中,只好把钱回当成了鲜花回收站。

“你就来刺激我吧。”钱回抱起花,睨了我一眼,故意把花在我面前晃悠几下,出了办公室。

我华丽丽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心中诽谤一声,这送花的人估计是跟我过不去才会这般执着的每天送我一束克星。

坏消息总是传播很快,只是一天的功夫,塑阳就成了温城的最热词条,陆铭为了这件事情还专门来了趟塑阳。团双尤划。

我去送我文件的时候,他跟江墨言两人正一人端着一杯水喝着。

本不想听两人交谈什么,怎奈手中的文件是紧急文件,江墨言不签,我也只能等站在那里等。

“这是雨前?井,你用的水不对,这茶没有泡出火候。”陆铭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出声,看来他也是一个品茶的行家。

“把项目交给塑阳后悔了?”听的出来,陆铭这是再说江墨言没有到火候,江墨言也没有生气,倒是没有拐弯抹角,一语中的。

“那倒没有到后悔那步,我今天来只是想问你一句,你就准备这样被动挨打?”

江墨言轻吹下飘在茶水上的叶子,不疾不徐的轻啜一口,“就像你说的,火候未到,如果太急,这仗就大的不漂亮了。知道了我的答案,这茶也不合胃口,陆市长就先回去吧。”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陆铭是个极其有休养的人,他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对我点了下头,走到门前,手还未碰到把手,缓缓回身。

“小溪,我妈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再去我家做客。”

“替我向伯母问个好,告诉她我有空一定去。”想到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中就莫名的有些喜欢。

“好,我不定转达。”

关门声响起,江墨言种种放下手中的茶杯重重撞击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声响,只是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杯子,手背上的青筋一个劲的暴跳着,薄唇紧紧抿住,浑身散发出一阵几乎都能灼伤人的怒火。

我心中冷哼一声,拿着文件站在旁边,迟疑着是先躲避下还是等待这座可以移动的活火山爆发。

忽然,他浑身的火气散尽,只剩下浓浓的无力感,再过一会儿,他恢复常态,倒了杯水,倚在沙发上。

“我都说了,他不适合你。”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江总,这是我的私事,不牢您操心了。”我很想吼他一句,我曾经相信过你很多次,可每次都碰的鼻青脸肿,这一次我偏要悖逆他!

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飘进我的耳朵,很快却消失不见,他对我伸出手来,我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云鹄比他更适合你。”他签完字,将文件递回我手中的时候,第二次说出这句话。

“谁适合我,谁不适合我,我心中有数,江总管好塑阳,好好地关心你的未婚妻就是。”

他的话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怒火来,但那天的李莹的一番话确实起到了作用,我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适应那些从小就会的标准礼仪。

我脸上的盈盈浅笑始终没有消失,眸色也没有多大变化,接过文件,优雅转身,踩着高跟鞋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离开办公室。

身后一直有一道视线紧紧尾随,知道我的身影消失,都未收回。

第178章

我半倚在窗台上,江墨言的所作所为让我有种雾里看花,看不清说不明白,心头萦绕一股让人压抑的情绪,阴郁烦闷。

负面消息一直在持续发酵,塑阳公关部也只是象征性的出来澄清下,面对媒体的交缠不休,江墨言始终都没有亲自出面回应。

另外江墨言跟顾炎亲自宴请瑞亚水泥厂厂长赖苏还有温城其他水泥厂负责人的照片一经流出,更加坐实传言,一时间不管物价局怎样明令禁止不许私自乱抬高物价。水泥生厂商都以水泥生产少。供应不上为由,私下中坐地起价,大有古时候洛阳纸贵的风潮。

我从钱回口中得知,其实这些厂商也只是这样吆喝着,其实手中根本就没有囤货。

塑阳内部也一度人心惶惶。不过在江墨言铁腕冷血政策下,开除了几个造谣最凶的人,流言很快消失。

公司每个人各司其职,除了气氛有些压抑外,其他方面都没有任何异样。

得不到塑阳太多的回应,媒体报社只能翘首企盼奠基仪式,在上面挖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忙是塑阳这些天的真实写照,江墨言、顾炎、云鹄几人更是忙得整天见不着人影,楚莲那个女人俨然成了江墨言的代言人,每次去给江墨言送文件,她都会用?孔斜视我一番。

“如果我是你,才不会自取其辱,腆着脸皮,留在塑阳。看江总跟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江墨言对于楚莲这个女人极其纵容,本来是初八上班。她一直拖到了十二才来,我看过考勤,竟然还不算事假,我觉得江墨言即使再混蛋也不会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这女人绝对有来头!

趁着钱回来找我的大好机会,我眨了下眼睛,敛去眼中的探究,忍了那么多天,开始对楚莲发难。

“你又何尝不是,冯小姐是豪门千金,我自知比不过,也不再去奢求这些,可我觉得你一个小小的助理还没有摆正好自己的心态,存着不该有的心思。不过,有些事情也只能在梦里想想,现实中还是不要自找难看的好。”

我嘴角一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不得不说,得体的礼仪就像是一道厚厚的保护层,让人一眼看不出你的喜怒和真实心思。

“小助理?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助理吗?就你这样没有眼力劲的女人,活该成为弃妇!”团双吗技。

她眼神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鄙夷,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蹦出一般,嘴角嘲讽高高勾起,好似我就是一个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不是小助理,你是什么东西,还能跟人家冯小姐一样家缠万贯?”钱回倚在门上,双手环胸,冷冷出声。

“我跟她说话,你没有资格插嘴!”楚莲一拍桌子,眼睛一瞪,还颇有泼妇的架势。

“你是助理,我也是助理,这职位都是一样的,怎么就没资格了呢!哎,不对,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汪助理的老婆,我倒觉跟你说话降低了我的身份。”

钱回一挑眉,下巴轻抬,眼中的鄙夷让楚莲银牙咬的嘎嘣乱响。

倏尔,气愤异常的女人,脸上笑意盎然,迈着猫步,在我跟钱回两道视线注视下,在江墨言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是江总的助理,就连公司的总经理见面也得让我三分薄面,你只是江总一个不要的女人的助理,你算什么东西!”楚莲慵懒倚在座椅上,手支着下巴,一脸娇笑,但嘴中的话语却格外恶毒。

我扯住欲上前教训她的钱回。

“楚助理,我忘了提醒你,江总虽然没有洁癖,但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私自碰他的东西。”

这个楚莲显然也是有背景的,没搞清楚之前,跟她过分的冲突显然不是明智之选。

“是吗?我以前经常坐在这里,他怎么从没有说过。”

“信不信由你。”她嘴上这般说,我却从她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慌乱,我嘴角几不可见轻勾下,“楚助理坐稳了,别一不小心连一个小助理的位子都做丢了。”

语落,我缓缓转身拉着钱回向外面走去。

“对啊,千万要坐稳了,你这个伪千金!”

钱回说的咬牙切?,被连噎了几句的楚莲再也坐不住了。

“再怎么说也是跟江家沾亲带故的,江家的当家主母是我的姨奶奶,你不过是个曾经在会所里上班的下三滥!”

被人当面揭开伤疤的钱回,脸色一白,随后涨红。双手紧紧的攥起,我的手都被她握的微微发疼。

办公室中瞬间死寂一片。

我轻轻从她手中将手抽了出来,缓步来到依然坐在办公桌前的钱回面前。

“江家当家主母应该是顾宁儿吧,再说即便是你的姨奶奶,也表上了好几层,还真的是沾亲带故!”我声音阴冷,一字一顿说道,脸上那层假笑荡然无存,端起桌上一杯水,慢慢从她的头上倒了下来,“没有人教过你,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吗?”

“宋小溪,你干嘛!”

楚莲被我的动作惊倒,直到我一杯水快要倒完才反应过来。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将杯子扔在她的身上,拉着还站在原地的钱回离开办公室。

巨大的关门声隔断楚莲的叫嚣声,对于江墨言的奶奶,我连最初的惧怕都没有,完全是讨厌!所谓的打狗看主人还真的没有那个必要!

“不要想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钱回的脸色依然不好,我抓着她的手,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力量般。

“话是这么说,可这却是我心底最深的痛。”钱回的眼中闪过浓浓懊悔,随后是泪花闪动。一进入我的办公室,她就在沙发上坐下,我把抽纸盒放在她的面前。

“想哭就哭吧,哭完了心里就会好受一些。”

“不了,我已经哭了太多了。”钱回轻吸下?子,双手捂住脸。

我知道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等着她再次开口。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自从汪浩宇出来以后,我们一直分房睡,即便是有肌肤之亲,他也只是草草了事,我知道他是在嫌弃我,可这又能怨谁,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钱回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止不住了。

“也许你会问我,怎么不离开他?可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我舍不得离开他,再说我们还有冬阳,他好不容易有个完整的家,我怎么能忍心去拆散呢?”

我将她轻拥住,她的这种痛我懂,钱回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我与他之间连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都很少。”

“水滴石穿,他的心就算再冷,总有一天会被你捂热的。”她的爱很卑微,卑微到我开始替她心疼。

“我已经不奢求了,坚持一天算一天吧。”

“还记得我替你接生的那一天吗?你被送回了病房,汪浩宇匆匆赶来,我至今还记得当时他看我的眼神。”好似要剐了我一般,当初的一幕从我的面前清晰闪过,已经不能掀起我心中的任何波澜,“我十分肯定他的心里有你,或许是当年身份的巨大落差,逃亡生活,还有监狱几年让他的性格变了而不是嫌弃你。”

“知道你这是安慰我,不过我心里听着舒坦,我接受了。”钱回从我的怀中出来,长舒口气,歉疚的看着我,“真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我轻笑下,拍了怕她的肩膀,“刚才的话绝不是简单的安慰人的哦,你看如果汪浩宇真的嫌弃你,现在他成熟又有钱长得又不赖,怎么不去找年轻的小姑娘?”

“找没找你知道啊!”钱回白了我一眼,“这事情我也留意过,还真没有!”

“那不就是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在监狱中关久了,性冷淡了,你多多主动下。”我对钱回暧昧的眨巴几下眼睛。

她瞪了我一眼,倏尔莞尔一笑,“不过,这个可以试试!”

钱回的情绪好了起来,出去工作,我心中也松了口气。

反过来想想楚莲,这女人还说不定真是奶奶弄进来监视江墨言一举一动的,塑阳就是一个矗立在江家人中间散发出致命吸引力的宝塔,他们一群人围在周围。

江家子孙想要霸占塑阳来满足自己的贪婪之心,另一边,已经失去江淮宠爱的奶奶却誓要紧紧的将塑阳紧握在手中给顾宁儿添堵。

暗叹声,真是不知道消停的一家人,江墨言选择自立门户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日子在忙碌中弹指即过,奠基仪式明天举行。

今天是元宵节,为了犒劳大家一过春节就忙碌了那么多天,今天四点就已经下了班,丫丫被陆铭接走,想着除夕没有跟我爸妈一起过,一下班,我驱车匆匆赶回家。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前脚还刚刚踏进客厅,拎着不少东西的云鹄就按响了我家的门铃。

我开门见到他的时候,不禁一愣,那句“你怎么来了?”从嘴边溜出。

“一个人在这边过元宵听无趣的。怎么,不请我进去吗?”

云鹄倒是一点都不因我无心一句话有任何尴尬,依旧温和的笑着。

“怎么会?”我轻咳声,掩饰脸上的不自然,自从第一次收到那束火红的玫瑰,我心中就对云鹄有点轻微的抵触。

“伯父,伯母。”云鹄放下东西跟我爸妈打招呼。

之前我妈住院的时候,他们见过面,我爸妈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特别是我爸,最近闲在家中一直喜欢研究些玄学的东西,一见到云鹄就不禁将他请进书房切磋一番。

我敛去眼中情绪,洗洗手进厨房帮忙。

厨房中,正在忙活的小吴,将丸子下锅后靠近正在切水果准备做水果沙拉的我身边。

“最近,我在网上也看到了他的一些资料,我觉得他的家世清白简单,如果你真的想另找一个的话,我觉得他比陆市长适合你。”

“先别跟我提这些,我现在一点这方面的心思都没有,倒是你,得抓紧将自己嫁出去了。”

“我倒是想,可关键是总碰不到合适的。”小吴翻了翻锅中的丸子,“那个工作的事情你帮我问了吗?”

“啊。”苹果翻滚下,差点切到我的手,我惊叫声。

“没事吧。”小吴急忙放下手中的铲子过来查看我的手指。

“没事,没事,你看我这记性,竟然把你工作这茬给忘了,等明天忙完奠基仪式,我就去人事部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好。”小吴见我刚才差点切到手,又想到我以前倒霉的时候,死活也不让我呆在厨房中,我只能站在门前,跟她聊着天。

元宵晚饭很丰盛,我爸对云鹄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饭桌上也跟他唠嗑个不停,好久没有见我爸这么高兴了,我心里也舒服不少,云鹄待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开我家。

不过,他都是跟我爸在一起,我跟小吴还有我妈呆在客厅中,说话聊天。

云鹄离开时,我爸示意我送送他,我跟在云鹄的身后,送他到楼下。

“外面冷,你没穿外套,先上去吧。”

淡淡的月光,漫天绚烂的烟火下,他俊颜迷离温和,磁性的嗓音似大提琴一般仿若能安定人心。

我背在身后的双手,轻轻搓动着,低头看了下棉拖臃肿的鞋头,迟疑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

“云鹄,我只把当成哥哥,没有其他的心思。”

云鹄轻笑下抚摸下我的头,“你很让人心疼。上去吧,你的话我记下了。”

我点了点头,回到卧室,不大的卧室中,我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总觉得所有的人都要将我和云鹄绑在一起,这让我心中很不舒服。

外面的烟火依旧,房间忽明忽暗,躺在床上睡不着,我起身站在窗边欣赏着美景。

第二天,节日的热闹气氛还没有散去,空气中还好似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息,一切准备?全,八点半时,塑阳一队车队浩浩荡荡驶向沂河,奠基仪式十点准时举行,不知道一向跟塑阳过不去的慕北川会不会在这场万众瞩目的奠基仪式上发难。

远远的就看见随风飘动红色的条幅上写着“恭贺云上城项目今日启动”,四个火红的氢气球在空中飞舞,临时整出的停车场上面已经停了不少车,很多记者已经在那里严阵以待,只是时间尚早,主角们还没有登场。

作为今天可有可无的人,我跟钱回现在车上等待着。

第179章

等待的时间漫长且无聊,我在车上跟钱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昨天晚上他没碰我。”钱回冷不丁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心思正在神游太虚,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轻咳声,欲掩饰掉脸上的绯红。

“昨天还让我主动,今天就跟没有经历世事的纯情小姑娘样。”钱回等了我一眼嘟囔声。

“你就直接扑到得了,霸王硬上弓一回呗!”

“他如果不硬,我再霸王也没用!”钱回白了我一眼,“你也就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让你去强,估计你比我还逊!”

语落,我们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你说我们这是干什么,又不是没了男人不能活。”视线中江墨言那辆车远远的驶了过来,我碰了下钱回,“打起精神。你家那位也来了。不对。我们得躲远点,楚莲那女人也在。”

车子一停,坐在后座位的江墨言跟楚莲一前一后下车,等候在这里的一众记者,见到江墨言出现。眼睛瞬间闪耀光芒,就连刺眼的暖阳也逊色起来。

只是这一群人还没有靠近过去,就被奇峰几人挡了下来。

“各位对不起,采访时间安排在奠基仪式后,请各位先稍安勿躁。”奇峰一句得体的话再加上江墨言那潭幽深看不清情绪的黑眸,记者一时驻足,面面相觑后,让开条路来。

不过还有不放心的加了一句,“希望江总,不要放我们鸽子才好。”

“塑阳一直都讲求的是信用,我江墨言说到做到。”

清冷的一句话,让记者安了心在一旁等候着。

江墨言这句话好似一个石子投进了我的心湖,掀起一阵小小浪花,我很想质问他一句“为什么你对我说的没有一次做到的!”

我走的缓慢。钱回见一行人已经走远,扯了扯我的胳膊。“走跟上去,管她什么楚莲,榴莲的,今天她敢出幺蛾子,老娘就把她直接扔进沂河里面喝个饱。”

钱回今天火气不小,踩着高跟鞋下了车,我们跟上他们,路不太平,如要保持优雅的走路姿势,只能格外艰难小心。

我暗自庆幸今天穿了个矮跟的,走到钱回的身边搀扶她下。

不仅是钱回,同样是十公分恨天高的楚莲也很快落在了江墨言一行人身后与我们并肩走着。

自从那天跟楚莲杠上了之后,她就处处给我使绊子,走路都会腿一伸,想看我笑话,沂河边上小路极其不平,真要是不注意摔个狗吃屎,媒体现场直播,那可得闹多大的笑话啊。

我不禁放缓脚步欲跟这个讨厌的女人拉开些距离。

“这里又没有你们的事情,来凑什么热闹。”楚莲斜着眼睛瞥了我们一眼,语气不善。

“我们就想来,你难道还能咬我们不成?”因为那天的事情钱回已经跟她结下了结实的梁子。

“狗才咬人,就像你,这咬着还不松口了。小心,真的把我惹急了?”钱回故意拉长音调,烈焰红唇边上绽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话你可懂?”

“你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我今天撕了你!”

“她就是故意想激怒你,你怎么还上当呢!”我慌忙扯住钱回,捏住她的手小声劝说,见钱回眼中依然两簇火焰跳的极快,我再次用力扯了下她的胳膊,“那么多人看着,真要闹起来要怎么收场!”

钱回深吸口气,“就凭你,汪浩宇能要你,我两只眼睛抠下来当泡踩!”

“你这个下三滥都能从她手里抢到汪助理,怎么说我也比你干净的多!”楚莲看了我一眼,见钱回真的动怒,言语更加恶毒。

“那倒不一定。看你说话这般老成,指不定爬了多少人的床。”钱回很在乎汪浩宇,怕这样下去,钱回真的会不顾场合跟她掐起来,我利用自身的身高优势,挡住楚莲挑衅的视线,拉着气的脸色都涨红的钱回向前走去。

楚莲在后面嘟囔一声,“不过是结过两次婚的女人,算是什么东西,最好不要再招惹我,不然,我一定要姨奶奶出面来治治你!”

我挽着欲回头跟她对骂的钱回,“算了,她说的是事实。”

钱回瞥了眼我毫无异样的脸,她身上的火气消了不少,“我也该学学你的心态,正视自己的过去。”

“过去是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只有经历了,我们才能成长,不是吗?就像如果没有当初你那段经历,也不能遇到汪浩宇。想开了,你就会发觉她的言语再也不会有攻击性。”

“也对。”钱回赞同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陆铭的车子就驶进了视线中,不管江墨言怎样倨傲,在媒体面前总是要给足陆铭的面子,带着塑阳一众高层,向前迎接。

两人在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不热情也不讨好的轻握下手。

时间一到,主持奠基仪式的汪浩宇缓缓拿着话筒走到临时搭建起来的台子上,他介绍了下今天到场的主要人物,陆铭上台简单的说了几句,在汪浩宇的示意下,冲天炮跟鞭炮?鸣,江墨言跟陆铭几人拿着掀象征性的铲了几下土,奠基仪式到这里也就算是完成了。

这边江墨言手中的工具刚被人接走,那边瞅准时机的记者一窝蜂涌了上来。

“江总,云上城的项目还未开始就出了水泥被毁,流言漫天,水泥价高难买等等问题,您有信心在一片质疑声中进行好这项工程吗?”

“请问江总,您是不是仗着这次工程是政府出资,您才会不管水泥多贵,你都有恃无恐,照样开工呢?”

“陆市长,您对云上城的项目还像刚开始那般期待吗?万一塑阳集团真的完成不了这项工程,您有没有想过换别家公司?”

有的记者更毒,直接把话题抛给了跟江墨言站在一起的陆铭。

??

终于,心急的记者将问题一通乱抛之后,静了下来,等待两位主角的答案。

江墨言负手而立,天气渐暖,和煦的沂河风轻刮过他处变不惊的俊颜,凉薄的缓缓轻启。

“谁说水泥被毁?”

尾音轻挑,好似在斥责那个造谣水泥被毁的人,让在场百余双眼睛瞬间都在他身上定格,脑袋好似都没有转过来一般,现场寂静下来,一时间只能听到风吹枯草沙沙的声音。

我跟钱回对视一眼,那天打开仓库的时候我们都在场,确实正对门边的水泥都毁了,这绝对没错啊。

倏尔,记者堆中炸开了锅,就连我们自己人也小声议论起来。

“据听说这消息是你们塑阳内部知情人士传出来的。江总能不能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事实就是,仓库确实遭到水淹,但损失极小,只是门边的几摞水泥被毁而已。”

江墨言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在场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既然是这样,您为什么一直任由流言蔓延,没有出面澄清。”

“公关部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至于我”江墨言停顿下,“很忙。”

“那您为什么还要宴请瑞亚和其他水泥厂的负责人?”

记者根本就不相信已经认定的事实被江墨言几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给推翻了,依旧不依不挠的纠缠着。

“宴请他们是因为云上城是个大项目,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事先联络下感情是有必要的。”

江墨言对身边的奇峰示意下,奇峰会意,挡住这些还不罢休的记者,给江墨言开出一条路来。

这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江墨言骗了所有的人,不知道水泥事件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还是他将计就计。

想到这里,我的心起一丝酸楚的同时乐不可支,一想到慕北川购进了那么一大批水泥,我都能想象的出他此时的表情了,就算不暴跳如雷也恐怕会气的摔桌子踢凳子吧。

“江总还真的一般人啊,这件事情竟然做的这么密不透风,连我们自己人都给眶了。”

车上,钱回不停地说着江墨言神通广大的好话,我看了她几秒钟。

她慌忙对我摆摆手,“你别这样看我,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的。汪浩宇没跟我说过一个字,我估计啊,他也是蒙在鼓里吧。”

“可能吗?他现在跟江墨言可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顾炎或许不知道,江墨言肯定跟云鹄还有汪浩宇通过气。”

钱回撇了撇嘴,“看吧,都把我们当外人了,亏得那天我还着急的要死。”

她气不过给汪浩宇打了一个电话,在他的口中我们才知道,江墨言早就防着,之前有人在仓库见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怕出意外,第一时间告诉了江墨言,很了解慕北川的江墨言让人连夜秘密将仓库储存水泥的地方做了小心的处理,隔开了第一层后面那些水泥之间接触同时又在隔开的水泥上做了防水的处理,这样就避免了之后巨额损失。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吧。

一路上,我的心思百转,这件事情好似给我敲响了一个警钟,江墨言好似将所有的秘密都展现在我的面前,可他又瞒了我多少呢?

办公室中,因为云上城今天正式开工,我的工作也繁重很多,认真地合计着手上的所有预算开支,争取做到不出任何纰漏。

快要下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到了办公室中,说是要召开紧急会议,以为是云上城项目的事情,我简单收拾下,就来到了位于顶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半开的门正好对着许久未见面的江家老爷子,江墨言坐在他右下手,慵懒的倚在椅子上,一双眸子低垂,看不清楚此时的眼神。

暗叹声,这江老爷子一来准没有什么好事,我轻推下门,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穿风衣,长相帅气的阳光大男孩,据目测不过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我双眉几不可见轻蹙下,这难道就是之前在酒会上提到的江家老爷子最小的儿子江明辉?

一个不过是十八岁的孩子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中没有人罩着,生存会很艰难吧。不过,我这个职场菜鸟都能想到的事情,深谋远虑的江老爷子也肯定想到了。

暗忖声,或许从从今天开始塑阳刮起一阵换血风潮。

时间不长,塑阳个个部门的负责人均已到?,江家老爷子龙头拐杖一敲,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他看了眼门外,对着站在他身后的江明辉使了一个眼神,江明辉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老不死的,看事情解决了,又来兴风作浪了。”

坐在我身边的顾炎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气氛紧张的会议室中响起,将凳子向后撤了撤,发出声声炸耳朵木头与地板摩擦的瘆人声响,两条修长的腿就那样大大咧咧的放在了环形的会议桌上,两只大脚还在江老爷子愤怒的目光下肆意的摇了几下。

我轻轻咳嗽下,掩去嘴角的笑意,有的时候,我还真的挺佩服这个二世祖的,他有什么说什么,江淮还拿他束手无策。

时间约莫着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会议室中气氛压抑,度分如年。

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讨论江家老爷子今天来的目的,反观江墨言这个快要被削弱权利的局内人,竟然事不关己,开始闭目养神。

好似,你大爷再怎么折腾,我都不理会你的架势。

忽然,一声拍桌子声音,吓了我一跳,身边的顾炎已经明显等得不耐烦化身喷火龙。

“到底要干什么,你说句话,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一样吃饱了没事干,养一堆女人啊。”

“你个混小子,这是江家公司,不是你们顾家的,要是受不了我的规矩,就给我滚出去!”

江老爷子的忍耐力已经耗尽,声色俱厉的斥责一声。

“塑阳是姓将没错,不过也是我哥的,跟你已经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顾炎眉毛一挑,再次将脚抬到上面,给了江淮你的规矩算个屁的眼神。

江老爷子气的唇紧抿,那张油水过多闪动亮光红通通的老脸,瞬间因为怒气而涨红一片。

“我是你外公!你的父母就这样教你规矩的!”

“外公还是姑父你自己恐怕也说不清吧。”

顾炎把玩着他圆润的指头,当面爆出了江家和顾家两家人的家丑。办公室中因为两人的不断升级的战火,气氛变得格外紧张,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过,每个人心中都有潜在的八卦因子,从他们一闪而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巴不得再多抖出点猛料来。

“你给我滚出去!”江淮气的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暴吼一声。

“够了,还不嫌丢人吗!”

江墨言缓慢睁开眼睛,冷声斥责一声。瞬间剑拔弩张的场面缓和下来。

“顾炎说的对,有什么事情就宣布吧,大家忙得很,时间耽误不起。”

江墨言声音极淡,表情无喜无怒。团双司才。

江淮刚刚压下的怒气再一次升了起来,“看看你们这两个的德行,没教养。”

“我的教养不是对一个为老不尊的人的。看来老爷子没什么事,大家散了吧。”

会议室中的人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为难,就在大家一时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的时候,半关的会议室的门,被人打开,为首的是顾宁儿,身后跟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这些人看上去有些眼熟,在酒会见过,应该都是江家人。

“明辉呢?”江淮向外面看了下,出声问道。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接一个电话马上进来。”

顾宁儿在江淮身边站着,还讨好的帮他锤了下肩。

江明辉进来,江家老爷子咳嗽一声,脸色极其郑重,“这是我的小儿子,暂时担任塑阳总经理一职,还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

对于此事虽然大家已经在酒会上知道江明辉要进塑阳,但今日一见,他们还是不由得开始质疑,毕竟一个十八岁毫无经验可言的毛头小子,怎么可以胜任总经理这个那么重要的职位呢。

有的人甚至低声说了句“这简直是胡闹啊。”

一时间会议室差不多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江墨言,等待着他的意见,只是今天江墨言格外的反常,沉默的坐在那里,一双黒潭平静无波。

“墨言,你觉得明辉能胜任吗?”江淮老谋深算目光看向众望所归的江墨言。

第180章

“我说不行,你就会放弃让他进塑阳吗?”江墨言轻敲下桌面,淡漠的声音不疾不徐。幽深的目光对上江淮历经沧桑视线。

“不会。”半响,江淮坚定出声。

“那不就得了,无需这般假惺惺的询问我的想法。”敲击桌面的声音逐渐加重,每一下都好似扣在在场人的心中般,深邃的五官蒙上一层化不开的冷意。

江淮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咽下自讨没趣的话,正了正脸色,拍了下顾宁儿帮他捶背的手。

“不用了,站好。”

顾宁儿停下手上的动作,斜睨了眼江墨言,好似在说“不管你多不情愿,塑阳终究是我儿子的!”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另外还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下。在座的应该都知道江家都迁回了温城,这三个是我儿孙中额佼佼者,比墨言差不了多少,闲赋在家里也是白白浪费了才能,还不如来给塑阳效力。今天我就在塑阳给他们安排个职位,大家有意见吗?”

江淮环视下会议室,就算是有人有意见也被他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有,大大的有,这三个,别以为我不知道,黄赌毒,他们好像样样都沾边吧。佼佼者?我看是败家子还差不多!”

顾炎双手环胸,又开始拆台的戏码。

“顾炎,别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被一次次挑战,江老爷子的脸已经没处搁,显然已经恼羞成怒,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顾炎给凌迟般。

“我知道您老要狠起来不绝对是六亲不认的阎王在世,在场的各位给我做个见证。他日我如果遇到个不测,那肯定是跟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江老爷子干的!”

“你这个混账!”

江老爷子的?头拐杖在地上狠狠戳了几下。用力之大,我似乎都能感觉,整个会议室都在颤抖般。

“在混账也没有你们一群冷血的社会蛀虫婚。”顾炎根本不管江淮为首的一群人恨不得杀人的目光,这修长的手指对着江淮他们缓慢的画成一个圈。

江淮气的前胸开始不断的起伏着,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眼见着事情发展不,顾宁儿这群还靠着江老爷子的人,慌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这出了会议室。

一群人一离开,江墨言环顾下会议室。

“在职场混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不管怎么说,江墨言终究还是江家人,他还是维护江家的颜面的。

“江总,我们知道,不该说的我们一个字都不会透出去。”同事们慌忙表明衷心,江墨言对他们挥挥手,一群人如临大赦,急忙离开这里。

“哥,那个老不死的摆明了是想让那个兔崽子以后取代你的地位,你真的能眼睁睁的拱手相让?”

我也欲离去,只是这愤怒的顾炎,胳膊一抡,直接将我手中抱着的文件打散在地上,我只得蹲下身子去捡。

“拱手相让?我却是有这个想法。”

江墨言起身站在窗口,拉开窗户,一阵清风吹来,吹散会议室中仍旧压抑的气息,整理好文件,我不紧不慢的出了会议室。

“我看那些部门经理脸色都不是太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会议室的事情跟钱回简单说了一遍,她坐在沙发上啧啧称奇。

“这江家还真不是一般的乱,要我说啊,趁这些人还刚刚进来,直接一巴掌给拍死了,让他们蹦跶不起来才行。不然,以后指不定会兴起多少祸害的来。”

“你眼中英明神武的江总比我们考虑的周到,我们就不用替他操这个心了。”我翻看下办公桌上新增的文件。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有没有听到关于温阳的最新消息?”

“温阳啊。”钱回故意卖了下关子,“还真有,奠基仪式回来后,我专门给我在温阳建筑公司的一个同学打了一个电话,她跟我说整个温阳活在低气压中,男女主管不是大姨夫来了就是大姨妈光临,没有一个脸色好的。”

“估计是被骂了吧。不过,人家慕北川有钱,去去几千万吨水泥根本就损失不了多少。”

“也是,留着慢慢用吧,总有用完的那一天。”钱回乐的不行,“你听说了没,最近温阳娱乐也是倒霉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巨额投资还邀请了两岸三星云集的贺岁片一直到现在还被广电封杀,我觉得得留到明年贺岁了,还有那个最近温阳娱乐炒得最火的那个海选节目,竟然爆出选手跟评委开房的不雅照,一时间,海选现场都被人丢了臭鸡蛋,那场面看成一绝。你搜搜看看绝对够劲爆。”

最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我竟然与网络脱节了,经钱回这么一说,我才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精彩的事情。

手指轻点鼠标,果真一搜索温阳娱乐,全部都是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

心中寻思着,可能是江墨言反击的开始,只是这都是些小动作,无关痛痒,不知道面对内忧外患,接下来江墨言这个反击战要怎么打下去,心中有些许的期待又有着淡淡的担心。

钱回走后,我浏览下网页,芳华医院四个字映入眼帘,上面是关于我哥二审的事情。

我哥的二审日期已经确定下来,二月十二号。

点开任意一条信息,下面都是跟着一大串谩骂的话语,说我哥黑心该死,肯定是用钱买通了法官,才会二审,像我哥这样的罪行活该绞死。

每一条评论都让我气愤难忍,网络有的时候是个好东西,有的时候却很害人,我哥没有管理好一个医院而出纰漏,固然有错。可更可恨的还是背后栽赃陷害的人!

自是气愤也没用,只能在心里祈祷,二审可以顺顺利利渡过去,让我可以沉冤得雪,还芳华的清白。

家中,知道我哥二审快要开始,我妈这几天总是坐立不安的,吃完饭就进了房间,拿着我哥结婚时拍得全家福看着,怕她情绪太过激动而引起身体不适,我也跟了进去。

“你哥快要出来了,真好。”她将照片抱在怀中,眼中的泪花闪动。

我帮他轻擦着眼中的泪水,“这是好事咱们不哭。”

“赶快给秋霜打个电话,我跟她说说让她也高兴高兴。”

“妈,我们前两天不是刚打过吗?都说了这电话不能打的太勤了。”

“你说,这一激动把这茬都给忘了。”我妈抹了下眼角,“你去陪丫丫吧,我一个人静一会。”

我妈又拿着照片看了看,我无奈地摇了下头。

“你也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

客厅中,小吴收拾完毕,正在看电视,我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我去人事部问过了,过完年有不少辞职的,很多职位空着,有采购员,会计还有助理,你看看你对哪个感兴趣。”

“会计我没学过,采购员到处跑我也没兴趣,不然,就助理吧。”小吴认真思索下做出决定。

“那你准备份简历给我,我明天递给人事部,让他们尽快安排你上班。”

“好,谢谢你了,小溪。”

小吴抱了下我,我拍了下她的肩膀,“凭咱俩的关系还用跟我说这些吗?不矫情了,我去陪丫丫了。”

丫丫这次从陆铭家回来就有些不正常,沉默很多,可不管我怎么问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打电话问过陆铭,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他想了想,说不太清楚,问了下陆奇他也不知道。对此,我很是担心。

回到房间,丫丫正在画画,对于画画丫丫当真是一天天赋都没有,连最简单的太阳画的好似一张饼扭了十七八圈。

“告诉妈妈,丫丫画的这是什么?”

小家伙拿起旁边的橡皮一点点认认真真的擦了擦。如果,这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会小胖手向画上一盖,然后仰着小脸对我咯咯的笑着,还害羞的说着不要看,不要看的。

我将她抱在腿上,捧起她的小脸认真的看着她。

“丫丫是不是好孩子。”团肝肝才。

小家伙拿着铅笔橡皮的手,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本子,过了半晌才点点头。

“那告诉妈妈,为什么这些天不高兴?”

小家伙委屈的撇撇嘴,眼中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本子上,晕散开来。

“丫丫乖,不哭,告诉妈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我心疼的帮她擦着眼泪,丫丫不是个爱哭的孩子,见她哭的这般凶,我知道她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或者是惊吓。

哇?听着我安慰的话语,丫丫更加放声大哭起来,小吴听到动静慌忙敲了几下门,见门没锁,进了卧室。

“怎么了?”

我摇了几下头,我也不知道,只能等丫丫哭累了再说了。

时间流逝,在我和小吴的安抚下,丫丫的哭声终于从最初的放声大哭,到后来的呜咽,再到后来似有似无的抽泣。

“丫丫,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不然妈妈会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再次帮她擦干眼角的泪水,我轻声询问。

“妈妈,我不要陆叔叔当爸爸,我有爸爸。为什么这么多天他都不来看我,是不是他嫌弃丫丫不听话,不要丫丫了。”

带着哭声的稚嫩声音让我的心也跟着揪疼起来,眼中也有泪花在闪动,小吴拍了拍我的肩膀,出了房间。

我将丫丫紧拥在怀中,“丫丫很乖,没有不听话,你爸爸太忙了。”

“我能去看他的。”

丫丫紧抓住我的衣服,看得出来她很想念江墨言。

事情发展这一刻,我十分后悔当时为何要相信江墨言会真心待我跟丫丫,才心甘情愿让丫丫认下他。

“妈妈,可以带我去见爸爸吗?我会很乖很乖的。”

丫丫晶亮的眼中泪花未干,我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来,迟疑半天,我才拿出包中的电话,拨通了江墨言的电话。

“丫丫想见你,方便吗?”

“十分钟以后下楼吧。”那边的江墨言沉默一会儿才答应。

我缓缓帮丫丫穿上衣服,心中难受的紧,随着丫丫年?的增长,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江墨言已经跟别人定亲,真不知道以后她如果问我“妈妈,为什么爸爸不跟我们住一起?”我该怎么回答。

长长叹了口气,目光一直落在闹钟上面,十分钟一到,我抱着丫丫出门,现在才刚晚上八点多,小吴没有睡。

“丫丫好了。”

“恩,我带她出去一趟,早点休息。”

小吴欲言又止后点点头。

夜风依旧有些冷,我抱紧丫丫,下了楼梯,就见到亮着近光灯的迈巴赫,见我们出来,江墨言没有下车,推开车门示意我们上去。

丫丫一上车就投进了江墨言的怀中,紧紧的抱着他,江墨言轻拍着丫丫的背,探究的目光看向我。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没什么,只是想你了。”语落,我别脸看向窗外,江墨言示意奇峰开车。

车中没有丫丫调解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

江墨言一直低着头,薄唇似抿非抿,昏暗的灯光下,看不见他的表情。

“她睡了。”过了良久,江墨言才缓缓开口。

我轻声嗯了一声,车子在温城缓缓驶着,最后停留在沂河岸边的沙滩不远处,他脱下身上的外套裹在丫丫身上。

“陪我下去走走,好吗?”

或许是夜色太美又或许是想要丫丫在她期盼已久的怀抱中多呆一会,我点点头,跟着他下了车。

第181章

月光淡淡,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美轮美奂。岸边干枯的芦苇在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枯叶碰撞的沙沙声响。河风徐徐。发丝随风舞动,不时的拍打在脸上。沙滩软软,脚踩在上面寂静无声,身后留下四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这里是小时候,特别是夏天,我跟汪浩宇最常来的地方,自从当年他的背叛之后,我从不敢出现在这个载满回忆的伤心地。

此时,天气不算太暖和加之城市的快节奏生活,河景虽美却没有多少人。不远处,传来不大的喧嚣声,零星的火光。袅袅青烟。清风中还带上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应该有人在那边烧烤。

我们走的很慢,很慢,慢到我都能将过去的事情从脑海中滤过一遍。退在他身后半步的地方,目光复杂的落在的成熟清隽的侧颜上。柔和的月光下,他脸部线条出奇的柔和,温柔闪亮的眸子,时不时看向怀中睡熟的丫丫。

相识相爱相恨五年多时间,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他暴力,他多疑,他流氓,他温柔,他体贴,他唯一我不知的是,他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

笑过,伤过,痛过,往事一幕幕在我面前像过电影样掠过。扪心自问。即便是他伤我再深,我决心要忘记他的决定有多强烈。我心中竟然还存在不切实际的卑微奢望,我们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丫丫有爸爸,我伤的千疮百孔还未结痂的心也不再孤单。

想的太过入神,一脚踩上被水打湿的地儿,不高的鞋跟直接深深的插了进去,我踉跄下,沙子松软,无法稳住身子,身子直直向前倒去,就在我闭着眼睛准备跟带着淡淡腥气的沙子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身子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接住。

我蓦然睁开眼睛捕捉到他黑眸中还未来得及隐退的担心,桃花眼潋滟的光泽太过迷人,我一时间痴痴傻傻的愣在那里看着他都忘记离开他的身子。

“再不起来,我们的女儿就该摔着了。”

不知是夜色太撩人,还是我的错觉,竟然从他清冷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调侃与宠溺,还有“我们的女儿”这个特别的称呼好似在我疼痛不已的心上注入一泓暖流,暖暖的直至心脾。

我脸上一红,借他臂膀的力道,翘着脚,单腿稳住身子。

试着要去取深陷在沙子中的鞋子,在我惊讶的目光下,江墨言抱着丫丫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将鞋子取了出来,掏出帕子,清理下干净,趁我愣怔的功夫,替我穿上了鞋子。

“以后走路的时候不要分心。不然,很容易出现意外的。”语落,江墨言帮丫丫裹了裹风衣,缓缓起身,迈出几步,发现我没有跟上,回过身看向还愣怔在原地的我,薄唇轻动,“走吧。”

低沉的声音宛若穿透人心旋律让我不自觉得点点头,这一夜江墨言好似倾尽了他所有的温柔与耐心,还跟那群在外烧烤的人买下工具,细心的为我跟丫丫,烤了份色香味俱全的宵夜。

月上中天,醒过来饱餐一顿的丫丫再次躺在他的怀中睡去,我与他沉默的坐在沙滩上,眼皮沉重,我斜倚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

“日出,好美。”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直到耳边传来声低沉的声音,我才缓缓睁开惺忪睡眼,我还是保持着昨天晚上的睡姿,只是身上多了大半个风衣,帮我挡住清冷的夜风。

思绪回笼,我缓缓坐直身子,眼中的尴尬稍纵即逝。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还未水平面的太阳,澄澈的水面上,如血阳光洒落在上面,随风波动的湖面俨然像是我的心湖,起伏不定。

受够了那种怅然若失的折磨,我正了正脸色,缓缓起身,拍打下身上的沙子,从他怀中接过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的丫丫,轻拍着她的背,见她眼睛再次阖上,嘴角还高高翘起,一定是做了个美梦吧。

“谢谢你给我们母女一个这么美好的夜晚。当初是你强势介入了丫丫的生活,在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了你这个人,我希望你以后有时间,当然是在打扰到你正常生活的前提下,多陪陪她,可以吗?”

江墨言仍坐在地上,悠远的目光始终看向远方,没有终点。

“可以吗?”如果不是丫丫昨天哭的那般伤心,我绝不会这般低声下气的恳求他。

终于,在我第二次询问的时候,他缓缓起身,袖长圆润的指间轻碰下丫丫的粉嫩的脸颊。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你再帮丫丫找个可以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吧。”他的声音无喜无怒,轻拍了下我的肩膀,“不早了,回去收拾下,还得上班。”团华何技。

他的话语好似一记重磅炸弹将将我脑中所有的思绪炸的翻飞,心上又多了几个汩汩流血的新伤口。

他竟然连这样一个卑微的请求都不答应。心,疼得无以复加,更是为丫丫叫屈,她那么在乎江墨言而他却弃她如敝履。

我微仰起脸,闭了下眼睛,再次睁眸看向已经缓步向停在岸边的迈巴赫走去的江墨言。

“江墨言你不但无情还很混蛋,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父亲,为什么当时要坚决的认下丫丫,还许诺会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我就是个混蛋,有时候连我都唾弃自己。所以为了不让我这个混蛋继续祸害她,还有你,再去组建一个家庭吧。”

闻言,我心中气愤难平,脱掉鞋子,砸向他,“江墨言你不仅是个混蛋,还是个王八蛋,别想让我祝福你会跟你的未婚妻和和美美,白头偕老。我诅咒你,这辈子都不知道幸福是何种滋味!”

江墨言没闪没躲,鞋子落下之时,他转身捡了起来,扔在我的身边。

“你错了,幸福的滋味我已经体会过了。”

不气不恼的声音如同最尖锐的锥子刺破我的耳膜,刺穿进我的疼痛不已的胸口,疼痛传达至身上的没一个细胞,最后蔓延至指尖,手脚冰冷颤抖,可眼中却再也积蓄不起任何泪水,我一脚穿进鞋子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鞋子中细小的沙粒磨的我脚丫子生疼一片。

疼吧,尽情的疼吧,过了今天,我宋小溪还能对你江墨言存一丝奢望,我宋小溪就跟你姓!

我抱着丫丫,走过还停留在原地为我留门的车子。江墨言你真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每一次都会给我点希望,随后又会亲手捻灭而我就像是只飞蛾,见到光亮,就不要命的一头扎下去,最后伤的体无完肤。

这里是温城最偏远的地方,一般在早上这个点,很少有出租车经过的,我欲打电话让钱回来接我,摸遍全身才发现,昨天出门,没拿钱包,也没带手机。

迈巴赫在我走过去两三步的时候,就已经缓慢驶离,我只能要紧牙关,抱紧怀中的丫丫,沿着大路向前走去,希望可以幸运的遇上一辆出租车。

老天是头一次对我慈善了一回,我还刚走出几十米的路程,一辆出租车,就迎面走来,不待我招手,就已经在前方不远处开始减速。

车上,睡饱的丫丫悠悠转醒,甜甜叫了声妈妈后,黑亮的眸子在四处看了看,眼中难掩失望。

“妈妈,爸爸呢?”

我紧抿下唇,事实太过残忍而我又不想对她说谎,毕竟一个谎言要几百个几千个谎去圆,谎言终归有戳穿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再让她知道依旧是挽回不了的伤害。

我第一次没有回答丫丫的话,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或许是感受到极度不平静的心,她乖乖的趴在我的肩头没有哭闹。

回到家中匆匆洗漱下,吃完早晚送丫丫去上学,陆奇单手插在口袋中酷酷的等在校门口。

丫丫跟葛天打了个招呼,背着书包第一次没有理会站在陆奇,陆奇挑了下浓黑的眉毛。

“阿姨,她怎么了?”

“没事,帮阿姨好好地照看下她。”

“她是我妹妹,我会的。”陆奇话语坚定满是大哥哥的口吻,我摸了下他的头,驱车向塑阳赶去。

“你就是财政部部长宋小溪?”

江明辉坐在我的办公桌前,一见到我推门而进,便开口问道。

“是,请问总经理有什么吩咐?”

目光落在他手上那束被他摧残的七零八落的桔梗上面,我双眉几不可见轻蹙下,江家的人全部都是目中无人,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是何!

“我哪敢吩咐你这个每个月给我们生活费的金主?”江明辉用力扯了下他手中的花,瞬间小小的花骨朵连同花散落一桌子。

“您损坏了别人送我的东西。”这花我虽然不稀罕,但绝不容许别人这般肆意破坏。开了这个先例,估计这个被宠坏的小孩子会时不时来我这边来撒野。

“不就是一束花吗?你想要的话,我送你百八十朵都没有问题。”江明辉财大气粗出声,将被摧残的残枝败叶随手扔在垃圾桶中,好似还嫌脏一般,拍了拍手。

“是一束花没错,可是这送花的人变了,意义也就变了。如果总经理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工作了。”桌上的文件七零八落的,我本不美丽的心情更加阴云密布,心中将江家的上上下下全部都给骂了一个遍。

尼玛,这江家的祖坟还真是没有埋在好地方,怎就偏偏生出这一群不可理喻的奇葩呢!

“你也别跟我装什么清高,你的身世背景我都清清楚楚,你跟墨言的恩恩怨怨我也知道些,倘若你能跟我合作,我定能让墨言从塑阳一分钱也拿不到从塑阳卷铺盖走人。如果,不听我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总经理,江总在塑阳是人心所向,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推开这扇门的时候,他已经洞悉了你的意图。如果您真的想拿回塑阳,我觉得有必要给您一个忠告,沉稳些,脚踏实地的在塑阳干上几年,以恩威并施的手段拉拢人心,比你这样在这里威胁我来的有用。”

他的声音虽阴冷,毕竟年?尚小,又在顾宁儿和江淮的庇护下长大,阅历不足,根本就对我造不成多少威慑。我在心中冷哼,有头无脑,想跟老滑的江墨言斗还嫩的太多。

“几年?你有没有搞错,就算是高中三年,大学四五年的我都能一天学不上拿到毕业证,这塑阳本身就是我的,我凭什么要等!”江明辉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残余的细小花瓣,“给个准话,是准备死心塌地跟着江墨言那个抛弃你的男人,还是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同时,还能狠狠将他踩在脚底下?”

“谢谢总经理这般看中,恐怕对你们的权力之争我帮不上什么忙。”我心中嗤笑,他这般目中无人恐怕还不到半个回合就被江墨言秒成渣吧。

就算是我再恨江墨言,想要他一无所有,我也不会脑袋短路到跟一个猪一样的队友结盟。

“我看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江明辉讥诮的睨了我一眼,与我错身之际,忽然贴近我的身边,“在江家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江墨言,不过对于他染指过的女人,我却想尝尝是什么滋味。”语落,放浪不羁的笑声在办公室中回荡,双手插在口袋,咣当一声关上门。

我伫立在原地,愤怒一闪而过后便是清冷,江明辉明显的是遗传了江淮种马的特点!简直就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每天早上必来我办公室报到的钱回喊了声总经理,推门而进,见到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她惊讶的叫了声,来到我的身前。

“乖乖,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你的头上了?”

钱回见我脸色不好,帮我收拾起办公室来。

我低着头整理桌面,“汪浩宇有没有跟你说江墨言对江明辉的态度是怎样?”

“你也知道这应该是绝对机密,他能跟我说才怪。不过也就是两种可能,一个是打压,一个是任由其发展。你认为哪个可能比较大些?”钱回清理完地上散落的花瓣,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任其发展吧。”脑中闪过之前在英国参观的写字楼,江墨言已决定另起炉灶,这塑阳或许会交由江明辉折腾吧。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跟钱回闲聊一会,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汪浩宇领着在酒会上我见过的江家二少走了进来。

“宋部长,这位是江家二少也江非,是董事长给你专门安排的助理。”

我自嘲勾唇,今儿我这里可真热闹,这江淮可真是看准了,财政部这块肥肉,想尽办法要把这里收入囊中。

“以后还请宋部长多多关照。”江非温文儒雅一笑,对我伸出手来。

“是委屈了江二少才对。”

我轻碰下他的手,脸上挂起招牌式的职业笑容。

感叹声,接下来我的生活或许还真不是一般的精彩。希望精彩的同时,不要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才好。

第182章

“谢谢,我不太喜欢咖啡。”不是不喜欢而是看关键是谁冲的,我将杯子向一边推了推。才短短四天的时间,我就发现江非除了工作能力出众在生活小事上也很会照顾人。

时不时的就是一杯水,一杯咖啡,午饭后还会顺带给你带回一分芝士蛋糕或者是巧克力的。

不过,这些东西,哄哄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还行,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对这些东西无感。

“那你喜欢什么,奶茶?”江非丝毫不在意我疏离的态度,缓缓端起我面前的咖啡,轻抿口。

“红酒,不过上班时间好像不适合喝这个。我要出去送趟文件。”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江家人靠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心里跟个明镜样,我尽量疏离他,避免跟他单独相处。

“我帮你送吧。”

“不用,这是江总亲自指明让我送过去的文件。”

这是塑阳的机密文件。我潜意识中不想让他看见。

“好吧。我贸然的问一句,云先生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

我脚步委顿,拿着文件的手,不禁轻轻收了下。

“唐突了,我只是见到这几天你都是独自上下班,所以才这么问的。”

江非脸上表情自然,丝毫没有八卦别人秘密的违和感。

“我觉得即使是男女朋友也不能太黏,距离产生美。”我扯动下嘴角,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轻轻浅浅的笑,其实我很想跟他说一句“江先生您就省省吧,我是绝对不会明知你对我另有目的而心盲眼瞎,笨的跟猪样跳下去!”

“宋小姐很独立,独自带着孩子也很让人心疼。”

“这是上班时间,我觉得不太适合谈论私人问题。”我对他轻点下头。来到门边,手触到冰冷的门把手。“对了,江助理我给你申请了间单独的办公室,你去看看吧。”

这几天他跟钱回用一个办公室,总是跟钱回打探我的事情,钱回对他冷嘲热讽的,他还是孜孜不倦,弄得钱回都有种暴走的冲动。

“谢谢。不过我觉得你这里的装修风格都挺和我胃口的。”

江非手中的咖啡杯碰了下底座,发出清脆的声响。

“如果江总同意,我会把这里让给你。”我迈出办公室的脚步一顿,真是狼子野心,这么快就暴露了!我敛去眼中的鄙夷,脸上轻浅的笑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缓缓转身。

“不要会错我的意思,我是想说这办公室够大的,我可以在这里办公。”

江非缓步来到我的面前,灼热的目光极其认真。

“我这人比较喜欢清静,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将门拉开,示意他出去,“还有就是我觉得同事就是同事,应该保持应有的距离,就像端茶倒水这种小事钱回会做的。”

我脸上的笑清冷几分,听得出我话语中的认真,江非脸上的笑也淡了几分。

“不管你相不相信,在酒会上的第一次相见,我就被你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所吸引,没别的心思,如果这让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以后尽量跟你保持距离。”

不得不说江非是个非常懂得进退的人,跟江墨言有五分相似的桃花眼中是满满的受伤。

“谢谢。”我收回视线,关上门转身向顶楼走去。

总裁办公室中,江墨言正在开视屏会议,我将文件放在他的桌上就欲离开,他对我伸了下手,示意我在他对面坐下。

猜测他可能有事情跟我说,我站在原地等待着。自从那天以后,我尽量避免跟他有正面接触,今天如果不是躲避江非,我早就打电话让钱回将文件送过来了。

屏幕上说话的是颜寻,他正在汇报英国那边公司的筹建进度。

写字楼已经拿了下来,培训也以已经进入尾声,我这才从颜寻的报告中听出,英国这家公司是涉及互联网的。

“江总,一切都按照您事先的计划在走,很顺利。”

“这就好,有什么事情跟及时跟我联络。”

画面切断,江墨言对我挥了下手,示意我出去,我暗忖一声,这人还真是毛病了!

办公室外,云鹄迎面而来,见到我温和一笑,“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本来想拒绝,可一想到江非今天的话,我点了下头,“不过,我得先去接丫丫。”

“好,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都跟我生疏了。”

错身而过,我不禁回身向后看了下,竟然鬼使神差的将陆铭跟云鹄比较下,云鹄确实是家庭背景简单,跟他一起生活不用应付那么多的是是非非。陆铭则不同,家庭关系复杂不说,还有一个性格叛逆的儿子。

忽然,察觉自己在想着什么,不由得抬手拍了下额头,真是被江家人给逼疯了!

丫丫对云鹄的印象本来就不错,前几天低迷的情绪已经一点点治愈,饭桌上,她话很少,但笑容却不少。

云鹄是个细心的男人,我们极少在一起吃饭,但他却将我们的喜好记得一清二楚,比如丫丫不吃葱姜这些配料,他专门跟服务员交代了声。

迷离的水晶灯下他的笑容依旧温和,我的心情却复杂难平,张了几次嘴,还是没有吐出想说的话。

“想跟我说些什么?”

云鹄给丫丫将杯中的果汁填满,缓缓出声。

“那些花是你送的?”

云鹄拿着果汁的手稍顿下,过了半分钟左右才轻点下头。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我戳着盘子中七分熟的牛排,我自己什么样心中清楚的很,我不特别,也不算漂亮,性格有时也懦弱的连自己都唾弃。他这般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男人肯定会喜欢那种跟莲一样雅致的女人才对。

“傻丫头,我像个哥哥样守着你一生,不好吗?”

云鹄嘴角温和的笑容竟然沾染上一丝转瞬即逝的无奈,喝了口杯中的红酒,目光看向窗外玄色的夜空。

“当然不好,都说是哥哥,你应该寻找自己的喜欢的女人才对。”

“明知无果,还去寻找,没有任何意义。”他摸了下丫丫的头发,“她让人心疼的程度,不比你浅。”

当时我不明白他这句话,后来我懂了,原来他这个神棍知道所有人的命运,包括他自己的,但始终都无法更改。

云上城工程的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每天的开销支出跟流水一般,怕出纰漏,每一笔开支我都会仔细认真地核对。

整个财政部因为预算的事情而忙得不可开支,每天我们都加班加点的忙着。

江非自从那天被我呛了一通后,确实跟我保持上了距离。不过,还是会时常送我一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只是我一次都没有收过。

我哥开庭的日子眼看在即,这天加完班,出了办公楼的时候,见到江墨言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我迟疑下,回身上了顶楼,叩响办公室的门。

“进来。”

见到是我,江墨言放下手中的文件,慵懒的倚在沙发上。

“耿泽的事情我已经准备妥当,你就安心的等着开庭就好。”

“谢谢。”得到自己要的答案,我转身瞬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苍白,内忧外患,他应该是真的累了吧。

心中道了声“活该!”钱权真的那般重要吗?每个人的人生观不同,我无法左右任何人的。

“帮我冲杯咖啡。”

我迟疑下,进了茶水间,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他对我残忍是一回事,我哥的事情上,他确实是帮了很大的忙,这是无法抹煞的。

“为什么没加糖?”江墨言端起我刚放在他的面前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轻啜口,眉宇轻皱下。

我双眉轻锁,记忆中他喜欢原汁原味的咖啡,没想到人的习惯和喜好都会改变的,没有说话,再次走进茶水间,帮他拿了两块方糖放了进去,他轻搅着浓浓的液体。团华阵巴。

我再次转身,只是我不知转身瞬间,再次喝了口咖啡的江墨言,英眉再次轻蹙下,有的时候糖再甜也渗透不了苦透了心。

夜色中浓,冷冷的霓虹灯洒进车窗,洒落在我的脸上,我哥能顺利出狱,秋霜回来,我们的家又要回归从前了。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得轻翘起来。

我车速不快,正常向前行驶着,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直接迎面而来,我急忙猛踩刹车,庆幸的是,因为反应及时,车子没有碰在一起。

不等我问候前面逆行的车主,后面已经有人帮我叫骂出声。

“怎么开车的,不知道逆行顺行吗!”

没有损失,我无意跟他纠缠,后面有堵住,按了下喇叭示意他向后退退,让我过去,只是这车主不是喝醉了,就是个狂霸拽,任凭我按了十多声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后面的人骂骂咧咧的穿插进临近车道,我看了下后视镜,后面空空,我向后倒了下也准备插进去。

只是,这个兰博基尼还真跟我杠上了,我后退,他前进,就样反反复复几次,我终于察觉不对,半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驾驶座,我们距离很近,昏暗的灯光下,我能看清楚他的模样,我敢确定不认识他,我在向后看了看。兰博基尼内并没有开灯,坐在后面翘着二郎腿的男人,五官看不清,但从他的动作上,我还是觉得有点熟悉,再仔细看了下他的车子。

我骂了声死崽子,就在我熄火停车之时,兰博基尼的司机得到江明辉的指示,点了下头下车,敲响了我的车窗,为了安全考虑我只放下了一指宽的缝隙。

“宋小姐,我家小少爷有请?”

“转告他我没时间。”想到那天他在我办公室中说的话,我心中就泛起恶心,趁司机不再车上,我向后退了下,猛打方向盘,进入临近车道,也不管前方的红灯直接冲了过去。

生怕性能良好的车子冲上来,我一直都不敢减速。见到后视镜中没有车子,我才刚松了口气,那辆万恶的车子就再一次故技重施,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紧握住方向盘,骂他娘的心都有了。

自知跟他纠缠不过,我快速掏出手机给钱回打了个电话,让王浩宇来一趟,他们家就住在附近,不出意外五分钟内就能赶到。

司机再次下车对我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紧闭车窗不搭理,心却突突直跳。

十八岁的毛头孩子,脾气暴躁的很,司机束手无策回头看向他时,他已经下了车,来到我的车窗前,用力拍打几下。

想着以后在公司还是会经常碰面的,闹得太僵也不太好,我像刚才那般,将车窗向下放了一点。

“总经理有事吗?”我自动掩起虚伪的笑容,声音清冷疏离。

“当然有事,下车。”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我对此反感至极。

“对不起,车子刹车手刹都坏了,我一下车就会溜车,有事改天再谈吧。”

“当我三岁小孩子呢,车子在公司还不是停的好好地。少罗嗦,赶紧下车。”

我轻咬下唇,见这架势,我下车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我只能掐算着时间,等待汪浩宇的到来。

如意料中的一般,得到消息的汪浩宇跟钱回匆匆赶来。

我开锁让钱回坐进来。

江明辉打掉汪浩宇递给他的烟,狠狠睨了我一眼,“女人,你给我等着!”

“我呸,这江明辉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竟然还耍狠斗凶来着,看来还真是活腻歪了!”

钱回打开车窗狠狠啐了一口,我等着兰博基尼离开很远才发动车子。你说过,我信过:

怕我出意外,汪浩宇一直开着车跟在我的后面直到我上了楼才跟钱回离开,怕我再遇到这样的事情,钱回让我明天不要开车,他们来接我,脑海中闪过刚才江明辉离开时的眼神,我点了下头。

只不过我的担心真是多余的,第二天一早我跟钱回还刚来到公司,就听见前台两人的议论着江明辉的事情。

钱回上前拿过他们的报纸,今天的头条是“塑阳新上任总经理昨晚车祸重伤入院”。

“活该,死了才好!”钱回低声诅咒句。

我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乱说,毕竟人多嘴杂。

一进办公室,钱回仔仔细细将报道看了遍,然后指了指车祸现场的照片,“你看,这不死也该残了吧,看以后还来不来纠缠你。不过这也太巧了吧。难道真的是那个护身符显灵了?”

我倒了杯水,心中狂翻几个白眼,“那护身符我压根就没带,不管是不是意外,这件事情肯定会被有心人加工的,这塑阳又要热闹了。”

第183章

“热闹不正好,这些天都忙死了,来点茶余饭后的谈资很不错。”钱回对我挤了下眼睛。

关门声响起。我端着杯中渐渐冷却的水,站在窗台边上,眼中的冷意退却,这当真是巧合吗?还是有人在帮我?

脑中可能的人一一过滤一遍,觉得谁都有可能又觉得谁都没有可能。忽然,想到可能是江家的内部斗争,心中自嘲一声,斗吧,斗吧,最好把塑阳斗没了,我那份合同作废了,不用等到两年。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想到这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我拉开窗户,渐暖的春风拂过脸颊,带来一阵舒爽,我轻闭下眼睛任由清风涤荡我日渐污秽发黑的心。

工作依旧繁重。云上城项目是个罕见的大工程,每一笔预算都超额,我揉了下额头,温城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这个未开工就噱头层出的浩大工程,我能做的就是尽量将开始控制在不被人诟病的范围内。

工程项目我完全就是个外行,连皮毛都不懂,为了能让万众瞩目的云上城工程早日竣工,塑阳的工程师差不多倾巢出动,吃住都在沂河边上临时搭建的项目指挥中心。

剩下几个实习的菜鸟,连工地都没去过几回,你问他,他都是理论一大推,实际啥都不懂。

想要得到大体的数据,我只能带着钱回来到沂河的开发点。不得不说,这工程进行的还真快。不过是一个多星期的功夫,原材料基本上都已经到位,夯实机正在全面进行夯实,专家带着技术员绘测图纸上的大体轮廓,有的精确的地方,正在进行奠基,深达一米半的深坑让我唏嘘不已,照这样看,这次云上城的项目,江墨言还真是本着自己的良心做的。

见着工程师都在忙,我跟干活的工人聊起了天。

“老乡,这盖房子一般一平米需要砖块跟钢筋水泥这些东西?”

“丫头,一看就是十个外行人,这砖头好算,一平方米也就八十多块,可也有例外,就像这这次上头告诉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要加固再加固,用的东西当然要多一些,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加固到什么程度,我这个做了三十多年的工人也没有办法给你具体的数据啊。”

老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着,擦了下额头的汗水,累,眉眼却难掩笑意,“这个工程是我干了那么多工地见到的从一开始就如此认真严谨的工地,如果一直坚持到完工,这房子绝对结实。建成了,等出售的那一天,就是卖了我家的老房子我也要给我儿子买上一套。”

或许是想到以后他儿子要入住这里,老人哼着歌,干的格外带劲认真。

“谢谢你了老乡。”我跟他比划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起身向还在现场指挥的工程师走去。

怪不得每一笔的预算都会超出这么多,原因在此,我也不能给盲目缩减。

我没有上前询问,只是一直站在旁边听着他们谈话,越听,我就越觉得江墨言是对着工程用尽了百分之百的心思,当我们转身回去的时候,江墨言跟汪浩宇迎面而来。

我公式化的叫了声江总与他擦身而过,他单手插在口袋中的江墨言轻点下头,目光却一直落在不远处,机器声震天,尘土飞扬的施工地方。

正在忙碌的专家跟工地负责人见他来了,都纷纷笑着迎了上来。人群中被围在中间的江墨言脸上表情依旧,不时的轻点下头,侧颜清隽,身材挺拔,气质冷冽,只消一眼,你就会在人群中攫住他的身影,从而被他紧紧的吸引住。

陡然,我的眼神一变,他的暴戾不知道何时已经从他的灵魂中抽离,是从离开我之后吗?我嘴角自嘲轻勾,是冯甜让他改变了吗?我压下心中已经开始涌上来的酸楚,他已经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发动车子,我快速调转车头,在这场痛的蚀骨的爱情中,只有我一个人沉沦进去,他始终站在岸边,气定闲游的做个旁观者,偶尔会扮演下弥足深陷的局内人来撩拨下我不可自拔的心。

曲终人散,我终究只是一个笑话。团华扔巴。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世界上大多数的猜测都是与现实背道而驰的。

(车子缓缓驶离已经修的平整的道路,车后一双眼睛久久未收回,就连身边的人跟他说了几句话,他都没有听见。

“江总,走远了。”一句话拉回一颗也跟着车子离开的心。)

车窗打开,风灌满车子,钱回向后看了几眼,闷闷的坐在车上,我们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回到公司。

还刚踏进公司大厅,正等在大厅里的云鹄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

“跟我走。”

自知出事,我没有迟疑,跟在他的身后,再次出门,钱回说了声她上去看看,就踩着她十公分的高跟鞋咯咯的向里面走去。

云鹄带着我来到公司对面的咖啡厅坐下。

“出了什么事?”我搅了搅杯中的奶茶,询问出声。

“江明辉的废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江家老爷子心疼,带着顾宁儿来找公司闹腾。”

“不会是把这笔账算在了我的头上吧。”

我吸了口天天腻腻的奶茶,一不小心一个椰果卡在我的喉咙中不上不下的。

霎时,一股酸涩铺天盖地涌上心头,真不是江墨言让我当这个财政部长存的是什么心思,相信我吗?绝对不可能,充其量就是让我捏着我欠他的钱,让我好好地帮他守着这个岗位,一想到自从坐上了这个位子,我就在躲避那些不怀好意的靠近和忍受威胁,我就开始咒骂起江墨言来。

“他们找到了事发之前的监控录像,看到了你的车子。”

一猜就是这个结果,口中的奶茶变了味道。

“这次堵不到我还有下一次的。”顾宁儿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的主,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咽下这口气的。

“没事的,交警那边会给出结果,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真的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吗?”觉得云鹄知道的不少,我不禁开口问道。

“不然呢?”云鹄声音淡淡的,他的道行应该比江墨言还深,无论我怎么努力都看不出他此话的真假。

我们一直在咖啡厅静静地坐着,优雅的音乐让我的心情放松不少。

“小吴,没有给你添麻烦吧。”小吴已经上了两天班,给云鹄当助理。昨天她下班早,没跟我一起,小吴性子倔得很,对汪浩宇的怨念比我还深,今天早上死活都不坐他的车子。

“没有,她手脚挺麻利的。”云鹄轻笑下,“不过,她瞌睡时的呓语挺特别的。”

“说了什么?”我眨巴下晶亮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几号病房要拔针?”

“哈哈,这是职业病。我记得有次我发烧了,我妈说我说了一整夜关于生孩子的事情。”

“你觉得是当医生好,还是现在这样好些?”云鹄也轻笑下,温和的眸子锁在我的脸上。

“怎么说呢,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怕血,怕手术刀,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去回炉重造了。”说到这里,我才猛然想起江墨言给我报的温城大学的旁听的课,跟礼仪课程一样,我又给忘到了脑勺后。算了,这事他不提,我也就当不记得了吧。

“怎么想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云鹄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我接到钱回的电话,起身回了公司。

办公室中凌乱不堪,文件、杯子,还有我办公桌抽屉中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扔在地上,就连窗台上那株蔫蔫的滴水莲也没有幸免,钱回正在收拾。

“幸亏刚才你没来。不然,以顾宁儿目光估计会把你给吃了!”

“我现在想想是不是该把陆奇的牧羊犬借用几天,还是养着宠物蛇。”我瞅了瞅三天两头遭摧残的办公室,调侃出声。

“牧羊犬还是算了,太招眼,还是养条蛇吧,吓死她们。顶多就一次,她们谁也不敢来你办公室捣乱。”

我们相对一笑,江非推开没有关严实的门。

“见你还有心情笑,我就放心了。”

“不笑,难道还哭啊。”钱回没好气的回了噎了他一句,拎着垃圾桶走了出去,“这歪心思最是动不得的,看看江明辉那就是例子。”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的。”江非的温和的脸上明显局促不安。

“钱回也是吓你的,没事的话,我要忙了。”

“那你小心点,顾宁儿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觉得你还是让我大哥出面比较好。”

我对他轻扯嘴角,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他讪讪的转身离开。

我长舒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识过安晴儿,害怕她顾宁儿不成?这般想着我定了定心神开始处理文件。

第184章

二月十二,暖阳初升,天气晴好。昨天晚上陪我妈谈了好久,直到下半夜才睡,我依旧精神奕奕,今天是我哥二审开庭的日子,跟公司请了假,画了个淡妆,帮丫丫穿戴整?,想到之前在法院门前发生不愉快的事情,我先将丫丫送去了学校,又回来接我爸妈。

我爸搀扶着我妈,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爸跟我妈交流甚少。但日常照顾上还是挺周到的。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我也是处在矛盾中,养母对我做的一切我都铭记心间,可我又想看到已经年近暮年的父母可以幸福。

心中轻叹声,我缓步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日渐苍老的背影。幸福是什么?或许对他们来说,儿女在身边,他们像现在这般,就已经很幸福了,我毕竟不知他们心中所想,这些事情想的再多也是白瞎。

法院外,早早得到消息的媒体已经守候门前,一双双贼亮的眼睛在捕捉可以挖掘猛料的对象,我有些担心的看向后座位上的母亲,她身体一直未痊愈,我怕这些口无遮拦的记者会刺激到她。

“妈,我们等一会再下去吧。”

“也好。”我妈的一辈子经过大风大浪,她懂得审时度势,我坐在车中看着往来的车辆。慕北川的车子跟云鹄的车一前一后驶了过来,我的脸色瞬间冷凝。

慕北川的车子一停稳。他就阔步向我这边走了过来,我猛然攥紧方向盘。也不过是数秒后,恢复常态。

“怎么不下来?”修长的手指轻扣几下车窗,讥诮勾唇,眸子中再也看不到之前的忧郁取而代之的是让人厌恶到骨子里的恶毒跟阴冷。

我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倚在驾驶座上,目视前方,视他如空气。

“北川,我们走吧,耿泽是我们的老友,那么长时间不见,我们得找个距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坐下才是。”

妆容浓重的孔书彤,身穿浅蓝色束腰短裙,外面罩着件小皮草,风情万种的扭着纤腰走了过来,挽住他的胳膊,红色的指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如血的光亮。

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我爸认出她是之前照片上的女人,脸上却是感激还有愧疚,慌忙要放下车窗。

“我哥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我按住总开关,阻止他的动作,放下我身边的车窗,冷眼看着外面粘糊在一起的两人,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觉得也是。”脸皮厚道无法用尺子丈量的慕北川完全都不把我的嘲讽当做一回事,竟然恬不知耻的接了下句。

云鹄走了过来,冷冷扫了他一眼,慕北川嘴角嘲讽更浓,与他错身之际,故意用肩膀碰了他一下,云鹄倒是大气的很,没有跟他计较,对我温和笑了笑,示意我打开车门。

“稍等。”我关上车窗,回身看向正紧蹙双眉,眉眼皆染上点点怒意的父亲。

“爸,不是我忘恩负义不知恩图报,前提是这个‘恩’必须存在,我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但我敢肯定的告诉你,我哥入狱她绝对脱不了关系,就算是她后来被强奸也是她咎由自取,你无需放在心上。”

“可毕竟人家”

“爸,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是她这个演员太尽责,力求逼真亲自上阵。”

芳华会倒,我哥会入狱,皆是因她孔书彤,她不管经受过什么都是她活该!

“好了,小溪都这样说了,你也别多想了。”

对于我妈全身心的信任,我心中好受了些。

开庭的时间快到了,记者也已经按秩序进了庭审现场,我扶着我妈缓步走向入口。

被我握住磨人的手微微颤抖,好久没有出现在这样大庭广众下的母亲,已经有些不适应站在闪耀的镁光灯下。

“有我在,没事的。”我给她一个安定的微笑。

我妈点了点头,毕竟是混迹温城上层社会多年的女强人,就算是脸色苍白,身子消瘦的不成样子,她依旧能挺直脊背,迈出最优雅的步调。

我唇角勾出得体的笑容跟她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走向前排的空位,毕竟这里是庄严的庭审现现场,记者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庭审开始,我哥被带上被告席,近一个多月没见,我哥的脸色好了不少,但依旧蜡黄,精神还算可以,我妈心疼的老泪纵横。

庭审庄严繁琐,一审时咬定是我哥亲自签字副院长和盘托出了他被人利用家人威胁,比他做伪证的种种,加之他的家人上庭作证,江墨言请的律师是温城律师界的金牌律师金奎,列出种种疑点。

“首先,证人证词上面有漏洞,他们说芳华一直是以假药牟利,可卫生局每年都有检查,没有发现任何漏洞。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在芳华未出事之前在温城的口碑怎样。我这里有一份厚厚的记录,芳华从一个小小的诊所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医疗事故总共五起,整整三十六年的时间,五起医疗事故,这只能说明,芳华在管理医院的上绝对是严格的表率。”金奎稍顿下,将手中的磁盘递给法警,“这是我们请警察还原的芳华出事前的监控录像。”

主审官示意法警当场播放,画面的背景是黑夜,当时医院中灯光昏暗,时间上显示是夜晚三点多钟,正是人最疲劳困乏的时候,一辆载货车急速驶进院子,从上面抬下一个受伤的男子,时间不长跟着一起进去的两个人走了出来,四处张望下,向仓库驶去。

监控画面显示车子在仓库门前呆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据看守仓库的几个人回忆,货车出现的那天他记得非常清楚,他们听到外面又声响就派个人出去查看了下,随后被一个迎面而来的男子碰了下,整个人就晕晕的回到值班室就昏睡过去,其他的几个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等他们醒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异常,也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回想下仓库的药品应该是那个时候被换掉的。

审判过程冗长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并没有当庭宣判,不过看情形,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我妈坐在原地一直等着,目光一直落在我哥消失的地方,直到法院开始清人,我扶起双腿有些僵硬的母亲,缓步出了门。

等候在外面的记者见到我们出来,蜂拥而至,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挖掘到我的身世,连同我哥的二审的情况,一阵狂轰乱炸,我妈的脸色微白,我双眉轻蹙下,云鹄不着痕迹的挡在我们的身前,替我们挡住不断闪烁的镁光灯。

这时,嗅觉灵敏的记者,眼中亮光涌动,翻出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从我两段失败的婚姻引到了云鹄身上。

云鹄脸上笑意未减,眼中多了几丝冷意,没有回答记者的任何问题,一路护送着我们进了车子。

只是没有挖掘到任何有用消息的记者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不依不挠的将车子团团围住,我只好熄了火,无奈坐在车中等待,就在我以为会继续这样耗下去的时候,熟悉的迈巴赫驶进视线。

江墨言跟冯甜一前一后下车,一脸娇笑的冯甜一下车就小鸟依人挽住江墨言的胳膊,脸上的笑容仿佛都能腻死人。

“叫你早一点来你偏不听,你看庭审都结束了,真是可惜了,这可是近年来温城最大的暗自呢!”冯甜抱怨一声。

江墨言对她轻轻一笑,刮了下他的?子,眉眼低垂,我看不清他脸上此时的表情,但这一幕却刺痛了我的眼睛。心也传来丝丝疼痛,快速别过脸。

云鹄叫了声“江总。”围在我车前的记者,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刻一窝蜂涌了过去,见时机成熟,我立马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反光镜中,江墨言跟冯甜众星捧月般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我妈叫了我一声,我对她轻扯下嘴角。

“妈,我没事,该忘得,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真能像你说的这样,妈就放心了。”我妈眼中满是心疼。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没有再说话。心,传来似有似无针扎似的疼痛,我打开车窗。暖风吹进来也刮不淡我心中的疼。

回到家中,丫丫已经睡着,小吴急忙帮我们热了饭菜,我简单吃了些,冲了杯安神的茶,就进了房间。

怕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我已经习惯了每晚一杯安神茶,它就像我的安眠药,上了瘾。团每匠扛。

翌日,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我哥昨天庭审的消息还有江墨言跟冯甜的报道。

我简单的扫了眼后趁丫丫不注意,扔进了垃圾桶中,闷头吃饭。

餐桌上,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丫丫默默的吃着饭以外,其他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我,明白他们眼神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帮丫丫收拾下,载着她跟小吴出了门。

目送着丫丫进了学校,我调转车头。

“丫丫还不知道吧?”

“能拖一天算一天吧。”这是我自私的想法。

办公室中,依旧是一束桔梗花,我拿起来轻嗅了下,双眉轻蹙,花儿再香,我仍旧是习惯不了这种味道,随手放在一边。

这次真的是死心了,我将所有的痛和伤心都深埋在心底,一心扑在我工作和家人身上。

我哥的二审结果以证据不足迟迟没有结果。就在我的耐心就要耗尽时,那辆曾经出现在医院中的货车连同当时的四个人被找到,他们交代了整个作案过程,并说出有人给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这么做的。

终于,半个月后,我哥被无罪释放。不过鉴于医疗事故确实存在,我哥作为医院的法人代表难辞其咎,必须进行赔偿安抚受害者的家人。

还记得那天我们去接我哥时,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资产解冻,芳华的封条撕掉,对芳华感情深厚的医生护士自动回来,帮忙打扫重整,我站在灰尘飞舞的大厅中,面前闪过我第一次跟秋霜踏进这里时的场景。一晃五年的时间过去,涅槃重生的芳华我很期待而经历过太过伤痛的我会不会与它一起涅槃呢?

我紧握住双手。

会!绝对会!跳梁小丑的角色我做的太久,这一次,我一定要做一会涅槃重生的凤凰!江墨言你执意把我留在塑阳两年,那么我一定要好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从一个职场菜鸟蜕变成商场的白骨精!

这一刻,我豁然开朗,不等江墨言找我,我独自来到了温城大学,进行了被我耽搁的mba课程。我很珍惜眼前的机会,努力汲取知识。在公司,我也放弃以前总呆在办公室中的习惯,工作闲暇之余,我会主动跟同事们交流,搞好关系。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除了必要的见面,我基本上不出现在江墨言的视线中。

陆铭会偶尔带着陆奇去我家,云鹄则尽心扮演着大哥的角色,不越距也不疏离。

我哥抽空去了英国一趟,廖家人并没有让她将秋霜带回,怕我妈担心,我们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廖家人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不敢在家里谈,我中午抽空约了我哥到芳华不远处的小饭馆里。

“他们的意思是我太弱,保护不了秋霜。特么的,为什么以前不这么说,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我哥猛灌了杯烈酒,脸色他从蜡黄转向苍白的脸色涨红一片。

“酒是穿肠毒药,经历了牢狱之灾跟人生的大起大落,你应该知道生活就是踩高就低,如果你想肆意的活着就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我夺过他的酒杯,帮他到了一杯清茶。

“妹妹,你变了!”我哥愣怔半响,才惊诧出声。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人总是会变得。”我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在他面前的碟子中,“最近忙活医院的事情又瘦了不少,多吃点。”

“妹妹”或许是被我的表现给彻底吓到了,我哥看我的眼神特别陌生。

“我没事,赶紧吃饭,下午我还得上班呢。”

四年前我改变的是表面,现在是骨子里的,我觉得自己的血都在变冷,我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对不起,是哥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们。”我哥自责一声。

“说什么呢,没有人生下来就要被保护,我倒觉得是我连累了你们,你慢慢吃,我得回公司了。”我擦了下嘴,拍了下他削弱的肩膀,起身离开。

在办公室还刚刚坐下,我办公室的门就被人叩响。

第185章

“进来。”

语未落,门就被人一脚踢开。

“磨蹭什么呢,我见她好需要提前通知吗!”打扮的妖里妖气的顾宁儿推开钱回。恨恨的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很用力,似要踩在我的心上一般,美艳的脸孔因扭曲而有些变形。

我轻握下手中的笔,随后放在笔筒中,起身嘴角微微轻勾,“董事长夫人,找我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有,就是想教训你这个贱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在顾宁儿这里显然就是屁话,尖酸刻薄的过后,一巴掌就向我这边挥了过来。

“我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你们撒野地儿。”我脸上的笑容骤然收起。反应极快的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她向后甩去。这些天我除了去温城大学旁听外,还利用周末的时间去学习了女子防身术。时间多些,但对付顾宁儿这样的女人也绰绰有余!

“你竟敢跟我动手,你是活腻了吗!”顾宁儿猝不及防向后退去,脚下一崴。狼狈跌落在地上,带着大大鸽子蛋的手指,愤恨的指向我,阴冷的眼神好似要将我千刀万剐般。

“好死不如赖活,我怎么会活够了呢!”我无视她愤怒的样子,缓缓在办公桌前坐下,对于这个整天跟着江淮身边作威作福惯了的女人,你越怕她,她越会刁难你,既然这般我何必还要去忍受她呢!不如一次性得罪个彻底!

“你你给我等着!”

“呵呵,江总经理的确是您的亲生儿子,他车祸当天也是跟我说了这么一句。最后,却自己躺医院了。”

“我杀了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就知道是你害的他!”顾宁儿银牙紧锉。从地上爬起,就要向我这边冲来。

我猛然抬头。阴冷的目光化作道道利刃,一瞬不瞬盯在她的脸上,她进攻的动作骤然停下。烈焰红唇紧抿,手指颤抖的指着我,“跟我横是吧,我治不了你,总有治得了你的人!”

愤恨收回手,欲剐了我的眼神慢慢掠过我的脸上,转身离开办公室。

巨大的关门上让办公室也随着震动几下,我眼中的冷意散尽,收回视线。

“你确定这样得罪她没事?”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也不在乎这一会。”

我声音极淡,好似根本就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没烧啊。”钱回愣愣的伸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自言自语嘀咕声,“我怎么觉得你这脑袋开始犯浑,不知道哦自己在做些什么呢!”

“你才烧了呢,呐,把这些文件都送出去。”我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轻轻拿掉她的手。

“不对,我怎么就觉得你浑身不对劲呢。你别吓我,你是不是真的是刺激受的太多,精神不正常了。”钱回紧紧的抱着文件,紧张的站在面前,眼中满满担心。

“你看我像精神不正常吗?别瞎操心了,去忙吧。”

刺激多吗?确实如此。不过,好在我的心脏够坚强,将所有的刺激化作了促使我成长的动力而已。

钱回一步一回头,眼中的担心更浓,我不再跟她任何回应,开始处理文件。

不知是被我那天吓到了,还是没有搬到合适的救兵,顾宁儿自从那天消失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塑阳全部的精力都在云上城项目上,温城大部分的工程都被温阳包揽,或许是因为太忙,慕北川没有时间来捣乱。

江明辉出事后不久,江非就请了一个多星期的假,回来上班的头一天我无意中瞥见他脖子跟脸上有疤痕脱落的痕迹,还不等我问,钱回就给我爆了料。说是他一次出去吃饭遇到了一帮小混混,给揍的。

替他默哀了一把,让我高兴的是,经过了这次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江非好似有些怕我样,除了是必要的工作上的事情,也不在我的面前晃荡了。

这些日子除了忙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发生,我也乐得自在。

日子一晃又过了一个星期,我用用笔在我专门制定的两年日子上画着叉叉,照这样下去,也蛮快的。

下班时间一到,我整理下桌面,舒了个懒身,想着那么长时间没有亲自去接丫丫下班,我抓起包,匆匆来到地下车库。

解锁开门,当我打火的时候,余光无意间瞥了下后视镜,我打火的动作一顿,蓦然睁大眼睛,心一阵狂跳,尖叫声在我看清楚后面坐的是谁时,骤然停住。

“你怎么进来的?”

“姐姐,就你这破车,稍微懂行的稍一动手指就开了。”冯甜无视我眼中汇集的风暴,一脸甜笑的凑了过来,丝毫都不觉得自己的话语让我有多想揍她一顿。

“既然是破车,高贵的冯小姐坐进来未免也太掉价了,还是请下去吧。”

我声音冷淡的没有一丝温度,她的存在就在提醒着我,被江墨言哄骗的有多惨。

“不掉价的,这样的车偶尔坐一下还是蛮刺激的,听说你有个可爱的女儿,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

她丝毫不在意我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仍旧甜的腻人。

“你要干什么?”我忽然回头定睛看了她良久,她好像曾经的江琳琳,我双眉几不可见的轻蹙下,这江墨言难道还真是重口味,恋妹情结吗?

“我能干什么,就是单纯的看看。”

她用手托腮,对我眨巴几下不算太大的眼睛。

“要孩子自己生,下车。”

“干嘛这么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我真的是单纯的看看。”

“下车!”见她还坐在那里不动,我下车拉开她的车门,语气中带上一股怒气。忽然想到什么,我嘴角出现一抹讥诮,冷冷的目光扫过她平坦的小腹,“难道你能生?”

不知为何我心中竟然有些快感,如果真是这样也是你江墨言的报应!

“确实跟他不能生。所以,你就让我先去见见你的孩子,过下瘾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冯甜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我伸手将她给扯了下来。

“疼,你松手。”冯甜赶紧握住我的手,可怜兮兮的噘着嘴看着我。

“撒娇卖萌找你的江大叔,我没空奉陪。”用力甩上车门,驱车飞速离开。

宽阔的道路两旁法国梧桐已经长出片片吐芽,本来我出来挺早,被冯甜耽误了一些时间,正巧赶上了下班高峰期,一直堵着走走停停,我的心里将冯甜给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遍才解气。

到达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跟汪浩宇还有葛天打过招呼,今天我会接丫丫,现在她应该等急了吧。

“妈妈”明亮的灯光下,丫丫正在跟陪伴她的几个老师在一起做游戏,见到我来,高高兴兴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还以为妈妈把我给忘了呢!”丫丫伸出小胖手抱住我的脸,用力在两边亲了亲。

“你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怎么会把你忘了呢。”

我捏了捏她胖胖的小脸蛋,准备带她回家。

“妈妈,带我去吃肯德基吧。”

她难得对我提出要求,我爽快的点点头。

正好是饭点,肯德基里面很是热闹,丫丫文静的吃着鸡米花,不时的向我嘴中塞上一个。

女儿给的东西就是香脆,我伸手揉了揉她顺滑的头发,我很庆幸,丫丫还小,江墨言给的伤痛,她在不知不觉中忘掉了。

丫丫看向厚重的玻璃窗外,将手中的垃圾扔进了垃圾桶中,擦了擦手,牵着我的手甜甜的说了声,“妈妈,我们回家吧。”

夜色正浓,我开的极慢,丫丫已经躺在后面睡着了,睡梦中的她高高的勾起嘴角,好似正在做着最美的梦。

刚刚洗完澡要睡下,陆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睡了吗?”

“没呢,你忙完了吗?”这些天陆铭去了外地考察关于城镇建设这一方面的。

“恩,我刚下飞机。有件事情要麻烦你。”陆铭停顿下,听他的语气,这件事情应该很难开口。

我擦着湿湿头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母亲今天来了温城,明天有时间吗?见她一面行吗?”

“又是女朋友的身份?”我擦头发的动作稍顿下,“我可以问题吗?”

“问吧。”

“陆奇的母亲还在吧。”我站在窗前,面前闪过医院中遇到的那个时髦女。

“恩。”过了许久陆铭才轻轻嗯了一声,“不过,在我的心里,她已经不在了。今天太晚了,有时间,我们再聊。”

一向绅士的陆铭,第一次先挂断了我的电话,我看着黑屏的手机,我觉得不是我一个人被爱情伤过,世界上还有很多人跟我一样,心中有不可以触碰的禁忌,他们也照样活得好好地,同样我也能。

只是,有件事情一直压在我的心上,我哥虽然不跟我说芳华现在的情况,可我也心知肚明的很,半个多月的时间,我哥把名下能卖的东西全部都卖了,能借的地儿也都借了,仍然筹备不了芳华的运作资金,昨天我去看他,他整个人又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也白的骇人。

才三十多岁的人,眼角皱纹就多的让我心疼。

可我也是干着急,认识的人倒是不少,云鹄、陆铭还有汪浩宇,可我却不想跟他们有在钱上面的关系。忽然,我一拍脑门,我怎么就把顾炎给忘了呢!团每低扛。

我急忙掏出电话,给他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就在我要挂断的时候,那边传来一个酥软的女音。

“他在洗澡。”

我暗骂了声种马,挂断电话。

就在我躺在床上昏昏入睡的时候,顾炎给我回了过来。

“嫂子,那么晚了打给我是不是想打听我哥的事情?”

“都说了我不是你嫂子!”

这个称呼成了我心中的刺,听不得。

“好了,不闹了,找我什么事?”察觉我话语中的不耐烦,顾炎收起他的嬉皮笑脸。

“借我点钱。”

“这个啊,要多少,说个数,我让人给你准备。”顾炎当真是财大气粗,连问都不问,我需要钱干什么,就一口答应下来。

“谢谢,最少得两三个亿。不过,你放心,等芳华盈利了,我会尽快把钱还给你。”

“咱们谁跟谁,说这个就生分了。嫂子,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长舒口气,但愿这个能减轻我哥的压力。

当我把支票递给我哥的时候,他拿着支票看了半天。

“江墨言的?”

“不是,我早就跟了没了关系。”

“那是谁的?”

“顾炎的。”

“还给他吧。”我哥迟疑下,将支票放在我的面前。

“哥,我知道你在意什么,除去他江墨言的表兄弟的关系,他也算得上我的朋友。再说,我们又不是借了不还,这钱你先收着,渡过难关,努力经营好芳华,有朝一日接回秋霜才是真的。”

我将支票塞进他的手中,“我去上课了,我们两兄妹各自加油!”

“妹妹,对,谢谢你。”我哥许久没有展现笑颜的脸上轻勾出一抹我似哀似疼似殇的笑。

只当是他这些天到处碰壁而心情不好所致,我没有细想。如果当时我能多问他几句,我以后也不会错过太多太多。

课程结束,一出校门,陆铭的大众腾辉就出现在视线中,葛天下来帮我开门。

“在职场上经历的事情多了,你跟这些学生走在一起,一眼就能看出身上的不同。”

陆铭熄灭口中的烟,眼中的欣赏一闪而过。

“有那么明显吗?对了,阿姨喜欢什么?”

丫丫跟我说在陆铭家的时候,她家人都待她极好,还补发了过年红包,虽然后来我还给了陆铭,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儿媳妇。”陆铭的语气中带上一丝揶揄,轻点几下车窗。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陆铭轻笑下,“不用那么麻烦的,你去了,她就高兴。”

“你有没有想过谎言被戳穿时候的场景?”他父母不在意我的婚史,这就说明陆铭说的完全是真话,作为一个冒牌货,我心中对老人很是愧疚。

“你还在想着他吗?”

陆铭答非所问,将话题扯到了我的身上。~

我轻摇下头,心已死,何来思念。

“我父母很喜欢你。”陆铭脸上竟然升起淡淡红晕。

我点了下头,脸别向一边,嘴角的笑,没了刚才那般淡然。

“陆奇也很喜欢你。”

开车的葛天有些着急的回了头,双唇动了动,最后在陆铭警告的眼神下,转了回去。

“那个,葛天前面超市前停下车,我要买点东西。”

见陆铭再次要开口,我慌忙出声打断,我已在心中筑城,虽然丫丫需要一个父亲,时间太短,我一时还是不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第186章

金苑别墅,下车时,陆铭微笑着拉着我的手。脸上散去的红晕,再次聚集。手上滚烫的温度似要灼伤我的手,我缩了下,他加重手上的力道。

“陆铭,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可以等。”

面对他温和的眼神,我张了张嘴,咽下在嘴边打转的话,深吸口气,跟在他身后。

听到动静,焦瑶慌忙迎了出来。

“上了一天的班,累了吧。赶快洗洗手吃饭。”

她接过我胳膊的包。动作很随意。

“阿姨你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来。”她慈祥的眉眼,让我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没事,没事,你们先坐下吃饭。还有一个汤,我去端出来。”

我欲帮忙被陆铭扯住,“你不让她折腾够,她估计今天晚上不让你回去。”

闻言,我在饭桌前坐下,陆奇见到我来,从楼下跑了下来,在我身边坐下。

饭桌上,焦瑶不停地给我布菜,她这般,我心中有愧,一直默默的吃饭,她还不时的碰了碰陆铭,示意他帮我夹菜。陆铭扫了眼我碗中堆积如山的菜。

“妈,晚饭吃的太多。胃不舒服的。”陆铭帮焦瑶夹了一筷子的菜,“人,你也见了,待会我让葛天把你送回去。”

“那怎么能行,我好不容易脱离了一大家子来的,得多过几天。再说,小奇也舍不得我。”焦瑶帮我换了一个碗,“老大说的对,晚上不能吃的太饱。你瞧,我一高兴给忘了。不过,你太瘦了,年轻的时候不在意身体,到老了就得受罪了,等有时间,去临城,我给你好好补补。”

没多少胃口但还是在焦瑶的殷勤的目光下,吃下了小半碗的饭才。

吃过饭,陆铭出去接电话。

焦瑶让陆奇的自己去玩儿,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

“你的家人也在温城吧,阿姨明天去拜访下,行吗?”

“妈,我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我爸一个人在家,你也不放心”

“我很放心的。那个你们老大不小了,人家现在也都讲求前卫。没结婚之前都同居了,可我看了看,这房间里都没有你们”

“妈。”接完电话的陆铭无奈的叫了声焦瑶。

没想到她会这般说,我的脸不禁火烧火燎,这个假女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当。

“好了,好了,我不过问了,那么多年我都等了,再等等也没关系。不过,丑化说在前头,你们不能让我等的太久了。”团刚农巴。

焦瑶的无奈起身,拍了下我的手,“阿姨晕车,还没缓过来劲,先上去躺会。明天是周末,来陪陪阿姨。”

我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进了房间,我收回视线,端起茶轻抿了口,看的出来焦瑶很希望他有个家,我对他的过往升起了一丝好奇心。

陆铭燃起一根烟,轻抽几口。

“十八岁年少轻狂,我拒绝了家里人的安排,选择了偏远的西藏,西藏是个很美的地方,我从小就很向往。一次跟同学骑单车去布达拉宫游玩,我认识了一同前去的也就是陆奇的母亲周丹,记得那时候她穿着蓝色的连衣裙坐在我同学的车后,一头如瀑顺直的头发随风飞舞,皮肤不是很白,笑容干净,映射着蓝天色彩的眼睛清澈见底。只一眼,情窦初开的我就迷恋上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气质。”陆铭轻抽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在他面前慢慢晕开,目光迷离,回忆当时的美好时光,过了良久他才再次开口。

“知道她没有男朋友,跟我一届,不同系。是西藏的当地人,能歌善舞,我对她展开了追求。之后,我们自然的走到了一起。余下的三年是我认为的最快乐的三年。我们一起谈天论地,说理想,谈未来。大学最后一年,我们各自实习,当时太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片天,给她美好的生活,以至于在生活上忽略了她。后来我也发觉了,过年的时候准备带她回趟家,家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高兴的不得了。可”

陆铭脸色骤然凝结,掐灭手中的烟,“每个人都会改变,只是我没想到才不过半年,在我眼中淳朴的女孩子,就变得极其物质,我带她去大院的时候,她还刚进大门脸色就变了,扯住我的手,不愿意再走一步,告诉我,她从小生活在西藏,过惯了苦日子,不想跟我一起无止境的打拼,她要马上做人上人。”

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不禁有些替周丹感到悲哀,估计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那个不起眼的大院住的竟然全是一些权力的大家,如果她知道,肯定不会离开陆铭的吧。

人有的时候就这样,你再坚持一会,就会发现,现实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可又有几个人能多坚持一下呢?

“你们就此断了联系?”陆奇才六岁,按这个时间来算,对不上啊。

“这段失败的感情给我的打击挺大的,我不顾家人的劝阻去了国外发展。七年前,街头上的一次偶遇,我才知道周丹分手后跟了一个年过半百的公司老总,好日子没过多长,老总就破产,他们卷款逃到国外。异国他乡,那男人又是一个习惯了呼风唤雨的生活的人,一心想要东山再起,人生地不熟,投资接连失败,带来的钱也赔的差不多,过惯贵妇人生活的周丹怎么能忍受的了,离开了他。独自一人在异样漂泊,日子过得穷困潦倒。见到我就想破镜重圆,我拒绝了。那么多年这女人学会了太多下三滥的手段,竟然趁我出差的时候,买通了酒店的服务员,给我在红酒中下了药。”

说到这里陆铭的脸上闪过一抹嗜杀。“陆奇也就是在那时候有的。”

“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会留下孩子?”不是我残忍而是着实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那晚的女人是她,等我查清楚时,她早已经藏了起来,任凭我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她,直到孩子出生,她抱着骨瘦如柴的孩子来找我,我才知道她一直躲在贫民窟里。”

“陆奇是个好孩子。”觉得气氛太过低沉,我岔开了话题。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是我对不起他,疏于管教。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轻点下头,“事情已经过去了,多想无益。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孩子,就多关心他,顺便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我又何尝不想,只是想让他接受一个陌生的女人很难。你是个例外。”陆铭将我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丫丫也该有个完整的家。”

我拿着包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陆铭,“对不起,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不为自己,为了孩子,我还是微微松了口。

陆铭轻笑下,好似松了口气般。

回到家中,丫丫已经睡了过去,我将她轻拥在怀中,下巴轻蹭下她的头发。我知道给陆铭希望有些任性,但一想到江墨言让我考虑云鹄,我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

不为别的,就为了给他添堵!

第187章

昨天答应陪阿姨出去,我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推掉女子防身术的课程。带着丫丫出去晨练。

回来的路上小家伙扯住我的胳膊,晶亮的大眼对我眨巴几下。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妈妈说?”见着她这般模样,我心中一咯噔,就怕她提到江墨言。

“恩。”小家伙用力的点点头,“妈妈,兴趣班芭蕾舞老师走了,新来的老师我不太喜欢,我想换兴趣班?”

“告诉妈妈不喜欢她的原因?”丫丫性格不是那种豪爽型的,如果不是太让她反感,她绝不会这般直接说出来。

“她会凶我们,如果我们的动作达不到她的要求,她还会让我们接连练一个动作一百次。我昨天下午的时候。就??”

丫丫说到这里的时候分外委屈,怪不得早上小吴还担心的问我丫丫情绪好些了吗?

心中窝着一团火,心疼的将丫丫抱在怀中,重复一个动作一百遍,这绝对是变相的体罚!

兴趣班、兴趣班。本来就是有兴趣才学的,如果被这样的老师一搞,指不定成了讨厌。

“不然这样,我们先休息几天,这次妈妈一定给你打听一个靠谱点的行不行?”

“我听同学说,市区有一家芭蕾舞兴趣班很好,我的同学好多都去了。”丫丫眼神晶亮,“同学都说,那老师可漂亮,可温柔了。”

市区?我双眉轻蹙下,心中泛起嘀咕,不会是孔书彤上次说的那个吧,想到这里,我不敢直接答应丫丫。看出我的纠结,人小鬼大的丫丫又出绝招。

“去市区。离妈妈工作的地方那么近,妈妈也可以顺便接我放学啊。”

“好吧,让妈妈再考虑下。”我轻刮了下她的?子,这些日子,我妈的身体好多了,我爸已经能外出,丫丫放学和上兴趣班都是他接送。我要他开车,他说老了开不动了,带着丫丫坐公交人多热闹些。

简单吃了早饭,小吴为了能适应新的工作也格外努力,报了一个成人自考班跟我和丫丫一起出门。

车上,小吴抱着课本,对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我说了你别生气,可能是我看错了。”小吴轻咬下唇,“之前不是我告诉过你一次,江总的车在楼下出现过吗,昨天晚上我出来喝水又见到了,我总觉得不是巧合,你就不再跟他开诚布公的谈谈吗?”

自从进了塑阳,小吴就已经对江墨言改了称呼。我看了眼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外面的丫丫,面前掠过那天他跟冯甜一起出现的画面,握紧手中的方向盘,“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经不再想了。”

“我总觉得江总有苦衷。”

“不提他了。”我抿了下唇,以前还会想想他有没有苦衷,现在我是压根都不想这些了,这个苦衷不管存不存在,都不能成为他残忍将我推开的理由。

“可”

“别可了,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数,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这又过了一个年,你都三十三了,真心不小了。这男人三十三还能找个二十三的,女人三十三,找个小十岁的男人,铁定被人戳着脊梁骨。所以,为了能找个一手的男人,还是赶快抓紧。”

三十多岁没结婚的男人有,但不是歪瓜裂枣就是有才有貌的极品,这歪瓜裂枣不能嫁,极品难寻,小吴的婚事确实不太好办。

“我觉得难,实在不行,就稀里糊涂找个人嫁了得了,反正怎样都是一辈子。”

闻言,我将车子靠在路边,开始对她说教起来。

“你这样的思想可不行,难也不是一定没有,一辈子多长,遇到对的人很短,遇到错的人,那就是人间地狱,一秒都让你觉得比一年还难熬。你如果敢那样,我铁定让你嫁不成。”

我恶狠狠的警告出声,这小吴刚出院的时候对于未来还信心满满的,现在工作上还积极向上,可这感情方面竟然斗志这般低迷,让我不禁开始担心,心中寻思,要不要找几家婚介公司。

“那要不然就一辈子在你家混吃混喝,反正我看你也就打算这样一辈子了。”小吴愁眉不展,悻悻然出声。

“怎么又拐到我身上了。”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重新启动车子。

小吴看了看我,张了张嘴,负气般倚在车窗上。团刚农弟。

百货商场,我陪着焦瑶在里面缓慢的逛着,焦瑶见到有营养的东西就向车上扔着,蔬菜、水果、坚果补品堆了满满一车子,差点埋了执意坐在推车里面的陆奇。

“小溪,这几天下班都要在我们家吃饭。”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住一起,阿姨能接受,可这饭必须要吃的。”

她语气坚决,推着购物车来到服装区,拿着一件白色公主裙在丫丫身上比划着。

“阿姨,其实我跟陆铭他”觉得这个谎言真的有点太过了,我欲开口澄清。

“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这老大啊,小时候还能说会道,长大了就成了闷葫芦,那么多年了,就带着陆奇,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我也没少说他,他总是一声不吭的。其实,我啥也请强求,就想让他找个女人过日子,老了有个伴,我也就放心了。毕竟,你花钱再多,请的人也不真心。”

“阿姨”

“这裙子穿在丫丫身上真好看。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儿媳妇和孙女。估计啊,这不久全?了。”

焦瑶绝对绝对在家里说一不二,不管我怎样拒绝,她仍然固执己见,给丫丫买下了裙子,付钱时,她速度更快,我还没打开钱包,她早已经准备好了钱,直接塞到了人家收银员的手中。

“阿姨,您这样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些事你不说,我也心事肚明。就算是你以后不跟老大在一起也没关系,大不了我就多了个女儿和孙女,别想那么多。”焦瑶将丫丫放在购物车上,“累了吧,奶奶推你一会。”

“我来吧。”原来她也是个眼睛毒辣的人,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子,牵着一直站在一边瞪着丫丫的陆奇,这孩子好似在吃醋呢。

“别看我年龄比你大,比身体素质,你还真不如我,想当年我可是跟老头子进过灾区上过前线呢!”

好似要证明她的体力般,她推着车子风风火火的大步向前走去。

“阿姨你也是当兵的?”从小我就很向往军营的生活,总觉得退去绿花红,换上绿军装的女兵特帅,只是自己却没有那个勇气去试一试。

“那倒不是,我是解放军医院的医生,救灾的时候怎么能少的了我呢。我跟老头子就是在一次抗洪抢险中认识的。记得他那时候就跟老大现在一样,闷葫芦!表白还是我先的呢!”

说到这里,阿姨不悦的嘟囔声。

“你们的感情应该是轰轰烈烈吧,给我讲讲呗。”

“啥轰轰烈烈,我前天晚上跟他表白,第二天他就拉着我去领证结婚,然后就生孩子看孩子的,就这样过了三十多年。”

阿姨脸上洋溢着幸福。

“阿姨您很幸运,更幸福!”

我也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求像阿姨这般平平淡淡就好。

“嫁给老大,他绝对比他那个暴脾气的闷葫芦老爹要强的多。”

阿姨说的极其认真,我轻笑声,阿姨真逗,怎么都不忘了推销他的儿子。

“算了,以前是怕老大没有再成家的心思,现在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也就放心了。走回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焦瑶绝对是百分之百的好婆婆,看着站在收银台边上的丫丫,又看了看变化极大的陆奇,我拎着东西的手微微收拢下,或许我该试一试。

在金苑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开着车,陆铭还是执意让葛天开着车跟在我的后面,我透过后视镜看向那辆大众腾辉,心中还是不免多了几分感动。

见到我使劲小区,腾辉掉头离开,明亮的灯光下,云鹄修长的身子出现在视线中。

我抱着已经熟睡的丫丫,来到他的面前,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依旧,只是记忆中从不吸烟的他,脚边多了几根烟头。

“怎么没上去?”我爸已经跟他俨然成了忘年交,前几天还询问我云鹄的情况。

“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他轻咳声,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减几分,“跟陆铭在一起你觉得比跟我在一起舒服吗?”

“为什么这么问?”不知道他会如此直接的问,我轻蹙下眉。

“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他脸色言语极其认真。

“你像哥哥,他像朋友。”我尴尬的笑笑,“恕我自作多情,如果让我在你们两个中间选一个的话,我会选择他。”因为他的孩子需要妈妈,我的丫丫需要一个爸爸,这是各取所需,我没有必要把云鹄给扯进来,这不公平的。

“好了,我知道了,上去吧,早点睡。”他脸上温和笑意再现,驱车离开。

我心情有些沉重的踏着楼梯,稍后长舒口气,希望这次我任性过后,外加深思熟虑的决定不会错。

第二天上班是月初的早会时间,江墨言一直迟迟没有出现,云鹄的位子也是空着的,十几分钟后,几分钟后顾炎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冷着脸进来,主持会议,十几分钟的简单会议上时间,我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有一双阴冷的眼神时不时的停留在我的身上。

会议一结束,心中毛毛的,我收拾好东西,逃也似的站起身。

“宋部长等等。”

顾炎从未这样一本正经的叫过我,我脚步顿住,抱着文件的胳膊收紧,问了句,有事吗?

顾炎冷冷扫了我一眼之后,猛地一下起身,身下的椅子向后一撤,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引得还没有踏出门的同事纷纷回头。

只不过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在顾炎难得的阴鸷眼神下,加快脚步消失在会议室,最后一个还贴心的将门关严实了。

“挺能耐的?”

顾炎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清晰可见的青筋突突乱跳,好似随时都准备砸向我的脸上。

庄严的办公室因为他的怒气又冷了几分。

“有什么你直说,我不擅于猜测别人的心思!”无惧于他的怒气,我声音清冷。

“我看你都要混成女妖精了,怎么会猜不出我的心思呢!以前觉得你还挺单纯的,现在看来你简直就是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前些日子,我听公司风言风语说有人给你送花,你无动无衷,我还以为不管我哥怎么伤你,你都会对他死心塌地,没想到才短短的日子,你又勾搭上了姓陆的,还弄得我哥跟云鹄大打出手。这能耐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顾炎越说越气,到后来都霍霍开始磨牙,如果眼神能杀人,我身上早已多出几个血窟窿来了!

“你这话就说的可笑了,就许你哥伤我,我就不能重新找一个了,再说他跟云鹄打架关我什么事!”我怒吼一声,真是够了,不可理喻,就算跟过江墨言,难道我就要一辈子等在原地,当个等待他可以早日回头的痴心女人吗!是么鬼逻辑!

“怎么就不管你的事了!昨天晚上,云鹄去找我哥,然后两人就干起来了。奇峰说,他在外面听到他们提了你的名字!”

“提到我的名字就是因为我吗?顾炎你讲点道理,是你哥先背叛我的,拜托以后别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心中怒气难消,我砰的一下甩上门,进了办公室,灌了一肚子水后,还觉还浇不灭心中的火气。

我在办公桌前坐下,屏幕上出现昨天晚上云鹄找我的事情。

那句“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就像魔音一般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总觉得这句话中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一时想不明白。

我拍了下乱作一团的脑袋,唾骂自己一声,早已跟他划清界限,这些不该我想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浪费脑细胞不说,还想不通徒增烦恼。#~@++

一连三天江墨言跟云鹄都没有来上班,顾炎每次见到我都会多瞪我几眼,我视若无睹。

“哇,大新闻啊,温阳出事了。”早上一上班,钱回就拿着一张财经报纸,推开了我的门。

“不就是从过年开始一部片子都没有播放吗?温阳有的是钱,又是造型工厂,不怕这些的。”不知何时我也养成了早饭之前将报纸看一遍的习惯。

“还不止呢。据可靠消息说,他们的电视剧也一再要求剪辑,剪辑再剪辑。有的片子直接剪着剪着导演都看不下去了,别说观众了。另外,我还听说啊,有的媒体还公然叫板塑阳的几个当家艺人,说有猛料等着,这最赚钱的温阳娱乐要是真的玩完了,纵然他慕北川有再大的能耐,也玩不过我们塑阳的。”

闻言,我敛眉沉思下,“这些消息可靠吗?”

“无风不起浪,应该可靠。就算没有那么严重,我觉得不能乐观到哪去!”

难道是江墨言对温阳全力开火了吗?卑鄙狡诈的慕北川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击呢?我心中期待的同时又想起丫丫跟我说兴趣班的事情。如果真是这般,为了丫丫的安全,我绝不能让丫丫跟小小在一个班里学芭蕾。

第188章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我跟钱回出去打听了下芭蕾舞兴趣班的事情,比来比去最后还是选中在塑阳不远处一家。离小小那里也不算太远。总之,不在一起就行。

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刚推开,阴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正坐在我的办公桌前,嘴角还挂着淡淡的淤青。

“去哪了?”

幽深的黒潭散发出能冻死人的寒气,阴冷的语气仿若来自九幽地狱。

“休息时间应该跟江总没有关系。”我看了下腕表,“还差十五分钟,江总有什么话等上班时候再问。”

对于他的质问,我打心眼里反感,我又不是他养的宠物,就算是他的员工,他也不能管的那么宽!

“站住!”他语气中的寒意增加几分。

“好。江总有什么话您说。我听着。”

我紧紧的握住门把手,斜过身子,脸上眼睛中的冷意也肆意聚集。

“听?我说的话你何时认认真真的听过?”

“我不知道江总何意,麻烦你说的明白些。”

“难道我说的还不明白吗?陆铭他不适合你!”

“我觉得你很适合我,你能放弃你的未婚妻回到我的身边吗?”

我出言刺激他。此时此刻,我很想双手叉腰冷笑三声,你看,我的前夫多关心我啊,把我一脚踢开以后,还来关心将来跟谁!

江墨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的同时还有一种我看不懂情愫,双唇嗫嚅几下,随后放缓语气。

“你明知这不可能,何必还要跟我赌气呢?云鹄他人好,家庭也干净”

“江总你搞清楚,你充其量只是我的前夫,没有资格对我的未来指手画脚!”

“宋小溪,陆铭他背景那么复杂,给不了你想象中的幸福!”这些天以来一直对我要么是视而不见。要么就是不愠不火的江墨言终于怒了,黑眸中一阵风暴席卷而来。好似要将我狠狠卷进其中般。

“我说了,我的幸福你能给的起。呵呵只是,我就纳了闷了,江总为什么一心一意要将我推给云鹄,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我嘴角满是讥诮,江墨言啊江墨言,你绝情推开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刚刚愈合的心再次给你残忍的额掘出了多深的口子,它至今还会不时出现疼痛的后遗症。这样的我还能有什么幸福可言。

“我是为了你跟丫丫好。”江墨言用力的攥着我放在桌上的保温杯,黑眸中情绪开始翻滚!

“为了我们好,天底下还真没有比这句话更可笑的了。”我的眼神淬上了毒,恨不得一点点将给凌迟了,“我觉得以我们的立场谈这些不合适,您请!”

我霍霍拉开门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霸道自私的男人,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心中堵得慌。现在我都觉得自己的刚熟练不久的礼仪土崩瓦解,再跟他待下去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样出格的举动来呢!

他意味不明的目光掠过我的脸上,仍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陆铭的,我骤然笑靥如花,在沙发上坐下。

“午饭吃了吗?”我声音温柔的几乎都能掐出水来,都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这几天陆铭总会来公司接我。不过,他还是会提前告知我一声。

相处这几天,我发现陆铭的闷也止在表面,他其实是个极其信心的男人,他记得你所有的喜好,知道我花粉过敏,不吃鱼,不吃芥末,香菜等,每次出去吃饭他都会跟服务员事先说一声。

可我却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却偏生在他无意中喝酒的时候说出了一句,“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还记得当时陆铭脸上微微有些僵硬的表情,我心里懊悔,有些东西,已经潜移默化进了我的血液骨髓,就算我再努力,也不是短时间能忘记干净的。不过,我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把这些统统忘记。

“刚刚吃完。下班时,等着我去接你。”电话那边的陆铭也被我吓到了,过了好半天才说话。

“好,我等你,记得不要太??”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疾步走过来的江墨言夺走挂断。

“江总,是不是心理阴暗,见不得人好啊。”

我嘴角讥诮更盛,倔强的抬头看向他森寒的黑眸,江墨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被人好不好,老子管不了。总之,你就不能跟陆铭!你这脑袋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呢,云鹄他温柔没有婚史也没孩子,怎么说都比陆铭强上许多倍,你怎么就偏生”江墨言说到这里伸出魔爪用力的揉搓着我的头发,发丝连着发根,带来一阵疼痛。

“这就是靠眼缘,他云鹄再好,我对他没有感觉,他陆铭再差,我偏偏对他”

“对他什么!”江墨言粗暴的打断我的话,黑眸上染上一层猩红,双手用力攥住我的肩膀摇了几下,暴风雨夹杂的声音响彻整个寂静的办公室。

我脸上笑意未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响,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不知道他的怒从何来。

“说,对他什么!”

“来了电,呜呜”蓦然,眼前的俊颜倏然扩大唇被他粗暴的攫住,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我短暂的愣怔后,张开紧要的牙关,用力咬了下去。算他反应的快,很快刹住动作。

我抬手挥了他一巴掌,“江墨言,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他硬生生受下,低咒了声该死,连看都没有再看我一眼,脚步竟有些紊乱,临出门之时,扔给我一句。

“今生你除了云鹄别无选择。”

“江墨言你个混蛋。”我拿起桌上的杯子,用力扔到了门上,霎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办公室中响起。

我眼中寒意乍现,江墨言我不是木偶,你能把我困在塑阳却左右不了我在感情上的选择。

我冲到洗手间一遍又一遍的搓洗被江墨言吻过的唇,火烧火燎的疼着,我也不罢休,直到手上出现一块块触目惊心的皮,我才罢休。团场农血。

“用不用我让人给你那瓶消毒水?”

“那就麻烦江总了,我还真的怕这细菌沾染上了就再也消除不掉了。”我揉搓嘴唇的动作稍顿下。

江墨言浑身冷冽的气息让周围的温度骤降,不大的洗手间空气好似在那一刻冻结。

我不雅的用力甩了几下手上的水,溅了他一身,临走时还在他脚上故意踩了一脚。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在他的眼中很是幼稚,可在被他那样强吻之后,我就控制不了自己般。

整整郁闷了一个下午,钱回见我状态不对,暧昧的对我眨巴几下眼睛八卦出声。

“这嘴巴怎么都破皮了,小野猫开始偷腥了?”

“偷你个大头鬼。最近采购部送来申请一笔比一笔大,大的我都签了,等会跟我去一趟仓库还有工地。”

采购部绝对是一个可以捞油水的好地方。我怕这一笔笔的开支签完,万一出了什么事,保不齐会牵连上我。

“云上城日夜赶工,已经全面开建,当然需要的开支多一点了。我觉得不会有问题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一趟核实下,我心里踏实。”

“好,不过我们得现在就去,不然等到下班高峰期,车子死堵。”

我轻声嗯了声,简单收拾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今天也不知怎了,这路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就已经堵得不成样子。

我的车子在路中央一个小时也没有爬出两百米,我瞅了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钱回。

“不怪我,我也不知道的。”

“没说怪你。”我在心里嘀咕一声,都怪该死的江墨言,如果不是他将我的思绪搅得乱成一锅粥,我怎么才想起去工地的事情。你说过,我信过:

这下好了,这进步的退步的,还不知道要堵到猴年马月呢!

给陆铭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不要去公司了,无聊透顶,我打开收音机。

我爸这车子收音机的音质不算太好,嗡嗡的,但我还是听到了路堵成这个样子的原因,原来这温阳的明星几乎全部出动在温城世纪广场上为山区贫困儿童募捐的慈善演出。

因为这次活动是临时决定的,一些媒体纷纷闻讯赶来,要知道众明星出场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那演唱会的门票还老贵的,开车的人直接就将车子往路边一放,没用交通工具出行的,更好,围在路面,那路上人山人海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壮观。

就连闻风而动的交警面对疯狂的额粉丝也束手无策。

“这该死的男人又搞什么幺蛾子!”钱回低咒一声,“难道是要替被警告的巨星挽回形象,可这也不太可能,就一次慈善演出,不可能收买到多少人心的。”

我双眉紧蹙,这慕北川的心思,我还真的猜不出来。不过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只是不管他用意是何,我只担心,我们会不会在这里堵上一夜。

第189章

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这车子已经堵得死死的,硬是半米都没有动。见已经有很多耐心耗尽的司机弃车离开,我想了想也跟着钱回下了车,世纪广场在不远处,过了追星的年纪,不是明星狂热粉,但为了去目睹下这难得一见的盛况,我还是跟钱回在各种品牌的车子夹缝中穿梭,向聚集了温阳娱乐炙手可热明星的世纪广场赶去。

甜美的女音瞬间让人赏心悦目,随着她的声音进入歌词描绘的美丽景象中。

“这是甜歌皇后杨青青,这一次她也在警告行列当中。”钱回牵着我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尼玛。怎么连个缝都没有。”

人挨着人排列成的一堵堵肉墙密不透风。连转个身都难,这如果来沙尘暴绝对是最好的屏障,环视一圈,这周围除了人头就是别人的腰和胸,我还是果断的拉着钱回出了各种气味混杂人墙区。向不远处的咖啡厅走去,咖啡厅在二楼又没有遮挡物,以我二点零的视力,就算是不能看的太清楚,也差不到哪去。再说不是有一句话,叫距离产生美吗?远远看着应该更能增加美感。

或许是都被广场上的表演给吸引住了,咖啡厅冷冷清清,我们挑拣了靠窗视线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卡布奇诺,慢慢的搅着。

目光一直放在不远处的演出上面。

“你倒说句话,你怎么看这场突如其来的演出?”

“诡异。”就像她说的,一次演出不能笼络多少人心。那么慕北川搞这次突然的慈善募捐,到底是何意义,难道是?

“他不会再现场制造出什么意外吧。”

这话还刚说出。只听到震天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演出台坍塌。演出的歌手还有伴舞的纷纷跌落在舞台,舞台周围的观众也被波及,一时间现场骚乱不止,人头攒动,谁都想上前看看情况怎样。

记者更是削尖了脑袋一个劲的向前挤。

微信微博发达的时代,在场的一半以上的人人除了在事发那一刻惊声尖叫以外,想到的不是救人而是掏出手机,感激拍下几个“珍贵”的照片,发到朋友圈“炫耀一番”。

这样一来,无论是保安、警察、还是交警都无法维持秩序,接到急救电话赶来的救援人员无法上前施救。

哀嚎声,呐喊声,还有维持秩序的警告声一时间掺杂杂一起。

场面,岂是一个乱字能形容的了的!

“惨,真惨!”钱回放掉手中的咖啡,同情出声,过了良久她忽然转过身看向同样看向已经被警察逼不得已的枪声给震慑住的场面的我。

“你怎么知道会出意外?”

“猜的。”伤者被一个个运出,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如果真如我想的那般,这慕北川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人性,根本都不把人的命放在眼中了。

“说说,你怎么猜到的。”

我轻抿了口咖啡,没有说话,事故发生后一个多小时,世纪广场已经清冷下来,唯独留下一些不肯离去的围观者,塌陷的舞台还有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见到路上已经有车子通行,我跟钱回出了咖啡厅。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冷冷的霓虹灯打在我的身上,一股冷彻骨髓的寒意,一直从脚底般蔓延至四肢百骸,我忽然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这样的天,已经不冷了吧。”钱回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刚刚喝了冷掉的咖啡,胃有点不舒服。”

其实我哪里敢告诉她,我是被舞台塌陷的那一幕吓到的。别看我表面上好似事不关己,可一颗心却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

落在车上的手机,正在震动着,我打开一看三十多个未接电话,当我想看看是谁打的时候,手机嗡嗡响了两下,没电关机了。

将手机揣进兜里,启动车子。

钱回情绪一直有些低迷。团场肝划。

“被吓到了?”

“有点。”钱回看了看她一直没有发出动静的手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在咖啡厅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在世纪广场看表演。”

“他或许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吧。”

“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我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女人都这么傻,明知道事情的真相,还偏偏那么傻的给他们找各种理由。”钱回脸别向窗外,昏暗的灯光给她的精致的五官增添一抹哀伤,“我有时候真的觉得坚持不下去了。”

“傻瓜,你最起码还能守在他的身边。相信我,终究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

“这或许是我的报应。算了,日子就这样过吧。”钱回叹了口气。

“我这个当事人都原谅你了,老天爷不会难为你太久的。”强扭的瓜不甜,钱回这应该应经是尝尽了自己当年造的孽。

如果是放在之前我一定会幸灾乐祸,跟她成了朋友后,我还真干不出这事儿来了。

回到家,小吴已经回来,见到我平安无事,送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妈等在门前,一看我进来急忙拉住我的手,“你这下班得经过世纪广场,我就怕你下车看热闹。”

“妈,没事。你知道我可不是那种看到热闹就一头插进蜂窝中的人。”

见我妈这般,我才不敢跟她说,其实我也跑进去溜达了一圈,只是人太多,我没有挤进去。#~@++

“对了,给陆铭回个电话,他说一直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他就打了这来了。”

“我知道了。”

“这孩子有心了。”我妈拍了拍我的手,欲言又止。

知道她想说什么,我对她笑了笑,“妈,我去洗手吃饭。”

“江总刚刚也给我打了电话,问我你有没有回来。”小吴跟着我进了洗手间。

我洗手的动作一顿,“你就把他当成神经病就成。”想到今天他强吻我的事情,我就来气,胸口闷得不行。

“我听他的语气好像着急的不行,要不你给他回个电话?”

第190章

“回个屁。”我忍不住爆了声粗口,现在一听他的名字,我就浑身血液向脑门上冲。

该死的男人自己找了个美娇娘。还来干涉我的感情,真特么的不是一般的有病!

小吴欲言又止,最后无奈离开。

丫丫正在房间中练着舞蹈,白皙的脸上晕出一层淡淡的红晕来,看着她跟江墨言相似的模样,我就心里闷闷的。

丫丫知道我不让她去市中心的舞蹈学校自有道理,她只是稍有些失望,并没多少不开心。

临睡下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没有给陆铭回电话。

起身去拿放在包中没电的手机,这边还刚插上电源开机,手机就不停地响着,一条条短信不断传送到手机。怕惊倒已经熟睡的丫丫。我慌忙调成振动。

手都被震动的难受。终于嗡嗡的声响消失,我才翻开起收件箱来。

有陆铭的,有江墨言的,还有汪浩宇的。

我给陆铭先回了一个电话是葛天接的,他告诉我陆铭正在就今天世纪广场的募捐召开紧急会议。

“帮我转告他。我没事。”

“好,宋小姐没别的事情我先挂了。”

“等等,等他开完会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吧。”想着应该从他的口中得到些关于慕北川急于举行这场演唱会的原因也说不定,我迟疑下开口。

“好的,好的。”葛天连忙应下,语气难掩兴奋。

电话这端,我嘴角勾起抹复杂的笑,好像陆铭那边的人都急于将我们两人凑在一起呢!

目光掠过那串没有存储名字的号码,落在汪浩宇的手机号上,轻点下,还刚想起两声,就被人接起。

“你现在回家了吗?”他语气中的焦急,让我轻蹙下眉。

“回了,你”

“那钱回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汪浩宇急忙打断我准备了一大摊子说教他忘记以前怜取眼前人的话语。语气中的焦急更增加几分。团场亩巴。

“她没有回家吗?”我明明是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前才离开的,那么短的距离不会出什么事情才对。

“没有。自从跟你一起从公司离开,我就没有见到我她,打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她以前从来都不会回来这么晚的。你想想,今天下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你让我想想啊。”我拿着手机在只开着暖灯的房间中踱着步子,急的抓耳挠腮。站在窗边,无意中向下看去,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正单手插在口袋中,另一只手拿着烟,缓缓的抽着。

月光淡淡,看不清五官,举手投足的那股优雅跟高贵是那么的无比熟悉,熟悉到多看一眼,心好似被千万只蚂蚁剧烈的啃噬着。

这男人化成灰我也认得!

我拿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坚硬的金属外壳咯的我的手生疼一片。想到小吴之前跟我说江墨言在楼下出现过,我心中的火气已经蔓延至五脏六腑,如果能看到燃烧值的话,估计都能看到我的头上正冒着一股青烟。

电话那头的汪浩宇着急的催促我几声。

“你急什么,这个时候知道着急了,早干什么去了,发生事故的时候,怎么不给她打电话,你们这些男人还都是奇了怪了,整天在你们的面前,你却不知道珍惜,这一下子不见了,有着急了,要我说,钱回最好一辈子不回家,让你尝尝那种煎熬与痛苦?”也活该是汪浩宇倒霉,撞到了我三十一年难得一遇的火山爆发,噼里啪啦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忽然我顿住,“对了,她今天回去的路上拿着手机看了半天,说你没有给她打电话,会不会是她心情不好,一个人出去散心了?”

“我出去找找。”

话还未落,电话那端就传来嘟嘟的声音,我冷哼一声,现在着急了,活该!

可话说回来了,这都十点多了,她能去哪呢?脑海中闪过她伤感的模样。

我换了身衣服,抓起外套,手刚碰到门把手。

我进了浴室端了盆水,打开窗户,倾盆倒了下去,即便是江墨言反应再快,事发突然,他还是没有躲闪及时被溅了一身。

“谁这么缺德向下倒水啊。”

楼下开窗户通风的住户伸出头向上叫了一声,我慌忙拉上窗户,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倚靠在墙上,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约莫着过了有三五分钟的时间,我再次向下看时,成了落汤鸡的江墨言已经离开,视线所及也没有他的车子,我才放心下了楼。

月色深沉,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十点多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我寻思着,排忧解闷的地方也只有酒吧还有会所,会所之于钱回是一道深不见底的伤痕,她不会轻易去触碰,那么只有酒吧了。

我站在路边打车准备去跟钱回分开的地方的咖啡厅寻找下。

“这么晚了去见谁?陆铭?”

就在我东张西望之际,江墨言那辆车子以雷不及掩耳之势停在我的身边,轮子与地面之间摩擦出火花。

黑沉着一张脸的男人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寒气,一双黒潭死死锁在我的脸上。

“这大晚上的江总不睡觉出来兜风啊,这闲情逸致,还真不是我们一般小老百姓能比的上来。不过,这良辰美景的,怎没有带着您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呢?”

无视他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的俊颜,我字字带讽,脸上却笑的比花还柔美娇艳。

“吆,这天没下雨啊,江总怎么浑身湿哒哒的。甭看这天已经不冷了,这春天是最容易感染流感的,你可得注意了,最近很多地方都发现了禽流感,你万一塑阳还指着你养活呢。”

我眉毛一挑,心中连连冷哼,世界上不是你江墨言的话伤人,我宋小溪要是毒起来,也不会比你逊色多少。

江墨言双唇紧抿,夜色下晦暗难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的眼睛,浑身散发出的冷冽寒气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失了温度。

见他如此,报复的快感一波波涌了过来,我嘴角弯弯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收起。

余光中瞥见一辆出租车向这边驶了过来,我慌忙挥手叫了一声。车子放缓速度,准备靠边停车。

我还刚抬起脚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着我靠近迈巴赫,被他身上肆意的怒气骇了下。

心,轻轻颤了颤。

“江总,我是去见我现在的男朋友,你作为前夫,亲自送我去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话还未说完,我就被他狠狠的甩了进去,头直直向右侧车窗撞了过去,就在我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等待痛苦降临的时候,头撞到了一直手上,虽然手过度消瘦,但还是阻挡住了些许疼痛。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眼中闪过一抹惊慌,随后是讥诮,最后是冰冷。

“江墨言你是我见过最混的混蛋!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你!”我攒足全身的力气向他脸上挥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空间足够宽敞的车厢中响起,江墨言的动作瞬间停止,一丝痛苦在他的眼中转瞬即逝。

“起来,你这个人渣败类!信不信以后你再敢对我这般,我就拍几张照片送给你的未婚妻。”

心中怒的不行,眼神好似浸过千年寒冰,似要剐了他一般,脸上的笑却始终如一,声音极淡,经历了那么多我也懂了,为什么好多人你看不出他心中所想,那就是因为不管是痛,是伤心,还是高兴,他们都是同一个表情,语气更是能做到千年不变,就像我现在一般。

江墨言似被冷冻的雕塑般趴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抓着我衣服的手也不曾有松开的迹象,,黑眸狂风过境后正剩下望不穿的黑暗。

“江总,这人肉垫子还舒服吧。”他湿透的衣服贴着我被他车坏了遮挡物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湿湿的很是难受,鼻间传来的香水味让我不禁轻蹙下眉。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吗?”良久,一声不真切的祈求穿透过我的耳膜,在我耳边炸开。“以现在你跟我的关系,我要用怎样的眼神?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我变换了几个眼神,随后大笑出声,笑着笑着,我不着痕迹轻抹了下眼角,“江墨言,我越来越发现,你这人真的很逗,很逗”

“不要笑了。”微凉的指尖描绘着我眉眼来到我的眼角。

“拿开你的脏手,你知道被你这么肮脏无耻的人一碰,我要回家洗上多少遍吧?就像这里,我恨不得将它扒下层皮。”我轻点下还微微红肿的唇,淡淡的声音终于忍不住染上点点冷意。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正在开车的奇峰踩了下刹车。

“夫人”

“开车!”

浑身蒙上一层化不开的哀伤的江墨言猛然变得暴躁起来。

“先生,我不能”

“奇峰!”简单的两个字在从江墨言的牙缝中蹦出来犹如来自地狱中的催命符,让本就压抑的车厢更加压抑。

“夫人,其实”

第191章

私自停下车来的奇峰回过头,鼓足勇气开口,却在碰到江墨言化作利刃的眼神时止住。

“其实什么?”

我双眉紧蹙。不是说他江墨言有苦衷,那么我就别人一个替他辨别的机会。

“其实先生他”

“我要跟冯甜结婚了。”江墨言缓缓移开他咯的我身前生疼的胸膛,理了理身上的潮湿满是褶皱的衣服。

“是吗?”

大脑瞬间空白,机械的反问句,就算是千万遍告诉自己身前的男人已经跟我毫无关系,可那颗已经筑起城墙的心,还是被毒蝎蛰了下,酥酥的,麻麻的,酸酸的,最后三股力道化成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蔓延至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一直延续到我正在整理衣服的指尖。

手轻轻颤抖下。谁也不知道我低着头埋在黑暗中的脸有多么的苍白。

“是。”

“那我就恭喜江总三婚愉快,希望这次不要闪婚闪离。”我抬起头,敛去眼中翻涌的思绪,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轻扯动有些僵硬的嘴角,打开门迈动被他压的微微发疼的双腿。

我缓步的向前走着。夜风袭来,掠过胸前,我低头轻扣上外套,遮挡住被撕坏的长衫,冷冷的霓虹灯下,孤单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都开始变了形。

脑中不断闪过两人婚礼当天的唯美幸福的画面,脑中好似有锯齿拉过一般,以为城墙够厚,不会再痛,可终究再好的伪装还是会被现实击垮。

不过,疼痛的时候太多,自我愈合能力变强,也只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剧烈的疼痛散尽,我才猛然想起。此时我要做的应该去找钱回。团有页技。

拍了下脑门,该死的,走错了方向,音乐声传来,我滑下接听。

“一个人喝酒无聊,来陪我一会吧。”

电话那端的钱回清晰的传来,看来她还没有喝多少。

问清楚酒吧的名字,我打车赶去。

仲夏夜酒吧,坐在吧台上的钱回正单手托着腮,看着面前的通体发红盛满液体的高脚杯。

“一杯鸡尾酒。”对调酒师说了声,我在她身边坐下,“汪浩宇正在满世界的找你呢!”

“我知道,他刚走。”钱回下巴搁在吧台上,伤情迷离的眸子仍旧盯着那杯血红的液体,“今天晚上的酒是怎么了,怎么越喝越清醒呢!”

“你到底是怎么了?”

下午分手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就颓废成了这样?

“你知道他为什么找我吗?”钱回转过身子拉住我的手,眼睛红红的,氤氲出一层雾气来。

“不是担心你才找你的吗?”

“他担心我?那是在梦里,我的美梦里。”钱回猛灌一口烈酒,擦了把脸上的泪水,“他是因为我那天神经质的在书房的抽屉里放了两张离婚协议书。”

“不是说能陪在他身边已经很好了吗?你怎么又生出离婚的想法。”

“我只是头脑一热,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钱回这辈子的想法就是厚着脸皮,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可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个勇气了。”说到这里钱回的情绪激动起来,“他刚刚找到我的第一句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而是离婚想要什么,他都给我。原来他这般迫不及待的跟我离婚。这里被他这一刀桶的好深好深。”

钱回按住胸口,将杯中的液体豪迈的一干而尽。

“再来一杯。”

钱回当真当将酒当成白开水,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我心情郁闷也找不出话来安慰她,我也疯了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正如她说的一般,今天的真的好似掺了假般,怎么喝都不会醉人的。

我们一直凌晨一点多才出酒吧,我搀扶着喝到吐的钱回走在没有几个行人的路上,身边的车子急速驶过。我要打车,全身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我身上烂醉成泥的女人死活不让。

“分手快乐,太多话还想对你说,还想你抱着我,静静傻傻的,傻到永远舍不得,分手快乐,我想我永远还记得”

一路上钱回开始耍起了酒疯,一会嚎几嗓子,一会扯住我说,汪浩宇从没有主动抱过她,一会她就傻傻就不肯放手。

如果是在以前,我绝对会安慰或者骂她几句,今天我却跟她耍了起来,在她再次唱起这首分手快乐的时候,我也跟着唱了起来,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经过时不由得多看我们一眼,我也不管不顾。

不得不说,这几嗓子吼出来,这浑身真还不是一般的舒畅,索性酒吧离钱回家不远,十几分钟后扶着快要睡过去的女人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汪浩宇没有睡觉,我将钱回塞在他的怀中。

“汪浩宇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孩子也六岁了吧,你就好好的疼老婆过日子吧,别折腾了!酒喝多了,头疼,我先回去了。”

“天太晚了,等我把她送回房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给她收拾下,她酒喝的比我多,身边不能没人。”

我的酒量毕竟在那里,除了头有点晕晕的,还是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忽略汪浩宇担心的眼神,我迈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出了门。

路上风一吹,晕沉的脑袋清醒些,酒喝多了,还真是壮胆,走在路上,心里根本一点都不害怕。

“怎么那么晚还在外面,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

走着走着,胳膊就被人拉住,陆铭带着怒气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

“开完会了?”我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第一次见陆铭对我生气,我讨好的勾了勾唇。

“为什么喝酒。”陆铭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看我的眼神中满是心疼,“是不是因为他?”

“不是,我一朋友,心情不好,让我陪她喝酒,我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

我摆了摆手,仰起脸,眯着迷离的眸子,傻傻的笑着看着他。

陆铭张了张嘴,咽下要训我的话语,拉着我上了车。

一进车中,我靠着窗户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车后,隐藏在暗夜中的迈巴赫停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

半开的车窗,一直修长的大手垂在外面,烟蒂落满一地,隐藏在缭绕烟雾后面那张脸不太清晰的轮廓却让人心底感受到一丝莫名的凄凉和痛苦。

“先生,为什么不告诉夫人真像。”

“告诉她又能怎样,我是个注定一个不能陪伴她一生的人,现在我可以给她短暂的幸福,那以后呢,她会更加痛苦。”

他是那么的爱她,就算是当年亲眼看到她手中的刀刺穿了她妹妹的胸膛,他还是选择了将她救出监狱,四年过去了,他对她的爱没有削减分毫,反而越来越深。他怎么舍得她痛,却又必须亲手伤她,这种痛远远比他给她的伤,要痛上千倍百倍。

他一度简直不下去,可又怕死心眼的女人以后会一直活在痛苦中不可自拔,他有咬着牙坚持,那种思念与痛苦的折磨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身体已经开始严重透支。

忽然他猛烈的咳嗽起来,奇峰赶紧递过杯水跟药,“先生,少抽点烟。”

“以后不会抽了,回去吧。”他将要猛吞下去,靠在后座位上缓口气,面前闪过她刚刚仰着脸,乖乖的看向陆铭的画面,胸口好似被人重重的拍了几下,他不禁伸手抚了抚。

脸色惨白一片,凉薄的唇微微颤抖着。

你终究是爱上了别人吗?这是我之前一直希望的,可为什么这里却疼得让我一丝力气都没有呢?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角有晶莹的泪珠在滑落。

罢了,罢了,不管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谁,只要你幸福,就好。

缓慢行驶的车上,奇峰一直观察这身后闭着眼睛,痛苦异常的男人。

“这事你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不需要今天这般冲动。”清冷的声音染上三分警告。

“先生,你今天也好像?”

“以后不会了。”缠满伤感的五个字在寂静的暗夜中慢慢散去,只留下一声叹息在随风消逝。

世界山有太多的言不由衷和身不由己,只是有的人一心为另一个人考虑,但他(她)有没有想过,他(她)以为的对她好,是她想要的吗?

我第二天醒来,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痛苦的嘤咛声,刚欲伸展四肢舒舒身子,手就被一只大手裹住。

“再伸就碰到车顶了。”

带着宠溺的熟悉声音让我脸上表情一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脑中快速闪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你怎么没叫醒我?”

“我想多陪你一回。”陆铭俊脸升起淡淡的红晕。

“那个,那个,我,你?哎呀。”我懊恼的抓了下头发,这一本正经的人要说起情话来,冲击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弄得我舌头都有些打结,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陆铭轻咳声,脸上的红晕退去,宠溺的眼神看向我。

“这样才像我刚开始认识的你。”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一僵。倏尔恢复常态。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谢谢你将我送回家还陪了我那么长时间,要不要上去一起吃个早餐。”

“不了,我早上还有个会,有时间再去拜访叔叔阿姨。”陆铭看了下腕表。

我点了下头,准备下车,忽然世纪广场事件,闪过脑海,我开门的动作顿住。

“你知道慕北川忽然让旗下艺人募捐的目的是什么吗?”

“破釜沉舟。最近塑阳不太平,小心点,保护好自己。”

“恩,路上小心。”我甩上车门,若有所思的上了楼,破釜沉舟,难道这慕北川誓要奋力一搏,来个鱼死网破?

这男人绝对是脑抽了,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做到了这个份上,难道值吗?

第192章

还刚六点半,除了厨房有些动静以外,我家里静悄悄的。我放轻脚步,准备回房间。

“你昨天晚上出去了?”

小吴端着盘子出了厨房,惊讶问道,随后瞥见我解开的纽扣下被撕坏的长衫,慌忙放下盘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一不小心刮树枝上去了。”我拉了拉衣服,慌忙扯着谎,不过这个谎言可真够逊的,大晚上的又没去小树林漫步,这能扯坏结实的棉布衫的绿化带的小树枝是得有多强悍啊。

小吴倒是单纯,不疑有它。“洗漱下出来吃饭吧。”

我点了下头。收拾好出了卧室,目光落在桌上的报纸上面,我疾步走了过去,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昨天世纪广场上的事情。

“昨天电视上也放了,观众还好没有多大的伤亡。温城娱乐可就惨了,死了好几个,那死的几个明星可都是温阳的摇钱树。”

“摇钱树要是之前就已经被奄奄一息马上枯萎,留着不能带来利益,负面影响还会一大堆,他还不如先弃了呢。”团有介圾。

报纸上说,募捐是因为贫困县找到了公司,在他们声泪俱下的恳求下才答应下来的,坐下决定那天正好是明星们统一回公司接受工作安排的日子,为了不耽误他们的时间,临时搭建了舞台,由于事先准备不充分,在演唱会开始时,没有测试舞台的安全。最终导致了这场悲剧的发生。

这慕北川还真的够狠,这满满几页面没有一个关于温阳的负面报道的。就连当初放出话来的几家报社也没敢有一个字的出言不逊,毕竟死者为大,这次事故又是因募捐而导致的,谁还敢出来叫板,就算是粉丝的唾沫星子不淹死他,温城人的声讨也会让他在业界无地自容。

慕北川这一招既为了温阳国际挣得了美好的名声又避过了一次危机。

我觉得纵然是狡猾如江墨言也未必会想到他会这般做吧,这才刚棋过一招,就这般惊险刺激,我这小心肝,开始止不住的兴奋起来。

塑阳集团,从上班开始一直到整个中午,公司中都在谈论这件事情,这明星的效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抛弃昨天晚上颓废钱回又原地满血复活,扒拉着盘子中的米饭,有看看西红柿炒蛋。

“丫的,我怎么看着这些食不下咽呢!你看看像不像昨天的血迹。”

“你别来恶心我了成不,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好几条人命呢,有你这么调侃的吗?”

被她这么一说,我好好地胃口,折腾没了。

“我的同情心对不认识的人一概绝缘。”钱回放下筷子,摸了下?子,“他昨天晚上搬回了卧室。”

“得,甭跟我说这些,我的感情都乱成了一锅粥,别把我当成感情专家。”

现在我最不想谈的就是感情,说到这个就是对我莫大的刺激。

“我这是告诉你厚着脸皮,或许有朝一日你会捂热那颗冰冷的心也说不定。”钱回对我挤了下眼睛,挑了下眉,“这江总放着好好地总裁专用餐厅不去,偏偏跟我们一起大锅饭,真的是够亲民的。”

“吃饱了。”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碰上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我胸口发堵,扔下筷子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心中的燥意增加几分。

“哎哎,别生气了,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提他就是了。哎,你啊,真不是太豁达了,还是太胆小了,为什么就不去争取下呢,看的出来江总对你余情未了。”

钱回在我后面小声的嘟囔一声,我蓦然停下脚步,她没有收住脚,撞在我的身上。

我踉跄下,稳住身子。“余他妹!”深吸口气冲散堵在胸口的鸟气,余情未了,我看他就是想脚踏两只船,恶心!恶心!真他妈的恶心!

一吃完午饭,我跟钱回去了趟沂河,工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工地上看上去很乱,建筑材料堆积如山,就算我这些天恶补了些关于建筑方面的知识,也算不出巨大的工程到底用掉了多少原材料,工地上还剩下多少。

工地上的工人更是多如牛毛,随着工程不断进行,这工人是随时招的,这工资我也只能预算出格大体,根本详细不下来。头疼!这财政部长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看出个所以然来没有?”钱回见我愁眉不展,碰了碰我的胳膊,“我问过汪浩宇了,他说工程一直有人盯着呢,是不会出问题的。再说,你心里不是恨死了某人吗?你还这么尽心尽力干什么,有人从里面捞油水,关你什么事。如果是我,还真巴不得把这公司给掏光光,倒闭拉倒。”你说过,我信过:

“就怕人家不倒闭,你就先炒后送监狱了。”

我用手遮挡下刺眼的阳光,环顾下四周,工人忙得热火朝天,工程师也忙不停歇,钱回说的对,这么大的工程,他江墨言肯定上心的不得了,哪还用得着我为他操心。

随着云上城项目步上正轨,我这边处理这些事情也已经顺手多了,能腾出不少时间来,我翻看下塑阳旗下酒店,旅游业和房地产等等报表,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了问题。

酒店还好除了淡旺季之分没有其他异样的地方,旅游业可就不一样了,以前还能有不少盈利的旅游竟然只能收支平衡,房地产更惨,除了承接一些小工程就剩下了手上还刚投进巨额财力跟物力的云上城项目,塑阳其他的一些本身都不怎么盈利就那样半死不活的扔在那里,我若有所思的揉揉眉心。

这江墨言是打算扔给江老爷子一个空壳啊,只是既然这样,他为何又要将云上城这项盈利巨大的工程给做好呢?这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到后来我才知道江墨言深远的心思是无人可以企及的,就算是阴险狠毒的慕北川也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慕北川在温阳娱乐这一仗上血腥一些,但赢得漂亮,主演离世,作为最后一部作品,被破格播放,余下一直被禁的片子纷纷搬上了荧屏,岌岌可危的温阳娱乐又活了。

第193章

只是不知他这般轻贱人命会不会夜里噩梦缠身呢?

我自嘲勾唇,六亲不认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将区区几条人命放在心上呢。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临近下班才想起有一份需要江墨言亲笔签名的文件没有送过去,我准备打电话给钱回时。想起冬阳感冒,她提前回去了,至于江二少我是能不使唤就不使唤。

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白纸黑字的文件,总不能盼着它自己长腿跑过去吧。收拾好桌子,我拿着外套和包来到总裁办公室前。

房门半掩,里面的争吵声,让我叩门的手停在半空中。

“墨言,我都是被黄土埋到脖子根的人了,我就一个孙子,你怎么就不能体会下我的心情呢。”

“这事急不得。”

江墨言语气淡淡,没有丝毫起伏。

“急不得?”历经沧桑的声音蓦然拔高,“这件事情我们谈了有四年了吧。以前你总说找不到合适的。现在未婚妻也定了,你就干脆给我个准话吧,这儿子你生还是不生,不要一次次的来敷衍我。”

隔着一层厚厚的门,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也深知她怒不可遏。

办公室静谧过后,响起几声沉稳的脚步声,我不受控制的心快速跳了几下,手也悄悄收紧,一丝愤怒跟不平在我心中恶意滋生,疯狂生长。

生儿子?该千刀的男人还想要儿子,除非他老天爷瞎了眼睛!不知不觉间,我的双眼染上一层猩红,心中被一阵狂风掀起了翻天巨浪,手中的文件几乎要被我毫无知觉的不断加力而洞穿出一个窟窿。

倘若此时有人经过,一定会被我扭曲的模样给吓到。

盛怒过后,我的自动治愈系统又开始工作,我压下心中不知何时掺杂在愤怒中的嫉妒。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收回可耻的偷窥行为的时候。低沉的声音让我刚离开地面的脚再次落了回去。

“暂时不生,她还小。过几年再说吧。”团有序才。

“她能等的起,你等不起,我更等不起。现在老二家的媳妇又怀上了,如果是个男娃,你觉得你这总裁的位子还能坐稳吗?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人说过哪房能生下儿子,塑阳就归谁的。”

她的声音变的极其尖锐与江墨言不咸不淡的形成鲜明对比。

我心中冷哼声,他倒是体贴!

“想要塑阳拿去便是。”

“墨言你这是我气死我吗?我从二十岁嫁给他开始就一直不停的忍气吞声,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活着,我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你们能活的比他们强吗?你爸他目光短浅,在你接手塑阳的时候,就拍拍手走了人。我不能,更放心不下,我要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塑阳稳稳地攥在你的手中!”

她越说越激动,她汇聚了无数感情的洗脑话语,只换来江墨言一句。

“不是钱多就能活的比人家好的。”

“你”无奈,心力交瘁的叹息声饱含失望,“说来说去你还是放不下”

口袋中的手机一响,我浑身一哆嗦,哪还有心思去听她接下来的话语,怕被办公室里的人发现,我握紧手机,一溜烟钻进了总裁专用电梯,快速按下一楼。

我摸了下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暗道声好险,瞥了眼手中皱巴巴的文件,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出了电梯去了趟洗手间补了妆跟几个相熟的女同事聊了会天,目光一直放在电梯门前,一见到老太太的身影出来,我再次出现在总裁办公室门前。

轻嗽了下嗓子,叩响房门,间隔敲了几次,没有人应,以为江墨言在我上楼的时候离开了,我随手将文件放在包中,等明天早上一上班让钱回送过来吧。

文件塞进去一半,房门猛然被人拉来,阴冷着一张脸的江墨言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猿臂一伸,将我扯了进去,他狠狠地将我抵在门上,桃花眼中情绪不停地变换着,我觉得我有必要去进修下心理学,不然在他面前我就像个呆头鹅,就算是他将心中所想全部表现在我的面前,我也读不懂半分。

这一想法一冒出来,我又唾弃自己来,我现在跟他毛关系都没有,为何一定要看清楚他。

他一句话不说,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看着我,自知挣脱不了他的钳制,我脸上刚开始的愣怔跟愤怒消失,很快调整好态度,嘴角轻翘,露出招牌式的笑容,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他的面前。

“江总,这份文件需要你亲自签字才能生效。”

复杂的眼神在我的脸上停留数秒后,落在我手中的文件上,修长的两指一夹接了过去,跟我津紧贴的身子离开,清瘦挺拔的身子弯下,在上面签上他的名字。

办公室中地上杯子的碎片到处都是,暗自诽谤声,这江家的人只要来一次公司就会搞一次破坏!这一次,一直情绪控制很好地老太太被江墨言给气的不轻呢!

“你在意我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吗?”

我抬起去接文件的手此时很想改变方向,直接狠狠招呼到他的脸上,然后再啐他一口,甩他一句“你跟别的人生孩子关我屁事。”

心中怒火叫嚣,脸上依旧保持刚刚的笑容。

“江总,这好像是你的家事跟我这个外人没有关系的。”我握住文件,抽了抽,那头被他拿住,文件纹丝不动。

我蹙眉看下腕表,“如果这份文件江总还要仔细看看的话,那就先放在你这里,明天早上我让钱回来取。下班时间已过,我先回去了。”

“多一个孩子就会跟丫丫争财产。”

“财产?江总指的是你的遗产吗?”我轻垂下眼睑,“难道说你有打算将它留给丫丫?”

江墨言松开他的手,在大班椅上坐下,目光低垂。

触到他骨节分明的无名指上闪着刺眼亮光的戒指时,我慌忙别开视线,廉价的爱情终究抵不过散发出腐朽气息的铜臭味。

“你觉得可能吗?”他声音极淡,无喜无怒的黒潭轻抬。笑,凉薄沁骨。

“还是留给你未来的儿子吧,我怕丫丫福薄,消受不起。”不是消受不起而是不稀罕!他给丫丫的伤害根本就不是所谓的金钱能弥补的了的!心中的火气又如烈焰般喷发起来,在这里多呆一会,我都怕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我看了下文件上的签名。

“江总,你先忙,我下班了。”

关上门的瞬间我脸上的表情冷凝,低下头抚平手中的文件。心上传来似有似无的疼痛清晰的告诉我,我很在意他跟别人生孩子,唾弃自己不争气,但依旧否定不了这个事实。

第194章

看了下腕表,刚好是丫丫芭蕾舞兴趣班下课的时候,我驱车去接丫丫。却被告知孩子已经被接走。

“谁接的?”我双眉紧蹙,今天我爸带着我妈去医院复查,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赶不上接丫丫,陆铭跟钱回接丫丫的时候都会告知我。

“一个自称是她祖母的慈祥老人。”见到我脸色瞬间不好,老师也面露着急,“没问题吧。”

我抿了抿唇,拢了下头发,心情烦躁,我才不相信她会因为相见丫丫才来接丫丫的。

丫丫也是,这孩子之前被慕北川接走的时候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跟陌生人离开,她怎就不听呢!

我着急的从包中翻找出手机,刚欲给江墨言打个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没心情去接。我清点下,那边反应的够迅速的,刚挂断又打了进来。

“谁?”

“是我。”

“你把丫丫带到哪去了?”听到奶奶的声音,我着急问道。

“我在对面的茶楼,来吧。”

我握紧手机。噔噔的来到环境优雅的茶楼,环视下,在最里面的角落中发现了身穿深绿色旗袍的身影,见她身边没有丫丫的影子,我心一紧,疾步来到她的身边。

“丫丫呢?”至今还记得她泼了我一身水的场景,我语气不善。

“我们祖孙两个好久没有谈心了吧,坐。”

已经上了年纪的她,依旧讲究每一个细节,眉眼描绘细致,手上的丹寇一丝不苟,正单手端着紫砂壶,缓慢的倒着水。

将面前精致的杯子推到对面,皱纹被细细遮盖住的脸上漾起慈祥的笑。“尝尝,我亲自泡的铁观音味道怎样。”

“有话直说吧。”活在尔虞我诈的女人战争中的她。能屈能伸的本领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企及的,之前见我一副凶神恶煞恨不得杀了我的表情,现在又这般客气,肯定别有用意。

“你这直来直往的性子还一点都没有变。”她消瘦的手指摩挲下杯子边缘,手上沾上水渍,“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连茶水都能倒出来了。”

一心想着丫丫,我没有半分心思听她扯这些每句都别有深意的话,垂下的双眸中冷意汇聚。

“如果你还是像四年前一样让我离开他,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我不想走,是不能走。”之前是钱的问题,现在又是欠江墨言一笔两年才能还清的债。

“我没让你离开的意思。”她饮了口杯中还滚烫的茶水,“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说。”她手中攥着丫丫,我能不答应吗?

出了茶楼,行走间,我低头看了下手中紧攥的小袋子,嘴角轻扯,一声冷笑溢出唇边。

穿梭在行人中间,我随意的将袋子扔进了随身的包中。

坐在车中,我目光飘远,钥匙已经插在钥匙口中,久久未发动车子。

她的话语像魔咒一般,绕着我的脑袋打着转。

四年前,安晴儿暗地里打通关系准备让几个狱霸在牢里弄死我,被江墨言及时阻止。安晴儿以死相逼,让经莫言在我跟他做个选择。

“如果非要有个人未琳琳的死负责的话,这个责任我负。”

江墨言握着安晴儿拿着刀子的手戳向了他的胸前。

奶奶告诉我,那一刀刺的很深,很深,江墨言足足在医院中住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安晴儿是在江墨言被推出急救室时消停下来的。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难道就不怕我听到这些对他死缠烂打?把冯甜给惹毛了?”我怔怔的听着震撼人心的真相。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你不会。他很爱你,爱到我都有些艳羡,为什么我没有遇到一个可以为我不要命的男人。艳羡归艳羡,你终究很可悲。视你如命野心勃勃,心更狠的一塌糊涂,他可以为了金钱权利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只在心里给你留了可怜却坚固的一席之地。如果他是二十几岁,他想怎么样我都依他,可他已奔不惑之年,玩不起的年?,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他有个孩子。”她扫了眼我一直都没有变过的脸色,嘴角轻翘,似嘲似讽,“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难过的多了,这点事儿就不算什么了。”

我端起杯子轻抿了口,缓慢闭了下眼睛眨掉眼中刚刚不知道是惊还是悲的泪水,恢复清明的眸子看向面前这个快要活成精的老女人。

“呵呵,你说的对,痛多了这里就麻木了。”她修剪尖尖的指甲轻戳了胸口,“我这里早已经发黑发霉,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血都是冷的。”

她嘴角的嘲讽变成了阴冷,深知她这是在警告我,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目光落在颜色清澈的茶水上。

心在那一刻冷冻成冰,血液却翻涌的厉害,世界上不只有你一个冷血的人,经过了那么多,我的血不见得有多么的热,如果你敢动我的丫丫,我宋小溪绝不会让你好过!

“我们做笔交易,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要让冯甜怀上墨言的孩子。不然,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你的女儿。”她从包中拿出一个纸袋推到我的面前,“这个拿着,你或许用的上。别自作聪明的做了些不该做的,想想你那个可爱的女儿。别以为她身上墨言的血我就下不去手,我清楚明白的告诉你,在我的眼中她这个女孩儿根本就不是我们江家的人。”

我用力拍了下方向盘,几声刺耳的喇叭声惊吓到经过车边的人,投来几道不同的目光。

启动车子,一路上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江墨言,忽然脑中闪过一种可能,转瞬即逝,快的我根本就抓不住,心不在焉,差点再次闯了红灯。

车子靠边停下,倚在驾驶座上,缘起医院四个字映入眼帘,脑海中快速浮现江墨言这些天日渐消瘦的俊脸,难道说?

想到这里,我快速掏出手机,昏黄的灯光下,我按着手机的手指都开始发起抖来。

“江墨言你在哪?”电话一接通,我急切问出声来。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先别说话,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不耐的声音已经化成了低吼,电话那头的江墨言声音变的很急切,连连问了我几遍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忽然傻傻无声的笑了,我捂着嘴咽了口唾沫,看着天上灿烂的星河,眼中的泪水打着旋儿,所有的漠不关心全然都是伪装,奶奶有一句话说对了,你很爱我。

“你喝酒了?”

“没有。”

傻傻带着丝丝哭腔的笑声继续,她一定没有想到,今天这一番谈话反而弄巧成拙。

以江墨言手上现有的资本根本就无需借着冯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势力,他跟冯甜订婚绝对是在遮掩问题,这个问题就是他身体出现了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很严重。

“你现在在哪?”电话那头的江墨言急切的声音阴冷起来。

“温城。”

“老子知道你在温城,说清楚你在哪!立刻马上!”

随着一声暴怒的声音传来后就是一声闷响。

“郊区别墅!”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我忍不住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宋小溪啊宋小溪,江墨言的突然转变你就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原因吗?一孕傻三年,这早就已经过了吧。

“老子就在郊区别墅,别来耍我,说在哪里!”江墨言炸了毛,“说,刚才一巴掌是谁打的!”团住介才。

“我自己打的。”我擦了下眼中的泪水,视线清晰起来,我快速调转车头,向郊区别墅赶去。

电话中传来一声不太清晰的松气声,随后是一声咬牙切齿的话语,“没事你干嘛打自己,脑抽了。”

“确实是脑抽了。”

“你没病吧,告诉你在哪里,我过去。”语气逐渐柔和下来,担心展露无疑。

“确实病了,病入膏肓。”

灯火相映成辉,面前闪过那天晚上在沂河沙滩上的画面,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加深力道,江墨言你真的是傻的可以,也残忍至极,人生那么长,紧紧一个晚上的温柔就能支撑我走完吗?

不能!远远不够!

你还妄想将我推给云鹄,你是不是觉得心安了?该死的男人,你知道吗?我和丫丫的幸福这辈子只有你江墨言能给的起,别人谁也不行!

此时此刻,我很想那个锤子狠狠的砸他几下。

“你再敢给老子说一个字!我就,我就,我就把丫丫带离你的身边!”

“那放在你的身边可好?”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视线,江墨言你好可恶,明明这么爱我,偏偏要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这是何苦呢?

那边短暂沉默,“别闹了,你知道这不可能。在哪里,我去找你。”你说过,我信过:

夜色中,一辆黑色的车子疾驰,扬起一地尘土。

我挂断电话给奇峰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半天他才接起。

“奇峰,江墨言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知道问江墨言他绝对会再三否定,说不定还会嘲讽我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这般想。

“夫人”

“说,别来敷衍我。”声音骤然染上慑人的凌厉,“我无意中看到了江墨言的病例,是你告诉我还是让我拿着病例去找他问个明白。”

下面的二百多字在作者有话说里,是免费送给亲们的,么么哒

第195章

不远的路在我的眼中漫长到永无止境,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他的身边。

车子已经飙到了它最高速度,一百二十脉,整个车身都因为速度太快而开始不平稳的晃了起来,耳边传来嗡嗡声响。

见到别墅就在前方,我心中一喜直直冲了过去,悲催的事情降临,我直直撞向刚刚驶出门铁门的迈巴赫,巨大的冲力让没有系安全带的我直直撞到了玻璃上面,发出砰的声响。

“该死!宋小溪你不要命了是吧,车速那么快!还不系安全带,你活腻歪了!”

我吃痛的抱住额头。透过露出来的缝隙。看着外面跳脚叫嚣的男人,泪水簌簌而下,那是疼得,为他疼的。

脑袋中断断续续的响着奇峰的话,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江墨言啊江墨言,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傻,你又比我强到哪里去呢,应该说你江墨言比我还傻上十倍百倍千倍!低咒一声脑袋被猪拱了的了!

怒火因为他不断叩动玻璃的声音而全部引燃,几股愤怒夹杂心疼的怒火在身体中不断乱窜最后撞击在一起,火花四溅。

不顾额头上已经肿起的大包,我砰的一声打开门,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刚才还暴怒的男人愣怔下。

“宋小溪,还没喝酒你就老子耍酒疯了是吧!”江墨言咬牙切齿,长腿一迈将我抵在他跟车子之间,消瘦的身子压在我的身上。

心,被只大手扼住。疼得我眼泪直冒。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再次甩了他一下,他没有像意料中的那般闪躲开来。响亮的巴掌声再次在刚暗下来的夜色中响了起来,震得我虎口发麻。

“打够了吗?”暗夜中,他的黒潭森寒冷光涌动,每个字都好似从他的齿缝中蹦出来般,身子再次倾了倾将我压在车上。

“没有!”我眼睛一瞪,才区区两巴掌跟我这些日子受的那些煎熬比,差的太远!

“那你接着打,打完不给老子合理的解释。”他尾音轻挑,眼中的寒意加重。

我心多跳了一拍的同时,嘴角高高翘起,“怎样?不给你解释你会怎样?”

“女人,才几个小时不见这胆子就肥了是吧!”他那双紧攥的双手逐渐靠近我的脖子。

如果放在以前我还会害怕,可现在我百分之百的笃定,他只是吓吓我而已。

趁着俊脸不断靠近我的时候,我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向下拉了下,唇覆上上去。

活了一大把年纪强吻一个男人的我生涩的吻技让我自己都汗颜,厚着脸皮在触碰着他的凉薄的唇,得不到回应也就罢了,人家的唇还逐渐抿住,浓浓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我伸出舌头轻舔下他逐渐滚烫的唇,感受到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姐的挫败感直接变成了恼怒,用力咬了他一下。他吃痛,终于有了反应,一直撑在车上的手用力扳住我的头,嘴角嘲讽外溢,“这春天还刚到,你就跑这儿来发春来了!难道是姓陆的满足不了你,巴巴的来找你的前夫?”

我嘴角轻抽,一双大眼死瞪着他,你丫的才发春,你一家人都是发春的猫!

感受到死死抵在我身上的某物正傲然挺立着,脸上绽放出一抹妖娆的笑容,故意用身子蹭了蹭他,胳没有从他脖子上拿开的胳膊如两条灵活的蛇一般在在他的脖子上动了动,再次拉近我们两人的距离。

从背后看出我们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江总,这春发的,啧啧啧”团住引巴。

“宋小溪,你到底怎么了?”英眉紧皱,滚烫的大手放在额上试了试又放在他的头上,脸色骤然冷凝,贴近我的身上闻了下。

最后目光停留在我额头上被撞起的大包上面,“跟我去医院。”

他扯住我的胳膊,扯着我上了车。

“一点小伤不用去医院。”

“一点小伤?我看你是撞出来了毛病。”他启动车子的动作顿住,弯身帮我系上安全带,随后用力一扯。

我身上疼着,心上却滑过一股承载着酸涩的暖流,别扭的男人,他是用他粗暴的方式告诉我要长记性。

“我记性太差,记不住。”我握住他的手,情意绵绵的眸子跟他黑瞳相汇,他手一僵,我再次主动的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不再是无动于衷,疯狂回应着我,吻从炙热逐渐变得温柔,他半个身子覆在我的身上,我环住他精壮的腰杆。

胸腔中的空气被他一点点汲走,我有些喘息不过来,他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绵长缱绻的一吻结束,我们两个人脸上都红了起来,迷离的夜色下,他刀刻一般的脸孔格外迷人,眼中难得的温柔宠溺让我恨不得溺死其中。

情不自禁的我第三次失控的强吻了上去。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这一次他的唇动了动,轻轻将我拉离他的怀抱,“你确定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确定。”我笑靥如花,眼中有零星的幸福光晕在晃动,一点酒也没喝,也没有发烧,当然清楚自己是在主动招惹他。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江墨言急切的俯下身,吻铺天盖地的落在了我的身上,前面太过狭窄,两幅躯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太过渴望对方,不知是谁先扯了谁的衣服。

夜色撩人,清冷的月光洒进车窗,情急的我们很快坦诚相见,江墨言急切挺身而进的动作随着一声猫叫而骤然停止,他表情一僵,眼中的汇聚燃烧正旺的浴火陡然消失,拿过撕扯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盖住我的身子,“穿上,然后离开。”

我抱着衣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目光落在他清隽消瘦的侧颜上,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心知肚明,我却不能直接告诉他我不怕,不然以他的个性肯定接受不了自己悉心计划了那么久的完美计划被我识破,我轻蹙下眉。

“快点!”江墨言暴怒的吼了一声。

“要快的是你!”我一咬牙,豁出去了,直接扔掉身上的衣服扑了过去。

第196章

江墨言以为我会穿上衣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离开,猝不及防,身子被我扑到在车窗上发出声闷闷声响。

“要我。”我尽量放低声线,被他吸吮红肿的唇瓣轻动,眼中心疼与渴望交织,我不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以前在房事上都是他江墨言主动,这一刻我想他要我,狠狠地要我。

江墨言明显一怔,放在我光洁臂膀上的手微僵。推却的动作顿住。好看的眉宇紧锁,深潭幽幽,漫过担心,脸色陡然一沉,手轻收。修剪得宜的指甲划过我光裸的皮肤,酥酥麻麻,我浑身轻颤下,贝?轻咬下唇。

“江墨言要我,好吗?”轻柔的声音染上一丝似有似无的乞求,手在他身上轻动着,笨拙的煽风点火,察觉到他子紧绷,我轻眨下,敛去眼中的得意。

心里却恨的牙痒痒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恶的江墨言,亏你还懂医,传染不传染还不跟明镜似的。

心中泛起了酸。他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想冒这个险。哪怕这个潜在的危险根本就不存在,心中酸楚横流,几乎将我湮灭。

手不自觉的来到他的胸前,明显的伤口遗留下来的凸起化作一把尖刀刺进了我的心脏,这里当时流了很多血吧。

猛烈的酸意随着血液直达眼角,瞬间眼中泪花涌动,滚烫的泪水一滴,两滴落在他的身上。

我脸色微微发白,唇颤抖不止“疼吗?”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不争气的留着泪水。

最后,我干脆趴在他赤裸的胸前哭了起来。

“为什么哭?”

江墨言捧起我的脸,声音清冷。

泪眼模糊的视线中,他眼神深邃,只剩下一团被被泪水晕开的黑色,就是他这双不露情绪的眼睛把我骗的好惨好惨。

哭声放大,江墨言显然有些手足无措,笨拙的拍着我的背,“别哭了行吗?”

清冷的声音陡然拐了一个弯,轻轻柔柔的声音若片片羽毛落在我的心上。

我哭声依旧,扒开他的手,紧紧抱住他瘦了很多的身子,贴近在他的噗通噗通的身前抽泣着,怪不得回国重逢,他会对我说那番话,江墨言你简直就是天底下最闷骚最别扭的男人!

“别哭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

“宋小溪,你别给老子哭了!听到了没!”

“就算是哭你也得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吧。”

他的声音逐渐从轻声诱哄到后来的愤怒再到后面的心疼。

我抬起头下巴搁在他的胸前,撇着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是不是姓陆的欺负你了?”

我撇嘴的动作更大,环住他僵挺身子的力道加大,能欺负到我的人现在只有你江墨言!

“老子就知道他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你这个傻女人偏偏还跟我作对似的非要跟他在一起不成!”

江墨言漫过一层胜似北极冰般的阴冷,粗鲁的扯着我的手。

“一遇到委屈就知道哭,亏得我还以为你成熟了。起来,我带你去找他!”

烦躁的男人声音变得恶狠狠,幽暗的眼神火光攒动,我心中发堵,又有一丝甜蜜席卷全身,我双手似蔓藤紧紧环住他的腰身。

“不去,我现在哪里也不去,就想让你要我。”我如猫儿般在他已经半起的身子上蹭了蹭。

江墨言拿着衬衫的手收紧,猛然抓起我的手,逼着我与他对视,犀利的眸子好似要忘进我的心里般,泛白的薄唇嗫嚅着。

“江墨言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知道他要问什么,我眼中闪过鄙夷,手无意中滑过他身下的坚挺。

“看来是真的不行了。”我不着痕迹扫了眼他铁青的脸孔,一咕噜爬起身,“真是的,好不容易来了兴致,竟然碰到一个中看不中用的。”

“你只是单纯的想了?”江墨言小心试探。

“嗯哼,你以为呢,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好不好。”我轻挑下眉点头,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声,这脸皮厚的厚度已经逐渐加深了,连撒谎都不带脸红心跳的了。

“为什么不去找陆铭?”

“他啊”我停住穿衣服的动作,嘴角轻勾,眼睛弯弯,“他禁欲那么多年,我怕承受不了。算了,这一身火的,看来也只能找他了。”我再次鄙夷的扫过他的双腿间,砸吧下舌头,摇了下头。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没一个男人会在那方面被鄙视还会无动于衷的,江墨言当然也不例外。

他拉住我的衣襟,大手一用力,衬衫的扣子悉数落尽,蹦在车窗上发出几声脆响,他手在座椅旁边轻动下,倚在放倒。

两个渴望已久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彼此的喘息声不断交织着,空间很足的车中暧昧弥漫,温度高的灼人,天上漂浮的云朵,半掩住半弦月的淡淡光辉。

他挺身的动作稍停,脑中的思想又开始作祟,我缠在他腰上的双腿在他身上不断的磨蹭着。

“要我。”

染上情欲的声音魅惑天成,江墨言眼神一黯,僵硬的身子一沉,一声满足的喟叹响起,满车旖旎。

或许是压抑太久又或许是彼此心中太过害怕,这一夜极致疯狂,车上、客厅、卧室,都留下了我们的欢爱痕迹。

疯狂过后,满是华光,刚刚垂下沉重的眼皮忽然抬了起来,清明的眼神闪过一抹担心。

“怎么了?”餍足的江墨言趴在我身上低喘,磁性的嗓音还残留着欢爱的缱绻,格外惑人好听。

想到奶奶对我的警告,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倘若让她知道,我没有让他跟冯甜成事,自己反倒跟他滚在了一起,她老脸上被精致妆容细细掩盖的皱纹估计会瞬间蹦出来张牙舞爪吧。

心中合计着,我要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救出丫丫,脑中思绪飞转,长长的睫毛轻眨。

“江墨言。”

“恩。”正在小心翼翼在我额头眉眼上的男人,轻声嗯了一声。

“江墨言。”

“怎么了?”柔软的唇停留在我的唇间,炙热的气息落在我的皮肤上,脸上再添一层薄红。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

我爱你,请你不要推开我,在心中重复了千百遍,却总也无法说出口。不过,我心中已经坚定,从我今天来找他的那一刻开始,不管之后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分开,就算是他狠狠推开我,我也会再次爬起。

他在我眉间落下一吻,翻身下来平定下又开始翻涌的气血,不吭一声的将我抱进了浴室,轻柔的帮我清理身上的痕迹,每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温柔,呵护,手每在我身上滑过下,我的心就轻抽下。

在他抱我出浴缸的那一刻,我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泪水混合着身上温热的水滴从两人身上滑落,他身子僵了下,没有推开我,随手扯过浴巾包裹在我的身上。

熟悉的大床上,熟悉的气息,就连被褥的都是我用过的,躺在他温暖的怀中,我回身紧紧的抱住他,紧紧的闭着眼睛却不曾睡去。

过了许久,以为我睡着了,他坚硬的下巴在我的柔柔软软的头发上蹭了蹭,一直放在身侧的手环住了我的身子。

“我该拿你怎么办?”

虚无缥缈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飘进我的耳中。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喉结滚动着,将我向他的怀中拥了拥。

我窝在他的怀中,感受他铿锵有力的心跳,怕他发现我在装睡,我用力闭紧眼睛,睫毛轻颤,逼退不断汇集在一起的泪水。

脑袋在他的胸前轻蹭下,好想随着他的力道嵌进他的身子里。

他宠溺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低沉的笑声在偌大的卧室中响起。

“你知道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吗?你还偏生的来招惹我。再次跨出这一步,你让我怎么舍得对你再次放手,你这个磨人的女人。”

他轻轻在我腰上轻掐,只是这泄愤般的动作,到最后却变成了按摩,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手,在我腰上轻按着,舒缓了疯狂过后留下的后遗症。

这一刻,我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他“你不用放手,现在就算是你赶也赶不走我,我宋小溪今生就赖定你了!”

慢慢的,心情放松下来,我嘴角高高翘起,我睡得很沉,做了一个美好而冗长的梦,梦中有他有丫丫,还有我的亲人,梦中太过美好,以至于我就想长此沉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春日的阳光回暖,透过玻璃洒落在我的脸上,我不舒服的嘤咛一声,一个懒身还没舒展完,硬生生被身上的疼痛给阻止住了。

想到昨天晚上我一系列大胆举动,脸上红的都几乎滴出血来。这脸真是丢大发了!

痛苦的按上快要断成两截的腰,自作孽,怨谁呢。深呼吸口气,一鼓作气从床上坐起身,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让我的脸又红了红。

感觉自己都要烧了起来,我用手拍打几下滚烫的脸颊,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有什么好矫情的。

这般想着,我转头看向衣橱,心多跳了两个节拍,大大咧咧起身,每走一步,身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打开衣橱,里面整整??摆着他给我买的衣服,颤抖的手指缓慢的滑过上面,不同的衣料触感,让我的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我挑选了一件白色毛衣和一件黑色小西装,目光触及放在最里面的羽绒服时,嘴角翘起的弧度不断扩大。

“干嘛总是给我买羽绒服。”一次逛完商场看到他手中又多了个鼓鼓的包,我不悦的嘟囔一句,家里大大小小的羽绒服已经挂满了衣柜。住的地方不大,没有多余的地方做衣帽间,再买就真的没地儿放了。

“你怕冷。”

云淡风轻的三个字瞬间让我心中的怨言消失无踪。

盥洗室一切好似没变,我拿起专属于我的红色牙刷快速洗漱着。

倏然,我刷牙的动作一顿,目光被流理台上的化妆包紧紧攫住,我鬼使神差的打开,里面的全部都是未开封的化妆品,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纸条。

上面龙飞凤舞的小字让我失笑出声。

“宋小溪,化了妆的你还挺漂亮的。”

忽然,我将纸条塞了回去,他的意思是,不化妆的我就很丑了!

楼下,江墨言正端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报纸叠的整整??的放在他的旁边,对面还放着一份三明治火腿,煎蛋还有牛奶。

他一直没有抬头,好似没有发现我一般。

我站在楼梯口,故意加大脚步声,认真吃早餐的男人咀嚼的动作未停,仍旧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抓着楼梯的手紧了紧,在他对面坐下,闷闷的吃着早餐。

“你的车子送修了,待会奇峰会来,你是跟我一起去公司还是打车?”他放下牛奶杯,丝毫不提及昨天晚上的事情。

“跟你一起。”

江墨言多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没有说什么,他起身去了书房,收拾完桌子,我闷闷的坐在沙发上,不时的看着楼上紧闭的房门,他应该是躲我吧。

心中冷哼声,躲吧,有本事你就使劲的躲,我宋小溪想主动放弃一个人的时候简单,可我真的缠起人来,哼哼。

听到门铃,知道是奇峰来了,我看了眼房门,起身去开门。团介向亡。

“夫人,你没有告诉先生吧。”奇峰脸色难看,微微发白,眼神十分担心,“昨天晚上先生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质问我这件事来着,他语气太冷,我差点没招架住。”奇峰紧张咽了下唾沫,“夫人我求你,你千万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先生铁定不会让我再跟着他了。”

“知道了。”

不用奇峰求我,我也不会说,以江墨言傲娇的脾气,倘若是知道我已知晓真相,肯定肆无忌惮会把我推的更远更狠。

我想询问奇峰江墨言的病情,奇峰对我使了个颜色,叫了声先生。

江墨言淡淡的目光掠过我和奇峰身上,缓步从我们身边走过,奇峰小心翼翼轻咳声,装作若无其上了车。

我在江墨言身边坐下,目光时不时瞟向他,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他。

此时他正慵懒的倚在后座位上,动作随意优雅,鬼斧神工雕刻版的五官仔细看去白皙中透着病态,原本深邃的五官因消瘦更加立体,漂亮的桃花眼下浮起淡淡青黛,应该是休息不足所致吧,唇也有些微微泛白。

我深吸口气的,他的病情可大可小,心中一揪,别向窗外。

“前面拐弯处停下。”

奇峰应下。#~@++

“下车吧。”

他这是为我着想,我对他灿烂一笑。

“等等。”

“江总,有事吗?”抓着门的手一紧,调整下脸上的表情。

“路上小心点。”

深邃的眼神在我扬着招牌式笑容的脸上逡巡一圈,淡淡出声。

“谢谢江总提醒。”我甩上车门,站在原地目送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他刚刚肯定不是想跟我说这些的吧。

第197章

两声刺耳的喇叭声拉回我的思绪。

“大早上的发什么呆,上车。”钱回从后面探出头来。

“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去哪了?”钱回暧昧的扫了眼我脖颈上的痕迹。压低声音,不让前面的汪浩宇听到。

我轻扯下毛衣,脸色微红,睨了她一眼。

钱回轻笑,“藏什么藏,都是女人,又不是没有经历过那档子的事。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昨天晚上你跟谁进行的这么激烈,瞧瞧,这印记都恨不得留到脸上来了。”

钱回靠近我,扯了扯我的衣领。啧啧出声。“陆铭还是云鹄?这战斗力”

我拍了下她的手,扫了眼不时瞟眼后视镜看向我们的汪浩宇。

“耐不住寂寞了。”

我在轻下嗓子的时候钱回慌忙捂住我的嘴。

“好了,好了,我现在可真是怕了你了。你这张嘴巴,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我不是为你饥渴的女人谋福利吗?”

我眉毛轻挑,笑的人畜无害,最近这些日子,我对汪浩宇的冷嘲热讽,钱回可真是清楚的很。

不过,这嘲讽还挺奏效,钱回和我说汪浩宇对她比以前好了些。

这回轮到钱回对我翻白眼了,眼中的八卦没有消减。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下,汪浩宇打开车锁。

“钱回你先下去,我有话跟小溪说。”

钱回的脸色一僵,受伤的看着面色阴沉的汪浩宇。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她的面说的。”我微微蹙眉,作为一个丈夫将妻子摒弃在外。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这事跟她无关。”

我眉宇间染上层冰霜,刚欲随着钱回下车。

“是关于江总的。”汪浩宇轻咳声。复杂的目光掠过我的脖颈。

我下车的动作顿住,抬头对钱回说了句,“等着我,我马上下来。”

关上车门,轻握下手,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江总是个好人,如果你觉得还爱着他的话,多陪陪他吧。”

“你也知道?”

我声音淡淡,内心极不平静,他身边几个亲近的人应该都知道吧而我却迟迟不知。

汪浩宇惊诧的看着我,他显然没有想到我已经知道了吧。

“我一天早上无意中见到江总在花店挑花,还记得他当时认真挑选的模样,我以为他是送花给冯甜的,很想冲进去质问他,想着我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忍了忍等他离开,我才进花店询问花店的老板,知道那束花是以云鹄的名义送给你的,当时没有相同,直到后来无意中听到他跟云鹄的争吵,我才明白一二,撞见他几次痛苦的捂住胃部,加之他对你做的事情,是有几分脑子的人,稍微一联想,不难明白的。”

汪浩宇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我的脸色,“江总是个谨慎的人,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病情已经到了”

“闭嘴,我是医生,病情见过比你多,还有一口气的人还有生还下来的!”我五指收拢,长长的指甲嵌进肉中带来一阵疼痛,我气愤甩上车门。

该死的江墨言你做的可真绝!把自己的身后事给做的面面俱全,把我硬塞给别的男人也就罢了,还挖空心思帮别人送花给我。

不过,我眼中的怨言多了丝嘲讽,你这心思还真不纯,你明明知道我对花粉过敏,还每天送一束花来我的办公室,你tmd的不是赤裸裸的想激起我对云鹄的厌恶吗?

估计当时你的心中也矛盾的要死吧,越想越气,我加重脚上的力道,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传出好远好远。

钱回看了眼坐在车中目光尾随在我身上的汪浩宇,疾步跟上我的脚步。

“是不是汪浩宇这个混蛋对你余情未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就知道这货还存在别的心思呢!”

钱回说的咬牙切?,回身狠狠睨了阔步跟上来的汪浩宇,不留神撞到了我的身上。

我停下脚步,阴鸷的眼神盯着她半响。

“干嘛这样看着我,挺瘆人的。”

“别没事乱猜测,他的心思怎样我不知道,反正没你想的这回事。”有多少夫妻情侣都是毁在肆意的揣测对方的心思上面,就像我跟江墨言,一个不说,一个乱猜,幸好是奶奶做了次“好人”,不然,此时我还蒙在鼓里呢。

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再明白真相,到时候我恐怕对江墨言的不是心疼和感动肯定会衍化成无法言说的憎恨。

“那你们?”

我没有回答,加快脚步。

“有件事情没跟你说,昨天晚上阿姨找你,电话打到我这来了,怕她担心,我就跟她说你在我这里。”

“手机借我。”

昨天晚上太疯狂,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电话想过,为了再有跟江墨言相处的机会,我将包故意落在别墅中。哎,遇到江墨言如此别扭的男人,估计要死皮赖脸的跟在他的身边,我容易嘛我,连这种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

忙活了一中午,连喝水的空都没有,有几份需要江墨言亲自签的文件搁在我的办公桌上,我寻思半天,为了不让江墨言发现我一下子转变那么大起疑心还是打电话让钱回过来一趟。

内线响了好半天都没有人接,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十二点半,正是中午饭的点儿。

暗道声真是忙昏了头,将文件向一边放了放,埋头处理其他文件。

“呐,我给你打包的饭菜。”推门而进的钱回将饭盒放在桌上,“今天文件也跟平常差不多呀,你怎么忙成这个样子,快点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没胃口,我现在要赶紧处理完这些,下午要出去一趟。”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放不下江墨言的病情,我偷偷给奇峰打了个电话,知道江墨言的主治医生是缘起的实力名医耿桥,说到底这人还是跟耿家有点关系,我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他,只能让我哥把他约出来,旁敲侧击下。

“去哪?工地啊,在公司还挺无聊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是,我处理点私事。”

钱回叮嘱我把饭吃了,拿着文件离开。

桌上的座机响起,我未抬头直接抓起。

“喂,塑阳集团,请问你找谁?”

“是我,陆铭,等会有时间吗?我妈要回临城,临走时想见见你。”

“行,几点我安排下时间。”我张了张嘴想拒绝,最终还是应下,在感情上我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觉得上次给了陆铭希望,这次有必要见他一面跟他解释下。

“三点,我去公司接你。”

“不用了,我正好在外面,直接去你家吧。”

这边还刚挂断电话,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你打算怎么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

“事情我记下了。不过,你得先把丫丫还给我还给我再说。”

我握着电话的手逐渐收紧,声音淡淡,老女人真当我好欺负了是吧。

“我没听错吧?把她还给你,你会乖乖听我的吗?”

声音冷冷,带着三分警告。

“我确定你没听错,丫丫是江墨言唯一的女儿,我可不保证你把丫丫给带走的事情能瞒他多久,万一这事情被他知晓,你觉得我帮你完成事情的把握还有几分?”

江墨言视丫丫如命,他之所以让她跟我生活在一起,是因为怕我伤心更怕以后他真的走了,丫丫会难过吧。所以我百分之百确定江墨言很快会知道丫丫被她带走的事情。

“你威胁我!”

凌厉的声音贯穿耳膜,我心中冷笑。

“这不是威胁而是实话说话,您看着办。”

不管她的心有多很多硬,她也清楚丫丫在江墨言心中的地位,她活成人精,懂得只有江墨言才能让江淮顾宁儿添堵,她万不会轻易动丫丫的。那捏住准她的心里,我跟她说话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好!很好!非常好!宋小溪,过了四年你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呐!如果不是你没有家世背景,我倒中意你这个孙媳妇呢!”

话语奉承之余却嘲讽十足,估计电话那头的她应该老脸扭曲了吧。

我冷冷勾唇,声音清冷淡漠,“您过奖了,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我要跟您学的东西还很多。”

“呵”她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声,“好,我答应你,我等会会让司机送她去兴趣班,放学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她了。丑话说在前头,活了几十年,我经过的事情恐怕比你吃的盐都多,你胆敢给我耍什么花招?”她渐冷的声音逐渐拉长,“我记得没错的话,你除了一哥哥外,还有一双父母健在吧,那个小丫头我不敢动,不说明我不敢动他们。考虑清楚,不要逼我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情,懂?”

“非常明白!”一团火球在我心中快速滚了起来,攥着电话的手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脸上的表情冷到极致,嘴角的那抹冷笑染上喋血。你说过,我信过:

连带着我侧身看向明亮的阳光也血色弥漫,当真以为我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吗?胆敢碰我的家人,我冷笑三声,环视下这件装修简约的办公室,你怕什么我绝对会给你来什么,我绝对会将塑阳拱手让给顾宁儿!

半响过后,我身上的冷气陡然散尽,冷笑也消失匿迹,动了动四肢,扫了眼挂钟,还有半个小时到跟我哥约定的时间,三点去陆铭家,还得在下班时间赶回来,我赶紧坐下,拿起桌上所剩无几的文件,认真处理起来。团介乒巴。

茶楼,我哥已经先到了,又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他脸色好了不少,两颊也涨了些肉,不似之前瘪瘪的模样,现在芳华虽然没有回到之前的兴盛时候的模样,但已经逐渐步入正轨,如果一直这样发展下去,多说不用两年就可以重新回到鼎盛时期。

我笑着喊了声哥,“最近很忙吧。”

“快坐。”我哥脸上的笑多了几分,少了些优,只是眉宇间轻轻的褶皱,诉说着他心里无法言说的痛。

闲聊一会儿,耿桥才来,之前就认识,我们寒暄几句,坐下随意的聊了起来。

我用脚碰了下我哥,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可以进入正题了。

第198章

“桥叔,芳华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它是我妈一辈子的心血。风雨飘摇的时候,我还想请桥叔帮个忙,能来芳华帮我撑下台面,至于报酬方面,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我轻晃下杯中的水,清澈微微发绿的茶水下面残留的细小茶叶随水波动,我心中焦急,等待着我哥慢慢的将话题向江墨言身上引导。

“小泽不是我不想帮你,我都我都五十五岁的,没有几年就要退休了,年纪一大把,在缘起呆惯了。恐怕适应不了别的地方了。”耿桥是个眉目和善的人。他脸上闪过歉疚,微微的叹息声,让我知晓他心中极不平静。团介系扛。

“你妈还好吧,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

“身子恢复的还好,只是”我哥的目光扫过我的身上。

耿桥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我跟江墨言之间的瓜葛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像耿桥这个年纪大都早上习惯一份报纸,多半是知道的。

他叹了口气,抿了口杯中逐渐冷却的茶水。

“小溪,宋医生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

“桥叔看您说的,作为长辈您唤我的名字才亲切呢。”我温和一笑,对于这样言谈谨慎德高望重的长辈,我是十分尊重的。

“你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从小的遭过磨难也就罢了,长大了还这般,我也是心疼的紧。”

“桥叔,我知道你心软,听我妈说,当年你听到我妹没了的时候。没少伤心呢。”

说到这里我哥狠狠瞪了我一眼,“您说我妈性子那么倔。当年跟我爸离了就离了,一点牵扯都没有。怎么就生出我妹妹这个不争气的丫头呢,四年前就被姓江的伤过,现在还念念不忘的,家里的人怎么劝都不听。”说到这里,我哥空闲的手轻轻拍打了我的头。

“真不知他有什么好,把你迷成这样。”

我摸了下头,被我哥这般说,我的头一低再低,余光却一直盯在耿桥脸上。

“算了,算了,世界上跟小溪一般死心眼的多了去了。不过,孩子,作为长辈我还是劝你一句,忘了他吧。”说完,他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看到他的模样,我心沉了沉。

“四年了,能忘我早就忘了。只要他一天没结婚,我都不会死心。”

我眨巴几下眼睛,点点泪水沾染上睫毛,这泪水绝对掺不了假。

“桥叔都这样说了,你这个榆木脑袋!”我哥又不争气的轻拍了下我的头,“桥叔让您见笑了,我妈最近被她的事情给愁得茶不思,饭不想的,整个人憔悴的紧。这嘴皮子都要磨破了,她还是这副蒸不熟煮不烂的样子。”

我哥越说越气,眼中的担心已经被怒火取代,连连喝了三杯水。

“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一看到我妈的模样,我就心疼。你说她年纪大了,身体还没好太利索,这万一?”

见耿桥握着杯子的手不断向里收着,我哥又添了把火。

“哎,小溪啊,我们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瞒你们了,江院长他得了胃癌,你也当过医生,知道癌症中晚期的死亡率有多高,不想让自己伤心还有你家里人担心,还是尽早从这段感情中抽身吧。”

“那就没有治愈的可能吗?”

“有,希望不大。切除手术之后,病人必须保持良好的心情饮食习惯,江院长的好毛病不少。”

作为这方面权威的耿桥摇了摇头,“我治愈过的患者有,但大都只是多活了几年,最后还是因为坏习惯导致癌症卷土重来。”

我紧抿着唇,江墨言抽烟酗酒,最近我还发现他爱上了方糖,这都是胃病患者的禁忌,双眉不自觉得拧成两条难看的蚯蚓。嘴中的车水渐渐变得苦了起来。不过,现在考虑这些似乎有些早了,这切除还没做呢。

知道他癌细胞还没有大范围扩散我还是悄悄松了口气。

“江院长生病这件事情,他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我,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你们可不能四处乱说。”

耿桥神色严肃的嘱咐句,“江院长这人蛮好的,缘起经过他的改革,盈利少了,却做了很多惠民的事情,我总觉得他这样的好人不应该会有这样的结局。最近,江总就要入院接受治疗,我正在跟其他在这方面有经验的专家研究方案,希望能治好他吧。万一不行,也只能劝他去国外了。”

送走了耿桥,我若有所思的坐在桌前拨弄着空空的茶杯,我哥帮我倒了杯水。

“你说江墨言是因为生病才离开你的,同为男人哥相信。可你也听桥叔说了,即便是他手术成功,复发的可能性依然很大,你能跟一个随时都可以离开你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吗?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你有想过吗?”

我低着头抿唇不语,心中坚定的信念却没有丝毫动摇。

“好,咱们抛弃这些不谈,既然他江墨言狠的下心将你推开,铁定是想到这一点,我敢保证他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生活在他的身边。”我哥笃定,眼中溢满担心。

我缓缓抬头,表情认真,“哥,我们换位思考下,如果,我是说如果秋霜这般,你还会守在她的身边吗?”

“会。”他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思考,斩钉截铁的回答到。

“这不就得了,如果你生病,你会想方设法的跟走秋霜,换做他生病你会不离不弃。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不是你走的安心而是时刻在你的身边,哪怕你的生命只有最后一秒,我也依然会陪你到最后。”

我深呼吸口气,抹了下眼角的泪水。

“是啊,你说的对,是哥欠考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江墨言平时跟人精似的,不会那么早阎王的。”

我用力的点点头,泪花闪动的眼睛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弯了弯,泪水簌簌滑落,轻吸下?子,接过我哥递过来的纸巾。

“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我爸妈。”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哥心里有数着呢。不是说还有事吗?去哪,我送你。”

“你去忙吧,我打个车过去就行了。”我起身,随手抓包,落了个空,才想起包放在别墅了。

金院别墅,当我赶到时,焦瑶已经收拾妥当,行李被司机放在了车后,见到我远远的迎了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丫头,说好了,有空去临城。”坐到车中她还一直舍不得放开我的手,示意我低下头。“做不做我的儿媳妇我都欢迎。”

面对这样一位慈善豁达的老人,我心中的感动当然是少不了的,我点了点头,抽回手,向她挥了挥手。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一直回头看向我的焦瑶,心中默念着“阿姨,对不起,恐怕让您失望了,您这样的好婆婆恐怕跟我今生无缘了。”

“你哭过。”不是反问,而是肯定。

没想到陆铭的眼睛那么利,即便我在车上补过妆,他依然能看的出来。

“我有话要跟你说。”我轻扯下嘴角,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放在耳后,习惯性抓包的动作,因没带包而将手放在了背后。

“这里风大,进客厅说吧。”

春风扬着粉尘袭来,我眼睛半眯着,再次撩了撩被风吹散的头发,点了点头。

客厅中,陆铭客气的帮我倒了杯轻水放在我的面前。

“说吧。”

他波澜不惊的目光一直放在我的身上。

我端着杯子的手,有些局促的轻动着,在茶楼中,水喝的太多,已经喝不下去了,斟酌下措辞,我轻抿下唇,缓缓开口。

“陆铭对不起,我收回之前的话,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陆铭脸色微变,垂下眼帘,喝了口水,端着杯子的手,微微泛白的骨节,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们以后就做点头之交。”

伤害他不是我的本意,但却不得不这般。我觉得很残忍,刚刚给了人家希望又狠狠掐灭,他此时一定是怨急了我吧。

客厅一团沉寂,陆铭是个气场强大的人,就算是江墨言用他的无情将我捶打成如今这般,在陆铭面前我仅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跟手上沁出的冷汗告诉我,我很怕这个掌管温城,实力雄厚的男人。万一惹恼了他,勾一勾手指就能让我死的很惨。

“因为他?”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语气淡淡,黑眸平静,我看不出他此时的想法。

我点了下头。

“做朋友挺好。”陆铭轻笑着起身,低下头慢慢抚平身上的褶皱。

“走吧,去哪我送你。”

在他温和的笑容里我缓缓起身,心中五味陈杂,对于一个被现实物质的爱情伤害过的男人还不容易再次敞开心扉却遇到了我,这样的打击或许很沉重吧,张了张嘴,咽下那些虚伪安慰人的话语,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你不用自责,其实说要跟你在一起也只不过是因为我的父母还有陆奇,我对你的好感比其他的女人多不了多少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我眼睛涩涩的,抬头对他笑了笑,这是他安慰我的话,我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像他这般的好难人,上天应该不会刻薄他,一定会给他安排一个好女人吧。

只是我不知,被我霸占了的心,怎么可能再容下别的女人呢?

陆铭将我在塑阳门前放下,我对他挥了挥手,道了声谢,他笑着对我轻点下头,车窗缓缓升起,我深吸口气,进了塑阳。

刚坐下,座机响了起来。

“帮我冲杯咖啡。”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边已经砰的一声挂断电话,我紧蹙下眉,这人今天吃炸药了?

泡咖啡,不是有楚莲吗,找我干嘛!

还不等我想出个所以然来,钱回就耷拉着一张脸抱着文件走了进来,恨天高用力之大,恨不得将地面戳出哥洞来。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这脸拉的?咋的了?”

“这文件你去送。”钱回将文件砰的一声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气呼呼的在沙发上坐下,也不管桌上的杯子是谁的,拿起来一咕噜倒进了嘴中。

“你家汪浩宇惹你了?”这钱回火气不小,我怕触到雷区,柔声问道。

“他敢!”钱回一用力还没来的及咽下的茶水打了一个呛,猛烈的咳嗽起来,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呀,别问了,等你送完文件我再跟你说,快快快,这几份都是等着用的。”钱回起身拿起文件塞在我的怀中,将我推出了办公室的门。

见我抱着文件向顶楼走去,经过我身边的同事跟我打过招呼后都会多看我一眼,不明白他们眼神中的意思,我的心揪了揪,很想不顾形象的直接扯过来一个问问。

不知遇到第十几个统一的眼光后,我咳嗽声,加快脚步奔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

第199章

“今天楚助理挺闲的?”

“忙,我忙的很。不是要进去吗?我帮你开门。”

楚莲身上处处透露着古怪,在她碰到门把手时,我快她一步。

“不劳烦楚助理了,我自己来。”

语未落,狡诈的楚莲飞快的单指叩门,“江总,宋部长给您送文件来了。”

“进来。”清冷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意。

我攥着门把的手一紧,微眯的眼睛冷冷扫了眼楚莲,丫的,你给我等着,我要是遭了罪。出来我第一个收拾你!

“磨蹭什么呢?别让江总等急了。”楚莲尖着嗓子催促我一声。忽然,她夸张的捂住嘴巴,“吆,平时一本真经的宋部长这脖子上,啧啧啧。床事上还挺放的开的。”

“我是个孩子母亲,有什么好放不开的。倒是你还没嫁人,谈论这些没羞没臊的。”想到今天盯着一脖子痕迹见了那么多人,脸上闪过一抹羞赧。

刚才那些同事看我的眼神难道是因为这个,可是又不像啊,迟疑间,里面传来几声不太清晰的咳嗽声,心一横,姐都能强了他不就是让他签几个文件吗?有什么好怕的。

快速数完一二三,嘴角立刻弯成它该有的弧度,旋开门,迈着碎步,在办公桌前十公分出站定,将文件递了过去。

“江总。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字。”面色无异,心情却平静不下来。

江墨言没有抬头。抬手接过文件,缓慢的翻了几下。

办公室寂静一片,只剩下他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我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低头翻看文件的江墨言,过了良久,他缓缓抬起头。

“我的咖啡呢?”

“抱歉,来得急,忘了,我立刻给您冲一杯。”得到他的应允,刚转身。

脑中闪过耿桥的话,脚步微顿,我进了茶水间,在柜子中翻找起来,手碰到茶叶的包装盒,打开轻嗅下,茶香四溢,我眼中满是欣喜。只是看到桌子上那套精致的紫砂茶具时,犯起了难,冲咖啡我倒是手到擒来,泡茶还是新媳妇上轿第一次。

努力回想着我爸泡茶的步骤,还有茶楼中的场景,我小心翼翼的拿过价值不菲的紫砂壶,倒了些茶叶进去,可能是我太够紧张,手一哆嗦,大半盒茶叶被我倒进去了三分之一。

我咂吧下舌,多了就多了,总不能再回收吧,这茶叶挺贵,倒了可惜,我直接打开饮水机的开水冲了下,盖上盖子焖了一会。

我站在原地想象着这壶茶的味道。

“还没好?”签完文件的江墨言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我吓了一跳。

“还得等一会。”不懂茶的我,装模作样的试了下壶身。

江墨言淡淡的目光落在我面前的紫砂壶上面,英眉轻皱下,茶水间不小,应该能称的上宽敞,他偏生挤在我的前面,?间充斥着他身上甘洌的气息,无意中触碰到一起的手,滚烫的温度似乎灼人,我稍微向后退了下,拉开两人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夹过一个杯子,执起紫砂壶,缓缓地倒了杯水,轻抿口,薄唇轻动几下,英眉皱的更紧,随后放在我的嘴边。

“尝尝。”

见他这般模样,想必这茶的味道苦到了极致吧,想到这杯子是他用过的,我脸色染上一层薄红,脸微微偏了偏。

“今天身上不上火了。”薄唇轻勾,笑容凉薄,漠然,轻晃下杯子,一饮而尽,转身又倒了杯,喝了下去。

脸上的红晕晕散开来,不过也只是片刻,乱了节拍的心平静下来,我主动向他身上靠了靠,对他挑了挑眉。

“上,就是不知道江总还有没有那个精力。”我声音柔的让我的心都跟着一哆嗦,如果不是在他面前,我估计我毫不犹豫的拿起两条胳膊,夸张的揉搓几下,看看鸡皮疙瘩是不是能散落一地。

桃花眼微眯,一瞬不瞬的低头看着我,喉结微微滚动着,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轻啄下。

我竟然有些神经质的爱上了这种强吻的感觉,真是活见鬼了!

刚欲快速离开他紧抿的唇瓣,忽然头被他的大手从后面扣住,加深了这个吻。

霎时他口中的茶香填满我整个口腔,吻绵长而热烈,茶水间温度不断升高,一吻结束,江墨言喘着粗气,不舍离开我的唇,在上面停留几秒,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胳膊紧紧箍住我的身子。

“你就不怕陆铭知道我跟你的事情而不要你?”

“江总这是在关心我?”我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该死的江墨言我此时此刻真的很想狠狠地给你几拳,对他吼一声,他不要我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算是吧。”他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侧过脸在我的脖子上轻轻啃咬几下,瞬间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感受到他身下的紧绷,一旦开了荤,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不管身上昨天晚上遗留下来的疼痛,我回抱住他的身子,我承认爱上了他给我的那种极致欢愉。仿佛只要那样我才能确定他在我的身边。

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了下来,手指轻动熟练解开了我身前的衣服,他好似很急切,没有脱掉我身上的衣服,手指探进我的裙底,轻拉下我的丝袜,一场极致的欢愉在茶水间展开。

一声压抑的低吼过后,站在我身后的江墨言紧紧抱住我的身子,在我身上轻拧下。

“宋小溪,有的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活活的掐死你。”

闻言,我身子一僵,半响手覆在他的滚烫的大手上。

“你舍得吗?”

他贴在我后背的唇轻轻落在我轻颤的肩头,牙?轻咬几下。

那句“老子要是舍得,就不会受这样的折磨了。”在他的舌尖打转,终究还是吞了回去。

江墨言仔细的清理着我身上的痕迹,整理好我身上的衣服,帮我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确认无误后。才缓缓开口。

“进来的时间够长的了,出去吧。”退去情欲的眸子恢复了他一贯的清冷,开始赶人。

我眼皮轻动下,拉住他正在束腰带的手。

他丝毫没有迟疑推开我的手,身上的冷意浓了几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出去吧。”

欢爱的痕迹尚未散尽,他竟然说出这般凉薄伤人的话,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会被伤的体无完肤,可现在我却只是轻挑下眉,对他扬起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趁他没注意踮起脚,在他嘴角印下一吻,飞速转身,拿起桌上的文件,离开办公室。

(江墨言愣怔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又被从前胆小羞怯的女人给强吻了数次,薄唇不自觉轻翘下,微微颤抖的手覆上唇角,傻笑出声,如果不是怕她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而引起外面不必要的猜忌,他肯定会狠狠的再压榨她一次。)

办公室外面,一直紧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动静的楚莲,见到我拉开门,瞬间站直身子,看着脸上溢满笑意的我,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僵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你没事?”

“为什么要有事?”我不解的反问一句。

“江总他没有为难你?”

“为什么要为难我?”我眨巴下眼睛,对愣愣的女人扬了下手中的文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你发呆了。”

“怎么可能?”楚莲傻傻的在我身后呢喃一声。

我很想走过去告诉她“怎么不可能,他不但没有为难我,我们还·····”我拍了拍不断升温的脸,回到办公室时,钱回还在。

见到我回来,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遍,“总裁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摇了摇头,心中再次犯起了狐疑,楚莲跟钱回这是怎么了?

“也没骂你?”钱回一脸的不敢置信,再次出声确认。

“我只是送几份文件让他签字而已,又没做错事,他骂我干嘛。”我将文件扔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在办公桌前坐下,看了下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下班,还能处理几份文件。

“别动!”我刚低下头,钱回一惊一乍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拨了下我的衣服。

“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也是江总吧,你们又和好了。”她欣喜的扳过我的肩膀。

我轻拉了下衣服,心中翻了个白眼,和好吗?好像是心意相通,某人还处在自以为是的漩涡中不可自拔。

“回答我到底是不是。”

“不算是。”

我声音淡淡,丝毫不受她眼中的失望影响,拿过报表仔细的看着。

“都又滚一起了,还不算是!”钱回分贝不由之主的提高。

“你小点声音,想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我睨了她一眼,笔顺着报表上的曲线轻动着。

“喂,别看了。”钱回将文件从我手上抽走,“我敢肯定江总他心中百分之百还喜欢你,你都不知道我在餐厅吃午饭的时候,那沸沸扬扬传的都是今天江总冲着找他的人发火的事情。据听说除了前几个江总办公室的人逃过了此劫外,其他的无一幸免,全部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有脸皮薄的,还有被骂哭?子的。”

“有那么夸张吗?”我瞥了瞥嘴,在我印象中,江墨言在公司一直都是衣服清冷的模样,从未发过火的,“你刚刚也是被他骂的。”

“不是,我是被几个被江墨言骂的没地儿撒火气的人给波及的。”钱回嘴一撅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所以我才不想再去找骂,让你去送文件,只是没想到却找对了人。”

钱回暧昧的对我眨巴下眼睛,“你说,我们的江大总裁会不会是欲求不满暴躁的。”

欲求不满?幸亏我没喝水,不然我铁定喷。

“你可以站起来出去了。”

“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就等着下班了。”钱回斜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

“你打算怎么应付那个甜美如花的冯甜?”

“怎么,你打算教我几招?”我声音不咸不淡,冯甜?她恐怕是江墨言找来搭戏的吧,无视就好,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没有招可教你。不过,我妈可以借你用用。”

我嘴角猛抽,赵丽胡搅蛮缠,打诨撒泼的本领我可是领教过的,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将手中刚核对好的报表扔在她的身上。

“谢谢你的好心,我只怕经你妈一搅合事情更乱的不成样子。去把这份报表送给采购部。”

“知道了。”刚刚还说工作完成的女人,抱起桌上的报表不情不愿起身,“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对于男人你应该攥在手心中,让他怎么蹦都蹦不出你的五指山才行。”

“有时候你把想要的东西攥的越近,他越容易从你的指缝中溜走,适当的给彼此一个喘息的空间,或许更好。”想到汪浩宇上次因钱回没有回家而焦急的样子,我缓缓开口。

正准备出门的钱回回身看了我下才出门。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聪明如钱回怎会听不懂我的意思,只是不知道她能做到几分,跟汪浩宇的婚姻结局怎样,只能看他们的造化了。

出神半响,手中的文件还刚处理一半就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昨晚没有见到丫丫,我盖上笔简单收拾下起身,想到我“落在”别墅中的包,迟疑下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

“我的包落在了别墅中。”

“到停车场等我。”江墨言短暂沉默缓声吩咐。

“你快点,我还得接丫丫呢。”怕耽误了时间,我提醒他一声。团介土亡。

只是不知这样的随意的语气愉悦了电话那头的江墨言,他轻声嗯了一声,才不舍挂断电话。

我刚在他的车子不远处站定,他就已经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从他一出现我的目光就不由自主黏在他的身上,他清冷的目光看过来时,我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避免跟他对视。

第200章

车上,江墨言倚靠在后面闭目养神,这是一辆崭新的车子。他平时很少用,为了掩盖住内饰的气味而喷了淡淡的清新液,闻不得这种气味,我敞开点窗户。

目光停留在外面的行人上面,江墨言的病情就像一块大石压在我的心,关心他的话语只能憋在心里一句也问不出来。

感受到一束似有似无的目光,我回身时,他依旧逼着眼睛,脸上的线条冷硬几分,我不着痕迹的移回视线。

来到时正好赶上兴趣班放学,奶奶还算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江墨言未下车。我蹲在丫丫身前询问她情况。

“祖奶奶对我挺好的。不过。我还是想找妈妈。”小丫头用短短的胳膊环住我的脖子,对我痴痴的笑着,瞥见不远处的车子,“是爸爸来了吗?”

我点了下头拉住扯着我的手就要奔去的丫丫,“待会不要在他的面前提起祖奶奶的事情。知道吗?”

小家伙黑白分明的大眼泛着不解,仍旧乖巧的点点头。

一上车,丫丫坐在我们两个中间,他盯着江墨言始终未睁开的眼睛,我轻蹙下眉,知道他一直没有睡着,抱起丫丫放在他的腿上。

“爸爸,你醒了。”小家伙欢呼一声在江墨言脸上轻吻下。

不管江墨言的反应,丫丫喋喋不休的讲着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时不时努下嘴表达心中的不满,一会儿又咯咯的笑着,或许是被丫丫的情绪感染,江墨言脸色逐渐缓和,嘴角还微微的轻翘着。眼中隐藏的宠溺也浮现出来。

我的双手不由轻收,心轻抽。江墨言的感浓烈、沉重,重到我无福消受。

不知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晚,还刚到半路一直没有停歇的丫丫小嘴巴轻轻地动着,脑袋轻点几下,不一会消了声音,靠在江墨言的怀中睡了过去。

江墨言很自然的将她拥在拥在怀中,替她整理下额前的碎发,好似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丫丫,他动作轻柔。

“她长高了些。”

“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再不长我就真的担心的睡不着了。”

怀她的时候我身体不好,厌食吃不下东西,她又早产,生下来的身高才三十公分,体重更是刚足一公斤,瘦小的让我这个曾经身为妇产科医生都不敢碰她。

还记得第一次碰她的场景,我双手带着哆嗦,腿跟着发颤不说,心跳更是噗通乱跳,生怕折伤了她的细胳膊小腿。

“你不矮,我不矮的,她能矮的哪去,瞎操心。”江墨言说的随意,只是这话语还未落下,他嘴角勾起的弧度猛然下沉。

我在心中翻个白眼,好气、好笑又心疼。

“奇峰,车先停这里,等会送她们回去。”

“先生对不起,这车好些天没动过了,我忘了检查油表,邮箱中的油估计到不了最近加油站了。”奇峰低下头,不敢去看江墨言的眼睛。

江墨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抱着丫丫的下车,帮着父女两个开门的奇峰看向我,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跟我说,我故意放慢脚步。

“夫人,希望你看在先生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份上,请您好好地照顾他。”

“这个你自不用担心,刚才谢谢你。”

奇峰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怕江墨言起疑心,我阻止住他接下来的话语,小跑跟上已经迈进客厅的江墨言。

他将丫丫放在卧室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上了二楼。

“想离开自己打车。”

我瞥了瞥嘴,瞪了眼紧闭上的门,这江墨言压抑自己的感情真的好吗?就算是你一条路走到黑,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拉回来。

给我父母去个电话,说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妈问了我几句,我敷衍过去,她便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吃中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不去管他的态度,我从冰箱里拿了些蔬菜,进了厨房。

在家除了我爸妈做饭就是小吴做,我好久都没有下过厨了,想到那次离开这里给江墨言做的早餐,我深呼吸下卯足劲要做一份可口的饭菜,择菜洗菜不难,切菜自然也难不倒我,或许是太自信,这还没切几下,手中的西红柿一滚,锋利的刀刃划破食指。

“啊”

我紧紧按住伤口,短暂的麻木过后,钻心疼痛传来,来不及去体会疼痛,我疾步出厨房去找医药箱。

从书房出来的江墨言正好迎着我对面走出来,阴沉着一张脸目光落在我的手上,命令道:“上沙发上坐着。”

“你轻点。”我敢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懂医当然知道轻重,偏偏帮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好似跟我手指有仇似的,我右手紧紧攥住手腕才没让我那只已经快要疼到麻木的手落荒而逃。

“你这是要用指头做今天的晚饭?那么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像话吗!”江墨言扔掉手上沾满血的棉签又换了一根,蘸了下消毒水,在我伤口上轻点下。

霎时,我浑身疼的一哆嗦,再也控制不了,直接将手抽了回来,起身藏在身后。

“拿出来。”团尤斤才。

我紧抿着唇摇摇头,手上还未来的及包扎的伤口,鲜血滴落下来。

江墨言扫了下地板上的血滴,眼神暗了暗,手伸到我的面前,示意我把手拿出来。

想到刚才的疼,我再次快速的摇摇头。

江墨言再也不给我耍任性的时间,强而有力的胳膊环住我的身子控制住我的右手,另一只手攥住我左手手腕,怕我挣扎,他将我强按在沙发上,下半个身子压在我的身上,黑着脸帮继续后续的处理伤口的工作。

动作不似刚才那般粗鲁,轻柔小心翼翼。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一比,我心中就委屈的不行,眼皮轻轻颤动下,早已经汇聚的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有几滴打在他的手上,他帮我缠纱布的手轻顿下,仔细缠好之后,帮我轻轻打了一个结。

一言不发的抹去我眼角的泪水,“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的眼泪怎么就那么多,好似只要想哭,随时都能来。”

他恶狠狠说完,进了厨房,随后传来切菜的声音。

我嘴角轻抽,姐又不是演员,想哭随时都能来!

还好意思说,我生命中大部分的眼泪不还是为他而流,讨厌的江墨言,可恶的江墨言

江墨言做饭速度很快,几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就出现在餐桌上,我叫醒丫丫,小家伙困得不行,但长身体,晚饭就算是少吃点也不能不吃。

我还刚决定将她抱起来,随后进来的江墨言已经弯身将她抱了起来,将她放在腿上,慢慢的喂着,小家伙倒是会享受,一直闭着眼睛吞咽着。

我一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知道丫丫说了声饱了,江墨言才将丫丫抱回房间放下。

“你也想让我喂你?”江墨言在餐桌前坐下,扫了眼我碗中跟没动过一样的饭菜英眉轻皱下,清冷出声。

“好。”

我眨巴着眼睛当真双手捧着碗递了过去,江墨言缓缓抬头,阴冷的眼神在我脸上逡巡一圈,没理会我,径自端起自己的碗优雅的吃了气来。

我皱了下鼻子,闷闷的向嘴中塞着饭菜。

江墨言一向吃饭优雅但绝对不慢,我的饭还刚下去一半,他已经放下碗筷,沉默的坐在我的对面。

被他这样看着,摸索不清他心中又开始盘算什么,我再也吃不下去,起身收拾碗筷。

他从我手中拿过餐具,送进厨房。

我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心中不停地想着接下来要怎么见招拆招。

江墨言从书房出来后在我身边坐下,拿过我手中的遥控器,找到财经频道。

画面中一身黑色西装打着黑白相间斜条纹领带的慕北川正在接受记者的专访。

“温总,最近业界传言您正着手收购温城的几家盈利还算不错的公司,请问可否方便告诉我们这传言是真是假?”

记者显然对慕北川持着仰望的态度,尊重之情溢于言表。

“是真的。”

“也就是温阳的实力又晋升了一个台阶是吗?温阳现在已经是温城最大的公司了,以后发展的目标是什么,可以说说吗?”

“最终的目标是我要把温城大大小小的公司都要依附温阳发展。”

“您的意思是说您要将温城的公司都收纳到温阳的旗下?这个目标还真是任重道远。”倏尔,记者发现自己用词不对,“这样伟大的目标也只有慕总这样的人才能实现,我觉得以慕总的能力绝对能带着温城的人走上一条前所未有的康庄大道。”

奉承的话语让慕北川嘴角上扬,琥珀色的眸子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塑阳呢,您也有把握收购它?”记者迟疑下,不过为了能得到更巨有爆炸性的新闻还是豁出去了。

“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慕北川语气轻轻好似根本就不把实力还算雄厚的塑阳放在眼中般。

“自不量力。”

江墨言轻按下遥控器,屏幕上慕北川讨厌的身影消失,身上倒是没有我想象中不可化解的戾气,手轻按着太阳穴,侧脸打量着我。

正在心中嗤笑自大的慕北川竟然对着全温城的人放出这样的大话来,这绝对是纯粹找死!察觉到身上的目光,我侧目,四目相接。

“说吧,昨天晚上为什么来找我?”

“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就知道他会怀疑,但我绝对是不管他怎么问绝对啥都不会承认的。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四年前就看的透彻的很,男女方面的事情不是受到了刺激,你主动不起来。”

江墨言声音淡淡,语气笃定,不过这点他还是真的说对了。

“既然那么透彻,你就看不出来我找你的原因?”我也如他一般斜倚在沙发上,撑着头,看着他。

江墨言桃花眼微眯,我心中轻笑,江墨言你也有猜不出我心思的时候,是吧。

“什么时候把水性杨花给演绎的淋漓尽致了?”阴冷的声音染上了几丝寒意,“去找陆铭要么去找云鹄,我是个有未婚妻的人,除了钱给不了你什么。”

“江总,你也说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走不在乎你有未婚妻,你还在在意这些干什么。”||笔|

我语气淡淡,怒火在我心中四窜,江墨言你明明就舍不得我,还胡乱的将我推给别人,你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吗?

江墨言看了我半响,忽然将我压在身下,“你这是自甘堕落吗?”

“自甘堕落也好,水性杨花也罢。总之,这是我的事情,江总无需为我担心。”

江墨言放在我耳边的手骤然收紧,薄唇抿成一条缝隙。

“好,这可是你说的!”他的声音如地狱的勾命符一般,阴冷骇人。

我哪里猜不出他定是又想狠心对我,让我伤心欲绝离开他,只是我怎能让你称心如意呢?

双手缠住他的脖子,轻笑着靠近他的耳边。

第201章

“江总,别白费心思了,如果你觉得我会像以前一样被几句话就给伤的哭着?子离开。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那你就错了。除非我想离开,不然,你是赶不走我的。你也不用多想,我也对你没有存啥不该有的心思,只是简单的想比较下跟你在一起跟陆铭在一起有什么差别,得出结论我自然会走。”

江墨言扯下我,恢复如常的眸子定定的盯着我,好似在分析着我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忽然,他低咒声该死,起身进了书房,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背影。我无声的笑了。是不是因为这样的我开始抓狂了?

我脸上的笑骤然停下,好像他的病要保持好心情,不能经常生气。我懊恼的拍了下脑门,跟了上去。

他好似没有看到我般,我伸手挡住他要关上的门。

“我帮你倒杯牛奶吧。”

“不喝。”

“茶。喝茶。”

“你确定你泡的茶能喝?”提到茶,江墨言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记得您老下午的时候还连喝了两杯呢!

“白开水成吗?”

“要么睡觉,要么回家。总之,别来烦我!”

移动的火山好似被我刺激的不轻,有喷发的迹象。

“睡觉还早,回家天太晚。”我对他呵呵笑了几声。

江墨言忽然松开扶着门的手,将我抵在墙上,扯了扯我的脸颊。

“宋小溪!”

咬牙切?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的耳中。

“嗯,江总有什么吩咐?”我轻眨几下眼睛,脸上表情未变。

“你tmd修炼成精了是吧!”

“狐狸精还是白骨精?”

忘记了不让他生气的初衷,心里乐开了花。

江墨言死死盯了我半分钟,猛然低下头覆在我的唇上,牙?用力在我唇上啃噬几下后。快速抬头,阴沉着脸。啪的一声推开门。

“不许跟着进来。”江墨言回过身,挡住我的去路。

我倔强的扬起笑脸,对他挑下眉,用眼神告诉他,我偏要进去。

或许真的是被我气到,他将我向后推了下,砰的一声关上门。

“啊”短促的尖叫声从我的口中溢出,我捂着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二我在心里默数着,三还没有数出来,门打开,江墨言站在门前扫了我一眼,我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委屈的低下头,揉着左脚。

他迟疑下,蹲下身子,脱掉我脚上的高跟鞋。

“为什么没有换鞋?”

“这里还有我的鞋子吗?”

“怎么没有,明明什么都”江墨言手上的动作加重。

我痛呼出声,用力拍打下他的手。

“能自己站起来吗?”

我咬着下唇,不吭声。

“真麻烦!”他打横将我抱起,本想将我直接放在床上,还是将我抱进了浴室。

瞥了眼我受伤的手,他开始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帮我脱起了衣服。

“你还喜欢我的?对不对?”或许这脸皮真的是修炼的不是一般的厚,这如果是放在以前,我直接害羞的不成样子,心跳的快的要死,连话都不可能说完整吧,怎么可能会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他谈论这些。

江墨言睨了我一眼,甩开我的手,直接将我的衣服扯了下来,粗鲁的扯掉我的胸衣,满带怒气的抱着我走向浴缸,放进水中的动作倒是格外轻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给老子把手举起来。”

他语气怒的不成样子,眼神也阴冷的骇人,唯独手上的动作出卖了他。

“江墨言其实喜欢一个人不丢脸的,丢脸的是死鸭子嘴硬。”

“宋小溪,不想老子把你这样丢出去的话,就立刻给老子闭上嘴!”

好似心中隐藏最深的秘密被人放在阳光之下,江墨言已经处于暴走的边缘。

“你不会!”我一挑眉,肯定加笃定。

江墨言拍打下水花,扯过不远处的浴巾扔在我的头上,几步跨到门前。

嘶我倒抽口气,握住受伤的手,意料中他拉上刚打开的门,折返回来,弯身将我从浴缸中捞了出来。

语气弥漫的浴室中,彼此的脸都有些红了起来,不再去招惹他,我闭着嘴享受着他温柔的服务。

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逐渐升高,呼吸也开始逐渐加重,我扯过他手上的浴巾,遮挡住身前,昨晚跟今天要的太多,我怕他身体吃不消。

殊不知我这样半遮半掩在他的眼中更撩人,他眼中情欲增加,我心中一紧,手捂住嘴,秀气的打下哈欠。

“困了?”

染上情欲的声音带着丝丝暗哑,拨人心弦。

我轻点下头,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又洗了个温水澡,浑身放松下来,也的确是困了。

江墨言将我抱回床上,自己进了浴室。

头发本来就短,刚刚江墨言仔细的擦过遍,干了七七八八,埋在属于他甘洌气息的床上,我抱住丫丫,不一会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脚被人轻拿在手里轻轻的按压着,我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脚没受伤,他推我的力道不大,我只是顺势做到了地上而已。

倘若被江墨言知道,估计非掐死我不可。

翌日,天气晴好,暖暖的阳光散落一室,我轻动下,才察觉到腰上被一双胳膊箍住,我缓慢睁开眼睛,他还未醒来。

白皙的脸因身体原因而透出一丝无力苍白,英眉舒展,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淡淡阴影,我轻点了下他直挺的?子,他微微泛白的唇轻抿下,我像个干了坏事怕被当场抓住的孩子般慌忙收回手。

我着实嫉妒上天给他生了一张好皮囊,奔四的人了,除了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外,好似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痕迹。

我不禁摸了下我的眼角,我比他足足小了七岁,前几天照镜子化妆的时候发现眼角有了细小的鱼尾纹存在。

突然间觉得自己不小了,短暂的人生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再浪费一分一秒。

想到这里情不自禁回抱住他,头在他胸口轻蹭着。

不知何时醒来的江墨言,单指请抬起我的下巴,直直吻住了我的唇,这吻吻得极其忘我。

直到在我唇上辗转研磨的薄唇停了下来,我才缓缓睁开眼睛,江墨言略显尴尬的轻推开我,轻咳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丫丫正捂着脸露出两只大眼睛,跟江墨言相似的小嘴正轻轻咧着,露出一口好看的小白牙。

“妈妈,羞羞。”

我脸爆红又不能无耻的攥紧被窝,我也干咳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换衣服。

丫丫是个小人精,昨天晚上怕惊扰他,江墨言只给她脱下外套还有小裙子,别看小家伙推断胳膊短的,动作还是相当灵巧的,快速拿起衣服下了床。

“老实说要做个自己动手穿衣服的好孩子。”团尤丽技。

穿着江墨言船一般的大大拖鞋就出了门。

留下我跟江墨言面面相觑,随后相视一笑。

我有种捂脸的冲动,女儿啊,你这是要给我们留空间的意思吗?你才四岁啊,能不能不要那么早熟?

餐桌上,丫丫嘴里吃着饭,眼睛却在我跟江墨言之间打转。

“吃饭。”江墨言轻敲下她面前的盘在。

丫丫甜甜一笑,端起杯子将牛奶一口气喝完。

“妈妈今天是星期六,我们兴趣班要排练节目,你等下送我过去。”

“好。”以前兴趣班是跟幼稚园一起的,周末没课,自从转到这里,周末时常要练上几个小时。

我想给丫丫一个没有负担的童年,总怕她太累长大厌学,没想到她比我有出息多了,人家不但不逃课,每次还是她提醒我上课时间。

江墨言亲自开车送的丫丫,见他不是带我回去而是向隆城的方向驶去,我询问了声。

“带你去看看新建成的食品加工厂。”

“哦。”我兴致缺缺的应了声,想到昨天看到慕北川的专访,看着他狂妄的嘴脸,我恨不得冲过去砸他几下,“慕北川都这般挑衅了,你准备怎么办?”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他不是说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吗?那我就再给他一段时间蹦跶。”

江墨言声音清冷,语气极淡,好似再也不把慕北川放在眼里一般。

“你确定再给他一段蹦跶的时间,你还能治得了他?”

温阳的实力多雄厚,我是心知肚明,再给他时间吞并那些大大小小的公司,到时候只单单剩个塑阳,岂不是要等死。虽然江墨言还是别的产业,但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曝到明面上来被江家人还有慕北川知道的。

“呵呵你还是太嫩了。”江墨言回身看了我一眼,“温城那么多家企业的老总个个都不是酒囊饭袋,慕北川这样放话,你觉得他们还能坐的住吗?我们现在要的就是等。”

这一点我也想过,只是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抱团很难,慕北川又如此阴险,个个攻破的话,胜算还不是一般的大。

他眼神坚定,胸有成竹,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有个小心思,我的男人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第202章

江墨言手底下人办事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快,上千亩地的厂房早已落成,机器也已经准备?全。有的车间已经开始试生产。

比我们早一步到来的云鹄在前面引着我们。

江墨言拿起一包包装精美的腌制豆角看了看。

“别小看了这些东西,它们的利润远比一些看似光鲜的行业大的多。”

我扫了眼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带,现在市民在生活上讲究些,但却更偏向农风,喜欢这些带着淡淡乡土气息的小菜。记得我每次去超市的时候,没事总喜欢选几袋。

经莫言带着我在这里慢慢转着,出了厂子时,日薄西山,我打电话让钱回帮我接了下丫丫,江墨言带着我在隆城郊区转了一圈,停在沂河流经这里而建造的小桥上面。

沂河到了这里已经变窄很多,没有什么特殊的风景。江墨言却那样久久的盯着。

“我十五岁之前有个愿望就是踏遍世界各个地方。只是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去过的只有寥寥数个地方。”江墨言懒洋洋的倚在驾驶座上,懒懒出声,拿出车上的烟,刚放进嘴里。拿出火机,看了我一眼,放在了耳朵上。

“等解决手上的事情,会有机会的。”

“你不喜欢旅游吗?”今天的江墨言没有再跟我闹别扭,像个朋友般随意询问出声。

“我的喜欢跟不喜欢没有特别明显的界定,只要我喜欢的人在哪,我就喜欢哪里。”团尤狂技。

不是我没有主见,只是想喜欢上他的喜欢,改掉他不喜欢的毛病,有人会说这样会逐渐变得没有自我,我却觉得喜欢一个人,心甘情愿为他改变这也是一种幸福。

江墨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驱车离开,我以为他会带我连夜赶回去。没想到他又带我来到上次住的廉价宾馆。

宾馆老板连他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没有丝毫诧异。他身上气质独特投手投足间无需刻意都会散发出一股不可忽视的贵气,偏生又不住酒店窝在这里,是我,我也会记下。

他带着我来到上次住过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变,那天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做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又走了大半天,我在床上坐下,按了按脚丫。

江墨言进了浴室,听着清晰的水声,我脸上浮现一抹薄红。

江墨言没有擦头发,短而精神的头发立在上面,水珠沿着他的鬓角滑落到他的脖颈,最后落到他半敞的睡袍里面。

他睡袍带子系的松松垮垮,胸膛随着他的走动裸露的面积增加,我脸上的红晕又舔了舔。

沐浴后的清香传来,我实在没有忍住,急匆匆进去还残留着一地水渍的浴室,想到上次的冷水,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试了下水温。

水温刚刚好,虽然没有浴缸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再这样简陋的小宾馆中能洗洗也不错了。

希望,我发现一个悲催的问题,我没有见到江墨言拿浴袍进来,人家有浴袍穿,轮到我就只剩下两块毛巾了。

我敲了敲门,“江墨言你帮我找件浴袍。”

“没有,就这一件。”他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低咒一声,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好似预谋好了一般,只是想想又不对,他预谋这个干什么,有心思没地方使了吗?仔细琢磨琢磨又哪里不对。

“你不是挺放的开的吗?再说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穿与不穿没有区别的。”

我在心中诽谤他一句,丫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或许还真没有想到我会这般无所顾忌的走出来,江墨言愣怔下,将身边的浴袍扔向我。

“你不是说没了吗?”

“老板刚送来的。”

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都没有听到敲门声,鬼送来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快速的套上。

倒了杯水站在窗前慢慢的喝着,江墨言不声不响的站在我的身后,圈我入怀,我看着腰上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微一怔,眼中情绪翻涌,震惊过后是狂喜。

他这是想开了吗?这想法还刚冒出来,就被他接下来的话给拍了回去。

“你当真愿意跟我这样厮混下去吗?就不怕以后被人家说三道四?”

我嘴角轻抽,丫的,真不知他是故意激怒我还是贬低自己,连厮混这样的字眼都用上了!

“嘴长在他们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才不会在意。”

不是不会去在意而是我心里相信他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就是我对他百分之百的全然信任。退一万步说,即使我跟他继续在一起的事情被人知晓,别人顶多也只会说我傻,说不出我这个前妻什么其他不好的,毕竟前妻跟三儿是不一样的。

江墨言下巴在我的头发上轻蹭下,过了良久才缓缓出声,只是这声音轻的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你如果不仔细去听绝对会认为是幻觉。

“你终究是变了,只是不知变成这般是好还是坏?”

我无言的握住他的手,如果是好是你江墨言的福气,是坏也也得给我全盘接受,因这是你欠我的。~

时间一长,空气中就飘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暧昧,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我身子微微一僵,江墨言将我快速调转身子。

吻,铺天盖地而来。激情过后,我们相拥而眠。

累极,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想到他一天都未曾离开我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吃药,心中担心,迟迟不能入眠,有几次想开口问他。不想打破现在的相处模式,我终究还是咽回未出口的话语。

听到我均匀的呼吸声,江墨言小心翼翼将我的身子向一边移了移,轻轻的捂住胃,离得很近,我都能听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心疼他的隐忍,双手紧攥了下床单,我半睁开眼睛,看向他。

“胃疼了?我去帮你买药。”

“不用了,老毛病,忍忍就好。”江墨言扯住我的手。

“再忍我看你就晕过去了!”我轻吼一声,他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心疼的难受甩开他的手,起身穿衣。

第203章 你终究是欠了我一辈子 亲们元宵快乐!

“我真的没事。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他唇色苍白,半披着浴袍拉住我的手腕。

怒火在我眼中肆虐,马上有燎原之势。我用力甩了下他的胳膊,当真是把自己的身体不当一回事了吗?

“小溪,天晚了,睡吧。”

磁性的声音唤着普通的两个字,轻柔中带着宠溺,飘过寂静一团的房间,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这般叫过我,燃满怒火的心轻轻一阵,缓缓回过身子,灯光下,他脸上病态的苍白更加明显,幽黑的眸子微微波动。以前看不出他任何心思的我。居然破天荒的从他的眼中看出了祈求。

我怎会看不出这个别扭的男人自欺欺人的想法呢,眼睛酸涩的难受,再也没有忍住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疾步出了房门。

站在楼梯拐角,我倚着墙壁身子微微抖动这。捂着嘴,泪如雨下,怕他追出来,我用力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尖尖的鞋跟踩在楼梯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不断的敲击在我的心上,疼痛蔓延全身。

询问老板附近有没有药店。

晕黄的灯光下,我快速奔向老板给我指的方向,回来时他正好与我迎面而来,他这是担心我吧。

淡淡雾气弥漫,昏暗灯光相映生辉,单手插在口袋中的他一如我们当年的初次相见,我在原地驻足,他缓步走过。

我紧紧抓住手中的塑料袋,往昔似曾昨天。唯一变了的是我们的感情,从互不相识。相爱相恨,到现在的爱在心口难开,我快速眨掉汇聚的泪水。

夜深人静,春风徐徐刮过,谁都不曾开口,中途不知道是谁先牵了谁的手,食指叫我,彼此的温度在皮肤上传递,渗透进彼此的血液当中,路程不近,在我的眼中却短的令人发指。

宾馆门前明亮的节能等下,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黑曜石的眸子锁在我的脸上,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攥着袋子的手心中沁出一层紧张的冷汗。

“下辈子,我不会松开你的手。”与我交握的手一点点后移。

“我不相信有下辈子。”我仰着头与她对视着,用力回握住他已经快要抽离我指间的手,语气坚决。

“这辈子不行。”江墨言低着头一根根将我的指头掰开,“记住回去以后,我们只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不要再来找我了。”

“找不找你是我的自由!”我心中消失殆尽的火气喷涌而出,将手中的袋子塞在他的怀中,愤愤转身。

一回到房间,我扔掉外套上了床,可恶的江墨言,这辈子都没有过完,你就想着下辈子,脑抽了是不!

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是你许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你终究是欠了我一辈子。

十几分钟后江墨言才回来,他沉默的坐在床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头的怒火被人泼了一桶油,我转过身,扯过他的手,用力咬了下去。

自己的身体怎样还不知道吗?竟然还抽烟!

血腥味在我口中蔓延,被我塞在口中的手微微有些僵硬,他轻抚下她齐耳的短发。

“起来把衣服穿上吧,刚刚给陆铭打了个电话,他正好在这里,一会过来接你。”

闻言,我猛然抬头的,眼中跳跃的火焰好似要将他给燃成灰烬般。

“让他看到我们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江墨言目光掠过我的身上看向灯火阑珊的窗外,见我没动,拿起被我随意扔在床头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暗自深吸口气,压下怒火,扯掉衣服,在江墨言逐渐眯起的目光下,脱掉身上的衬衫,连胸衣都解了下来,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今天晚上我哪都不去!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江墨言脸上的线条冷硬下来,清冷的声音也增添几分冷意。

“老娘清醒的很!”我脸上笑意未消,声音轻轻,脸皮厚厚的向江墨言身边挨了挨。

随着我的动作,江墨言的脸色更加黑沉,紧抿薄唇,拿起我刚刚脱掉的衣服,胡乱的套在我的身上。

“别闹!”

我挡住他的手,指了指我身前的痕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统统都是你留下来的痕迹,你敢让他来接我,我就敢光明正大的将这些给他看。”

“你这个女人,怎么就变得这般胡搅蛮缠了呢!”江墨言紧握住我的肩膀,用力之大,好似要将我骨头都给捏碎一般。

“这都是被你逼的,告诉你江墨言思来想去,我觉得之前离开你太傻,简直是愚蠢之极,凭什么我带着孩子一脚被你踢开,你还能找个如此年轻貌美,家世又好的未婚妻,我不能忍受,所以我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跟着你!”

“我看你这脑袋真是被驴踢了!你跟我叫什么劲。”

我怒瞪着他,你的脑子才被驴踢了呢!身上的杯子滑落,露出身上交叠在一起的痕迹。

江墨言别开眼睛,轻叹一声。

“说吧,到底怎样,你才能觉得心里平衡,回去跟陆铭好好相处。”他声音软了下来,透露出一股无力感,将滑落在我腰上的被子拉到肩头。

冰冷的指尖触到我的身上,我身子轻轻一颤,抿唇不语。

“我跟她解除婚约。”

“你还是白费心思了,我跟陆铭怎样,不用你担心。如果你再赶我,小心我一辈子把我赖的死死的。”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个让步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江墨言刚欲开口,低沉的音乐声响起,他淡淡瞥了我一眼。

“倘若你让他进来,我就让他看光你的杰作!”

江墨言拿着手机出了房门,几分钟后他进门拿起外套。

“我明天早上让奇峰来接你。”

我扯住他的胳膊,眼中泪花闪动,贝齿轻咬下唇,跟他在一起那么久,我早就摸清楚他的脾性,怎样才能让他不放心,舍不得。

他双腿定在原地,迟疑下抬手抹去我脸上滑落的泪水,注视着我泪眼汪汪的双眼良久,他还是放下手中的外套。

“松手。”

我低下头,攥着他胳膊的手又加了几分力道,好似生怕他离开一般。

“我总得把药吃上吧。”

他弯身拿过袋子,我拿出里面的药盒。

“这个吃两粒,这个一粒一天一次就好,这是止痛药,能不吃则不吃。”我仔细的一粒粒放在他略显粗糙的手心。

江墨言轻点下头,倒了杯温水吞咽下去。

“你先睡会儿。”江墨言负手站在窗前。

我半倚在床上就那样看着他,时间不长,江墨言回到床上背对着我睡下,我主动从后面抱住他,他身子微僵。

“睡吧。”

我轻声应下,闭上眼睛,脸贴在他的身后,江墨言无论前路怎样,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你,我要的是什么。

夜静无声,许久过后,他转过身,回抱住我,我在他怀中胡乱的蹭蹭唇角高扬,熟睡过去。团引系号。

第二天早上醒来,江墨言早已起身,挺拔的身姿临窗而立,清隽的侧颜迎着阳光,红中透着淡淡黄色光晕的色泽,让他脸部线条看上去柔和了些。

安静如他散发出一股无人可及的吸引力,我就那样痴痴的看着他,直到他回过神来。

脸皮已然刀枪不入,我没有移开视线,与他对望着。

“醒了?”

我轻点下头。

“回去吧。”

语落,他出了宾馆,随着他背影消失,我快速起身穿衣,嘴角高翘的弧度一直没有放下,江墨言我吃定你了!

难得有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我可是说什么都不肯就这样回去的,吃完早饭,我就磨磨蹭蹭不肯上车。

已经坐到驾驶座上半天的江墨言放下车窗。

“怎么了?”

“我想去枫叶林看看。”

我低着头看着脚尖,你理直气壮的跟他说,他肯定会一口拒绝,如是这般

“枫叶林秋天才好看,现在一树枝芽,光秃秃的没啥好看的。”

我低着头,站在原地。

“好了,上车吧。”

“你答应了!”我脸上满是兴奋,高高兴兴拉开车门上了车。

江墨言扫了眼我的身上,我快速低头,系上安全带。

确实如江墨言所说,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但我却兴致盎然,有他的地方就是风景,整整一天,我就那样缠着他带我在隆城逛着,或许他心里也是舍不得吧,没有拒绝,任由我任着性子。

华灯初上,他载着我在隆城郊区转着,玩了一天,我也是真的累了,在车上睡了过去,等我再张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温城,江墨言直接载着我去了塑阳,一路上我们没有任何交谈,我能感受到江墨言对我没有之前动不动就要推开的意思,我知道他的心处于矛盾中,我不能把他逼的太紧了,不然适得其反可就不好玩了。

我与江墨言一前一后近大厅,前台两个的目光扫了眼江墨言后快速落在我的身上,我对她们微微一笑,两人尴尬的扯动下嘴角,纵然她们掩饰的很快,我还是从她们的眼中读到了八卦的讯息。

前脚刚踏进办公室,抱着一摞文件的钱回后脚就跟了上来。

“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处在热恋当中啊。从实招来,两天两夜都干了些什么?”钱回对我暧昧的挤了下眼睛,八卦的眼神在我的脖子间逡巡一圈。

“就不告诉你!”我眉毛一挑,我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幸亏今天江墨言给我准备了一件半高领薄毛衣。

“不告诉我拉到。”钱回瞪了我一眼后不怀好意一笑,“以后再这样,我直接就将你家宝贝给你送过去!”

欢快的音乐声打断我们两人的嬉闹,一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号码,我脸上的笑容陡然冷凝,迟疑下,滑下接听,我垂下眼睑,沉默着等待着电话那端先开口。

“恭喜你们破镜重圆哦!”电话那端传来孔书彤不阴不阳的声音,“宋小溪你可真够怂的,不管人家江墨言怎样伤你,你还是可怜巴巴的贴过去。”

“你想贴他还不要呢。”我手指轻敲着桌面,声音淡然如水。

“呵呵别给脸不要脸,我手上可有你们两个昨天一起去隆城的照片,倘若我把这照片给冯家,你觉得他们会怎样对你?再或者我直接让这些照片登报,你可就成了名人了。”

“说吧,想让我干什么?”我调整下坐姿,腰不太舒服,我直接倚在了大班椅上。

“还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才短短一些日子,你竟然变聪明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电话中传来声喝水的声音,“你想嫁给江墨言我可以帮你。”

“条件。”

“帮我扳倒冯家。”

“你找错人了吗。我没权没势帮不了你这个忙。”

“你确定你没钱?”

“没事,我挂了。”

我怎会听不出她这句暗示性极强的话语的另一层意思,心中嗤笑,亏她还说我变聪明了,怎么还会傻傻的掉进她挖的坑里。阴险的女人这是想要一箭n雕,冯家是数得上的豪门世家,他一倒,塑阳再被我掏空,那温阳还不得在温城横着走!到时候我跟江墨言的下场估计要有多惨就有多惨吧!这算盘真是打的噼里啪啦震天响!

只是他们千算万算竟然漏掉了江墨言已经自立门户的可能性!

“你就不怕那些照片流出去?”孔书彤的声音冷了下来。

“前妻跟前夫一起出去,况且我们还是工作需要,这照片就算流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的吧。再说我冯小姐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不会胡乱揣测的。”

“是吗,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孔书彤愤恨的挂断电话,我将手机扔在一边。

“这女人可真不是东西,都有慕北川了还来搅腾!”全程都侧耳倾听的钱回不悦的咒骂一声。

“有的人就贱性十足,心里扭曲到无药可治,别大惊小怪的。”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钱回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事情已经发生了,担心有个屁用,去帮我把这几样东西复制下。”

关门声响起,我倒了杯水,双眉轻蹙下,不知道孔书彤会让这些东西见报还是直接送到冯家,思来想去,我还是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哦。”我轻声嗯了一声,刚要挂断电话。

“车修好了,在郊区别墅,这两天不方便,等下再去取。”

“好。”我脸上布满笑意挂断电话,心中打着小九九。

心情愉悦,工作起来都觉得很是顺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正当我捶捶酸疼的肩膀时,办公室的门被人叩响。

第204章

鞋跟撞击地面发出轻微声响,循声看去,身穿一身粉色香奈儿的冯甜妆容精致。眉眼弯弯,手握着斜跨在肩上的包,在我对面坐下,香奈儿香水的味道扑鼻而来,我几不可见的轻蹙下眉。

暗忖,这孔书彤办事的效率太慢,过了几个小时,冯甜才找上门来。之前猜测江墨言跟冯甜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但也只是猜测,没有证实之前,我也不能对顶着未婚妻头衔的女人有任何松懈。

“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冯甜脸上一直保持着甜甜的笑容,即便是坐着也挺胸收腹。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我不禁给她点个赞。不愧是大家闺秀,我坐直身子。

“我不觉得两个有潜在矛盾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我嘴角轻勾,扬起淡淡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跟我说,江墨言是我的,有自知之明的赶紧离开他呢。”冯甜低头观赏下她修剪得宜的指甲。

幸亏我没有喝水不然肯定会直接喷了。这冯甜还真是株不折不扣的奇葩,这明明是她的台词,她却活生生安排到我的身上,就凭这句话,我断定这女人不简单。

“冯小姐还真会说笑。”

“你看我像是说笑吗?”冯甜敛去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不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盯了她数秒,拿起桌上的文件,“冯小姐,没有别的事情,我还有工作要忙。”

“有。”冯甜手按住我要翻看的文件。

“好,你说。”我脸上一直保持着得体笑容,合上文件。

“你跟墨言单独出去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只是我想找你借点东西。”

“冯小姐还真是知书达理。不受有心人士的教唆。”听她这般说着,我已经基本上能确定她的心不在江墨言身上。

“我又不傻。有人拿这些东西给我,当然是想看我的笑话的,我怎么可能趁他如意呢。”冯甜还真不谦虚,欣然接受的赞美。

“你看,冯小姐来了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招待,礼数不周了。”我给钱回打了个电话让她送两杯咖啡进来。

办公室中除了偶尔刮进来的已经染上些许暖意的春风外,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我们各怀心思相对而坐。

我寻思着怎么从她的口中套出些什么,她则依旧笑的甜美,等了半天没有听到我再开口,她轻咳声,刚欲开口,钱回端着两杯咖啡进门。

“冯小姐请用。”送完咖啡钱回站在一旁等候着。

轻抿一口咖啡的冯甜眉峰轻轻一动,我双眉轻挑下。

“钱助理是吧,帮我去看下墨言忙不忙,忙的话,我待会就不过去了。”

“我刚刚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客户找江总。”

钱回回答得体,我知道她是怕冯甜难为我才不愿意出去的,心中暖暖的,就如江墨言曾经对我说过的,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对了,刚刚冯小姐要问我借样东西,这东西是指什么?”冯甜是想将钱回支出去再谈,那我还不如直接问出来。

“我听墨言提过丫丫很可爱,我本身又是个喜欢孩子的人,我想跟你借几天丫丫。”

闻言,一口咖啡卡在我喉咙里喷也不是咽也不是,不上不下的难受的要死。

“这借东西的有,借钱的有,我还没有听说过借孩子的。”好不容易将咖啡咽下去缓了口气,我笑着出声,心中很是不平静,不知她要“借”丫丫干什么?难道我猜错了,她根本就跟江琳琳是一路货色,面上甜美,心思深沉,觊觎江墨言?

“钱我有,东西我也不缺,就这孩子不好办。”冯甜优雅的放下咖啡,抬头与我对视,“可以吗?”

“咳咳”钱回轻咳几声,打断我跟冯甜交汇的眼神,“冯小姐,我插下嘴,孩子都是自家的宝,谁会舍得借出去呢?”

钱回还有下半句没有说出来“何况是将来可能做孩子后妈的人,这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不安好心呢!”

“钱助理说的是,可我这绝对是有借有还,我保证,以我的人格保证。”冯甜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指。

我跟钱回相视一眼,这冯甜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丫丫自小在我身边长大跟冯小姐不熟,我怕她闹脾气,就不给冯小姐添乱了。”丫丫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随便“外借”。

“对了,不是说今天下午要去趟工地吗?再不去下班就赶不回来了。”我扫了眼挂钟,对冯甜说了声抱歉。

“没关系,我还会再来的。”

“您不用再来了,不管你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是不会把丫丫交给你的。”

本来对于丫丫来说,冯甜的存在就是一个伤害,我怎么能让丫丫跟她过多的接触呢。

冯甜开门的动作顿住,对我甜甜一笑,“你不借,我也有办法。”

“不要告诉我她要现在跟丫丫培养感情?没毛病吧,想要孩子不会自己生啊,难道江总时运不济又遇到一个不能生育的?”钱回将托盘向办公桌上一放,在我对面坐下。

“谁知道呢?”想到那天她在我车上说的事情,我眉宇逐渐皱起,这个看似简单的女人,其实心思深沉的很难懂,以后对她我还是要拿出百分之一百的战斗值才能hold住。

没她这么一搅合,好端端的心情被破坏了掉了,刚才去工地也只是钱回配合我赶人的借口,我们两个在办公室闲聊着,钱回被一个电话叫走。

下班时间一到,我起身简单收拾下办公桌,拉开门,就见到小吴站在门前。

“怎么没进去。”

“怕打扰你工作,今天回家吗?我们一起。”

“回去,只是车出了点问题,我们得坐公交回去。”

现在的小吴跟一个月以前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清淡的妆容将她的五官勾勒的恰到好处,虽算不上让人惊艳的美女,但让人一眼看上去很舒服,安安静静的。黑色的修身小西装恰到好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里面配上一件白色带着细碎画面的衬衫,不显老气,对于她的转变我很是满意。

只是迟迟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谈婚论嫁的对象这让我有些头疼。

公交车站,等车的时间,我跟她闲谈起来。

“工作还行吗?”

“挺好的,云鹄他很温和。”

“那你对他有感觉吗?”

小吴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我刚想说什么,她指着公交车说了声来了,急匆匆上了车,处在下班高峰期,人多我们挤散了,直到快要到家我们才又重新站在了一起,见到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倚靠在窗上,我没有出声打扰。

瞥见她眼窝处的青黛,目光落在她怀中的自考科目的书上,三十多岁再拾起课本很吃力吧。我就不要再给她制造出一些负担来了。

家中客厅,饭香四溢,被我爸接回来的丫丫已经坐在餐桌前,见到我们回来,甜甜的叫了声“妈妈,阿姨。”

饭桌上,我妈递了两张票过来。团引医亡。

“这是什么?”我放下筷子,拿起来简单的扫了眼,单身宴会,我轻扯下嘴角,“妈你就别消遣我了,我看小吴去合适。”

我将票推在小吴面前,对她挤了下眼睛。

“妈是认真地,你们都去,小吴一个人去我也不放心。”

“阿姨我?”

“小吴,阿姨心里真把你当成女儿,看着你们这样我着急,别再推三阻四的了,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了,能安定的就安定下来吧。”

小吴点点头,我也没了异议,去了权当是陪小吴的了,只不过像这样的宴会,我还真不是很期待会有收获。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天,经过我这两天秉着能亲自送文件就自己跑腿的原则发现进出总裁办公室的新面孔多了很多。

而且这些人对江墨言都毕恭毕敬的好似有事相求般,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有人提到温阳,一个可能从我脑中一闪即过。

我拦住送文件给江墨言的汪浩宇。

“那些人找江墨言干什么?”

“小溪,这事江总没说,我也不太清楚。”#~@++

我打量下汪浩宇,人家说的坦荡,我瞧不出啥来,暗自诽谤声个个都是人精,不说,姐也能自己弄清楚。

“是关于温阳收购温城公司的事情的。”

见我不悦,汪浩宇终究还是松口。

“谢啦。”跟我猜的一样,慕北川明目张胆的做法已经让温城的大小企业开始人人自危,为了应对这次危机,他们已经开始抱团,逐渐像最有实力跟温阳一较高下的塑阳靠拢。

刚愎自用的慕北川终究要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我以为江墨言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站出来跟这些人一起击垮慕北川,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修炼成精的老狐狸早已经另有打算。

我还刚回到办公室未坐定,就被江墨言一个电话叫了过去,我轻叩下门,门没关紧,我瞅见办公司里不止他一人,还有一双含笑的眸子正在看着我。

第205章

前妻、前夫、现任未婚妻。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不过偏偏两个女人,一个笑的毫无心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给办公室的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坐。”江墨言从文件中抬头。

“不用了,站着挺好。”

知晓他叫我来的目的,我还能坐下那还真有鬼了。

“这就是前妻跟前夫相处的模式啊,不还是挺好的吗?我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都是横眉冷对的那种,还是你们这样有爱。”冯甜好似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根本就不知道她头顶上未婚妻三个字的意思般。

江墨言淡淡的目光掠过她笑的甜美的脸上,冯甜对他轻眨下眼睛,看着他们的互动我心中忍不住酸泡直冒。

“你先出去。”

“不要。”冯甜抱住杯子,轻摇下头。

江墨言微眯下眸子。一分不悦。两分清冷,还有七分警告,前一秒还坚定不离开的女人,缓慢放下杯子,起身理了理衣服。不紧不慢的将包斜跨在肩上,红唇轻启,“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许反悔。”

语落,对我笑着轻点下头,出了门。

她对我的态度倒是和气,这倒是让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答应她把丫丫给她带几天?”我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殆尽,眼中也添了几许怨言。

“恩。”江墨言轻声嗯了一下,盖上笔头,慵懒的倚靠在大班椅上,单指揉着太阳穴,丝毫都不觉得这个决定会惹恼我。

我胸口生出一股子闷气来,死死瞪了他几眼。

“从你决定让丫丫在我身边生活的那天开始,你已经没了支配她的权利。”

“过几天你跟我去趟英国。”

“不去。就算是去也有很多人能照顾丫丫,就不需要您的未婚妻受累了。”我说的咬牙切?。

江墨言倒是气定闲游。潋滟的桃花眼缓慢轻眨几下,嘴角微微勾起,好似很满意我如此紧张丫丫。

“江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我的脸不禁红了红,将脸别向一边。

“她不会伤害丫丫的。”江墨言喉结微微滚动,缓慢开口。

“万一呢?”这个万一我承受不起!听到他如此信任冯甜,我心中飘散的泡泡逐渐增多。

“我保证不会有万一。”江墨言语气坚定,眼神却很柔和,好似黑色磁力漩涡要将我吸进去般。

“不行!”差点受不了他的诱惑而开口答应,心中唾弃自己声,负气转身,故意将鞋子撞击地面的声音加大表达心中的不满。

“丫丫已经被奇峰接走了。”

“你?”云淡风轻的声音让我火气猛然烧了上来,我快速回身,双手撑在桌子上,怒瞪着他,竟然敢跟我玩阴的,真是够了。

“如果丫丫身上少了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我生气的拿起文件掷在他的身上,余怒未消,我得赶紧出去,不然还真的怕扑过去跟他撕咬一番。

“今天下班跟我一起回去把车子取回来吧。”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我轻皱下?子,恐怕取车是次要的,是自己精虫上脑了吧!

“没空,我要去参加单身宴会!”对于他擅自答应冯甜的要求我已经对他充满了怨言,没工夫去伺候他。

“什么单身宴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喽。”听着他陡然转冷的声音,我笑靥如花转身,“像江总这样已经有未婚妻的人是不适合参加的。”我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回去准备下,我妈还蛮期待我今天晚上觅得一个如意郎君的呢!”我转过身对身后脸逐渐黑沉的额男人挥了挥手。

“江总身体不好,晚上回家早点歇着吧,再见!”

“不准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江墨言快速起身,攥住我拉住门的手,直接将我抵在门上。

“吆,江总这脸色是咋着了,这孩子也给你接走了,你未婚妻满意了,你也该高兴了,怎还跟别人欠你八百吊钱似得。”我眨了几下盛满疑惑的眼睛。

江墨言薄唇轻抿,放在门上的手逐渐成拳,脸色黑沉一片,风雨欲来。

“我说了不准去!”江墨言说的咬牙切?。

“为什么不准?我爸妈都同意了,你只是我的上司,不同意好像说不过去吧。难不成,江总还对我有其他的想法?”

回来后的几天里,我每天跑他的办公室,他例行公事样帮我签完字,连看都多看我一眼,我心中憋闷的不行,逮到机会,我不修理你才怪!

“不准就是不准!”某男眼中愤怒如飓风过境,来势汹汹。

“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凭什么”

江墨言扣住我的手,吻了上来,吻着吻着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熟练地解着我衬衫上的扣子。

“别,快要下班了。”

我慌忙挡住江墨言的进一步动作,小吴一会还回到办公室找我,不见我的人影肯定会起疑心的。团引司圾。

只是喘着粗气的男人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话语般,吻一路向下,在我的锁骨上轻轻地啃噬着,被他开垦过的身子,哪里经受的住他这般,浑身轻颤下。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我看着墙上正在啪嗒啪嗒走着的钟表,用力推了推他。

“别闹了,我下班真的有事。”扯了扯被他拉开的衣服。

听出我话语中的不耐,江墨言啃噬的动作稍停,最后起身将我困在门与他之间。

“不许去那些地方。”情欲还未退去的声音格外好听,有种蛊惑人心的作用。

“为什么,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低着头整理身上的衣服,抿了抿被他轻咬的微微发疼的唇,想逼着他承认还喜欢我的事实。

江墨言抵在我身上的力道加重,“好好地找个男人过日子不成吗?”

“不成!”我用力推了他一下,明明那么喜欢我,还要说这般话,能让我不生气吗!心肝脾胃肾都要被气的开始爆炸一把,我甩上门,气冲冲的进了办公室。

第206章

生气的拍了几下桌子后,咕噜噜的灌了一通水,才浇下心中的火气。毫无形象的抹了把嘴边的水渍。

嘴角高高轻轻勾起,眼中闪过狡黠,不紧不慢的掏出包中携带的小型化妆包,补了下妆。

找出红色的唇膏子在被江墨言吻的红肿的唇上仔细的涂抹着,尽量遮盖住痕迹,我轻抿下唇,手指在上面轻点几下,对着小巧的镜子自顾自的仔细照了一番,整理好身前的衣服,ok,完美无瑕。

给奇峰打了个电话,电话是丫丫接的。看来她还没有被送到冯甜身边。团匠圣巴。

“妈妈。下班了吗?杜叔叔带我去见爸爸的。”

丫丫只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不懂大人的世界。忽然,我双眉紧紧蹙起,见爸爸?难道是江墨言已经的待会要跟冯甜还有丫丫在一起?我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手机,瞬间觉得办公室中的空气稀薄的令人窒息。空闲的手放在脖颈间,紧皱成川的双眉间染上一层厚重的冰霜。

虽说有江墨言在,我不需要担心担心冯甜伤害丫丫,但丫丫感情方面那么敏感,万一······

她还那么小,亲眼目睹亲生父亲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对她幼小的心绝对是个伤害,我双拳紧攥,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心中怒火已经有了燎原之势,江墨言你到底要怎样,是不是非得逼的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的事实!

“妈妈,妈妈,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的丫丫许久都没有听到我说话,接连叫了我两声。

“在呢。宝贝,把电话给杜叔叔。妈妈有话跟他说。”我尽量压着怒气,放柔声音,敏感的丫丫听出异样。

“要么把丫丫送回来,要么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去接丫丫。”我语气不容置喙。

“夫人,我知道你的担心,我不知先生跟冯小姐之间的事情,却能察觉出来,两人跟一般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至于这次带丫丫出来,既然先生下了这个决定,该考虑的,他已经考虑过了,还请你放心。”

“放心?你让我怎么能放心。说,在哪?”没想到应该跟我处于同一条战线上的奇峰竟然跟我说出这番话来,我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对不起夫人,这是先生的决定,我不能违背。我相信先生不会伤害他愿意用生命保护的人。”

心底燃烧正旺的火焰杯奇峰最后这一句话给浇灭的差不多。奇峰这句话对了一半,他江墨言舍得用他所谓爱和为我好将我狠狠的推开,却怎么也不会对丫丫做出出格的举动。

轻舒口气,散尽心中的阴郁,江墨言我就姑且再信你一次。

我扫了眼挂钟都已经下班一刻钟了,小吴还没有过来,这丫头八九不离十又开始纠结打退堂鼓了。为了能早点将她嫁出去,我抓起包直奔位于下一层楼小吴的办公室。

门半掩着,我没有敲门,轻轻推了下,目光没有落点的小吴丝毫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私人领地被人入侵,木偶般坐在那里。

“在想什么呢?”总觉得小吴情绪有些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我站在她的办公桌前,脸凑了过去。

“你想吓死我啊,走路都不带声音的。”神游的小吴显然被我吓的不轻,短促惊叫声,脸色掠过一抹白色,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抽屉中。

“是你想的太入神了,好不好。”我弯身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小吴凑了凑,目光扫过已经被小吴上了一把小巧锁具的抽屉门。

“里面都是我的一些小玩意,走吧,阿姨不是让我们先回去一趟吗?”小吴对我轻笑下,粉白的脸色上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

心明了几分,敢情这女人怀春来着。这般神秘还避着我古怪的很,自从小吴醒来后,性格逐渐变得内敛,话也不算多,我一直认为是与社会脱轨了四年所致,没事的时候,我总会跟她多谈谈心,她有话也不瞒我,我多扫了眼,心中被勾起的好奇心好似涂抹上生长激素般疯狂滋长。

出办公楼时,我算算时间,故意在电梯口磨蹭会,正好碰到一向晚下班半个小时的江墨言,平静的幽潭后暗涌流动,好似恨不得上来将我拖走,我视若无睹,带着小吴快速赶到公交站台。

“小吴你多大了?”公交车上,我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法梧,前几天绿芽新吐,此时已嫩绿的树叶随风飘动,我声音淡淡,状似无意。

“我比你大两岁,你忘了?”小吴低头弯着手中的书头微偏,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她双眉轻蹙下,看向我的脖间,眼神微暗下。

“小溪,你前几天跟江总一起出去了?”

记得脖上依稀留下淡淡痕迹,我脸上染上一抹薄红,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放不下就好好的爱,如果在他们之间徘徊,总会有人受伤的。”小吴低下头,慢慢的翻着书,过了良久冷不丁的开口。

“是打算好好爱了,至于你说的有人受伤,应该不会。”车刚好到站,我轻笑下,起身拍了下她的肩,对于异性我一直保持着该有的距离,除了上次对陆铭,从未逾越过。

公交车站还离我家有一段距离,我跟小吴并肩走着,她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我轻蹙下眉,碰了碰她的胳膊。

“怎么了,总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工作上出现问题了?”

“没有,一直觉得住在这里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想搬出去。”

“不会啊,我爸妈那么喜欢你,你忍心离开他们吗?”原来是这样,我心中松了口气。

她眼神闪躲下,抱紧怀中的书,“那我再考虑考虑吧。”

家中客厅,我妈正拿着喷壶给几盆光秃秃的花盆喷着水,见到我们回来高兴的应了上来,拿起沙发上帮我们准备的衣服递了过来。

“进屋试试,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过,也不知道最近流行风向,我跟你爸在商场逛了大半天才挑出来两身最满意的。”

“谢谢妈,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她能主动出去,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些天一直劝说她出去走走,可能是经历了人生的低谷,见遍了世俗各异的眼光,她总是说外面全是呛人的汽油味,商场人多嘈杂,还不如呆在家里舒坦。

“哇,好漂亮。”

小吴拿出衣服在身上比划着,她的是一件浅蓝色的修身短裙,领口处两枚别致勾着金丝边的盘口是这件衣服的唯一装饰,简单大方,配上我妈给她挑选的白色皮草,还没穿上,就已经美腻了。

小吴对我妈道了声谢,抱着衣服进了房间。

当我拿出包中的衣服时,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跟小吴的裙子是同款。

“妈,您这是已经迫不及待将我嫁出去了吗?”明艳的大红色,美是美,知晓自己穿衣风格,演绎不了哪种妖娆明艳,穿在我身上横竖都是个俗字,保不齐今天的单身宴会上,这样的穿着打扮还能客串一次媒人。

“你皮肤白,再把这妆重新调整下,绝对能配的起这件衣服。”知女莫若母,从我的语气跟表情中就已经知道我的意思,我怕迫不及待的将我推进房间。

“快点进去试试,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见我站在这里不动,我妈又把我向里面推了推,“妈不逼你,今天晚上主要的任务就是陪小吴,顺带着如果有看顺眼的,你也就试试呗。”

我无奈地看着我妈慈善的面容,伸手将她散落在鬓角的发丝抿到了耳后,以前就历尽沧桑不经常保养的母亲,一头乌黑秀发雪染,眼角额头的皱纹交错,她当真是老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啊以后每天就下去跟阿姨伯伯聊聊天,看看电视就好。”

“你这孩子。”我妈点了下我的额头,“你还没有依靠,秋霜还没有接回来,妈能安心的下来吗?”

我拿着衣服的手微微收紧,一双儿女的婚姻之路都是如此坎坷,对于她这样觉都变少的年纪确实是一种煎熬,目送着她微微佝偻的背影,我倚靠在门上,手抚过怀中的柔软的衣服,心海泛起波澜。

江墨言你可知道,因为你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处在撕扯当中。

定了定神,我慢慢褪去身上的衣服,手落在泛着红痕的锁骨上,轻吸下鼻子,低咒声死心眼的男人,就如你当初所说的安晴儿所谓的为你好都是自私的,你何尝不是自私,为了自己能安心硬生生的逼迫我走上一条你以为开满鲜花的康庄大道。可你知道吗?那条路在我的眼中阴云密布,时不时的还会下起瓢泊大雨,阴森的可怕。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等我穿好衣服画好妆,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看着镜中,眉眼描绘的仔细,烈焰红唇的女人,我勾唇妖娆一笑,掏出手机,弄了个五连拍,手指轻点,照片发送到一个熟悉到刻在心里的手机号上。

不能那边人的反应,手一滑,手机进入包中,出来时,准备妥当的小吴已经跟我妈坐在沙发上聊天。

听到开门声两人纷纷抬头看了过来,微微睁大的眼睛中闪过惊艳。

“我就说了,这颜色适合你。”我妈起身将我仔仔细细的大量一遍,“你的性子太温腻了,张扬的红色正好能弥补些。”

我跟小吴在我妈殷切的目光下打了车向位于市中心的风华酒店赶去,据说这次举行单身宴会的是温城一个小开,具体情况不明。

不过是去走个过场让我妈心安,我也不在乎这些,自从出了客厅,包中的手机一直响着,我把它调成了静音。

想到电话那端火力四射的某男,红唇勾起一抹明艳的弧度。

第207章

夜色浓稠,温城的夜从不寂寞,整座城都浸在炫目的华彩中。

小吴低头不语有些紧张的摆弄指甲。我侧过脸轻轻握了下她的手。

“塑阳的酒会你都参加过,这不过是一个规格比它小上很多的宴会,没什么可怕的。”

“小溪,我们能不能不去?”小吴浅浅轻笑下,微微染着褐色的眸子泛着意味不明的波澜,手轻轻抽离。

“为什么不去?”

我双眉轻蹙下,小吴的心思好似越发的难懂。忽然,下午办公室的一幕闪过我的脑海,我脸上浮现一抹暧昧的笑,“心里有人了?今天下午我还问你年龄来着,你三十三了,已经过了害羞的年纪。倘若遇到合适的。扔掉矜持,直接扑到谈婚论嫁了。”

司机师傅是个女的,听到我的话语呵呵笑了几声,附和道:“难得还一个清纯的,也算是奇葩了。”

“师傅您说错了不是奇葩。是珍宝。”

爽朗的笑声随着我的打趣响起,车中气氛活跃起来。

小吴脸色绯红一片还有想耳根蔓延的趋势,嗔了我一句,“你还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的了,我如果有合适的,还眼巴巴的跟你来这里。”

我瞥了下嘴,暖暖春风吹过耳边,我一蹙眉,一个可能从我的脑海中浮现,我一瞬不瞬的看着小吴几分钟。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我?”小吴局促的摸了下脸,“是不是妆花了?”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化妆盒左右照了下,“没啊,你有话直说,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怪瘆的慌的。”

“你不会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吧。比如有妇之夫?”我故意压低声音,探究的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她的眼睛。

“不是。你怎么那么想,跟社会脱节四年,我总不至于将这些道德伦理纲常都忘的一干二净。”小吴从最初的慌乱到后来声音中慢慢染上一股子怒气。

我冷着的脸出现裂痕,握住她微攥住的手,对她倾吐下舌头,“不是就好,是我乱猜了。”

“你啊,就纯粹胡思乱想,有时间还是理理自己那些七杂八乱的事情吧。”小吴冷着脸剜了我一眼。

我摸了下?子,这还真的生气了。不过,她的话还真心的冤枉我了,我是破事一大堆没错,但是我的感情可从不拖泥带水,好不好。

说话间,车子已经停在酒店门前,付了钱下车,我挽住小吴的衣服。

“说好了,进去以后不准自己呆在角落里,你得主动去跟人家接触才行。”

“好了,我知道了,这还跟更年期差一大截呢,就这样婆婆妈妈的说个没完没了的了。”小吴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几分,我们并肩向酒店里面走去。

身后响起几声口哨声,我一挑眉,这单身宴会到底跟别的宴会酒会不一样,放在平时这样的行为一定会引起酒店保安的驱逐吧。

切割精美的水晶散发出晕黄灯光,映射在冷冷的大理石地板上面,我们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入二号大厅,交错的灯光下,三百多平的大厅中已经聚集了一众穿着时尚的男男女女,平时生活的圈子简单狭小,单身的找不着,这稍微一聚,还能整出这么多来,只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掺水的,我的目光在周围逡巡一圈,帮小吴物色起来。

舒缓的音乐声下,小吴兴致缺缺的端起杯子向角落里走去,见她这般模样,我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身子一侧,半倚在身后的散落着茕茕月光的厚重玻璃窗上,外面不时有人经过,心中却有些迫不及待见到某人,拿出已经许久都没有动静的手机。

上面几十个未接电话,除了我父母跟小吴,所有跟我熟悉的人几乎都拨打过我的手机,看来江墨言还真是急了。

手轻点开他发开的信息“该死的女人,马上给老子回来!”

我瞥了瞥嘴,再次将手机扔了回去,目光一直落在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缓的音乐声消失。

“谢谢大家给郭少我面子来参加这次的单身宴会,为了表示我的感谢,你们随意吃喝玩乐,今天晚上的全部开销都算到我的头上。”

年轻放浪不羁的声音在偌大的厅中回荡,接着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起哄的声音。

“郭大少真是爽快,你们说是不是?”

起哄声此起彼伏,气氛相当热闹,唯独我跟小吴格格不入。

喧嚣声渐渐消失,快节奏的音乐声下,觥筹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

忽然,大厅中一阵尖叫声响起过后万籁俱寂,一群人都纷纷看向小吴所站的地方,我不明所以也跟着看去,只见小吴身边的圆桌上跌落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掉落的花瓣被风轻轻一吹,掉落地上。

小吴正不解的看着四周,一双明亮的眼睛轻眨几下,好似一个无辜的小白兔般,我见犹怜。

“郭大少是个美女哎,今天晚上你艳福不浅。”笑声起哄声掺杂在一起。

在各异的目光下,郭大少象征意义的碰了下他油光可鉴的头发,单手插在口袋中,从身边的人手中接过三朵玫瑰,向小吴缓步的走了过去。

我双眉轻拧,估计是小吴成了今天晚上这位郭大少的猎艳目标。如果是靠谱一点的还好,可这位郭大少一看就是不着调的坑爹熊孩子,我迟疑下向小吴所在的地方走去。

“美丽的小姐,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深情款款的郭大少单膝跪地对着小吴伸出手来。

“答应他!”

“答应他!”

周围的人开始有节奏的起哄,小吴眉眼低垂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看不出她的情绪,我在他们两步出顿住脚步,准备好小吴拒绝他的时候上前打圆场。

这次我倒是想错了,小吴在我不敢相信的目光下,缓缓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中。

郭大少满意大笑出声,蜜色的大手在下一刻将白皙的小手包裹,小吴被他带着进了舞池。

站得太久,脚掌传来丝丝不适,我在桌前坐下,深怕情场老手很快将白兔拆之入腹而后快,我的目光一秒也不敢离开她的身上,直到身上交错的灯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我攥着杯子的手一紧,缓慢抬头望去,熟悉的轮廓,刻在心上的五官,逆光而站的他,一双黑眸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身上散发出慑人寒气让向我这边靠近的人不由得顿住脚步。

“江总,真巧。”我低下头轻抿了口杯中的红酒,淡淡出声。

“巧,真的是巧极了!”语落,浑身散发出冷冽寒气的男人,扯住我的胳膊就向外面走去。

“等等,能陪我跳支舞吗?”认识他那么长时间,记忆中我们不曾有那般默契的时候。

江墨言脚步委顿,黑眸扫过舞池中一群扭腰甩头的人,薄唇轻抿下。

“你确定要进去?”

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额,我脸色有些尴尬,好像忘了这并不是什么高档子的酒会,跟酒吧疯狂的舞姿有的一比。只是酒吧我还能姑且一试,这里嘛说不定以后商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算了吧。

江墨言看出我的想法,轻抬脚步。

“等等,小吴还在里面。”这里面的男人就是一群狼,一群扑食的饿狼,我怎么可能将小吴只身放在这里面当做别人的美餐呢?

“她自会有人来接。”江墨言余怒未消,脸上线条冷硬。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就算是提前走,我还是要跟她说一声的。”

江墨言目光掠过我的脸上,不给我磨蹭的时间直接改成轻拥,带着我出了客厅,拉开车门将我放在副驾驶座上。

他一进入车厢,直接将我压在门上。

“宋小溪,你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还跟个孩子样幼稚,到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胡闹!”他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情绪,迸发出来的寒意却让人不能忽视。

我盯着他深邃的眼睛,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手覆上他的脸。

“现在的你已经很好,感情上再成熟一点不好吗?”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心疼的恳求。

我眼睛涩涩的,吞咽口唾沫,覆在他脸上的手来到他沁凉的唇上,手指在上面轻点几下,红唇轻启:“不能。”

“宋小溪!”江墨言隐忍的怒气终于全盘爆发,一声怒吼震得我耳膜发疼。#~@++

“江墨言既然这般关心我,为什么不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呢?”

“我不是关心你,关心的是丫丫。”江墨言好似泄了气的皮球般,脸上冷凝的冰霜随着他清淡的话语一点点消退,最后是深深的无力感。团匠系扛。

“别自欺欺人了成吗?你不关心我,你能给我打那么多遍的电话?不关心我你为什么要生气?不关心我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我情绪因为他这句话而爆发起来,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再次吼出声来:“江墨言不要顶着为我好的名义对我要求这要求那,你压根都不知道我要什么,你给予我的全部都是我不想要的,你懂吗?”

江墨言怔怔的看着我,昏暗的车厢一团沉寂。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就此沉默下去,一直都没有调换表情的男人脸色终于缓和些,眼神微微波动,薄唇轻启。

“你要的是什么?”

第208章

“你当真不知道我要什么?”

近距离看他脸色越发的白皙的脸孔,星星点点的疼痛漫过心上,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四目相对。江墨言喉结滚动,放在耳边的手微蜷,半响坐直身子,目光飘远。

“这辈子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别任性了。”

“我想要的?江墨言别用你的思想来衡量我的行吗?”我真的被他自以为是的想法给惹恼了,理智荡然无存,我跪坐在座椅上,扯着他的肩膀,桃木平安结上红色的流苏在我们之间轻晃着。

我生气的将它甩到一边,只是下一秒它有很快的回到原处,江墨言抬手攥住,“你跟它叫什么劲。”

“我跟你较劲!”我怒瞪着江墨言。眼中泪水横飞。“我想要的从来都是最简单的,哪怕没有天长地久,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语落,我泪眼摩挲的看着他渐变的脸孔。粉白的唇轻轻颤抖着,眼中震惊过后卷起一股风浪,最后趋于平静。

“你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我应该想到你那天失控找我就是为了这事。”江墨言轻轻将我的手扯掉,淡淡出声的同时准备发动车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要跟你在一起,哪怕只剩下一天、一小时、一秒,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

我说的深情,他脸上的线条却骤然冷硬,挥开我的手。

“你是同情我吗?告诉我江墨言还没可怜到想要一个女人来可怜我!”他烦躁抓抓头发,快速发动车子,猛踩油门,直接倒向后面,快速调转车头。没有系安全带的我乱晃着,车子刚驶出酒店。江墨言猛踩刹车。

“系上安全带!”

我紧咬下唇负气将脸别向一边,无视他的怒火,挺直身子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系上安全带。”江墨言用力拍了下方向盘,放低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余怒未消的僵硬。

我眼中的泪水一颗颗落下,打湿我红色的短裙,明艳的大红色一点点变成刺眼的暗红,江墨言紧抿下唇,扯过我身边的安全带,我攥住他的手。

“何苦呢?如果真的这般放心不下我,何不如带着我一起离开,这样我们彼此也不用受这样的折磨。”

手中的安全带滑落,他用力握住我的手,幽潭蒙上一层猩红,手上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裂一般。

“疼,很疼。”我咬着下唇,楚楚出声。

“你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是什么吗?”江墨言黑沉着一张脸一字一顿的说道,样子好似恨不得将我拆之入腹般,手上的力道却松了松。

我轻吸下鼻子,闭着眼睛,三二一之后开始大哭起来。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江墨言我告诉你这辈子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不会离开你,倘若你敢再将我推开,我绝对会干出让你后悔的事情来。”

哭声伴随着低吼,江墨言的黑沉的脸色再次沉了几分,一声无奈地叹息混杂进我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唱中来,江墨言拿出帕子帮我轻柔的拭去脸上的泪水。

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到达我的眼角,我哭声加剧,好似要将心中的委屈还有对他的指控全部都哭出来一般,江墨言瞥了眼手中的帕子英眉轻蹙下,凉薄的唇微微勾起。

“想不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不想。”余光中早就瞥见他手上帕子的颜色,脸上的妆容花的不成样子,肯定比鬼还要恐怖上三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江墨言手上的力道加重,“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重新扔进会场,让他们欣赏下你此时的模样。”

江墨言声音柔柔,有股子安定人心的作用,我的心禁不住慢跳了两拍,他这是想通了?这般想着忘记了哭泣,眼睛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眸子。

“回去了,小花猫。”他轻刮下我的鼻子,弯身帮我将安全带系上,“以后不要忘了,上车关上车门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它。”啪嗒一声脆响,安全带扣上。

望着他嘴角轻翘的弧度,我心中一阵雀跃。忽然,我扯住他的胳膊。

“小吴还在里面,我不放心,我在车上等着,你去把她带出来。”团乒私巴。

“顾炎在里面。”

“他在里面干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随口问道。

“这样的场合你以为能少的了他?”江墨言的语气中满是鄙夷。

“不行,我怕顾炎光顾着自己玩去了,你再给他打个电话。”

江墨言瞥了我一眼,还是掏出手机,交代几句。

“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花了妆的宋小姐?”

闻言,我皱了下鼻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故意将脸向他柔和下来的俊脸凑了凑,“多看几眼,最好做梦都记得。”

江墨言向后倾了倾身子,他退我进,直到他的头靠到椅背上,我脸上的笑意增加。

瞥见他喉结微微滚动,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钻进鼻腔,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我脸上一热,手碰到一座,讪讪然要坐会原处。

忽然,一直大手扣住我的头,四唇相接,浅尝辄止,两额相对,江墨言轻笑出声,轻轻将我揽入怀中。

“女人,我该拿你怎么办?我恐怕再也舍不得对你放手了。”

这句话似一泓清泉浇灌满我干涸的心田,我嘴角高高勾起,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

“舍不得就对了。”

“你就不怕我”

我脸色一冷,伸手捂住他的唇,“我不怕!”我曾经是个医生,清楚的知道,要人命的往往不是病的本身而是病人的心态跟意志,他是那般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败在病魔上面呢?

江墨言看着我,唇刚欲再次覆上来,后面喇叭声响起,江墨言在我的额上印下一吻,不舍松开我,驱车离开。

一路上,我叽叽喳喳的跟他说个不停,江墨言嘴角一直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在我安静下来的时候,江墨言会侧过脸来看看我。

车子一再别墅面前停下,江墨言就迫不及待解开安全带欺身向我压来。

我双手撑在他的身前,阻挡住他接下来的动作,脸色冷了下来。

“告诉我你跟冯甜到底怎么回事,她借丫丫又是为了哪桩?”

就说他跟冯甜有古怪。

“这个以后再说。”语落,他只是稍一用力,就将我的胳膊拿到了一边,车中温度逐渐升温,月光下,两个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

纵欲过度,浑身好似被车碾过般酸痛的要死,我轻声嘤咛一声,习惯性的拿起床头的闹钟扫了一眼,九点四十,我腾地一下子坐起身,糟了,上班要迟到了。

“帮你请过假了,多睡一会。”斜躺在床上翻看财经杂志的江墨言帮我轻拉下被子,声音语气都轻柔的让我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我的别扭先生终于不跟我闹下去了。

我躺下翻了个身环住他精壮的腰身,腿也搭在他修长的腿上。

“饿了吗?”

低沉的声音好似大提琴奏出的悦耳音符,我轻摇下头,有他在的早晨真好。

“我饿了。”他向下缩了缩身子,环抱住我,幽黑的深潭情欲暗涌。

我好似被蝎子蛰了般快速要从她的怀中挣脱出来,大腿内侧传来的死死疼痛告诉我已经不能经受的住他的再一次折腾了。

“我饿了。”好似不满意我的反应一般,眼中都耸动绿光的男人再一次重复出声。

“你松手我起来给你做饭,想吃什么?三明治火腿,还是煎蛋。”

“我最想吃你。”

语落,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又被他给翻身压在身下,等我再次醒来时,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身边的江墨言已经不知所踪,我动了动酸疼的身子,心中将江墨言咒骂了个几百遍,真是精力旺盛的骇人。

深吸口气才缓缓起身进了浴室,泡了会温水澡才觉得身上舒服些。

“饿坏了吧。”

一身神色家居服的江墨言嘴角轻勾,眼神在我身上逡巡一圈。

“你说呢!”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我慌忙环住身子,生怕他再度化身为狼扑过来,匆忙向楼下跑去,身后传来低低沉沉的愉悦笑声,脸皮早已经被他千锤百炼过,仍旧是免不了红了红。

坐在餐桌前,我愤恨的咬着手中的三明治,好似把它当成某人般用力在口中咀嚼着,还不时的斜睨对面的某货几眼。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你这礼仪班恐怕又要进修了。”见着我如此倒胃口的吃相,江墨言用筷子轻敲下我面前的盘子。

我白了他一眼,才不管他,我行我素,江墨言失笑摇了摇头,“本性难移。”

我撅了下嘴,喝光杯中的牛奶,看向江墨言。

“说说吧,你跟你的未婚妻的事情吧。”

我故意咬重未婚妻三个字,言笑晏晏的看着江墨言。

优雅吃着早餐的男人好似跟没有听到一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不觉得你该给我解释一下吗?”我心中不悦,可脸上的笑容依旧,默默注视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第209章

江墨言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半分回答我的迹象都没有,我刚恢复温度的心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热度一点点散失。脸上的笑也开始保持不住,我敛下眼睑,气恼的看着面前空空的盘子,心海翻腾,好像昨天晚上我对他表明心迹后,他好似没有表态,我放在腿上的手逐渐收拢,心开始下沉,整个人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随着一声竹筷碰撞盘子的声音响起,江墨言优雅的拿过纸巾轻擦下嘴,一道完美的弧线在空中滑过,他手中的纸巾落在我身后的垃圾桶中。

“江墨言你到底什么意思!”

火山油锅趟过一遍的心再也人后不了这样的折磨。我蓦然抬头瞪着面色平静拿着报纸慢慢翻阅的某人身上。

“未婚妻就是未婚妻。没有其他的意思。”

一泓深不可测的幽潭平静无波,深邃的五官如常,凉薄的唇似翘非翘,这样子的散尽浑身慑人的寒意,眼中少了清晨的宠溺。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疏离。

我双眉紧拧,才几小时的功夫,他又变成之前那般,不过让我微微感到欣慰的是,他没之前那般淡然冷冰,半眯着眼睛盯着他的俊秀的眉眼,希望能看出他同我看玩笑的意思,可看了半天,除了沉闷几乎能湮灭一切的黑色还是黑,再无其他,紧攥的双手再次拢了拢,暗自轻吸口气。

“你的意思是她是你心甘情愿定亲的对象,不是你赶走我故意用的伎俩?”

聪明的人应该三缄其口,不像我这般刨根究底非要弄出个子丑演卯来。可我此时偏偏跟他较上劲了,紧攥的双手又再次拢了拢。长长的指甲嵌进肉中带来一阵疼痛,江墨言你就不能直面自己的心不如此伤我吗?

“我没有那么幼稚,不谈这个了。”他扫了眼腕表,“时间还早,再睡会或者我送你回去。”一身家居服的江墨言半倚在椅背上,慵懒随意,脸色柔和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是唇中吐出来的话语,却将我的心伤了又伤。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才将心中燎原怒火压下,“送我回去吧。”

放下所有的自尊卑微到尘埃中的我,竟然还唤不回他真诚相待,我的世界阴霾密布,透不过来一丝阳光,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肆意的挤压着,身累心累,我得回去好好地捋一捋,到底要怎样应对偏执到骨子里的男人。

“好。”江墨言轻应下,放下手中的报纸,走进卧室。

我眨巴几下酸涩的眼睛看向窗外,阳光暖暖,淡紫色的窗帘在春风的撩弄下扬起一抹美丽的弧度,闭上眼睛,感受下似有似无的暖风,吹散心中弥漫的深深无力感。

几分钟后,江墨言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轻解,精致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柔和了脸上的线条,身上成熟的气息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我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四目相接,我移开视线,率先迈开脚步。

他长腿轻跨,拦在我的身前,我半垂着眸子不去看他,向一边轻移下,他完美到人神共愤的长腿跟着我的脚步移动,心中好不容易被我压下的怒气被再次点燃。

“让开!”我用力推了他一下,手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时候被他轻轻握住。

“松手!”我甩了几下,他温热的大手不曾松开,我心中火气更盛,拿起他的手就送到了嘴边。

唇齿刚碰到他的消瘦的大掌,低低沉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我动作一滞,不解的抬头看向一脸愉悦的某货。

“笑什么笑,看我抓狂很过瘾!”我杏眼圆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如此可恶的男人,伤我骗我还来嘲笑我,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自知甩不掉他用力的魔爪,我一根根摆着他修长的手指,嘴中还不停地咒骂着笑弯的眼睛的男人。

某货太过无赖,我好不容易扒开的手指下一秒又像蔓藤一般缠了上来,反复几次,我耐心尽失,用力拢了下头发。

“别笑了,听到没!”笑声依旧在继续,眼中蒙上那层愤怒的猩红逐渐弥漫开来,一层晶莹掩盖过来,啪嗒啪嗒的泪水无声掉落在脚边。

温热的手指一点点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我咬着下唇啪的一声拍了他下他的手,仰着脸,愤恨的看着他。

“不用你假惺惺,松手,我要回家,一分钟、一秒钟都不要在这里呆了,老娘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可是我想看到你。”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着,他脸上的笑不知何时消失无踪,黑眸蕴含一股我看不懂的深沉。

“想见到我还要这样对我,江墨言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闻言,我顷刻间变成炸了毛的刺猬,拿出在女子防身术班中所学到的看家本领对他是又踢又咬的。

一时招架不住的江墨言铁臂紧紧箍住我的身子,下巴抵在我的发顶。

“现在知道我昨天晚上的那种心情了吧,就算是为了气我,以后你也不要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他含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心疼又将我的身子向他的身上压了压,“听到了没?”

“江墨言你这个混蛋!”闻言,泪水掉的更凶,悲戚、伤心痛苦、欣喜在心中交织,不知是伤心多一分,还是欣喜高一筹。

“好,好,我是混蛋,可你却偏偏喜欢上了我这个混蛋。”

“你还嘚瑟上了是不!”我张口就在他胸口上狠狠咬了下,真是够了,这般耍我还来揶揄我!

“呵呵”低沉的笑声又添几分愉悦在不大的客厅中回荡着。

我松开他硬邦邦的肌肉,动了动酸疼的两颊,脸上的泪水在他胸前胡乱蹭了蹭,江墨言按住我乱动的脑袋,低下头,炙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我的脸上。

“哭够了?不然再多哭一会,看看能不能解决下温城旱情?”

被他闷在怀中,脸颊已泛红再被他这般打趣,脸色更是涨红一片,我用力推了推他,“给老娘闭嘴!”

“我妈只有一个,至于你还是好好地当我媳妇吧。”江墨言不气不恼的,打横将我抱起。团坑找巴。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我惊叫声,慌忙抱住他的脖子。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他瘦了不少,本就精瘦的他,身上硬邦邦的肌肉有些咯人,我摸了下渗出血丝的地方,心中漫过无际疼痛,蔓延全身。

阳光下,他嘴角高高勾起,低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穿过别墅右侧的鹅卵石小道,来到别墅右后方。

“抬头看看。”他将我放在竹制的躺椅上面,我依言看去,这里不知何时建成了一方三米长两米宽的泳池,池水清澈,泛着华光,池底砌着的鹅卵石在波动的池水下更显圆润。

丫丫之前听同学说学游泳,一直嚷嚷着要学,我是只旱鸭子碰水发憷,不知因何原因,一直疼爱丫丫的江墨言也不曾起意带丫丫去泳池,没想到却一声不响在这里建了一个。

我起身在泳池边上蹲下身子,拨了拨漾着波波水纹的池水,冰冰凉凉的,现在天冷不适宜,等过些日子应该差不多。

“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不知道?”

“好些日子了。”江墨言在竹椅上躺下,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轻微的吱呀声响在我的心头奏出一曲最动听的音符。

我眉眼弯弯,一股甜甜的气息在我心头萦绕,江墨言有的时候我对你是又爱又恨,可又舍不得,恨不得。你告诉我,你到底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低下头拨弄着水面,打散水中倒映出的影子,多么希望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停止,没有烦恼,没有伤害,没有言不由衷,没有迫不得已只有此时的甜蜜与满满的感动。

“水冷。”江墨言执起我在水中泡了有一会的手,紧贴在他的脸上。

霎时一股暖暖的温度渗透过皮肤流入血液植入我的心脏,我脸上堆满幸福的笑容,如果此时丫丫在这里就更好了。

我刚欲开口让江墨言给冯甜打个电话询问丫丫的情况,低沉的音乐声打断我们交织的视线。

扫了眼屏幕,江墨言英眉轻拧下,递到我的面前,“找你的。”

我扫了眼脸色没有丝毫异常的男人滑下接听。

“她现在跟你在一起?”电话中传来陆铭压抑着担心的话语。

“恩。”我迟疑下,知晓他口中的“她”应该指的是我,轻声应下。

“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要忙,先挂了。”短暂沉默过后,陆铭才缓缓出声。

还不等我再次开口,电话中已经传来几声短促的嘟嘟声,记得以前,陆铭从不会先挂断我的电话,我嘴角漫过一丝苦涩的笑容。

我最不想伤害别人可终究还是伤害了他。

“怎么,不舍得?”轻挑的尾音故意拉长,夹杂着一股子阴阳怪气,映着我容颜的手机下一秒出现在他的手上,他轻蹙下英眉,手一松,手机滑进裤兜中。

“是,舍不得,很舍不得。你们两人一比,你自以为是、粗鲁、偏执、可恶、混蛋缺点列举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你看人家,成熟稳重、英俊潇洒零绯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家温柔,温柔你懂吗?”我眼中含笑,噘着嘴一条条的数落着江墨言令人发指的罪行,“不懂,在你江大总裁的字典好像从来都没有温柔两个字吧,现在想想我还真的”

“真的什么?”

被我数落一通的男人,英俊的脸孔瞬间黑成了锅底,一点点向我靠了过来,钢牙乱挫的声音传进耳膜,好似下一秒要将我生生拆之入腹般。

我向后面退了退,脚踩到泳池边上小心翼翼的停在上面,江墨言不依不挠,半弯身子,我身子向后倾了倾,踩着刚刚被我拨弄出来的水,脚下一滑,我尖叫声拉住他的胳膊,本可以拉住我胳膊稳住身子的某货,竟然跟我一起跌了进来。

池水没过胸前,不会游泳的我心中发,双腿开始发软,像个树袋熊般紧闭着眼睛挂在他的身上。

“快带我出去。”

水冷却抵不过心中的害怕,唇轻轻颤抖下。

“以后还敢不敢再那老子跟别的男人一起比较了?”

“你本来就是一大堆缺点,我还少说了呢,再加一条,你总是虐待我!”以前感情上虐待,现在直接是身体上的了。

“那我就让你见识下真正的虐待是什么。”愠怒的声音让我心底发寒,他扯了下我的手,“松开,今天不学会游泳就甭出去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阵冷风吹来,我重重打了一声喷嚏,刚开口说话就染上浓重的鼻音,江墨言扯着我胳膊的动作一顿,低咒声该死,快速抱起我上了岸,匆匆向别墅里面奔去。

他一脚踢开门将我放在淋浴下,打开花洒,一阵热水冲刷过后,被冷水浸过的身子舒服不少。

江墨言调好水温,一待浴池水满就将我拉过来放进了里面。

可能是因为怕我感冒心急扯我衣服的动作都带上一丝慌乱,我攥住他的手。你说过,我信过:

“我自己来。”

花洒未关,浴室中几道潺潺的水声交织着,很快一层雾气将我们包裹其中,我一颗颗缓慢的解着扣子,心焦的江墨言道了句“真慢!”直接一扯,扣子悉数扯落,有的跌进水中,划出一道优美的不规则曲线。

衣服被他扔在地上,热气掩不住他眼中的深深自责,“赶紧躺着多泡一会。”

“你最喜欢的就是先伤害后安抚,你有没有想过安抚后伤害遗留下的疤痕还在。”我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缓缓出声。

江墨言起身的动作委顿,居高临下的看了我半响,沉默冲洗完后,嘱咐我一声,一会出去,擦干身子,出了浴室。

我半眯着眼睛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你希望我改变,我何尝不希望你为我变一变呢?

水渐冷,起身裹了件浴袍,卧室中已经没了江墨言的影子,想到昨天宴会上的事情,暗骂声太大意了,匆匆拿出手机,走的时候没有给小吴打电话,今早一睁开眼睛就该打电话询问一下她才对。

第210章

电话中规律的嘟嘟声响让我脑中的弦开始紧绷起来,我屏住呼吸挥去脑中的胡思乱想,咬着手指。在房间中踱着步子。

“接啊。”我接连呢喃着,将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在衣橱中扒拉着衣服,耳边再次传来女人冷冰冰的声音,我快速挂断,回拨回去。

这一次终于接通,耳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我接连叫了几声小吴,没人应我,我将手中的衣服扔在床上,拿过手机看了下,屏幕上确实是小吴的手机号没错啊。

“小吴,你怎么不说话?小吴?”我接连叫了几声。那边依旧连细微的呼吸声也没了。只剩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蹙眉挂断,再次打了回去,这一次还刚刚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小溪啊,刚刚我睡的太沉。没有听到,你给我打那么多的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你吓死我了,给你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你没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我长舒口气,斜倚在床上,“你这是在午睡?”

“恩,昨天晚上你没说一声就走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害得我一晚上没睡着,这不是补觉来着。”小吴嗔了我一声,“现在好了,我们扯平了。我先睡会,浑身无力的。今天都没去上班。”

“对不起啦,你先睡,等会别忘了起来吃点东西。”昨天晚上时手机一直调成静音,没有听到。

“恩。”小吴疲惫的应了声,“你跟江总在一起吧,昨晚回来的时候阿姨问我,你哪去了,我谎称说你去了钱回那,记得别说漏嘴了。”

“谢谢你帮我遮掩。”

我有些不安的摆弄着手指,之前我父母对江墨言就有很大的意见,现在他跟冯甜的订婚的事情人尽皆知,倘若被我父母知道我还跟他在一起,估计会大发雷霆吧。

“跟我客气什么,不是我说你,江总毕竟都是有名正言顺未婚妻的人了,你跟他在一起也要注意些,今天晚上回来吧。不然,叔叔阿姨该起疑心了。”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

我挂断电话,惆怅溢满心头,脑袋胀胀的,拍了拍额头,发挥鸵鸟精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收拾好下楼,江墨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凝望着电视上的清宫剧,我扫了眼画面,嘴角轻抽下,那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他竟然喜欢于妈拍的《宫锁连城》,一想到这部剧引发的社会争论,我就一天看的欲望都没有。

鄙夷的扫了他一眼,从他面前走过,正“聚精会神”看电视的男人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江墨言,我走了。”

交叠双腿,斜倚在斜倚在沙发上的男人依旧没有一点反应,察觉不对,我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轻按下,女主凄惨的画面消失。

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轻蹙双眉打量下入定神游的男人,五指在他面前晃动几下,“江墨言,江墨言,回魂了。”

接连叫了几声,往常只要有个风吹草动的男人都会察觉到的男人居然这般迟钝,浓浓的担心席卷而来,我晃动下他的肩膀。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团坑有才。

“没有。”江墨言沁冷的大手握住我的手,瞥了眼我肩上的包,“要回去吗?我送你。”

“不是。”我在他身边坐下,见他刚才的模样,生怕他身体不适,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打消回去的念头。

“哦。”江墨言点了下头,轻拥我入怀。

“刚才在想什么呢?”我趴在他的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让我不禁闭上眼睛。

“一时走了神。。”

江墨言好似安抚婴儿般轻拍着我的背,柔柔的声音好似软软的棉花,让我有种被他捧在手心中呵护,置身云端的感觉。

“精力旺盛的江总走神的时候啊。”我揶揄出声。

“我走神的时候多着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是吗?”我轻抬下头好似要去甄辨他话中的真假,正好对上他满是柔情的眸子,我脸上染上薄红,大有向耳根蔓延的趋势。

我们什么也没做,这样简单的互相对望一眼,我都觉得自己幸福的要死,有时候觉得自己还真是够知足的。

只是上天太过不公,对我这样不贪婪的女人,残忍的令人发指!

“还以为你的脸皮已经厚的油盐不进,没想到本质还是这般害羞。”江墨言戳了下我的脸颊,愉悦笑出声来。

脸上的温度骤然下降,白了他一眼的,坐起身子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你的身体”

江墨言捏了下我的手,黑曜石般的眸子锁在我的脸上的,微白的唇轻抿下,微染玄色的客厅中静谧一片。

我揉了揉被他捏疼的手,垂下眼睑,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在你面前容许我自欺欺人一次,暂时忘记那些潜在的事情可以吗?”

江墨言握住我的肩膀,轻柔的声音中掺杂一丝卑微的恳求。

一股酸涩如洪流般冲刷过脑海,心,揪疼一片。他如此一个骄傲的人,竟然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心中到死是多疼,多苦。

我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抚过他轻皱的眉间,一点点抚平轻微隆起的褶皱,见他嘴角漾起宠溺的笑容,我也勉强扯动下嘴角,随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好,姐就容许你任性一回。”

“大言不惭。”江墨言轻刮下我的鼻子,“小弟在这里谢过。”

“呸呸呸,还不害臊,比我整整大了七岁还自称小弟,你得了吧你。”我唾弃的话语惹得江墨言很是不满,他挠起我的痒来,那么多年我怕痒的毛病还没变,一时间客厅中笑声不断。

夜色浓稠,上弦月斜挂空中,洒下点点冷辉,映射出我歪斜的身影。

我站在窗边拿着江墨言的手机跟丫丫通这话。

“妈妈,我正跟阿姨在看星星,冯阿姨对我可好了,白天亲自做饭给我吃,晚上睡觉前还给我讲故事。”

还不等我开口,小家伙就一个劲的夸赞起冯甜来,我心中酸泡直冒,这是我女儿人见人爱还是她要被人收买的节奏?

“哦,那你有没有想妈妈。”

“想啊,可阿姨说你跟爸爸去英国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忽然小家伙压低声音,“妈妈,阿姨说你要加油扑倒我闷骚老爸,搞定他的同时争取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埋下几颗受精卵。”

闻言,我嘴角狂抽的同时,双眉轻蹙下,这冯甜,可真是表面淑女,内心腐女。

不过,她好似根本就不在意我跟江墨言怎么样,这倒让我的心宽了宽。

“丫丫别听她胡说八道,明天我就让钱阿姨将你接回来。”晚饭时江墨言告诉我明天早上飞往英国,我只能打消立刻将丫丫接回来的冲动,真不敢相信,丫丫如果真钱回呆在一起时间长了会变成啥样。

跟丫丫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冯甜在那边说小孩子长时间打电话不好之类的话语,我让丫丫把电话递给冯甜。

“谢谢你。”

“是我谢你才对,天不早了,我先带丫丫睡觉了。”

冯甜不愿跟我多说,语落挂断电话,我看了黑了屏的手机,对于冯甜我起了了解她心思的想法,她或许是个有趣的女人。

第211章

书房中,江墨言正在跟颜寻开着视频,见到我来轻点下鼠标。视频被一个词条页面阻挡住。

“睡吧,明天还要飞英国。”

“哦。”收回放在屏幕上的目光,心中闷闷的,手覆上门把手,沁凉的触感渗透皮肤,我侧过身子,双唇嗫嚅几下,在他柔情四溢的眼神下,那句“坦诚相待不好吗?”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熬夜对身体不好,早点休息。”

江墨言点了下头,迟疑下关上笔记本,简单收拾下。袖口半挽露出精致腕表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右手则覆在我一直搭在门把手的手上,轻轻一拉。

薄唇边勾起抹邪魅的弧度,贴近我的耳边,轻声低吟,“没我睡不着。”

“没你的夜。我觉得更美。”我推了推他搁在我肩窝上的下巴,白了他一眼,就知他口中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那我就放心了。”黑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欣慰的点点头。

我不悦的哼哼几声,蜷起胳膊碰了碰他的胸口,进入卧室时,我灵巧从他臂弯中抽身,用力将他向床上一推。

他倒是配合,高大的身子在柔软的大床上弹了弹,埋在一片白色中,我踢蹬掉鞋子,在他的腰间坐下,单手扯住他胸前的衣服,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他。

灯未开。月光轻洒一室,静谧的卧室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望不见底的黑眸闪着灼热的温度隔着这般距离都好似能灼伤我的皮肤。

“你这是要急切的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来吧。”他轻眨下眼睛,蒙上一层淡淡月光潋滟的桃花眼锁在我清冷的脸上,双手枕在头下,慵懒的如帝王般等待着嫔妃服帖的伺候。

夜,撩人,俊逸如他更撩人。

只是心中蕴藏着怒火的我犯不起花痴来。

“江墨言,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别指望你能安心的丢下我。倘若你敢再次丢开我。”我粗鲁扯平他嘴角惹人厌的弧度,黑沉的脸上浮现妖娆的笑容,攥着他衣领的手指在他脖间轻勾几下,他身子微微一僵,眼中的灼热增加几分。

我笑意更浓,欺身触及他轻抿的唇。

“孤独终老或游戏人间,二选其一。”

他一双大手猛然抬起我的头来,双唇嗫嚅几下,无边的黑暗在他眼中弥漫开来,过了良久他轻叹一声,翻身拥我入怀。

“睡吧。”

轻柔的声音击打在我的心上,带来一阵钝痛后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定心的安慰,更没有承诺,我闭着眼睛握住他放在我腰间的手。

“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好吗?”

“傻瓜,生命又长又短,白头偕老还有一个先走的,这样的承诺太假。”

他温热的唇来到我的脖间,轻轻掠过我的皮肤,我浑身战栗下。

“精力这么旺盛,陪我做项身心愉悦又利于睡眠的运动怎样?”

“睡觉。”我立刻闭紧双眼,身子向床边移了移,昨晚折腾的腰都要折腾两截,现在还酸疼的不行,才受不了他的热情疯狂。

“我只想睡你。”江墨言一把将我捞回来,手在我身上轻动着。

“别闹,明天还得出差呢。”我咯咯的笑出声,握住他在我腰上轻挠的手。

月上中天,卧室中的笑声渐渐消了声音,江墨言在我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晚安。

“晚安。”我闭着眼睛回过身环住他的脖子,温度隔着柔软的布料在彼此的身上传递着,有你的夜温暖撩人,希望余下的夜晚都能枕着你的那句温柔缱绻的晚安入睡。

夜色还未褪尽,浴室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潜意识的伸手碰了碰身边,余温尚在,我揉揉惺忪睡眼,模糊视线中,磨砂玻璃后高大熟悉的背影轻动着。

扫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刚刚五点半,想着可能赶飞机,我打着哈欠起身,瞥见身侧放的整齐的衣服,一股甜蜜滑过心头,小心翼翼拿起衣服抱在怀中,手滑过软软的衣料,脸上的笑满足而幸福。

听到开门的声音我不动声色的将衣服放在一边,开始换着身上的衣服。

洗漱完毕,来到客厅,客厅中深色的窗帘挡住房外不甚明亮的光亮,昏暗一片,不适应在黑暗中摸索,手刚触及开关就被一只大手裹住移到一边。

“别开灯。”

“为什么?”我疑惑出声。

“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江墨言嘴角始终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一身黑色西装的他好似要融入无际黑暗中般,黑亮的眼神染上一丝神秘。

我轻蹙下双眉,猜着他的深沉的心思,乖顺的随着他牵着出了客厅走向后门,奇峰已经等在那里,慌忙下车帮我们开门。

“你到底搞什么鬼?”自己的家还走后门,这太反常了,心中狐疑越发扩大。

“坐山观虎斗。”江墨言柔情的眸子掠过我的脸上看向窗外熙熙攘攘行人的路上。

“什么虎,什么斗,你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吗?”我撅着嘴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总觉得“斗”字总是围绕在他的身边,偶尔用在别人身上,脑袋一时当机想不出个一二三四来。

“自己想,说明白就没意思了。”江墨言声音淡淡,揣在裤兜中的手动了动,嘴角轻笑透漏一丝清冷。

我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寂寥的机场,划过一阵飞机轰隆的起飞声,夜色散尽,天边黑云漫过温城上空,前几日还温暖的春风夹杂冰冷轻刮过皮肤,钻进衣领,蚀骨清寒蔓延全身,江墨言接过奇峰递过来的风衣披在我的身上,拥着我进了候机室。

我多看了窗外,目光落在身边人清隽的侧颜上,不久以后,温城商场应该会有一场厮杀,江墨言这是置身事外的节奏,只是这场血雨腥风过后,壮大的温阳的虎口就会对准好不容易强大起来的塑阳,他又有几分把握取胜呢?

“留下来吧。”我扯住他的胳膊,我已猜出他之所以走后门,是因为前门肯定堵着有求于他的温城企业老板,何不趁这个机会协力将温阳给吞并来一了百了呢。

“不急,云端跌下来的人才会摔的更惨,这辈子都埋在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尘埃中,永无出头之日。”江墨言清冷的声音胸有成竹,拥着我肩膀的手收了收,“他加注在你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千倍百倍的讨回来。”团阵向巴。

“可是”慕北川执拗比毒蝎还要毒上几分,最重要的是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江墨言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作为江墨言的劲敌,他不会半分窥探不出江墨言心中的盘算。

“一切有我。”简单的四个字在我心中扔下一颗定心丸,我随着他稳健的步伐上了飞机。

早班飞机头等舱没有几个人,我倚在窗上,望着窗外黑压压的乌云,想着温城商场格局的变化。不过,慕北川想要收购温城大大小小上千家企业是个浩大的工程,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完成。

“你不会打算在英国呆上个三年五载吧。”

“呵呵??”江墨言胳膊支在身边的座椅上,修长的手中支在额上,“我相信他的能力,不会让我等那么久。”

“你都认为他的能力不错,你当真有十足的把握,在他吞并那么多家企业后,再跟他抗衡?”

平静过后,面对现实,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江墨言倒是悠闲肆意,慵懒的闭上眼睛,微白的唇轻轻勾起,见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我也不再多言。

旅途漫长,有他陪伴倒是不觉枯燥,飞机抵达机场,颜寻早已经在那里等候。

“江总,酒店还是公司?”

“公司。”或许是最近休息不好,一向精神矍铄的江墨言白皙的脸色那抹明显的病态苍白,让我的心不由得紧揪下。

“去酒店吧。”我握住他的手,眼中关怀尽显。

颜寻看了下后视镜,用眼神询问江墨言的意思。

江墨言半睁着迷离的眸子轻点下头,车子驶过外观重新装修一新的写字楼,向市区酒店疾驰而去。

一进入房间,不由分说,我将江墨言推进卧室,催促他躺在床上。

“一直睡到明天早上。然后,我陪你去医院做下全面检查。”见他动作慢吞吞,我直接弯下腰帮他脱掉皮鞋,将他的腿放在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整个过程,江墨言都是怔怔的看着我,表情还有些呆萌呆萌的。

“闭眼睡觉!”

“检查就没必要了,我”江墨言轻咳一声。

“别告诉我你之前刚做过检查,我不相信,这一次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你的检查报告单。”

我脸色认真,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

“我现在就算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人,你也不能这般盛气凌人吧,为了安抚我被你吓到的脆弱的心,你上来给爷暖暖床。”江墨言向里面移动下身子,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我上去。

“这爷都称上了,再说脆弱的心是不是不合适。”我白了他一眼,刚要出卧室,想到他在飞机上只是简单吃了点点心,吃了药。

“等等再睡,我去帮你拿点吃的。”胃病不同于其他,吃药的同时还得调理。!

“不用了,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

我恶狠狠出声,回头时正好碰上他含笑的眸子。

“婆娘,你可真不是一般的霸道。”

闻言,我的脸上一热,曾几何时霸道是他专有的标签,现在却成了我对他的专有态度。

等我拿着南瓜粥回来时,江墨言已经斜倚在床上沉睡过去,深邃的无关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柔和,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淡淡剪影,这样的他如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般,我静静的在床前坐了一会儿。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卷着细小微尘的风拍打在窗上,我响起几个月未见的秋霜,与我哥分开近半年之久,还怀着孩子,她的日子肯定很难熬吧,想到我哥一心扑在工作上的模样,丝丝惆怅像藤蔓般缠绕在我的心上,拍了拍混乱的脑袋希望我哥可以早日重振芳华。

第212章

记起上了飞机就关了手机,我开机给钱回打了个电话。

“又跟着江总出去逍遥去了?”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起,故意压低的声音还伴着响亮的水声。还有轻微的关门声。

“接我电话还需要偷偷摸摸的。”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是英国的十点,中国十六点,这个时间一向不加班的钱回应该早早回到家才对。

“当然了,你都不知道那个暴戾的江家老爷子已经在公司折腾一天了,把公司各个部门的高管都集合到一起在会议室坐着,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每个部门都笼罩着低气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到现在还没有下班呢。”

“因为江墨言在慕北川在温城兴风作浪的时候离开的事情?”

暗忖,江淮消息还真灵通。也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一直想将塑阳重新拿回去。注意力多一点实属正常。

“是啊。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火,我听同事说,江老爷子向人事部要了各个部门高管的资料,一个个的训斥着,另外我啊还听到一些八卦的消息。江老爷子要在江总离开的日子要给塑阳大换血,第一个开刀的是你,你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逃过一劫。”

“顾炎没有反对?”在塑阳也只有江墨言顾炎有跟江淮抗衡的资本,之前顾炎一见到江淮就冷嘲热讽的,估计这一次也不可能让他称心如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一个个的连中饭晚饭都没吃,连带上厕所都省了,连一个可以透露出消息的人都没有。”

钱回说到这里,语气难掩担心。

“汪浩宇也在里面?”

“对啊,就连楚莲也在里面。这样说吧,只要可能跟江总接触到的都在里面。估计是打探江总去了哪里或者是将这些人逼出塑阳。”

“报警,就说老板虐待员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沉思说道。

“报警?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钱回恍然大悟,轻拍下大腿。“你等着哈,我先打个电话再随时跟你汇报情况。”

“傻了你,去找个座机。”她的手机号是实名制的,倘若被江淮知道是她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以他的手段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差点忘了。”

收了线,我瞥了眼床上的人儿,刚刚还睡得深沉的男人,英挺的眉宇紧紧蹙起,深邃的五官蒙上一层痛苦,修长消瘦的手正紧紧的抓着胸前的衣服。

我的心也跟着紧揪起来,知道他是胃痛,我急忙来到床边,紧紧拉住他的手叫了几声。

“江墨言,江墨言?”

沉浸在痛苦中的江墨言听到我焦急的呼唤,胸前的手猛然松开,隔着一两秒钟的时间清明的桃花眼中星星点点的笑意湮灭了痛苦,勾唇浅笑刺痛了我的眼睛,双眼酸涩,别开脸不去看他苍白的脸色,生怕下一秒为他而疼的泪水就会夺眶而出。

我咽了口唾沫,稳了稳翻滚的情绪,握住他冰冷的手,与他对望着。

疼痛继续,就算是他掩藏的再好,黑瞳后还是隐隐泛着痛苦。

“在我的面前你不用装作那般坚强,我的肩膀虽柔弱,必要时还是能给你依靠下的。”

我很想跟他说,他越是这般隐忍我越是心疼他。

“我没事。”语落,手轻轻抽离,缓慢起身,目光瞥在床头的保温桶上。

我双唇嗫嚅几下,深知她是自尊心作祟,咽回嘴边打转的话,帮他盛了一碗递了过去。

“还不冷,喝完吃药。”自从我知道他的病况,江墨言吃药时也不再躲着我。

江墨言扫了眼袅袅升腾的热气,勾了勾唇角看向我。

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拿过碗中的汤匙,在碗中搅了搅轻吹下,刚欲递过去忽然扔在碗中。

“端着,不是没事吗?自己吃。”

江墨言宠溺的看了我一眼,接了过来,眉眼低垂,默默地一勺一勺送进嘴中。

房间寂静,只余下他轻微吞咽的声音还有时不时勺子撞击瓷碗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不知,此时正在平静吃东西的男人心中正苦楚弥漫。

“还要吗?”

脸色稍微转好的江墨言轻轻摇了摇头,倚靠在床上,缓缓眨巴下眼睛,样子随意,慵懒如猫,病痛的折磨让他褪尽冷冽,柔和的让人不禁想靠近他。

我倒了杯水将药片放在他的嘴边,吞咽声音过后,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

“缠绵病榻的我,你还爱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假如生病的人是我,你会舍得离开我?江墨言你都奔四的人了,人生都走了一半了,不要说这些幼稚的话了,好吗?”

我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拿下他背后的枕头。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趁这段时间,把手术做了。”

“暂时还不行。”

“塑阳没你还照样运作,退一步讲就算是塑阳垮了不也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不过是比预料中来的早一些而已。好了,好了,身体不好钱再多也没用。”

江墨言轻抿下唇,深沉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后垂下。

“江墨言你别给我打别的心思,这手术不能再拖了。如果你还想好好地陪在我和丫丫身边,听我一句劝,把手术动了。”

“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

“好吧。”我轻叹声,知道他这是最后的让步,我也没有再继续三分劝哄七分威胁纠缠下去,收拾下保温桶,询问他想喝的粥。

“没什么特殊的要求,只要是你准备的就好。”

不是情话胜似情话,心中甜甜腻腻的。

我上前抽走江墨言刚刚掏出的手机,“这个我先代为保管。”

“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个女人那么霸道呢?”江墨言无奈地摇摇头。

“现在发现也不迟。”我一挑眉,手机滑进口袋,为了能让他安心休息,我直接拔了卧室中电话线,还是觉得不放心,直接把插头给毁掉了。

“你这是在故意破坏酒店设施,被发现要被索赔的。”江墨言一脸黑线,语气倒是柔柔的。

“反正你有钱。”我对他眨巴几下眼睛,“乖,好好休息。”

“你这女人当真把我当成连床都下不得的病号了,是吗?”江墨言嘴角一抽,脸色黑成了锅底。团阵何号。

“那倒没有,江大总裁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挺拔高大英俊潇洒的人,所以为了不破坏在我心中的美好形象,你就委屈下,在床上多休息会。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我对江墨言讨好笑了笑快速拉上门。

倚在门上,我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之前咨询过桥叔,他说江墨言的病不能再拖了,等癌细胞扩散再做手术的时候,治愈的可能就会大大降低,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入院,接受最系统的治疗。

只是这个男人脾气这么倔,我要怎样说服他呢?

正当千万种想法在我脑中胡乱交织成麻的时候,一声欢快的音乐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搞定了,搞定了,艾玛以前没觉得警察帅,今天见他们破门进入会议室的时候,我简直觉得他们酷的一塌糊涂。”

“行了,你就别犯花痴了,关心关心你家汪浩宇吧。不知道这江老爷子还会不会来第二次。”

“估计最近一段时间内不会。”提到汪浩宇,钱回瞬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话语没了之前的激情,“跟你说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顾宁儿的脸上被人甩了巴掌,脸都肿了起来,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狼狈。”

“是不是顾炎?”

“我也不清楚,回去问问汪浩宇,这会儿他还留在公司跟顾炎还有云鹄商量事情呢。”#~@++

“哦,那你路上小心点儿。”怕被江墨言听到,我倚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脑中想着顾宁儿的模样,嘴角高高勾起,唾弃声活该!道德败坏的女人活该被教训!

“你应该不知道,才短短一天的功夫,温阳就以千军万马之势横扫了温城大大小小的十几家娱乐公司,现在除了冯家旗下的冯氏娱乐还在洪流中垂死挣扎外,所有的叫得上名字的一二三线的明星艺人,还有叫不上名字的四五六线的明星几乎都纳进了温阳的旗下。这不,内部还没整顿完,这温阳方面就放出,今年会推出几部全明星大制作的大片,旗下的五大天后四大天王会共同携手举办世界巡回演唱会,此消息一出,温阳的歌迷都了。这温阳是要垄断温阳的娱乐业,不对,应该说是狼子野心的要垄断温城的所有行业,把温城打造成只属于他的商业帝国。”

“你真相了。”越听我的心越没了底,为江墨言捏了把汗的同时,不断的告诉自己要相信江墨言。

“哎,如果真的是那样,塑阳可就真的不好过了,想想还觉得挺可怕的。”

“或许会有转机。”

收了线,脑中思绪百转,光听钱回说还不是那么全面,我进了卧室,拿过刚刚被江墨言抱在怀中还未来得及开机的笔记本。

“这个先借我用用。”语落,在江墨言哀怨的目光下,毫无愧疚的抱着电脑在他对面坐下。

第213章

“躺着休息。”

江墨言讪讪碰了下?子,躺回去之时,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带进了他的怀中,猝不及防,怀中的笔记本差点摔了下去。

“江墨言你干什么呢。”

“一个人睡没意思,你得陪着我。”他如一个任性的孩子般,将笔记本从我怀中抽出放在他的身侧,掀开被子盖在我的身上。

我眨巴几下眼睛炯炯有神了,此时此刻刚刚看完慕北川收购温阳大大小小企业消息的我哪还有心思跟他躺在一起,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到温城去历经这一场商场变故。

只是一想到江墨言的身体,我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天大地大都没有他身体的事情大。我深吸口气,就按江墨言的意思来吧,暂且给你慕北川蹦跶的时间,等你尝遍了欣喜与胜利,总有人会硬生生将你拉下金字塔顶端。摔的血肉模糊。

飞机上睡了很长时间的我竟然在江墨言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熟悉气息慢慢睡了过去。

当听到我均匀呼吸声的时候,拥着我躺下的江墨言小心翼翼起身,拿起放在他身边的电脑进了客厅。

这一觉我睡得不是很平稳,做了个冗长的梦,梦境中我、汪浩宇、钱回、江墨言、江琳琳、云鹄、陆铭等等,一系列的脸孔交织着,真实与梦境掺杂,让我一时分不清那些是事实,那些是梦境。

我是被一阵孩子的啼哭声惊醒的,梦境中一个带着带血的孩子,睁着一双黑亮不谙世事的眼睛四处看着,还将他带着血丝手在嘴中轻咬着发出咯咯高兴的笑声,最后画面一转孩子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他不断下沉的同时还撕心裂肺的哭着。

“不?不。孩子?”我快速的摇着头,一只手还对着空气乱抓着。他的哭声太过牵动我的心,疼得我心肝脾胃肾都纠结到一起,肠子也打起结来,我惊叫一声,猛然坐起身。

入目尽是刺眼的白色,?间传来一阵空气清新剂的香味,我才想起自己这是在酒店中,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太快,我只能闭上眼睛。

可闭上眼睛那双熟悉的眸子好似一直盯着我,我吞咽口唾沫,环住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身子。

焦急的江墨言推门而进,见到我这般模样脸色黑沉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的面前,顺了顺我被冷汗濡湿贴在额前的碎发。

“做噩梦了。”

我胡乱的点了下头,扑向他宽阔温暖的怀抱,紧紧环住他的身子。

“孩子,我刚刚梦见了一个孩子。”自从跟江墨言在一起,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这一次的梦境太过真实,疼痛也真实存在,这让我的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什么孩子,你是说丫丫吗?刚刚冯甜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丫丫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我没有告诉江墨言我的梦境,口中喃喃几句,我不敢闭上眼睛,窝在他的怀中久久不愿起身。

“去泡个温水澡,心里放松就会好些的。”江墨言摸了下我被冷汗浸湿,黏腻腻的后背,柔声在我耳畔说道。

我点了点头,见我好似真的被吓到,江墨言抱着我进了浴室。

潺潺水声和逐渐升腾的热气让我心中的不安逐渐消失,看着江墨言弯着高大的身子替我试水温,铺天盖地的幸福感席卷全身。团阵贞弟。

“江墨言。”

“恩,我在。”

“江墨言。”

“恩,我在。”

??

我任性的叫着,他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回答着,直到水满浴池。

“美丽的小姐需不需要我来亲自为你服务?”

见到我倚在墙壁上还没有脱衣服的意思,江墨言调侃出声。

“我自己来。”他身体不好,我怎么可能肆意任性的接受他的服务呢?

“为你服务我荣幸之至。”

“别文绉绉的来寒颤我。”我白了他一眼,起身站在浴缸前,将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某货给退了出去。

我关上门,缓慢解着扣子,我可没有忽略他眼中的灼热,倘若他继续呆在这里,我的脸染上一层绯色,他的身体不适,不适宜过度纵欲。

温热的水包裹住我滚烫的身子,身子舒缓下来,我缓缓闭上眼睛,当那双黑亮的眸子再次闪过脑还时,已经没了之前那股钻心的疼痛。

这或许只是一个梦,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只是我双手抚上我平坦的小腹,手在疤痕上停留,这里曾经很痛,但却让我多了一个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宝贝。丫丫就已经是上帝的格外恩赐,可此时此刻我却又贪心的想要一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他的就行。

见我久久没有出去,一直等在外面的江墨言轻叩了几下门。

“出来,吃饭了。”

我轻声应了一声,做了一个虔诚的祷告,希望老天爷可以听到我最诚心的愿望。

第二天一早,昨天睡得过多的我一睁眼就开始骚扰我身边的江墨言来。

“起来,我们吃完早饭,要去医院。”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再睡会。”江墨言扯住我乱动的胳膊,长腿压在我的腿上,像个小山羊让我动不得分毫。

“起来了。”知道他这是在拖延,我厉声催促着。

江墨言意兴阑珊的睁开眸子,无奈地扫了我一眼。

“这国外的医院跟我们国内的差不多,这天还没亮,我们过去有的等了。”

“早去也比晚去好,把你胳膊拿开。”想到国内大早上就排成队就医的队伍,我就太阳穴突突乱跳。

“你这女人,聪明的时候,很聪明,这会怎么就不开窍呢,国内的人有多少,这英国的人又有多少,你放心,今天我会跟你去医院。”洞悉我的想法,江墨言重重刮了下我的?子。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抵过我的死缠烂打,起了床,站在医院门前,看着进出的人,我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忐忑。

第214章

脑中掠过一张张检查报告单,底下的模糊的结论无论我怎样努力也看不清楚,胸口落着一块大石。压得我无法喘息,我忽然害怕起来,江墨言牵住我闪着一层晶莹的手,宠溺的眼神蒙上一层嫌弃,伸手将一方蓝色的帕子扔在我的脸上。

“擦擦。”

“你干嘛。”我一把扯掉沾着他身上独有气息的帕子,气呼呼的塞进他的怀中,拉着他向医院中大厅中走去。

台阶近在眼前,我收回刚刚抬起的脚,看向沐浴在明媚阳光中的江墨言,他俊逸的面容淡然如菊,对上他黑曜石般笑意轻含的眸子,慌乱的心神稳了稳。

“江墨言。我怕。”我回握住他温热的大手。紧张的吞咽口唾沫,生怕那张写满他病情的单子下是一个我无法接受的结论。

“傻瓜,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见惯了生死,以一颗平常心对待就好。”江墨言拿着帕子轻柔拭去我额上的晶莹。“进去吧。”

“不行,我真的害怕。”心跳好似连成一条直线,腿也因为紧张开始轻轻抖着。

只因是你,即便见惯生死,我依然不能漠视。只因是你,心态再好我也淡然不了。

“我们回去可好?”江墨言将我鬓角的短发抿到耳后,“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我快速的摇着头,深吸口气,像个赴死的战士般向大厅里面走去,终究我做不到自欺欺人。

挂完号我跟江墨言来到四楼,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煎熬,心滚过油锅漫过火山,我不停地看着不远处的字幕。希望看到他的名字又祈祷再慢一点。

“你喜欢什么样的狗,我们养一条吧。”气定闲游的江墨言冷不丁问道。

“啊?”紧绷着一根弦的我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愣怔的看着他。

“喜欢沙皮、牧羊还是京巴?”

“怎么突然想到养狗了?”说到牧羊犬我就想到陆奇,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这个小淘气有没有乖乖听话呢。

“想着你以前挺喜欢的,那就京巴吧,乖巧可爱,丫丫也应该喜欢。”

他的一句话让我陷进深深的回忆中,当年的那只有两只巴掌大的可爱小狗在我的脑中闪现,是它给我孤单的日子增添了一抹亮色。

“它还在吗?”

“丢了。”江墨言低着头好似习惯性的摆弄着无名指。

我不知道的是,四年前我离开后,江墨言细心的照顾它很长时间,后来不知它怎的就不见了,江墨言整整在风雨交加的黑夜中找了他一个晚上,用奇峰的话来说,江墨言是疯了,所有跟我有关的东西,他都用生命在呵护着。说他偏执也好,痴情也罢,追根揭底,还是太过在乎我了。

“哦。”我淡淡的应了一声,“那就养一只吧。”

“在这里等我。”他淡淡瞥了眼字幕上缓慢移动的名字,拿掉有一搭没一搭晃着的右腿,单手揣在兜中起身。

“不。”

眼见心安,快速起身握住他的手,犹记得当年我砸他之时,他用最拙劣的理由将我关在门外,最后顶着一头厚重纱布出来,扫了眼他光洁的额头,上面一丁点儿痕迹都没有,这货当年的伤纯粹就是一个为了接近我的幌子!

江墨言轻笑下,也没有阻止我,办公室中,操着一口标准英语的英国男医生极尽详细的询问了江墨言身体的情况,还有最近的感觉,江墨言避重就轻的回答着,他开了几张单子递给江墨言。

交费检查,检查是不允许跟着一起进去的,我只能在外面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待着,我颤抖的拿过医生递过来最后一项ct的检查单子,精准的目光迫不及待的落在被江墨言大手盖住的结果上。

“拿开。”我蹙眉抬头,声音中都不自觉得带上一丝颤音。

江墨言只是轻轻一抽,我手中薄薄的一张纸就被他拿在手中,我伸手去抢,江墨言故意抬高,半低着头望着我。

“你把检查报告单给我。”其他的几项都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唯有这项检查结果是我最在意的,它决定癌细胞是否扩散,是否适合做切除手术。

“答应我,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要激动,好吗?”

江墨言按住我的肩膀,黝黑的眸子散发出一股安定人心的磁力,在他磁性不失华贵嗓音引导下,我轻轻点点头。

江墨言这才轻扫下单子后放在我的手中,一个一个英文单词仔细看完后,我才暗自松了口气,我的世界在这一刻绽放出炫目五彩的烟花,直接高兴的抱着江墨言的脖子跳了几下。团岛刚弟。

“上面说暂时还没有扩散现象,这就说明治愈的希望很大。走,我们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

江墨言手攥成拳抵在嘴边轻咳一下,似有似无的目光掠过周围,激动过了火的我才后知后觉发现身边出奇的安静,身上好似黏着数十道目光。

我缓慢的撇过头,这一看不要紧,经过我们身边的人眼神各异,我慌忙松开江墨言的脖子,脸上升起浓重绯红,一时激动忘记了医院中禁止大声喧哗,糗到家了,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般,头一低再低。

江墨言轻笑着将我揽入臂弯,薄唇贴近我的耳边,轻轻吐纳,炙热的气息让我脸上的红晕又添了添。

“你这个模样可爱到我恨不得马上把你压在身下。”

我蜷起胳膊用力撞击下他的胸膛,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恶的混蛋,人家都窘成这般模样,他还来逗我!

江墨言扯住走向医生办公室的我,“院就暂时别住了,耿桥已经在研究最合理有效的治疗方案。”

“早发现早治疗,这话你不懂啊,你的病不能再拖了。”

因为他一再拒绝住院治疗我的心中横窜起一股怒气,甩开他的手,疾步向前走着。

“这是英国最大的医院,倘若我在这里入院消息一出,塑阳的股票就会大跌,现在还不是让塑阳垮掉的最佳时机”

“为了丫丫,为了我,先把你伟大的事业放一边可以吧?”

一心只在意他病情的我,最听不得的就是他张口闭口就是那些赚钱的行当,在我的眼中钱再多也买不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长久下去。

“你的心思我懂,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跟你说。”江墨言拥着半步在原地都不愿移动的我楼梯拐角处走去。

窗边,风扬起我们的头发,柔和了彼此脸上的表情,我轻倚在他的臂弯,他修长葱白的手指指向暖阳四溢的窗外。

绿草荫荫的草坪上几个萌娃正在戏耍着,周围还有一些坐在长椅上的年轻人和鬓角斑白的老人。

“瞧,外面多美,我想陪你看日出日落,踏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我怕你孤单,怕你再夜深人静时思念我独自流泪,你说我怎么舍得这般走了。”

“那你?”他温柔地话语化作世间最美的音符敲击在我的心上,眼睛涩涩的,隐隐有泪珠在我眼眶中晃动。

“再过两天耿桥就会带着他手底下的几个得力医生来英国,我一个朋友在这里有一家设施?全的私人诊所,我们到时候在里面进行手术就可以。”

“原来你早就有打算了,干嘛不事先跟我说,害的我的这么担心。”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般矛盾,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我却又忍不住看你关心我的模样。”

江墨言浅笑不语,潋滟的桃花眼泛起抹心疼,他轻柔了下我的头发,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接连冷哼几声,他说的是大多数人普遍的心理,但却引起我心中的不满。

站在窗口久久看着外面,恣意的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平静。

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酥酥麻麻的,我回头看向江墨言柔和的侧颜,时光静好,有你陪伴,才是最真最平淡的幸福。

“累了吧,我们回去。”江墨言在我的身前蹲下,不顾身边经过行人的模样,笑着轻趴在他宽阔的肩头。

心跳趋于同步,沐浴在阳光下,我闭着眼睛数着心跳,一下两下三下

江墨言没有打车,就这样背着我在巴黎街头缓步的走着,我也任性的揽着他的脖子。忽然,我咯咯的笑着起来,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已然过了花甲岁数却像叛逆的年轻人一般做着疯狂却浪漫的事情,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我愿早一点认识你。

“江墨言,可以带我去一趟廖家吗?”树荫下,斑驳树影模糊了我们彼此的影子,我在他耳边低语。

“可以,老婆大人说的话哪有不可以这一说法。”

“切,谁是你老婆,你这个大骗子。”我起身双手轻拧下他的耳朵,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我可还记恨着他呢!

“你,宋小溪就是我江墨言的老婆,这辈子是,下辈子是,下下辈子还是。”

“少说这些肉麻的,如果你下辈子是猪,我才不屑于给一个猪当老婆呢!不对,这辈子我还都不是你的老婆呢!”

我在他的肩头轻咬下,告诉他此时姐很生气!

江墨言挽住我双腿的手紧了紧,低笑不再多言。

寸土寸金的巴黎闹市区,出租车停下,我站在一座堪称城堡的住宅前,这是我第一次来廖家,入目这般气势的豪宅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之前就听说廖家有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看不上我们家还算可以的家境,我不由得挺直脊背,挽住站在我身边的江墨言。

“不要紧张,凡是有我。”江墨言轻拍下我的手,轻摁了几下门铃。

门铃刚刚响起,身穿黑色唐装长得慈眉善目的五十左右的男人迎了出来。

“江家少爷您请进。”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听他的声音,我就已经知道他是廖家的管家,我叫了声叔叔,他愣怔下。

“你是?”

“我是秋霜的小姑子。”

他是个标准的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人应该能听得懂国内的通俗称呼。

“我想起来了。”他对我轻点下头,眼神闪躲下,双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本身在大宅中当差的人就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自然不会说,见他这般,我的心咯噔下,挽着江墨言胳膊的手不禁收紧。

“是不是秋霜?”

第215章

“大小姐就是人瘦了些,没其他不好的。”管家张了张嘴,瞥了眼从身边经过的佣人。挑拣着最得体的话说着。

我垂下眼睑目光掠过脚下错乱不齐的鹅卵石,廖家的人一直逼着秋霜打掉孩子重新嫁人,可想而知她过的生活怎么能好,是我们家有愧于她。

“是墨言来了,快坐。”一身玫瑰颜色旗袍的廖夫人热情的迎上前来,“这位是?哦,我知道了,是你那位刚刚定亲的未婚妻,叫什么来着?冯甜对吗?看我这记性,之前听你叔叔提过,一时倒是记不清了。”语落,吩咐身后的佣人去泡茶。

我与廖夫人在我哥跟秋霜的婚宴上打过一次照面。那时人多她不记得也倒是正常。江墨言没有解释,目光看向楼里口第二个门的位置。

“哎”廖夫人轻叹声,“你倒是有心了,还记得来看看小霜,我去把她叫下来。”

“算了。我们上去。”

“墨言,你和小霜曾经有过误会,后来也解开了,小时候她就最听你的话,你去劝劝她,胳膊拧不过大腿,就依了她父亲哥哥吧。是我这个做妈的没用,心在她这里,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廖夫人笑容消失殆尽的脸上闪过一抹伤感,“对不起,是我失态了,冯小姐第一次来这里,就让你看笑话了。”

我对她轻扯下嘴角摇摇头,随着江墨言沉稳的脚步踏上楼梯。木质地板发出轻微吱呀声响让的心跟着紧揪起来。

廖家父子还真不是东西,秋霜还怀着孕呢。他们竟然这般逼迫她!唯利是图亲情淡薄如水的说的就是他们!

“这就是生在豪门的可悲,别人只看到我们光鲜的外面,看不到我们内心的煎熬与腐朽。”江墨言轻攥下我紧紧握住的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还有自以为是。”我心情不悦的白了他一眼,除了金钱与出众的外貌,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都是散发铜臭味和糜烂气息的地方。

江墨言轻笑着扫了我一眼,轻叩下紧闭的房门。

“滚!我都说了谁都不要来打扰我。”

“是我,秋霜。”冷漠横生的声音让我不禁为她心疼起来。

里面寂静一片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随后被拉开,一身宽松家居服的秋霜扑在我的怀中,双手如蔓藤般死死缠住我的脖颈。

“我想死你了。”染上哭腔的声音中带着轻颤,肩膀轻耸起来,簌簌而下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肩头,仿若要将她这几个月来的委屈全部化作滚烫的眼泪宣泄出来。

“我也想你,你是孕妇,情绪不能这么激动。”我轻拍着她的消瘦到令我心疼的肩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抵在我的身上,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属于我哥血脉的存在。

“你哥还好吗?”秋霜点点头,擦了把眼泪扬起她素净白皙的小脸,褪去精致妆容的她清瘦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刮走般。

“我哥”

“进去再说吧。”一直站在一旁的江墨言轻轻出声。

我扫了眼二楼不时有人经过的长廊跟着哭红了眼睛的秋霜进了房间。

偌大房间凌乱不堪,衣服鞋子散落一地,秋霜摸了下头发,扫了江墨言一眼后,慌忙将地上的内衣跟外套裤子一巴拉抱紧怀中,匆匆走进衣帽间。

“原来她一直都过的是这种日子。”在眼中打转的泪水泛滥成灾,低头帮她整理房间的时候,一滴滴打落在地上。

“我来,我来。”回来的秋霜慌忙拉过我手中的零碎物品拿过一个储物筐向里面快速的扔着。

“你坐着,我来收拾。”我将她拉起身,“站在这里不许动。”

我将散落着衣服抱枕玩具的沙发收拾干净,让她坐下,自己则帮她收拾起来。

当所有的东西都回归到它刚放置的地方时,我扯开窗帘,拉开窗户让风吹散一室沉闷气息。

一直默默地看着我收拾房间的江墨言,见到我坐在秋霜身边,知晓我有话对她说,背对着我们在阳台边负手而立。

风吹动着他的衣角,掀起道美丽的弧度。

“我哥他很好,一直忙着重振芳华后将你接回去。”我擦干她沁冷的脸颊上无声滑落的泪水,“不哭,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晚。”团岛夹亡。

“恐怕我爸还有我哥根本就不会再将芳华看在眼中。”秋霜眼中恨意弥漫,“当初我就是执意要嫁给你哥,芳华出事,正好趁了他们的意。你哥就算现在出来了,我爸和我哥这两个金钱为上的人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除非你哥可以让他们刮目相看,不然他们是不会再让我跟你哥继续在一起。”

秋霜手抚上她高高隆起的小腹,散发出母性光辉的身上恨和凄凉交织着,“他们说我生下孩子就交给你们家抚养,让我在英国上层圈子中选一个人嫁了。”

我双眉紧蹙,眼底生气一丝冷意,廖家父子还真是势力,我扫了眼江墨言,这事估计只有他能帮的上忙。

不过,现在他身体不好,慕北川又开始疯狂在温城兴风作浪,不知他还有没有精力跟廖家周旋。

“不会出现他们想要的结果。”我目光看向她的肚子,想到昨天白天的梦境,难道那个孩子他?

“算了,不想了,该发生的担心也没用。”秋霜斜身靠在我的肩头,看向依旧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的江墨言,“你们又在一起了?”

“是啊,磕磕绊绊兜兜转转又撞一起了。”其实我们一直都没有分开,如果不是他所谓的“为我好”我们也不会经历过那么多不必要的磨难。

“妈还有爸对他的芥蒂消除了。”

我轻摇下头,“别说这些恼人的了,孩子都六个月了,做过产检没?”

秋霜咬着下唇摇摇头,“我不敢去医院。”

“这怎么能行,你整日心情抑郁沉闷的,都瘦成了这般模样,不去常规检查遍怎么能行。”我叫了声江墨言,告诉他我要带着秋霜去产检的想法,江墨言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出门的时候管家跟廖夫人象征下的拦了几下。

车中,秋霜打开车窗,大口的呼吸几下,闭着眼睛一脸陶醉。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

“那是自然。”心疼的望了她一眼,她穿的单薄,怕她着凉我将窗户关上。

b超室外,秋霜拿着单子,眼中满是欣喜的泪花,“你看着四维彩超,这小脚丫子,好似真的能碰到一般。”

“再过四个月他就出来了,是不是很激动。”

我看着彩超上徜徉在羊水里睡熟的小家伙,心中满是欢喜,秋霜怀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

“我想见你哥,很想,很想。”

回去的路上,一直反复看着单子的秋霜缓缓出声。

砰我还刚欲开口,窗外传来一声巨响,我潜意识中赶紧护在秋霜身前。

第216章

车身剧烈摇晃几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江墨言紧抿薄唇握紧方向盘,我咬着牙紧紧抓住后座位上的装饰坐垫才艰难稳住两人不断前后左右弹跳的身子。

“没事吧。”车子颠簸减小。被我圈在两只胳膊中间的秋霜慌忙检查我接连碰了几下车窗的额头。

我扫了眼她的肚子,对安然无恙的秋霜摇摇头。

待车子一挺稳,江墨言一脸担心回身拉住我的胳膊,目光快速打量我一遍,阴鸷的目光落在我的额头上。

“没事,只是碰了几下。”我伸手盖住泛疼额头,脑袋嗡嗡作响,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鼻尖上,鼻间传来血腥味,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指尖阵阵痛意,原来刚才情况危急,我抓着坐垫的手太过用力。指甲尽断。有几个指头已经血肉模糊。

“天啊,怎么会这么严重?”秋霜瞪大一双担心的眸子,惊叫一声。

江墨言俊脸阴沉,黑眸中蕴含一股冷冽风暴,他心疼的看了我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唇。拿出手上的帕子快速轻柔的裹住我受伤严重的右手,说了句“先忍忍,我们马上去医院。”

阴冷的眸子看向把我们的车夹在中间宾利和路虎,最后目光落在路虎的驾驶座上的中国男人身上,黑眸后的嗜杀令人心惊。

“就算是找死也不是这个找法?”车窗快速落下,浑身散发出慑人冷气的江墨言带上薄怒的声音好似浸过千年寒冰般,周围的空气冷了冷。

“原来是墨言啊,对不住啊,这车今天才从4s店取来,不顺手,你们有没有伤到?”团呆纵扛。

嘴上这般说着,俊脸含笑一点儿愧疚的模样都没有。

“廖秋林你别给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越来越不是个东西了。”

秋霜怒气冲冲的推着车门,冲外面皮笑肉不笑的男人怒吼一声。车门只能打开二十度角,愤怒的秋霜气愤的来回拉动车门。撞击那辆炫目的路虎,“廖秋林你给我让开,不然我饶不了你!”

我眉宇成川,怪不得看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原来是秋霜的哥哥,以前他带走秋霜的时候我就对他印象不是不太好,现在简直是差到爆表,想着他之前一直要秋霜拿掉孩子,我眼中闪过寒光,受伤的手轻拢下后带来一阵蚀骨疼痛,该千刀的冷血男人,秋霜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完全成型,他还竟然在路上折腾出这么惊险的一幕,难道他不知搞不好会一尸两命?

“妹妹,你还怀着孕呢,别生气。”

“别叫我妹妹,我没有你这个眼中只有钱权的哥哥,马上给我连人带车滚开!”

秋霜铁青着一张脸,再次用力撞了下车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坐到后面。”江墨言眼睛危险眯起,对颜寻的助理小东命令道。

“是。”惊吓过度的小东脸色刷白一片,起身之时身子都还在颤抖着。

知道江墨言的意图,我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我的手可以等,秋霜怀着身子冒不起这个险。

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墨言松开方向盘倚在座位上,心疼的扯着我的手。

“对不起哦,墨言,我是想把车开走来着,只是你看着前后车排的,我车暂时还欠缺飞跃功能,也只能等着交警来疏通交通了。”慵懒倚在座椅上的耿秋林无奈耸耸肩,“这里交警的办事效率还真糟糕,都堵了那么久了,他们还没有来处理。”

三辆车歪歪扭扭的如三只霸道的拦路虎停在闹市区的路中间,前后已经堵起长长的车龙,刺耳的喇叭声跟叫骂声交织。

路虎的主人还有那辆静静停在一边的宾利丝毫都不在意他们已经引起民愤的举动,仍旧纹丝不动没有离开的迹象,有钱就是任性!

“都已经这样了,再生气也没用,我们还是等等吧。”我轻拍了下又要生气叫骂的秋霜的手,江墨言刚才已经打过电话,估计不一会就有人来解决的。

几分钟的时间,一阵警车鸣笛的声音由远及近,已经被手上伤口折磨的冷汗直流的我,闭着眼睛倚在秋霜身上。

“咦,墨言跟你订婚的好像是冯家小姐吧,怎么我瞧着后面的那位眼熟的很呢?”

在江墨言这里碰了几个钉子的廖秋林再次诧异说道。

依旧轻握住我的手的江墨言只是几不可见的轻皱下英眉,懒得去看主动挑事的廖秋林一眼。

“呵呵我以为墨言是最专情的人,不曾想内心深处也隐藏着所有男人的原始本质。”

“不要以为你多么了解男人,以你的所作所为根本就配不上这两个字。”

语落,江墨言看向挤在两车之间一脸焦急扣着车窗的颜寻,车窗放下,江墨言跟他低语几句,颜寻走向刚刚来到现场了解情况的交警身边,跟他们边说边指向这边,两个身形高大的交警点点头,指挥着清障车和拖引车直接二话不说将紧紧挨在我们宾利给弄上了车,坐在车上一直没有吭声的司机在车被拽起的那一刻,吓的慌忙探出头尖叫几声,待身边的阻碍一消除,江墨言快速下车,拉开我这边的车门,带着我们上了颜寻准备好的车上。

“把这边处理好。”

“是,江总。”

已经发动车子的江墨言冷冷扫了眼正坐在车上叫他的廖秋林,踩足油门车子沿着路面不算宽阔的人行道疾驰前行。

我回头瞥了眼同样被弄上车的路虎,心中疑惑加深。每当我觉得十分了解面前的男人时,我才发现其实我只不过才踏进了他的冰山一角,他还有太多的秘密深埋心间。

不知他四年来到底掩藏了多少实力,连在华人街上风头正劲的廖家大少也因为他的几句话还得到这样的“特殊待遇”,我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或许早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怪不得他有把握对抗已经将温城商场百分之五十都纳入囊中的温阳。

酒店,想到廖家人对秋霜的所作所为,生怕她出意外,哪敢让她回去。

她沉着一张脸肉有所思的站在洒落一窗暖阳的玻璃窗前。

“小溪,我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孩子”

“孩子会好好地,你也会好好地,我哥也会好好的我们都会好好地。”

我用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手指碰了碰她失去血色略显苍白的脸。

秋霜对我车扯了扯唇,用力的点点头,她心疼的看着我的手,“还疼吗?上床上躺会,睡着了,就忘了疼。”

我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见天早上起得确实有点儿早了,经过刚才的好吓还有一番折腾,眼睛涩涩的困意席卷全身,依言在床上躺下,刚刚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

“秋霜在我哥还有廖家人之间你选择谁?”知道这个问题跟废话差不多,从刚才秋霜对她哥的态度我就已经能察觉出来,她们兄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薄如蝉翼,她绝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我哥,血浓如水,亲情不比其他,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想确认下。

“从小我跟我哥的感情还不错。”秋霜目光飘远,嘴角噙着凄凉笑容的她好似陷入了绵远的会议中,“我跟他相差两岁,他跟我跟墨言是一起长大的,当时我死心眼的喜欢从不会多看我一眼的江墨言,他总是会劝我几句,我们有时候会坐在我们家的草坪上看着天上数不尽的繁星,聊到深夜,知道我爸妈出来叫人,每次我妈责备我,他都会护在我的身前,那时候我觉得这辈子能做他的妹妹是最大的幸福,没想到?”

秋霜轻吸下鼻子抹下眼角,流淌不尽的泪水滑过她写满痛苦的脸颊。

“如果痛苦就不要再想了。”这种被亲人伤害的伤痛我深有体会,刚欲起身,手还刚触到床单就带来一阵撕痛,我只能又躺了会去。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哥的脾气就变了,顺带着对我的态度都变了,还记得有几次我无意中回身,看见他看到我的眼神,我就感觉好似有一直毒蛇紧紧盘在我的脖子上,冰冷渗人的让我几乎窒息而亡。”

秋霜自嘲一笑,长叹声,“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他。算了,不想了,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走到这一步,不心酸心寒是绝对不可能的。”

“有的时候最不好控制的就是感情,我觉得每个人的改变都会有原因,现在不要多想了,终究我们还是会知道的。”

“或许吧。”秋霜点了点头,“不管怎样,墨言倘若对廖家动手的话,我还是希望他能放过我的家人。”

正对着阳光的秋霜脸色更显苍白,身子消瘦的让人心疼,我对她笑了笑。

“现在他树敌那么多还没有一一的解决,暂时还轮不到你这个嚣张到不可理喻的哥哥。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他手下留情。”

“谢谢你。”秋霜对我报以感激一笑。

“对我你还这么客气干什么,大嫂。”

我们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一会儿,我就闭上沉重的眼皮,熟睡过去,当我醒来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迷糊间忘记了手上的伤,直接用手撑着身子起身,突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痛呼声,身子跌回床上,深深倒抽口气,还未来得及拭去额头上沁出来的冷汗,房门就已经被推开。

窗外透进来的昏暗光线下,熟悉的身影阔步靠近床边,幽黑的眸子中盛满满满担心,轻唤我一声,啪嗒一声按开床头上的暖灯,拿过我泛着血丝的手查看着,薄唇轻抿下,对着指头轻轻吹了口气。

见到他这般模样,我轻笑出声,指尖疼痛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一些。

“需不需要吃止痛药?不行,止疼药有副作用,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他自问自答,额上可能因为焦急而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没事,刚才不小心碰到了,以后我会注意的。秋霜呢?”他的温情化作一条暖暖的小溪在我的心头缓缓流淌,他是在乎我在乎到了骨子里了。

“她去隔壁房间休息了,饿了吧,我去帮你拿点吃的。”江墨言顺了顺我被汗水濡湿的碎发,临出门之前嘱咐我,乖乖的躺着不要动。

夜深人静,如水月光溢满一室,我依偎在江墨言的怀抱中,刚刚沐浴完的他身上传来淡淡的清香,我望着他紧紧抓住我两只胳膊的手,他是怕我胡乱乱动碰到伤口吧,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由得高高翘起,白天睡得不少,但在他的怀中我依然还是能妥妥的安睡。

第二天早上,我动了动两只酥麻的胳膊,他轻轻的帮我抬了记起来,对上他的黑眸,幸福感溢满心头。

我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江墨言低头在我额头上轻吻下。

“你去陪陪秋霜,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出去干什么?”闻言,我脸上笑容消失满脸不悦,他应该是心里痒痒的,要去工作了。

“我只是去新公司看下,两个小时以后回来。”他轻按着我的胳膊,在我刚欲说不行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了句,“我保证。”

“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如果敢多一分,你以后就甭想出去了。”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遵命。”江墨言轻刮下我的鼻子,起身穿衣,他毫不避讳的在我面前脱掉浴袍,黄金比例的倒三角的身材瞬间展露无遗,我慌忙别开视线,感觉到浑身气血向上涌,多看一秒都要流鼻血。

“耿桥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到?”

“明天中午。”背对着我扣衬衫扣子的江墨言回过神来看向脸色通红的我,薄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一早就要勾引我?”

我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这货好像弄反了事实吧,明明就是他在勾引我好不好!

亏得姐镇定,不然头脑一热扑过去那就丢人丢大发了,我将杯子向上拉了拉。

低低沉沉的消失在卧室中回荡着,他欺身靠近我,“不如这两天我们就呆在酒店中算了,不然你得好长时间享受不到‘性福’。”

“你能吃得消吗?”我瞥了瞥嘴目光掠过他的腰随后欲落在他的双腿间,我轻蹙下眉看向他身子右侧,已经变成淡粉色的疤痕让我抓着被子的手不由得轻轻收紧。

第217章

“这里是怎么伤的?”十五岁时他混迹华人街,身上难免会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那倒不奇怪。这道痕迹太清晰而且明显就是时间不长。

“之前无意中伤的。”江墨言说的云淡风轻,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以吻缄封住我刚刚蠕动的唇。

一吻过后,彼此的脸上染上一层绯红,衬衫半敞的江墨言喘着粗气对上我意乱情迷的眸子。

“我的意见你可以考虑下。”语落,伸手欲掀开被子。

“要走赶紧走,再等等,我可不让你去公司了。”痴痴傻傻看着他的我被他的动作一下子惊醒过来,我慌忙去扯被子,可能是顾及到我手上的伤,江墨言并未用力,我只是轻轻一拉。被子就回到我的身上。

“留在这里更合我意。”染上情欲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

“切。谁不知道你的心早就飞到公司了,别在这里口是心非的逗弄我了。”

捕捉到他眼中的戏谑,我白了他一眼。

“没有逗弄,我是真心的。”他轻眨几下眼睛,不老实的大手伸进被子中。在我的腰上游走着。

我身子一僵,他眼中的笑意更浓,我恨的牙痒痒的,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是吗?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我也很想让你留下来呢?”我妖娆勾唇,双手环住他修长完美的脖子。

“带着一股子咬牙切?的味道,一听就不是真心话。”江墨言喉结微动,轻轻扯落我的胳膊,整理好身上的白色衬衫,优雅的穿上外套,白与黑两个极端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极致和谐完美。

葱白的手指轻碰下闪着光亮的精致袖扣,一个简单的动作,撩起我尘封心底的久远记忆,犹记得一个薄雾轻笼晚上。遭受背叛的我痛彻心扉来到顶楼散心,却遇到了捡东西的他。

从我对他误会的那一刻开始。开启了我们之间纷杂的感情之旅,一晃五年过去,那枚小小袖口还会时常在我的面前出现。

“怎么了?”打上领带的江墨言精神奕奕,休息一夜,脸上的病态早已被他黑曜石般的眸子遮掩住。倘若不是最熟悉他的人根本就不会发现他是一个急需治疗的病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吗?”磁性轻柔的声音拉回我神游的思绪。

“当然记得。”江墨言轻笑着摇摇头,“当时一个傻姑娘还以为轻生,自己逞英雄救人,没想到她却是一个恐高症,被吓得啊啊直叫,那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

江墨言故意拉长尾音顿住,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一般的什么?”明知道从他的嘴中蹦不出什么好话来,我还是像着了魔一般问出声来。

“一般的可爱。”

他凑近我的耳边轻声低语,缠满悱恻的声音让我的连瞬间负气一层薄红,江墨言在我唇上轻吻下。

我无意识的回应他一下,他微怔下潋滟的桃花眼泛着明媚的光泽,浅尝辄止一吻逐渐加深,房间暧昧流窜,温度逐渐升高,两人逐渐加重的喘息声传遍房间中的每一个角落。

“咳咳,打扰了。”门拉开关上,无意中打断两人的秋霜慌慌张张出了门。

我蓦然睁大眼睛,推了下还在我唇上辗转研磨的江墨言,一头钻进热气扑面的被窝。

“看都看见了,你就算把自己捂死,也不能把被人的记忆消除。”江墨言笑出声来,轻拉下我身上的被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这般害羞干什么?”

“滚!”可恶的江墨言就会这般逗弄我,我气恼的叫喊出声。

“你确定要滚?”

“确定,百分之百的确定!”我蒙着被子闷声闷气说道。

“好,既然你这般盛情邀请,我怎有拒绝的道理?”

语落,已经练就脸皮厚如城墙的江墨言从被子的一侧一扯,被窝中的热气瞬间消失,不给我过多的反应机会,他欺身压在我的身上。

被他高大身子一压,我差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窒息过去,我憋红了一张脸怒瞪着笑的一脸欠扁的江墨言。

“起来啊,秋霜还在外面呢?”折腾了那么长时间还没有出去,秋霜会怎想?我有种捂脸遁走的冲动。

“不是说滚吗?”

“不是滚床单是你滚,此时此刻滚的越远越好!”对上他无辜轻眨的桃花眼,我很想吼他一句,“大叔,卖萌可耻!”

“远了我会想你。”江墨言埋在我的颈窝里轻轻说了句,快速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阔步走到门边,手刚碰到把手,回过身来,“不要碰到伤口,等我回来。”

在他宠溺的眼神下,我鬼使神差般点点头。

“真乖。”

江墨言唇边的笑越发扩大,我拿起身下的枕头对他扔了过去,与其说他被我吃的死死的,还不如说我逃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外加调戏交织成的五指山。

“吆,这是怎么了?”刚进门的秋霜捡起地上的枕头,拍打下放在我的身边,眼中不乏打趣。

“没什么。”我脸上刚刚退却的温度再次升了升,我用手掌用力,吃力起身,拿起江墨言放在床头上叠的整整??的衣服缓慢的换着。

“你们相处的还不错。”秋霜在我身边坐下帮我扣着扣子,低垂的眼睑下长长的睫毛不断的抖动着,“之前听我哥说墨言跟冯甜订婚,我还担心的不行,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秋霜帮我整理好衣服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怎样你们中间还隔着一个女人,你就这样打算跟这样无名无份的生活下去?”

秋霜的话戳到我心中最见不得阳光的伤痛,我垂下眼睑,“现在他琐事缠身等解决了眼前一桩桩一件件棘手的事情,再说我们之间的事。”

“女人啊都是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着想,到头来他不负了你什么都好说,胆敢伤你,我廖秋霜第一个饶不了他。”团呆叉圾。

“认识你真好。”我抱住秋霜,跟她说起了江墨言的事情。

“哎,论起来,我比你要了解他,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能做出来了。”秋霜长叹一声,“会好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江墨言就是一个祸害,一个专门祸害女人的祸害,死不了。”

“这话虽然说得不是那么顺耳,但是我爱听。”

我们正准备吃饭,廖夫人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叩响房门。

见到我她清点下头,没了在她家中的客气,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让我似乎知道了什么。

“妈。”秋霜淡淡叫了一声,帮她倒了杯水。

知道她们母女两人有话要说,我进了里面的卧室,贴近门上听着两人的谈话。

“小霜,昨天的事情妈听说了,你没有受伤就好。”廖夫人打量下秋霜,端着杯子缓缓说道。

“谢谢妈还专门跑来看我一趟,我应该打个电话回去的。”秋霜一脸内疚。

廖夫人沉默一会,看看秋霜又看看杯中的水,显然欲言又止。

“妈,你有话就说。”秋霜倚在沙发上,含笑说道。

“小霜······”廖夫人脸上闪过一抹为难,“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哥不对,话说回来他终究是你哥,你能不能看在妈的面子上,让墨言不追究这件事情,把你哥从警局中放出来可以吗?”

“我哥在警局?”

秋霜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脸吃惊。

脸紧紧贴在门上的我也感到诧异,这廖家在这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能因为小小的交通事故就压在局子里不放人,难道说?

第218章

难道真如廖夫人所说是江墨言使得绊子?

“妈,你也知道我跟墨言的关系缓和不久,我话的分量在他那里有多少。我着实拿捏不准而且因为我哥小溪受伤了,我觉得墨言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秋霜双眉几不可见轻蹙下垂下眼睑,双手在杯子上摩挲着,身穿黑色棉裙愈发衬得她的双肩消受,侧颜上曾经明显的苹果肌好似凭空消失般,秋霜是个从小浸在蜜罐子中长大的,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承受能力已经濒临极限了吧,将门拉开一条小缝的我心中泛起了疼。

“小霜我知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可你哥也是为了你好,耿家的事情我也知道些,现在耿泽算是放出来了。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医院支撑的家庭给不了你物质上的满足。迟早你会厌烦那种不能随心所欲支配时间金钱的生活,索性还不如从现在就跟耿泽断绝往来,趁墨言跟你缓和关系”

“妈,你怎么也跟我爸我哥一样,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我要的是精神的契合。不是金钱上的优越感,你们怎么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呢!”秋霜砰的一声将杯子放在面前桌上,“我跟墨言早已不再可能,你看也看过我了,回去吧。”

秋霜看向廖夫人的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哎,我知道这会你已经连我一起也怨恨上了,可妈还是想让你好好地想想,是回去跟耿泽过那种看人眼色的苦日子还是顺从你哥的安排找个可以给你衣食无忧下半辈子的男人过一辈子。”

“我不爱的人就算是在我面前用金砖帮我铺成一条金灿灿的耀眼大道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我喜欢的人即便他一无所有我也甘愿跟他一起朝九晚五。”秋霜抬眼对上廖夫人心疼的目光坚定的说道。

“希望过了五年十年你还能这样说。”廖夫人目光变了变,从随身的包中掏出一张支票推到秋霜面前,“这里是我的私房钱,你拿着,不要委屈了自己。”

“不必了,耿家能养活我的。”秋霜起身拿起支票放在她的手心。轻握住她的手,“我知道现在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是真心对我好的。我不会怨你。我已经不再年轻还快要是一个孩子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要再为我操心了。”

“你这孩子,我是你妈,你一天过的不好,我的心也是不能安的。这钱你还是拿着,我留着这些钱也没啥用,你说不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廖夫人伸手抚摸着秋霜的脸颊,一脸的慈爱与心疼。

“不了,我相信耿泽会给我最好的生活。帮我给我哥带句话,生来横着走的螃蟹也有失足的时候,何况还是中途改习惯的。”

“你的话我会跟你哥转达的,好好照顾自己,那妈就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廖夫人脸色僵了僵,拎起包起身。

“妈,那么多年你幸福吗?”

“幸不幸福的,那么多年都过来了。”廖夫人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妈年?大了,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哥能收收心有个家,你能幸福。”

关门声响起,我拉开门来到目送廖夫人离开的秋霜身边。

“阿姨是个好妈妈。”

“是啊,她从小就待我极好,我爸很少回家,她从不埋怨,总是跟我们说我爸是因为公司的事儿多才这样,让我们他。其实我知道不是就算我爸不忙一向风流的他也不会经常回家,或许因为这样,她才会这般矛盾,既怕我在物质上不能得到满足又怕我走她的老路。”

“天下最难父母心,我理解阿姨。不过,我敢保证我哥一定能给你幸福。如果他做不到,我一定饶不了他。”

最艰难的时刻秋霜都在坚守着他们的爱情和婚姻,这样的好女人值得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真心相待。

“我也相信。”秋霜将头搁在我的肩头,“帮我定一张机票吧,现在我很想立刻回到你哥身边。”

秋霜闭上眼睛,手轻轻抚上小腹,“我知道上次我哥他们伤了你哥的心,他那么长时间没跟我联系,我心里不安。”

“他们说的是事实,我个一个大男人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弱,你现在怀着孕,等江墨言回来,我看看能不能让他用私人的飞机把你送回去。”我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秋霜很坚强,倘若这事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而且还怀着孕,不胡思乱到精神崩溃就不错了。

“谢谢你。”

“我是你小姑子,你这一口一个谢字的,真的好吗?”我对她眨巴几下眼睛,握住她的手,“我哥在处理你们感情的问题上确实有些偏激跟不成熟了,回去的时候好好教训他一顿。”

或许我哥是想等重振芳华后再去接回秋霜,可他却没有考虑到被困在家中遭受到诸多压力的秋霜的感受,怀孕的女人多疑焦躁,急需要一个结实的臂膀靠一靠,一如我当初般。

“我知道他心里怎想的。不过,知道是知道,他把我扔在这里的事情绝对不能跟轻易的饶过他。”

秋霜恶狠狠的说着,我却从她的眼中捕捉到一丝心疼。

这一刻我对她的心疼又多了几分,心中五味陈杂,她对我哥的全身心信任让我汗颜的同时又开始反思,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多少安全感的我,情绪大都会随着江墨言的态度而转换着,这是我的性格缺陷,有所改观仍旧没有除根。

江墨言很守时,两个小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他脱掉外套,轻挽起袖子,在若有所思的我身边坐下。

“想什么呢?”

“安排秋霜回国吧。”

“暂时还不行。”江墨言沉思下,“温城形势很乱,芳华也是慕北川此前的目标之一,秋霜回去只会给他增加负担。”

“不行,我得跟秋霜一起回去。”闻言,我心焦如焚,天真的以为慕北川这次只是针对温城的大小公司,没想到连医院他都不放过,此时芳华依然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经受不起任何折腾。

“你先别激动,我已经交代云鹄,不会让芳华出事的。”江墨言拉住已经激动站起身的我,“不让秋霜回去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廖家,在商场屹立不倒几十年,廖家人的手段怎样,不用我多少你都应该能想象的到,廖秋林不会放弃他妹妹这颗可以能为他谋取利益的棋子。倘若没有慕北川还好,如果两人拧成一股,就不好办了。”

我皱着脸在他身边坐下,他的考虑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一个慕北川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廖家再搅进来那就直接乱成一锅粥了。

“那怎么办,秋霜都已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我哥了,将心比心谁能受得了。”

我脸皱成一团,刚才已经答应了秋霜,她现在还满心欢喜,我现在要跟她说,她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吧。

“傻瓜,她不能去,就不能让你哥来了。”江墨言轻笑着将我拥在怀中,“将心比心?老子四年没见你不还活的好好地。”

“你不是说四年你像活在地狱中吗?怎么一下子又好好地?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嘴里有时话三百斤的母猪都能上树。”

我嗤笑声,白了他一眼,四年时间太长,我们早已不再年轻,还有几个四年可以蹉跎。

江墨言轻拧下我的腰,咬牙切齿的出声:“我说的是你这个绝情到我恨不得掐死而后快的女人!”

“切,我好不好你知道啊。”我轻哼声,我可没有忘记四年的时间他从未打探过我的事情,不然怎么会不知道丫丫的存在。

“那你的意思是说四年的时间都在想我喽。”江墨言压在我的身上,一脸暧昧。

“少臭美,才不想。”

“想不想,想不想”江墨言像个孩子般挠我的痒痒,心中的不快和担心对被他这一阵搅腾烟消云散。

我哥是第二天赶过来的,他在机场出口处驻足,许久未见的两个人就那样久久互望着,我推了推我哥,给他使了个眼神,平时脑袋挺灵光的人,今天反应却明显慢了半拍,目光死死的盯在她的肚子上,复杂的眼神掺杂欣喜。

“快要生了吧,是儿子还是女儿?”

一句话说完,秋霜含情脉脉的眼神瞬间染上一层愠怒,转身就汇入人流中。团贞有血。

“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哥不明所以的摸了下自己的头,不解回头看向我开口问道。

“你说呢,不是错了一点点而是大错特错!”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么长时间不见,哪有一见面就问孩子的,还不快去追!”

我推了推还像个呆头鹅一般站在原地的男人,真是的,如果我是秋霜估计会过来甩他两巴掌。

闻言,我哥慌忙焦急的去追赶已经走出十米开外的秋霜。

我站在原地看着秋霜不断的甩开他的胳膊,摇了摇头,活该!#~@++

“把他们送去酒店。”

“夫人,江总让我寸步不离你的身边。”

江墨言已经在私人诊所住下,他要跟来,被我拒绝,他只得吩咐颜寻一直跟着我。

“我直接打车去诊所,这一点路,没问题的。”

看了下时间,两个小时过去,江墨言会诊的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我着急知道结果。

“可是”

“我会注意的。”语落,不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越过他疾步向外面走去。

第219章

他点了点头,加快速度,车子驶向一段人迹稀少的路段,对英国不熟,专门翻看诊所到机场的几条路,好像没有这一条,我微蹙下眉,叫了声“停车。”

多看了眼金发碧眼的司机,二十多岁的年纪的男人,立体的五官带着一层不容忽视的冷,倒是我疏忽了。上车的时候没有率先看下司机。

“还没到。”他连头都没有回。踩了下油门,车速比刚才还要快了些。

“就在这里下车。”

见他如此态度,我暗叫声糟糕,紧抓住车门,试图打开。

“别白费心思了。一百四十脉,跳下去不死即残。”

“停车!我让你停车。”

刚被我解锁的车门自动上锁,不知道他接下来哟对我干些什么,我紧张的吞咽口唾沫。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一股冷意从我的脚底板蔓延全身,我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深吸口气,我将身侧的包小心翼翼的放到身后,从里面拿出手机,还刚刚凭着感觉解锁,一声音乐声让正专注开车的男人猛然踩了下刹车,对我伸出手来。

“拿出来。”

“拿什么?”我无辜瞪大一双惊恐的眼睛,将两只空空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男人脸色一凛。粗鲁的将我向前一扯,扫了眼我被我放在身后的包。倾下身子一把抓了过来,趁他在包中翻找的时候,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车门,脚一踏上地面,我就拼了命的向前跑着,耳边呼呼风声吹过,碎乱的头发拍打在我的脸上,僻静的路段行人稀少,见他开着车追上来,我几步蹿到旁边的绿化带那边。

脸色难看的英国男人,甩上车门漂亮的碧眼中闪过一抹肃杀,一个健步加上几个弹跳,拦截住我的去路,我向后快速退了两步,刚欲再跑,被他扯住胳膊,一个巴掌向我甩了过来。

我快速躲开,趁他还对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我还处在自由中的手戳向他双眼的同时,脚踢向他的下身。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已经吓得快要六神无主的我还能同时使出两招来,他向后倾了下身子躲开我戳眼动作,腿上的动作却让我得手,被我踢到命根子的男人弯身抱住命根子叫骂起来。

我环顾下四周,向着他反方向跑去,人高腿长身形矫健的男人很快缓过劲来,阴冷着一张脸嗤笑一声,双手环胸站在原地。

冰冷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濒临死亡还不断挣扎的死人般。

极度害怕的我鞋子不知道何时掉了,踩在细小的沙石上我也丝毫没有知觉,见他以跑酷者炫酷的动作追了上来,腿一软,一个趄趔差点摔倒在地。

我一边跑着一边看着四周,忽然我眼睛一亮,看到一对正在挽着手悠闲漫步的情侣,我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叫了声“姐姐”,在英国男人追上我的时候,直接扑到她的怀中。

“小溪,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曼?真的是你。”似曾相识的声音让我的眼中燃起浓浓希望,我高兴的抱住她的脖子,发软发颤的腿终于找到一个支点,激动的声音带上一丝颤抖。

“你怎么那么狼狈,后面这位帅哥是谁,你的追求者吗?”

“不是,是个打劫我的坏人。”我在她耳边低语句,罗曼脸色一变,一向高贵的她,直接脱掉鞋子对他扔了过去。

英国男人正在打量着跟罗曼在一起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男人,我知道他应该是在掂量如果动手自己会有几分把握。

他手轻轻一挥,鞋子就掉落在地上。

“杰里,去把鞋子给我捡回来。”

杰里很是听话,捡回来的同时还帮罗曼穿上。

“不是说爱我吗,为了证明你说的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你就帮我解决了他。”

罗曼精致的脸上笑意满满,丝毫都没有开玩笑的迹象,杰里点点头,一只手掰着骨节咔咔乱响,向站在原地的英国男人走去。

“滚开!”英国男人怒斥一声。

话语彻底激怒了杰里,他二话不说快速向冷着脸不悦的英国男人挥出一拳,两人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罗曼带着我走向她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不知道合不合适,先凑合下。”一上车她递过一双平底鞋给我,又扔给我一包纸巾和湿巾,“自己处理下,我送你去医院。”

“谢谢你罗曼,送我去查理私人诊所。”罗曼基本上不穿高跟鞋开车我是知道的,一直爱美的她车上都会备上几双鞋子,我温了好一会心神才能勉强的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就做你一天私人司机。”

“你那个第几百任不会有事吧。”我又道了声谢,许久未见罗曼张杨的脾气一点都没变,还向之前一般在男人堆中穿梭着。我低着头仔细清理着脚上细碎的沙石,一阵阵疼痛让我额头上晶莹一片。

“不会,他可是英国黑市里面的拳王。”

“你可真是涉猎广泛。”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跟她闲聊着,从交谈中得知,罗曼是来这里出差的,杰里这个英国拳王也是昨天在酒吧认识的,两人并不太熟。

“你没有跟你那个有钱又帅气的男朋友结婚?”

我轻蹙下眉,当然记得她眼中这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是慕北川错不了,我没有回答她,低着头继续摆弄着脚丫子,寻思着把张着大块肌肉的杰里给收为己用。

看了下血肉模糊的脚底,我脸色骤然一冷,在英国我跟人无冤无仇,除了歹徒就是

我忽然想起廖秋林来,会是他吗?

我从裤子后口袋中掏出手机,让罗曼搜索下他们打架的具体地点,报了警。

江墨言在警局有人可以让别人仔细盘问下,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路上,江墨言打来电话,询问我在哪里,我谎称司机找不着路,带着我走了些冤枉路,我埋怨几声,告诉他马上就要到诊所了,没有听出异样的江墨言挂了电话。团贞役弟。

熟悉的福尔马林的气息在?间弥漫,将我一送到,接到一个电话的罗曼就欲匆匆离开,我她要了杰里的联系方式才放她离开。

穿着皮底鞋,脚下传来疼痛,我每走一下,脚上的疼痛就增加一分,为了不让已经开始准备做手术的江墨言安心,我只能咬着牙走着。

寂静的病房中,白色衬衫西装裤的江墨言双腿交叠半倚在床上,翻看着手上装订在一起的纸张。

扫了眼放在他脚边叠得整整??的病号服,我瞥了瞥嘴倔强的男人,都多大的人了还还偏说病号服不合身,别扭着就是不穿。

别以为我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他是想时刻在我的面前保持他良好的形象。

“会诊的结果呢?”我凑在他手中的纸张上看了看,这是一份温阳列举收购公司的单子,我不悦的一把扯了过来,“不是告诉你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自看这些跟工作上相关的事情。”

“请问苛刻的老婆,今天我几点能看呢?”

江墨言含笑的眸子在我身上逡巡一圈,看向我脚上的时候,英眉几不可见轻皱下后,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过来。”他脸上的饿笑容清减几分。

“干嘛,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

江墨言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怕他发现我脚上的伤,我撅着嘴白了他一眼。

“我记得你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穿这双鞋子的。”

“恩,今天遇到了我之前的上司,她硬拽的让我跟她去百货商场买双鞋子,顺便送了我一双。”这双黑色的鞋子鞋头尖尖,前面跟后面是皮中间是网状的,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能跟他撒着慌。

“今天回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抢劫的土匪,差点吓死我了。”

见江墨言的视线还在我的身上,我连忙拍了拍胸前,不让他心疼是一回事,找到真凶有时另外一回事。

“让颜寻跟着你,你还偏偏不让,活该!”江墨言闻言起身,温热的大手附在我的脸上,仔仔细细的将我打量遍,“鉴于你这次不听话,以后出去必须接受我的安排。”

我瞥了瞥嘴想到今天惊险的一幕,我并未反对。

“会诊结果呢?”

“在耿乔那还没有拿过来。”江墨言气定闲游的拉着我站在窗前,花园中蝴蝶飞舞在五颜六色的花海中,查理是个惜花爱花之人。

“我去看看。”急切想知道结果,没有心情跟他看这些每天都能看到的景象,我拿开肩膀上的大手。

“之前你不是看过我的检查结果吗?这都是大同小异的。”

“病情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们怎样治疗。”

“切除手术,这是我目前最适合的治疗方案。”江墨言声音清清淡淡,被我刚刚拿下去的胳膊再次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不行,我不放心。”

我从他的臂膀下钻了出来,动作幅度过大牵动我脚上的伤口,我身子一僵脸上面露痛苦,只不过是眨眼之间,我隐藏好情绪。就算是我掩藏的再好再快,江墨言还是发现了。

“伤哪了?”

焦急的江墨言在我身上胡乱的寻找着,被他胡乱的摸着,我浑身一僵。

“哪都没有伤,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儿。”

一脸担心的江墨言没有应我,又仔仔细细的将我从上到下检查一遍,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脚上,他轻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脱去我的鞋子,我用力的向里面勾了勾脚丫子。

早已经看出猫腻江墨言握住我的脚腕轻抬下,俊脸的线条瞬间冷硬下来,握着我脚腕的手骤然收紧,“那个抢劫的弄得?”

我点了点头。你说过,我信过:

江墨言起身出门不一会儿拎着一个药箱进来帮我处理起伤口来。

“疼,你慢点。”消毒水漫过脚底板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紧咬牙关,承受着一波波的疼痛。

“宋小溪,你就是个蠢猪,自己都伤成这样还不说,老子要被你气死了!”仔细帮我处理伤口的江墨言,低吼声中带着一丝心疼。

“对不起嘛,以后不会了。”

见我认错态度诚恳,江墨言没有再跟我置气,仔细询问经过。

我除了让罗曼跟杰里早出现一会外,其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江墨言抿着唇听完,让我在床上躺一会,他则打电话将颜寻叫了过来,低声吩咐几声,颜寻点点头离开。

第220章

江墨言阴沉着一张脸站在窗边,蹙下眉拿出口袋中的药递了过来。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明白他的意思,我乖乖接过。吃了下去,谁让我没有听他的话让颜寻一直跟着我,受伤了还不上报呢。

“现在也不觉得苦了!”江墨言端了杯水递了过来,恶声恶气说道。

“你给我的药再苦也得吃。”我仰着脸对他讨好一笑。

“我怎么才知道你这会说话呢!”江墨言用力捏了下我的?子,眼中满是戏谑。

就在他还想再进一步惩罚我的时候,低沉的音乐声在偌大的病房中响起。

他笑着滑下接听,恩恩哦哦了几声后放在了我的耳边。

“丫丫,今天有乖乖吃饭,上学呢?”一见江墨言这般我已经猜到电话那头是谁,直接下了称呼。

“妈妈,我们这里天还刚刚亮呢。”小家伙不满的嘟囔声,“阿姨一直说我挺乖的。顾炎叔叔也这么说我的。”

“是嘛。我们的丫丫确实是最乖的。”听着小家伙自豪的话语我心中也不自觉跟着骄傲起来,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直线。

江墨言从我的侧面环住我的身子,耳朵靠近手机,听着我们母女的交谈。

聊了很久,电话中传来敲门声。

“妈妈。我先挂了,阿姨来叫我起床了。”不等我跟她再见,小家伙早已经着急的挂断电话。

我怔怔的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徒留我跟着自己大眼瞪小眼,我不满的撅着嘴回身。

“我的女儿是不是被人收买了?”心中空落落的,如果小家伙跟别人亲近也就罢了,这个人还偏偏是还没有跟江墨言解除婚约的未婚妻。团贞狂亡。

“好像是的。”江墨言一本正经的对我点点头。

“都怪你让我把丫丫借给她,倘若丫丫跟我不近亲了,我拿你试问!”闻言,我将手机向他怀中一丢,火气满满。

“那我们再生一个不就得了。”

江墨言邪魅勾唇,似有似无的炽热目光扫过我的胸前,我有种被他视奸的感觉,不自在了扯了扯身前的衣服。

“才不要跟你生呢。我只要丫丫。”想到丫丫跟冯甜在一起的场景,我浑身都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麻麻的,偶尔被蚂蚁蛰了下还疼疼的,“我能不能回去一趟将丫丫接到这里来。”

“算了,我不想让丫丫看到一个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江墨言你的脑袋的构造还真跟一般人的不一样呢。”我唾弃声,真是个傲娇又别扭的男人,如果不是被我猜到他生病了,他恐怕最不想让我见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吧,“我们本身就是一家人,谁没有个头疼脑热的,丫丫还小弄不清楚你的身体状况的。”

“不要总以看小孩子的目光看她,丫丫聪明着呢。”江墨言拿起我放在一边的资料又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我半倚在病床上,江墨言说的对,丫丫是很聪明,特别是情商方面,高的让我都有些头疼。听着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我摆弄着指甲,轻碰了下江墨言。

“冯甜为什么‘借’丫丫?”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作为一个二十来岁而且还是从小就被冯家奉若至宝的小公主,怎么可能会亲自照顾一个四岁的奶娃子呢。

“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理由,只要她不伤害丫丫就好。”对于冯甜的事情江墨言显然不想多谈,他越是这般,我对冯甜就越发好奇起来。

“你啊,与其对这些事情上心,还不如多学习商场上的事情或者是关心关心我。”

江墨言的轻刮了下我的?子,从我瞬间变得晶亮的眸子中洞悉我心中的想法。

“我还不够关心你吗?以前一点都不懂你,现在你轻皱下眉头,我都知道你想干什么了。我斜睨他一眼。

人有的时候很会自作聪明,自以为从他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中就可以知道他心中想法,可到头来才知道,他想要你了解他的时候,他自然会在你面前表现出最真实的自己,可一旦他想伪装,哪怕是无意中给你言语肢体上的暗示,你都看不出他心中丝毫的想法。

昨晚睡的不少,我了无睡意,拿过刚在床尾的笔记本,看着国内的大事小事,最后目光落在搜索而来的温阳最近的动向上。

最上面词条的右下方放着一张醒目的照片,慕北川跟陆铭一前一后的走着,整个过程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交流,只是简单的一张照片就够给广大群众的一阵脑洞大开的臆想了。

“温阳能势如破竹的收购温城的大大小小的公司,是因有陆铭这样强硬的后来支撑。”

这条是全民热议猜测,其中有人举证,慕家跟陆家交好几十年从未出现嫌隙,这次陆铭是借慕北川之手要将温城建设成一个中央集权化的地方,自己做土皇帝。!

这样的胡乱猜测很不利于陆铭,只是陆铭方面没有做出任何澄清,大有一种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架势。不过,以陆铭的实力跟家庭背景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

“你怎么看?”我将电脑调转了个。

陆铭是个心思深沉的人,我看不出他的想法,但最怕的就是他跟慕北川拧在一起,廖家的人还好说一些,毕竟他们的势力范围在英国,可是陆铭不同,他的家族强大不说,最主要的他还是温城的市长。

“陆铭跟慕北川不是一丘之貉,这个你大可以放心。”

江墨言只是淡淡扫了眼词条,“我觉得他们这次见面的最主要原因就是陆铭要劝慕北川收手。”江墨言手指轻点,在搜索框中快速的打出几个字,手轻轻一点。屏幕上立刻弹跳出几个画面来,上面全是温城商场风暴来临时,大小公司的老总现状,有些人不堪重负自杀而亡,还有的直接捐款潜逃,现在整个温城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就牵连到自己。

“明白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明白了有七八分吧,我看了眼江墨言心情有些沉重。

第221章

“吓到了?”

“没有,就是觉得商场太过骇人,还不如当个小小的医生来的自在舒服。”

那里鲜血和死亡是清楚看的见的,一个公司的兴衰动系着少则几十多则几百上千几万人的生计,那里你的血泪是你无法估量的,没有硝烟的战争绝对比医院中的生死离别要残忍数百倍。团纵双划。

“现在让你拿起手术刀你还适应吗?”江墨言虚揽住我的肩膀,沁冷的指尖轻勾,将我耳边的短发撩到我的耳后。

看了看被裹成粽子的指头。我早已习惯蓄起长长的指甲。偶尔还会心血来潮的做下指甲水疗臭美一番,更闻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我的医生生涯早已在四年多前戛然而止,再也衔接不上。

“那就是了,既然回不去了。就努力适应现在的工作环境才对。”

偌大的房间气息流转,一团静谧。

我倚在他的肩头,目光看向日薄西山的窗外,我回眸看向他的清隽柔和的侧颜,闭上眼睛,微微泛白的嘴角轻轻勾起,这辈子我最想适应的是每个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你的容颜,最奢望的就是你可以终其一生陪我静看日出日落。

江墨言轻轻转身,余光在我脸上定格,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灼热,我半睁开眼睛轻笑着与之对望。

眼波流转间,暧昧蔓延,他头缓缓低下,四川相接。软软清冷的如一股电流般传遍我的四肢百骸,酥酥麻麻。

“咳咳。你们继续,我在门外等你们。”门一张一合,擅自闯进的查理像个泥鳅般退了出去。

我慌忙推开江墨言,准备起身。

“乖乖躺回去。”江墨言脸色一冷,将滑落至肩下的杯子扯了上来,轻轻一用力,我已经半撑起的身子就那样直直的躺了会去。

“进来。”

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江墨言对着半掩着门说道,因为刚才被撞见尴尬的一幕,我慌忙将身子钻进被子中,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一直未离开的查理单手插在兜中将手中的病历单放在江墨言的手中,暧昧的瞥了眼病床吹了声口哨。

我脸上一红,这查理算不上标准的英国人,除了那双湛蓝的眸子外无论是五官还是头发都跟东方人无异,还操着一口标准的中文,油腔滑调的程度跟顾炎有的一拼,那倒没有顾炎血液中涌动的暴力因子。

倘若他那双如同大海一般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你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对你深情似海,总之一句话,这男人绝对是一只祸害人心的妖孽,我这两天还寻思着要不要将他拐回国跟小吴凑成一对。

江墨言冰冷的眸子缓慢掠过查理的身上,吊儿郎当的男人立刻一脸严肃的站在江墨言的面前。

“我们一致认为你应该立即进行手术,至于你的担心我们也有考量,尽量给你制定一套恢复方案,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再说,云鹄跟顾炎又不是吃素的,你大可以将这些事情直接交给他们。”

查理跟江墨言很熟,好似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般。

“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就别操心了。倘若经历旺盛的话,缘起就交给你了。”

“我会亲自检查手术要用的工具去了。”查理对江墨言讨好一笑,脚底抹油,逃也似的离开,在被子里闷得时间有些长的我,听到关门声响起,快速探出头,抽过他手中的会诊方案。

“早做早放心。”

江墨言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表情,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一瞧他的模样,我就知道他还不想那么早动手术,我生气的将会诊结果塞在他的怀中。

“平常看你杀伐果决的,怎么就在动与不动手术上优柔寡断呢,倘若你再拖下去病情加剧,后果怎样,你应该心里跟明镜似的,还真拿自己的命不当命了是吧!”

我一掀被子,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怒瞪着站在床边双唇轻抿的江墨言。

潋滟的桃花眼泛起一丝伤痛和担心,双唇轻动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墨言你别给我装深沉,等查理跟耿桥定下手术的日子,你就算是不动,就算是绑我也会将你弄上手术台,不信你就试试!”愤怒值不断飙升,我恨不得撬开他的脑袋看里面正在寻思着些什么。

忽然,我脸色一变,染上冷意的眸子像一道道冰刃般从他的脸上刮过,好似要将他剐了一般。

江墨言轻蹙下眉,双手轻搭在我的肩膀上。

“怎么了?”

“怎么了,江墨言你说我怎么了,别以为你的肠子弯成十八路,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你如果敢有你活不下来的想法。”

我眼中两簇火焰不断乱跳着,江墨言啊江墨言你对别的事情都有十足的把握,为什么就不对自己的身体有信心呢!心肝肺都要被他给气炸了!

“对不起。”

“我不要你没有丝毫分量的对不起,我只要你活下来。”

“傻瓜。”江墨言攥住我在他身上捶打的手放在胸口,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你答应我好吗,一定要活下来。”我向后退了下身子,看着他泛起一丝波澜的眸子,我想要他给我一句承诺,哪怕只是一句随口承诺,我也会心安。

“有你跟丫丫,我不会轻易的离开的。”江墨言但笑不语,泛着苍白的唇没有开口的迹象,见我小脸一点点垮下来的时候,他紧紧将我拥在怀中。

他只是说轻易而不是一定,我心中阵阵酸意袭来,只是我不知,以前总是让我相信他的男人,早已不再轻许承诺,这样的话已经是他的底线。

夜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再次降临,江墨言在我身边睡下,我睁着眼睛看着洁白的房顶,查理他们决定后天就帮江墨言做手术,我一闭上眼睛就看到冷冷的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在江墨言的皮肤上滑过,霎时刺目的红色在我的眼中弥漫。

我甚至都能嗅到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害怕担心到睡不着,我轻轻移开江墨言放在我的腰间的手,披上衣服出了病房,关门瞬间躺在床上的江墨言睁开清明的眸子。

我在诊所寂静的走道中坐下坐下,橘黄色的灯光下洒落在我的身上,抚平不了我忐忑难安的心,我双手交握放在下巴上,不断的告诉自己所有的手术都有风险,江墨言一定会平安无事。

时间缓慢爬过皮肤,这种害怕失去的煎熬让我整个人烦躁起来,我甩甩头,拿出手机想给钱回跟小吴打个电话。

不知何时手机无意中被我调成了震动,刚一打开几个未接电话跟短信让我心中咯噔一下,我还未来的及回拨,我哥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现在在哪,我过去接你。”我哥的声音焦急万分。

“我在查理私人诊所,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我哥迟疑下,吐出两个字就切断电话。

我双眉紧蹙,我哥扯谎的功力太差,如果没事他怎么可能三更半夜的给我打这通电话,快速点开收件箱,里面是小吴给我发的短信。

“速速回国!十万火急!”

简单的八个字让我异常心焦,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妈出事了,想到我妈经不起任何摧残的身子,微凉的夜间,我额上冒出层冷汗来。

颤抖着给小吴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小吴支支吾吾,只是一个劲的让我回国,我再追问,她就挂了电话。

再也等不下去,我穿上外套匆匆出了诊所,在外面等着我哥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寂静的路上一辆出租车停在我的身边,看到后座位上的我哥跟秋霜,我直接打开门,坐了进去。

“哥,告诉我是不是妈出事了?”

“妈跟人在商场里起了争执,两人扭打间,被推搡摔倒,头刚好碰到了货架子一角,她之前头部受过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哥点点头,冷凝的脸上掩饰不住担心。

秋霜对我张了张口,在我哥一记冷眼下,低下头来。

我担心的同时心中泛起狐疑,我妈作为温城老一辈风云人物,良好的教养自然不在华夏,是绝对不会轻易跟别人起冲突的。

我轻咬下唇,心海翻涌。

飞机一落地,我们三人就急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芳华。

我妈还在加护病房,隔着厚重的玻璃,望着她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孔,我心疼的滴出血来,她孤独操劳大半生,后半辈子还如此多灾多难。

“我妈怎么样了?”他对我爸还有芥蒂,一直都未叫过他爸。

迎面而来的父亲没有回来,阴冷中带着愤怒和痛心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在我的脸上。

“你走吧。”

清冷的声音中透露出的无力让我僵立当场,原来我妈受伤又是因为我,自责痛心席卷全身。

“爸,这只是意外不能怪在小溪身上的。”秋霜握住我的手。

“秋霜回来了,你妈醒了看到你会很高兴的。”我爸在加护病房外的椅子上坐下,疲惫的揉了揉?梁,不再去看我一眼。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自责的攥起双手,长长的指甲嵌进我的肉中,我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看看吧。”我爸从外套中掏出一份皱巴巴却叠的整整??的报纸递了过来。

“别看了。”我哥一把夺过在手中揉了揉,一个决绝的弧度滑过,报纸落尽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哥”

“即便知道了又怎样,能改变你下定的决心吗?既然不能徒增那些烦恼干什么,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怪你的。”我哥埋怨的目光掠过坐在一旁的父亲,“自己的子女出事,不问问原因,就一味的怪罪,这是一个父亲该有的做法吗?”

“哥。”我拉了拉我哥的胳膊,爸自从我养母去世后,出奇的沉默寡言,除了跟云鹄在一起时话多一些,其他的时候都沉默的令人担心。

我爸张了张口,起身离开。

“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哥都站在你的身边。”我哥攥紧我的手,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眼中的冷意让我感到一丝害怕,却又因为他温暖的话语多了股暖意。

见秋霜脸色苍白,我让我哥带她先回去休息,我来守着我妈,我哥嘱咐我几句,待他们走后,我拿起那份被我哥扔在垃圾桶中的报纸,仔细抚平,看到温阳娱乐四个字的时候,我差点咬断了牙根,耐着性子看向头条跟下面的内容。

“塑阳总裁江墨言与前妻旧情复燃,撇下未婚娇妻同游英国。”

大大惹眼的标题下面是江墨言背着我的照片,下面的内容更是极力扭曲我跟江墨言的事情,为冯甜打抱不平。

慕北川,你还真是精力十足,顾得了商场上的事情,还能挑拨冯家跟江墨言的关系。

一通电话在寂静的暗夜中响起,号码没有存储名字,我却早已铭记于心,我紧攥手机滑下接听。你说过,我信过:

“终于舍得回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慕北川阴测测的声音,还有玻璃杯撞击大理石桌面发出的脆响。

“慕总还真是雅兴,三更半夜的不搂美人在怀却喝酒给我打电话,是不是美人心不在你那,搂着都觉得没意思呢?”我讥诮出声,恨不得此时冲过去给他几个大大的嘴巴子。

“呵呵一些日子没见,倒是变成了一个牙尖嘴利的小野猫了,我能说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搂着你入怀吗?”慕北川满含笑意,调戏起我来。

“妄想症外加神经病!”我咒骂声,刚欲挂断。

“你们不是死灰复燃吗,怎么江墨言没有跟你一起回来?没有他趟的浑水一点意思都没有呢!”不理会我的叫骂,慕北川的依旧云淡风轻。

“是吗?稍安勿躁,慕总。”我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慕北川弄这么一出,就是想逼我们回来!

我紧紧攥住手机,金属外壳咯的我手心生疼,江墨言回来之时,恐怕离你结束好日子的日期也就不远了,我要亲眼看你葬入怎样的万劫不复!

第222章

我低头摩挲着手中安静的手机,我离开他已经十多个小时,他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来。这好像有些不正常,我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父亲,进了洗手间,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被人接起。

“到了吗?”

他声音淡淡没有想象中愤怒或者是担心让我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到了,好好休息,配合查理把手术做了。”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头愁绪渐浓,“对不起,我不能送你进手术室了。”

“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照顾好自己。公司暂时先不要去。半个月以后我会回国。”

“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消毒水的味道让我心生烦躁,冷冷霓虹灯光相映成辉,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红色旗袍的女人从我视线中匆匆走过,奶奶那张永远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在我面前一掠而过,我放在窗台上的手,骤然收紧,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慕北川曝光我跟江墨言的事情,势必惹恼一直反对江墨言跟我在一起的奶奶,一想到她交代我的事情,太阳穴就突突直跳,烦心事一件连着一件,怎能不让人闹心。

伤了不久的脚底板传来一阵阵疼痛,我轻抬起脚,缓步来到我妈的病房外,站在寂静走到中的我爸淡淡扫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这样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收紧。脚上的疼痛让我不能久站,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你到底要把这个家折腾到什么样你才能消停。”他眼神凌厉,指责的话语毫不含糊的说出口来。

“爸我”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倒是希望曾经那个夭折的孩子是你。”

绝情的话每个字都化作一粒粒有力的钢珠狠狠地嵌进我的心上,霎时间疼痛传遍全身,力气尽失,眼中酸涩一片,我轻眨下长长的睫毛,吸了下鼻子,我亲生父亲竟然这么说我,我过了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的唇轻动。

“我知道因为我让你蒙羞了,可我觉得自己没错,是我的幸福,不管别人的眼光如何,我还是会坚定抓在手中,永不放手!”

“就算是再搭上你母亲的命你也不在乎?”我爸犀利的眸子一场森寒,紧攥的双手上青筋暴跳。

我身子蓦然坐直,这样的看上去异常狠厉的父亲让我心生惧怕,我屏住呼吸,轻移开目光,“妈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当年你妈死的时候你有想过她会离开你吗?宋小溪你真自私,为了你自己所谓的爱情和幸福,置自己的亲人与不顾,我真是对你太过失望了!从今天以后,你再也不要叫我爸,我就当没有你这个没有男人就不能活的女儿!”

被他的话伤的体无完肤,响起我养母惨死的场景,周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我紧紧抓住身前的衣服,扶着椅背艰难起身,踉踉跄跄向外面跑去。

脚上的疼痛连着汩汩流血的心,脚下不稳,我跌倒在地,眼中隐忍的泪水簌簌而下,地板的冰冷穿透衣服一点点渗进我的皮肤,我咬着牙撑起身子,余光中见到我父亲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用力抹了下眼角,挺直脊背回过身看向他。

“不管你认不认我,我还是叫你一声‘爸’,没你我也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说我自私,你何尝不自私,每个人的性格都有缺陷,我可以原谅你曾经对我、对我养母还有我妈犯下的错,你为什么要如此伤我呢?”

泪流入注,我哥还有秋霜尚且都能站在我的身边,一手将我养大的父亲却这般,怎能让我不痛苦伤心。

“是你任性过了火,江墨言他并非你的良人,你爱的轰轰烈烈,受罪的不止你自己还牵连进你的家人,你觉得自己值得原谅吗?”

我爸决绝的话语隔着十多米传过来,在我耳边不断回响着,我机械的迈着步子沿着寂静的楼道走着,良人?芸芸众生,擦肩而过的人那么多,谁会是我的良人?这辈子我只认准江墨言,难道有错吗?

我站在夜幕星空下,泪水早已被风干,凉凉冷风刮过耳边,撩起发丝,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痛的、甜的、苦的交织在一起,心上传来阵阵钝痛,想到江墨言那张透露着病态苍白的脸孔,还有丫丫希冀的大眼,我攥紧手,江墨言我重拾了爱你的心,无论前路多艰难,我也愿披荆斩棘跟你相伴前行。

我回头看了眼站亮着灯光的病房楼,爸,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和任性,如果怕我再次给你们带来伤害,等我妈醒来后,我会远离你们的生活圈子。

脚上隐隐传来疼痛,我在花园的长廊上坐下,出神的看着已满目新绿的草坪。

夜风带着冷冷凉意刮过,我蜷缩双腿,环住身子,这个时候我想给江墨言打个电话,哪怕是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我也觉得心安。

我快速的掏出手机按了快捷键,连拨了几遍,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眉宇成川,攥紧响着再一次发出忙音的手机,心中滑过一抹真真切切的担心。

身上落下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入目是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和笔直的黑色西装裤,我欣喜抬头,目光交汇之时,脸上的表情冷凝,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陆铭眸色微微一黯,在我身边的长椅上坐下,“再等他?”

“陆奇还好吧。”我摇了摇头,不想跟他谈论江墨言的事情,转移话题。

“不太好,这些日子沉默很多,偶尔会念叨你跟丫丫。”陆铭双腿交叠,单手插在裤兜中,深沉的眸子看向远方,俊脸在淡淡的月光孤单而惹人心疼。

“你应该让他多接触些跟你年龄相仿的女性。”我低头摆弄着手指,意有所指。

“我试过,那个淘气鬼每次不是把人气跑就是把人家捉弄哭,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陆铭无奈笑笑,轻耸下肩,“如果有时间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好吗?”

我沉默着轻咬着下唇,心疼陆奇这孩子,可麻烦缠身的我有心无力,再说我跟陆铭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过多的给他希望反而会害了他,或许有一天他可以遇到一个全身心给他母爱的女人。

“对不起,是我要求过高了。”陆铭声音淡漠,不闹不怒。

“你没有做错什么,倒应该是我该对你的说声抱歉。”面对这样的陆铭我心中被愧疚,“最近琐事太多,我精力有限,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看他的。”我疲惫的揉揉眉心,我妈的伤还有江墨言的手术像两座大山般压在我的心头,沉重的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团纵土号。

“有什么可以帮的上忙得尽管跟我开口。”

陆铭温热的拇指推开我放在太阳穴上的手,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我脸色一红,忽然向后倾了下身子。

没有想到我反应那么大,陆铭脸上闪过一抹郝然,放在我太阳穴上的手指倒是没有移开,轻轻帮我按压着,我身子僵住,抬手欲将他的手拿开,只是那只手指好似定在那里般纹丝不动。

“我累得时候就是这样按压的,很舒服,你可以试试。”他的拇指轻动,力道均匀,从头开始,紧绷的身子逐渐放松下来。

“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不习惯两人如此亲密的相处,我向长椅的一边移了移。

“时间不早了,上去吧。”陆铭是个守规矩的人,将手拿开,扫了眼腕表,余光撇过暗处微动环形花坛修剪得宜的常青树。

“好,你也早点回去。”我将肩上的西装放在他的手中对他说了声谢谢转身向楼上走去。

踏进大厅,我微蹙下眉,回身看去,刚刚还坐在长椅上的陆铭向圆形花坛走去。

“出来。”

语气淡淡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冷意和威慑力,猫着腰躲在后面的记者颤颤巍巍起身,将手中的相机递给陆铭。

陆铭手指轻动翻看下,拿下胶卷后对着他再次伸出手来,“把备份给我。”

“时间那么短我哪来得及做备份。”黑暗中我看不到被陆铭挡住记者的表情,但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可以知道他脸上的惶恐。

“拿出来。”记者还想狡辩陆铭一记冷眼过去,他的身子剧烈抖了几下,差点跪在地上,颤抖着将手中的存储卡交给陆铭。

陆铭淡淡瞥了眼手轻轻一掰,卡断成两截,随手扔在垃圾箱中,或许是还不放心,他又让随后而来的葛天在他身上翻找一番,葛天搜的很仔细,对着陆铭轻咬下头。

“告诉慕北川一声,我之所以容他到现在也是看在我父辈的交情上,如果他还不知悔改,将主意打在不该算计的人身上,别怪我翻脸无情。”

清冷的话语在玄色的夜中回荡,西装轻搭在胳膊上的陆铭阔步向医院外走去,几步过后,他回身看了下我所在的大厅,我快速将身子隐在暗处。

距离很远,我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但只一眼就在我的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他绝不是经过这里,我已有江墨言,他的深情我无以为报。

我目送着他离开,如果我先遇到的是他或许我会爱上他也说不。不过,这也只是如果,时光不能倒流,深情亦无法收回。

为了避免跟我爸撞到,我在我妈病房最左侧的座椅上坐下,我了无睡意,揉着发疼的脚,芳华还刚刚从死亡的边缘线拉回,病人不多,夜晚巡视的医务人员寥寥无几,出了偶尔传来的脚步声,整个医院死寂的令人发慌。

我不时看看安静的躺在口袋中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江墨言竟然一直都没有给我回电话。

第二天早上,小吴提着早餐出现在医院中,见到我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轻蹙下眉,将手中的早餐放在我的手中。

“谢谢,我没有胃口,给我爸送过去吧。”一夜未睡,眼睛干涩的难受,胃中更是胀胀的难受。

“我买了两份,你趁热吃吧,阿姨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这样下去你扛不住。”小吴声音柔柔的,我轻靠在她的肩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个朋友真好。

“你怎么知道回来的,你碰到我哥跟秋霜了。”

“没有,我猜的。你把豆浆还有包子拿着,我把这份给叔叔送过去。”

我轻声应了一声,温热的包子给我冰冷的手带来一丝暖意,盼了许久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知道他没事,只是出去的时候忘了带手机,我不安的心定了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聊几句,见到小吴回来,我切断电话。

“跟谁打的电话,还躲着我呢。”

“哪有,只是刚好挂断。”我敛下眼睑,喝了口豆浆,“最近公司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出了董事长每天都来公司外,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小吴沉思下,“哦,对了,我无意中听同事提起,董事长夫人找过你,没什么问题吧。”你说过,我信过:

“没有。”应该是兴师问罪的吧,头疼,剧烈的疼。

“那我先去上班了。”

“好。”我揉揉眉心,不管奶奶她整出什么事情来,我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经过我身边的护士有的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起身,正好碰到前来探望我妈的秋霜。

她让我回去休息,我询问主治医生我妈的情况,医生说暂时还刚刚脱离危险期,具体能不能醒来,得看这两天的恢复情况。

秋霜怀着身孕,我不放心将她留在这里,带着她一起离开。

正当我们下楼梯的时候,身后一前一后跑过两个人向前横冲直撞着,察觉不对,眼疾手快的我慌忙将秋霜向我这边拉了拉,躲过前面一个,我还没有来的及松口气,后面那个直接向我们两人的方向撞了过来,我们已经来到最后两个阶梯上,见着秋霜向踉跄着向前倒去,我尖叫声死死扯住她的胳膊。

第223章 为八百钻加更

尖叫声不绝于耳,我手本就受伤,就算是我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的胳膊还是从我手中滑下。

“秋霜。”就在我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跌倒下去的时候,她被一只胳膊揽在怀中,只是轻轻一带已经快要倒在地上的秋霜就已经站直身子。

“谢谢你。”我屏住呼吸快速的检查完脸色苍白手紧紧捂住小腹还没有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秋霜,对陆铭道了声谢。

“你跟我不必这般客气。”陆铭对我微微一笑,目光投向已经疾步去追刚才撞向秋霜的人,回眸时看向大腹便便的秋霜,“最近温城不太平,你怀着身孕还是不要随便出来的好。”

惊魂未定的秋霜机械的点点头,死死的攥住我的手,我紧抿双唇脸上闪过一抹痛苦。

“你弄疼她了。”陆铭几不可见轻蹙下眉,拿开秋霜的手。

这时秋霜才发现我指头上裹着的纱布已经殷虹一片。

“对不起小溪。我不是故意的。”秋霜苍白的脸又白了白自责起来。

我哥听到这边的事情。慌慌忙忙赶了过来,见秋霜没事才松了口气。

“耿院长如果真的担心自己夫人的话,这些日子还是不要让她出来的好。”

声音轻淡,盯着我手的眼中闪过一抹戾气,我不禁将手放在身后。

我哥拍着秋霜的动作停止。他这才注意到身边的陆铭,错愕过后,探究的目光在我跟陆铭之间逡巡,也是第一次见到陆铭的秋霜也微微蹙眉,疑惑的看着我。

“我来介绍下,这是陆市长,也是我的朋友。”禁不住我哥高压目光我帮三人介绍着。

“原来是陆市长,久仰。”

陆铭轻碰下我哥的手,对他点点头,拉着我向楼上走去。

“哥,你先送秋霜回去。”陆铭气场强大,脸上虽无不悦我却感受到他正在生气,我对着刚欲跟上来我的我哥说道。

“这是小溪自己的事情,你就别去掺和了。”

秋霜扯住还欲跟上来的我哥。对他摇了摇头。

我哥站在下方目送着我离开,他心中的担心让我胸口阵阵发堵。我哥因为身受牢狱之灾竟还这般关心我怎么能让我不窝心。

全程陆铭都陪伴我消毒包扎,因是旧伤裂开,粘连在伤口上的纱布揭开的时候,疼得我浑身都颤抖起来,我忍了又忍才没有让泪水流落下来。

纱布拿掉时,血肉模糊的伤口惨不忍睹,陆铭蒙住我的眼睛,另一只手轻按住我的颤抖的肩头。

“打针麻药吧。”

“这点伤不需要的。”正在帮我清理血迹的医生淡淡出声。

“没看到她已经疼成这幅模样了吗?”清冷的声音掺杂股冷意跟不耐。

帮我处理伤口的医生拿着消毒棉的手抖了抖,头轻抬,看了眼冷着一张脸的陆铭,喉结明显滚动下,震慑于陆铭强大的气场,医生慌忙起身。

怕疼怕的要死的我牙齿都打起颤来,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头一个劲的埋在他的身前,陆铭帮我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团纵围扛。

“疼就哭出来。对不起,是我刚才来晚了。”他修长的手指在我的短发中穿梭着,轻声的安抚着我。

听着他轻柔的话语,我已经蓄满泪水的眼睛大有瞬间变成水?头的趋势,耳边响起某人的话,我用力眨巴几下眼睛逼退眼中的泪水。

一阵麻药下去,时间不久,我脑袋就晕晕沉沉,昏睡在陆铭怀中,当我再次醒来时,入目明晃晃的白色让我有种回到了查理私人诊所的错觉,无意识的叫了声“江墨言”。

“醒了?”刚刚响起的脚步声微微顿住,一声轻微的沉闷声响传来。

我循声看去看去,刚刚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的陆铭轻拧开盖子,帮我盛了一碗稀粥,弯身刚欲扶起我,我连忙说了声“自己来”。

陆铭不喜欢勉强我做任何事情,他在我起身后在我身后放了一个枕头,端着稀粥在窗边坐下,他轻吹下放在我的唇边。

我轻抿下唇,记忆中江墨言喂过我的次数都寥寥无几,适应不了好似只有亲密的情人才能做的事情在我们之间发生,我对他轻扯下嘴角,伸出手欲接过碗,只是刚刚碰到瓷碗,滚烫的温度透过纱布传至受伤的指尖,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我脸上闪过一抹痛苦,触电般缩回手来。

陆铭微蹙下眉眼中闪过一抹疼惜,将勺子再次向我的唇边送了送。

我尴尬的低下头张开嘴,房间中出了吞咽的声音,安静的让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为了早点打破安静的气氛,我快速的咽着,眼看着一碗稀粥见底,我刚刚放松下心情,一口还未来得及吞咽下去的稀粥直接打了呛,我趴在床边猛烈的咳嗽起来。

陆铭轻拍几下我的背,慌忙起身帮我倒了杯水,咳得眼泪都出来的我接过一饮而尽。

“慢点。”

“呼,呼,终于好了点。”我拍了拍胸口,长舒着气,被呛了下还真是难受的紧。

想到身边的人是陆铭,我动作一滞,慌忙将放在胸口的手移开,对他尴尬的笑笑。

“你今天不忙吗?”在我的认知里,一市之涨应该整天除了开会就是视察,忙得脚不沾地的,可反观陆铭,有的时候忙,有的时候还真不是一般的清闲。

“我有一个好的领导班子,不用凡事亲力亲为的。”陆铭好似看出我的想法开口解释。

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了今天能到医院多看我一眼,昨天晚上回去连夜处理了积压的事情,我有时候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哪里好,会让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即使知道我心有所属还这般死心塌地,前思后想,终究还是没有想通。

后来的后来我也问过他,为何会喜欢上我,他回答我的只有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和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当时我不懂,到后来才知自己当时有多傻,有时候爱了就爱了,没有理由,就像我爱上江墨言,纵然他百般不是,我还是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跟他在一起我拘谨到压抑,有种放不开的感觉。

“我有那么可怕吗?”陆铭看着我紧绷的脸,无奈轻笑。

“不是,这是我个人问题。”除了亲人和江墨言我一直对一向敬而远之,特别是面对一个对我还有男女之情的异性我做不到谈笑风生。

“这样挺好。”陆铭半倚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我手上,“还疼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抱他一个明媚的笑容作为感谢。

“那个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只是一点小伤,能照顾好自己的。”

我觉得自己这么做赶人的意思太过明显,我讪讪的摸了下鼻子,自己这般做好像太过绝情,好歹人家也是帮过我很多忙,今天还救了秋霜跟孩子,可我又不喜欢矫情跟玩暧昧,感情上从不拖泥带水。

“好好休息,伤口不要碰水,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陆铭浅笑安然,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气恼。

走到门前,他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我。

“如果能说服墨言回来的话,尽量的让他回来,如果他不嫌弃,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拿下温阳。”

“我替他对你说声谢谢,可是最近不行,最少得过半个月。”不管温城局势如何,我现在最在乎的只有江墨言的身体。

“他好,我记下了。”

陆铭迟疑下咽回要说的话,手覆上门把手。

“今天的事情是慕北川干的?”

能做出这么卑劣事情的也只有那个像毒蛇一般见不得别人好的歹毒男人,慕北川你丧尽天良,绝对会不得好死!

“八九不离十,你休息吧。”陆铭揣在兜中的手微微收紧,脸上笑意未减,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冷意。

我目送着他离开,目光看向落满灿烂阳光的窗口,温润如玉,绅士儒雅的陆铭让我心疼,心疼终归是心疼,再浓烈的歉疚也掩盖不了我对江墨言那股热烈的感情,我有时觉得自己是疯了,我为他而疯他为我成痴。

出神半天想到丫丫,怕碰到伤口我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机,上面有江墨言打的电话,还有一条简短的信息。

“没事,勿回。”

我轻笑下,这人!~笔

拨通冯甜的手机,电话是丫丫接的,她甜甜的叫了声“妈妈”。

“在哪呢?”听她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好奇的问道。

“我跟阿姨还有叔叔在健身房呢?”

“哪个叔叔?”嗅到一股八卦的讯息,我急忙问出口来。

“就是”

“听说你回来了,在哪,我带丫丫去看看你吧,那么长时间不见,你应该挺想她的。”还不等丫丫说完,手机就被冯甜接了过去。

“我在芳华医院,这样吧,你带着丫丫去医院不远处的咖啡厅,我去那里找你们。”冯甜带着丫丫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会传进我哥还有我爸的耳中,为了不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谨慎些比较好。

第224章

二十多分钟后,一辆红色的奥迪闯进视线,率先下来的是冯甜,瞥见挡风玻璃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的丫丫,我拿着杯子的手轻轻攥紧,眼中滑过一抹清冷,起身向已经打开门抱下丫丫的冯甜走去,见到我小家伙瞪大欣喜的眸子对我使劲的挥着手。从冯甜怀中滑了下来。迈着小短腿来到我的身边对我的索抱。

我亲昵抱起她在她饱满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真是白疼了,还是跟你亲。”

冯甜面含轻笑,说的自然,双手拎着包,灰色风衣陪着白色长款薄毛衣。顺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一向甜美妆容示人的她今天只是化了淡妆,清新怡人中多了几分干练,这样的她到让我的有几分讶异,或许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冯甜吧。

“那是自然,她才在你身边一个星期不到,我都养了她五年的时间了。”我浅笑勾唇,瞥了眼车子的副驾驶座位置,“谢谢冯小姐这些天的照顾。不过,把孩子放在副驾驶座上是一个很危险的习惯,以后冯小姐有孩子的话应该注意。”

“墨言的孩子吗?你说的我记下了。”冯甜轻笑整?的牙?在阳光下闪着洁白的光亮,无害而随意。

“宋小姐这般年轻,孩子总是会有的,但至于是谁的。我就不那么清楚了。”心,却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抽疼一片。面上倒是没有一丝异样。

“你的心态很好。”冯甜修剪漂亮亮丽的指甲轻轻滑过丫丫白皙中透着可爱绯红的小脸,眼中一闪而过的母爱光辉。

“进去吧。”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我抱着丫丫的胳膊微微一紧。

不知她跟江墨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却深知江墨言对她没有感情而这位冯姓小姐

仔细回想下她跟江墨言在一起的场景,清晰画面一掠而过,胸口传来一阵钝痛。该死!我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受虐倾向,明明知道两人的在一起的画面的是多么的刺眼,我偏生记得那么清楚,即使是逢场作戏,我也觉得碍眼之际,多想一眼就难免会长针眼。

点了两杯香草拿铁跟一杯草莓珍珠奶茶,我帮丫丫试着奶茶温度的同时,不停地拿着不锈钢汤匙缓缓的搅拌面前咖啡,咖啡色与白色的奶昔相溶,漾着柔和的圈圈,我的内心却因为面前的冯甜平静不下来。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从她略显呆滞的美目我察觉到她有些走神,敏感的丫丫感受到我们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粉粉的双唇含着奶茶轻吸这,一双黑亮的大眼,在沉默不语的两人之间滴溜直转。

“妈妈,咖啡好喝吗,我可不可以喝一口。”小丫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杯中两种颜色混搭在一起的和谐画面,闻着奶昔香味时还可爱的伸出舌头舔一下红艳艳的小嘴唇,样子煞是可爱。

“小孩子喝这些东西不好,等你长大点再尝试。”

“多大才算大呢?”小家伙小手托腮,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撅着小嘴,不依不挠,见我不同意,还看了看出神的冯甜,好似要她来救场般。

我瞪了她一眼,轻捏着她的鼻子,几天不见,这鬼丫头还跟我耍起心机来了。

“阿姨,妈妈欺负我,阿姨救命啊。”小家伙笑着抱着我的胳膊喊着对面的冯甜。

几声下来,神游太虚的女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一个点,我轻蹙下眉,如此深沉的冯甜跟我前些次看到的有太大的反差,我本身的好奇心不强,可自从遇到江墨言那个带有人格分裂症的男人后,对表里不一的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比如此时褪去可爱透着知性的冯甜。

我轻咳声叫了她几声,处于灵魂高度出窍的依然保持行僧坐定状态,我拿起勺子在托盘上轻敲几下,清脆的声响好似被催眠的人听到了召唤的声音,她猛然回神,不好意思的扯动下嘴角,端起面前已经冷却掉的咖啡轻啜几口,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阿姨,刚才在想叔叔吗?”丫丫对她轻眨几下眼睛,粉嫩的小脸让人忍不住伸手捏几下。

冯甜确实这么做了,左右开弓捏了她几下,“我们有约定过哦!”

“记着呢,这是我们的秘密。”

小家伙仰着眉眼弯弯的小脸跟冯甜开始“甜蜜互动”,把自己的老妈晾在一边,我直接浸在几百年陈醋缸里,酸泡直冒,心知肚明在丫丫心中我这个一无是处连饭都做不好的老妈是无可替代的,但还是忍不住难受的紧,沉着脸喝着甜腻的咖啡。

“丫丫可爱到我都想还给你了。”冯甜掏出手机,让丫丫摆个剪刀手,她咔咔咔来个n连拍。

“想要孩子自己生,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可以觊觎的。”我揽着丫丫,挡住冯甜的摄像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母爱泛滥的冯甜,这一刻我小肚鸡肠了。

我看不懂冯甜,心中隐隐不安,生怕她会抢走丫丫顺带随手一牵将江墨言也带走了,那我可就成了一无所有,孤孑一身的看着别人幸福悲哀女人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我还没有想过要做个惹人嫌的继母。”

“那你‘借’丫丫干什么,不是培养感情,难道是闲到皮疼,主动给她当免费的保姆?”冯甜看上去无孩,顶着江墨言未婚妻的头衔让我怎么也喜欢不起她来,话语都尖酸刻薄起来。

可我一点反省的迹象都没有,我都有种我这个“三儿”是不是太嚣张的错觉。

“是。”

冯甜没有迟疑回答的干脆利落,眼中的坦荡让我不由得看是正视面前这个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来。

“你不能生育?”

我眼中生出波澜,端起面前的咖啡优雅的抿了口,说我刻薄也好,说我八卦也罢,想到她曾经跟我说的话,好奇心化作一只顽劣的猫爪子,不时的在我心上挠一下。

外加她年轻漂亮家世背景又好,好不容易找到个缺点能让我心中的嫉妒消停会,我怎会放过呢,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冯甜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痛苦,忽而消失不见,恢复到原始状态,见她这般我更加坐实猜测,心中冷哼声,倘若奶奶知道这个结果是感叹江墨言的命远多舛,还是该怨恨江淮造孽深重,弄得老天都看不过去让江家阴盛阳衰,稀缺男丁呢!

“丫丫你也见了再放我那几天吧。”冯甜一杯咖啡见底,叫了声服务员续杯。团女巨号。

“不行!”我将正在吃芝士蛋糕吃的撒欢沾的嘴巴鼻子脸上全是蛋糕渣子的丫丫向怀中带了带,警惕十足,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跟贴心的丫丫在一起难免会生出歪坏心思来,我必须要将她想法给扼杀在摇篮中。

“如果我的孩子还在也该跟丫丫一般年纪,我只是单纯的想试试当母亲的感觉,至于你的担心,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没有必要。”

冯甜垂下眼睑,轻吹着咖啡杯上升起的袅袅雾气,声音淡淡,好似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的话语好似一记重磅炸弹掀起一阵飓风海啸,我脸上平静,倒是没有失态。

对于她的话,我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之前我专门打听过她,一直未婚,就连男朋友也只是高中时谈过一个,刚上大学时就分道扬镳,感情经历匮乏的跟我的有的一拼,突然告诉我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这让我一度怀疑她是为了让我放宽心才这么说的。

“信不信由你,你是个男孩,生下来的时候我只听到他哭了几声我就昏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父母告诉我孩子夭折了。”

她低垂着眼睛,如蝶般的羽睫上已经沾染点点晶莹,我几不可见的轻轻蹙眉,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和极力压制的表情根本就不想做戏,作为一个母亲,我能理解她那种痛,我张了张口,又不知道怎么样去安慰她,安静的抽了纸巾递给她。

她轻擦一下后,对我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是不是觉得我的遭遇比你操蛋很多,你经历过感情的创伤,我却真真实实失去过一个孩子,说到底你比我的幸运。”

她身后碰了碰丫丫,问她还想吃什么,丫丫乖巧的对她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叉子,戳了一小块被她戳的卖相十分难看的蛋糕塞进冯甜的嘴中。

“好吃吗?阿姨。”

“恩。”冯甜配合的点点头,她们相处随意而自然。

让我都着实有些嫉妒起来,孩子虽小也她自己衡量对错的标准,她能感受的到谁对她真心好,看的出来冯甜对丫丫的喜欢掺不了假。

“不要一副宝贝给我抢了的感觉,未婚夫带你出去逍遥快活,我还得给你照顾孩子,说到底还是你赚到了,我才是那个受气的小媳妇成吗?”

被她这般像个老朋友般半真半假的打趣加上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我脸上爬上一层薄红,不自然的轻咳声。

“孩子的父亲是谁?”

“是谁重要吗?只要不是江墨言就好。”

冯甜是个言语犀利的主,一句话把堵住了我下面所有想八卦的问题。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告诉江墨言?或者是帮你散布出去?”

“我才不在乎呢。”

怪,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怪,我不由得多看眼,脸别向窗外的冯甜。

“你心里有人,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订婚?”

“这个嘛,你还是去问那个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吧。”冯甜对我轻轻一笑,“谁跟你说我不喜欢江墨言了,不知道时下最流行的就是大叔和”包中的电话响起,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咆哮声,火药味十足。

“这是我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冯甜怒气冲冲的挂断电话。

见她要付钱,我比她先一步取出钱放在桌上。

“为了感谢你照顾丫丫咖啡我请。”

“一杯咖啡未免也太小气了,我要丫丫在跟我一些日子。”车上冯甜发动车子,看了眼后视镜,对着丫丫说了声“坐稳了,阿姨要开车了。”

“不行。”我几乎都没有思考斩钉截铁的拒绝,她跟丫丫的交流给了我很深的触动,我想松口又觉得我们在对立的位置,不能失去自己的原则。

吃饱喝足的丫丫一上车就打起了哈欠,我将她揽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时间不长她就酣睡过去,见她睡得香甜,我在她额头上轻吻下。

“别刺激我成吗?”开车的冯甜猛踩下油门,车子一晃,飞速向前驶去,一阵飓风刮过卷起地上过早凋谢的叶子。

狭仄的车厢中一度压抑沉默的让我有种正在紧握方向盘的女人要跟我同归于尽的错觉。

“把我放在前方的路口,谢谢。”

“我对丫丫没有恶意,还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疯狂飚速的冯甜轻踩下刹车,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这句话我曾经好像听谁说过,可最终发现他的存在是对我最大的威胁。”如果我没有记错,慕北川曾经不止一次这样跟我说过,到头来他对我的伤害还真不是一般的令人发指!

待车一停,我拉开车门抱着丫丫下车,我想了想还是对着目光一直都没有从丫丫身上收回的冯甜说道:“一般喜欢孩子的原因也不过有几种,一是天生的喜欢孩子,二这孩子是自己的喜欢由心而生,三爱屋及乌。看你那般想念那个孩子,也有孩子爸爸的原因吧,如果真的喜欢,干嘛不去放手追求下说不定会有一段意想不到的美满姻缘。”

把我的孩子放在身边也只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就解决不了根源问题,再说我宝贝着丫丫呢,怎么可能时常把她“借”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追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的小算盘,你是想让我跟江墨言解除婚约对吧,不过实话告诉你,这段游戏是他要开始的,决定权在他那里,我没有中途叫停的权利。”冯甜不舍得目光从丫丫身上收回,驱车离开时扔给我一句让我气愤不已的话,“不管你护的有多紧,江墨言还是会答应我让她跟在我身边生活一段时间的。”

面前全是她挑眉自信的模样,我恨的牙痒痒的,这冯甜还真不是像表面一般无害的。

就在我使劲的瞪已经消失成一个小点的奥迪时,身边传来几声刺耳的喇叭声。

车窗滑落,顾炎欠扁的俊脸探出来,随着我的视线望去。

“这是有多舍不得呀,上车我带你去追他可好?大嫂?”顾炎是个心中藏不住话的人,阴冷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我的脸上,字字都好似从他?缝中蹦出来般。

“对了,你不是跟我哥在英国吗?怎么忽然跑了回来,难道是因为思念温城的某个野男人。”

“我回不回来干你屁事,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在心中白了他一眼,骂了句“蛇精病”,自从之前他见到我跟陆铭在一起,态度就没有对我好过。

抱着丫丫对着刚驶过来的出租车招手,吊炸天的顾炎直接在车子向这边滑过的时候,飞速后退挡住车门的位置,我欲绕到一边上车,他就随着我的脚步移动着。

“顾炎,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大哥不在我当然要替他看好你了。”

顾炎胳膊搭在窗边,除去他脸上的怒气和嘴中不干不净的话语,还是很有杀伤力的,只是他硬件设施再好配套再高端大气上档次在我眼中也只是一个不成熟混迹花丛的花花公子哥。

我心中怒气横生,用力踢了几下面前的红色法拉利。

“踢吧,倘若你能把它踢开,我给你申请吉尼斯纪录。”顾炎双手放在脑后,一副老子就要气死你给我哥报仇的架势。

跟他僵持一会,抱着丫丫胳膊开始酸疼,穿着高跟鞋的脚也磨得生疼,我深吸口气,跟他再这样耗下去,他坐在车上倒是舒舒坦坦,吃亏的是我自己,我拉开车门,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后面。

“郊区公寓。”

“还能记得跟我哥住的地方,真难得。”顾炎句句带讽不停地挖苦我。

“我看你还真是闲的慌,我跟他的事情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感情永远都是两个人的额对手戏,是好是坏,与你这个局外人何干!

我憋屈的不行,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坏的都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心中的火气能小了吗?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顾炎轻哼声,“刚才跟你在一起的是谁?”

心中暗骂声“尼玛真是够了!”闭嘴不言。

本指望不理会他,无理取闹的毒舌君就能消停,没想到他像个安上南孚电池的复读机一样,电量十足,一个问题不断地重复念叨着,好似唐僧的紧箍咒般,箍的我头疼的紧,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听,可磁性声音穿透力十足,为了自己不得躁郁症,我最终妥协。

“我刚才跟冯甜在一起。”

可能是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他无意识的踩了下油门,车子嗖的蹿了出去,差点撞到前面的车子,顾炎猛踩刹车,一声刺耳的刹车过后,惊魂未定的我咆哮声。

“顾炎,你想作死别拉上我。”

顾炎定了定神,没有理会我的怒气,“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第225章

“忘了。”我拍拍怀中因冲力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的丫丫,默默的将顾炎这个祸害精的十八代的祖宗都给里里外外诅咒了一遍,仍不觉得解气。用力踢了几下驾驶座。

“你这女人是不是有健忘症,忘了自己是大哥的女人,现在才短短时间就忘了跟她的谈话,用不用我给我哥打个电话让他帮你准备些补脑的东西。”顾炎阴测测的声音在车中回荡。

“忘了就是忘了。”记着我也不会跟你说一个字!我瞥了眼后视镜中一张脸阴晴不定的顾炎,缓慢的闭上眼睛。团女布划。

“她是不是让你离开我哥,该死的女人,真tmd欠教训!”顾炎气恼的用力拍了下面前的方向盘,声声刺耳的喇叭声吓的路面走路的行人都刷的快速向人行道最里面靠了靠,有几个年纪大的,身子还轻颤下。

“你还有没有公德心。”我看欠教训的不是人家冯甜而是你这个暴躁因子过剩的蛇精病!

“我说你这个女人没长脑子还是脑袋被门夹了,明知道她是我哥的未婚妻,你还把孩子扔给她带。你就不怕她伤害丫丫或者趁机跟丫丫笼络好感情。趁机跟我哥打好关系!”

顾炎猛踩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的巨大声响又给路面的行人带来一次不小的惊吓。

罪魁祸首根本连看都周围投来的怨毒目光,回头瞪着我噼里啪啦的说着。

我嫌弃的抹了把脸上他喷溅过来的唾沫星子,属天然气的男人,电火就炸。

本不想理会他。谁知这唠叨的男人还没完没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絮叨着,见我阖着眼睛,霍霍的磨牙混合着骨骼咯咯的声响在我耳畔交织着。洗脑不成,好似恨不得将我的脑袋拧下来,再给我重新组装一个。

“宋小溪,你简直就是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无乱我哥甩了你几次,都是你活该!”

被人踩到底线,如一只猎犬被人狠狠踏了下尾巴,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被人甩姐高兴,别一副为了我好模样,知道的以为在乎你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我抱紧怀中的丫丫,尽量压力阴嗖嗖满含讥诮声音。当然我说这话也只是为了刺激下口无遮拦的顾炎,他就是一个表哥控,只要是他哥看上的,他绝对不会生出任何心思。

再说,就我这张混在脂粉堆中都巴拉不出来的长相,才入不了见惯了花花草草的顾炎的眼。

“少自作多情,你们女人除了物质就是绝情没一个好东西!”

“自己就是一种马,没有评判女人的好坏的权利。开车,不开我就下了。”

我作势去拉门,心情不爽的顾炎,车子一开火,油门直接就加到最足,幸亏车子性能良好,不然铁定直接憋死,坐在车中我都能感受到外面呼呼风声,车子如泥鳅般左拐右拐,在闹市区都能开到二百脉,我的小心脏噗噗直跳,赶紧拉过后座位上的安全带才稳住身子,我怒瞪着后视镜中绷着一张脸的顾炎。

双眉没来由轻蹙下,这厮这情绪绝对不对,难道说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我连忙摇头否定。突然,冯甜的模样在我脑中闪过。

“你对冯甜的意见挺大的,你们之前就有过过节吗?”

“对于一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你说我能不意见大吗!”

车子疾驰,顾炎还回头瞪了我一眼,吓到我急忙提醒他观察路况。

“死不了,我告诉你宋小溪,你就是一个没有原则的女人,爱恨不分明。如果我是你,我直接就过去甩她几个耳光,告诉她离我的男人远点!”

我撇撇嘴,你倒是能耐,看你这副模样就知道铁定青葱岁月时被女人给伤过。

女人?女人?我不停地咀嚼着一类人的总称,灵光一闪,我嘴角轻勾,眼中闪动着八卦的讯号。

“你讨厌冯甜?”

顾炎给了我一个傻子那还用说你感受不出来的感觉吗?

“我记得你一向对漂亮的女人讨厌不起的来。”我别有深意的笑着,当然顾宁儿那个奇葩除外。

“只要是触到了我雷区的女人我都讨厌,别指望在我这里套什么话,我不是跟你一个级别的,蠢蛋!”顾炎火气不知何时消散,恢复一本正经儿的模样。

“你才是蠢蛋,你一家人都是蠢蛋外加神经病。”车子刚好到郊区公寓,车子还没有挺稳,火大的我就一把拉开车门,甩门下车。

“现在火力四射,牙尖嘴利的了,拿出跟我针锋相对时的百分之五十的战斗力去斗一斗我哥身边的女人,你跟我哥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副境地。”

顾炎讥诮出声,眼中尽显鄙夷。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妄加评判别人的感情。自己都不检点,除了一夜情的炮友就是欢场的女人,如果我没记错你也老大不小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般不知消停!”

“你这个女人真是够了,老子说的是你,干嘛向我身上扯。”顾炎向后猛然一倒车,车子快速划出一道刚毅的线条,已经完美转弯的法拉利停在原处,“我跟冯甜什么关系都没有,最好不要在我哥面前嚼舌根。”

“顾先生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刚刚还讨厌人家讨厌的要死,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还维护起她来了,你们有没有关系不是我嚼舌根就能嚼出来的。倘若让你哥知道”我停下刚刚迈进铁门的脚步,嘴角向上轻翘,此地无银三百两!

“闭嘴!”顾炎警告的瞪了我一眼,车子绝尘离开。

我瞥了瞥嘴,摇摇头,还好意思骂我蠢货,就算是我没套出来什么,你的言谈举止和表现不都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了吗?

铁门吱呀响着,一心只想着心事的我没有注意到怀中的小家伙早已经醒来,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萌哒哒的看着我。

“妈妈,什么叫炮友?”

额,我瞬间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给她解释出哥所以然来。

“就是在一起玩大炮就是炮友吗?”小家伙思索一阵,终于解读出字面上的意思,兴奋出声,一双希冀的大眼像个呆萌呆萌的小猫咪一般,等待着我点头。

自己解释不通又不想再让这般龌龊的话题污秽她纯洁的小心灵,我摒弃羞耻心轻点下头,丫丫雀跃拍了下手,骄傲的挺了挺小胸脯,好像在说:“妈妈,你看我多聪明。”

我有种荼毒了幼小心灵的罪恶感,尴尬的对她笑笑。

“自己去玩会儿。”一踏进客厅我慌忙将丫丫放在地上,早上时手刚刚再次受伤,刚才抱了丫丫那么久,伤口有种再次裂开的疼痛感,看着上面再次渗出的丝丝鲜红,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心翼翼的解下纱布,还未来得及上药的时候,门铃就响了起来,独自一人在客厅玩的丫丫,一听到声音,吧唧吧唧的赤着小脚丫打开客厅的门向外面望去。

有慕北川这个该千刀的祸害在,生怕门前出现个骗子将丫丫拐走,我拿着棉签就向外面走去,只见两手撑着门的小家伙欣喜转身快速穿上拖鞋,迈动两只小短腿向外面跑去,我疑惑出了客厅,迈巴赫停在院子中,已经迈下一条腿的江墨言正抱着丫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晕黄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脸色,想到他明天的手术,我拿着棉签的手一用力,钻心疼痛让我轻呼声,手一抖棉签落地,受伤的手在江墨言看向这边时,快速的藏向背后,狭长的犀眸微微眯起,视线从我的身上移到我的脸上。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的手术吗?”委屈、害怕、还有愤怒,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部涌上心头,我有种马上冲过去问个明明白白的冲动。只是手受伤不轻,为了不让他担心我还是忍着站在原地未动。

“没有你在身边我不安心。”江墨言几步迈到我的面前,背光而站的他背后打着一层光晕,柔和了他本身就温柔的俊脸。

他将怀中的丫丫放在他身边的奇峰,借着丫丫挡在身前,奇峰对我使了个颜色,嘴巴轻动,遗憾的是,我对哑语没有研究,白白浪费了一次传达信息的机会。

“拿出来。”他命令出声,不给我闪躲的时间从我的伸后轻轻拉出我满目疮痍的手,新疤叠着旧痕,还有的地方暗黑色的血迹没有清理干净,恶心又渗人。

“很疼?”江墨言柔和的脸瞬间紧绷,刀削般因消瘦而更加深邃五官冷凝,桃花眼闪过抹嗜杀。

“谁弄得?”

他拉着我进了客厅,为了避免丫丫看到我的伤口吓到,他让奇峰看着丫丫,进了卧室。

抿着微微颤抖的唇,小心翼翼的帮我清理着伤口,他手上独有的沁冷抚平了我躁动不安的心,心被暖人心脾的暖流包裹住,眼睛涩涩的。

不是他陪在我的身边经历这些,心里等的需要的那个人依然是他。

“你可以打电话提前跟我说一声的。”

他一声不吭的回来让我不禁心疼,十个小时的飞机,在加上来回机场的路,他这一折腾就是整整一天,对他的身体心疼的紧。他飞回来的理由冠冕堂皇的让我窝心,我无法说出指责他胡闹的话来。

近距离看着他,连脸上的毛孔都能清晰可见,皮肤好的连我都自愧不如。有时候你还真会埋怨一声时光的偏心,格外照顾这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忘记了在上面刻下专属时光的标记。

除了在匆匆岁月中多出的成熟,几年如一日别无其他。只是白皙中那股无法忽视的苍白让疼痛的手指不禁缩了缩。

“说了只会让你更担心而已,很痛?””江墨言放柔动作,轻轻帮我在疼痛难忍的指尖吹着气后,揉了揉我的头,看着我已经因为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拿起手术尖刀,帮我手指周围翘起的受损皮肉,“稍微忍一下。”!

“去医院吧,打针麻醉剂。”伤口是早上处理过的,此时此刻被碘酒一烧,还是疼的我浑身直打哆嗦。

“你是医生,麻醉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江墨言将我揽近怀中,温言软语的细哄着,擦干我脸上的泪水又开始了他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工作。

低着头,精神的短发竖起,时而蹙眉,时而抬头看看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却始终不想让泪水滴落的我来,在麻醉剂事情上江墨言跟陆铭绝对是两个态度,陆铭要是是我不痛而江墨言考虑的是对我以后身体的伤害。

两个出发点,两个不同的结果,我竟然忍不住把两人拿出来比番。

“一会就好。”江墨言放下手术剪,在我伤口上撒下层黄色粉末后,拿着纱布小心翼翼的帮我包扎着伤口。

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缠完,他始终保持着同一个速度,再抬头时额头上已经沁出层晶莹来,我拿出床头的抽纸帮他点点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水。

响起慕北川的话,我浑身一个激灵,他本来就是要将江墨言引回来,江墨言现在回来不正是合他的意了吗,怕慕北川使出幺蛾子,耽误他的手术,我慌忙催促着江墨言离开。

第226章

“跟我一起离开。”

江墨言缓慢的在我的指头上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宠溺中带着魔力的眸子与我对视。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点点头应下,但一想到病房中还昏迷不醒的母亲。我轻咬下唇,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

“对不起,我妈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她不醒来,我不能离开。”

江墨言抿着双唇,定定看着我半响,垂下眼睑敛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虽快,但我依然还是捕捉到了。

“对不起,我不应该拿我跟你的家人让你选择,奇峰留在这里,凡是要小心些。”

江墨言揉揉我的头发。唇边绽放轻轻浅浅的笑。

“奇峰还是跟着你吧。他了解你,跟在你身边我放心。”

“有查理没事。”

他语气轻轻却不容置喙,抱了会在客厅玩耍的丫丫,俊颜柔和的他看上去那般迷人,我很想不顾一切的跟他离开。可

目送着迈巴赫缓缓驶出铁门,我跟上跑着追出去的丫丫,直到车子变成一个小点,丫丫才不舍得回过头来,满含失望的眸子看着脚尖。

“妈妈,爸爸又走了。”

“他很快会回来的。”回来后他就会永远陪在我们的身边,我将丫丫紧紧揽在怀中,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呼吸乱想的心安定下来。

母女的头发随着春风轻扬,怀中的丫丫开始打起哈欠。

“困了?”

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丫丫点点头,我刚抱起她一阵刺耳的警笛声让人精神一震,我轻轻瞥了眼刚刚驶进住宅区的警车,脚步轻迈,还未到客厅前,余光中警车直直停在公寓门前。闪烁的警报让我的心猛然多跳几拍。

“夫人,你先进去。我过去看看,兴许是问路的。”跟在我身边的奇峰说完,向已经下车拿着一张纸对着门牌号的警察走去。

一直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见着这些穿制服的人民公仆还是忍不住紧张到手心冒汗,我屏住呼吸,放缓脚步,仔细听着奇峰与他们的交谈。

“那位女士等等,请问你是宋小溪吗?”奇峰还未开口,拿着纸张的警察叫了我一声。

宋小溪三个字让我的双脚钉在原地,心中丁点儿的不安快速扩大。

“我是,有事吗?”我紧抱丫丫转身,说不紧张是假的,手心中的汗水再次增加一层。

“有,根据举报我们查实,你涉嫌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有挖空塑阳集团的嫌疑,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进一步核实。”

说话的人,将手中的逮捕令竖在我的正前方。

我仔细看完,自知现在在这里解释也无用,我将怀中好奇的看着周围警察的丫丫递到正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的奇峰怀中。

“别打了,让他安心的手术吧,我这里没事。”

“可是”

“他的身体重要。”我一直本本分分什么错事都没干,自然相信警察会还我清白。团巨女巴。

奇峰脸上出现一丝挣扎,最后还是将手机收了起来。

“记着,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他未亲口说过对我的感情有多深,从他能不顾旅途如此之长,为了只回来看我一眼来看,我在他心中的地位重到可怕,怕此消息一出,他会不顾一切的赶回来,耽误他原本的计划。

倘若他的病情被某些人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我都不敢再想下去。

奇峰一脸担心的点点头。

回身间,我对着奇峰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见他眼中闪过抹亮光,我心安了安。

就算是丫丫年纪小,不懂得大人世界的人情世故,可见到我被上了手铐,两个警察押解着我上车的时候,她叫了声“妈妈”后,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连带着手腕上冰冷的手铐,让我的心跟着扯了扯,透过一层蒙着黑色车膜的后车窗看向正挣扎着从奇峰怀中下来的丫丫,奇峰正在手忙脚乱的劝哄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让我受伤的手不由得收紧。

“丫丫,对不起。是妈妈吓到你了。”低下头的瞬间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蒙着泪水的黑眸闪过丝慑人的寒意,不管这次始作俑者是谁,我都会让你付出你意想不到的代价。

偌大的审讯室中除了铁栅栏,就是必要的审讯椅、办公桌,外加几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摄像头。

三十一年的人生第二次坐在这个阴冷毫无人情味的地方,或许是心胸坦荡,没有想象中的紧张,环顾下四周,一脸平静的看着坐在我前方五米之远,一身庄严警服的一男一女。

他们凌厉的目光从我身上缓慢刮过,我只是缓缓轻眨几下眼睛,一副任君审视的模样。

“心态挺好。”男警察声色俱厉的说道。

“我什么都没做,当然心态好。”我手指轻碰着在灯光下闪动寒光的手铐,言多必失,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情况,我还是少说话的好。

“刚进这里人,除了心理素质的不好的,一般的人都会这么说。”

我听出他话语中的嘲讽,不予理会,比起自身的处境,我还是更担心江墨言有没有上飞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还是自己交代的比较好。”

翻动纸张的声音过后,坐在一旁的女警察准备做笔录,我依然保持着最初的状态。

“我想知道你们是以怎样的证据来认定我的罪名的。”

“现在是讯问时间,你先来交代。”

“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没做。”

我垂下眼睑,想着可能污蔑我的人,是江家人还是慕北川,他们都有理由,我一时也不能肯定是谁。

“你很缺钱,你妈耿芳华住院费是塑阳集团的江总支付的,芳华医院重新开院需要的费用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曾经你哥耿泽一直为钱在银行和私人贷款中奔跑,一直都没有筹到钱,后来却在一夕之间有了资金,这件事情你能解释下吗?”

“那笔钱是我借顾炎的。”

“你跟顾炎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大手笔的借你那么多钱?”

“既然已经调查过,也知道我跟江总的关系,他是看在江总的面子上才会这般帮我的。”

“有什么可以证明?”

“你可以询问顾炎。”当时顾炎只给了我一张支票,没有借条字据,整个过程也只有我们两人在场。纵使顾炎对我意见很大,作为二十四孝弟弟,终归不会去污蔑我去得罪江墨言,这一点我还是可以放心的。

“你利用职务之便给小吴谋取助理的职位,我们这里有证据显示你收了她五万块的好处费。”

“她是我的好朋友,曾经还救过我一命,只是帮她找个工作,我怎么可能还会问她要钱呢?”

简直是无稽之谈,听到这里我真的很想仰天大笑三声,只是安排一个工作而已,竟然还会被人以这种罪名搬出来!

一直平静的我,内心已然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两个询问我的警察,见我语气带上星星怒火,以为我心理防线崩塌,对视一眼,继续开口。

“我们这里有从她的账户转到你明下银行卡五万元凭条。”

“我从未拿过她一分钱,更不知道你们所指的五万元。”

小吴有江墨言给她的一笔赔偿费我是知道的,她之前在我遇到经济困难的时候,也的确要对我伸出援手,可想着她可能会很快恋爱结婚,不想给她造成经济上的负担,我拒绝了。

“这是你的银行账号吗?”

他将手中的纸递给一直站在门边的狱警,当我看到那个上面的数字时,我轻蹙下眉,这个好像是我四年前还车贷的卡,车子在我四年前离开温城的时候处理掉了,这卡我想着当时要注销掉的,后来有事情给耽搁了,之后就忘了。

“是,但我确实不曾经手这笔钱。与其在这里问我,你们还不如找另一个当事人问明白。”

“这是受贿,她会承认吗?”

我抿唇不语,接下来的询问在我的沉默中结束,我心态良好的以为只要能证明钱是顾炎还有那五万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就可以被放出来,不曾想弄巧成拙。

率先知道消息的云鹄,带着塑阳首席法律顾问詹森来到警局,他询问了我一些情况,我如实回答。

“应该没什么大事。”詹森合上笔记出声说道。

“那就好。”云鹄轻舒口气,对我温和一笑,“这几天就先委屈你呆在这里,等采集完证据,就可以放你出去。”

云鹄之前询问过,警方以已掌握我贪污受贿的证据为由,拒绝保释。

“别担心我,一定要拦截好消息,不能让江墨言知道温城的事情。”

“这个顾炎已经在安排,时刻注意慕北川那边的动向。”

“还有江家那边。”流言蜚语传的最快,“你告诉查理等江墨言一抵达英国暂时以他身体的原因为由,拿掉他身上所有的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工具。”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马上去办。”云鹄匆匆起身。

我被带到简洁干净的房间中,坐立不安,生怕江墨言会来个回马枪,半路杀回来。

就这样睁着眼睛等待了一夜,坐在角落中看着小窗外面的光线一点点替代了灯光,我才稍微舒了口气。

天还刚蒙蒙亮,铁门就被人打开,明显经过一番可以装扮的葛天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见到他凝重的脸色,我微蹙下眉。

“苏小姐,他不方便来看您。”

“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本想着如果云鹄他们不能解决的话再去找陆铭,或许是我临走时只吐出的两个字让焦急的奇峰回错了意。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如果您想快点出去的话,还得联系江总。”

“为什么?”

“顾炎给您的支票是从塑阳的账面上直接划过去的,这与您的口供不一致,倘若顾炎一口咬定这钱是他借给您的也会面临做伪证的嫌疑,这件事情最折中的办法就是统一口径说这钱是江总在您不知道钱是他的情况下,他得知您有困难,通过顾炎的手转借给你的。不过,这样一来,江总跟冯家的关系会进一步僵化。”

“怎么会这样?”我疲惫的揉揉眉心,低咒声江墨言那个闷骚的男人,这下害苦了我的同时还把自己牵连进去,虽不知他跟冯甜的关联,但这样一来,还真是活生生的将冯家推到了慕北川的阵营当中了。

“现在我们联系不上江总,您还有他其他的联系方式或者是知道他具体位置,我过去找他。”

“不用了,等等再说吧。”我对他摆摆手,就算是坍塌下来也得等他的手术完毕再说。

“这件事情温阳娱乐大肆报道,如果耽搁下去,对您对您的家人会有很大的影响。”葛天语气极其认真,双唇嗫嚅几下。

我皱着一张脸,双手交握支撑着下巴,“还有什么坏消息,接着说吧。”我紧咬贝齿,恨不得将慕北川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给捅出几个血窟窿来。

“温阳娱乐不仅报道这件事情还含沙射影的弄出一栏感情连载来,人物的原型就是您,江总,还有一些跟你们感情有纠葛的人,扭曲的成份很大,在温城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塑阳的股票也因此开始下跌。”

“真是够损的!”慕北川这个人渣还真是别出心裁,他做这些追根究底也只是为了逼迫江墨言回来,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墨言独善其身呢,“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你先回去吧。被有心人看见,不好。”#~@++

“我知道宋小姐的担心,您现在这里安心呆几天,会没事的。”

“谢谢。”我咬碎了一口银牙,抬头看向已经起身向外面走去的葛天,“等一下。”

“宋小姐,您说。”

“希望你们暂时不要打搅江墨言,至少现在不行。”

葛天几不可见皱了下眉,“这话我会帮您转达。”

我知道他说的转达是指告诉陆铭,陆铭是个做事及有分寸的人,知道我这般说必有我的道理,应该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的,回到房间,心乱成麻,一会想着家人,一会想着江墨言。

忽然,我眼睛蓦然睁大,猛然起身,用力晃动几下门,叫喊几声,心中紧张的同时又开始怨恨自己起来,怎么就把丫丫给忘了呢。想到上次丫丫在学校经历的事情,我手心都沁出层汗水来。

第227章

“出了什么事情?”

女警声音柔柔的,脸上笑容可掬,没时间去研究她对我的态度,我隔着铁栏激动的抓着她的衣襟,把我手机拿来,我要打个电话。

“这个好像是不允许的。”我手受伤用不得多大的力,他轻而易举拿掉我的手。

“我有急事,这个电话必须打。”激动的我分贝难免抬高。

“你等等,我问问看。”

她蹙眉沉思下离开,待回来时,手机多了个手机。

我慌忙接过,快速给奇峰打了个电话。待电话一接通。我就快速出声:“奇峰,暂时先不要让丫丫去上学,尽量不要带她出来,听到没有!”

“好。”

“她还好吧。”

“小姐她昨天晚饭没吃就睡了,今天也闷闷不乐的。一直站在门前。”

“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一想到她小小的身子孤零零的站在铁门前萧条的画面,我的心就好似有万千只猫爪子在抓着,疼得撕心肺裂。

“丫丫,是妈妈。”听到细微的呼吸声,我就已经知道手机放进了她的手中,我温声软语的说着,生怕吓到了已经处在孤单中的孩子。

“妈妈,丫丫想妈妈,想要爸爸。”那边良久沉默后,好似被抛弃的孩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心酸的不行,豆大的泪水冲刷过脸颊,我慌忙捂住嘴。生怕丫丫听到,我深吸口气。才平静下心情。

“丫丫乖,丫丫不哭,妈妈很快就去陪你,爸爸也会回来,不哭,不哭。”

那边的哭声依旧,声声牵连着我的心,我柔声细语的安抚一番,哇哇大哭的声音变成抽泣。

“妈妈,说话算话,你跟爸爸要快点回来,丫丫怕。”

“丫丫不怕,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妈妈保证很快就出去见你。”甜甜的声音带着呜咽,如声声闷拳重重打在我的心间,我泪如雨下,攥紧手机,多想立刻回到她的身边,亲手拭去她粉嫩脸上的泪水,只是身陷囹圄,抽身不得的无奈,让我对慕北川的恨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地,等我出去,姐一定要让你后悔莫及!

我轻声哼着童谣,等到那边的哭声渐渐消失,开始跟我一起小声的唱着《外婆的澎湖湾》的时候,我才放下心来,一曲完了,她甜甜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着,嘱咐她要好好吃饭,乖乖听话后才不舍挂断。

站在我身边的女警,英气的脸上有些动容。

“你是一个好妈妈,我相信你不会舍弃的你的女儿干出那般事情来。”

“事情的确不是我干的,但我也不是个好母亲。”将手机交给她,我在墙角蹲下,扪心自问,丫丫虽然从小生活在我的身边,她很乖,对我的要求不多,就好似一个宠物一般,有时候安静的都让我这个迷糊的母亲忘记,你说我是个好母亲吗?

她梨花带雨的小脸从我脑中闪过,自责愧疚涌上心头,我用力扯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次牢狱之灾也不无收获,让我清楚的认识到,给敌人在你的头上胡作非为是一件多么愚蠢至极的事情,更让我知道我那个乖巧的女儿也有孤单害怕的时候,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加倍的补偿她!团巨边圾。

轻微的脚步声消失,房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冷静过后,我思索出去后要怎样跟慕北川还有孔书彤清算前仇旧恨!

不过,眼前最重要的还是江墨言的手术还有我怎样从这里出去。

在煎熬中渡过两天,警察倒是对我客客气气,他们没有再对我进行讯问偶尔还会对我透露些外面的事情。

温阳依旧用它最有效的宣传手段来诋毁我跟江墨言,弄得冯家火气冲天扬言让江墨言出来说个明白,还放出话来让我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死在局子里。

看着四角冰冷的房间,双唇紧抿,古时候的冤案错案大抵如此吧,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人戳着脊梁骨!

又过了三天,食不下咽,睡不好的我整个人迅速瘦了一圈,唇边都因为焦躁而起了水泡,一动就生疼的紧,詹森倒是来看过我两次,只是让我等消息,其他什么也没说,估计卑劣的慕北川又不知道在暗地使了什么幺蛾子。

这些天唯一让我欣慰的是,江墨言没有回来,我相信以耿桥和查理两人合力,江墨言的手术绝对能成功,时间越久,他的身体恢复的就越好。

夜幕降临,晚上从不熄灯的警局中,一个我做梦都恨不得捅死顺带着划花他脸庞的身影站在铁门前。

“跟个丧家犬一般,还真是可怜。”

“可怜吗?将来的你绝对会比我现在更可怜!”

我没有大声咆哮更没有不争气的嚎啕大哭求他放过,缓慢的站起身,轻轻整理下身上的衣服,一派云淡风轻,心中却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

“呵呵你这个女人倒是越变越有趣了,有趣到让我有种将你脸上这层虚假的皮给狠狠扒下来的冲动。”

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外加那双阴森的眼睛让我看到除了扭曲就是扭曲。

“是吗?这扒皮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说吧,来找我什么事情,日理万机的慕总,应该不会专程来看我狼狈的模样的。”闻言,我笑的更加妖娆如花,字字讥讽。

“都五天了江墨言还没有出现,看来在他的心里你当真是一文不值!”

“就算是一文不值我也心甘情愿,不要来以此来刺激我,这在我这里不管用。”

“好!真好!很好!没想到你还真软硬不吃了。”

慕北川轻拍了几下手,沉闷的巴掌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着,我白了他一眼,随意的在床上坐下。

“呵呵,此生江墨言有你这样一个女人陪伴着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慕北川轻倚在铁栏上,双手环胸,嘴角勾着讥诮的弧度。

“你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吧,豁出去去爱的女人心中始终没有你,你真是笑话,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在实际行动上整不了他,在嘴皮子上先讨点,心中还会稍微舒服一些的。

被我戳到痛处的慕北川脸色冷了冷,线条倏然紧绷。

“别瞪我,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找刺激的,怪不得我。”我对他耸耸肩,“哎,人啊,最大悲哀就是,女人心中没他,孩子也不是他的,自己还心甘情愿的被人当枪使,这不是就是傻子就是缺心眼!”

我低着头看似说的漫不经心,余光一直都未离开已经站直身子咬着牙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的慕北川身上。

“你又比我好到哪去,你爱的人不一样也跟别人订婚了。”过了好一会慕北川才恢复常态,眼神依旧杀伤力十足,“告诉我他在哪,兴许我把他请回来了,你也就的自由了。”

“我呸。”我啐了他一口,半倚在墙上,阖上眼睛,准备不再理会这个不请自来,烦的跟苍蝇一样的男人。

“他生病了而且还是绝症。”

慕北川说的是肯定没有任何疑问。

我睫毛动了动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别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他肯定是在某个地方躲起来治病。不然,温城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他不会不会来的。你说,我要把这件事情宣布出去,塑阳的股票会不会一夕跌停呢?”

“慕总这天还刚黑不久就做梦呢,你得绝症我觉得比较靠谱。行了,你今晚上来的目的也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他的消息。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对你说一个字,赶紧打哪来回哪吧。”

轻轻打了个哈欠,心中咯噔下,江墨言生病的消息守的很紧,除了身边几个人知道以为就是耿桥一伙人,思来想去应该是缘起一下子离开那么多医生让慕北川产生了猜疑。

“少来忽悠我,他生没生病,我自然会查清楚的。”

慕北川冷冷瞥了我一眼转身,“蠢女人无名无份的跟着一个快要死了的男人还不如跟着我来的快活,怎么样考虑下?”

“考虑你妹!”

心情不好的我直接爆了声粗口,将身子向一边转了转,心中一直在寻思着他的话,慕北川还未回来,塑阳倘若出事,他回来势必要动用自己隐藏的势力,保不?恼羞成怒的江老爷子和那群个吸血鬼一般的江家子孙再来掺和,还有冯家,倘若廖家再来掺一脚,这简直比一锅八宝粥还要乱上三分。

随话说浑水摸鱼,这水倘若直接成了沼泽,是不是连自己都要陷下去了呢,脑壳头!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对于江墨言那种极其敏感又事业心极重的男人来说,五天没有得到消息,已实属奇迹。

夜半时分,门前脚步声渐起,一声清脆的开锁声,让浅眠的我轻轻抓紧被子,警惕的看向铁门边。

江墨言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节能灯下,他俊逸的脸惨白的几乎一点血色都没有呈透明状态,皮肤下的血管清晰可见,那一刻我心紧紧揪在一起,生怕他下一刻就倒下去,心疼的泪水在眼中汇聚,最终被我逼退没有流下来。

当铁门打开他将我纳进臂弯那一刻,我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他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带着我出了警局。路上,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稳健的脚步下,身子微微轻颤着,不太真切,紧贴在他身上的我还是察觉出来。

抓住他衣服的手再次紧了紧,他拉开车门,手放在门上,让我先上车,自己则缓慢的弯腰,轻抬起腿,颇有些风烛残年的老人味道,我?子酸酸的,不忍再看,脸轻别向窗外。

车子开动,他扯下遮挡帘,沁凉的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

“让你受苦了,我应该早一些回来的。”

“手术很顺利吧,感觉身体怎样?”斑驳霓虹灯光下,我欲掀起他的衣服检查伤口,刚才我可没有错过他上车时,手轻轻碰了下胃部,想必应该很疼。

“一台手术,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着实没什么。”江墨言轻握住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下,扯了扯我的脸颊,“瘦了。”

“正好不需要减肥,你还没有告诉我手术到底怎么样。”

“傻瓜,当然很成功。不然,我怎么会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

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倚在后座位上。

“是啊,倘若不顺,估计你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让我永远都找不到你吧。”我不悦的嘟囔一声,这就是江墨言,我认识的江墨言。

江墨言轻笑着将胳膊轻搭在我的身上,“知我者莫过小溪也。”

语毕,再也没了声音,十几个小时车程让已经让刚做完一台手术没几天的人劳累到了极致。

我让奇峰慢点开车,不要颠簸到他的伤口。

“夫人,我建议你去看看警局的视频。”

“为什么?”正在开车的奇峰冷不丁的开口,正在轻轻描绘江墨言眉眼的我,手指在他苍白的薄唇上轻停下。

“刚才先生简直是太爷们了。”奇峰言语间透漏着骄傲,想必此时表情应该是眉飞色舞吧。

“你的意识是说他平时不爷们?”我眉毛一挑,不知何时这奇峰也学别人卖起了关子,故意撩拨着我的好奇心。!

“不是,当然不是。”奇峰接连否定过后才道出原委。

原来当时,警察还是已证据充分为由不肯放人,江墨言轻拍下桌子。

“塑阳是我的,那笔钱就是我给她的,就算她当真掏空塑阳,作为受害人,我不予追究,你们也无权不放人!”

一句孔武有力的话语,震得局子里的人面面相觑后争得局长同意后放人。

想象着他当时候的表情,我眼中满是幸福感动,轻轻倚在他的身前,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我心知肚明我之所以能那么容易走出那里,还有陆铭的功劳。

忽然,我脸上的表情冷凝,眼中散发出一抹寒光,慕北川是该你血债血偿的时候了!

第228章

卧室中丫丫已然睡下,长长的睫毛濡湿在一起,紧紧抱着毛绒玩具,睡梦中还轻轻抽泣下。表明他睡得极其不安稳。我刚欲脱鞋上床闻到身上五天未洗澡的酸腐气息,我慌忙冲向浴室。

晕黄的暖灯下,我将丫丫柔软还带着淡淡奶香的小身子轻轻拥进怀中,脑中闪过在车中安睡的江墨言,我们一家人又在一起了。

第二天一早。安睡的我刚醒来动了动身子才察觉,腰上被一双胳膊圈住。

“醒了?”他轻轻在我的发际印下一吻。

轻轻柔柔的声音好似一片羽毛滑过我的心田酥酥软软的,脸上洋溢着幸福。

只是这幸福并未持续多久,铁门前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声响。

“开门。”声音不大,威严十足,穿透力更不用说。

江墨言虎躯一震,环在我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下轻拿开。

“我出去下,你跟丫丫在这里等我。”语气温柔却异常坚毅,在他富有魔力的眼神下,我不禁轻点下头。

外面嘈杂声不绝于耳,关门声响起,我还是没有忍住起身,站在窗前扯开窗帘一角,江墨言单手揣在口袋中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站在铁门前的一群人走去。

醉人的晨曦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衬得他的身子也越发高大起来。原本还议论纷纷的一群人,端起相机就对江墨言一阵猛拍。

“昨晚有记者在警局门前蹲守,说是江总您亲自去接回的宋小溪,请问,这是是真的吗?”

“昨晚你们是不是呆在一起?你们此时是以怎样的关系相处的?你们这般明目张胆的将冯小姐置于何地?”

??

接二连三的问题一阵狂轰乱炸。

看不到江墨言的表情,只见他对站在最前面西装革履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微微颔首,天地之间在那一刻瞬间安静下来,几十号眼睛在两人之间逡巡着,端着猫腻。

“冯叔,您这是晨练经过这里吗?”清淡的声音没有一丝火药味,但却让人不禁掂量着怎样回答他的问题。

冯叔叔?听着他的称呼,八九不离十是冯甜的父亲冯运来。不过,作为商场摸爬滚打的骨灰级人物,一大清早就带着一大群记者来公寓,实则是不明智的做法。

如果不是未女儿出气一时没多想,就是受人蛊惑了。

“是,顺便经过,也就过来看看了。”如鹰隼般的目光扫了眼紧闭的铁门,脸色微变,好似在表达江墨言将他关在门外的不满。

“实在抱歉,甜甜正在游泳。”

闻言,我嘴角轻抽,这撒谎的功力还真不是一般。

一群相当灵敏的记者好似又嗅到了股八卦的气息,纷纷将话筒递给身边脸色瞬间转好的冯运来。团巨丰号。

“对于未婚同居,冯总有何看法?”

“这是年轻人的事情,只要他们开心就好。”老脸舒展开的冯运来好心情的说道:“既然今天不方便,我改天再来。”

不再理会身边的挤破了头欲挖新闻的记者,冯运来上了车。

记者面面相觑后,眼中精光乍现,他们是已经肯定我在这栋公寓里面,才不会被江墨言三言两句给打发了呢。

江墨言也在意,招来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奇峰。

“守了那么长时间估计是又累又渴,去永和豆浆帮他们买点早饭。”没想到江墨言对这群记者会这般客气,我心中泛起了狐疑。

“正当我纳闷的时候,只听见几声赤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还不等我出去一探究竟,披着浴巾,浑身湿漉漉的冯甜冲了进来。

“浴室在哪?”

我手轻指下对面,她抖着身子,也不理会我眼中的疑问,直接冲了进去,一声关门声响,原本熟睡的丫丫醒了过来。

来不及去细想冯甜是啥时候进来的,赶紧去抱因见到我高兴坐起身索要抱抱的丫丫来,舒舒服服冲了一个热水澡的冯甜半个小时过后才小心翼翼的拉开浴室门。

“借我一身衣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扫了眼头发披散在肩头的冯甜继续帮丫丫整理衣服。

见到冯甜,丫丫高兴的叫了声“阿姨。”

“还不是姓江的还有那个王八蛋!”冯甜回了丫丫一个笑容后,蓦地玩起了四川变脸,两眼火焰直跳,霍霍磨牙,一副要将罪魁祸首生吞活剥的样子,“借不借,不借我直接这样出去在你男人面前晃悠!”

冯甜还真敢,语落,直接拉开门,浴巾系在胸前,美腿修长,冲击力实在太大,身为一个女人,我也有种要流鼻血的冲动,只是,下一秒卧室门推开时,她尖叫声直接怂的钻进了?壳中。

“早上醒来的时候见到门前有人,我让她过来解围的。”江墨言轻蹙下眉,怕我误会,出声解释。

“恩。”我轻声嗯了下,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我怎么可能还不信任他呢。

“出来吃饭吧。”

语落,他退了出去。|

想着江墨言的身子,心中掠过一抹愧疚,我竟然让一个病还未愈的人做早餐,真是罪过,刚欲出去又想起浴室中的冯甜,找了身符合她的衣服递了进去。

换好衣服的冯甜瞪了眼江墨言,对丫丫笑笑就要离开。

“等等。”

“还要干什么!什么话都不说的将我扔进泳池中,还想再扔一次?”冯甜大小姐脾气爆发,只是后半句话在触到江墨言冰冷的眼神时,消了气焰。

“既然来了,这戏得演全套的。”

“得得得,我认栽了。丑话说前头,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办到前让我整残了,我可有办法给你搅腾。”

冯甜拿过多余的土司愤恨的咬着,我递给她一杯牛奶,不知道江墨言的打算,我也没有问,默默吃着早餐的同时还喂着丫丫。

第229章

未婚妻,前妻,江墨言围在一个餐桌前静静吃饭。和谐的气氛泛着诡异。

丫丫晶亮的大眼在我们三人间逡巡一圈,浓密的羽睫轻眨着端过牛奶喝了起来,我跟冯甜同时抽出纸巾帮她擦上唇上的残留的奶白。

冯甜的手僵在空气中,精致的五官轻皱下,不着痕迹的推开我的手,搬过丫丫的小脑袋,轻轻的擦了起来。

“别用我抢了你宝贝的眼神看着我,我当你免费的挡箭牌,也得有点福利,不然我憋屈。”冯甜团团手中的纸巾掷到垃圾桶中,瞧着她白皙脸上的薄红,就知道还没有从刚才的委屈中拔出来。

“我觉得这样不妥。”慢条斯理的咽下口中最后一口面包。说出我的意见。

“什么不妥?我对你女儿好不妥?”火气未灭的冯甜凤眼一横。脸上的红晕再添一层。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让你当挡箭牌这事,你本跟这件事情无关,把你牵扯进来已经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再让你去承受些不该你承担的东西。我过意不去。”

过意不去是一方面,时间的历练,困难的洗涤,我认为自己已经有跟他并肩而战的资本,不想再被他护在羽翼之下,做个永远都经不起摧残的花骨朵。

“谁说我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关系大得很。”被我摒弃在外冯甜语气冲冲的火药味十足。

“你觉得呢?”我灼灼目光掠过钱回落在江墨言身上。

“现在还不是时候。”黑亮的眼睛掠过一抹奇光异彩,凝眉沉思下,薄唇轻吐,上身只着件白色条纹衬衫的江墨言袖口轻挽,随意慵懒,如运筹帷幄的王者般脸色波澜不惊。

知道他或许有自己的考量,我眼神黯然,低下头。起身收拾餐桌。

丫丫进了卧室,客厅中脚步声和杯子盘子的撞击声交织着。杯子盘子送进厨房出来时,江墨言已经穿好西装,打上领带,亮白色的领带夹熠熠生辉,我轻蹙下眉。

“你刚动完手术没几天,就算是形势严峻你也得再休息些日子再说。”语气不悦,坚决。

“有些事情能等,有些事情拖不得。”

“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看看自己几岁了,还以为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啊!”苍白的脸上柔和的笑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愤怒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好了,你在这里陪丫丫,我保证处理两个小时后回来。”江墨言从后面揽住我的肩头,柔声细语的来轻哄着正在耍小女人脾气的我。

“别酸了,要走赶紧走,再磨蹭,我可不奉陪了。”坐在沙发上的冯甜,目光平视客厅暗红色大门的方向,漂亮的指甲正在沙发上来回摩挲着,不知在寻思着什么。

沁冷的唇在我脖子上滑过,双手打开,阔步向外面走去,笃定江墨言会站在门前等她的冯甜,不紧不慢起身,拢了拢披散在肩上的秀发,上前挽住江墨言的胳膊,出门时还向后面对我挥了挥手。

她应有她得不得以,心甘情愿陪着江墨言友情出演,门一开一合两声闷响,阻断我紧黏在他们交挽在一起的胳膊上的视线,埋掉酸葡萄,我好像又小肚鸡肠了。

窗前,我看着还未离开的记者蜂拥而至,不断闪烁的镁光灯下,冯甜秀发半遮面,脸含甜笑,幸福的倚靠在江墨言身边,江墨言则是一成不变的冷颜,奇峰打开门让两人上车。

铁锁声声撞击铁门,车子绝尘而去,没有搞到爆料出劲爆信息的记者,因拍到江墨言跟冯甜交往的最新动态的第一手资料而面露喜色,纷纷满足而去。

为了防止还有猴精的记者蹲守在这里,我没有拉开窗帘,来到正在拿着手工剪刀小心翼翼剪着卡纸的丫丫身边坐下,好久都没有这般静静的陪着她了,我暂时忘记外面的纷纷扰扰,跟她做起了手工。

静下心来,时间如流水般,两个小时过后,江墨言还未回来,丫丫去折腾她的芭比去了,我呆呆的看着厚重窗帘,如困兽般无聊,我打开电视机,电视中刚好是一群记者在塑阳门前拦截江墨言的画面,他的身边没了冯甜的影子。

阳光下他神情淡漠,无论记者抛出怎样的问题,他都置若罔闻,随着公司保全向大厅走去。

“江总,有传言您离开温城那么多天是身体原因,消息属实吗?”

江墨言淡淡扫了眼发问的记者,“这个传言还说,我得了绝症?”轻挑的尾音让发问的记者一个激灵,默默向后面退了退,湮灭在记者堆中。

“那您跟您前妻是否像传言中那般死灰复燃?”

记者见江墨言开了口,眼中精光如狼,不顾保安的阻拦一个个卯足了劲向前推搡着。

江墨言单指轻揉下太阳穴,深邃五官蒙上一层不耐,黑宝石的眸子黑沉中好似隐隐有股风暴席卷而来。

在温城江墨言的地位虽没慕北川的高,但这些没有多少背景的记者还是不敢去惹外界传言阴晴不定天生带煞的男人,识趣向后退了退给他让出一条勉强可以过去的通道来。

温城。

画面在他身影上定格的瞬间,我看到江家老爷子专属的老爷车大大咧咧停在塑阳国际的大厅门前。

我抓着遥控器的手,潜意识收紧,黄土埋了大半个身子的老狐狸在明知道外面有人虎视眈眈,还不知同心共攘外。

过了约定时间江墨言还未回来,看样子正在跟江淮对峙吧,心中焦急,起身在客厅中踱着步子。

正在我像个热锅上的蚂蚁时,放在卧室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乖巧的丫丫拿着手机塞进了我的手中。

“小溪,我今天去局子看你的时候才知道你已经被放了出来,真是太好了!”小吴兴奋的说着,隐隐听到轻轻吸?子的声音。

“是啊,我妈怎么样了?”我脸上漫过笑容,小吴是我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朋友,感受到她真心为我的开心而开心,悲伤而悲伤,我心中填满满满的感动。

“阿姨除了没醒来其他还好,只是叔叔好像有些生你的气,有时间回来跟他好好解释下,他是你的父亲,会原谅你的。”

“再说吧。”

挂断电话,闭上眼睛脑中闪过我爸那张印上时光烙印苍老的脸庞,他是我的父亲不假,他字字带刺的话语已经将我伤的体无完肤,他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根本就已经不再听我的解释,我何必再去碰壁呢。一切的一切还是交给时间吧。

暖阳一丁点西移,担心江墨言的身体会吃不消,燥意在心口弥漫,给钱回跟云鹄打了通电话得知江墨言还在跟老爷子在办公室中,我瞬间觉得口干舌燥上火。

就在我理智全盘崩溃冲去公司看看的时候,铁门前传来一阵响动。

入目,是炫酷的迈巴赫,当见到江墨言安然无恙踏着明亮阳光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了回去。

客厅,江墨言倚着一个抱枕怀中抱着笔记本半躺在沙发上,葱白的手指在键盘上轻点着。

“你们都谈了些什么?”我递过一杯暖暖的白开水,指尖相碰,我感受到他手上的那股冰冷。心,一颤,我打开客厅中的空调。

“没什么。”江墨言盯着电脑屏幕,缓缓吐出三个让我火大的三个字。

“江墨言,你觉得我会信吗?是你之前让我做个跟你比肩而站的人,现在却又这般的敷衍我,你简直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我在他的双脚处坐下,沙发陷下去的程度,代表着我的愤怒值。

“之前我是”

“之前你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才想着来锻炼我是吧。江墨言,已经快要被你打磨成型的利剑再也变不会当初的钝铁。”

江墨言放下笔记本起身,拉过我,黑曜石般的眸子波光流转。似惊讶,似欣喜,更像是一个看着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教导下终于长大成人欣慰。

“他让我让出塑阳总裁的位子,我跟他摆明了当前的形势,告诉他我可以带着塑阳反扑温阳,等我拿下温阳的时候,就是我让位的那一天。”

“他会相信?”江淮是谁,叱咤商场数十年老狐狸,怎么会轻易的相信江墨言无偿赠送外加还带着物超所值的附属品的话呢。别说他了,就算是放在我身上,我也不会相信白白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他让我签了协议书,詹森公正过了。”

波澜不惊的话语在我的心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浪,疑惑丛生。

“问吧。”

“你就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平白的送出去?”江墨言是个商人,赔本的买卖他绝不会干的。

江墨言拿起发出嘀嘀声响的笔记本,清点了下我的额头,宠溺的笑透出一抹神秘。

“这个只可以一会不可言传,只要你悟出了我的用意,在商场你又晋升一个层次。”

我皱了下?子,不说就算了,我还真不相信自己想不明白了。

江墨言连续三天在公寓中用笔记本处理事情,休息充足外加药物调理,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苍白。

外面除了温阳娱乐专属报纸外其他报纸好似已经逐渐淡忘我们的恩怨纠葛,我的心安了安。

好久都没有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的丫丫,三天来可是高兴坏了,像个欢快的小鸟般,大眼总是弯弯的盛满笑意。

此时的公寓似一座克洛伊之城,里面盛满幸福,外来侵略想尽办法也攻不破。

思念母亲,连着两天晚上我偷偷去了医院,为了不跟我爸碰面产生不愉快,我只是远远的看着。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周一早上,江墨言和我一起将丫丫送到学校后,带着我去了塑阳,我知道将要面临的是一场硬仗。

塑阳国际,没有碍眼的老爷车,已经手攥协议书的江淮估计是合不拢嘴的沉醉美人乡了吧。

江淮倒是暂时不用担心了,办公室坐在我办公桌前的女人却让我瞬间美好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对不起,你好像做了我的位子。”

对顾宁儿,我连职场招牌式的笑容也免了。

“你的位子?哼,真是可笑,整个塑阳都都是明辉的,你算那根草。”

“我是人不是草。”我拿掉面前的工作牌递到她的面前,“在我这里的职位还没有变更之前,这位子还是我的。”无喜无怒,不卑不亢。

“滚出去!”顾宁儿一拍桌子,掩盖在妆容背后的眼角鱼尾纹若隐若现。

“如果想要你下半辈子无忧的话,还是不要这般嚣张的好。”我低头敛去眼中寒意将工作牌挂在脖颈上,拿起桌上的电话,缓慢的按着号码,“你说,江总倘若知道,董事长没有按照协议书上的约定来做,会不会毁约呢?”

云淡风轻的话语混合着电话按键的声音回荡在静谧的办公室中,顾宁儿脸色清白交错后铁青一片,涂着红色指甲油的长长指甲在桌上留下数到明显印记,拍桌而起,身后的大班椅因她裹挟这怒气的动作而向后面移了移。刺耳声音滑过耳膜。

“算你狠,你给我记着了,这仇我总有一天会讨回来。”

“慢走,不送。”早知道她接下来的想法,错身之际,我向一边倾了下身子,躲开她的推,尖细的威胁声震的我心生厌恶,冷冷回了句。

扯开窗帘,打开窗户,让风吹散办公室中刺?的香水味。

离开公司好些日子,乍一回来,好似有些不顺手的感觉,整整一天我都埋在一堆报表中不可自拔,好长时间未见,得了空闲,钱回就赖在我的办公室中,八卦着我跟江墨言的事情。

不想多谈,在我不耐的接连三记冷眼过后,钱回终于消停了。

“提你家丫丫总可以了吧。”钱回弱弱出声,“我家冬阳最近挺想你家丫丫的,我看那么多工作够你忙的了,今天晚上我去帮你接丫丫。”

闻言,我放在文件上的签字笔一顿,一向跟丫丫很好的陆奇应该也会想念丫丫吧,想到那个孩子,我还满心愧疚的,不知道孤傲的他,是不是又孤单的到跟那只牧羊犬相伴了呢。

“行不行?放心,我儿子还没想让你闺女给当媳妇。”钱回见我久久不回答,再次询问。

“才几岁,你就想这些。”我结结实实的白了她一眼,丫丫才四岁,我都没有想过她有一天会离开我嫁为人妻。

“跟我儿子挺好的,知根知底的,我绝不会是个刁难媳妇的恶婆婆。”

“得,丫丫今天就交给你了,这猴年马月的事情你就先别操心了。”

眼前的事情还未解决,想那么多不是作死吗?“不过,八点我下班的时候要帮我把她送到公寓。”难得过平静的日子,我不想让丫丫跟我们分开。

公司加班的人不多,独自吃完晚饭,怕江墨言一心扑在工作上顾不得吃饭,我顺带给他带了点饭菜,借着送文件,给他带了过去。

猜的没错,只是让我不满的是,他不是一头扎进工作,而是空着肚子负手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见到我手中的饭盒,他黑沉的目光揉揉的。

我将饭盒放在桌上,他拉着我一起坐下。

“你怎么回事,闲着也不去吃饭。”

“没觉得饿。”

江墨言说的理所当然,嘴上这般,还是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忽然,外面燃起了炫目的烟火,五彩耀眼的光亮只在空中绽放出一瞬,消失无踪,江墨言回身淡淡瞥了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在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一只得逞的狐狸正在摇曳尾巴。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我紧紧盯着他黑亮透着精光的眸子。

“好像没有。”江墨言手托着腮,闭着眼睛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信。”在他身边那么长时间,做不到最深度的了解他,总能从他动作给表情中解读出一二来。

“回家吧。”江墨言低着头不理会我再次询问,收拾好饭盒,牵着我离开。

想着还有加班的人,我挣脱开来,跟在他的身后进了电梯。

安静的地下车库,总会提前等在这里的奇峰,今天没了影子,我先江墨言一步拉开驾驶座的门。

“你就乖乖的坐在后面吧。”

路上,江墨言接了一个电话,后视镜中的他,目光清冷,嘴角始终高高翘起,心情很好。

郊区昏黄灯光下,我一直平稳的控制车速,远远就瞧见前方有两只拦路虎挡住去路,一般这样的情况除了两辆车出现状况外,就是拦路抢劫。

我缓缓降慢速度,江墨言显然也已经看到。

“向前走。”江墨言俊颜线条冷硬,应该已经猜到前方的车子的主人。

“江总,好久不见。”三辆车子靠近之时,坐在玛莎蒂亚车后的慕北川下车半弯着身子撑在车前。

“如果有可能很想再也不见。”车窗滑下,江墨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后座椅上,淡漠的声音飘散在夜色中。

“英雄所见略同。”

慕北川接过身边人递过的烟,轻吸口,烟雾缭绕后看不清楚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英雄算不上。慕总,如果专门来叙旧的话,改天找个环境优雅的地儿再说。”

两个深沉的男人始终压抑着心中的想法。

“好狗不挡道,不说话就赶紧让开!”半根烟燃尽,隔着烟雾两人目光在夜色中较量着,想着慕北川做的那些事,我才没有江墨言那么好的忍耐力,头探出车窗对他吼了低吼句。

“小野猫,这爪子还真是越来越利了。不过,我喜欢。”

江墨言轻蹙下眉,双腿交叠,手轻轻敲击这窗户,两人好似在比着各自的耐力般。

“喜欢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病,心病!”

我啐了他一口,握紧方向盘,瞥了眼亮着蓝光的仪表盘,快速挂档向后一退,随后又快速向前一冲,慕北川着实被我吓的不轻,快速躲闪着。

直到将他逼在马路牙子上我才踩下刹车,慕北川黑沉的俊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扭曲尽显,我堵在心头的那口鸟气终于通了通。

“我以为江总是光明磊落的人,不稀罕用卑劣的手段。”慕北川拿出手帕擦了擦锃亮的皮鞋,来到车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江墨言。

“慕总谬赞了,光明磊落从跟我江墨言不沾边。”

“也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吗?我就不跟你来这些虚的了,把你手上资料都交出来。”

“不知道慕总在说些什么。”

“江墨言别给老子装蒜,事情绝对是你做的!”

慕北川好似一个炸了毛的狮子,再也压制不住火气,弯身用力攥紧车窗,好似将面前玻璃当成江墨言般硬生生攥碎般。

“是温阳文件失窃了吗?一般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是报警。”

清冷的目光带着一股子玩味,此时的江墨言就好是一个猎人眼看着猎物在面前挣扎。

“你!”慕北川站直身子,整理下衣襟,连说了三声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倒是不介意陪你玩玩,不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吗?你尽管放出去好了,温阳娱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如果只是几个女人,慕总还会亲自来这里堵我吗?”凉薄的笑在嘴边绽放,在我看来冷艳无比,在慕北川眼中这笑应该很欠扁吧。团共上号。!

慕北川看着江墨言怒目横瞪,对着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瞬间像变戏法样,绿化带中冒出十几个人来。

我低咒声卑鄙,江墨言倒是气定闲游,关上车窗,清冷的目光扫过腕表,好似在等待着什么般。

我本来还担心的心在触到他平静的眼神时,安了安。

就在慕北川仗着这里没有摄像头明目张胆的让人将车子弄开的时候,警笛由远及近,慕北川用力踢了下车子,带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人消失在夜幕中。

“你让人盗了他公司的资料?这好像犯法吧。”我发动引擎,问着一直都未准备解释的江墨言。

“公司的资料对我来说没用,先不要乱猜了,等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告诉你。”

我瞥了瞥嘴,神神秘秘的!

第230章

寂寥的郊区,苏醒的春虫叫得欢快,给浓稠的夜增添一抹亮色。

车灯明亮。汪浩宇的车印入视线,注意到我们的丫丫已经打开车窗探出头来,星眸弯成月牙状,懂事的冬阳怕她碰到头,正抵在车窗顶部,一个小小动作呵护十足,想到钱回下午在办公室中说的那番话,我不禁失笑。

“笑什么?”一直保持着最初舒服姿势的江墨言疑惑出声。

“干嘛要告诉你。”我可是很记仇的,熄火下车,抱起已经扑到我身边的丫丫。

“江总。”汪浩宇面色严肃,倾身覆在江墨言耳边低语几句。

我跟钱回对视一眼后耸耸肩,不再理睬两个将我们摒弃在外面男人。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公寓。

钱回是第一次来这里。开始打量起公寓格局来。

“江总雅兴,别墅高层不住,偏偏选在偏僻不起眼的地方。”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不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温馨的同时也减少了搞卫生的难度。”钱回点了下头,接过我递过去的水,在沙发上坐下。

我双腿交叠,目光不时掠向客厅门前,拿着杯子的手不断摩挲着光滑的玻璃杯。

“汪浩宇没有跟你说什么?”

“一路上电话不断的,哪有空理我。”钱回抱怨声,脸上浮现伤感,“什么破事还躲着我们,还真拿我们不当自己人啊。”

“或许为了我们考虑。”慕北川扭曲的俊颜掠过脑海,江墨言应该是拿了他很重要的东西,至于重到什么程度也就不得而知了,江墨言之所以瞒着我们应该是怕卑劣的慕北川对我们不利。

“有那么好心吗?”

“相信我没错的。”我对钱回轻眨几下眼睛,“你跟汪浩宇还在原地踏步走?”

“别提了。”钱回一张脸直接垮了下来,扫了眼孩子向我这边靠了靠。“这躺是躺到一张床了,一个占据左侧床边。一个占据右侧窗边。我都感觉到憋得慌,真tmd还不如一人一个房间呢。”

“憋得慌就直接扑过去啊。”

“总觉得他那方面有障碍了或者说是性取向出现了问题。”

“净瞎想。”听到开门声,我碰了碰低着头怨妇似的钱回。

“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回去了。”钱回看了眼进门目视前方的孩子,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的汪浩宇,牵着正帮丫丫改城堡的冬阳离开。

身体还是太虚,在公司呆了一天的江墨言面色透露出一抹白色,我心疼的紧,自觉进了浴室帮他放满水,试着水温,腰上还上一双有力的胳膊,他下巴搁在我的肩窝出,炙热气息悉数喷洒在我的脸上。

嗅着他身上甘冽的阳刚气息,雾气缭绕下,我脸上浮起红晕。

“洗洗早点睡吧。”

“你陪我。”

“别闹了,丫丫还在外面呢。”磨砂玻璃后一个小小的人影正在晃动着,怕她一个不注意推门而进,我拿开他交叠在一起的手。

黏人的江墨言好似没有听到般又抱了我一会才不舍松开,手轻轻滑过我的腰际,身子明显一僵。

“你还是那么敏感。”

几分打趣,几分暧昧,浴室温度随着热水增加逐渐升高,顺带着我身上的温度也升了升,睨了他一眼,带着怒气扯开门。

站在浴室门前轻拍几下脸,唾弃自己声,都多大年纪了,还害羞!奇葩不!

“等这边事情结束,想去哪里生活?”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下。

夜半时分,依偎在他滚烫的怀抱中,幸福来之不易,真心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一直都没敢入睡。闻言,仰着脸高高抬起下巴与低着头的江墨言对视着。

安静的令人心安的房间中没有亮灯,借着冷冷灯光我看到他黒潭中的向往,经历那么多,他向往的应该是一份平静的生活。

“有你有丫丫的地方就可以。”我望向窗外淡如水的月光,不管天涯海角,贫穷富贵有你们的地方便是家。

“你倒是容易满足。”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贪心的女人。”

对话如此耳熟,仿佛昨天才刚刚说过,兜兜转转那么多年,再次回到原点,面容褪去最初的青涩,历尽沧桑的心已刻上岁月的印记,唯一不变的还是初衷。

初衷普普通通却一次又一次被现实打击的支零破碎。

江墨言环住我不盈一握的腰,身体相贴,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慢慢的,慢慢的两个人的心跳开始一致,在暗夜中响起。

时间随着脑中滴答声响流过,眼皮渐渐沉重,嘴角轻扬,坠入梦境。

公司,一大清早,一直在工地监督施工的顾炎站在铁门前,阴云布满,眼神阴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哥,慕北川那个瘪犊子,昨天晚上把我的家给翻了一遍。”

“丢东西了?”

“保险柜被人撬了,整个云上城项目的详细设计图纸还有将来建成的模拟图纸都统统不见了。这还不算,这孙子竟然还让人留下纸条‘以牙还牙’,还他妹啊!气死老子了!”

“报警了吗?”

江墨言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设计雏形还有建成的模拟图丢了到现阶段,应该没有多大影响了,顾炎气的也只是慕北川挑衅的举动。

“报了,已经去各个监控探头取证了。不过,我觉得没戏。”慕北川才不会傻到亲自去偷东西的,“哥那些东西丢了真的没事?慕北川郊区也有一个项目正在进行着,我们这里就比他那少了一条河,其他的倒可以借鉴下的。”

“借鉴也不影响我们施工。”

都是政府招标的工程,慕北川如果再这里面使绊子也就表明要跟政府公开做对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精明的慕北川百分之九十点九不会这么做的。

这一次,我们忘了凡事都有可能,他慕北川有时候就是个疯子!

不过,他铁定要为他这次疯狂做出血的代价!

“好,听我哥的。”二十四孝弟弟得到他哥的答案,脸色微微转好,上了身边的车子,“死崽子,落到小爷的手里,看我不给你抽筋扒皮!”团估协血。

“昨天滚的太久了?”一进公司,钱回就盯着两只黑黑的眼圈跟着我进门,直接躺在沙发上。

“我家昨晚招贼了,害的出出来喝水被吓个半死,从十一点一直没在睡着过。”钱回左右试了下姿势,半眯着兔子似的眼睛,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

“你家也招贼了?”这倒是稀罕了,顾炎遭贼,他们家也遭贼,这贼很显然还是同一伙,他们应该都在找被江墨言拿走的东西,看来这东西还不是一般的重要。

不知是慕北川惧怕江墨言,还是笃定东西不在江墨言那,昨天晚上,公寓倒是太平。

“还有谁家?”说到这个,钱回瞬间浮现八卦,一直好似要黏连在一起的双眼也大了起来。

我沉默没有回答,蹙眉看着最近的财务报表,江墨言再次将塑阳旗下所占温阳商场的份额缩了缩,给人一种塑阳在走下坡路的假象,已经纳了温城商界大半壁江山的温阳应该会趁胜追击将塑阳收入麾下才对,只是这已经过了不少时间了,慕北川还迟迟没有动作。

难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他又开始踟蹰起来,好好掂量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将塑阳吞进去?

狂狷的慕北川应该不会这般畏头畏尾才对,这般想着,轻点?标在屏幕上移动着,查看关于温阳最近几天的动态。突然,桌面蹦出一个窗口,一张照片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疑似官、员艳照外流。”

有意思的是,照片两个赤、裸相拥的男女,只有男人打了马赛克,娇媚的女人连我这个从关心娱乐圈的人都觉得眼熟。

“这是谁?”屏幕撞向钱回的方向,她瞬间如打了鸡血般来了精神。

“新晋玉女掌门苏倩,这欲拒还迎的模样,欲女还差不多。”钱回盯在屏幕上瞅了半天,“我倒是很想知道这男人是谁?”

我瞥了眼照片下的日期,刚好是今天的,官、员陷入桃色绯闻,如果这官员还未结婚还好说,可以直接说两人两情相悦,万一,看着人发福的身材,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腐败恶心!我啐了口画面中的男女,只要跟温阳沾亲带故扯上点关系的,我都想狠狠踩上一脚。

温阳?忽然我关闭画面的动作一滞,难道是江墨言手中掌握了一批温阳旗下艺人跟官、员的的照片?

极有可能!正因如此慕北川才会这般着急,此事一爆出,牵连甚广,纵然慕北川再滑,除非他堵住这些人的嘴,不然还是会牵连其中。

此时江墨言绝对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许多闪着嗜血光芒的眼睛在盯着,他扼住野兽咽喉的同时也将自己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没有十足的把握,他还不敢轻易将那么带着致命污点的照片曝光出去。

我心中既兴奋又担心,琢摸着江墨言会怎样利用这把双刃剑。

“回神了,想什么呢?”钱回叫了我几声,见我没有反应,双手在我面前来来回回晃动几下后,干脆推了推我的肩膀。

“没什么,好戏已经开场了。”我好心情勾唇,有种马上飞到江墨言办公室中证明我猜想的冲动。

“什么好戏?我觉得你们都神经兮兮的,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钱回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离开办公室。

正当我沉浸在漫无边际幻想着慕北川的下场时,音乐声响起。

“不忙吗?”

“忙。”陆铭倒是不矫情,电话中传来快速翻阅纸张的声音,还有葛天的说话声。

“谢谢你在局子里的照顾。”局子中没他,估计我的日子不能过的那么舒坦。

“你我是朋友。”翻动纸张的声音消失,他对葛天说了几句后才再次跟我说话:“我知道慕北川给江总的事情,慕北川那里暂时”陆铭顿了下,“帮我转告江总一声,有些事情我已经在处理,他那边可以再等等。”你说过,我信过:

“你的意思是让他放过慕北川一马?你也知道我们跟慕北川已经势不两立水火不容,在温城有他没我们。”

温阳,我脸色蓦地冷凝,语气也冷上三分。

“倒不是你理解的意思,慕家一向跟我家世代交好,我父亲知道这事后还没表态,我怕等江总贸然行事,刺激到我还摇摆不定的父亲,你们先等我做好我父亲的工作。我保证不会耽误你们多少时间。或许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无偿伸出援手。”

“你的话我可以相信吗?”陆铭从未骗过我,可为了不出纰漏,我还是想听陆铭亲口做出保证,像他们这样从小受到军人良好教育的人,会把自己的诺言当成生命去守候。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忍的就是骗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这边很忙,希望你能把我的话转到。”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声音,陆铭的话让我心海翻腾,收起手机拍拍脸。不去纠结烦恼这些了,我只要守住自己的最后一道线,不跟陆铭越距就成,其他的我也管不了。

拿起桌上放在旁边的文件,匆匆向江墨言的办公室走去,生怕晚了会造成些不可挽回的后果。

第231章 甘之若饴

办公室前,消失一段日子的楚莲妖艳的模样令人作呕,这还没到三月艳阳天。她就已经迫不及待显山漏水,低胸紧身黑色?殿小短裙包裹住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不知是故意寒掺我还是怎的,挺着她的事业线一副女王的姿态阻止我叩门的动作。

贱贱的眼神一寸寸掠过我的身上,眼中的怨毒丝毫都不遮掩。

“听说你跟江总的感情突飞猛进的?”

我给了她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抱着文件,要推开这个有胸没脑还喜欢找茬的女人。

“瞧,还装清高,像你这样的无盐女,倘若不是那方面技术高些,能把江总迷成这样。哼,别得意。再不知道收敛迟早有人会扒了你的皮。”楚莲双手环胸。眼中鄙夷跟嫉妒交织着。

“你楚莲是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就是这人品太差,就算是想在在别的方面施展下你的十八般武艺也没这个机会。”我抱着文件,笑意盈盈。眸中冷意尽显。

如果是以前江墨言应该早就已经叫我进去,侧耳倾听,里面不时传出几声低沉交谈声,知晓里面有人,心情犹如雨过天晴般美好,多少存了点刺激面前风骚女人的闲情逸致。

“我才没你那么不要脸呢。”被我踩到痛脚的楚莲白眼一翻,恼怒起来。

“不要脸吗?”我依旧是得体浅笑,食指勾勒下她胸前弹性十足的衣服,“员工守则第一条是衣着得体,楚助理身为总裁助理都能这样了,待会我是不是要跟江总申请下,这条作废呢?”

对她燃烧怒火的眸子视若无睹小样,现在我是有女有男人,生活那般多姿多彩。就凭你这你这句夹枪带棒的话语能让我搔弄到我的心?真是不自量力。

“你干什么?”脸上的粉底掩盖不住浮起的红晕,恼羞成怒的扯掉我的手。捂住身前,用防色狼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后,匆匆下了楼。

她蹬着高跟鞋略显狼狈,我莞尔一笑,还蛮纯情的。

“忘了件事,她让我传话给你,让她失望,她就心痛,掂量着办。”

去而复返的楚莲再次消失在楼梯口。

我微眯下淡漠的眸子,思量着怎么应付江墨言那个一大把年纪还兴风作浪的奶奶。

咔哒,开锁的声音后,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仪表朴素,斜挎着一个黑包的女人,低头与我擦肩而过。

我轻挑下眉,虽说人不可貌相,可能让江墨言亲自接见的,不至于有种见不得人的感觉。

没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正端着一杯清茶站在窗边的江墨言微微侧目,散发出微弱蓝色的光亮落在他的脸上,深邃的目光迷离,柔和。

“她是谁?”

“一个女人。”

我轻抿下唇,一记冷眼扫了过去,当我是白痴,男女傻傻分不清?

“苏倩的经纪人。”江墨言惜字如金,吹了下茶水,修长的手指指向办公桌。

好奇的探过头,竟然是风华酒店的房卡,我眼中冒出两簇火焰来,两指轻捏,嫌恶的就要扔进垃圾桶中。倏尔,嘴角轻翘下,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勾引我男人来了,不整治整治你,那还得了。

“寻思什么?”窗户半开,风带起窗帘投下的暗影落在他的脸上,黑衬衫长裤越发衬得他身材颀长,除却他脸上那抹得意刺眼的笑容,这颜值还不是一般的强悍。

“手下人家的卡,是要去赴约?”

“约是要赴的。”

“是吗?正好今天在风华我也约了人,咱们一块呗。”脸上笑意浓浓,声音阴测测的,我恨不得扑过去挠花云淡风轻男人的脸!

“你敢!”笑容瞬间隐匿,杯子落在桌上,江墨言来到我的面前,按住我的肩膀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怒气消失,用力捏了下我的脾气,“这不动声色气人的本领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不是你这个师傅教的好吗?”

他轻扯下我高高勾起的嘴角,眸色一黯,喉结微微滚动。

读到危险的讯号,我脸色微郝,慌忙退到安全范围。

“不让我去赴约,总得补偿我一下吧。”江墨言向前凑了凑,薄唇邪魅勾起。

“我看你还是省省劲吧,别弄得浑身上火,心有余力不足的,更难受。”

“你这女人。”江墨言脸上的笑绷不住了,用力捏了捏我的脸颊,“老子真是后悔让你变成如今的模样,一点都不可爱。”

“江总,十几岁的小姑娘才能称得上可爱,我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再被人家说可爱”

我摇了摇头,扯了扯他的缎滑的领带,摩挲着领带夹,“真心感谢江总的刻意‘栽培’。”

这话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如今这样不受人欺负,我倒是过的如鱼得水般自在。

“那你该怎么感谢我?”好心情的江墨言将我抵在办公桌上,开始新一轮的挑、逗我。

我直接无视掉他不要脸的行为,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他泛着潋滟光泽的双眼前,“工作时间。”

江墨言用力掐了下我的腰,拿过文件,在大班椅前坐下,双腿交叠,半倚在上面,轻翻着文件,似有似无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坦白下?”

“刚才陆铭给我打电话说,让你暂时先缓下,他还没搞定跟慕昂关系密切的陆谦,怕他横插一杠子。”

我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桌上的财经杂志,从前一看“营销管理”、“市场销售”这些东西就昏昏欲睡的我,经过近五年的浸染已经逐渐融入了这个圈子,不知不觉从最初的厌恶,沾染上几分喜欢。

“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电话。”江墨言眉目轻挑。

瞬间,办公室中飘散着几百年陈醋的味道。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他,我解释不了。”

低着头没有去理睬这个横吃飞醋的男人,心头憋着一股闷气,当初亲自将我推给云鹄的时候,怎么就那般大度了。

抑扬顿挫的磨牙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泼墨般的黑眸染上点点怒火,攥着文件的手悄悄收紧,手指周围出现一圈明显褶皱,火焰一点点增加,大有下一刻发展成燎原之势。

“送女孩子红玫瑰很俗的。”没头没脑一句话打破了寂静,我继续低头翻着书,余光一直盯着江墨言的脸色变化,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所谓的秋后算账大抵就是如此吧。

勃发的怒气陡然散去,徒留下脸上一抹薄红,他不自然的轻咳声。

“你都知道了。”

“你以为嘞。”我狠狠睨了他一眼,“为别人想的那么周到,怎么没有见你送过我花啊。”

“你不是对花粉过敏吗?”

他说的自然随意,好似早已铭记心间。

“既然知道你还帮云鹄送花给我,你脑袋没病吧。”吼完,我正在翻着手的手蓦然停下,表情一僵。倏尔,双手捂住嘴倚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过了好长时间,在他不断黑沉的眼神下打住笑声,我眨巴掉睫毛上的晶莹,用力咳嗽几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江墨言你还真是自私又别扭,明知我对花粉过敏还送花给我,是故意想让我讨厌云鹄吧。”

被我猜中心事的男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开始处理文件。

真是的,想着口袋中的房卡,我起身准备离开。

“你答应奶奶让冯甜尽快怀孕。”

脑后一阵阴风刮过,还停留在空中的脚一时间忘记了落下,他竟然知道!

“这不是被她逼的吗?我也只是随口敷衍。”

我弯着眼睛对江墨言讨好的笑着,模样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这个也能随便乱敷衍?”

江墨言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悦的语气倒是撩拨起我心头的火种。

“我也知道不能乱敷衍,可人是你招惹来的,你家老太太的脾气什么样,你也清楚,不敷衍我还能怎样。”直接拒绝,估计二话不说给我使绊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特别是她在女人堆中渡过了几十年的老女人。心,发黑发臭自然不必说,想着大宅中的明争暗斗阴森森的画面,再加一张枯井,我浑身一哆嗦,说不怕那是假。

“想到解决办法了?”江墨言手中签字笔轻动,在文件上勾画着,发出轻微声响。

“正在想。”

楚莲刚才捎带来的话,她该等急了吧。

江墨言轻拉抽屉,拿出一夜薄薄的纸递了过来。

我狐疑接过,打开扫了眼,是一份b超检查的单子,专业术语我似懂非懂,直接看到下面的结果。

“她真的不能怀孕?”

虽然心知现在好多人环境食物还有种种原因造成不孕不育,在我的周围也未免太普遍了些。

想着冯甜那般喜欢孩子,我有些同情她来。

“只是一份应付奶奶的东西,不用较真的。”

“我先去工作了。”将单子塞进口袋,好似甩掉了一个大麻烦般,轻松的抬步。

“以后有有事情,记得跟我说。”

“这个等你对我坦诚了,我自然会毫无保留的跟你互通。”他总喜欢将事情埋在心底,我为什么要跟个傻帽似的什么都跟他说!

“房卡得留下。”

“干嘛。你要赴约?”我半眯着闪动警告光芒的眸子,手攥紧门把手,另一只手捏着房卡。如果他敢说是,我会毫不犹豫将卡直接扔在他的脸上,最好是直中他那双出彩的桃花眼。

“就算我不去也得有人去吧。辜负了美人心意总是不好的。”

“江墨言你故意气我是吧。”我回身一把拍在他笑意盎然的脸上,他温热的唇在我手心轻吻下,酥酥麻麻,我骂了声流氓,收回瞬间滚烫的手。

“一次不成总会有下一次。”江墨言起身,趁我没有注意,长臂一伸,动作娴熟的从我口袋中将卡拿回,手一滑就进入自己兜中。

“公司破产了,去当扒手,保证饿不死你。”我白了他一眼,“今天晚上如果沾染一点别的女人身上的气味,你就甭回了。不对,是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语落,我踩着高跟鞋咯咯的离开办公室。

“谁不长眼睛招惹了我们宋部长啊。”站在我办公室前的钱回挤眉弄眼的来一句,随着我进去,将怀中的文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我抓过最上面的文件重重放在身前,恨不得将它当成江墨言给揉碎了。

“这是跟谁有仇啊,气成这般模样。”钱回明知故问,径顾在沙发上坐下。

我将苏倩约江墨言的事情说了遍。

“傻啊,你还真要他去。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你怕阻止就悄悄跟着。”

“别弄得我跟多在乎他似的,再说我是他的谁,凭什么跟着人家。”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那么酸呢。”钱回吸吸鼻子,“谁家醋坛子打翻了。”

我随手抄起身边的书想她扔了过去。

“少在这里说风凉话,心情不好,没时间跟你唠嗑。”我做个了请出去的手势,心中烦闷。在这个节骨眼上,苏倩指不定是受慕北川的指使,江墨言去赴约,慕北川能让他轻易离开吗?

心知江墨言考虑到了这一层,我还是有些担心。

忽然,脑中闪过冯甜那天气鼓鼓的模样,眼中精光一掠而过,嘴角阴阴勾起。

“你别笑得这么瘆人,行吗?”

“放学帮我接丫丫。”我敛去笑意,阴霾散去,脑袋也活络起来,处理文件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最近云上城的项目进行的怎样了?”好久没去施工地,采购部的申请单接连向着送,工资也发了两回了,如果不是有政府资助,我都觉得这样下去,塑阳总有一天会被拖垮。

“一期还没完成十分之一呢,早得很。我无意中听汪浩宇跟人事部打电话,再次大规模招工,加快云长城项目的建设。”

江淮一直在逼迫江墨言让位,江墨言如此急迫应该是在他离开塑阳的时候,云上城的项目能够完工。不然,当他离开时塑阳差不多也成了空壳,到时候会坑很多人。

天空染上玄色,春风拂面,瞬间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我约了冯甜一直守在风华酒店门前。

“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你得怎么谢我?”冯甜点燃一根女士香烟,缓缓的抽着。

“你想要我怎样谢你?”扫了眼忽明忽暗的烟火,女士香烟的味道,我倒是不排斥,目光再次落在入口处。

“暂时还没有想好,先欠着吧。”一袭黑色裙子,头发半挽的冯甜吹了口烟,好似要融进无尽的黑夜中般,消瘦的身子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凄凉。

性格多变的女人大抵都有一段痛彻心扉的爱情吧,好奇心破土而出,双唇嗫嚅几下。

“不要浪费口舌了,我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她掐灭眼,敛下眼睑,凤眸向后轻扫下,“来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迈巴赫在冷冷霓虹灯下缓缓驶进,眼观六路的泊车小弟,急忙迎了上去。

“我猜,你家的老狐狸早就知道你在这里等着他。”冯甜面色清冷,眉眼含笑,“或许他早就把你算进了里面。”

“你这算是挑拨离间吗?”我弹了下指甲眉毛轻挑,不想承认我也有这种很不爽的想法。

“就当是吧。”冯甜拿出随身带着的小镜子,补了下妆,整理发型,“待会我一定给你演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视线从刚从玻璃门后消失的背影上收回,上上下下扫了眼冯甜,穿成像死了丈夫的女人样,这戏她演的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我先去趟洗手间。”摇曳生姿的冯甜下车时,打开车门的瞬间我瞥见她胳膊内侧有个纹身,还未看仔细,如蛇般柔软的胳膊已经贴在了裙子上。

把玩着手机,脑中想着江墨言跟苏倩在房间中的画面,心中闷闷的。手无意识在包中摸索下,手碰到一张纸。

如果直接将单子给奶奶,老奸巨猾的她肯定密切注意这江墨言跟冯甜的进展,两人从未再一起过,她肯定不信。

我给奶奶去了一个电话,告诉今天冯甜跟江墨言一起在酒店,至于事成与不成,我已尽力,跟我无关。

挂断电话,去了十几分钟洗手间的冯甜给我发了一条短息,告诉我她已经进了电梯,正准备上楼去“捉奸”。

没理会她语气中的调侃,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卷边单帽带上,深吸口气,准备去安静当个旁观者。团尽介号。

我站在楼梯口出,见着冯甜正在敲门,我倚靠在墙上等着,身后响起不太清晰的脚步声。回头时,当真被吓了一跳,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十几个人,个个脖子上都挂着相机,眼中绿光耸动,盯着冯甜的方向。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掏出手机给冯甜发了条短信,“有记者,先离开。”

冯甜轻蹙下眉,收起手机,扫了眼我这边,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后,用力敲了几下门。

不知冯甜搞什么鬼,我欲快速过去阻止。

下一秒门被拉开,身边的记者蜂拥而至,身穿高跟鞋的我差点被挤到在地,我贴着墙壁,暗道声“完了。”如果江墨言真的在里面,我这出让冯甜来教训苏倩的戏可就弄巧成拙,如果坏了江墨言的事情,他不会杀了我吧。

我悲催的闭上眼睛,准备做个鸵鸟先溜再说。

“还在等老朋友啊,直接在房间等不就得了。”

就在我担心瞥了眼浩浩荡荡消失在房间门前的队伍转身之际碰到一堵肉墙。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单手插在口袋中,面带揶揄的江墨言。

“不在这里难道在房间?”江墨言双手撑在我的脸颊两边,“对女明星的邀请我没有兴趣,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去开一间房怎么样?”

“那房间里面是谁?”我无视他的调侃和不正经的模样,诧异的看着从房间中鱼贯而出一起涌上楼上的记者们,眼中疑惑更盛。

几分钟后,一个头发乱糟糟衣着凌乱扣子都没有扣好的狼狈女人,被人一脚给踢了出来,无数个问好从我面前飘过,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冯甜出来,一闪而过神出门的小巧脚丫子应该是女人的,我这才百分之百的确认刚才踢出那个女人的是冯甜。

这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彪悍!

生怕是冯甜演戏演过了火,弄错了对象,心生不安,要进去看看。

一只温热的大手攫住我的下巴,“别人的事情别管。”

“是我把冯甜找来的,不管好像不合适。”下巴被他扣住,我只能眼睛使劲的向房间的房间瞄着。

江墨言十分不满意我的不听话,唇直接压住我的唇,霸道的啃噬,放心不下还没有出来的冯甜,我极其不配合的摇着头,身体不断跟他相互摩擦着,察觉他身体某处苏醒,我忽然停住身子。

吻渐渐变得温柔缱绻,呼吸开始不稳,好不容易挣开他的桎梏,我喘息口。

“告诉我房间里到底是谁?记者为什么都向楼上跑去?”

“这个现在跟你我没有关系,我现在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听到脚步声,江墨言直接扛起我。

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后,我慌忙捂住嘴,生怕乱动一不小心碰到手术遗留下来的伤口,我只能低着头趴在他的肩头。

激情过后,我躺在床上,江墨言已经穿戴整?,拿起床上从一进房间就响个不停的手机。

我好奇凑了过去,“江墨言你够狠!”

简单的六个字强烈表达出发短信只认的滔天恨意。

“你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了?”

“我只是顺便帮人家的帽子染了点颜色罢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听的却是云里雾里的,睁着晶亮的眼睛,希望他可以解释的清楚些。

“为了给小小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孔书彤跟慕北川登记了,只是不安分,养了个小白脸,豪门丑闻足以让记者发狂了。”

江墨言说到小白脸的时候,脸色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

我点了点头,孔书彤她真是罪有应得,“那苏倩呢?”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刚才被踢出来的女人应该不是她,不然记者不会那么快离开。

“当然是去她该去的地方了。”江墨言轻刮了下我的鼻子,扫了眼腕表,待会奇峰带着你从酒店后门离开。

“你呢?”

“还说。”江墨言睨了我一眼,“你撒的谎,我当然给你圆好了。”

“江墨言你真的太好了。”我抱着他在他脸上啃了口。

江墨言眸色一黯,轻咳声起身,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埋在被子中,心中甜甜的,有人护着宠着真好,就算是被他好心算计在其中,我也甘之若饴。

听到敲门声,我才收回心神慌忙起身。

第322章

衣服被江墨言扯得七零八落的,索性外套还没有烂,匆匆穿上开门。

“先生帮你准备的衣服。”房门外奇峰低头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我脸色爆红。拉过包甩上门。不知该怨他刚才太过粗鲁还是现在的细心来了。

夜色浓稠,踏着交映生辉的灯光缓步出了酒店。

车窗半落,已快步入三月的夜风裹挟这丝丝暖意从耳边刮过,我闭着眼睛享受着片刻宁静,斑驳树影掠过,我动了动眼睛。

“除了江墨言还有谁跟你们一起去的酒店?”

好奇心蠢蠢欲动,我换了种问法,套奇峰的话,谁知这家伙好像早有防备似的,未用思索就回答我“没有。”

我眼珠子动动,凭冯甜会配合江墨言来看,房间中的男人应该是我跟江墨言都认识的而且还能称得上熟。我梳理着我们身边的人。

圈子不大。每天见面的也就是那些大熟脸,从远的一层层剥掉,风流不羁能与人开房的,只剩下顾炎了。

想到那个被冯甜丢出来的女人,不知这是顾炎的第多少个床、伴。

我睁开眼睛。喜欢上成天扑腾在花丛中的男人,估计情路不是那么的顺畅吧,胳膊放在窗上,静静的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风景。

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倘若别人不看好,她又偏生喜欢,就算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就如我,一头扎进江墨言为我编织的情网中,痛过、哭过、也甜蜜过,到现在亦无怨无悔。

公寓中冷冷清清,今晚月光明亮,我索性没有开灯。仰躺在草丛中,嗅着青草的清香。笑看天上云卷云舒,生活虽然还有很多不确定,只要我的母亲能早点醒过来,生活像现在这般就已经很是美好。

或许是太累又或者是心情太过美好,好似飘在云端般,我就这样闭上眼睛在草丛上安睡过去。

一大清早,睡梦中的我做梦拿杯子对楚莲那个小贱人泼酒,忽然头顶飘过一朵大大的乌云,瞬间阴霾漫天,有种窒息的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拼命的奔跑,凶神恶煞的乌云也跟着我跑,怎么加速也躲不开乌云的压迫,我猛然睁开眼睛。

对上一双蕴藏幽幽怒火的黒潭。

“回来了。”我甜笑着对他眨巴下眼睛,伸出双手索抱。

“在这里睡了一夜?”

江墨言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脸上,没有理会我带着几分撒娇要求。

“一不小心睡着了。”我讪讪收回手起身,后知后觉明白他为何生气,故意忽略掉他阴沉的脸色,我慢条斯理整理下乱糟糟的头发,浑身潮潮的有些难受,我应该回房间洗洗。

“这是郊区,会有蛇还有各种昆虫出没的。”

“我好害怕啊。”我装作害怕的模样抖了抖肩膀向他怀中靠了靠,他刚欲揽住我的肩膀,我倏然起身,一脸嫌恶,“我以后注意不要在外面过夜就是了,何必像吓唬三岁小孩子般唬我,真没劲。”

江墨言的胳膊僵在办公中,嘴角轻抽几下后,黑沉着脸低咒声,我躲开他抓过来的手,回头对他拌了个鬼脸,大摇大摆进了客厅,徒留江墨言一人呆呆的坐在草丛上。

踏进客厅,回眸瞬间,晨曦轻洒,一身黑色的江墨言沐浴其中,宠溺目光蕴含丝丝宠溺,我瞬间跌进那汪因我不断变化的眼睛中。

办公室,看着报纸上的报道,除了江墨言跟冯甜一起早上离开酒店的报道,就是孔书彤保养小白脸,还有苏倩这位玉女明星穿着清洁大妈的工作服躺在垃圾堆中的报道。

美女躺在垃圾堆中,这画面还真不是一般的诡异。不过,比起这我还是对孔书彤的报道更感兴趣。

来来回回看了几遍,就算慕北川再怎么宠惯她,这事也会成他心中的刺,估计这几天她的日子过得也不会很好。

我倒是乐意见两人反目,互相拆台,我们就可以不费摧毁之力就可以享受渔人之利。

我拿起刚刚被我放下的报纸,凝眉看着跟孔书彤一起入镜的男人,稍显稚嫩的眉眼,好像有些熟悉,不是熟悉而是很熟悉。如果褪去他眉眼间的青涩,这活脱脱的就是跟江墨言的年轻版。

我咂舌,怪不得江墨言昨天提到小白脸的时候,脸色会那般难看呢,原来自己被复制了。

幻想下,孔书彤在床上颠鸾倒凤时叫着江墨言的名字,我浑身打了个寒颤。

作吧,使劲的作吧,早晚作死你!

被江墨言当着全温城的面扣了绿的发亮的帽子的慕北川,恼羞成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起了云上城项目的主意来。

当天晚上工地正在加班加点的干着,最初谁也没有注意,为了工程方便而专门架起的电线电缆在夜空中开出多多白色炫美的小花,当发现时,炫白的小花已经快速的向前蔓延着,一会儿的功夫,啪啪几声燃起几束更大的火化后响起几声类似鞭炮的闷响后,安放着工地杂物的地方开始起火,慌乱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救火”,工地瞬间嘈杂起来。

幸运的是起火地点离沂河水很近,不一会就在那家的齐心协力下扑灭,一时间浓烟滚滚,向口中飘散。

整个云长城项目的线路一时间处于瘫痪状态,一切作业停止。

得到消息江墨言即刻赶到现场,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夜色作掩护,破坏工地上其他设施,负责现场的顾炎已经让人拿着手电筒巡视起来,技术开始查找原因。

损失可以接受,见着现场有几个人被火花溅到伤着了,江墨言眉宇染上一层厚重冰霜,潋滟桃花眼森寒可怖,如暗夜中发狂的猛兽,放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倘若慕北川此时此刻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对他挥拳而至。

“丫的,我现在就去找慕北川算账。”当技术部说出是认为原因时,焦躁不安的顾炎铁拳握的咯吱乱响,一转身就向座驾走去。

江墨言并未阻止,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目视外面,保持缄默。

“顾炎这样莽莽撞撞的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只要不出人命顶多就是去趟局子。”声音淡漠,好似根本就不把对他忠心不二的弟弟的事情放在心上般。

不过,仔细琢磨再加上他阴沉的脸色,他应该是因为慕北川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而生气,想想也是,工地上都是一些无辜的工人,水火电无情,死一个可就意味着毁了一个甚至是几个家庭。

这样的做法绝不能姑息。

“哥,我把那个死小子狠狠揍了顿,现在在警局呢,快点找人来交罚金保我。”团尽扑技。

“自己为自己的冲动负责。”江墨言语气很缓却冷到骨髓,“既然在警局,顺便把案子给报了。”

“哥,不带你这般绝情的啊。”电话那头,顾炎欲哭无泪,连连喊了几个哥。不过,一直对顾炎态度如此的江墨言脸上没有太多浮动。

“奇峰,让奇峰的助理把四个受伤的工人送到医院,你联系报社,还有政府负责云上城项目陈松,然后让技术部将检查结果挂到网上。”

“是,先生。”奇峰应下,“先生,这事是工地上的事情,如果大肆宣传,怕会有负面影响。”

“没事。”江墨言闭上眼睛。

他的心思我不能完全看透,也懂七八分,他应该是借助媒体网络,无限极扩大事情,一起像警局施压,早些找到在暗处捣乱的人。

第二天,这件事情就已经插上翅膀传遍温城大街小巷,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温城早中晚三波新闻也滚动报道。

新闻中有对陆铭的采访。

“倘若真有人捣鬼,江市、长认为应该怎样惩罚?”

“不管是谁,一旦查清,严惩不贷!”

铿锵有力的话语和眉间的冷厉让记者向后面缩了缩。

“父亲曾经教育过我,不将人名利益放在眼中的人,就是社会的蛀虫败类,坚决不能与之共伍!”

夹杂三分怒气的话语已经明确划清跟慕北川的关系。

为了核实事故原因,警局跟政府再次派了技术人员来查勘现场,最后得出的结果一致。

一时间此事成了小城大事,引起全民猜测。你说过,我信过:

有的人说可能是无意中碰断了电缆引起的,有的猜测是天灾,又把早已压下的沂河不适宜建房子的鬼话给搬了出来,对此我只能翻翻白眼。

还有就是江墨言故意引导的,将矛头指向最近正在花精力整合收购公司对塑阳虎视眈眈的慕北川。

温阳方面倒是没有任何回应,知晓慕北川一直迟迟没有对塑阳动手,很大原因是他一时间吞掉那么多大小公司,需要合并不然早晚回城一盘散沙。

江墨言好似瞅准了机会要在这段时间给慕北川致命一击,好让他不能再出来作孽,接连几天一直加班到深夜才会,考虑到他的胃,我每日三餐都会亲自监督他吃下,宵夜我提前熬上粥,等着他回来。

每每看到他脸上疲惫中带着幸福的神采,我心中就暖暖一片。

这天下班,我刚接回丫丫,想着她的芭蕾舞鞋坏了,我带她去百货商场转了一圈,一进去好长时间没有出来的丫丫开始乐不思蜀,奇峰有事要忙我就让他不用管我们,先回去,当我们出门时已经月初东方,乌云半掩月色,我们在路边等车。

忽然,一声刹车的声音过后,白色的面包车车门被人推开,我跟着丫丫被胁迫上车。

第233章

极其敏感的丫丫好似感受周围气息的不同寻常,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我身前的衣襟,我将她向怀中揽了揽。

绑架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经历不止两次的我心里平静的连我都感觉到讶异,借用丫丫身体做掩护,我环着她胳膊的手,一点点向被她压在身下的包探去。

或许是常年做绑票生意,身边的男人察觉我的用意。眼一横。将我露出带子的包扯了过去的同时,将丫丫抱离我的怀抱。

孩子终归是孩子,还是个生来就比男孩子胆子小一些的女孩子,脱离安全感的怀抱,丫丫惊恐瞪大眼睛瞬间。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手还抓着丫丫的胳膊,见着她被彪形大汉抱着,我又不敢用力生怕她伤到她,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不太爱哭的丫丫,向来嗓门很大,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惹恼了车中三个燃点很低的绑匪。

“老大,吵死了,再哭直接扔出去。”率先开口的开车的司机,此男嘴角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陪着他尖嘴猴腮的目光,甚至狰狞可怖。

我抓着丫丫胳膊的手从她的胳膊滑到她的手上。轻轻捏着她柔软的小手,给她无言的安抚。丫丫闪动泪花的大眼一直盯着平静中裹挟着心疼的眼睛,瘪瘪嘴,声音渐渐小下去。

忽然,车子应该是不小心驶进路面上破损的低洼地儿,车子颠簸下,抱着她的老大身子左右摇摆下,渐低的哭声瞬间再次变得委屈高亢起来。

“真是够了,大哥开窗扔下去。反正雇我们的金主说只要这个女人,没说要孩子。”开车的刀疤脸用力捶打下方向盘,一声刺耳的喇叭声让车中的气氛陡然绷起。

“闭嘴。”

不知老大这句话是对丫丫说的还是对司机说的,倒是把正在轻声安抚丫丫的我给吓了一跳,丫丫自是更不必提,哭的一塌糊涂。团布他弟。

我心如刀割,这笔新帐不由分说直接划到了慕北川头上。

希望忙得脚不沾地的江墨言可以再偶尔从文件中抽身时,能想着打电话来关切下我们母女,这样我们被发现深处陷阱的几率就大大增加。

老大威严不容忽视,同伙其余两人瞬间噤若寒蝉,刀疤男明显有躁郁症,半敞车窗。

“关上!”即便是很小心的动作,还是因为夜风入侵被老大发现,他低声喝斥声。

丫丫撕心肺裂的哭声牵动着我心中每一根神经,念着他们还得那我去换钱,一不做二不休,我抬起脚,用五六分高的尖细鞋跟狠狠踩在老大的脚面上,趁他吃痛,我夺过他怀中的丫丫。

“死女人竟然敢偷袭我。”老大恼羞成怒,一巴掌就向我这边挥了过来,早有防备的我,头一低,躲过他夹杂着烈烈风声的巴掌。

“臭娘们还敢躲,看老子不弄死你!”

裹挟这怒气的阴冷声音近在耳边,震得耳朵一阵嗡嗡生疼,凝眉偏脸向车窗边靠了靠。

“弄死我,你就拿不到钱了。说吧,他给你多少钱,我可以双倍甚至三倍给你。”诱饵在江琳琳让人绑架我之时抛过,最后还被嘲讽,为了逃出魔爪,我还是想试试。

半倾着身子挥向我脸上的动作滞住,阴光闪闪的眼中在昏暗的灯光下掠过一抹贪婪,手指粗细的浓眉动了动,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目光落在我的耳垂上,他刚欲抬手,轻拍丫丫后背的我知晓他的动机,头一偏。

“想要,我拿下来给你。”暗忖,可真识货!

耳钉是江墨言前几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送给我的。

不太喜欢带这种太过不招摇的东西,可江大总裁的傲娇脾气一上来,竟然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给我戴上了,脑补他小心翼翼生怕惊醒我帮我戴耳环的模样,忍不住欣喜,也就没有摘掉。

被他扯过去的包中的手机一直响着,没有间隔的动听音符诉说着电话那头的焦躁,心中不断祈祷,打电话的人可以嗅出猫腻。

“不错,应该是个有钱人。”

他打开内饰灯,端详会,眼中精光闪过,掂量下小巧的耳钉,塞进自己的口袋中。

贪财鬼!有戏!

“老大,我们可是答应过”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沉默男人终于忍不住提醒。

“闭嘴,老子自有分寸。”老大声色俱厉:“先不要去那里,给那边打电话说人逃跑了,找个隐秘的地儿停车。”回过头再看我时,金光灿灿,好似在看一座金矿般。

我抱紧怀中已经转成委屈抽泣的丫丫,低垂的眉眼,瞬间冰冻,像他这般贪婪的男人应该是本着从我这边拿到钱,再不得罪雇主,这算盘可打的是精明。

就在车子拐弯时,我看到反光镜中急速前行的车子,止不住的激动想着怎样通知从外面经过的江墨言,就在我准备冒险放下车窗时,如一匹脱缰野马的迈巴赫飞速而过后,一个急转弯,轮胎与地面摩擦飞溅出炫目火花,拉下面包车的去路。

刀疤男骂骂咧咧着猛踩刹车,刚欲向后退去,沉稳的大众腾辉拦住他后退的去路。

迈巴赫未停稳,车门快速被推开,一条颀长的腿迈下之时,我提起的心落下心床,拍拍丫丫的肩膀,感觉到车停,小家伙看到江墨言,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眉眼弯弯后,小嘴撇撇,好似在责怪江墨言来的太晚。

“老大,怎么办?”前后去路被堵,再看看下车的四个人个个身高颀长,气质冷冽,一道道目光都化作冰刃?聚一个地方,刀疤男的声音都开始染上一丝颤抖。

“没用的东西,凡是都来问我,怕什么,我们手中还有这一大一小的人质,他们能那我们怎么样!”他语气凶狠,摩擦下膝盖的手倒是泄露出他的底气不足,确认车窗关严实,才恶狠狠的扯过我的胳膊,“警告你,给老子老实点,乖乖配合老子。不然,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两个做垫背的。”

我只管抱住丫丫,忽略胳膊上的疼痛,平静的看着他,未言语。

“听到没有!”见到我如此模样,他暴怒起来,浑厚的声音高亢震人,五官也因为过度发狠而扭曲起来。

“我如果是你,放人的同时,跪下认错,痛改前非,或许能激发他们少得可怜的怜悯心,让你在牢里不至于那么痛苦。”我的冷静与他们的暴怒和不安形成鲜明的对比。

率先来到车边的江墨言如一只暴怒的狮子般,解开西装扣子,用力踢了几下车身,示意奇峰叩门,刀疤男失了原先的暴躁,一副没种的模样,浑身开始轻颤着,一个大块头就这么颤抖着,怎么看怎么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感。

或许是被我不冷不热的话语给刺激到,加诸在我胳膊上的力道再次增加,我用力挣了挣,力道太大,我挣脱不得,故技重施,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用力研磨着,暴怒的男人狂躁不安的伸手欲卡住我的脖子,早已在他没有注意时打开这辆可以手动开锁的车门,趁着躲他巴掌的时候,开门抱着丫丫下车。

身子率先向外倾去,穿着高跟鞋还抱着丫丫稳住身子这项技术活我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都将丫丫护在怀中,做好了重重跌一下的准备。

就在我感受疼痛会在下一秒来临的时候,身下多出了一个肉垫,虽不算柔软,倒是卸去了很大的冲力,预期伤害直接骤降为零。

“女人,你该减肥了。”

身子被两只铁臂环住,我看着仰躺在地上的江墨言,刚刚满满的感动,被他一句话打的七零八散,随着夜风飘散在暗夜中。

一声微微不满的轻咳声传来,我看向葛天的方向,入目是陆铭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

我爬起身整他感激一笑,“谢谢。”

他笑着摇下头,看向江墨言,“这是你们的恩怨私事,你们自己处理吧。只是,这个分寸还得江总把握好。”

语落,牵起身边一直看着丫丫的陆奇,小小年纪的陆奇沉默的令人心疼,沉稳的目光看了我、江墨言、丫丫一眼。

眼神复杂难懂,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三十多岁的年纪竟然还看不懂一个五六岁孩子的眼神,或许是本身就不想懂。

“谢谢。”江墨言在他们转身之际,抬起正在帮我检查是否受伤的头颅,轻声说道。

“你们要谢的是陆奇,是他听到了丫丫的哭声。”第一次,陆铭当着我的面用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一面,揉揉陆奇的头发后抱起他进了车子。

“爱哭鬼!”陆奇放下车窗探出头,鄙视还趴在我肩头的丫丫。

丫丫抓紧我的衣服,回头红着眼睛瞪了眼已经低下头玩着手中变形金刚的陆奇。

“他们怎么办?”一直盯着面包车里动向的奇峰询问江墨言。

车中三个人不停的环顾四周好似要找逃跑路线,见到陆铭上车瞬间觉得看到希望,只是那辆直頂车屁股的腾辉静默的停在那里。

他们眼中的希望一点点湮灭,最后三人不约而同点点头,准备弃车逃跑,车门打开之际,江墨言、奇峰还有葛天,三人一个对一个,几下的功夫就将三人撂倒倒在地。

不是什么英雄好汉的他们还是跪地不断求饶,头跟不是自己一般,用力向地面上撞着,三位冷神,连眉头都没有皱下。

“谁指使你们绑架她们的?”

路有些偏僻,榕树枝叶将明亮的月光之挡住,只留下零星的斑驳树影,江墨言开始在这里询问。

“没有,没有,我们兄弟几个缺钱,听说绑架来钱快,就冒险一试。”

老大脑袋摇的跟个陀螺似得,其他两人也连连附和着。

“刚才在车上你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我微微蹙眉,我的记忆可不是只能维持几分钟的时间的。

“那是为了吓唬你说着玩的。”

就算他再怎么粉饰,眼中的慌乱是做不了假的。

桃花眼眯起,蹲下身子,对奇峰伸手示意下,跟在江墨言身边多年的奇峰,一个动作都能知道江墨言要干什么,掏出烟点燃递了过去,我刚欲阻止。

他回头对我温和一笑,我迈出的脚步顿在原地,他心中有五线谱,知道吸烟会引起我多大的反感。

低下头恢复一张阎王脸的江墨言动作优雅的按在老大的手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

心知趴在肩头的丫丫看不见,我还是忍不住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只是我不知我已经睡着了,她已经睡着了。

江墨言的狠厉我四年多前见过一次,当时吓得差点瘫倒,这一次却心冷到没有感觉,不由感叹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哪怕是内在。

我本善良,却在被再次扯进这场恩恩怨怨的争斗后,心百炼成钢,不该泛滥的同情早已随着一次次的阴谋埋进尘埃。

老大通呼声后,饱满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层豆大的汗珠,随着他的宽阔的脸颊流下。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一副宁死不说的模样。

“还挺有骨气。”江墨言扔掉手中的冒着青烟的烟头,拍了拍手,讥诮出声,“让云鹄将人带走,不管他是装神弄鬼,还是用强的,今晚必须让他们开口。”

“是,先生。”奇峰应下联系云鹄。

“招惹我江墨言的女人就该承受后果。”

江墨言一脚踢翻身边不断磕头求饶的刀疤男,锃亮的皮鞋从他胸前踩过,留给三个绝望的人冷冽的背影。

“得到确切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江墨言嘱咐声,抱过我怀中睡梦中还在不断抽泣的丫丫,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浓密还沾染着些许泪滴的睫毛,在她紧抿的唇上轻吻下。

“是爸爸不好,让你受惊了。”

一句自责的话让我心中暖暖的,一言不发走在他的前面上了驾驶座,给他一个向女儿赎罪的机会。

刚发动引擎,可能刚刚在附近的云鹄就已经赶到现场,他并未下车,助理跟奇峰将三人连拖带拽的弄上了他们的面包车,跟在云鹄车后消失在视线中。

我对停在原地的大众腾辉按了下喇叭后,驱车离开。

“有时间去看看陆奇那小子吧。”

一心专注开车,等着回家再问事情原委的我意外听到江墨言主动挑开这个话题。

“他们刚好路过这里,是陆奇听到丫丫的哭声,陆铭打电话向我询问你的去向,你手机跟公寓手机都没有人接,肯定车上是你们。”

“改天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他。”脑中掠过他孤傲的模样,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或许为了躲开陆铭的感情,我对一个孩子的做法似乎有些太绝情了。

应该要深刻反省下,怎样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车子还未驶进公寓,低沉的音乐充斥车中。

是云鹄向江墨言报告结果的,让我不得不感叹温文尔雅的云鹄的办事效率。

让我意外的是这次的主谋不是慕北川而是孔书彤那个小蹄子。

才短短几日,曝出丑闻的放荡女人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了,想着丫丫被吓到的模样,心头怒火开始熊熊燃烧。

“给她怎样的教训好呢?”

身穿黑色衬衫西裤,越发衬得他身材修长,领口半开给眉目如画的他增添几分不羁,双腿随意交叠协议在沙发上,葱白的手指在腿上毫无规律的轻敲后抵在太阳穴上,撑住半歪的脑袋,眼神玩味中掺杂一股铺天盖地的冷意。

沉思会,像把玩着茶杯的我看了过来,“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决定怎么样?生就生,死就死,我不会干涉。”

“你就不心疼?”我轻抿下温和的茶水,眉毛轻挑下,语气中满是揶揄。

“让我心疼的孔书彤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让我心疼的人,只有你跟丫丫。”|

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般,江墨言坐直身子,泼墨般的眸子炯炯,如贝灵顿绠犬般乖巧的看着我。忽然,我噗嗤一笑,不知江墨言知道我脑中所想会不会直接黑着脸将我扛出去扔掉。

“笑什么?”

卖萌的男人,脸色一沉,恢复刚才慵懒的姿势,语气中染上几分不悦。

“记得有一次你说过要养一只狗来着,就养贝灵顿绠犬吧。”说完,给了江墨言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进了卧室。

江墨言好似在琢磨我的眼神到底何意,我都洗完澡躺下,他在外面还没有动静。经历过一场惊吓,我拿过手机将丫丫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嘴角轻勾,俨然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模样。

点开手机,全是冯甜的未接电话,想着那天就没有见到她,还有对付女人,一般生活在豪门生活的女人心中大都会有阴暗面,会给我些不错的建议。

我轻轻放下丫丫,站在窗边给她回了个电话。

第234章

“江墨言呢?不接我电话,就不怕我把事情给他捅出去?”她语气倒是很平静存着不符合她甜美外表的阴冷。

“他在客厅。那天你跟顾炎没发生冲突吧。”

望着外面静谧的夜色,群星璀璨中,难得的安静。

我也不太肯定那天晚上跟她在一起的是顾炎,纯粹是诈她,满足下我的好奇心。

电话那头传来良久的沉默,如果不是耳边还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我会以为她已扔掉手机。

“算了,是我太心急了。不过,你还是帮我转告江墨言一声,不是想躲吗?就给我躲结实了,倘若被我扒出来。”越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沉,与回暖的季节格格不入。

“你跟江墨言”

我轻蹙下眉。我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的。江墨言每天除了云上城项目,就是公司,她想找他很容易啊。

“你就这样跟他说,他懂的。很晚了,我挂了。”极力压制心中愤怒的冯甜语气带上不耐。

“等等。”

“有事快说。”

“一般怎样才能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不是我幼稚。不懂女人,只是孔书彤是个奇葩的存在,在乎的目前来看只有小小,但凡还有点人性的人是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的。

“这还用说,身为女人你不懂?男人是夺妻杀父,女人当然是夺夫。”团布医血。

“除了这个呢?”她心爱的男人是江墨言,现在已经失去。

“容貌金钱地位,女人在乎的无非也就是这些。”她语气微顿下,“还有孩子。”

声小如蝇,我还是听到了。

“不跟你扯了,我挂了。”戳到自己心事的女人,略显烦躁,话还没说完就收了线。

我拿着手机,手扶在窗边。想着孔书彤的弱点还真一无所获,难道去把她的容貌毁了?还是真如江墨言所说的。杀了她?

我猛烈的摇摇头,前者再容我考虑下,后者还是免了吧。

忽然,脑中闪过屏幕中,那张与江墨言有几分相似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暗忖,他不要被慕北川给先处理了才好。

月上中天,洁白月光轻洒,又过了十多分钟,江墨言才舍得进来,从背后环住我。

“没我睡不着?”

含着轻轻浅浅笑意的声音低醇悦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我脸上无意外的升起一抹红晕来,整个人放松下来,靠在她的怀中。

“冯甜是怎么回事?”

“陈年往事。别人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江墨言坚硬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黑眸平视前方,“今晚月光挺美。”温热的大掌包裹住我的手,丝丝温暖透过皮肤融进血液,一股暖流滑过心田。

“电缆的事情怎样?”

“跟预想的一样,慕北川掐断了所有的线索,主犯在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在家中畏罪自杀,其他从犯一问三不知。”

江墨言说的很平静好似根本就没有对这个对于他来说是个坏消息的消息放在心上,反而是嘴角轻翘,闲适的闭上眼睛,茕茕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安静的美男子五个字滑过脑海。

“是不是还有好消息没有告诉我?”我蜷着胳膊碰了碰他坚硬的胸前,“准备把你手中的东西散布出去?”

“拿到不是,我忘了告诉你,从英国那边侵入酒店监控系统不到半分钟,只截获了几张照片,除了上次曝光出去的,剩下的就是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小啰啰,晒出来也没用,还不如为我所用。”江墨言给了我一个如果有东西,老子才不会因陆铭一句话就暂缓将慕北川往死里整的决定的眼神。

我轻笑下,慕北川摆了那么多的阵仗,害的所有人都信江墨言拿到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原来是一场闹剧,回忆着他被江墨言气的铁青的脸,我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

“那你还乐什么?”

“慕北川因惧怕这些东西沦落到我的手中,已经有意疏远那些曾经给他提供方便的人,甚至还暗地里密谋将跟他关系甚密的人消失,他能如此顺利收购那么多公司,有一多半是这些蛀虫给他提供钱权的帮助,蛀虫们惧怕贪污的钱放在银行会被迟早查出,放在家中又不放心,纷纷以入股的方式存在温阳,蛀虫们已经察觉到他态度的转变,倘若他一意孤行,下场怎样,不用我说你都能想象的出来?”

“鱼死网破?你就不怕他们抱成团,先吞了塑阳?”

“不会。”江墨言语气笃定,“我与慕北川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了解,阴暗多疑沉稳,他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他会好好稳住已经逐渐改变内部架构的温阳,然后力求对塑阳一击即中。”

“你又准备看他们斗?”我双眉紧拧,表达我心中的不快,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迫切要看到慕北川跟孔书彤两个人的最终的下场,想着预知未来,心还是忍不住快跳了几拍。

“困兽斗的好戏不看浪费了,在他们受伤的时候撒点盐、辣椒芥末调和下还是不错的。”你说过,我信过:

江墨言说的云淡风轻,我听到倒是满心欢喜,我以为江墨言只是想渔翁得利,却不知他这次病情好转以后已经告诫自己双手不再沾血,只想好好地陪在我跟丫丫身边。

翌日一早,办公室中我翻看着办公桌上的报纸,一张车祸图映入眼帘,一滩渗人的血迹让我浑身一凉,躺在地上的男人瞪着一双大眼,死不瞑目。

慕北川你当真是再一次将冷血无情演绎到了极致,估计此消息一出,原先得到风声的人,肯定会惶惶不可终日吧,想着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这样的日子估计很难熬吧。

如果心理素质不够硬,估计自己都能去投案了。

我好心情的将报纸放在一边,托着腮想,嘴角高高翘起。

今天早上故意没有坐江墨言的车子,去了趟一家私人侦探社,让他帮我查下孔书彤身边那个男人的全部资料,只要确定他还活着。

我嘿嘿笑了两声,孔书彤你敢这般对我跟丫丫,就别怪姐心狠手辣!

第235章

“你这笑,怎么那么瘆的慌。”推门而进的钱回将文件送到我的面前,“采购部的。听人事部的说,塑阳又招了一批工人,这个月我们财政部又得有的忙活了。”

钱回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一双精致的凤眸一直都没有离开我的脸。

“跟我说说你刚才的笑是针对谁呢。”

“谁惹我,我针对谁。”

“我昨天晚上听说你被孔书彤给截了?”

我轻声应了下,没有打算跟她细说。

“我朋友说温阳这几天氛围不对,慕北川每天都会无缘无故的发飙,每个部门都心惊胆战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签字笔,不发飙才怪,自己放在心坎上的女人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还在他眼皮底下养个小白脸,换个人都能气到想杀人吧。

“你好歹给个回应啊。”钱回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最近嗜睡。浑身酸软无力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得去看看医生。”

“有了?”

“有鬼了。”钱回白了我一眼,“你这女人长点心眼,趁现在江总的心思回到你的身上,你赶紧让他将婚约解除了。免得夜长梦多。”

“谢你的金玉良劝。不过,还得等等。”别的女人顶着他未婚妻的名号,确实让我感到别扭不假,但冯甜心有所属,慕北川还没垮台,这事还急不得。

“女人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感性的好,现实一点,为了保险起见,你怀个孩子,江总年纪不小了,就算他再像上次那般翻脸也不能只要孩子不要孩子他娘吧。”钱回开始她喋喋不休的说教来。

我放在桌上的手不禁抚向小腹,不为这个原因,我也想给他生个孩子,他和我的孩子。只是不知道我这受到过创伤的肚子还能不能争气。

钱回絮絮叨叨,我神游太虚的之际。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私家侦探的,没想到他办事效率这么快,我给他发了一个邮箱地址,从支付宝划过去钱后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邮箱就已经有了提示。

我不禁给他的服务点个赞,打开邮箱,蹦出一章青涩版的江墨言来,见我双眼熠熠生辉,兴趣盎然的模样,钱回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站在我的身后开瞄。

“你叫人查江总!”钱回不敢置信的叫了声。

我翻了个白眼,指了下姓名那栏,“不是文盲吧,苏映辉三个字认得吧。”

“一时没注意,没注意。”钱回讪讪摸了下鼻子,仔细端详着屏幕,“不过,这人跟江总长得也太像了吧。”

“最近从娱乐八卦中脱身了?还是记忆只能保持二十四小时了?”

我一边打趣她一边快速的滑动鼠标向下拉拽着,掠过一些无关紧要的。

身后的钱回才幡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次孔书彤出轨门的男主角吗?”

虽然消息很快被压制住,还是在温城引起幡然大波。

“你查他干什么?”

“有用,还蛮可怜的。”看到最后一页是他现在的惨状,头发凌乱,青色胡渣在下巴滋生,身穿病号服,坐在轮椅上,这是远距离头牌的画面,看不清眼神,但那股空洞还是很明显的。

“残了?”钱回向屏幕上凑凑,“还真是,估计这下半辈子得在轮椅上渡过了,好好地一个帅小伙,就成了这样,祖坟风水不好。”

“染指孔书彤,慕北川能留他一命就已经是他祖上积德了。”记下他所在的医院名称,慕北川还真够觉得,竟然把他送到了郊区的精神病院。

我摸了下下巴,既然是在精神病院倒是省了我很大一番功夫了。

“你要用他来报复孔书彤?”

“有何不妥,就允许她跟我耍阴的,我就不能来一次。”我一挑眉,关闭页面,看了下时间,把桌上的文件处理完,差不多中午吃饭。

“就怕你没有那个心计和狠心。”

钱回双手环胸回到沙发上。

“错,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孔书彤尝到苦头,让她后悔招惹了我。”心计我有,只是之前不屑,狠心嘛,这个自不必说了。

“好,给女人使绊子,我还是有些心得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很乐意成为你的军师。”

钱回倒挺仗义,瞧她眼睛发亮程度,绝对是想免费看一出好戏的。

中午时分,一直注意我动向的钱回,一见我出办公室,就跟了上来。

“你不是要去医院吗?”

“我现在觉得挺好的。”钱回一副跟定我的模样。

想想精神病院那个地方也是蛮恐怖的,带着她也算做个伴了。

刚踏进大厅,远远的就见到奇峰站在大厅门前,我环视下他周边没有见到江墨言的影子。

“夫人,先生让我送你。”

我撇撇嘴,真是的,想有点秘密都不行。

“走吧,人家也是关心你,别再这里纠结了。”

钱回推了我一把,上了车。

精神病院中,有病人在四处走着,有的见到来人好奇的看着,还有的发出怪叫声,第一次来这里的钱回紧紧的拉着我的胳膊。

“这真实的场景倒是比电视电影中吓人的多。”

“外面也不乏这样的,只是他们衣冠楚楚,懂得隐藏自己心里的阴暗面,论起来,要比这里的人更可怕。”

当进去时,我才知道江墨言让奇峰来的用意,原来这里需要探视的话,必须要出具跟病人的关系证明。

院长看完奇峰交给他的证明,带着我们上了另一栋楼。

“这个病人挺特殊的,是我们保安听到动静后出去,见到门前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身上还放着几沓钱,我们帮他治疗,他都是一声不吭的,别人问他,他也不说话,眼睛无神,好像连思考能力都失去了,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名字,还是报警才知道的。”

“人生受到这样的打击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所难免。”他的长相与江墨言太过相似,将我少的可怜的怜悯给勾了出来。

“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就算是身体好了,这里多数也坏掉了。”

院长指了下脑袋,将我们带进去后,叫了几声苏映辉,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的男人始终不吭一声,表情也没有丝毫转变。

近距离看着他,更能察觉出他身上那股死气沉沉的颓废,钱回也不知是发了哪门子神经,竟然轻抽几下鼻子。

“你们看,精神科的医生跟他说话都没用,你们好好开导他,看看能不能有效果。”

院长也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时间太长,周边没有几个正常人,话匣子一打开,有种没完没了的感觉,也没有要出去的迹象,我轻蹙下眉。

“院长,我还有点事情要请教您,咱们外面谈。”奇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知不觉就把江总那张脸给替换上来了。”关门声响起,钱回不等我问就一抹眼角道出原因。

“少给我扯这些不吉利的。”我瞪了她一眼,再去看他时,心中的怜悯多了几分,我在他身前站着,挡住他的视线,他依旧如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般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苏映辉,我知道你除了腿伤了,脑袋一点事情都没有,你能听到我在说些什么。”

钱回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跟你说话呢,你应一声。”

我将钱回拉至一边,资料上显示,温城市成绩优异的大学生,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无意中碰到去酒店吃饭的孔书彤,就此他的人生轨迹就发生了不一样的变化,而且当时他好像还有个女朋友,资料上倒是没有说他们是怎样分手的,只简单说了下她现在已经不再温城。

“如今你变成这般,就算心理素质再强也会消沉,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在这里受苦,伤害你的人却在外面吃好喝好,你就能甘心?”这话刺激性极强,但目前也只有这些才能唤醒他心中潜在的那股恨意。

他脸色未变,那双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却轻轻懂了几下,知晓戳到他心窝子里去了,我准备给他下一剂猛药。团叉边弟。

“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语落,我静等着他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除了最初的手指轻动下后,再也没有反应。

“还能让你从这里走出去,还能帮你报仇,这开始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答不答应总得给个答案吧。”钱回想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我又收回手。

“总有点神经错乱受不了了,我出去了,有事就叫声。”

脚步声消失,苏映辉仍然没有其他反应,我望着他的眼睛,轻叹口气。

“不知你是不是因为孔书彤的钱才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和她在一起的,还有有其他原因。目前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跟我合作,好处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二继续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随着我的话逐渐向下说着,他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枯瘦的手一点点攥紧,涣散的眼神也开始一点点凝聚,最后填满恨意。

“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有种支离破碎的感觉,却仍旧也隐藏不了其中的恨和冷。

我来到饮水机边帮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他看了我一眼,手指动了动没有接,看来是经历那么多已经让他对人有着极强的戒备心。

“你嗓子干成这样,在不好好的保养该废了。现在我跟你应该算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不可能会对你下毒的。”

“谢谢。”他迟疑下抬起手来,接过水。

他安静的喝着,有股天生的优雅,这一点跟江墨言倒是有得一比,怪不得孔书彤会看上他。

“还能再帮我倒一杯吗?”他抿了下唇,除却他邋遢的模样,腼腆的如一个邻家大男孩般。

我有种感觉,他不是心甘情愿跟孔书彤在一起的,或许是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再次递了杯水过去,他干裂的唇瓣在水的浸润下稍微好看些。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抬头看向我,眼睛倒是跟江墨言不一样,比江墨言的狭长些,眼中也没有那股浑然天成的凌厉。

“宋小溪,帮你也是为了帮自己,昨天晚上我跟女儿刚刚被某人绑架,为了不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必须先把这个炸弹给剔除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不过,目前为止也只有我愿意帮助你。”

我半倚在墙上,说服人不是我的特长,耐心不足,嘴皮子也不利。

他沉默一会儿,似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衡量着我话中的真假。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优柔寡断,如果我是你,不管别人说的是真假,我都要试一试。就算是骗我的又怎么样,最多也就是落个死的痛快。总比,这样活着的好。

因为轻斥的话语,他脸上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一层红色。

“她有人护着,你动不了她的。再说,她除了死,什么都不怕。我恨她用卑劣的手段拆散我跟我女朋友,还落到如今的下场,我还没有做好双手沾满鲜血的准备。”

语落,他像个极其捂住的孩子般耷拉着肩。

“不管你说我怂也好,还是懦弱也罢,我还想活着。”

沉默片刻,他再次抬起头时,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牵挂。

“死,对于罪孽深重的人来说未免也太简单了。”这次医院之行,我的确是想激怒他,预谋一场谋杀,不过也没有想过要她死的那么痛快,就是想让她亲身感受下,被长着一张心心念念的脸的男人给伤害,是多么痛苦绝望的事情。这个想法在他的一席话改变了。不过,却给了我一个启发,孔书彤之前好像也在精神病院呆过一段时间,脑中形成了一个更有趣的想法。

“那你想怎么教训她。”

我在他耳边嘀咕几句。

“她能上钩吗?”

“相信我,在她的心中还是有你一席之地的。不然,你丢的就是命,不会是两条腿那么简单了。”

“我坐着轮椅恐怕”他攥紧把手,双唇紧抿下,眼中一直没有淡去的恨意再次增加。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人帮你。如果你想自己证明还是个有用的人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尝试着离开这栋楼,楼道最西面有电梯。”

他低头咬了下唇,“我自己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事成以后,送我出温城。”

“这是自然。”我从包中掏出一个新买的手机,“这手机你拿着,等我准备我就联系你。”

我让奇峰给他请了个护工,为了能一次成功,我还得细心的谋划几天。

三天过后,得知慕北川要去出差,这绝对是个绝佳的机会,晚上下班后,奇峰就载着我来到精神病医院。

医院虽大,灯光却不足,在没有星星的夜晚,给人一种阴森可怖的感觉,几声怪异的叫声更给漆黑的夜增添几分诡异。

坐在后座位上,捂着嘴秀气的打个哈欠。

“夫人,离约定的时间还早,不然你先睡一会。”

“没事。”睡意稀薄,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就异常兴奋。

可能是觉得自己兴奋过了头,我轻咳声敛去脸上的笑意,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好不容易熬到了十一点,手机响了起来,是苏映辉。

“我已经出了病房,按照你给我的医院大致分布图来到花园,我看到看门人还没睡,我要怎么出去。”

“你先过来,剩下的我来解决。”

奇峰听到我们的对话,给前几天收买的开门人发了一个暗号,半分钟后,门在寂静的夜中打开,坐着轮椅的苏映奋力推着轮椅而出,奇峰下车让他弄上车来。

他的模样还似前几天那般,唯一不同的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多了几分光彩,车子驶进缘起停车场。

苏映辉在我面前拨通了孔书彤的电话。

“喂,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没病吧。”睡意正浓的孔书彤话语中皆是怒火,“说话啊,不说,我挂了。”

“你还好吗?”酝酿好情绪的苏映辉开口,故意压低的阴冷声音好似来自地狱般渗人。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过,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苏映辉?”

“是我,苏映辉,原来彤姐还能记着我,不枉我为了你被人废了一双腿。”

“对不起,我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你的伤好些了吗?”

猜的没错,不管是将对江墨言的感情转嫁也好,还是日久生情,孔书彤对他还是对他有所牵挂的,这样一来,计划会更加顺利的。

“托彤姐的福,在缘起医院治疗好些了,医生说很快就能康复,我想着等腿康复了以后,就带你离开温城,咱们好好地过日子成吗?”

苏映辉倒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知道怎么去触动一个女人柔软的心。

那边再次传来一阵沉默,“你在缘起?”

“是啊,一个人呆在病房挺孤单的,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你。前几天还一直有星星月亮,想着跟你一起站在窗前欣赏夜景的时候,还不觉得,今天”他说到这里顿了下,苏映辉嘴中说着煽情的话,脸色却冷凝一片。

“你在几号楼,病房多少号,我马上过去。”

开着免提,我们能听到孔书彤已经起身穿鞋,还有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算了,天那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明天吧。”

“白天人多,快告诉我地方。”或许是被苏映辉的煽情的话给感动的,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

“九号楼,九零三房间,路上小心些。”

这是我事先跟他说的房号。

“我知道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挂断电话,奇峰推着苏映辉上了楼,我则进入缘起的监控室。

没有想到在家照看丫丫的江墨言早已在里面,见我来,起身帮我搬了个椅子,让我跟他并肩坐在监控屏幕前。

“丫丫呢?”

“在那边睡着呢。”

顺着江墨言手指的地方我才发现丫丫正躺背对着我们的沙发上熟睡,江墨言揽着我入怀。

“还有一刻钟凌晨,你先睡会,等她来了,我叫你。”

“不要。”我快速的摇摇头,谁知道我会不会一觉睡过了头,他又以看我睡得香为由没有叫我,那我可就白白错过了我亲自执导的好戏了。

不负所望,一直盯着医院入口视屏的我第一时间发现了孔书彤的红色车子,太过心急,孔书彤直接驱车赶往九号楼,下车之前还补了补妆,见到她花枝招展的狐媚样,我真想狠狠过去甩她几个巴掌,再啐她几口。

一身白色束腰长袖的短裙的她,脚踩一双红色高跟鞋,在闪着多彩霓虹灯的黑夜下仪态万千的走进大厅。

“风骚。”想着她两次被轮,这裹在衣服下面的身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占有过,真是恶心。

江墨言捏了捏我的脸颊没有说话。

“有这样一个前前妻还真的给你抓面子。”

我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招惹孔书彤,会至于有后来的种种破事吗?

“她是我的前前妻吗?我好像忘了有这么一回事。”江墨言冥思苦想下,眉头轻皱打趣出声。

谈话间,孔书彤已经乘着电梯上了楼,电梯门打开,我激动的握着江墨言的手,预想着下面画面。

孔书彤站在门前,有些紧张的再次拿出小镜子检查身上的妆容,确认没有瑕疵后才敲门。

“映辉,开门。”

“门没锁。”

孔书彤掩饰住脸上的惊喜推门而进,偌大的病房中只有苏映辉做的轮椅孤零零的横在窗前,窗户打开,浅蓝色的窗帘正在随风舞动,孔书彤拿着包的手一紧。

“映辉?”

“我在这里。”浴室的门一打开,脸上身上染上很多血迹的苏映辉就“站”了出来。

“映辉你”孔书彤吓的瞪大眸子,嘴唇颤抖着,向门口跑去。

“彤姐,我很想你,你知道地下有多冷吗?我好像让你过来陪我。”

“别给我装神弄鬼的,我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鬼。”刚触碰到门把手的孔书彤好似想到了什么,回头瞪向苏映辉,“你这是想报复我,才给我演的这一出吧。今天我就看看你是这个鬼能耐,还是我厉害。”已经恢复常态的孔书彤向苏映辉走去,欲当场拆穿这只“鬼”的真面目。

“她的胆子,还真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如果放在我的身上估计,这个时候很难做到她这般冷静吧,更或者是已经被吓昏了也说不定。

幸亏,为了防止意外,我做了两手准备,此时空旷的病房中忽然又多出几个面色惨白,身穿病号服的“鬼”来。

“这位小姐,欢迎来到九号楼。”阴测测的声音让刚恢复镇定的孔书彤脸色瞬间刷白。

“我知道你们都是人,被给我装神弄鬼的,赶紧走开。”她拿起包挥打着靠近她的“鬼”。

“人?哈哈难道小姐不知道九号楼是缘起的停尸间吗?阴气太重,晚上是没有活人来这里的,不信你摸摸我的手,试试它冷不冷?”

孔书彤望着像她伸来白的不像话的胳膊和口中不断低落的血滴,瞳孔蓦然紧缩,再也顾不及形象拔腿向外面跑去,几只“鬼”在后面追着,刚刚还安静的走廊中又出现了几只漂浮不定的鬼影子,楼梯口,电梯口被堵住,见到有房间门打开,她一推开,里面竟然是几具还没有解刨完的尸体,她尖叫声,匆匆出了门。

惊吓害怕已经让她失去了思考能力,见到上楼的楼梯没有被堵住,不管不顾向楼上奔去,鞋跟太高,崴到脚摔倒楼梯上,手抓住栅栏才没有让自己滚下楼梯。

后年的“鬼”紧追不舍,她顾不得疼痛,咬着牙脱掉鞋子,继续向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不要,不要,头发披散在肩头,早已狼狈的不成样子。

怕惊扰到睡梦中的丫丫,我将音量画面音量调小。

我轻哼声,这古代的以鬼吓人的方式,在现代也是屡试不爽啊。

江墨言侧脸看了我一眼。

“怎么,舍不得了?”我一挑眉,这是在嫌弃我的心太狠吗?

“她早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有舍不得这一说?”江墨言揽着我肩膀的手下滑,在我腰上轻拧下,“有些意外你会有这样的改变。”

“你的意思是我变得残忍了?放在以前的宋小溪肯定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是吧?”

江墨言用沉默默认。

我扯掉他的胳膊,调整下椅子,正了正脸色与他对视着。

“江墨言,不管我变成怎样都是你一手雕琢的。好,你得接受,不好你也得给我忍着。”

语气平静如水,却透漏出一股出乎意料的霸道。#~@++

“只要是你,变成怎样我都喜欢。”

江墨言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眼中是满满的宠溺和心疼,除却监控视频中接二连三蹦出的惊叫声,画面温馨怡人。

“你就不怕我会变成跟孔书彤一样的人?”不得不说,他这句话还挺受用,听得我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溢满满满的幸福。

“你不会。”

他坚定的语气和脸上的骄傲,让我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

“那可不一定哦!”

江墨言但笑不语,我依偎在他的胸前,继续欣赏着监控中还未结束的好戏。

第236章 再也和我无关

此时的孔书彤赤着两只脚丫子,边跑边惊恐的向后面看着,脸上冷汗混着眼泪不断漫过脸颊精致的妆容早已花掉。声音也以为极力的嘶喊而变得沙哑,害怕到小腿都开始的她每跑几步就要摔倒下,束在腰上与鞋子同色的腰带在奔跑中掉落,白色的短裙变得宽松起来,凌乱的头发披下,还真的与鬼无异。

我就那样神色平静的看着,不管她模样如何凄惨狼狈,总之是挑不起我心中的丁点儿怜悯。

当她被逼近顶楼敞开门的房间前,不久之前恐怖的记忆让她不敢贸然再进去。

她紧贴着墙壁,身前不断起伏着,眼睛因为过度害怕而瞪得圆圆的。

“求求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映辉。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设计你,逼走你的女朋友,你让他们放过我好吗?”

孔书彤双手抱着头。眼泪簌簌而下,“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的尸体弄出去给你寻个好墓地葬了,以后我有空一定去看你,你的家人我也会帮你照顾,只求你让他们放了我。”

她颤抖的语气中满是恳求,就差给苏映辉跪下了。团休双弟。

“你做的这些口上承诺能抵得上我的一双腿吗?你看看膝盖都碎了,还是在你的面前,活生生被铁锤打碎的。”坐在轮椅上的苏映辉被一群“鬼”围在中间,猛然掀开盖在腿上的白布。

霎时一副鲜血淋漓还隐隐透出森森白骨的画面让已经快要处于崩溃边缘的孔书彤尖叫起来。

“彤姐,你认真看看,它伤的有多重,我有多疼,疼得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你能想象的出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吗?所以我选择了死。既然彤姐那么喜欢我,何尝不跟我一起到地下去呢。这样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轮椅被他身边的“鬼”推着来到孔书彤面前。

“你你别过来,求你别过来”孔书彤大喊着捂住脸,在苏映辉抓向她脸的时候,她挣扎着躲进了身边敞开门的房间。

关门声响起过后尖叫连连,江墨言捂住我的眼睛,“别看了。”

我乖巧了应了一声,那是一间医学专用人体标本制作室,里面有成型的人体标本,也有残肢断骸,整个现场可以直接用杀人直接现场来形容。

已经受了高强度惊吓的女人,再经过如此几个小时的好吓,就算是她的心理素质再强,不疯即傻。

我心中冷哼一声,孔书彤你还以为我是任由你拿捏的小绵羊吗?这么想你可就是大错特错了!你以为这就是你最后的结局吗?不!还远远不够!

“累了吧,睡一会吧,剩下的我来解决。”

江墨言关闭了视屏上的所有声音,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下,将我拉至他的怀中,像安抚一个孩子般,他这样的动作极其受用。不一会,我还沉浸在刚才画面中的心,一点点开始平静下来,嗅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眼皮开始慢慢变得沉重起来,时间不长趴在他的肩头睡着。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等我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vip房中,比我先醒来的江墨言正在单手撑着头看着我。

“今天是周末,多睡会。”

磁性的声音中染上些许暗哑,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瞥了眼被他放在床那头的丫丫,我翻转个身在背对着他准备再眯一会。

刚刚闭上眼睛,才后知后觉想起,昨天晚上还没有完成的事情,快速转过身。

“事情办妥了?”

“老婆大人吩咐的事情怎敢怠慢,慕北川已经去过精神病院,黑着脸离开,如意料中的一样没有带走孔书彤。”

昨天晚上把孔书彤关在房间里两个小时后,江墨言就让奇峰将已经吓得神志不清的孔书彤带进了精神病院,还专门放在了苏映辉的病房前。

在外出差的慕北川得知孔书彤离开公寓到早上还未回来,派人四处寻找,自己也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据当时带着慕北川去寻找的院长说,当时疯疯傻傻的孔书彤口中一个劲的念着“映辉,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这对于颜面扫地过一次的慕北川来说绝对是当面甩耳光,他当时一巴掌打在孔书彤的脸上,“是我太蠢,太固执,以为有一天能捂热你的心,没想到我对你的好,倒是成了纵容你的资本,三更半夜的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来见你的情郎,以后你孔书彤的事情再和我慕北川无关!”

安静听完江墨言的讲述,我嘴角冷冷勾起,死算什么,让她后半辈子跟那那群精神病患者为伍才是最好的惩罚。

“对了,所有的证据都毁掉了吗?”慕北川是个多疑的主,现在他脑袋被气的晕晕的,一时不清醒,等稍微冷静下来,细想下难免会发现一些不对的地方。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以已经清理干净,就算他怀疑,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苏映辉也被送走了,只是”江墨言英眉几不可见轻拧下。

我瞪大眼睛观察他,感觉到丫丫动了动,我起身将她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已经九点多了,小家伙今天起床有些晚了。

“妈妈,早上好。”肥嘟嘟的小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到是我环住我的脖子,亲昵的在我怀中蹭了蹭。

“宝贝,早上好。”

我揉揉她柔软的头发,脸上幸福外溢。

外面阳光绚丽却不及房间中万分之一的温暖。

江墨言向我们面前凑了凑,“早安。”手指轻点下脸颊,示意丫丫给他一个早安吻。

乖巧的丫丫甜笑着,在他脸上啵了一口,江墨言趁我没有注意的时候在我脸上偷亲了下。

“刚才忘了跟你说早安。”

很少在丫丫面前有过这般亲密举动的我脸上蓦地一红,白了他一眼后的,抱着丫丫下床。

“爸爸,妈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趴在我肩头的丫丫对江墨言扮了个鬼脸。

江墨言轻笑起来,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不予理睬,抱着丫丫进了浴室,准备洗漱,这里是vip病房,除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床上方放吊针的架子外,跟酒店没有其他两样,设施一应俱全。

“刚才你的话还没有说完。”

我关门的手动作顿住。

“他的女朋友死了,车祸。”

“人为?”

“这个我没查,不太清楚,警局的备案是突发意外。”江墨言挤进浴室,帮我挤好牙膏递了过来,“昨天还让我刮目相看,才一晚上的功夫又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

我放下丫丫,机械的接过牙刷放在口中,缓慢的刷着,心冷有时候也得看对象,对于一对被硬生生拆散还阴阳相隔的情侣,我还是忍不住同情的。

“他的腿如果能医治的话,尽量帮帮他吧。”今天的牙膏有些苦,孔书彤你造的孽让我有种拿着刀片一刀刀将你剐了才能解恨的感觉。

“我已经交代查理了。”没有小凳子的帮助,丫丫的身高还够不着流理台,江墨言弯着身子,帮她刷牙漱口。

“你倒是比以前热心的多。”我吐去满嘴的泡沫打趣声。

“没办法,谁让他跟我长得相似呢,无视不忍心。”江墨言没有抬头,我看不到他的眼神,读不出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但我能感觉到即便苏映辉跟他长得不相似,江墨言也会如此帮他,我相信,他的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丫丫,我们留长头发好不好?”正在帮丫丫梳头发的江墨言询问着女儿的意见,此时的他俨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奶爸。

“好啊。”小家伙一听,眼睛立刻笑弯了,还手舞足蹈起来。

“不行。”正在洗脸的我,冷声否决。

丫丫还刚刚持续几秒钟的兴奋脸蛋瞬间垮了下去,低着头,搅弄着肉嘟嘟的手指头。

“为什么不行?”

江墨言见不得丫丫这般,弯身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抚着,在女儿耳边低语几句后,开口问道。

“你应该能看的出来,丫丫的身高跟同龄人的差距,如果再留头发,这营养都供头发上去了,这怎么能成。”

“我以为什么原因呢,作为医生你应该知道每个孩子身高增长的年龄不同,就算是根据遗传学,丫丫也不会矮哪去。”

他说的这些我都懂,上次丫丫在猛增了几分身高后,我就给她做了一个身高墙,最近一段时间竟然一点个头都没涨,我刚雀跃的心又受到了眼中的打击。

变着花样给她补营养也不成,我还是难免有些心焦。

“你不能因为这个而剥夺了一个小姑娘的小小愿望,不是吗?”

江墨言见我不说话,继续开导我。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我还是这句话。”

我擦了把脸,怕一时心软会答应下来,尽量避开丫丫那双装满委屈和渴求的大眼。

“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那么固执呢?”

“没发现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后你慢慢发掘就是了。”

好几天没有去看我妈了,就算是远远的看着,确认她没事,我也安心。

不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我抱过闷闷不乐的丫丫,埋怨的瞪了下江墨言,无声的传递着“看,都是你惹的祸!”

江墨言无奈勾唇,“去哪,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用了,我去看我妈。”

“我在医院门前等你们。”有自知之明的江墨言知道我爸不待见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

缘起跟芳华都在闹市区,两个医院只隔着不过几条街的距离。

路上,江墨言带着我去了家早餐铺,已经过了早晨吃饭的点,铺子里没有什么人,四处散发着包子和粥的香味,看着身边的丫丫和江墨言,在感受下身边这种平平淡淡的氛围,我的心倒是有那么一刻的沉醉,心底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就这样一直走下午,一直走下去。”

我双手托腮,看着面前散发着腾腾热气的蒸饺,眼中一热。

江墨言递给一双筷子,“别告诉我一笼蒸饺就把你感动到了,早知道这样,我之前就应该来这里,包子蒸饺轮番上阵。”

“去你的,开动。”我笑骂声,跟丫丫同时夹起一个蒸饺放在嘴中,热热的,烫烫的,我跟丫丫不停的含着向外呼着热气,直到冷了些才敢咀嚼,江墨言被我们母女两个的吃相给逗乐了,不停地轻笑着。

一顿温馨的早餐,吃的胃中暖暖的,难得任性一回的江墨言没有上车,牵着丫丫单手放在口袋中,缓步的向前走着。

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退在两人后方一米处走着,尽量跟他们保持安全距离。

知道我心中所想的江墨言也没有勉强,有的时候他会回头看着我,我会回他一个温暖的微笑。

阳光正好,散落梧桐树上,斑驳树影,三人缓慢的走着,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的身影,我再次泛起了多愁善感的毛病,手抚上小腹,如果这里能怀上一个孩子,儿子能凑成个好字,女儿就多了一件小棉袄,那样就更完美了。

医院中,我率先带着丫丫来到我哥的办公室中,一段日子没见,我哥倒是胖了些,更精神了些。

“看来秋霜把你照顾的很好。”

“凡是还是指着媳妇靠谱些,如果指望妹妹,我直接饿成人干了。”我哥从文件中抬头抱过怀中的丫丫。

“最近医院业绩怎样?”

“还不错,已经从入不敷出到了收支平衡的状态了,过不了多些日子就应该有盈利,等钱一凑足,我就会立马把钱还上。”

我哥脸上神彩飞扬,见到他如此我也为他高兴起来。

“不用着急,某人才不缺那几个钱呢,秋霜怎么样了?”

“除了睡觉,做饭就是念叨你,之前在医院受到了惊吓,就不太敢独自出来了,用空带着丫丫回去看看她。”

“知道了。”听我哥这么说,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像自己有些没心没肺了。

“一心都在江墨言的身上,不知道转身是不是就忘记了。”我哥打趣声:“我去把他支开。”

我哥知道我爸不待见我,不等我开口就已经知晓我的想法。

“哥,谢谢你。”

从小从未一起生活过,他在我们相认后就一直对我呵护有加,即使因为我芳华遭受重创,妈接二连三出事,他还因此锒铛入狱被迫跟秋霜分开那么长时间,秋霜为此还受到了那么多的委屈和苦楚。

他却从未对我埋怨过半句。哪怕是一个字都不曾有,在知晓我再一次选择跟江墨言在一起的时候,他仍旧是默默的支持着。这样的好哥哥,打着灯笼也难找。

子一酸,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情不自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是你哥,你跟我说谢谢是不是太见外了。都多大了,还哭?子。”我哥递过纸巾,“别煽情了,等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丫丫一双晶亮的大眼一直盯在我的脸上,见我的眼泪还一直不停的流着,搬过椅子,奋力爬上去,伸着胖胖的小手帮我擦着眼泪。

“妈妈,不哭,不哭。”

几分钟后,我就接到我哥的电话,我抱着丫丫来到我妈的病房,脱离生命危险后,我妈就已经转进了普通加护病房,为了不让我爸太过劳累,我哥专门给我妈请了个护工。

我在病床前坐下,握着我妈冰冷的手,希望她下一秒就可以睁开眼睛看着我。

“外婆,妈妈说你睡着了,你不要那么贪睡哦,你看丫丫年纪这么小都不赖床的,你要记得快点醒来,跟丫丫玩,做好吃的给丫丫吃哦!丫丫最喜欢吃的就是外婆做的炸酱面呢!”

小家伙甜甜的话语打破房间的寂静,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

“妈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醒来时早晚的事情,别太放在心上。”

我轻声嗯了声。

“还有他,你也知道他年轻时候的心理就有些阴暗,那么多年浑厚的校园文化也没有洗尽,你就更不要放在心上了。”

不只是我哥为了安慰我,还是在他的心中当真如此看待我爸,我将妈的手放在脸上。

“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有些话我一直压抑在心底没有跟你说,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将我扔下不管不问那么多年的人,他这个人太过自私,凡是只想着自己怎样才能偏安一隅,就算他一直照顾妈,我也不会对他感激半分,这是他欠妈的。”

“哥”

“不要在意他跟你说什么,不管他为你遭受过什么,都是他欠你的,你无需自责。”

“哥,就算他有再多不是,终究血浓于水,我跟他的关系已经降至冰点,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改变的了的,你试着跟他多沟通下,或许他能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我也说不清楚,在他的心里在乎什么,在乎我养母?好像也不太多,我妈?我摇摇头,残忍还差不多。在乎我,更不可能,或许真的像我哥所说的那般他太过自私,自私到只在乎他自己吧。

“算了,多跟他说一句话,我都不愿,等着他什么时候改变对你的态度,再说吧。”

又是一句戳中泪点的话。哥,这辈子能当你的妹妹真好,迟到了二十五年是我的损失。

在病房中呆了一会,怕遇到我爸发生不开心的事情,我带着丫丫离开。

“别忘了去看看秋霜。”我哥把我送到楼下,还不忘嘱咐一句。

“知道了,这媳妇疼得,让我都吃醋了。”

见到我出来,江墨言已经迎了上来。

“你这丫头。”我哥远远地对着他点了下头,拍了下我的肩膀,“要幸福。”

语落,他摸了下丫丫的头发,“乖乖吃饭,想舅舅就给我打电话。”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后转身离去。

我知道他接受我跟江墨言在一起,心中依然对江墨言有怨言的,或许这个怨言只能等到,江墨言用他的实际行动来化解掉。

“眼睛怎么红了?”江墨言蹙眉,担心问道:“是不是阿妈的身体?”

“妈很好,我哥说醒来是迟早的事情。”

我妈醒来就了了我的一桩心事,幻想着我妈张开眼睛的那一天,压在我心头的大山移开一座,就连呼吸都开始顺畅起来。

“别告诉我你是激动的?”

江墨言好似非要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探究的眼神一直没有从我身上移开。

“我是因为有那么好的哥哥,窝心的。”

“有我好吗?”闻言,江墨言一挑眉,一脸的不乐意。

“你觉得一个三番两次将我踢开的男人,可以跟我伟大无私的哥哥相提并论,简直是一点都不害臊。”我撇撇嘴,埋怨起来。

“老婆,我错了。”江墨言讪讪然,低下俊脸虔诚认错的模样。

“我只是你的前老婆。”我牵着丫丫,疾步走着,语气颇有怨言。

“妈妈什么是前老婆?还有后老婆吗?”

我眨巴几下眼睛,炯炯有神了,这个要怎么解释呢,我瞪了眼还在腆着养了三是好几年的脸皮耍乖卖萌的江墨言。

“你妈开玩笑呢,老婆就是老婆,没有前后之分的,对吗?老婆。”

趁着解释的空档,他五指插进我的手中,十指交握,对着丫丫晶亮的眼神,我下意识的点点头。~笔

我看了趟秋霜又被江墨言托着去了一趟百货商场,有用的没用的买了一大堆,回到公寓天已经落下黑影,远远地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我微蹙下眉,要知道孔书彤被我设计丢进了精神病院,就算没有证据,慕北川说不定头脑一热就会想到我的头上,我才不想才持续一天的好心情被他破坏掉。

“不是他。”昏暗灯光下,江墨言已经看清楚来人,“顾炎。”

哭丧着一张脸的顾炎也没有跟我们打招呼,直接跟着我们进了客厅,一屁股坐下,“哥,最近我要在你这里住上几天。”

“不行,我这里不是宾馆。”

江墨言脱掉西装,轻挽起袖子准备进厨房。

“我拿慕北川那崽子最近动向跟你换成了吧。”顾炎有些烦躁的倚在沙发上。

第237章

“不成。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不知道的我也知道。”声音淡漠,丝毫没有转圜余地。

“哥。你不要每次都对我那么绝情好吗?”顾炎揉了下头发,躺在沙发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已经在厨房中忙碌的江墨言,“我是从小跟你一起盖一床被子长大的兄弟,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现在跟你盖同一床被子的女人冷落我?”

忧怨十足的声音再配上他此时的表情,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受萌哒哒的表情啊,正在喝水的我直接呛在喉咙里使劲咳了起来,正在厨房淘米的江墨言阔步出来,帮我轻拍着背部,一记冷眼扫向罪魁祸首。

“不想让我把你扔出去的话,最好把嘴闭上。”

“喝口水。”

“哥,你不要这样嘛,你对她那么好。对我态度那么差。人家会心里不平衡的。”

刚含进口中一口水还未咽下,被他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刺激,不上不下的,我嘴角轻轻一抽,极品!

“我先回房了。”再跟他们呆在一起。我觉得脑子会不受控制的yy他们。

不过,从顾炎这么多年猎艳的频繁程度,应该不至于是个受。

我为此还在放杯子的时候还多看了眼顾炎,触到他的眸光时,他还故意对我挤了几下眼睛,我瞪了他一眼。

“哥,你要不收留我几天,我就天天出现在她的面前恶心她。”

在我关门之际,顾炎三分威胁,七分恳求的话语传了过来。

“是个男人就把自己扔下的烂摊子收拾了,不然直接躲回英国算了。”清冷的声音不为所动,冷冷扫了顾炎一眼后,继续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烂摊子已经烂了那么久,灰都不剩了。还怎么收拾。”顾炎终于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挺好的。不想再去改变什么。”他半坐起身,棱角分明的侧颜,微微紧绷,把玩着手机。

“剩的是什么,你自然比我清楚,何必再自欺欺人。”

“哥说什么我不懂,我自小就不是什么痴情的人,你不是最清楚我了,上学的时候女朋友的保质期都不会超过三个月的。”

手机在他手中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潇洒的转了两圈后收起,双手交叠放在脑后,睁着一双看不清楚情绪的眼睛看着窗外,似乎在安静的再回忆着以前某一时刻的美好往事。

我站在门边,眸光变了变,顾炎跟冯甜一定有故事,不一定是缠绵悱恻,但一定寡人心肠。

客厅中饭菜四溢,餐桌旁顾炎闭着眼睛轻吸下?子,“哥的手艺还像以前一样棒。一年,两年······想不起来了,我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了,今天是托嫂子的福了。”

他也不在意江墨言冷冰冰的俊脸,径自盛了一碗,在江墨言对面坐下,一边吃着一边评论着。

“这道梅干扣肉,味道这不错,肉肥而不腻,梅干的味道也渗进肉中,好吃。”

“叔叔,外公说食不言寝不语。”正在安静吃饭的丫丫,塞了满满一嘴食瞪着一双熠熠生辉的大眼含糊不清的说着。

“我受的是西方教育不是中式教育,饭桌上的适当交流会增加彼此的额感情。”顾炎大言不惭的说完,一块肉又落进了口中。

“吃饭说话容易呛到的。”丫丫的话还没落,顾炎就低着头抚上脖子,死瞪着一双眼看向正将面前的水杯递过去给她的丫丫。

“他需要。”江墨言抱回已经滑下椅子的丫丫,给她夹了一颗清水丸子。

顾炎趁丫丫还未来得及收回手的时候一把夺过杯子,咕咕灌了下去。

“还是丫丫贴心。”顾炎好似忘记了谁害的他噎住,赞了丫丫一句,“咦,杯子里怎么有米粒。”

“那是丫丫用过的杯子。”丫丫笑的天真可爱。

顾炎脸色瞬间难看。

“我女儿的口水都是香的。”优雅吃饭的江墨言拿起面前的水杯喂了丫丫一口。

“哥,你恶不恶心。”顾炎怒瞪着面前父女情深的两人,见他们没有再理会他的迹象,端起碗,继续大快朵颐。

“你们就秀吧,我也有孩子的时候。”

“你不是早就有了吗?”顾炎夹着松花蛋的筷子分开,啪嗒一声轻微声响在瞬间安静下来的客厅中响起,他动作僵硬了几分钟后。

“我想起工地上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瓷碗跟筷子同时落下,顾炎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步伐紊乱,疾步离开。

江墨言淡淡扫了他离去背影一眼,继续吃饭。

“冯甜那个孩子是他的?”

我戳了下碗中的米粒,江墨言有的时候太伤人,暂不说顾炎为他是瞻的做法,就他拿着一个夭折的孩子来刺激他,这事就有些不道德。

江墨言默不作声,我抬头,眼中满含幽怨。

“他们都弄不懂自己的感情是怎么一回事,你去无端担心他们的问题,还不如照顾多关心下我跟丫丫,更或者是······”

他的目光掠过我平坦的小腹,暗示意味十足。

我脸一热,原来他也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我······满含期盼的同时,心中难免会愁绪交织,我身体的情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怀孕的几率有,却不大。

夜再一次降临,丫丫在我怀中熟睡,我则依偎在江墨言的怀中。

“想什么?”江墨言拿掉我放在丫丫身上的胳膊,将我转了过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觉得现在好幸福。”我环住他的腰,在他怀中蹭了蹭,“你喜欢孩子?”

“我喜欢丫丫。”江墨言手指插进我的头发中,避重就轻。

不再去问,我再次向他的怀中缩了缩,紧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灼热的温度。

“不要有任何压力,顺其自然,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你这是要增加我的负罪感吗?”我张口咬了下他身前的硬邦邦的肌肉,咯的牙?牙?都有些疼痛起来。

“我只想让你幸福快乐。”

他向后退了下身子,挪出我窝在他怀中的头,黑曜石般满眼深情的眸子深不见底,散发出一股摄人心弦磁力,只一眼,我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我手轻轻抚上他笼罩着一层纯白月光的侧脸,他轻轻按住我的手。

“以前是我不好,以自己的观念去堆砌一个未来,殊不知我们思想存在太多的诧异,当我明白过来时,伤害已经造成。谢谢你,再给我一次让我可以弥补以前的犯下的错。”

磁性的话语醇厚而低沉,好似钢琴低音部的连弹,每个音符悦耳动听又扣人心弦。

“不能承诺我能给你的幸福有多少,只能用余生为你解答。”

“你说的好煽情。”我轻吸下?子,如果放在以前我或许早已经感动的泪流成河,可今天却不知怎的,只是最刚刚眼中有泪意,后来竟然一点点消失不见,只剩下急不可查的?音。

“要不你也来一段?咱们俩来个深情对白?”

情意浓浓的氛围被他一句轻挑的话语给破坏的荡然无存。

我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撇撇嘴,“才不要,跟个傻子似的。”

“宋小溪,你竟然说我像傻子,看老子不让你好看。”江墨言脸一沉,开始咯吱起我来。

天生怕痒的我在在床上笑的翻来滚去,直到闹腾到身边的丫丫开始抗议的皱着小脸翻着身子。

江墨言立刻停止动作,我们两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小家伙没了动静,再一次安睡过去,我们才长松了口气。

此时压在我身上的江墨言灼热的目光几乎烫到我的皮肤,顺着月光慢慢吻向我的额头,温柔的吻一路向下,在到达双唇的时候,吻瞬间变得霸道炙热,彼此的呼吸开始变得紊乱,恼人的手机铃声在散发着无数浓情蜜意的房间中响起。

江墨言动作微顿,不打算去理,怕惊扰到丫丫,我示意他去看看。

“三更半夜的,谁来骚扰老子。”欲求不满的男人低咒声,看了下上面的号码,又爆了声粗口,直接关机,让在床的第一头。

这边第二次兴致还没有拾起,轻快的音乐响起。

“以后睡觉,全部关机。”江墨言黑沉着脸,狂躁的抓了下头发,气呼呼的拿起手机,连看都没看就关上手机。

座机在下一刻响起,骨骼咯咯的声响在偌大的房间中回荡着,未开灯的房间,他背对着光亮,莹白的后背月光倾洒,洁白美好,逆着光亮一侧,冷厉骇人,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欲求不满的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江墨言会有瞪了我一眼,我慌忙钻进被子中躲开他杀伤力十足的视线,无辜的耸耸肩,这又不是我的错。

在电话再一次响起时,丫丫不满的呢喃声后又皱着脸烦躁的翻着身子,我慌忙将他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江墨言紧抿下唇,慌忙回身,动作利落的抓起手机,身上的火气已经到了爆表的临界点,如果可以抓的到,估计已经生出将电话那端的人给撕碎的心思了。

“你如果敢挂电话,我马上来到你们的爱巢,我让你们今天晚上不得安宁。”

“冯甜,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降至冰点的声音在暗夜中更显冷意。

“江墨言搞清楚,我们两个的关系,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那边的冯甜情绪激动,几乎每个字都是吼出来的,愤怒颤抖。

“这件事情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你的家人而不是三更半夜的来打电话问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再打过来,我的答案也一样,毫不知情。”

语落,电话已合上,只余下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我双唇嗫嚅两下,终是不忍心。团冬介才。

“那个孩子当真还活着。”

江墨言轻点下头,“我出去喝杯水,你要吗?”披上睡衣,带子松松垮垮系在他的腰间。

“我不渴,不要再外面呆的太久。”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知道他不是那般漠视顾炎,只是这份感情隐匿的太深,外人理解不了。

月上梢头,虫儿叫的乐不此疲,我拿过被江墨言放在一旁的手机摩挲着,不知我该不该这个时候去打扰被一个意外消息震惊的几乎失去理智的母亲。

两根烟的时间,江墨言回房在我身边静静躺下,揽住我的身子。

“睡吧,趁这几天事情还不算太多,我带你出去一趟。”

他轻蹭下我的头发,熟悉的气息充斥?间,心思完全都不在这个上面的我,没有问他要具体去哪。

“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重要。”

“冯甜她很喜欢孩子。”等了几分钟,身后的江墨言一直保持沉默,在再次开口。

“你有没有想过,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做出怎样的疯狂举动。如果是我,现在我一准会拿着刀架在顾炎的脖子上,让他带着我去见孩子。再不然,就把家里闹的个鸡犬不宁。”

“鸡犬不宁的结果就是我可以借此跟她结束婚约。”

“江墨言······”你怎么可以,后半句卡在我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的情绪自有人安抚,事情也会有人摆平,但这个人不是你我,我们只要安静的做个头脑清醒的旁观者就行,不要过多干预操心,适时戳一戳他们,比我们贸然插手要好的多。”

我张了张嘴,他好像说的有几分道理,就像他说的,如果他们也看不清楚这段感情,别人帮忙也只是添乱而已。

“不想睡,是不是还想······”见我还没有闭上眼睛,江墨言欺身压了过来。

我伸手抵在他的身前,“算了,没兴致了,睡觉。”

兴致全无,今天又累了一天,浑身酸疼无力的,很想立刻睡上一觉。

江墨言见我耷拉下眼皮翻身下来,将我揽在怀中,在我耳边低语句,“好梦。”

“好梦。”伴着他平稳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声,我缓缓进入梦乡。

柔和的晨曦溢满一室,伴着鸟鸣,我缓缓睁开眼睛,舒服的舒了个懒身,又是一个晴好的艳阳天,饱眠一夜,心情格外美好。

早已醒来洗漱好的丫丫轻手轻脚的推开门,闪亮的大眼见到我醒来更添几分光彩。

“妈妈醒了,爸爸已经做好早餐,妈妈赶快起床,吃完饭我们要出去。”

身为妈妈被女儿这般催着,这张老脸还真有些挂不住,我快速爬起身,拿起床头江墨言帮我准备我的衣服快速套上,简单利落收拾起来。

飞机上,或许是跟妈妈爸爸一起出去,丫丫格外的幸福,经常坐飞机的她还是忍不住欣赏起来外面的风景来。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我们坐在靠窗的地方,父女两个趴在窗上,在看着外面的云彩形状,天际的一朵朵白云都被他们冠上了稀奇古怪的名字,丫丫会偶尔询问我一声,我就回一句。

终于在丫丫睡下的时候,江墨言握住我的手,“不高兴?”

“没有。”我低下头摆弄着手指。

“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的。”江墨言的脸上闪过一抹愧疚,“心里难受,我们就当带着丫丫去旅游一次。”

我沉默不言,当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是这是去温哥华的,温哥华住着谁,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当初对我做的事情已经像一根钢钉狠狠嵌进我的骨髓中,在每个夜不能寐的夜晚隐隐泛疼,痛小却连着心,一痛连着一痛让我始终无法忽视。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飞机降落,我迟迟站在出口处不愿意出去,外面阳光虽热却驱散不了我心中浓厚的阴霾。

“定下一班回程的机票。”持续关注我的江墨言紧紧牵住我的手向大厅里面走去,沉浸在当年痛苦画面中的我,机械的跟在他的后面,怀中的丫丫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气氛不对,一双黑溜溜的大眼一直在神态各异的旅客们的身上逡巡着。

第238章

站在服务台,机械的看着服务员给江墨言查询最近会温城的航班。

“最近一班票已售完,下一班是明天下午。请问您要订票吗?”

“算了,反正也在这里多呆一天,索性也就带着丫丫在这里多玩两天吧。”

一天也是呆,两天也是留,做了许久的飞机,我的腰也算是累着了,再折腾一次,估计得要我半条命。

不管安晴做过什么,血浓于水,江墨言终究不会弃她于不顾,我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去看她,我不能剥夺了他去尽孝的权利。

就如我一般纵然我父亲有千般不好。等他老去的那一天。我仍旧做不到对他不管不顾。

酒店,江墨言选的是一家坐落在半山腰临海的酒店,酒店素材质朴简洁,从外观上来看就是纯木的,天然中带着一份古老。

房间中也很是简单。双人床,浴室,沙发,桌子,一个壁式暖灯,一眼望去没有多余额陈设,难得的是整个地面上铺设了厚厚一层软绵绵的长绒地毯,赤着脚踩上去很是痒痒的,麻麻的,很是舒服。

一打开窗就能看到外面湛蓝如洗的海面,还有偶尔低飞从海面上掠过的海鸥,羽毛洁白如雪染不染一丝尘埃,富有节奏的嘶鸣在空旷的海面上传的很远,耳边回荡着海浪拍打岩石海岸的声音。

一切都那么宁静而美好。我跟丫丫一大一小的脑袋趴在窗台看痴了。

“妈妈,你不喜欢这里吗?”

“喜欢。”我摸了摸她柔软的亲耳短发。前面的刘海已经太长,江墨言之前说要给她留长发,丫丫欢喜的模样,嘴上说不同意,我却是记到了心里,一直没有带她去修剪。

丫丫是标准的鹅蛋脸,没有荧屏上那些要想红就要削尖的锥子那么尖锐,柔和的很顺眼,只是近些天被江墨言好手艺给养的,脸上长了不少肉,没有削减漂亮的同时还多了几分手感。

倘若蓄起长发,简单的扎个马尾,绝对是一甜美妹子。

“可是妈妈自从上了飞机都没有笑过。”丫丫歪着脑袋打量着我的脸,一副大人不能撒谎的模样。

“丫丫的观察力真好,妈妈呢,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没事的。”

“那妈妈要早点休息。”

甜甜的声音让我的一颗希都差点为之融化。

我点了点头,夸赞声,还未起身,海风吹过,撩起母女两个的头发,当我再次看向窗外时,天已骤变,天边滚滚黑云快速飘过,刚刚还平静的海面已经巨浪迭起,贴近海面的海鸥早已发现危险,拍打翅膀,高飞而起,不一会儿,狂风伴随着暴雨呼啸而至,怕雨落进窗来,我赶紧探出身去关窗户。

进了酒店不一会就出去的江墨言阔步而回,见我正奋力与两扇正在风魔的鼓动下不听使唤的肆意贴着墙壁还偶尔的发出几声撞击声的窗户做奋斗,快速上前帮忙。

在我们两人的合力下窗户最重关上,丫丫高兴的跳着为我们欢呼下。

“爸爸妈妈真棒。”

急促的雨点拍打的窗户发出没有规则的声音,让我心中多了几分烦躁。

我疲惫的打了个哈欠,江墨言拥着我坐在床上。

“我看着丫丫,你睡会。”

心情不好,明知睡不着,我还是背对着江墨言在床上躺下,外面风雨依旧,一如我的心,踏进温哥华就再也没有平静过。

躺久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半夜时,窗户不知何时被风吹开,带着淡淡凉意的夜风侵入房间,明亮的月光洒落进来,不大的房间恍如白昼。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身边的两人已经熟睡,我轻轻拿掉江墨言揽在我身上哥胳膊,准备为我已经开始抗议的肚子找点吃的。

“桌上保温桶里有粥,保温盒里有一菜。”

刚刚还在熟睡的江墨言潋滟的桃花眼满是柔和。

“谢谢。”为了感谢他想的如此周到,我在他的脸上献上一吻。

这招还挺管用,他嘴角轻扬,手抚上刚刚被我吻过的地方如个毛头小伙子一般傻傻的乐着。

那种发自内心傻呵呵的笑声让我一直低沉的心情竟然奇迹般转好。

含笑低头吃着饭菜,他撑着头浅笑不言的凝视着我吃饭每一个动作,被他过分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脸红,我不适的含住筷子,抬起头。

“能别看了吗?”

“平心而论你这张脸算不上出挑,我却怎么也看不够,只要一醒着就想一直看着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别肉麻了,多大的人了,还说些小伙子才说的话。”

脸上的红晕多层,有向耳根蔓延的趋势,我将身子侧了侧挡住脸上的月光。

低低沉沉的笑声响起,我瞪了他一眼,用力的向口中塞着饭菜,可恶的男人一准是察觉的小心思才会笑的这般欠扁。

“不管你怎么变,还是那么的害羞,偶尔还会露出点可爱。”

我塞着饭菜的动作继续,潜意识中屏蔽掉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终于,笑声消失,他已起身来到我的身边,将我吃剩下的饭菜收拾起来,从背后拥住我。

“一切都解决以后,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

“天之涯,海之角呢?”我一挑眉,这几天的生活太过甜蜜,让我不禁在幻想着只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只是有些潜在的,明面上的东西仍旧是无法忽略的。

譬如,慕北川,我父母还有那些以为拿到协议就已经拥有一切的江家人。

“只要你能走得动,我没问题。”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我第一次如孩子般对他伸出尾指来,不曾想,他未有一句打趣与嘲笑,认认真真的伸出手跟我勾在了一起,当大手指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严肃的脸色再也绷不住,不约而同笑出声来。

下半夜我们就这样安静的站在窗边,静谧的夜如此平静美丽,我的一颗心也在也在他灼热的胸膛上渐渐温暖。

“对不起,我始终说服不了自己原谅她。”东方泛起鱼肚白,深蓝的海面覆上一层金黄,好似金黄的麦浪滚过,美的惊人,美的令人感叹。

“正常,说服不了,就不要勉强。”

没有指责,没有强迫,有的只是深深的理解也无言的支持,我静默原地,轻拧下双眉,好似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再次开口。

“你可以带着丫丫去看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倘若丫丫因为她而不高兴,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不会的,那么多年,她老了,也变了很多,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在你面前颐气指使的模样了。”

语气清淡却有种让人不可忽略的自信。

那声“谢谢你。”吹散在风中。

心有些不知所以,长达的五年时间中,岁月的历练,好似好多人都在改变,我不是改变最大的那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但终究东西,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发酵。

一早,打扮整?的丫丫在江墨言的牵引下离开酒店,我站在门前目送着沐浴着阳光逐渐在我视线中消失的父女,叹息一声,回了酒店,准备补个眠。

枕着海浪的声音,我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多,当我醒来时,丫丫已经回来,正赤着脚坐在地毯上玩着一堆大大小小形象各异的芭比。

“妈妈,你看我身上的裙子漂亮吗?”见我醒来,丫丫慌忙爬了起来,双手拎着裙子,在我面前转了圈。

无论款式做工跟布料都是上乘,配上丫丫的白皙的皮肤,让人眼前一亮,“很漂亮,我的女儿穿无论什么都是最漂亮的,爸爸给你买的吗?”

“不是,奶奶给我的,还有这些都是奶奶亲手做的哦。”丫丫献宝似的将身前的芭比抱着向我这里跑来,短短的几步远距离,落个好几个在地上。

“慢点,别摔着。”

“妈妈,好看吗?奶奶的手好厉害,还给你做了些东西呢,在那个箱子里,满满的一箱子都是我们的东西哦!”小家伙在房间中寻找一圈,目光锁定在那只玫瑰色的多功能行李箱上。

我双眉轻蹙下,想当初她可是一心认定我杀了江琳琳,对我恨之入骨。现在送来这些东西,多少都有些和好的意向。团冬斤圾。

心中涌过一股不知名的感觉,胸口闷闷的,有种躁动不安的感觉。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你爸爸呢?”

“爸爸刚才还在呢,可能是有事出去了。”

小家伙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玩具上,我起身下床,靠近那只精挑细选的行李箱,手轻抬一点点向它靠近,又怕它是带着厄运的潘多拉之盒,我讪讪收回手。

算了,好奇心害死猫,我对当年恨不得我死的安晴儿还是防备的紧,等江墨言回来亲自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吧。

肚子有些饿了,不放心丫丫一个人在房间,我带着她一起出去,刚出房间门就见到江墨言正跟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的外国人交谈着,他们模样随意。

好像是江墨言在请教他什么,外国人语速很快,他每说几句,江墨言都会轻点下头,没有见到过如此虚心受教的江墨言,我该死的好奇心又在蠢蠢欲动,明知道江墨言的敏感,观察力很好,我仍旧是故意放慢脚步向两人靠近。

江墨言好像没有发现我一般,继续认真的听着男人说话,可能是察觉我的到来,江墨言咳嗽下,打断男人的接下来的话,示意他一下,男人对我轻点下头离开。

第239章

“谁?你们刚刚在聊什么,挺投机的?”

双手轻轻环在胸前,问似无心。略带犀利的眸光一直未离开他的隐瞒宠溺泛着潋滟光泽的桃花眼。

“我怎么闻着空气中多了点······”某货象征性的吸了下?子,性感的薄唇勾勒出极其欠扁的弧度。

“多了点酸?”我一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含笑着看着他轻点下头。

“你这是在暗示我你有特殊嗜好吗?我不介意的。”语落,我笑意盎然牵着丫丫向酒店门前走去。。

徒留下,一脸青白交错的男人,他恶声恶语叫了声“女人”,下面的话语还未出口,就被丫丫天真无邪的眼神给原封退回。

他对丫丫咧嘴一笑,整?的钢牙却紧紧咬合,在抬头时,立刻隐去脸上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捏住我手。用了几下力,终究还是未舍得,低首在我耳边恶狠狠的低语:“我有没有特殊癖好,你不知道?”

“世界上好多双性恋的,别看平时挺正经的一个人。背地里啥样,谁说的清的呢。”我极其认真的说着,还给他个“我不歧视这类人的眼神。”

俊脸再染层风霜,黑眸中蹦出两簇金闪闪的火花来,似要抓狂暴走,我心中乐开了花,他有时流氓不假,但有时候还纯情的太不禁逗,我心中乐开了花,嘴角也不禁轻轻扬起,星星点点笑意在眼中蔓延,我有种扬眉吐气翻身做主人的自豪感。

江墨言随着我脸上笑意加深,脸色更加冷凝,丫丫瞄到苗头不对。迈着小短腿来到我们中间,伸手牵着我们向海边跑去。

阳光绚烂。天气晴好,沙滩上已经有不少游客在上面嬉戏,昨天刚下过雨,沙滩松软,我们干脆脱掉鞋子在上面走着,脚底板传来酥痒之感,还隐隐透着点疼痛,丫丫拉住我们奔跑起来。

站在海水边上,冰冰凉凉的冷意瞬间从皮肤渗透过来,丫丫撒了欢,使劲的扑腾起来,江墨言蹲下身子给她挽起裤管,天气还没有到那种可以肆无忌惮的季节,我刚欲阻止,江墨言对我摇摇头。

“一会儿,没事的。”

江墨言像个孩子般跟丫丫在浅浅的沙滩上跑着,以丫丫的身高他牵着她还得微微的弯下身子,同样身穿白色休闲服的父女两玩的如此欢快。

浪花拍击着海岸的欢快声响化作一声声美的音符在我心上跳跃着,我不禁脸上溢满慢慢的幸福,私心的想着这样的画面可以就此定格。

“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发自内心的笑着,这样的他像个大孩子。”

温和的声音如一声惊雷在我的耳边炸开,我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嘴角勾起的弧度一点点消失。

我没有侧脸,抬起僵硬的腿阔步向前走去。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没有奢望你去原谅我,我今天来见你只是想跟你道声谢,谢谢你让我儿子感到这么幸福,还有谢谢你给他生了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我迈出的脚步微顿,这个“谢”字,无论她是以为人母的立场,还是以我曾经婆婆的立场来说,我都不会去接受,我爱江墨言,他的幸福也就是我的幸福,至于孩子,就算当初不为他,我也依然也会生下,她的谢意太过多余。

“宋······小溪,我······”

见我没有理睬她的迹象,她声音有些局促,慌忙拉住我的胳膊,“谢谢你能让墨言带着丫丫去看我。”

我顺着胳膊上一双质朴的女人手缓缓向上看去,风霜雕刻了记忆中的容颜,依旧白皙的脸上爬满了细小的皱纹,再没有曾经的浓妆艳抹,只剩下如今苍老的容颜,跟江墨言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没有挑剔,平和中带着局促,乌黑发已经已经染上霜白,褪去当年的摩登时尚,一身中国风米色长袖开衫,黑色长裤,透出一丝端庄。此时的她再也不是当初风骚有余,尖酸刻薄的安晴儿,只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或许是给我的震撼太大,我双唇嗫嚅着,“你是她的奶奶,丫丫去看你应该的。”

“你还是像以前那般善良。”她稍显混沌的眼中泪花耸动,抓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

“善良这个词是曾经的存在,现在用在我的身上不合适,我是就事论事,你也不用感激我。”我轻轻拨掉她的胳膊。

“海水冷,你身子骨不好,不要泡太久。”她有些紧张的在双腿上搓了搓手,脸上的笑更是紧张到有些走形,“那个······那个衣服,墨言给你了吗,喜不喜欢,如果喜欢的话,每个季节,我都给你做几件,行吗?”她问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我一不高兴,甩脸走人。

如果当初的她能有现在的十分之一,或许我还会有一个比丫丫还打上些许的孩子,更或者现在我早已怀有身孕,可一切都是如果。

仇恨的种子早已掩埋在心底生根发芽,疯狂滋长,不是她的几句软话和示好,就能砍断盘根错节的蔓藤。

“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没看到你一次,我的心就痛上一会儿。如果穿上你做的衣服,我都不知会不会被束缚的喘不过来气。”

“我······”

“话已经说完了,我去看看他们父女。”

语落,我头也未回的快速向前走着,安晴儿没有追上来,或许是江墨言跟丫丫玩的太过开心,他们始终都没有向这边看过一眼。团冬央划。

夜色弥漫,天边血染,海边昼夜温差极大,已经玩的浑身跟落汤鸡一般的两人,先后打了两个喷嚏,在我杀意十足的眼神下,江墨言抱着丫丫,快速的向酒店奔去。

我轻笑着摇摇头,弯身拿起,我们三人的鞋子,缓步向酒店走去。临山、木屋、沙滩、大海,宁静的别样之美撩拨着我的心弦。

倘若温城的事情解决,我也想觅求一出如此安静的地方生活,梦想虽美,我却忽视了始料未及四个字总会在你最不经意间,破坏掉你刚刚堆砌起来的幸福。

月光明亮,我依偎在他的胸前,他一直安静着,我们好似约好一般,享受着此时难得的平静。

“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微微仰头,入目是他刀削般的下巴。

脸部的线条微微绷紧,一副隐忍的模样,我微微蹙眉,不理解这货又哪根筋搭错了,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

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沉默没有开口,我撇撇嘴,莫名其!

看向被江墨言放在墙边的行李箱,江墨言好似忘了箱子的存在,回来时都未提及,我也懒得询问。

只不过,还是好奇,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安晴儿会亲手做出怎样的衣服,不过看到丫丫身上的那件裙子,我倒是还蛮期待的。

“我说我不是!”这一次,他如孩子般,多了几分胡搅蛮缠。

“不是什么?你说清楚啊,真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劲!”最受不了他这般有事没事拧巴一下,还拧巴的一点理由都没有。

“老子取向正常,没有你说的双性恋。”

他微醺怒气的桃花眼瞪了我一会,薄唇才缓缓轻启,声音很小,如果不是除了偶尔传来的鸟海浪声外,静的出奇的夜,恐怕我根本就听不见。

我微愣下后,噗嗤一声笑出声。倘若不是怕惊扰到丫丫,我肯定会捂着肚子,笑到眼角嘴角都开始抽紧。

“呜呜······”

一只大手捂住我的嘴,低声警告:“不要笑了!”

我一挑眉,看向置身恍如白昼房间中涨红着一张脸的某男,眉眼间的笑意仍旧掩饰不住。

“真想捂死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恶狠狠的出声,只是捂在我嘴上的大手已经缓缓放松些力道。

“江墨言你有的时候还挺逗的,我把可爱两个字还给你。”语落,我还是抑制不了心中满满的笑意,再次失笑出声。

“可爱?你觉得这两个字用在老子身上合适吗?”他瞬间阴沉的脸上染上几分冷骇,怒气勃发起身压在我的身上。

“我觉得挺合适。”

我捏捏他紧致的脸颊,还未来得及赞叹滑腻的好手感,唇就被他覆住,用他的实际行动告诉我,他是一头万恶的狼,不是软绵绵的可爱的小绵羊。

夜静无声,激情过后,我却的了无睡意,或许是夜太过寂静又或者是在异国他乡我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我翻身环住他精壮的身子。

“以后我也要住海景房。”

“越来越物质这个习惯不太好。”情欲还未褪去的声音中还有些许暗哑。

“谁让我攀上了一个能让我挥霍无度的金主呢?”我可没有忽略到他语气中隐隐的笑意,打趣我?没品!

“呵呵······只要你喜欢,我江墨言能满足的一定会满足你。”话语取悦了他,在他低低沉沉悦耳的笑声中,我缓缓闭上眼睛。

早饭时间,我们是在酒店餐厅中用的,这个季节正好是旅游的好时节,酒店住满了客人,偌大的餐厅中每个桌子都坐了人,早餐是地道的中餐,手磨豆浆,有条,还有翻卷土司,简简单单却透露着一股家的味道。

丫丫津津有味的吃着,两个脸颊吃的鼓鼓的,都破坏了她鹅蛋脸的美感,如此豪放的吃相让我哑然失笑。

“再不规规矩矩的吃饭,估计用不了两年,有人就把你扔进淑女班深造去了。”我宠溺的轻点下她的?子,别有深意的目光掠过江墨言身上。

我瞥了瞥嘴,不管背地怎样,餐桌上的江墨言永远都是一成不变优雅的模样,低叹声,“习惯是从小养成的一点儿都不假。”

“吃饭的时候最好不要悲秋悯月,不然就亵渎了这些食物了。”

“什么破理论,不管我如何吃法,他们还是会到我的肚子里来。”我擦了擦丫丫溢出嘴巴的油渍。

“好的心情吃饭是一种享受,心情不好,你能吃出饭菜滋味?”江墨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拿过纸巾轻擦下手。

“你那么尊重食物,怎么不去当个厨师,这样我跟丫丫就有口福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想过。”他冷不丁的扔下句,扫了眼我盘子中剩下的土司,“别糟蹋了别人的一番心意,全部吃完,我去岸边。”

还没来得及问他话中的意思,他就已经长腿一迈到达餐厅门口,碍于餐厅那么多人,我未开口叫他。

短暂几天美好转瞬即过,江墨言接到云鹄的电话以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国。

他看了看那个从拿回来就一直放在墙边的行李箱,瞥了我一眼,动了动双唇。最终沉默拉了起来。

机场一如往昔般热闹的,在我们登机时,丫丫笑着对一处挥挥手,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站在几乎湮灭在人群正热泪盈眶对着丫丫用力挥手的安晴儿,我脸上表情一僵,快速转了过来,拉了拉江墨言的衣服。

“你妈来了,打声招呼吧。”

江墨言抱起丫丫,牵着我的手进了机舱。

一阵急速缓冲,飞机冲上云霄,江墨言看向窗外,薄唇轻抿下,略带伤感的眼神在眼中缓缓滑过。

“有什么话就对我直说我吧。”

讨厌这种憋闷彼此不通气的感觉。

“没事。”

“有事。”我知道他向替她妈求情,可又不知怎样开这个口。

“你这不是逼我又逼你自己吗?以后这种纯粹给自己添堵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江墨言拦住我的肩膀,“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她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江墨言一句话真相了,我撇撇嘴,倚在他的肩头,沉默蔓延。

我觉得江墨言有时候就是两个极端,他流氓的时候话多的让人厌烦,深沉的时候,有时都能几个小时不言语,矛盾的结合体。

“慕北川有动作了?”

“恩,他把孔书彤接了出去,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小小是慕北川的孩子。”

“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直起身子,正趴在窗前看风景的丫丫好奇的向我看了过来。

“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当年我陪她去做试管婴儿的时候,做梦都不会想到她早已经做好打算,我不知道她是怎样取得卵子的,这个现在或许只有慕北川才能给我们答案。不过,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慕北川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除了胆量稍逊了些,我还是挺佩服孔书彤的心计的,十足的做好了两手准备,江墨言这边落了空,还能用女儿死死栓牢那个喜欢她喜欢的完全丧失理智的男人。

“她为什么不直接取你的,这样用孩子死死的牵住你不更合她心意?”

江墨言给我一个“老子的种是那么好取”的眼神后保持缄默。

我瞥了下嘴,不管老虎多强大还是有打盹的时候,比如陆铭。

面前浮现陆奇那张桀骜的小脸,想到上次他救了我跟丫丫的事情,是该去看看他了。

机场,顾炎跟奇峰等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的顾炎坐在副驾驶座上,见到江墨言第一次没有露出他人畜无害的笑容,眼底下的青黛诉说着这些天一直都缺眠。

感觉气氛不对,我没有多问,发动引擎之前,奇峰递给江墨言几份文件。

“这是温阳占据温城商场的份额,还有最近的人事调动。温阳看似风光,却危机重重,有几家能拿得上台面公司昨天打着拖欠工资的旗号,举行了一场罢工示威游行,政府都介入了。”

江墨言点下头,缓缓翻着文件,我跟丫丫说话的时候不时的瞄了几下文件,心想着慕北川还真是疯了,这绝对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内乱都没有平完,就想来吞了塑阳,也不怕胃被撑破了。”木言嗤笑一声,“真tmd晦气,小爷还在度假呢!”

“他应该猜到孔书彤的事情是我们所为了。”已经翻阅完文件的江墨言缓缓合上,淡然出声。

“知道了更好,早晚小爷要将他们一对都送进精神病院,做一对苦命鸳鸯!”

顾炎的语气中染上几分狠厉,几天未见,他身上多了些许黑暗色素。

顾炎实在是情绪不佳,怎么坐都没有找到一个舒服合适的姿势,上好的座椅都被他折腾出声音来,他烦躁的抓了下头发。

“再不老实自己打车回去。”沉思的江墨言语气中有几分不耐。你说过,我信过:

顾炎张了张嘴,扫了我一眼后,快速伸手,抓向丫丫,我伸手去夺,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轻摇下头,看出顾炎的反常,我也没有跟他计较。

车子直接来到郊区公寓门前。

“长时间坐飞机应该累了,休息会,我去公司看看。”

江墨言帮我打开车门,拿下后备箱中的东西,我轻点下头,来到车前,此时顾炎正紧紧的抱着丫丫在车上安静的睡着,江墨言看了眼顾炎后让奇峰去取辆车。

“照看好他们。”江墨言拍了下我的肩膀,“他脾气烦躁的时候,不用理他。”

目送着车子离开,将行李送进房间后,我拿着个凳子在门前坐下,守着车中一大一小,给钱回打个电话,八卦下公司近一段时间的事情,只是这女人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好久没有跟小吴联系,我拨通她的手机,一阵轻快的卡农响起,手机中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第240章

“你是?”

我轻蹙下眉,现在应该是上班时间,她的手机会装在身上才对。或者说她没上班,跟男朋友在一起?我眼中满是欣喜,还不等我继续开口再问,男低音早已消失,那头传来几声高跟鞋撞地的声音,约莫着有半分钟的时间,小吴才开口,声音稍微压低。

“我刚刚去买东西,手机落人家店里去了。”

“哦,你没上班?”语气难掩失望,大龄女青年的春天还是迟迟不来,我心中的愧疚感又增加一层。

“今天早上起晚了。索性就请了一天的假。我正准备去看阿姨呢,你跟江总还在温哥华?”“云鹄告诉你的?”我低着头,无聊的拿起一根短寸的草惃拨弄着地上觅食的蚂蚁。

“无意中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你们能和好如初,真是羡煞旁人。什么时候回来。好长时间没见了,带着江总还有丫丫跟我一块聚聚呗。”

“我已经回来了,只是车上一大一小的小猪睡得香甜,走不开,改天我们再约。”

“好,那我去医院了。”

“你也卯足劲赶紧将自己嫁出去。”

“我倒是想,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事以后还是少提些吧,听着心烦。”

我还想再说什么,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不耐,我又咽了回去。算了,缘分不到,别人再帮她着急也没用。

半个多小时候,趴在顾炎胸前的丫丫咂吧着嘴。动了动小脑袋,正在熟睡的顾炎瞬间转醒。焦急的叫了声“亚志”,对上丫丫那双惺忪的眸后,在后座位上躺下,闭了下眼睛,摸摸丫丫的头发,此时的顾炎倒是有几分靠谱的模样。

“妈妈抱。”醒来的丫丫四处在车中查看着,我起身来到车边,对她张开怀抱。

“我哥呢?”顾炎拍了下额头,长舒口气,刚刚醒来的他带着浓浓的?音,不过,语气中却带上几分烦躁。

“去公司了。”盯着顾炎看了半天,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用力捶了下车窗。

“看什么看,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怜!”

“你神经质吧,世界上比你可怜的多了去了。”顾炎这货火爆脾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我觉得温城就有一个人比你可怜,她就是冯甜”

我觉得我这人已经沾染上些许恶趣味,总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狠狠撒上一把盐,如果心情好了,还会再踩上一脚。

我捂住丫丫耳朵,阻挡住顾炎愤怒的吼声:“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们可怜吗?一群不知所以的女人,你们就没有看到我们男人被你伤的死去活来的时候吗?”

“你说的情况或许有,但曾经有人调查过,在感情世界里女人受到过的伤害,远远比你们男人来的多。”

不顾他的二次怒吼,我不紧不慢的进了公寓,空气中还遗留着他充满火药味的叫嚣声,丫丫好奇的瞪大眼睛看着烦躁的男人后,扯了扯我的衣服。

“妈妈,叔叔好像很生气呢。老师告诉我们见到大人喝酒开车,生气开车都要阻止呢。”

“他这是属于正常的情绪反应,不算生气。”我瞥了眼已经驱车快速离开的慕北川,摸摸丫丫柔顺的头发,进了客厅。

走的时候没有关好窗户,离开的几天刮过风,下过雨,落地窗上的小窗户被损坏,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还有被风吹进来的泥土,被雨点一浸,粘连在地上,脏乱一片,我把丫丫放在沙发上,刚刚准备清扫,发现碎裂玻璃上面竟有一枚不甚清晰的脚印。

我蹲在地上仔细看了一会,没错,这图样虽然不完整可确实是一枚脚印,这严重说明,我们离开的这几天家里有人进来,我快速起身环顾下客厅,这里面没有翻动的迹象,可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不敢贸然翻动现场,我给江墨言打了一个电话,可能他在忙,电话响了好多声他才接起。

“公寓有人来过,小窗户的玻璃被风吹下来,上面有半枚脚印。”

我来到刚刚没有仔细看过的卧室,拉开平时我放首饰还有零用钱的地方,继续对江墨言汇报着:“好像家里什么都没有翻动过。”

江墨言让我不要着急,先带着丫丫出来,他马上赶回来。

心里焦急的江墨言本来四十多分钟的车中,整整压缩了一半,只是跟我一个眼神交流后,就跟奇峰还有云鹄进了公寓,三人先调取了录像,可能是那天狂风暴雨断了电路,并没有可取的录像。

三人将房间中里里外外寻找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将战线转移到房外,除了不知道是被风雨摧残还是被人为损坏的花草外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就在我们纳闷这人就平白来公寓中晃荡一圈就空手离开的时候,正在儿童房玩耍的丫丫,大叫了声“妈妈”,听她略显尖锐的声音,以为她发生了意外,正坐在儿童房门前的我慌忙起身,只见她手中拿着跟金光闪闪的金条。团夹扑圾。

“妈,这个形状好像巧克力,可是比巧克力沉多了。”

听到丫丫叫声冲进来的三人顺带着我不约而同蹙眉,快去拨开堆积在墙角供丫丫完沙漏风车的决明子。

怪不得我觉得这摊决明子无缘无故高了些,原来是他们在作怪。

“哥,这是谁脑抽了,给你送了那么多金条。”

“不是脑抽,是陷害。”云鹄掂量下,“这些金条是真的。”云鹄扫了眼还未清理干净的金条,“这些东西必须马上转移,再晚估计得出大事。”

“别没事吓自己。如果真的出事在我哥没有回国的时候出,不是更方便?”顾炎将金条在手上敲击下,发出声沉闷声响。

“话是没错,你还忽略了一个可能,墨言可以提前知道消息藏匿。所以说,我觉得警察正在来的路上,或许还不止一帮人。快点,这些东西必须马上转移。”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猛然紧绷,这些东西绝对是个祸害,云上城的工程是个政府投资的工程,资金政府预先支付,塑阳的账面上只有那么多可以流动的资金,倘若这近千根金条曝光于人前,别人会怎么想?

栽赃之人还真本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原则呢!

我担心的看了眼身边的人,只见黑沉着一张脸的江墨言始终没有表态,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摊半掩在决明子中的金条。

“墨言,快做决定,再晚就怕来不及了。”云鹄皱着双眉催促声。

“不用运走。”

“你疯了!”云鹄诧异出声。

江墨言微微勾唇,“既然是他送上门来的,我只好笑纳了。”你说过,我信过:

不知道江墨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看到他微眯的桃花眼中的那股决绝跟狠厉,心知他自由安排,不再询问,云鹄也深知江墨言不是那种见钱眼开可以,可以为留下这些钱豁出去命的人,也没有再插言。

当真,才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一声声警车的警报声就透过全部打开的窗户传了进来,铁门敞开,好像在恭候着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

云鹄猜的没错,来的是两拨人,一批是纪检委的,还有一批就是警察,他们认识江墨言,没有多余的话语,直接叫出江墨言的名字。

“我们接到举报,你跟陆市、长联合起来用不正当手段为己谋私,现在陆市长已经被双规,请你配合我们工作,跟我们走一趟。”

没想到慕北川将陆铭都给算计了进去,这胆识还真倒是让人意外。

“我要看你们的证据,还有逮捕令。”正在喝茶的江墨言缓缓的放下茶杯,不卑不亢的说道。

“证据就在这栋公寓中。”他递给江墨言一张搜查令后,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开始搜查整个公寓来。

第241章

公寓中脚步声混杂,奇峰欲跟上前看看被挡了下来。

江墨言依旧气定闲游,轻啜着杯中的茶水。唯一渐变的是他眼中覆上的那层冰冷。

“我不喜欢请佣人,也不喜欢整理房间,还请你们搜查完毕后,物归原位。”余光轻掠过被狼藉一片的房间,深邃的无关染上些许不悦。

“可以。”说话的是带头的警察,约莫着三十来岁的年?,一身合体的警服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警帽压低,投下来的阴影刚好遮住他浓黑的眉毛,一张四方脸上表情冷凝,带着一股疏离,锐利的眼神好戏直达人心。给人的第一感觉。此人刚正不阿。

江墨言将正仰着熠熠生辉的星眸看着一屋子人忙活的丫丫抱紧怀中,旁若无人的轻声低语着。

“爸爸,他们在找什么?”一双盛满疑惑的大眼以仍旧在一群忙碌的人身上没有收回。

“他们所谓的证据。”江墨言用自己的语言跟堪称好奇宝宝的丫丫解释着。

一门心思被吸引的丫丫破天荒的没有问“证据”是什么。

泛着莹亮光泽的粉粉薄唇轻轻动了动,见到有人拿起她的彼得兔,她再也没有忍住。从沙发上滑下,快速奔上二楼,我刚欲跟上被一位女警拦住。

“丫丫回来。”

她回头看了我下,没有说话,进了卧室。

坐在我的位置正好能够透过梨木栅栏看到卧室中的情况,只见丫丫歪着头,扯住彼得兔的腿。

“叔叔,这是我的东西,随便乱懂别人的东西是不礼貌的。如果,你想找什么,你们可以问我,但是不许再碰我们家的东西。”

稚嫩的童音穿透凌乱的脚步声和翻找东西的声音在卧室中响起,搜寻的人只是好奇的看了丫丫一眼后又继续未完成的任务。

小家伙不干了,一双短臂拦住面前人的去路。粉嫩的脸上写满不快,“我说了。不许再动我们家的东西了。”

“唐sir。”被拦住的警察叫了声一直站在客厅中四处逡巡的男人。

唐sir多扫了眼丫丫,几步来到她的面前,冷凝的脸上泛起些许温和笑意。

“我们要找的是一堆金光闪闪的东西,你见过吗?”

我双眉轻蹙下,未察觉手心已经沁出些许晶莹来,她发现了金条,我有叮嘱过她,却又怕小小的她忘记在了脑后,要是到电视电影中有多少的秘密是不经意间从孩子的口中泄露出去的。

“金光闪闪的东西我们家有很多。叔叔,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唐sir当真等在原地,眸光犀利的扫过我们坐在沙发中神态各异的几个人,我知道他是在观察我们的反应,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我们四人个个神态如初。

“唐sir不喝杯水?”江墨言单手执起精美的紫砂壶添满面前的茶水,轻声询问,目光已经回到丫丫身上的唐sir身上。

“不必。”

之间丫丫在一群人殷殷期盼的目光下抱来一盒积木,大方说道:“这里有很多叔叔说的金光闪闪的积木,如果你喜欢拿走就是了。”

一群人闻言瞬间有种乌鸦飞过的感觉,不约而同看了眼脸色始终不变的唐sir,继续默默搜索者,一个多小时过去过去,从上到下加起来不过二百多平的公寓被一群人翻了个遍,就连窗外,我们都看到绰绰人影,被风雨摧残的花草再一次遭受到灾难。

“唐sir没有任何发现。”终于在第二次搜索完毕后,一场本应该证据确凿的抓捕行动宣告失败。

“抱歉,多有打扰。我会申请限制江总出国的请求,请江总务必配合。还有关于陆市、长的事情你保证随叫随到。”

“能配合你们调查清楚真相,我义不容辞。不过,最近温城的治安好像很糟糕,还希望唐sir能重视下我这个遵纪守法市民的意见,多留意下。”

“不知江总口中的治安,是指哪方面?”

“我觉得有些东西不需要点破,说的太直白了就没有意义了。”江墨言葱白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精致的杯子,深沉的眸子中带上几分讥诮,好似在嘲笑作为人民公仆的某人拿着薪水不干实事,只会带着一群人将良好公民的家给搅腾的鸡犬不宁。

唐sir倒也不生气,留下三人收拾房间,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压抑的气氛在随着警笛声渐远而慢慢淡去。

江墨言慵懒倚在沙发上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你们回去吧,明天找个人把玻璃换上。”

公寓中又走了一拨人,收拾东西的三人也在云鹄他们离开后没几分钟离去。

“他比我想象中更加疯狂,为了达到目而不择手段。”闭目养神的江墨言轻按着太阳穴。

我敛去眼中的情绪,慕北川就是一个执拗的疯子,为了一个女人可以六亲不认,别人又算得了什么。

心知不管江墨言表面上怎样平静,心中还是烦躁的,他胃本身就不好,在飞机上就没有吃多少东西,经不起折腾,我默默起身进了厨房。

“小溪······”

目光深沉,温和的声音带上几分我读不懂的情绪,他一般不会这般叫我,我驻足回望。

“帮我添点水吧。”团状扔扛。

我微微蹙眉,打量他恢复常态的脸色,没有多问,当我泡好茶,他人已经不在客厅。

“爸爸上书房了。”一直在清理自己玩具的丫丫,抬头说道。

我摸了摸她的头,今天我才知道小家伙还有点洁癖,被他们拿过的玩具,她都要用她的小手帕给擦上一遍,还固执的不要我帮忙,虽然这改变不了什么,她还是依旧坚持做着。

好久未下厨,我只是简单炒了几样小菜,江墨言跟丫丫倒是吃的无比满足,只是我能察觉到,江墨言眉宇间似乎透露出一股担忧。

陆铭被双规,第二天特意没有上班,带着丫丫来到陆铭家,门是葛天开的,见到我时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欣喜。

牧羊犬嗅到熟悉的味道,一溜烟蹿了出来,翘起前蹄站在我跟丫丫身前开始卖萌耍乖,我伸手握了握他的前爪。

丫丫挠了挠他鼓鼓的小肚子,此傲娇萌物也怕痒痒,轻吠两声,趴在我们脚边,丫丫蹲下身子跟它玩耍着。

“陆奇呢?”我询问过老师,陆奇今天没有去上课。

“在房间,一直不说话。”

“我去看看。”

布置简洁的房间中,陆奇坐在窗台上,沐浴在金色阳光下,微长的头发散落在额前,一身米白色休闲服的他已经出落成半个美男子的模样,安静静好。

只是一回身眼中不符合年?的冷桀让我有一刻的心惊,好多天没有接触过他,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了一副模样。

他低声叫了声“阿姨”后,目光又投向外面,狭长的眸子望着正在跟牧羊犬玩耍的丫丫。

“吃饭了吗?”

这样的尴尬是我意料不到的,或许是我的刻意躲避,伤害了一个孩子年幼的心,深深的愧疚划过心间,我试问自己一句,是否我在改变的同时也太过自私了些。

“吃了。”

语落,他独自传来不合时宜的咕噜声,戳穿他刚出口的谎言,白净的脸上倏尔染上一层薄红,“又饿了。”

我轻笑着摇摇头,“吃面条,还是米饭炒菜?”

“面条。”陆铭沉思下,最后做出选择。

“哥哥,你怎么哭了?”

依着陆奇坐在绒毯上的丫丫,看着低着头不顾滚烫热气而快速吸着面条的陆奇诧异出声。

“被烫的。”红了眼睛的陆奇,还带了鼻音,拿起桌上的纸巾轻擦了下眼睛和嘴角,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午睡了。”

看着碗中剩下的大半碗面有看看他起身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我也要睡会儿。”

丫丫打了个哈欠后,追上前面已经快要跨进房间的陆奇,牵住他的手。

“隔壁的隔壁是客房,你可以去那里睡。”

丫丫快速的摇着头,陆奇回身看了我一下,牵着丫丫进了房间,我起身收拾桌子。

“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手上动作顿住。

“他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吃面条,在国外长大,筷子用的不太利落。”

葛天的话让我着实心疼起陆奇来。

“你照看好两个孩子,我出去买些东西,车借我。”陆铭虽然被双规,或许是证据不够,财产还未冻结,刚才看过冰箱中蔬菜水果有,生日嘛,除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外,还缺少一样东西,那就是蛋糕。另外还要买些烘托气氛的装饰的东西。

为了给陆奇一个惊喜,两个孩子醒来后,葛天就带着他们到院子里面去玩,我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后来这里,帮陆奇庆祝生日,我以为他会因为陆铭的事情跟他有牵扯而迟疑,没想到他一口答应下来。

有佣人打下手,一桌子菜也不是难事,当我一切准备妥当后,江墨言也刚好赶来。

“哇,好丰盛的晚餐,还有生日蛋糕,妈妈今天谁过生日。”

一向爱吃甜食的丫丫,黑天鹅蛋糕是她的最爱,早已经眼睛放光的看着蛋糕,看她要流口水的馋样,还真恨不得立刻过来啃上口。

“生日快乐,陆奇。”

闻言,丫丫注意才从蛋糕上移开,踮着脚在陆奇的脸上轻轻亲了下,“生日快乐。”

陆奇嫌弃的擦了下脸颊,“你是女孩子,不能随便乱亲别人的。”

“你不是别人啊,你是陆奇哥哥。”丫丫眼睛晶亮,说的极其认真。

“那也不能乱亲!”

陆奇张开的五官好似漫上一层冷意,已经在餐桌上坐下的江墨言轻拧下眉,好似不满意,今天的主角这般对他的宝贝女儿。

我按住刚要起身的江墨言,有时候孩子的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毕竟在他们不成熟的思想跟我们还不算在一个频,他们无心的话,经我们一理解就变了味。

陆奇洗完手,见丫丫还站在原地,牵着她进了盥洗室。出来时,丫丫早已经忘记刚才的不快,小脸笑意盎然。

我对江墨言使了个眼神,陆奇出马比他这个父亲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呢。

整个餐桌上都是丫丫在说,还不时的替陆奇夹着饭菜,江墨言时不时蹙下眉,瞟一眼自己不断献殷勤的女儿,好似要给她灌输些女孩子天生就是要做一个骄傲的公主,要被别人呵护的。

我倒是没有觉得错位,毕竟陆奇不开心,丫丫对他多点关心也没啥。再说,都是屁大点孩子,怎么可能存着我们成年人的心思。

不过,我却鬼使神差的拿他跟冬阳比了起来,每一次丫丫跟冬阳在一起时,冬阳都会大哥哥范十足,如果让我挑·······

我快速的摇摇头,这都想到什么对什么!

“你话很多,很烦。”默默吃着饭菜的陆奇冷不丁来了一句,丫丫小嘴一撅后,没有在意,又给他夹了一个鸡块。

“全是口水。”陆铭嫌恶的拨了下,最后还是放在了口中。

丫丫高兴的眼睛都笑弯了,我不禁轻声笑了笑。总以为,丫丫脸皮子相当薄,这样可不是一件好事,没想到她今天倒是让我有些讶然,她抗毒蛇能力还挺强。

可能是看着添堵,江墨言干脆当看不着听不见,见自己女儿没有吃多少东西,他不断的向她不断张合的嘴巴里塞着饭菜,画面虽然别扭,倒是挺有爱。

一顿饭倒是温馨,饭菜没有吃多少的丫丫吃蛋糕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抹得小嘴全是的。

“今天是你的生日,要多吃些蛋糕哦!”贪吃的丫丫倒是没有忘记给身边的陆奇塞上一口,陆奇虽然每次都皱眉,但嘴中还是默默吃下。

“我女儿喂给你的东西不是毒药。”坐在沙发上已经看了几次腕表的江墨言没度的跟一个孩子计较起来。

“蛋糕和毒药我还是分的清楚的。”

陆奇像个刺猬般回击江墨言一句。

“今天没出什么事情吧。”桌子已经有佣人收拾,我在江墨言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杯清茶,给他一个跟孩子叫什么劲的眼神。

“回家再说吧。”江墨言瞪了眼陆奇,脸上有诸多不满,揉了下鼻梁,牵住我的手。

又过了十分多种的时间,吃下两块蛋糕的丫丫摸了下鼓鼓的小肚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贪吃鬼。”

“因为是你的生日我才会多吃的。”不管陆奇态度怎样,丫丫总是笑盈盈。

“明明是自己贪吃,还找理由!”陆奇顶着丫丫给他戴上的寿星帽,玩着手中的游戏机。

“你玩的是什么,教教我。”被游戏吸引的丫丫,不再去跟他争辩,兴致盎然的凑近屏幕。

“你笨笨的学不会。”

已经憋了一肚子火气的江墨言起身直接抱起丫丫向外面走去。

“想玩什么,爸爸会教你。”

丫丫趴在江墨言的肩头,对着还沉迷在游戏中的陆奇挥挥手,“再见。”

“我们走了,早点睡觉。明天可得去上学了,过了暑假就要上一年级,不能耽误了。”我刚欲摸陆奇的头,忽然想到他的高调宣言,还是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在屏幕上一直轻快着按着的手指丝毫都没有停过,好似没有听到,更没有准备回答我。

我耸了下肩膀,或许还在怪我好久没来吧。

送我出来的葛天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没事。对了,陆铭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爷子是不会让他出事的。这次能平安出来,温城不管是政商都要进行一次大换血。转告江总声,合法经营。另外,这几天多留意慕北川。”

霓虹灯光灯光交错,朦胧的月光无端给心头添了丝堵。

慕北川显然已经在他众叛亲离的道路上幡然醒悟,跟那些还稳稳坐在位子上的蛀虫们,显然又站在了统一战线,江墨言坐山观虎斗的计划落空。

慕北川既然锁匙官员联名将陆铭送进监狱,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可以肯定他会合理的利用这些天给江墨言编织罪名或者是让塑阳出现些危机。

纵观整个局势,现在温阳缩减很多产业,其中只有云上城的项目最为主要,他要动手也只能在云上城上动。

“这一次不能让他先动手,我们得主动。”显然我想到的,江墨言也已经想到,他单手敲击着车窗,发出规律的声响。

我轻叹声,被动挨打的局面是该结束了。不然,总被慕北川牵着鼻子走,还真不是让人一般的不爽。

“赖苏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慕北川手底下那么多工程在建设又一下子收购了那么多公司,流动资金明显不足,已经在他们那里拖欠了很多债务。”奇峰如实回答,“如果不是我们一直暗地里给工厂注资,他们早已经给这些债务给拖垮了。”

之前,江墨言在建筑材料上差点吃了亏,后来格外在意这些,也因此跟赖苏他们的暗地关系好了起来。

赖苏这些因为污染问题全部属于郊区的工厂在江墨言暗地帮助下,躲过了慕北川这次收购风暴。

江墨言敲击窗户的声音加重几下,“告诉赖苏,火候到了。”

奇峰应了下,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哑谜,但我知道既然江墨言说主动,那么慕北川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先生,慕北川的车子。”正在开车的奇峰扫了眼后视镜。

“不管他。”

为了不让后面的车子赶超上,奇峰加足油门,性能良好的车子,飞速向前驶去,慕北川的司机也不是吃素的,两辆车子你追我赶,坐在后座位上的慕北川滑下车窗,冷如冰刃的眼神一直如刀子一般射向我们这边。

我只是淡淡扫了眼后抱紧怀中已经熟睡的丫丫。

“吞了那么多金条也不怕把胃给撑破了。”车子在拐弯时被慕北川的车子给挤在路边。

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墨言浓密的长长睫毛微动,在眼窝处落下剪影,没有理睬慕北川的迹象。

“老子会让你一根不少的吐出来。”

“既然有那个本事,你还来跟我叫嚣什么。”

江墨言语气淡淡,不把他的威胁当做一回事。

“哼,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慕北川冷哼声,语气极其阴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书彤的事情是你们搞的鬼,现在她每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小小也闹腾的厉害,这些痛苦我会全部夹住在你宋小溪身上,老子说到做到,绝不会食言!”

江墨言俊脸冷凝,“慕北川你真是无药可救,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作到如今境地,还真是出息。”

慕北川在窗边敲击的手依然蜷起,脸色黑沉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

“呵呵·······大家彼此彼此,只是我唯一比你不幸的是,这辈子没有得到过她的心。不过,我却是她这辈子最依赖的人,这就足够了。”

“足够不足够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更觉得你劲都用到正地儿去,倘若你不是一味的帮她谋求幸福,而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寻找幸福,从而给她幸福,你们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牵连上我们这群无辜的人,不管你以后落到怎样的下场也怨不得别人,终其原因,还是你自己选错了路。”

“下场?呵呵······我的下场我已经想好,还顺带帮你们也写了一个结局。我今天就是来好心通知你们一声,多珍惜眼前在一起的时间,因为不多了。”

语落,他狰狞如鬼魅的脸在霓虹灯下更显恐怖,还有那几近癫狂的笑声让我心中毛毛的。

我向江墨言身边靠了靠,他轻拍下我的肩膀,给我一个安心的笑,“一切有我。”

终于,在暗夜中传的很远的刺耳笑声戛然而止,“阴阳相隔这个结局怎样?”

慕北川打了一个响指,“反正你都死了好几个女人,也不差这一个。”语落,他示意司机发动引擎。

“你敢!”

齿缝中蹦出两个咬牙启齿的声音表达这此时江墨言心中的恼怒。

“这话说的毫无意义,我慕北川连陆家都敢得罪了,你觉得还有我不敢干的事情吗?”或许是他认为这话太过好笑,又没忍住笑了起来,“要痛苦就一起痛苦,这样才痛快,不是吗?宋小溪,你可要当心喽。”

阴测测的话语令人毛骨悚然,我微眯下眸子,“多谢慕总提醒,撞了小人,我自然知道当心。”

江墨言冷冽的眼神漫过江墨言的脸颊,伸手车窗,随着车窗缓缓上升,慕北川厌恶的声音又穿了过来。

“好气魄,但愿你临死的时候还能有着一半的镇定。”慕北川收敛起所有笑意,薄厚适中的唇紧紧抿起,盛满恨意的琥珀色眸子如淬了毒一般掠过我的脸颊。

玛莎蒂亚驶离视线,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江墨言无言的握住我的手。

我对他轻扯下嘴角,倚靠在他宽阔的肩头,温热的手滑过我的脸颊。

“我争取速战速决。”

良久,耳边传来他安定人心的温言软语,我轻轻点了下头。

现在的慕北川好似已经失去了最初的人性,已然成魔,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怕死,而且怕的要命,我怕如果我就此死掉,丫丫会伤心,江墨言会伤心,所有爱我的人也会伤心不说,我更贪恋此时来之不易的幸福,我只想狠狠抓牢,永远都不要它从我的指间溜走。

自从见过慕北川,我闭着眼睛了无睡意,察觉到我情绪的江墨言将我翻了过来,昏黄暖灯下,他炯炯的目光望着我的眼睛。

“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你制造烦恼,你如果真的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不正好着了他的道?”

我敛下眼睑,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这个催眠效果好像不怎么好用。

“再说你这命那么硬,怎么可能会栽在他的手里?”

这话倒是惹来我两个白眼,尘封记忆开启,怨言也随之而来。

“还说,大半条命都没了,还搭上我·······”你说过,我信过:

说到这里,我脸上闪过抹伤感,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刻在心中的记忆永远都不会模糊,还会再特定的某个时间蹦出来下,刺疼你的每一根神经,就比如现在。

“对不起,对不起······”他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低喃,一声声磁性富有节拍的声音融进曾经那些痛苦弥漫着血腥味的画面,一点点将它们分散,心头的雾霾一点点散去,在他带着安抚的声音中,意识开始模糊,时间不长,我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闭上眼睛。

夜寂月冷,只要有你的怀抱,我也依然能安睡成眠。

第二天早上,江墨言起的特早,当我睁开眼睛天还刚蒙蒙亮,身边早已经没了他的影子,就连丫丫也不见了踪影,或许是受昨天慕北川的荼毒,不见父女俩个,我一下子紧张起来,快速穿鞋,匆匆寻找着。

楼下,父女两人正围着餐桌吃饭。

“洗漱下来吃饭,一刻钟后,我们去公司。”

知道应该有事,他才会这般着急,我匆匆应下。

第242章 解除婚约

车子还驶进市区,一声声不太清晰的口号声由远及近,时间不长,三四十米宽的道路上被围的水泄不通。一条条刺目的横幅映入眼帘。

“盲目收购可恶,拖欠工资可耻!”

“还我血汗钱!”

······

已经有一次罢工经验的人,不肯轻易的在警察的施压下离开,口号越喊嘹亮,站在最前头一辆卡车上拿着喇叭的赖苏嗓门更不是一般的大。

“温阳拖欠我们款项近十亿,签下借条的归还日期已过,不马上还钱,我们工厂就得停工,这责任谁担负的起!”

他这一声吆喝声过后,其他一些人更加附和着,江墨言单手支着脑袋,目光一直落在带头的方向,那么大的阵仗温阳也只有几个高管出面,慕北川始终都没有见面。

这一次始于温阳的灾难让温城的经济停滞不前不说还得后退,一直风光无限的温城。一时间成为全国盲目收购并购公司的一个实例城市。

“你这是逼迫法院强制温阳破产?”

“如果可以这样最好。不过,看样子他好像对温阳已经没有多大留恋的了,或者说他已经给自己留好了后路。”

江墨言揉了揉眉心,慕北川金钱地位都能舍得这一点确实不是谁都能做的到的,也确实因为如此才更让人头疼。

“小小已经被送出国了。”

江墨言这句话让我的心瞬间紧张起来,“孔书彤呢?”

“还在国内。”江墨言眸中闪过丝冷意,“回公司。”

车中沉默蔓延,看着外面以已经绿叶成片的梧桐树,心头怅然,以前总是猜测慕北川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小小被他送出国这件事情来看,他已经准备放弃温城这块肥肉了。

想到他昨天晚上的神情话语,我打心眼里漫出一股冰冷的凉意,蔓延至四肢。深吸口气,压下心中不安,人各有命。与其担心还不如坦然对之。巨木来才。

和想象中的一样,此事持续发酵,在社会政府个个方面的压力下,温阳以拿不出工资,借贷不出款项为名向法院申请破产,考虑到温阳涉及面极广,倘若破产百分之八十的温城人都会殃及,法院一直迟迟没有下定论。

从始至终背负骂名的慕北川一直未出现过,这让我严重怀疑他时不时暗地中躲在某个角落,正在窥探着我们的动向。

日子就这样在全民压力下过了三天,这三天我每天与江墨言同时上下班,江墨言还亲自嘱咐过门卫。白天有人进公司除了检查证件以外就是要通知奇峰,如有差错立马开除,门卫也不敢怠慢,每天凭工作证入公司时都核对的极其仔细。

公寓中多了几个保镖,周边好似从慕北川开始威胁我的那天开始就多了几分紧张,我的神经也有些紧绷起来,为了保证慕北川不对丫丫做出些可怕的事情,江墨言跟我商量将丫丫送去了温哥华。

其实我在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安晴儿的,毕竟中国有一句古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几十年养成的嚣张跋扈的性格,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了的。可在江墨言再三的保证下,想着当前慕北川在警察的搜捕下也不见踪影,我的心就惶惶不安。最后,还是在我的要求下,让奇峰跟着我才稍微放下心。

还得到江墨言一句似贬似褒的话“终于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的含义了。”

只是,我再怎么小心谨慎,还是忘记了周围熟悉人可能给我带来的伤害。

之前交代过我哥要最近留心些,秋霜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我的这个心啊,总是七上八下难安。下班时,我拿起包匆匆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我要去趟医院。”

“不舒服吗?”江墨言轻拧下眉,查看我的脸色。

“不是,我要去芳华。这几天,心里总不安生,我想去看看我哥。”

“那边我让云鹄照看着,没事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吧。”

江墨言牵住我的手语气温和。

“不行,直接回去的话,我该失眠了。”不去看一眼,我这乱糟糟的脑袋难免会胡思乱想。

江墨言轻抿下唇,过了良久也不回答,心乱如麻的我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开始撒起娇来。

“我知道是你怕我出意外,可不是有你在吗,没事的。我保证不在医院中呆的时间太长,你就答应我吗。”

“好。”

江墨言裹着我的手稍一用力,在出电梯的时候,还未来得及松手,就对上我曾经见到过的一个男人,只是一时间我想不起来是谁。

只见他身后站着七八个个衣着光鲜男男女女见到我的表情好似恨不得撕了我一般,一窝蜂涌了进来,谩骂巴掌随之而来。

江墨言反应极快的将我护在身后,怒不可遏的挥开快要落到我身上的巴掌,人多手多,江墨言身上难免会落下一些。

“都给老子住手。”七八个人里有三四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生怕他们伤到我,江墨言不敢松开我,怒吼声。

我挣扎下,希望江墨言可以松开我,这群人是冲着我来的,我越躲,他们就会越生气。

“贱女人让你不学好当三抢男人!今天我就打死人!”

“还躲,还躲,别以为有人护着你,我们就奈何不了你,惹毛了我们也给你拖街上扒光衣服,让人看看你是个怎样的骚娘们!”

不堪入耳的话语,让我烦躁的心头瞬间燃起一股熊熊怒火来,我再也忍不住要钻出头,江墨言将我向怀中揽了揽。

“够了!”一声呵斥过后,这些人红了眼睛的人只是手上动作一顿,嘴上的叫骂仍旧未停,巴掌,腿再次向我们招呼过来。

“还吼,看我们家小甜好欺负就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今天我就让你的员工看看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带头的女人尖锐的声音已经引来一波围观的人。

心知江墨言跟冯甜的关系,可别人不知道,就算是委屈,我也没理,我脸涨红一片,咬碎了一口银牙,就在我在他们的谩骂下忍无可忍的要冲出来跟他们斗上一番的时候。

铁青着一张脸的江墨言双拳紧攥,骨骼咯咯作响,终是没有忍住,一拳打在一张一翕的嘴上。

瞬间哭天抢地的声音响了起来。

“江墨言你还算个男人吗?竟然打女人,我怎么会瞎了眼让我的女儿跟你这样的人订婚呢?”雍容华贵的冯母被江墨言这一力道不轻的拳头打的嘴唇破裂,一张嘴就血迹低落下来,有着狰狞。

匆忙赶来的保安,七手八脚的制住围攻我跟江墨言的人。

“她没有跟你们说,我们已经和平分手?”江墨言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夺命符,让刚才还鸡血爆棚的一群人脸色瞬间有些惨白。

“你······你说什么?”

冯母忘记擦血的动作,结结巴巴的说道。就连一直冷着脸未吭声的冯父眼中也闪过一抹不敢置信。

“我不想跟你们浪费口舌,有任何疑问可以去问你们的宝贝女儿。一分钟以后没有出塑阳大门,你们将会被送到警局。”

此时的江墨言太过骇人加上他们已经从有理的那一方变成了乌龙过错方,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一群人一致将目光投向站在原地始终未发一言的冯父。

“我不同意你们解除婚约,你们的婚约就一直有效。”

手负在背后的江墨言凉薄的唇勾起,“这事可容不得你。顾炎,报警。”

一直依在电梯门前的顾炎轻哼着浏阳河小调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当真打进了警局。

“江墨言你行!真行!”冯父当真做梦都没有想到江墨言会做的如此之绝,咬牙切?的说道。

“当初订婚的时候,我就已经申明,婚姻自由。何况,我跟她还没有到结婚的那个地步。”

江墨言给顾炎一个眼神,拉着我出了电梯,扫了眼围观众人。

“我江墨言已经跟冯甜解除婚约,倘若让我听到背后有谁嚼舌根,现在失业的人那么多,我不介意让他也成为其中一员。”

冷冷的警告声在长长的走道中响起,围观的人纷纷低头离开。

一群很晚赶来的保安个个身上都挂了不少彩,局促不安的看着江墨言。

“江总,他们刚才带了一大帮子的人还不能我们盘查就进来一阵乱揍,手里还有家伙,我们好不容易将他们制服了,所以······”说话的是保全队长。

“业务技能有待提高,明天开始联系特训的事情。”

“是,江总。那些人······”

“全部都送到警局。”

江墨言显然是被惹毛了,话语干脆利落不容置喙,脚刚欲再次抬起。

“冯伯父,你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最好还是不要受到一些有心人的蛊惑为好。最近,温城不太平,明哲保身还是两腿一伸进来搅搅浑水,你自己看着办!”

凌厉的话语落下,冯父的脸色青白交错。

江墨言才不理会他的表情,直接牵着我向公司外面走去。警车刚好与我们车子错开驶过,开车的江墨言一张俊脸冷凝,右脸颊应该是受了一拳,白皙的皮肤上带着刺眼的红,想到他在电梯中把我护的紧紧的样子,心中暖暖的,甜甜的。

“你跟冯甜说好解除婚约了?”

“你以为我是随口乱说闹着玩的吗?”俨然很不爽被我这般问着,他斜睨了我一眼。

“之前你又没有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噘着嘴,回瞪他一下。不过,看在他脸上挂彩的份上,我还是打算奉上笑脸。

“她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慕北川也不要温阳了,温家人现在老子更瞧不进眼里,你觉得我还留着一份会随时给你带来伤害的婚约?”江墨言抬手揉了下我的头发,“这脑袋有时候聪明的有些过分,现在又呆呆的满是浆糊,还真是奇了。”

揶揄之余还带着些许愉悦,“这样挺好。如果每时每刻都聪明,你累,我也累。”

“为什么你会累?”被他褒贬几句,我这脑袋显然又处于当机状态,理解不了他话中的含义。

“当然是时刻得琢磨你的想法啊。”江墨言给了我个“笨到无药可救”的眼神后,开始聚精会神开车。

“她什么目的,跟顾炎和好的目的吗?”可看今天顾炎直接拿手机毫不留情的将他们送进局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和好那回事啊。

“女人都很八卦,你也不例外。”

江墨言轻笑着看着我,眼中是满满将要外溢的宠溺。

“既然知道你就告诉我一下呗。”冯家闹事是意外,心头恼怒的之时又得到一个大好的消息也是意外之喜。想着顾炎嘚瑟的火箭筒模样,我还真希望有个人能治一治这货!

“他们感情之路还在遥远的天边,尘封的怨念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别看顾炎表面上吊儿郎当的,其实一根筋拧到底。他如果放弃的东西,就算是九头牛都不能拉回去。”

我轻蹙下眉,别人的感情别人还真不好下结论,听冯甜的话,好像她才是受伤最深的受害者,从江墨言的说法来分析,顾炎也受伤不轻,我抿下唇看向窗外。你说过,我信过:

“年少轻狂,我们总会倾尽所有的热情,以为那就是天长地久。回头时,才发现,那不过只是年少时最美的幻想罢了。”

他低沉带着万千感慨的话语飘进我的耳中,我皱了下眉。

“别酸,我知道你的热情给了谁。”孔书彤!这个让我恨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江墨言轻摇下头,“没有经历过痛才怎知深爱不易,到了。”他轻贴近我的耳边说了句让我耳红心跳的话语,

他弯身轻解我安全带后,趁我没注意在我脸上轻啄一口,我拉着门的手一顿,捂住脸,狠狠睨了他一眼,皮糙肉厚的男人,笑意加深。

“每次看到你脸红,就想把你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我双唇嗫嚅几下,暗自咬了下牙,甩上车门。

第243章 谢谢轻溪、tiao,的巧克力, 金泽老妈我爱你的花,还有亲们的钻石

“哥······哥······”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轻皱下眉,刚才问过他的助理,他在办公室啊。门没锁,我推门而进,办公桌前没人,我又叫了几声,洗手间传来响动,我叩了几下门。

“哥,是你在里面吗?”

“恩,你先等我下,我一会出去。”哗哗水声下,我哥的声音透露出一股子无力。

我心疼的紧,为了能让芳华起死回生,我哥倒是付出了常人不能承受的努力和精力。

在他办公桌前坐下,翻看着他的工作笔记,我哥写字很好看,比起江墨言多了几分清隽。略微潦草些的小楷,跟他的人有些想象,只是又来这几页纸上,字体凌乱不堪,好似心情十分不好。

“医院最近有事?”

听到开门声,我回头看向从洗手间,他已经恢复到曾经小麦肤色的皮肤有些苍白,以前从不喷香水的他,身上的浓郁的香水味,让我连连蹙眉。

“没事。”我哥对我歉意的笑了笑:“刚才一朋友来,非让我试试他新买的香水。”

我一直望着他的眼睛,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才挪开视线,指了下手底下的笔记本。“草书不适合你。”

“他没有跟你一起来?”

“怕遇到爸,我让他在车上等着呢。”

“怕遇到,以后也得遇到。事情不是总躲着就可以,还得当面解决。倘若他不接受你们,你们也就不要再将他放在心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不是最近事多吗?我不想再给他添堵。爸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等温城的事情解决,妈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纷扰的城市,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怎样,我都支持。”

我哥知道我受不了这些香气,一直站在原地没有靠近,我嘱咐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家里秋霜都快成老妈子了。这里又添了你一个。”

“啰嗦也是为你好。”我对他吐了下舌头,敛去脸上的笑,“帮我跟秋霜说声抱歉,这个时候我本该陪在她身边的,可你也知道慕北川现已放弃温阳,前几天还来警告我,我怕跟她在一起,反而给她带来危险。”

秋霜属于高龄产妇,比一般孕妇的并发症几率要高上许多,虽说她也是位产科医生,可有些事情不是注意就能避免的了的。在这个孕育的特殊时期,身边总需要一个熟悉她的人。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省的她每天晚上回去都会问一遍,你好不好。问得我有时候忍不住吐槽,我又不是你的全天候保安。”

“多请两个人照顾她。”我轻笑着,人的感情很微,曾经的情敌竟然像现在一般互相牵挂。

跟我哥又聊了会,见天已经黑下,我哥催促我去看看我妈后回去。

意外的是,在病房中遇到小吴,她正在帮我妈擦拭身子,见她仔细的模样,我眼眶一热。

“小吴,谢谢你。”

我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这些事情本应该是我这个女儿做的,没想到她却替我做了,这怎能让我不敢动呢。

“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在你们家生活那么长时间,为阿姨做这些本就是应该的。”

小吴替我妈按摩着双腿:“叔叔是个男人,再细心也比女人差些,护工也不是自家人,不可能做到自家人百分之百的真心,我做过护士,知道适当的外界刺激可以增加病人醒来的几率,反正我除了上班也没其他的事情,很乐意为阿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的话让我瞬间热泪盈眶,“小吴,我无法用语言来说出心中的感谢。总之,千言万语还是那句谢谢,希望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当然,就算是你不要跟我做,我也会赖上你的。”

小吴解开西装胸前的扣子,因为用力,额头上沁出一层汗水来。

“我来吧。”递了纸巾和水过去,我接手她的工作。

“用力大一点没有关系,阿姨这个时候需要这样的外界刺激。”小吴轻抿口水,在边上指导我的动作。

我不是学护理的,要我看病还可以,像这种还需要些技巧的活,我的动作还是笨拙的很,小吴喝完水,弯下身子,从最基本的按压教起。

待给我妈做完全身按摩,我爸才回来,小吴跟他打了声招呼,我则低着头,默默地收拾东西。自从那天跟他发生冲突后,我们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气氛有些压抑,小吴看了下黑色渐浓的窗外,跟我爸告辞,我也随着她离开。

“你跟叔叔还没有和好?”

“我倒是想,你看他有打算跟我握手言和吗?”

是我任性再先,可他也不能动不动就撂下“没有我这个女儿”的伤人话来吧,我是活生生的人,心上的刀子被扎多了,伤口即便恢复还会留下狰狞伤痕。

“他或许是拉不下面子,你主动些。”

有些日子没有好好在一起谈过心,小吴似乎比前些时间开朗很多,年过三十的她,成熟的同时多了几分知性,她本身长相就很不错,这般的她绝对是个黄金剩女。

“我才不想热恋去贴冷屁股呢,他的职责我再也不想去听第二次。”

我对小吴摆摆手,“不要说我了,你的私人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缓步走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中,好像回到许多年前般。

“缘分未到,强求不来。江总来接你了。”

“怎么不上来?”我坐进车中,才发现跟江墨言打完招呼的小吴站在车前帮我关上车门,我疑惑问道。

“我新家在这里不远,步行回去就可以。”巨斤肝弟。

小吴对我挥挥手。

“天晚了,你一个人回去······”

“以前我也都是一个人回去的,下班就来医院,你也该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们再约。”她对江墨言轻点下头,向前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眼中多了几分兴味,从前的小吴从未像现在这般有主见,或许在职场上一复一日的历练,会日渐发掘她骨子里潜在的御姐潜质也说不定。

只是我忘了一点,性格再变的同时,人心也会变,就如我。

“安全带。”刚发动引擎的江墨言拉过我肩头的安全带帮我扣上,“不系安全带的毛病你要何时才能改掉?”对于这一点,江墨言可从未含糊过,沉下脸的同时语气中还多了几分凌厉。

我讨好的仰脸对他笑笑,“不是有你吗?”只要你在,就能帮我想到。

江墨言无奈叹息声,驱车离开。

“芳华最近好吗?”

这些天我一直注意着温城的各大报纸,除了报道罢工跟温阳的事情,其他的都是温城大小企业各自的生存状态,没有提到到芳华。今天我哥表现正常,可我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芳华以以前良好的口碑,还有现在业界屈指一数的服务态度,正在走稳步上升的路线,你说好不好?”

“可是我觉得我哥······”我凝眉沉思下,搜索着脑海中的词汇去形容心中的担心,“他情绪把控的很好,表面看起很正常,我却觉得他绝对有事情瞒着我,而且还是大事。”

“表面看起来很正常?难道你觉得你哥心理扭曲?这点我认识他那么久,还真没看出来。”

江墨言脸色一本正经,但严重零星笑意却出卖了他存的心思。

“我在跟你说正事呢,你能不能不要逗我?”

“我没逗你啊。好了,每个人都会遇到些不开心的事情,有的人小到今天堵车了,明天买个假货啦,你就不觉得或许是你哥买了瓶假酒呢?”

我和才不会像你这般幼稚!我翻了个白眼,倚在座椅上闭幕眼神。

略带层薄纱的月光透过叶和枝桠轻洒,落下斑驳树影,江墨言打开音乐,轻缓音乐倾泻而出,让我有些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那一天晚上江墨言在书房待得很晚,回来时,我几乎都要睡了过去。

感受到身边床陷了下去,鼻间传来熟悉的气息,我翻身抱住他的腰。

“晚安。”

“小溪。”

他拨开我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轻轻印下一吻,温热的大手指不断的摩挲着我的脸颊,酥酥痒痒的。

低醇的声音从我耳边擦过,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对上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总觉得他有话对我说,等了半天他还迟迟不肯开口,睡意淡去,我松开手,与他平肩而坐。

“有话直说,我不想耗费我有限的脑细胞来猜测你的埋藏的几乎难以挖掘的心思。”他的心思一直很难懂,除非他故意露出破绽,不然我很难猜测的出,他内心的半分想法。

“或许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理解坦诚相待四个字的含义,我不想被你关闭在心门之外,那种被某些不确定因素搞乱的心情是最糟糕的!”我压制住心中的那股被他撩拨起来的怒火最后与他心平气和的说着。

“最近有个学术研讨会,耿泽要去国外些日子,我们把秋霜接过来照顾些日子吧。”

“这个消息怎么那么突然?”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哥根本就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情。再说,秋霜分娩日期渐近,她的情况我哥一清二楚,她可是有早产的可能的,这个时候,我哥怎么能轻易的离开她的身边,这根本就不合理。

“之前耿泽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去,想着这研讨会是十年才举行一次的,错过这一次又得等上十年,你哥不舍。”

“不过是十年,他就没想到怀孕的近半年多他都没有陪在秋霜身边,生产的时候又不在,哪个女人能受得了,放我身上,我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

我情绪有些激动,开始替秋霜叫起屈来,一直以为我哥很靠谱,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泛起浑来,我紧抿着嘴,开始起身翻找起手机来,等不及明天,我现在就要给我哥打个电话。

“都这么晚了,打电话说不定会打扰到秋霜。”

江墨言拿过我的手机,还未按下的照亮了他情绪外泄的俊颜,深邃的五官蒙上层深深的内疚,“当初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也对我满腹怨言?”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轻挑下眉,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性格越来越尖锐,做不到电视剧的温柔女主角那般用一句“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用你的好来补偿我就可以了”的话敷衍过去,我不知道这样的改变是好还是坏。

“最真最真的实话。”

他按住我的肩膀,嘴角轻抿,泛着潋滟光泽的桃花眼各种情绪交织着,后悔、心疼、愧疚·······

“那时没怨只有恨。这恨也没有持续多久,我就觉得上天待我还不算太残忍,在我最低谷的时候,还给我一个可以重新振作生活下去的希望,恨也在不经意间消失。”

如果没有丫丫的存在,我或许会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就此一蹶不振又或者心中被恨意填满,堕进黑暗的复仇深渊中,万劫不复。

江墨言喉结滚动将我紧紧拥进怀中。

“那个时候我跟秋霜的情况不同,我已经对你彻底死心,告诉自己孩子是我自己的。如果让她知道我哥·······”我轻叹声,“怀孕的女人情绪易激动,以她的情况,我怕早产,早产的危害有多大同样作为医生,我不必说了。”我哥这一次的做法太不理智了。

江墨言沉默不语,紧紧箍住我身子的手探进我的睡衣中,轻颤的手落在上面永久遗留下的疤痕上。

“当时很痛吧。”

“那么些年忘记了。不过,听我妈说,我身体弱做完手术就呼呼大睡,倒是没喊过疼。”

房间寂静无声,冗长的沉默蔓延,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耿泽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解决,睡吧。”

他缓缓将我放在床上,让我依偎在他的胸膛上。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他留在温城,一切等秋霜生产再说。”

“我尽量。”

“你什么时候跟我哥的关系变得那么好了?”曾经因为我的事情,我哥跟他的关系一度恶化的彼此出现在公开场合,我哥都会对他视而不见。

“误会解开了自然就好了,毕竟我们之间还有那么多年的情谊。”

夜再一次恢复寂静,心思还是不能从我哥的事情中拔出来,心隐隐透露着一股难言的不安。

翌日清晨,东方还刚刚泛起鱼肚白,门铃一直作死的响个不停,想让人忽视都难。

江墨言安抚下正在烦躁揉着头发的我,起身出了卧室。

门铃继续,睡意被搅得七零八散,我没忍住爆了声粗口,爬起身站在窗边。

铁门外,站着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一脸笑意的递给江墨言一张名片,江墨言只是扫了眼后,没有伸手去接,虽只穿着一身黑色棉质睡衣,浑身散发出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慑人冷意倒是不容忽视。

递名片的人讪讪收回手,一直不停的跟江墨言说这话,脸上尽显讨好,双手放在口袋中的江墨言侧脸上闪过一抹不耐,薄唇轻启,只说了简短一句话,就再也不理会三个站在门前的人,回了客厅。

“冯家管家,还有律师。”还不等我开口江墨言就已经回答我了的疑问。

我应了声,准备回房洗漱,忽然脚步一顿,“冯甜呢?”好像自从这次回国我就没有见到过她。

“忙她感兴趣的事情了。”江墨言拥着我进了卧室,将我推进盥洗室,自己则来到衣橱前开始准备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缓慢的刷着牙,这冯甜估计是去找她那个“夭折”的孩子了吧。脑中闪过昨天那群凶神恶煞的冯家人,我啐了口,藏起自家女儿的孩子的做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的事儿,最好在里面多呆上一些日此,搓一搓他们的锐气。

“慕北川比想象中的狡猾,他并未直接联系冯家人,就制造出昨天的小骚乱。只是小打小闹,但也给了我们一个警告。”

因奇峰去了温哥华,司机临时由颜寻的弟弟颜刚担任,坐在后座位上的江墨言脸色稍霁,看的出来,慕北川的事情着实伤了他的脑筋。

“警察还有检察院那边还没消息吗?”

温阳的资产已经被轻点完毕,账面上已经完全没有可以周转资金,换句话说,温阳除了还剩那些可以利用自身影响力赚钱的明星外,还剩下硬件设施、烂尾楼和一笔天价外债。

种种迹象表明,温阳已经被慕北川掏空,至于资金跟慕北川的去向至今都没有查到。

“温城说大不大,说小爷不小,要想找一个人也不是太容易,贴别对方还是像慕北川那样狡猾的人。”

经莫言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收拢,双唇轻抿下,他这是在生气,自从回国后,他一直让顾炎看着慕北川,原先一直靠谱的人,居然把人给看丢了,因这事,江墨言差点将顾炎给用冷暴力冰冻而亡。这几天顾炎都跟个孙子似的,每天都围着江墨言转,得到的仍旧还是江墨言的冷眼。

“等吧,狐狸尾巴终有露出来的时候。”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中也没底,不知道慕北川的耐心如何,如果他一直躲着,等我们都放松下来再来致命一击,这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江墨言也有这样的考虑,紧绷的俊脸一直都没有好转。

“你这是从媳熬到婆,好日子到了呀。”还没踏进办公室,钱回就拿着报纸兴冲冲的塞到我的手中,“看的我心情澎湃的,差点替你流眼泪了。”

我轻笑下,只是简单的扫了眼,就放在办公桌上,这个比昨天昨天亲耳听到江墨言说解除婚约的喜悦差太多。

“这脸色,怎么了?”钱回发现我的不对劲,询问出声。

“没事,昨天晚上没睡好。”

还未在办公桌前坐下,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砰的一声提开,笑意盎然的顾宁儿出现在办公室中,风骚无限的在沙发上坐下。

“宋小溪,是吧,想要我坐上财政部长位子的时候还能给你留个助理的职位,去帮我冲杯咖啡。”

穿着一身红色短裙,脚踩红色恨天高的顾宁儿颐气指使,我恨不得过去直接刮她两个大嘴巴子。

“钱助理,去给她冲杯咖啡。”

“站住,我要她去,没叫你!”顾宁儿警告的瞪了钱回一眼,明显的告诉她不要找难看。

“你的助理我不稀罕呢。抱歉,我还要工作,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出去。”

“你这是用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呢,知不知道我的丈夫正在跟江墨言谈交接的事情,你觉得你还有继续工作的必要吗?”顾宁儿保养得宜的脸上嘲讽尽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抬起没有任何波澜的双眼看向她,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倚在大班椅上。

“既然是正在谈,一切还是个未知数。曾经作为医生,好心的提醒一句,作为一个年过五十的人,心情不宜保持像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你······”

“对了,董事长不是你的丈夫吧。我曾经听说,你只是第十几,还是二十几房的太太呢?”

我单手撑着额头,脸上浅笑盈盈,你来找茬,姐还憋着一肚子闷火没有地方撒呢!

“宋小溪!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她精致妆容下的脸清白交错后,腾的一下站起身,一个箭步就向我这边蹿了过来。

“董事长夫人,宋部长也只是一时口快,无心之举,你不要放在心上。”

“滚!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她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你以为自己高人几等吗?”昨晚很晚才睡,头有些沉沉发懵,被她尖锐的声音一阵,更加难受,心中不免烦躁,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瞬间,一室火药味,顾宁儿铁青着一张脸,推开面前的钱回,扬起巴掌向我挥来。

“还真是能耐了!”

我刚欲闪开,一声怒斥让顾宁儿扬起的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第244章

“这声姐姐唤的我倒是折寿。”奶奶妆容精致的脸上头一次出现对一个女人厌恶到骨子里的表情。

“姐姐。在这些小辈面前,这般说好像有些不妥。”

顾宁儿迈着优雅的小碎步来到奶奶身边,刚欲挽起奶奶的胳膊,却被她一下甩到一边。

“别用你肮脏的手来碰我,恶心!”

奶奶手上的佛珠碰撞发生碎响,我对钱回使了个眼色,这是豪门大宅中的内斗,有的时候是禁忌被外人看到的,她会意默默退了出去。

顾宁儿没了在我面前的嚣张,脸上有一刻不自然,讪讪收回手,放在身侧,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那双凤眸多了几分不快。

“才几天不见,姐姐这脾气倒是涨了不少。借小辈的一句话,‘年龄涨就罢了,这脾气可不能涨’,现在稀奇古怪的病那么多,倘若一不小心气出个好歹来,淮可是会心疼的。”

“把你这张欠撕的嘴巴给我闭上。”

比起顾宁儿夹枪带棒的嘲讽,奶奶的语气中直接多了几分凌厉,凤眼一斜,微染猩红的眸子,有股杀气侧漏的错觉。想必,她的心中应该是恨死了这位不顾纲常伦理跟自己的长辈混在一起的女人吧。

“吆,这可不行,那么长时间不见,可是怪想姐姐的。闭上了可就不能话家常、问候了。”

知道奶奶最看不惯她娇嗲的模样,她偏生用连骨头都酥麻了的声音来刺激奶奶。

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坐姿,看着两位宅斗鼻祖在我面前斗法。

“下贱胚子自然是下贱胚子。就算是再江家熏陶了那么多年还是改不了混迹风月场所的胭脂俗气。我没有家常跟你谈,该滚远点的就滚远点。”

奶奶除了语言犀利外,情绪是没有多大起伏的,拿着佛珠的手一直放在胸前,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观顾宁儿倒是有种拿不上台面的感觉。

“滚?”顾宁儿染着红色丹寇的手放在唇上轻点下,好似不懂滚的含义般,细细咀嚼下。下一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姐姐还不知道吧,你的好孙子早就跟淮签订了一份合同,等温阳一倒台。就被塑阳转让到淮的手中。可惜啊,可惜,姐姐筹谋了那么多年,塑阳还是回到了我的手中,是不是心有不甘?”

顾宁儿娇笑声溢满整个房间,奶奶的眼中闪过一抹凌厉,拿着佛珠的手骤然一紧,如炬的目光向我这边射来。

“有没有这回事?”

“我不太清楚,您还是亲自问下江总。”我坐正身子,不卑不亢的回答着。

“他们在会议室,律师。还有股东们都在。”顾宁儿好心的提醒脸色已经难看至极的奶奶一声。

奶奶狠狠瞪了她一眼,没有如顾宁儿所期盼的那般失控的冲向会议室,而是在沙发上坐下,轻轻转动着佛珠。

“怎么,你这是不相信?”顾宁儿双眉轻挑下,脸上笑意加深。

“不知道招待客人吗?”

奶奶敲了下桌子,坐在桌前的我不紧不慢起身,为了不得罪顾宁儿的同时,再去得罪奶奶,我只给奶奶冲了杯茶。

“教出来的什么东西。”顾宁儿脸挂不住了,骂了我一句。

“茶是给人喝的,不是给婊子喝的。”不等我反击,端起杯子轻轻吹着上面还未冲散开茶叶的奶奶早帮我回了过去。

顾宁儿脸色挂不住了,连说了几声好字。

“现在还得意是吧,等塑阳回到我的手上,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

顾宁儿脸一扬,风情万种的扭着小腰向门外走去。

关门声响起,办公室多了几分压抑,我手轻压在报纸上,等着她开口。

“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吧。说说,为什么出尔反尔,还弄到墨言解除婚约的地步。”

威严惯了,她的声音还是有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的,我轻蹙下眉,手卷了卷报纸的边缘。

“婚约的事情你得去问江总。至于答应你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将一直放在包中的检查报告递了过去。

奶奶结果打开看了下,随后嘴角讥诮勾起,“你以为我会被你一个假的报告单忽悠过去,那你也未免太小瞧了我吧。”

“信不信由你,我也不欠你什么,找茬就免了。”

最见不得就是她这般命令人的模样,姐又不该你什么,别凡是都以为是理所当然。

“这性格还真是不会变得一般的利。不要以为我那么多天没有来找你,就不知道你跟墨言的情况,我能忍受你那么久也不过是为了冯甜肚子中的孩子!”

“有楚莲在,我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强求的,你争了大半辈子,这一点还不明白吗?”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辈来品头论足!”她铁青着一张脸将茶杯扔在桌上,显然我的话语已经明显刺在她的心上。

“我是比你年轻几十岁,但我却被你看的清楚,知道该是我的,别人抢也抢不走,不是我的,强求也请求不来。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再管这些事情,滋滋润润的过完为数不多的人生,死后寻个清净的地儿,远离生前厌倦的纷纷扰扰。”巨斤讽才。

“你倒是说的轻巧,没有经历过,你怎会明白我心里的不甘!”

她的声音高了几个分贝,听在我的耳中极其刺耳,我拍了下额头,看向胸前已经明起伏的奶奶。想着如果能借此机会将她说通,剔除这个威力尚待评估的炸弹对我算是好事一桩,我一咬牙,再次开口。

“我是没有经历过不假,可电视,电影中这些事情我倒是看多了,你们争的东西也无外乎就是那几样,男人、地位、金钱。说句不中听的话,像董事长那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第二个渣的,你还稀罕他干什么,谁爱拿走就拿走。地位,不管怎样你还是江家的当主母,没人能撼动的了。金钱,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缺。既然你要争的这三样都毫无价值,你还在上面浪费那么多精力干嘛。”

“怎会毫无价值,我要的就是让那对狗男女万劫不复,才能消除我心头之恨!”

奶奶说的咬牙切?,还未散去猩红的眼中,再添几抹血色,心知那么多的执念深重,让她一夕放下何其的难。

“这个或许江总能让你如愿,前提是你不要再来插手。”

奶奶审视着我,锐利的眸子掠过我的脸上。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不要再让我去问墨言。”

她声色俱厉的看向我,将手中的报告单一点点撕碎,扔进垃圾桶中。纸张破碎的声音好似在警告我,如果我不说或许会跟它们的下场一样。

“抱歉,这事我确实做不了主。我再帮你倒杯茶。”

“不用了,就信你一次。如果让我失望,我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奶奶起身,手中的佛珠再次因碰撞发出一声声轻响,我有那么一刻觉得她跟身上的佛珠极其不相搭。

“不用凡是都威胁别人,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你就能看到最想看到的局面。”

奶奶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的确变了,或许你比冯甜更适合站在他的身边,只是唯一的遗憾······”

她轻摇下头,目光掠过我平坦的小腹,拉开房门。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可以尝试下其他的方法。”

关门声响起,我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前,她改变态度的速度让我惊讶不已,我不知道她在看到我对顾宁儿的态度时,心中的想法就已经动摇。在她的认知里,嫁进江家的人一定要有足够的魄力来应对形形色色的人,这一点也是我在后来的生活中才知道的。

“终于走了,这两婆娘都彪悍的不似人。”钱回一进门就开始发表自己的见解。

“上面的会散了?”

“散了,董事长是笑眯了眼睛走的。不知道又从江总那讨了什么好处,就连顾宁儿脸上都笑开了花。”

“有他们哭的时候。”

我嘟囔一声,江墨言没有让出位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等着抓住慕北川再说吧。

一想到慕北川,我的胸口就闷闷的,慕北川迟迟没有动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他那天晚上说的话还句句环绕耳边,我烦躁的翻看着那些报表,见我心情不好,钱回也没有多呆。

下午时,紧急召开会议,环形的会议桌上,江墨言坐在最上方,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因温阳原因,政府招标的另一工程搁浅,经慕北川这一番伤筋动骨的折腾,现在温城除了塑阳已没有其他公司可以承接这项浩大的工程,政府经过再三考虑,将这已建一半的工程交由塑阳。

会议一完毕,江墨言就带着我们几人去了搁浅的工地,只有一个工人看管的工地,施工机械,原材料堆积四处堆积,倍显荒凉。

已经做好退出温阳舞台的江墨言本不想去接这项工程,怎奈是被放出来的陆铭亲自出面,欠下过陆铭的人情,江墨言也只要作罢应下,可当工地还没有巡视一半,我们的脸色都不由得冷凝,这里的建筑,只能用怪异来形容。

这里的设计理念,我之前在报纸上看到过,是借鉴临城的略带旧时的古朴建筑,只是建着就走了样,古不古,现不现的,还隐约着透露出一股子熟悉。

“这慕北川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肥,竟然硬生生的将小桥流水人家的风格给扭转成了云上城来了,看来他是想在云上城完工的时候给我们摆上一道。”你说过,我信过:

顾炎一看完脸上的火气就凸显出来,连连咒骂几声,“千万不要给老子逮到,不然老子非让他去层皮。”

话音未落,江墨言说了句小心,快速将我摁倒在地,一声枪响划破寂静的天空,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我们退到一处隐秘的地方,顾炎快速拨打着报警电话,我拉住要出去查看江墨言的胳膊,对他摇摇头,他赤手空拳,对上有厉害家伙的人,那简直是送死。

几声刺耳的声音过后,工地恢复平静,顾炎快速跑出去在周围查看,云鹄也接着出去,没有任何发现,就在江墨言刚带着我出去时,忽然江墨言揽着我胳膊的手一紧,将我推向墙边,一声闷哼传进我的耳中。

顾炎叫骂声,不顾云鹄的阻止向附近的小山头跑去。

“伤哪了,我看看。”被他压在墙上,我动弹不得,只能焦急出声询问。

“没事。”江墨言将我扯进刚才的隐秘墙角,我迫不及待去查看他的后背。

第245章

“就算是皮外伤我也得看看!”心急如焚的我低吼声,往往他这个模样,就说明伤的不轻。

见我坚持。江墨言轻抿下唇,缓缓转过身子,后背上已经被血濡湿了一片,我心一揪。

“你这得马上去医院。”刺目的猩红刺痛了我的眼睛,眼眶温热一片,覆上她背上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再等等。”

“不行,这里离医院有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时间拖久,不好。”

“等顾炎回来,我不想让你出任何意外。”

江墨言握紧我扯着他向外走去的手,微抿的薄唇轻轻勾起,笑意虽不明显,但在我的眼中却夺目美好。

眼中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滑落下来,警笛声渐近,想着偷袭者也不可能留在原地被抓。早就逃之夭夭,我拉着他向外走去。受着伤,他依然步履稳健,平常一向温柔开车的云鹄,今天也秀了下车技,频频在往来的车中穿插着。

“没事的。”

江墨言握紧我冰冷的手,两手之间的冷汗不知道是谁的,他脸上温和的浅笑一直都没有消失,见我着急反而出声安慰我。

刚才一上车我就帮他检查过伤口,外伤我不擅长,但却能从他的伤口切割面还有身上的血迹看出,子弹嵌的很深。

看着他渐白的唇,我的心一揪再揪,明知道车速已经很快。我还是忍不住又催促云鹄几声。

云鹄扫了眼后视镜,再次踩了踩油门。

江墨言掏出帕子帮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这伤挨得值。能让我见到你这么紧张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我瞪了他一眼,眼中的泪水滑落。

“我哥十五岁的时候在华人街上打拼的时候,受的伤比着重的多的时候多了去了,估计那个时候你要是跟我哥在一起你的眼睛能哭瞎。”

顾炎皮笑肉不笑的回头,说了这么一句,江墨言一瞪他,他摸了下?子。

“我这也只是实话实话,安慰她的嘛。”顾炎正了正脸色,“那个人我没看清,不过从体型和背抢的姿势来看,倒应该是专业的狙击手。”

“人是你跟丢的。你就去给我查。”江墨言闭上眼睛,淡漠的声音中带着一股子冷意。

“好,待会我去警察局把具体的情况交代下。”

刚才顾炎担心江墨言,指了几个地方让警察自己去看,就匆匆一起上了车。

江墨言不再言语,车子刚在医院中停下,顾炎已提前打过电话,早已经有医生护士守在那里。

急救室外,我倚在墙上,双手交握放在下巴下面,默数着时间。

“这点伤对于他来说。没什么的。”云鹄拍了下我的肩膀递了一瓶水过来。

心知他是安慰我,可我还是不禁因为他的话为江墨言心疼起来。十五岁,我还是一个个不知愁滋味的年纪,他就已经尝遍了世间的人情冷暖,就连亲人间的人情刻薄都体会的淋漓尽致。

我交握的手紧紧攥起,多想一分,心就多疼上一分。

两个小时的时间对我来说漫长且煎熬,当江墨言被推出来的时候,他已然从麻醉中苏醒过来,对上他清明的眼睛,目光下移,落在他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唇,让我抓着的手一紧,回头怒视主治医生。

“作为一个医生连麻药的剂量都没有掌握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见他模样,就知道麻药已经散去,一想到他可能在手术还没有缝合完就散了麻药,我的语气火药味弥漫。

“是院长他坚持让我们小剂量。”主治医生和麻醉师都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不解的看向躺在移动小推车上的江墨言,他对我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病房中,我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晶莹,力道不敢过大,生怕再帮他增加疼痛。

“心疼我?”

“如果觉得这是废话,为了减少体力的消耗,你还是闭嘴的比较好。”

“呵呵······”

“笑屁啊。说,为什么让医生给你降低剂量,你又不是傻,身上的肉不疼啊。”

我火气很大的将手中的毛巾扔进盆中,他那么聪明怎么还偶尔犯下傻呢。

“我是想出了急救室第一眼就能见到你,告诉你我没事。”

轻轻浅浅的一句话,如一剂催泪弹,让我眼泪倏地簌簌落下,我拿过纸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江墨言有没有觉得你这个人有时候还真讨厌。”暖的让人窝心,让我不知所措。就比如现在。

江墨言脸上的笑很舒心,微凉的指腹轻抹下我的眼角,“又哭又笑的真是丑死了。”

“要你管!”我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睡觉!”

从进入病房他就一直傻傻的笑着,明明脸色疲惫的很,可就是不愿意闭上灼灼的眼睛。

江墨言轻摇下头,拉住我的胳膊。

“你为我的伤心担心的模样我已经记在心里,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这般伤心落泪。”

他深情地眸子中多了几分心疼。

我瞥了瞥嘴,“别给我许空头支票。”

江墨言双唇嗫嚅下,没有在说话,扯着我在他身边躺下,“陪我睡会。”

窗外早已经夜色弥漫,?间萦绕着浓浓的消毒水的气息,想着白天惊险的一幕,我久久不能入睡,但也不敢动,就那样依偎在他的怀中。

江墨言一向浅眠,就连伤了那么重也不例外,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他就已经醒来,拿过一直放在床头的手机,压低声音给顾炎打了个电话,让他送点吃的进来。

江墨言恢复的挺快,三天的时间,就已经能下床,警局那边依然没有查到慕北川的消息,折让已经查到些眉目的顾炎很是不满。

“这些人是只拿钱不办事的吗?我都查到孔书彤曾经在市中心的百货商场出现过,他们竟然还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撞!”

“你确定在百货商场出现的是孔书彤?”一身病号服的江墨言半倚在墙上翻看着关于郊区项目进展报告。

“当然确定,我已经亲自询问过目击者,那天疯疯癫癫的女人跑到珠宝专柜的展示台上,一直看着那些珠宝,怎么赶都赶不走。我也调了当天的监控视频,虽然头发盖了大半张脸,我还是能认出,她就是孔书彤。只是后来,监控到了盲区后,她就消失了。”巨他肠弟。

“倘若这事是真的,那就说明慕北川应该在百货商场附近。你觉得呢,墨言?”

“这个推断有几分道理,为了确定。调取市中心百货商场五公里以内的视频,准确的查出孔书彤是何时何地出现的。”

“好嘞,我马上去办。”

“医院中人多,如果他选在这里下手,我们防不胜防。”云鹄说出心中担忧,江墨言缓缓合上文件。

“收拾下,回公寓吧。”

“你的伤?”他的伤虽然恢复很好,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是还有你这个医生吗?”江墨言动了动脖子,掀开被子。

仔细想想云鹄的话,我不再坚持,开始着手收拾东西。

路上,我接到小吴的电话。

“听说江总受伤了,好些了吗?”

“恩,今天出院了。”

“小溪,我······”电话那头,小吴支支吾吾的,等了好半天,她还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话来。

“怎么了?对我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我交了个男朋友,想让你来给我把把关。”小吴的语气带着娇羞。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拉长声音,看着窗外已经步入初夏的风景,我笑的眉眼弯弯,小吴的感情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归宿,我心生欢喜。

“什么时候有空?跟江总一起来吧。”小吴故意恶声恶气的说了句。

“带上他的话,估计得等上几天吧,他的身体还没好利索。”

“那行,再等上几天。把我的事情记在心上啊。”

两人又闲聊几句,才挂断电话,我拿着手机支着下巴,眼中满是晶亮的光泽。

“这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了,不就是找到一个男朋友吗?又不是嫁女儿,瞧把你乐的。”

江墨言轻捏了下我的?子,打趣出声。

“嫁女儿我才没有那么高兴呢。”

我白了他一眼,脸上笑意再次绽放出来。~笔

“我觉得也是。”江墨言将我揽在怀中,语气中染上些许笑意。

公寓中已经提前打扫过,我将行李放进了卧室,急匆匆打开冰箱,拿出提前让人备好的鱼进了厨房,厨艺不怎样,但我还是想亲自下厨给江墨言煲个鱼汤。

夜静无声,给丫丫打了个电话后,我就睡下,听着江墨言强有力的心跳声,睡意渐浓,一声低沉的音乐声传来。

我伸手抓过放在床头上的手机递给江墨言,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

“睡吧,我一会就回来。”

语落,他起身去了客厅。

我坐起身看着紧闭的房门,刚才看到手机上显示是顾炎,应该是有消息了,睡意消逝,我起身倚靠在床头,等待江墨言回来。

第246章

这通电话不长,江墨言很快回到卧室。

“视频确认孔书彤是在市中心附近出现的,如果慕北川没有转移的话,那巴掌大的地方藏不下什么人。估计很快会有消息传来。”

我点了点头。慕北川就是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扔哪哪遭殃,他一天不落网,我心中一天得不到安宁。

“你说,慕北川有没有可能把孔书彤扔在温城,自己其实早就逃出了这里?”慕北川爱孔书彤到了怎样的疯狂地步,这是有目共睹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带着一个精神紊乱的孔书彤绝对是个累赘,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江墨言轻蹙下眉,沉思片刻。

“有,但是可能性几乎接近零。他从小跟着祖父母在英国生活,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倘若我是他就应该会选择一个曾经生活过的,相对熟悉的地方。我让颜寻留意下,同时让顾炎抓好孔书彤这条线。”

江墨言的脸色冷凝。潋滟的桃花眼多了几分冷意。

我心头弥漫着一股愁绪,茫茫人海,寻找一个可以隐藏起来的人,难如登天。

“有时候我在想,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我们是不是都有原因。”

江墨言躺在床上,低醇的声音悦耳动听,语气中掺杂的那股似有似无的惆怅萦绕在我的心头。

我枕着他的胳膊,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回想着那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我嘴逐渐撅的老高。

“都是你一个人的原因,谁让你长得那么招蜂引蝶呢。呐,阿猫阿狗的我就不说了,你妹绝对算一个。孔书彤更不必说了。你说,江墨言你这么些年除了挣了点钱,一门心思全部都掺和进女人的勾心斗角里去了。你不累,我都替你累的慌了。”

心情不好,语气中难免多了些抱怨。

“不招蜂引蝶怎么能把你给吸引来。”江墨言俊脸埋在我的颈窝处,调笑出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痒痒的,好似挠在我的心坎上般。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被他这样一弄,我刚刚汇聚的火气消散开来。

“我的问题也很严肃。”江墨言一脸认真地抬头看着我,黑瞳闪过一抹无奈:“我觉得我平常对女人已经够冷,她们还是会贴上来,我总结出来一个原因,那就是周围少了你。以后不管是外出还是去公司,我都要把你带在身边。告诉她们我已经心有所属。”

“我才不想当活靶子呢。”我翻了个白眼,一想到一群女人对那种既艳羡又嫉妒的表情,我就不由得瘆的慌,“我给你想了个好主意,在额头上贴个‘此货品有主’的标识,绝对是女人都会离你远远地。”想想那个画面,我就觉得搞笑异常,莞尔失笑。

没想到江墨言还一脸认同的点点头,“这个办法好像还不错,你让我想想。”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乐了我,他轻拍着我的后背不一会我就闭上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间,我听到电话的声响,我努力尝试着睁开眼皮,只是睡意太浓,我尝试几下,最后还是沉睡进梦乡。

美梦还刚刚开端,江墨言轻推了下我的身子,我揉揉迷离的双眼,鼻音浓重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墨言拿过柜子中的衣服扔在我的身上,“秋霜已经送进了产房,我们得马上赶过去。”

闻言,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快速的换着衣服,胡乱的抓了海岸线下头啦,穿着拖鞋就向外面跑去。

“江墨言你倒是快点。”站在客厅前还没有见到江墨言跟上来,我对着里面喊了一句,今天我还跟秋霜通过电话,他跟我说一切都正常,如果有可能应该能撑到预产期,没想到才几个小时的功夫,小家伙就迫不及待的从要出来跟我们见面了。

处在见到新生小生命的期许中,我没有注意到江墨言的冷峻的脸色。

一坐进车中,我就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目光一直看向外面多彩的霓虹灯,人的心情好了,看到的景色自然也就美多了,以前总觉得灯光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今天我却觉得能温暖到人的心窝中。

“江墨言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耿森,耿天耿昊······”

“名字是他的父母取得。”江墨言轻叹声,喉结微微滚动下,一抹担心从眼中滑过。

“你不会嫉妒我哥生个儿子吧。”看他的臭脸,我脸上的笑瞬间收敛,“如果真的是这样,江墨言你这人的心理可就真的太阴暗了啊。”

我指着他的胸口戳了下。

“我没你那些小女人的心思。”江墨言双唇嗫嚅几下,欲言又止。

“鱼汤太难喝,几个小时还没消化呢。”一脸的消化不良的模样,让我的好心情瞬间插上翅膀飞了的同时,心中还堵了闷气。

江墨言闭上眼睛,手扶了下额头。

“怎么就化身林黛玉了,是不是身体没好利索,难受呢。”想到这种可能,我快速掀开他的衣服查看,我紧攥住我的手,将我扯进怀中,用力按在胸前。

“我没事。”

磁性的声音带着暗哑,让我的心砰砰多跳了几个节拍,我快速从他的怀中钻了出来。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是秋霜还是孩子?”我瞳孔蓦地紧缩,紧紧抓住他的前襟,见他抿唇,“江墨言你说啊,你这是要急死我吗!”我情绪激动起来,分贝也不由自主提高。

“是你哥,他吸毒,秋霜是因为这导致的早产。”江墨言眼中除了心疼还有愧疚和担心。

“不可能,我哥是那么一个理智的人,怎么可能沾染这些东西。不可能,是你骗我的,你骗我的。”

我攥着江墨言衣服的手缓缓松开,在我的印象中毒绝对是一个危害性极大的东西,我根本就接受不了,对我极其好的哥哥,竟然沾染上这种要命的东西,我双手抱住头,我都那么备受打击,别说还怀着身孕的秋霜了。

忽然,我瞪大眼睛,再次看向江墨言,“你告诉我,我哥怎么会沾染那种东西。是他刚从监狱中出来压力大的时候吗?”我连连低咒自己几声该死,明明知道那个时候我哥举步维艰,我怎么就没有想过主动帮他排忧解难呢,就算是那个时候没钱,我也能去借啊。

“不要自了,你哥是复吸,之前在监狱中的时候,他被住在一个监狱中的犯人设计,染上成瘾,之后被强制戒毒。”

“既然戒掉了,他经历过那种痛苦,怎么还能去复吸呢?”我哥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进的监狱,我揪疼的心就向被人硬生生扔进了一个倒刺,拉出来的时候,连着骨头带着筋,疼得我浑身都打起了寒颤。

“是慕北川,你或许不知道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吸过毒的人即使闻到一点烟味,他都会浑身难受,那就是潜伏在他血液中的瘾又开始作祟,就算意志力再强,时间一久也会土崩瓦解。”

“又是慕北川,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可恶!”我用力捶了下车窗,我对慕北川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几乎将我整个人都给湮灭掉。

“自责,难过,都是现在不需要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等着秋霜安全生出孩子,帮你哥将毒瘾重新戒掉。”江墨言按住我的肩膀,泛着冷光的眼神坚定而安定人心。

“复吸的,好戒吗?”脑中不断的闪过在电视上曾经看到的戒毒画面,他们凄厉的嘶喊都近在我的耳边,我的心一颤。

“很难,我相信,他会为了孩子还有秋霜全力以赴,哪怕是死,他都不会再去触碰那些东西。”

“不,我不能让我哥死,我哥经历的这些都是为了我,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深深地愧疚跟自责你懂吗?”眼中的泪水决堤,或许我爸的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灾星,一个不断为身边的人带来厄运的灾星。

“我懂,我懂······”

江墨言不断给我轻拍着背,温言软语的在我耳边低喃着,等到车子一停,我急忙推开江墨言向产科跑去。

江墨言紧走几步跟上,就在我站在电梯中不知道按几楼的时候,他按了四楼,站在我的身前,帮我这里下乱糟糟的头发。

“一切都会没事的。”

四楼,产房不断有护士向外跑着,看来秋霜的情况很不乐观,顾不及去安慰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我哥,我慌忙扯住一个护士的胳膊。

“病人情况怎样?”

“情况不太好,她是高龄产妇,患有妊娠高血压,如果进行剖腹产恐怕会有一定的风险,现在我们已经尽力让她顺产,可病人一直躺在手术台上睁着一双眼睛,一声都不吭的,十分不配合,送来的时候羊水已经破裂,还有见血的先兆,如果继续下去,也只能剖了。不说了,我得先去做好准备,免得出现突发情况。”

我这才知道秋霜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主,她以乐观的表现瞒了所有人关于她身体的真实情况。

“我进去,我进去跟她说说,我跟她认错,跟她保证,我以后再也不碰那玩意了。”

闻言,一直默默蹲在地上的我哥,蹭的一下站起身,不顾江墨言的阻拦就要冲进手术室。

“不想让她出事,最好不要进去刺激她。”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哥心慌意乱,被拦住去路,气急败坏,直接抡起拳头就向江墨言挥了过去。

愤怒中的人都有一股子蛮力,身体还没恢复的江墨言,躲过最初的几拳后,身前重重挨了下。

我刚上前欲隔开两人,我哥已经明显失去理智,一拳头打在我的肩头,我咬牙闷哼声。

江墨言将我扯在他的身后,脸色一凛,也玩起了不要命的打法,我哥跟江墨言的伸手还是有些差距的,过了五六招,江墨言一脚踢在我哥的膝盖,一只手攥住他挥过来的拳头。

“你不是想进去吗?好,我马上放你进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想一尸两命还不简单,进去啊!”江墨言刚欲敞开门,怕秋霜听到外面的声音,我死死的抓住门把手。

我哥的理智逐渐回笼,看了下我的脸后,目光落在我的肩头,默默回到刚才蹲下的地方站立,双手在身上胡乱摸摸,手还不自然的放在鼻子上一下,见到他的模样,我心知毒又开始作祟了。

我垂在身侧的手猛然一紧,“哥都在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些害人的东西,你怎么就一点记性都没有啊。”因为愤怒,我的浴室难免有些冲冲的。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在这个时候,我都觉得这不是我,这个有着肮脏灵魂的,不是我的耿泽。”我哥抱着头蹲下。

第一次,见到他如此失声痛哭。

“帮我拿着包,我进去看看。”

这里是芳华医院,大都都知道我跟我哥的关系,我进入病房时,主治医生慌忙让开。

入目,躺在不足半米的手术台上的脸上毫无血色的秋霜,她空洞的眼神,刺疼了我的眼睛。

“你看看能不能开导开导她,让她配合我们,再拖下去我门只能选剖腹产了。”

我轻点下头,剖腹产对于身体正常的产妇来说能经得起,一想到手术之前要签上“保大保小”的冰冷协议,我就眼睛酸涩的紧。

紧紧握住她极尽冰冷的手,在手术台前蹲下,轻唤着她的名字。

她没有一点反应,我哽咽着跟她说着孩子的情况,可她仍旧像失了魂一般,目视上方。

“你再试几分钟,实在不行,就必须剖。”

主治医生再次检查完胎儿的情况后,脸上出现焦急。

“廖秋霜你给我醒醒,我知道我说的话你都能听到,我哥的拿点破事能跟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相提并论吗?他的事情好解决,孩子要没了呢,那可就真的没了,上天入地你也寻不得!”我猛地站起身,如一泼妇般双手叉在腰上,我正需要一个缺口去发泄,我心中的那种惶惶不安和对慕北川的滔天恨意。

“你是个妇产科医生,你比我们都清楚,你的孩子正在你的肚子里面挣扎,他挣扎着要出来,你就没有听到他哇哇的哭声吗?”

见她还没有反应,我拍了拍她的脸,“秋霜我曾经以为你就是一御姐,现在看你就是一懦夫。遇到事情咱们解决就好,有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一声不吭的吗?”灵魂出窍般的女人不曾给我一点回应,挫败感在我心头油然而生。巨扔每弟。

“好!很好!你不是觉得现在很痛苦才这般的吗?我就给你一个可以一次性免去所有痛苦的权利。”

我叫了声麻醉师,准备麻醉。

“全身的还是局部?”

“局······”

“全麻。”我打断主治医生的话。

“这危险很大,本身剖腹产就不建议全麻,依她的身体情况,全麻出意外的几率很大。”

“就是因为意外几率很大,才要全麻,她不是觉得痛苦吗?作为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兼小姑子,我就尊重她的选择,麻醉下死去应该比活着要好的多。唯一遗憾的人,她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我深深叹息声,闭上眼睛,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收起,我在赌,赌她能自己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赌注过大,我的心如过山车般,跌宕千百回。~笔

就在针刚触碰到她的胳膊,她攥紧双手用力,用她最真实的行动告诉着我她的答案,我长舒口气,在她身边给她打起。

她因为用力过大,豆大的汗珠一滴滴从脸庞滑落,我,快速套着纸巾帮她不断的擦着。

“加油,好样的。”

第一次在产房中,我以一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场惊心动魄的生产过程,孩子虽是早产,但在后几个月发育极快,个头体重绝对不输足月的产儿,又加上羊水已经流干顺产还真不是很容易。

一轮的声嘶力竭后,秋霜开始了沉重的喘息。

“还能坚持吗?不行我们就剖。”风险对于胎儿来说,不是很大,对于产妇,这就真不好说了。可胎儿一旦在母体中憋得时间太长,造成缺氧,会出现很多并发症还有后遗症的。

“我不放心把我辛辛苦苦,冒着跟家人决裂的风险,生下的孩子交给那个混蛋养。”秋霜咬着牙叫喊一声又开始用力,身下的一次性中单已经被她揉搓的不成样子,偌大的手术室中,回荡着他尖锐的叫喊声,我捂着嘴背过身去,身子耸动,我在心中默念,只愿孩子健康出生,不管上天再给我怎样的磨难和苦楚,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第247章 生了

嘶喊萦绕耳边,鼻间血腥味渐浓,我摸了把眼泪,快速回过身掰开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大,她的手心早已被指甲嵌的血肉模糊,我握住她的手,帮她分担这对于她来说微不足道的疼痛。

另一只手不断的给她擦拭着额头上滚落的汗水。

太过疼痛,叫喊声逐渐变成痛苦的呻吟,她紧咬下唇,鲜血染红唇齿,顺着嘴角滑落。

“秋霜,你先把牙齿松开,再坚持一会,一会就好。”

“我怕······我怕我坚持不下去·······”秋霜不断大口的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话语虚弱无力,“好疼,真的好痛苦。小溪,我求求你全麻手术吧。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孩子平安,不要管我,我求你了。”

“你说的什么混账话,就像你说的,你能放心孩子,放得下我哥!”我心疼此时的她,但我却不忍心做下这个残忍的决定,她拍了拍她的脸。

“我妈在我生产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话,我现在送给你‘别指望别人帮你养孩子,是你生的,你就得负责把他养大。不然,就算是你死了,他也会埋怨你一辈子’。”

“我······”

“别怕,你能行的。”我拍了拍她的手回身询问医生孩子的情况。

“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努力,应该很快能生出来。”

“听到了吗?孩子马上就能出来了,我们曾经都是产科医生见过的生产的例子太多。每个产妇的情况都不一样,你的还不算太糟。相信我,孩子会平安,你也会好好地。来跟着我做,一二三,深呼吸,用力。”

“啊······”

“对,就这样,我们再来。”我敛下眼睑,不忍看她痛苦异常的脸。

如此反复几次,痛苦的嘶喊声再次响彻手术室。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努力了近两个小时后,一声哇的哭喊声,让整个手术室中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生了,真好。”脸上汗水和泪水分不清楚的秋霜热泪盈眶后,攥着我的手缓缓松开,闭上沉重的眼皮。

“秋霜,秋霜······”

“不好,病人出现大出血。”正在帮秋霜处理身下的医生话语一出,手术室中刚刚散去的紧张气氛再一次凝聚起来,孩子的啼哭声更是为手术室蒙上层厚重的压抑之感。

在医生全力以赴的抢救之下,秋霜脱离生命危险。处在昏迷之中。

加护病房中,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给秋霜苍白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房间本该祥和宁静,却因为某些事情而无端染上继续令人压抑的凝重。

我哥痴痴的看着躺在小床上已经陷入熟睡的孩子,他嘴角轻微上扬,伸手触碰孩子紧攥的小皮锤,他鼻子轻动,隐忍的激动泪水从眼眶滑落,回头看向脸色脸色惨白如纸的秋霜时眼中多了几分心疼和落寞。

孩子虽是早产儿,体重,身高还有检查都一切正常,为了能孩子和秋霜都见到,在医生的许可下,将母子两人放在了一起。

“生产的时候她一定很痛吧。”

我点了点头,秋霜的叫喊声很大,到后来嗓子都嘶哑起来,即使手术室的隔音效果再好,外面还是能听的真切。

“哥,一切会好的,你先去休息一会,这里我来守着。”他眼圈周围带着浓重的青黛,一看就知道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脸色蜡黄,我心疼的轻声劝说。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她们母子,哪都不去。”

语气坚定,只是下一秒我却发现他脸上闪过一抹痛苦,鼻子快速轻抽几下,这是毒瘾发作的最初信号!

我瞳孔暮然紧缩,疾步来到我哥的面前,扯着他就向外面走去。

“不行,你不能呆在这里,这个时候你得在戒毒所强制戒毒,毒戒了秋霜才能原谅你,你才能好好地陪在她们的身边。”

“你说的我都懂,你能不能让我等着秋霜醒来再说。”

“醒来看到如此颓废的你?”他的心情我懂,却不能任性答应,“秋霜的性格你应该懂,当初她选择你,不是因为你的相貌,更不是因为金钱,她只是想要一份安安定定,可以给她安全感的生活。但就这样一份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生活却因为我成了奢侈,我改写不了开始,我们却能一起努力改变结局。哥,如果你相信我,你就把秋霜交给我,你去安安心心把毒戒了,等你回来,孩子在,秋霜也在,我们都在。”

眼泪不受控制滑落,心中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如果慕北川此时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身上扎出几个血窟窿来。

我哥闭了下眼睛,看了看身上满是褶皱还沾着血迹的衣服,拍了拍我的肩膀,喉结滚动着。

“你是我妹,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这一切都是命吧。”

他来到孩子的身边,轻轻拿起他的小手在唇上轻吻下。颤抖的手犹豫着向秋霜伸了伸,最后还是放下。

“墨言之前就帮我在应该联系了一个叫查理的医生,我先走了,秋霜她们就交给你了。”

我哥手放在额头上,眼中难以遮掩的痛苦如一块烧的通红的烙铁一般灼伤了我的眼睛,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我捂着嘴,蹲在地上狠狠地哭泣着。这就是每一句话都能让我暖到落泪的哥哥,他是那么善良,他的人生不应该多舛才对。

江墨言默默无声进来,将我抱在旁边的小床上盖上被子,理了理我额前盖住眼睛的碎发。

“就算睡不着你也把眼睛闭上。”他微凉的指尖滑过我的眼角,“什么时候,它才不来纠缠你呢?”

一声轻微的无奈呢喃,让我双唇动了动,将身子转上一边,每一次我都以为自己够坚强,强大的泪腺也因此变得虚弱的时候,上天总会出其不意的给我一次打击,让我套上一层坚硬外壳的心狠狠地痛上一回。

江墨言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我,昨晚一直未睡,精神也一直紧绷着,刚躺在床上时,思维还乱糟糟的,不一会精力透支的我,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

我是被孩子的哭声惊醒的,睁开眼已经日薄西山。如血残阳洒落一室,江墨言正在手忙脚乱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拿着奶瓶姿势笨拙的帮孩子喂着奶。

只是刚出生的小家伙还没有习惯这种胶纸的吃饭家伙,闭着眼睛,小嘴巴哼哼唧唧的寻找着,肚子饿,小家伙不依了,开始皱着一张脸大哭起来。

我急忙爬起声,“我来。”

好几年没碰过那么小的孩子了,我抱起这个软软的小生物时,也浑身紧绷起来,紧抿着唇,将奶嘴对准孩子的小小的嘴巴放了进去,经过反复几次的尝试,他终于含住奶嘴,用力吮吸起来。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江墨言触碰他的小脸,刚毅的脸上浮现一抹柔和的笑意。

“怎么没有叫护理,自己折腾起来了。”我看看孩子又看看还处在昏迷中的秋霜,迫切希望孩子的哭泣声可以唤醒她沉睡的意识。

江墨言脸上闪过抹不自然,轻咳声,起身。

我脸色黯然下,他应该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吧。

“又胡思乱想了?”江墨言轻捏了下我的脸,“有你跟丫丫就够了。”

“不要总捏我的脸,再捏就成包子了。”最近我觉得自己被江墨言给养的都快成猪了,身体不仅横向发展就连脸颊也肉嘟嘟的,胖了一圈。

“成包子好,能卖个好价钱。”

我瞪了下一脸含笑的江墨言,下一秒脸垮了下来,“我哥到查理那了吗?”

“暂时还没有。”

江墨言接过已经吐出奶嘴闭着眼睛又再次熟睡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专属小床上,他蹙眉扫了眼奶壶,“怎么才喝这么一点?”

“新生儿都这样的,他都喝了五毫升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丫丫刚生下来,才喝那么一点儿,如果你不仔细看都以为她没喝呢。”我倒掉里面还剩的大半壶的奶粉,清洗奶壶,“作为一个懂医的人,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逊了。”

“我只是懂医,又不是专业的。”

江墨言第一次主动跟我提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我瞬间来了兴致。

边查看秋霜的情况,边跟他聊了起来。

“请问你这个业余的是自己琢磨入门的呢,还是师承何门?”

“骨科是我爸教的,见我没兴趣,后来就作罢了。”

检查完毕,我清洗下手,冰凉液体从手上匆匆滑过,想起曾经在他的办公室中见到一橱子关于妇产科的书,我心中就冒起了酸泡泡。努力回想下,自从再次去塑阳,好像连厨子都不翼而飞了。

“你还自己钻研过吧,而且还是为了某人。”

江墨言没有接言,从后面将我抱住。

“我也没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起来心中有些不爽。”我擦了擦手,回身看向他,用力紧拧下眉,“我有种极不好的认知,我觉得你将我改造过了火。如果换做是原先的我,我肯定会把这事压在心底,可现在就是不行。所以,别怪我最毒,一切还得怪在你的身上。”

江墨言无奈一笑,“我现在也有这种认知,小野猫的全部野性都被我挖掘的一点都不剩。不过,这挺好。”江墨言把我拉至桌前,“吃饭,吃饱以后呢,给我讲讲关于丫丫的事情吧。”

还不说,我真的饿了,刚塞一口饭进入嘴中,我不解抬头看向他。

“丫丫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经知道吗?”

“我错过了她成长的点滴,可是我却想从你的口中知道她的生活的小细节,就比如生下来时后的样子,成长中的趣事······”

“江墨言你别跟个小女人似的问这些我已经忘的差不多的事情。”我白了他一眼,“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好好陪伴她以后才是最真的。”

语落,我闷头吃着饭菜,江墨言双唇嗫嚅几下,轻叹声,“你说的有些道理。”

“不管有没有道理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饭。”我在他嘴中塞了个鱼肉丸子,我睡着的时候他应该没有离开过病房,饭菜也没动过,他应该没吃。

江墨言被动的张着嘴,看他的神情,倒是挺享受这样的待遇的。

平静过了两天,一直昏睡的秋霜在第二天下午醒来。

“孩子,我的孩子呢?”正在帮孩子换尿布的我回身看到她醒来,激动地差点忘了手中还拎着两条小腿,江墨言赶紧在旁边提醒我一声。

我这才注意到孩子皱着一张小脸,我慌忙将他整理好,抱在秋霜面前,她激动的看着面前的孩子,眼中泪水汇聚,声音中也染上颤音。

“接生过那么多孩子,这个才是我自己的。”她环视下四周,眼神有些黯然。巨扔央巴。

“我哥去戒毒了。”

秋霜轻声嗯了声,不再言语。

“心中难受的话,就跟我说说吧。”我理理她凌乱的头发,她怀孕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多胖,现在更是瘦的不成样子,我心疼的紧。

“我没事,只要他把毒戒了,一切就没事了。”

秋霜拨弄着孩子润滑的脸颊,江墨言叫来医生,帮她检查一遍,知道她恢复很好,我长舒口气。

等候在外面的江墨言轻敲下门。

“怎么了?”

“顾炎那边得到孔书彤具体出现的地方,我过去看下。”

“你小心些。”

江墨言走了两步又不放心折返回来,“我怕这是慕北川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不行,你都这样说了,我不能把秋霜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哥能把秋霜交给我,我自然是不能把她还有孩子放在这里,不出事还好。如果出事,我就算是死也弥补不了。

江墨言拉住我胳膊的手一紧,给云鹄打了一个电话。

“有云鹄在这,应该没事。”我仍旧不愿意离开,江墨言意志坚定,不顾我抗议的眼神,直接将我扛在肩头,出了住院部。

车上,我一直怒瞪着正在帮我系安全带的江墨言。

“你这个人能不能别那么霸道啊。”霸道的让我头疼。

“虽然我们要去的地方说不定比医院还要危险,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把你带在身边。这样我才不用每时每刻都为你提心吊胆。”

他说的自然一点都没有矫情的意思,我还是高兴不起来,有种被人胁迫的感觉。

江墨言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发动引擎,车子向顾炎所说的地方赶了过去。

路上他再次接到顾炎的电话,从他们的交谈中,我知道他们又在百货公司附近发现孔书彤,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照顾她的女人,那个女人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模样,长相憨实,衣着普通,可能是慕北川临时找的保姆。

为了不打草惊蛇,现在他们还在一直监视着他们,等到江墨言出现再决定。

市中心百货商场位于顶楼的监控室中,顾炎见到江墨言慌忙让开自己的位置,指着画面上的两个人。

“在这里,她们已经在百货商场中逛了很长时间,好像很随意,没有避开的意思。”你说过,我信过:

画面中的孔书彤少了些疯癫的感觉,但眼神和动作还是不正常,想必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她不时的拿着周围的商品看着,还有时会做出几个孩子般的动作,跟在她身边的女人,脸上出现明显不耐,每当孔书彤拿着商品在身上比划的时候,她都会给夺下来,孔书彤有时候生气还会跟她挠两下,女人也没有让她的意思,嘴中还会骂骂咧咧几句。

我微微蹙眉,不知是慕北川太过大意,还是故意为之。

倘若是后者,他肯定在某个地方挖好坑等着我们呢。

“哥,我觉得不对,这肯定是那个瘪三给我设的套。”

“再等等看吧。”江墨言英眉几不可见轻蹙下。

“哥,你可别上当啊,随话说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他把孔书彤放出来可能就是打消我们的疑虑,让我们上钩。只是他未免也太低估我们的智商了,倘若只有孔书彤一个人,我们还会相信是她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可身边跟着一个人。”顾炎连连冷哼几声,“还真把我们当傻子了不成!”

江墨言没有说话,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画面,他心中应该自有一番定夺。

第248章 她的结局

顾炎是个急性子,看着看着就有些烦躁,拿出打火机不停的按着,清脆的声响连成音符。在偌大的监控室中响起。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保姆跟孔书彤肆无忌惮的相处画面,有个想法在我心中破图而出。

“说说。”江墨言潋滟的桃花眼泛起一抹亮光,回头看向我。

“慕北川对孔书彤的感情怎样,大家心知肚明,我在这里就不多说了。你看着保姆对孔书彤下手时的模样,眼中都带着一股凶光,还手的时候,下手也没个轻重的,你们看。”

我指了下孔书彤的右手,在高清的监控画面下,上面都能清晰的看到几道明显的红色抓痕,“慕北川多疑,倘若慕北川发现,不管保姆怎样解释,他都不相信是意外。所以我觉得慕北川应该没有跟她在一起,更确切的说她只不过是一枚掩护慕北川的烟雾弹而已,没有多少价值。这是我的个人观点,你们觉得呢?”

“嫂子这段话说的是在理,或许慕北川是真的对疯疯癫癫的女人失去了兴趣,但我觉得这个保姆多少会知道些情况。所以哥,我们下去把这个保姆给带上来询问下吧,我会做的隐秘些,不让人发现。”

“既然隐秘,就到地下停车场吧。”江墨言最后扫了眼画面牵着我的手离开。

一路上他不时的看我一下,眼中的赞赏和欣喜让我莫名耳红心跳,我娇嗔她一句,没想到这货也不管身边的人来人外,直接低头在我的唇上狠狠吻了下去。他本来就长得吸引眼球,加上大胆的举动,瞬间引来一群人的侧目。竟然还有些人拿出手机一阵狂拍,我脸瞬间爆红,攥着他衣襟的手紧紧收起,眼中的怒火蹭蹭上窜,想把他推开,怎奈还未用力就双手就被他大手包裹住。

末了,他还轻轻在我的下唇上轻咬下后露出一抹人神共愤的温和笑容,惹来一群女人的尖叫声,我站在原地,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后,盯着一张恨不得埋进地缝中的脸疾步向前走去,江墨言阔步跟上。

“按剧情发展你不是应该羞的埋进我的怀中任我拥着你出来吗?”

江墨言轻扯我几下胳膊。被我甩开后,缓缓开口。

“我长着脚呢,干嘛让你拥着出来!”虽说在公开场合小秀下甜蜜,还是能满足我内心中该死的虚荣心的,可让我不满的是,他这张鬼斧神工的妖孽脸到处招蜂引蝶,这边孔书彤的麻烦还没解决,我可不想明天又蹦出个张花李草来,那我一辈子可就杯具了。

“以前的你就是那样的。”江墨言好心情的小声嘀咕一句。

“以前的我已经不存在了,想念的话,你可以在心中悼念下。我是不会介意的。”我用力踩了几下鞋子,用鞋跟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来表达此时心中的不满。

“我以为女人总喜欢一些小浪漫,刚才一时情迷,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信誓旦旦的举起右手来,他这般模样,根本就不像去审问一个可能知道慕北川消息的保姆。

“是,这个浪漫挺好,唯一不爽的是你这张脸!”

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皱了下鼻子。

“在心里肯定保姆不知道慕北川的消息,你怎么还让顾炎把她带来?”

“其实你刚才只说对了一半,慕北川没跟她们在一起没错,放弃孔书彤也没错,但保姆跟孔书彤的出现绝对慕北川的授意,我想看看慕北川到底再搞什么鬼。”

江墨言脸色瞬间沉下,我在心里诽谤句,这四川变脸可真是玩的炉火纯青呢!

停车取车的人很多,江墨言带我来到最里面的拐角处。顾炎早已经把人带来,孔书彤正扯着保姆的手,瑟瑟发抖的看着身边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见到江墨言时,脑袋左右摇晃几下后,痴痴傻傻的笑着,还不停地对江墨言摆着手打招呼。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毫无心机的言谈举止,再加上她简单利落的马尾,好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般。

我瞥了眼站在我身边的江墨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黑眸中也未有一丝波澜升起,他轻捏了下我的手,我看向被罩上黑罩的保姆。

她此时正抖如筛糠,口中还不断的求饶。

“闭嘴!”怕惊动别人,顾炎压低声音低声警告,“说雇佣你的人是谁?他去了哪里?”

“我是网上招聘的,我按照地址找过去的时候,就见着桌上有一封信还有一张银行卡,我在房子里就见到这个傻女人,没见到其他人。”

“是我傻,还是你傻。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你不直接拿着卡走人,还留下来伺候别人?”

“我们做家政这一行的,都是有良知的,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呢?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过我吧。”

说着,她就跪在地上给顾炎磕起了头,随着她的动作,江墨言握着我的手缓缓收紧,犀眸微眯,一直盯着女人的腰间看着。蓦地,他牵着我的手就向后面跑去,沉声命令:“快点离开,她身上有炸弹。”

率先反应过来的顾炎,瞪大眼睛低咒一声快速逃开,跪在地上的女人,怎么也没有料到计谋会被人识破,当她反应过来时,身边的人已经四散开来,她目光快速搜寻着。

忽然,目光锁定在我跟江墨言的方向,快速向我们这边奔了过来,顾炎反应极快,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她重重跌倒在地上。

可能是这些天的相处让孔书彤对她产生了信任,见她摔倒在地,孔书彤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懂的话,快速上前扶她。

顾炎用力很大,倒在地上的女人满脸痛苦,尝试几次都没有爬起身,她用力向后推了几下孔书彤,看样子应该是让她离开。

可是孔书彤听不明白,睁大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不断像她摆手嘶吼的女人,迷茫过后,她又笑嘻嘻的向保姆靠近。

“生死由命。”

江墨言握住我的手,阻止我走向孔书彤的脚步,冷峻的脸,好似没有一丝温度,以前就知道他冷血,今天再次体会,心境是不一样的。毕竟以前他冷血的对象是仇人或者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可现在却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前妻。

“哥,是不是过去把她······”

江墨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攥着我手的力道再一次加大,他的立场很明确,没有丝毫动摇。

我立在原地,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落在那个依然笑得天真浪漫的脸上,下一秒,砰的一声,她们周围的两辆车被爆炸的冲力掀翻,我们站在她们三十米处都能感受到火光的威力,地面都好似摇晃几下。

我耳边似乎一直在回放着爆炸的一瞬间,孔书彤痛苦的尖叫声。

江墨言将我揽在怀中,始终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摊依旧明亮的火光。

一声爆破,惊起几声不小的尖叫,有一些人还匆匆本这边跑来。

“处理下。”扔下简单的没有丝毫感情的三个字,江墨言牵着我向避过人群,向出口处走去。

恨得要死的女人,活生生的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心中却没有那种报复的快感,总觉得心口闷闷的,有种抑郁难舒的感觉,还有一股说不出莫名凄凉,我不知道是脑中哪根神经出了差错,还是我的心和血不够冷,一时间接受不了这般残忍血腥的画面。

我四肢开始发冷,明明风已经带上了暖意,迎面吹来,去让我的心冷了些许,我不禁握紧江墨言的手,一到出口明亮的地方,我就不禁停在原地,开始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还沁出一层晶莹来。

江墨言掏出手帕轻柔的将我拭去冷汗,目光心疼又带着些许自责。

“是我高估了你的承受能力,刚才不该让你亲眼见到那样的画面。让云鹄给你催眠,忘记这段吧。”

“算了,记忆不管是痛苦还是快乐,对我来说都很珍贵,我舍不得就这样舍弃。”是我的自己承受能力还太弱,我怕贴近他的怀抱,“收留我一会。”呼吸还不算平稳,脑中的画面还不断回放着。我深深吸了口气后,呼出,按住砰砰乱跳的胸膛,离开他的胸前阔步向前走去。

一路,我一直看向窗外,树荫早已密的遮住阳光,形形色色的行人从我视野中经过。

冷静下来,我才知道刚才我为何会那般失控,情绪到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我侧脸看了下正担心的看着我的江墨言,吞了口唾沫。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一门太过深奥的学问,我学历不精,心中惶恐难安。”

慕北川曾经对孔书彤的爱是有目共睹的,具体深到什么程度,我不知。但从他可以为了她,可以跟一起长大的江墨言翻脸,可以为了她,不惜去追求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可以为了她,与全世界作对,哪怕全世界中还包含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手足。

试问这样的一份沉重到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爱,都能落到今天这种无情地步,我还能相信可以跟身边的一起好好地携手走下去吗?

是不是再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这般残忍的对我呢?无力的倚在车门上,无声的眼泪不停滑落,那种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让我深陷在一种无法自拔的漆黑幽洞中,找不到出口,想嘶喊,却发觉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就那样无助的看着四周随时都好似能将我黑暗。

发现我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痛苦不堪,江墨言将车子滑在路边,双手捧住我的脸,我沉默着垂下眼睑。

“看着我,宋小溪,你看着我。”

江墨言的满含担心的语气中压抑着一股怒气,强迫我跟他对视着,“你不说,老子也能猜出你心里在琢磨着什么。首先,我要说明的一点是,老子是个正常人,不是慕北川那样的人格都出现扭曲的变态。第二,你变过,可你骨子里还是你,还是那个爱我的你,你不糟蹋我的感情,更不践踏。我毫无不犹豫的可以告诉你一句,她孔书彤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完全是她自己作的,她挥霍掉了一个男人对她所有的容忍和爱,或许这个结局是残忍变态了些,却是她应得的。”

江墨言拭去我脸上下坠的泪水,“你心中的不安我懂,你觉得我会忍心那般对你吗?如果你认为我能,可真的会伤了我的心。”

江墨言脸上掠过一抹痛苦,将我微长的头发抿到耳后,“别多想了,我们会一直好好地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在他轻柔的话语安定下,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弥漫着福尔马林气味的医院中,我精神恹恹的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和母爱爆棚的秋霜,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起来。

“她怎么了?”视线一直放在孩子身上的秋霜,担心的问道。

“没事,太累了,睡会就没事了。”

江墨言帮我好好地盖了盖被子,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我就在病房外,有事情叫我。”

我无力的点点头,将头埋进被子中。

“发生了什么事?慕北川有没有找到?”

“她死了。”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知道秋霜在挣扎起床,我猛地掀开被子看向她。

“死了?慕北川吗?这对于你们来说不是好事吗?他一死你们就清静了。”秋霜松了口气,躺了回去,“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还把我吓了一跳。”巨讨纵巴。

“不是他,是孔书彤。”

我裹紧被子,将事情跟秋霜大致讲了一遍。

“当时就那样砰的一下子炸了,我都能看到她的肢体被热浪翻卷到空中,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掺杂着血腥的焦味,还有她最后痛苦的嘶喊。我虽然想过让她死,可是这样被一个深爱过自己的人设计死掉,我还是觉得有些心塞,这里闷闷的。”

我捶打下胸口,停车场的画面好似烙印在我的脑海上一般,清晰的让我想忘记都难。

“怎么死都是死,就跟事情是一个道理,我们往往只看到结果而忽略了过程,你就把过程忽略掉就可以。”

我对秋霜扯了扯嘴角,“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觉得我需要些时间。”

秋霜的话对我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就如她说的,我要的只是结果,过程怎样,我则不需要关心。

起身灌了一通水后,空空如也的肚子里全是水,胃微微有些难受,我轻柔起来。

“饿了吗?”

刚才秋霜醒来检查还没做完,我就被江墨言给扛走了,不晓得她有没有吃饭。

“刚才云鹄已经帮我弄了吃的了,你们找个地儿好好吃上一顿,有护工陪着我,没事的。”

“不想出去,让他给我叫外卖就行。”

支使江墨言一声后,我拉着小椅子在秋霜床头坐下,跟她聊着天,她拿过我的手,仔细看了下,指了指上面疤痕还被落下的伤疤。

“那天谢谢你。”

“矫情什么劲呢,要知道你一个人不仅关系着我侄子的命,还有我他们爷俩的幸福呢。”

还有一点我没说,还有我内心的愧疚,如果她有个万一,一辈子我会活在深深地懊悔和愧疚中不可自拔。!

“切,我还以为是为了我呢,原来还是一心为了你们家的人啊。害我白白感动了一场。得,从今天开始我们友尽了。”

“你这女人,刚醒就火力四射了是吧。还跟我友尽,我怎么觉得咱们从来都没有友情这一说啊。”

我们两人开始贫了起来,见到这样的秋霜,我心中还是蛮欣慰的,这就是她,一个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与挫折,自我治愈能力都超强的女人,她心地善良,长相姣好,有时候我会觉得,江墨言曾经错过他,就是一段美好,这或许就是命。

秋霜刚醒过来,体力还没有恢复,跟我贫了一会,就又睡了过去。

外卖到了,江墨言边打电话边帮我送了进来。

“好好地盯着地下停车场,还有被警察收集走的现场证据,我觉得他应该会有所动作。另外,再多派些人来医院。”语气淡漠掺杂一丝蚀骨冷意。

我拿着披萨盒子的手紧了紧,即使是慕北川他亲手设计了孔书彤的惨死,但他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在我们的头上,只有这样他那颗变态的心,才能好过一些,接下来他会有怎样的疯狂行动,我极其不期盼,只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

第249章

江墨言挂断电话,见我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他伸手将我手中的披萨拿回推开窗户,放在窗台上。自己则是半坐半倚在窗台上,对我指了指他的对面。

“不是饿了吗?怎么还愣在那里?”

我兴致缺缺的在他对面坐下,拿着披萨机械的向嘴中塞着,高速运转的脑中不断的在想着慕北川报复的方式,他可能会在像今天般,在我的身上绑上某些东西,然后我就随着一声爆破声还有火光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想到这里,残肢还有血腥味再次出现在我的视觉和嗅觉中,忍不住胃中开始翻滚,我捂着嘴向洗手间跑去。

阔步跟过来的江墨言不断地给我轻拍着后背,蹲下身子看着我痛苦作呕的模样。

“出息,不就是看到一幅以人体的某些部位做基调,火光为背景的画作吗,有这么的令你精神跟无辜的胃都遭到折腾吗?”

胃都差点给吐了出来。我捂着嘴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行,我不说了,去把披萨吃了。”

“不吃了,吃不下去了。”我缓缓起身,吐完了以后,连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江墨言倒了杯水递了过来,“你啊,你啊就是裹着铁心的软心糖果,不管怎么变,心还是软软的玻璃心,一碰就碎。”

“谁说的,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说,他曾经爱过她。还是他孩子的母亲,他怎么可以做到那么冷血绝情,简直就是非我族人!”

我慢慢的抿着杯中的滚烫的茶水。口中的苦味被冲淡,我跟江墨言叫板的声音也变了大了起来。

提到小小江墨言沉默半响,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那个保姆查到了吗?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人能为另一个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她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另一种就是她受到了威胁,被逼无奈。

“她的家人被慕北川控制了,现在被解救出来了。”

江墨言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声音也不带任何欺起伏,我不知道他内心是否也像表面一般平静,我低下头沉默不语。从最后面保姆推开孔书彤的举动来看,那个女人的还有着人类最起码的良知。

慕北川你看到没。你的双手上又再次沾满了一个无辜人的血,难道你就不怕上天的谴责吗?

“一个人经历的多了,他就能看淡一切,除了一件事情。”

我抬起眸子看向已经填饱肚子,优雅擦手的江墨言,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要说的话。

“他在乎的人离开他。”他别有深意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摩挲着手中的杯子,胃中好了些,我半倚在小床头上。

“不问问我,这个在乎的人中有没有你?”江墨言英眉一挑,语气中染上层笑意。

“这不是废话吗?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吃饱了,就请看好孩子。我先睡会。”

“或许没有呢?”江墨言双手放在口袋中,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那就不要有。”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还真没心思跟他讨论这个在我看来极其白痴的事情。

“你这女人有时候,挺无趣的。”

我皱了下鼻子,将身子翻向另一边,不再接言。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床头上放着保温桶,江墨言正抱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刻意放缓敲击键盘的速度和力度,我们相隔不远,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跟他说了,我家宝贝睡觉沉,吵不醒的,他只是笑笑,仍旧跟个半身不遂没好利索的病人样,在那里点啊点的,看的我都为他着急。”

秋霜对我嘟囔声。

想到有一次我住院的时候,他处理文件,那时候我心情不好对他吼过一次,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忘了,没想到他还记着呢,心中暖暖的。

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睡了没,他之前有提出来让我去隔壁休息,我觉得还是跟秋霜和孩子睡在一个房间安心,见我坚持,他也没有勉强我。

“保温桶里有粥,昨天你就没有吃多少东西,趁热喝了吧。”听到声音,江墨言回头笑着对我说道。

我们两两相望,心中洋溢着幸福的我,眼睛不禁眯了起来,他江墨言倘若宠起一个人来,细致的令人窝心,我觉得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抗的了他给予的这份浓烈且温柔的爱情。

“啧啧啧,别在我面前秀啊。快点,我儿子好像拉了,赶紧来个搭把手的。”秋霜因为产后大出血,身子受损严重,养了几天,还只能缓慢的翻下身子,照顾孩子还是万万不能的。

江墨言瞥了眼开哭的孩子,回过身去。

我扫了眼江墨言,前几天不还是挺喜欢孩子的吗?怎么又摆这副臭脸,阴晴不定!

在心中嘟囔声,起赶紧起身帮还未起名字小家伙收拾残局。

“我说,你该给他取个名字了,总不能每天都你儿子,我侄子的叫吧。”

“这样叫挺好。”秋霜给孩子擦完屁屁,不冷不热回道。

“别嘴硬,想让我哥给取名字,你就直接说,跟某些人一样别扭个什么劲。”我撇撇嘴,喊了声江墨言,“今天晚上联系下我哥,咱们几人开个讨论,把孩子的名字给定了。”

每天查理那边都会准时传来消息,我哥表现挺好,积极配合戒毒,时间虽短但很已初见效果。这是第二次戒毒,我知晓这一定要比第一次要痛苦的多。

“别说我们家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没有名字,你们家丫丫,不还是小时候的乳名吗?对了,你们上学不会就用这个名字吧。”巨讨尽巴。

“是啊,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

帮孩子清理完身上,正在洗手的我从卫生间探出头来。

“可能全天下就你认为好,丫丫,你不觉得俗吗?”

秋霜又嫌弃了一声,顺便还丢给我两个白眼。

“我也觉得挺好。”正在处理文件的江墨言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你当然觉得好啊,你女儿放个屁你都觉得是香的。”

“那是自然。”

江墨言一句话堵得秋霜憋红了脸,好半天才回了句,“天啊,我以前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么一个闷骚到爆表的男人啊。”

晚上,江墨言神秘兮兮的将我拉近了隔壁房间。

第250章

“这些是我给咱们女儿起的名字,你选选哪个好?”潋滟的桃花眼泛着一丝紧张,目光在小字上来回扫视着。

“我觉得江疏寒、江筱墨、江安琦、江媚影。还有几个都不错,可女儿就有一个。”修长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俊脸犯起了难,一双英眉紧蹙着,看来这事还真把杀伐果断的江墨言给难着了。

“江小墨。”我别有深意的细细咀嚼下,“江墨言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江墨言的女儿啊。”

“还是我老婆最了解我。”他将我拉在他腿上坐下,下巴搁在我的肩窝处,“给个意见嘛。”

“我觉得都挺好的,随便一个都不错。”我有选择性困难,我个人对名字不挑剔,不然也不会一个简单的通俗的名字给丫丫叫了近五年。

江墨言或许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扳过我的脸,从笔记本下面拿出一张的纸上,三个苍穹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江惜墨。

“怎么样?”

“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嘛。”我一挑眉。拿过纸,惜取自溪的谐音,惜墨,确实是个好名字!

“你如果不喜欢,我们就换个,换什么呢,江小花吧,顺口又好记。”

江墨言一本正经的说着。

“挺好的,反正我都没意见。”

我对他扯了扯嘴角,漾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只是这笑只持续了一秒就被一个大大的哈欠给掩盖住。

可能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我总是精神恹恹的,动不动就想眯上眼睛睡上一会。

“今天晚上你就住在这房间,秋霜那里我让护工看着。”江墨言起身将我抱在床上。“你好像又胖了。”

“我也觉得,最近这衣服都有些紧了。”一听江墨言这般说,我瞬间来了精神。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每天都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我不想发胖都难,我得减肥!”看了看窗外还未完全黑下的天,我忍住又席卷而来的困意,快速坐起身欲掀被下床。

“我又不嫌弃你,你有那个必要折腾自己吗?”江墨言将我按了回去,自己也拖鞋上床,“你就给我乖乖的躺在床上,闭眼睡觉。”

“我是怕自己嫌弃自己。”

脸算不上绝色,唯一自豪的就是我的身材。如果这要是走形了,我可就完全悲剧了。

我推了推他,一股甜蜜溢满心头,我很庆幸,见过各种漂亮美女的江墨言不是肤浅爱上我的容貌。不然,我每天都会生活在一种惧怕容颜老去的恐慌中。

“瞎掰的理由。”江墨言眉目含笑,脸上的宠溺几乎都能溢出水来。

跟江墨言坚持那就纯粹就是白费功夫,再加上困意再次袭来,我打了个哈欠,问着他身上淡淡清香,我满足的闭上眼睛。

日子平静的过了三天。顾炎那边一直未传来消息,秋霜的身体恢复的好不错,得到极好照料的孩子也跟吹气长的一般,才一个星期的功夫,一张肉呼呼的小脸上又胖了几分,就连很大的一双眼睛也深陷在眼窝中,开心咯咯笑的时候,有种韩国单眼皮正太的萌萌哒的喜感。

“真丑。”这是江墨言今天第n次,吐槽这个已经很喜欢睁开眼睛好奇看着这个陌生世界的孩子。

正在帮孩子喂奶的我伸脚踢了踢他,说一个五官还没张开的孩子丑,还真的不合适。

“丑也没有长给你看。”秋霜凶神恶煞出声,仔细端详下自家的儿子,“虽然这五官没你家丫丫端正,但这皮肤挺白,眼睛刚出生的时候也很大,鼻梁挺好,唇形也不错,总体来说,将来也是个祸害女孩子的主。”秋霜越说越满意,开始伸手逗弄着自家笑的开心的孩子。

经过那天的讨论孩子的名字暂时确定下来,叫耿寒秋,一个挺温雅的名字。

江墨言不谢轻哼声,在窗边坐下,开始他看似悠闲其实忙碌的工作。

“你们都去上班吧,这里留下我跟护工就可以了。”

“不行,我哥把你交给我,我就得时刻守在你的身边,不然,我不安心。”慕北川的血液中带着暴戾变态因子,为了对付我跟江墨言,一向会走偏门捷径的他说不定会对秋霜和孩子下手。

江墨言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阻止我一直呆在医院中,这里有他亲自坐镇,还能腾出些人手寻找慕北川的下落。

秋霜张了张嘴,咽回到嘴边的话来,江墨言将我的那份工作也给承包了,作为闲人一枚的我无聊时只能浏览着网页,看一些网络热门和财经方面的报道,中饭的时间一到,就有专门负责送饭的人敲响房门。

当我吃第二碗米饭的时候,只能吃些软东西的秋霜,从最初的馋样逐渐变成目瞪口呆。

“你这饭量涨的不是一般的大。”她边说着目光落在我已经能看到赘肉的小腹上,“你不会是有了吧。”

刚刚咽下一口米饭的我就那样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面现痛苦的我就那样呆呆的看向秋霜,直到手中的筷子滑落,我才反应过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江墨言匆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帮我顺着气,在灌下一杯水后,咳嗽才压下去,只是砰砰乱跳的心仍旧是无法平复下来。

“应该不会,可能是最近心情好,食欲增加了吧。”我大姨妈自从被安晴儿用一大堆的补品补完以后,就不正常起来,无论怎么调理,只能好上一段时间,然后又紊乱成老样子,反反复复几次,弄得我都开始自己厌烦起来,不再去刻意管它。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近五年,身为产科医生的我心里当然清楚,这样的怀孕几率根本就跟火星撞地球般渺茫。

我不想给江墨言一丁点儿希望后又硬生生的掐灭,我端起碗慢慢的吃着,多了几分伤感,口中的食物也变了味,食不知味,只是机械的咀嚼吞咽。

“或许说不定呢,不管是不是,去查查呗。万一有了,好事儿呢。没有就当做一次体检了。”

秋霜凑过来对我挤眉弄眼。

我瞥了眼侧颜平静半敛眼皮的江墨言,桌子支在窗边,金色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光晕在他身上晕开,年近四十,如果不仔细看,你根本就发现他看似年轻的脸上,眼角还会有几道细小的皱纹存在。

这一刻,一股心酸漫过心头,或许在他心中有我跟丫丫已经挺圆满的,可夜深人静时,他还是会生出要个孩子的想法吧。

“不要胡乱捉摸那些我的心思。”洞悉我目光的意思,江墨言放下碗筷,带着我进了相邻病房,一进门他就将我抵在门上,目光灼灼。

“或许之前我的言语或动作给你错误性的暗示,我在这里可以跟你解释,你的身体我清楚,生一个孩子风险多大,我更明白。与其每天生活在那种每天都可能面对失去你的痛苦,我还是愿开开心心的陪在你们的身边。我不是老迂腐,觉得女儿比男孩差,我觉得我江墨言这辈子能有一个女儿,你给我生的女儿,就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其他的我已不再奢求,你更不必再无端给自己施压。”巨系木划。

我轻咬下下唇,视线越过他看向外面蔚蓝的天空,沉默不言。

“宋小溪,你给我听好了。我江墨言这辈子,只要你跟丫丫,不会再要其他的孩子,就算是你怀了,我也不再要,我没那个精力再去折腾了。这样直白的意思,你懂了吗?”江墨言声音中蕴含一股压抑的怒气。

“我只是想给你生个孩子,仅此而已,你干嘛说的这般决绝。”

闻言,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一向喜欢孩子的他,可是为了我的身体而不愿意再要。忧的是我心中存着一个如果真的有了,就算是要了我的半条命,我也会生下这个孩子。

当然我也知道,江墨言倘若知道我的想法,估计会暴怒到给我每天洗二十四个小时的脑。

“心意我领了,我决心已下,便不再更改。”江墨言摩挲下我的脸,轻抿下薄唇,牵着我向外面走去。

我由着他牵着进了b超室,在他温柔平静的目光下,我缓缓躺在半米之宽的检查台上,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紧张的抓着江墨言的胳膊。

“没商量的余地吗?”

他摇了摇头,态度极其坚决。

我心中升起股闷气,他这样的决定是彻底绝了我再次做母亲的权利,我垂下眼睑负气甩开他的胳膊。

闭上眼睛,任由冰冷的仪器在我的小腹上滑动着,度秒如年。

拿到检查单子的时候,见到没有怀孕的时候,我竟然莫名松了口气,将单子塞给江墨言,我则快步向住院部走去。

楼下,我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手覆上小腹,心中升起一股害怕,我知道江墨言是对我好才会残忍的做下这个决定,可我又怕自己如果真的怀孕,会因为我坚持要孩子而跟江墨言引发一场内战。

“怎么样?”一进病房,秋霜就一脸期盼的问道。

我心情沉重的对她摇摇头。

“没事,你们路还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这里有咱妈给我的几个怀孕的方子,等回家的时候,我给你找找。”

“不用了,顺其自然吧。”前思后想那么多,我的决定就是,有了就要,没有也不再强求。

不过,一提到我妈,就让我想起昨天我爸来看秋霜的场面,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看我跟江墨言的眼神,令人心惊的怨言,让我瞬间有种四肢冰冷的感觉。

夜晚,夜色浓稠,璀璨的星河散发着点点耀眼光亮,月光与霓虹灯光相互交错,照亮整个温城,正在跟江墨言享受如此宁静夜晚的时候,低沉的音乐声穿插进温馨的画面中来。

“哥,一个跟慕北川身影有些相似的人出现在警局附近。”

“能不能确定。”闻言,站在窗边的江墨言垂下头,手指在窗边轻轻的勾勒着。

“身高体型头发长短酷似,显然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带着鸭舌帽压低,带着口罩,看不清具体长相。”

“直接让警察出面抓捕吧。”挂断电话,江墨言负手而立,鹰隼看向天上的额繁星,“你觉得这人是真?是假?”

“这不好说,等电话吧。”慕北川做事一向出乎意料,沉寂三天,他或许已经饱受失去孔书彤的折磨,或许已经不可能僵持下去了吧。

“我觉得是假的。”江墨言嘴角轻勾下,“他这不过是想给我添些堵罢了。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一句话如一粒小石子投进我的心湖,掀起一阵浪花,我双手轻轻攥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慕北川是个男人,你就放马过来吧。

“如果我猜对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暂时还没想好。”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好,不过必须是不违背原则的。”我一挑眉,这货还跟我耍起了心思来了。

半个小时后,顾炎骂骂咧咧的打来电话。

“真他妈的邪门了今天,警察刚刚追出去,一连窜出来那么多统一穿着打扮的人来,一时警察都愣了,根本就不确定哪个是最初的那个人了。警察也真够魄力,全部抓回来讯问了,得到一个结果,有人给他们钱让他们穿成这样在文化路这边走动,我看着慕北川还真够闲得慌的。”

“继续守着吧,他既然已经打响了前炮,估计下一步动作也快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还在睡梦中小吴打来电话,说她在芳华门前,询问我楼号和病房号。

她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秋霜生了,作为她曾经的同事,我的好友她理当来看看。

离开时,她和我小声的嘀咕几句,我点点头,跟秋霜打声招呼,扯着江墨言跟着小吴一起离开芳华。

第251章

江墨言亲自开车,我跟小吴坐在后面询问她新交男友的长相和家庭背景。

被爱情滋润,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的小吴。满脸娇羞,话也半遮半掩着。

“他长相不错,家世很好,对我也很好。”小吴紧张的搅弄着背包带子,她脸上染上层薄红,还有向耳根蔓延的趋势,俨然就是活脱脱陷进爱河中的小女人模样。

如此模样勾起了我全面的好奇心,开启复读机模式,不停地询问着,小吴好似看不出我的心急般,每次都向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向外面说着,弄得开始抓耳挠腮的我恨不得钻进她的心中去目睹下她眼中的还好、还不错男人具体形象。

“这个人你也见过。”

江墨言瞥了眼后视镜,桃花眼中满满的柔情仿若黑色磁石带着股致命吸引。

闻言,我快速趴在他作为后面。形象全无的贴脸凑了过去。

“说说是谁?哦,我知道了。”

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平常小吴除了家就是公司,除了必要的同事聚会,她都宅死家中,交际圈子也就巴掌那么一点儿大。

小吴是个理智的人,也过了会相信所谓一见钟情的年纪。她相处的对象唯一的可能就是日久生情,这久呢,当仁不让的就是云鹄,小吴作为他的助理,每天接触最多的也就是他了。

“你确定能猜出来?”江墨言英眉一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你把周围的人全都猜上一遍都不对。”

经江墨言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加好奇起来,回头看了眼小吴。她的头一低再低。

“江总说对了,这人你见过,但不熟悉。”

“那是谁?”我坐会小吴身边,“哎呀,你就别对我藏着掖着的了,吊胃口啊。”

小吴轻咬了下唇,抬头看了看前方,红晕漫布的脸上异常纠结,“是······是郭大少了。”

“郭大少是谁?”我蹙眉在脑袋中为数不多的一些人中搜索着,愣是没有找到关于这位大少爷的丁点儿记忆,不得不看向江墨言。

“你的朋友?”我确定我的没有中没有这号人物。

“点头之交。还不记得有一次你去参加的那个单身派对,主办就是这个郭大少。”

“是他?”印象没有多少。但还是能依稀想起,那天晚上他缓步向小吴走去的场景,浪漫不假,但那男人脸上那股子放浪不羁让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

“你很喜欢他?”

小吴点了下头,脸上红晕再添几分,大有西边晚霞漫脸过的势头。

“他的家里人呢,接受你了吗?”

小吴点点头,“他的家人对我挺好,要求也不高,希望我能让他收收心,接手家里的事业。不过。跟我交往后,他稳当了不少,这次温城商业风波中,他还竭尽全力帮他家生意渡过难关。”小吴脸上浮现骄傲,浓密的阴影落下,让她的脸多了几分别样光彩。

“瞧,把你自豪的,这说明咱们家小吴有着别样的任何魅力,就连浪子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不过,话说回来,你们是不是早就交往了?还瞒着我,真不够义气。”我眼含幽怨,抱怨出声。

“那时候不是没确定吗?怕白让你高兴一场。”

“哦,原来是这样啊。”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口风太紧,一点都没有给我透露出一点风声来的小吴,我故意拉长尾音,打趣起她来。

车中气氛活跃,江墨言不时的回头看我一眼,薄唇边的笑意感染了我,我的嘴角也不禁上扬,或许是气氛对了,江墨言打开了舒缓音乐,不知名的钢琴曲滑过耳边,我禁不住轻声跟着调子哼唱起来。

“对了,丫丫呢?”正低头沉浸在自己小女人世界中的小吴抬头询问。

“在她·······”

“我们这些天在医院,不方便照顾,暂时交给陆铭帮我们看管下。”巨系亩弟。

江墨言打断我的话,淡淡出声。

不知道江墨言为何连小吴都要防着,为了丫丫着想,我也没有去拆穿。

“陆市、长一个大男人,两个孩子估计看管不过来。反正我除了上班也没有其他事情,就由我来照顾丫丫吧。”

“不必了,每个男人都不想二人世界被横插一脚。”

江墨言拒绝的直接,小吴看向江墨言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我其实跟他很少约会的,他忙他的事业,我上我的半,一哥星期半个月见面的时候都有。所以,照顾起丫丫还挺方便的。”

“那就更不行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增加你们这种处于病态中的热恋情感,我觉得你们的感情太淡,哪有热恋中的男女会坚持那么长时间不见的。听我的,你已经过了害羞的年纪,多主动点,争取早点将自己嫁出去。”

我对她挤了下眼睛,扫了眼她的胸前,看出我眼中的明显的暗示,她的头再次埋下。

“我们都已经见过家长了,他是把我当成结婚对象来处的。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没有恋爱刚开始时的轰轰烈烈,也就没了爱情消失后的不确定和黯然伤神,平淡的幸福才是我向往的。”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每个人的观点不同,我曾经向往的生活就是每天一睁眼都能看到除了我以外的另一张面孔,餐桌上有一个人在对面陪着我,加班的时候有个人会给我个问候的电话······如此这般就足够了。

只是经历了一场轰轰烈烈以后,倒是真稀奇了来之不易浓烈幸福。

车子在风华酒店门前停下,经过一场商业危机,酒店冷清不少,停车位上停着寥寥无几豪车,小吴提前有跟郭大少打过招呼,他已经在门口等候。

一见面,他就跟江墨言握了下手,江墨言对他轻点下头,态度不疏离也不故作亲近,江墨言对递烟给他的郭大少摆了摆手,眼神飘过我的脸上,郭大少笑了笑。

“听小吴说,江总宠妻如命,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女人本来就是用来宠的。”

江墨言轻揽着我的肩膀,言语自然,在郭大少的引导下进了酒店的顶楼。

空挡的走道中没有几个人经过,我们一行人走在里面倒是显得有些孤寂。

郭大少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四十平的包厢,白色水晶灯即使在白天也努力绽放它比跟阳光比起来五必虚弱的光芒,江墨言轻蹙下眉,环视下包厢,将面前的两张隔得半米多的椅子拉倒一起,才牵着我坐下。|

“就我们四人,这包厢是不是有些大了。”圆桌太大,我们四人分在三个地方,小吴再次发挥了她的距离产生美的观点,距离郭大少身边有,一米半多的距离,不管小吴说的多么有道理,我还是忍不住替两人着急起来。

“小吴,你坐那么远,小溪看到了还担心我们之间会出问题呢。”郭大少边说着,挪动下凳子来到的小吴身边,小吴不自觉得侧了下身子。

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表面她心中还是没有完全接受郭大少的,我微拧下眉。

“小吴一直挺害羞的,我们一起逛街的时候,她都会把我扔很远,好似带着我出去多么丢人似得。”

这话中难免抱怨的成份居多,我对她抱歉的扯了下嘴角,准备回去再次开导下小吴。

没有叫服务生,郭大少亲自帮我们倒茶,江墨言才不关心两人的相处,一直低着头,端详着我的指甲。

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我踢了下江墨言,让他活跃气氛,只是他理都不理我。

第252章 隔阂

点完菜后,偌大的包厢中除了偶尔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响,静谧一片。

就连时常出现在报纸头条上放浪不羁的郭大少都在江墨言面前拘谨难安,不停的灌着茶水。目光还不时地掠过小吴身上。

压抑的气氛让我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我轻咳两声。

“你们不必在意他的,该说什么说什么。”轻抿口茶,气氛如此,待我扫了眼对面的两人时,担心已溢于言表,有我们在他们都这般,如果单独,估计连交流都是问题吧。

“这杯。”江墨言白瓷杯中的茶叶一点点挑出,跟我手中的杯子交换。

“江总真是体贴,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巨池坑号。

郭大少说的认真,美欧一丝打趣的意思,我脸上不受控制的浮起两抹红晕,在生活上我是个活的很糙的人,确切的应该是表面上我能尽力维持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骨子里女汉子的基因还是会不时的蹦跶几下,比如喝茶,最喜欢的是一饮而尽,然后再吐出茶叶。

江墨言只是轻笑下,没有答言。

郭大少轻握下小吴的手,“你招呼下他们,我去看看菜怎么还没上来。”

“小吴你心里挺排斥跟他在一起的,如果不开心,何必勉强自己呢?”

关门声响起,我低眸研究着手中色泽纯净的,手感顺滑的茶杯,状似无意的随口一说,内心填满心疼和一股莫名的愤怒,一直注意两人情况的我。没有错过,刚刚小吴躲闪的动作,幅度很小。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不是勉强,是试着相处。”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小吴一直低着头喝着茶水。

我双唇嗫嚅几下,还刚张开嘴,她就抬头向我看了过来。

“我知道你想劝说我些什么,我也老大不小的了,遇到一个不嫌弃我年龄和家庭的人不易,我不想轻易放手,不管怎样先交往一段时间再看。再说,你跟阿姨他们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快点找个人嫁了吗?行了,别劝我了,我心里有数。”

“那你总不能。为了嫁人而嫁人吧,总得找个跟自己能合上五分的人啊。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连最起码的交谈都没有,我觉得即使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她的语气中一股莫名的怒气让我心中生出一股委屈,我只是关心她而已,又没有生拉硬扯将她跟谁绑在一起。

“你就不能说我一句好的吗?”

“她没有恶意,倘若你认为是为了她才找人恋爱结婚,那么没有必要,就算是你一辈子不结婚,她的生活还会继续。最多也只是偶尔想起时有些难受罢了。”

江墨言俊脸沉下,语气中蕴含着一股怒气。犀眸锐利,卷起一股风暴,因不悦,他周身的散发出一股寒意,本来还带着意思燥热的空气,温度低了些许。

包厢中的气氛因你一言我一语的陡然紧张起来。

“回去吧。值得的就关心下,不值得的就算了吧。”

他牵起我的手,疼惜的目光让我刚欲溢出嘴边的埋怨消失无踪。

“江总,我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我昨天跟京飞闹了点别扭,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收回刚刚的话。”

小吴慌忙欲向我靠近,江墨言淡淡扫过,她局促不安的立在原地,双手紧张的拧着自己上衣衣摆。

“即便如此,她也不是发泄的对象。”江墨言脸部线条冷硬,眼中的寒气依旧肆虐。

“江总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哎呀,好好地一顿饭,怎么就搞成这副模样了。”小吴红了眼睛,泪花已经滑过脸颊,歉意的眼神一直看向我,那么许多年的交情,因为这一点小事,我怎么可能让她如此难过。

“好了,好了,不哭了,可能是我经常念叨给你产生了压力,以后我不再提这事了。”我拿开江墨言的手,抽着纸巾递给小吴。

“我是有口无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不是真心要埋怨你的。”小吴泪水还一个劲的落下,贝?紧咬下唇,配上她姣好的面容,样子无辜的惹人怜爱。

“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这件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拍了拍她仍旧不断耸动的肩膀,她在远处坐下,一个劲的跟我的对不起。

我将她揽在怀中,轻声的安抚着。

“怎么了这是?我刚出去一趟怎么还哭了?”郭大少在上菜的推车前先进来,浓眉紧蹙。

“想着以后嫁人心里难免有些伤感,现在没事了。”我轻拍下小吴的背,还刚欲在她的身边坐下,就被江墨言扯到他的身边。

他拿着湿巾帮我仔细的擦着手,小吴他们在,我别扭的欲抽回,江墨言加重手上力道,低垂的眼眸上,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紧抿的薄唇透漏出心中极度不快。

知晓他心中不舒服,我任由他来。

“江总对你的感情,让我这个一路陪着你们走来的人都艳羡不已。”

刚刚哭过的小吴,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言语中的艳羡之情让我微微发窘,对他们扯了扯嘴角。

江墨言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手上的动作,想必刚刚小吴对我的指责,着实是惹恼了他。

“如果你想,我也会如此对你。”出去一趟的郭大少,表情跟言语都比之前要自然一些。

从这些小小的细节上,我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喜欢小吴的。不然,他也不会因我们是小吴的朋友而如此紧张。不过,这也不排除,江墨言在给他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小吴轻笑下,娇羞的低下头。

刚刚紧张的气氛逐渐淡去,随着瓷器碰撞玻璃的声音一声声响过,桌上已经摆满琳琅满目的菜肴,每到菜都卖相极好,闻着香气都有一种食指大动的欲望。

我行我素的江墨言没有等主人发话,就已经开始动了筷子,夹了个水晶饺子放在我的面前。

“对不起,他自作主张惯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开动吧。”

我慢慢咀嚼着口中的水晶饺子,一股似有似无的虾味在唇?间弥漫开来,确实,吃过那么多地方的,还是风华的地道。

席间,小吴没有拒绝郭大少对她的殷勤,我们四人除了几声必要的寒暄外,没有太多的交流,但却有股温馨在两两之间传递着。

“这是临海的对虾,水质好,养出的虾,肉鲜味美,尝尝。”

红色的对虾,一看就是肉多的家伙,本来就喜欢吃海鲜,碰到这样的美味当然不容错过,江墨言见我喜欢吃,不停的帮我剥着。

不过,看他嘴角轻勾,英眉却紧紧蹙起的矛盾表情,我就忍不住嘴角轻扬,江墨言跟我正好相反,他极其讨厌海鲜这类东西,以前是连闻都不能闻的,能给我亲手剥皮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他眉毛越皱越紧,我玩心大起,捏着一个虾对着他的唇,他快速避开。

“吃下看看嘛,挺好吃的,堪称人间美味。”我瞪大晶亮的眼睛,哄孩子般诱惑着。

江墨言眉宇成川,薄唇轻抿下,在我希冀的眼神下,不情不愿的张开一小口,模样好似我手中的是毒药般。

“别用这种表情,这是对事物的亵渎。”这可是江墨言的食物论,“再张大一点了,虾身那么大,都塞不进去。”他如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样彻底取悦了我,见惯了他多变的模样,如今这般,是他最隐秘的可爱一面。

江墨言不顾形象的轻闭下眸子。再次,我忍了再忍才没有喷笑出声,连死都不怕的人,竟然怕吃虾!

“小溪,江总可能是吃海鲜过敏吧。”就在我将虾塞到江墨言嘴中的时候,小吴出声提醒。

闻言,我慌忙拿了回来塞进自己嘴中,我对花粉过敏,知道过敏的感觉,浑身骚痒难受,我可不想让他体会。

一顿饭以郭大少的一通电话结束,小吴跟着她离开,最近食欲增加,吃了不少胃中撑的有些难受,我用手轻揉着胃部。

“我有委屈你吗?至于像吃自助餐样敞开肚皮吗?”江墨言抿唇轻笑,打趣出声。

“还不是你把我的胃给养了起来。”我白了他一眼,忍他扶着出了包厢。

一阵烟味飘来,胃中翻滚起来,我捂着嘴向洗手间里跑去,江墨言跟在我的身边,替我挡住身边的经过的人。

一路奔到洗手间,我趴在洗手台上不断的呕吐着,江墨言不停地轻拍着我的后背,胃中难受的紧,刚刚吃下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都呕了出来,我鞠起水洗了把脸,才觉得好受了些。

“最近胃总是不舒服,我陪你去检查下。”

我对江墨言摆摆手,胃部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假性怀孕。

江墨言没有开车,跟我在人行道上缓步的走着,天气晴好,正直夕阳西下的时候,江墨言牵住我的手,十指交握,不断西沉的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走累了,他就蹲下身子背着我,我如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趴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的心跳趋于同步,如世间最美的和鸣般牵动着我的心弦。

“如果有可能,我想这般让你背我一直走下去。”

“你就不怕把我累死啊。”

江墨言轻拍了下我的屁股,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心中那股浓浓的幸福感,被这句话给击得七零八落,画成碎片飘散在风中。

我嘟囔着嘴趴在他的肩头不再言语。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带你踏遍世界上的没一个角落。哪怕是风餐露宿,只要你能陪伴在我的身边就好。”

淡淡的话语,在我耳边萦绕,我嘴角不禁再次勾起。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加油!”我左手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目标郊区公寓。”

任性的叫喊完,本来就忍得路人纷纷侧目的我们回头率再次飙升,我没有多大的感觉。想到江墨言不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容不得我的如此妄为摧残,我挣扎下,示意他放我下来。

江墨言没有放手,我坚持,又走了两个路口,他才将我放下来。

炫目的夕阳下,他白皙英俊的脸庞上通红一拼,饱满的额头,沁出层汗水来,半挽的袖口褶皱丛生,狼狈中带着股让我不能移开视线的温和气息。

甜蜜的日子弹指即过,自从那天出现一群酷似慕北川的人后,他好似又销声匿迹般。江墨言、顾炎、云鹄他们讨论的结果是,慕北川极有可能已经逃离温城,即使是这般猜测,顾炎那边依旧不敢松懈下来。

可能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小吴怕我生气,这几天总是会给我不时的打几个电话,那天我本来也是一时心急才会那般,早已经不再放在心上。倒是小吴跟我聊天时总是小心翼翼的,弄得我都不自觉得有些拘谨了,总感觉我们之间似乎不知何时已经产生了一层无法化解的隔阂,碰不到解不开。

秋霜身体逐渐恢复,为了就近照顾,江墨言让人将我们五年前的婚房打扫了下,我们都一起住了进去,秋霜这边有专门的人照顾,江墨言也在暗中派了人手,加之小区保全措施严密,忍受不了江墨言每天的丑字言论的秋霜再三要求我将那货白天驱逐出境,江墨言秉行狗皮膏药原则。没办法在秋霜幽怨的眼神下,我只得跟江墨言去上班。

晚饭时,我食不下咽的拨弄着碗中的饭粒,这几天总有些厌食,胃中还隐隐有着一股灼痛感,恶心呕吐,腹部有时还会偶尔疼下。

“这两天总是无精打采的身体不舒服?”秋霜敲了下我的碗。

“呕······”我精神恹恹的抬起头,还没开口,胃中一阵翻滚,我赶紧捂住嘴冲进洗手间。

“你这样下去不行,跟我去医院。”

江墨言拍着背帮我顺着气,语气不容置喙。

我刚欲对他摆手,他再也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抱着我向外面走去。

吐得无力,我窝在他的胸前。

路程不远,我却睡了过去,待江墨言将我放在检查台上,我才缓缓睁开眼睛。

b超的检查结果,没有大碍,江墨言不放心又带我采了血液,等待的时间漫长而难熬,精神不济的我其间又吐了几次。这一次,我也意识到,我的身体应该出现了问题。

江墨言心疼的帮我理了理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低声呢喃着:“没事的,没事的·······”

不知他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在他的安抚声中,我再一次闭上眼睛,虚弱的睡了过去。

三个小时过后,各项详细的检查相继出来,我靠在江墨言的肩膀,听着医生翻动纸张的声音,一声声响动好似划在我的心上般,本就有些火烧火燎的胃部有开始作祟。

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又了详细的胃部检查。

这一次江墨言并没有陪着我进去,当我在护士搀扶下出来,走道中也没有江墨言的影子,我的心倏然一紧,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江院长可能去了洗手间,我们是在这里等着他还是去主治医生那里?”

痛苦的捂着胃部的我,紧拧下眉,“主治医生那里吧。”

江墨言应该是先我一步过去了,我这人最怕的就是别人将我蒙在鼓里,就算是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也要知道真相。

刚出电梯,就与江墨言碰个正着,电梯门打开之时,他黑沉的脸色上强扯出一抹笑。

“只是吃坏了些东西,引发胃部不适,住院调理一下就可以。”江墨言直接将我抱起,向住院部阔步走去。

“你骗我。”江墨言将我放在床上,我扯住他的胳膊,不是我凡是向坏的方向去想,我也是医科大毕业的,吃错东西的感觉,我还是能分辨的清楚的。

“你多想了。”江墨言在我额头上轻吻下,执起我的手递给刚刚推着药水进来的护士。

我用力蜷上手,不配合护士的下一步动作,倔强的眼神看向江墨言,用我的实际行动告诉他,我要知道真相。

“乖,配合治疗身体才能好。”

“我要看病历。”我闭上眼睛,苍白的脸上决绝而坚毅。

病房中瞬间陷入一阵冗长的沉默,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再会开口。

“砷中毒。”

第253章

闻言,我猛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墨言,唇轻动。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跟你吃一样的饭菜。”忽然,我瞳孔蓦然紧缩,脸色大变,“不行,你也得去检查下。”我攥紧他的手,挣扎起身。

江墨言按住我的肩膀,在床边坐下,泛着波澜的眼中情绪复杂,双手捧住我的脸,拇指在我的脸颊上轻柔的摩挲着。

“我的胃比你敏感,如果有不适,我不会撑到现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理好你的身体,听我的,现在乖乖躺着。闭上眼睛,放空思想,什么都不要再去想,好好睡上一觉。乖,会没事的。”

在他低醇的温言软语下,我心情逐渐放松,攥着他衣服的手也逐渐松开,就在我因为身体虚弱逐渐要沉睡过去的时候,我蓦地睁开眼睛。

“不行,你必须得去检查下,我不安心。”砷前期摄入微量是有几天的潜伏期的,就如我这般,他没有症状,我还是不禁担心。只有看到检查结果,我紧绷的弦才能放松下来。

“好。不过,我去检查你得先把点滴打了。等你点滴打完,我会把结果拿到你的面前。”

身体太过虚弱,我没有精神再跟他去僵持,轻点下头。

他知道我怵针,在护士拿起我的手时,他一直握着我的手腕,只是他不知,我身体已经快要处于虚脱的阶段,意识都开始涣散,根本就无力挣扎。

冰冷的液体随着血液一点点走遍全身,或许是加了止痛药,胃部的灼热感开始慢慢缓解些。因疼痛残留意识慢慢失去,我好似跌进了一座无底的深洞般,在痛苦中沉睡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房间中灰蒙蒙的,像是傍晚又像是早上,我动了动同一睡姿下僵硬的胳膊,动时才发现,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一向精神矍铄的江墨言竟然破天荒的趴在我的床边沉睡过去,他应该很累,精神不济。我刚欲再次闭上眼睛,剧烈疼痛的胃部又开始翻江倒海,我趴在床边,干呕起来。

听到动静,江墨言赶紧起身,见我面色痛苦,他用力按着床头的传呼器。

“来喝点水。”他将我扶了起来,靠在他的怀中。

我粗重的喘息着,疼痛让我眼中的泪水早已无声滑落,眼泪的咸涩混合着口中的苦味,一直传遍全身,蔓延至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头晕乏力,加上身上的皮肤有种干裂的撕疼感,我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江墨言紧握住我的手放在他颤抖的薄唇边不停地轻吻着,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手背上,打在我的心上,我紧紧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江墨言将我紧拥在怀中,用力之大,好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中样。

“我是不是要死了?”疼痛让我的声音中带上丝颤抖,砷中毒可大可小,不知道我的情况是不是已经到了可以死人的程度了。

“傻瓜,死哪有那么容易。”他安抚下我的情绪,缓缓松开我,让赶来的医生帮我检查。

医生仔细查看一遍,我好似一个没有木偶般任由他们检查着,我现在终于能体会那些躺在病床上的人的心情,他们提着一颗心,敢问又不敢问,生怕医生下一秒会说出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的情况怎样?”

医生跟江墨言耳语几句,江墨言示意他们出去再说,我紧蹙下眉扯住,医生的白大褂。

“不管情况怎样,我都要知道。”我不想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与其每天都活在猜测与彷徨中,我还不如先知道先调整心态。就算是死,我也要为自己做最后的打算。

了解我脾气的江墨言对医生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双手环住我,下巴搁在我的头上。

“你的情况还不算太过糟糕,据我们检查得出的结果,你是食用了被砷污染的对虾,由于当时基本吐出来,砷在你的身上残留不算太多,如果你刚开始出现身体不适时,就来医院确诊,应该无碍,现在你的症状符合急性砷中毒和慢性砷中毒的结合,身体中各个器官还处于轻微损害,如果配合治疗,是极有可能痊愈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他作为一个医生是忽悠我的成份多些,还是基于职业道德,告诉了我全部真相。

“你不必怀疑,他说的全部是真的。”江墨言示意医生离开,薄唇贴在我的耳边,轻声低语着。

头晕眩的厉害,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江墨言轻摇下我。

“先喝点粥再睡。”江墨言在我身后放了一个垫子,端过矮柜上他刚才盛出红枣小米粥。

胃里面空空的,问着面前淡淡的清香,我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没有丁点儿食欲,我还是在他期盼的眼神下,缓缓张开嘴来,吃了几口,胃中就胀胀的难受,我摇了下头。

“乖,再吃点,吃饱了才能有抵抗力。”

“不行了,我吃不下了。”我极力的压制胃中的翻滚,生怕一不注意,又吐了。

砷算的上是个特殊的存在,非金属却又是重金属,它属于无毒之一,经过这番折腾,我本就不好的身体估计会亏损很多。

江墨言放下碗,看出我身体不适,手在我的胃部轻揉着。

“小吴没事吧?”那天我嘴馋,对虾几乎都落入我了我的胃中,郭大少我不记得吃了没,小吴是吃了。

“昨天在医院中碰见郭京飞,他说小吴也住院了,我询问下情况,比你好的太多,你无须担心。”

江墨言声音淡淡,从他接下来的话语中,我才得知自己竟然睡了两天两夜,风华酒店因为砷中毒一事被查封。

暗叹了声倒霉,在江墨言的劝说跟细心照料下,我安心养病,随着治疗不断加深,身上的疼痛感消失许多,只是身上的皮肤逐渐出现裂痕,触摸就已经把我骇的半死,我根本就不敢亲眼查看,有事无意整理头发时,不断有头发落下,心终究还是惶惶不安,生怕病情转好只是假象,其实正在向我最不能接受的方向发展。

江墨言寸步不离守在病房中,在我清醒时,不停的跟我说这话,转移我的注意力,就算我不回答,他依旧不停地说着。

这一日天灰蒙蒙一片,狂风不断拍打着窗户,风雨欲来,我精神好了一些,半倚在床上,飘远的目光一直看向前方。

“这次真的是意外?”不知调查结果如何,但风华曾经是温阳的旗下产业是不争的事实。倘若慕北川在其中捣鬼,应该是易如反掌。

“云鹄竭力在查,很快会有消息。”正在翻阅世界地图的江墨言抬头看向我,“趁现在有时间,我们来制作一张环游世界的旅行线吧。”

“还是你自己来吧,对于地图,我只知道上北下来左西右东。”我总觉得地图上的横横条条看多了就会出现视觉混乱,从小地理是渣的我,奉行只要出门能找到回家的路的原则,从不去研究那些晃眼的东西。

“就知道问你也白搭。”江墨言宠溺一笑,听到敲门声,江墨言敛去脸上的笑,抽离我身后的抱枕。

“老办法,闭上眼睛装睡。”

我住院的消息好型插上了翅膀般,从我醒来的那一天开始,公司中不管熟或者不熟的同事都好似串通好了般,每天都会几个出现在我的病房中,识趣的还好,客套几句就走了。

不识趣又老想攀关系的人,喋喋不休的从芝麻大的小事谈到国际局势,搞得一向跟陌生人没话可聊的我,一个劲的打着哈欠,江墨言那个时候就会毫不客气的去下逐客令,有几次弄得尴尬的。为了避免相同的情况数次发生,江墨言想了个权宜的办法,装睡。

这招还挺奏效,一般看到我睡下的人,匆匆放下东西就匆匆离开,病房中再次恢复寂静。

“她怎么样?”熟悉的声音在偌大的病房中响起,我睁开眼睛,视线挺拔的身影挡住。

“她睡了。”江墨言说的话跟之前来看我的那些人说的如出一辙,显然是把他当成情敌来对待的。

“我等。”陆铭声音淡淡,在沙发上坐下,翻看着面前的财经报道。

“你病的很严重?”陆奇不知何时绕过江墨言来到我的床头,当江墨言发现时,他有礼貌的对江墨言打了声招呼,江墨言双眉轻皱下,唇轻抿,没有出声责备。

没被驱逐出境,陆奇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我的脸上,我“阿姨脸色很差,是叔叔没有照顾好你吗?”

我抬手碰碰面前倔强又带着股冷意的孩子,对他摇了摇头。

“没上学吗?”

“爸爸说你生病了。”

他说的干脆简洁,我因他简短的一句话而心生感动。

就在我以为陆铭会过来跟我寒暄几句的时候,挡在我病床前的那堵高大的肉墙消失,投下的暗影也一并消除我,再后来就是关门声。

以为两个人会动起手,我轻蹙下眉,起身,刚欲下床却被床前的陆奇阻止。

“爸爸和叔叔是不会打起来的。”那么小的孩子就能如此窥探人心,这让我忽然很期待陆奇长大后的模样了,我绝对有理由相信,他绝对会干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只是不曾想,他干的第一件惊天地的事情就气得我恨不得好好地修整他一顿,这是后话了。

他黑豆般的眸子在病房中环视一圈,双眉轻皱下。

“你在找丫丫?”

我试探着问道,谁知此孩子开口噎了我一句。

“我为什么要找她?”

语气随意自然,语速也把握很好,把我都给唬得一愣下,嘴角轻动后,咽下那些伤人的话语。轻笑着,没有再继续跟他讨论这事。

陆铭回来时,蹙着眉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遍,叮嘱句好好休息就带着陆奇离开。

江墨言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冷峻的测验上浮现一层厚厚的冰霜,除了那天他在酒店对小吴发火,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过这样的表情了。

“郊区项目的事情?还是公司本身?”这些天江墨言总是在我睡着的时候才处理文件,我不知道公司怎样,已经宣布破产的温阳发展到了那个阶段了。

江墨言摇摇头,动了动我身后的垫子,帮我找了一个舒服的躺下姿势。

“郊区项目已经征得领导班子同意,将上面破坏小桥流水人家美感的乱七八糟风格拆掉重建。公司呢,我本没了经营它的动力,发展好坏由它吧。”

江墨言轻碰了下我的头发,“这一片乱糟糟的,我们理理好吗?”

“不想,我还想蓄起长发呢。”巨池吉划。

“以后有的是机会。”

心知他是因为怕我看到不断掉落的头发而伤心,才会如此提议,拒绝无果后,我欣然答应。

就我跟江墨言聊着丫丫近况的时候,一身病号服的小吴跟在医生的后面进了病房。

等医生查完房后,眼中一直溢满泪水的小吴,弯身抱着我痛哭起来。

“怎了了?别哭啊,有什么话跟我说说不行吗?”

我轻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在病房中憋闷的慌,想跟我聊天来了?”

或许是被女人的哭声给搅得心烦意乱,江墨言跟我交代声离开病房。

“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去风华酒店,也不用受这么一大回的罪。”

小吴泣不成声,言语中满是自责。

“行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说我经受了痛苦,你不也在陪着我吗?”

情绪有些激动的小吴不断地跟我说着对不起。

“再说下去就复读机了,我再说一遍,这不管你的事情,你还都是一个受害者呢!”

小吴的情绪有些失控,眼泪好似决堤般,一直奔流个不停,我不断帮她擦拭着。

“我从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小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坐下后低喃着。你说过,我信过:

“行了,你看我都没事了。再过几天都能出院了。”我压下心中的那股表象,背地里我还是不敢不触碰头发,生怕它没完没了的掉个不停,心中惆怅万分。

恢复冷静的小吴,低着头在我窗前坐了一会后,跌跌撞撞离开,从她略显狼狈的背影上我感觉今天的小吴太过不正常,难道是她分手了?

我双眉紧皱,江墨言回来时,手触碰下我的眉心,“都隆成小山了,现在呢,你的烦恼统统给我,你只负责好好的养病,知道了吗?”江墨言低头在我的眉心轻吻下。

“小吴情绪不对。”我没头没脑的嘟囔声,正在帮我抚平眉心的江墨言手上动作微顿,脸上表情有那么一刻冷凝,“不许去太过担心除了我和丫丫以外的任何人。”他语气霸道的让我心中暖暖一片。

第二天早上天还未亮我就已经早早转醒,瞥了眼在我对面睡得香甜的江墨言,生怕惊动他,我轻手轻脚下床,来到楼下的花园,我用力贪婪的嗅着带着淡淡幽香的空气,随意的走动着。无意中,我发现从住院部中匆匆跑出一穿着宽松病号服的女人。

我认得出来她是小吴,就在我欲上前跟她打个招呼的时候,她忽然低下头,弄弄自己的头发,遮挡住大半张脸,东张西望下,向医院又脚走去。

见她这番模样,我很是好奇,想叫住她,距离她二三十米,上火嗓子干的我,不想因为叫喊而增加疼痛,我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第254章

生怕赶不上她,我踩着茵茵的柔软草坪过去,她踮着脚在那里四处张望着,面露着急。眉眼间透着不耐,应该是在等人。

我刚欲开口叫她,从医院绿化带后的桂花树后面走出一个带着鸭舌帽衣装革履的男人,我在原地驻足,目光落在他脸上的灰色的围巾上面,就算是一大清早,像这样的天气也犯不着动用围巾吧。还有他手上的黑色皮手套,一般在我的印象当中,这样的人都带着几分神秘,一向很少与人接触的小吴,不知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从男人出现开始,就见着小吴脸色因为愤怒而涨红,双拳紧攥,虽刻意压低声音,还是不太清晰的尖锐声音传了过来。中途小吴好似要去拽他的前襟,被神秘男人快速躲开,一双隐藏的利眸迸发出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光芒我。

我心一紧,怕她会有危险,紧走几步,叫了声“小吴”。

声音不大却也清澈,在人迹罕至的楼与墙的夹缝中清晰可辨,神秘男人扫了我一眼,将围巾向鼻子上方扯了扯,压低下帽檐,就连眼睛也看不到具体的模样,低下头快步转身离去。

“小······小溪,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吴脸上闪过一抹局促,手不自然的隐藏在背后。眼中满是没有来得及掩藏起来的慌乱。

直觉她与刚刚离去的人关系匪浅,我眉宇间不自觉染上一层冰霜,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目光落在已经消失在医院门前的男人。

“你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小吴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扯了扯衣摆,不停动着的纤细手指,让我无声叹息一声。

“不是我想多管闲事,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已然把你划进了亲人的行列,我不想看你走错路,以后后悔。如果你想说,就自己开口吧。”

心中有无数疑问跟猜测,它们蠢蠢欲动,我却极力压制,那天在风华酒店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人生中难得遇到个掏心掏肺的朋友,我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这段我异常珍惜的感情。为了不再给这段已经拉开的距离再添几分疏离,她不说,我亦不问。

“其实也没什么,他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们很谈的来,这两天我不是住院吗,他就过来看看,怕京飞误会,我就让他在这里等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只是朋友。”

看着她清澈真诚的眼睛,我吞咽回嘴边的话语,点了点头,她年过三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明白什么该做不该做,无需我老妈子似的念叨。

“没话再问我?”褪尽紧张的小吴,拉住我的手,周边弥漫着淡淡青黛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轻摇下头,“回去吧,看你这几天应该没有休息好,回去补个眠吧。”

小吴跟着我的脚步,微微干涩的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说吧,别这副模样,大清早的看着发堵。”

我摸了下胸前,望着她素面朝天的柔美侧颜,我忽然觉得心中有说出的惆怅,心底的某一个地方闷闷的,还隐隐的带着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我也不明白之前明明是好好地,怎么就突然有了这种感觉,我回握住她的手,好似生怕失去某样最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觉得最近,你对我的话少多了,是不是还在意那天酒店的事情?”

“都过去了,不记得。”

我轻笑着,闭上眼睛,举着小吴的手站在原地,任由柔和的晨曦拂过脸颊,风带着消毒水的味道灌满鼻间。十多年的光阴,唯一不变的就是它。

“小吴,还记得吗?当年我还是个刚出学校的实习小医生,那时我们实习也偶尔帮人扎扎针,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血管相当难找的人,我免费送了人家几针,他是暴脾气,当第三针还没有扎进去的时候,他一把扯开针头,就叫骂开来。”

远久的记忆在阳光和煦的早上慢慢苏醒,我就那样站在那里,牵着小吴的手,一点点诉说着当年。

“哪里来的蹩脚医生,技术不好就不要出来混,赶紧给我磕头赔礼道歉,不然这事没完!”叫骂的男人三十多岁,体型五大三粗,手掌很厚,皮肤黝黑,理着一个极短的板寸头,记得当时是早春,他竟然穿着一个黑色短袖,浑粗肩上的妖姬纹身特别扎眼,如电影中混黑社会的,他一吼,脸上的肉颤了颤。

那时年?小,刚踏入社会,遇到这样不讲理的人,只能低着头,说着对不起,当时是夜班,没几个医生在,一般人又秉行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现代人行事原则,我只能站在那里听着他越骂越起劲的污言秽语。

就当我实在忍受不了要跟他叫板的时候,是小吴站了出来。

“这位先生你要搞清楚,你的手情况特殊,黑就不必说了,厚到这种程度,我觉得就算是从业二十年的护士也不见得一次给你扎进去,你这样辱骂一个小女孩不觉得过分吗?我觉得要道歉的人是你。”

小吴那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护士服,字字掷地有声,脸上的愤怒我至今记忆清晰,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告诉自己,她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后来那个暴躁的男人竟然在小吴愤怒指责声中态度软了下来,这是我万般没有想到的,也就是这一件小事告诉我,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过软弱。这一堂课在我以后的人生中受益良多。

“没想到你还记得。”小吴抹了下眼角,声音中带上浓浓的鼻音。

“记得啊,这里连同对你的感激记得清清楚楚。”我指了下胸口,眼中温热一片,“十年了,一眨眼,我早已不是那个任由别人欺凌,只能站在原地受辱的人。你也变了,变得成熟自信,但我相信你还拥有当年一颗会为别人打抱不平的热血的心,还有我们日积月累的感情,虽然有四年空窗期,但我依然觉得那四年因为感恩,你深深在我心上又留了一笔浓妆重彩。”

“是啊,我们都变了。”小吴垂下眸子,眼中的泪花在阳光下闪动璀璨的光亮,她长舒口气,笼罩在金色的阳光下的脸上闪过一抹释然。

回到住院部,深邃五官冷凝的江墨言你迎面而来,一见到我立马加快脚步,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遍后,脸色才稍稍好转,目光落在小吴跟我交握的手上,桃花眼微眯下,将我向他怀中带了带,示意小吴松开我的手。

“江总,小溪只是出去走走,你不至于这般担心吧。”

对于江墨言莫名的敌意,小吴五官轻皱下。

江墨言只回应她一个淡漠的眼神,拉着我向电梯口走去。

“小吴一起啊。”我瞪了江墨言一眼,回头对还僵立在原地的小吴喊道。

“算了,我去找点吃的。”小吴对我勉强扯起一个笑容,将散落在脸上的头发塞进了耳后,脸上明显浮现受伤。

“你别在意他,他就这样,偶尔会抽下风,习惯就好。”不忍将身形单薄的小吴留在原地,我扯住江墨言的胳膊,要回去带上小吴。

江墨言倒是不给我这个机会,再次采用他野蛮的招式,将我扛在了肩头,进入电梯改成了公主抱。

“你放我下来,大早上的发生么疯!”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电梯中的人不多,光亮可鉴的电梯壁上映出我们两人的身影,江墨言按了下6楼,目光一直看着电梯门,俊脸阴沉,我心中有些理亏,气势还在那里。

江墨言来个回踢,巨大的关门声在偌大的病房响起,我的愤怒值也因为这声巨响而飙升起来,还不等我发作,江墨言直接将我扔在了床上,欺身压了上来。

病房中静谧一片,我用力推了下他的身子,他再次向下压了压。

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的眼睛,见惯了他很多面,最怕的还是他沉默的模样,深知他不会伤害我,我还是紧张的抓紧身下的被子。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给姐装深沉行不!”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我低吼声。

他脸色再次沉了几分,一副明显动怒的模样。

他的愤怒我多少懂几分,我骨子里的倔强在作祟,干脆闭上眼睛,他轻捏住我的下巴。

“最近化身成猫,走路都不带声音的了?”

“是你年纪大了,警觉性变差,这能怨我吗?”他之所以没有察觉,一是因为我故意放轻动作,二是这些天他一直处于高负荷的工作当中,外加照顾我,还要防着慕北川,精神处于高度紧绷中着实累了。

江墨言紧抿下唇,捏住我下巴的手刚欲一用力,随后松开,闷闷的趴在我的肩头。

察觉话语好像是伤害到了他,我推了推他的肩膀。

“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怎么会老呢?随便拉一个人问问,保证没人猜出你的年?的。”

趴在我肩头的江墨言你轻咬下我的脖子,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传遍我的全身,我侧了侧身子,知道他又在别扭了,我还没有注意到,一向傲娇的男人竟然还有这一颗一碰即碎的玻璃心。

“江墨言你够了,别咬了。”他如啃上瘾般又轻轻咬了几下,牙齿还好死不死的在上面缓慢磨了几下,痒痒的,让我不禁咯咯笑了起来。

“知道我老了,就不能不让我那么担心你吗?”江墨言声音闷闷的,紧紧箍住我的身子,“我承认我的心里素质不够强大,我再也经受不起失去你的那种痛苦。”

他好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面中一样,身体紧紧相贴,我有种要窒息过去的感觉,我没有出声提醒,就这样任由他抱着。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他的身边。

江墨言松开我的身子,双手撑在我的身侧,脸色认真地看着我,好似接下来要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一般。

我等了半响,他仍旧是没有开口,我不雅的翻个白眼,嘟囔声:“江墨言有的时候,你真的挺没劲的。”

“饿了吗?换上衣服,我带你出去吃饭。”

江墨言起身帮我整理下衣服,见我还躺在床上不动,伸手将我拉起,开始亲自动手帮我换起衣服来。

“我自己来。”江墨言有的时候耐心挺好,有的时候,耐心却缺乏的要死,就比如现在,他一用力,纽扣就全部散落下来,我才不想面对护士暧昧的眼神,拿过江墨言甩在一边的衣服遮挡住身前,准备待会出去的时候,毁尸灭迹。

江墨言也没有带我走远,来到医院附近的早餐铺子,这几天我一直食欲不振,没吃多少,江墨言只给我要了碗稀粥。巨庄池血。

江墨言一直都是简单的一顿饭都能吃出大餐的主,在他的感染下,我也坐正身子,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温馨的氛围,让我心情不禁好上几分。

饭到一半,脑中闪过江墨言今早对小吴的态度。

“今天早上错在我,跟小吴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见着小吴,不要对她那种态度,你没看到她今天早上多么伤心吗?”

“她伤不伤心跟我无关。”

江墨言塞了一个生煎在我的嘴中,我紧皱下眉,江墨言之前对小吴貌似不是这样,不知道哪里出错了,我刚欲在开口,他又给我喂了一口粥,反复几次,我就把这事给忘记到了脑后。

这几天病房比前些天清静很多,除了陆铭会带着陆奇来看我之外,再没了其他人,有几次我想去找小吴都被江墨言你以各种理由拦下。

“解释下,为什么对小吴有那么大的意见?”我双手环胸,身体逐渐好转,除了偶尔会头疼,头发还在继续脱落外,没有太大的感觉了。“不要说没有,也不要用就不想让我去找她的话来敷衍我。”如果还看不出来猫腻,我可就真的是傻子了。

“她既然不领你的情,你干嘛还对她掏心掏肺的,省省吧。”拦在我身前的江墨言不屑出声。

“你什么时候领过顾炎的情?”人家顾炎每次热脸贴过来他总是会分秒将他给冷却掉,看的我有的时候都想替顾炎抱不平。

“我和他跟你们一样吗?我们从小就是用这种模式相处的,就算是死,他也不会背叛我,你们呢?”

“当然不会。”我想都没有想,斩钉截铁的回道,下一秒,我脸上的表情变了样,一股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头,“不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是特殊时期,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罢了。”他扫了眼腕表,“十二点了,午睡时间到了。”不由分说,他直接将我拥到床前,将我按在床上,蹲下身子帮我脱掉鞋子。

“小吴是我相交了十年的朋友,曾经她还为了我差点没了命,我相信她绝不对做出伤害我的事情。”

这句话是对他说,也是对我自己说的。

“我记得她曾经也设计过你,虽然是误会,但从这一点上就已经足够证明,她不是一个你可以全身心托付的人。”江墨言将我放倒在床上,自己也拖鞋上来拥住我,“记着,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舍不得伤害你的就是我。”

“江墨言你这是在给我洗脑吗?”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未免也太自大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哥,秋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都不会伤害我的。

“如果能成功最好。”江墨言丝毫不避讳,坦荡承认,“医生说你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照这样的发展,再过几天,差不多能出院了。”

闻言,我差点欢呼出声,实在喜欢不起医院中的氛围和气息。

“那小吴呢?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江墨言说的那件事情无疑是我心中最不愿提起的疤,可事情已经过了那么久,小吴对我的好,已经销蚀掉了当初的疼痛。|

“不晓得。”

交谈在江墨言不冷不热的三个字结束,被江墨言一席话给搅腾,心中难以平静,自然没有丝毫睡意,闭着眼睛,往事一股脑的涌上脑海。

约莫着半个小时过后,江墨言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快速起身,一边给云鹄打电话,一边套上外套。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坐起身,急迫询问出声。

“英国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亲自过去处理,我已经打电话给云鹄,他马上过来,乖乖等我回来。”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阵不安袭上心头,直觉江墨言对我撒了谎。

英国虽然是他的事业的新根据地,我自认为在他的心中,我绝对比那些金钱要重要的多,他不可能独自将我丢在这里。那么让他如此着急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丫丫!

第255章

这一想法一掠过我的脑海,我腾地一下从床上站起身,赤着脚就向外面跑去,刚好与刚赶来的云鹄撞在一起。

“你要去哪?”

云鹄拦住我的去路。见我没有穿鞋欲弯身抱起我,我快速躲闪开来,抓着他的衣服,面露焦急的脸上惨白一片。

“把手机给我。”巨庄丸划。

云鹄脸上温和笑意消失,担心的看着我,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把手机给我!”我激动地吼了一声,直接开始在他的上衣口袋中摸索起来。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事情?”

云鹄按住我的手,他做事很是稳妥,并不会因为我的情绪而做出妥协。

“告诉我,是不是丫丫出事了?是不是!”

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现在的我脑中除了有丫丫,早已理智全无。

“谁告诉你的?”云鹄松了口气,“丫丫好好地,我来之前还跟奇峰通过话,他说温哥华那边一切平静。”

“你没骗我?”闻言。我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目光紧紧的盯在他的脸上,生怕漏掉了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说过谎?”云鹄面色自然,垂下目光,“地上冷,进去吧,墨言处理事情会很快回来的。”

“不行,我要给丫丫打个电话,不然我不放心。”

“墨言有告诉你,为了不暴露丫丫的具体位置,不能经常打电话的吧,我用我所有的信誉保证,你的丫丫她会好好地。”云鹄无奈地看着我半响才缓缓开口。

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撒谎的痕迹,我才松了口气。刚才精神太过紧绷,身体虚弱的我,脑袋一阵目眩。我轻晃下身子,差点摔倒在地,云鹄赶紧扶住我,将我抱在床上。

一滴滴冰冷的液体渗透进血液,我才稍微好了些,云鹄一直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当我再次醒来时,天早已黑下,算算时间,江墨言差不多也该到了英国了。

口干的难受,我环视下病房,没有见到的云鹄的身影。我忍着身上的不适挣扎起身,倒了杯轻水,倚在墙上慢慢的轻啜着。

隐隐听到房外有交谈声,声音熟悉,嗡嗡作响的疼痛脑袋一时想不起是谁的,我缓慢的挪至门前,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云鹄的声音让我如遭电击僵立在原地,那句“在风华酒店,你干了什么什么事情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在我耳边萦绕。

瞬间恢复清明的脑袋才慢半拍的响起刚刚女声是小吴的,我如个傻子般无力的倚靠在门上。心如被人用钝刀生生割着。疼得我连指尖都打着颤,傻傻的呵呵笑了两声,泪水就在不经意间从眼角滑落,之前就从江墨言的话语中隐隐嗅出些苗头,可我一直坚信,我视如姐妹的小吴绝不会第二次背叛我。

疼痛令我的身子不断下滑,突然,我双手紧紧收拢,长长的指甲的嵌进肉中,在疼痛的刺激下,我猛地拉开房门,看向正在极力跟云鹄解释的小吴。

“小溪,你可出来了,我真搞不懂这是怎么了。江总对我冷冰冰的,连一直对我客客气气的上司都跟我说着些我听不懂的奇怪话语。”小吴拢了拢她清汤挂面式的直发,委屈的双眼泛红。

“怎么了云鹄?”我勉强扯起一个微笑,不管怎样,我还是倾向于,小吴她根本就不会背叛我的这种想法,我这人就是有的时候理智的让人头疼,又有的时候感性的让人抓狂。

“我们在讨论风华酒店砷中毒的事情。”

“有后续吗?”

我低着头,看着脚尖。据我所知,这件事情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为了不影响我的心情,江墨言一直都没有跟我说调查的进展。

“那有什么后续,警察给出的结果是风华酒店的采购食材的负责人为了从货款中捞油水,用砷中毒的死亡的对虾以次充好,才酿成这场灾难。他偏偏说······”小吴愤怒的指着面前的云鹄,“算了,小溪看来我们的情谊就要到此为止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以后照顾好自己。”语落,她愤怒转身向楼梯口走去。

“小吴,话都没有说清楚,绝情的话你先收起来。”

我扯住她的胳膊,把她跟云鹄都拉进病房,亲自给他们搬了个椅子,我在床边坐下,指了指面前的两个椅子。

“坐啊,话不说不明,有什么误会当着我的面说,看我这个当事人能不能帮你们解开。”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我一直浅笑盈盈的看着面前的面色都不太好看的两人。

“云鹄,你平常不是听有风度的吗?来,坐下啊。”今天的云鹄身上比之前添了几丝骇人的冷意,温和的俊颜上始终挂着的笑意,在已经隐匿行踪。

“风度是用来对待朋友的,其他人免了。”

双手插在口袋中的云鹄,我第一次感受到他身上还有那种狂霸拽的潜质,我低眸轻笑。

“暂且先把你的立场放在一边,就算是你要跟你下属闹决裂,你也得告诉我为什么吧。毕竟她可是我放到你的手下的。”

见两人僵持不下,我只好起身将两人分别按在了椅子上,倒杯茶端给两人,我们三人面对面坐着,装修豪华的vip病房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我抿了口水,看向一直低着头的云鹄。

“说吧,为什么认为风华酒店的事情跟她有关?”

面上平静如水,心海却翻滚着惊涛骇浪,云鹄很少情绪外露,如今他这般厌恶小吴已然说明,他有足够的证据说明小吴所干的勾当。即便如此,我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希冀存在。毕竟十年,漫长的三千多个日日夜夜不是十天那般短暂。

“我没有!既然一开始就相信我,干嘛还让我坐下来好好的谈谈?宋小溪,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吗?如果我对你的感情是假的,我怎么可以伪装那么多年,还甘愿为你挨了一刀,你当真觉得我傻吗?”小吴情绪激动地站起身打断我的话语,吼完就向外面走去。

“你不傻,我也不傻,所以让他说!”

我扯住她的胳膊,见她如此反应,我的心沉了沉,小吴的性格我还是多少都了解一些的,她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有理她喜欢摆出来,把别人讲的心服口服而不是像现在大呼小叫拿以前的恩情当筹码,博取我内心的愧疚。

“这事情本来我答应过墨言,不告诉你的,没想到有人还那么不识相,我只得食言了。陆铭的人品你信得过吧,他之前无意中碰到她跟一个酷似慕北川的人见过面,当时他觉得不可能,直到你住院,他才发觉不对劲,让葛天调了监控,经过信息部门比对,当天出现的确实是慕北川。砷中毒事件警方已经传来进一步消息,确定是人为不是意外,这应该是一次蓄谋谋杀。”云鹄握紧手中的纸杯,瞬间水洒落一地,溅了小吴一脚。

回想着那天吃饭时的情形,小吴的情绪明显不对,是她劝说我多吃对虾,越想越心凉,心越痛。

“我承认跟我见面的确实是慕北川,那又能怎么样?就凭这个你就能污蔑我的清白吗?”小吴砰的一下将水杯摔落在地上,“你们不是想知道真相吗?那我就告诉你们,那天他威胁我,让我将小溪引到没人的地方,不然他就要了我的命,被我严词拒绝了。因为我说要报警,还遭他甩了两巴掌,如果当时不是我提前给京飞打了电话,说不定我早就死在了他的手中了,到头来你们还这般来冤枉我!”

小吴委屈的泪水滑落,痛心疾首的模样让我的不忍多看一眼,我忍了忍,拿过床头的抽纸递了过去。

“我也只是想弄清楚真相,如果是他们冤枉你了,我一定会用我的方式弥补。”我轻眨下眼睛,逼退眼中聚集的泪水。

“我们调取了她的通话记录,她跟一个号码联系频繁,我们顺着这条线找到号码的主人,他正是卖对虾给采购负责人的商贩。”

“你还要为自己辩解吗?”云鹄的没一字都化作利刃生生钉在我的心口,我捂住左胸,大口的吸了口气,冰冷中带着心痛的眼神看向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的小吴。

“小溪,小溪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被逼无奈,慕北川他逼我吸毒,我也是没办法。”

小吴噗通一下跪在我的身前,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簌簌滑落,“小溪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我是走投无路。”她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抱着头,声声哭诉的声音在偌大的病房中回响着。

“呵呵······被逼无奈,好一个被逼无奈,即便是他逼迫你吸毒,威胁你,你就不能来找我?就算是我帮不了你,江墨言能袖手旁观吗?”我捂着疼痛的头,声音都因为愤怒跟疼痛而颤抖起来,“小吴,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做,就好似硬生生在我的心上捅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我是那么的信任你,没想到你却能忍心的要我的命。”

心疼,头疼,浑身没一个细胞都疼,疼得我牙齿都开始打着颤,真想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晕过去算了。

“你走吧。”

“小溪,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对,第一时间没有找你是我的错,可是那个时候他要报警我也是吓傻了,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那么在乎你这个朋友,你不能这样对我。小溪······”

声泪俱下的话语让我的头更加疼痛,我双手捂住头,轻声呻吟出声。

“她让你出去,刚刚你还不是嚷嚷着要跟友尽吗?现在装出这样一副不舍得表情是不是太晚了些?”云鹄见我不适,起身将我放倒在床上,对还不舍离开的小吴出口讽刺。

“我都说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也是害怕你们知道真相而远离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溪,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就这一次。”

“小吴你曾经背叛过我一次,这是第二次,对不起,我不想再给你第三次背叛我的机会。我欠你一命,这次就当是我还了你了,我们之间十年的情分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你后你的事情再也跟我无关。”

“宋小溪,没有想到你这般绝情,我只是一时糊涂才铸下错误,你连再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我。算了,我早该知道你是个自私的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连自己的家人都能作对,何况我这个外人呢?”语落,她爬起身,踉跄着跑出病房。

“小溪,你还好吧?”云鹄轻拍着我的肩膀,担心的问道。

“你出去,让我冷静一会。”嗓子干涩,连带着鼻音,嗡嗡的听不太清楚。

“我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说了你出去!”我声嘶力竭的叫喊一声,被认为最好的朋友背叛,我一时平复不了自己的心情,情绪激动异常。

云鹄拿着杯子的手收紧下,没有理会我愤怒的话语,倒了杯水放在我床头的矮柜上面。

“记得喝下,我在外面,有事叫我。”云鹄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后走到病房门前,“有些人不值得你为她这般。”

“为什么?为什么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她不是最先来求助我?如果她来找我,一切就不一样了?”浑身发冷,如坠冰窖般的寒冷让我不禁裹紧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喃喃自语着。

“这说明她心里压根就没把你当朋友。”云鹄轻叹声,“她喜欢墨言,现在你懂了吗?”

“你······你说什么?”他的话语如平地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开,我蓦然睁大眼睛,坐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云鹄。

“我们的人在她的家中找到了她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她的心中的点滴,这本笔记本在墨言那。”

我直直的躺在床上,好似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无神的双眼盯着白色刺眼的房顶,我捂着嘴,呵呵的笑着,如若这般就想的通了。可是小吴,你知不知道你又蠢又傻,在嫉妒的操控下你已经迷失了自我。

脑中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我大叫了几声云鹄。

“你去看看,她还在医院吗?如果再医院,就去将她送去隐秘点的戒毒所把毒戒了,就当我是给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做个交代吧。”

“你好好休息。”云鹄应下,再次离开病房。

我努力地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外面绚丽的阳光,以她的经济条件消费不起如此昂贵的奢饰品,如果欲继续,她只能跟魔鬼做交易,不想再让她成为别人伤害我的工具,我就再做次好人,她以后的路是好是坏,就看她的造化了。

难受却毫无睡意,我就那样睁着酸涩的眼睛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外面,晚饭云鹄叫了我几声,我都没应。

他默默的扶起我,让我轻倚在床头上,我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我不饿。”递到我嘴边的勺子顿住。

“不饿也得吃了,你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折腾。”云鹄一向柔和的声线难得冷硬一次。

“帮我倒杯水。”轻抿下唇,嘴中苦涩难受,胃中难受,丁点儿食欲都没有。|

一杯水下肚,胃中胀胀的,眼皮异常沉重,我对着又端起碗来的云鹄轻摆了下手,“放着吧,我吃不下去,让我休息一会儿。墨言打电话来的话,不要跟他说我的情况。”

怕他在那边分心,不能处理好事情,我嘱咐声。

“喝半碗,小半碗。”

云鹄如哄孩子一般,再次将勺子递了过来,用他的眼神告诉我,如果不喝下去,他就会将我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江墨言。

没办法,我只好张开嘴,只是口中的稀粥还没有咽下去,胃中就难受起来,我趴在床边用力呕了几下。

“阿姨。”陆铭跟陆奇相继来到我的面前,他递给我一方帕子,呕的浑身无力地我,对他轻扯下嘴角,无力地躺在床上,冷冷的灯光在我的面前分散开来,沉重的眼皮轻眨几下,轻轻阖上,在那一刻,我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不停地回想着着急的叫喊声,我想回应却怎么也回应不了。

终于,我的意识在几秒钟后彻底消失,好似坠进了一个黑暗痛苦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第256章

阳光刺眼,我蹙着眉伸手挡住面前的光亮,脑中空白一片,无意识的呻吟一声。一个孩童惊喜的叫声瞬间让我思绪回笼,昏迷前的一幕在我的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那股痛彻心扉的疼痛再次蔓延至全身,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的,手脚冰冷紧紧抓住被子,紧抿着唇,不让到嘴边的呻吟声溢出。

“还很难受?我帮你叫医生。”陆铭触碰下我沁出冷汗的额头,匆匆出了病房。

时间不长,病房中脚步声接二连三响起,仔细复杂的检查我都是机械的配合着。

医生问着我自身的感觉,我都不耐的摇头或者点头,被问烦了,就扔出“难受”两个字。

“情绪影响病情,之前恢复不错,这两天有严重的迹象。你们多注意下。”

主治医生在病历上做着记录,云鹄跟陆铭应了声,一群医生护士离开后,我将身子转向另一侧。

“你先出去,我跟她谈谈。”

云鹄在原地立了半响才抬起脚步。

关门声响起,陆铭在我的身边坐下,抬手欲触碰我的脸颊,最后还是缓缓放下。

“我们的一生会碰到很多人,可总结下来也不外乎两种人,在乎的和不在乎,不在乎的人即使他们怎样伤害我们,事情过去曾经的恨也就随之烟消云散。在乎的人给我们的伤害就像淬了毒般,时间越久,毒素沉淀也就越多。伤口也就越深,我们越想忘记却发现,即使时间将它们掩埋在心底的最深处。可它们还是会在不经意时痛上一痛,让我们回想起曾经的过往,告诉我们要牢记当初的教训,不要重蹈覆辙。小吴对你来说,无疑是在乎的人,你可以狠狠痛上一回,却不能为此赔上自己的身体。”

陆铭顿了顿,“陆奇很想念丫丫,我给江总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过两天就带丫丫回来,丫丫还小,倘若让她见到你这幅模样。敏感的丫丫,肯定会担心害怕吧,她才不过四岁多点,你就能忍心见她难过?”

我咬着下唇,沉默不语,陆铭说的道理我都懂,但终究还是不能说服我自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小吴临走时的话语还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自从醒来,我一会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我自私吗?”

下一秒,脑中就蹦出我爸的绝情语录。她说的确实是真的,我这个人就是太过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幸福,招致了太多的灾祸,跟江墨言在一起的心,出现动摇。开弓早已没有回头箭,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两人早已经连着骨头带着筋,不是说分开就可以分开的了。

“小溪,我知道你什么都明白,就是心中还跨不出那道坎,还有两天时间,你是振作还是颓废,自己掂量着办吧。”陆铭见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叹息声,站起身来。

“钻牛角尖的人往往都会把自己逼上绝路,我认为我认识的宋小溪绝不是个傻蛋。”

寂静的病房中是剩下我一个人,我轻吸下?子,傻不傻蛋我不清楚,这一次我却很想如他说的那般狠狠痛上一回,祭奠我死去的友情,执念一起,我忘乎所以的将自己圈在自己的小小的世界中。

我在自我反省,是否是我做人太过失败,相恋十多年的男朋友弃我而去,相处十年的朋友背叛我,这两个让我痛到无以复加的现实深深刺激到了我那颗自尊心溢满的心。有时候甚至会想,江墨言会在第几个念头残忍的离我而去。

此想法一出,我本脆弱的神经就开始饱受摧残,在我等同绝食的自我惩罚中,短短两天的功夫,身体情况每况愈下。

云鹄、陆铭跟主治医生轮番上阵都没有让我好转,云鹄将秋霜找来。

“瞧你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你哥还让你照顾我,你现在是自己照顾自己都难!”她一把将孩子放在我的面前,“为了一个相处久了的朋友,你就能看我们一大帮子的人吃不下睡不着的?宋小溪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不把饭给我好好地吃了,我跟寒秋就这样陪着你,你一顿不吃,我们娘两陪着你饿上一顿,你两顿不吃,我们就陪你饿上两顿!”秋霜端起桌上的稀粥,送至我的嘴边,“你吃还是不吃,吃的话就自己坐起身。不吃,我就把饭菜扔出去,告诉他们以后也别送东西进来,我们一起饿死算了!”

秋霜言语认真没有丁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我轻叹声,撑着无力地胳膊坐起身来,三天没有吃多少饭的我,胃中泛着酸,我强压住作呕的感觉,强逼着自己一口气喝下去半碗,缓了口气,在秋霜眼神逼迫下,我又喝了几口,见我实在喝不下去,秋霜才满意的接过我手中的碗。

“你真不是一般的傻,她不过就是个朋友罢了,掰了就掰了,你有必要折腾自己吗?”秋霜,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我一眼,“身体是自己的,折腾坏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不知单单因为她。”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他稀少的睫毛轻动着,触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秋霜静默不语,等待着我接下里要说的话,我组织下自己的言语,过了良久才再次开口。

“我一直太过压抑自己的感情,以至于遭受到打击后,这些负面全部爆发出来。”我接过秋霜递过来的水,轻呷一口,“咱妈怎么样了?”

“还是那个老样子,倒是爸老了许多,也沉默了不少,跟我通过的时候,你问一句答一句的跟个木偶似的。不提他了,一个大男人不会有啥问题的。倒是你,怎么能那么轻易的放过那死女人呢。”

提到这个秋霜语气中多了几丝咬牙切?。

“不然,怎么样,给她几刀?她当年救过我,我下不去这个手。我好了,医院病菌多,你带着寒秋回去吧。”

任由疼痛在我心中跟身上肆虐两天,清醒过后,心上的疼隐隐还在,好似针轻轻扎了几下,让我欣慰的是没了之前那般浓烈,决定挥刀斩断两人之间的情谊,整整两天两夜,我在脑中将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全部都尘封到心的最底层,告诫自己没事的时候千万不要去触碰。#~@++

“我不放心,我我得守着你等墨言回来。”秋霜绝对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她拿过葛天刚刚帮她从进来的行李箱,开始整理她们娘两的衣服用品,嘴巴也喋喋不休起来。

“如果我是你啊,就应该将陆铭划进备用里面,有钱帅气,家世又好关键还痴情,硬件条件如此强悍,除了有个儿子外,满意度百分百。”

我轻笑着,倘若江墨言要听到这些话,绝对会禁止她出现在我五十米范围内。巨来每圾。

想到江墨言我不禁想到他跟陆铭的两天之约,兴奋又有些许担心。

白天睡得太多,黑夜来袭,秋霜跟孩子已经相继睡去,我站在窗边,欣赏着无边的夜色,温城的夜晚除了有四季和天气的不同外,好似一直都一成不变。

刚才给江墨言去了个电话,那边提示对方已经关机,应该在飞机上吧,想到再过几个小时我就能见到许久没有见到的丫丫,我脸上漾起笑来,为了不让丫丫看出我有生病的迹象,还专门化了个淡淡的妆容。

等待的时间煎熬而漫长,眼睛酸涩难受,就在我抵挡不住浓浓睡意来袭的时候,一辆熟悉的车子印入眼帘,我匆匆出门小跑着向楼下跑去。

第257章 就在这几天

一直守在外面的云鹄跟在我的身后,赶到地下停车场时,江墨言正抱着熟睡的丫丫下车,谢天谢地。她没事。

“怎么出来了?”

英眉轻蹙下,牵起我的略微冰冷的手。

“我这不是着急吗?”许久未见到丫丫,我探过头去。

“丫丫睡下了。”

江墨言微微侧下身子,看向正从后备箱中拿出折叠轮椅的奇峰,云鹄帮忙打开后面车门,我这才注意到安晴儿的存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她与一穿着考究的男人坐在车后,可能是行动不便,男人正搀扶着她的胳膊,在狭窄的空间内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将他移到车门边。

我看向江墨言希望他可以给我解释下这是何种情况。

“她受伤了,我们上去吧。”

整个过程,江墨言如一个冷眼旁观的外人般,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这是在顾忌我。

任由他牵着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脚刚站稳,他的目光就一直盯着我的脸。

“瘦了。”

饱含怜惜的两个字让我缓缓垂下眸子,没有提及我已经知道小吴的事,叮的一声,我扯住欲牵着我离开电梯的江墨言,黑眸动了动,浮现挣扎。

“因为我没有提前跟你打招呼就把她带了回来?”江墨言脸色未变,语气带着试探,牵着我的手微微收紧下,“如果你觉得心里不舒服,等她身体一痊愈,我立刻将她送回温哥华。”

“她······她是因为丫丫受伤的?”

我拿开江墨言的手,淡漠的语气裹挟着一股怨念,顺着电梯中明亮灯。我仔细审视着面前一身黑色西装的江墨言,精神的短发一成不变,俊脸除了隐隐露出的疲惫也与之前无异。含笑的的嘴角外溢的宠溺让我慌神片刻后是愤怒。巨来上巴。

江墨言沉默不语,我手脱离他的温热的掌心,抱过丫丫,疾步进了病房,锁上门。

“开门,你生气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江墨言轻叩几下门,失了一贯的沉稳。

我紧抿着唇,轻柔的将丫丫放在床上,理由?牙痒痒的很,轻磨几下牙?,准备就把他这般晾在外面。

“三更半夜的搞什么啊,有话就说清楚。别给别人添堵!”

好梦被搅的秋霜,火大嚎了声。嚎一声不要紧,身边的熟睡的寒秋开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秋霜叫了声小祖宗,抓了把头发懊恼起身,“该死的连锁反应!”

我赶紧捂住丫丫的耳朵,对她嘘了声,“是你非要住进来的,怪不得我,你家小祖宗饿了,别磨蹭。”

秋霜横了我一眼,掷了一个枕头过来才算解气。

敲门声继续。本不想出去,怎奈她家的小祖宗是个脾气傲娇的主,敲门声一响他就来个二重奏。

“能不能别敲了!”我车开门探出头,咬牙切?说道。

“能,但是你得告诉我为什么生气?”

他衬衫半解,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配上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带着致命的蛊惑,如果之前,这是一种赏心悦目,可现在对我来说却恨不得揉碎。

我关上门,揪住他衣领,瞪着一双喷火的眸子,逐渐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江墨言轻笑着攥住我的手,黑曜石般的眸子中还带着几分讨好,配合着我的脚步一直退到墙边。

“几日不见,人瘦了,脾气倒是涨了不少。”

他无视掉我狂飙的愤怒,轻刮了下我的鼻子,我微扬下脸,张口咬住他的手指,他不躲不避,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宠溺笑意,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火气难舒,心头堵了块大石头般。

“要么站在这里,要么找间房睡觉。总之,不要再去敲门了!”我警告她一声,松开他的衣襟,挣了挣被他包裹在掌心中的手,准备回去睡觉。

“你还没有跟我说,你为什么生气。”表情执着,将我的手拉至唇边轻吻下。

“为什么生气?江墨言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生气!我一直知道我们之间有问题,我也一直试图改变这个,可你就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我行我素,你这样让很挫败。”

是你让我做一个跟你比肩的人,我一直努力向这个方向改变,而你呢,在你认为你又能回到我身边保护我的时候,你就不管我已经锤炼过的尖锐性格将我霸道的再次纳入羽翼,说的好听一点,是宠我,为我好。难听一点,就是要将我再次重塑成原先的原先的模样。太累,我经不起一次次的折腾和性格重塑。

“是,她是为了丫丫才受伤的。”江墨言微弯身子靠近我的脸颊,“不是我想刻意瞒着你,纯粹的只是不想因为这样,就让你陷入原谅和不原谅的两难选择中。”

“我这里媲美不了你,但我觉得承受能力还挺好。”

我指了指左胸口,“该我承受的,我觉得就算是你替我刻意逃避掉,以后我终究还会知道,或许因为你的刻意隐瞒,我会伤的更重,我不想永远做那个做晚知道真相的人。如果你想继续跟我走下去,请你,好好地悟下坦诚相待四个字。”

“以后不会了。”

“别回答我那么早,好好想想吧,我先去睡了。至于你妈那边,我想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丫丫是她的孙女,她保护她本就是应该,我不会感激她。你把她接过来,那是因为她是你妈,我没有理由阻止。”我双手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阻止他抱我入怀的动作。

“小溪······”他目光灼灼,按在我肩膀上的手力道加重。

“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般不近人情,我去睡了。”

我拿掉他坚硬如铁的臂膀,给他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让他亲口告诉我小吴的事情。

翌日,天还刚刚放亮,睡饱的丫丫就醒了过来,她一睁开眼睛看到我,兴奋地叫了声“妈妈”,正睡得不太安慰的我从梦中惊醒过来,看到丫丫真真切切躺在我的面前,我一把将她揽在怀中,颤抖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感受着怀中软软的身子和温暖的温度,我砰砰乱跳的心才平复些许,刚刚做了个噩梦,梦中丫丫被慕北川给绑架了,他约我们到沂河边上赎人,最后,他食言将丫丫活生生丢尽了河中。

幸好,只是一个梦。

寒秋不喜欢热闹,声音一大就哭个不停,秋霜没法正好带着她家祖宗打道回府,搞得刚做了几个小时姐姐的丫丫很是不高兴,江墨言跟她嘀咕了半天,她才笑靥如花的拉着云鹄出了门,关门之际,还喊了声:“爸爸妈妈加油!”

“你跟她说了些什么?”我莫名其的问着一大早就出现在病房中的江墨言。

“我跟她说只要她乖乖的出去,我们会努力帮她添个玩伴。”

正小心梳理头发的我,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烦躁的将梳子扔在床上。

“我出去透透气。”他嘴上百般不承认自己想要个孩子,可我心里清楚受家庭影响,他怎会只要一个女儿就甘心了呢。

“又多想了。”江墨言扯住我的胳膊,不顾我的挣扎将我强行圈在怀中。

“我多没多想我心里清楚,她想要的弟弟,我想我这辈子或许没这个机会满足她了,请你不要的用这样的谎言去哄骗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怒不可遏,从丫丫刚出生,我一直秉着不欺骗的原则教育着丫丫,即便她有时对我的话一知半解,我也不会用日后可以被揭穿的谎言去搪塞她。

“顾炎的孩子今天回来,我说的玩伴指的是他。”江墨言眉眼含笑,随后正了正脸色,“我重申一遍,我只要丫丫一个孩子,你给老子记在心里了,倘若以后再因这个胡思乱想,严惩不贷。”语落,他猝不及防,将我抱起来,一个箭步来到床边,将我放下之时,欺身压了上来。

“你先起来,被丫丫看到不好。”我挡住他在我脸上轻柔触碰的粗粝大手,指腹上的薄茧,让我浑身不由得战栗下、

“想我了没?”他低笑着贴近我的耳边,故意轻咬下我敏感的耳垂。

瞬间,我脸上红霞密布,连同耳边都蔓延上薄红。

笑声大了几分,那只作恶的手探进了我的衣领中,薄唇邪魅勾起。

我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伸手隔开紧贴的两具身体。

“起来,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我哪样?”他英眉轻挑,轻眯的桃花眼还对我暧昧的轻眨几下。

“拜托,你都已经快奔四的人了,能不能别卖萌!”我不满的低吼声,每次他这样我都毫无招架之力。不过,现在是身体不允许,还有就是我还没有原谅他!

“好。”他不气不恼的,翻身在我身侧躺下,单手撑着脑袋。

“昨晚想了大半夜,思想想去,我只有小吴的事情隐瞒了你。你说的对,是我考虑的不够全面,我只想护着你,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可我忽略了一点,她在你这里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你还没有看清楚她的人对她依然全身心信任,她想伤害你易如反掌。是你昨晚的一席话让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为了奖赏我认错态度如此诚恳,陪我补个眠。”

江墨言不由分说将我揽进怀中,下巴在我的脖子上蹭了蹭,找到一个相对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跟我讲讲顾炎的孩子吧。”

“这个孩子情况有些复杂,等我起来再跟你仔细详谈。”可能是累了,他声音中夹杂着些许疲惫,我昨天晚上也没有睡得太好,伴着他的均匀的呼吸声,不一会也睡了过去。

我是被一阵饭香诱惑醒的,当我睁开眼睛时就见到江墨言端着一盘糖醋鱼在我面前晃荡,幼稚!

本想直接背身过去不理他的无厘头,怎奈这些天一直吃的清淡,肚中的馋虫全部被勾了出来,肚子一阵咕咕乱叫,我爬起身就要大快朵颐。

江墨言阻挡住我拿筷子的动作,拿起放在旁边的湿毛巾帮我擦擦手,动作轻柔而缓慢,女人都有虚荣心,我很享受着女王般的待遇。

“果果有自闭症,从小到大我没有听过他说过一句话。”

我从美食中抬起头,双眉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一出生就被强行带离自己的母亲身边就已经让人够心疼的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遭遇。

“他跟顾炎也不说话?”之前听冯甜说,这孩子跟丫丫差不多年纪,她们的事情应该发生在我离开的前后,为孩子心疼的同时又为好奇两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他们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一直给他治疗的医生曾听过他开口发过单音节的声音,至于其他人就没有那个荣幸了。”江墨言在我嘴中塞了一块鱼肉,“不要过多操心,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要它好,它就会好的,顺其自然。”

“顾炎这个父亲也做的太不称职了吧!”

我食欲全无,放下碗筷,既然知道孩子有自闭症,不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还把他独自一个人扔在国外,自己在这里美女在怀,逍遥快活的。

倘若我是冯甜,这笔账,我绝对会给他深深记下一笔!

“是,他混蛋,咱总不至于为了一个混蛋,连饭都不吃了吧。”江墨言端起我面前的碗,坐在身边坐下,慢慢的喂着我。

“有些时候不管不问不是因为不爱,这也是一种逃避痛苦的方式。”在我咽下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江墨言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嗤之以鼻,“那他就是一个懦夫!既然忽视了那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将孩子给接到温城来了。”

“不是冯甜一直找到紧吗?他不想让冯甜知道孩子在哪。”

“我说这个顾炎,脑袋灌水了是吧,自己不找好孩子,还不给亲生母亲照看,好生生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中了!”作为一个母亲,我不免同情起冯甜来,下定决定,只要果果一踏进温城,我就给她打电话。

江墨言戳了戳起气鼓鼓的脸颊,“弄得跟自己的孩子受苦样,他们的事情会有解决的一天的。”

“我只是心疼孩子,心疼冯甜,你或许无法体会一个怀胎十月母亲的感受,我却懂,每次看到冯甜看丫丫的眼神,我都能切身感受到她对果果的爱,或许她浓浓的母爱能对果果的病情有帮助也说不定。顾炎这样藏着掖着不是一个大丈夫所为。”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江墨言将我拉在他的腿上坐下,拨弄着我还在不间断脱落的头发。

我心中增添几抹惆怅,皮肤在逐渐好转,可这头发却·······

“没事,就算掉光也只是一顶假发就能搞定的事情。”

江墨言打趣出声,我白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给姐闭嘴。

“毒素走了你的头发,再过些日子应该会好,脱落的头发也会长出来。”

“温哥华发生了什么事情?”提到这个我不禁瞪了江墨言一眼,他那天离开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英国,又在骗我!

“本来就是英国那边出的事情,不过是你哥,二次戒毒是件极其痛苦危险的事情,如果病人的意志力薄弱点,会发生因忍受不了痛苦自杀的事情。查理那天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你哥有轻生的倾向。我刚刚赶到那边,温哥华那边才出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幕后黑手是慕北川,那天妈跟丫丫独自在家,有人闯了进来。幸亏我妈的男友也就是你刚才见到的麦加及时赶回,才没有让人带走丫丫。”

“你妈的腿?”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赶紧安晴儿的,她能如此护着丫丫,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被砍了两刀,很快会恢复的。”

“你妈的男友?没想到你还挺开明的。”我轻笑着环住他的脖子,打趣着。

“我爸不原谅她,我总不能看着她孤独终老吧,有个人照顾她,我也放心。”

看的出来江墨言已经接受了这个麦加。

“慕北川那边有消息吗?”慕北川三个字就像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一日不拔除,我一天也不得安宁。

“没有,他狡猾的很,陆铭已经亲自坐镇,全城缉捕,在网上追逃,联系了国际警方,不久应该就会有消息传来。”

闻言,我提起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心中默念,希望不久就在这几天。

第258章

“妈妈。奶奶呢?”

我端着杯子的手在杯子周围摩挲着,对向她有些担心的眼神。

“她在这家医院,具体那间病房,妈妈不知道,等会你爸爸回来,带你去看看她,怎么样?”

“妈妈,我们一起去看看奶奶吧。”丫丫放下手中的笔,拉着我的手,“奶奶她对丫丫可好了,还为保护丫丫受了伤,丫丫很想念奶奶。”

丫丫见我站在原地不动,欲用她的理由说服我。

“丫丫,我让云鹄叔叔带你去,好吗?”的确像江墨言说的。我一直挣扎在原谅与不原谅之间,我还没有想好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一个杀死我亲生骨肉,害的我险些失去做母亲权利又救了我女儿的女人。

“奶奶说,她在很久以前做了错事,让妈妈一直耿耿于怀,无法原谅她。可是妈妈你教过我,做错事孩子只要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个能得到别人原谅的好孩子,现在奶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

稚嫩的声音,老成的话语,让我的心漫过层苦涩,那句“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的”话语卡在我的喉咙里,面对她希冀的眼神。我怎么也无法残忍的说出口来。

“我数三声,如果妈妈不说话就等于原谅了奶奶。一、二、三,year。妈妈原谅奶奶了。”小家伙兴奋的手舞足蹈,拉着我就向病房外跑去。

“不是,丫丫,我······”

“丫丫什么也听不到,我只知道刚才妈妈没有说话。”小家伙倒是聪明,跑到门外的时候扯住云鹄的胳膊,“叔叔,带我们去奶奶那里。”

云鹄一直对丫丫有求必应,忽视掉我轻摇的头还有恳求的目光,抱起丫丫,进了电梯。

“别在孩子面前苦着一张脸。”云鹄靠近我压低声音。

“你不带我们去,我绝对笑的比谁都甜。”我心情抑郁的看着脚尖。

“阿姨变了很多。跟她在一起相处时间长了,你会发现不一样的她,就当时是你第一次认识她。不要这般为难。”

我垂眸不语,上次一见,我已经发现,她与之前很不一样,但心中还是有一个深深地沟壑,无法跨越过去。

“她是墨言的母亲,墨言嘴上不说,他心里还是期盼你们和好的,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跟他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就应该珍惜他所有珍惜的东西,不是吗?”

“我发现你这张嘴不去当心理医生纯粹浪费了。”他的话深深触到了我的心,世界上我最不想为难的人就是江墨言,我不想让他夹在我与他的母亲中间,那么我就必须自己调节自己。

“我以前的工作也是跟这个差不多的。”

“神棍!”我嘟囔声,占卜的人,说出来的话语大都是令人信服的。

云鹄轻笑不语,将我们送到楼梯拐角处,弯身对丫丫指了其中一个病房的门。

“那间病房,带着妈妈去吧。”

我还站在原地纠结,云鹄轻推了下我的背部,“拿出你在工作上的气魄来,做什么事情干脆些。”

还未在病房门前站定,丫丫踮着脚轻敲着门,可能是怕惊倒里面的人,她用的力气很小,过了很长时间,病房中还是没有人来开门,丫丫不悦的撅着嘴。

“是不是奶奶出去了?妈妈你试试。”

我迟疑着抬手轻叩几下,门从里面拉开。

“麦加爷爷,这是我妈妈,她带我来看看奶奶。”

我低头看向笑的天真无邪的丫丫,有种被自家女儿摆了一道的错觉。

“你好。”不知道怎样称呼麦加我直接略去了称呼。

“你好,我叫麦加,里面请。”

麦加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灰白相间的头发微长,染上风霜的五官带着点西方人的立体,湛蓝色的眸子深情似海,个头很高,身材匀称,即便脸庞被岁月雕刻上了皱纹,也丝毫不损坏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入目春风的和煦感觉,想必年轻时应该是个过目不忘的英俊男人。

“是丫丫和小溪啊,赶快进来。”坐着轮椅在窗边看风景的安晴儿眸子里闪过诧异,舒心的笑在脸上漾散开来,那是一股发自内心的笑,丫丫扑在她的身上,我的目光轻轻别向一边。

“小溪,来这边坐。”

高兴异常的安晴儿好似没有注意到我微微紧绷的脸颊,拍了下身边的椅子,化身小小和事老的丫丫,在下一秒踢蹬着两只小短腿,拉着我在安晴儿身边坐下。

“身体好些了吗?又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瘦多了,没有好好吃饭吗?”安晴儿自顾自的拉过我的手,如一个慈母般絮絮叨叨起来。

“有啊,爸爸早上喂了妈妈吃了好多呢。”丫丫用手指在安晴儿面前比划着,告诉她我吃了多少东西。

殊不知她童言无忌的一句话让我更加不自然起来。

“看来墨言现在挺会照顾人的。”安晴儿脸上的笑意加深,她轻叹声,“看着你们现在相处的这么融洽,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她轻擦下眼角,麦加递给她几张纸巾,“医生说,你不能哭。”

“怎么了?”能不能哭跟腿上应该没有任何关系,我无意识的接了下来。

“没事,一般的害眼而已。”巨来投圾。

麦加动了动唇,在安晴儿的警告的眼神下,咽回接下来的话语。

他们不说,我对她的事情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兴趣,病房中因为这一插曲,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起来,丫丫是活跃气氛的好手,她打开柜子,一眼就看到挂起来的小裙子。

“妈妈你看,奶奶帮我做的裙子,好看吗?”小家伙在身上比划着,还美美的转了一个圈,“这里还有好多呢,还有的妈妈的哦。”小家伙屁颠的从里面拿出一见嫩绿色的裙子递到我的手里,“奶奶给模特穿起来的时候,好漂亮,妈妈你去试试嘛。”

丫丫开始撒起娇来,拉着我起身,麦加早已经退了出去。

我看了看手中的裙子,布料柔软顺滑,圆形的领口处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花,雅致特别,袖口处用精致的丝线轻勾着,由此可见做这件衣服的人是下足了精力。

“这都是你亲手做的?”

“是啊,前些年忽然闲下来就拾起了以前的老本行,没想到心静下来了,也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细致的活儿。”安晴儿理了理我手中的衣服,“印象中你是个挺有活力的女孩子,我就选择了一些艳丽的颜色,想着你穿上肯定很好看,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不然,你去试一下?”

语落,她的手紧张的在身上搓了搓。

“妈妈去试试嘛。”小家伙扯着我向换衣间走去。

我靠在墙上,长长吐了口气,在丫丫再一次敲门的时候,换上这件出自安晴儿手的衣服,我在镜子前照了照,这是浅v领,嫩绿色本是年轻的镇不住场子的颜色,但经过安晴儿的一双巧手加工,端庄大气中带着一股活泼劲儿又恰到好处的衬出我白皙的皮肤和修长的脖子,挺美!

当我出来的时候,丫丫夸张的捂着小嘴。

“奶奶你看,穿在妈妈身上的确比模特儿要好看的多。”

“是啊。”安晴儿欣慰的看着穿在我身上的效果,“挺适合你的,喜欢的话,我帮你多做几件。”

“不用了。”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安晴儿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轻点下头,“丫丫挺喜欢我做的衣服的,以后我帮她做四季换洗的衣服,可以吗?”

她的话语带着卑微的试探,我轻抿下唇,她以为我要拒绝她,快速开口,“几件就行,我一定保证做的合身柔软舒适。”

“你理解错了,你做的衣服都很好,我觉得挺合适在重要的场合穿的,做多了反而浪费,我跟丫丫的几件就行,眼睛不好,还是不要用的太多。”

她的卑微是我难以想象会在曾经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安晴儿身上看到的,近五年的光阴彻底让她改头换面,她已改变如此,我又何理由不再给一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一次机会呢?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小溪不管怎么改变,你还是曾经那个善良小溪,是我当年糊涂。”安晴儿激动地老泪纵横,我拿过纸巾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她愣怔的看着我半响后,连道了几声谢,拉着我的手,单手转动轮椅来到床边的柜子前,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打开后,让我眼前一亮,里面是几件在市面上价值不菲的钻石饰物,我虽不喜欢佩戴这些东西,但对于它们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她手中拿的款式,是出自这几年风头正劲的珠宝设计师安达之手。不过,他产量不高,一个款式有时候就一件,由于做工精细,款式独特,价钱在市面上炒的很高,有时候都能达到千金难求一种状态。

“喜欢吗?”她好似要将自己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向我展示一番般。

“喜欢,只是纯粹的欣赏。”我对她扬了扬手,“手不美,不喜欢浪费这些美好的东西。”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我已经变相的拒绝了。

“出席重要的场合总是用得着的。”她将盒子放在我的手上。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是你麦叔叔给你的见面礼,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动动手那么简单,你不用客气的。”她对我挤了下眼睛。

“他是安达?”

“这是个秘密,连墨言我都没有告诉。”安晴儿神秘兮兮的说着。

只是我不知她瞒了我,她是近几年崛起的著名设计师安林,她设计的衣服也是名媛佳丽互相炫耀的奢饰品。

当我跟丫丫从她病房中出来时,拎着慢慢一大行李箱的东西,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云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行李箱上。

“收获颇丰,我一准就看出这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你给我闭嘴。”说的我跟为了她的东西才来看她一般,我极度不爽的横了他一眼,牵着丫丫进了电梯。

始终挂着一脸温和笑意的云鹄后脚也跟着进来,我上下打量他一下,这人这些天好像有些怪怪的,一向说话和善的他,竟然也会偶尔开几句玩笑话。

“有什么话就问,别用你那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看我。”

“你是铁树开花了,刺激你某些激素激增,连说话都变了风格?”

我对他暧昧的眨眨眼睛,他轻咳声,正了正脸色,将脸别向一边。

好似闻到八卦的讯号,我轻笑着,等着江墨言回来询问下。

回到病房时,江墨言刚好回来,见到我手上的行李箱,嘴角不知觉扬起一抹笑意,整张脸柔和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有那么高兴吗?”我敛去笑意,拉着行李箱越过他走进病房。

“有,很高兴。”江墨言从不顾往来的人直接从身后拥住我,忘情的在我的脖子上轻柔的蹭了蹭。

“敢情,你站在我这边时假象啊。”我撇撇嘴嘲讽出声。

江墨言浅笑着没有说话,丫丫拉了拉我的胳膊,指了指脸颊。

“你们羞羞脸。”

“别教坏女儿。”我动了动肩膀,江墨言才不舍的缓缓松开我。

“情况怎样?”

“得到消息,慕北川没有出温城,陆铭已经封锁整个温城重要的出口处,动用所有可动用的人力物力资源,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逮捕慕北川,为了避免他狗急跳墙,这些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跟丫丫一定要乖乖的呆在医院中,那也不许去。”

“秋霜······”

“你能想到的,我已全部想到,只要你好好地,其他的全部都会好好的。”

“好,我保证乖乖的呆在医院中,不给你带来后顾之忧。”

深夜,怕惊扰我们休息,江墨言调成震动的手机嗡嗡响了起来,他轻轻拿开我环在他身上的手,蹑手蹑脚起身,我还是被惊醒,揉着惺忪睡眼,看着边接电话边向外面走去江墨言。

“是不是慕北川有消息了?”

“恩,我过去看看。”江墨言折返回身,在我的耳边轻柔低语句,轻吻下我的耳鬓。

视线一直尾随着他,关门声过后,我看着外面浓稠的夜色,再也没了睡意,我起身来到窗边,蒙着淡淡雾气的星河朦胧一片。

就在我思绪百转之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隔着玻璃对着我的脑门,我的尖叫声在他枪口对准床上睡熟的丫丫时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如蜘蛛侠般站在窗口,身材精壮,皮肤幽黑,一双眼睛透着犀利寒光,一看就是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我不知他是怎样逃过江墨言的层层布控爬上楼来,我敢肯定这人的能力绝对不是我可以抗衡的。

“别叫,打开窗户,不然,我一枪崩了你。”

他唇动的缓慢,我能读懂他的意思,我手缓慢的向窗口靠近,趁他环顾四周的时候我迅速扯了下窗帘,遮挡住他的视线,匆忙抱着丫丫就像外面跑去,或许是我的做法惹恼了他,他不算不顾的直接开了一枪,随着枪声响起,云鹄焦急的声音传来,我好似看到了一线希望,不管不顾的冲向那扇可以通向平安的门,第一次我讨厌起了奢华如酒店的vip病房,这段路好长,好长,长到我已经开始紧张的浑身呢都冒起了冷汗。

是我太过低估了他们的能力,就在我开门的瞬间,窗户被人拉开,我呼吸变得急速,抱着丫丫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得打起颤来,脚还未迈出去肩膀就被人扯住,我一咬牙,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丫丫递到正焦急进来的云鹄怀中。

“带她走。”急急吼了一声,砰的一声关上门,死死的拉住门把手,阻挡两人追出去。你说过,我信过:

“臭娘们!”其中一人刚刚扬起手,就被他的同伙制止住。

“别坏了事,有她就足够了。”

见我仍旧拉着门把手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行动,直接一记反刀手将我劈晕过去。

头晕晕沉沉的,模糊的视线中出现慕北川那张笑的好似精神病人一般的脸孔,他冰冷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划着。

“书彤,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想你的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今天你终于回来了。”

他好似神志不清一般,轻声呢喃着,琥珀色的眼中还隐隐有泪花在浮动。

“孔书彤她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推向的死亡,就算你在这里痴心妄想,她也不会再回来!”他的触碰如一条蛇在我的皮肤上滑过,让我毛骨悚然的同时心中又泛着阵阵恶心。

第259章

“不会啊,你怎么会忍心辜负我的一番深情?不是安然无恙回到我的身边了吗?只是这表情和以前的不一样,你以前从不会这样看着我。”他的手一点点移到我的眼角轻柔的向上拉扯着,“对。就像这样,你每次看着我你的眼角总是带着浓浓的风情,哪怕是一个眼神,一挑眉的动作,都让我的心露跳一拍。”

“慕北川,我看是你是疯了!你看清楚,我是宋小溪,不是你的孔书彤,把你恶心的手给我拿开!”

他动作看似轻柔却暗自带着力道,好似硬生生要将我的皮肤给揉搓掉般,时间一长火烧烧撩的疼着。

“疯了?呵呵······老子是疯了,是被你给逼疯的!我那么爱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爱上了你,我不在乎你你爱的人是江墨言,为了你能幸福。我用二十多年的兄弟情谊换取了你的自由,我原以为我大哥可以给你幸福,没想到他终究还是代替不了江墨言在你心中的位置,看到你回来,我高兴地一天一夜都没有睡,我以为我还有机会,没想到你这里没有我的丁点儿位置。”

慕北川的手指用力的戳着我的胸口,他长长的指甲坚硬的好似岩石般,我只穿着单薄的病号服,真切的痛处从胸口蔓延至全身,我轻动下身子,他却低下头,脸与脸之间只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他英俊的脸庞此时在我的眼中已经极度扭曲起来。

我吞咽口唾沫。生怕他来回在我的皮肤上滑动的手会落在我的脖子上。

“每次你在我的面前为另一个男人伤心落泪,我的心都如刀割一般的疼着。你试试,它现在还在滴血。”他强硬的执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试着了吗?滚烫的血粘稠一片,我的心每天都浸在里面,那种滋味,没有一个人能体会的了,没有人,你更体会不了。”

他深情地眼神透漏出一丝呆滞,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已然把我当成了他深爱而不得的孔书彤,在他还没有回忆完他的艰辛爱情之路时是不会伤害我的我。

我渐渐冷静下来,环顾下四周,我所在的房间不过三四十平米,周围的摆设杂乱无章。我正躺在一处白色的床上,头顶上的灯是陈旧的钨丝灯泡,?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糜烂味道,这里倒像是温城市边缘的某个落后的小村落,具体是不是,我也猜测不出来。

“你看着我?回答我,你感受到它为你而你而跳动,为你而痛苦了吗?”完全陷入自己世界中的慕北川处于癫狂状态,目龇圆瞪,用力扳正我的脸在我的耳边低吼声。

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开,本就有些晕眩的头。嗡嗡作响,我紧蹙下眉,扯开他的手。

“那是你活该,活该爱上一个心永远都不会放在你身上的人。倘若我是你,一定会早些认清楚这个试试,及早抽身,才不会像你一般,一条路走到黑,最后落得个众叛亲离,有家不能回,到处被通缉的下场!”

他的爱无私却偏执,倘若他爱上的女人心地纯良而不是孔书彤那般心计颇深的女人,他的结局肯定会被改写。总之一句话,他爱错了人!

“是我活该,可我心甘情愿,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更不介意在床上时,明明跟我在做,你却喊着江墨言的名字,这一切我都忍。”

他眼角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颊上,“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小小的是我的孩子的时候,我欣喜若狂,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不会生下小小,就为了这个,我为你死都心甘情愿!当你为了小小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跟我登记时,我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我每天都会将我跟你的结婚证带在身上,有它在,就证明你是我的。”

他在身上摸索下,将鲜红的结婚证放在我的面前,“看,照片上我们笑的多幸福。我以为我已经在一点点的打动你,时间再长一点你就愿意给我厮守终身。我每天都沉浸在你躺在我的臂弯里,温柔地喊着我名字的模样,我甚至都在偷偷地准备着我们的婚礼,你说你见不得江墨言幸福,我就告诉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明明一切都在向我们期盼的方向发展,你却背地里找了一个跟他八分想象的男人,你知道当那些照片被刊登出来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疼吗?我劝自己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可终究面对你梨花带雨的面容时,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让我杀那个男人,我就放了他,你发誓不再跟他见面,没想到你那么快就食言,趁我出差,竟然偷偷去见他!”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有力的大手卡上我的脖子,逐渐加深力道,我双手捶打着他的手,如蚍蜉撼树般,丝毫没有一点儿作用,胸腔中的空气一点点减少,头晕眩一片,我有种即将要窒息过去的感觉。

“慕北川你······你松手。”本是恶言恶语,因为无力绵软起来,丁点儿的威慑力都都没有。

“比不上江墨言也就罢了,在你的心里我竟然连一个已经残了的替身都比不过,浓浓的挫败感,让我恨不得当场就掐死你!”

他喷火的眸子恨意凌然,就在我以为他会这般活生生的掐死我的时候,他猛然松开手来,我猛烈的咳嗽起来,剧烈咳嗽带出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心底涌出一个不好的想法,那就是今天我要死在这里了。

他癫狂的笑声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看着不甚明亮的钨丝灯泡,面前浮现江墨言的影子,我能撑到你找到这里吗?

终于,处在癫狂中的人不再笑了,恢复他痴情的模样,他扣住我的下巴,深情的眸子紧盯着我的眼睛,满目凄凉。

“我下不去手,在这个世界上,我可以伤害任何一个人,唯独对你,我舍不得。我把你扔在那里以为是在惩罚你,殊不知我也备受着地狱般的煎熬,撑不过,我还是将你接了回来。书彤,你就是我的劫,我今生跨不过的劫。”

说到动情处,他拉起我的衣襟,紧紧抱在怀中。

“我爱你书彤,很爱很爱,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如果不是他做了太多伤害我的事情,我恐怕会因为他这番抛心置腹的表白给他这份痴情点上三十二个赞。

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他快速将我推离他的怀抱,用力攥着我的肩膀,摇晃起来。

“答应我好不好?”卑微迫切的话语在不大的房间中回想着,我用愤怒的眼神回应着他。

“也对,你怎么会答应呢?你恐怕是连死都不愿意跟我死在一起吧。”他自嘲冷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刚愎自用的拿你当诱饵,我以为成功了,你就可以跟他在地下双宿双飞,就算事情不成,他也不会忍心你死在他的面前,岂知······”他哽咽着再次将我拥进他的怀中,不断地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

他的话语好似魔音般,在我的耳边回荡着,头疼欲裂,我再也忍受不住,开始剧烈的推搡起他来。

“你的对不起还是留着去地下亲口跟她说吧,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他那么狠心对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对你好,我不舍得再让他们伤害你。”

“现在认识到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些,早干嘛去了。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还想跟她再续前缘,你现在就去死,说不定还能赶上跟她一起轮回!”

疯了!慕北川一定是精神错乱疯了!倘若死的人真的能在天上看着,那么孔书彤你硬生生将一个视你如珍宝的人逼到这副田地,你的良心会安吗?巨豆呆才。

“嘘。”

他笑着对我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兴奋地靠近我的脸,不知道他要感谢什么,我快速的向后退着,他扣住我的脑袋,逼我停在原地。

“我会去陪你。不过,现在还有件比陪你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除却他眼中的那几分阴森,他的笑容绝对无害,可我却因为他如此不正常的笑容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开口:“你要干什么?”

“你不要那么紧张,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不是说今生最见不得就是江墨言幸福吗?这个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我让他今生痛不欲生,永远活在痛苦的深渊中。”

他轻柔的话语裹挟着恶毒,冲击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我紧紧地扯住他的衣服,“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甘休!”

“很简单,我要摧毁他所有在乎的东西,呵呵······”

他冷笑一会,突然眼神一变如一个疯子般开始在我的脖子上啃噬起来的,面对已经处在过度不正常中的慕北川,我心中被害怕填满,我伸手推拒,双手却被他固定在我的头顶。

他温热的舌头如蛇信子般在我皮肤上舔食着,我胃中泛起恶心,在加上浑浊空气的刺激,我没忍住,直接呕了起来的,污秽悉数落到他的头上还有衣领上。

“宋小溪你找死!”沉浸在自己癫狂世界中的男人,被我刺激的清醒过来,他黑着脸摸了下头上黏腻腻的一滩东西后,毫不手软的再次攥住我的脖子,眼中寒意迸发。

心知他还不会这般轻易的要了我的命,我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与料想中一样,在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松开我瘫软的身子,阔步向外面走去,我仰躺在床上,摸着被他摧残了两次的脖子,用袖子用力擦拭着被他啃噬过的的地方。

皮肤上传来一阵疼痛,混混沌沌的脑袋清明些许,我挣扎起身,打定主意,江墨言如果不能即使找到这里,我也要凭着自己的努力,从这里逃出去。

我轻拉几下门,守在门前的人很是警觉,凶神恶煞的拍了几下门。

“给老子老实一点。不然,老子不介意用你的血给我们兄弟刚买的匕首开下锋。”

我屏住呼吸,轻轻一动脚步,紧贴在没有经过任何装修的土坯房的墙上面透过狭窄的门缝看着外面是何模样。

阳光刺眼,我眯着眼睛,入目的是几颗高大的杨树还有几栋砖瓦房,所见之景再次印证了我的猜测,这应该是溢出隐秘的小村落。

就在我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有开锁的声音响起,我快速回到床上侧身躺下。

“吃饭了。”

送饭进来的人,扔下三个字就匆匆离开,闻着饭菜的香味,我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想着只有吃饱了才能用力气逃跑,我慌忙起身,拿起馒头,刚刚咬了一口,脑中忽然闪过我哥跟小吴的影子,我慌忙将馒头吐了出来。

慕北川喜欢用毒控制别人,保不?这里已经被他放了毒也说不定,我讪讪躺会床上,宁愿饿死,我也不再去碰桌上那些诱人的食物。

房门发出吱呀声响,刚刚沐浴完的慕北川扫了眼桌上几乎未动过的饭菜。#~@++

“你这是准备绝食?”

“绝食而死,总过比染上毒品带着肮脏的心离开这个世界的好。”

“呵呵······倒是有骨气,我看再过两天你还有没有跟我叫板的力气。”他砰的一下将饭菜扫落在地,“你心心念念的江墨言还真不是一般的蠢,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他还没有找过来,我正在想着要不要给他透露点风声,让他早点过来,还是让你陪我好好地玩上几天?”他这般说着已经疾步向我这边靠了过来,全身处于戒备状态的我快速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碎裂的瓷碗,狠厉的看着他。

“以你三脚猫的功夫,根本就伤不着我。”他无视我手中尖锐的利器,又向前走了一步。

“不信你就过来试试。”我握紧瓷片,半眯着眼睛看着不断向我身前走来的慕北川,我紧绷着身子向后退着,眼见着就要抵在墙壁上,我拿起桌上放着的琐碎东西就向他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趁他伸手阻挡的地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踢向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他快速躲闪下,仍旧没有躲过我的攻击,他低咒声。

“宋小溪,你tmd找死。”他黑沉着一张脸,身子微弯下,怒吼一声,脸上的表情好似要撕了我一般。

我紧张的吞咽口唾沫,脑中快速运转着,寻求解决的办法。

第260章 要痛大家一起痛

面部狰狞的慕北川,用手触碰了下他的嘴角,眼神散发出一丝绿莹莹的幽光,如一匹即将要掠夺美味食物的饿狼般。样子阴森且令人心底寒意直冒。

我下意识的握紧手上碎裂的瓷器,额头上沁出层豆大的冷汗来,杏眼圆瞪,全身紧绷,寻找合适的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乖,自己过来。”他对我伸出手来,话语轻柔,如诱哄一个孩子般,“你看,你都流血了,我会心疼的。”他再次精神分裂,把我当成了孔书彤。

“每次你遇到困难哭泣的时候,都会对我伸出手来,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牵起。来,把手伸过来。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

我深吸口气,逼退眼中溢满的泪水,把手递了过去。

“真乖。”

精神错乱的慕北川当真将我当成了孔书彤,他温柔地将我揽入怀中,我极力忍着才没有挣开揽着我肩膀的胳膊。

离开那间血腥味跟霉味混杂的房间,我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房外阳光绚丽,一时不应如此刺目光亮,我用手遮挡住眼睛,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身子舒服不少,我快速环视下周围。

“别看了,即使我告诉你这是哪儿,你也走不出这里。”

肩膀的手化身鹰爪。勾的肩膀生疼一片,我觉得再这样跟他相处下去,我也会精神错乱。

“那可不一定!”疼。蚀骨的疼,让我浑身不由得颤抖下,那股被我强烈压制住的愤怒喷涌而出,我撕扯着他坚硬如铁的胳膊,试图减轻似乎要穿透我骨髓的力道。

“告诉你也无妨,这里是温城的边陲山区小镇,四面环山,路窄的连一辆都通不过,就你这样的小身板走断你的两条腿你也下不了山,而且林子中还存在野猪一类的,如果想死的快一点,你大可以试一试。”他特近我的耳边笑的极其残忍。

“死。总归比跟你这个变态呆在一起的好。”看着近在眼前的高山林涧,我咬碎了一口银牙,他早就有预谋,这样的复杂的地形,无论是隐藏、逃跑,还是打埋伏,都是非常有利。

“呵呵······我发觉我这人有时就是挺坏的,你越不想的事情,我越是乐意替你完成。”语落,他眼神一变,用力挑起我的下巴。“你不仅要跟我呆在一起,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温柔的语气诉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我刚被风吹干的头发,再一次被冷汗打湿,伤痕累累的手紧紧攥起,长长的指甲深深嵌进肉中,只要一想到他描述的画面,我就四肢发冷,忍受不了煎熬,我厮打起他来。

“省省力气吧。”

他攥住我的胳膊,将我甩到一边,脚下不平,我跌倒在地上,尖锐的沙石在我疼痛的手上又添了一道新痕,我坐在地上,抱着头,尖叫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销蚀我心中那股难舒的恐惧与害怕。

“叫吧,尽情的叫吧,就算是嗓子毁了,他得有多懊悔难过呢?”

“慕北川你就是一个魔鬼,你会不得好死的!”

“呵呵······那又怎样,地狱有你作陪,苦中也乐!”

背对着阳光的他,昏暗的脸阴森可怖,犹如潘多拉盒子中放出来的恐怖怪物般,下一秒就会带着我坠进深不见底的痛苦深渊中。

泪水混合着汗水从我的脸颊滑落,我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出神的看着那条可以通向远方的羊肠小道,仿佛那就是通往新生的道路。

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我一定要逃出去,逃离他的魔掌。

或许是看出我内心的想法,他毫不怜惜的拖住我向房间中走去,身体与地面摩擦,传来一阵疼痛,为了让自己少受一些罪,我挣扎着起身,他的脚步太快,每次我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又被他拖拽前行,痛苦的泪水冲刷着脸颊,我猛然咬住他的手,他身子一顿,邪魅的目光落在我始终不愿意松开的嘴上,一股腥甜在唇?间弥漫,他扯着我的头发,倔强的我不顾疼痛,脑中残存的唯一念想就是将他抽筋扒骨。

“懂得审时度势的女人才是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如你这般,只会让自己伤的更重。”

慕北川加重手上的力道,好似硬生生将我的头皮扯掉般,阴测测的话语在空旷的地儿传的很远,很远。

我被迫放开他的手,在他那只沾满血腥的大手下,我的身子缓慢的站起,染上嗜血仇恨的眸子死死的望着他漾满残忍笑意的扭曲脸孔。

他陡然松开手,猝不及防,我差点跌坐在地上,就在我挣扎起身时,他弯身将我抱了起来,动作轻柔,好似我是他捧在手心中的珍宝一般。

“书彤,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为什么非得每次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肯乖乖的呢。人心险恶,只有我才能一成不变的保护你,对你好。”

“慕北川你tmd纯粹就一精神病,你的保护,最后还是一手将她推向死亡!”我愤怒的瞪着一脸柔情的慕北川,继续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他折磨死。

“我都认过错了,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吗?你的腿怎么流血了,我马上帮你去包扎。”

他柔和的目光染上担心,加快脚步,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床上,从床底翻出医药箱,伸手就欲扯我的裤子,我吓得惊跳起身,跳下床去。

“不用了,一点小伤,死不了人。”

“书彤乖,你是最怕疼的,一点小伤就要哭上半天,再不处理晚上你会疼得睡不着觉的。”他边说着腿已经半跪在床上,铁臂让我伸了过来。

我心里清楚倘若我现在不过去,他待会说不定会亲自过来,怕他在折腾我,我将宽松的病号服的裤管向上卷了卷,露出伤口,坐回床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捏着棉球蘸着酒精帮我消毒,每一下都小心翼翼呵护备至,我不禁将目光从他的手上移到了他的侧颜上,他时而蹙眉,时而抬起头询问我疼吗?见我紧拧双眉,他溢满心疼的眼中漫上温馨的笑容。

“忍忍一会就不疼了,你那么爱美,如果不处理好,留下疤痕就不漂亮了。”

深切的体会到他对孔书彤的爱意,我深刻体会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含义。

他仔细的帮我被磨破皮的地方上完药缠上纱布,“好了,我给你打上最喜欢的蝴蝶结。”

他好似将孔书彤所有的喜好都铭记在心间,哪怕是轻微的一个细节,倘若不是孔书彤的执迷不悟,他们绝对会是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只是结局早已注定,再深的感情也随着那声震天的爆炸声化为乌有。

我没时间去感叹别人不知道珍惜的感情,只想着我跟江墨言怎样才能摆平面前的困难。

我垂眸,黑如性子的眼珠轻动下,眼睛微眯,新伤叠加的手微微收拢下,我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扬起脸看向正在收拾急救箱的慕北川。

“我是谁?”

“书彤啊,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他合上急救箱,抬手轻碰下我的额头,喃喃声:“难道是伤口发炎导致发烧了?”

“我头有些晕,先睡会。”为了不让他继续折腾我,又为了可以让他放松警惕,我顺着他的话,抬手捂住脑袋,在床上躺下。

慕北川帮我拉上薄被,静静地陪伴在我的身边,不知过了多久,我身边的床陷了下去,沁出层汗水的手再次紧了紧,紧闭的眼睛睫毛轻轻颤抖着,他向我身边靠了靠,我不着痕迹的将身子翻转到另一侧,他收回欲放在我身上的胳膊。

时间不长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屏住呼吸,轻轻地调转过身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手机放在他上衣的右侧口袋中,如果我能拿到,早一点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就会大一些。

不知是这么多天的逃亡生活让他疲倦,还是当真将我当成了孔书彤,他比我想象中睡得要沉,我得手时,他并没有察觉,薄厚适中的唇边满足轻勾,他的梦中应该有孔书彤的存在,我起身下床,顿住堆满杂物的角落中,?捣他手机的同时又时刻注意着他的反应,手机设置了密码。

我最先想到的就是跟孔书彤相关的,对于孔书彤我了解甚少,不知她的生日,更不知道她的幸运数字,就在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之时,我第一次去江墨言公寓时的密码锁从脑海中蹦出,那时的江墨言心中还是有她的影子的,时间紧迫,容不得迟疑,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轻点几下,页面跳转,我兴奋的差点欢呼跳跃,地点不对,时间不对,我只能跳过这个反应,快速给江墨言发了一个短信,就在我刚点上发送之时,躺在床上的忍耐轻动下,我慌忙将手机藏到身后,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心知他快要醒来,我放轻脚步来到床边,一只脚还没有跨到床上,他犀利的眸子锁在我的脸上。

“刚刚干什么去了?”

冷冽的的语气让我的心一紧,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打了个哈欠侧身在他的身侧躺下。

“生气了?”

他将我圈在怀中,靠近我的脖颈,轻轻吐纳的温热气息喷洒敏感的皮肤上,我浑身一僵,抿唇不语。

“又跟我是小性子了?我的错,不应该用那种语气对你说话,以后不会了。”

“这可是你说的。”

通过这几个小时的相处,我已经大体摸清楚了他的反应,只要不是我过度的又言语刺激他,他就会刻意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也就意味着她不会伤害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有时候低低头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的回应明显取悦了他,他轻轻的抱住我,好似我是一个易碎的陶瓷娃娃般不敢用力与江墨言的强势有着极大的不同。

一个为爱将自己放进卑微的尘埃中的人,他的结局注定是可悲的。

他就那样抱着我,躺在床上没有动,偶尔会跟我说几句话,我除了轻声应下,就是沉默不语,他倒是不介意,热情丝毫不减,或许这就是他跟孔书彤相处的方式。

约莫着过了有大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快速调转过我的身子,带着迷离色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的脸颊,带着些许温热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轻摩挲着,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我心中一惊,手也不自觉收紧。巨叼页巴。

“你要干什么?”

“别怕,我觉得这样跟你相处挺好。不过,你这张脸······”

拖长的尾音如给一个即将处以极刑的人一个喘息的机会,我的心在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下好似忘记跳动了一般。

蓦地,他脸色一变,手快速在身上翻找着。

“是不是你拿了我的手机?”他找遍全身的口袋,没有发现手机的踪影,手紧紧卡主我的脖子。

我垂下眼睑,保持沉默。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怒急,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蹦出来般。

“你连你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舍得杀死,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心累,身累,我语气平静,认命的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他忽然用力锤下床,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他循声看去,松开我的脖子,拿起被我放在他身侧的手机。

“原来是掉这里了,对不起,是我冤枉你了。”

我紧闭双眼,不曾给他一丝回应。

“我忽然想到一个比让江墨言看着你死要更加有趣的办法。”语落,他快速起身,开门对外面的人吩咐几声。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无意识的紧揪着身底下的床单,关门声想起时,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了些,不知道江墨言有没有看到我刚刚发给他的短信,更不清楚这般闭塞的小村落会不会给接下来的定位和寻找工作带来怎样的困难。

时间不长,慕北川再次出现在房间中,他拎着几样小菜,放在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矮桌上。

“都是你爱吃的。”

“我不饿。”饭菜香气让已经饿得潜心贴后背的我,吞咽口唾沫,血红色的毒字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我咬牙拒绝。

“放心,对于我刚刚决定要留在身边的东西,我是绝不会亲手损坏一分一毫的。”他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将我抱在了他的腿上,在桌边坐下。

“你到底要干些什么?”看着他送到我嘴边的西兰花,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那种对未来一片惶恐的感觉,环绕在我的身边。

“这个嘛,以后你会知道的。”他故作神秘的对我卖了个关子。

在他半强迫半威胁下,我机械的吞咽着,一顿饭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他倒是异常享受,见我要呕吐,他慌忙喂了我一口水,轻拍着我的背部,待我好转,他将我放在椅子上,仔细的帮我梳理着头发。

他执起一缕发丝在鼻间轻嗅下,“以后你要蓄起头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书彤。只要你听话,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你还有我们的孩子会幸福长久的生活在一起。”

他的话语如一阵狂放暴雨在我的心海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我猛然转过身子,目光锁在仍旧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额男人,怒吼声:“疯子,慕北川你就是一个可怜的疯子,你永远都认不清楚孔书彤已经死去的事实!我告诉你,我不是孔书彤!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也有自己的女儿,我跟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是一家人!”

“我说你是孔书彤,你就是。不就是这脸不像吗?现在整容技术那般发达,稍微整一下不就好了?”

好像这句话他从前也说过,可能是已经对他变态的话语跟手段产生了抗体,麻木了,没有多大的反应,另外我还笃定江墨言一定会找到我,不会让我饱受非人般的折磨。

“呵呵······我已经吩咐下去做了准备,入夜的时候,我们先飞去日本,然后再去美国,就算是你给他发了求救的短信,他也找不到你。”

“你知道?”

我已经删除了短信,还特地嘱咐江墨言不要打电话过来,没想到还是被多疑的慕北川知道了。

“你以为你做的够干净吗?不要试图瞒过我,我比你的江墨言要聪明的多,我要把他们一个个当成猴子耍,只要我想,这辈子他们都抓不到我。换句话说,你只能一辈子呆在我的身边,他也只能每天活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痛苦中。”

“慕北川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们,也放过你自己呢?”我无力的闭上眼睛,吞咽口唾沫。

“放过你们?可笑,真的可笑。”他轻叹口气,弹了弹修剪圆润的指甲,“放过你们,谁陪着我一起痛苦。要痛,大家一起痛嘛。”

第261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轻柔中透着些许笑意的话语在不大的房间中回荡着,我对于心理严重扭曲的慕北川已经无力吐槽了,干脆闭上眼睛,自动屏蔽掉他得意的笑声。

“不要怀疑我的能力。我慕北川绝对说到做到。”

“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绝,凡事都有个万一。”我冷哼声,不是我自负,我男人的智商绝对不会比你慕北川这个人渣要差!

他倒是没有因为我的态度跟话语生气,将我抱在床上,蜻蜓点水般在我额上印下一吻。

“睡会,晚上有的折腾。”

语落,他在我身侧躺下,或许是为了刺激我,他将手机故意放在我的头顶,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既然守卫这般森严,我已经不再想着自己可以逃跑的事情,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人就容易犯困,我也不管身边还躺着一个极具危险性的人物。直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肩膀被人轻晃着,还没有睡足的我,心生不耐,嘤咛声,一把排开他的手,翻了个身子。

“别碰我,我好困,再让我睡一会儿。”

“好。”

闻言,我睡意全无,睫毛快速的动了几下,但也没有睁开眼睛,既然你已答应,索性我就装睡。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一直默默的坐在床边。如此安静的他我有些不适宜,为了避开他灼热目光,我干脆趴在床上。

他倒也纵容我。依旧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外面的人等不及,叩响房门。

“慕总,时间到了,再耽搁恐怕不妥。”

慕北川轻声嗯了声,看了我半响,倾身贴近我的耳边,好似又怕我生气,踟蹰下,起身将我抱了起来,出门时将身上的外套盖在我的身上。

房外,漆黑一片。为了掩盖行踪,他们都带着夜视镜,夜风袭来,茂密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来回响着,除了鸟虫的叫声,不远处还传来几声狼叫。

乡村的夜晚弥漫着一股寒意,我赤着脚,不禁交叠在一起搓了搓,慕北川低下头看了我半响,犹豫下,抱着我回了房间。他从背包中拿出身衣服递了过来。

“换上。”

知道他们这么着急离开这里,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我思量下,久久没有去接。

“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上。”他邪魅勾唇,脸上没有丝毫不耐。

我有种错觉,他已经极力催眠自己,将我当成了孔书彤。

“你背过身去。”我抱着衣服对他命令一声,慕北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背过身去。

“动作快一点。”他扫了眼腕表,背影上散发出一股冷意。

我看了看包中的衣服,又看了看身上,怕他食言回头,直接缓缓的套在身上,这是一身农家媳妇的衣服,做的很是宽松,这样套上没有多少违和感。

“好了吗?我可要转过去了。”

见我没有穿鞋,慕北川将我按在床上,亲自将我套上鞋子,这样细致的呵护,让我对他有那么一刻的同情涌出。

“或许是你的纵容,才让她越来越肆无忌惮,最终,离你而去。”

他帮我穿鞋的动作稍顿,在我身前蹲下,“上来吧。”

“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将我挤在他与床之间,抱住我的腿将我放在肩头。

“如果当初我爱上的是你,或许结局也就不一样了。”

闻言,我蓦然瞪大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背着我融进黑夜中的男人。

“你······你这是后悔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说后悔已经太晚太晚,只能顺其这样发展下去,所以不要试图用你的上下五年的道理来唤醒我的良知,那些只能用来约束你们这些世俗之人的原理法则,跟我慕北川沾不上边。”

“原来你不疯也不傻,只是想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中,远离那些痛苦。倒是我一开始就没有看明白罢了。”

我自嘲出声,我就说嘛,他慕北川如此强大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女人的死打击的连我是谁都分不清呢。

“说到底你还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敢面对事实的懦夫。”

语落,我趴在他宽阔的肩头,耳边脚步声跟虫鸣交织着,这个小村落,住户零散分散在这座大山中,慕北川想要避开他们很容易。

只是,常年无人打扫的树林中,落叶堆积杂草丛生,此时又正值草长莺飞的季节,走起路来十分艰难,不时还会有些低矮的树枝刮到我的脸上头发上,我不禁痛呼出声。

慕北川改变策略将我抱在怀中,紧紧护住我小心翼翼前行着。

“慕总,我们走的太慢,这样下去,天亮都走不出这片林子,更别提下山了,如果下不了山,恐怕······”

慕北川没有应他继续我行我素,说话之人识相闭嘴。

“江墨言来了?”我抓着他衣服的手紧了紧,生怕他会将我让在地上。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慕北川声音淡淡听不出太多情绪,“来了也白来,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将你带离我的身边。”

他低下头,夜太过黑暗,我看不到他脸上的情绪,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他自信满满的语气。

“放心,我会让你们再次见面的。不过,你得变一变样子。”

自然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我翻了下白眼,不管怎样,他还是改变不了自己那颗变态扭曲的心。

“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收起你的小心思。”慕北川抱着我的手轻轻收紧,“如果真想唱,等出了这片林子,我一定让你唱歌够。”

我皱了下?子,自顾自的哼唱起来了从小跟我妈学的陕北小调,声音不大,慕北川倒是没有阻止。

“你哼的是什么,调子还挺好听的。”过了半响,慕北川低声询问。

“太久了,忘记了叫什么名字了。”我咳嗽下,我清了清嗓子,“流行歌曲我不会,老歌我倒是挺拿手的,反正林子挺寂静的,我唱唱歌给你解解闷,如果你怕被人发现,我小点声音就是。”

我抱着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脸颊,我倒是觉得自从他决定要将我留在身边后,对我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如果我不懂得利用这一点,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傻蛋。

“好。”

“慕总······”

“我们这边是西面,他们从东面上山,相隔那么远,不碍事的,想唱就唱吧。”

我在心底叹息声,孔书彤你真是瞎了眼才会作成死无全尸的下场,如果你接受慕北川的对你的爱,我想最幸福就是你。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这是陕北民歌信天游,清脆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在漆黑的夜中响起,传的很远很远,惊起树林中的鸟儿。

“没想到你的嗓门倒是挺高的。”巨叼上巴。

“陕北民歌惯用的唱腔就是这样。”这倒是真话,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选择这首歌,即便是如他所说江墨言在东面,听不到,我也是尽是人事听天命了。

“再唱首吧。”

我还没有开口,慕北川合了我的心意,就这样一路上,他抱着我,我唱着歌,时间过的很快。

走到一处树叶稀疏的地儿,被云遮住的月亮挣脱束缚,散落一林清辉,抱了我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将我放在地上,自己则倚着一颗一人粗的数歇息着。

刚才一直劝说他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再次开口。

“江总,如果怕她受伤,我抱着她吧,我们不能再这么拖延下去了。”

“孙奇,今天你的话还真不是一般的多。”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股浓浓不悦,在静谧的暗夜中更添几分冷意。

我无视掉孙奇对我充满敌意的眼神,在松松软软的树叶上轻踩几下,树叶碎裂的沙沙声响格外好听,得知江墨言已经找到这里,我好似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如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孩子般,在上面调皮的蹦了几下。

慕北川就那样倚在书上看了我许久,在孙奇的再一次催促下,他才牵起我的手。

“既然精力那么旺盛,自己走吧。”

“好啊。”被他牵着,我直接蹦着向前走着,有事还估计差点跌了下,拖延行程,慕北川对我的做法没有任何阻拦,这一路被我这般捣乱,行程慢下很多,月亮西沉,消失在天际时,我们还没有走出这片林子,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间不长火红的太阳跃出山头。

“还走吗?”孙奇双眉紧拧,露出些许担心,慕北川拿过他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下四周。

“暂时先停在在这里吧,等晚上再走。”慕北川原地坐在,拿出随身所带的压缩饼干还有水递了过来,拍了拍他身边的地儿,“坐下,吃点东西啊,睡会。”

我没有拒绝,对于我的乖顺,慕北川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收起,手在我的头发上抚摸几下。

“头发怎么会变得那么悉数?”

“慕总的记忆力好像衰退了呢,不是你让小吴摆了我一道?”我拿着饼干的手一顿,小吴是我心中的一个难以解开的疙瘩,虽然不断告诉自己这事已经翻篇了,可是我依然做不到忘记。

“你是说那批虾啊,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本意是让她想办法将你引出来,没想到她却擅自做主将你带去了风华,也算是你命大,吃了那么多虾,到后来还是捡回一条命。”

“你说什么?”手中的饼干跌落在地,我蓦然瞪大眸子看向他,受伤,极度受伤,本以为心不会再疼,没想到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然让我的心又紧揪一下。

小吴你当真有多么恨我才巴不得我死,那天如若不是我的胃太过难受,或许我早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想到这里,我一颗心如坠冰窖,四肢都开始发起冷来,我紧紧环住身子,蜷缩成一团。

慕北川将手中的保温壶递到我的嘴边,“有些人看上去对你无害其实伤你伤的最深,有些人看上去能将你伤的体无完肤,当你回头看去的时候,其实他从未伤害过你。”

“这个人是你吗?”我逼退掉眼中的泪水,仔细回味着他话语中的意思,我自嘲勾唇,眼中冷意弥漫,“确实,你对我的伤害很少,可是我的亲人呢,如若不是你,我妈怎么可能躺在医院中,如若不是你,我哥怎么可能连亲生女儿都没有见过一面!”想到这些,心撕裂般的疼了起来,“慕北川,你对我的伤害罄竹难书,而且目前,你对我也正在处于伤害中。”

慕北川丝毫不受我话语的影响,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饼干,情绪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想杀你,你早就死了。”慕北川喉结滚动着,“每一次我要对你痛下杀手的时候,都会迟疑,一迟疑就迟疑到了现在。”

没想到他会在我面前来这么一席剖白,我愣怔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一种怎样的感情。总之,就是舍不得,或许你不相信,比书彤还要舍不得。”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你姑且当个玩笑听听也不错。”慕北川将我揽在怀中,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腿上,自己则倚在树上,闭上眼睛。

这样暧昧的姿势,我跟江墨言都没有做过,我不适的抬抬头。

“这里有毒蛇,孙奇对你也敌意满满,不要试图在我睡着的时候做些愚蠢的行为。”慕北川警告的话语在我头顶上响起。

我瞥了眼他冷硬的俊颜,“慕北川如果你没有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倒是想让你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慕北川没有说话,轻捂住我的眼睛,遮挡住耀眼的阳光,我被逼闭上眼睛,折腾一夜,我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回想着我们昨天晚上走的路,夜黑我看不清楚,倒是记得了地形的变化,我们是先上了坡后又下来,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应该翻过了一个山头,慕北川身边跟着的人,趁着天亮的时候,我数了下,算上慕北川十二个。

如果江墨言带的人多的话,就算是地形复杂,这些人也一个也跑不了。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我一直期盼着江墨言可以找到这里,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闭目的慕北川猛地睁开眼睛,警惕的看向来人。

“有动静,我刚才看到周围窜过一个人影,等我去追的时候没了踪迹。”孙奇一脸严肃,说话的时候锐利的眸子警惕的环顾着四周,手紧握住手中的家伙什,好似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会不会是你精神太过紧张看错了?”以孙奇的伸手,发现目标应该不会跟丢。

“不会,我确定是个人影,我们得马上转移。”孙奇言语肯定,紧蹙的双眉露出一抹忐忑。

我知道他是害怕的,我暗自琢摸着要怎样才能拖延时间,等待江墨言的到来。

“我们先进入前面另一片深林,晚上再借机行事。”慕北川敛眉沉思下,做下决定,背上背包,牵着我向林子右侧走去,时间不长,我们头顶的树叶就隐秘起来,太阳几乎被遮挡住,只隐隐留下几片斑驳树影,我知道再向下走下去,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密林。

我低着头,想着怎样才能给江墨言留下记号,目光忽然看见手上的戒指,这是安晴儿送我的,丫丫偏要让我带上,我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胡来,幸亏这般昂贵的奢饰品没有丢掉。

我装作未看见,脚底下的粗壮断树,尖叫声趴在一刻粗撞的树上,趁慕北川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的脚上时,快速拿掉手上的戒指放在数上发出的小树杈上,心中祈祷声但愿江墨言可以发现它。

我走了两步,蹲下身子揉了揉脚,慕北川瞥了我一眼,嘱咐声“小心”,蹲下身子帮我轻揉几下。

“还能走吗?”你说过,我信过:

我低头没有吭声,他在我面前蹲下,一声不响将我背了起来。

沙沙声还在继续,我回头看向来时的地方,恰好对上孙奇阴森的目光,我快速的回过头来,我好像又被人给记恨上了。

因为怕被发现,慕北川带着我走的很快,时间不长脚下的杂草就变得更加茂密起来。只是带着警犬开道的江墨言一行人动作比他们要快的多,就在慕北川一行人,刚要松口气的时候,身后传来几声清晰地狗吠声。

“糟了,慕总他们追上来了。”孙奇这般说着,脸色早已大变,脚上本就不慢的步伐更加快了。

慕北川也是脸色一变,再次改变路线,孙奇慌忙叫了声。

“慕总那边不能去。”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去的话,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慕北川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向前方奔去。

第262章 他来了

林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密林处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四处散发出一股树叶糜烂的气息,怕我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慕北川一直背着我,我不时向后望去,喘息之时,慕北川将我抵在一刻百年松上,双手放在我的身侧,将我困在其中,矍铄的目光盯了我半响,阴森的眼神让我脊背开始发冷,就在我以为他又发发疯的时候,他用力捶打下我身后的数。

再次背起我向前方跑去,他转身瞬间,我见到他带着半截黑色皮手套裸露出来的关节处带着抹抹殷虹。

我忽然有些同情起他来,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这条路是他选择的。无论结局怎样,他必须承受。

或许他们走的路偏僻且还有潺潺小溪,隐藏了我们的气息,警犬除了先前的几声外,再也没了动静,可能是感觉到江墨言离我很近,我忐忑不安的心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安静的趴在他的肩头,察觉到我的反常,慕北川奔跑之余回头看了我眼,我将脸别向另一侧,他揽着我的胳膊微微收紧。巨叼乐划。

脚上的小溪越来越深,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觉得这样迟早会引来听觉灵敏的警犬。他们一行人放轻脚步,慕北川观察下地形,让他手底下的人分成三队前行。

我算不上重。但对于一个不负重练习的人来说,百十斤的重量也已经算是超负荷了,他的步伐渐渐慢了下来,粗重的喘息在我耳畔回荡,他身边的人要接过我,都被他拒绝。

我就那样乖巧的望着他挥汗如雨的侧颜,一颗颗晶莹的汗水顺着他消瘦刚毅的脸颊滑落,漫过他修长的脖颈,没入他黑色的皮衣中。

发现我的目光,他回头看向我,对我浅浅一笑。

“千万不要爱上我,因为我是一个魔鬼。”

如果是以前听到。我肯定会嘲讽他几句,现在听来,我竟然噗嗤一笑。

“慕北川你好虚伪,你的本意不就是让我爱上你吗?”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传进我的耳中,清晰明了。

慕北川也是莞尔一笑,将我向他的肩头推了推。

“你是我背着走路最长的女人。”良久他回了我这么一句话。

“慕北川如果你不是别有用心的靠近我,或许说不定我会爱上你。”只可惜,时光匆匆,你不是当年的你而我更不是当年的我。

“如果你想用这话来撼动我报复你们的心,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差点做到了。”他脚步委顿。身子也明显一僵,随后讥讽出声。

这是我的真心话,信不信有他,我不再言语,贴在他的背上,闭目养神。

“或许我执着爱着她真的错了。”

我的睫毛忽闪几下,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至死不悔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断裂的指甲在他的皮衣上轻划着,他双手沾满鲜血,此时悔矣,为时已晚。

密林的最深处,落叶松层层叠叠的针叶交叠,遮挡住所有的的阳光,如若不是太阳太过强烈,昏暗的树林早已伸手不见五指,树叶太过繁密,似乎连无孔不入的风都消了踪迹,刺鼻的腐烂气味充斥鼻间,我有种窒息过去的感觉。

慕北川找了一个相对干燥的地方,脱下外套放在地上,拉着我坐下,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微长的黑发濡湿在额前,带着一股凌乱的美。

“有没有想过去自首?或许死不了。”这个我也拿捏不准,毕竟他犯的事不是一件两件。

“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可怕。”他拨弄下我的头发,“喝点水,不用浪费口舌劝我,这条路我会走下去。”

他将杯子放在我的唇边,俊脸坚毅。

“走下去就是死。”嘴干裂的不成样子,也不管是他喝过的,我拿过来咕噜喝了几口。

他默默地盖上盖子,手搭在拱起的膝盖上,目视远方。

“死就死吧,反正还有你陪着,怎么都值。”

一句话让我们不知不觉缓和的气氛陡然紧绷起来,我拿起地上的纸条,无意识的在地上轻划着。

休息够了,慕北川又带着我向前走了一些,前方透出强烈的刺眼光亮来,顺着光亮望去,我才发觉,我们正离一处断裂的悬崖不远。

一阵带着树荫清凉的风吹过,我浑身紧绷,这一刻我才明白他口中那句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意思,我冷笑几声,慕北川永远都是那般心狠手辣。

“怕了吗?”他手轻搭在我的肩头,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悬崖边上。

“那里是山林的最高处,离海面有七百多米的距离,从这里掉下去的人几乎没有可以生还的。”

轻描淡写的话语,让我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为了你所谓望而不得的爱情,你又破坏了多少人的幸福和家庭,慕北川你挺自私的。”

心在冰海中冻结,以他慕北川的嗜血残暴性格来看,他极有可能是想让营救我的人统统死在这里。可能性不大,但绝对有伤亡。

想活着,却不愿背负那么多人命的负担。

“这就是你跟她的不同,你经历那么多,你的心中还是有阳光。她的心却是黑暗一片,就算我想温暖,她却已经将我推拒在外。”慕北川长长叹息声。

“这是人的最起码的良知,其实你慕北川什么都懂,可就偏偏想沉浸在自己狭隘的世界中,觉得世界上只有你的爱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别人的狗屁不如,你觉得我说的对吗?”我收拢五指,目光落在悬崖边上,“算了,你的执念太深,我的三言两语根本就不足以达到洗脑的作用,你好自为之吧。”

“现在还担心别人,就不怕我带着你一起跳下去。”

“跳就跳吧,就像你说的死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活着的那个人。”我一副豁出去爱咋地咋地的表情。

“你就不心疼他?”尾音微挑,半眯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的眼睛,明显的不相信。

“心疼有用吗?眼睛一闭,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可无神论者,才不会愚蠢的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慕北川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寻求内心的安慰,以他个性根本就不相信,孔书彤会看到他现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你倒是能看的开。”

“你也能看的开,只是你不想而已。”我不耐的说了一句话后,就在身旁的岩石边上坐下,扯了一个树叶,在手里不停地用力撕扯着。

“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过去看看。”慕北川对身边的两人示意下,他们在我身边站定。

我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慕北川你还真是多此一举,深山老林,除非我是傻子,我才会这样莽莽撞撞的逃跑。

十几分钟过后,他那颗几个青涩的果子过来,鲜绿的颜色上带着一个晶莹的水滴,煞是好看。

“野果,还没熟,酸酸的,你们女人大都都很喜欢这个味道。”他递到我的嘴边。

我将脸别向一边,一听他的描述,我口中就已经分泌了一些唾液,我确实喜欢吃酸不假,但是他给的,就另当别论了。

“不吃浪费了,或许这辈子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品尝它。”

被他的言语一激,我白了他一眼,抓过他手中的果子,用力咬了一口,他爽朗笑了笑,在我身边坐下,挨着我吃着手中剩余的果子。

“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倘若再晚来些日子,这果子的味道会甜美多汁,好吃的让你连舌头都想一起吞进去。”

“有那么夸张吗?”我嗤笑声。不过,不得不说,这果子的味道挺好,有点酸涩,却一点都不苦,“你对这些挺有经验的,以前常进山林啊。”他在密林中也指导有方,很有经验,我从未想过一个在繁华的大都市中待惯的他,竟然有山林的生存丰富经验。

“她喜欢旅行而且喜欢这种返璞归真,带着一点冒险感觉的旅程,就是现在说的所谓的驴友。”慕北川慢慢的咀嚼着口中的野果,好似陷进了绵远的回忆中。

“那个时候墨言忙着自己的事业,没有时间陪她,她不想跟那些不熟悉的人一起,自己又害怕,我只能陪着她,我们有时候会在深林中过了几夜。”你说过,我信过:

“你都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你就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还没有爱上你吗?”慕北川对孔书彤的付出让我都有些感动,但她仍旧还是没有爱上他,这一点我很奇怪。

“其实我也有思考过,结论就是,我对她有求必应,让她觉得没有一点儿的激情。如果当时我能霸道一点,对她的态度强硬一点,或许我们会生活的好好地。”

“也许吧。”慕北川说的这些话还真不假,有时候人就是如此矛盾,偏生不会珍惜对自己好的那个,永远望着那个离自己遥远的人。

有句古话说得好“不如怜取眼前人”。

我跟慕北川就用这样看似和谐其实却各怀心思的相处模式交谈着,我认认真真的听着他、江墨言、孔书彤三人平淡温馨的过往,说到孔书彤离开江墨言的时候,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脸上表情冷凝,过了半响才缓缓再次开口。

“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将她留在我的身边,不管用什么办法就算是她不愿意。”他扔掉手中的果核,缓慢起身,低头看向我。

“他来了。”

第263章 未修改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到我的面前,我犹豫下放在他的掌心中,温热的触感暖暖的似曾相识。

他理了理我被风吹乱的短发,“短发适合你。”

“我也这么觉得。”我仰着脸对他灿烂一笑。简单的话语让我窥探到了他已经摇摆的内心。

他愣怔下,双唇嗫嚅几下,半响,那双薄厚适中的唇瓣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耳边传来一阵凌乱的沙沙声响,慕北川脸色瞬间冷凝,拉着我的胳膊望了眼悬崖边。

我站在原地,黑亮的眼睛看着他的侧颜,他迟疑下,将我打横抱起。

“慕北川你放我下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上那么多人好吗?”我在他怀中挣扎着,试图继续撼动他那颗出现裂痕坚硬心石。

“不是我要牵扯他们是他们一定要自己跳进来,这可怨不得我。”慕北川紧紧箍住我的身子,承受着我捶打在他身上的拳头。

“你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还要错下去,错了十多年的你,为何在这一刻还不清醒下!”刺眼的太阳光亮让我瞬间睁不开眼睛,悬崖近在眼前,恐高的我,心瞬间提了起来,我无法想象倘若就这样跌落下去回落个怎样的下场。

“物是人非,醒来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无尽的痛苦就是痛苦罢了。”此时的他如一个看惯人间百态,一心求死的人。

对于这样的他,深深地无力感漫过我的心头。

“你还有小小,她还不到五岁,你就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先失去了妈妈又少了你这个爸爸。孤儿是很可怜的,就算你给她留下了足够的金钱,那也无法弥补她缺失的母爱和父爱。为了她。你还可以做另外一个选择。”

慕北川冷凝的脸未变,琥珀色的眸子掀起波澜,他瞥向断崖。喉结微微滚动。

“是我对不起她,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是不是好父亲只能她来评判,慕北川再向前,就是深渊,结束一切痛苦的深渊,与此同时你也背负着对一个懵懂孩子的愧疚。向后,或许你还可以有一线生机,还有陪伴在她身边看她长大嫁人的机会。”

“别说了,我清楚自己做过什么,这机会太过渺茫,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慕北川将我放下,手卡上我的脖子。力道不大,好似只是做给已经向这边靠近的一群人看的似的。

脚步声渐近,阳光刺眼,我只能微眯着眼睛看去,阴暗的树荫下,三条威风凛凛的猎犬在前方开道,人多动静不小,惊起山林中的一群群鸟儿,武警在后面护着面色冷峻的江墨言跟陆铭。

他们不约而同的上下打量我,对上江墨言溢满焦急的眸子,我轻扯下嘴角。无言的告诉他,我很好,见我安然无恙,都才松了口气。

“站住,再向前走一步,我就把她给扔下去。”慕北川冷警告出声,将我向悬崖边上推了推。

脚边的碎石被我无意中踢下悬崖,击打在悬崖边上发出的撞击声,让恐高的我脑中的神经紧绷起来,我脸色惨白,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慕北川的胳膊,双腿也开始不争气的打起颤来,贝?紧紧咬着下唇,才没有让自己惊叫出声,一声声不真切的破碎呻吟声还是从唇?间溢出。

“放开她。”江墨言快速抬脚上前,今天他穿了一身合体的皮衣皮裤,整个人较之前多了几分英气,青色的胡渣更显成熟,浸了千年寒冰的声音寒彻骨髓裹狭着浓浓警告,在空旷的山林中响起。

“这恐怕不可能。”慕北川察觉到我的情绪太过紧张,将我向他的身边拉了拉,卡在我脖子上的手边长揽着我的肩膀。

我急促的呼吸声才稍微有些平静,风从耳边吹过,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

“你到底要怎样?”愤怒至极,每个字都好似从他的?缝中蹦出来一般,盛怒的江墨言浑身散发出一股骇人冷意,本就树木茂盛的密林中更添几分寒气。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慕北川带着我向后退了退,唇高高翘起,眸子危险的眯起。

“不要,江墨言你不要冲动!”慕北川应声抬起脚,听到脚步声,我猛地睁开眼睛,瞳孔蓦然紧缩,对着他连连挥手。

江墨言步伐稳健,丝毫没有因为我的话儿停顿,一双鹰隼紧紧地盯着我跟慕北川的脚下,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慕北川会带着我直接从那里跳下去。

“江墨言你给我站住,我告诉你就算是你过来他也不会轻易放了我,听到了没有!”我奋力对还不断向悬崖边靠近的江墨言,我们本身只相隔十几米的距离,现在也只剩下不过七八米的距离,我紧张的砰砰乱跳的一颗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来。

头懵懵的,耳边只有他踩在树叶上发出的碎裂声响,脑中更是不断闪过,他被慕北川击中,倒下去的画面,血在我的脑海中挥洒出衣服血色的泼墨,我的心揪疼一片。

“江墨言我命令你,不许再向前走了!”我歇斯底里的叫喊一声。

江墨言在原地驻足,对着身后招了招手,被蒙上眼睛的小小被葛天抱着穿过人群,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慕北川的脸色陡然一变,拥着我离开悬崖边,环视下四周,身子慢慢来到我的身后,他应该是惧怕,这里的某个地方埋伏着狙击手,向前面走了几步后才开口。

“我以为你不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寒气肆虐的话语凸显此时他极不平静的内心。

“爸爸,是你吗?爸爸,爸爸,你答应我一下啊。”小小短短的胳膊在空中挥舞着,一脸的欣喜。

将一个孩子带到这里是一种很残忍的行为,我不敢苟同,却知道此事只有这种方法才最有效,同情心和对孩子的愧疚暂且放到一边。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了?”没有得到回应的小小,小脸立刻垮了下来,挥舞的手,改变路线去抓脸上的眼罩,“爸爸,他们好讨厌,把我逮到了这里还要给我戴上这种东西,害得我都看不到你了。”

她的动作被葛天阻止,她不悦的拍打着葛天的手。

“放开,你放开我,你这个坏人。”

葛天紧毫不费力的将她的手攥了起来,挣扎不脱的小小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哭泣声让站在我身边一直盯着小小小小脸蛋的慕北川脸色一冷再冷。

“小小乖,不要乱动,用手捂住耳朵,爸爸处理完事情,就带你离开这儿。”

“不要,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我不要捂住耳朵,我要听爸爸的声音,我想爸爸妈妈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陪在我的身边,我好怕你们都不要我了。”她粉雕玉琢的小脸紧皱下,童稚带着哭声的话语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我是有孩子的人,不忍再看下去,我垂眸看着脚下杂草丛生的地面。

“放开小溪,我就把她还给你。”江墨言如三九寒天的目光从慕北川的脸上一寸寸掠过,好似要将他当场凌迟。

“她好歹也叫了你两年多的爸爸,你怎么就忍心将年幼的她带到这里,让她及早的看到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因为女儿的哭声,慕北川情绪明显剧烈波动,他怒斥江墨言。

“是因为她有你这个好父亲才要过早的经历这些,如果不想让她幼小的心不留下不美好的回忆,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带着你手底下的亡命之徒,迷途知返。”江墨言言语坚定,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慕北川紧攥双手,骨节咯咯的声响在我的耳边回荡着。

“呵呵······江墨言你当我傻吗?小小无辜,你身后的人都是人民的好公仆,代表着正义,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这般胡闹?”想起这茬的慕北川冷笑出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江墨言,“我数三声,你马上过来。不然,我一枪崩了他。”语气急转直下,冷彻骨髓。

脑后被一杆枪指着,我吞咽口唾沫,紧张的看着伫立在我不远处,身子挺拔的冷着一张俊颜的江墨言,生怕他又如刚才般毫不迟疑的向这边走来。

“那就试试。”江墨言手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精巧的枪来,抵在小小的小脑袋上。

不要两个字卡在我的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一怒一冷两道视线在空中相撞,当对方是自己的女儿时,慕北川不敢贸然去触碰江墨言底线,踟蹰一会,他冷笑着再次带着我向悬崖边靠了靠,碎石再次落下,跟上次一样,我再次惊恐的闭上眼睛。

“慕北川你到底要干什么?”

“怕吗?怕的话就叫出声吧,让他过来交换你,你就可以自由了。”他阴测测的声音带着蛊惑。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紧促的呼吸几乎都让我窒息过去,再次听到脚步声,我快速回身看向又向这边靠近几步的江墨言,用打着颤的声音对着他吼出声:“江墨言你别傻了,他就是想替孔书彤报仇,你过来他会要了你的命的!”

我拿捏不准慕北川他到底要干什么,只能隐隐从他的之前说的话中猜测着,原意八九不离十是想带着我跳下悬崖,独留江墨言一个人孤单痛苦的活着。这样还好,起码他还在,还能陪在我们的女儿身边。只是我又怕慕北川头脑一是发热,三人一起坠崖,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你该庆幸,他为了你,什么都豁的出去,包括命。”

冷漠的话语让我猛然回头,瞪着一双杏目怨毒的看着他,我手指向还在不断叫喊他的小小。

“慕北川在你的小小的女儿面前你竟然还能说出这番话,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不怕会在她的心上留下点什么?悲哀!我替她有你跟孔书彤这样的母亲悲哀!你们太过自私,自私的到,自己的世界中只能留下一个人,你留下的是她,她留下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替你的孩子想想!”

愤怒让我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警犬轻吠几声,小小的哭声再次提了几个高音节,江墨言暂且停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听到了吗?你的女儿哭的这般撕心肺裂,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心疼?她可是你跟孔书彤的女儿,她现在死了,你怎么还忍心让她的女儿受下这般的罪,你于心何忍!”

“闭嘴!”慕北川呵斥一声。

小小被他饱含怒气的话语一阵,哭声停顿下,数秒后再次大哭起来。

“反正是你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疼别指望别人会待她好。”

慕北川拿着枪的手,轻轻动着,他看小小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挣扎,他轻闭下眼睛后,有带着我向后年稍微退了下,脚下的沙石簌簌而下,我紧张的吞咽口唾沫,已经能感受到脚下石头的轻微晃动,我的心再次提了提,仿若下一秒,就要跌落下去。

“要怨就怨命吧,你们怕死,谁就去自首,我慕北川不拦着你们。倘若,觉得一死百了的,反正我也给了你们家人每人一笔丰厚的补偿,你们可以跟我一起跳下这里,给你们十秒钟的时间,你们掂量着办吧。”

语落,周围的气息陡然一变,站在原地的江墨言立刻抬脚,一直守在慕北川身边的孙奇,对着江墨言扳动扳机,我蓦然瞪大眼睛,忽然一声闷哼声让我差点瘫倒在地,身边轰然倒地的声音才让我缓过一口气。

孙奇白埋伏在暗处的狙击手干掉了,其他守在慕北川身边的三个人,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慕北川向我身后缩了缩,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急速转身将我放在他的身后,我脚下一空,跌了下去,我连连尖叫着,脚不断地踢蹬着,耳边传来江墨言跟陆铭担心的呼唤声,察觉到胳膊被人拉住,我挣扎的动作才稍稍减少,但始终也不敢睁开眼睛。

“站住。”慕北川单手扯着我,枪对住已经快要来到他身边的江墨言。

“把她拉上来。”

江墨言脚步未变,丝毫不理睬他的警告,脚上的步子加大,有了刚才的教训,守着慕北川的身边的三人没有一个敢再次开枪的,慕北川没有任何计较,对着江墨言的脚下放了一枪,十五岁混迹在华人街的江墨言也不是徒有虚名,他快速躲过后,对着慕北川的手腕就是一枪。

闷哼声过后,慕北川身子倾斜一下,我的身子又向崖底坠了坠,我再次尖叫出声。

“既然你那么迫不及待的让她消失在你的面前,我就成全你。”语落,慕北川再次让我向下放了放。

心知这是他逼迫江墨言的戏码,我紧抿双唇,不想让自己叫出声,扰乱江墨言,牙?咬合太过用力,带来一阵疼痛。

“住手。”

江墨言刚欲弯身拉扯我,一直戒备的观察四周的三人向江墨言一起扑了过来,一门心思都在我身上的江墨言快速躲着,夺过两人的攻击,第三个人的拳头,从他脸上擦过,感受到崖上紧张的气氛,我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可能是打斗太过激烈,狙击手也怕误伤,一直都没再敢开枪。

“啊。”一个人影从我的头上飘过,发出声惊叫,坠落急湍的河流中。

“江墨言,住手!信不信,我马上松手!”慕北川威胁出声。

“江总对不住了,对于我们即将跟你赴死的人来说,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你明显就是没有想杀他们,我我们只好替你决定了。”巨低丰号。你说过,我信过:

两个打一个,对于江墨言可是小儿科,可他却疏忽了慕北川还有几个分散开来的手下,一声枪响,江墨言的胳膊被击中,两个人顺势用身体将江墨言顶了出去,他脚下一滑跌落下去,慕北川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掉落下悬崖边上的江墨言

我跟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因为用力而变红的脸,他这是在就们吗?

就在我们在揣度慕北川的心思时,陆铭一群人已经将慕北川留在这里的人给全部制服,有一个警察已经带着警犬四处搜查慕北川的其他手下。

陆铭接过我的慕北川手中我的胳膊,就在我的手刚被陆铭大掌包裹住的时候,刚刚拉扯着江墨言的慕北川受伤的手撕裂般的疼着,还不等别人从他手中接过慕北川,他脚下一滑,自己也跟着滑了下去,还刚刚被拎到崖边,我也加入救助的队伍。只是慕北川已经离崖边有三米多的距离,我们只能派一个人下去,跟来的武警开始上装备,我的心砰砰乱跳个不停。

“如果我死了,替我照顾小小。”慕北川仰着脸对我说着。

“只要你不放手,让我怎么都行”江墨言还在他身下呢,我已经着急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就在一切准备妥当的时候,武警刚欲下去,慕北川手下的石头松动,尖叫声划破云霄,在寂静的山林中凄凉、痛苦。

第264章 这不是现实!

他们口中的模糊的话语吹散在风中,我眼睁睁的站在悬崖边上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跌进湍急的海水中,我趴在崖边垂下悬崖边的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留下的徒有空气。心如被掏空一般,疼得麻木,泪水如卸了闸的洪水般冲刷过脸颊。

“不,不要,江墨言你怎么可以舍得我,墨言你回来好不好,好不好······”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能趴在崖边喃喃自语,急速卷起的浪花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猛地爬起身,脚迈向崖边。

“你疯了吗?”

“你放开我,海水那么冰,我要下去陪他,我要下去陪他!”我疯了一般的甩着陆铭抓过来的胳膊,脚下的碎石因为我的动作不断滑落崖边。一声声碰撞的声音击打在我的那颗麻木的心上我,我爱你那么深,怎么可能接受你就这般决绝的离开我的世界。

“宋小溪!你清醒一点,已经联系了搜救队,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陆铭紧紧扣住我的肩膀,溢满的怒火声音满带心疼。

闻言,我扯开他的胳膊,如一个疯子一般跌跌撞撞向下跑去,他说得对,江墨言无所不能,他不会这般轻易死掉的,我要第一时间找到他才对,脚下布满落叶和碎石,跌倒我又爬起。身上的痛楚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小溪,你不要这样。”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陆铭,拉起我。察看我连带着细碎石头,被血染红一片的手。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从未对我大声说话的陆铭对我低吼声。

“这是我的事情不要你管!”豆大的泪水不断低落,我一心只想着去到他落海的的地方。

“因为是你的事情,我才要管!”陆铭将我扯进他的怀中,抱起我,疾步向山下走去。

我贴在他的怀中,嗅着陌生的气息,泪水再次决堤。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想念他熟悉的怀抱,多想再听到他叫我声小溪。

站在大海的边缘处,天漫上黑色。我毫无焦距的目光落在那些在一直极力搜救的人员身上,看着他们渐远的身影,我四肢冰冷,如坠冰窖。

双手不禁环住身子,蹲在松软的沙滩上,杂乱的脚步如一个个恐怖的封印般烙在我的脑海,头昏昏沉沉,他坠海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来回上演着,吞噬掉我残存的意识,我再也支撑不下去。缓缓倒了下去。

“小溪······”

刺眼的阳光让我睁不开眼睛,刺目的白色让我一瞬间的晃神,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回笼。无声的泪水滑过眼角,手捂上疼痛的无以复加的胸口,我挣扎起身。

“醒了,来喝点水。”正单手支着头守在我床前的安晴儿慌忙推动轮椅来到床头柜前,打开保温杯,试下水温,递了过来。

嗓子干的冒火,可我却丝毫不在意,我推开杯子,快速掀被起身。

“小溪,你身体还没好,要去哪里?”

安晴儿语气中满是焦急,摇动着轮椅跟在我的身后,我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忍住头疼,疾步向前走着。

“躺回去。”

刚拉开门就碰到站在外面的陆铭,他眼中闪过欣喜的同时,目光落在我赤着的脚上,面色微冷。

“告诉我,有消息了吗?”我用力扯住他的衣领,红着眼眶问道。

“目前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陆铭不敢去看我闪烁泪水的眼睛,喉结微微滚动,“搜寻工作还在进行。”

“我要去看看。”我无力松开他的衣襟。

“路途颠簸,你过去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在这里养好身体。”

“我说,我要去看看。”说我任性也好,不可理喻也罢,我就想靠的他近一点,哪怕看不到他,我的心还是会好受些。

“小溪,你身体还没好,得好好调理下,墨言的事情就交给陆市长,好吗?”安晴儿握住我冰冷的手,言语间满是心疼。

“不好,让开。”我推了下挡在我面前的陆铭,赤着脚就向外面走去。

“我带你去,但我们总得先把鞋子穿上,不是吗?”陆铭扯住我的胳膊,轻柔的声音好似在安抚一个暴躁的孩子。

闻言,我才发现自己光着脚,快速进了病房,套上鞋子,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安晴儿向外面走去。

“小溪······”

“阿姨,她心里难受,就随着她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吉普车如撑旱船般左右摇晃着,本就难受的我开始趴在窗边干呕着,陆铭无言的陪在我的身边,帮我轻拍着后背,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整个人好似经受过地狱般的折磨,来到海边时,身子已经软绵无力,脚虚浮的落在地面上。

这边的打捞工作已经结束,搜救队已经向可能的区域进行工作,带着腥气的海风迎面拂过,风干我脸上刚刚落下的泪水。

我就这样如一个木偶般久久伫立原地,从日上中天一直到它落下山头,血色余晖散落在湛蓝的海面,翻滚的浪花如鲜血一般,刺激着我的视觉,我看了下头顶碧蓝如洗的天空。

老天,你对我何其残忍,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和波折,你还这般对我,你还敢不敢再残忍一点!

“回去吧,这边有消息是会通知我们的。”

陆铭将外套搭在我的肩膀上,“丫丫还在等着你。”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再呆一会。”

我很害怕,极度害怕,我既想听到他的消息又怕听到消息,怕我自己会承受不了。

陆铭无言的等在我的身边,直到夜色一点点弥漫开来,我才动动僵硬的四肢,深深看了眼他坠海的位置,向岸边走去。

默默无言回到医院,什么都不知道的丫丫,正陪着安晴儿说话聊着天,我看了眼陆铭,丫丫之所以会来这里,是他安排的吧。

“妈妈,你回来了。你一定是没有好好吃饭,才又生病的吧。你不是个乖孩子哦!”

丫丫嘟着小嘴,与江墨言相似的五官轻皱着,我快速蹲下身子,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丫丫妈妈好害怕,好害怕,或许只有你小小的身子才能让我被掏空的心稍微舒服些。

“妈妈,你怎么了?”紧紧被我按在肩头的丫丫努力要回头。

我极力忍着,可泪水还是夺眶而出,轻微的抽泣声让丫丫更加挣扎起来。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生病了难受,丫丫给你呼呼,呼呼就好了。”

她嘟着小嘴,在我的耳边轻吹着气,暖心的话语和动作,让我哭声不禁大了大。

“不要吓到了孩子。”陆铭轻拍着我的肩膀,提醒出声。

我快速擦了把泪水,面前对丫丫扯出一个笑容,不知道对懵懂不知情的丫丫说些什么,就那样无言的拉着她。

“妈妈你还没吃饭吧,这是奶奶在医院的厨房自己做的哦,来尝尝。”丫丫挣脱我的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饭盒,拿着勺子踮起小脚如一个小大人一般喂着我。

对上她希冀的眼睛,丁点儿食欲都没有的我还是缓慢的张开干裂的嘴唇,吞下她喂下的饭菜,慢慢的咀嚼着苦涩的饭菜,泪水再一次在我眼中肆虐。

丫丫什么都没有问,拿过纸巾轻轻地帮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丫丫知道生病不想吃饭,可老师说了只有吃饭才能增强抵抗力,少生病。”丫丫再次盛满一勺放在我的嘴边,房间除了丫丫时不时开口,静悄悄一片。

一连三天没有任何消息,我都如行尸走肉般,每天一大早都回去海边,可能是怕我会崩溃失控,陆铭每次都会带上丫丫跟着。

夜幕再次降临,丫丫已在陆铭的臂弯中熟睡过去,看着她粉嫩的脸,心中五味陈杂,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有时候对于她,我真心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将她抱回自己的怀中。

“你应该很忙,就如你说的,我还有丫丫,不会做傻事的,你不用再陪我了。”

陆铭是温城市的掌舵人,他应该有开不完的会,处理不完的工作,跟我在这里干耗着,着实不合适。

“我已经辞职了,交接也做的差不多。”

闻言,我站在原地,深深地看了眼站在我身边的陆铭,双唇紧紧抿住。

“你不必对我做这些。”

“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累了,想歇歇。”陆铭对我微微一笑,“我本来就不喜欢那种被束缚的生活,如若不是我父亲,我也不会踏上政坛,现在累了,只想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好好地陪着陆奇,享受下生活。”

我无言低下头,这些天都没有好好吃法,抱着丫丫还是有些吃力的,陆铭对我伸出手来,我对他摇了摇头,揽着怀中睡梦中依然翘着嘴角的孩子,我的肩膀虽弱,但我还是能抱起你,跟你一起等着你爸爸回来。

第四天一早,陆铭就敲响病房门。

一夜未睡,我眼中布满一层血丝,沉默的看着站在门外面色隐隐透露出担心的陆铭。

我双眉轻蹙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激动的扯住他的衣服。

“是不是有他的消息了?”

“算是也不算是。”

“我没有耐心跟你玩文字游戏,快说!”我的心砰砰乱跳,好似下一秒胸口就要因为急速的心跳而爆裂开来。

“找到了一些随身物品,你跟着我过去确认下。”

我快速点点头,拉着他就向电梯走去。

“你们去哪儿?小溪早上想吃些什么?”迎面而来的安晴儿见我一脸焦急,轻拧下眉。

“帮我照看下丫丫。”我动了动嘴巴,未告诉她事实。

我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光鉴的壁上映出我苍白的脸孔,我将脸别向一边,不知是我的心理素质太差,还是我承受能力太弱,就算是他真的离开我的世界,这辈子我也不可能会接受这个事实。

我能看出来,安晴儿她也只是强颜欢笑罢了,可是我太自私,只能顾及到自己的感受。

看着放在无菌袋中的腕表,这是欧米茄的最新款,江墨言是个注重生活细节的人,他的腕表几乎都是一个季度一换,但他不会花时间自己去挑,都是奇峰在帮忙打理。巨宏记技。

刚刚奇峰已经对了表的编号,确认这就是江墨言的东西。

“还有没有别的发现?”陆铭按住已经情绪处于失控边缘的我开口询问搜救人员。

“没有了,一般像这样的情况搜救很困难,而且生还的可能性不大。你们看是不是还要继续?”

“当然要继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的结果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无休止的痛苦折磨。

“继续吧。”陆铭对脸上有些犯难的搜救人员说道:“不管怎么说也得有个答案吧。”

“一般,我是说一般,经历过那么多次相似的搜救,因为海水不是死水,很难打捞到遇难者的尸体·······”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遇难了!我告诉你绝对不会!不会!”尸体两个字犹如钢针紧紧地定在我的脑海中,疼得我浑身都开始痉挛起来,我失去理智般对着他吼着。

“我理解你的这样的心情,家属一般都是这样的反应,可你也得接受现实。”被我这么一吼,搜救人员,脸色也有些不好起来。

“现实就是他不会死,你听到了吗?他不会死!”我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嗓子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好了,你出去吧。”陆铭冷着脸,打断他的再次开口。

不断的安抚着我的情绪,“是,他不会死,不会死。”

他附和着我的喃喃自语,房间太小,他刚才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回荡着,我有种窒息过去的感觉,快速起身,疯了般向外面跑去。

站在马路上,我手扶着膝盖,低着头大口的喘着气,眼中的泪水滑落在地上,卷进尘土中。

随后跟上的陆铭,抬起的手,始终没有落下我的背部。

心中太过难受,好似硬生生有刀子在上面剜着般,我不管不顾,直接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他缓慢的蹲下身子,默默地陪伴在我的身边。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好受些,你就尽情的哭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次在我要抓到幸福的时候,它偏生又会从我的手中溜走,就算是老天看不惯我前半截的人生过得太过舒服,惩罚我,让我知道生活的痛苦,经历了那么多也该够了吧。”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更是没法躲过命运的安排,回去吧。如果你还相信他活着,你就应该好好地跟丫丫一起等着他。倘若他回来见到你这般憔悴,他会心疼的。”

苦极反笑,我知道这不过是他安慰我的话语,已经过去四天了,生的可能性有多渺茫,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

艰难起身,行尸走肉般向前走着,回到医院的时候,我一头栽在床上,丫丫担心的跑了过来,一双眼睛中写满了担心,甚至还有些害怕,我的心一疼,告诉自己不能继续这般下去,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帮我先照顾几天丫丫,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扯上被子盖住头,闷闷出声。

轮子压在地面的声音响起,安晴儿来到我的身边。

“孩子,失去固然痛苦,可有的时候人犟不过命,还是得懂得放下。”

“他是你的儿子,你就能做到放下吗?”

我扯掉被子看向又好像老了几岁的安晴儿。

“放不下又怎样,经历了那么多,我懂得了,该走的他还是走了,该留的还是会留下。孩子,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你还会遇到对你好的人······”

“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他。”

这个时候对我说这些着实就是在刺激我,我翻身对着里面。

“你这个状态也不适合跟丫丫相处,我先带她回温城了,我们在那里等着你。”

“妈妈······”

我回身对丫丫勉强笑笑,挥了挥手,“丫丫乖,先跟奶奶回去。”~笔

丫丫低下头,牵着安晴儿的手离开病房。

我空洞的眼神看着房顶刺目的白,这一躺就是一天。陆铭送饭进来,我也没吃,不想被人打扰,我将门反锁上,脑中思绪混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就只想这样如死尸般的躺着,或许只有这样才会不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空再一次漫上黑色,一直守在外面的陆铭再也忍不住用力敲了几下门。

“小溪,我知道你难过,不管怎样你也不能这样的糟蹋自己的身体。开门,不然我想办法进去了。”

我蹲在角落中,倚靠在墙上,麻木的听着他焦急的声音,不想去管,也不想去应。

传来开锁的声音,陆铭有些生气的站在我的面前。

“你看看你此时的样子,在你的世界中只有江墨言一个人吗?宋小溪,你别那么小女人好不好!”他用力摇了几下我的肩膀,“你抬头看看我!”

第265章 女人都很傻

陆铭起身倒了杯水递在我的手中。

“看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你是要把自己给折磨死才罢休吗?”陆铭将我遮盖在眼前的头发向后拨弄下,“每个人的世界观都不一样,失去固然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看着你这样心也一样在痛着。”陆铭半蹲在我的身前,装满伤痛的眸子一直紧锁在我无神的眼睛上。

“没有他的消息,你有伤心痛苦的权利,这得有个限度。暂时失去他的世界或许很艰难,可还有那么多人陪着你,为了丫丫,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为了你自己能健健康康的等到他回来,你都要好好地振作起来。开始习惯他不在你的世界中或许很难。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陆铭的手放在我消瘦的脸颊上,“我说的这些你都懂,只是你不愿意去面对罢了。起来,收拾下,我带你去吃饭。”

“你出去,再让我静一会。”嗓子干涩一片,暗哑难听,双手环住蜷缩的双腿,头搁在膝盖上,没有焦距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这一次要静多久,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个星期?”

“你不要逼我。”我闭上酸涩的眼睛,每想一次江墨言坠海的情形。我的心就如万千只蚂蚁在啃噬般,疼得撕心肺裂。

陆铭深呼吸下,“让我给你时间可以。你先把饭吃了。”

“我吃不下。”胃口难受,我丁点儿饿意都没有。

“多少吃点。”

慕北川拿过他放在地上的饭盒,饭香四溢,我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将脸别向一边。

“你不要管我,我想通了自然会吃。”

陆铭无言的将饭盒放在我的身边,“至少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跟他的孩子。”

关门声响起,我无力地倚在墙壁上,脑中掠过丫丫懂事的模样,江墨言的影子不期穿插在其中,从相遇相识到相知,一幕幕如过电影般闪过,泪水再一次滑落。我咽了口唾沫,端起已经冷掉的饭菜,大口的向嘴中塞着,咸涩的泪水滴落在饭菜中,苦上加苦。

好长时间未进食,胃难以承受住我这般摧残,刚吃下几口,我就急忙放下饭盒,冲进了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痛苦的呕着,直到感觉到胃中一点东西都吐不出来。我才打开水龙头,掬着冷水狠狠地拍打在脸上。

晕沉的脑袋在冷水的作用下,好上许多,我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看着镜子中憔悴的人儿,额前的碎发湿湿的狼狈的盖在眼前,脸色惨白如纸,一双大大的眼睛深陷进去,青色的眼窝,一看就好久没有休息好,干裂的唇瓣与脸几乎成了同一种颜色,透着一股病态的白。

才不过一个星期的功夫,我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鬼模样,陆铭说的对,我的世界不是只有江墨言的。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睡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时,外面刚好太阳初升,看着耀眼的金色光辉,我撑起无力地身子,将自己收拾个利落,我出去时,才知道陆铭一直守在外面。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见到穿戴整?,有了人样,陆铭欣喜的笑出声来,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来,我对他扯动下嘴角,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对他道了声谢。

“没事,我们是朋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一起去吧。”感觉好久都没有踏出那间弥漫着消毒水气息的房间,沐浴在阳光下,我大口的呼吸下清晰的空气。

“是不是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一直静静含笑看着我的陆铭出声问道。

我默默低下头,没有吭声,伤痕太深,怎么可能一下子痊愈,夜深人静之时,它仍旧会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包子豆浆油条,简单的早餐,胃中的不舒服稍微缓解。

“你先回去,我自己随便走走。”站在早餐铺前,看着陌生的城镇,我很想在这样的街头逛上一会。

陆铭永远都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轻点下头,将他的手机塞到了我的手中,“有事直接按1打给我。”

“谢谢。”

陆铭苦涩的摇摇头,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目光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上逡巡着,我是多么的期盼他会突然出现在街头,对我微笑,如电视般那样浪漫的不期而遇。

眼眶又开始泛红,我驻足原地,看着从我面前开过的大巴,一个年轻的男乘客对着前来送她的女人挥着手。

“回去吧,我很快会回来。”

女人仍旧是随着车子小跑起来,眼中泛着晶莹。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觉得她好傻,不过就是小小的离别一下,有必要这样吗?可现在我的心中泛着酸的同时全是艳羡。

她最起码还有等的希望,而我明知希望渺茫却自欺欺人,不忍再继续看下去,我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忽然,我脸色微微一变,拉住经过身边的行人,询问下哪里有去温城的车子,他给我指明了地点,奔到车站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我讪讪的站在车站前,目送着车子离开。

“去哪?我送你。”低调的奥迪在我面前停下,车窗缓缓滑下。

我看向亲自开车的陆铭,开门上车。

“温城,送我回温城吧。”

“不再等他的消息了?”陆铭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浓眉紧拧下。

“就如你说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容许可以给胆小的我一丝希望。”

陆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默默发动引擎,车子缓缓在不宽的大路上行驶着。

回到郊区公寓,我就在开始翻找起来,拿到护照,简单收拾下,我就出了门。

陆铭看着我手中的行李箱,什么都没有问,默默将我送上了机场。

“用我陪你吗?”

“我想放逐下我自己,她奶奶不太方便,你帮我多照看下丫丫。”黑暗一个星期,我觉得我得放下一切出去走走,等我回来的时候,心态或许会调整好。

陆铭目送着我离开,我来到检票处,回头看向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男人。

“对不起,这辈子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下他。”

语落,我带上墨镜,遮挡住红红的眼眶,转身离去,言外之意很明显,他能听的懂。巨上纵号。

飞机在英国降落,这里我跟他来过几次,可每一次都是他带着我,我就连出口都不知道在哪里,我拿着行李箱站在行走的人群中,茫然的看着四周。

江墨言你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我要怎样才能戒掉,顺着机场额标语指引,我打了辆车,向华人街驶去。

漫无目的走在他曾经生活的华人街上,感受着不一样的氛围,不时有路人会碰到我的肩膀,他们会回身用着英语给我说声对不起,我对他们轻点下头。

我站在一家带着浓浓中国气息的酒店门前拨通了顾炎的手机。

“嫂子回来吧,塑阳现在需要你。”电话还刚接通,顾炎就率先开口。

“塑阳不是有你们吗?”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几样东西值得我在乎的了,“以前他在英国的时候,最喜欢去哪些地方?”

“你在英国?”

我用沉默默认,电话那头沉默半响。

“跑马场、街角酒吧、start西餐厅,等等我给你绘张地图过去吧。”顾炎沉默下,“嫂子,我相信哥没有离开我们,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你照顾好自己。”

挂断电话,我进了酒店,时间不长就接收到顾炎发来的地图。

原来江墨言是一个很懂风情的人,只是我还没有好好体会下,他就如一阵风一般离开我的世界,放下行李,我趁着夜色来到电视塔前,中间字幕不断滚动,我仰着脖子向上看着,顾炎跟我说,江墨言最喜欢的就是晚上去电视塔的顶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观光台上,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可能是常年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他,心中太过孤寂吧。

没有乘坐电梯,我一步步踏着楼梯而上,来到顶楼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趴在边缘俯瞰着下面美轮美奂的夜景,忽明忽暗的灯光带来一场视觉盛宴,美的令人心惊,我正在跟你看着一样的美景而你又在哪里。

整整两天,我都重走着他曾经最喜欢去的地方,最后一站就是他曾经上学的地方,站在门前,忽然没有进去的勇气,站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我转身离去。

这里是他、慕北川、孔书彤一切恩恩怨怨的起源地,我就没有那个必要去切身体会了。

不敢回到温城那个满载回忆的公寓,我在英国无限期的滞留着。

直到顾炎的电话打了过来的。

“该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哥留给你的东西就被人拿走了。”

“你说清楚,他留了什么给我?”

“自己回来不就知道了。”

不等我再问下去,顾炎已经挂断电话,想着是江墨言留给我的东西,我没有丝毫迟疑,收拾好东西就匆匆踏上了回程的飞机。

早已经料准我会赶回来的顾炎已经在机场等候。

“他给我留了什么东西?”一上车我就急忙问着。

顾炎看了我一眼,带着我去了机场附近一家餐厅。

已经等候在那里塑阳法律首席顾问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来。

“这是之前江总得知自己患上癌症时,立下的遗嘱。”

手中的几页纸已然因为他的话而变得异常沉重,我放在桌上,低头喝着杯中的清水。

“不打开看看?”顾炎文件将我面前推了推。

“我已经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平复内心的伤痛,收效甚微,你又何苦再让我的痛苦再多上几分呢?”我能猜出江墨言留给东西有多少,自己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掀开重温下,他对我那份恨不得把他认为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留给我的爱,那样只会让刚刚平复些心情的我再一次跌进无休止的痛苦中。

“不看,怎么知道它跟你想的是不是一样呢?”他不顾我脸上闪现的痛苦,直接代劳掀开第一页。

黑色的遗嘱两个字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别脸看向窗外。

“我哥他爱是我们所有人都知道的,可我哥对你也很残忍,他什么都没有给你留下,一丁点儿都没有。”

闻言,我轻蹙下眉,不是因为我没有落得什么,只是心中满满的不相信罢了。

当我快速看完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包括塑阳他购买所得的股份都转到了丫丫的名下,上面还表明,在丫丫不到十八岁的法定年龄,这些我都可以代为经营,但不得转让给出售。

“塑阳是我哥五年的心血才有今天这副模样,我哥他一直在犹豫是放弃,还是继续经营,这个答案知道他离开时也没有做下。既然现在他把这一切都交给了你,就由你来决定吧。”

“顾炎你再跟我开玩笑吗?遗嘱上说的清清楚楚,我只有经营权,没有随意支配权。你拿着江墨言没有做下决定的话,不就是想逼我去跟江淮争塑阳吗?我现在没有那个闲心。”我不想掺和这些俗事,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我的接下来平静的生活。

“我的确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的闲心有多少我管不了,可我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塑阳落到那个老不死的手中,看着他好过一天,我心里就憋屈的慌!我就想让他一无所有!”

“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如果你诓我回国就是因为这事,那我们就没啥好谈论的了。”

精疲力竭,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去争夺那些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去招惹上江家那群败类。

“跟你无关?我看你是觉没有睡足,脑袋不清醒吧,塑阳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都在丫丫名下,你觉得你能置身事外?江家人怎样,就不用我跟你多说了。倘若他们知道我哥只是签了他名下曾经老不死转让给他的百分之十股份的转让协议,他们能放过你跟丫丫吗?”

顾炎说的是事实,我捏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几乎都要将杯子捏碎掉。

“是我哥把你逼着这条只能与江家人争夺才能好好生活下去的游戏中,所有的怨言你都对他说吧。”顾炎喝了一口红酒,“我哥这人看起来无私的爱着你,可是他却将你算计了彻底,他怕直接把财产转给你,你会不屑。”

“不要说了。塑阳的事情我会看着办,至于能不能保住,听天由命。”他人已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不再去评判他对我的爱到底怎样,只想留住他跟我最好的记忆。

“有你这句话就行。”顾炎嘴角轻挑,“女人总是太傻,太过于感性,有时候念着他的好,还不如想着他的坏,这样你会活的好受些。”

顾炎一口将杯中的红酒干掉,喉结滚动几下,眼睛微眯,危险而冷绝。

“这些年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吧。或许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坏也不能想的太多,那么你这个人的心里就一点儿阳光都没有。”我深深看了眼,脸色冷峻的顾炎,“看着你我就想到了丫丫,我应该多给她一点关心,转移我多余的精力才对。”

我起身拿着行李离开,顾炎就是反面教材,我不能像他一样,因为一个女人而忽略了孩子,倘若丫丫也变成果果那般,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穿过玻璃门时,余光中顾炎在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他的心思我其实多少都能懂些,也难为他了,为了能让我心中好受些,还专门来褒贬自己最喜欢的哥哥。

拦辆车,打电话询问安晴儿地址,我让司机去了风华酒店。

908号房间,安晴儿正在细细裁剪着布料,丫丫在床上熟睡,小嘴砸吧几下,粉嘟嘟的脸煞是可爱,我的一颗心异常柔软。百度嫂索||笔|—你说过,我信过

“孩子回来了。”安晴儿放下剪刀,拿下老花镜,“瘦了那么多,没吃好睡好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腿上好的差不多的安晴儿起身,慈善的脸孔让我瞬间想到还躺在医院中的母亲,我鼻子酸酸的,眼眶一热,温热的泪滴就不期流了下来。

“不用了,我刚刚跟顾炎一起吃过了。”我快速抹了下眼角,“你休息会吧。”

安晴儿慌忙摆了摆手,“我不累的。”

我发现我的一句话都能让她高兴很多,我对她笑了笑,她拘谨的低下头。

房间静悄一片,我触碰下丫丫的脸颊,门前响起敲门声,安晴儿双眉紧拧下,站在原地未动。

“我去开门。”

“不用,应该是麦加,我去看看就行。”安晴儿脸色有些不自然的拦在我的身前,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我眉宇成川,目光尾随着安晴儿离开的背影,临出门时,她关上卧室房门的举动更是让我疑窦丛生。

第266章 他所有的东西我都要守护的好好地!

“她呢?”

“没来。”安晴儿低着头站在她的面前,很想电视中那些小媳妇面对恶婆婆的模样。我抓着门的手稍紧,轻摇下头,安晴儿变了,连带着之前的尖锐的脾气也没了,这或许跟麦加有关吧。

“不会撒谎就不要开口,我知道她在卧室,将她叫出来。”奶奶冷哼一声,语气满是嘲讽。

“墨言失踪,她已经很痛苦了,你就不要去逼她掺和进江家纷争了。”安晴儿言语无奈间带着恳求。

“那是她的事情,现在塑阳的股份在她女儿的手中,她不争也得争!”声色俱厉的奶奶的轻拍下沙发,“去,把她叫来。”

“妈······”

“别叫我妈,现在都知道在外面养男人了。还有什么资格那么叫我。”

“所有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既然有人不知道珍惜,她也有自己的自由不是?”是江榆林不再要她,她再找一个,没什么错。

“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或许是最近发愁的事情太多,一直以一头黑发示人的奶奶鬓角已然染上些许斑白,无懈可击的妆容也有了瑕疵,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语气很是不悦。

“如果我想尊敬你,你就是我的长辈,可现在在我看来你不配。”孙子失踪,没有什么表现也就罢了,一心只想着怎样扳倒顾宁儿。难道女人之间的战争要比亲情要重要的多?真是够了!

“你······”

奶奶眼中愠怒一片,凌厉的目光化作刀刃刮过我的脸颊,我视若无睹。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她对面坐下。

一声茶杯落在玻璃桌上的声音打破房间的寂静,我对着正小心翼翼的递茶水给奶奶的安晴儿说道:“她现在也不算是你的婆婆,顶多也就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你不用好言好语的伺候那般周到,回房间吧。”

“我是个不请自来的客人?”她冷笑着将手中的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溅出水花打湿桌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五年前墨言就不要你了,你的女儿有什么资格继承他的遗产?”

“我女儿没有资格谁有?你吗?”我嗤笑声,她以为这样的话语就能刺伤我,也真是太不量力。“可惜,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没有你这个奶奶的位置。”

她的脸孔青白交错,锐利的眸子染上怨毒,房间的气氛也陡然紧绷起来,一直都没有离开的安晴儿坐在我的身边,轻拉了下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这般跟她针锋相对,免得吃亏。

我回她一个淡淡的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让她安心。

“倒是没有看出来,当初恨不得杀死对方的两人。如今竟然相处的这般融洽,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她怒气反笑,因为动作拉扯,她脸上的皱纹更加凸显出来。

“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太多。说吧,找我干什么?”

我轻啜口水,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寒光,心中跟明镜似的,她是要拿我当剑使呢。我答应顾炎是一回事,她来逼迫我又是一回事。

“把丫丫手中的股份转给我。”

“妈,你说什么呢,你都······”

“都什么?”奶奶的凌厉的眼神一扫,安晴儿讪讪的闭上嘴。

“都快要死的人了。”我慵懒倚在沙发上,淡淡接了下句,倘若不是遗嘱上所说,丫丫只能到法定十八岁才能支配那笔财产,我还真的想转给她,让两帮人斗个你死我活才好。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奶奶气急,再也没忍住,拍桌而起,眼睛中的怒火几乎都能将我灼伤。

我冷冷勾唇,看着几乎要跳起脚来的女人,不管怎样,人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流逝,即便是她在保养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因为她不停地变换大幅度的表情,脸上妆容四分八裂再也掩盖不住她脸部真实的状态,在我的角度看来,好像欧美电影中复活的木乃伊般,着实可怖。

想到曾经江墨言坏心的将手机递到我的面前,让我瞅瞅花掉的妆容,我施施然起身掏出口袋中的小镜子,在她的面前打开。

“啊······”愤怒的女人瞪大眼睛,尖叫声,疾步跑向洗手间。

“小溪,这样真的好吗?她的手段我可见识过比男人还狠呢。”安晴儿紧张的握着我的手,满脸担心,焦急的咬着唇瓣,“别看老爷子有那么多女人,可敢惹她的也只有的顾宁儿一人。”安晴儿瞅了眼还在如灾难现场一张脸上忙活的奶奶,刻意压低声音。

“是因为她是顾家的大小姐?”

“那倒不是,顾宁儿算的上是个很作的人,就跟当初的我一样,放着好好地日子不过,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早恋,那时候她单纯的是寻求刺激,跟了一个比自己大上二十多岁的男人,家里人当然是极力阻止,她就跟那个男人私奔了。那个男人没有工作,她银行卡被冻结,身无分文,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顾宁儿怎么能过的惯如此拮据的生活,在那个男人的怂恿下,她竟然真的天真的到了会所工作,也就是在那里无意中碰到了老爷子,这场不伦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这顾宁儿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作女,只是她还是没有讲到点子上,奶奶手段这般恶劣为何就是没有扳倒顾宁儿。

“妈干的那些事情,老爷子都是知道的,甚至手中都有证据,之所以没有揭发她,一是看在她是他的结发夫妻,二就是她害的那些人他不在乎。唯一在乎的就是深得他心的顾宁儿,他曾经警告过妈,倘若她敢动顾宁儿,他就会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折磨至死。也就是因为这,她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她一定要要老爷子跟顾宁儿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这也就是她执着的原因,你要知道她现在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手中的那些股权上,倘若你不答应,我怕她疯狂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

“没事,其实她不来,我也不会将塑阳平白让给被人,我之所以会这般,就是看不惯她颐气指使的模样罢了。”我拨打酒店的前台电话让她们叫上几个保安上来,待会把奶奶给带出去。

奶奶出来刚好与保安碰着正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人请离,她如淬了毒的眼神漫过我的身上。

我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就将目光投向站起身紧张的目送着奶奶离开的安晴儿身上,我拉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

“从内到外,你确实变了不少,但是你却把你不该扔的骄傲都给扔了,在一些人的面前,如果你一味的忍让,她越会得寸进尺,这是经验所谈,我去陪丫丫了。”

被保全扔出去的奶奶明显不死心,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我挂断后给她回了一个信息。

“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倘若你想扬眉吐气,不要再来骚扰我。”我将手机扔在床上,已经看过,洗手间中并没有麦克的东西,他应该不住在这个房间,我拖鞋上床,将丫丫揽入怀中。

心中揪疼,我的孩子,倘若你知道墨言的遭遇,你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怕触碰到那些甜蜜又痛苦的记忆,我不敢回公寓,就在酒店住下。

第二天一早,顾炎就已经开车在楼下等着我,接完电话,我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真不想去面对浑身都散发出铜臭气息的一群人。

磨磨蹭蹭起身,安晴儿早就一声不响的将丫丫抱走,我抓了抓头发,进了浴室,将自己收拾一番。

“穿这件衣服吧,颜色跟款式刚好符合职场女性。”安晴儿递过一声白衬衫黑短裙的套装。

“谢谢。”

“不用的,你能喜欢,我就已经很高兴了。”她高兴地对我摆摆手,我知道这是她真心的笑容。

“我真的要感谢你,心里面难受还要装作没事。”我攥紧手中的衣服,想唤她一声妈,却又卡在喉咙里。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昨天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吧,她就是太过执着于一个男人,一段仇恨,就算是到了如今这般年纪,她还是跳不出这个坑,该放下的就算是难,也要一点点慢慢放下,这样你才能过的更好。”

“我的情况跟她不一样。”我长舒口气,“我会好好的,我还有我自己在乎的。”

换上衣服,刚欲出门就给安晴儿拦下。巨亚夹弟。

“你那么瘦,不吃早餐不行的,他反正已经等了,再多等一会也没事。”

面对一心为我着想的安晴儿,我心中暖暖的,临出门时,我摸了摸丫丫的头。

“等妈妈忙完这阵子,再送你去上学好吗?”因为那份财产转让遗嘱,丫丫处境很危险,我不敢贸然让她去上学。

“好,爸爸出差什么时候回来?等晚上的时候我可以给他打电话吗?”

“丫丫听话,我们吃饭,让妈妈去上班好不好?”安晴儿慌忙将牛奶递到丫丫唇边,“我照顾她就好,你去忙吧。”

我垂下眼睑,敛去黯然情绪,握紧手中的包,逃也般离开丫丫希冀的目光。

外面阳光晴好,空气中带着一股让人心烦的燥热,没你的岁月再也不静好,我平稳下情绪坐进顾炎的车子。

一落座,我的目光就落在安全带上,眼睛酸涩,曾经的他一上车就会注意我有没有系安全带,我低眸默默扯过。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我抬头目光飘远,正在开车的顾炎瞥了我眼后,双唇动了动,过了半响,才缓缓开口。

“老太婆昨天去找你了?”

“恩。”不想多说话,我轻声应了下,“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在酒店里守着,不要让他们靠近908房间。”

“这件事情早就有人替你想到了。”

他无需多说我眼睛知道这个人指的是谁了,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陆铭我欠你的,这辈子或许都还不上了。

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景物,此时已进入盛夏,树木枝叶繁茂树木遮挡住刺眼的阳光,我轻倚在窗上,想着将要面对的纷杂场面,双眉紧紧拧起,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大抵如此吧。

临下车时,顾炎将一个u盘塞到我的手中。

“这是什么?”金属在阳光下闪耀着光亮,“他的东西?”

“陆铭让我转交给你的,是警察在慕北川公寓中找到的。”

我在手中把玩下,在包中放下,既然陆铭会让顾炎给我,里面应该会提到我。

塑阳,一如之前那般模样,上班的人行色匆匆,经过我们身边时还跟我们打着招呼,一切未变,少的不过是的当初的那个人。

我抬脚向大厅中走去,为了遮掩眼上的青黛,我刻意带上了墨镜。

“男的呢你就把他当成流氓,女的更好办,直接看作是服务业的就行。总之一句话,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公司掌权者,他们就是蝼蚁,无需惧怕他们。”

电梯中,顾炎出声想要缓解下我的心情。

我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这比喻当真不错。”

电梯门一开,我就径直走向总裁办公室,轻晃下门,未开。

顾炎用力拍了几下。

“谁啊,不懂公司的规矩吗?用那么大力气敲门!”顾宁儿不悦的声音传来。

顾炎脸色一冷,手上的力道加重。

门被气呼呼的顾宁儿从里面拉开,头发微乱的她,眼中的迷离还未散去,唇膏已经跑到了唇角上,一看就知道刚才在里面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顾宁儿不屑的扫了我一眼,扭着她盈盈一握的小蛮腰进了休息室。

顾炎骂了声“不要脸”,一脚踢开门,喷火看向坐在大班椅上正在整理衣服的江淮。

“真tmd恶心,要做回家做去,不要弄脏了我哥的地方!”

“你给我搞清楚,这塑阳是我江淮的,不是江墨言的,也更不是你顾炎的。”

“呸,你以为我稀罕吗?”顾炎来到办公桌前,一把将顾宁儿的东西扫落下去,“真是的,这些脏了的东西全部都得换,沾着一股骚味,闻着就想吐。”

“顾炎,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江淮拿起拐杖就要对着顾炎打下去,顾炎只是轻轻一挥,他的拐杖落到一边。

“还以为自己还年轻呢,我只是不屑跟你这个为老不尊的人动手,不谈,我早就将你扔了出去。”顾炎掸了掸肩膀,“好了,我们谈谈正事,是你们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保安将你们请出去?”顾炎一抬屁股在办公桌上坐下,嘴角挂着冷嘲的笑意。

“你有什么权利这般做,别忘了我手中可是有江墨言的转让协议的。”

“是吗?”顾炎冷笑出声,“你可看仔细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江淮半眯的眸子中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呵呵······”顾炎冷笑,“玩转那么多年的商场,还是栽在我哥的手中,你的协议上是我哥转让塑阳,但是他名下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其他的百分之四十早就转给了别人,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顾炎的话让刚才一脸淡定的江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他签下协议的时候,我查过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产变动。”

“在签协议前后,他确实没有资产变动,因为他除了塑阳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一无所有,需不需要我打电话让塑阳的法律顾问进来?”

“随便你。”堪称老奸巨猾的江淮也只是一瞬间的慌乱,只是眨眼间,脸色恢复如常,“就算是百分之十又怎样,我说塑阳是我的就是我的。”

“既然你这般不识时务,我也不客气了。”

顾炎拨通塑阳保全的号码,时间不长,两个保安走了进来。

“把董事长请出去。”

两个保安面面相觑,迟疑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低下头。

“出了事,我顶着。”~笔

顾炎冷冷命令出声,两个保全脸上满是为难。

“你何必为难他们?想把他们赶出去,亲自动手不就得了。”

他们也不过是拿着微薄的薪资,现在找一份工作不容易,曾经上班的我很能体会他们的难处。

“我早就免了你的职,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江淮不悦的看着一直站在门前没有进来的我,我冷冷扫了他一眼,心情不好,我连职场招牌式的笑容都省了。

“你鸠占鹊巢,拿了本该属于我女儿的东西,说白了,我就是来讨债的。”如果之前,我还怨顾炎将我扯进这场纷争,当我亲眼目睹江墨言使用过的东西被两个淫秽恶心的人这般玷污时,我就再也压制心中燃烧正旺的怒火。

同时下定一个决心,他的所有东西我都要守护好好地!直到他回来!

第267章 我看谁敢!

“讨债?”

“往哪看的?你一会不恶心我。就不自在是不?”顾炎危险的眯起眸子,啐了一口。

江淮并没有任何不自在,我微眯下眼睛,踩着安晴儿为我准备的合脚鞋子,来到顾炎的身边,指着我可以一眼辨别出原本不属于这间办公室东西,对着两个不知道该走还是留的保安说道:“把我刚才指的这些都收起来。”

“我看谁敢!”江淮低沉严厉的声音响彻办公室,“就凭你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片子,还敢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你简直就是太不自量力!”

“当今社会不是看资质,而是看手里有没有钱和权,说权你没有,论钱你只有塑阳百分之十的股份,跟我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是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才是!”我声音陡然抬高。凌厉尽显,面上表情更是冷凝,都已经这把年纪,竟然还这般恶心,玩自己的女人也就罢了,还胆敢将他恶心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如果打人不犯法,我当真很想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砸到他的头上。

“呵呵······”低沉如九幽地府传出的阴测笑声在办公室中回响着,他蓄起不就的山羊胡子,因他的动作一翘一翘的,阴森如蛇的目光拧成一股绳落在我的脖子上,好似下一秒就要将它拧断一般。

如果放在以前,我肯定会怕的要死,可如今。我是一丁点儿的感觉都没有,目光掠过两个仍旧站在原地两人。

“把东西都收拾好搬出去,去汪助理办公室等着我。”

“你们可要想清楚。即便她手中有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没有召开董事会,我还是塑阳的董事长兼总裁,你们胆敢懂我的东西,我立刻让你收拾东西滚出塑阳,而且我还会让整个温城的企业都不聘用你。”

“好大的口气。”我冷冷嗤笑,扫了眼两个极度局促不安的保安,直接将墙上的那副苍穹有力的画作给扯落下来,玻璃碎裂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玻璃溅的满地都是,不顾刚刚从休息室走出来的安晴儿的尖叫声,走到对面的墙壁。将那张八骏图也给扯落下来,玻璃见到我裸露的脚背上,带来一阵疼痛,扫了眼已经落满鲜红的脚,刺目的猩红,倒是增加了我的快意。

“你要造反吗?”江淮当真是动怒了,老脸涨红,豁然起身拄着拐杖脚下生风般向我这边疾步走来。

“这怎么得了,这两幅画可都是花重金拍卖而来的,是淮最喜欢的,就这样被你给摔坏了。宋小溪,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定要告你个故意损坏罪!”

“有本事就去告,反正我现在是钱多的没处花。”语落,我瞥了眼已经靠近我的江淮,走向他刚刚离开的办公桌,将上面的烟灰缸,复古雕花的笔筒、相框,但凡是我能一眼认出不属于江墨言的东西,悉数都扔在地上,接二连三的破碎声响充斥整个办公室。

江淮心疼的看着地上心爱的东西,再也没忍住将手中的拐杖直接向我这边掷了过来,顾炎眼疾手快,半路拦截下来,拐杖落地,顾炎在上面用力一踩,拐杖断成两截。

“你们······”江淮手指颤抖的指着我跟顾炎,“顾炎、宋小溪你们可真行,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跟我较真是吧,谁都别想好过。”

“有什么招你就使出来吧,反正最近,我也是闲的慌也发泄下。”我一脚将面前的大班椅踢到一边,“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垃圾都给我统统清理出去。”

站在原地战战兢兢的保安,连连应下,我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俯瞰着温城。

江墨言将财产转给丫丫的事情迟早会传开,江家,他就是一颗瘤,随时可以转成毒瘤,与其等着他们来挑衅我,我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将他们剔除,永除后患。

“这可是你说的!宋小溪,有句话你应该忘了,姜还是老的辣,今天你这般招惹我,他日你定会后悔!”江淮狠厉撂下一句话,转身带着咒骂我的安晴儿离开,“今天的事情没完,宋小溪你给我等着!”

“后不后悔等到那天再说吧,我随时恭候你的大驾。只是不要让我等的太久,我的耐心不是很足。”

两个保安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偶尔跌落的声音让我有些心烦意乱,拉开窗户,盛夏的空气带着些许燥热扑面而来,吹散办公室中那股不属于其中的味道。

“多叫几个人上来。”

我指挥着他们将办公室中碍眼的东西统统丢出去后,亲自端着水,将办公室中所有余下的用具全部都仔仔细细的擦拭一遍。

一直默默站在办公室中的顾炎递过一杯清水给我。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刚才干的漂亮。”他对我竖了下手指,眼中全是赞赏,“印象中我可是好久都没有见到老不死的气成这般模样了。”顾炎高兴的笑了几声,“想想他刚才吃瘪,铁青着一张脸的模样,我心里就乐透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百毒之虫死而不僵,他明的来不过你,暗地里不知道要给你使什么套子呢。”

“我怎么觉得你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杯子或作一道弧线落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中。

“怎么会,我可是你这边的,只不过这次如果能挫一挫老不死的锐气,我睡觉都会笑醒。”顾炎在我刚擦完的大班椅上坐下,我面色一冷,眼睛微眯,顾炎轻咳下慌忙起身。

“不会是连坐都不能坐了吧。”

“你说呢?”我拿起盆中的毛巾再次将大班椅擦拭一遍。

顾炎摸了下?子,“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刚打开门,他停下脚步,“下班的话,我载你回去,酒店人多纷杂,倘若你不想回公寓住的话,我在温城还有一套精装空闲的房子,你搬过去住就是,免费不收房租。”

“下班再说吧。”我懒懒的在大班椅上坐下,动了动酸疼的脖子,好久没有锻炼了,这一次酣畅淋漓的体力劳动,折腾的我够呛。欣慰的是看着眼前基本上恢复原样的办公室,心中舒服不少。

顾炎不用我说,已经联系股东,准备明天开股东大会,为了明天妥妥的拿回政权,今在公司忙活了一天,汪浩宇跟云鹄将江淮在公司中安插的人,一一列了出来,这些人必须在短时间内全部给踢出塑阳才行,将江淮走的近的股东也圈点出来。

临下班时,我们聚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

“我们现在手里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其他的百分之六十,除去江淮手中的百分之十有迹可循的股权是百分之三十,其他百分十二十散落在一些小股东手中。”汪浩宇开始分析当前的局势。

“说这些纯粹是浪费时间,我觉得明天这仗我们铁定赢。现在我宣布,本次会议结束,我们回去好好地睡上一觉,等着明天开老不死的气的跳脚。”

慵懒倚在沙发上的顾炎,吊儿郎当的说道。

“如果当真如你说的那般顺利就好了,江淮在商场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他的手段怎样,不用我多说你们都有所耳闻,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去。”

“得得得,他的那些低贱的下三滥手段,还真上不了台面。”顾炎一摆手打断云鹄接下来的话,“我知道最多的就是他睡了对手的女人,抢了人家的公司,到后来因果循环,吃出去的也都吐出去了,连自己的老本营都没有守住,灰溜溜的跑回温城争我哥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真tmd不要脸。”顾炎义愤填膺,不屑的咒骂着。

“要我说他根本就没有能耐要那些股东都站在他的身边,更没有能力去找那些散落在个个地方人手中的股权,所以这一仗我们必胜,不要杞人忧天了。”

顾炎起身整理下身上的褶皱,蹙着眉拿起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关机塞回口袋中。

“凡事都有个万一,顾炎你急躁的脾气怎么就不能改一改,是不是墨言不在就没人可以震得住你了。”云鹄敛去脸上温和的笑意,脸上表情冷凝,请斥出声。

“你不是精通占卜吗?你为塑阳占上一卦不就得了,还要浪费我们的时间干嘛。还有不准提我哥,他在与不在我都一个样!”顾炎提高嗓门。

“如果他在你敢这般在他的面前吼?顾炎你别自欺欺人了,塑阳是你提议要夺回来的,我们只是帮衬,如果连你都不上心,我们还操心干什么。”云鹄已经明显的不高兴,手中的笔扔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办公室中瞬间陷入死寂,气氛紧绷起来。

“你别跟我说教,提出夺回公司是不假,那是我不想让我哥打下的江山,轻松被别人收纳入囊,我也没有不上心,明明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一个个的跟如临大敌般了!”

“坐下,顾炎!”我低声轻斥出声,“云鹄他说的对,即便我们胜算很大,也不能排除万分之一的可能,如果有我们必须拿出对策才行!”

顾炎刚欲开口,我一记冷眼过去。

“顾炎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都已经三十三岁了,你有孩子,你是一个父亲,你瞧瞧你这番好似还没长大孩子的模样,你能衬得起父亲两个字吗?”我声色冷厉,完全都没有给他留丝毫面子,“我们接手一件事情,我们就必须将它做好了,倘若遇到突发情况,我打个比方,如果我们谈恋爱,不在我们计划之内的孩子,突然而至,我们也要有应变能力,快速调整好心态,将一个意外降生在我们生活中的小生命给照顾好,即便中途脱轨,我们也应该学会拯救。如果让我们的孩子一直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那就叫不负责任。”

我倚在大班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笔,“题外话就说到这里,针对明天股东大会上的事情,除了拉拢股东外,你们还有谁有好的提议?”

拉拢股东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江淮的手段怎样,我清楚的很,倘若他想要让这些股东都归顺他,办法很简单,威胁!我想他应该很擅长这个。

顾炎静默坐回沙发上,云鹄点了下面前的文件,“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们可以在股东大会之前让操盘手以塑阳总裁失踪为由,制造出塑阳股价波动的假象,引那些胆小的持股人抛售手中的股票,然后我们再趁机收购。”

“这个办法如有个弊端,如果运用不好,说不定还真会引起塑阳股票大动荡,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汪浩宇补充上。巨亚史巴。

我低垂眼眸,手在腿上轻点着,思量着是弊大一点还是利大一点,他们几人不约而同沉默,好似在等着我做最后的定论般。

“两个办法一起吧,股股市那边就交给云鹄你了,一定要切记,在股民抛售股票的第一时间就要将股票收购过来,不要落得为他人做嫁衣。”

前思后滤还是这样稳妥些,我之所以敢做下这个决定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就算是塑阳掀起股市海啸,江墨言留下的钱也够我摆平这一切,再有温阳刚刚经历一场动荡,公司企业大都伤筋动骨,还处在休养生息的状态,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在塑阳这边插上一脚。退一万步说,倘若有人真敢趟这趟浑水,我绝对会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事情就这么定了,该忙的去忙,还回家的回家。”我简单的收拾下桌子,顾炎随着我起身,直到坐进车中他都一直未吭声。

“我当真有那么差劲?”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时,顾炎讪讪开口。

“在我的眼中你的确很差劲。”我扯过被我遗忘掉的安全带,你离开后,系安全带已成了我的习惯。

“哪方面?可以说的具体点吗?”顾炎攥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当真要听?”我挑了下眉,这是要看到自己的缺点然后改邪归正吗?

顾炎点点头。

“首先你的生活作风绝对有问题,至于有什么问题,我就不强调了。”你说过,我信过:

我看向外面不断掠过的人和景物,顾炎是标准意义上的种马,像我这种在感情上明显有洁癖的人,心里即便是再爱他也不会接受他这般放浪形骸的生活方式,或许他有苦衷,但这绝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

“二是你的性格脾气,虽说造物者在创造人的时候是公平的,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性格上的缺点,可是你的太过明显,主要表现的就是你的急躁,不成熟。三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对,你每次都不会问清楚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对别人一番谴责。当然这个问题也可以合并到第二个,性格缺陷导致你神经质的行为。四作为一个父亲,你失败个彻底。我不知道果果经历过什么才换上严重的自闭症,可这大部分的原因,也可以说全部的原因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多给他一点爱,他至于会成这样吗?如果你问问他的母亲为什么生而不养,如果得到的答案你能接受的了,你或许就能早点给他一个满载爱意的家,他至于变成这样嘛?这就是你自大宗罪,其他小缺点可以忽略不计。”

“原来我当真做人很失败。”他轻踩下油门,车子速度一点点增加,他载着我在车龙中穿梭着,车子停在市中心儿童医院门前。

“之前我哥没有出事时,我想让果果住到你们那里,想让他感受下,家的温暖。哥出了事,我又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就把他送进了这里,你能陪我进去看一看吗?”

“不能,该陪你来看他的不是我。我要回去看我的孩子,送我回酒店。”我坐在车上未动,落下车窗对已经快要走到门边的顾炎说道。

“你可以去看陆奇,为什么不能帮我哄哄果果,我想孩子都那么喜欢你,果果也应该喜欢。”他眼中殷切期盼,我却一直无视,冷着一张脸。

“我之所以去看陆奇,是因为他的母亲不配出现在他的身边,而果果不同,你们都已经残忍剥夺他跟一个疼爱他的母亲相认在一起的权利,作为一个对于他就是陌生人而言的人,我为什么要心疼他?”我轻顿了下,将他脸色的变化尽收眼底,“之前冯甜像我借丫丫时,是跟你在一起吧,她都能对别人的孩子那么好,借着丫丫让你想起你们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不容易,别等失去了才方知悔恨。言尽于此,你进去看看他,多陪他一会,我自己打车回去。”

第268章 怨不得我

我甩上车门去主干道上拦了一辆车,我不是圣母玛利亚,心疼归心疼,我有自己的事情。还有孩子,我不想把我的时间浪费在一个完全能得到很好照顾的孩子身上。至于我这番话能不能将他敲醒就看他自己了。

回到酒店,安晴儿也考虑着住在酒店不安全,已经收拾好东西,等着我会来。

“小溪,我跟麦加今天看了几个小区,这个地方还算不错,环境优雅不说,最难得的是保全措施很到位,我打听了下里面的住户,他们说保安二十四小时执勤,没有通行证的车辆禁止入内,你觉得怎么样?”

她递给我一张售楼海报,一打眼给人的感觉确实挺好,只是好像陆铭也住在这里吧。

“我询问了过。这里房子早已全部售完,最近倒是有一家因为急于用钱,要买掉手中的房子。不如,我们买过来?”她放低姿态,征求我的意见。

“你是丫丫的奶奶,我是你的晚辈,跟我说话不用这般卑躬屈膝的。既然已经打听清楚了,我们就搬过去吧。”我将丫丫放在行李箱上,“你不回温哥华了?”

“不回了,我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亲人,我以后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生活呢?”安晴儿紧张的扯了扯自己的额衣服,脸上笑容也不太自然,“我可以帮你们收拾房间,打扫卫生。做饭,什么都行。”

“你又不是佣人。走了,去看看我们的新家。”我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出了酒店。

直到坐进车中,她一直愣怔的看着我,我对她笑笑。

“小溪,对不起,我以前······”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对了,麦加呢?不,麦叔叔呢?”我对她歉意一笑,车子离开酒店我才发现好像丢了一个人。

“他有事出去了,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至于这称呼,你怎么叫的顺口怎么来,他是不会在意的。”安晴儿舒心一笑,抱过坐在她身边的丫丫。面色慈祥中透漏着满足。

“麦加挺好的。”跟他相处不多,言谈举止中可以看出他是个素养极好的一个人,况且能包容一个女人所有过往的人能差到哪里去呢?

经过缘起的时候,我喊了声停车,好些天都没有来看我妈了,心里惦记的很。

安晴儿得知我妈还在医院中,随着我下车,我哥还没有完全戒毒成功还呆在英国,秋霜也回到了她跟我哥的婚房,我站在我妈病房走道中,迟疑着向前走去。

“怎么了?”

“我跟我爸闹了些别扭。”

“因为墨言?”

我轻笑着算是默认。“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怕一直不待见我爸的安晴儿的出现会引起我爸的反感。

“没事,总要见面的,我以前是过分,待会他如果生气,我不放在心上就是。”她挺干脆的拉起我的手,进了病房。

“你怎么会在这里!”门一开,小吴的身影就撞进我的视线中,我脸色瞬间冷凝,疾步过去,打掉她正在帮我妈按摩的手,“出去!”

“小溪,对不起,我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我毒戒了,我改过自新,我还想跟你做朋友,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小吴紧紧攀附着我的手,溢满泪水的眼睛泛着可怜兮兮。

“不好。”我冷着脸,用力将她的手掰掉,“我曾经那么相信你,可你用你的绝情硬生生将这份信任给击得七零八落,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经结束,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还有我亲人的身边。”

“小溪,我当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听从慕北川的摆布,对你做出那种事情来,你就给我这一次机会好吗?这一次我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背叛你。”她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苍白,眼中亦全是恳求。巨以肠弟。

“我又不是什么有钱有权的人,你这么想要我原谅你干什么?”我冷笑勾唇,“难道是再想靠近江墨言?”我深吸口气,缓解下那颗不知是为我跟她逝去的友情而痛,还是因为江墨言而痛的心,“那你就是白费心思了,他现在下落不明。”

“不,不是的,完全不是你理解的这个样子,我是真的想跟你再回到从前,我没有亲人,除了你,我没有要好的同学,也没有同事,自从背叛了你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孤单,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如果再有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受······”

“受什么?小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砷中毒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注意,你不要将这个黑锅让一个永远都不会再开口的人背。”我戳穿,只是想让她在我的心底留下最初的一丝美好,既然她不要,我也只能把话都给挑明了。

“你都知道?”小吴的身子晃了晃,消瘦的脸上全是凄凉,眼眸低垂,长长的羽睫上沾满泪滴,苍白的唇轻轻自嘲轻勾,“你把我当跳梁小丑?”

“是你自己演的太过上瘾。”我轻叹一声,“你的人生或许因为我而空白了四年,我也因此死在你的手中,扯平了,你走吧。”

我闭了下眼睛,逼退眼中的泪水,十年的光阴见证了我们浓厚的感情,可这份经过洗礼的友谊,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份男欢女爱,真tmd讽刺。

“小溪······”

“你已经没有这么叫我的资格。”见她又向我走来,我直接将她扯了出去,“你不是当初的你,我也不再是当初的我,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你怎样与我再也无关,倘若你再妄想算计我,我绝对,绝对会让你痛不欲生。”

小吴瞪大眼睛看着我,手紧攥着,身子也在轻轻颤抖着,目光看向一直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们的丫丫。

“丫丫,阿姨对你很好是吧,你帮我跟你妈妈求求情好不好。”

丫丫黑亮的大眼投向我,又看向小吴。

“我妈妈生气是因为你做错事情了,妈妈不原谅你,丫丫也不原谅你。”

“丫丫······”

“够了,让一个孩子帮你求情,你倒是能说的出口!”我心生怒意,眼睛微眯,透漏出一股寒光来,“还知道孔书彤的下场吧,再动歪心思,我会让你比她更惨。”语落,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用力甩上门。

我深吸口气,平复下砰砰乱跳的心,手穿插进稀疏的头发中。心,依旧还是无法遏制的疼着。

她今天来找我的原因,我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塑阳已经将她开除,她没资历也没有学历,想要进一家像样的公司本就挺难,偏偏一向憎恨仇人的顾炎又在温城的企业中放话,不准他们聘用她,我是今天钱回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才知晓的。

当时她还怕我一时心软,再将她收进塑阳,还给我做了半天的思想工作。我只是静静地听着,其实,在我的心中,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妥的。最好的结果是她能离开温城,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让我忘却这段以背叛收场的可笑友情。

“小溪,你开门让我进去,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这个朋友了。”她在外面用力的敲着门。

我置若罔闻,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她算是活该,如若不是她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或许现在已经跟郭京飞结婚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贱,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安晴儿看了我一眼,离开病房,敲门声跟哭泣声远离,我仔细的帮我妈擦拭着身子,正在按摩时,我爸回来,见到我时,脸上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她不需要你,你把你哥藏哪去了?”言语间的质问,让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我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情绪。

病房死寂一片,窗外弥漫的夜色给房间增添几分冷意。

“再怎么说,耿女士是小溪的母亲,小溪来看她是应该的。”

“这是我家的事情,跟你这个外人没有关系。”我爸好像没有认出安晴儿来,除了言语冷冰冰的,其他的没有多大的反应。

“爸,我不想惹你生气,可你也不要总是摆着副表情给我看,需不需要我不是你说了算,我是你的女儿,不管我做错什么,你这个父亲的一直抓着不放,只能说明,你的心胸太过狭隘,自私的令人发指。”我语气淡淡,对于我爸,我不想吵我也不想闹,给我妈盖上薄被,准备离开。

“我问你耿泽呢?你是不是又把他害了?”我爸扯住我的胳膊,用力之大捏得我的骨头都开始疼了起来。

“你说这话还真的可笑,我为什么要害他,他是我哥,血浓于水,我狠不下这个心。我不像你,把偷离我妈身边,对我哥那么多年不管不问,你扪心自问,你这辈子做错多少事情,我都能原谅你,你为什么就死揪着我犯下的错不放!”我甩掉他的胳膊,直视他的眼睛。

他脸青白交错,唇紧抿,看我的眼神中透漏出一股骇人的冷意。

“爸,我之所以还这般叫你,是看在你照顾我妈的份上,你的心理病的不轻,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我抬眸看向窗外,“或许你自己也察觉的到,你的心一直都存在阴暗面,可能是这些年压力大了,再加上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出现更年期的情况加剧了你的病症。”

我牵起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丫丫,她对着我爸挥了挥手,“外公再见,我们会经常来看你跟外婆的。”

暖暖的声音缓和了些紧绷的气氛,我沉默的坐在车上,安晴儿默默地拉起我的手。

“孩子,委屈你了。”

一句暖暖的话语,让我忍了半天的泪水决堤,我用力抹了下眼角,将脸别向窗外。

“这几天所见,才让我觉得自己当初多么的过分,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丫丫已经睡着,她揽住我的肩膀,轻拍着我的背部,“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心中就会好受了。”

在她温暖的怀中,听着轻柔的声音,我不停地抽噎着,短短几年,我就尝遍了人世间种种悲欢离合,一颗千疮百孔的心遍布沧桑。只是这种痛因江墨言的离去而无限期的蔓延着。

哭了一会儿,我直起身子,擦干眼泪,再次抬眸时,眼中冰冷一片。

江墨言如今离开我的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臂膀,更没有我想要的避风港湾,我一定要将自己练就成一个百毒不侵铜墙铁壁,没有人可以伤害的了我,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我要保护的人。

这般想着,脑中掠过那帮无所事事而又想过的奢靡无度的江家人,我手紧紧攥起,我绝不会将墨言留下的东西双手奉上,胆敢挑战我的底线,你们就得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晴儿选的房子三室一厅,不算太大,装修精致,典型的欧美装修风格,古典中带着高雅贵气,看的出来之前的主人小细节要求极高,窗帘地毯都选择的相当华美精致,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直接就可以住进来。

“觉得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喜欢怎样的装修风格,如果不喜欢,我们重新装修下。”

“挺麻烦的,就这样吧。”没他的地方对我来说都一样,不过是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安晴儿将东西放在房间后,进了厨房,时间不长几道小菜就端了出来。

“我让麦加办事前先来这里添置些东西,他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我不挑的。”我推了一张卡在她的面前,“这是墨言的留下的,你拿着。”买房子,添置东西都需要钱。

“这是做什么,钱我这里不缺。”她将卡塞到我的手中,“你留着比我有用。”

“这是墨言的,他不在,我应该替他给你才对。”她没有工作,我不可能让麦加养活我们才是。

“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我告诉你哦,这些年我可是存了很多私房钱,现在不花以后也是你和丫丫的。钱的方面你无需担心的。”

我忽然发现,她离开了那么多年,应该发生了很多故事,我忽然很想探寻下。

第二天早上,顾炎就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我的地址。

公司会议室,除了我、云鹄跟顾炎,没有一个股东到场,我扫了眼腕表,九点一刻,已经过了股东大会一刻钟的时间了。

“怎么回事?汪浩宇你通知清楚了吗?”急脾气的顾炎,用力拍了下桌子,咒骂声“一群老不死的。”

“我亲自打的电话,他们都全部应下,说会准时来的。”

再次联系股东的汪浩宇抬头看向我,“还是没人接。”

“算了,不要浪费时间了,顾炎你跟汪浩宇直接去他们家看看情况。”

“好,我马上去,这帮老不死的还敢放我鸽子,真是活腻歪了。”

顾炎起身踢了下椅子跟汪浩宇离开。

“你怎么看这件事?”会议室中只剩下我跟云鹄,他轻拧下好看的浓眉。

“自然是江淮搞的鬼。”我起身站在窗边,手指在窗台轻点着,天色阴沉,看样子快要下雨了。真如他说的那般姜还是老的辣,终究我还是太嫩,棋差一招,算来算去,算漏了他还有这一手。

“你觉得那些股东现在在感谢什么?”

“不是死了就是出去度假了。”我眼睛微眯,江淮你真是好手段,只是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难住我,简直是太过看轻我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那你还让顾炎白跑一趟?估计他一个没见到回来肯定拆了办公室的心都有。”

“战斗值飙升,不是挺好?”

我目视远方,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样算计人可不好。”已经明白我用意的云鹄,含笑出声。你说过,我信过:

“算不上算计,他本来就藏了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我给他制造机会,他该感谢我才对。行了,别浪费时间了,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

脚步声消失,我在窗台上坐下,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好好地玩玩,只是到时候是死是残,可就怨不得我了。

已经涣然一心的办公室中,我坐在大班椅上,翻看着面前的文件,钱回匆匆推门而进。

“不得了啊,才这么几天的功夫,顾宁儿就在账面上拿走了十个亿,她以为塑阳是个金山啊。”钱回将报表放在我的面前,手指在她圈出来的地方指了指,“这胆子也太肥了些,竟然直接在明面上拿,根本连遮掩都不曾。”钱回咂了咂舌,“十亿啊,我的天,不该已经挥霍一空了吧。”

“直接交给警察吧。”我核对了下,顾宁儿既然你找死,就别怨我了。

“好嘞。不过,直接将她这么送进去,是不是太便宜她了?”钱回抱着报表凑到我的面前,“那女人在你没在公司的时候,可没少作威作福。”

“你以为监狱是好地方吗?照我说的办吧。”监狱是什么地方,我可清楚的很。

第269章 你能感受到我们对你浓浓的思念吗?

“只是可惜了十个亿呢!”钱回嘟囔一声,“陆铭辞职了,最近上任的市长提倡节约成本,减少开支。云上城工程第一期尾款已经提交上去了好些天了,一直都没有回应,账面上的流动资金已经不够我们向里面投资的了。”

“她怎么吃进去的,我会让她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好了,去忙吧。”

关门声响起,我倚在椅子上,转动着手中的笔,顾宁儿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十个亿!啪的一声,我手中的笔断成两截,我将笔扔进了垃圾桶中。

脑中掠过钱回刚刚的话,这个新上任的市长,我还得会一会,云上城是一个大工程,就算是我手中有江墨言留下的钱。我也不可能就这般贴在这个无底洞上。

如我所料,顾炎跟汪浩宇回来时脸色都不好看,顾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愤怒的他不时的蹦几句脏话来。

“这帮老不死的明显就是在躲咱们,我看他们能躲到猴年马月!”

“消消火。”我帮他倒了杯水,“这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我将云鹄刚刚发给我的文件打印出来,递了过去。

“原来是有人请他们去度假了,我马上去把他们一个个给拎回来。”顾炎一用力手中的文件边缘瞬间出现一圈明显褶皱,喷火的眸子死死盯在手中的文件上面,好似要将上面寻欢作乐的人给活活烧成灰烬。

“去了,你也带不回来。”

江淮既然敢明目张胆的带着他们去度假就已经想好了面对我们去拎人时的对策。

“我多带上几个兄弟,我就不信治不了这帮黄土都买到脖子的人!”顾炎一用力手中的纸直接碎裂,他用力在手中团了几下,钢牙挫的发出渗人声音。

“兄弟再多能多的多人家警察。别天真了。”我扫了眼桌上厚厚几摞文件,只要江淮的总裁的身份还没有被董事会罢免,我签字的文件实属无效。这也是我这般着急的原因,偌大的公司合同文件一天都要有很多份,即便此时处于淡季,文件处理不了,公司也就基本上处于瘫痪状态。

“那你说怎么办?”顾炎火气上涌,直接一拍桌子,对我吼了起来。

“自然是要用点手段了。”我双唇冷冷勾起,眼中寒光翻涌。

“嫂子,没看出来你的心比男人的还毒!”顾炎笑着起身,优哉游哉离开办公室。

“所以不要惹女人。女人爱你的时候可以温顺的如绵阳般,可一旦不爱你,她会不择手段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轻拨着笔筒中他使用过我的笔。好似上面还留下他暖暖的温度般。

“你这话寓意挺深的。”顾炎关门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意敛去几分。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倘若戳到了你的心坎,你可以忽略。”扫了眼腕表,快要到下班的时间了,今天早上跟丫丫说过我要早些回去的。

“她跟你不同,是我哥一手将你改变的而她一开始就是毒如蛇蝎。”

砰地一声关门声让我手中的文件跌落在桌上,我狠狠瞪了眼还在不停颤动的门,紧紧皱了下?子,该死的顾炎,就你这脾气。非得有个人好好的治一治你!

临下班时,我交代汪浩宇声,预约下温城市新上任的市长杜明凯。

无论顾炎怎样生气,还是挺靠谱的一个人,我刚出办公楼,他的车子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扯开车门,在后排座位坐下。

“嫂子真是越来越有女强人的气势了,都知道在后排位子坐下了。”不顾我脸上的不悦,顾炎嘲讽出声。

“谢谢夸奖!我觉得我是越来越聪明干练,比某些只长年龄不长智商的人是多了那么一丁点儿的气势!”我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想以此来刺激我,未免也太过低估我的承受能力了。

顾炎回头深深打量一下我,紧拧的双眉跟意味不明的眼神让我轻轻蹙了下眉。

不打算理他,我闭目靠在车窗上。

“如果我哥知道你变成如今的模样,不知道该喜还是哭?”

过了半响,顾炎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我眼睫毛轻动几下,长长的指甲在皮质座椅上无意识的轻划几下,心中竟然有些莫名烦躁。

“喜欢我的,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他都喜欢。不喜欢我的,就算是我照着他指定的模样去改变,去整容,他依旧不会爱上我。”我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外面已经下起淅淅沥沥小雨的温城,你还能见到我如今的模样吗?

缓缓放下车窗,手伸出窗外,温热的雨滴落在手心中,让我的心头平添几丝燥意。

“嫂子,我这可是全球限量版的车子,你可不要给我淋坏了。”顾炎心疼的将车窗向上升了升。

“你以为是纸糊的吗?如果能淋坏,我看汽车制造厂面临倒闭也不远了!”我没好气的吼了他一声,“别在这里跟我贫,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了,别脑子不长,能力不行的。”

“你还能再毒舌一点吗?”顾炎回头瞪了我一眼,不悦的拍打下方向盘,“真不知道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跟你在一起相处不会觉得气的心肝脾胃肾都疼吗?”

“那是你没有休养才会这般觉得。”我低头摆弄下手指,我以前不是这般的,说话总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倘若觉得这句话伤人,就算是憋出内伤,我铁定不会多说一个字。

“休养那是什么东西,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才是我顾炎做人的宗旨。”

他嗤笑声,薄唇轻翘,衬得整张俊脸都打着一股邪魅。

“你已经过了肆意妄为的年纪,想一想你的肩上还有多少担子。”我下车时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免费送你一句话,世界上最容易伤的是忍心,最难弥补的也是忍心。倘若真的伤个彻底,你就算寻到世界上最好的补鞋匠,也补不好那颗已经洞穿两头的心。”

刚一进小区,陆铭牵着牧羊犬迎面走来,一身休闲装的他没有打伞,头上和脸上落满了雨滴,柔和了他清冷的五官,见到我,如老朋友般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知道他这是可以疏离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我刚欲跟他错身而过,他身边的牧羊犬热情的站起身子,前提搭在我的胳膊上,伸着舌头轻舔着我的手。湿湿的,软软的,有些不适应,我拍了拍他的头。

“好久不见,他长高了,也胖了些。”

“最近没事总喜欢带着它出去转转,可能它也跟人一般身宽体胖吧。”陆铭扯了扯他脖上的绳子,牧羊犬对着他轻叫几声后,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像个撒娇的孩子一般,对我轻叫着,见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落在地上的后蹄向我靠近些许,跟狗这般亲密拥抱,我还是第一次,有些不适宜的向后退了下,穿着高跟鞋,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路况,刚好一脚踩在了下水口上,鞋跟拔不出来,我一晃差点倒在地上,陆铭慌忙将我抱住。

“小心。”

他瞪了眼还搭在我胳膊上的牧羊犬,豆豆知错般的低着头站在我的脚边,还不停地讨好的蹭着我光裸的脚踝,痒痒的、麻麻的。

我对陆铭感激一笑,勉强从他的怀抱中站起身,用力拔了几下鞋子,只是卡的太过紧,连拔了几下都没有成功,我准备自己动手将鞋子给解救出来。

“别动,我试试。”陆铭缓缓蹲下身子,先将我的脚从鞋子中拿出来,“扶着我的肩膀。”

我轻声应下,蜷缩着腿,目光落在那只鞋跟全部没入下水道盖口中的鞋子上。

“抱歉。”陆铭看着手中鞋跟脱落的鞋子,“只能我送你回去了。”

他没有丝毫扭捏的在我身边蹲下,扯了扯豆豆脖子上的链子,“回家我再收拾你。”

豆豆好似能听的懂他的话一般,在他身上蹭了蹭,我左脚落在右脚的脚面上,迟疑下,还是趴上了他的背,我家在里面,地面虽干净,赤着脚走回去,不会有啥好滋味的。

“最近一直在家?”

“偶尔出去玩玩,会会老朋友,这样的生活很惬意,我很享受。”

他不紧不慢的走着,三十多年的人生中,我能想着的是三个人的肩膀,一个是江墨言的,宽阔有力,好似他就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慕北川的危险让我心中不由带上几丝惧意。陆铭的如他的人一般如动如暖阳般让人心生安定。

“算是提早退休吗?”

“应该算是吧。”陆铭莞尔一笑,不用我跟他说地址,他走的方向全对。

我心中五味陈杂,不管我跟他怎样说,他的心中还是有我。不然,也不会将我的住址打听的这般清楚。

他把我放在家门口,帮我按响门铃。

“我就不进去了。”语落,他摸了摸豆豆的摇晃的脑袋,“它刚才的意思是让你抱抱它。”

能听的懂主人的话,豆豆又开始在我的身上蹭着,好似希望我再抱抱它,我刚伸出手,豆豆轻叫着抬蹄,站在我旁边的陆铭,将他的爪子接到了手中。

“脏死了。”

“陆铭······”对谁我都能硬下心来,说一些伤人的话,可对于一个全身心对我好,还不要求回报的人,我终究是做不到那般残忍,我紧抓着手中的包,想着怎样开口。

“我的家在这不远处,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带着丫丫一起过去。”

陆铭对我轻笑下,对着豆豆一招手,小跑起来,这样的他,好似年轻了许多。

“谢谢你。”

“你说什么?”以经跑出十几米的陆铭回头看向我。

我对他摇了摇头,安晴儿帮我打开铁门,循着我的视线看去,脸上笑意盎然,我知道她应该是弄错了我跟陆铭的关系。

见我的鞋子坏了又匆匆忙忙回了客厅,给我拿出一双鞋子。

“送你回来的小伙子是谁?”餐桌上,安晴儿一脸灿笑的问道,眼中还多了几分光彩。

“陆铭,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你应该是想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缓慢的吃着饭菜,给了安晴儿你多想了的眼神。

“普通朋友相处多了,也可能会改变关系,小溪你······”

“妈,这个红烧茄子味道不错,你多吃一点。”我现在只一心想着经塑阳给弄得好好地,照顾好我在乎的人就行,至于那些虚无缥缈的恋爱婚姻,我已经不再去想。

这辈子,我的心中除了江墨言,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你刚才给我叫什么?”明显被我这一个“妈”给震得七晕八素的,安晴儿已经忘记了刚刚的话题,筷子中的糖醋排骨落在餐桌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巨土东划。

“妈啊,虽然我跟墨言离了婚,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声妈不该叫,但我觉得之前就这样叫你,再改口不习惯。”我一直没有去看她激动地都已经落泪的脸颊。

“这样叫挺好。”安晴儿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墨言不在我身边,我又多了一个女儿。”

高兴的安晴儿一直向我的碗中夹着菜,直到我碗中的菜都冒起尖来,想必她也是高兴坏了。

夜深人静,我坐在窗边,雨过天晴的天空中格外好看,璀璨的星河,群星闪耀,月光轻洒在窗外叶子上的水珠上,一颗颗水珠犹豫珍珠般轻晃着,我扫了眼手中的电话。

这顾炎办事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差,都过了七个多小时了还没有一点动静。

就在我困意来袭,打了几下哈欠的时候,手机终于响起。

“搞定了,我已经接到这群老家伙向机场赶去的消息。”

“恩,把所有痕迹都给抹掉。”#~@++

“这你就放一万个心,我顾炎脑子没长多少,但还是知道留下这种东西是要吃牢饭的。”

“能认清楚自己的缺点,这是一个好现象,可以继续发扬。”挂断电话,我攥紧手中的手机,脸上浮现笑容,清冷带着一股寒意。

江淮,看我们谁是笑的最后的人!

带着燥意的风吹进房间,带走一些冷意,我回头看向正在熟睡的丫丫,拖鞋上床,将她揽在怀中。

一声不真切的呓语声让我的身子一僵,我起身顺着月光看向睡得极其不安稳的丫丫,她长长浓稠的睫毛上沾染着泪痕。

“爸爸,我好想你。”

我眼眶一热,将她紧紧揽在怀中,我的好女儿,妈妈也很想他,江墨言你能感受到我们对你浓浓的思念吗?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回到我们的身边!

第270章 原来如此 未修改

天蒙蒙亮,顾炎按响门铃。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彻夜未眠的我简单收拾下,准备出门。

“那么早,就去公司啊。”一身家居服的安晴儿蹙眉询问。

“公司有事。我去看看。”

“小溪,如果太累就不要勉强自己,我们手中现有的,够我们下半辈子开销的了。”

“我懂你的意思,可你也知道我只要一闲下来,脑袋中就全是他的影子,你总得让我找点事情,打发无聊的时间吧。”就是因为想让自己更累,我才这般。

安晴儿眼中漫过心疼,我对她莞尔一笑。

“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地。”

车上,太阳还未升起,光线不是很足,顾炎却带着一个大大的墨镜,遮挡住他大半张脸。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他不自在的轻咳声扶了下墨镜。

“嫂子,你千万不要把对我哥的感情转移到我的身上,我这款是你消费不起的。”

“你少恶心我成不。你这款,还真没打我眼里去。说吧,昨天又去哪风流快活,让小野猫抓花了脸?”

暗自庆幸没有吃饭,不然我铁定直接吐个七晕八素的。

“哪有什么小野猫,你多想了。昨天晚上,我可是一直忙到凌晨四点呢。这不,还刚刚洗完澡,没有睡下,不就来接你了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冯甜吧。”如果不是冯甜,他不会刻意对我这个外人解释这么多。

“别给小爷提她!”顾炎火大的吼了我一句。

我轻哼声。闭上酸涩的眼睛养神。

车子在机场停下,等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江淮带着一群面色阴沉的股东出现在视线中。

“可真巧了。不管是家里死了人的,还是吃喜酒的,都聚到一起去了。”我下车,双手环胸倚在车门上,眼神冰冷,嘴角满是讥诮。

“是啊,真是巧了。是我记忆不好,还是怎的,宋子桥宋先生,这温城到临城好像没有航线吧,难道是新增的?”

顾炎可以咬重他的名字,在一旁附和着。行色匆匆的一行人,脸上青白交错着。

“临时有事,改变了行程。”被点到名字宋子桥更加局促不安,走也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

“哦,原来是这样啊。”顾炎意味深长的拉长尾音,“既然今天无意中聚的那么齐,择日不如撞日,董事会就今天举行吧。”

顾炎无视站在最前面,脸色黑沉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的江淮,示意汪浩宇带来的人将他们请上车。

“我们家里还有急事。这董事会能不能改天再开。”面色不太好的股东七嘴八舌的说道。

“这可不行,我能等,恐怕塑阳等不了,宋股东也等不了了。还等什么请他们上车吧。”

“他们就不必去了,他们手中的股份已经全部都专卖给我了。”江淮拐杖在地上轻敲下,刚刚还七嘴八舌的股东们立刻噤了声。

“不是董事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闻言,股东脸色大变,纷纷看向黑沉着一张脸的江淮。

也有人忽然想到什么,慌慌张张的在自己的行李箱中翻找着,其他人也就地蹲下,不管身边经过的人,逊找不得时,慌乱的将行李箱中的衣服用品都扔了出来,还有几个人直接将行李箱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们诡异的举动,瞬间引来很多人的围观。

“不是昨天吗?年纪没有我大,你们的记忆力却比我差了太多了。”江淮似笑非笑的看着在地上忙活的一群人,带着顾宁儿上了汪浩宇的车子。

“不是要召开股东大会吗?走吧。”他放下车窗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眼中得以尽显,挑衅意味十足。

“你们这群猪,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跟人家出去度了一个假手中的股权竟然就这样没了。哭吧,尽情的回去哭吧。”顾炎幸灾乐祸的扫了这群反应慌乱的拦在汪浩宇车前的一群人。

“董事长,你还没有说清楚,我们的股权怎么就到了你的手上呢。”没有找到想要东西的人,已经紧张的开始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要知道,他们有的人可就是靠塑阳股份分红过活的,没有了这些,他们怎么也维持不了目前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这般放江淮走人。

我进了车中,冷眼旁观这幕闹剧。

“这老不死的,还能耐的,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他们的股份。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顾炎慵懒的躺在座椅上,墨镜始终未摘掉。

“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我不屑的冷哼声。

江淮关上车窗任凭外面的股东焦急的拍着车窗,他也没有任何要理睬的意思。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机场很多人的围观,惊动了机场协警。

“怎么办?”

“等着呗,你不觉得这事情越闹大越好?”我挑眉,用手撑着脑袋,“我先睡会,等到这群已经六神无主的人,想起还有警察存在的时候,再叫我。”

这群人还真是笨的要死,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当然是找警察啊。

我嘴角嘲讽勾起,江淮还真不知道你是太过聪明,还是笨死了,竟然将这些股东的股份全部移到你的名下。既然想跟你的女人一起进去,我也就成全你。

“呵呵······嫂子,以前觉得你笨笨的,现在倒是真让我刮目相看。”顾炎双手环胸,欢乐的笑声在车中回荡着。

“闭嘴,不然下车。”聒噪,睡意浓浓的我心生烦躁。

扯下帘子,挡住外面的光线,顾炎也已然闭嘴,不一会,我就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车子已经停在警局门前。

“我怕这群人闹到明天早上也没有结果,直接代劳,帮他们报了警。”

顾炎扯开帘子,回头看向我。

我睁开迷离的眸子,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我应该抽时间去做spa放松下,不然每天都失眠,我怕撑不了多久,我就会猝死。

“刚进去?”

“进去一会儿了,如果警察办事的话,查出事情原委。估计老不死的就要将牢底坐穿了。”

顾炎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不过,股东大会怎办?如果他就是不同意,塑阳这些天的文件怎么处理?”顾炎后知后觉的激动扯掉脸上的墨镜,瞪着一双跟江墨言有几分相似的桃花眼。

见我低头不语,他低咒声,用力拍了几下方向盘,刺耳的喇叭声让站在门前的警察,频频向这边开来。

“回公司。”我声音淡淡,好似根本就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回公司干什么?文件处理不了,公司如瘫痪一般。”

“也没现象中的那般严重,除了总裁亲自签字的文件,其他的还是能正常处理的,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对于急脾气的顾炎,我有些头疼,以前没觉得,现在看来他脾气一上来的时候,就一点脑子都不用了。

“你能想什么办法?难道是安抚那些股东,帮江淮开罪。然后再让他出来作威作福?倘若这样,还不如让塑阳陪着他一起死,来的干脆些。”

“必要时这也是个法子。回去吧,就是你心里再着急,在这里也是白白浪费时间。”

顾炎深呼吸下,稳定下自己的脾气,驱车离开。

塑阳,汪浩宇云鹄已经等待在办公室中,见到我们时,站起身来。

“我已经打听过了,江淮在让他们去度假的时候开出一系列诱人分红提议,还让他们将股份协议书带上。当时他们相谈甚欢,根本就没有对江淮提起戒心,不知怎的,你们出现时,他们再去找协议书时,协议书已经不翼而飞。”云鹄冷笑,在沙发上坐下。

“老不死的还真够缺德的,这样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顾炎一屁股在云鹄身边坐下,脱下墨镜的他,眼角明显有几道抓痕,“不过,他这次当真是找死,他忘了百密必有一疏,就算是他计划的再周密,还会会有漏洞。”

“顾炎说的很对,但警察取证需要一些时间,现在云上城的工程还有郊区的工程都迫在眉睫,文件处理不了,工程就得停,我们有那么工人,停不起。”云鹄看向我,“小溪,你看这事情是不是找一下陆铭?就算是他已经辞职,但是陆家影响力还在,你让他给施下压,让局子那边提高办事效率,必要的时候使下小手段。”

办公室三双眼睛齐齐向我看来,我倒了杯水,瞥了眼桌上又已经多出来的几份文件。

“我试试,都去忙吧,多注意些工地上的事情,局子的动向,还有江家其他人。”

江淮这一进去,江家人肯定会像个没头苍蝇,保不齐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多防范些总是没错的。

办公室寂静下来,我拨通陆铭的手机。

“在忙吧?”电话接通,那边传来陆铭气喘吁吁的声音,应该是在运动。

“在跑步,江淮那边的事情,我已经交代过了。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不行的话,今天晚点,我带你一起去见见他。”

未等我开口,陆铭早已知晓我给他打电话的用意,弄得我心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谢你,陆奇什么时候放学,今天我在公司也不忙,待会去看看他吧。”陆铭对我的好,我感激不尽,我不能给予回应,只能在陆奇的身上弥补些。

挂断电话,一丝惆怅萦绕在我的心头,缺眠,头一直晕晕沉沉,在公司呆了一会儿,撑不下去,我便回了家。

刚进入小区,陆铭的车子刚好从我身边驶过,他放下车窗,蹙眉看向我的脸,一声不响下车打开车门。

“不用,家就在前面,我走回去就行。”

“上来吧。”

陆铭执意,我也只好上车。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陪着我出去走走吧。”车子停下,陆铭柔和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下车的动作一顿,刚欲开口拒绝。

“我说了只把你当成朋友,好朋友,你不用多想,也不要有压力。带上丫丫和陆奇,他们正是长智力的时候,出去走走,对他们很有好处。”

我张了张嘴,他已经说的这般直白,我再去拒绝,明显的就有些矫情了,轻点下头,算是应下。

陆铭好似松了口气,指了指车后他买的菜和水果。

“带着丫丫,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

“好。”知道他是因为我今天的那通电话专门出去,买的东西,我心中五味陈杂。

院子中,陆铭搬了一个小桌子出来,月光明亮,陆铭还专门在院子中弄上了led灯,五彩灯光交替,挺温馨。

许久未见到陆奇的丫丫,一直围在他的身边,陆奇这孩子沉默中带着一丝高冷,对于一直跟他说个不停的丫丫,他有时只是轻声嗯一声,有时淡淡瞥她一眼,有时干脆是不给一丝回应。

即便是这样,丫丫仍旧是不在意,一直笑嘻嘻的跟在他的身边。

偶尔,陆奇脸上闪现不耐,我轻蹙下眉,潜意识中维护女儿的我,不想让她跟陆奇有太多的接触,但一想到······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将热脸贴向冷屁股的丫丫给叫回来。

“陆奇越长大连礼貌都没有了吗?丫丫是妹妹,你得爱护她,不要动不动就摆那张臭脸。”陆铭看出我的不悦,低声训斥了声陆奇。

陆奇没有说话,默默在餐桌前坐下,径顾自端起碗吃了起来。

“这孩子。”

陆铭刚欲上前,我扯住他的胳膊,对他摇了摇头。心中升起一抹愧疚,陆奇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跟我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吃饭时,我跟丫丫分别坐在他的两边,丫丫笨拙的用着筷子给他夹着菜,虽然每次他都蹙眉,但仍旧是吃了下去。

我给他夹菜时,他手中的筷子停顿下,抬头看了我一眼,缓缓放在嘴中。

看着他的表情,我忽然生出好跟他好好谈谈的想法。

丫丫忽闪的大眼,扒着碗中的饭菜。

“叔叔烧的菜,有我爸爸做的味道。”

一句话,让我面色一变,刚刚还觉得饭菜挺香的,现在完全是味同嚼蜡。

“如果丫丫喜欢,以后常来,叔叔做饭给你吃。”

陆铭摸了摸她的柔顺的头发,因为江墨言说要给丫丫留长发,我一直都没有给她理发,现在已经长到耳下,我食不知味机械的的吞着口中的饭菜。

吃完晚饭,陆铭收拾东西,我来到正在玩休息的陆奇身边坐下。

“玩什么呢?”

他手上动作未停,高冷的回了句,“游戏。”

“陆奇,是不是有话要对阿姨说?你可以随便说的,阿姨不会生气。”

我紧张的动了动手,很奇怪,陆奇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可是跟他说话,我却无形中有种压力,直觉他将来绝对是一个比他父亲气场还要强大的男人。

不过,有一点,他不会像他父亲那般善解人意,这是我个人感觉。

他收起手中的游戏机,黑眸看了看他身边的丫丫,又看向我。

“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以前觉得,你应该像疼爱她一样疼爱我,到后来才知,不可能,毕竟你不是我的妈妈。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晚安。”

他酷酷起身,只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刚七岁的孩子说出的话,他早熟的让我有些无措,更为自己当初的刻意疏远深深反思起来。

“是不是臭小子惹你生气了?”见我愣怔的坐在长椅上,陆铭轻蹙下眉。

“没有,陆奇他挺懂事的。”我对他仰脸一笑,抱起身边已经熟睡的丫丫,“我先回去了。”

陆铭点点头,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昏暗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对不起,当初我以为我给不了他那份温情,不想让他受到更深的伤害,所以才可以疏远他,没想到······”见到陆奇这般,我心中当真难受的紧。巨役页弟。

“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把他照顾好。我现在有大把的时间跟他好好相处,我相信我可以改变他。”他伸手触碰了下,丫丫的脸蛋,“丫丫挺喜欢陆奇的,如果你不介意,让两个孩子多在一起玩玩怎样?”恐怕我不答应,他又在后面补充了句,“如果你是担心陆奇的态度,我保证,陆奇他不会伤害丫丫的。”

“我没有说不行,你不用那么紧张,只不过是两个孩子在一起玩耍,况且丫丫也需要一个玩伴,我到了,太晚了,就不请你进去坐坐了。”我按响门铃,跟他说了句晚安。

“晚安。”

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安晴儿帮我开门,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对我挤了下眼睛。

我刚刚将丫丫放下,安晴儿小声的敲了下门。

“怎么了?”轻手轻脚离开房间,对上她含笑的眸子。

“我是想说,如果遇到······”

“妈,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等墨言回来。”安晴儿这般大度是我没有想到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一辈子也不会来呢?”

“你都说是如果了,哪怕是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等。”一辈子又怎样,我靠着跟他刻骨铭心的回忆也能过一辈子。

“小溪,忘记一个人是很难,可是也不是不可能。就如我当初用心爱着江榆林样,想通了就能放下,你还年轻,不能只靠着一个信仰走将来的余生不是吗?”

“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他是不爱你,我跟墨言爱的太过艰难,如果我那般轻易将他放下,这对他不公平。”他那般爱我,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是他的命,我怎么能残忍的忘掉他。

“小溪······”

“好了,你就不要劝我了,我还有丫丫,还有你们,不会孤单的。”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拨打着永远都不会接通的号码,一遍一遍的拨着,泪水滑落眼角。

时间一晃过去两天,老奸巨猾的江淮,有恃无恐,咬死不承认是他设计了那些股东,他做事严谨,监控已被消除,股权转让协议上面的签名跟手印都是真的,一时间警察也无法找到证据,就算是有陆铭顶着,也不能将他羁押那么多天,眼见着就要释放,我焦急的在办公室中踱着步子,急脾气的顾炎一直低咒个不停,云鹄一言不发的倚在沙发上。

我看了眼手机,之前,陆铭跟我说,他已经找到技术专家恢复监控,不知道进展怎样了。

“算了,放出来就放出来吧,反正我们手中还有那么多股份,他总裁的位子算是让定了。不过,他手中平白多了那么多股份,就会多几倍的分红,感情我们辛辛苦苦赚钱,全部都进了他的腰包。tmd真是够憋屈的!”

“先别着急,一切都还没结束,你就那么早下定论了?”

我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文件有多出好多。解决当前困难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就是找到江淮的罪证,一个就是将他释放。实在不行,也不能拖了,只能让他出来了。

只是一想到他那副嘴脸,我就恨得牙痒痒的。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随着时间流逝,我的心就越加焦躁,终于期盼已久的电话震动起来,我慌忙接起。

“怎么样,监控视频恢复了吗?”

“恩,已经交给警察了。”

闻言,我松了口气。

“一千一万个谢谢也不能表达此时我对你的感激之情,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跟我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倘若真觉得过意不去,就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挂断电话,我松了口气,马上分头联系那些股东,吓得不轻的股东,一个个一听说换总裁,全部都是举双手赞同,连一个反对的额都没有。

“当真全部都是骇破了胆。”

会议室中股东已离开,顾炎双腿放在环形会议桌上,悠哉的晃着。

“去把你拿人家的东西都还给人家吧。”我收拾下面前的东西,那天为了逼迫股东回来,我可是让顾炎问候了下他们的保险柜,这一看不要紧,这些人的底子还真厚实。

怪不得一听说保险柜被撬,一个个都大惊失色,连夜赶了回来。

“不如······”顾炎对我眨巴几下眼睛。

“我看你是想进里面去陪你那个外公还是姑父了。”我将文件在桌子上撞了撞,发出几声沉闷声响。

顾炎听罢,脸色瞬间阴沉,“你这个女人怎么就越来越讨厌了呢?”

“你家小野猫昨天又发威了,啧啧啧,这样下去这张脸还真是毁了。”我扫了眼他脸上新添的伤痕,“奉劝一句,孩子是女人身上掉下的肉,你藏着掖着的,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我说不定会直接给冯甜打个电话,告诉她孩子的下落。

“关你屁事!”顾炎狠狠瞪了我一眼,用力踢了下身后的椅子,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云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事情你管不了,不要去给自己添堵了。”

“我才稀罕管。”我瞥了瞥嘴,只是觉得他把孩子藏起来的做法太不地道了。

江淮跟顾宁儿被依法起诉,估计这辈子就在牢中渡过,顾炎打点好一切,经做好了收拾他们的准备,事情一解决,我整个人轻松不少,余下的江家人,顾炎去敲了敲,一群人吃软饭,挥霍无度的人,倒是老实,没看出来有别的心思。

一切好似雨过天晴,塑阳有云鹄跟顾炎打理,我跟陆铭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走了走,陆铭是个极其会照顾人的人,整个行程都是他安排打点,我只要跟着他走就成,两个孩子玩的很是尽兴,这么一走,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见我恢复些活力,陆铭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一路上,我很想对他开口说点什么,看着他柔和的面容,我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再次回来时,我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消息,我妈醒了,刚接到已经戒毒成功的我哥的电话,我瞬间热泪盈眶。

我妈睡了那么久终于舍得醒来,我不断催促着司机快一点,车一停下,来不及跟陆铭打招呼,我激动的抱着丫丫冲向医院,心太着急,我等不了电梯,直接爬着楼梯,气喘吁吁的推开病房门。

正抱着孩子跟我妈说话的秋霜见到头发凌乱的我时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遭打劫了。”

没心情去理她,我抱着丫丫直接跪在我妈的面前。

“妈,对不起。”

我妈早已头发斑白,她缓缓抬起她枯瘦的手,覆上我的脸颊,干裂的唇瓣轻动。

“傻孩子,跟妈还用说对不起吗?快起来。”她摸了摸丫丫的脸庞,“长高了,也胖了,看来我睡的真的太久了。”

“是挺久的,妈你太贪睡了。”我趴在她的床边,醒来就好,“医生怎么说?”

“妈除了肾其他都挺好的。”我哥戒了毒,人虽瘦倒也精神,他抱过我怀中的丫丫。

“肾?还需要换吗?”我紧蹙双眉,我妈已经换了两次肾,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肯定不可能经受的住再次折腾。

“那倒不需要,医生说妈上次换的肾很健康,调养调养就好。”

闻言,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上次妈是你换的,你也去检查下身体。”我哥帮我整理下凌乱的头发,眼中满是心疼。

“我身体挺好,做什么检查。”曾经当过医生,但我却十分讨厌那些繁琐的检查。

“听哥的,体检必须得一年一次,有时候半年一次都有必要。”

我哥脸色瞬间变得严肃,我妈跟秋霜都在那边点头附和,没办法,在她们殷切的目光下,我只能跟着我哥去做了检查。

检查完毕,见着我哥拿着单子,双眉紧拧,我心中一咯噔,拿着纸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哥,我······”

他将单子放在我的面前,当我看到上面两个完好无损的肾时,我的眼睛蓦然睁大,手不由自主覆上伤口的位置,这怎么可能!

忽然,手中的单子飘落地上,我疯了一般的向外面跑去。

“妹妹······”

泪水在空中飞舞,路上我不知道碰到了几个人,有几次差点跌倒,我哥从后面扶住我。

“怎么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哥,是他,是他······”我抱住我哥,在他的怀中大哭了起来,他身上清晰的疤痕闪过我的面前,想到他曾经敷衍我的话,我用力的打了自己几下,宋小溪,你怎么就那么傻,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明明那么明显的位置,你怎么就不能多想一点!

“你是说是墨言给妈捐的肾?”我哥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

我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那天我明明进了手术室,没想到他还是阻止了这场手术。怪不得,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怪不得,奇峰说他不能进行性生活。

泪水如卸了闸的洪水一般,不停滴落,我哥默默无言的轻拍着我的肩膀。

江墨言你真的好残忍,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扛着不告诉我呢。此时知道真相的我心如刀割,恨不得掐死自己,你知道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哭累了,我哥将我跟丫丫送回家,路上我给一直在寻找江墨言的奇峰打了一个电话,他迟疑下才道出了实情。

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正是他胃出血出院的时候,我的泪水再一次簌簌而下,紧紧攥着手中的手机,坚硬的金属外壳咯的我手心都钻心的疼着。

“江墨言的确不错,哥说不出他的坏来。如果硬说他的缺点,只能是他太过爱你。被这样一个人爱着,是幸也是不幸。”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是幸运,这辈子能遇到他是最美好的事情。”

我颤抖着抱着已经熟睡的丫丫下了车,我哥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向他,他对我摇了下头。

铁门前,夜色下,单手插在口袋中的陆铭看着满脸泪痕的我,脸色稍冷。

“我今天有些累了,先进去了。”心揪疼,我连对他扯一下笑容的力气都没有。

陆铭张了张嘴,点了点头,目送着我进去。

这一夜,我蜷缩着双腿坐在地板上,将我们所有的过往整理一遍,临近天亮时,我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丫丫,拭掉眼角一直未干的泪痕,江墨言既然你这般爱我,舍不得我受一点的伤害,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这般轻易死掉,因为你不会放心把我留在这个孤单的世界中。

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好好地过好每一天,等着你回来!

第271章 谢谢轻tiao溪的水晶鞋,么么哒

时光荏苒,没你在,岁月早已不再静好。

两年后,临城度假村。

盛夏。阳光热烈,浓密的垂柳下,一条清澈见底的自然小溪中,丫丫跟冬阳正在嬉戏着,陆奇不谢的在一旁观看者,沉默寡言的果果一声不响的坐在摇椅上,无论冯甜在一旁怎么说,他除了不时抬头看她一眼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回应。

两年前,冯甜找到果果,不管顾炎怎样冷嘲热讽,她都不在意,一心只想着跟果果多相处一些。

在我的印象中冯甜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顾炎如此对她我都看不下去了,每次出来我都会叫上她。刚开始顾炎还是挺反感我这般。我对他发疯的表现视若无睹,时间一长,他也习以为常。

“陆奇哥哥,你也下来一起玩嘛。”

两年过去,丫丫长高了些许,依然较同龄的孩子矮了些许,她掬起一捧水,向站在旁边的陆奇洒了过去,陆奇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丫丫的偷袭,说了声无聊,拉下放在头上的墨镜,在不远处的摇椅上坐下。

丫丫撇撇嘴,坐在岸边。光着脚丫子拍打着水面,溅起一阵阵水花,我手撑着头。半躺着摇椅上,含笑的看着她跟江墨言有几分相像的脸蛋。

两年了,搜寻一直都没有间断过,除了最初找到的那块腕表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他跟慕北川两人好似自此从人间蒸发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七百多个日日夜夜我还是没有习惯他不在身旁的日子,午夜梦回时,泪水总是打湿枕头,身边的位置冷冰一片。

为了让自己少想他一点,我不断用工作麻醉自己,塑阳业绩蒸蒸日上。产业已经占据温城三分之二的份额,云上城工程二期工程刚刚完工,按照江墨言当初的计划,楼价低于市场价百分之三十出售,价格一出,温城市一片震惊,这本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塑阳硬是一分钱都没有赚到,很快楼盘销售一空,也为塑阳在温城创下了良好的口碑。

郊区的项目也接近尾声,那是政府投资的。至于出售的问题,不是我操心的事情了。公司步入正轨,正值孩子们的假期,几人商量下,带着孩子来到颇具江南诗情画意的临城度假。

“妈妈,没牛奶了吗?”丫丫在桌上巴拉半天,这孩子口味叼的很,不喜欢喝纯净水,最喜欢的就是特仑苏。

“我去给你拿。”

闻言,我起身,拿起遮阳伞,阻止一紧起身的陆铭。

这些年,陆铭对我们照顾的太多,大事小事,基本上他都会帮忙,我都有些过意不去了。

我跟他说了我的决定,他是他不是在等我,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让我不要有心理负担。见到他也相过亲,我载满感激的心才稍稍好受些。

骄阳似火,地面很烫,我穿着凉拖,鞋底很薄,踩在上面,脚底板都能察觉到灼热,不一会我额头上就已经沁出层汗水来。

我不禁加快脚步,走向不远处的小型超市。

砰,一个还刚刚走路都走不好的孩子在我面前跌倒,我慌忙伸手去扶。

“没摔着吧。”小孩子倒是挺勇敢,摔的挺重,硬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谢谢。”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蹲下,检查着孩子的双腿和小手。

我扶着孩子的手停顿在办空中,瞳孔蓦然紧缩,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张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绘的侧颜,心好似忘记跳动般,泪水在那一刻溢满眼眶。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蹙眉回头看向我,陌生的眼神好似两匹骏马从我心上踩过,传来一阵钝疼。

在看到一个身段妖娆,长相娇美的女人出现挽住他胳膊时,那声“江墨言,你回来了?”湮灭在唇?间。

“祁川是你欺负了人家吗?”她粉唇微嘟,色泽鲜明的唇瓣让人很想咬上一口。巨役台号。

他摇摇头,抱起身前的孩子,头也未回的从我身边走过。

心跳的厉害,明知道天底下有一些长相相似的人也不足为奇,就比如当年的苏映辉。只是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他就是江墨言,我伸出扯住他的胳膊。

“等等。”

他不悦蹙眉,目光落在我微微颤抖的手上。

“有事?”

冰冷低沉的声音一如记忆中那般低醇,我抹了把眼角的泪水。

“可能第一次见面问这些有些冒昧,我还是想问下,先生是哪里人?贵庚?”我强迫自己忽略掉他怀中的孩子跟亲昵挽着他胳膊的女人,希冀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

“我们是临城本地人,我老公今年三十四岁。怎么了小姐有问题吗?”站在她身边的女人,代为回答。

被唤作祁川的他,面色平静,黒潭一般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不悦的伸出手扯掉我放在他胳膊上的手来,无需他用力,我无力垂下,目光一直尾随着他的背影。

我如失了魂般跌跌撞撞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太阳灼热,晒得我皮肤都发起疼来,我仍不自知。

“怎么了?这般失魂落魄的。”秋霜见我这般慌忙迎了上来,扶住我的胳膊。

好似终于找到支撑点的我,攀附在她的身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她不停地帮我顺着气。

“是不是天太热,中暑了?你不要吓我啊。”两年来从未见到我这般失态过,她的担心的看着我泪水横流的脸上,“说啊,你急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声音一高,正在不远处休息的人,向我这边围了过来。

面对他们的询问,我挥了挥手。

“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会,帮我照看好丫丫。对了,帮我去给丫丫买盒奶,要特仑苏的。”语落,我如丢了魂向住的地方走去。

秋霜不放心,跟我一起回去。

一回到房间,我一头栽进床上,脑中不断闪过刚才一幕,脑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回响,他就是江墨言,就是江墨言·······

“到底发生了什么,别敷衍我。两年了,我从未见你哭过。”秋霜趴在我的面前,紧紧盯着我半闭上的眼睛。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我将脸转向另一侧,强烈的阳光如他刚才冷淡陌生的眼神,刺痛了我的眼睛。

“事情不是让你一个人哭一会,静一会就解决的。”秋霜来到另一侧,“这两年我可是看着你走过来的,能让你情绪这般激动的也只有丫丫,丫丫好好地呆在那里,那么······是不是墨言有消息了。”她瞪大眼睛看向我,“是不是啊,你说句话啊,我看你真是要急死我。”秋霜坐起身,快速下床,“你说还是不说,不说我可去把陆铭叫来了!”说完作势向外面走去。

“我刚刚好像见到他了。”我扯过薄被蒙住脸,他刚才的眼神直直落在我的心上,带来一阵钻心疼痛。

“在哪里?你不会是大白天见鬼了吧。”秋霜折返回来,将我头上的被子用力扯了下去,“你确定是他?”

“我也不知道,他们长得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也分辨不清。”我坐起身,用力抓了抓披散在身后的头发。

“不知道你不会确定啊,你跑回房间哭干什么!两年来叱咤温城商场的女强人,一遇到感情的事情就成怂蛋了吗?”秋霜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一番,“起来,他在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如果是他,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顿,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害的我们这般担心。”

秋霜扯着我就拉着我向外面走去。

“算了,年龄姓名,对不上,他身边还有妻子和孩子呢!”还有,如果他真是江墨言,他怎么会那样看着我,完全就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嘛,应该不是。

“你说什么?妻子和孩子?”秋霜声音陡然提高,她松开我的手,在房间中踱着步子,“不行,既然你都能感觉到应该是他,那就必须搞清楚。起来,拿出你谈case时的气魄来。”

“拿不出,见到他我就浑身激动地打颤,而且我怕,怕他不是他。”如果不搞清楚,最起码我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还活着。

“出息!宋小溪,你几岁了?你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几岁娇羞的小姑娘吗?哪有那么易碎的玻璃心。”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才看到他身边站着那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我自卑成了吗?”

我如一个懦夫般倒在床上。两年在温城我谁都未爬过,因铁腕手段,我还得到一个铁血娘子的称呼,可不知怎的,一面对那个与他相似的人,两年来日积月累堆积起来的堡垒,就这样坍塌下来,跌落一地。我也唾弃起拾不起任何自信和勇气的我来。

“宋小溪啊宋小溪,我怎么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中说出来的呢!”秋霜拿起床上的枕头向我扔了过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不去我就直接叫上那些人将他揪出来,来个三堂会审!我就不信弄不清楚他是不是江墨言!”

“别,还是我自己来吧。”丫丫一直都没有见到江墨言,有的时候她会拿着他的照片说上几句话,见到她那般我很心疼,在没有确定他是不是江墨言时,我不打算让丫丫知道。

“走啊,不是要弄清楚事情吗?还愣在床上干什么!”秋霜比我还心急,急吼吼的来了一句。

我深吸口气,爬起身,冲向洗手间,我要好好整理下。看着镜中的容颜,我用手按了按眼角不太清晰的鱼尾纹,岁月催人老,三十四岁的我早已经不再年轻。

轻挽上头发,化了一个淡妆才出门,秋霜递上高跟鞋还有衣服。

“要换就换上全套的,这样才像走到哪都气场强大的塑阳总裁宋小溪嘛。”

我轻笑着接过,暗自给自己打气,或许有了这身行头,我就不如刚才那般失态了。

寻思着是在超市见到他的,他应该是来度假的,跟度假村的经理有些交情,他亲自在客人名单上帮我寻找祁川的名字。

“没有这个名字。”经理在上面寻找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抱歉的对我摇了下头。

“怎么可能没有。”秋霜蹙眉,不死心的自己寻找起来。

“会不会是用那个女人的名字?”?标一直向下拉着,秋霜也没有任何收获,面现焦急,我出声提醒。

“有这个可能,可我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秋霜气馁直起身子,“实在不行,就找几个人在度假村的出入口守着,只要他还在度假村,我们就能找到。”

“你可以描述下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女人的长相,或许她有印象也说不定。”经理指了下身边的端庄长相,看起来就很聪明的前台说道。

“眼睛很大,瓜子脸,?子很直,皮肤白皙,身高一米六左右,穿着一身白色连衣短裙,白色高跟鞋。”

前台小姐思索了下,轻摇下头,“您说的长相算是现在的大众脸,衣服夏天大都穿白色的裙子,今天我就接待了好几个。”

“具体点。”秋霜着急的扯了扯我的胳膊。

“长得有点像anlababy_,抱着一个小女孩,很漂亮,特别是一双眼睛很大。”

说到孩子,我的心就疼得不行,如果他真的是江墨言,那个孩子是他的,我又能怎么办,硬生生将他抢回来,然后呢?

一切太过突然,让我太过措手不及。

“是廖家的大小姐廖洋。”前台小姐肯定的回答道:“祁川应该是她的老公,听说两人在国外注册结婚了。”

根据她提供的信息,经理再次寻找着。

“什么时候的事情?”秋霜急切的问道。

“有一年多了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清楚,你们可以打听下,廖家是临城的名门,打听起来很容易的。”

“这里,608号房间,今天刚入住的。”经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指着,“608房间在度假村最里面的住宅区,他们预定了三天的。”

“谢谢了。”道了声谢,秋霜急忙拉着我向608房间所在的地方赶去。

“你倒是走快一点啊。”秋霜看着像蜗牛速度的我,“宋小溪我可警告你啊,别给我打退堂鼓。”

我低垂眼眸咂巴几下嘴,手也不知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紧张沁出层黏腻的汗水来。

“你是担心那个孩子吧,现在人都没确定,你想那些干什么,别给我婆婆妈妈的了。”她白了我一眼,“这可是你的事情,别弄得我比你还着急。”

我仰起脸,眼中满是坚毅,秋霜说的对现在连人都没有确定,我担心那些干什么。只不过,我们就这样莽莽撞撞的找上了门,会不会不妥?

“宋小溪,你再给我迟疑一下,我就带着丫丫过来。”见我刚刚打起精神的小脸瞬间蔫了,秋霜咬牙切?的威胁道。

“别,我去!”我手一紧,牙一咬,心一横,直接阔步向最里面的住宅区走去。

608房间,房门紧闭,不等秋霜催促,我直接按响门铃,响了两声,门被拉开,披散着一头卷发的廖洋探出头来。

“请问你们找谁?”目光落到我脸上时,她紧蹙双眉,“原来是今天帮忙扶起我家小甜心的人啊,你······”她手指在门上轻划几下,好看的平眉轻蹙下,“你是要报酬的吗?你开口吧,只要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我都会付给你。”

“我们不缺你的那点儿钱,我们想见见你的老公,可以把他叫出来吗?”别看秋霜在我面前完全就是泼妇的作风,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会保持她大小姐的作风的,表情跟言语都得体无可挑剔。

“这个好像不行,他在洗澡,如果你们执意要见的话,恐怕得等一会。”她一直半开着门,我们看不到房间中的动静。

“行,我们等。”秋霜指了下门,“不请我们进去吗?”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见我的老公,他很少出临城,听你们的声音不是临城本地人吧,他应该不认识你们的。”她没有让开的意思,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如果是找人的话,你们应该是认错人了。”

“他也不是标准的临城口音。”这一刻,我的心情倒是平静很多,“既然你这班肯定,让我们见见让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下,如果不是我们的心思也就收回了,毕竟中国人口那么多,有几个相似的也不足为奇。”我对她勾唇浅笑。

她敛眉沉思下,“好吧,既然这样,你们就进来吧。不过,我老公他脾气不太好,对外人都是冷冰冰的,如果他不配合你们,我也没办法。”

她引着我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帮我们倒了两杯清水。

“稍等下,应该快了。”廖洋瞅了瞅房间,这样看着还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到底怎样还有待探究。

半敞的卧房中传来水声,我拿着杯子轻轻抿着,秋霜环视着装修风格跟我们住的房间差不多的客厅。

“廖小姐多大了?”

“我二十七,比我老公小了六岁。”她好似没有任何隐瞒,在我们对面坐着,目光打量了我们半响,“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温城的吧,来度假的?”

“是啊,她是塑阳的总裁宋小溪,我是她嫂子。”秋霜含笑自报家门。

“原来是宋总裁,久仰大名。我爸经常提起你呢,说让我跟你学习,可我对经商不大感兴趣,我爸现在正在着重培养祁川,想要他以后接手我们家的企业。”

廖洋对我伸出手,轻握下,“我们家跟塑阳好像还有业务上的往来,以后还请宋总多照顾下,刚才我的话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你的交际能力不差,对经商不感兴趣,可以试着去管理公关这块。”#~@++

单凭这一会,我就觉得这女人如果不是太单纯,就是心思深沉,不简单。

“我倒是想,可是我老公不喜欢我在外面抛头露面,他说他的女人,他来养活。”

“还挺关心你的。”秋霜将杯子放在桌上,微蹙着眉瞥了眼卧室的房门。

“不然我去催催。”

“不用了。”我阻止她起身,心扑通乱跳几下,终于在我有落荒而逃之时,卧室中传来脚步声,几秒钟过后,半掩的房门被拉开,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客厅中,四目相对,他很快移开视线看向廖洋,双眉轻拧似不悦,好似责备她将我们放进来。

秋霜震惊过后,叫了上“江墨言”。

闻言,他身子明显一僵,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

第272章 孩子去哪了?

“你是在叫我吗?”他英眉轻蹙下,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下一秒恢复正常。

“当然是在叫你。”秋霜起身轻扯下他的浴袍。

“干什么?”他向后退了下,面露不悦。

“你好像有些过分了。我已经说了,他叫祁川,是我的老公。”廖洋冷着脸起身上前插在两人中间。

“他叫不叫祁川,也得等我们验证过了再说。”我放下手中已经被我捏扁了的水杯,直接越过她走向面色阴郁的男人,“我要看一下你的腹部。”无视掉他眼中的冷意,我言语利落,语气不容置喙。

“如果我说不呢?”他冰冷的眼神掠过我的脸上,转身欲进卧室。

“如果你想让我找几个人将你当面扒了的话,你尽管不脱。”我压制住内心的酸楚,面无表情与他对峙着。

“不可理喻!”

“是,我是不可理喻,倘若你长的不跟我失踪的丈夫一样,我也不会这般无理。脱还是不脱。”

没有温度的声音刺痛我的耳膜,我依然倔强的站在他的面前。巨吗大才。

“宋总即便您有钱有势也不该这般强人所难。我的老公不会是你失踪的丈夫。”廖洋挽着他的胳膊,脆生生的声音响彻客厅,“其实根本就不用证明,如果他当真是你的丈夫,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中国十三亿人口,偶尔撞个脸不算什么。对不起,午睡时间到了,平常祁川的休息很规律,不喜欢被人打扰。”

我的力气随着她的话语而一点点被抽空,对上他陌生又熟悉的眼睛,我眨巴几下眼睛。

“是与不是,我会弄清楚。”语落,我碰了下他的肩膀。踩着高跟鞋挺直脊背向外面走去。

“喂,就这样走了。”秋霜拉着我的胳膊,压低声音。

“你觉得我就凭我们两个能把他给脱了。”我深吸口气。平静下波涛翻滚的心情,证明他是不是,有很多方法。

“也是,不然直接让你哥、顾炎直接摁倒扒了不就得了。”

“如果不是呢?你觉得廖家会善罢甘休?等等吧。”

秋霜不再言语,我向经理办公室走去,跟他交代声,他点头应下。

回到小溪边,我的情绪好了些,我事先叮嘱秋霜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免得大家白高兴一场。

“我说你能不能不那么讨厌,别整天围着我转不行吗?滚回你冯家去!”

不知冯甜又做错了什么,顾炎又开始针对她了。

“我不是围着你转。你把果果还给我,我保证这辈子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冯甜也很是火大,跟他针锋相对起来,云鹄在旁边抱着睡熟的果果无奈地摇摇头。

我带上墨镜在摇椅上躺下,习惯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顾炎跟江墨言倒是有些相似,别扭!明明他心里应该是有冯甜的,偏偏弄出讨厌她讨厌到骨子里的模样,弄得我都很想抽他几个嘴巴子,告诉他。现在不珍惜,等到他想珍惜的时候,已经晚矣,千古箴言,在不久以后得到了印证。

“喝点水。”陆铭递过一瓶冰水,他温和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好似在等着我主动开口跟他说刚才的事情。

我轻抿口,两年的时间,我哪怕是一个眼神,他都能察觉到不对劲,别说刚才我反应那么大了。

“刚才看错了人。”我说的云淡风影,很庆幸此时我带了一个大大的墨镜,可以遮挡住我大半张脸上的表情。

他淡淡应了声,仰脖灌了几口水。

争吵声,孩子的嬉戏声冲淡了我心头些许伤心,晚饭是在小溪边吃的,直到夜幕降临,孩子们累了,我们才起身离开溪边,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我们挨在一起的房间。

繁星满天,月光轻洒,身边的丫丫早已熟睡,浓密的羽睫轻动,在她眼窝处落在一片剪影,我的手指在她如刚剥了壳的鸡蛋般细滑的皮肤上点了几下,她除了眼睛,所有的地方都遗传了江墨言的优点,在她额头上轻吻下,我坐起身来。

两年来,这是我的第一次失眠,我蜷缩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以前每次睡下前我都会对着身边空着的位置说声“晚安,我会等你回来。”

想法太过坚定,我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忘记我,甚至会娶妻生子,如果当真如此,现实太过残忍,还有什么理由在支撑我走下去呢?

心中烦闷,偌大的房间中的空气,好似都不够我呼吸一般,我起身出了房间。

夜晚,度假村除了虫鸣,很是安静,我踏着如水盈盈月光向潺潺的小溪旁走去。

远远地见着那边坐着一个人,我向前走了几步,在小溪旁的长椅上坐下,脑中乱乱的,他与廖洋的身影在我的面前不断闪过,疼痛蔓延至浑身的每一个细胞,我手捂着胸口,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小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向面前不断流动的溪水中扔着。

“江墨言如果你真的与别的女人结婚生了孩子,我一定会将你先阉后杀。”

我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自言自语,不远处的人影动了动,起身向不远处走去,另一侧出口被堵,他向我这边走来,近处我才发现他是谁。

“好不容易找个清静的地儿,被你这女人给搅腾了。”

“这度假村又不是你家的,再说大晚上的,哪里不清静!”听到他冷冰冰的话语,我的火气也上来,手中的小石头,直直的向前扔去,他向前一走,刚好打在他的身上。

“真不晓得你这样堪比野蛮人的素质,怎么能管理好一个公司!”

“我管理不好,难道是给你给我打理的,要走赶紧走,不要来打搅我。”面对同一张脸孔,不一样的态度,我心中堵得慌,继续捡着小石头向小溪中扔着。

“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几岁小孩子才玩的游戏。”他停下脚步,暗影投在我的身上。

“我多大了关你屁事,不是嫌我烦吗?赶紧滚!”心烦意乱,我语气冲冲的,很想将手中的小石子统统扔向他的脸。

他在原地站定,久久的看着我,逆光而站,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不走,我走!”他身上干净的阳刚气息随风不断的涌入我的鼻中,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怕再呆下去,我当真会将他当成江墨言。

“我以为能管理塑阳偌大公司的宋总是一个成熟知性的女人,没想到今日一见挺失望的,除了要扒衣服,就是乱发脾气,根本就是一个嚣张跋扈没长大的孩子。”

“我嚣张跋扈,我没长大,你又不了解我,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评判我!”闻言,我转身动作顿住,回身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跳着两簇火焰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他在暗夜中依然明亮的眼睛,“我也是人,我也有脆弱的时候,特别是看到你这张跟刻在这里的面孔一模一样的脸孔,我失控下不行吗!”我一步步贴近他的身边,他向后面退了退。

月光下,婆娑树影从他脸上掠过,带着水汽的风从我脸上掠过,撩起我披散在肩上的发丝,我清醒些许,正了正脸色。

“对不起。”我的情绪是太过冲动了,倘若他不是江墨言,我确实没有理由这般对他耍小脾气,颓然转身。

“他当真跟我很像。”他攥住我的胳膊。

“像!很像!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觉得就算是他妈也分辨不清吧。”我微微侧目看向胳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或许你认为不可能,但这确实是真的。”我抿了下唇,“我的女儿跟他有八分相似。对了,冒昧的要求一句,我女儿跟她爸爸的感情很好,我怕见到你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平常都在这片区域活动,请你尽量避免出现在这里。”我伸手划了下周围一大片地方。

“你不觉得你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我本来就是来度假的,被人这般限制,我还不如回去呢。”他松开我的手,声音淡漠。

“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体谅下不行吗?”我愤怒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要体谅?”

淡淡的声音让我怒火中烧,我足足看了他几秒钟后,猛然回身,用力将他向下一推,站在小溪边缘的他猝不及防脚下一滑,跌入水中,顺带着将我也扯进里面,溅起一阵巨大水花。

“你干什么!”这里的水深一些,没到腰间,他环住我的腰稳住我的身子,我抹了把脸上的水花,用力推了下他。

他紧蹙双眉愣怔的看着身边不断流动的手,腰上的手越收越紧,没有丝毫要放开的意思。

“喂,你松手啊。”我接连喊了他几声,可他依然没有反应,我手在他的面前轻晃几下,他缓慢将目光放在我的脸上。

夜深,他黒潭般的眼神就那样看着我,目光太过深沉,我向后挣了挣,他才注意到他放在我腰间的手,他缓缓收回,我蹙眉深深看了他一眼,带着冷意的水浇灭我心头火气,身上湿滑,我试了几次都没有爬上案,我气愤的拍打下水面,他一声不响将我抱上了案。

我丢了声谢谢,向来时的路走去,没有听到身后声响,我回头看去,他如雕塑般站在水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我进入厅前时,忍不住停留下,只见他用力拍打几下水面,快速跳上岸,向608号房所在的地方走去,脚下生风,好似身后有什么在追赶他一般。

我诽谤声怪人,回去时刚好碰到穿着浴袍出门的顾炎。

“外面下雨了?”

我没有理会,快速进了房间。

自从七年前的牢狱之灾再加上生丫丫,我身体一直不好,还严重畏寒,虽是炎炎夏夜,被冷水这么一泡,我还是能感受到一股寒冷直达骨髓,打了好几个喷嚏,匆匆冲进洗手间,打开花洒,淋了一会。

冷意稍稍缓解,只是悲催的是,第二天我仍旧没有躲避感冒的侵袭,头晕晕沉沉的,浑身无力,应该是发烧了。

一大早就进我房间的秋霜,慌忙帮我试了体温,找来感冒药。

“好端端的怎么就感冒了呢。”秋霜不断的试着我的额头,眼中溢满心疼,“你这身体,只要感一次冒,准得瘦上个十斤八斤的。”

她不断地念叨,我心中暖暖的。这两年,他们所有的人都给了我无尽的关怀,唯独少了他的。

“咦,我问过了,昨天晚上没有下雨,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回来。”出现在房间中的顾炎双手环胸,黑曜石般的眸子轻动下,“难道是为了节省用水,去洗了纯天然的凉水澡?”

秋霜眼中闪过疑惑,瞪了眼嘴角挂着讥讽笑意的顾炎,“有多远,滚多远。要寻开心去找你家小甜甜。”

闻言,顾炎脸色瞬间沉了沉,砰的一声关上门。

“昨天晚上出去了?”秋霜碰了碰我的身子,轻叹声,“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也不能去冰冷的溪水中发泄不是吗?你也知道你的身子。”秋霜心疼的理了理我额前凌厉的秀发,“妈可是一直担心你呢,她一直唠叨着让我劝说你,好好地照顾你下半生。我一直怕你烦,都没告诉你。”

“怕我烦就对了,这辈子除了他,我谁都不嫁。”

我无力的嘟囔声,他已经在我心中深深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我无论如何再也忘不了。

“你这不是一根筋拧到底吗?你看陆铭多好一个人。”

我横了她一眼,她闭上眼举起手来。

“是,我承认墨言也很好,比陆铭还好。只是······”她停顿下,“就这一次,如果这个叫祁川的不是江墨言,我们就不再等了好吗?考虑考虑陆铭。”

“我头疼,让我睡一会。”我扯上被子盖住头。

“两年了,我只说了这么一次,也是最认真地一次。你有没有想过他这辈子回不来,你就这样孤独过下去,别跟我说,你有丫丫。她得上学、工作、嫁人,能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有多少,你自己算过吗?现在你还有工作,能排解下那些空余的时间,等你老了呢,看着空空的房子,跟回忆过活吗?”

“到老了,我就不能跟你们一起生活吗?”我探出头,睁着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秋霜动了半天嘴巴,最终化作无言的叹息。

“行,我不说了,你执念太深,我跟你说这些纯粹是给自己添堵,好好睡一觉吧。”她用力将杯子扯到我的头上,起身离开。

只剩我一人的房间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掀开被子,看向头顶醒目的白色,手不由自主覆上左胸口,这里已经刻上他的图腾,一辈子也磨灭不了,没有人再可以进驻里面。

昨夜未睡好,吃下药,好受些,不一会我就沉睡过去。

我是被房外顾炎的叫声给吵醒的,头疼好了些,外面乱糟糟的,我凝眉起身。

“这些孩子能去哪?不是让你看着的吗?你还有什么用连几个孩子都看不好!”顾炎凶神恶煞的指着冯甜,暴躁如雷。

“这事不能怪她,当时她去给孩子买东西了,我一时大意,等我察觉过来几个孩子就没了踪影,要怪就怪我。”

钱回脸色白中泛红,满是自责,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了过去。

“怪你有什么用,你能让孩子立马出现!”

“你在这里乱喷火也没用。”我揉揉太阳穴,问清楚事情原委。

原来顾炎、云鹄、汪浩宇他们去了健身房,秋霜带着寒秋睡午觉,其他的几个孩子是钱回跟冯甜看着的,两人一时没注意,几个孩子同时没了踪影,他们几乎翻遍整个度假村,也没有找到,怕他们出意外,已经报了警。

“度假村就那么一大点儿,怎么可能找不到,是不是还有没有找的地方。”

听说孩子集体失了踪影,我也慌了神,度假村保全措施严密,应该不会有人贩子进来的。

“经理带着保全陪着我们一起找的。”钱回小声说着,眼中已经有泪花闪动。

“我再去找找。”冯甜疾步跑了出去,顾炎也跟了去。

心中焦急,没心情去安抚钱回,我匆匆换上些,穿着一身白色宽松运动服出了房间。

“有消息了吗?”恰巧碰到经理迎面而来。

“没有。”在度假村发生这样的事情,经理也是吓坏了,一张脸早已经变了颜色。

“你们这里有没有很封闭的地方。”

经理不解的看着我,“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也调了监控,没有发现他们出度假村,你也知道度假村树木很多,有些地方有监控死角,我们找不到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你们度假村有没有废弃掉,很隐秘,平常是没有人会想起的那种地方。”

“有,我带你去。”经我一提醒,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好了不少,急匆匆的带着我向外面走去,我们一路带着小跑。

路上碰到廖洋她们,她对我打了声招呼,心中焦急的我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就是这里,前几年度假村还刚刚建成的时候,董事长看这一带环山环水的,突发奇想,在下面建造一个海底世界,只是计划还刚刚开始,安全部门就给禁止了。”

这里是度假村的最深处的地方,一般没人到这里,打扫也就懈怠了,一些野草长势正旺。

经理指着面前一座自然小山,山上覆盖的植被,挡住了它原本地貌。只是周围的杂草有被动过的迹象,经理快速扯开杂草,两扇不算太高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出现在视线中。

无人管理,上面的锁已经脱落下来,一阵风吹来,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们度假村也算得上临城最高端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安全隐患,实在不应该。”

我已经确认孩子在这里面,给顾炎他们打了个电话,我让经理在外面等着,跟两个保安进去。

由于这里是密闭的,空气稀薄,又怕有沼气,我们也不敢贸然开灯,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我喊着丫丫跟陆奇的名字。知道他们消失很久,担心他们会晕在里面,我的声音中染上些许焦急,身体还未恢复,脑袋晕晕沉沉的。

又向里面走了些许,还是没有见到几个孩子,我的浑身都被汗水浸湿。

“这里有总共有多长?”我询问走在我前面的保安,地上坑坑洼洼,很是不好走,有几次我差点跌倒。

“不清楚,最好也得有五六百米吧。”

闻言,我的心沉了沉,越向里走就越能感受到空气越少,有种要窒息过去的感觉,,心跳加速我不禁放缓呼吸。

“如果感觉不适,你先回去。如果孩子在里面,我们一定会把他们带出来。”

“我不放心。”

我拒绝他们的提议,跟上他们脚步,告诉他们几个孩子的名字,他们呼唤几声。

忽然,胳膊被人拉住,我吓了一跳。

“谁?”

“是我,一个女人跟进来干什么,出去。”

他声音满带命令,我一时愣怔在那里。

“你怎么进来了?”不敢置信他会来这里,我惊讶问出声来。

“我想见见我跟我长得很像的孩子。”他扶住我摇晃的身子,“这里多一个人就会多消耗一份空气。”

我刚欲开口,他再次出声。

“身子这么弱,别待会还得让人背出去。耽误了救援孩子,那是你的事情。”

我在原地停留,他放开我的身子,向里面走去。

“你真的不是江墨言?”如果他不是,他怎么可能会跟着我来到这里,这是我怎么都想不通的。

“他们叫我祁川。”

简单的六个字在我耳边回荡,他已经告诉我很清楚,他不是,我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摸索着出了黑洞洞的地方。

外面,顾炎陆铭他们已经都到来,正在商量着什么,见到我冯甜慌忙抓住我的胳膊。

“怎么样见到孩子了吗?”

“他们已经进去找了,里面空气稀薄,我们耐心等一会吧。”我摇摇头,扶住冯甜的肩膀,支撑住身子,目光一直落在黑乎乎的入口处,希望他们没事才好。

我们一群人围着小小的入口焦急的等待着,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让秋霜送你回去。”我哥帮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满是心疼。

“在这里等着也没有,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陆铭脸上焦急密布,眼中难掩疼惜。

我摇了摇头,在这里等着我心里还好受些,他还在里面,我怕等他出来场面会有所失控。

低眉思量下,拉了拉秋霜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句。

她眉头狠狠的拧了下,“他怎么会来?”

我摇了摇头,这当真搞不清楚,昨天晚上我就觉得他怪怪的,并不像廖洋说的那般高冷的不喜欢跟别人说话。

“好事,最好是顾炎一激动直接将他衣服给扯了。”秋霜言语带上一抹兴奋,冯甜不明所以的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咳嗽声,将脸移向一边,秋霜低头,躲避周围人的目光。

“怎么还不出来,等不及了,我要进去看看。”

急脾气的顾炎,身子一弯就要进去,陆铭先我之前将顾炎拦住。

“再等等。”

艳阳高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头上全部都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浸湿,顾炎不停的低咒着,钱回跟冯甜不时的向里面伸着头。

“出来了。”脚步声传来,不知道是谁叫喊了声,我们全部都屏住呼吸,紧张的吞咽了口唾沫。

“孩子找到了吗?”

一声低沉的嗯声传来,我们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第一个走出来的人面容清晰的时候,围在前面的一群人都瞪大眼睛,特别是身为二十四孝弟弟的顾炎,好似忘记了果果,直接激动地热泪盈眶,向抱着丫丫的江墨言扑了过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

江墨言蹙眉躲开他,扫了眼面前呆若木鸡的几人,向我看来。

“她昏了过去,必须马上送医院。”语落,他也不管别人的反应,阔步抱着丫丫向早已等待在外面的车子走去。

“还不看看孩子。”

我喊了一声,沉浸在震惊中的几人才回过神来,检查自家的孩子,情况都不太好,每个人脸上都写满着急,不再迟疑抱着孩子就急匆匆追赶前面的祁川。

医院中,孩子没有大碍,除了丫丫这个女孩子,其他三个缓过来劲后,除了精神萎靡之外,没其他的不对劲的地方。

深知闯了祸,都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大人们的脸。

孩子探知欲强这点无可厚非,没人忍心去责备受了惊吓的他们。

祁川一直没有离去,忽略别人探究的眼神跟顾炎的热情,他默默的看着还处在昏迷中的丫丫。

“哥,这两年你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很想你。还好,你回来了。”顾炎无视他冷冰冰的态度,继续问着。

“你很吵。”他没有看顾炎,视线一直停在丫丫的脸上。

“她几岁了?”

一句话让病房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带着不解、疑惑、震惊的目光纷纷投向他。

“不是,哥,他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几岁了呢?你不会跟我开玩笑吧。”顾炎激动的扯住他的胳膊,指着自己,“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他甩掉顾炎的胳膊看向我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七岁。”

“嫂子,我哥怎么了?怎么怪怪的?”顾炎终于发觉不对,求救似的看向我。

“他叫祁川,今天三十三岁,在国外注册结婚,妻子廖洋,女儿不知道名字。”我很佩服自己在这个时候能这般陈述着从别人那里七拼八凑得来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就是我哥,我不可能认错的。”顾炎也开始激动的扯着他的衣服,他不耐烦的攥住顾炎的胳膊。

“你们这群人,怎么都一个怪癖!”

“先不管我们什么怪癖,也不管认不认识我们,你总该认识她吧。你那么爱她,甚至为了她,你什么都可以做。”看着他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神,顾炎有些挫败,“你不会真的连她都记不得了吧?她可是无怨无悔等了你两年,帮你养孩子,照顾你妈,帮你打理公司,如果你连她也不记得,我可真不饶了你!”

顾炎脸色冷凝,喷火的眸子紧盯着他那张跟面瘫无异的脸,他抿了抿唇,紧攥的铁拳对着他的脸试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挥下去。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陆铭,阔步向前,直接扯着祁川向外走去,怕陆铭失控,我急忙要跟着出去。

关门时,陆铭阻止我。

“会病房中等着我。”

“陆铭他······”

“我会弄清楚,你在里面等我。”陆铭冷着脸,声音低沉。

他从未这般跟我说话,我迟疑下,他已经将门关上。

病房中几人都担心的看着我,我勉强对他们扯了下嘴角。

“我没事,给孩子们弄点吃的吧。”我不敢去看他们的眼睛,在丫丫病房前坐下,抚摸着她苍白的小脸。

她的唇轻动着,我贴近她的唇边,身子一僵,她又在叫爸爸了。

病房中只余下秋霜,她轻拍着我的肩膀。

“其实要弄清楚很简单,只要能确认他身上印记,或者说跟丫丫做个亲子鉴定。不过这也得他自己愿意。”

“秋霜,我忽然有些怕。?”我吸了下鼻子,抿了抿唇,我承认在这件事上我是个胆小鬼,怕他是又怕他不是。!

秋霜沉默,过了半响才缓缓开口。

“如果他不是,我们就当没有见过他。倘若他是,你有两条路,一就是用尽所有办法把他从廖洋的身边抢回来,二你自己放弃,成全他现在的幸福,自己痛苦的过下半辈子,连带着丫丫一辈子都不能生活在亲生父亲的身边。”

“你不用激我,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我,我很自私,自私到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只想自己还有我的女儿好好地。”

“这就对了。”秋霜长舒口气,“你休息会我看着丫丫。”

我摇了摇头,拿着丫丫的小手放在脸上,嘴上虽这般说着,可心里还有一个坎,倘若他真有妻有女,感情洁癖的我,还能没有隔阂的跟他一起生活吗?

即便是勉强在一起,这个疙瘩会解开吗?

看透我的心思,秋霜张了张嘴,不再说话,我看了下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外面情况怎样了。

第274章 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短促音乐声敲击着我的神经,我放缓呼吸,拍了拍胸口,试图让快跳的心脏舒缓些。

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照片中他正在换衣服,健硕的身上跃然屏幕,一眼望去,皮肤白净,没有一丝伤痕,拍得视觉很多,我反复看了几次,也没有记忆中的伤痕。

因为紧张和接受不了,抵住下巴的手一直在轻动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冷静下来。

又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没有任何发现,心生烦躁,手机不期然滑落在床上,忽明忽暗的屏幕瞬间让我的脑袋清醒几分。

自嘲勾唇,眼中冷意乍现。好你个廖洋,跟我玩心理战术是不,还好我虽不是低头族,起码也不是手机白痴,照相修复ps功能还是懂的。

“技术不错,再接再厉。”轻点下发送,不管她能不能看得明白,我将手机直接扔到了床的那一头,搂着丫丫闭眼睡觉。

清晨,餐桌上,丫丫不小心弄掉一块面包,她小心捡起扔掉后,仰起脸晶亮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有什么话,说。”每当她这般必定有事情相求。

“妈妈我们也养只狗狗吧。”她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紧紧攥着手中的筷子,生怕我不答应,“狗狗很好养活的。它可以吃我们剩下的东西。”

我缓慢的嚼着口中的食物,仿佛昨天他还在我的身边跟我说,“小溪,我们养条狗吧。”

“妈妈可以吗?”

我轻点下头,其实养狗并不是丫丫说的那般简单,宠物狗一般都是吃狗粮,定期洗澡,还要打疫苗,我是个懒人又或者是不想触碰心底伤疤,总是想养狗却一直都没有实施,不忍心让丫丫伤心,我还是答应下来。

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公司我已经很少去,如钱回说的,我现在就是个坐拥数不尽资产的半退休女富婆,外面看着光鲜,谁也不知我心中到底有多苦。

丫丫绝对是个行动派的,吃完早饭,就嚷嚷着我带她去宠物店。

昨天刚下过雨,今天阳光又毒辣几分,下车时,我拉了拉安晴儿亲手做的夏凉帽,她的手很巧。每每做出来的东西,都有种让我珍藏起来的冲动。

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她就是最近几年风头正劲的服装设计师安林,也知道她嫁给江榆林之前就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设计师,踏入婚姻殿堂的她,放弃了事业,将精力全部转移到了家庭,怎奈激情退却,常年的骄奢豪门生活让她变了一个人,追求所谓的刺激,最后作走了爱她的人,作没了家庭。

七年前失去所有的她,洗去铅华,重新拾起了老本行,在曾经喜爱的行业上奠基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位,一次无意中邂逅了麦加。

她的人生跌宕起伏,倒也多姿多彩,我曾经问她后悔过吗?她告诉我,无怨无悔。

见我不解,她又给我解释。

她不后悔爱上江榆林,认识他的日子美好而短暂,会铭记一生。至于出轨,她曾经后悔过,可因为有了江琳琳,她也无怨。如果真要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对于江琳琳教育的失败,还有对江墨言和我的亏欠。

所以,她现在正在极力弥补。

宠物店中,空调温度适中,关在笼子中的宠物,有的安静休息,有的急躁的在里面转着圈圈,还有的调皮的趴在笼子边缘,好奇的看着出入店中的客人。

店员问清楚我们的来意,引着我们上了二楼专门放置宠物狗的区域。

“请问你们想选择可爱一点,还是······”

“妈妈我们买这只好不好?”还不待店员说完,丫丫直接跑到了放置牧羊犬的笼子前,指着她兴奋的对我喊道。

“牧羊犬长大后体积庞大些。不过,驯养好的话,挺温顺。”

店员打开笼子,放出二十来厘米长的狗狗,它撒了欢般在店中跑来跑去,模样十分可爱。

“妈妈就这只了,行吗?”

“你自己拿决定吧。”没有养过宠物的经验,我也给不上什么建设性的意见。陆奇有一只牧羊犬,可以给给她传授些养狗的经验。

丫丫抱着狗爱不释手。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丫丫抚着狗狗身上绒绒的毛发,“算了,妈妈起的名字总是太过习惯,我还是找我的小伙伴研究下。”

丫丫撅着嘴,皱了皱小?子。小时候还不觉得丫丫名字俗,现在随着年龄一大,她还当真在意起来了,特别是陆奇被他吵得烦起来的时候,总会嘲讽的说句,“你家人真没给你起错名字,当真跟鸭鸭鹅鹅般聒噪”。

为了这事陆奇没少挨陆铭训,可孩子就是孩子,训完以后哪有几个长记性的。

“江惜墨,还要去哪里?”被自家的女儿嫌弃,我拉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叫着她的大名。巨记夹弟。

“江惜墨是谁,喂,谁是江惜墨,这名字怎么那么好听。”

丫丫抱着狗在后面咯咯直笑,我拿起副驾驶上她的毛绒玩偶扔了过去。

“小丫头片子,才这么一丁点儿大就要给我造反了是吧。”

在丫丫清脆的笑声中,我发动引擎,被丫丫这一闹腾,车中气氛很是温馨和谐。

“爸爸好像就给我留下了这一样东西。”

轻轻的声音让我瞬间失神,丫丫七岁,他陪在她身边日子少得可怜,就如一阵风一般,轻轻飘走。眼眶一热,为丫丫心疼。

忽然,几声刺耳的喇叭声拉回我的思绪,不知何时我脚下的油门被我全部放开,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闯过红灯,向不远处的车子撞了上去。反应过来,我急忙踩下刹车,只是车速太过,车子还是随着一股巨大惯性向前冲去,直到砰的一声两车相撞的声音响起,车子才停了下来。

此时正是对面绿灯放行之时,我的车子一冲过去,对面刚刚起不直行道上几辆车瞬间追尾,砰砰撞车声接二连三响起。

惊魂未定,也不去理对面已经下车的司机,我回身去查看丫丫。

丫丫倒也镇定,除了脸上有些白之外,还没有多大的反应。

几车连追,已经有人报警,我定了定神,下车给正站在车前奋力敲着车窗的司机道歉。

“对不起,是我的责任,赔偿我让律师来处理。”

“当然是你责任,你以为会是我的啊。律师?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我现在就要你把我的车子给还原。真md晦气,老子今天刚买的车子,就这样被毁了!”

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头,身材魁梧,带着一个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墨镜,穿着黑色背心大裤衩人字拖,两个粗壮的臂膀裸露在外,上面还纹着一个豹头,这模样应该是个混混,再看他身后车头已经被撞瘪进去的吉普车头,还有其他受到损失下车不断谴责我的司机,烈日骄阳下,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要还原去4s店。”跟这样的野蛮人,就算是我理亏,我也做不到对他卑躬屈膝,打电话报警,然后让汪浩宇来处理。

谁知电话还刚拨通就被他一把给打落在地上,黝黑的脚一踩,碎裂的声音瞬间传来。

我怒火上飚,银牙紧咬,但还残存最后一丝理智,打打不过他,我只能回车中等着交警来处理。谁知还刚刚转过身去,胳膊就被他一把攥住。

“还没说怎么处理,你就要走?哪有那么简单。”

“我说了所有的损失,我都会赔偿,放手!”因他的蛮横不讲理,我的声音降至冰点。

“哎吆呵,开着一辆宝马,就是有钱人啊,还跟我耍横。别看我开着吉普,老子比你有钱,你知道我是谁吗?”他抓着我胳膊的手加重力道,好似硬生生要给我捏断一般。

感觉他做的有些过分,刚才还指责我开车不小心的人开始谴责起他来。

疼痛燃烧掉我最后一丝理智,用力在他光裸的脚面上,十足的力道,外加尖细的鞋跟,他吃痛,放开手来,抱着脚嗷嗷叫了几声,谩骂声随之响起。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说了,你的损失我会赔偿。还有你们,倘若想要回你们的损失,都回到车上呆着,我一分钱不会少你们的。”

缓过来劲的男人,见我要上车,再一次抓住我的胳膊,他抓的地方跟刚才是同一位置,又比刚才的力道大上几分,瞬间疼痛蔓延全身,额头上又多了层汗水。

“臭娘们,敢偷袭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大掌一挥,就向我的脸上招呼过去,他咬着牙力道很大,胳膊被他紧紧攥着,自知躲不过,我闭上眼睛,等待接下来疼痛的到来。

疼痛迟迟未来,一道身影遮挡住大部分阳光。

“滚!”如千年寒冰般的声音传进耳中,我缓缓睁开眼睛,视线中祁川正握住野蛮男高高举起的手,目光冷冽,配上他慑人的强大气场,野蛮男人呆愣当场。

回过神来,恼羞成怒,手握成拳,对着祁川就是一拳,他只是轻轻一躲,铁拳落空,他一脚踢在野蛮男人的胸前,野蛮男快速退后几步,好不容易稳住差点摔倒的身子。

“你给我等着!”自知打不过祁川,他开始打电话找人。

“爸爸,真的是你,爸爸······”我还没有从他的突然出现拔出神来,丫丫就打开车门,奔到祁川面前,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身子。

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应下,揉了揉丫丫的头发,在我惊讶的目光下,他抱起她,拉着我向他的车子走去,我忘记身后因为我的离开而炸开锅的司机,机械的跟着他的脚步,视线一直落在他拉着我的右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如记忆中一般,温热的温度渗过皮肤,融进我逐渐升温的血液,流进几乎忘记跳动的心脏。

午夜梦回,我有多少次梦见如此相似的场景,他抱着丫丫牵着我,走在不同的风景中。

阳光刺眼,眼中氤氲的雾气模糊了高大的身影,直到他帮我打开车门,我才回过神来。

“谢谢你帮我解围。”我低下头,碰了碰?梁上的墨镜,伸手欲将丫丫抱过来。

只是刚刚见到他的丫丫怎么会舍得,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对我摇了摇头。

“丫丫他······”

“我送你们回去。”他将丫丫放在车上,抱起那只乖顺的跟在我们身边的牧羊犬。

我双唇嗫嚅几下,目光触到丫丫一直黏在他身上的视线,我内心挣扎着,坐进车中。

“手机接我下。”我闯下的祸还没有解决,心总是不安的。

他没有迟疑掏出手机递了过来。

“密码。”屏保上面的照片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轻闭下眼睛。

“l017e”

低沉的嗓音让手指一颤,手机就那样毫无预警的从我手中滑落。

“你再说一遍。”

“l017e”他以为我没有听清,再次重复一遍,捡起跌落在我脚边的手机,直接解了锁放在我的手中。

“为什么用这个密码?”脑中除却这五个数字一片空白,泪水再次滑落脸颊,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带着些许期盼,对上他的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

“只不过是密码,那有为什么。”他瞥了眼已经自动上锁按下去的屏幕,修长的手指再次在上面轻点几下。

“号码。”

“我问你为什么用这个密码。”我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用力扯住他的衣襟,“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密码的意思!”

望着他紧蹙的英眉和眼中的迷茫,那一刻深深的无力感侵蚀着我那颗疼痛不已的心。

“停车,我要下车。”车中太过沉闷,他陌生的眼神拧成一股绳,让我几乎都喘不过气来。浑身发冷,如坠冰窖,我瑟缩下身子。

没有接近事实的狂喜,徒留现实的残酷。

“这个密码有别的含义吗?”他望着黑下去的屏幕,薄唇轻启。

“我说停车,我要下车!”头疼,胸口疼,我不禁拔高分贝,开车的司机回头望了眼祁川,他轻点下头。

“妈妈······”丫丫皱着一张脸从他的身侧移到我这边,黑豆般的眸子满是担心,她回头望了望祁川,“爸爸,妈妈怎么了?”

祁川看了看手机,摇了摇头,车子缓缓滑下,我打开车门,胳膊被他拉住。

“丫丫乖,跟陈叔叔去玩一会,我有话跟你妈妈说。”

丫丫看了看我,跟着司机下车。

“陈桓照顾好她。”临下车之时,他嘱咐声。

车中只剩下我们两人,沉默蔓延。良久,他伸手拿掉我的墨镜,露出泛红闪动泪花的眼睛,温热的手扳过我的脸。

“告诉我这个密码的含义。”

“江墨言。”我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杏目圆瞪,“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你除掉了所有的印记,忘记了过往,为什么还要偏偏记得这个,为什么就不忘记干干净净!”我低吼出声,嗓子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泪水也在这一刻决堤。

他迟疑下,轻拥住我,我身子一僵,用力的推搡他。

“别碰我!”想到他不愿意去做亲子鉴定,想着他跟廖洋朝夕相处了两年,心似刀剜,疼得浑身都打起了哆嗦。

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的,他环住我身子的手轻收,浑身无力的我推了几下,没有撼动分毫。两年的时间,我以为心已经结起厚厚的壳,怎知只要你面对他的事情,不管此壳是刀枪不入,还是坚硬如铁,分分钟瓦解的连渣都不剩。

太累,心累,身累,我在他的怀中肆意哭了起来。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痛苦,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直到眼睛干涩,再也滴不出一滴眼泪我,我才无力从他怀中挣扎起身,他默默递给我一瓶水。

我仰脖灌下一大口,干裂的喉间才觉得舒服一些。

“或许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密码,我也只是凑巧设置上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闻言,滑过喉间的水变的苦涩难耐,我用力攥紧瓶子,没忍住直接将谁泼洒到他的脸上,他轻闭下眼睛,没有其他的反应。

“我也很想告诉我自己这一切都是巧合,我要找的江墨言,他不会自欺欺人。即便是他忘记了所有,他都不会背叛我。而你······”

我深吸口气,开门下车,用力甩上车门,带上墨镜,背过身去,站在夕阳的余晖下等待丫丫的到来。

仰头看了下火红的天际,冷静过后,心中五味陈杂,脑中更是思绪烦乱,我当真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将他夺回来?答案没有之前那么肯定,心生有刺,沾了污点的东西,就算是曾经再过珍惜,我还是不想要了。

放手吗?我又舍不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回身拍打下车窗。

“给你的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把丫丫带回来。”

时间不长,丫丫回来,她不舍的看着坐在车窗边上面无表情的人。

“爸爸,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家。我跟妈妈还有奶奶都很想你。”丫丫个头不高,轻掂着脚尖,“爸爸答应过我,给我找个玩伴,承诺还没有完成,自己就消失了,我盼了你两年,想了你两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还对我冷冰冰的。”丫丫委屈的低着头抱着怀中的牧羊犬。

“好了丫丫,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去,奶奶该担心了。”我勉强抱起她,站在路边左顾右盼寻找出租车。

“以前我觉得你给我起的名字很好听,江惜墨,可现在我觉得,还是妈妈给我起的名字温暖。因为只有她会长久的陪在我的身边而你不能。”

丫丫回过头,趴在我的肩头,我心疼的拍了拍她耸动的肩膀,那句“他不是你爸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空着的出租车经过,我伸手拦车,坐在车中的祁川下车,二话不说抱过丫丫,用力攥着我的手上了车。

“你干什么,你给我松手。”

“在孩子面前,你就不能不那么情绪化吗?”他靠近我的耳边压低声音。

望着趴在他怀中抽泣的丫丫,我克制住心头怒火,欲从他的怀中抱过她安抚,他紧紧将她揽在怀中。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冷硬的声音放柔,可能是不习惯这般,依旧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冷硬。

“爸爸,你不要再离开我跟妈妈了好吗?丫丫很想你,很想,很想。”

他凝眉未应,用着自己的方法安抚她的情绪,丫丫很容易睡着,哭累了,她趴在他的肩头睡了过去,被她哭声吓到的牧羊犬,不时叫了几声。

注意力都在丫丫身上,我没有注意车子已经在风华酒店门前停下。

“我怕她醒来不见到我,闹情绪,先跟进去吧。”

“以后呢,以后她见不到你呢?”塑阳跟廖家有业务上的往来,他这次来这里,应该是为了这事。

他没有说话,打开车门的动作也未停,争不过他,我也只能随着他进了房间,他轻柔的将丫丫放在床上,可能是怕他离开,丫丫的手一直紧攥着他的衣襟,他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拿开,很自然的在她沾满泪痕的脸上轻轻印下一吻,我干涸的眼眶在那一刻,温热一片。

我烦躁的坐在沙发上,他轻轻关上门,在我对面坐下。

“跟我讲讲他的事情吧。”

不知他含着怎样的心思问出这话,我白了他一眼,他看起来有些狼狈,白色的衬衫上有我泼的水,有我的眼泪?涕,脏乱一团,我闭着眼睛,斜倚在沙发上。

“我没有别的意思,既然你们说我跟他很像,我很想听听我跟他到底有哪些相似之处。”

“如果你有勇气去做亲子鉴定,我就原原本本的将他的事情全部讲给你听。如若不能,就别问我这些。”

我知道他什么都不记得,他迟疑也是因为现在他有了另外一个家庭,亲子鉴定做完,他会处在很尴尬的境地,选择更是两难。短暂的时间他是无法下定这个看似简单,实则困难的决定的。

他抿唇没有说话,房间陷入一阵死寂,我们就那样坐着,直到陆铭找来。

门打开,陆铭仔细将我打量一遍,没见到我受伤才暗暗松了口气,看见祁川时,他脸瞬间阴沉。

“我去抱丫丫。”

忽略他眼中的探究,我轻轻说了句,进了房间,抱起还睡得香甜的丫丫,将擅自爬在床上的牧羊犬塞在陆铭怀中,没有跟祁川打招呼,就出了门。

车上,陆铭沉默半响。

“事故的事情处理好了,你的车子得一个星期以后再去取。”

“谢谢。”

“这些年你跟我说的谢谢太多了。”他望了眼反光镜,“如果太累,太疼,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这一次我没有立即回答,闭上眼睛,倚在后座上。

陆铭也不逼我,默默开着车子。

“我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爱太深,即便他忘了我,我也忘不了他。

“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忘不了正常。你可以心里有他,我接受,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去拒绝你了。”

陆铭绝不是一个虚伪的人,他说的必定是他的心里话,两年他对我怎样,我嘴上不说,心中跟明镜一般。他为了不让我心中有愧疚,答应相亲。面对我的拒绝,他从不说一句怨言。有时我觉得那么多年的守候,就连一个石头也会被捂热,可我被江墨言占据满满的心却没有一丝空隙去容纳他。这或许就是造化弄人,相见恨晚。

“我还是不够好。”陆铭摇了下头,自嘲勾了下唇,“既然都说不知道怎样拒绝我了,那就答应我吧。”

“陆铭我······”

“不用这般着急回答我,你再仔细想想。”

车子在我家门前停下,久久不见我们回来的安晴儿已经焦急的等在门前。

车外早已落下黑幕,他下车帮我开门,我抱着丫丫站在他的面前。

“或许你说的对,我应该再仔细想想,晚安。”

陆铭脸上笑意盎然,蹲下身子将那只大半天没有吃东西已经饿得哼哼直叫的小狗抱在怀中。

“这个我就先帮你们看管下,回去吃点东西,早些睡。”

目送他背影离开,我叫了声还站在门前的安晴儿。

“多好的一个人,我都被感动了。你这孩子,就是一根筋,太过固执了,墨言如果知道也会心疼。”安晴儿又开始劝说起我来,“之前他让我帮你做了件婚纱,我都做好了两年了,一直都没派的上用场。”

我脚步顿住,还未平静的心海再次翻腾起来,他坠海之前,竟然在准备婚礼,想到之前我坐牢之时,他也在暗地帮我准备婚礼,苦涩的笑在嘴角蔓延开来。

每一次眼见着要接近幸福,它就如泡沫般,一触即碎,消失无痕。难道是老天在告诉我,我跟他的爱情终究不会有结果吗?

“他不会心疼的,一点都不会。”他冷淡陌生的模样好似一根刺深深插在我的脑中,我脸上的表情冷了冷。

“你这孩子,怎么了?”外面光线太暗,安晴儿进入客厅才发现我的眼睛通红一片。

“风迷了眼睛。”我吞了口唾沫,没有胃口跟她说了声,就向房间走去。

“遇到什么事情跟我说说,我解决不了,还有麦加呢。别看他一副小老头的模样,他认识的人可不少。”

“妈,我真没事。”我将丫丫轻轻放在床上,心疼的抚摸着她挂着泪痕的小脸,泪渍濡湿的睫毛忽扇着。

“我跟你在一起两年了,你有事没事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别嫌我烦,墨言不在,我就得把你们娘两照顾的好好地。”

安晴儿的性子有时很软,有时又很固执,就比如现在,我知道今天如果不说出个子丑演卯来,她肯定会问个没完没了。

怕惊扰到丫丫,帮她拉上薄被,出了卧室。

“他回来了。”我倒了杯水,一咕噜灌了下午,只吃了早饭的我,肚子里全部都是水,胃中有些淅淅沥沥的疼着。

“谁?”安晴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江墨言。”

“你······你说什么?”安晴儿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一双眼睛,“你是说墨言他还活着,可是两年了,他如果活着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两年他都哪去了。”

“娶妻生女。”

闻言安晴儿更加不敢置信,她握住我的手,眼中填满担心和心疼。

“这一定是搞错了,不会的,他现在在那里,我去帮你问个清楚。”

“妈,不必了,事情怎样,我已经大致明白了,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但是你的儿子,你有权知道他的情况。”

“小溪······”

“我没事。”我对她勉强扯动下嘴角,为了不让她担心,我来到桌边,不断的向嘴中塞着饭菜,用力咀嚼着。

“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见见他。”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事实对于安晴儿来说也是够残忍的,她身子轻晃下,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小溪,你听我说,他因为记不得以前的事情才会重组家庭,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过,我在这里明明确确的表达下立场,我只认你这个媳妇。”

她言语表情认真,我心中暖暖的,用力咽下口中的食物。

“你不用这样的,就算是你认下那个女人和孩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没有权利和立场去怪你。”

“可我会怪我自己。”安晴儿在我身旁坐下,出神的看着外面的弥漫开来的黑夜。

怕她多想,我给麦加打了通电话。

洗完澡躺在床上,脑中回想着今天见到他的一幕幕。忽然我从床上爬起身,打开笔记本。

查看着跟廖家业务上的往来。

人有时就是一个极度矛盾的生物,一边强迫自己不去想关于他的事情,自己才能好过些。一边又会本着我不好过,大家都别想好过的目的,去注意他的动向。

两年间,我将塑阳跟江墨言曾经另立门户的产业给合并在一起。廖家是临城百货商场的龙头老大,仅临城市中心就有五家,还不算郊区个个小镇,塑阳的副食品加工很多都在他们的卖场进行销售。这一次祁川来临城就是为了续签快要到期的合同,其实说续签有些表面,他这次来时专门来砍价来着。

我冷笑勾唇,塑阳的招牌已经打出去,随意在哪家卖场都可以对外销售,想要我给你低价让利,这可能性有几分?

合上笔记本,拿出备用手机给汪浩宇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倘若廖家去谈合同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汪浩宇自然知道我的心思,没有丝毫迟疑应下,我刚欲挂断电话,他叫了我一声。

“说话,不说我挂了。”

我跟汪浩宇的一直都未完全解开,两人也只是上下属的关系,这些他尽心尽力为塑阳,我看在眼里,可症结在那里,除了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我觉得我们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电话那头沉默,我声音有些不耐。

“那么多年我知道你变了,也没变。当年我跟你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当时态度有多坚决,我更是印象深刻。”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电话那头顿住,我双眉轻蹙下。

“你是不会接受娶妻生女的江总。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去勉强自己去面对他?那样只会给自己徒增折磨和痛苦。不如考虑下身边的人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会接受,他的情况跟你能一样吗!”他的话就像一记催化剂,让我的负面情绪喷涌而出。

“或许他是特别的,但我也不觉得,你会因为这份特别而接受他。”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有那么了解我吗?真是的。”心中想法被戳中,我愤怒挂断电话。

烦躁的用杯子捂住脸,愤怒归愤怒,汪浩宇说的是事实,即便江墨言在我的心中是最特殊的存在,对于这份特殊我的容忍度又会多出多少呢?

第二天,或许是怕刺激我安晴儿并未让我带他去见江墨言,我默默的在她的工作室中,看着她裁剪衣服。

对于这些手工活,我是一窍不通的,就连拿针都会戳到手指头,安晴儿曾经见我无聊,教过我几次,见我实在没有天分,也就作罢。

“想看看那件婚纱?”见我好久都没出声,她放下剪刀,扶了下老花镜。

我对她轻笑下,她起身打开她摆放作品的房间。

“在最里面,设计图是他给我的,我只是稍稍改了下,觉得这样会更适合你。”

最里面的模特身上一件白色抹胸束腰千层婚纱展现在眼前。

“这件婚纱很能衬出身材,墨言倒是不吝啬让你在别人面前展现出你美好的一面。他的心里我应该能猜出,他想要你那天做一个最美的新娘,只可惜,婚纱才刚刚完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一直都未提起过。也为了让自己少难过些,我把它放在最里面,还用黑布隔开,两年从未掀开,今天是第一次。”

我隔着婚纱上面的保护膜,轻轻在上面摩挲着,确实挺美,我养母说过,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婚纱,只是可惜,折腾了那么些年,我才刚刚见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件,幻想着自己穿上时的模样,眼中闪现一丝向往。

“要不要试一试?”

“算了。”我笑着摇摇头,最想穿给看的那个人不在,我不想孤芳自赏。

悻悻然出了作品间,电话响起,汪浩宇的,知晓这通电话的目的,我跟安晴儿说了声,急匆匆出了门。

有了昨天的那场惊心动魄,短期内,我不敢独自开车,打了一辆车赶去公司。

会客室中,顾炎正坐在祁川对面,左右打量着他,见到我来,起身将位子让给了我。

“嫂子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顾炎对我挤了下眼睛,我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没有心情去理会,淡淡说了声“咖啡,不放糖。”

“好嘞。”顾炎眼巴巴的看着祁川,“哥,你喝什么,茶?要淡一些的。”

“咖啡,不放糖。”他扫了眼面前未动的茶水,淡淡出声。

“这么有默契啊。好,我马上来。”顾炎刚欲转身,看向坐在江墨言身边的人,“陈助理没来过塑阳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好似怕他不去一般,顾炎直接扯住他的胳膊,大有种你不出去,我拖也要将你拖出去的架势。

陈助理求救似的看向祁川,他轻点下头。

关门上响起,会客厅中只剩下我们两人,我翻看着面前的合同。

“怎么称呼?祁总?还是祁······”

“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祁川。”

“我们貌似没有那么熟,还是职场化一点吧。”我冷着一张脸,言语疏离,昨晚想了一夜,我好像想通了很多,就如汪浩宇说的那般,我不可能接受他。既然那样我就尽情的折腾呗,或许折腾多了,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了他,就能放下了。

“祁总。”

“那么祁总这次来想要我给你们让利多少,直接说吧。”我一丝不苟看着,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看起来也得心应手。

“降低百分之五的进货价。”

他双腿交叠,即使失去记忆,他谈起合同来还是与之前无异,不卑不亢,并不会因为自己是弱势的那一方而自降身份。

“胃口挺大,你觉得我会同意吗?”我轻轻合上合同,心中冷哼,百分之五!倒是敢想!

“我觉得差不多。”薄唇轻启,低醇的声音染上几分自信。

“我觉得差的太多,来说说,我为什么要给你们让利那么多,你们又会怎样给我怎样的好处。难道能给我另辟蹊径,售出双倍份额的东西?”我冷笑着看着脸色未变的祁川,“最好不要用不跟塑阳合作办法来逼迫我。那样我会很生气的,至于我生气的后果嘛,我觉得你们承受不起。”

真是这般的话,我就在临城开几家百货商场,跟廖家争夺市场,有钱就是有任性的资本。

“我是商人,不会那么幼稚。就如你说的,如果你们给我们降低成本,我会给你们增加销量,至于能增加多少,我暂时不敢保证。”

“那就等保证了再谈,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就要将他留在温城,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办法去消遣他,我知道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可我又不甘心,凭什么要我自己痛着,他却好好地。

“这是工作,请不要掺杂私人感情。”~笔

“你觉得我有掺杂四人感情吗?你跟我提出这么荒唐要求,你觉得为了公司的利益,我会一口答应,回去好好想想吧,给我一个,我可以接受的范围。”我刚欲抬脚,“第一次来温城吧,用不用我当你的导游,随便转转?”

“好。”

没想到他应的这般快,我倒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顾炎端着咖啡迎面走来。

“哥,要不要把咖啡喝了再走?”

祁川迟疑下,刚欲端起。

“胃不好,还是不要喝的好。”

他目光投向我,我越过顾炎,向外面走去,他阔步跟上。

第275章 他过去的两年

“我去开车。”

没有给我纠结的机会,他疾步越过我,看着他消失在面前的身影,我懊恼的抓了抓头发,理智告诉我自己很幼稚,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我内心的苦楚一般。

两年了,无怨无悔的等待最终是这个结果,放在谁身上也会痛苦不甘,请允许我任性一回。

银灰色的迈巴赫出现在视线中,看着曾经刻在脑海中的标识,心疼的一抽一抽的,我欲坐进后座,他回头看向我。

“我不认识路。”他轻指下副驾驶,示意我坐过去。

我拉住门把手动作顿住。熟悉的记忆席卷而来,胸口闷闷的,我轻阖下眼睛,在副驾驶上坐下。他并没有急于发动引擎,目光落在安全带上,迟疑下伸出手来。

一个简单的动作触动了我心底某根脆弱的弦,我面无表情的拉过安全带,不疾不徐的按上。

“不劳烦祁总了。”想着两年他都这般帮另一个女人系安全带,心口的裂痕,汩汩向外冒着血,疼得我指尖都打着颤。

他轻抿下唇,无声瞥了我一眼后驱动车子。

“去哪?”

“向前走吧。”天色越来越黑,豆大的雨点不断敲打着车子,沉闷的声响毫无章法的在车中回荡着。视线不清。索性现在属于上班时间,路上没有什么车子和人。

每提前到一个路口,我轻指下方向。他默默转弯前行,两人之间气氛沉默中透露出一丝诡异。

穿过几条街,车子在缘起门前停下。

我静默的坐在车上看着缘起医院四个大字,他面色无异,放在方向盘上的手轻动着,我微微侧目。

“不用那么紧张,我带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去做亲子鉴定的,你很享受眼前的生活,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冷嘲勾唇,讥诮出声。

他喉结微微滚动下,随着我的目光看去。

“知道缘起的含义吗?”医院中央的喷泉在我脑中掠过,我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嘴角的冷笑始终未散去,“你只记得廖洋还有你们的甜心,怎么可能会记得这点小事。”

雨刷刮过挡风玻璃,混合着啪啪的雨声让我的心好似压了一座大山,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自嘲勾唇,我觉得自己挺愚蠢的,竟然带着什么都不记得的人来曾经初遇的地方,真是脑袋被门夹了。

“走吧。”

“跟我说说的缘起的含义,还有那个密码,好吗?”

“我们是在这里相识的。”我缓缓将那天的相遇讲了一遍,“缘起的名字是我去了法国的时候。他改的。缘起缘灭,当时他是这般想的吧。不过,命运弄人,以为背道而驰的两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起。至于那个密码,我的生日是710,倒过来就是lo17e,是不是很像love呢,还是他发现的呢。”

想到他让我猜这组的含义时,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猜出来,之后他的手机一直用这个密码,从没有改变过。

他英眉紧拧,面现一丝痛苦,手缓缓捂住头。

“你怎么了?”

“没事。”他对我摆了摆手,过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才好转过来,他回头看向我,双唇嗫嚅几下。

车子缓缓启动,路过路口时,我指了下方向。

“把我送回家,从这里左拐,如果没时间的话,我可以在这里下车。”说出了这些在心头翻涌的陈年往事,心情好了些,语气也没了之前那般冷硬。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按我指的方向拐弯,反而向郊区驶去,看着熟悉的路,尘封往事从心底破土而出,刚刚消散一些的痛苦又在心头汇聚,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眉宇成川,紧紧握着方向的祁川。

我忽然呵呵冷笑几声,不顾外面的狂风暴雨,打开车窗,雨点随风拍打在脸上,带来一阵疼痛,脸上再也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忘的一干二净,然后用你的冷漠无情,告诉我你不是他!偏偏时不时会记起一些,清晰的告诉我你就是他,你知不知道你这般对我就是一种蚀骨折磨。

冰冷的雨水冲刷过我的头发眉眼,滑过脸颊没入衣领,让我冷静几分。

“回去吧。”

我抹了把眯了眼睛的雨水,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如一个弃妇般,做着最后的挣扎跟歇斯底里。

虽有钱跟能力,我也有骄傲,我不可能逼着一个什么都不记得,心中装着别的女人的他回到我的身边,那样我痛着,他也不好受,或许还会给丫丫带来不必要的伤害。

既然伤多多,折腾下,心里好受些就好,我为何还要愚蠢的坚持。就让我自欺欺人的认为他消失在大海中,让他成为我心中最遗憾的美好。我不再刻意去等待,掀开这一页,开始我新的一段人生,这个翻页的过程会很艰难,但我也会咬牙前行。

这般想着,豁然开朗,车子在路边停下,他的手按在我我按着按钮的手上,车窗缓缓上升,熟悉的气息让我不自觉得向后倾了倾身子。

惧冷的我浑身衣衫尽湿,打起了哆嗦,接连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麻烦你,把我送回家。”我双手环住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将车中冷气关上,打开暖气,拿过车后座上的西装罩在我的身上,身上的冷意才散去些许。

车子启动,因为浑身发冷,我一直闭着眼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车子停在风华酒店停车场中。

“我要回家。”

“你这个样子回家的话,家人会担心的。”他的理由很充分,可已经想通了的我,不想跟他有太多纠缠,我蜷缩在座位上,没有下车。

“你干什么!”

没想到他会弯身将我抱起,我挣扎起来,他紧紧箍住我的身子,默默将我抱进了房间,直奔浴室。

他将我放在小床上,转身在浴缸中放水。空间狭窄,盯着他颀长的背影,随着热气弥漫,我身上也染上丝燥热。曾经他也是这般帮我放过水而且还不止一次,我用力拍了拍逐渐混沌的脑袋,身子真是虚的不行,每次只要一受冷,就会感冒发烧。

“好了,浴巾都是干净的,有事叫我。”

关门声响起,他消失在磨砂玻璃后,我迟疑下进了浴缸。

暖暖的水包裹住我的身子,我闭着眼睛躺在里面,不知他这般对我,是心中还存在我的影子,还是说出去对我的同情。

头越来越沉,身上又热了些许,怕自己直接会晕在浴室中,我挣扎爬起身,衣服时不能穿了,我找到一件崭新的浴袍裹在身上。

我还刚探出头,他端着杯水来到我的面前,直接将要放在我的唇边,我伸手去拿,他手一动,药片直接抵在唇上。

我的身体我清楚,不想躺进医院就不要犟下去,张唇将药片吞下,他递过水。

“上床上躺一会。”

我站在远处仰脸看了他半响,他面色始终无异。

“对我这般是因为合同?”

他唇动了动,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心还是不由自主疼了下,唇边漾起一抹苦涩。

“给你们让利百分之五可以。不过,我有条件,销量增加两倍。”

他定定看了我半响,眉眼间蕴藏一丝愠怒。

“怎么?觉得我这个要求过分?我们都是商人,应该清楚,各自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不可能的多了。签了合同你就可以离开温城,以后,两家公司有合作的事情令让别人来吧。”

我拿起酒店中的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帮我找身衣服,我要离开这里。只是吃下药后,眼皮就有些沉重,我倚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入目是晕黄暖灯,头仍旧匀称,过了好半响我才响起这是酒店,卧室中没人,我起身斜倚在墙上,闭着眼睛,缓了缓神。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我快速睁开眼睛,手不自觉轻拉下被子,他端着碗稀粥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趁热喝。天太晚了,我给顾总监打了个电话,让他通知你的家人,你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你别白费心思了,不管怎样,我还是不会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我心中冷哼,为了谈成这笔生意,你还真是无所不用极其,竟然都出卖起了色相!手一动,碗从柜子上跌落下来,发出一声脆响,粥溅了一地,金黄的小米粒,在白色的地板上格外显眼。

偌大的卧室中气氛紧绷起来,静的令人心底发颤。

我面无表情掀起被子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袋子,准备进浴室换衣服。

“你以为我做这些是为了合同?”错身之际,他攥住我的胳膊。

“不然呢?”我对上他黑沉看不清情绪的黑眸,声音淡淡的,心中竟然升起几丝期盼。

“我是一个男人,我绝不会因为一个合同去讨好一个女人。”他一字一顿的说着,攥着我胳膊的手松了松。

期盼因为他的话语,化作一缕烟消失在心头,我攥紧手中的袋子,默默拿掉胳膊上的手,手未滑落,拦在我的身前。

“我跟顾总监说你临时有事去了临城,他也应该是这样跟你家人说的,你现在回去,他们会······”

“不用你为我,为我的家人着想。收起你的闲心!”我回身瞪了他一眼,他越是这般,我就越憋屈的厉害,“行了,明天就把合同签了,你滚回你的临城,过你的幸福小日子!你永远都不要在踏进温城,我也不会再踏进临城,我会当他已经死在大海中,我会将他忘记个彻彻底底,开始新的生活!好了,就这样!”

头被扣住,四唇相接,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无限扩大的俊脸,当我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抬起头。

我傻傻的碰了下被他吻过的唇,反射弧有些短路,过了良久,我才认清楚一个事实,他竟然吻了我!

心头窜起一股无名怒火来,我用力向他的脸上甩了一巴掌,他不闪不躲。手被震得发麻,眼眶中积蓄泪水,我努力瞪大眼睛,用力擦了擦唇,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唇给脱掉一层皮。

“别擦了。”他握住我的胳膊,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我仍旧瞪着一双大眼,抬起另一只手,继续刚才的动作。

“别擦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吻了你,我道歉。”

听这话,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即便是忘记了一切,他还是对我有感觉的,心中苦涩蔓延,手上力道加大。

不知是泪水模糊视线的原因,还是我的错觉,他的眼中竟然有心疼!为了阻止我近乎自残的动作,他握住我另一只胳膊。

“放手。”我面无表情冷冷出声,鼻间传来血腥味,嘴唇已经破皮,仿佛只有这般,才能减轻我心中的疼痛般。

“对不起,我······”

“我让你放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讨厌死了这三个字,我歇斯底里叫喊声,用力挣扎起来,连同着脚一起踢打他。

他如一根不会反应的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任我为所欲为。

“混蛋,你江墨言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七年了,你用你独特的方式,让你的名字烙印在我的心上,如今你忘记了所有,娶妻生女,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疼吗?我想去争,可我发现争来又怎样,对于你来说,我就tmd是一个陌生人。”不断告诉自己要理智,可理智太难,在他的面前总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我算是明白了,我就是守着你记忆的旧人,廖洋现在才是你的心头好。她赢了,我认输!”

浑身无力,头懵懵的,我身子轻晃几下,他快速扶住我的身子。

“你给我松手!”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我怕下定的决心会即刻土崩瓦解。

“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跟你的身体过不去。”他紧紧箍住我的身子,让我两只手,乱动不得。

“要你管!”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你到底是以怎样一种心情来这般对我的。

“这里只有我,我不管你谁管你!”因我的胡乱动弹,他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声音也骤然冰冷。

“你吼什么吼······”

他再次覆上我的唇,用力的啃噬几下,瞬间疼痛连同酥麻传遍全身,唇?间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这样的吻一如记忆中那般熟悉,我一时忘记推开他。

他的动作逐渐变得轻缓,辗转研磨。泪,滑过眼角,在他准备进一步攻城略地的时候,我攥紧双手,用力咬了下去,他躲闪不及,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来开。

“你混蛋!”我瞪大眼睛,咬牙切?的说道:“真该拍个照片发个廖洋,告诉她,她的老公刚才对我做了些什么。”

我用力咬重老公两个字,他淡淡扫了我一眼,擦了下嘴角的血迹,黑着一张脸,扯着我躺在床上,为了防止我乱动,他一如刚才一般紧紧箍住我的身子。

“你给我放开。不然,我要告你性骚扰!”

“闭眼,睡觉!”

他的命令式的话语,让我炸了毛,“你信不信,我取消跟廖家的合作!”

“相信。”

“那你还不放开!”我挣了挣,他抿唇不语,我仰着脸看着他已经闭上眼睛的俊脸,我有种有力咬下去的冲动。

我努力瞪了他半天,他依旧没有一丝反应,气愤难平,我当真实施了心中想法,在他的下巴处咬了一口。

他吃痛,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决绝的瞪着他。

忽然,我脸色一变,他竟然······

“流氓!”

他面不改色,缓缓闭上眼睛。

感受到他身下的变化,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可不会白痴到跟他滚到一起,给自己徒增烦恼。

气息太过熟悉,怀抱很温暖,时间不长,身体不适的我紧绷的神经缓缓松了松,在他怀中沉睡过去。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睁开惺忪睡眼,外面雨过天晴,阳光刺目,我用手遮挡下阳光。

入目所及,他正在换着衣服,看着他光洁的后背,我脸上染上些许薄红,目光在他的腹部停下,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那里确实没有那道熟悉的疤痕。

“看什么?”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回身,缓慢的扣着衬衫扣子。

“在我这个陌生人的面前换衣服,是不是有些不妥。”肚子咕咕直叫,我起身准备去找些吃的。

“我感觉跟你呆在一起很舒服。”他语气平静,轻挽袖口,动作缓慢优雅。

“跟她在一起不舒服?”我穿鞋的动作顿住,想着我们自从这次相逢就一直针锋相对的,他竟然还说舒服!

他沉默不语,默默出了房间,望着他消失在门前的背影,我双眉紧蹙,该死!他所有现在的信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我根本就没有去查过,他两年到底经历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脑袋,当真是糊涂了。

云鹄做事最靠谱,我急匆匆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奇峰已经在查了。不过,痕迹都被消除的差不多,具体能查到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实在不行,找几个可靠地私家侦探。毕竟他们专业一些。”闻言,我攥紧电话。廖洋心思确实缜密,不过,她越是想抹去的东西,对我来说就越有价值。

挂断电话,我看着地上还有些许痕的地板,脑中混乱一片。

“你准备饿死你自己?”

视线中出现一双蹭了的黑色皮鞋,我缓缓抬头看向他蒙上一层阳光俊脸,不知道要回他些什么,拿起衣服进了洗手间。

可能又怕我呆在洗手间中不出来,他一直等在我是门前,透过磨砂玻璃一直都能看到他看向这边的脸孔,明知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我的脸还是不由得红了红,快速套上衣服,掬起一捧水,在脸上拍打几下。

厅中桌上已经摆好早餐,我们谁也没有再开口,就那样默默的吃着。

低沉的音乐声响起,他看了眼,滑下接听。

电话中传来软软的女声,不用猜就是廖洋,我不受控制的放缓咀嚼的动作,侧耳倾听。

“川,什么时候回来。甜心这两天一直高烧不退,一直嚷嚷着找你呢!”

我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我说呢,她怎么会放心他一个人跑到温城来,原来是孩子生病了,不方便!

“事情还没处理完,还得等一等。”他语气跟平常无异,只是英眉轻蹙下,“好好照顾她。”

那边的廖洋好似不高兴轻声嗯了声,小声的嘟囔着:“如果不是那些股东非让你做出点业绩才让你接管卖场,我才不要你离开我们那么长时间呢。”

听不惯她娇嗲的语气,我重重将牛奶杯放在桌上,他轻抬下头,挂断电话,继续他吃饭的动作。

“你待会去塑阳吧,我跟顾炎交代声,他会把合同签了。”我平静出声,掸了掸身上起身,出了酒店。

酒店门前陆铭靠在车前,脚边落着不少烟蒂,看样子他来了很久,他目光落在我有些红肿的唇上,眼神一黯,什么都没问,帮我打开车门。

我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目光落在他清隽的侧颜上。

“不问问我,昨天发生了什么吗?”

“如果你想说,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你不想说的,我问了也是白问。”我轻笑着看了我一眼。

“陆铭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这种好让我感动到心存愧疚。

“这已经成了习惯,一时改不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深吸口气,告诉自己,等等吧。如果查到的跟廖洋说的一样,我当真也就死心了。或许我会努力忘记他,嫁给陆铭。

顾炎将合同email到我的邮箱中,我大体看了下,他同意我提出会提高两倍的销量的要求,看着合同下方龙飞凤舞的签名,虽然字不同,可字体却是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我打开电脑桌上的小抽屉,找出他曾经给丫丫取名时写的那张纸,纸叠的方方正正,两年过去,纸张微微泛黄,字体依旧清晰,我都能想象出他当时写写这些字时的模样。

目光不经意落在抽屉中静静躺在那里的u盘上,它是慕北川的,因为当时一直沉浸在失去江墨言的痛苦中,我就把它放在了这里,遗忘了两年。

我拿出插在笔记本上,轻点几下鼠标,这里存储着慕北川艰辛的感情历程,他爱的太过卑微压抑,心中的苦与痛不能与外人道,也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抒发。

这个情感历程很长很长,前面我没有参与的,我直接掠了过去,快速向后面翻着,无意中瞥见我的名字,我停下鼠标。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墨言带着她来去的丰泰会所,她脸上干净的笑容和不染世俗清澈的眼神,让我瞬间想到了书彤,当我知道她是墨言刚刚登记结婚的妻子时,我就想到要拆散两人,不为别的,只因书彤的心还在墨言的身上·······”

我快速的看着,手向下翻着。

“宋小溪去了法国,书彤也如愿让小小给江墨言叫了爸爸,看着他们在一起的场景,我高兴的同时心中苦不堪言,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只要你幸福我怎样都行。”

如果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会为慕北川的痴心不值,作为一个当事人,我又痛恨他这番痴情。

“不曾想幸福总是短暂的,宋小溪还是回来了,一心只想着她的江墨言还是离开了你,奔向了她,看到你伤心闷闷不乐的模样,我很是心疼。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去帮你。只是我自愿帮你是一回事,你觉得理所当然有是一回事。可能男人都是矛盾的,我不怕自己双手染满鲜血,却不又不想自己喜欢的人变得阴狠无情。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再也不是我曾经喜欢的纯净美好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看她的时候,身上总有你的影子。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你的影子从她身上消失,我只能看到她,可每当我要放弃伤害她的念头时,你总会时不时的给我一丝你会爱上我的希望,就这样一次次,我成了你拆散他们的傀儡。当我意识到我已经将她伤害的遍体鳞伤的时候,已经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也只能错下去,一错再错,至于事态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已经是我不能控制的了。”

一段自白也解释了慕北川他在偏远小镇时对我的态度的转变,原来他早已经喜欢上了我。

我退出u盘,迟疑下,将它扔在垃圾桶中。人已消失,再多的怨言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去。

只是不知江墨言还活着,你是否也在世界某个角落中活的好好地呢?如果还活着,忘记以前的种种,祝你找到一个值得你爱的,她也爱你的,平平淡淡度过下半生。

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丫丫的影子,知道她应该去了陆奇那里,知道陆奇不会欺负她,我还是不放心,准备过去看看。

我刚出客厅,丫丫就抱着花花回来了,一想到这只牧羊犬的名字,我就无奈地摇摇头,还说我取名字随意,花花这个名字还真实在不敢恭维。

丫丫倒是有自己的解释,这名字是陆奇取得,说是他那只牧羊犬叫豆豆,这只叫花花,正好是豆花,他们都喜欢吃豆腐花,所以刚刚好。

“谁惹到我们家的小公主了?”丫丫脸色不好,嘟囔着小嘴。

“臭陆奇,烂陆奇,竟然说我的花花配不上豆豆,明明就是我的花花年轻,他的豆豆都那么老了,我愿意把花花嫁给豆豆就很吃亏了,老牛吃嫩草还嫌这嫌那的。”丫丫将花花放在地上,“自己玩去,以后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帅气脾气又好的狗伴,才不要傲娇又臭屁的!”

看来这次陆铭真的是将脾气柔和的丫丫给惹恼了,以前总是陆奇哥哥的叫着,今天一张口,都开骂了。

“就是,丫丫说的真在理,陆奇真是太不识相了。”

丫丫气鼓鼓的皱了下小鼻子,“妈妈,我要剪头发。”

“为什么?”这头发可是她要留的,当初还是江墨言求情,在他离开后我给留起来的,两年了,她珍爱的不得了,突然要剪掉,还当真吓了我一跳。

“他说我柔柔弱弱的,每天就像一个小跟屁虫似的,我以后才不要跟着他。”丫丫小脸通红,眼中也涌出泪水来。

正在工作室的安晴儿也听到丫丫比平常要高几分的声音,匆忙跑了出来。

“奶奶,我要剪头发。”她看着安晴儿手中的剪刀,眼中的泪水滑了下来。

“这······这好不容易留起来的,剪了多可惜。小溪,你看·······”安晴儿抚了抚丫丫的头发,为难的看着我。巨围来圾。

“她要剪就剪吧。”

丫丫一直围着陆奇转我还是有些担心的,陆奇高冷,丫丫如果喜欢上他,可不是一件好事。虽然他们还小,有人会觉得我的担心多余,可据目前这种情况来看,我的担心极有可能。

最后还是丫丫不舍得了,自己跑回了房间。

“这孩子。”安晴儿摇摇头。你说过,我信过:

“没事不用理她。”我敢保证不出一天,她铁定又屁颠屁颠跑去找陆奇了。

“小溪。”安晴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他应该回临城了,你可以让麦叔叔带着你去廖家去找他,很好找的。”知道她要问什么,我回答了出来。

“我听说他是来塑阳谈合同的事情,你这么的轻易的放他走,是放弃他了吗?”

“有这个打算。毕竟他有了新的家庭,也不记得我跟丫丫,我纠缠下去,没有多少意义的。我想把对于他的记忆留在当初最美好的时候。”我摆弄下手指,心已经痛的麻木,不再去想也不再去在乎这些。

一连三天,我都在等待着奇峰的消息,只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消息很是零碎。

他能查到的也只是一年半之前,至于江墨言失踪的前半年,他根本查不到,最后也只能动用了私家侦探,随着时间越拖越久,我的心处在无休止的煎熬中。亏得私家侦探也靠谱,消息确实比奇峰查到的要全面的多,这一天我接到电话,我守在电脑前等着发来的资料。

第276章 怀疑

时间不长,邮箱提示音响起,我轻点开来。

这一次是他们整理发来的,遗憾的是。依然没有那半年的事情,目光慢慢扫过屏幕。

一年半之前两人回国,当时廖洋已经怀孕半年,如果不是廖洋怀孕,廖家人也不会接受毫无背景的人做女婿。这一年半来江墨言在商场上的表现让廖家人赞不绝口,也就渐渐接纳了他,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他们的孩子一周岁的时候,两人在国外注册结婚,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并没有公开举行婚礼。

过往很简单,没有其他特别的,我抬起握着?标的手放在唇上,双眉直接皱成两条难看的蚯蚓。之前的半年绝对是有人刻意隐瞒。

我给奇峰打了一个电话,如果侦探能查到那半年的事情。价钱可以翻倍。

挂断电话,我目光再次传来资料的最前面,从时间上来推算江墨言从坠海开始就应该跟她在一起,以江墨言的性格,即便是他失去记忆也不可能稀里糊涂的跟一个女人去滚床单才是。

心中好似有千万只猫爪在抓一般,挠的我心痒难耐,我起身在卧室中踱着步子,拿起桌上电话。

“云鹄你去趟临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帮我搞到一份甜心跟他的亲子鉴定。”

“好,我马上去。”云鹄应的很是干脆,“你好像终于开窍了。”

“云鹄你······”他好像正在等我的这句话般。我讶然,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处在局外的他,什么都看的清楚明白。

“我也只是怀疑。不敢给你希望。既然你现在想到,我当然乐意帮你跑腿。”云鹄声音温和,“如果结果是我们想要的。我会对你说声恭喜,去把他抢回来吧。如果结果让我们失望,我会对你说放手,开始新的生活。”

“恩,我已经想通了。不管结果结果怎样,我都会接受。云鹄,谢谢你。”谢谢你们这些朋友,这些年的陪伴,如若没有你们,我的生活将会暗无天日。巨围在才。

“这话真是客气了,我说过你就像我的妹妹般。煽情的话不说了,希望我会给你带来好消息。”

收了线。我站在窗边。盛夏阳光依旧炫目,我半眯着眼睛看顺着光亮看去。

如此强烈的光可否会刺破我此时的阴霾,带我走向光明的康庄大道呢?

或许习惯了没有爸爸陪伴的日子,亦或者是懂事的丫丫不想提起他让我伤心,自从那天在无意中在路上碰过他过后,她从未主动提起过他来。

是夜,丫丫在我身边熟睡,听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我心情平和些,看了眼闹钟准备睡下。

调成振动的手机振动几下,我身后拿过。上面显示的临城,我现在对临城的号码很是敏感,过了一会儿才滑下接听。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我轻喂了几声,还是没人回答,以为是打错了电话,我刚欲挂断。

“还没睡?”

熟悉的声音在空气中散播开来,我还未点下去的手指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还在吗?”良久没有听到回应,他再次出声。

“在,有事吗?”声音淡漠而疏离,心中却忍不住欢喜,还带着些激动,猜测着他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没事,就是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

“没病吧你,没事我挂了。”雀跃的心被他一句话冷个透心凉,没好气的嘟囔声。

“我确实有病,胃病犯了。”

“我看你还病的不轻,胃病犯了打电话给我有个屁用,莫名其!”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泛起了疼,“去医院吧,你曾经得过胃癌,检查一下好。”

“跟你说会话,就舒服了些。”

“你是疼糊涂了吧,有病去医院。我虽然曾经也当过医生,不过那是妇产科的。如果你们下次生孩子,可以让我给你们接生下,治胃病,就算了。”

说完,我挂断电话,侧着身子,手枕在头低下,反反复复的想着他给我打这通电话的用意,想不明白,我用力抓了几下头发,心中担心他胃到底怎样。我低咒一声好好地一觉被他搅得睡意全无!

想拨回去,想想还是算了,直接将手机扔到了床另一头去。

好不容易睡了睡了过去,躺在床上的手机嗡嗡响个不停。浅眠,被吵得不行,我起身抓过。

“喂,哪位?说话?”困得两眼都睁不开,语气自然就冲了些。

“宋总,我都跟你说了,他是我的老公,不是你的丈夫江墨言,你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好吗?”廖洋可怜兮兮的恳求说着。

“他是你的丈夫?廖洋这句话骗骗别人还可以,你觉得能骗的了跟他一起生活过的我吗?你太可笑而且太会自作聪明。就算是去掉了他身上的印记,你也改变不了他的身份。”

“你说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呵呵······不懂吗?”我眼中恢复清明,冷笑出声:“你以为他什么都不记得吗?那你就真的错了。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但他却记得我的生日,记得我们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有些事情并不是能瞒一辈子的,好自为之。”

自己大半夜送上门找堵来着,那我还需要跟她客气吗?还不等我眯眼电话又打了过来。

“就算是他想起来一切又怎样,我跟她还有甜心,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他不会离开我们的。”

“离不离开你们,你不需要跟我说的。另外,你忘了,不单单你有女儿,我也有。我觉得你是个聪明人,但是一旦聪明过了头,不是一件好事。我本来还想着,他如果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就放手得了。可是你又重新燃起了我的斗志,既然你这么笃定,我就让你看清楚,最后他会要你还是要我。”

我砰的一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跟我叫嚣,找死!

丫丫听到声音,睁着迷蒙的眸子,叫了声妈妈。

我拍了拍她的背,轻吻下她的额头,“睡吧。”

丫丫点点小脑袋,胳膊环上我的脖子,我很喜欢被她这般揽着,那种感觉很奇,心情好了些。

自从那天开始,廖洋时不时的就会给我发几张他们三人在一起的照片,我有时觉得她的做法挺幼稚的,不是有句话说吗?恩爱不是秀出来的,她越是这般,就越说明她心中没底。

如果她当真认为江墨言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大可以不理会我,心虚的很!

陆铭是三天以后回来的,他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我们约在市中心的茶楼中,他坐在我的对面一直都没有说话,我的心不断下沉。

“是不是结果?”

“我没有拿到样本。”

我低眸轻啜口茶,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他知道我去了临城,专门约了我。”云鹄摩挲着精致的白瓷杯,脸上笑意尽敛。

“他告诉你孩子是他的?就算他是江墨言,他也不会回来?”我轻吸口气,看着玻璃窗外,不断经过的行人,手不禁紧紧攥住杯子,用力之大,好似要将杯子硬生生捏碎般。如果当真如此,在酒店他对我的所作所为,还有那天的那通电话又作何解释?

“他没这样说,我觉得他需要些时间。你想想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别人给编写好了一个全新的人生,迷茫的他只能将那些不是自己的东西,生拉硬拽贴到自己的身上,好像硬背了一个程序,就在他已经习惯运用这个程序的时候,我们又跑出来跟他说。嗨,你的人生不是这样的,我觉得他会一时适应不了。”

“我觉得我认识的江墨言心理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差,只有他想知道,没有他不敢查的。”我揉揉发疼的眉心,“你还没说,他跟你说了什么。你不用顾忌我,我没事的。或许听完,我还会明朗些呢。”

心海起伏,明明知道他的话会让我痛彻心扉,可我还是想知道答案。

“不是你想的那样。”云鹄帮我倒了杯水,“喝点水,平平心情,我再慢慢跟你说。”

茶楼很静,老板还别出心裁的聘请专业古筝手,穿着古装现场演奏,悠扬的曲调,雅致的环境,配着清淡的茶水,躁动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他跟我说,他隐隐能察觉到是谁,对你也有熟悉感。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让我们给他一些时间,他会给你,给我们一个答案。”

“你没告诉他你这次去临城的目的?”未曾想他会对云鹄说出这番话来,原来他脑子还没有完全丧失思考能力,我心情放松不少。

“我觉得他就算是失忆了,也不会智商丢了,我们能想到的事情,他也能想到。”云鹄摇了摇头,“都已经等了两年了,也不差这几天。放平心态,不管他给我们怎样一个答案,我们都接受,就算是他留在临城。”

“你这话一点都不顺耳。”我白了他一眼,再次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留在临城就说明他不是我们要等的江墨言,我们的墨言只能活在这里了。”他指了下他的左胸口,“既然这样,那我这个哥哥就做主把你给嫁了。”

“那我这个当妹妹的,先把你给卖了可好?”

云鹄跟江墨言差不多岁数,听秋霜说,他从未谈过恋爱,如果不是他还沾酒开荤,我还以为他看破红尘要去出家呢。

“单着挺好。”云鹄轻笑着,抿了口杯中的水。

“是不是把自己的人生看的太透,害怕失去,才一直不想谈感情?”

他喝水的动作顿住,别脸看向窗外。

“是啊,看的太清,也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人生要难得糊涂才好。”

“那又什么,或许会不一样啊。不是有句话说,我的命由我,不由天吗?”

“如果你能跟墨言修成正果,我就考虑下个人的问题。”

云鹄笑着回头看向我,阳光轻洒在他成熟的侧颜上,温和而美好。如若我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被他这般望着,大有可能会来一句,“大叔,咱们交往吧。”只可惜,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太久。

“啧啧啧,你不会是暗恋我,等着我有个后归宿才安心吧。”我半眯着眼睛,调侃出声。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简单。”云鹄难得不正经的对我竖了下拇指。

“谢谢夸奖。”我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说实在的,你是个胆小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看我们能不能打破你的那个预言。如果能的话,你可以放心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如果不能,你就要孤独一生。我说的对不对?”

云鹄用沉默默认。你说过,我信过:

“胆小鬼。”我又嘟囔一声,“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或许你们是不一样的呢。不过,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就算是我跟他最后不能走到一起去,我也无怨无悔,毕竟曾经拥有过。想着有那么一个人曾经用生命爱过我,就足够了。”我看着面前依然浅笑的云鹄,拉下脸来,“别给我皮笑肉不笑的,你这个胆小鬼是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情的。慢慢喝吧,我先走了。”

我拿起包,对他挥挥手,其实我心里也挺没底的,云鹄的语言到底会不会在我身上应验呢?没想到时隔七年,这个问题又纠缠到了我的身上。

短促的信息声又响了起来,我低咒声无聊,还是手贱的点开。

照片中,廖洋三人正在沙滩上,他半卷着裤管抱着甜心,画面似曾相似,跟我们曾经在温哥华的场景有些像。

“玩的愉快,小心触海生情,让他想什么。”

这种小把戏使得太多,我也麻木了,以前直接是不理睬,今天我就让你添些堵。

想到他跟云鹄说的话,暗自告诉自己一声,我最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若还没有答案,我宋小溪绝对会挥泪跟你斩断所有的关联,你在你的临城,我在温城,从此两不相见!

第277章 药的效果怎样?

别墅,烈日骄阳下,丫丫坐在秋千上正在辣手摧花,枯萎花瓣散落一地。不时随着风打着旋儿。

望着她被太阳晒得红扑扑小脸,我心疼的蹙下眉,外面燥热难耐,多呆一分钟都觉得空气都要灼伤皮肤,我疾步来到她身前,伞罩在她的头顶。

“你这孩子傻了吧,哪有大夏天的出来晒太阳的。”我心疼中略带责备,轻轻将她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捏到两边,帮她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水,“进屋洗个澡。”

“妈妈我是不是特别烦。”她扔掉手中的花朵,手碰上胳膊肘,我这才注意到上面皮破了还微微有些红肿。

“陆奇弄的。”我不是询问而是肯定,看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心疼,把伞放在她的手中,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帮她处理伤口时。安晴儿心疼的围在一边,想问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小孩子间的打闹,你进去忙吧。”我抬头给了安晴儿一个安心眼神,安晴儿可谓是对丫丫疼到了骨子里,平常给她梳头发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

“是陆家那孩子吧,每一次跟他在一起,丫丫都会不高兴,以后别去找他了。我看冬阳那孩子挺好,想要找人玩,我跟麦加送你去找他。”安晴儿不悦的嘟囔着向她的工作室走去,“我们家的小公主,还得看他的脸色了。”

丫丫低着头不说话,眼中泪水啪嗒、啪嗒落下。

“丫丫妈妈说的话你可能不懂。但是还是妈妈还是想跟你说,有的时候距离产生美,你试着离他远一点。他自然会发现你的好。”天气热,我没有给她缠上纱布,消完毒后上了点药。

“可是······”

丫丫咽下她将要说出口的话,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完整的话是“我看他那么寂寞,我怎么可能再远离他。”

“好了,我们的丫丫是我们家的小太阳,怎么可能烦呢,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拿来妈妈给你检查下。”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开学,我对她很宽松,但不代表放纵,该学的该做的还得完成。

闻言,丫丫点点头。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小小的身影钻进房间,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害怕她未来的情路会同我一般,坎坷曲折。巨扑讽扛。

晚饭后,我坐在书房的大班椅上,查看温城近期商业报道,手指轻动,?标下滑,页面上的内容不断变动,一段时间不看这些,一次性看的时间太长。眼睛有些难受,我闭上眼睛歇息一会。

桌上手机震动着,发出嗡嗡声响,我揉着眉心,看都没看滑下接听。

“吃饭了吗?”

“我看你真是闲的无聊,打电话除了睡了吗?就是吃了吗?变个台词行不!”听到他声音的瞬间脑中立刻蹦出冯甜给我发来的照片,“海边玩的很高兴?”

“你跟踪我?”那边的声音稍冷些。

“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吃饱了没事干,除了出去玩就是打这种无聊的电话?我忙的很!”

火气蹭蹭上窜,刚欲用力挂断电话,随即想起什么,我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你不是让我给你时间吗?就是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不管你是否执意弄清楚自己是祁川还是江墨言,我都会给你一个答案,玩的愉快。”

我挂断电话,看着桌上泛着清绿色的茶水,迟疑下起身,手轻动,茶水落尽垃圾桶中,冲了杯速溶咖啡,多放了几块方糖。

入口太过太过甜腻,我紧拧下眉,自从知道他胃不好,总想习惯他的习惯。两年了,我从未碰过咖啡,早已经不习惯它浓厚的味道。

口中难受,我依然还是一口一口将之咽下,吞进最后一口,我还是没有忍住给自己倒了杯水。

窗外,夕阳漫天,如血的颜色刺痛了我的眼睛。曾经最想跟你看日出日落到老而今天你却在陪着别人。

心疼的麻木,不断告诉自己,如果半个月后他的选择的是廖洋,我会毅然决然的嫁给陆铭,就这样,各自安好吧。杯子在桌上放定,发出一声沉闷声响,我双手放在脸上,深深吸了口气,出了书房。

客厅中,麦加跟安晴儿??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安晴儿为难的拉着麦加的手,面现纠结,眼神中满是警告。

“怎么了?有话直说。”我对着两人笑笑,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着。

“没事,没事。”安晴儿摇摇头,用力的拉了几下麦加示意他坐下。

“妈,跟我你还用客气吗?你们越是这样,我可是越担心哦。”我脸上笑意敛去,视线投向麦加,示意他开口。

“真的没事,你去看看丫丫吧,我送他出去。”

安晴儿用力推了麦加几下,小声的嘀咕着,我双眉紧拧,阔步上前,拦在两人身前。

“麦叔叔,你平常很少说话,我跟你也没详谈过,但我知道你是个隐忍的人,既然你都要忍不住开口了,这事情必定是一件大事。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说开就好。我不想看着你们因为一些必要的小事而破坏了你们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两年的商场历练让我整个人身上多了些冷然,一般人被我这样看着,他们多少都会有些不自在,即便是历经仓促的麦加也不例外,他浓眉舒展开,轻拍了下安晴儿紧紧抓在他胳膊上的手。

“我觉得小溪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会同意的。”

“既然麦叔叔都这么说了,我们坐下来好好地谈谈吧。”我含笑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麦加······”

“妈,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再这样,真的把我当外人了。”

“不是的,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外人。”安晴儿好似怕我生气般,紧张的看着我。

我浅笑不语看着麦加,等着他开口。

“我想跟你妈把婚结了。”

“不办婚礼,只是登记。”安晴儿急忙打断他的话。

“这是好事啊,干嘛不办婚礼,热热闹闹的多好。”闻言,我刚才提着的心,瞬间放下。这本来是他们两人的事情,能这般郑重其事的跟我说,已经是相当尊重我了,我根本没有立场反对。再说他们修成正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安晴儿松了口气,只是好看的平眉一直都没有松开。

“如果你是怕我触景生情,这个想法不可以有。我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脆弱的。”一抹笑在我脸上漾开,“日子选定了吗?需要我帮你们做些什么,尽管吩咐。正好我最近一直没事,也想动动。”半个月的时间,会是一种蚀骨的煎熬,能找一些事情来做,忙碌起来,也是一个不错排解煎熬的主意。

“不用,不用。我们不打算大办,请一些要好的朋友在一起吃个饭就成。”

安晴儿摆摆手,连连推却。

“这是你的方法,麦叔叔可不这么想。”麦加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他是一个珠宝设计师,应该懂得一些小浪漫,他会给自己的女人一个完美的婚礼。

“小溪说的对,她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女人,我不想委屈了她,也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麦加表情言语认真,握着安晴儿的手越发的紧了,安晴儿还欲开口。

“妈你就听麦叔叔的吧,有个男人能为你这般着想,你就偷着乐吧。”我对她挤了下眼睛,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我感慨良多。

麦加本想带着安晴儿离开,担心我,安晴儿执意留了下来。

客厅中只剩下我们两人,我拉住她的手,认真的看着她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人生苦短,你应该珍惜跟麦叔叔在一起的时间。”

“小溪,我······”

“妈,你先听我说。倘若你要赎罪,两年了,你为我跟丫丫做的,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已经太多太多,真的足够了。”两年来她在这栋房子中忙碌的身影如放电影一般从面前掠过,我眼眶温热,心中溢满感动,“我虽然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放下一切,起追逐自己的幸福吧。”

“就算我跟麦加结婚也可以跟你们生活在一起啊,我们不用分开的。”

“妈你就不想享受下二人世界?或许你想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跟丫丫这两个高强度的电灯泡还觉得不自在呢?再说说不定你们还会······”我眉眼弯弯,别有深意的看和她的平坦的小腹。

“你这孩子,每个正经的。”她轻打了下我的头,“我都多大年纪的人了,再生个孩子,你不介意多个弟弟,我还觉得羞死人了。”安晴儿脸色涨红一片,不自然低下头将头发塞在耳后。

“这有什么了,现在是开放式社会,六十多岁生孩子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你就忍心人家麦叔叔一辈子无儿无女的?”

“这个问题我们商量过,领养一个就算了,算是弥补了他的遗憾。”

“算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也不好给你们做什么决定。”我打了一个哈欠,“早点睡,说不定明天麦叔叔一大早就回来家里把你给拖走。”

我在趴在她的肩头,眨巴几下眼睛,小声嘀咕句,安晴儿脸上又添几抹红色,嗔了我一眼,我笑着起身。

“帮我转告麦叔叔,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可是个免费的苦力!”

回过头来时,我脸上笑容尽敛,深吸口气倚在门上,动了动已经闪动累泪花的眼睛。

我很好,说不定不久以后我也会有一场婚礼,不管新郎会是谁,它会是属于我这个几次与婚礼擦肩而过的人的。

正在纸上涂涂写写的丫丫回头含笑着看了我一眼,四目相接,想着丫丫穿着白色裙子当花童的模样,五味陈杂的心,还是有丝期待那场新郎未定的婚礼。

窗外染上玄色,口袋中的手机不断的震动起来,我掏出瞥了眼,眉眼蒙上浓浓不耐。

“有事?”

“你跟他说了什么!没想到你一个堂堂公司总裁会用挑拨离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我勾唇呵呵冷笑几声,明明是自己在使用些上不了台面上的手段,还怪在我的身上!在度假村的时候我还将廖洋这样的女人当对手,是高估了她,还是贬低了我自己的智商了呢!

“怎么哑口无言了?自己也觉得自己手段不光彩了吧。我现在已经跟他结婚了,你充其量就是个三儿,倘若我把这件事情公开出去,你觉得塑阳的股票还会这般平稳吗?”

廖洋声音变得阴冷裹挟着几分令我觉得可笑之极的警告。

“三儿吗?我觉得廖小姐好像没把自己摆到一个正确的位置。站在我角度,这件事情你闹得越大越好,虽然过了两年,江墨言三个字在温城还应该很响亮,你大可以昭告全世界,让他们评评这顶三儿的帽子到底会花落谁家。到时候,看看是塑阳的股票下跌,还是你们廖家事业受阻。”我轻敲着玻璃窗,淡淡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如果我是你,就安安静静的呆在他的身边,一点小动作都不动,或许他还会念在你救了他,跟他一起生活两年的份上留在你的身边。”

“我要做什么,不用你教我。我廖洋从小到大想要的,没有一件得不到的,他也不例外!”她愤恨说完,电话中传来几声嘟嘟的声音。

我看着黑屏的手机,嘴角的冷笑又添了几分,跟你斗我还真不怕,要知道从二十五岁开始,我就在各色的三儿中打转,可谓是经验多多,不管你是哪一款的,我都会斗得你连渣也不剩!

手一用力,手机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床上,弹跳几下,亮起一道不甚明亮的光亮后沉寂下去。

“妈妈陪我搭城堡吧。”听到声响丫丫回头起身拉着我的手在绒毯上坐下。

“这个游戏你都玩了三年了,不厌啊。”我摸摸丫丫柔顺的头发,自从三年前回到温城,丫丫就喜欢了搭积木,搭的最多的就是城堡,可每次不是搭的歪歪扭扭,就是中途坍塌,没有一次是完美的。

“我想搭一个漂亮的城堡,当做公主和王子的家。”丫丫眉眼弯弯,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积木,“妈妈,是不是所有的王子都会跟公主在一起?”

“你难道忘了还有灰姑娘吗?”她手中的积木轻动下,刚刚搭到一半的城堡再次损到根基。

“又失败了,怪不得陆奇哥哥说我很笨,很笨。”她再次整理下,又开始了她再一次征途。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小心,更加认真。

“丫丫可以多交一些朋友的,如果你想跟东阳哥哥一起玩的话,妈妈可以带着你搬家的。”

丫丫总是没事就向陆铭家跑,我怕迟早有一天我的担心会成真。

“这里挺好的,我先洗澡睡觉了。”丫丫默默将还刚刚成雏形的积木收了起来,看着她娇小的背影我有些心疼,但愿是我自己多想了,或许她对陆奇也只是孩子们之间纯碎的喜欢而已。

丫丫进了浴室,年纪小小的她,早就已经知道怎样照顾好自己,出来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吹干,在我脸上轻轻印下一吻之后,爬上床,静静背对着我躺在床上。

我轻手轻脚将积木倒了出来,慢慢的帮她搭了一个城堡。

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下,我打着哈欠进了浴室,关门时,我看向矗立在原地的城堡,我的女儿肯定会过着公主跟王子的生活幸福生活。

安晴儿跟麦加去忙他们的婚礼,我想帮忙,可是麦加说这是他们的婚礼,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会亲力亲为,可能会很累,他们就是享受这种温馨期盼的过程。

我能理解他们的想法,索性也没有去参与,我一直在琢摸着要送什么礼物作为新婚贺礼,或许是为了躲避太过寂静的家,我总是从早上吃完早饭就会带着丫丫出门,一直到傍晚才回来。玩的尽兴,丫丫也好似忘记了前几天的不快,每天都是高高兴兴的。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会接到“祁川”的电话,甚至有时不会管是不是三更半夜,打电话有时也不说话,我叫嚣一阵后,他会平静的说句,“晚安。”

我感觉好像是打在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上,自己被他气的半死,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挂了电话,我感觉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准会被他给气出内伤。

我想着关机,可人吧,有的时候都带着一点儿贱性,内心处又有丝期盼他会给我打电话,这样矛盾心理,让我自己都想拿块砖使劲的拍自己几下。

“我马上要睡了。”在他还未开口之前,我就已经一句话堵死了他要习惯性的问话,“有事说事,我今天很累,要睡了。”今天跑了几个大专柜,首饰珠宝看了一大圈,觉得还是没有麦加做的好,我就放弃送她珠宝首饰的念想,绞尽脑汁,在各大卖场转着,还是无功而返。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的性质很恶劣,那边搂着别的女人,还在这边说想听听我的声音。没想到两年过去,曾经杀伐果断的人竟然这般拖泥带水。不!应该是贪心不足。”我握紧手机,语气满是嘲讽,“为了不让你的所作所为破坏了他曾经一点点堆砌起来的高大形象,还是请你在做出决定之前,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就这样,我挂了。”

他这般态度确实惹恼了我,谁知电话还刚刚挂断又响了起来,我火气蹭蹭上窜,用力在屏幕上滑了下。

“你怎么变的那么不要脸,你这样很讨厌知不知道!”他这般算什么,没有下定决心之时,不断的给我打电话,万一到时候,他选择的是廖洋,是想让我再痛上几分吗?我坐起身,压低咬牙切?的声音。

“我在你家门前。”

简单的一句话让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定格,我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我觉得我不用再等了,你出来吧。”

“你在电话里面说吧。”心砰砰乱跳,声音也染上一丝颤抖。我承认,这一刻,我是一个胆小鬼。

“有些话在电话中说不清楚。”他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迟疑下,瞥了眼窗外,起身下床。

刚欲离开卧室,我停下脚步,回身去了衣帽间,不是为了刻意讨好他,而是觉得,如果如果是他选择我,我就以最好的面貌开始。如果今天晚上只是来跟我告别,我们就给彼此留下个好印象,我就是这般,宁愿笑着骄傲着面对,也不愿低着头卑微的哭着委曲求全。

站在客厅门前,我用力拍了几下脸颊,深呼吸几口,用力拉开门,我挺直脊背,为了能让自己看起来气势足一些,我还专门穿了双高跟鞋。

鞋跟踩在地上发出咯咯声响在暗夜中奏响一曲很有节奏的小曲,我面含浅笑向轻倚在车前,双腿交叠,双手闲适的插在西裤中的男人。

他背对着光亮,身后散落着晕黄的霓虹灯光,我看不清他的脸色,除了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

我站在铁门内静静看了他,他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模样,就连头都没有动一下,好似在比谁的耐力强一些,我们谁都没有开口。

盛夏的夜就连空气都带着些许燥热,穿的单薄额头和身上也已经沁出薄汗,心也自然多了几分浮躁。

见他如一个雕塑般十几分钟就连喘气也是一个频率的,我擂如鼓的心慢慢恢复它该有的频率,轻轻向外吁了口气。

“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我去睡了。”

我以为我会哭,可不知怎的,平常只要一难受就会瞬间溢满眼眶的泪水在这一刻仿佛干涸了一般。心,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疼。我自嘲勾唇,或许是彻底死心,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吧。

我仰头以四十五度角看着天上明亮的星河,嘴角轻轻勾起。或许我应该给陆铭打个电话,让他准备一场婚礼才对。

“你认为你想的答案是我要给你的吗?”

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中却异常清晰。极强的穿透力,直击在我那颗规律跳动的心上,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收紧。

“祁总真是好兴致,三更半夜从临城跑到温城来消遣我。”

“你们都说我失踪了两年,可我的记忆只有不足二十个月。当我醒来时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廖洋,她告诉我,她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怀着我们的孩子,我对她没有任何印象。我迷茫过,也怀疑过,可我脑中却有个影子,潜意识中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我有妻有子。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疑虑就在打消,我慢慢接受了他们重新帮我编排的人生,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我自己都说不上什么感受日子,直到那天在度假村遇到了你,看你失魂落魄的背影,我觉得好熟悉。

你找上了门,我再次对我曾经的过往产生了怀疑,可能是自从醒来后过的太过安逸,又或者是怕我真的家外有家,我一直不敢去查。”

他缓步来到铁门前,磁性低沉的声音讲述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感受,我硬生生收回停留在空中的脚,在原地驻足。

“懦夫,不敢去查,就滚回你的临城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吧。”

“我也想,可我还是忍不住。以前我总是做噩梦,会半夜惊醒。也是因为这个,我才会三更半夜明知你会不高兴的情况下还给你打电话,只要能听到你的声音,被噩梦惊醒的我心情才慢慢平静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真正认识到填满我短暂廖洋都给不了我内心深处的安抚,我找到了江墨言所有的过往,看着那些,我觉得好熟悉,并不像廖洋告诉我所谓我经历过的事情那般让我陌生到极致。我是谁,我心里已经清楚,所以我现在要来告诉你我的决定。”

心跳不可遏制的再次砰砰乱跳了几下,我缓缓回身,看向薄唇轻动的他。

“我应该努力找回以前的记忆,你愿意陪我吗?”

他隔着铁门对我缓缓伸出手来,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我忽然双手捂住脸,泪水簌簌而下。

“那廖洋他们呢?你会舍得?”

他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倘若甜心真是他的女儿,他不会放任不管。

虽然这个时候问出来很煞风景,但是不问明白,我还是不敢向他迈出那短短几步。

他微仰起脸,晕黄灯光落在他清隽的脸上,薄唇轻轻浅浅的勾着,即便是年近四十,他还是那般的年轻,怪不得廖洋会告诉他,他只有三十四岁。

他对我勾了勾手,我蹙着眉站在原地,他又向铁门前走了下。

“过来我就告诉你。”

“就在这里说。”对于他这般执拗的孩子气,我不禁莞尔,不管怎么变,他骨子里其实还是他。

“你过来。”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渐渐增大,在明亮的月光下,那般炫目,让人眼前一晃。

“你说。”我双手环胸站在原地,并没有向他走过去。

他定定看了我数秒后,脸上的笑容骤然隐去,快速转身,拉门上车,车灯亮起,他毫不犹豫的开车离去,站在原地的我脸上的表情直接僵住,心更如飘起雪来。

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环在胸前的手渐渐松了,微微低垂的墨子找不到任何焦距,随着不断动着的脑袋在地上来来回回看着,我猛然抬头看向门前,人车俱无,我才相信刚刚还问我愿意跟他一起的男人,就这样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我机械的转身迈动着那双灌了铅的双腿,嘴角自嘲勾起,这是他的预谋吧。让我得意忘形然后再给我这样沉重的打击,江墨言你真tmd混蛋!混蛋!

我加重鞋跟在踩在地上的力道,仿佛要让我心中的恨和怒贯穿坚硬的地面。

缓了缓剜心的疼痛席卷全身,我用力握紧因为疼痛而颤抖的指尖,掏出手机找到陆铭的电话还未来的及点下拨通。

“是给我打的电话吗?”低沉好听的声音让我指尖停在手机屏幕上方,以为是我的错觉,直到颀长的身影遮挡住大部分霓虹灯光,在我身上落下层厚重剪影,我才抬头看去。

“你怎么进来的!”心头对他的怒火瞬间蔓延成燎原之势,愤怒吼出声来。

“你不过去,我只好进来了。”他对我轻挑下眉,趁我没有注意之时,直接从我手中拿走了手机,脸色瞬间一沉。

“你还给我!”不满被他这般戏耍,我伸手去夺手机。

他闪躲下,手一滑手机落进他的西裤口袋,攥住我去争夺的手。

“打电话给他寻求安慰?”他深沉宛若海底黑曜石的眸子染上些许怒意,眉宇间也染上层冰霜。

“要你管,你马上出去,不然我要告你私闯民宅。”

“这栋房子好像还在我妈的名下吧。”薄唇邪魅轻勾,身子向我这边靠了靠,俊脸更是向我这边凑了凑。

“那是我妈。你这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不要攀交情!”

“呵呵······好像也是你妈,我忘记了,你说过江墨言是你的丈夫。”

他的脸再次向我面前凑了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灼热而暧昧。

脸上浮起薄红,我向后倾了倾身子。

“你好像脸红了。”他好似发现新大陆般,含笑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一圈,得出一个让我火冒三丈的结论。

“红你······呜呜······”我蓦然瞪大眸子。

他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将我的眼睛遮挡住,我木讷的承受着他温柔到极致的吻。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他很是不悦的在我唇上轻咬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上瞬间蔓延至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听着二斌传来他略微粗重的喘息,我才回过神来,头偏向一边。

四唇相擦而过,声色俱冷,“松手。”

轻轻前的笑意再他唇边漾开,浓稠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打下好看的剪影,给他刀削般的五官添了几分柔和。

“能不能把你欠扁的笑收起来,放开我,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被他戏耍一下,我的小脾气一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笑容依旧,滚烫的指尖从我修剪弯弯的眉毛开始,一点点轻轻滑下,模样极其认真,好似要将我的样子刻在他的心上般。

手指最后在我下巴处停下,随之微微轻挑起,让我与他对视着。

幽潭好似带着一股磁力般让我不自觉屏住呼吸,他猛然低下头,伸出舌头在我唇上轻舔下。

“你干什么!”

湿湿软软的,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快速伸手擦了几下,他握住我的手腕。

“不许擦!”声音软软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命令。

“你的唇吻过别人,想想我都觉得恶心!”心中酸的厉害,语气也变得也有些不好。

他握着我的手一僵,我刚欲挣扎,他用力将我揽进怀中,下巴搁在我的肩胛处。

“确实跟她吻过,但是却不曾跟你这般认真。”

“你可以再无耻些吗!”

竟然还把吻拿来比较,这是再向我炫耀吗?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用力抬脚对着他的脚面踩了下去,他不闪不躲,闷声一声。

“解气了?”闷哼声过后低低沉沉的笑声再次在我耳边蔓延开来。

“你觉得有那么容易吗?”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开我。

“是她吻我的,我总觉得她太过陌生。”

“才不信呢,人家那么漂亮,估计你的荷尔蒙都会爆表吧。”阴阳怪气的话语中酸泡直冒,两年的时间,我才不信正常的男人就不会兽性大发。

“我是说真的。”他握紧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敲击在我的手心上,我眼神尽显鄙夷。

“男人一般都是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闻言,他霍霍的磨了几下牙,黑眸中燃起两簇火焰来,我扬起下巴倔强的看着他。下一秒,他身上刚刚汇聚起来的怒火瞬间散尽,嘴角的笑变得无奈而苦涩。

“我对她提不起兴趣,忍不住她的苦苦哀求,我去了趟医院,才发现我少了一颗肾,医生告诉我可能是这个原因。”

他抬起脸,目光掠过我的头顶。

“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你纯粹是在骗人。”嘴上虽然这般说着,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一定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说这些丢面子吧。

“老子有必要骗你吗?药我都吃了一大堆!”他蓦地愤怒低头,狠狠的瞪着我。

“哦。”我一挑眉,可以拖长尾音,“这么说你还是想着她呢。药吃了,效果怎样?”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咬牙切?说完,直接将我扛在他的肩膀上,“老子现在就让你亲自体验下效果!”

“喂,江墨言你放下我来。”

一着急,我直接叫出他的名字来,他在我屁股上拍打下。

“不急,等会再放!”

“你流氓!”被他这样一拍,我脸色瞬间爆红,这货不是说不记得我吗,干嘛还对我耍流氓!

他将我放在沙发上,快速压了上来。

“喂,你起来!”跟他这般紧密想贴着,夏天穿的衣服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料,我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滚烫的温度,还有身下耀武扬威的某样东西。

“不是要试试效果吗?”他故意凑近我的脸,那只该死的手在我的脸上摩挲着,“怎么,现在就怕了?”

带着丝丝蛊惑的声音,让我的脸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你怎么那么喜欢脸红?”

“够了你,滚起来,瞬间将你讨厌的爪子给拿开!”被他这般说着,我羞愤难当,我可没有准备好跟一个什么都不记得,只是靠感觉跟我熟悉的人滚床单!

“不够,怎么能够呢?”唇贴唇的距离,我闭着眼睛,欲哭无泪,这绝对是江墨言错不了,只有他会这般无节操无下限!

“我很想你。”

半响没有听到身上人有动静,我刚欲睁开眼睛,他就扔来四个字让瞬间炸得我理智全无。

“虽然是短短几天,自从回到临城,你的身影就在我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刚开始我觉得我是疯了。我刻意不去想你,可越是这般,我就越想你想的厉害。噩梦醒来的时候,脑中第一个浮现的也是你,我真的很想很想你。”

他的话语源源不断涌进脑海,我的心渐渐温暖起来,泪水从眼角滑落,手不禁抚上他的脸,他拿着我的手在唇上轻吻下,我如触电般向后挣了挣,他越发抓的紧了。

“甜心是你的吗?”我有时候觉得太过理智不是一件好事,在这个胸腔中都填满感动的时候,我还能问出如此破坏气氛的事情来。

“这个事情我让陈助理再查。”

“他靠的过?”不知道他说的这个陈助理是何时跟他的,我心中不禁有些怀疑。

“恩,他是我进入廖氏卖场的时候亲自挑选的助理,应该不会有问题。”

“让我抱抱你。”他紧紧箍住我的身子,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脸上的表情很是享受。#~@++

“我本来是想等着有结果再来,却想早一点见到你。”

他的话语让我眼中再次氤氲出一层雾气来,抬了抬手,环住放在的后背上。

好似终于等到我的回应般,他的头在我的脖子上蹭了蹭。

痒痒的,我不禁缩了缩脖子,?间传来他熟悉的气息,以前,这样的气息只能在梦中才有,这次竟然这般真实,我浑身不禁都放松下来。

人一放松,困意就开始泛滥,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在我欲闭上眼睛之时,他双手猛然支在我的脑袋两侧,认真的表情,让我的心咯噔下。

今天晚上,我的心一直随着他的动作跟表情像过山车一般起起伏伏,我努力驱赶走困意,睁大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过了很久,久到我所有的耐心都消耗干净,脸色也沉下来时,他才轻启薄唇。

第278章 从与不从

“脑中模模糊糊的影子,觉得她应该是柔柔弱弱会撒娇的女人,好像没长着你这般利爪吧。”他邪魅勾唇,话语满是揶揄。

“抱歉。我就是这一款的,你说的柔柔弱弱那是廖洋。”我抬脚欲踢他,他猛地向下一压,我差点被他压得岔了气,憋红着一张脸,死瞪着眼睛,瞪着瞪着视线就被雾气模糊。

他脸上欠扁的笑意收起,轻吻着我的眼角,那种极致的温柔让让让我渐冻的心撒上层暖阳光。温温的,暖暖的,暗无天日的心在那一刻仿若破晓,忽然明朗。

细细碎碎的吻从眼角一直到鼻间,他轻轻啃噬下,疼痛中带着酥麻,我放在沙发上的手不禁轻海岸线下绒毯。

“你很紧张?”他的唇停留在我的唇上。故意呵出的气洒落在我的脸上。

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红,还有像耳根蔓延的趋势,我轻抿下唇,手放在两人之间推拒着。

“起来,我要去睡觉了。”

“好,睡觉。”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双手撑在我的耳朵两边,快速起身,弯身将我抱在怀中,目光在客厅中扫了圈。

“喂,你放下我,我自己会走。”自从今天一出现他好像就抱我抱上了瘾。

“可是我想抱你。”薄唇轻勾,幽潭含笑,好似在逗弄我一般。还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下。

我有种暴走的冲动,你丫的明明是不记得我,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我的豆腐呢!

只一眼他就洞穿了我的心思。低沉的笑声让我抓狂。

“只有你才能让我确信自己没有隐疾。”他还使坏的将我向下放了放,“就凭这一点,你就得对我负责。”

我嘴角轻抽,这是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吗!

“到底是哪间?”他在一楼转着,开了一间又一间,就是没有找到卧室,不禁嘟囔声。

我翻了个白眼后闭上眼睛。

他轻挑下眉,倒是不气恼,按着自己的节奏找着。

当他打开卧室门时看到躺在床上的丫丫,深邃的五官瞬间柔和起来,放轻脚步,向她走去。

他轻轻将我放在床上。在丫丫身边坐下,抬抬手想碰碰她的脸,迟疑下还是放下。

就在他起身向我这边走来的时候,我快速起身,把身底下的薄被塞进他的怀中。

“两个选择,睡客厅,要么离开。”

“可不可以再多个选择。”潋滟桃花眼轻眨几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我对他撇撇嘴,对他扬了扬下巴,他看了看怀中的薄被,默默转身。

“记得帮我把门带上。对了。花花喜欢半夜三更的上沙发上玩上一会,你不要压着它。”我捂着嘴打了哈欠。花花精神足,调皮的很,半夜醒来,总喜欢在客厅中撒一会儿欢。特别喜欢的就是用她尖锐的爪子抓抓沙发罩子,爪子上带起绒线时,它会自己滚成团,玩的不亦乐乎。

刚欲躺下,抬起脚的人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回身,重重将我压在床上,床垫弹性十足,我们的身子轻弹几下,他的手好死不死的按在我的胸前,带来一阵疼痛,我倒吸口气,一张脸皱成一团,很想狠狠甩他几个耳光。

“弄疼你了吗?我给你揉揉。”他欲扒开我的手,我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羞红一张脸,狠狠地瞪着他,胸前因愤怒不断起伏着。

看出我是真的生气了,他讪讪摸了下鼻子,目光掠过我的胸前,默默起身,抱着被子出了门。

“晚安。”

关门前,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讨好的对我说道。

心中气氛难平,我直接拿过手中的闹钟对他扔了过去,气愤让我力道没有个准头,啪的一声打在墙上,咔咔碎裂的声响惊动到熟睡的丫丫,没时间再去跟他计较,快速将丫丫揽在怀中,他也退了出去。

闻着丫丫身上好闻的清香,想着他就与我一墙之隔,嘴角不由轻翘,下巴在丫丫柔软的头上蹭了蹭,伴着他熟悉的容颜,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梦美美的,不想醒来,感受到脸上痒痒的,我以为是花花又顽皮了。“花花别闹。”我嘟囔声,转了个身子,继续那个美好到不真实的梦。

“起床了。”鼻子被他轻捏下,声音轻柔恍若梦境。

我快速睁开眼睛,看向半跪在床上,脸上漾满宠溺笑容的江墨言。

“早安。”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下。

思绪渐渐回笼,我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呆呆的看着他。

“怎么了?短短几个小时就不认识了?”我未说话,缓慢起身,进了浴室。

他英眉轻拧下,站在原地一会儿,也随之进了浴室,从身后拥住正在挤牙膏的我。

“昨天不是还好好地吗?怎么一大清早起来就给我摆脸色。”他在我脸上蹭了蹭,视线看向镜中一脸木讷的我,见我还没有反应轻扯下我的脸颊,“给我一个反应吧,你这样我心里七上八下,很不安。”

“不安就对了。”我拿着牙刷用力刷着,凭什么我伤心难过了那么多天,他一回来我就要接受他,这原谅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些。我承认,我就是一个小女人,没有大奶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胸襟,在他在另外一个女人那回归的时候,还张开双臂,热烈欢迎。

他洞悉我的心思,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将牙杯放在我的嘴边。

“只要你不赶我走,怎样无视我都行。”薄唇轻勾,箍住我身子的手紧了紧,“从廖家出来,除了那辆车子,我可是什么都没带,你如果不收留我,我可真要露宿街头了。”刻意放柔的声音若吴侬软语般,好似在撒着娇。

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随意抖一抖都能跌落满地。

“江墨言你不恶心我,你会死啊。”

我白了他一眼,动了动肩膀,弯身掬起水拍打着脸颊,我刚伸手,一瓶洗面奶就塞到了我的手中。

手刚抬,毛巾随之而来。脸刚擦完,毛巾拿走,一瓶爽肤水,落在手中。

和煦的俊颜挂着讨好的笑,我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两年不见,伺候人的功力见长。是不是也这样伺候廖洋的?”

明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吐槽他。

他不气不恼,浅笑不语。

见他这般,我也失去了嘲讽他的兴趣。洗漱完毕,他自然地牵着我的手出了卧室。

客厅中丫丫正在给花花玩的不亦乐乎,见到我们时,脸上笑意满满的跑了过来。

“爸爸妈妈早安,今天我上午有舞蹈课。”

江墨言轻点下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丫丫眉眼弯弯。

“这样的爸爸才是记忆中的模样。”她张开怀抱向江墨言索抱。

他眼中闪过一抹愧疚,没有丝毫迟疑在蹲下身子,将丫丫抱在怀中,在餐桌前坐下。

看着对面坐在他腿上的丫丫,我忽然有种回到三年前的感觉。只是他脸上添了几丝不易察觉的风霜而丫丫则是长大了些许。

我低着头吃着金黄的煎蛋,他的手艺一如四年那般的好。蛋香溢满唇齿,我好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早餐,嘴角不禁上扬,这一顿我吃的很饱很踏实。

牛奶杯跟低沉的音乐声同时响起,这是他的手机铃声,他扫了眼屏幕抬头看了我一眼。

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廖洋打来的,我起身拉着丫丫,准备去帮她拿舞蹈鞋。

经过他身旁时,他拉住我的胳膊,在我面前滑下接听。

“川,你在哪?甜心又发烧了,你回来看看吧,我求求你了。”

“发烧了应该去医院,我不是医生。”他眉宇成川,“廖洋不要每一次都拿孩子说事,那会委屈了孩子的。”

我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两人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相处融洽。

“这一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持续高烧,还说起了糊话。”

电话那头,廖洋已经急得哭了起来,江墨言双唇动了动,沉默下来。

“想去就去吧,不用顾忌我的。”我低头一根根的掰着他的手指,话语有几分置气。

“川你在温城,你跟她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我骗了你,可是我们还有孩子,当初如若不是我救了你,你还由命活到现在吗?”哭声渐大,江墨言一直抿唇,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的内心也在挣扎,我拿过他手中的手机。

“这么说你承认他是江墨言了?”我冰冷如刃的话语让电话那头的廖洋哭声瞬间停止。

“我只承认祁川的名字是我取的,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所说的江墨言。”

“哦。”我刻意拉长尾音,“靠欺骗得来的爱情根本就不会长久,靠博同情而来的婚姻更是可笑。我会让他去看甜心,不是因她是你们的女儿,而我压根也不相信她是江墨言的孩子,你好自为之!”

其实打心眼里我还是感激廖洋的,就如她说的那般,如果不是她,或许江墨言也活不成。这也是我为何让江墨言去临城的一个重要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他对甜心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情,如若我不让他去,他的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愧疚,自然而然我们之间就会出现心结,这是我不想看到的。

“去吧。”我挂断电话将手机塞到他的西裤中。

“你跟我一起去。”他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好似怕一松手就失去我一般,炯炯的目光满是期盼。

“你就不怕我跟你一起去会惹怒了廖家?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一点我是不怕的,毕竟不管是比钱还是比权他廖家根本就比不过已经拥有了温城大半壁江山的我来。我之所以会这么问,只是想听听他心中的想法而已。如若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是刀山火海,我都会陪他前去。倘若他心中还有动摇,陪他去也只是徒增糟心。

“有你在我有什么好怕的。”简单的话语好似最动听的音符般在我耳边萦绕,我会心一笑,回握住他的手。

送了丫丫去舞蹈班,我给已经回到温城的奇峰打了个电话,让他等丫丫下课的时候去接她。

车中,刺眼的阳光洒落在挡风玻璃上面,车子在斑驳树影下穿梭着。

他专心开车,我头倚在玻璃窗上,想着心事,除了外面偶尔传来嘈杂的声音,车中静谧一片。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慕北川的人?”

江墨言还活着,那么问题就来了,跟他一起坠入大海中的慕北川是否也得救了呢?如果得救,他又会在哪里?这才是我最好奇的。

“查过他的资料,自从我有记忆开始,没听说这个人。”他认真思索下摇摇头,随后警觉地看向我,“你心里还在想着他?”

“我心里想谁你不知道啊!”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将脸别向窗外。

“查过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他的长相喽,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印象?”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或许他没有我幸运,直接死在了海里。”

即便是他什么都不记得,他对慕北川的敌意还是满满的,眉眼言语间的敌意还是满满的。

“你说的这个也不是没可能。”我手抵在下巴上,想着小小那个跟比丫丫大一些的孩子。

两年前她亲眼见着自己的父亲坠海,受到很大打击,变得沉默寡言。我是不会抚养她的,慕家因为慕北川的事情不肯接纳她。我就让云鹄找到孔书彤的亲人,让他们来抚养,两年过去了,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了。

“想什么,我警告你,除了我以外,不许想别的男人。”江墨言好似比以前还要霸道,伸手扯了下我的脸颊。

“你以为你还是十几岁的小伙子啊,你已经四十了,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我拍掉他的手,撇撇嘴,“我想谁你管的着吗你!”

“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就管不着了!”江墨言笑的邪魅,一脸得意。

“你确定?你查的消息不全面吧,我好像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们已经离婚了,还是你起诉离的呢!”只不过他起诉离婚的那次没离,是后来才离的。

他面色一僵,下一秒,眉毛轻挑下。

“我可是记得某人说我是她的丈夫,害的我心生愧疚,原来我们只不过是路人啊。”

我双唇动了动,一时间无言以对,负气般将脸转向窗外,他侧脸看了我下。

在郊区人迹稀少的路边停下,探过身子,脸凑到我的面前,手轻勾住我的下巴。

“生气了?”

“闲得慌。”

我低垂眼眸,就是不愿意跟他对视,他将我困在他跟座椅中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离我这个路人这般近干什么!”他身上滚烫气息传来,我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路人在我这里的解释是路过我心的人。”

语落,他直接封住我的唇,绵长的一吻结束,他白皙的脸上透着薄红,喉结微微滚动,气息不稳,眼中的灼热增加几分,他向我身上再次贴了贴,声音暗哑。巨余双号。

“我想······”

“快点开车啦。”知道他想说什么,我推了推他滚烫的身子,这里可是大路,我可没有开放到跟他在这里大白天的来一场车震。再说,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江墨言握住我推拒他的手,拥我入怀后,快速松开。低咒声,发动引擎。

黑沉着脸敞开车窗,一阵燥热的风吹进窗来。可能是觉得身体更加燥热,他低咒声,关上窗户,加大车中冷风。

见到他欲求不满躁动的模样,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半眯着燃着两簇火焰的眸子侧目。

“信不信,你再笑,老子马上办了你!”咬牙切齿的声音透漏出一股子阴寒。

本着欲求不满的男人时不能惹的原则,我轻咳声,隐去脸上的笑意,车子在路上疾驰着。

“这两年你跟廖洋同吃同住?”想到那天在度假村房间中见到的场景,我心生不快,一个没忍住问出声来。

江墨言轻阖下眼睛,冷哼声,没有说话。

“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呗,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是只能看不能吃!”我笑声嘟囔一声,心中酸酸的。

“如果无聊的话,你不妨睡一会。”江墨言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后,专心开车。

想着去廖家可能会惹上些麻烦,晚上会睡不好,我依言放低座椅,倚在上面睡了过去。

温城到临城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当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中天,火辣辣的阳光照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江墨言找了一个树荫处停下车,给廖洋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现在的位置。

江墨言挂断电话驶向临城市中心医院,若着起火来的阳光下,进出医院的人都行色匆匆,车子驶进停车场。

江墨言帮我打开门,我坐在车中仰着脸看着一脸柔和笑容的他,他缓缓对我伸出手来。

“下车吧。”

我低着头看着面前骨节分明,指腹略显粗粝的大手,迟迟未动。

“别怕,有我在。”

简单的五个字击打在我的心上,我眉眼皆染笑意。

“你确定你能保护的了我?别忘了,现在你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

“就算是穷光蛋,我还有它。”他轻拍了下肩膀,拉住我的手稍一用力,我就在他的面前站定,他甩上车门,紧紧牵着我向前走去。

我未与他齐肩而走,在他的侧后方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好像深爱我的江墨言在这一刻又回归了。

就算是他不记得从前有怎样,只要他心里还对我有感觉,这就足够了!

医院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轻皱下鼻子。

“不喜欢医院?”一个轻微的小动作,他都能注意的到。

“也不能这么说,又爱又恨吧。”

在医院中亲手接生了冬阳,也是在同一天认识的他。后来被他亲手按在手术台上拿掉了还未成型的孩子,也是在那里宣布我以后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再加上我妈多次进出医院,对医院的感情也就从了之前的喜欢变成了惧怕,不然我也不会改行。

他握着我的手紧了几分,阔步带着我进了电梯。可能是天太热,如果不是什么大病没有人愿意跑来医院,电梯中只有稀稀两两几个人,他帮我这里下头发。

“我很想知道你曾经都经历了些什么,可是我却一点都想不起,只能靠那些没有感情文字,一点点撩拨起我从前的熟悉感。对不起,不能与你感同身受。”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谁说话了。不过,听着还挺舒服的。”这一次回来的江墨言似乎根本就不吝啬对我甜言蜜语。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这样的感觉确实的挺好,好似整颗心都被浸在蜜罐中一般。

叮的一声,打断我们交缠的视线,他挎起胳膊,示意我挽上去。

“你这是要对他们宣战吗?”见他毫不避讳,我调侃出声。

“不是宣战,我是要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人生的人,而不是他们强塞给我一个人生,顺着他们想象生活的机器。浑浑噩噩的两年已经足够,我现在要找回以前的自己,以前的爱人,以前的家人。”

他字字玑珠,我脸上笑意弥漫。

“你倒是干脆,勇气可嘉。不过呢,做人也不能没有良心,他们救了你,想要额外的补偿,只要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我就会给。”

“财大气粗。”江墨言清点了下我的鼻子,缓步向病房走去。

“不是我财大,是女儿底子厚实。其实你江墨言一点都不道德,竟然一分钱走没留给我。”

他蹙下眉,迷茫的看着我,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跟上他的脚步。

恰在此时,廖洋打开病房门,见到我们正互相对望着对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川,你怎么把她带来了。”她漂亮的眼中满是泪水,唇瓣轻轻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门框。

“我觉得我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两年的时间我没有爱上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我心中一直有个不能忘怀的影子。你跟我在一起,你不会幸福,我也压抑,趁你还年轻忘了我,开始你新的人生。”

“不可能,我深深爱上你了,我们还有甜心,我不可能让她没有爸爸。”廖洋抹了把眼泪,没有恳求,没有歇斯底里,整个只有最初的震惊,其他的很平静,平静的让我有些不安。

“廖洋你何必······”

“祁川······”

“我不叫祁川,我叫江墨言。”江墨言双眉紧拧,并没有她的模样而产生心疼,或许是真的不爱,才会如此绝情吧。

“对不起,我还是想叫你祁川,习惯了。”她咽回刚才的话,没有继续再说下去,扫了眼我跟江墨言十指相扣的手,“你们想秀恩爱,我不阻止。可甜心还小,她不懂大人的世界,只知道你是他爸爸,我希望你不要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她挺直脊背,抹干眼泪,言语中的隐忍让我都觉得汗颜,仿佛我才是插足他们婚姻的可耻三儿。

想着她给我发的那些照片打的电话,我心中冷哼,可真会演戏!不去混迹娱乐圈可真是可惜了!只是我在吐槽她的同时却忘了一般一个女人不是太会隐藏自己的话,背后一定有一个可以帮她指点江山出谋划策的人。

江墨言英眉轻拧下,没有松开我手的意思,我动了动,对他轻笑着。

“去吧,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对一个孩子那般残忍,你说对吗?”

他没有避讳,轻刮了下我的鼻子,动作随意自然,我都能感受到来自廖洋带着怨毒的视线。

病房中,甜心蔫蔫的挂着点滴,她对江墨言并不像廖洋说的那般依赖亲昵,耷拉着眼皮连爸爸都没有喊。

“甜心,爸爸来了,你不是找爸爸吗?”

她有些泛白的唇,轻动着,看着江墨言的眼神有些害怕。

“发烧了,状态不好。以前身体就不好,最近总是感冒,瘦了这么多。”廖洋手抚在甜心的脸上,一脸心疼,眼中的泪水不断滴落。

“甜心她从小就怕我,这你也知道。你看即便我来看她,她都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廖洋不要逼我,也不要委屈你自己了。”

江墨言面色冷凝,声音结着冰,他应该是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劝说动一个冥顽不灵的女人。

“我不委屈的,自从两年前看到你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她吸了下鼻子,“她很好来临城吧,你带着她在临城玩玩吧,这是你走的时候留下的。我觉得你用的着。”她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

“廖洋我最多拿你当妹妹,我们不可能一起走下去的。”

江墨言丝毫都不给她希望,话说的狠绝,我站在他的身后,如一个局外人,听着他们的言语,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

“你给我一些冷静的时间好吗?让我想一想,我跟甜心没了你的日子是怎样的。”她漂亮的侧颜挂满泪水,肩膀轻轻耸动着,染上泪意的声音微微颤抖,整个人我见犹怜。

或许是我太过铁石心肠,对她这副模样不太感冒,总觉得太假,我抬眸看了看江墨言,脸上无异,心才稍安。

“那我们走了。”语落,江墨言回身拉住我的手。

“我们已经在国外注册结婚,或许你会说,那不是你的名字,但是你的身份已经被廖家人证明,就算是不跟我在一起,你也得回去给他们一个清楚的交代。”

廖洋闭了下眼睛,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可能那样我会成为笑话,就如当年我从海上把你救起,我的家人和朋友,就连医生都告诉我你胸腔里已经全部是积水,不能活了,我还是坚持让他们救你。虽然我不认识你,可我觉得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良人,我在你的病床前守了一个星期,你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有一天你睁开眼睛拉着我的手跟我说了好多话,之后你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我都陪在你的身边,直到一年半之前你的身体完全好转。我守了你两年,你今天去却告诉我你不爱我,这个答案好残忍。”

江墨言在原地驻足,黒潭泛起丝波澜,过了良久才开口。

“对不起,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他言语诚恳中带着丝歉意,“你是个好女孩,会找到一个对你好的人。”

“会吗?我觉得在我把自己交给你的时候,这个可能就给我亲手扼杀了。好了,甜心要睡了,你们走吧。”

江墨言双眉紧拧有些担心的看着我,我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向病房外走去。

“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一出病房,他急忙拉着手跟我解释起来,“我们就算是躺在一个床上也是会隔着甜心。”见我还不说话,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焦急的不成样子。“我发誓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做过亲密的事情,从来没有。”他一脸认真,当真举起两根指头。

“在你的记忆中也没有我跟我做过什么,可我们还是有了丫丫。”我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说道,“我觉得你可能是间歇性失忆。”

江墨言脚步顿住,脸上表情僵硬。

“怎么被我说中了?”见他不走,我也停下脚步,盯着他卷起飓风的黑眸。

“绝不可能。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着陈助理拿到亲自报告单,一切都明了了。”江墨言紧抿着唇。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见到他黑沉着一张脸的模样,我忽然笑出声来,“就像她说的,他救起你时,你的情况很不好,除去刚开始你昏迷不醒的日子,我觉得除非甜心是个早产儿,不然她根本就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江墨言见我脸上表情解冻,他脸色瞬间黑沉下来,用力捏了下我的鼻子。

“这样耍我很好玩?”

“没有啊,刚才没想通,现在才刚刚想通。”

我笑的一脸灿烂,还俏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他霍霍磨了几下牙后脸上也绽放一抹笑。

“你好像是越活越小了。”他无奈地话语中难掩宠溺。

“想去哪里?”

“随便转转吧。”

我说的随便转转,他当真开着车子在路上随便转了起来。

“哇这里,双月湖怎么变了模样,半年前的时候,这湖还没那么大的呀。”我打开窗户,探出头去。

“你来过这里?”

“对啊,陆铭回家的时候,偶尔我会跟来。”

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就将我拉了回去,窗户升上去,一踩油门车子蹭的一下子蹿了出去。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提别的男人!”

“你那么多不许,毛病可真多!”我皱了皱鼻子,小声嘟囔起来,“就算提了别人的名字又怎样,他们不会伤害我,倒是你到处的招蜂引蝶。这个前脚走,那个后脚就跟上了,跟打仗似的前仆后继。”

江墨言猛地踩了下刹车,我身子向前一蹿,我匆忙拉住安全带。

他深呼吸口气,脸上的表情趋于平静,目光看向远方。

“我也不想那样,可事实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以后我会尽量改变自己。不然这样好了,以后我的仪容仪表都由你来负责,你想让我多邋遢,多丑陋都成,我绝对不会抱怨一句。”

“真的吗?这倒是新鲜的哈。”我笑的坏坏的,一想到他穿着黑不溜秋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再长满胡子的模样,我就止不住靠着椅子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江墨言只是摇摇头,也不管我,发动引擎离开,看着车子驶出临城,我收住笑。

“你不去廖家跟他们交代下吗?”

“傻吗?现在去估计他们早就摆好阵仗等着我们呢。在廖家带了那么长时间,他们家的人我多少都有些了解,廖洋心机没那么深,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哦,原来你这么了解她啊。”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那你想怎么办?就这样拖着?”

我总觉得廖家人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排不好的话,说不定就会来个大爆炸,炸得我们措手不及。

“等等吧,廖武行不是个耐心十足的人,他会最先找上门的。”江墨言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会尽量处理好,不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是一个整体。”本想着让陆铭出面摆平下,又怕伤了江墨言的自尊,我也只好打消这个想法。

温城,灯火辉煌,车子经过云上城工程,这里早已经竣工,三期工程也已经在收尾,我让江墨言将车子停在这里。

“这里是你一手督建的,只是你只看到了开头,却错过了结尾。”想到竣工时那天宏伟的场面,缅怀而怀念,只是万人中央,独独少了他这个主角。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我只要错过你就好。”

“这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呢。”我一挑眉,越大越没脸没皮了。

“可能是两年积攒下来的吧,亦或者是过的太过沉闷压抑,一招得到释放,就变成了这样。”江墨言耸耸肩,俯过身子将我拥在怀中,“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有什么说什么,彼此知道心意,不用胡乱猜测,也就少了一些误会。”

“这是你江墨言说的话吗?我还真不敢相信,过了两年,你竟然知道什么叫坦诚相待了!”我心中满是压抑,五年的时间也没有改变,现在却这般大彻大悟。

江墨言浅笑不语,陪着我看着窗外百家灯火和那些在道路上穿梭的人。

“回家吧,丫丫应该等急了。”江墨言在我发丝上轻吻下。

我坐直身子,眼中氤氲出层幸福的雾气,是啊,回家。我再也不用去羡慕他们明亮的灯光,我现在也有一盏烛火,一盏只为我而亮的烛火。

车子在熟悉的温城穿梭着,回到这里,我才觉得心情放松下来,到奇峰那接了丫丫。

奇峰见到完好无损的江墨言时,激动地热泪盈眶,也不管江墨言陌生的眼神,直接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找了你两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应该怪我不够仔细,你明明就在临城,我却一点都不知。”奇峰的话语里满是自责,之前他就知道我无意中碰到江墨言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今天一碰面,他的情绪就难以再控制住,不一会都有些放声大哭。也对,他跟了江墨言许多年,感情自然很深,见他如此我鼻子也酸酸的,泪水聚集。

只见当事人,眉宇成川,没有给奇峰其他的任何回应,过了半响看向我。

“这一次不是我的错,是他扑过来的。”

他表情无辜,我嘴角一抽,刚刚聚集的泪水就这样被他一句话给打了回去。

还在大哭的奇峰不明所以的放开江墨言,疑惑的看着我,好像在问我,江墨言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你也知道他现在脑袋跟以前不一样。那个,你就别太激动了,天晚了,我们回去了,有时间你可以去别墅跟他多聊聊天,或许他会想什么。”我对他勉强扯动下嘴角,扯着江墨言向车子走去。真不知道,奇峰如果知道江墨言话中的意思,会不会不顾江墨言的身份,直接给他一脚呢。

“奇峰见到你那么开心,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了,干嘛还那么白痴的来那么一句。”我边拉着安全带边说道。

“不习惯被一个男人抱着。”江墨言面色平静,一点愧疚都没有。

“不喜欢也得忍着!奇峰这两年来为了找你,一直在外面奔波中,就连逢年过年都很少回来。这份心不是谁都能有的。”

奇峰这两年的付出让我很是感激,如若不是他还在努力的寻找,我觉得自己一点等待的意义都没有。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江墨言以前是冷情,可这次回来的他除了对我,对别人完全都是那种陌路人的感觉,他连懒得装一下都不曾,这或许跟他失去记忆有很大关联吧。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江墨言完全就是好好先生,一股甜蜜在我心头漾散开来。

车厢中,弥漫着一股难得的温馨。

“爸爸,你曾经说给我找个玩伴的,这都两年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丫丫小小的脑袋出现在驾驶座跟副驾驶座之间,炯炯大眼望向江墨言。

他压根就不知道丫丫再说什么玩伴,他求救似的扫了我一眼,我将脸转向一边,没有给他解围的意思。

“丫丫想要什么样的玩伴?”

“只要是爸爸给我找的,我就喜欢。不过,最好是软软的,长大了还能给我叫姐姐的那种,这样我就可以当一回姐姐了。”

“不是有寒秋了吗?难道你不是他的姐姐?”这丫头分明就是个鬼精灵,但是她这个愿望好像有些难以实现。

“不算啦。寒秋的胆子那么大,每次玩的时候,摔倒了也不哭,这根本就不能体现我这个大姐姐的价值。”丫丫撇撇嘴,好像很不满意寒秋的性格般。

这几个孩子性格都很有特点,陆奇高冷,丫丫活泼好动,冬阳人如其名像个小太阳般,温暖人心。果果自不必说,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两年还好了些,偶尔我听冯甜说他还会发出几个单音节的话。寒秋完全就是遗传了秋霜的脾气,好似一个不怕摔、不怕疼的铁人一般,我都很少见他哭的。

这几个孩子长大后应该会演绎出精彩的人生。

明亮的远光灯下,陆铭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江墨言脸色稍沉。

“那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好似一个捉奸的丈夫般,言语中醋劲十足。

“我们是很好地朋友,可能是见我没回家,才会等在这里吧。”

对于他这般,我既好奇又好笑。

“以后不许他离你生活的地方那么近。”

“江墨言你有些无理取闹了,你离开了两年,我如果真的跟他有些什么,早就发生了,还会等到你回来?收起你的小心思吧!”我白了他一眼,对于他的霸道,我无语至极。

“两年没有发生什么是因为我没有回来,他没危机感,现在我回来了,他说不定就会对你发起猛烈攻势。别跟我说不会,我是男人,比你懂他。”

江墨言放缓车速,开始教导起我来。

“什么时候变身爱情专家了?”我讥诮声:“或许别人会,但是我保证他陆铭绝不会!”相知相识那么几年,如果这一点了解都保证不了,我可真是白活了。

“你这个女人!”江墨言横了我一眼,车子缓缓在门前停下。

陆铭迎上前来,扫了眼坐在驾驶座上的江墨言,来到我这边。

“回来了。”他脸上温和的笑带了几分僵硬,好似心事重重般。

“有事的话,我们进去再说。”陆铭是个懂得进退的人,倘若没事,夜深,他又见到我跟江墨言一起回来,肯定会直接打声招呼离开,不会像现在这般留在这里。

“明天再说吧,我回去看看陆奇。”陆铭扫了眼江墨言,摸了摸丫丫的头,准备离开。

“有什么话今天晚上说完吧,谢谢你这两年来对她们母女俩的照顾。一码归一码,我不喜欢,别的男人跟我的女人走的太近。”

江墨言单手揣在口袋中,潋滟的桃花眼平静的如一汪池水,明明就是一副偏偏佳公子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我很想踹他几脚。

“现在知道他是你的女人了,之前不愿意做亲子鉴定的时候,她就不是了!”陆铭满腹怨言因为江墨言这句话彻底爆发了!

“之前是我不对,好在我想通了。我不知道以前我是怎样的,现在我说话比较直,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我也只能对你说声抱歉。小溪她不忍心伤害你,我也只能代劳了。”

“这种事情别人是代劳不了的,再说我想对一个人好,也不需要征求别人的同意。”陆奇语气冷硬不容置喙。

“是不是又想打架了!”江墨言脸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声音低沉,眼神森寒骇人。

“打就打,又不是没打过,多一次也没关系!”

见着两个如斯优秀的男人孩子气般要动起手来,我颇感头疼,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挡在两人中间。

“你们成熟些行吗?别像个十几岁的孩子,好不好?”

我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两人面色缓了缓,互相干瞪着谁也不想先让步。

丫丫拉了拉陆铭的衣服,踮起脚来,陆铭知道她有话跟他说,蹲下身子,丫丫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几句,陆铭轻笑着摸了下他的头。

“好了叔叔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后天就要开学了,就可以跟陆奇上一个学校了。”

“晚安,叔叔。”丫丫亲了下他的额头,对他挥了挥手。

陆铭回身对我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他当真是有事情,不然不会这般挑衅江墨言的。

“你刚才跟他说了些什么?”江墨言一把抱起丫丫,眉眼间皆是不满,灯光昏黄,一张俊颜因郁闷而轻皱着。

“秘密,等到爸爸帮我找个玩伴再说。”丫丫仰着脸,神秘兮兮的说着。

没有从女儿口中得到想知道的事情,江墨言有些郁闷,疾步向厅中走去。

吃完江墨言亲手做的面条,丫丫站在卧室前踟蹰着,嘴巴嘟着,粉嫩的小脸轻皱着。

“怎么了,不困吗?”

“不是啊,爸爸回来了,我已经长大了,应该跟你们分开睡。”

闻言,江墨言得意忘形的面露喜色,正洗着盘子,探出头给丫丫递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用分的,你跟妈妈住就好。”

“不嘛,丫丫想一个人睡。”你说过,我信过:

丫丫也不给我拒绝的几乎,跑进卧室,拿着睡衣跑进了客房,临近关门时,探出头来。

“妈妈要记得给我弄个房间哦!”

“女儿真贴心。”

江墨言擦了擦手,见丫丫进了门,直接将我打横抱起阔步进了卧室。

“江墨言你放我下来。”

“你觉得可能吗?我必须努力给丫丫一个玩伴!”

他笑的邪肆,我头皮发麻,身心在做着极大的斗争,在从与不从之间挣扎着。

第279章 嫉妒的抓狂

“玩伴的意思不是你理解的那样的。”我撑坐起身向床头退去,一双笑眼中全是真诚。

“那是哪样的?”他手撑在床上,双腿半跪着,身子前倾。嘴角邪魅的弧度越发扩大,泛着潋滟光泽的桃花眼布满零星笑意。

“是······是,你曾经说养条狗来着。”我呵呵笑了几声,“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你来这里,生活用品都没有的,你是不是出去住宾馆,那里的设备可是一应俱全的。”

侧过脸躲过他喷洒在我脸上的灼热气息,皮肤上漫过层绯红,身上的温度不断增高,我也是一个有着正常需求的女人,分离两年多,经他这般挑逗,我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才没有干出直接扑过去的丢脸勾当。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跟丫丫说的是两码事啊。”

他丝毫都不理会我的送客令,指尖轻碰下我的锁骨。瞬间酥麻的战栗感传遍全身,强烈的思想斗争令我脸色稍霁,身下的床单被我抓成一团。

“好了不逗你了,洗个澡睡吧。”他轻碰了下我的脸,“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逼你,等着结果出来,你想躲也躲不掉。”他起身下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涌了出来,拍了拍滚烫的脸颊,起身去了浴室。

当我出来时,江墨言正蹲在地上整理东西。

“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都带来了?”行李箱中几件简单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引入眼帘,我擦了擦蓄起来的头发。

“昨天带的。”他丝毫都没有避讳。“来了就没想离开。”

他打开柜子,回头蹙眉看了我一眼,将手中叠的整整??的衣服放在床上。再次折回衣橱前,认真整理起来。

我擦拭头发的动作稍顿,头一低再低,以前这些东西都是安晴儿帮我打理,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即使她暂时离开,我也没有意识去整理这些。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不禁莞尔,谁能想到在别人面前,冷漠不容接近的他,可以为我做饭整理衣服吗?

夜已深,我们躺在床上依偎而眠。他没有越距的举动,只是双手箍住我的身子,问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困意渐浓。

两年来,怕一睁眼就看到身侧空空凉凉的地方,我已习惯关灯而眠,啪的一声,卧室陷入黑暗,他的身子忽然一僵,环住我身子的胳膊也增加几分力道。

“怎么了?”

我随手开灯,转身看去。他薄唇紧抿,我手放在他冰冷的脸上,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希望可以从他泛着波澜的幽潭中看出些东西。

“我没事,睡吧。”他低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说过要坦诚相待。”我双眉紧拧,他的胆子有多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仅仅是关了灯,他就如此,必定心里藏着我不知道秘密。不喜欢跟他隔着这些可以拉开我们的纱幔,我倔强的看着他。

“自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害怕黑暗。总觉得一关灯,就有铺天盖地的海水向我涌来,我拼命的挣扎也无法从漩涡中脱身而出。视线中有一个人,我对着她的背影呐喊,她却越走越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最后我被涛涛海水吞噬。”

他闭着眼睛,好像在回忆着那种陷进绝望中的感觉,我心揪疼,主动轻吻下他的唇,放柔声音。

“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是,都过去了。”他下巴搁在我的头顶蹭了蹭,“睡吧。”

我紧紧环住他的身子。这一刻,我为他心疼的同时又有几分释然,过去的两年,他过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美人在怀的美好生活。他的身、他的精神都在受到无休止的摧残。即使他在当初初遇我时迟疑搞清楚真相,究其原因,那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资格,什么理由去责怪一个忘记一切的人。

心情豁然开朗,我又向他的胸膛上贴了贴,他身子僵了僵,哑然出声:“别动。”

明了他的话语,我莞尔一笑,在他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闭眼沉睡过去。

早饭刚过,手机便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还未来得及接听,江墨言从我手中拿过,扫了眼名字,英眉紧拧。

“不许接。”

“你很无聊。”我白了他一眼,吐槽一句,“把手机给我。”

“有事吗?”不理会我沉下去的脸,他直接当着我的面滑下接听。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拧了下他的腰间,去抢夺手机。

“她呢?”

“不在,有话跟我说吧。”

江墨言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听他这般说,我也不敢出声,只得憋着一股气,狠狠的摧残他,他丝毫也不在意,薄唇边的笑肆意蔓延。

“我知道她在,你把电话给她。不然,我马上过去。也不要告诉我你们现在不在家,我有房子的钥匙。”声音淡漠中裹挟着一丝愤怒。

闻言,江墨言黑沉着一张脸,半眯着迸发着危险光芒的桃花眼看向我,重重将手机放在我的手中,金属拍打在手心带来一阵疼痛。

“陆铭对不起,刚刚······”没时间跟发疯的江墨言算账,我匆忙出声欲解释。

“这辈子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的,你不欠我什么,所有我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语气恢复到最初的平静,“有时间吗,我在小区拐角的咖啡厅等你。”

挂断电话,他的一番话在我的耳边来回回响着,浓浓的愧疚跟感恩将我久久伫立原地。

“我跟你一起去。”江墨言握紧我的手,拉着我向外面走去。

“你在家里陪着丫丫,我自己去就行。”

江墨言顿住脚步,不满的看着我,桃花眼中竟然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委屈!

“江墨言你回到十八岁了?别小孩子了,我跟他以前不会有什么,现在也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你就把心放在你的肚子里。”我指了指他心脏的位置,这样黏人的江墨言着实让我有些受不了,不禁沉着脸,声音也带上一丝不耐。

“早去早回,如果时间长了,我不保证会不会去把你扛回来。”他恢复正常模样,松开我的手,回身拿过遮阳帽带在我的头上。

“帮丫丫检查下明天去学校要用的东西。”我无奈叹息声,他的占有欲可是越发的重了。

街角咖啡厅,外面骄阳似火,阳光被百叶窗分割成条状落在我跟陆铭的脸上。

我轻轻搅动着杯中的焦糖奶茶,陆铭垂眸不语。

良久,他轻啜口咖啡,别脸看向窗外。

“廖家去了我父亲那里。”

闻言,我蹙眉不解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疑问。

“同是临城,廖家跟我家有些交情,可能你忘记了,我们曾经一起回临城的时候见到过廖武行。事后他问过我妈,当时我妈告诉他你是我的未婚妻。”

我搅动奶茶的动作顿住,眼皮轻动,敛去眼中的情绪。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我放下勺子,这聊武行这般明目张胆的找上门去,这是赤裸裸的打陆家的脸啊。陆谦是军人出身,性子火爆,这样的羞辱会让他火冒三丈吧。

“伯父伯母还好吧。”

“昨天我也回了临城,他们不愿意见我,我不知道他们此时的想法,不过听我三弟说,我爸很生气,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陆铭泼墨般的眸子阴沉一片,面色也是有些难看。

“怪我,没有跟你在一起的意向就不应该跟你走那么近,还跟你一起回家。”陆谦跟伯母都对我很好,我打心眼里喜欢这两位性情中的老人,只是此生无缘成为他们的儿媳妇,知道他们为这是如此糟心,我心中很是不好受。

“我本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我以跟他们解释过我跟你只是好朋友,可我又怕他们会因此怨恨上你,给你带来不必要的伤害。聊武行也不是省油的灯,早年廖家是靠黑道生意发家,十几年前才洗白。我注意临城的动向,你自己也要小心些。”

陆铭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过问我跟江墨言的事情,还处处为我着想,心中的感激一波一波冲击而来。

“你说的我记下了。”我轻咬下唇,下了很大勇气才抬眸看向他的深沉的眼睛,“陆铭,如果我能早些遇到你,或许我会选择你,过着平淡又备受呵护的生活。可是天意弄人,我们终究是晚了一步。这辈子我的心已经给了江墨言,这辈子除了他我不会再考虑任何人。你该有自己的生活,只是这生活中没有我。”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陆铭失笑,“习惯了,习惯每天晨跑时经过你的家门口向里面望一下,习惯闲暇时给偶尔给你打个电话,习惯每天晚上站在窗台看你家亮起的灯光。这些习惯已经融进了我的生活,一时难以改掉。”苦涩的笑在他嘴角弥漫开来,他端起咖啡一饮而尽,“不过,我尽量改掉。”

“陆铭,虽然你说不习惯听我跟你说对不起,但我也跟你说着三个字,抱歉。”不忍再去看他刚毅的俊颜,匆匆告别起身离开。

只是我不知道有些习惯已经融进血液,进入骨髓,他不想改,也懒得去改。他这般说也只不过是让我没有负担而已。倘若这辈子要说我亏欠了谁的,他陆铭绝对是排在第一个。

离开后,陆铭久久看着对面那杯几乎都没有动过的焦糖奶茶出神,许久不曾离开。

离家很近,我思绪成麻低着头,踩着烫人的地面向家中走去。

还没走几步,花花不知道从那里蹿了出来,扯着我的裤管,一蹦一跳玩的不亦乐乎。

我停下脚步环顾下四周,江墨言正抱着丫丫在我身后走着,看着丫丫手中的奶茶,铺天盖地怒火席卷而来,我危险的眯起眸子,抓着包的手紧紧收起,迅速转身向铁门走去,该死的江墨言竟然敢跟踪我。他这是明显的不相信我!

沉稳脚步声逐渐靠近,我再次加快脚步,他欲抓起我的手,我闪躲开来,怕吓到丫丫,我压低声音:“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可是我跟丫丫都想看到你。”江墨言薄唇浅勾,没皮没脸的靠了过来。

对于这样的江墨言我是又爱又恨,爱他的对我如此在乎,恨他这般不尊重人。

我气呼呼的加快步子,力图将他甩下,只是他一直保持着跟我并肩?走,我懒得理他,一进客厅,便从他怀中抱过丫丫,匆匆进了卧室,反锁上门。

“小溪你开门,听我解释,我真不是跟踪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丫丫,她可以为我作证。”巨鸟贞号。

江墨言轻叩着门,语气恳求。

我才不相信他的话语,气呼呼的脱下身上的薄外套,浑身黏腻腻的,进浴室冲个澡。

出来时,外面的敲门声还是时不时的响着,我轻拍下额头,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理他。

“妈妈把别人关在门外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丫丫瞪大她晶亮的大眼看着我,手中的奶茶还未喝完。

“因为他做错事了,必须接受这样的惩罚。”我蹲下身子,“告诉妈妈,你们为什么去咖啡厅?”

“爸爸问我想不想喝奶茶,我说想,爸爸就带我去了。”丫丫是个不会撒谎的孩子,就算是她知道我是因为这事跟江墨言生气,她还是实话实说了。

闻言,我很想出去吼他一声,深呼吸口气才压制住心头怒火,江墨言你给孩子设了个套,还在说不是故意去的,你还真的行啊你!

检查完丫丫明天要用的东西,接到云鹄的电话。

他说江墨言回来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今天晚上顾炎在丰泰请客,让我务必将江墨言带去。

不想跟江墨言说话,可又不想扫了他们的兴,我只能先应下。

敲门声还在不疾不徐的继续着,我有种为江墨言如此执着的耐心抓狂的冲动,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拉开门。

“你奏交响曲呢,你不累,我听的都烦了,乖乖去给我到沙发上坐好!”我紧紧抓着门,咬眼中燃起两簇火焰,牙切?说道。

“我真的只是碰巧去那里,不知道你们在那里。”

“骗鬼,鬼也不信!江墨言你是四十,不是十四,别做些未成年人才做的事情,成吗?”真想一巴掌拍在他那张挂满可怜兮兮的表情的俊脸上。

“老婆,我错了,别生气了。”他拉住我的胳膊,脸上的表情转换成诚恳。

“要么乖乖坐着,要么给我滚出去!”面对无赖中带着点孩子气的江墨言,我极度抓狂,临关门时,还警告他一句不要再敲门。

果真,他还是怕我生气的,敲门声当真不再响起。

很珍惜最后一天的暑假生活,我跟丫丫在卧室中玩闹着。

“丫丫长大了想干些什么?”给她讲完故事,我们娘俩个躺在绒毯上闲聊起来。

“医生,护士也行。”

“为什么?”没想到丫丫竟然会喜欢上我曾经的职业,我也是讶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遗传?

“秘密。”丫丫笑弯了眼睛,一脸神秘。

“秘密?人小鬼大。”我戳了戳她脸颊上浅浅的梨涡,小的时候还没发现她脸上有酒窝,随着她年龄的增长,安晴儿的悉心照料,她消瘦的脸颊上添了不少肉肉,梨涡也就凸现出来,给她出色的五官又添了几分美感。

玩累了,我跟丫丫直接在绒毯上睡起了午觉,当我醒来时,鼻间传来似有似无的饭菜香气,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扫了眼腕表,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见丫丫睡得酣甜,我没有叫她,起身出门。

“饿了吗?”江墨言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见我起来,起身迎了上来,“尝尝我做的饭菜,喜不喜欢。”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卖相极好的菜肴。

“都是你做的?”我挑眉,他倒是会投其所好。

“你先吃着,我去叫丫丫。”江墨言点点头,拉开椅子让我坐下,递了双筷子过来。

“别急,我们谈谈吧。”我没有去接筷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别这么认真看着我,我心慌。”他捂着胸口,皱着脸,就差嘟嘴卖萌了。

我差点没忍住直接将面前的米饭拍到他的脸上,深呼吸口气,拿过被他放在桌上的筷子轻敲下瓷碗,清脆声响让他脸上瞬间恢复正常。

“江墨言我们有必要一次性把话挑明了,不然,我觉得随着时间越耗越久,我们的问题就会逐渐扩大,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我面色言语极其认真。

“老婆,我错······”

“别打断我说的话,闭嘴听着!到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见他又要卖萌耍乖,我恶声恶气吼了声。

他倒也听话,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乖乖的坐在那里,好似在等着我的训斥般。

“我能理解你的心里,可能是因为你失去了记忆,确定不了我当初跟你的感情如何,才会这般患得患失。今天在这里我只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这辈子我宋小溪这里已经刻上了你的名字,再也抹去不了。别用你的小心思去猜忌我跟陆铭,我们之间没什么。如果你非要给我们安上点什么的话,只能是我的绝情辜负了他的一片守护的心。明白了吗?”我一直放在左胸口,他的图腾在这里依旧光鲜。

“不明白。”

江墨言如一个聆听训斥的小学生,在说着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哪不明白,你说!”我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深呼吸口气。

“其实也明白了,只是我就是不想让你跟一个喜欢你的人走的那么近!”这次他倒是理直气壮了,“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的,现在我一见到他,我就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为什么?”我拍了拍额头,天啊,这两年他到底是改变了多少?以前的他绝对会很臭屁的跟陆铭说一句,“她是我的女人,你这辈子就别想了。”现在的他哪有之前的那股自信。

“你说什么?”他小声嘀咕着,我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我嫉妒他陪在你身边两年!”他白皙的脸上竟然染上一层薄红,“非常嫉妒!我查过资料,我们算起来相识也有七年的时间。算起来我们在一起的真正时间恐怕也没有一年吧,他却在你生活中待了足足两年,想想我都觉得胸腔里燃着一团火。”

闻言,我噗嗤一笑,眼中泪水耸动,我当真不知道还有这层原因。

“江墨言你幼不幼稚,你在我的心里整整住了七年,是谁都无法比较的。”

江墨言垂眸又抬头望了望我,好似在做着内心的最后挣扎。

“江墨言,做人不能那么无情。倘若我因为你的回来,就断然断了跟陆铭的来往,你觉得这合适吗?”

两年来,我已经把陆铭当成了我的亲人,今天跟他说的那些话已经深深伤害了他,再让我做出绝交的事情,我当真做不到。

“你有你的理由,我不为难你了。只是我以后如果没忍住跟他打起架来,你也不要生气。”

“江墨言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霍霍磨牙,好你个江墨言,竟然还跟我来这一套!

“不是威胁,我说的是真话。”他面色认真,“好了,别生气了,我会控制住自己,不干出让你生气的事情来。快点吃饭吧,我去叫丫丫。”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我无奈地摇摇头,江墨言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让我有些头疼呢。!

在丫丫的调和下,我跟江墨言之间的分歧暂时抛到了脑后,我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父女两人,玩着五子棋,丫丫倒是挺聪明,虽然每次都会被江墨言杀得片甲不留,但有时出其不意的落子让我都有些惊讶。

我在江墨言身边坐下,扯了扯他的衣服,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给女儿放次水。

江墨言坚决摇了下头,我轻蹙下眉,这般打击一个孩子的信心好吗?

“我这是为她的人生负责,以后的生活中没有水可以给她留情,如果想过的好好地,必须从哪跌倒从哪爬起来。”

“她还小啊。”道理不错,可丫丫才不过是七岁的孩子。

“有些道理就必须从小教起。”江墨言执意,我对他皱了下鼻子,进了卧室。

夕阳西沉,顾炎打电话过来催促,我跟江墨言简单说了下,他轻拧下眉,点头应下。

第280章 信与不信

“你不高兴?”再次上了车子他一直都未说话,面无表情。揣测不出他的心思来。

“没有。”

“那干嘛摆着一张臭脸,来嘴角上翘三十度,给姐来个标准的微笑。”有了他对奇峰态度的前车之鉴,我开始给他做起聚会前的总动员。

“觉得出来跟他们一起是浪费时间,不如跟你们一起呆在家里来的开心。”

他侧脸瞥了我一眼,目光柔和,只一眼就让我心跳加速。

“他们都是你以前最好的朋友,你失踪他们都一直为你奔波着,你见到他们可千万不要说这般伤人的话来。”

他的话对我来说很受用,但如果被顾炎听到,估计跳脚骂娘的心都有,我可不想被那只没事就喷火的暴?给记恨上。

“伤人吗?既然是好兄弟,我觉得他们应该能理解我急于弥补跟你在一起的心。”

“你倒是越发会讨女人的欢心了。”这样把我的心整天跟浸在蜜罐子中样,真的好吗?

“我只讨你一个人欢心,不对······”他故意对我一挑眉。扫了眼我瞬间下沉的嘴角,才缓缓出声补充道:“还有我们的女儿。”

“爸爸,你好肉麻,估计下女儿吧。”人小鬼大的丫丫能听懂江墨言的话,夸张搓了搓胳膊。

没想到一向乖巧的丫丫竟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我不禁回头看去,她对我吐了下舌头,低着头逗弄起那只顽皮的牧羊犬来。

咯咯的笑声时不时传进我的耳中,眼前她开心的笑颜和偶尔蹦出几句俏皮的话语,让我知道孩子的性格不是一成不变的,她会随着年?和阅历不断变化着,作为母亲,我必须在她在塑造性格的时候给予她正确的引导。

丰泰会所,车刚至。劲爆的音乐声刺破耳膜,江墨言放缓车速,不悦的看了眼面前忽明忽暗的灯光。

“你们平常经常来这种地方?”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幽黑的深潭盛满不悦,眉宇间隐藏着愠怒,好似我如果回答是肯定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卡上我的脖子,我讪讪笑了声,身子向车窗边靠了靠。

“也不是经常来,有时候遇到比较难搞定的客户,也会偶尔来那么一次。”

“这种事情需要你一个女人出面吗?在里面等着的那群人是摆设吗?”江墨言俊脸阴沉,黑的仿若都能滴出墨来。

“怎么就不需要了,就比如你去跟人家谈一个项目,你是想见这个公司最高负责人呢,还是其他人呢?”

有的客户比较难伺候。倘若我不去接待他,他就会觉得诚意不够,故意刁难,坐地起价或者是明明谈妥了迟迟不签约,为了省去这些麻烦,我还是会选择性的去陪一些客户吃饭,放松。不过,前提条件是有云鹄顾炎他们陪着。

“我谈项目就不会来这种低俗的地方。”

“呵呵,现在嫌这种地方低俗了,我记得以前可有人是这里的vip会员呢!”我冷笑两声,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他带我来的呢!

泊车小弟已经站在车边等候。我下车抱着丫丫向会所中走去,不断闪烁的五彩灯光下,笑意再脸上盛开,他刚才是在跟我交代这两年清心寡欲般的生活吗?

“以后这种事情我来就行。”以为我生气了,他疾步跟上来,抱过丫丫,牵起我的手向里面走去。

“其实呢,我能理解你,一个硬不起来的人呢,来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低头敛去脸上笑容,每次都把我气得要抓狂,看我不好好的气气你!

被人质疑某些方面不行的江墨言脸上柔情瞬间散去,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如狼幽森盯了我半响。

“你这是在对我说你准备好提前接纳我了?”他忽而邪魅勾唇靠近我的耳边,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想得美!”电梯没几个人,我向身后退了一步。

低低沉沉的笑声让电梯中的人不由都向他看去,顺着他的视线向我这边看过,被那么多人盯着,我的脸蓦地一红,随后清了清嗓子,站直身子,任由别人打量。

八楼一到,我快速出了电梯,向顾炎定下的包厢走去。

刚进门,包厢中顾炎鬼哭狼嚎的声音戛然而止,扔下话筒,直接给江墨言一个拥抱。

“哥,你想起我了吗?我是顾炎,跟你一起长大的弟弟。”

顾炎说的激动,江墨言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半响,“松开。”

淡漠的话语立刻让顾炎僵立原地,约莫着过了大半分钟的时间才回过神来,松开江墨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哥,我是顾炎啊,你还没有记起我?”

他将脸向江墨言面前凑凑,试图让他看清楚自己。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江墨言眼中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你不会只记得她,不记得我吧,你这也太伤我的心了。”顾炎以为江墨言回来是记起了我,见江墨言这般对他,二十四小弟弟瞬间失了魂般,倒在身后的沙发上挺尸去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跟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她才跟你在一起几天,你就只记得她不记得我了,这里真被你伤着了。”他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真的痛,直接剜去得了。”冯甜鄙夷的看着他夸张的演技,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递了过来。

“要你管!”顾炎腾地起身,没好气的吼了句。

“我才懒得管你,我是怕你这副模样,教坏了果果。”

冯甜正问着安静的坐在一边的果果喜欢吃些什么。

云鹄跟汪浩宇看了看我后各自跟江墨言打了声招呼,江墨言淡淡应下,霎时包厢中和谐的气氛因为江墨言不冷不热的态度打破。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在沙发上坐下的江墨言,他主动拿开面前的红酒,换了杯柳橙汁过来。

见我还站在原地,他向一边移了移身子,示意我过去。

这次,包厢中六七束目光齐齐向我看了过来,我讪讪摸了下鼻子。

“其实他也不记得我的。”我端起柳橙汁喝了口,这确实是真话。不过我很庆幸,他对所有人都冷漠的同时,却对我格外的好,只是偶尔的小无赖,小任性让我有些生气。

“你觉得我会相信?”顾炎撇撇嘴,怨恨的瞥了我一眼,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信不信由你,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你们,单单记得我呢?再说我为什么要骗你们,有必要吗?”

“那倒也是。不过,我挺纳闷的,我哥不认得你,怎么会自己跑回来?”

顾炎说到这里的时候,双眉轻拧下,跟江墨言有些相似的眼睛看了下云鹄跟汪浩宇,三人目光相聚后,不着痕迹分开。

云鹄沉默着喝着杯中颜色艳丽的红酒,汪浩宇端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顾炎则是不停地看着江墨言。

看着三人的反应,我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手心骤然沁出一层汗水来。

“有什么疑问你们直接问我就好,不要用你们的言语跟表情,让她胡思乱想。”

江墨言将环视一圈没有见到陆奇而大失所望的丫丫放在沙发上,让她自己去拿些吃的。

紧紧捏住我布满汗水的手,眉宇间染上一层冰霜。

“就是顾炎刚刚问的问题,你不记得小溪,为什么回来?”云鹄轻晃下杯中在迷离的水晶灯光下泛着莹润光泽的液体,随着时间推移而沉淀些许沧桑的眸子落在江墨言的身上。

“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江墨言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脸色冷凝。

“你们想唱什么歌,如果不点,我给孩子们点儿歌啦,不要嫌烦啊。”钱回见这边气氛冷凝出声打起了圆场。“冬阳来首童年好不好?”

“好啊,丫丫也喜欢听这首歌。”冬阳点了点头,拉过正抱着花花跟低头跟果果絮叨的丫丫,站在荧幕前,唱了起来。

欢快的童声和基调并没有让气氛融洽多少,急脾气的顾炎几杯红酒下肚,刚欲来个一吐为快,被云鹄扯住。

“我觉得就算是墨言不记得以前,他也不会做出我们不期望见到的事情的。”温和不是威严的声音瞬间将笼罩在我们身上的压抑给划破开来。

“云鹄说的对,我认识的先生虽然算不上太过光明磊落,但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来大家为了先生的归来而干一杯。”

奇峰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除了江墨言我们都先后起身,我踩了下他的脚,低头瞪了他一眼,他才不紧不慢起来。

“我也相信,他江墨言即使忘记了我们以前的种种也不会再伤害我,来大家干一杯。”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先后响起,江墨言黑沉的脸色才柔和些许。

有孩子在,包厢中一会儿变得热闹起来。

饮料喝的有些多,我起身去洗手间,钱回跟了上来。

“江总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是啊,他说只能记得一个影子,觉得我的声音很熟悉。”我低头洗手,包厢中顾炎的话在我的耳边回荡着,我告诉自己要相信江墨言,可是声音刚刚驱赶走,它有再次跑了过来。

“虽然我也愿意相信江总不会回来呢,完全是出自真心,但是你还得多个心眼。”

“不用啦,我胆儿小,你就不要吓唬我啦。”吹干手,我跟钱回刚出洗手间就被一女的给撞的后退几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让我瞬间僵立原地,仔细打量下,面前妆容浓重,衣着暴露的,头发斜绑在一边,顺着脖子延伸到精致锁骨的妖娆女人。此时她正低着头,手捂着脸,战战兢兢站在我的面前。

久久没有见到我的回应,她抬起头来,只是一瞬间便底下她写满震惊的脸,匆匆低下头落荒而逃。

“怎么回事她?”钱回也认出小吴来,目光投向被门阻隔的婀娜背影,“不过也活该,自作虐不可活!”钱回啐了口,拉着表情已恢复正常的我向外面走去。

“出来卖的还装清高,以为自己真的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女人的讥讽声传进耳中,我刚欲再次抬脚,响亮的两巴掌再次传来,钱回回头看了眼。

“她好像被人打了,算是相识一场,帮?还是不帮?”

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收拢下,尘封往事源源从心底最深处喷涌而出,身后越发嘈杂起来,想到我曾经因为她遭受的苦楚,我轻叹声,“算了,我们已在两年前就已经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了。”巨鸟役技。

“臭婊子,还敢咬我,你知道老娘这手有多金贵吗?”

尖锐声和巴掌声混杂在一起撩拨着我极不平静的内心,只是让我纳闷的是,小吴一直都默默的承受着,一直都没有出声,连闷哼都不曾。

“不是想装纯吗?我今天晚上就找几个人上了你,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装逼。”

现场直播的撕逼戏码让很多人纷纷驻足,我一直都没有回头看去,怕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忍不住上前去帮她一把。

打小吴的彪悍女人好似不满意小吴的反应,在众人的惊呼下,托拽着她向洗手间外面走去,口里还嚷嚷着,“今天晚上我一定让你铭记一辈子”的威胁话语。

“放手。”待两人经过我们身边时,钱回出声制止,“我已经报警了。”她对着彪悍女扬了扬手机。

小吴感激的看向我,我面无表情的别看脸,她应该感谢的是钱回才是。

“多管闲事!”彪悍女狠狠睨了钱回一眼,将小吴扔在地上,“今天就先放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用你的死鱼眼瞪我!”

“谢谢。”小吴捂着脸从我们身边跑开。

“她倒是变了很多。哎,人啊,有的时候都是失去了才知道曾经的可贵。”

钱回感概出声。

我没有应声,低着头向包厢中走去,她如今境地这般惨,那么多年的感情,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的。~笔

“越想越难受,别再想这个人了。还是说说你家江墨言吧,汪浩宇他们商量的结果是,暂时先不让江总接触公司的事情。”

“这事我有分寸。”心乱如麻,此时的我恨不得直接钻进江墨言的心里去一探究竟。

“别说有分寸,女人在爱情面前都智商为零,你得好好地记在心里。”钱回不满意我的回应,又叮嘱了句。

“那又怎样,毕竟我所拥有的曾经都是他的。”

“小溪你别······”

“谢谢你的信任。”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钱回一时僵在原地,我回头看去与他相视一笑,迷离灯光下,他眼中宠溺泛滥。这一刻,我浅笑不语,心中已有答案。不管别人怎样怀疑,他都是深爱我的江墨言,我相信他这几天的表现绝不是逢场作戏,他绝对是带着一颗真心回到我的身边的!

第281章 你带来的是甜蜜的麻烦

性感的薄唇边挂着轻轻浅浅的笑,沉静的目光一直去看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钱回,他阔步来到我的身边,胳膊所以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们回家。”他拥着我来到包厢前。“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丫丫带出来。”

我扯住他的胳膊,他面上无异,心中应该对云鹄他们有着怨言,我不想因为无端的揣测让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毁于一旦,浅笑着看着他半响。

“他们的猜测是理智的,这也说明他们对塑阳忠心不二,你不应该因为这事跟他们心存芥蒂。”

“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一群陌生人计较这些?”他面色平静,轻声叹息下,“就如你说的我已经近四十了,不再年轻。人生已走一半,遗憾的是前一半我什么都不记得。我的心不大,除了你跟丫丫装不下其他,下一半人生只想跟你安安静静走下去。等我们都老了,等我回忆起往事时。也只余你的影子。”

磁性低醇的话语饱含柔情,我一头扎进他眼中的柔情中,那颗历尽沧桑的心裹上层暖阳,整个人好似在那一刻浑身都舒展开来,我主动牵起他的手,踮起脚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不过呢,必要的人情世故还是得去经营的,如果你不喜欢,就交给我。”语落,我推开门。

“哥这是要化身犬系的节奏吗?嫂子也不过是去趟洗漱间,转眼就屁颠屁颠的跟上去了。”顾炎擦了下嘴角的酒渍,带着一丝女气的长相染上几分妖娆。

“墨言这是在乎小溪,看不惯你也没有资格去抗议,省省吧。”冯甜横了他一眼。嘲讽出声。

”我哥和我嫂子恩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看不惯!你就少给我挑拨离间!”顾炎也不甘示弱。桃花眼中怒火翻滚,握着杯子的手猛然用力,暗红色的液体快速晃动着,“墨言?叫的挺亲切的,我倒是忘了你曾经还是他未婚妻呢,就算是嫉妒也该是你。”

江墨言好似怕我生气般,快速看了我一眼,见他如此紧张,我不禁莞尔,总是想逗弄下他,随即沉下脸来。

这件事情冯甜在两年前就已经给我解释过,她告诉我当年江墨言知道她跟顾炎纠葛。当时冯家逼她结婚。恰巧江墨言在那个时候查出自己患有胃癌,他不想让我饱受着着随时都可能失去他的痛苦,欲亲手给我铺一条幸福之路。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上演了那出令我心碎至极的订婚。

“大家继续啊,明天丫丫第一天升小学,得先回去休息了。账单直接交给钱回,让她回公司报销就可以。”我对丫丫招了招手,精神明显不济的丫丫,抱着花花蔫头耷脑的走了过来。

车上,丫丫早已睡去。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再看看身边成熟的江墨言,幸福感直接飙升到爆棚。

他有些紧张的侧目看了我一眼,薄唇抿了抿,知道他要问些什么,我故意将脸别向窗外,露出一副凄苦怅然的模样,等着他慢慢上钩。

“我真跟她定过婚?”

“对啊,这种关乎清白的事情,你觉得不是真的别人会随便拿来说事吗?”我皱着鼻子挑了下眉,低低的声音掺杂一股子怨言,“难道你查资料的时候漏过了这一段?”

“漏了。”他回答的很干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跟她订婚,但我觉得还是给你说声对不起,给你造成的伤害,以后我会用尽我的余生去弥补。”

他坚毅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着,我头倚在窗上,看着他刚毅的侧颜,嘴角高高翘起。

“你们的那段过往确实让我痛不欲生,后来知道原因,我才发现你承受着比我更大的痛苦。不过,我是不会同情你的,毕竟那是你咎由自取。”

我神态认真,当初他推开我时的做法确实是伟大,但我却觉得不值。他只想着与我同甘却没有想过让我与他共苦,这绝对是他爱情观里的误区,幸而现在他愿意矫正。

“你说的我跟十恶不赦的坏人似得。”江墨言无奈浅笑。

“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啊。”云上城项目的成功让江墨言的名字贴上了大善人的标签,但也不足以抹煞他冷血无情的一面。

“对你来说我是个好人就足够了。”

偌大的卧室中,暖灯昏黄,江墨言坐在床边,轻柔的帮我擦拭着头发,享受着他如此细致的呵护,我不禁轻轻阖上眼睛,想到安晴儿的婚事。

我慌忙转过头,动作太猛,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毛巾中多了我几根头发,我疼得轻吸口气,慌忙捂住头。

“我看看。”江墨言慌忙扔掉毛巾,拿开我的手,在我刚刚捂住的地方查看着,“没有伤痕,很疼的话,我们去医院吧。”语落,他慌慌张张抱起我来,疾步向外面走去。

“只是掉了几根头发,去医院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我嘴角轻抽,暂时忘记了疼痛。

他紧张的抿着唇,面现焦急,明显的反应过激。汗颜,如果去医院,医生知道是因为丢了几根头发来的,估计直接会丢给我们几个白眼。

“不疼了?”

他眉宇成川,目光落在我半干的头发上。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责备我不小心的话语,我轻吐下舌头点点头,从他怀中挣扎下来。

“妈要结婚,明天我们去看看他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看看有没有能帮的上忙的。”

他们说想亲力亲为,一场婚礼极其繁琐,说不定会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地方。还有就是江墨言这次回来安晴儿还是一无所知,与情与理,我都应该让分离两年的母子见上一面的。

江墨言迷茫的看着我,等待着我跟他详细的解释下,两年的朝夕相处,让我在潜意识当中去维护安晴儿,我略去那些不好的,言简意赅说道:“你爸跟妈感情不和分开,现在妈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下半生的人,要把自己给嫁出去。”

瞥了眼他幽黑的眸子和面无表情的俊脸,我伸手指着他,“我可警告你哦,不准说不同意。麦加是个好男人,他对妈怎样,我可是看在眼里。”

“跟你说多少遍你才会记下,在我的眼中现在除了你跟丫丫所有的人都很陌生,我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去操心这些。”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头发干的差不多了,睡觉。”

“喂,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她好歹是生你养你的妈。我可警告你哦,明天去见她的时候,再跟今天晚上对云鹄他们这样的态度,你就别跟我回来了。”

江墨言根本就不理会我的威胁,扯着我躺在床上。

“江墨言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拉了拉环在我腰上的手,他手劲挺大,我根本就韩动不了分毫,“你别个我装聋作哑,云鹄他们还好,毕竟跟你在一起那多年的兄弟,不会去计较的,可是妈不同。一生她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失踪两年刚回来,你倘若对她的不冷不热的,她会难过的。”

“行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现在可以闭眼睡觉了吗?”他翻过我的身子,紧紧将我拥在怀中,“再不睡得话,我会自动解释成,你在邀请我跟你一起做某件身心愉悦的运动。”

“江······”

“嗯······”故意拖长的尾音让我浑身一僵,窝在他的怀中一动都不敢动,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紧闭眼睛,不去理睬。

“谢谢你。”

睡意渐浓,模模糊糊间听到不真切的三个字飘过耳边,我努力睁了睁眼,迷离视线中,他轻阖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窝处留下层剪影,呼吸均匀,他睡着了,刚刚估计是我的一时错觉吧。这般想着,我闭上酸涩的眼睛。

翌日,一大清早,兴奋的丫丫就开始在客厅中跟花花撒着欢儿,今天是丫丫上小学的第一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把我们家的小公主收拾的妥妥的。

“丫丫你慢点,别让它扯坏了你的裙子。”

丫丫变得好动了很多,她五官精致姣好,有种静若处子,动若狡兔的感觉。笑容自豪与自嘲交织着,这大抵就是别人所说的,每个人看自家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吧。

“今天只能下午才能见到它,好舍不得。”丫丫抱起花花在脸上蹭了蹭,模样甚是可爱。

“好了,别弄一身狗毛,小心老师跟同学嫌弃你。”

“我江墨言的女儿谁敢嫌弃。”身穿家居服的江墨言围着围裙从厨房中端出刚刚热好的三明治,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个居家煮夫。我没有发现现在他称自己为江墨言时是越来越顺口了。

“你哪来那么多自信!”

我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盘子,丫丫自觉跑去洗手,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餐,听着父女两人欢快的对话,幸福感再次袭来。

“怎么不吃?”江墨言将盘子向我面前推了推,英眉轻拧下,“味道不合口?想吃什么我再帮你做。”语落,他起身准备向厨房走去。

“没有不合口,坐下吃你的。”被他这般宠着,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江墨言在原位坐下,吃饭时,时不时向我这边看过来,被他这般盯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埋头向口中塞着油条。

还刚放下碗筷,门铃响起,丫丫眼睛一亮,快速擦了下嘴,向门口奔去。

正在收拾碗筷的江墨言不解回身看去,我轻咳声。

“陆奇今天也开学,他们两个在一个学校。”

“陆奇是谁?陆铭的儿子?”江墨言紧拧的眉宇间染上层薄冰,语气也冰凉一片,看起来相当不悦,匆匆将碗筷放在厨房中,还未来的及洗手就向外面疾步走去。

“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你不能因为大人间的事情阻止两个孩子的正常相处吧。”江墨言这样的反应俨然就是自己的心肝宝贝被人拐跑的才有的,这倒是跟失忆前有些相似。

“我不是阻止。”江墨言面色冷凝,唇嗫嚅几下,眼中泛起丝波澜,好似在思索着怎么跟我说他心中的想法。

“那是什么?”等了半天他也没有憋出半个字来,我出声催促,“算了,赶紧去换衣服,我去帮丫丫拿东西,第一天上学绝对不能迟到。”

我推了推还伫立在我面前的某人,他握住我的手。

“我是觉得女孩子应该矜持些,不能他就这样着急着跑出去吧。这样会给他一种错觉,我们的女儿特别稀罕他。”

“丫丫才多大,她跟陆奇就是两个小屁孩在一起玩,没你想的那么长远。”我噗嗤一笑,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会往这方面去想,他也一样。

“有多少感情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不然也不会有青梅竹马的说法了。”江墨言言语认真,边向卧室走边跟我说道。

“得了吧你,你不也是跟秋霜一起从小长到大的,怎么就没有培养起来?少担心那些有的没的,赶紧的,丫丫都在外面叫我们了。”如果感情真的能从小培养,我倒是希望丫丫跟冬阳培养下。

盛夏已过,阳光仍旧刺目,学校门前送孩子的人海如潮,丫丫上的是陆铭的车,下来时丫丫一直牵着陆奇的衣角而陆奇一直都未回头。

江墨言狠狠的睨了下他高冷的模样,恨不得过去将自己的女儿直接给抱过来,为了他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抽风的事来,我紧紧拉住他的胳膊,整个入学仪式我都紧绷着神经,好不容易将丫丫送进教室,我才长舒口气。

陆铭跟我简单点了下头,转身离开。几日未见他整个人有些颓废,见到他如此模样,我心中也着实有些不好受起来,张了张嘴,还是忍住喊他的冲动。

江墨言看出我有些不高兴,并未说话,拉着我上了车。

麦加在温城购置的房子中,两人正在布置着新家,看到我跟江墨言,两人脸上纷纷闪过诧异。

“墨言,真的是墨言。”安晴儿手中的相框跌落在地上,“回来了,真好。”她捂住嘴,泪水夺眶而出。

我推了推杵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江墨言,示意他过去给安晴儿一个拥抱,面对如此激动的安晴儿他仍旧面无表情,此时如果不是安晴儿跟麦加两人在场,我估计会毫不犹豫的对他踹上一脚。

他迟疑下,在我警告的眼神下缓缓走向她,只是轻抱下随即放开,向后退了退,安晴儿愣怔的看着仍旧波澜不惊的某人,疑惑、不解。

“妈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不要跟他计较。”我对安晴儿微笑下,拉着如木桩样杵在原地的江墨言在沙发上坐下。

“没事,没事,只要他回来就好。你们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们准备。”

“你不要管我们啦,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跟我们说,你看他人高马大的,苦力绝对能做。”我拍了拍身边江墨言的肩膀,环顾下房间,“房子装修的好温馨。”

“麦加说粉色系的适合我,所以······”安晴儿羞赧的低下头,弯身捡起地上的相框。

“我觉得麦叔叔的眼光的确独到,确实很适合你,你说是不是?”我碰了碰江墨言示意说话。

他连看都没看,点了下头,我对于他这般已经无语至极。

因江墨言的冷淡,气氛有些尴尬,待了一会我们就离开。

“你这人怎么回事,来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的好好地吗,让你表现的热情有些。”一上车,扯着安全带,我就开始抱怨起他来。

“做人不能那么虚伪,我见到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表现不出热情来。”江墨言诚恳的看向我。

我闭上眼睛,深呼口气,闭嘴不再跟他说话。巨帅狂号。

平静的日子转瞬即过,三天以后,陈助理来到温城,约我们在咖啡馆见面,当着我的面递给江墨言一张亲子报告单。

心中虽然已经肯定答案,可还是不禁多跳了几下,屏住呼吸,等着江墨言告诉我结果。

等待是生是死的宣判,心从火山冰水中滚过,浑身难受。

“你确定这份报告是真的?”江墨言很快从报告单中抬头,双眉紧拧着,脸色阴沉,浑身散发出一股慑人寒气。

“是,做dna对比的头发是我从佣人那里高价买来的,绝对不会错。”

闻言,我已经知晓了答案,身心如坠冰窖,拿着勺子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我紧紧握住勺子,在杯子中胡乱搅了几下,端起奶茶一饮而尽。入口时还是甜的,下一秒却开始苦不堪言,我努力的吞咽下去,看着杯中残留的奶白色顺着瓷杯一点点滑下,在杯子底下聚集。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般,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知道舒缓的音乐刺进耳中,安抚人心的音乐变成噪音,让我疼痛的心多了几分燥意,我胡乱的抓起包,准备起身。坐在我身侧久未出声的江墨言拉住我的胳膊。

“我从未想过会是这个结果。”他黑沉俊脸冷凝,好像也还未完全消化这个消息。

“我再问你一遍陈助理可靠吗?”忽然,我看着对面空空的位子,回抓住江墨言的胳膊,我们好像都太过注重结果,根本就没有想过给出结果人的可信度。

江墨言隐含的眼睛染上一层猩红,他此时也应该是不确定的吧。

“不管廖洋说什么,我都不觉得甜心会是你的孩子。如果这份报告单是假的,那么说廖家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动机,他们是想用此让我们之间产生裂痕。”这般想着,我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走吧,回家再从长计议。”

“你就不怕······”

“你什么意思啊,还巴不得这孩子是你的?我记得是谁还笃定的说,这孩子不会是你的,怎么现在就不敢确定了?”我挑眉双手环胸嘲讽。

“我是怕你不相信。”江墨言握住我的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走吧,我们回家。”

车中,细细碎碎的阳光洒落,泛黄的落叶不时掉落挡风玻璃上,给燥热的天气增添几丝秋意。

“我亲自去趟临城,这件事情不搞清楚,我心里不安。”江墨言紧握住方向爬,脸部线条冷硬。

“不用那么麻烦。既然廖家已经知道,他们或许正设好套等着我们呢,等过些日子,他们如果没有动静的话,我让云鹄去临城一趟。”云鹄性格做事沉稳,心思缜密,我对他很是信任。

“就按你说的办吧。”江墨言沉思下,应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如江墨言说的廖武行不是一个耐心足的人,我敢断定他近期内肯定有动作,只是不知他会用怎样的办法,去逼迫江墨言回到廖洋身边。

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起来,不管怎样,我已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我一定会跟江墨言一起走下去。

平静的一个星期再次滑过,沉寂许久的廖家人终于有了动作,我们还刚刚送丫丫去了学校回来,就见到门前的信箱中多了份快递,那是法院的传票。

廖家人或许是见到江墨言的心意已定,以重婚罪为由,一纸诉状将江墨言告上了法庭,临城初级人民法院已经受理,鉴于这是两大豪门的案件,会产生很大的社会影响,法院决定,半个月以后开庭。

接到传票不久,消息就如插了翅膀般在温城和临城之间传开。

当年江墨言失踪在几乎在温城是家喻户晓,这次以这种方式回归,让人产生诸多揣测,一时间留言漫天,塑阳也受到波及,股票开始下跌。

会议室中,气氛压抑,一群股东都纷纷沉着带着几分怒意看着坐在首席的我,两年前江淮的事情,他们都对我充满感激,只是两年的时间过去,安逸的生活让他们心中的感恩一点点磨蚀掉,贪婪又开始蠢蠢欲动。

“宋总,现在股票大跌,人心不安,你总得给个解释和处理的方法吧。”宋子桥终于忍耐不住,第一个开口。

有一个出头鸟,其他的股东胆子也打了起来,纷纷附和。

“对啊,宋总,新的一年还刚过一半,这股票这样跌,我们还指望着年底分红过日子呢!”

声音嘈杂,我烦躁的揉了揉眉心,一群只注重钱的老不死的!

“你们有完没完,说了会少了你们的钱了吗?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当初如果不是我嫂子,你们估计都在喝西北风吧。一出事你们就钱钱钱的,怎么就没人拿出个实际方案解决公司的困难呢!”顾炎啪的一声狠狠拍了下桌子,一群老家伙惧怕顾炎的燥脾气,纷纷都噤若寒蝉,“狼心狗肺的!信不信,惹恼了我嫂子,她撒手不管,直接让塑阳毁了,你们也就舒坦了!”

一席话让一群人脸上青白交错,没有一个敢再吭一声。

“你们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这事的话,可以回去了。”

一早接到云鹄电话,让我去趟公司跟他们商量下解决方案,没想到我们还刚进入会议室,这群人就蜂拥而至。

“回去之前,宋总总该给我一颗定心丸吧。”他们面面相觑之后,仍是不甘心。

“什么定心丸?保证年底一定会少不了你们的分红?呵呵······”我冷笑几声,森严目光缓慢从他们一张张爬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你们曾经是在塑阳投资不错,你们算算,塑阳这些年给了你们多少。你们扪心自问下,出了两年前的事情,你们这群站在利益面前自私自利的人还有没有资格去拿这两年的钱!”对于他们一切向钱看的态度,我彻底恼火了,对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宋总的意思是想私吞我们的分红?”股东一个个坐在远处,并没有因我的一席话而出现羞愧,反而脸色更加难看,眼中焦急中还带着愤怒。

“这话我又说过吗?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后果自负。”

结冰的清脆声音响彻会议室,我目光一直落在面前的文件上面,或许是真的惧怕此时的我。

他们扔下一句,“希望宋总不要那么狠心”的话语匆匆离开。

关门声响起,瞬间乌烟瘴气散去,呼吸顺畅不少。

“一群老不死的,上次就是对他们太过仁慈,现在又来兴风作浪,我看还不如趁这次股票动荡,背后操作,吓他们一吓,让他们将手中的股票抛售出来,我们趁机购买,以绝后患。”

顾炎被他们气的不轻,连灌了几口水,怒骂几声。

“顾炎的提议不错,我也忍够了他们。”云鹄招牌式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声音中也带着一股冷意,“这些人都是之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就算到老了野心还存在,沉寂了两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该斩早除根了,就按顾炎说的办吧。这件事情必须要做的毫无破绽,不仅要让这些股东相信,也要瞒过临城的人。”廖家人将江墨言告上了法庭也就算准了塑阳会有这么一天吧。

“放一百个心吧,这事咱们又不是做了一次两次,这次肯定会让你满意!”

顾炎拍拍胸脯,离开会议室。汪浩宇也随后离开,会议室中只剩下我跟云鹄两人。

“你们怎么打算应付眼前的这场官司?”

“交给律师吧。”

律师说过,这场官司江墨言在法律上不需要付责任。第一,他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廖家人并没有报警或者是积极帮他寻找家人而是给他编排了一个新的人生,廖家在这件事情上必须付全部责任。第二退一万步,法院将这件事情全部推到江墨言身上,因我们的婚姻结束与两年前,江墨言根本就构不成重婚。

但不明所以的局外人就会有很多偏颇,比如廖家人救了他,还不嫌弃他一无所有把女儿嫁给了他,现在他却忘恩负义抛妻弃女。

或许廖家人就是在制造舆论,给我们增添烦恼。其实这些我都不怕,流言蜚语总会散去。唯一担心的就是已经懂事的丫丫受到伤害。

事情一出,我就想过把丫丫留在家里或者是暂时让她去国外躲过这次重婚事件,但是江墨言执意,不让我去破坏丫丫现有的生活状态。

他告诉我,就算是将丫丫关在家中或者送出去,丫丫总有一天还是会接触到外面的人,我们不可能预测到她每天的人或事情,或许某一天,某一时刻,丫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与其让她来问我们,还不如我们直接跟她说明白,让她站在我们的身边跟我们一起面对。这或许是一个增加我们一家人信任的很好机会。

丫丫也倒是懂事,江墨言跟她说了这两年他经历的事情,丫丫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歪着小脑袋思索一会,才开口。

“爸爸的意思是,这两年没陪在我跟妈妈身边是因为你不记得我们了,你一直跟救你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么说我跟妈妈都要感激她喽。”丫丫晶亮的眼睛希冀的看着江墨言,希望得到他赞赏的点头。

“恩,丫丫理解的不错,但是爸爸还得补充下,因为当时爸爸知不道你跟你妈妈的存在而跟她再国外注册,也就是俗称的结婚。现在想让我跟她回去一起生活,丫丫愿意吗?”

江墨言沉思下,组织着最通俗易懂的话跟丫丫交流着。

“当然不愿意啊。就算是她救了你,我们可以她,可也不能把爸爸送给她。”丫丫斩钉截铁回答道:“这就跟我在路上救了一个孩子,我非要把他抱回家样,根本就不合理。”

丫丫理解能力极强,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了。忽然,她气呼呼的脸上出现焦急。

“爸爸你不会真的离开我们吧。我不要,爸爸陪在我身边的时间太少。这一次,我是怎么也不会让爸爸离开我的。”丫丫说完紧紧抓着江墨言的胳膊,神情倔强的令人心疼。

“爸爸答应你,不离开你们。”

“爸爸跟你说那么多,只是想让丫丫在外面时不管听到别人说什么都不要伤心难过,有什么委屈和疑惑都可以回来问爸爸妈妈,我们会给你一个合理解释。”江墨言不放心又叮嘱一句。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让我不要相信别人说的话。”

“丫丫真聪明。”江墨言眼中满是赞赏,轻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

看着父女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有我能帮上忙的吗?”云鹄轻敲下桌面拉回我的思绪。

“这么在意我跟江墨言的感情走向啊,是不是你心里早有了想追求的人啊。来,告诉我,到底是哪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娘被你给看中了。”我八卦暧昧的看着他。

“还知道跟我开玩笑,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把这场官司放在心上。”

云鹄避开话题,知道云鹄想要说的事情,我不问他都会说,不想说的,我就算磨破嘴皮他也不会跟我透漏一个字,我识趣的不再去谈这个话题。

“你去临城一趟,务必要拿到甜心的身上的样本,这次亲子鉴定你必须全程监控,我要知道最真实的结果。”倘若能证明甜心不是江墨的女儿,这场官司就是廖家人给自己撅的坑,而我就负责把这个坑给填的结结实实,让他们连一丝喘息的空都没有。

“好,我准备下,立刻动身。”

“多带上几个人,我们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以防万一他们说不定会把甜心给藏起来。”

云鹄轻点下头,想着江墨言还在办公室等着我,我起身欲离开。

“或许我们不应该怀疑墨言。”

我顿住脚步看向还坐在远处的云鹄,他温和开口:“如果说那个所谓的陈助理拿来的单子是他跟甜心不存在亲子关系,我们或许还有理由,这是他们设的套,可偏偏与我预想的不一样。这些天我反复想了想,除非他们这是在兵行险招,也就是俗称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总之,我对他的怀疑小了点,但是还不代表没有。你自己多长个心眼。我要说的说完了,你可以走了。”云鹄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我相信江墨言不会让我失望的,你就安安心心去完成我交给你的事情吧。”云鹄是好心,我也说不出重话来,只能装作沉下来。

“不错,能这般信任,难能可贵。”云鹄依旧笑的温温和和。

不知他是否是在试探我跟江墨言之间的感情,我也未在说话。

办公室中,江墨言正在翻看着放在桌上的财经杂志。

“忙完了?我们回去?还是你留下来处理事情?”他起身迎了上来。

“江墨言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是你给的,不用在意别人对你说些什么,你完全可以接替我的工作。我丝毫都不会怀疑你会别有用心。”我仰着头,对上他深沉的眸子。以江墨言的才能,他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很容易,如果他不是爱我,根本就不会这般委屈的待在我的身边。这一点我绝对是可以肯定的。

“我不在意别人,只在意你。我暂时不插手公司的事情是因为怕官司缠身的我会给公司带来一些负面影响,增加你的工作量。等官司解决完了,我会接下你肩膀上的所有重担。”

闻言,心中溢满感动,我拉着他的手离开办公室,我相信以汪浩宇和顾炎的的能力会处理好公司的事情。

不知从那里得到我今天回来公司的消息,一大批记者在公司门前蹲守,我还刚出大厅,他们就已经端起了相机,对我们一阵狂拍。

江墨言只是英眉轻拧下,丝毫没有避讳反握住我的手,大大方方向停车场走去。

车子驶出门前,被一大波记者围住,保安上前劝阻也被他们推搡出去,记者围在窗边一阵狂拍的同时,还不停地敲着车窗,沉闷的声响混乱交织着。

我轻倚在椅座上,等着保安将他们带离。

江墨言目光低垂,在我诧异的眼神下,下了车,站在那些好像打了鸡血的记者面前。

阳光耀眼,他拿过最前面的话筒,我坐在车中,放下一点车窗,屏住呼吸,倾听着薄唇中缓缓而出的话语。|

“你们先闭嘴,我会将你们想知道的统统告知。”

低沉的声音不大,却有种震撼人心的作用,刚才还噪杂纷乱的现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他就如一个王者一般站在人群中央,目空一切,不怯、不拒。身影在我眼中变得更加高大,好似能足以我一辈子遮风挡雨。

“在你们的眼中我叫江墨言,但是这个名字我听说却不过短短一个月。从坠海开始,我忘记了曾经的一切,用祁川的名字生活了两年,直到我碰到我曾经遗忘的她,才唤回我心底仅剩的熟悉感,我决定开始寻找曾经的我,遗憾的是到今天我除了记得对她的感觉,还是不记得其他的。当然,我说这话,不是为了让大家觉得我对她的感情多深,而是在这里我很想对她说声对不起,我的离开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两年我回来,却又给她带来了麻烦,还有无法言说的痛苦。她经历了多少磨难跟伤害我不记得了,但你们不会忘记。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我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在她历尽坎坷的生活中在横添几道伤疤。至于我跟廖洋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在官司结束之后还原整件事情。”

从始至终,直到江墨言上车,这些记者都站在原地没有吭声,他鸣了下喇叭,记者自动让出一条道儿来,这样的气魄还当真不是谁都能有的,

车子急速前行,刚才他的一番话,如一颗石子投进我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

“你不用对我愧疚,你回来除了带来麻烦,还有对我跟丫丫的爱,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好。”

“这辈子能遇到你真好。”江墨言握紧我的手,声音轻轻颤抖。

第282章 动机

阳光晴好,车内温馨一片。

“别说的这么煽情了,我又要狠狠感动一次了。”他不躲不避的态度让我很知足,更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是想帮我遮风挡雨,只是他现在除了宽阔的肩膀一无所有。

江墨言淡笑着看着我,握着我的手始终未松开。

夜再次迈着她婀娜娇姿优雅而来,我们一如前几天那般相依而眠。

夜已至半,睡意正浓,低沉的音乐声扰乱清梦,我皱着脸,不悦的翻了翻身子,江墨言轻拍着我的背部,快速拿过手机,扫了眼号码后,轻轻将我的脑袋从他的胳膊上拿掉,蹑手蹑脚起身。

“谁的?”能给他打电话的人不多,一般他都会当着我的面接通电话,简单应几声就挂断。还有的不愿意接的他会直接挂断。

“廖洋的。”江墨言眼神坦荡,他弯身在我额头上轻吻下,“先睡,我一会回来。”

我浅浅勾唇点头,既然决定全身心相信他,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接听廖洋的电话,我都不会随便去猜测,只等着他亲口告诉我。

也只不过是开门关门的时间,江墨言沉着一张脸,匆匆挂断电话进门,来不及看我一眼,直奔衣橱。

“怎么了?”见他如此模样,我心中咯噔下,搞不清楚这廖洋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甜心从百货商场四楼楼梯上滚落。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医生已经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单了。”江墨言紧锁双眉,匆匆换着衣服。“我跟她一起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女儿,与情与理我都要去探望下。”他将衬衫放进西装裤中,皮带咔咔的声音让我才刚刚从他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我双眉紧拧,坐起身咬着下唇,“你先过去把,等早上把丫丫送去上学,我再过去。”

“不用了。”或许是怕我误会,他在我身边坐下,自然的将我垂在耳边的头发抿到耳后,“现在廖家的人因为甜心的事情肯定情绪激动,我怕他们会因此迁怒你。你呆在温城我比较放心。”

“我说过了,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再说我没那么傻,明知道他们心情不好,偏偏向枪口上撞。”我拉住抱了我一下欲起身的江墨言,在床头寻找手机,“你等下,我给奇峰打个电话,让他跟你一起去。”

江墨言本想拒绝见我坚持,也只能默默应下。

我站在铁门前,目送着车子绝尘而去。深吸口气,压制住在心头翻滚的种种猜测,经这一闹腾,我了无睡意,在秋千上坐下,初秋的夜晚仍旧燥热难耐,风撩起我额前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双手攥紧身边的绳索,秋千轻动,望着远方的星河,心中感概万千。

如云鹄当初所说的,人如天空中的星星般,都有自己的轨道,我跟江墨言眼看着越靠越近,每次以为会并肩而行之时,流星都会在我们猝不及防时从我们身边滑过。

现在廖洋就是这颗流星,一颗还死死卡在我跟江墨言之间,拼命挣扎不愿意离去的流星,不知这次相互摩擦之后,又会留下怎样的后遗症。

攥着绳索的手越发紧了起来,脑中思绪混杂,心头更是烦躁,实在没忍住,我闭着眼睛犹如一个疯子般大声叫了起来。

尖叫声划破也的寂静,心中好受些,我靠在绳索上,风静静吹过,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荡着,耳边只余下欢快的虫鸣,直到晨曦散落一地。

我默默起身动了动僵硬的四肢,进了客厅,洗漱完毕后,我给奇峰打了一个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

“孩子怎样了?”

“还在抢救,不过,医生已经确定告诉家属,孩子脑死亡,活过来的机会不大。”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奇峰声音有些低沉。

“他怎样?”

“廖洋情绪恍惚,先生陪在她的身边。夫人,发生这样的事情,先生安慰她也情有可原,你不要放在心上。”

奇峰倒是没有隐瞒我,实话实说。

“这还用你说。他们一起生活两年,我要去计较这些,不是纯粹给自己添堵吗?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明知这无法计较我胸口还是不自觉传来一阵闷痛,听到外面有动静,心知应该是丫丫起床,我欲挂断电话。

“夫人······”

“怎么了?你知道我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有话你就直接说。”不自觉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攥紧手机,金属坚硬外壳咯的的手心生疼一片。

“甜心的是应该是人为。”沉默半天,奇峰才开口。

“怎么可能,就算是廖家想要阻止云鹄取得亲子鉴定,他们也不会用这种残忍的办法对待自家的孩子吧。”就算是廖家人再没有人性,也不会对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下此毒手。再说如果是他们,被发现,岂不是弄巧成拙?如果是我,我绝对会把孩子藏起来,也不会做出这般愚蠢没人性的事情来。

“不是廖家人。”

“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听他这般说,我双眉瞬间拧成两天难看蚯蚓,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我有很大的关系。心,紧揪。

“事发时的视频我看过,碰撞甜心的人是小吴。”

“你看清楚了没有,会不会只是相似,小吴她没事跑去临城干什么!”我烦躁的拢了拢头发,那天在丰泰会所的画面闪过脑海,狼狈的身影不断浮现面前,她当真是作死!

“我只是觉得像,不敢肯定。当时画面很混乱,出事时,在场的人都在围观受伤的甜心,没有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廖家已经报警,誓要找到撞孩子的人。”奇峰停顿下,“夫人,如果真的是她,虽然你跟她两年没有联系,但你也知道警察查案一般都会从她社会关系查起,然后再抽丝剥茧。你跟廖家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他们说不定会怀疑你指使,你要做足心理准备。”

一挂断电话,我就将手机扔在床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真是的,小吴,你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就成,为什么一定要再来趟这浑水,趟就趟吧,为什么最后要将火引在我的身上!你这是在变相的报复我吗?

我烦躁的爱房间中踱着步子,直到丫丫敲门叫我。

“妈妈马上来。”

我深吸口气,敛去脸上纷乱的表情,进了厨房。心不在焉做了顿早餐,我食不知味,丫丫倒也不嫌我做的难吃,吃的津津有味,看着她吃的欢快的模样,我心情也好了点。

“不觉得难吃啊?”我抽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

“只要是妈妈做的都好吃。”

她星眸弯弯,红润的薄唇上沾着油渍,粉嫩的脸嘟嘟着,好想让人过去咬一口。有女万事足,暂时忘记乱如麻的事情。

门铃一响,丫丫将面包快速塞进嘴中,牛奶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拿起沙发上的书包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向铁门跑去,连带着守在她脚边的花花也跟着她奔跑起来。

我摇了摇头跟了出去,不管丫丫上不上陆铭的车,他送陆奇上学的时候,还是会在按响门铃,江墨言为此没有少黑脸,为了不闹出不愉快,我跟陆铭说以后有我们送丫丫就行。

“你连最后一个自由都不给我吗?”

他无奈中带着苦涩的话语让我的心好似狠狠地被猫抓了下般,我无法再继续说出伤人的话语。

丫丫上了车,陆铭单手插在口袋中站在铁门前,炫目阳光落在他带着一丝愁绪的眉宇上,他担心看了我一眼。

“不用担心我,事情不是我做的,我问心无愧。”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我对他轻扯嘴角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有的时候不是问心无愧就可以,人言可畏。我知道你心里烦,就不多说了,我先送两个孩子,如果要出门,找个人陪着吧。”

陆铭低眸敛去眼中情绪,转身进入车中,车子绝尘而去,扬起几片枯黄洛落叶,我转身倚在微微发烫的铁门上,吱呀一声闷响刮过我的心。

一个字烦!两个字很烦!

因怕警察那边会很快查到小吴身上,从而将矛头指向我,怕塑阳因此遭到重创,我再三思量跟江墨言通过电话,取消去温城的计划,让汪浩宇来接我去塑阳。

甜心出了这样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拿到甜心样本的云鹄也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呆在临城,一早赶了回来。

塑阳,办公室中。

云鹄跟汪浩宇脸色都有些凝重,谁都没有先开口,办公室中气氛压抑的令人窒息。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警察早晚都会找上门的,我们现在必须要启动应急措施,以备这次股票下跌。”

公司领导人往往都决定公司股票的涨浮,倘若我真的被莫须有的冠上一个杀人的罪名,股票跌停都有可能。那么不用我们自己背后操作,塑阳就会死翘翘了。

“这件事情有些棘手。”一向都好似没有事情能难得住他的云鹄也开始犯起愁来。

办公室再次陷入一阵死寂,我倚在大班椅上,低眸看着脚上的高跟鞋。甜心是个才不过一岁多点的孩子,倘若这件事情一旦传开,不管我如何无辜,绝对首当其冲成为千夫所指。事件如果持续发酵,塑阳千万条好也会瞬间随风消散,只余万恶不赦。如果再有有心人士加以引导,他们定会疯狂抵制塑阳的食品,房产,酒店等等。还有比公司让我担心的事情就是,忘记一切的江墨言会不会因此误会我。

揉揉发疼的眉心,小吴啊小吴,你当真是要害死我吗!

“小溪你看能不能让陆铭动用下关系,让警察那边把事情暂时压下。当然不是让他们不调查,只是秘密进行。”

云鹄思索一会出声提议。

“这根本就行不通,廖家不是小门小户,他们懂得怎样利用舆论造势,将事情向他们有力的方向推进。倘若我们真的让陆铭帮我们,如果被外界得知,会成为他们攻击我们又一理由。”廖家本身就够难缠的了,我可没有忘记陆铭曾经告诉我陆家人或许也会插手这事,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们压下这事的机会。

“小溪说的对,我们不能这样做。”一直沉默的汪浩宇给我投来一个心疼的眼神,“顺其自然吧。塑阳这两年在温城已经根深蒂固,员工那么多,即便是受到流言蜚语的攻击,股票出现低迷,为了不让市民的利益受到损失,政府也会重视起来,肯定会彻查此事,还你一个清白。”

“浩宇说的有道理,唯今我们也只有等了。”云鹄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先回去了,有事的给我打电话。”

他再次看向我时,我才发现他眼中满是血丝,看来这些天一直都没有休息好。

关门声响起,疲惫的揉了揉?梁,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开的汪浩宇起身帮我倒了杯水放在我的面前。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喝杯水,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话语中满含心疼,定定看了我一会儿,“倘若当初不是我鬼迷心窍一步走错,或许我们会一直平平淡淡走下去,你也不会经历后来的种种。”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提了。”我对他摆摆手,指了下门口,示意他离开。

他迟疑下转身,沉稳的脚步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睛,望着早已经在我心中模糊的身影,缓缓开口:“与其活在过去,还不如好好地珍惜现在平淡的幸福。钱回是个不错的女人,试着多了解她一些,你或许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她。不要等到某一天,你回头时,她早已不在原地等待。”

他脚步微顿,并未回头,直接出了门。

我端起杯中的温凉的水一饮而尽后起身,离开。汪浩宇不放心,执意将我送了回去。

踏进客厅,江墨言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他沉默半响,倘若不是电话中能听到他平稳的喘息声,我以为是他电话挤了。

“说话,想问什么直接问吧。”我屏住呼吸,紧攥着手中的电话,生怕下一秒从他的口中听到质疑的话语。

“该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没有我给你做,要记得吃。”他声音平静,没有任何异样。

“别告诉我你给我打这通电话只是叮嘱我要吃中饭!”我语气中带上一丝急躁,我会容许陌生人对我说话拐弯抹角却不能接受我熟悉的人这般。

心情极度不好,我也不管地面烫人,直接在门前坐下,阳光毒辣,汗水顺着我的两鬓不断滴落,整个人都好似放在蒸笼中般。

“奇峰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我,我想告诉你,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这件事情跟你无关。”

铿锵有力的话语通过无线电波在我耳边扩散,心好似在那一刻吃了定心丸般,瞬时焦躁去了一大半,我摸了摸别太阳晒得有些发疼的脸,一个咕噜起身,奔向凉爽的客厅。

“你在干什么,跑的那么急?”听到脚步声,江墨言焦急问道。

“我刚从公司回来,阳光太毒,我当然要跑快一点了。”我拿过桌上的纸巾快速的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好似忘了刚刚还在太阳下暴晒的人是谁,“甜心怎么样了?”

“病危通知单一份接着一份。如果不是廖武行说只要有一口气就得急救,估计早就应该不行了。”声音低沉,情绪也低落起来。

“我知道了。廖家人已经知道碰着甜心的人是谁了吗?”

“还不知道吧,警察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这件事情你就把自己当做一个局外人来看,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江墨言不断地安慰我,说塑阳的时候跟汪浩宇说的所差无几,听着他轻柔的安抚声,我躺在沙发上不断的打着哈欠,时间不长便睡了过去,手机不知何时从我手中滑落下去。

我是被闹铃声吵醒的,到了接丫丫的时间,我关上闹铃,拍这头在沙发上挺尸,陆铭的短信而至。

他告诉我有事出去了,让我帮他接下陆奇。

当天晚上陆铭未回来,家中两个孩子,两条牧羊犬,外加有一个我,丫丫跟陆铭别样的相处让我心情轻松几分。

翌日,我将两个孩子送去学校刚回到家,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让我按着密码的手,迟迟未落下,会是找我的吗?

或许是感觉八九不离十,我没有继续再去按密码,倚在墙上,看着面前的绿化带,绿绿的叶子上染上些许黄色,秋天来了,冬天也不远了,今年的隆冬你会陪着我度过吗?

我轻叹声,但愿在这之前,廖家的事情会解决。

与意料中一样,警车直奔我而来,一成不变的开场白,我点了点头,跟他们上了警车,路上我给云鹄打了个电话,他会安排好一切。

询问室,两个警察对面而坐,一直用他们带着几分冷意的眼睛看着我。

我神色自然,一直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他们这套战术对我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过了半响,年纪稍张的警察轻敲了下面前的桌子,示意我抬头。

“宋总,我们也只是公事公办,请你配合。”他倒也是客气,说话挺干脆。

“我尊重你们的工作,一定言无不知知无不言。”我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声音更是一丝起伏都没有。

“那我们现在开始。”

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问了姓名年龄一系列问题之后才进入正题,拿起小吴的照片在我面前方正。

“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认识。”

“看看事发现场的照片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递给我一张视屏截图,我自信看了一会,照片上小吴穿着一身黑色短裙,头发散落遮挡住大半张脸,正从楼梯上匆匆跑着,目光一直看向躺在地面上不断抽搐着的甜心,照片中猩红的血迹还有她紧闭的眼睛,让我有些不忍多看,将照片递了回去。

“很像。不过她只露出少半张脸,你们也知道现在整容业那么发达,相似的人不少,你们再确认下。”

其实在我心里已经百分之百的确认她就是小吴,可我却不想这么说。毕竟我们相识那么多年,她在我的心里曾经是那么的美好,她伤害过我,我依然还是不想相信她会变得如此残忍,连一个都能下这般狠手。

“我们会确认。”他将照片放在桌上,“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以前我们一起在缘起医院上班,关系挺好。一次意外,她替我挡了一刀,在医院躺了四年才醒······”我极其平静的将我们之间的过往跟他们讲述了一遍,好似在讲着外人故事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们两年前就已经没了联系?”

“是的,这个我身边熟悉我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拧下眉,“前几天在丰泰会所我们见过一面,当时她被人欺负,我们公司的同事钱回帮了她一把,两年来,那是第一次碰面,事后她匆匆而走,我们连个招呼都没有打。”说这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闪。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回去查证。再问一个问题,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我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寻思着云鹄也该来了。

这般想着审讯室的门被叩响,云鹄带着律师而来,律师跟他们交涉,云鹄带着我离开。

临走之前,询问我的警察给了我一张名片。

“如果有嫌疑人的消息,希望你第一时间通知我。那个孩子死了,我想为了你的清白,你也想让事情水落石出吧。”

“那是自然。”我扫了眼呢名片,姜领。

警局门前,江墨言匆匆而来,只是短短一天多未见,他下巴底下长出青色胡渣,见到我完好无恙向他走来,他才轻轻松了口气。

见到他高兴是一回事,可他此时不应该在廖家为甜心的后事忙活吗?

车上,他帮我系上安全带,弯身时,我看到他脸颊上隐隐有着红色痕迹。

“别动。”我按住他的头,拨掉落在他脖子上的挂件流苏,霎时红肿还微微泛起肿来的皮肤尽收眼底。

“他们打你了?”气头上的他们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理解他们失去孩子的那种痛苦,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怒火丛生,“你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一点皮外伤。不算是,他们想让我留在廖洋身边,我觉得她失去孩子需要人陪,你现在也需要人陪。而我只有一个,我想回到你的身边。”江墨言将衣服向上拉了拉,没有着急发动车子,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飘远。

我已经知道他被打的原因了,心中溢满感动,人都是自私的,我没有那么高尚,因江墨言在她没了孩子时候来陪我心生愧疚。

“甜心走了,我们能不能不再去追究她是谁的孩子。”他轻抿着唇,眼中泛起波澜。

明白他是想让她安静的走,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下来。就冲他现在对我的在乎,我会努力去淡忘这个结。

“谢谢你。”他轻拥了下我,“想去哪里,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算了吧。我们这时候出去,被人拍到的话,肯定又是一番漫天的声讨声。”

江墨言无奈轻笑,“那我们回家。”

引擎发动,车子一路向别墅疾驰,远远的就见到门前围着一大堆人,我捂着脸,示意江墨言倒回去,他们只一眼就认出车子来,拿着吃饭的家伙,有的直接奔了过来,还有聪明的,上车快速向这边奔来。

这群记者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江墨言车技很好,快速倒退出了小区以后,掉头就插进前方拥挤的车流中,时间不长就将那群记者给狠狠甩的没影没踪。

“去我哥那吧。”我在导航上调好路线,哥消息也不闭塞,之前就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但愿他那里没有那么多讨厌的人。

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家周围有没有人围堵,得到确定的答案时,我才让江墨言加快速度,直奔目的地。

一进门,秋霜上上下下打量下我,拉着我坐在沙发上。

“小吴是怎么回事,不是两年都没有她的消息,怎么就突然掺和进你们的事情中,还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她语气激烈,对着小吴有着极大的怨言。

“我也想知道。”我接过我哥递过来的水,轻抿下,“现在你问了也是白问,我啥都不知道,一切就等着警察找到她,再说吧。”

小吴的动机,我现在连猜都懒得再去猜,一切都交给警察吧。

“不是啊,两年前她就差点要了你的命。这次,会不会又是看着江墨言回来,故意给你们制造麻烦的。”

“你就别问了,没看到她也在烦着吗。”还不等我开口,我哥就已经开始训斥起她来。

“就你关心你妹,我这个做嫂子的问问还不行啊。”秋霜瞪了我哥一眼,起身进了厨房,“天挺热的,我给你们切个西瓜解解暑。”

客厅中,我哥坐在我们两人对面,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有话要跟江墨言说,我识趣的去找呆在儿童房中寒秋。

寒秋虽然是个标准的爷们,但也有安静的时候。比如现在,他身穿白色短袖衬衫,米色短裤,神色安静端端正正坐在钢琴前,翻看着谱子,手时不时在钢琴上按上几下,发出断断续续的音符。

看着模样,一准是对钢琴有兴趣。丫丫小的时候,我曾经给她报过钢琴兴趣班,这丫头对黑白琴键不感冒,学了几天就意兴阑珊的,本着不想逼迫她的原则,我也就随着她去。不过,前些天她突然问起钢琴的事情来,我问她是不是想学了,她摇头否定。

秋霜端着西瓜来到儿童房,在我面前坐下。

“要我说啊,这次小吴被抓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是生是死,你们都不要再去过问。就算是死了,也完全都是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出来兴风作浪。”

秋霜用力咬了下口中的西瓜,由于没把住口,西瓜汁喷了我一脸。在我杀人的眼神下她慌忙寻找纸巾帮我擦拭着。

“这还用你说,杀人偿命,我才没有闲工夫去过问她的事情。”我拍掉秋霜的手,两年前我就与小吴划清界限,这次她又给我惹来那么大的麻烦,我根本就不可能再会去为她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再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倘若真的帮她铁定会被冠上一个心虚的罪名!

“哎,现在就怕她落网之后,一口咬死是你指使她的。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难办了。”

秋霜面现担心,用力插了一块西瓜放在嘴里用力咀嚼着,好似要把它当成小吴,生吞入腹。

我低下头,秋霜说的也是我所担心的。不过,现在貌似担心也无用,顶多也就是给自己添堵罢了。

“真没想到以前柔柔弱弱的女人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看那些女人为一个男人争得头破血流的,我还压根都不相信,现在是不得不相信!”

“别少见多怪了,这样的事情你又不是见过一次两次了,自己当时还是其中一员呢!”我对她翻了一个白眼,江琳琳的事情虽然已过去七年多,我还是记忆犹新,每当想起,心中还是有些毛毛的。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都忘记了。”经我这么一说秋霜脸上的愤怒消失不少,“你说我当时怎么就一根筋了,偏偏就喜欢墨言喜欢了那么多年,从未考虑过其他人。现在回头一看,才恍然觉得幸亏当年跟他走到一起的不是我。不然我肯定会承受不了那些痛苦和压力,不会跟他一起走到今天你这一步。”说到这些,秋霜脸上出现不解、缅怀、还有一些释然。

“或许你应该庆幸遇到我哥这么一个愿意等你,还不招蜂引蝶的男人。”

每个人都有存有执念的时候,就比如我,执着了七年,还有向一辈子发展的趋势,这或许就应了那句话,世界上很难遇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一旦遇到了,就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对了,小吴这事,墨言没有怀疑你吧。”

“没有,我觉得我们彼此的信任度正在直线飙升。”我摇了摇头,提到这事,我心头就涌起一股甜来。

“对了,去给我找个医药箱。”江墨言的脖子上的伤需要处理下,不然这样的天气,伤口被汗水浸到总归是不好的。

仅仅两天的时间,甜心的事情就已经在两座繁华的城市间弥漫开来。

他们在指责凶手的同时矛头直接指向我,漫天的谩骂通过报纸,还有电视源源不断传到我的耳中,塑阳的股票如想象中那般一跌再跌,江墨言寸步不离的跟在我的身边,每当我顶着直线下降的的股票看着的时候,他都会轻轻将我关上网页。巨亩何圾。

“再看也不能让这些股票涨回去,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是股票跌停,公司倒闭。即便是这样,它也比不上你。”

“可它是你的心血,我用了两年守护的东西啊。”如果真的没了,我的心里肯定会难受到不行。

“我不记得的东西算不上我的心血。如果你是怕公司没了,我们的生活会陷入困境的话,这你就大可不必要担心。有我在,不会委屈了你们娘俩的。”他半蹲在我的面前,目光炯炯。

我轻舒口气,笑着点点头,轻合上电脑。

“或许公司没了也好,那么多年我也累了,好好地歇歇吧。”

这般想着我也就释怀了。

不管心中怎样想,作为舆论中心点的人,我必须出来澄清下。

云鹄跟汪浩宇准备了一场新闻发布会,面对那些一脸八卦,好似打了鸡血的记者,还有场外围观者时,一身黑的短衫长裤的我,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坐在那里任由记者一股脑的将问题抛出后,我只说了一句。

“甜心的事情我很难过,至于行凶一事,我认识嫌疑人不假,但这件事情确实跟我无关”

语落,我在保安护送下离开,场外人山人海的围观者,不知道是谁开了头,纷杂的议论声变成了谩骂和谴责,还有人直接对我扔起了东西,就算是保安极力护着,我身上或多或少还是砸了几下。

他们的怒火越燃越大,向我所在的地方推挤起来,眼看着包围圈越来越小,身边的保安都开始慌了起来。

我双眉紧蹙,他们人这么多,如果对我动起手来,估计今天我得舍去半条命。

护在我身边的云鹄跟汪浩宇也紧张起来,他们准备发布会的时候,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这般失控,这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就在我们一边躲避这些疯狂人的恶意攻击,一边想着怎样逃离身边窘境的时候,一声鸣枪响起,刚才还疯狂的画面瞬间好似定格一般,趁着这个空档,保安跟云鹄他们护着我向前阔步走去。

糟心的是,还刚走出几步,这些人又开始步步紧逼起来,包围圈再次缩小,开始人推人起来。

我站在中间被推开推去,如若不是云鹄一直揽着我,我早就不知道倒了几次了。

天气沉闷,才短短一会儿,我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头发也散落下来,整个人狼狈至极。

枪声接二连三响起,但是这群人仗着人多,一句话说的好“法不责众”,他们根本就不予理会警告,继续我行我素。

忽然几声通呼声传来,他们才忌惮的停在原地,待看清地到了几个人时,在姜领威严的声音下,他们才面现惊恐向后退去。

身边很快空了出来,我们在他们让出的路上疾步走着,透过人墙我才看到地上那几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来,双眉紧拧下。

这次又没走几步,他们又开始对我们扔起东西来,迎面走来的江墨言紧走几步,高大的身子紧紧将我护在怀中,或许是他的出现让滋事的人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手中的东西源源不断向我们掷了过来。

在江墨言严严实实的遮挡下,这一次,我身上没有伤到一处。

好不不容来到停在不远处的车前,生事的人严严实实将车子周围给围个水泄不通,一颗石头嗖的下向还未坐进车中的我飞了过来,眼疾身快的江墨言快速挡在我的身上。

瞬间,他饱满的额头上,鲜血流了下来,他将我推进车中,拿开我拉住他的手。

“上车啊。”

“不用担心,我只是说几句话。”我拿过放在车后的纸,“整理下自己。”语落,他甩上车门,从身边一个记者手中拿过话筒。|

“事情还未查清,我不知道你们是从那里肯定她就是幕后黑手,还是说你们是受了别人的指使。你们好好想想,她是塑阳的总裁,一有钱,二不笨,应该说是很聪明,她倘若想要一个孩子消失在世界上,她会有很多办法,而不是愚蠢的去找一个跟她以前交情匪浅的女人去行凶!”

他低沉的声音字字有力,神色冷然,浑身散发出的慑人气魄让身边的人不敢再做出出格的举动。

“她什么都没做,你们却这般对她,你们扪心自问下,于心过得去吗!”他喉结微微滚动,他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红了眼睛,“这辈子她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爱上了我。以后,有什么怨言和不满,就宠着我江墨言来!”语落,他冷眼环视了一圈,将手中的话筒递给记者,在同样湿了眼眶的我身边坐下。

姜领带人帮我们开道,车子从姜领身边驶过的时候,江墨言放下车窗跟他轻点下头,姜领应该是他找来的。

新闻发布会后姜领找过我两次,都是问我关于小吴的事情,我把我所有知道的事情再次跟他说了遍。他才离开,从他口中得知,他们几乎将温城跟临城给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小吴的消息,正在准备扩大搜索范围。

我绞尽脑汁,想着曾经跟小吴在一起相处的点滴画面,希望能寻找出一些可以帮助警察找到她的信息。

在一天晚上就在我浏览网页时看到洛阳两个字的时候,我快速坐起身。

第283章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

“我去问过孤儿院的院长,他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有一个河南口音的人来看过我,当时院长跟他聊过天。知道他是洛阳人,只是他怎么也不愿意透露跟我的关系。我觉得他肯定是我的亲人,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搞清楚我的身世,我一定要问清楚,他们为什么生下我却不养我。”

办公室中,不过二十来岁的小吴眉眼间还带着些青涩,她弯着身子,胳膊抵住办公桌,单手撑住下巴,愤怒中带着痛苦的眼睛直直的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她下巴上扬,我知道她是怕自己会哭。

“找到了又怎样?如果他们相认你,就不会把你丢在孤儿院。不过,也不一定。或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真的想去,就去吧。”我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每一个被丢弃的人应该都会有这种想法吧。

“算了,就像你说的找到了又怎样,或许只是给自己增添烦恼吧。二十多年没有他们我也过得好好地。”她苦涩一笑,低下头,离开办公室。

我知道当时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心有不甘,那么这一次,她明知自己酿成大祸,会不会去完成自己寻亲的心愿呢?

“怎么了?”跟我一起坐起身的江墨言,见我久久凝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握紧我的肩膀,轻轻扳过我的身子。

暖灯昏黄,静谧的卧室中只有我们规律的呼吸声。我伸手按了按他蹙在一起的眉心,嘴角轻扬,对上他盛满担心的黒潭。

“或许我知道她在哪里了。”我转身拿过放在床头上的手机。刚找出姜领的手机号,还未来得及拨出,手机被江墨言握住。

温热的触感传来,我疑惑抬头。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归案,咬定你是幕后指使呢?”

磁性的声音低沉的骇人,深邃的五官冷凝,目光阴寒,蒙上一股肃杀,房间的温度也随之降了些许。

“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找不到她,我一辈子就会无辜背上一个万恶不赦的罪名。只有她归案。才是唯一一个洗脱我身上污点的办法。两种结果一半对一半,我还是想赌一把。”我回握下江墨言的手,阻止他再次开口,“于我而言,这些流言蜚语对我没有太多的伤害,唯一担心的只有丫丫,她现在对事情一知半解。她不问,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我不想等她慢慢懂事的时候,听到别人对我的指责而产生些负面情绪,对她的成长不好。”

江墨言慢慢松开我的手。我按下姜领的号码,姜领的声音低沉有力,一听就知道还没有休息,电话中还有一些嘈杂的讨论声,他应该还是为这件涉及两市名门的恶性案件而忙吧。

“你们或许可以去洛阳找找。”

我把当初的事情跟他们讲述一遍,姜领应下后,再让我回一下她还可能去的地方便挂了电话。

心事重重我了无睡意,拿着手机扒拉着网页。

“警察为包庇嫌疑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手无寸铁的群众连开数‘枪’”,硕大的标题蹦入眼帘,当然这个打着引号的枪指的是指麻醉枪,过了好几天的事情再拿来炒作,这绝对是有心人的安排。

想到陆铭回临城后一直没有回来,我隐隐察觉陆家也有人牵扯进这件事情中。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我并未去看帖子底下的评论,心烦意乱躺下,江墨言拿过手机,关上机放在一边。

忽然,他翻身覆在我的身上,望着我一直未闭上的眼睛。

“既然睡不着,我们是不是做点别的事情渡过漫漫长夜?”

言语间染上层暧昧,他低下头在我的耳边轻吹口气,敏感的皮肤瞬间漫过一层绯红。痒痒的,我将脸别向一边,躲开灼热气息,两只手抵着他灼热的胸膛。

“没心情,赶紧下来睡觉。”

“我都跟你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天你一直都没有对我有任何的热情,是不是两年没有做过,你就对那档子事情失去兴趣了?”薄唇邪魅轻勾,他轻轻勾起我的下巴,潋滟的桃花眼黑沉中带着丝蛊惑,“是不是需要我亲身帮你重燃激情?”说话间,他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到处煽风点火。

“江墨言你别闹了。”我是个怕痒的人,哪里经受的了他这般,才几下子,我就痒的不行,闪躲的同时,手脚并用欲将他从我身上推下去。

江墨言也只是想让我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逗弄我一会,见我疲惫的打起哈欠,他也老实起来,从后面拥住我的身子,下巴轻蹭着我的脖颈。

月光伴随暖灯洒满一室,我双手放在腰间的手上,温度在皮肤间传递着,不管未来掀起怎样的风波,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一切皆不是难事。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小吴在第二天的上午,自己出现在温城的警局门前。

她依旧是那天的一身黑色短裙,脸上略带淡妆,唯一跟那天不同的是她一头及腰黑发剪成?耳沙宣,她脸色平静,在警察诧异的目光下走下大厅。

“我是来自首的。”简单的一句话通过电视的扩音器传到我的耳中。

画面一跳很多记者还有一些市民出现在局子门前。

明亮的画面晃了了我的眼睛,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纤瘦的背影,握住遥控器的手微微收拢,长长的指甲划过坚硬的塑料,发出几声刺耳的声响。

“当当当,好吃的青菜鸡蛋面来了。”江墨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现在我的面前,刚好遮挡住身后的画面,拿过我手中的遥控器,连看都没有看屏幕,直接关掉。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牵着我来到窗边,先放下碗,将我抱在窗沿,才将面递到我的手中。

“看着外面的秋景吃面,会是不同的感觉。”他视线透过厚重的玻璃窗,落在正飘着几片落叶的红枫树上,“听说隆城有红枫林,过些日子,等秋意再浓些,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我们两年前去过。”我伴着碗中的面条,挑个青菜递到他的嘴边,“还记得你当时极其抠门,领着我去住了一家一晚上才二十多块钱的小旅馆。”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感概怅然萦绕心头,当时他想推开我,却又想跟我多些相处的时间,好矛盾的一个人,矛盾的让我心疼。

热气蒙上我的眼睛,不知不觉眼中多了些水汽,我轻吸下?子,慢慢咀嚼着口中的顺滑的面条。

江墨言凑到我的面前,眼中的担心早已经显山漏水。

“是不是在隆城的时候,我做了让你伤心的事情了?”

他问的小心翼翼,骨节分明的手紧张的动着,好似自从失忆了,他会偶尔没有自信,有事还会没有安全感,极怕我生气离开他。

“不算是伤心吧,是揪心。”

不打算再跟他提那些令人发堵的事情,我把面放在他的嘴边,简单的一碗面倒是让我吃出了大餐的味道。

每天中午我都会小睡一会,今天因小吴自首的事情,我一闭上眼睛她坐在审讯室的画面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她清脆的声音也会变成魔音,在我耳边响起千百遍,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之际,江墨言推门而进。

“姜领让我们去警局一趟。”

我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泛起波澜,深吸口气,才平定下乱了节拍的心跳。

“是不是小吴把责任推倒了我身上。”我起身理了理遮挡在面前的头发,掀开被子下床。

“姜领没说。”江墨言蹲下身子帮我套上鞋子,轻柔的帮我挽起头发,理了理我身上的衣服,“这样挺好的,不化妆了。”他认真端详下我素面朝天的脸孔,“这样比你化妆的时候还要美上三分。”

“江墨言你这是在贬低我的化妆技术吗?”纷杂的心情因他一句话而瞬间转变,我瞪了他一眼想卧室外走去。

“那倒不是,化了妆的你好看是好看,总觉得多了几分不可接近的感觉,还是这样的好。”江墨言紧走几步跟上,拥住我的腰,拿过放在门边衣服架子上的帽子搁在我的头上。

“你的衣服和帽子都好像量身制作的一般,很适合你,眼光不错。”

“这句赞赏我会替你转告给妈,两年来代替某人为尽心尽力帮我跟丫丫打理日常生活,今天得到称赞不容易啊。”

我阴阳怪气的说着,瞥了眼脸色无异的江墨言,知道我是因上次他对安晴儿的态度才会这般,他讪讪摸了下?子。

“下次见到她,我尽量对她态度好些。”

“这还差不多。”

警局门前,一种围观者和记者还在那里翘首企盼,江墨言远远将车子停下。

有了新闻发布会的前车之鉴,江墨言给姜领打了个电话,让他想办法把这群人弄走,为了不让嗅觉灵敏的记者发现车子,江墨言掉头驶向可以看清楚这边情况的街角。

我安静的坐在车子上,飘远的目光看向那些人手中的白色横幅,激昂的口号,无一不透漏出他们要誓要还原整个事件,抨击对我的的过度维护。

苦涩的笑在我嘴边蔓延开来,可笑!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偏偏成了他们眼中的幕后黑手!

时间不长,警局中驶出一辆车子,江墨言的手机也随之响起,我已猜到这辆车子是出来接我的。

十分钟后,我在审讯室中见到面色仍旧平静的小吴,听到开门声,她抬头看向我,平静的眼中泛起波澜,带着锃亮手铐的手,轻轻的松合着,也不过是几秒,她深深低下头。

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坐在曾经我坐过的位置上的小吴,她低垂的脸上浮现愧疚。

“不是说对我说吗?”声音冰冷,我心中却也怎么也不能平静,时间能改变一个人不假,我却难以接受她的善良的本质会变得发黑发腐,甚至会散发出阵阵恶臭。

“你们可以让我跟她单独说几句吗?”姜领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错身之际,他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这里有监控。”

我冷笑下,他这是在警告我,不要妄想在这里做出一些幼稚的行为。比如:给小吴些暗示,让她把事情全部揽下,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来。

可什么都没做的我,有这个必要吗?

为了能让姜领在外面看清我表情和动作,我在他们刚刚做的位置上坐下,脸微微偏向摄像头。

“对不起。”

她纠结了半天,憋出三个字来。

“我不觉得不痛不痒的三个字对我有任何意义。”我低头摆弄着被江墨言修剪的圆润的指甲,他认真的模样,闪过脑海。就是这样一个宠起我来没边没度的人,不用多少言语,都能让她们轻易爱上。我想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庆幸的吧,至少,我是那个幸运的被他爱上的。不然,我或许也会成为这些为爱痴狂的女人中一员。

“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要对你说什么。”

她抬起挂满泪水的脸,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她轻仰下脸,吸了几下?子,眼睛轻闭,晶莹的泪滴从她浓黑的睫毛上滑落,吞了几口唾沫后她才再次睁开眼睛。心情极度不平静的她,几次刚开口,就哽咽不成声。

“你这算是鳄鱼的眼泪吗?”

我的心中也有几缕酸楚在蔓延,往事历历在目。当年我跟她恩断义绝是为了她能在我心中留下当初的美好一面,我并没有追根究底的去询问她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变得。不曾想,两年后,她会再次用她卑劣的一面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把一滩本就浑的不能再浑的水又给拨了几下。

“如果我说是悔恨的眼泪你信吗?”

泪眼迷离,冲刷掉她脸上淡妆,黑黑的睫毛膏混进泪水,留下两道触目痕迹。

我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吭声,她紧紧咬着下唇,时间不长粉色唇瓣上冒出鲜红液体,皓?鲜红两种色彩,在视觉上是不小的视觉冲击。

“我不觉得这个时候自残有什么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不会原谅她给我带来的种种伤害,廖家人也不会原谅她亲手葬送了一个小生命,她最终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只有这样痛才能让我好受些吧。”

血顺着她的唇线一点点滴落,猩红刺目,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间,我双眉轻蹙下。

“两年前,我会对你下狠手也是有原因的。”她低头凄凉一笑,“或许你觉得只是因我喜欢上了江总,现在我告诉你,不全是。还记得当年的郭大少吗?”

她绵远的目光染上层浓重的恨意,“当年你跟阿姨一直为我的婚事操心着,那时候心系江总,我没少拒绝过你们。只是你们好似都没有发现我对婚事的排斥,仍不厌其烦的帮我介绍对象。阿姨甚至还搞来单身酒会的请柬,当时我是不想去的,可看你兴致那么高涨,江总那时又有了未婚妻,我就想着或许你在酒会上能碰到个合适的。”

她自嘲轻笑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能看出来,江总狠狠抛弃你,心却还在你这里。我是自私的想着让你先找到归宿,或许江总就会将注意力放在常常跟你在一起的我的身上。事实证明这不过是我异想天开,酒会上你被他带走,而我因为伤心大醉,被另一个男人带走,他趁我酒醉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强跟我发生了关系。我知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当时他也喝多了。开着洁白的床单上刺目的落红,我也只能偏激的将这些怪到你跟阿姨的身上。”

泪水随着她话语不断滚落,滑过她纤细的,没入她的衣领,黑色的裙子前面被濡湿一大片,不知还有这一段插曲,仔细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我模糊的记得当初江墨言带我离开时,我担心她一个人在酒会会吃亏,江墨言告诉我顾炎也在酒会,不会出意外的,我也就放心了。

至于为何当年顾炎会让人带走小吴,这个也只能问他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我觉得上天很不公平,为什么你会有疼爱你的父母,爱你入骨的男人,而且还有一些对你好的没法说的一群人。而我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比你好,却偏偏从小被父母抛弃,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他却从未正眼看过我。我除了你没有其他的朋友,就连同事都会觉得我是一个靠你才能进公司的额空降兵。表面上还过的去,背地里常常诋毁我。我不甘,更不服,为什么你会比我幸福。从哪个时候开始我的心理就开始扭曲,我要亲手摧毁你的幸福,既然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之后就有了风华酒店砷中毒的事情,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慕北川,我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看着你要跟我绝交,那个时候我才慌了,也悔悟了。毕竟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也只有你和你的家人真心对我的。”说到这里她再次泣不成声,低着头张着嘴大哭起来,肩膀剧烈耸动着。或许是把一直藏在心底的话一股脑的吐露出来,她面露痛苦的同时,面上还有一丝释然。

她的话勾起了我心中尘封的往事,心中酸涩,眼中温热起来。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让已经汇聚成滴的泪水留下,目光投向窗外已经阴沉的天空。

狂风卷起细小的沙粒排在床上,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一白一红两个被随手扔掉的塑料袋在空中起舞,不期然相遇,时间不长,在风力作用下,向相反的方向飞走。

这两只袋子就好比我跟小吴,走向了人生的两端。

“在你的眼中我或许一直都是幸福的,那是你从未将我当朋友,根本就理解不了我我的痛苦。至于这份痛苦是什么,我觉得在这里就没有必要再回忆了。”我轻叹声,“当初带走的人是郭大少吧。其实在我外人眼里,他对你挺好的,只是你鬼迷心窍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才铸成今天的结果。”

“是,我承认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全部都是我咎由自取。倘若我当时理智一点,把喜欢的人默默放在心里,找个爱我的人结婚生子,或许我的人生也很幸福。只是,这也只能是如果。”

她紧咬着下唇,带着手铐的手轻擦下泪水,不忍再看下去,我默默起身,准备离开。

“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把那个无辜的孩子推下去吗?”

我抬脚的动作顿住,迟疑下坐会原处。

“两年前你把我赶出医院的时候,我发现无路可去,身边连一个可以听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心中难受去了酒吧,你懂得,酒一喝多,人就容易疯狂。我爱上了和陌生人过夜的刺激感觉,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堕落。人一旦堕落也就会开始疯狂败家,曾经江总给我的补偿很快就被我挥霍一空,才沦落到会所。陪男人自愿是一回事,被生活所逼又是一回事,短短两年我就厌倦了那种生活,有人碰我我都会觉得恶心,这也就出现了你在丰泰见到的一幕。”

悔恨,痛苦再次在她眼中交织着,这段回忆太过黑暗,她闭着眼睛倚在椅子上,冲刷掉粉底的脸上苍白的骇人。

“自从那天在丰泰遇到你,我就刻意打听了你的消息。当我知道失踪两年的江总回来的时候,我是替你高兴地,知道他失踪的两年中已经娶妻生女另组家庭,我替你两年的等待不值。当我知道他们将江总告上法庭,我想弥补当年对你的伤害,就萌生了让那个阻挡你跟江总的孩子消失的想法。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当初最真实的想法。”

她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可我再也不能平静,我啪的一声拍桌而起。

“你算我们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们的事情!那是一个孩子,有血有肉的孩子,你怎么能下的去手!”心头好似泼了一桶油,我怒吼出声。

“我知道因为我这一举动给你们带来了很多困扰,这是我当时所没有想到的。所以,在这里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一声?就算是一千声,一万声也消除不了你心中的罪恶!”我愤愤转身,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捂住嗡嗡作响的头在门前蹲下,眼泪在这一刻不可遏制顺着脸颊流下,认定她是为了让我被千夫所指才会残害甜心,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是这般!

“麻烦你将我们送出去。”江墨言心疼的抱起我,对站在身边的姜领说道。

姜领吩咐声,江墨言抱着我跟上前面的警察。

寂静的车中,我无力的倚在座椅上,毫无焦距的目光不知道看向何方,江墨言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我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没过多久,阴沉的天空骤然下起漂泊大雨,豆大的雨点不断落下猛烈的敲击在挡风玻璃和车窗上面,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在耳边炸开,我蹙眉捂住耳朵,看着雨刷规律的动着,还刚刚扫开遮挡视线的雨水,雨滴再次相继落下。

视线不好,江墨言开的很慢很慢,来到学校时,孩子们刚好放学。

客厅中,两个孩子安静的做着作业,两条牧羊犬也知道这个时候的主人是不能打扰的,乖巧的趴在他们的身边,我一直坐在沙发上愣神,江墨言则在厨房中忙活。

两声门铃声打断我纷杂的思绪,听按门铃的习惯,我已猜出是陆铭。

正在写作业的陆奇也抬头向外看了一眼,见江墨言出去,他又埋下头。

猜的没错,黑衬衫西装裤的陆铭跟在江墨言身后进了客厅,豆豆一蹦一跳赢了上去。

“回来了。”我淡淡出声,起身帮他倒了杯温开水,又在沙发上坐下。

“小吴自首了?”陆铭接过水摸了下陆奇的头,在我对面坐下。

我点了点头,小吴的话还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你怎么了?是不是她说了对你不利的?”他双眉紧拧,握着杯子的手猛然收紧。

“不是。她一句栽赃我的话都没说。”倘若她说了,或许我还能觉得她就是一个万恶不赦的该死的人,那样我的心中还会好受些。

“那就好,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必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守着她。”云鹄轻松了口气。

“你是怕有人会威胁她翻供?”翻供的事情是常有的,陆铭提醒是对的,我不能因为小吴的这些话就对她放松警惕。毕竟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推翻她今天所说的,把矛头指向我。

“恩,我家人那边这次算是摆平了。廖家不同,廖洋是廖武行唯一的女儿,从小他就把她捧在手心中,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委屈的。”

陆铭脸上表情冷凝,从他轻皱的眉宇间我知道他去临城的这些日子都是在为我奔波着,我无法用言语诉说对他的感谢。

“陆奇这几天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他挺乖的。”陆奇高冷,很少说话,一般都是默默的做完作业,吃完饭就回房间。丫丫有时想跟去,江墨言总是时间不长就会把她给拎出来。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脸色不太好,早些休息。”陆铭脸上表情缓和些放下杯子起身。

“留下来一起吃饭吧。”陆铭看了眼还在厨房忙活的江墨言,刚欲拒绝,“陆奇作业还没做完,再说也只是添双碗筷的事情。”

陆铭对我做的事情,我都铭记心间,他家世好,又有钱,除了媳妇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拿什么去感谢他,只有拿江墨言做的饭送人情了。

陆铭在我再三挽留下也未再拒绝,去查看陆奇的作业,怕江墨言待会会对陆铭横?子竖眼的,我趁着这个空档,匆匆进了厨房。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拿了一块被江墨言切成块状的西红柿放在嘴中,酸酸甜甜的,挺好吃。

“没有,还有一个西红柿蛋花汤,今天晚上的晚餐就?了。”江墨言轻捏下我的?子,“他走了?”

“我把他留下来吃饭。”我立刻扳住他要探出去看看的头。

“我做的饭菜是给我老婆孩子吃的,没他的份。”江墨言不悦出声,好似在埋怨我将一个他不喜欢的人留下。

“你怎么能那么小气,他帮我那么多,你做顿感谢人家的饭,不委屈。”我拿了一块西红柿丁塞进他的口中,“我警告你,待会出去,不许沉着脸,要这样。”我用力将他的嘴角向上扯了扯。

“我如果听你的话,你要怎么补偿我?”他笑着捉住我的手,眼神暧昧的靠近我的耳边。

“这是你应该的,我觉得每次见面,该拉长脸的是他。人家都那么有风度的不跟你生气,你还有什么理由,一见到他就臭脸。”我扯着他的耳朵,瞥了眼热情腾腾的汤锅,“赶紧忙活你的去,倘若待会真给我摆脸色,我就让你露宿街头。”

我恶声恶气警告,松开他的耳朵,回身在碗橱中数着今天晚上要用的餐具。

江墨言好似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我无视他端着碗筷出了厨房。

餐桌上,这一次,江墨言倒是没有像之前对陆铭横眉冷对,不过,脸色也没有好哪去。看在比之前有进步的份上我也没有跟他计较。

他带陆奇临走的时候让我不要再担心小吴那边的事情,他会安排好。

“外面风大雨大,你怕冷,还是不要出来了,我走的时候顺便把门帮你们关好。”陆铭父子两一人撑着一把伞消失在雨幕中。

我站在客厅门前,低头看了着脚尖,陆铭对我的好,并没有因为江墨言的归位而收回,这份爱让我窝心又感动。

只是感动归感动,我的心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他的爱我回应不起,只希望命运会给他安排一个好女人。

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江墨言拥着我站在原地,腰上的手一点点收紧,甚至带上一丝疼意。

我抬头看向他冷硬的脸部线条和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我微蹙些眉,扯了扯他的衣服。

“进去吧。”他脸上表情柔和些,声音还是有些僵硬。

“有心事?”

“我忽然觉得自己好逊,这次回来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不少,还一点都帮不上忙。”

他神情落寞,身上的自信仿若在这一刻全部被抽走了般。刚才陆铭说的话,他应该听到了。

“江墨言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我觉得是幻听了。”

我笑着拿掉他环住我腰的手,双手握住,像撒娇般轻晃着。

他白皙的脸上竟然晕起两抹红晕来,我笑的可就更欢了。

蓦地他脸色瞬间黑成了锅底,丫丫因为陆奇离开有些失落,早早回了房间,江墨言肆无忌惮直接把我扛在了肩头,阔步向卧室中走去,直直将我甩在床上,高大的身子也随后压了上来。

别看他刚刚动作感觉有些粗暴,身子也只是轻弹几下,没有丝毫不适。

“你这么取消我,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他冷着一张脸,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森然。

“江墨言你不觉得你好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吗?”他故意沉下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吓人,甚至还带着几分可爱,可爱到我不禁伸手扯住她的两只耳朵,左右动了动。

“老子都四十了,哪里像个孩子!”

他声音变得粗犷起来,还真四五十岁人的感觉,我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目睹他脸色越来越黑,我轻咳两声,正了正脸色,放手放在他的脸颊两侧,满含笑意的眼中多了几丝深情。

“江墨言你听好了,‘逊’跟你一点都不沾边,塑阳的江山都是你一手打下的,你的能力多大,别人知道,我更清楚。你看现在塑阳股票一直下跌,整个运营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两年,我也累了,现在我把他还给你,可好?”

我理解他见到别的男人给我解决麻烦时的心里,应该是觉得自己很没用的无力感。

“你就不怕我真如他们猜想的那般,把你的公司给吞了?”

江墨言神色认真,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的眼睛。

偌大的卧室中一时间陷入寂静,寂静持续时间并不长,被我一声清脆的笑声打破。

“你想拿走就拿走,那本来也是你的。”望着他眼中的剪影,我眉眼间的笑意一点点消失殆尽,“倘若你真的那么干了,也就算我宋小溪这辈子白瞎了眼睛,我会毫不犹豫将你忘掉,更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我神态坚毅,言语果决。

“为了你这句话,我也不会干出这事儿来。不过,我没有接手塑阳的意思。”他轻刮了下我的?子,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卧室中回荡着。

“那你要干什么?”总觉得他的笑别有深意,我微眯着眼睛,探究的看着他。

“我想凭着自己的能力再去创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这样是不是更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要多了没用。你我都不再年轻,与其去浪费时间再那些身外之物上面,还不如好好地享受生活才是。”

我极力否定掉他的想法,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特别是温城的商业结构已经稳定,一个公司如果想起不很难。若是塑阳伸出援手,那就是另当别论,以江墨言的骄傲,当然不会接受这份帮助。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他能力再强,当真由着他去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等到成功的那一天,估计三年五载是远远不够的。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耐心去等他完成心愿再跟我并肩?站。

“老婆说的对,享受生活至关重要,那么我们就从现在开始。”语落,他快速从我身上起身,抱着我进了浴室。

他把我放在床上,开始在浴缸中放水,试下水温后,开始在我面前宽衣解带,随着他身上光裸的肌肤越漏越多,我脸上红晕也越发多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水汽的缘故,我浑身也开始发起热来,特别是江墨言回身看了我一眼之后,我不禁向冰冷的墙壁靠了靠,好似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身上灼热的温度。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微挑的尾音和嘴角邪魅的笑,让我好似浑身被针扎一般难受起来。

“我觉得在某些方面,我必须强势一些。不然,你不知道能躲到猴年马月。”这般说着,他长腿一迈来到我的面前,三下五下就将我身上单薄的衣服给扯落个精光。

不等我抗议完毕,他直接将我的按在他滚烫的胸膛上,跟我一起滑进了浴池。

整个身子被温热的水包裹住,让我的身子再升了升温,不敢离他太近,也不敢多看他光裸的身子,怕自己会一个没忍住直接扑过去,我向浴缸壁上靠了靠。

洞悉我的想法,他猿臂一勾,就把我拉进他的精壮的怀中。

“要躲哪去?”

蒙蒙雾气下,他白皙的脸上早已同我一般晕起绯红,明显动情的眸子中的柔情密布,好似要将我溺死其中般,暗哑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蛊惑,我脸上的红晕蔓延到耳边。

他轻吻下我的额头,没有再有进一步的动作,拥着我恣意的躺在浴缸中。

我手不禁摸向他光滑的腰间,他身子一僵,握住我的手,喉结微微滚动着。

“你这是在挑逗我?”

“少了个肾,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

想着当初知道真相时的震惊跟感动,我眼中氤氲出层雾气来。

“当然有!”提到这个江墨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好似被我戳到了伤疤,他低下头在我的肩胛骨上轻轻咬了一口。

知道他这个有是指什么,我得意的笑了起来。

“你还笑!”江墨言沉着脸在我的腰上轻拧下,“再笑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办了!”

“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少一个肾?”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是白问,这件事情他当初做的很隐秘,就算他曾经查过他的过去,他也查不到。

“这个肾现在在我妈身上。”他很聪明,不需要我用过多的言语去解释他已经明白了,“你这里为我受了安晴儿一刀,这里又为了替我摘掉了一个肾,两年前在悬崖边,为了我跌进了大海中。你用尽了所有的一一切来爱我,跟你比起来,我觉得除了在精神上受到到一些磨难外,我的付出跟你比起来微乎其微了。”

“原来我以前那么伟大啊。”他呵呵笑了起来,“挺好,我得像从前的自己学习,把这精神继续发扬。”他轻吻下我的额头,“两人之间相互付出没有可比性的,只有愿意与不愿意。”巨边介弟。

望着他深如黒潭的眸子,我轻轻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吻从刚开始的蜻蜓点水,变得越发不可收拾,水温一点点下降,室内的温度却一点点升高。

激情过后,偌大的床上,他轻揽着我入怀,手放在我的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

“你说,这里会不会有丫丫的玩伴呢?”

轻柔中带着期待的声音让我猛然睁开眼睛,身子一僵。忘记了一切的他,当真除了对我的感觉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大海。

“我也只是随口一声,你不要放在心上。”察觉到我情绪不对,他紧紧搂住我。

“我也想要再帮你生个孩子,不过,这得看老天的意思。”我回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顺着不甚明亮的月光望着他的红潮还未褪去的俊脸。

“强调一点,不是我不愿。是子宫壁薄,就算是怀孕,成活几率也不是很大。”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跟他说不清,不然,我怕他高度发达的大脑会胡乱猜测,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对不起,我忘了太多的东西。”闻言,江墨言眼中满是心疼,“以后我再也不提这事儿了。”我知道他是因为上次屡屡跟丫丫提起玩伴的事情而内疚了,我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这事我都接受了,没有感觉了。”

两年的时间,再残酷的事情我也能接受了,况且我们还有丫丫,一个温暖人心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报纸上就对小吴归案的事情大肆报道起来,其中不乏负面报道。

云鹄之前跟我商量着是否用一些必要手段,阻止某些报纸的故意攻击,我觉得倒是没有那个必要,多少都一样。倘若被一心想抓我把柄廖家知道,或许又不知道会生出怎样的事端,就这样任由事情发展就好,必要时楼下面。反正塑阳那么大,一时半会还是能支撑的住。再加上温阳市政府领导团也怕塑阳出现动荡从而影响温阳的发展还有近三分之二温阳市民的正常生活,已经启动应急方案,彻查甜心的案件,就连官方微博都已经开通,时刻报道着事件发展的最新动向。

就比如现在,还刚打开电视,温城市新闻正在播放着小吴在审讯室跟我交谈的视频。

我目光掠过小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拨通了顾炎的手机。

“还记不记得,两年多前,顾大少办的一次单身酒会?”

“你让我想想,我倒是有些印象。”提到这个,电话那头的顾炎思索一会,“记得得东西还不少,想问什么问吧。”

“我记得江墨言让你在酒会上注意下小吴,后来你为什么离开了?”

“哦,你说的是这事啊。当时冯甜知道我去,带着丫丫也去了,你知道那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小孩子该去的地方,我一时也是气糊涂了,忘了我哥的交代,直接把两人给送了回去。当我冷静下来返回的时候,小吴她已经不知所踪。我本想去查,第二天早上记得在哪里见到了她,我就把这事情忘记了。我也是今天看电视上的报道才想起来,原来这祸根我我种下的。”

顾炎没有平时的暴躁,言语间满是愧疚,还给我道起歉来。

“不用跟我道歉,你也有自己的事情。”

挂断电话,我看向外面依旧阴沉的天空,这大概就是命吧。她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江墨言,就算是没有那件事情的刺激,她也会变,至于变得是多是少就不是我能预测的到了。

我长舒口气,看着画面中的悔恨不已的女人一眼,关上电视。但愿这一切都会随着她的伏法和时间的流逝烟消云散。

在家也是无事,接到秋霜要去郊区探望我父母的电话,我欣然同意,看着江墨言半天,我还是决定带着他一起去。#~@++

不喜欢城市的纷纷扰扰,我父母在两年前征得我跟我哥的同意住到温城跟隆城交界处的山上。喂着些鸡鸭种着一些果树,生活平平淡淡,两人感情还挺好,我爸也少了一些戾气。每次去探望,他都不理会我,走的时候,他都会帮我默默的收拾一些他们自家产的绿色食物。

我妈告诉我,我爸也是老了,还是抹不过面子。我倘若一些时间不去看他们的话,他都会无意中念叨着,让我别跟他计较。

我只是轻笑不语,有些疙瘩一旦形成,即便对方是亲人,也不会轻易磨平的。

不知道一向喜欢看报纸的父亲,会不会在消息闭塞的山上知道了我再一次又成为“罪人”呢,更不知道我带着江墨言去,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当秋霜来接我们的时候,从她的口中我才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爸妈知道是知道,他们更是亲眼见到我苦苦等待着江墨言两年,他对我的心疼,已经让他们对江墨言的怨言消失的一干二净,何况他们也知道江墨言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我妈告诉秋霜,在他们有限的人生中,再也不去在意那些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语,只想亲眼看着我幸福就足够了。

听秋霜跟我转达这些的时候,我?子酸酸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再阴沉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我的好心情!我放下车窗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外面大声的叫了起来。

“原来我是如此幸福!”

第284章 错的是你不该把他据为己有

“你瞧,她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秋霜回头揶揄出声,神情言语间满载着欣慰,好似终于安心。我从苦难中一步步爬向今天幸福的顶端般。看着看着她眼中就蒙上一层雾气。

“我都没哭,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天上飘起细小雨滴打在我一脸灿笑的脸上,我拍了下坐在副驾驶上的秋霜。只因有他,抚平了曾经隐隐作痛的伤疤。曾经的往事已远,我只想珍惜现在暖暖的幸福和有限的人生。

“我是觉得那么多年你能一路坚持走下来,很不容易。”她抹了下眼角,“江墨言,不要就你对她付出了,这一路上她受的苦和痛都是你带来的。以后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她蹬着一双大眼,恶声恶气警告。

“不用说你,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

铁臂紧紧环住我的腰,眼中柔情四溢,温馨的车厢中一股暖流在我们周围环绕着。我嘴角翘起的弧度一直都没有放下的迹象,小鸟依人般轻倚在江墨言的怀中。

“哎呀。你们两个别那么甜成吗?”秋霜夸张的搓了搓胳膊,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

“刚才你还不是说,让他对我好一些吗?怎么就一下子就改变了心意了。”我白了秋霜一眼,故意向江墨言怀中蹭了蹭,不是恶心吗,我就要你恶心个够。

“我的意思是要恩爱,回家去。我跟你倒没什么,别教坏了寒秋。”

“你跟爸爸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我也没学坏。”

稚嫩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们每一个人的耳中,我哥猛地踩了下刹车,我跟秋霜死死的盯着一脸呆萌的寒秋,这孩子早熟!绝对的早熟!

我哥跟秋霜足足看了他有一分多钟,见他一直都没有别的反应,双双轻咳声。回过头去。

倒是我起了逗弄起寒秋的心思来,跟江墨言换了个位子,问着在他父母在家中经常干的事情。弄得秋霜连连扔我几对白眼,好似恨不得过来捂住我的嘴巴。

“姑姑你很无聊。”他抬起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模样懵懵懂懂,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语给我带来怎样的伤害。

我对他扯了下嘴角,看下窃喜的秋霜。

“秋霜你家的萌物不得了,我今天才发现他智商高的吓人。”

或许也是第一天领教自家儿子的智商的秋霜一时忘记了自夸讪讪的点了点头。

秋雨蒙蒙,带着一丝凉气,宁静的山上,果树林立,一眼望去,树叶大都泛黄,脚步声惊起几只觅食的鸟儿。或许是远离城市的喧嚣,心也不由跟的平静下来,就连空气都带上一股难得的清新,呼吸也变得舒畅起来。

山底下,白墙红瓦建起的两层楼,带着几分典雅质朴,门前拴着的一条白色的普通小狗看到来人,正一蹦一跳的汪汪叫着,惊了院中的鸡鸭鹅,一时间小院热闹起来。

听到有人来,早已一头华发的母亲匆匆出了门。见到我们,她爬满皱纹的脸上笑开了花。

半个多月不见,她又老了些许,微微轻咳着,缓步迎了上来。

岁月不饶人,她身体不好,每一次生病都会很长时间才会好一些,每当看到她逐渐消瘦的脸和枯瘦的手指,我都怕她会随时离开我们。

为了让她跟我们相处的日子多些,我跟秋霜曾经劝过她,搬回去跟我们一起住,她告诉我们,执着了大半辈子,孤单了大半辈子,现在回想起来,当年自己真的错了,她不该把事业看的如此之重。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相夫教子,平平淡淡过一生。现在醒悟了,她只想跟一个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即使他已经不再爱他。

她的话给我太多触动,我们也不忍心打扰她难得的幸福,打消劝她回去的念头。

当她看到江墨言的时候,脸上所有的笑在那一刻凝固了,原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的。

就在我哥准备出声打破僵局的时候,江墨言牵着我的手来到她的面前。

“妈,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你是小溪的妈妈,我决定跟她一起走下去,就应该这么叫你。以前我做过太过让你们伤心的事情,我在这里替曾经的自己对你们道声歉。我在这里像你们保证,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松开她的手,更不会让她受委屈。”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我妈脸上僵硬表情缓和起来。

“都进去吧。”经过大风大浪的母亲,脸上没有感动,平平淡淡的四个字已经说明她接受了江墨言。

客厅中,我爸正翻着书本,见我们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已经习惯他这副模样,我们放下手上的东西,各自找着事情去做。

我蹲在地上帮我妈摘着菜,余光中看到我爸时不时就会看江墨言一眼,我知道他是有话要对江墨言说的,只是那么多年,他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习惯了别人跟他说话。

对于我爸,江墨言没有对我妈那般和善,跟我哥站在窗边聊着天。

“你跟我进去。”被忽视的父亲,终于按捺不住放下手中的书,指着江墨言,冷冷出声。

“爸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我哥拉住江墨言的胳膊,他清楚我爸偏激的脾气,生怕他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没事。”

江墨言拿掉我哥的胳膊,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我轻轻蹙眉,择菜的动作也不禁加大。

“我又不会吃了他,一个个紧张成这副模样干什么!”我爸沉着脸,不悦起身向他的专属书房走去。

江墨言也未迟疑,阔步跟在他的身后。

“没事,妈既然说我爸已经释怀了,就不会再乱发脾气指责他了。”秋霜在我身边蹲下,“就算是爸对他发火,也是他活该,你就不要为他担心了。”她将手中的的菜让在我的身边的盆里,“待会爸出来的时候,你跟他打声招呼。你们是父女总僵着也不是那回事。”

“不想。”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一想到他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话,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给他叫一声爸。

“别犟了,他都是一把岁数的人了,你还跟他计较个啥劲。不管他怎么错,他是长辈,拉不下面子给小辈低头。我可告诉你哦,有的时候人嘴上说着不想原谅,等着这个人没了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窝着疙瘩,一辈子只要想到这个疙瘩,就会难受。”

“两年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也没见着我哪难受。”我端起盆准备去外面的井取水洗菜。

“那是他还活着,你感觉不到,如果他那天突然走了,你试试?”秋霜言语间多了些语重心长。

“说的你好像过来人一样,你不是也跟你家人有过节吗,你也准备在他们有生之年,回去跟他们进行一次大和解?”我脚步委顿,我觉得我跟我爸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死结,这个结拧的死死的,这辈子都没有打开的可能。

“我跟你这能一样吗?他只是言语上刺激你,我那是实际行动。这辈子甭想让我原谅他们!”秋霜激动起来,她的家人是她心头上最深的疤痕,自从她回国以后,从未再踏进过英国,在她面前连英国两个字都不许提。

“我觉得是大同小异,本质上没差。不是有句话说精神上的伤害,有时候比肉体上大的多吗?”心中莫名烦躁,我跟她唇枪舌战起来。

“哎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嘴皮子这么厉害呀,都说的我无言以对了。”秋霜双手叉在腰间,显然被我气得不轻,对我挥挥手,“行了行了,你咋地咋地,以后后悔的话,不要怪我!”

“行了,你就别给小溪添堵了,她心里有数。”我哥一直站在一旁观战,见到势头不对,过来劝架。

“你这妹妹呀,有的时候看着跟凡是好商量样,其实啊,骨子里拧的很,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看吧,这次她非得后悔不行!”秋霜火气难平开始对我哥嚷嚷起来,我站在池边弯腰洗菜,听的一清二楚。

“你跟她接触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脾气怎样你早就应该一清二楚了。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她有数。”

两人的声音渐渐小了,我的脑中也有些乱了起来。不管怎样,血浓于水,我的亲人并不多,不管他曾经伤我多深,至少我还是将他摆在亲人的行列。

吃饭的时候我爸才跟江墨言从书房出来,或许是两人聊得高兴,只喜欢喝红酒的他,拿出了我哥过年时候给他带来的白酒,还给江墨言和我哥分别倒了一杯子。

江墨言倒也没有推辞,他胃不好,我想阻止,他握住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我也不再好说什么。

我爸酒量很好,我哥也记得江墨言的情况,自己顶着,让江墨言少喝了不少。酒过三巡,我爸有些喝高了,整个脸红了起来,脸上一直冷硬的表情也缓和起来。

就着酒劲,他对着江墨言指了指我。

“我这女儿呀,从小乖巧,长大了也懂事。自从遇到了你,她跟我交谈也少了,我一点也不了解她了,她死心塌地的爱了你那么多年,就算是她母亲为了你们的事情躺进了医院,她还是执意要跟你在一起。”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那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跟小溪有什么关系!”我妈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出声制止我吧。

“你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

我爸声色俱厉,我拉了拉我妈的衣袖,我心里清楚我爸是半醉半醒,他是想借此机会,将心中憋着的话一吐为快。

“我本来是一个喜欢平平静静生活的人,因她还有你,她妈惨死,芳华又几次重伤入院,小泽也受到了牵连,我觉得自己的人生给她搅得一团糟,我抗压能力不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燥怒不安无也只能发泄在她的身上。现在想想当时自己确实太自私,太过了,她也难受,我不应该将自己身上的痛楚加诸在她的身上。”他有些浑浊的眼中浮出些悔恨来,声音也逐渐低沉下来,带上久经沧桑,看破世间百态的豁然,“不该啊,她那时也痛苦,作为父亲,我没有体谅不说,还责怪她。现在老了,每当想起,她踉跄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就疼啊,有的晚上都睡不着觉,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这般清晰剖析自己的话语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原来人老的时候真的会回忆自己当初所犯下的错误并反思。听到这些话,那拧的死结竟然奇迹般的开了,怨言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这人啊,也是死要面子,总想着她能跟我多说些话,我们父女的心结也就解开了。可每次接触她都不会跟我多说句话,匆匆来,匆匆走。哎,年纪大了,我觉得有些话再不说,就晚了。小溪,爸算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墨言回来了,以后你就跟他好好过日子吧,爸也就安心了。”

他说完,端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吃吧,我累了,先回房了。”

看着他微弯的背,眼眶中的泪水滑落,我情不自禁站起身,叫了声“爸”。

他身子顿住,和煦对我一笑,脚步好似轻快了一些,进了房间。

一声简单的“爸”化解了我们积压了两年的恩恩怨怨,在这一刻,我捂着嘴泣不成声,江墨言揽住我轻拍着我的肩膀。

“以前,他会把心里话带进棺材里面,现在好了,当着面说出来了。”我妈帮我夹了菜,“看你瘦的,多吃点,我去看看你爸。”

我妈缓缓起身,我轻吸这?子,江墨言帮我轻拭去眼泪,俯身在我耳边安慰着。巨妖布圾。

“和好是好事,不要再哭了。我们回去还得接丫丫,她看到你眼睛红红的会担心你的。”

闻言,我快速擦了擦眼泪,端起碗筷,吃起一桌子丰盛的菜来。

“我就说,这心结要是解开,你心里准会高兴,还跟我在那里倔,真是的!”

秋霜用力咬了口豆角,发出清脆声响。

“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我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她的嘴中。

“宋小溪,你不是不知道我不吃它,你还塞给我,你找死啊。”

秋霜慌忙吐了出来,用清水漱了漱口,狠狠地瞪着我。我对她摇着头吐了吐舌头,一副,我就偏要的表情。

回去的路上,天晴转好,隐匿了一天的太阳也难得露出头来,柔柔的阳光落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的不断后退的景色,想着江墨言曾经的提议。

“等事情结束,我们一起去旅游吧。”

“好。”

江墨言回答的很干脆,秋霜也凑起了热闹。

“你们要去哪?顺便带上我呗。”

“你不觉得你这只电灯泡有些大吗?”我跟秋霜有时候好的时候很好,一旦掐死来,会互看不顺眼一段时间。

唇枪舌战再次开始,车中余下三人都无奈地看着我,终于在寒秋那声“无聊”中,我们心有灵犀的一同闭了嘴。

只是我没有想到,一场原定的旅游会无限期的推迟下去。

因廖家急于抓到伤害甜心的凶手,那场重婚的官司向后推迟。

由于小吴故意杀害甜心的案件,证据?全,案件清晰,公诉机关很快就对案件提起了公诉,因案件是在临城发生的,临城中级人民法院很快受理。

临城相熟的人不多,云鹄他们一直担心小吴会林场翻供,我心里也有些忐忑,只是一想到陆铭跟我说的话,我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陆铭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等待是一场漫长的酷刑,时间是最好平定流言蜚语的方法,自从我跟小吴那关视频曝光以后,抗议的人没了原先那般激烈,塑阳的股票已经开始慢慢上涨。

未用我们背后操作,那些胆小的股东,纷纷将手中的股票抛售出去,顾炎趁机购买到手。看到那些合同,一想到那些股东悔不当初的模样,我心中就乐开了花。

“什么事那么高兴,说来听听。”

办公室中,江墨言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面前财经杂志,听到笑声,头微侧。

“想到一群只拿钱不办事的蛀虫,脸黑成一坨屎的屎,我就觉得大快人心。”

我一直说将塑阳的公事交给他来管理,他一直都未表态。

“看看这些文件,我累了,要去睡会儿。”我打着哈欠,向休息室走去。我知道他还是在意云鹄他们的话,我硬逼起他来。

接连几天,在我半逼半无赖的逼迫下,他终于肯在大班椅上坐下,正式开始接触公司的事情。

再怎么样顾炎这个二十四孝弟弟还是支持自己的哥哥的,看着文件上龙飞凤舞的签名时,还是高兴的。

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埋头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桃花眼微眯的模样,仿佛时间倒回到两年前,一切未变,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

开庭那天天气阴沉,开庭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无端给人的心上添了丝惆怅。

临城是廖家的人多,我哥跟汪浩宇他们怕廖家会对我们不利,执意跟来。

廖家的人早已听众席上坐下,见到我跟江墨言,他们的眼中多少都带上了几分怨毒,特别是廖洋,憔悴消瘦的脸上,那两只大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我跟江墨言,里面的飞射出来的冰刃好似要将我们贯穿一般。

江墨言抓着我的手紧了紧,拥着我在后面坐下。

庭审很顺利,小吴并没有如我们想象中的那般翻供,整个人很平静的叙述了事件的原委,还当庭给廖洋道了歉。

见到她鞠躬,廖洋当场失控自责起来。

“你以为你的一句道歉就可以换回来我女儿的命吗?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什么都承担了,我就会相信是你一个人害死了我的女儿,我一定会让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法官敲了下法槌,场面才控制下来。

“没有你说的幕后黑手,这场谋杀是我一手导演的。”小吴说完,目不斜视在座位上坐下。

“没想到这一次她还挺有良心的,没有疯狗乱咬人!”秋霜覆在我的耳朵上说道:“我看廖家人的模样,不会善罢甘休。等庭审结果一出来,我们就马上离开临城。”

我点了点头,本来江墨言不想带我来,但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亲眼见着比较好,在家等煎熬难耐。

案件很清楚,庭审时间也不长,法官宣布休庭,合议庭开始合议。

廖洋再也忍不住快速向我们这边走来,过来就要甩我耳光,江墨言挡在我的身前攥住她的胳膊。

“祁川,她杀了我们的孩子,这么恶毒的女人你还护着!”她梨花带雨恶狠狠的指着我,眉眼间怒火横生。

“真相就是法官说的那样,只是你不相信而已。”

“那根本就不是真相!”她开始发疯的撕扯江墨言的衣服,“我救了你,你偏偏任由别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子,你还无动于衷!你太伤人了,这辈子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救了你!”她凄厉的声音引得还滞留在听众席上的人纷纷向我看来,还不时的指指点点。

“救人本身并没错,错的是不该贪心,帮他改名换姓,据为己有!”云鹄知道江墨言因为亏欠廖洋,是不会对她动手的,他上前攥住廖洋厮打江墨言的胳膊。嫂索你说过,我信过

“他曾经欠你一条命,可是因为你他差点错过今生挚爱,你们的恩怨早已经在他们相遇的时候抵消了。”云鹄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这是第一次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女人给甩了出去。

廖家人一见不干了,一窝蜂向我们涌了过来,幸亏守在不远处的警察匆匆赶了过来,控制住场面。

结果很快出来,小吴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听到宣判,我的心不由得有几分沉重,她终究还是要被处以极刑,这或许也是她最好的人生归宿吧。

听众席上一有人起身,秋霜就急忙拉起我,向外面走去。

到了停车场,我们几人分别奔向各自的车子,熟料就在我要跟江墨言分开向车子两边走去的时候,余光中,一辆飞速疾驰而来的车子,直奔江墨言的方向。

我蓦地瞪大眼睛,本能推开他,下一秒砰的一声传来,我的身子被直直撞了出去,失去意识时,耳边那一声声呼唤传来,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太过沉重,挣扎几下,无果。

第285章 你想起来了? 谢谢亲们的玫瑰花,么么哒

好似跌进了万丈深渊中,入目黑暗一片,身上疼,头更疼。我努力挣扎着想要从黑暗中逃离出去。我越用力。就越疼,疼得我不知道身上什么地方在疼,我连连倒吸着气,欲睁开眼睛,试了几次,眼皮太过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疼痛让我浑身无力,头晕沉的厉害,我一次昏睡过去。

当我再次有意识时,依旧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浓浓的黑暗,如同一块大石紧紧压在我的胸口,给我疼痛的身上有增痛几分,我抬起无力地胳膊抱住头呻吟起来,身子刚一动。钻心疼痛瞬间排山倒海般袭来,我僵直身子,不敢乱动。

“小溪,你醒了。”砰的一声盆落地碎裂,水溅一地,江墨言急匆匆跑过,按响床头的传呼器。

“疼。”疼痛难耐,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干裂的嗓子因我的哭喊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江墨言放平我的身子,叮嘱我不要乱动,手忙脚乱的帮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意识到我这般,他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咬着下唇,收住哭声。

沁冷的手指放在我的唇边,示意我张开嘴。

“痛就哭出来。不要忍着。”他心疼带上颤都的声音让我再次泪水决堤。

听出我嗓音干哑,他倒了杯水,小心翼翼扶起我的身子,喂了我一点水,闻讯而来的医生等在一边。

喝了点水,倚靠在他的怀中,疼痛似乎稍稍缓解下,不适应满目的黑暗,我用力睁了下眼睛,我都能感觉到眼皮轻抬,面前还是黑暗,这时候我是真的怕了。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仍旧是看不到一丝光明,我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几下。

“我的眼睛······眼睛······”挥舞的手将江墨言手中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被子打碎在地,清脆的声响划破耳膜,我凭着感觉,低头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黑暗!

仍旧是一团黑暗!

暂时忽略了身上的疼痛,我双手扶在窗边,愣怔的低着头。

“小溪,你怎么了,你回答我一声,跟我说句话啊。”江墨言在我面前蹲下。我能感受到他那双担心的眼睛,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失去光明的我,好似怕被这般灼热的视线望着,我慢慢的移动身子靠向床头,蜷缩着发出阵阵疼痛的腿,无神的双眼再也没有抬起过。

“病人的身体有多处伤口,不能随意乱动。”见到我这般,主治医生上前劝道。

我慌忙倾身扯住他的衣服,“告诉我,我的眼睛怎么了。”

“别急,我帮你检查下。”我一直昏迷,医生一直只以为我头和身上受伤了,从未想过我的眼睛会看不见。

在江墨言的帮助下,我缓慢的躺下,他一直紧握着我的手站在一旁,一声仔细的帮我检查着。

“你能看到我的手吗?”

我摇了摇头。

“一点都看不到?”从医生渐变的声音中,我隐隐察觉到,眼睛出现了大问题。

“一点都看不到。”黑乎乎一片,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有。

“之前脑补ct检查,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我觉得应该是眼角膜的问题,具体是不是,我们得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才能确定。”

闻言,我心中百感交集,车祸中眼角膜脱落的案例不是一个两个,一想到我也有这种可能,我就浑身开始发冷,不由自主轻颤起来。

“没事的,或许不是。有的人不是会暂时性失明吗?时间一长就会好了。”江墨言轻声安抚我,抱着我去了检查室。

我忐忑的进行着详细的检查,等检查一完毕,我就急忙问出声来。

“你这个······”

他忽然打住话语,我知道应该是江墨言给他递了眼神。

“江墨言这是我的事情,我必须要知道自己到底怎样了。不要瞒着我,每天活在无休止的猜测中的时候,我会焦躁。”身上的疼痛伴着不安让我整个人都处在不正常的亢奋中,我想大叫,更想发火。我又知道自己不能,江墨言他已经很难受了,我不能再为了自己舒服些,让他更加痛苦。

“说吧。”好似怕弄疼我一般,江墨言动作轻柔,好似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般。

“猜测准确,是眼角膜脱落。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像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有人愿意捐献眼角膜,治愈的希望还是挺大的。”

“知道了。”江墨言抱着我的手紧了紧,在我耳边轻声安慰着,告诉我不要担心,眼角膜的事情他会尽他所能去寻找。

“江墨言,别做傻事。”想到他曾经毫不犹豫给我妈捐了一颗肾,我的心开始隐隐不安,怕他在一激动,捐出眼角膜来。

“这次不会,我还想留着眼睛,看你,看丫丫呢。现在国民的素质都在提高,他们已经不排斥捐献眼角膜这些东西了。我想芳华跟缘起两个医院,很快就会有这方面的消息的。”

江墨言将我放在床上,轻拉上被子,刚才一直担心着眼睛的问题,这一躺下,脑袋晕沉的厉害,特别听到耳边传来几声嘈杂的问候声,我难受的拧紧双眉。

“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她就行。”

我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到秋霜他们的耳中,她们很快赶来,江墨言对着一病房的人下了逐客令。

没人抗议,纷纷自觉离开。

头疼,脑中思绪纷杂,我又睡不着,只能捶打几下脑袋。

江墨言心疼的攥住我的手,递给护士,手被针头扎了一下,脑袋稍微清醒下。

“我昏睡多长时间了?”病房中的已经没有吹空调的感觉了,昏迷时的那天还是有些燥热的。

“半个多月了。”

“原来我那么贪睡啊。”我从最初的害怕中走出,我曾经是个医生,我知道刚才主治医生的话并不是在骗我,心中已经安定了些,“丫丫呢?”

一想到她看到我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时的样子,我就心疼的不得了。

她已经早早懂事,从大人们的表情跟言语中应该能听出我的情况,小小的她应该是害怕的吧。

“上学去了,现在已经四点半了,再过一会奇峰会把她接回来,她看到你醒来,会很开心的。”

枕着他轻柔的话语,沉重的眼皮合上,我再一次昏睡过去。

脸上湿湿黏黏的,我手胡乱抓了几下,才察觉到手中的柔软,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铃铛声,我已猜出,是花花在捣乱。

“花花,都跟你说了不许打扰我妈妈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丫丫快速的抱过来正翘着前提,舔着我手的花花,“妈妈你醒了。”手一松,花花就那样落在地上,发出几声哼哼唧唧的声音,丫丫直接扑在我的身上。

我还未来的及去探寻她的小脑袋她又快速抬起头。

“妈妈,我有没有压疼你。爸爸说你身上好多地方都受伤了,很疼,很疼的。”

稚嫩的声音如一泓暖流滑过全身,我凭着感觉摸上她的脸。

“已经不疼了。”我探了几下才摸到她顺滑的脸蛋。

“妈妈你的眼睛怎么了?”不知道真相的丫丫一直在我面前晃荡着,“妈妈······”

“没什么,以后会好的。”不想要小小的孩子来承担我身上现有的痛苦,我敷衍过去,“你爸爸呢?”

“爸爸在病房外跟舅舅谈事情呢。”

我点了点头,他跟我哥应该在谈关于眼角膜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捐献者。

江墨言进来的时候,丫丫正在给我讲述着今天的天气情况,我倚在床头上静静地感受着轻洒下来的阳光。

“身上疼痛缓解些了吗?”

我轻声嗯了一声,不知道这一次我又睡了多久,除了还缠着纱布的脑袋还晕沉的厉害外,身上的疼痛舒缓不少。

我没有问他跟我哥的谈话结果,我深知如果有好消息的话,他一进门就会告诉我的。

“我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妈,她还有婚礼要准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给耽搁了,我爸妈那边也不要说了,我不想让她们再为我担心了。”

想着她们我心中过意不去,这么多年,她们都在为我操心,好不容易眼见着光明的生活即将来到吧,又赶上这档子事情,他们又该为我吃不下睡不着了。

“你父母那边已经知道了,秋霜隐瞒了你看不见的事情。我妈已经婚礼暂停了,这几天她一直都有来看你。”

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留意到江墨言喊秋霜的名字时是那般的自然随意。轻叹声,“你帮我告诉他们,他们的婚礼该办的就办,不要顾及我的。”

“我跟她说,你知道会难受。她执意,说你不好,即使是婚礼当天她也笑不出来。”江墨言将我的头发向后理了理,“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去想了,结婚时他们的事,他们不愿意,我们也不能去强迫。外面天气挺好,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巨妖帅血。

江墨言出去一趟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轮椅,推着我出去,丫丫带着花花跟在一旁,一直跟我描述着眼前的景象。

秋意渐浓,江墨言在出大厅前帮我披上一件外套,腿上也放了一个薄毯,我手轻轻在毛绒绒质感顺滑的毯子上摩挲着,他总是这般贴心,贴心到窝心。

听着丫丫的描述,我知道这里是缘起,根据记忆,我对江墨言指了一个地方。

“去那里吧。”

他推着轮椅改变方向,轮椅碾压过地面的声音清晰传来,眼睛看不到了,我心也静了很多。脑中闪过曾经中午休息无聊时,从大厅漫步到这里时还会数着步子。我还清晰的记得,当时第一次走到这里的时候是九十九步,觉得好玩,又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有九十八的、有九十八的,之后我也走过,无论我怎样刻意的注意着步子,仍旧没有一次满百的。#~@++

“数数你走了多少步吧。”

江墨言也没问原因,当真跟丫丫一起数了起来,九十七。

“怎么想起让我们数这个?”

“原来幸福当真没有满分。”我指了指面前发出潺潺水声的喷泉,“还记得······”我轻笑下,“我又忘记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里······”

“这里刻着你我的名字,这座喷泉是我为你而建。当时你去法国,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我把崇德更名为缘起,我几乎每天都会来这里,缅怀我曾经发生在这里种种,祭奠我们还未开花结果的爱情,一晃四年过去,没想到你竟然带着我们的女儿回来。”

低醇的话语讲述着当年的过往,我从最初的惊讶到后来的热泪盈眶,当他收起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咬着手指,用毫无焦距的眼神,看向他所在的方向。

“你想起来了一切?”

第286章 你这是要让出我来?

“想起来了,在你推开我被送进急救室的时候,看着刺目的红灯,我想起了我们的相识相恋。分开相遇再分开。”

“如洪水般在我脑中的记忆告诉我,忘记了太多不该忘记的。一想到在度假村你失魂落魄的背影,我觉得自己太不该,我应该在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认出你来。对不起,是我的错才会让你那般伤心难过。”

他把我推到小溪旁,两年时间,旺盛的青苔已经把当初的字体给掩埋掉,即便是曾经见证我们分分合合的东西已经不能一眼发现那有怎样,他还是重拾起了他的记忆,我们依旧在一起。

他紧握住我的手,丫丫跟花花在喷泉边上奔跑着,泉水混合着丫丫欢快的笑声奏成一首轻快的曲子,融化了我的心。

“你跟我谈了些什么?”现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的生活陷进了一片黑暗,我渴望光明。更希望每天早上一睁眼见到的就是可以陪伴我一生的爱人。我不想靠着手去描绘他跟丫丫轮廓,那样我会慌张,怕他们会随时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最近没有捐献者,我跟他联系一些医院,最近眼角膜很是稀缺。”

江墨言弯下身子,下巴轻抵在我的肩膀上,“这也是暂时的,眼角膜会有的。”

他轻声的安抚,抚平了我心上的焦躁,我轻轻的点点头,我相信命运对我还是眷顾的,最起码它把江墨言还给了我,不会那般小气的剥夺我看世界的权利。

“这样也好,先让我做你的眼睛。补偿我这两年来对你的亏欠。”

“你不亏欠我什么。一点都没有。”在我的心中,他的付出总是比我多的多,而我不过是被动的承担些他为我好的后遗症罢了。

“我说欠就欠。下半辈子,我就要守在面前还清欠你的债。”

我无言的轻笑着,恢复记忆的他,好似又回到当初的霸道和不可一世。

秋天,空气中总是带着一股潮潮的感觉,阳光也没有春天那般让人感到舒服,只在外面呆了一个多小时,江墨言就带着我上了楼。

叮的一声电梯的门一开,我就听到顾炎的声音。

“哥,你就让我去英国吧,我现在是烦死了她,每天一回到家。就看到她在我面前晃荡,我觉得长此以往下去,我会抑郁而亡。”顾炎的哀嚎声中满载着对冯甜的厌恶。

“现在讨厌她了,以前怎么会爱的死去活来的呢?”江墨言言语中染上几丝严厉。

“当初不是还小不懂事吗?”顾炎被江墨言一讯,刚刚还怒火正旺的他,瞬间蔫了,声音更是小的几乎听不见。

“不懂事?老子没有听错吧,床都能上,总比小学生还大吧。现在还在都知道自己犯的错,自己得负责,你当时也二十多岁了吧。还能算的上小!”江墨言声色俱厉,我听到丫丫好像被吓到一般,叫了声“爸爸”。

“没事的丫丫,爸爸只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人,你先到那边跟花花去玩。”

柔柔的声音跟训斥顾炎语气形成鲜明对比,我坐在窗边,叫了声丫丫,她跑到我的身边来,帮我打开窗户,我能感觉的到丫丫视线一直落在江墨言和顾炎身上。

“你爸爸说的对,犯了错误就必须负责。”丫丫是个懂事的孩子,我觉得有些事情,也不必刻意的背着她,或许这样她还能从中得到些领悟。

丫丫似懂非懂的轻应了声,跟我做起了手指操来。

“哥被你这样骂一顿还挺舒服的。”

“舒服?顾炎我觉得你不可能舒服,你说她每天在你面前晃悠,你觉得她为什么。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为了你,但是她一定是为了果果。我没见到她的付出,但我见到了果果的改变。最起码他已经不怕人多的地方,他有的时候还会说出几个字来,以前你有听过他说话吗?顾炎你挺自私的,作为一个父亲,你尽到过多少责任?你就不能为了孩子,好好地试着跟她相处下吗?或许你会发现一个不一样的她呢?”

“我试过,可是我觉得我跟她现在完全就是互看不顺眼,觉得在一起就是一种折磨。”巨沟肝巴。

顾炎的声音带着些无奈。

“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我能隐隐明白,你们是因为孩子的事心存芥蒂。我曾经听冯甜提过她生完孩子,她的家人就告诉她孩子夭折了,不是你想象中的不愿意要孩子。”

“她的话你也相信吗?”顾炎呵呵冷笑了起来,“女人啊,就是善于撒谎的动物。”

“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吧!”在我的印象中,冯甜的年纪虽然小一些,却比顾炎这个放浪不羁的公子哥要强的多,最起码她知道要去顾及孩子。

“对,除了嫂子你,好了不打扰你们一家人了,我出去走走。”

“有时候还是多为孩子想想吧。”临出门之前,江墨言还是叮嘱了他一句。

关门声响起,房间中安静下来。

“跟我讲讲他们之间的事情吧。”这两年我跟冯甜感情还好又觉得果果是个很令人心疼的孩子,我很想让他们一家人好好地,或许那样,果果的自闭症会好也说不定。

“我听顾炎说,果果被冯家送给他的时候,脖子上有几道掐痕。冯家告诉顾炎,冯甜发疯要把孩子掐死,顾炎应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恨上她了吧。”

“这样说法他也信?脑袋被门夹了吗?”我呵呵冷笑三声,冯甜喜欢孩子是有目共睹,她根本就下不去那个狠心!顾炎如果连这也信,他他绝对是太蠢了。

“当年顾炎是在夜店中碰到的冯甜,他们两人也算是一见钟情,很快就在一起了。冯家以为顾炎是个没钱没势的无业青年,不同意冯甜跟他在一起,偷偷给冯甜结了一门亲事。顾炎不知道真相从那个时候就误会了她,他再次回到最初的风流成性,当冯甜兴高采烈拿着怀孕报告单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偷偷离去隐瞒了孩子的存在,直到孩子出生,顾炎才知道,冯家人那般告诉他,他也就认定了,是因为冯甜不想生他的孩子才会那般的。”

“这话你没有跟顾炎说过?”没想到好好地一对恋人是被冯家人残忍给拆散的,我心中涌起一股怒火的同时又有些感叹。如果当初两人多一些信任,或许一切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了,可人一旦进入偏执的误区,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冯甜会还有好的一面。他见到冯甜对孩子那般好时,他会觉得她那是心虚,是为当初的错误赎罪呢!”

“这人是心理病态,你应该给他找一个心理医生。”心里也替冯甜不值,我坚持等待江墨言两年,那是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可她呢,我轻摇下头,或许她离开顾炎人生或许会比现在要幸福的多。

“算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想吃些什么?”

“随便吧。”我最想吃的饭菜是他亲手做的,现在是在医院,好像有些不方便呢。

江墨言叮嘱我不要乱动后叫来护士才离开。

“宋医生,你老公对你真不错。”护士是我以前的同事王霞,热络的跟我聊起天来,扯着扯着话题就到了我出车祸那天上。

“我们都知道院长跟你的关系,廖洋确实做得挺过分的,我看了那天的视频,她是被两个警察从车上给硬拉下来的,下车的时候见到你倒在血泊中还跟疯子样笑着,看到她扭曲的模样,也挺可怜的。我还记得当时院长,脸色惨白一片,焦急的抱着你对着身边人吼着让开的模样,他那天给人的感觉就是你如果死了,他也不活了的样子。”

车祸是谁造成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问,除了廖洋就是廖家人,至于他们的下场,江墨言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会让作俑者得到应有的报应。只是今天从她的口中得知,我心里还是莫名有些难受。毕竟是廖洋救了江墨言的命,倘若没有江墨言,她的人生不会沦落至此吧。

“哎,这就告诉我们,不是自己的再强求也没用,如若一意孤行,害人害己。就比如小吴,好好地一个人,非得向思路上赶,现在是秋天了,再过一个月,她也该执行枪决了。”

她的话在我的耳边不断回响着,小吴的音容笑貌在我脑中清晰浮现,一个月,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心中有些难受,我揉了揉眉心。

“扶我到床上休息一会吧。”不管怎样,她还是对我忏悔了当年她的所作所为,十多年的感情让我对她的离去做不到默然。

“走了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你好好休息,我到守着,有事叫我。”

花花铃铛的声音在病房中想着,我闭上酸涩的眼睛。

心情不好,没有食欲,我就那样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江墨言叫了我几声,我没应,就那样迷迷糊糊的睡着。

再次清醒时,江墨言正站在窗边打电话,怕打扰到我,声音压得极低极低。

眼睛看不到,耳朵变得很灵敏。好像听到了秋霜哥哥廖秋林的名字,我蹙下眉,这个名字已经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两年,不知道哦他今天怎么会提到这个,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直到江墨言挂断电话,我才起身,顺着脚步看去。

“饿了吧,粥还是热的,我帮你盛一碗。”

最近口味有些清淡,江墨言一直记着,保温桶的盖还刚刚打开,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南瓜清香。

自从眼睛看不到,江墨言总是亲自喂我吃饭,就连洗脸这种小事他都会帮我代劳了,用他的话说,我只用一声令下,想让他干什么,他立马领命。

他慢慢的喂着我,以前总怕丫丫见到,我很别扭,要求自己吃,江墨言执意喂,拗不过他也只好任由他。

“甜心不是我的。”

“咳咳······”他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还未来得及吞咽的粥卡在喉咙中上不得下不得,猛烈的咳嗽起来。

“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在你吃饭的时候说这个。”江墨言帮我轻抚着背,语气中满是焦急。

“没事,我只是呛了下。”听着他的自责的声音,我就有些难受,他说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盘踞在心头的心结,在这一刻完全打开了。

“孩子是谁的?”

“我也不清楚,印象中,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她的肚子就已经隆了起来。她告诉我孩子是我的,当时我什么也不记得,她守在我的病床前,我就以为她是我的妻子,怀我的孩子很正常的,也就没有怀疑。”江墨言又开始不紧不慢的向我口中递着粥,“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只有一年半的记忆吗?失踪的前半年,我一直躺在病床上,睡睡醒醒。”

经他这么一说,我心隐隐作疼,他得受伤多重,才会在病床上躺那么长时间呢!脑中闪过廖洋之前说过的话,我轻抿下唇瓣。

“索性我也不是受很大的伤,廖洋固然有错,她曾经在你病床前守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又失去了女儿,你看看能不能想法办让她的刑期减短些呢?”廖洋救过江墨言这个事实绝对是无法磨灭的,做人不能忘恩。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不过,想法是一回事,操作起来很难,她这个是属于杀人未遂,跟交通肇事有很大的区别,就算是我们就是我们撤诉,她也躲开不了公诉机关的起诉,她注定是要在牢中待上几年的。”

“几年总比一辈子好。”我咽下最后一口稀粥,“对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你提廖秋林了?不会是这家伙又来骚扰秋霜了吧。”

一想到他当年对秋霜做的那些种种恶行,我就气愤难当。

“不是,他现在在临城跟廖家人接触频繁,暂时还不清楚他来临城的目的。”

说到这个江墨言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心中也应该是担心的吧。

“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他肯定不知道要掀起什么波澜呢!”一直以来我对他就印象不佳,总觉得这个人太过势力和黑暗,身上一点阳光都没有。

“不用担心,不管他要折腾什么,都有我扛着。”江墨言将瓷碗放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天黑了,你睡一会,我去隔壁病房处理文件,就是按传呼器就行。”

我点了点头,廖秋林的事情江墨言应该是没有跟我说全。我相信,他瞒着我自是想不让我担心。

刚刚睡得有些多,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了,我叫了几声丫丫,回答我的只有花花撒娇的哼唧声和铃铛声,丫丫应该睡着了。

夜晚宁静,我抬手在眼前晃了几下,随后自嘲的放来,不知道还要多久我才能重新看见光明。

忽然,门发出一声轻微声响,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门前除了零星的脚步声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就在我准备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一会的时候,门前传来一声问候声。

“来看宋医生啊,进去吧。她下午的时候睡了很久,刚刚我看着院长把保温桶拿出来,宋医生应该醒了。”

没有听到有人回答,我掀被子起身,一直都是江墨言搀扶着我或者是抱着我在病房中活动着,我对病房中放置的东西一点都不熟悉,刚走两步,就碰到了放在床边的椅子,砰的一声,我绊倒在地,胸部被抵住,疼得我倒抽口气。

“宋医生你怎么起来了。”王霞匆匆推门而进,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刚刚外面的是谁?”我揉着发疼的胸口,不由自主的向门前看了几下。

“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几乎每天都会来。”

她描述了来人的长相,一听准是陆铭无疑,胸口更加难受起来。陆铭对我的情这一辈子,我算是怎么也还不了。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下次他来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吧。”我觉得自己该跟他好好地谈一谈,这样下去耽误的是他。

夜再深,我也无法入睡,就那样闭着眼睛等着江墨言回来,过了很久,我才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轻手轻脚进了浴室。

床边陷进去一块,沐浴的清香传进鼻间,他轻轻拥住我的身子。

“还没睡?还是说没有我陪你睡不着?”声音含笑,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烫伤我的皮肤。

“陆铭来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陆铭天天来,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却没有告诉我,自私的家伙!

“让他进来他又不进来,我有什么义务帮他传达。”江墨言声音淡淡,没有之前的浓浓醋劲,“这男人也挺一根筋的,明明都知道我不可能再跟你分开,还这样守着,就连我都有些被他打动了。”

“是吗?你这是要让出我来?”心微疼,我知道这是为陆铭而疼,这辈子他不该我情根深种。

第287章 上了心了!

“我傻啊,别告诉我你感动了?”江墨言在我的肩头警告式的轻咬一口。

“除非我是木头人才不感动。”我心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不是孔书彤,眼中只能看到江墨言而忽略了别人对她的好。

“你也只能感动却不能回应。”江墨言好像很自豪般。“算了为了回报他那么多年对你的死心不改,我决定帮他挑选个女人。”

“别胡闹。”我胳膊轻弯碰了碰他的胸膛,如果一般女人轻易的入得了他的眼,他也不至于单了那么多年。

“那你说怎么办,就任由他每天觊觎你?我觉得我做不到,如若哪天真把我惹毛了,我可是会跟他比下拳头的。”江墨言半威胁半开玩笑起来。

“今天教训顾炎还头头是道,才过几个小时,你就比他还孩子。”虽然看不到,我还是转过身,抬眼看向他,“如果你真心想帮他找个女人,你就帮他物色几个样貌好品行好的,让他自己挑。”

“你还挺为他着想的嘛。我为什么没有这个待遇!”

“你想要的话,可以自己给自己准备的。不过。前提是必须从这张床上滚下去!”

我抬脚用力对他一踢,他紧紧攥住我的腿。

他轻笑着将我拥进怀中,“我可不敢,还有一只狼对你虎视眈眈,我恐怕我一滚,他立马就会把你叼走了。”江墨言揉揉我的头发,“天不早了,睡吧。”

我点点头轻上眼睛,如果我知道江墨言会有那么一个法子让陆铭接受一个女人,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去张罗这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天还刚蒙蒙亮,病房门被敲响,一般医生不会这么早查房,应该是熟悉的人。江墨言怕会吵醒我,匆匆起身。

“墨言,我有话跟你说。”

“好。”

江墨言应下刚欲关门。已经醒来的丫丫叫了他一声。

“爸爸,我的鞋子被花花给拎到那边去了,你帮我拿过来,我要去洗手间。”小家伙应该是尿急,声音窘迫中带着丝焦急。

江墨言怎么会不懂女儿的心思,慌忙回身,帮她找来鞋子,快速帮她穿上。

“冯甜?”我叫了声一直站在病房门前没有进来的冯甜,她的朋友不多,她与家人又因为顾炎的事情有很深的隔阂。她的心事很多,没有一个倾诉对象的话,长期压抑在心中不好。

“我打扰到你了吧。眼睛怎么样了?”她来到的床前,放了一个枕头在我的背后。

“没有,昨天睡得多了,今天也就醒了做了些。眼睛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起色。”我拉住她的手在床前坐下,“果果呢?”这两年,她一直没有出去工作,把所有的重心与精力全部放在了果果的身上,她对他倾注的心血,顾炎好似瞎了一般,全部给忽视掉了。

“我把他送去学校了。我有些事情跟墨言说。待会再回来陪你。”冯甜声音低低的,一听就是满怀心事。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吧,没什么是她听不得的。”江墨言知道我有时候八卦心里很重,待会我肯定会缠着他,让他帮我转述下两人刚刚的谈话,他索性直接让我听现场直播。

“也对,这件事情她也早晚会知道。”冯甜过了半响才开口,“墨言你帮我劝劝顾炎把果果抚养权给我。”

“这好像有些难。”江墨言想都没想,直接开口。

“他最听你的话,你帮我试一试。”冯甜言语中满是恳求,还吸了几下鼻子,应该是哭了,“不是我对他满腹怨言才会这般说,自从果果生下来被我父母送到他的身边,他就没有好好地照顾他一天过,除了保姆就是学校。就算是现在回家,他又会跟他说上几句话呢,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当一个父亲的意识。果果变成今天这样子,我承认我有原因,我不应该轻信我父母的话,认为他死了。或许我早一点找到他,好好地陪在他身边呵护他,他会跟其他孩子一样,高兴地时候会笑,犯错的时候会对撒娇,痛的时候会哭,而不是像这样,每天都对着玩具或者某一样东西安静的带上一天。”她捂着嘴哽咽的不成样子,“顾炎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他稍微有点当爹的责任心······”说到这里,她再度哽咽,“墨言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就算是我起诉,没有冯家的支持,我也打赢不了这场官司。倘若被果果知道我要跟顾炎争夺他的抚养权而闹上了法庭,他会难过的。”巨沟冬巴。

我低着头,摆弄着指甲,冯甜的这一席话,我是赞同的,作为一个母亲,我应该谴责顾炎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在精神上是支持冯甜的。或许她带着果果重新组合一个和谐的家庭,会对宝宝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你跟他没有可能了?”

江墨言沉默良久,病房中的气氛有些沉闷,江墨言打开窗户,早上的秋风带着丝冷意拂过我的皮肤,秋天总会让人觉得惆怅,特别是在这个早上。

“没有了,曾经我以为我们之间只是误会,我努力把误会解开了也就好了。不久前,我才发现,自己那么多年的坚持,就是一场笑话,我们之间只有最初的激情,根本毫无信任可言,就算是我再坚持三年、五年、十年,我们之间还会是这种剑拔弩张,相看两厌的状态,不会有进展的,我也该觉悟了。”

那声长叹,好像在诉说着主人那么多年的委屈和压抑。

“看开了,放手也是一件好事。”我轻拍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他顾炎不知道珍惜你是他的错,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对你好的人。”

“别提以后了,先帮我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

冯甜这女人抗打击的能力我是见识过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跟暴脾气的顾炎一起生活两年。

“我试试,不保证能成功。”江墨言或许也觉得顾炎做的有些过了,他是站在冯甜这边的。

“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放心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去找工作了,为独自抚养果果做准备。”

闻言,冯甜心情好了些,起身告别。

“你可以来塑阳工作的。”冯甜已经两年没有出去工作,一般公司的高层都不会聘用这样的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从今以后我打算跟他划清界限,在塑阳我会随时碰到他。就算是子公司,他作为高管,也有碰面的机会,我不想给自己添堵,再见了。”

除了对顾炎,冯甜一直是个干脆利落的女人,这一次她已对顾炎彻底死心,她就不会再去纠缠,越是这样,我就对她心疼上几分。

“她能力很强,能找到合适她的工作。”

江墨言洞穿我的心思,帮我擦脸的时候,轻轻说道。

“工作好坏都能找到,怕只怕顾炎那个喷火龙根本不肯放弃抚养权。”

我如一个四肢残缺的人般享受着江墨言体贴入微的照顾。

已经自己把自己收拾的妥帖的丫丫,跟我们说声再见后跟着奇峰离开。

“真不知道他还坚持个什么劲,他也不关心果果,怎么就不能直接放手交给冯甜算了。”江墨言沉默默认,我对顾炎的怨言又多了几分。

“没有人能全部看透别人的心思,就算是我跟他那么熟悉,我也不完全了解他心中所想。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果果生活在冯甜的身边的确比跟他强。”

我没有听懂江墨言这句带着深奥含义的话语,也没有再去细问。

刚吃过早饭,安晴儿就拎着大包小包的来到病房,见到我精神很好,她很是高兴。

“这些补品,墨言一定记得要弄给小溪吃,小溪这身子被这般折腾又瘦了很多。”

一提到补品,我就立刻想到多年前江琳琳给我的那些差点让我终身不育的东西,我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妈你跟麦叔叔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吧,我虽然看不见还是能参加的,你们这样搁浅,我的心里也不好受。”

“也没搁浅,这不是一直都在准备吗?麦加说要准备的尽善尽美,就由着他大显身手吧。”说到麦加,她语气中是难掩的幸福和娇羞,“这几天他一直在跟我商量要把你们的婚礼也一起给准备了,你们觉得呢?”

“算了,这个以后再说吧。”我的婚礼往往都是半途而废,现在一提我都觉得心中有些害怕,怕到手的幸福,又悄悄溜走。这辈子我就这样跟江墨言安安静静的在一起就好,只是心中还是会有些遗憾,这辈子我没有为他披过婚纱。

“我的意思是先准备着,等你的眼睛一好,咱们就举行。”

“我们的婚礼,我们自己会准备,忙好你们的就成。”

江墨言清冷的话语在我之前堵住安晴儿的嘴,安晴儿也见到我再三犹豫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嘱咐了几句,离开。

我在江墨言的帮助下站在窗边,闭着眼睛,感受着今天的天气。

“不想要婚礼?”江墨言站在我的身后,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你不会告诉我你还存着别的心思吧。”

“江墨言你无不无聊啊。”我侧脸白了他一眼,倘若我真的有别的心思,我还会等他两年吗?

“那是因为眼睛?”

我摇了摇头,日子无聊,曾经的回忆就越发清晰,一幕幕好似放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掠过。

江墨言不依不挠,像个孩子般一直询问着我原因,被他问的烦躁起来,我对他皱了皱眉鼻子。

“你不觉得我这辈子就没有跟人走进礼堂,接受别人祝福的命吗?第一次被人撬了墙角,第二次车祸进了医院,第三次我坐牢去了法国,第四次你跌进了海里。第五次······”

江墨言捂住我的嘴巴,“第五次一定会平平安安入洞房。”

“有了前四次的经验,我觉得第五次还是免了吧,省的我每天活在忐忑中。”

江墨言刮了下我的鼻子,“先不要想这些,眼睛好了以后我们再谈论。”

我应了一声,江墨言的手机响起。

“我去公司一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江墨言没有接听,按下挂断。

“才不要呢。我这个样子估计一出现就会收获一箩筐同情的眼神吧。”他应该是有急事而且这个急事是关于廖家的,我也没有耽搁,催促他离开。

“我很快回来。”他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阔步离开房间,顺便帮我关上门。

外面变天了,风大了些,摸索着关上窗户,小心翼翼回到床上,脑中一直在想着廖秋林跟廖家的关系。倘若两家关系亲密,估计这一次廖秋林来准是会帮廖家来对付我们。

想了半天也没想通,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江墨言为了在他离开的时候,我能及时联系上他,他专门帮我买了一个老年机,把我常联系的人设置成了快捷键,按键很大,我解了锁,准确的摸索到6,给秋霜打了过去。

电话只想起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

“眼睛跟身体好些了吗?你哥昨天给我打电话来说,他在隆城的市中心医院看看能不能找到捐赠的眼角膜,等下应该会来电话吧,但愿这一次能有好消息。”

“替我对他说声谢谢,没有的话也无碍,我觉得眼角膜早晚都会有的。”如若没有,就算是我再急也没用,还不如放宽心态,会好些。

“恩,你说的也是,以前眼角膜也没有像现在这般难求,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等等吧,或许很快就有了。”#~@++

“临城廖家跟你们家事什么关系。”

“什么你们家,我家不就是你家吗?”秋霜根本就不愿提起他的家人,一谈到这个,她的一群立马变得冷冰起来,“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你哥去临城了,听江墨言说他跟廖家走的很近。”

“阴魂不散!”怨毒的声音掺杂着怒火传来,“临城的廖家应该是算廖家的旁支,不过已经出了五服了,远得很。我哥来这里会不会只是巧合?不然我去会会他?”

“算了,你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天平日子,还是不要去惹祸上身了。”我刚开始也以为是巧合,可听江墨言的语气,好像又不像呢。

“对了,廖家那女娃子小的时候跟我哥倒是挺亲近的。我哥这次来不会是为了她吧。”

“说清楚!怎么个亲近法。”我心中冷哼,对自己的妹妹的态度令人发指,没想到对一个差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还上了心了!

第288章 实质性的攻击

“就是,怎么说,就是当妹妹的那种感觉,两人年纪相差很大。海岸线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我哥挺照顾她的。每次来我家,我哥都会带我们一起出去玩玩逛逛。后来我跟我哥感情不好了,我也不知道两人之后有没有联系了。”

秋霜语气中也夹在一股子怨言,那么多年过去,她的心中的疙瘩已经越拧越紧。

“我看肯定有。”不然,他现在不会巴巴的跑来,“对了。你哥跟你嫂子感情怎样?”

男人对女人好,无外乎两种,一种是亲情自然萌发,第二种就是男女之情。从廖秋林对秋霜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注重亲情的人。

“他们是商业联姻,嫂子不太好,我哥脾气也暴躁,两人一直处于长期分居的状态。你也知道像关系到两家利益的婚姻除非是有一家衰败了。才能离婚的,一般不管是感情好还是感情不好,都会这样耗到老的。”或许是想到曾经自己被家人逼迫,秋霜有些义愤填膺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不觉得他们两人会有奸情?”

“怎么可能,就算是远,我们也有血缘······”秋霜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小了起来,最后直接没声了。

挂断电话,我并没有给江墨言打电话。我能想到的事情,他应该更能想到。

房间中只有花花在那里欢快的蹦跶,没人跟他闹腾,他跑到我的身边,摇着尾巴打在我的腿上,发出轻微声响,我弯身将它抱起,顺着他身上的毛柔化的毛,它好似每天都这般快乐,我用下巴蹭了蹭它乱摇的脑袋,闭着眼睛,脸上笑容轻轻浅浅的。

听到开门声,我微笑着回头看去,未听到有人说话,我轻蹙下眉。叫了声“王霞”。

“是我。”

“陆铭,坐啊。”没想到今天她会进来,我弯身摸索着面前的椅子。

“眼角膜还没有消息吗?”他扶着我坐在床边,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丝心疼。

“我哥已经去联系了。”感受到他一直站在我的身边,我双手在腿上不停地摩挲着,唇轻抿,面现纠结。

陆铭一直没有出声,病房中只留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和偶尔想起的铃铛声,气氛有些尴尬,我轻咬下下唇,仰头看向他锁在的位置。

“不要再等我了,试着去接触别的女人,给自己多个选择。”

陆铭久久未说话,就那样一直静静地站着。

我轻叹声,低下头,心中也很是难受,在这个世界上要说一直对我没有时间伤害的人就是他,我最不想的伤害的人也是他,可偏偏我的心太小,只能装下一个人,再也挤不进去了。

“陆铭,感谢你那么多年对我始终如一,你的心我懂,怎奈我的已经给了江墨言,再也收不回来了。这辈子,我跟你只能是朋友。”

“不要有愧疚,对你的好是我心甘情愿。我也知道世界上最勉强不了的就是感情,江墨言不会来的时候,我还有等待下去的希望,如今他已经回到了他生活原先的轨迹,我也该放手了。今天来,我就是跟你告别的。”

“你要回临城吗?”他已经辞去了市长的职位,在温城一直没有工作,他的收入是在法国开的连锁超市。现在他已经没了呆在温城的理由,应该是要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吧。

“不是,那么多年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国外的生活。”他抚摸了下我怀中的花花,“以后可能不能时常见面了,祝愿眼睛早些康复,可以跟江墨言一直幸福的走下去,替我跟丫丫说声再见。”

“今天的飞机?”听他的口气,好像很快就要离开。

“还有一个多小时,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吧。”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只能陪他这小小的一段路。

“好。”

他迟疑会儿应下守在门前,王霞帮我换下身上的病号服,陪着我一起坐上了陆铭的车子,开车的是很久没见的葛天,跟我打声招呼。

“宋小姐是要一起走吗?”

“葛天别胡说!”

陆铭声音微冷,轻斥声。

那么多年,陆铭对我怎样,葛天是看在眼里的,他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是对我有些怨言的,情有可原。

车子轻轻启动,驶离医院,车中的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至少这一小断路是陪他走过的。”

正在葛天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陆铭无奈一笑。

“这辈子我们是有缘无分,我这个当事人都能看开了,你还有什么好为我打抱不平的。”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让我心中的愧疚再添几分,眼中有些温热,我缓缓的低下头,离别的伤感缓缓漫过心头。

机场不过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坐在车中没有下车,我叫了声陆奇,隔着车门摸了摸他的脸,他好像又长高了很多。

“阿姨,帮我把这个坠子拿给丫丫吧。”陆铭叫他的时候,他塞了样东西在我手中,转身离去。

手心传来冰冷的触感,我轻轻握住,对着跟我说再见的陆铭挥了挥手。再见了无怨无悔守护我那么多年的朋友,希望你可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泪水不期滑过脸颊,在车窗升起的那一刻,我泪如泉涌。

“哭,说明你心里有他,也没有白费他对你的好。”葛天轻叹声,“穷尽三十多年爱上两个女人,一个是不该爱,一个是心有所属,他心也挺苦的。”估来边号。

“人都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说这些来让她难过了,好不好!”王霞轻拍着我的背部,气冲冲的对葛天说道。

医院中,我久久站在窗边,看着蓝天的方向,心情还是没有没有平静下来。

从公司回来的江墨言从后面拥住我。

“还在想他?再想我可要吃醋了。”

他在我的脖子上轻呵着气,痒痒的,我缩了缩脖子,抬手将他的脸从我的肩膀上推到一边。

“人都走了,你这醋还真是吃的无谓!”我出去的事情江墨言肯定是知道的,还处在难过中,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缓步在来到床边躺下。

“丫丫怎么没回来?”

“钱回接去了。”

钱回很喜欢丫丫我是知道的,兴许又是左初和赵丽两人没事又在家里研究出了一些好吃的私房菜。

“你这么舍不得他?”江墨言凑了过来,声音低沉,微微不悦。

“不舍得他,我早就跟他一起走了,还等着你在这里挖苦我了。”我拿起头低下的枕头,掷了过去,“心里不好受是因为我怕他会一个人这样过下去,现在还好,有陆奇陪着。等到陆奇长大了,他也老了,会孤单吧。”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会给他找到一个合适的。”江墨言扶起我,“给你买了馅饼和粥,吃完再休息。”

“你以为合适的那么好找啊,我可给你打个预防针,别找出个不靠谱的祸害来!”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馅饼,瞪着眼睛,警告着。

“为了他不再惦记你,上天入地我也要给他找出个合适的来。”

江墨言语气坚定,看样子是卯足了劲。

我哥的隆城之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眼角膜仍旧是没有着落,好似已经习惯了黑暗,我已经没了之前那般焦躁不安,想着顺其自然吧。为了阻止廖家人会在这上面动手脚,江墨言让云鹄紧紧盯着医院。

心静下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看不见光亮,分不清白天黑夜,只知道困了就睡,身体完全恢复时,江墨言将我接回接。

鼻间再也没有消毒水的气味,瞬间觉得连呼吸都顺畅多了。

还没出院几天,医院传来好消息,眼角膜的找到,听到这个消息时,江墨言激动地将我抱了起来在客厅中转了几圈。

“做完手术眼睛很快就能好,到时候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浪漫的婚礼。”

“谁说要嫁给你了,我们这样不好吗?”这算是求婚吗?也太敷衍了。每个女人一生都想要一次属于自己的婚礼,一想到我心中就不由发憷。

“不好,我要用婚礼告诉全世界,你是我江墨言的女人。”他抱住我,语气霸道,“我知道你在怕些什么,我会在婚礼前把所有的明面上的危险和潜在我祸害都全部给解决掉,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做你的幸福新娘就好。”

他声音柔柔的,伴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我的面前好似出现了一场,浪漫梦幻的婚礼,眼中被向往填满。

“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就期待的不得了,还在这里矫情,该教训。”语落,他猝不及防,抱我进了卧室。

隔着衣服感受到他身上的滚烫,我知道他接下来干什么,脸上开始发烫,手大胆的环上他的脖子。

没想到我会这般,江墨言愉悦的笑了笑,炙热的吻随后落在我的唇上。

许久没有人住的卧室中温度不断升高,弥漫着一股欢爱的气息。

激情过后,他起身,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中翻找着,不知道在他找什么,我好奇的看去。

“愿意嫁给我吗?”

他握住我手,根据他胳膊伸出的姿势,我能感觉到他应该是跪着的。

“江墨言你不觉得你这求婚的方式太过特别了一些吗?”我特意加重特别两个字,他此时可是光着身子。

“你也觉得特别吧,我是感觉这样的方式特有诚意。”江墨言还傲娇的应下了我的夸赞。

“哪里有诚意了,除了戒指,连朵花都没有,寒掺死了。”况且我还躺在床上呢,哪有这样奇葩求婚的,我躲过他帮我戴戒指的动作,负气般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原来以为你是不一样的,现在看来你和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我这样是向你表明真心,我的身心都属于你一个人。”江墨言爬上床,脸贴在我的脸上。

“如果都像你这样表明真心,估计全大街上都是一群光着身子的人。”我撇撇嘴唾弃声。

“你的意思是不接受我的求婚了?”

江墨言声音变得可怜兮兮的,近四十岁的人又开始卖起萌来,惹得我猛翻白眼。

“你想想,我又会赚钱,会做饭,会哄你开心,还有女儿,主要你喜欢我,你就点点头,把戒指戴上得了。”

“什么时候想到个让我满意的求婚再说。”我动了动脸颊,示意他把脸拿开。

江墨言开始耍起赖皮来,好似今天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没戒指套在我的手上般,我紧紧地攥着手,紧闭着眼睛。

江墨言见我心意已决,在我的肩头轻咬口,听到门铃的声音起身下床。

“帮我找身衣服。”

应该是丫丫放学回来了,这些天她的心情有些不好,特别是那天我把陆铭交给我的东西给拿给她的时候,她都哭了,以为是她是不舍得陆奇,我也没有问。

最近我正在跟江墨言商量着搬到钱回的小区,至少那里有冬阳能够陪伴着她,她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时间一长说不定就会将陆奇这个人忘掉。

“丫丫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开心。”

稚气未脱的声音中没有往昔的欢快,好似失去了朝气般,我心疼的对她招了招手,她紧走进步握住我的手。

“我们搬到钱回阿姨那里好不好?”她这样,我的心揪疼,生怕她的性格会从此改变。

“好啊。妈妈我先回房做作业了。”

小手在我手中滑脱,我张了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又觉得她好像还太小,说多了她也不懂。

“没事的,小孩子的事情不会记得太长时间。我现在就去让汪浩宇看看他那边还有没有闲置的房子。”

我们都以为一个孩子记忆会随着后来接触的人或是事情而渐渐淡去,只是我们都错了,丫丫已经认定了陆奇,她不会轻易忘记,甚至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她的脑海中越发的清晰。

手术很成功,当纱布拿掉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刺眼的阳光,那一刻,激动地差点尖叫起来,我紧紧的抓着江墨言的胳膊。

“江墨言,我能看到了,我能看到了。”高兴的泪水滑落眼眶,同样兴奋的医生赶紧嘱咐我,不让我流泪。

江墨言慌忙拿出纸巾,动作轻柔的帮我轻擦着眼角的泪水,这一天病房中很多人,他们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我能见见捐赠者的家人吗?”一般眼角膜的捐赠者都是已经离开世界上的人,我只能对他们的亲人表达自己的感谢。

“捐赠者是个孤儿,没有家人。”江墨言理了理被纱布弄乱的头发,“我已经把他好好地安葬了。”

医生帮我做了详细的检查,当天出了院,这一次,我们直接去了江墨言在新购买的住所中,房子刚好跟汪浩宇的对门,住惯了独家独院,刚换成这样的地方还是有些稍稍不习惯的。

不过,为了丫丫我们不管怎样都是要适应的。

庆幸的是有了冬阳的陪伴,丫丫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你们早应该搬到这里来了,这样刚还能帮他们培养感情。丫丫以后当我家的媳妇,中意的很。”

看着冬阳正耐心的给丫丫讲解她不会的习题,钱回双手环胸,对着我挑了挑眉,好像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已经考虑着她的儿媳妇养成计划了。

“我也挺中意你家东阳的,可这个还是得看孩子们的意见的,他们现在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还不成年,你就考虑这些,眼光是不是放得太长远了。”

我回了她一个白眼,“行了快去做饭,今天晚上,我们在你家蹭饭了。”

三位老人去隆城的枫林秋游去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家里挺清净的。我们还刚搬过来,冰箱中还没有准备吃食。

我跟钱回还刚刚说笑着进入厨房,汪浩宇就急急忙忙向外面走去。

“公司有些事情,我跟江总过去看看,不用等我们了。”

“出了什么事情,说清楚啊。”

钱回一边穿着围裙一边向外走去,只是心急火燎的汪浩宇根本就没有听到,早已经消失在门前,钱回没有追上,趴在窗台向下看去的是,汪浩宇的车子已经驶出了车库。

“真是的,不说清楚,弄得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钱回嘟囔着扯了扯身上的围裙,一脸不悦。

“公司最近有异常吗?”江墨言不想给我添堵,一直都没有跟我提过公司的事情,我相信没有事情能够难得住他,也没有问过。

“有,廖家单方面撕毁合约联合临城的其他的卖场抵制我们的货物,影视公司的当红几个艺人绯闻不断,度假村出现客人受伤的案件。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啊,江总都已经解决了。”

我紧拧着双眉,看他们的着急的程度,应该不是这些皮毛小事,心不安起来。

“妈妈,阿姨,你们快来看,顾炎叔叔在电视上了,他身边还有警察呢。”

听到冬阳的叫声,我跟钱回互望一眼,难道是顾炎这货在外面惹事了?

匆匆来到客厅,望向巨大屏幕,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位于隆城的副食品加工厂,经过这几年的发展,这片占地上千亩地工厂一扩再扩,它的盈利额已经占据塑阳近一半份额。

一直搞小动作的廖家终于有了实质性的猛烈攻击了!

“阴魂不散啊,不就是救了江总一命嘛,她还夺了你一双眼睛呢!孩子又不是你害死的,非得跟一条狗样死死的咬着!”钱回双手一叉腰一脸的怒气,“完了完了,肯定是食品安全,现在全民的食品安全意识那么强,去个超市选东西,都得拿上包装袋好好地瞅瞅生产日期的,这事一旦传开,就算是绯闻,估计他们也对印着塑阳的商标退避三舍。”

钱回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自从三鹿奶粉事件风靡全球,中国就对食品安全相当看重,我在任塑阳总裁的两年时间中一直在这方面要求严格,质检部门的人也是我亲自挑选的,绝不会在安全方面出现问题。不知道廖家是用怎样的办法将这卫生行政这帮人引进厂子里的。

倘若他们提前在这上面做了手脚,一旦要停产接受检查,对塑阳的名声会产生极大的影响,有些卖场和超市为了明哲保身,会将塑阳的商品下架,这样一来,对于塑阳来说肯定是一场灾难。

“或许没事,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走做饭去,两个孩子也该饿了。”我瞥了眼,“塑阳旗下绿色食品涉嫌重金属超标”的标题,拉着钱回向厨房走去,“说不定他们是免费的再给塑阳做一次免费宣传呢!”嘴上虽这般说着,心中实则是担心的。

江墨言未回来,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全是那些包装精美的食品袋,大卖场要求退货,还有市民抵制的举动,脑袋乱糟糟。

直到卧室的门响起,我快速坐起身,看向刚刚轻轻放下外套的江墨言。

我有些意外,工厂离温城来回车程需要三到四个小时,我以为他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就知道你睡不着。”江墨言在我身边坐下,手轻捏了下我的鼻子,周身还带着秋夜的清冷,“我们的产品没问题,他们要检查就检查。天塌下来有我扛着,你安安心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还是不由得人去担心。”这根本就不是想不担心就不担心的事情,塑阳经过前一阵子的股票大跌,已经耗损了元气,我还真怕它受不了这次伤筋动骨的折腾。

“你这是不相信你男人的能力?”潋滟的桃花眼微眯,健硕的胸膛直直的压了下来。

“喂,江墨言你起来啊,都压得我喘不过来气了。”他没有提力,身上的重量全部压在我的身上,我抱着他的头向上提了提。

“喘不过来气?”他双手撑在我的脸两侧,性感的薄唇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直直覆上我的唇。

“这样是不是好了一点?”绵长的一吻结束,眼含笑意笑意抬头说道。

我皱了皱鼻子,准备背过身子睡觉。

“你男人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夜,你不犒劳犒劳我?”

“明天还有你忙得,大半夜的别折腾了。”当然明白他口中犒劳的意思,我推了推他示意他去洗澡睡觉。

江墨言绝不是一个好打发的主,他也不管我的态度,起身直接掀开被子。

“我觉得还是先讨我的福利最重要。”

自从上次出院回家,江墨言好像就对这件事情上了瘾一般,好似要将两年没做的次数给补回来一般。

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冷冰冰的,我双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瞥见床头上的便利贴,伸手那个过来。

“好好休息,我把丫丫送去上学,早饭已经做好,你放在我微波炉中热一下就好。”

凤飞凤舞的一行字让我心中暖暖的,嘴角轻轻翘起,大大舒了个懒身起床,如果没有昨天的破事,今儿准又是美好一天。

一个人在家无聊,我也只能看电视消磨时间,电视上不是会出现那些让我心烦意乱的播报,我索性拿着关上电视出了门。

好些天没有去过塑阳,我拦了辆出租车,路上,收音机中一直在播报着各个城市发生的实事。

“沸沸扬扬的塑阳总裁江墨言重婚案件无疾而终时间不长,陪伴他两年的廖家大小姐廖洋亲生女儿被人蓄意谋杀案件随之发生,现在案子刚刚落下帷幕不久,廖洋涉嫌故意杀人案今天开审,一审判决结果‘有期徒刑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廖家对判决表示不服,准备上诉,争取二审缓刑。”

没想到廖洋开庭会那么快,十年确实挺长,我看向不断飘落随着风儿打着旋儿的树叶,树枝桠已经呈现般光秃的状态,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深秋了,想起小吴执行枪决的日子,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云鹄的电话,询问她小吴所在监狱的电话。

“你要电话做什么?”

“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我终究还是做不到无视她的死亡。

“她已经死了。”

“不是还有些日子才枪决的吗?”我瞥了眼出租车上显示的日期,根本就没有到处决的日子!

“她突然疾病死了,你想去看的话,可以去温城的郊区的墓地,她就埋在那边向阳的角落中。”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小吴是个孤儿又是一个等待枪决的死刑犯,她那样死在监狱中最多会被安排在一个无名的小地方葬了或者是火花掉,骨灰找个地方安置,绝不会会葬在郊区那片昂贵的墓地。

“我觉得她之前怎么着也做过我的助理,这般走了,我心里还挺难受的,就把她给接过来葬了。”云鹄声音温和,听起来丝毫都没有异样。

“云鹄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云鹄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别看他整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但也不代表他会对每个人都好。在我的印象中他除了对身边这些熟悉的人好些外,对于其他人都是疏离有礼。

“我能瞒你什么事情,那块目的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当是她后来没有诬赖你的报答吧。”

云鹄无奈地笑声在我耳边回响着,手指在玻璃上轻划着,不断琢摸着种种可能。

“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她把。”

云鹄是个会把心思埋得很深很深的人,我知道他的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那么多年我从没有发现这个人是谁,连猜测的一个都不曾有。

“胡思乱想什么呢,如果真的是她,你觉得我会任由她做错了那么多事情,最后一手将自己推向死亡?”

云鹄的话字字在理,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他即便是说不出甜言蜜语,但绝对会让她感受到世界上最温暖的爱意。他对小吴除了这一次并没有特殊照顾,我应该是多想了。

“师傅,郊区墓地。”收了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墓地有人打扫,只是周围栽满树,又是落叶的季节,地上落满枯黄的树叶,墓园中只有稀稀两两几个人,倍感萧条清冷。

我心情沉重,缓步向云鹄跟我说的地点走去,一座墓远离这边的墓葬群,孤零零坐落在角落中。

不知道云鹄为什么给她选择了这个地方,目光落在墓碑前那束雏菊上面。

小吴最爱雏菊,我喜欢雏菊也是受了她的影响。花还挺鲜艳,送花的人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我环顾下四周,没有发现有人,我将花放在墓前,站在她的墓碑前,鞠了三个躬,冰冷的墓碑上的照片,她的模样还是那般栩栩如生,回忆如过电影按了快进一般,快速从脑海中闪过,眼睛微湿。

“你说你怎么那么傻啊。”手抚过照片,“希望你下辈子出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中,做个好人。”

陪了她一会准备离开时碰到看管墓园的老人,他笑呵呵的跟我打着招呼。

“姑娘来看朋友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的朋友?”老人问话很奇怪,他没有说亲人,直接说是朋友。

“我知道她没有亲人,那天给她送葬的都是她的朋友。她一个朋友还专门嘱咐我每天都要在她的坟前放束雏菊,姑娘爱干净,让我每天把她的墓打扫的干干净净。”

老人边说着,开始捡起落在墓上的树叶,“这姑娘的命还是挺好的,没有亲人,朋友都还不错。”老人很健谈,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跟我唠嗑起来。

“伯伯,可不可以跟我描述下这些朋友的长相啊?”倘若真的如云鹄说的那般,见她可怜根本不会做出这样尽心尽力的事情的,还有老人口中说的送殡那天出现的人是谁?我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可又想不出。

“长相啊,我人老记不太清,但那天来的人个个都穿的很讲究,一看就是社会上很体面的人,长相也都是挺好,那天有一些来扫墓的人还远远的围观议论呢。”

“谢谢伯伯。”他的话在我不平静的心湖中掀起波澜来,我来到我养母的墓前待了一会,才出了墓园。

路上车不多,我缓步的走着,始终没有想通云鹄这么做的原因。

我试着给钱回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吴那天送葬的时候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她不在了?”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那天送葬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去了?”从她的反应中来看,她对这件事是知道无疑了,我就做了这么一个大胆的猜测。

“就是作为曾经的朋友去了一下,你不要多想,我还在忙,挂电话了。”

电话中传来嘟嘟声音,该死的女人竟然挂了电话,丫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她肯定是有事瞒着我。

我火大的回拨回去,连响了两次都没有接,我彻底暴躁了,再次打给了云鹄。

“我觉得小吴的事情你没有跟我说清楚。”

想从云鹄这样谨慎又高智商的人口中套事情肯定说话得有一定的技术含量,而且语气还得把握得当。

“我觉得已经很清楚了。”

“你知道我的脾气,这件事情如果我想搞清楚,无论用怎样办法,我也会扒出真相。我再问你一遍,是你告诉我,还是让我自己找答案。”算算小吴离开的日子,我隐隐猜到了答案,我无法用语言去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心好似被被人剧烈的拉扯着,矛盾着。

“我骗了你,你的眼角膜是她捐的。”

我顿在原地,阳光不炫目,我的头却晕晕的,感觉太阳都在转,我在原地蹲下,耳边云鹄用他特有的温和嗓音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小吴枪决的日子还有一些时间,或许是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她选择了割腕自杀,事发不久被狱警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她口头讲述了自己的遗愿,还特地嘱咐他们一定不要让我知道这个事实,不然我的心里肯定会因为难以接受恨之入骨的人捐献的眼角膜。

电话那头说完后沉默一会,我无力垂下拿着手机的手,心中那些对小吴的恨跟怨言都随秋风淡去,原来她当初的忏悔是真的。

想到她在审讯室中跟我说的那些话,心紧紧揪疼起来,大滴的泪水落在脚边,在地上蹲了很久很久,久到夕阳已经不知不觉西沉,一辆车子在我面前停下,视线中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

我缓缓地抬头看向站在我面前的浓眉轻拧的江墨言,动动僵硬的腿,起身扑在他的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眼角膜是她的?”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江墨言轻拍着我的背部,“我怕告诉你,你会情绪失控。”

“就算是情绪失控,你们也不能瞒着我的啊。”在我的世界中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那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唯独瞒着我。

“对不起,我又一次做错了。”他抱紧我的身子,“我回家吧,丫丫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从江墨言的口中我又知道了一些,当初小吴怕江墨言拒绝她的眼角膜,她让狱警联系的云鹄。眼角膜移植完以后,他才跟江墨言说了真相。那天给小吴送葬的人是江墨言他们,我哥秋霜也去了。

“云鹄还从她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封写给你的信,回去的时候我拿给你。”

我咬着下唇坐眼中的泪一直没有干涸,入目萧条的景象,在我心头更添丝疼痛。

“不管怎样,她还是变回了当初我认识的小吴。”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好人,也没有永远的坏人。她走的安详,好似所有的罪孽都在她离开的时候消失了。”

“这样就好。”

江墨言递了手帕在我的面前,“不哭了,眼睛肿了丫丫又该好奇了。”

哭的太多,眼睛开始不适起来,我胡乱抹了几把脸上的眼泪。

书房中,江墨言将放在书柜最上层上面一个盒子拿了下来,取出躺在最底下一封折叠成工工整整四方形信。

我缓缓打开,她娟秀的字体引入眼帘。

小溪,我本想把这些话随着我一起带进我应该去的地方,可我还是忍不住写了下来,这是一封无法你接收到的信,就当是我留在世界上的唯一东西吧。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给我温暖的人就是你,我却残忍的将你伤害的体无完肤,我即使知道错了,我还是无法弥补你曾经收受到的伤害,只能对你说你永远不想接受的对不起。我走了,为了赎罪,我会让他们把我眼角膜移植给你,希望你可以重见光明跟心爱的人就这样美美满满的走下去。但我不会让他们告诉你眼角膜是我捐的,我不想再给你造成任何负担。

再见了,曾经把我把我当亲人一样的人,但愿下辈子我们还能够相遇,那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地陪在你的身边,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小吴绝笔

薄薄的纸张上面有几滴落下的泪水,我紧紧地将心捂在身前,用力咬住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再见了,亲爱的姐妹,一路走好。

江墨言从我手中抽出信来,掏出打火机在垃圾桶上方点燃。

“江墨言你······”

“有些人有些事记在心里就好,留下这些东西只会徒留伤感罢了。”360搜索mobe你说过,我信过

火不大,燃烧的灰尘飘落在垃圾桶中,快要燃尽时,江墨言两指一松,它就那样轻飘飘的落在垃圾桶中,时间不长熄灭殆尽。

我久久凝望着那层不多的灰烬,江墨言拉着我向进了客厅,刚刚从冬阳家做完作业回来的丫丫,看着我又看了看江墨言,大大的眼睛在我的脸上定格。

“妈妈你怎么哭了,是不是爸爸又欺负你了!”丫丫双手叉在腰上,如一个小母夜叉般怒瞪着江墨言。

“不是她。”我戳了戳她气??的腮帮子,看着她这般,我算是放心了。

被女儿这样一瞪,江墨言轻笑着摸了下她的头,轻挽起衣袖向厨房走去。

沙发上,丫丫坐在我的身边,跟花花嬉耍的时候还时不时的看我一眼。

“有话跟妈妈说?”

第289章 好久不见

“叔叔有没有打电话来?”

晶晶亮的星眸微动着,肉呼呼的手指轻轻相互摩挲着,她在紧张。

我沉默着抚着随着她动作轻晃的马尾,陆铭自从离开并未给我打过电话。我也不曾主动联系过他。

粉雕玉琢的脸上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垂下眸子,有气无力应了声,准备回房。

“不然,妈妈给他打个电话吧。”

“不了,我只是问问。妈妈我先回房了,吃饭的时候叫我。”

看着她略带孤寂的小小身影时,我的?子酸酸的。她还是忘不掉陪伴了她好些年的男孩子。

“时间再长一些就好了。”江墨言拍拍我的肩膀,塞了根鲜嫩的黄瓜在我嘴里。

我拍掉他还带着水滴的手,“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跟江墨言都是重情的人,丫丫到底能不能忘记,我心里还当真没谱。

一场秋雨过后,秋意又浓了些许,隆城厂子那边还一直歇业,等待着卫生部门那边的化验结果。食品种类繁多,他们用的时间也就自然多了些。

江墨言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这些,这两天都没怎么去公司,匆匆去,匆匆回。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在等结果。”江墨言脱掉西装,在我面前坐下,“这些日子在家是不是闷坏了,我们去隆城走走吧。”

“事情不解决,我觉得心中有个疙瘩。去哪都没心情。”我的心不宽,一般有事情就像一座山样压在心头,连呼吸都有些难,想无视都无视不了,“等待结果的时间是不是也太长了些。”

两天多了,结果一直迟迟未出,我怕有意外,“不然,你再催催。”

“一点小事情,瞧你都刻进心里去了。”江墨言长腿悠闲的交叠起来,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后关上。估叼双技。

知道他应该是看到了关于塑阳的报道,我双手托着腮,短气长舒的叹息声:“这可是关乎我们可不可以继续奢侈生活的大事,现在我电视都不敢开,更不敢出去。怕耳朵里听到的是关于塑阳的,看到的报纸是塑阳的,更怕看见地上也会出现塑阳产的食品。”想想那样的场景我都觉得害怕,“卖场和超市没有把塑阳的产品下架吧。”

“他们都持着观望的态度,他们不傻的,塑阳那么大的产业,怎么可能说倒就倒。这件事事情就算是我不出面解决,政府那边也会帮我们摆平,你信不信?”江墨言低着头,轻翻着手中的书,发出窸窸窣窣声响。

我一挑眉,江墨言这货是已经算准了,他们不可能看着温城标志性的产业就这样被毁为一旦,才这般的有恃无恐啊。

“所以说有他们顶着,我们干嘛要自己操心呢。自己整出来的事情,他们自己摆平,不是更好?”江墨言低沉的声音如狡猾的老狐狸般,“两年的时间,在商场上的名声倒是还可以,我以为你已经成长为可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不乱阵脚,没想到我还是高看你了。”

“是啊,你的确是高看了我的承受能力了。”

从小我就对瞬息万变的诡谲商场不感冒,谁知自从遇到了他,我就再也跟它脱不开关系。两年的历练,身边虽有云鹄和汪浩宇在一边护航,可我仍旧是不敢大意,每次遇到重大的决策还是会细细斟酌才会下最后的决定。我怕会因为我的不小心而使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公司成为温城的历史。

“我不过是开句玩笑,这就生气了?”江墨言放下手中的书,在我身边坐下,开始咯吱起我来。

“江墨言你真是够了,你把手拿开,你这个奸商。”极怕咯吱的我已经开始大笑起来,手脚并用开始踢蹬起江墨言来。

一时间客厅中被欢笑声填满,就在江墨言染上情欲的眸子深情望着我的时候,一声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我们交织的视线。

我推了推还压在我身上不愿意起身的某人,他手在我的脸上暧昧的轻划着,试图让我的注意力从轻缓的音乐声中转移。

“别闹了,我接个电话。”我试图动着胳膊,从身下掏出手机。

“你现在属于家庭主妇,不会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的。”

“精虫上脑!”好不容易才从身底下将手机给拿了出来,我沉下来呢在他额头上轻敲下,“起来。”

江墨言在我脸上偷了个香才起身,我用力擦了下脸颊,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他是越来越让人无语,每次都会做些刚谈恋爱男人才做出的幼稚举动。

瞥了眼屏幕上面的是陌生号码,还不等我滑下接听,音乐声消失。等了一会无人再打来,江墨言从我手中拿走手机。

“应该是打错了。”语落,他顺势将我再次压倒在沙发上,唇还刚欲覆下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江墨言低咒声起身,瞥了眼他铁青的脸孔,我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他眸色一沉,我慌忙闭嘴,只是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我拿过电话还是刚刚打来的手机号,我滑下接听。

问了几声,电话那头只能听到不太真切的呼吸声,还有呼呼的风声,再无其他。

“你是谁?打电话有什么事?”我蹙眉又问了一遍,回到我的依旧是沉默。

等了约莫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或许如江墨言所说的,对方是打错了电话,刚欲挂断。

“小溪······”

声音似曾相识,轻飘飘的两个字在客厅中格外清晰,撬开我尘封在心底的记忆,我手一抖,手机差点跌落在地上。

“怎么了?”江墨言紧紧握住我的手,手在我的瞬间刷白的脸上轻抚着,柔和的眼神中满是担心。

“你······你还活着?”我也分不清楚此时是何种心情,兴奋?不像。害怕?不是。唯一我敢肯定的是有几分震惊。

那场意外,所有的人几乎很多人都说他们不可能活着,除非有奇迹,没想到奇迹不仅发生了一次,江墨言活着,他也活着。

“很意外?”

他的声音中没了之前的阴冷,反而带着一股温文儒雅的气息。

不知道他给我打这通电话回来的意图,我一时间拿着电话没有吭声。

江墨言也已经从我们的谈话中听出对方的身份,他从我手中拿过手机。

“我都活着,你活着还有什么好意外的。说吧,这次回来又要干什么坏事!”

阴森的声音气势凌厉骇人,从他黑沉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对两年的事情还极其在意。倘若慕北川现在在他的面前,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扑过去跟他大打出手。

“对我来说是好事,对你来说确实是坏事。”声音轻快欢畅与此时的江墨言形成鲜明对比。

“不管是好事坏事,在我的眼皮底下,你都没有成功的可能。”阴测测的声音裹挟着警告,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开始泛白。

我回头看向外面雾蒙蒙的天气,廖秋林他不放在眼里,慕北川他却是忌惮的。

青山落叶翻腾的的大海,慕北川曾经背着我的画面出现在外面那层薄薄雾霭中,那一句句好似深刻反省的话语也在我耳畔萦绕,手不自觉轻轻收拢,潜意识中觉得这次回来的慕北川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偏激到不可理喻,只是事实是怎样,我却不敢轻易下结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成不成不是你江墨言说的算。”

慕北川依旧不愠不火,语气也没有任何起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那我就等着瞧!”语落,江墨言长指一动,切断电话。

“他这次回来······”不知慕北川存着怎样的心思,我心中隐隐不安,两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生怕他再来打搅到我现在的生活。

“没事,就算他回来,我也保证他掀不起什么大浪。”江墨言捏了捏我毫无血色的脸。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做。”

“汤面吧。”我爱上了江墨言每次换着花样做的面条,不麻烦却好吃的每次我连汤都不会剩下。

打开窗户,微凉的秋雨随着风飘进我的衣领,落在皮肤上,沁冷,稍稍平复我心头的燥意。

“你身子怕冷,不能吹冷风。”江墨言放下手中的面,过来关上窗户,拿出帕子帮我擦了擦头上落下的雨珠,我伸手摸了下,雨不大,时间不长,头发倒是已经被濡湿的,有几缕甚至贴在我的脸颊上。

“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现有的生活,谁都不行。”江墨言身子微弯,一双大手捧住我的脸,粗粝的拇指在我的脸颊上方轻轻摩挲着。低醇的声音如轻柔的羽毛般从我心上划过,心上翻涌的浪花,随即一点点趋于平静。

“吃饭吧。”

我点点头坐在桌边,江墨言进入卧室,他没有关门,我看到拿着一个行李箱在拾掇着。

“你要干什么?”我塞的满嘴都是面条,口?不清的问道。

“去隆城,在过几天枫叶就全落没了,只能等到明年了。”江墨言边整理衣服边回头看向我,“不准说不去,正好工厂离那边很近,有事情我们能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应急处理。”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连拒绝的理由都没有,这样的天气呆在家里也沉闷的难受,出去走走可能心中就舒服多了。

隆城,下午放学,接到丫丫的时候,我们就直奔了这里。

两年来自从江墨言跌入大海中,我就很少回到曾经跟他一起来过的地方,触景生情总是最痛苦的。

我看着外面的华灯,迷离灯光打在车上落下斑驳暗影,路上车子疾驰,溅起阵阵水花,行人匆匆而过,唯独只有三两对打着伞的恋人在路上缓缓的走着,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

从小我就是一个特别爱幻想的人,到了十五六情窦初开的年纪,那时候正流行琼瑶的《情深深,雨蒙蒙》,总想着有一天我也谈恋爱了,我要捡个下雨天,跟他从温城的东郊走到西郊。

想象永远都是浪漫的,我跟汪浩宇一起长大,他忙学业,忙着打篮球,跟我在一起的时间是少之又少,自从确定了关系,我们从未好好地约过一次会。

我自嘲勾唇,现在想想,我们也算不上爱过吧,顶多也就是比别人多了一些青梅竹马的情谊,只是后来从小萌生的感情也因为他的背叛而飘散在浮华乱世。

即便是现在我们时常碰面,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在想些什么?”

“隆城变化挺大的。”印象中它没有临城的小桥流水人家的安静之美,少了温城的繁华。如今,单单从矗立在道路两边的笔挺的路灯和周围的林立热闹的商铺来看,就已经与以前不能同日而语了。

江墨言在前一个路口驶离繁华的街道进入一个小巷子,车中进入一片黑暗,好奇的看着外面的丫丫,回身向我这边靠了靠,我伸手揽她入怀,轻拍着她的肩膀。

“不怕,只是路有些暗而已。”我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安抚着,我知道江墨言是寻找曾经我们住过的那家小宾馆。

只是两年过去,它还会在吗?我很期待又觉得会失望。

光线昏暗,江墨言车速很慢,丫丫从我的怀中探出头来。

“妈妈,我可以去寄宿学校吗?”

“啊?”一心想着那家小宾馆存亡的时候,我一时间没有消化掉她的话。

“行吗?”我打开车中的灯,看着她饱含希冀的眼睛。

“为什么突然想去寄宿学校,现在的学校不好吗?或者是说在家中感觉到不自在?”我问的小心翼翼,自己也在回想着丫丫在家的时候,我们有没有做过让她不适或者无法接受的举动。

江墨言黏人,但他会分场合,在丫丫面前绝对是一个规规矩矩的父亲,除了之前在病房中亲自给我喂药外,绝没有其他的亲热举动。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不想每天都靠着你们的照顾生活,我想学会自理自立。”

小家伙每个字都咬的很是清晰,坚毅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是跟我说着玩的。

“我们的女儿就是不一样。”正在开车的江墨言伸手摸了摸丫丫的头,“等回去的时候,我们挑选,对比下看看哪个学校好一些。”

“江墨言······”丫丫的想法倒是值得赞扬,可关键是在我的眼中,她还是一个需要父母陪伴在她身边的七岁孩子。我怕她去了寄宿学校会跟我们疏远,还有就是本来家中就她一个孩子,少了她,家里会没有丝毫人气的。

“既然丫丫提出了这个要求,我们就应该满足她。我相信她会把自己照顾的好好地。”江墨言好似根本就不担心般,递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揽了揽丫丫的肩膀。

“好吧,既然他答应了,妈妈也没有理由阻止。不过,妈妈有个要求,你如果照顾不好自己,我会立刻把你接回家。”

丫丫雀跃的瞪大眼睛,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握住她柔软的手,心中有些感慨时间流逝的太快,在我眼中,丫丫前不久走路还需要我们抱一下。

直到有一天她跟我们说,“爸爸妈妈,我已经是个一年级的小学生,我能自己走很远很远的路了。”我才觉得,我的女儿已经在不知不觉长大了。

车子驶进一段坑洼不平的路,江墨言不停地看着道路两边。

市区重新规划,这里已经该拆的拆,该建的建,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江墨言停下车子,“我下去看看。”

“我看八成是拆掉了,我们去重新找家宾馆吧。”车子右面是刚刚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中车子所在的是施工遗留下来的建筑废材,右面是原先的一些商店,只是门前的牌匾早已经歪歪斜斜,没有几家亮着灯。

“总觉得来隆城就是奔的就是这个地儿,不去那里总觉得心里会有遗憾似得。”江墨言下车,奔向开着灯的一处房子,见到他跟开门的人交谈几句,那人指了指车子前方的方向,江墨言点点头。

车子再次在路上颠簸几下,停在一处黑灯熄火的地方,顺着车灯,我看清楚在风中摇曳飘飞的横幅才认出这就是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

“黑的跟个鬼屋似的,你敢进去,我跟丫丫也不想进去。”想着曾经都没有热水,现在估计房间肯定脏乱的没法住人,我可不想为了曾经的记忆,带着丫丫去遭这份罪。

“算了,美好记忆还是不要去破坏了。”江墨言也死心了,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酒店中,做了近两个小时车子的丫丫已经累的在隔壁卧室睡了。

江墨言今天晚上倒是雅兴不减,一个人坐在窗边,端着杯红酒轻晃着,晕黄的水晶灯光落下,液汁更加娇艳似血。

“胃不好,瞎折腾什么呢!”

我对红酒一点都不上瘾,一个人躺在床上,翻看着杂志。

“偶尔喝点没事。”语落他轻啜一口,性感的薄唇上留下几点酒渍,给他俊美的五官增添丝妖娆,我的目光不禁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一声突如其来的短信息响起,在手机屏幕还没有按下去的时候,我瞥到“晚安”两个字。

我轻点开来,慕北川发来的。

“是他。”从我紧蹙的双眉中,江墨言已经知道是谁,他肯定的说到。

我点了点头,手一滑,手机落在床上,发出一声不大的沉闷声响,我觉得慕北川绝对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提到他心中就会发堵,还给我发晚安,我能“安”才见了鬼了!

“该死的!”江墨言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掏出电话。

“查到他在哪里了吗?”江墨言好似把电话当成了慕北川紧紧地攥住,如浸了寒冰的声音在更深露重的秋夜里,更显冰冷。

“隆城。”声音不大,我能听出事云鹄的,“他回来的太是时候,我怕他会跟廖秋林他们连成一气。”

“连成一气,老子也有办法让他们断气。”江墨言眯成一条线的桃花眼中迸发出一股慑人森寒和蚀骨杀意,“查到他的落脚点,还有他过去两年的行踪。我知道这个可能会被他抹去,能查到多少查多少。”

挂断电话的江墨言刚欲将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想到我还在房间中,忽然停下暴躁的动作。把杯子放在吧台上。

“你心里也在怕?”

“不是怕,只是觉得我们好不容易重逢,总是有人想要横在我们的中间,对此我深恶痛绝。”

江墨言在我身边躺下,伸手将我扯进他的臂弯里,淡淡的沐浴后清香传了过来,我眼眸微抬,看着他刚毅的下巴。

他的皮肤依旧白皙的不像话,我伸手在上面轻轻抚摸几下,他捉住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下。

“不过也没事,老子会一一把这些插足者给狠狠地扔出去,让他们永远都不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换个角度,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如果我们在他们的阻挠下最后还能走在一起,我们就会觉得幸福来之不易,我们必须加倍珍惜才行。”

那样我们才会更加珍惜每天在一起的匆匆时光,不会轻易放开彼此。等我们到老了,回想起曾经的种种,除了曾经的伤痛,更多的是精彩,轰轰烈烈爱过,真真切切痛过,才没白来人世间走这么一遭。

灯光明亮,我埋在他的胸前,伴着对慕北川这次回来的种种猜测,进入梦乡。

夜半时分,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他又如从前那般如阴毒如蛇的目光看着我,阴森的目光好似拧成一股绳紧紧的箍住我脖子,我想喊也喊不出来,差点窒息过去。

我尖叫声,一身冷汗坐起身来。

江墨言慌忙起身,紧握着我的手,见我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他下床帮我倒了杯水,递到我的嘴边,拿过毛巾心疼的将我被冷汗濡湿的头发擦拭干净。

“没事了,没事,我在你的身边。乖,躺下。”轻柔的话语在我耳边轻轻安抚着,我闭着眼睛,在他臂弯中躺下。

江墨言如对待一个孩子般,轻拍着我的背部,口中也一直呢喃着,我了无睡意,闭着眼睛回想着梦中的场景。

“江墨言我怕,我怕再出意外。两年的时间等待,已经把我折磨的不成样子,我不敢······”

“嘘······有我在,你想的那些都不会发生。”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

我闭着眼睛一直到早上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去,江墨言醒来时,我睁开眼睛,坐起身揉了揉突突乱跳的眉心。

“不如我们会温城吧。”知道慕北川也在这里,我就觉得这里连空气都让人压抑的难受。

“好不容易来一趟,总得把想看的看了吧。”江墨言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不工作时他经常就是一声休闲装,整个人看上去随意又洒脱。

“就算是我们现在回温城,他只要想跟,我们前脚到,他后脚也回去,与其那样跟个老?样躲着他,还不如静下心在这里看看他到底想干些什么。”江墨言开口堵住我欲开口说出的话语,“你再睡一会,我去看看丫丫,顺便再把我们早饭的问题解决了。”

因为慕北川我哪还有丁点儿的睡意,江墨言还刚出门,我就已经起身下床。

还未来得及洗漱,就听到门铃的声响,我探出头去,江墨言在丫丫的房间中,我去开门。

“早安。”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僵立在原地,拉着门的手,紧紧攥住门把手,带来的疼痛告诉我,我眼前见到的这个男人时真真切切存在我的眼前的。

“好久不见。”

我低下头看着那只带着皮手套的手,目光向后移了移落在他的双腿上,最后才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

我正了正脸上的表情,眼神中也添了股寒意。

“我能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吗?”当初他在坠海的那一瞬间还是萌生了救江墨言的想法,追根揭底这一切灾难都是他带来的,我是不会去感谢他的。

现在他又这般不知道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当真做不到摆平心态回他一句“好久不见。”

“可以。”他面上浅笑没有一丝减退,看了我几秒钟指了指斜对面的房间,“我住在那间,我先去吃饭了,看你的样子好像不适合跟我一起去,我就不邀请你了。”

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时间不长他消失在电梯门口,我才砰的一声关上门,请倚在门上。

“刚才谁来的?”牵着丫丫出来的江墨言蹙眉看了过来。

“我去洗漱了。”我轻摇下头,低下头将头发塞到耳后,疾步向洗手间走去。

“是他吧。”江墨言跟了进来,拿过已经放好牙膏的牙刷递了过来。

我轻嗯了声,面无表情的刷着牙,他苍老很多的容颜,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还有那双腿不时在我脑海中闪过。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江墨言一直盯着镜中机械刷着牙的我。

“早安。”我加快刷牙的频率,他很奇怪,昨天晚上一个晚安,今天早上一个早安!两年不见,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不是脑袋被当年的海水给腐蚀了吧!

江墨言嘴角轻抽下,准备出门。

“四十岁的人了,别一冲动就要跟人家动拳头。受伤了你不疼,我还心疼呢。再说你跟一个残疾人动手也不光彩。”我侧身扯住他的胳膊。

“什么残疾人?”江墨言不解问道。

“我看着他坐着轮椅呢,估计腿坏掉了。”他的气色不算好,我也不敢肯定他是病的,还是残的。

“报应。”江墨言火气小了不少,“我倒要看看,他这样回来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餐厅中,二十多张几乎都坐满了人。

酒店离枫叶林很近,这时还属于旅游的旺季,酒店的生意还算红火。

江墨言环视一圈,带着我们来到最里面靠窗的角落位置。

“这是丫丫吧,都长那么大了。”

“伯伯你认识我?”

丫丫随着我们停下脚步,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留着青涩胡渣的慕北川,我潜意识中将丫丫向后面护了护。

“不用那么紧张,我慕北川再不济,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的。”他优雅的将一块切好的披萨放进口中,“这家餐厅的饭菜的味道很不错。”

“慕北川你这次回来到底想干什么!”江墨言黑沉着一张脸,紧紧攥住他的衣襟,黑眸中漫上一层血色。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低沉好听的声音总是能引起别人的格外关注,一时间餐厅的客人很多都停下吃饭的动作,纷纷向这边看了过来,酒店的服务员也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向这边走了过来。

“只是想你们这些老朋友了仅此而已。”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我觉得他有跟云鹄一较高下的潜质了。

“骗谁呢!”江墨言又加了下力道,“我警告你,少动歪心思。”语落,松开手,在与慕北川相邻的桌子上坐下。

丫丫好奇的看了看慕北川随着我坐下,抬眼看了看我。

“你小时候确实见过他。”不想拿些谎言去搪塞一个天真的孩子,我挑拣最得当的话语说着。

“他是小小的爸爸。”

一句话让点菜的江墨言和我都纷纷看向丫丫,惊讶过后,我赞赏的摸了摸丫丫的头,我从未想过她的记忆力如此之好。

余光中,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慕北川动作生生顿住,过了一会儿,他才转动轮椅,对着我们。

“她怎么样了?”

“都知道我们过得怎样,你更应该知道自己的女儿过得好不好。”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我的声音中冷意更添几分。我真替小小有他们这样自私的父母而感到悲哀,孔书彤死了也就算了,他明明还活着,两年来对女儿不闻不问不说,即使是现在回来,也没有关心她现在状况的好坏。

闻言,慕北川敛下眼睑,他的动作很快,我没有捕捉到他眼中的情绪。

“慢用。”他缓慢转身,轮椅慢慢前行着。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我从他的消瘦的背影中看到了凄凉和孤独。

“看看喜欢吃什么?”江墨言将菜单递到我的面前,拉回我的思绪。

一顿饭吃的很压抑,吃完早饭,我们一起去了枫树林。

此时已属深秋,火红的枫叶早已经掉了一大半,树上连着地上,连成火红的一片海。

见到如此美丽的场景,丫丫高兴的如一只蹁跹的蝴蝶般,跑了起来,动作过大,所到之处,树叶发出沙沙声响,还不时有几片叶子随着她的动作,飞扬起来。

我掏出手机给她拍摄了几张照片,我拿着手机四处取景,当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时,我刚刚提起的兴致瞬间湮灭,没了丝毫踪影,江墨言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此时慕北川正安安静静的坐在离我们有二十几米远的距离看着远处奔跑的丫丫。

江墨言低咒声,沉着脸,沉稳的脚步中都带着几分怒气,我紧走几步拦在他的面前,对他摇了摇头。

“随他去吧。”我解释不通他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们,可我却感觉他对我们没有一丝敌意。

带着些许凉意的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声声猛烈的咳嗽声传了过来,他正在弯着腰剧烈的咳嗽着,刻上岁月痕迹的脸上布满痛苦,我紧蹙下眉,他的身体并不好。

丫丫在远处对我们挥着手,欢快的叫着。我拉着江墨言追赶前面又奔跑起来的丫丫。

就那样走着走着,不觉得走进了枫林深处,一片片落叶不时随风飘落,丫丫伸出手,接在手心中。

“妈妈,这里好漂亮哦!”

“是啊,漂亮的不得了。”我如一个孩子般,仰着脸在地上转着圈,红色永远是世界上最热情的颜色,看的多了,心里也自然就暖了些。

“还有更漂亮的地方你们没有见过,以后有时间,我会一一带你们走遍。”

“你带妈妈去就行了,我还要上学,才不做你们的跟屁虫。”没想到丫丫会回这么一句话,我的脸猛然升起两抹红晕来。

江墨言笑呵呵的抱起丫丫,“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出去走走,比你光看课本强。”

“话虽如此,只是这路,我不想跟你们一起走。”小家顺着江墨言送给她的力道,挺直身子,小手拨弄着还未落下的树叶。

我帮他们父女两人拍了拍了几张照片,我们直到下午才回去,丫丫玩的很尽兴,路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我倚在江墨言的肩膀上,筛捡着照片。

忽然车子一阵颠簸,车速不慢,觉得胃中一阵翻涌,我快速打开车窗,趴在上面干呕起来。

“车子慢点。”江墨言对着司机吩咐道,在我身后不断轻抚着。

好不容易舒服了些,我轻柔着胃部,倚在后座位上,闭目养神。

江墨言知道我的胃一直不好,也没有多问,让司机停在一家药店门前。

“算了,好多了,那些药吃多了还是会刺激胃的。”我阻止江墨言下车的动作,“可能是刚刚灌了些冷风,回去喝点暖胃的粥就好了。”

我的胃并不像他那般严重,以前安晴儿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隔三差五都会给我熬一些健胃的粥,时间一长也好了不少,这些日子她不在,我也就忘了这茬,可能是跟这个也有些关系吧。

江墨言见我脸色恢复了些,示意司机开车,他还是不放心叮嘱司机尽量开慢些。

回房经过慕北川的房间时,我潜意识看了下紧闭的房门。

“如果不自在,我们今天晚上就回去。”发现我的目光,江墨言握紧我的手。

“丫丫都累了一天了,别折腾了。”或许是对慕北川没了多大的敌意,心也就宽了些。

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玩得也有些累了,洗完澡我就一头栽在床上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几声低沉的音乐声,惊醒正在熟睡的我。

电话是云鹄打来了,他说结果出来了,让江墨言速回温城。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云鹄并没有直接过结果,答案肯定不是我们想要的。

丫丫还睡得很沉,江墨言未叫醒她,直接给她裹了一个绒毯,抱上了车。

路上丫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我轻拍她几下,随着车子平稳行驶着她又睡了过去。

“会不会出问题了?”憋了好久,我才问出这句话来。

“现在还不清楚,别担心。我们的产品质量把关严格,即便是有问题也只是些鸡毛蒜皮可以忽略不计。退一万步说,廖家动了手脚,我们的产品不合格。就如我说的,塑阳是温城支柱性产业,政府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们不想办法解决,他们也会帮我们应对危机的。”

江墨言脸上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多大变化,见到他这般,我的心情也放松几分。

车子直接驶进了塑阳,丫丫也已经醒来,江墨言并未让我跟他一起进办公室,带着我进了会客厅。

“我让人一会把早饭送进来。”#~

“你去忙吧。”他总是这般体贴细致入微。

有丫丫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难熬,趁着会的功夫,我跟丫丫开始挑选起学校来。

“妈妈这家怎么样?”上了三年多学的丫丫早已经认识了好多汉子,她指着一家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征求我的意见。

“我觉得不怎么样。”这座学校是出了名的严格,从小学一直到高中,军事一体化管理,从这里走出来的人,很多都进了名牌大学,还有的应征入伍,一路高升。

我家丫丫这般细皮嫩肉的,我才舍不得让她从小就受这样的摧残呢。

“回来问问爸爸。”丫丫并没有因为我的反对而打消去这所学校的念头,她好似已经认定了这个学校般,不再跟我继续挑选。

两个小时过去,江墨言还未回来,呆在一个地方的丫丫已经有些不习惯起来,我带着她上了顶楼。

第290章 那是你活该!

“江墨言。在吗?”

我轻皱下双眉,等了有半分多钟,仍旧是没人,寻思着他们可能在会议室,我带着丫丫奔向会议室。

房门半掩着,有人正在打扫,会议室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看样子一场会议才刚刚结束。

打扫的人认得我,她一时间不知道该给我称呼什么,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江总呢?”

“我被叫上来打扫的时候,见到江总跟卫生执法的人一起离开了。”

“他们大概走了有多长时间了?”

闻言,我的心咯噔下,难道是食品结果有问题?那也不对啊,就算是食品有问题,也不是卫生执法把他带走啊。越是想不明白。我心中就越发焦急。

我去云鹄的办公室,里面没人,顾炎也不在,从他们的助理那里我知道,他们跟江墨言一起离开了。

需要他们这些人一起出动的事情绝对是大事,心中隐隐不安,我牵着丫丫紧走几步进了电梯。

“妈妈,是不是爸爸遇到麻烦了?”丫丫仰着小脑袋,黑豆般的眸子。担心流转。

“是遇到了些小小的麻烦。不过,他会处理好的。”我抚摸着她光滑的小脸,她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懂事的多。

丫丫认真的点点头,电梯门一开,她笑着拉着我出了电梯。

我站在大厅门前给江墨言打了个电话,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时间不长,云鹄给我回了过来。

他告诉我,他们在化验中心,刚刚走的急,没有给我打招呼。

“是不是结果······”

“这个暂时还说不准,应该会没事的。”那边好像很忙,云鹄让我不要担心,随后挂断了电话。

长长的吸气吐气,收起手机。我知道他们有事情要处理,不想打扰他们,安安静静的等候结果。

自从把公司的事情全盘交给江墨言以后,我很少过问公司的事情,留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询问丫丫想去的地方,我准备带她出去玩玩,以后若她真的上了封闭式的学校,见面的次数可就少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有些难受起来。

公路边,我伸手拦车,一辆红色的奥迪车停在我的身边。

“墨言跟顾炎在公司吗?”车窗滑下,素面朝天的冯甜,娇俏的一张俩憔悴苍白,头发随意的挽在后面,整个人看起来疲惫、颓废。

“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冯甜纤细的手指攥紧方向盘,漂亮的眼睛,只是瞬间泛起红来,雾气弥漫开来,她忍了又忍,才没有流下眼泪。看着她这般隐忍的模样,我的心中生出些不忍来。

“顾炎他欺负你了?”在这个世界上,能让冯甜委屈成这样的,也只有那个喷火龙了。

“他把果果藏得很严实,上学的时候,我守在学校,他就让人拦下我,我跟着他回家,也有人把我挡在外面,无论我怎么求他,他都不给我进去,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看到果果了。”说到这里,她无声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滑落到她干裂苍白的唇上。

作为一个母亲,她的此刻的心情我是感同身受,我握紧丫丫柔软的手,这顾炎这次做的也太过分了,他知不知道自己这般任性,伤害冯甜的同时,也伤害到了果果。他好不容易有了些进步,不知道经顾炎这般折腾会不会回到最初的状态。

“他们有事出去了。不然这样,我们先去一趟果果的学校,看看能不能通融下,让我们带走果果。”

像果果这样患有自闭症的孩子,一般跟家长很难沟通,由于工作忙或者是其他原因,他们很难照顾好孩子,大多的时候还是希望能放在学校中,交由老师看管。所以他们学校,是没有周末这个概念的,以前冯甜跟他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冯甜会在周末的时把他留在家中照顾。

为了能了解孩果果的心思,冯甜还去专门研究了对于果果,冯甜是倾注了所有的耐心和爱心。

这一次顾炎也是把我惹毛了,总觉得他不该这般,我下定决心,不管江墨言帮不帮冯甜,我都要想办法帮帮她。

“根本行不通,我之前去过两次,他们保安不给我进,果果学校的情况你也知道,除了孩子的监护人和监护人指定的人,其他人不能随意接走孩子的。”

两年来,冯甜都是跟顾炎的司机司机一起去接的孩子,这我是知道的。

“我有办法。”

开门上车,丫丫拿过手帕帮冯甜擦了下眼睛。

“阿姨,果果会回到你的身边的。”稚嫩的话语又让我有些惊讶,丫丫好像真的长大了很多,她的变化从陆奇离开以后特别明显,想到那天她失望的眼神,我眼中泛起了心疼。

事后我也想过给陆铭打个电话,又怕会撼动他忘记我的决心,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冯甜回头和蔼的看着丫丫,抚了抚丫丫的脸颊,闪动泪花的眼中多了丝羡慕。

“倘若果果有一天可以像丫丫这般说话,我死也甘愿。”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果果他只是不喜欢说话,你没见着他聪明着呢。”

一般自闭症的孩子比一般孩子都聪明,别看他年纪小小,他能把玩具车拆开来再重新组装上,记忆力更是好的不得了。

江墨言都说过果果的自闭症能治愈,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宁愿他笨一点,多点快乐。”

冯甜缓缓回头,目光飘远,脸上也是伤感无限。她的话我是赞同的,我见过果果的次数并不少,可我从未见过她像别的孩子那般,开心的笑过,就连动动嘴角都不曾,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在他的世界中是没有喜怒哀乐的。

过了一会,平复好心情的冯甜才发动车子,我让她先去了秋霜那里,我得把丫丫先放在她那里,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孩子见到的好。

“果果几点放学?”我看了看腕表,十二点半,我得算好时间才行。

“四点半。”

“那不急,你先把自己整理下吧,你这样去见果果,估计会把他吓一跳吧。”

冯甜看了看反光镜中的模样,凄凉轻笑下。

“一个星期不见他我都受不了,倘若再像以前一样好几年不见,我估计会疯掉。”

冯甜回家整理下自己,她现在住在一个单身公寓中,里面摆设极其简单,就一张床,一个衣橱,还有台电脑,其他就是些零零散散的东西。

冯甜因果果的事情在两年前已经跟家里人决裂,看她现在这般,再想到我刚开始见到她那时的样子,我是深有感触的。

“找到工作了吗?”

“刚应聘上个工作,就碰到顾炎发疯,也只能吹了。”上了淡妆的冯甜,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今后有什么打算?继续找工作?”我有些担心,果果的学费高昂,一份普通的工作是很难支付的起的。

“我是学服装设计的,我准备在网上帮人画些设计图纸的同时,再找份工作,这样两份收入,应该能勉强维持我们的生活。”她的脸上闪过愁容之后又是信心满满,“只要有果果在,我就有走下去的勇气。”

这一刻,消瘦精致的小脸在我面前是那般明艳动人,仿佛她的世界中,只要有了孩子,未来的压力和生活在她眼中都算不上事儿。

我?子酸酸的,冯甜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好女孩儿,可是有人从头至尾都不知道去珍惜。

“你还年轻,就没有想过,放弃果果,自己去寻找一份平平淡淡的感情过一生吗?”我心疼她这般,问出心底的话来。

“感情一生谈一次就够了。太痛,太累,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年纪轻轻的冯甜好似一个阅尽世间沧桑的老人般,看开了,也绝望了。

“你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你遇到了一个渣,或许在未来不经意的某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对全心全意对你好的人呢?”我不禁起身将她拥进怀中。

“你经历了那么多,遇见了几个好男人?这个几率太渺茫,我不想去再把自己碰的头破血流。不要再劝我了,我会好好地。”

冯甜的心里承受能力确实是很强,越是这般我就越为她感到心疼。

“不然这样吧,我帮你介绍份工作。”

“不用了,我······”

“你先别忙着拒绝,等我说完你再看看这份工作喜不喜欢。”她是怕我给她介绍塑阳的工作,她不想再跟顾炎有其他的牵扯,“安林的助理,这个工作怎么样?”

“安······安林,你说的是服装设计师安林?”冯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激动地按着我的肩膀,轻摇几下“我没有听错吧,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神秘人物了?”

“别摇了,再摇我可就晕了。”安林的名号还是很大的,只要在设计行业混过的人,都是知道她的,不是因为她的名号有多响而是她太过低调,她的所有作品发布会都是公司替她来完成,没有人知道她是男是女,也不知她的年龄,这一点她跟麦加是完全一致的。

“不摇了,不摇了。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他长什么样?年龄?性格?还有······真是想知道的东西太多,连问都不知道先问些什么了。你先把我刚刚这些问题回答我了吧。”

“你也不用太过激动,她是个女人,你认识而且当初差点成为你的婆婆。”

“什么婆婆?你把我都给说愣了。”冯甜眼中满是不解。

“就是江墨言的母亲安晴儿啊。”我对她挤了下眼睛,“是不是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我当时知道的时候都差点惊掉了下巴,怎么都不会想到从前在我眼中一无是处的女人竟然会是家喻户晓的服装设计师。

“岂止是不敢相信,简直是太震撼了。给我两分钟我要好好消化这个事实。”她抱着头在房间中走了两步,倏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看向我,“你没有骗我吧。”

“你觉得我有那么无聊吗?”我噗嗤一笑,这丫头还挺搞笑的,“不过,她最近正在准备婚礼,如果你当她的助理,估计这些日子她会顾不上你。”

安晴儿推掉了很多工作,专心准备这场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婚礼,不知道他们婚礼以后还有没有度蜜月的计划,倘若有,开工日子还真是遥不可及。

“没事,以后能顾上就行。不对,应该是只要她能顾得上我这个助理就成。”

冯甜激动地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了,见到她这般,我不由得轻笑着摇摇头。

我发现她跟我挺像,要求很简单,但是有有些地方跟我不像。比如,我没她那般坚强和毅力,倘若江墨言如顾炎那般对我,我肯定会二话不说带着丫丫走人,不会给他白白摧残了两年。

“我能说我太激动了吗?你试试我的心脏,它跳的比平常快了好几倍呢!”冯甜扯着我的手贴近她的胸口,一双晶亮的眼睛希冀的看着我,“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软软的手感很好,起码得得是b。”我还在她的胸前轻抓了一下,笑的那个叫春花灿烂啊。

“要死了你。平常看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然还有这副嘴脸,跟墨言那个不言苟笑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经常你主动。”她碰了碰我的胳膊,笑的一脸暧昧。

“无聊。”我白了她一眼,江墨言那个流氓还用我扑他!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三点多了,我给云鹄打了一个电话。

他应该还在忙,过了一会儿才接听电话。

“顾炎在你身边吗?”

我压低声音,云鹄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我这般问,他一定知道我是有事不想让顾炎知道,他轻声嗯了声,我没有吭声,知道过去一分多钟。

“什么事?”

“今天晚上想尽一切办法帮我拖住顾炎。”电话中传来似有似无的风声,我声音变得正常起来。

“理由。”

“我要帮冯甜夺回果果。”我对云鹄没有任何隐瞒,云鹄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么多年顾炎对冯甜怎样,冯甜对果果怎样,他也都看在眼里。

“你有没有想过顾炎不让冯甜见果果的原因?”

云鹄声音始终温和,跟他说话,你提不起对任何人的怨和恨,刚刚还义愤填膺的我,心情平静下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对孩子对冯甜都太过残忍,不管说什么,这一次我都要帮冯甜。”

顾炎存着怎样的心思,我不想去猜,反正他现在在我的心中就是个彻头彻尾混蛋!

“好,随你。”云鹄轻笑声,“只是你们把夺走后呢,送去国外?顾炎的脾气我很了解,就算是送到国外,估计他也会给翻出来。到头来,你们做了无用功不说,还会让冯甜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敢!”顾炎最怕的就是江墨言。大不了,我就让冯甜住在我们的小区,看他顾炎还敢不敢犯浑!

“我是给你提个醒。别看顾炎那般,我觉得他对冯甜还是有感情的,只是他自己没有觉悟罢了。”

“有屁感情啊!”云鹄能看透所有人的心思不假,但这句话,我实在是不敢苟同,倘若真的有感情,他会舍得去折磨她?如果真是那样,那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你啊。”云鹄无奈,“明天帮我去接个人吧,就当我今天帮你的酬劳。明天我会把航班号和姓名照片发给你。”

“好啊。对了,你们那边情况怎样了?”

“有点复杂,电话中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晚上墨言回去再跟你说吧。”

挂断电话,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到果果所在的学校门前等我,夺孩子的计划,只有我们两个身单力薄的女人,好像有些难度。

半个小时以后,我跟我哥在学校门前汇合,我跟我哥这么一说,他思索下,点了点头。

“希望顾炎不要跳脚才行。”

“管他跳不跳呢,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己找的!”

我已经看到顾炎的司机车子出现了,冯甜一直紧紧盯着,这边放学,回家的孩子不多,所以门前也没有多少人,我哥很容易,在司机接到果果,还刚刚起步后不久就跟了过去,驶离学校有一百多米的时候,将他的车子逼停在路边。

我跟冯甜也一直跟在后面,当司机下来敲我哥车窗的时候,我跟冯甜从绿化带处靠近车子,敲了敲果果锁在位置的车窗,见到是冯甜果果迟疑下打开门。

冯甜激动地一把将他抱在怀中。

“我的好果果,妈妈现在就带着你走。”想必果果也是愿意的,他没有甩开冯甜的手,乖乖的跟我们上了车。

路上,冯甜叫了几声果果,他沉默着一直不吭声,冯甜眼中满是担心。

我轻抚着他的头,他好像真的又变回了从前,我在心里把顾炎骂了个遍,真是作孽。

“不行,我不能再让他把我跟果果分开,见到果果现在这个样子,我已经再也理智不了了,我要现在马上带着果果离开温城,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这事不是小事,能不能从长计议下。”

“我等不了了,我怕迟疑的话,我会再一次失去他,不行我现在就要马上去机场。”

她说的这些也是有道理的,我没有阻止,可能是真的慌了,她一时间也想不到好的去处,整个人看上去焦急的不行,开车就要向机场赶去。

“就算是要出国也得拿护照和想好去哪吧。你放心,我已经让云鹄拖着顾炎,你有时间准备这些的。”作为一个母亲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和孩子分离,我理解她,更同情她,如果能给予她帮助,我会毫不吝啬。

“你看,我一着急竟然把这些事情给忘了。”冯甜调转车头,向她住的地方奔去。

一路上我看到她几次向我看来,她应该是在挣扎是不是该开口。

“你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这个我帮你解决,就当是提前支付给你的工资。”

为了让她不产生心里负担,我把话说的很明。

“那怎么行,这又不是给你当助理。我出国了,也用不着车了,你帮我转手吧,所得的钱你打我卡里。”

“好。”冯甜是一个很要强的人,我只能先应下。

冯甜收拾的很匆忙,果果就那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玩着手中的魔方,他的手很灵活,脑子更是转的很快,短短两三分钟,他就能把魔方六个面给拼接好。

我自认是个比较笨的人,倘若让我弄这个东西,估计,大半天我能拼出三个面,那已属奇迹。心疼的抚摸着他的头。

“果果······”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打乱刚刚拼接好的魔方,有开始快速拼接着。

我不知道怎样跟他相处,索性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手指快速的动着。我觉得冯甜比我更加不容易。最起码,江墨言伤害我时是本着为我好的目的,我的孩子是健康的。而她,那么多年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知道真相后,为了能跟果果多相处一些时间,忍受着顾炎的肆意摧残伤害。现在为了能跟孩子过平静的生活,还有独自带着孩子远走异地。

“后悔吗?”

我看向正在拉着行李箱拉链的冯甜,她动作一顿,面色微僵,过了一会儿,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来,粉色的唇瓣轻轻勾起。

“后悔过,但知道孩子还活着的那个时候,悔恨在那一刻消失了。不管果果怎样,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或许在你们的眼里,他算不上正常,但我觉得他跟平常的孩子无异。”

眼中的泪花在夕阳下染上层血色,白皙的脸蒙上一层薄薄的红色,冯甜确实很美,不是那种柔弱的美,是带着一股令人不敢忽视的坚强之美。

“果果,愿意跟妈妈离开这里,开始全新的生活吗?”她放下行李箱,来到果果身边,弯下身子,额头碰着他的头,手放在他的脑后,母子两人靠的很近很近。

眼睛微热,我轻碰了下眼角,目光看向外面火红的夕阳,这一幕很美,我拿出相机,顺着夕阳的光亮给她们拍了一张照片。

许久,果果都没有回答,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异常清晰。

冯甜又问了他一遍,他依旧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仿若周围的人和事情都不存在,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

或许是没有跟他这样的孩子有太多的接触,面对这样的果果,我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如果是我,我或许在这一刻会愁的泪如雨下。

只见冯甜慢慢的在他面前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脸,让一心沉迷在魔方中的孩子抬起头来,只是头是抬起来了,他的眼睛依旧盯在魔方上面,手还在快速的动着。

“果果,我知道你能听得懂妈妈在说什么,你看到了,妈妈跟爸爸在一起时并不快乐,我曾经以为为了你,我可以忍受所有的一切。知道前些日子,我才发现,这样的忍受对我,对你,都不是一件好事。你是需要一个健全的家庭生活环境不假,可这家庭前提必须是温暖和谐的。”

冯甜松开手,站起身,“给我一个答案,你是愿意留在这里跟爸爸一起,还是跟我走呢?或许跟我在一起,我不能给你丰厚的物质生活,可我会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你。”

冯甜说了这么多,果果依旧还是我行我素,她们的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要跟她们说些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等在旁边。

“如果愿意的话,就点点头好吗?”

冯甜的声音依旧是揉揉的,一点不耐都没有,或许不是自己的孩子,我就少了些耐心,此时我觉得过过手中的魔方很是碍眼,我很想就那样过去,把它给夺过来,只是我不能那么做,张了张嘴,再次安静的立在旁边。

“看来你是不愿意的。算了,我把你送回去把。”冯甜等了好长时间,果果依旧不言不语。

冯甜也不想勉强他,抬头看向我,“今天谢谢你,想办法见了次果果。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没有考虑到他是不愿意跟我生活在一起的。”

说这话的时候,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滑落,跌落在果果的手上,她咬着下唇,才拉起果果向外走。

“你要去哪?”

“我把他送回去。”她肩头不断耸动着,声音带上颤音,她是怕这次把他送回去以后,顾炎会把果果藏的更加严实,她连见果果的可能都没有了。

“妈······妈······”

不大的声音却清晰的闯进我的耳中,我诧异看着终于从模仿中抬起头的果果。冯甜更是惊得长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僵立在原地足足有两三分钟的时间,才缓缓侧过身,不敢置信的看着果果,每个动作都似慢镜头般,慢的不能再慢,仿佛生怕吓到了身边这个很怕走出自己世界中的孩子。

“果果,你刚才叫我什么?”泪,在那一刻汇聚成河,不断地从她眼中滑落。

果果除了发出一些,啊,别,这些单个字外,从没有说过两个字,更别说叫她妈妈了,也难过冯甜会有这样。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果果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点了两下头后,又开始玩起了他好似永远都玩不厌烦的魔方。

“果果你点头的意思是要跟妈妈一起走?”冯甜没有在意果果没有回应,注意力全部在他刚才点头的动作上。

果果这次回应倒是挺快,又点了两下,这一次冯甜激动地彻底失声哭了起来,她单手捂住嘴,另一只手紧紧的揽着果果的清瘦的小身子。

“别哭了,吓到果果就不好了。走吧,天晚了。”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我拿起她的行李放在她的身边。

“让你见笑了。”她慌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的对我笑了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换做是我,估计比你哭的还要厉害。”我说的这话绝对不假,我是个感性的人,一哭就好似刹不住车一般,就像江墨言曾经说我那般,遇事只知道哭。我也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我就是想哭,觉得哭了,我的心就好受了一些。

车上,冯甜的激动劲没过,这次我负责开车。

“刚才你激动抱着果果哭的时候,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作出,帮你们定了去温哥华的机票。我妈在那边有现成的房子,你不是要做她的助理吗,刚好她们结完婚就要去那里定居,你们住在一起有个照料的同事,工作起来也格外方便。”

前几天我跟安晴儿通过电话,电话中听她的意思,结完婚以后要回温哥华了。

“这样麻烦阿姨不太好吧?再说,他不会想到那里吧。我的意思是找个偏远的一点的地儿,让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

“世界地图上也就那么些个国家,你就算是再偏远,他如果是上了心的找,你觉得你能撑上几年?你就没有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尽量不让他发现蛛丝马迹。”

“谢谢你了,小溪。”

“再说谢,可就真的见外了。好好照顾果果,这个孩子聪明,如果你好好地引导他,说不定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我不想让他多了不起,我只想让她像正常的孩子一样就成。”

冯甜将果果拥进怀中,脸上的笑是那般的灿烂和幸福,我也替她高兴起来。愿她离开顾炎以后,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至于顾炎,错过了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我就坐等他悔青肠子。

机场,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看着消失在黑色天际的飞机,抬起手对它挥了挥。

身边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自己站在原地,送别他们,这种感觉不好受,心中不是滋味,我收回手低下头,该去接丫丫了。

还未回身,身上落下还带着余温的风衣。

“天冷,也不知多穿件衣服。”淡淡中带着责备的话语,让我眼眶一红,扑进他的怀中,熟悉的气息包裹住全身,我的心才稍微安了些。

“他们走了,我们身边的人又少了。”

“等等我们也走。”江墨言好似安慰个孩子般,说出这般逗笑的话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机场?”

“你觉得没有我的帮忙,你会这般容易带走果果?”江墨言捏着我的?子,脸色稍沉,“给云鹄打电话,也不向我求助,到底谁跟你亲近!”

“不就是因为亲近才不想麻烦你的吗?”我对他轻吐下舌头。

夜幕下,灯光柔美,他刚刚紧绷的脸也柔和起来,拥着我向车子走去。

“说说都帮了我些什么?”

“你以为耿泽能把拖住他多久?”

“顾炎知道果果不见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哥刚刚把司机逼停的地方时交通要道,时间不长就是上下班高峰期,车子停的时间一长很快会惊动交警,我哥就算是不想走也得走,那果果丢了的事情肯定瞒不住了。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也快了。”

江墨言淡漠,丝毫都没有因为自己的表弟待会会有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举动而存在一丝担心。

“那司机······”

“我让人把他给弄晕了,估计再过不久应该能醒来吧。”

“那你快点想办法把我买机票的记录给消除掉。不然,顾炎一查就完了。”我激动起来,好不容易才实施的计划,可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了。

“这个还用你说吗?”江墨言低下头,俊脸凑了过来,“我想了那么周到,是不是该奖励下?”

我逡巡下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我在他的脸上快速吻了下。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么偷偷摸摸的。”江墨言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发动引擎,车子向市中心驶去。

“先去我哥那里把丫丫接上。”

“汪浩宇去接了。”

灯光昏暗,树影斑驳,江墨言的脸忽明忽暗,我就那样倚在窗上看着他的侧颜。

“你说,顾炎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们的性格怎么相差那么远呢?”

“我还跟慕北川一起长大呢!”江墨言递给我一个白痴的眼神,“你智商已经处于急速后退状态了。不过,没关系,有我在,就算是成了白痴,我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去了的。”

“你才白痴呢!”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如果让顾炎知道我们合起火来跟他过不去,你说,他会不会直接跟我们翻脸?”我对江墨言挑挑眉,不知是不是刺激的生活过惯了,一旦安逸下来,我就想来点刺激的,人有的时候就是这般的矛盾,平淡想刺激些,有时候刺激过了头又想恢复平淡。只是我们不知有时候事情,我们只能控制开头,不能左右中间过程,更预测不到结尾。就比如顾炎跟冯甜的事情。

“翻不翻脸是他的事情,以他的脾气,是该受到些教训了。”

有了江墨言的这句话,我算是彻底放心了。看来,他是不会对冯甜的事情坐视不管了。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会跟卫生执法的人一起走?”

“他们给我们提供的数据,是百分之八十的产品都有问题。因塑阳产业庞大,他们不敢贸然拿温城市未来的发展当儿戏,这件事情没有立刻向外面公布。根据我们的要求和提供的配料和质检的数据,他们准备再来一次化验检查,这一次检查全部由他们和我们全盘监控。整整一天,我都在看着他们在拿着我们一样样食品做着极其细致的检查。到现在我的面前都是穿着无尘服检查人员跟那些仪器。”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最快明天中午,云鹄他们在那边守着呢。”

听江墨言说百分之八十的时候,我心中就已经有数,塑阳的食品安全把控一直很是严格,如果说,有百分之十几二十几,我心中还会一哆嗦,难道是我们的质检人员没有尽责?

可是百分之八十,这里面可就大有文章了。

当天晚上,我们都睡下,急促的门铃声,没有丝毫间歇,一直响个不停。

江墨言低咒声,没有起身,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谁,江墨言拿过手机打了过去。估低斤才。

“再给老子按一下试试!”

“哥既然知道是我,就一定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吧。告诉我那个该死的女人带着孩子躲哪去了!”

“你女人和孩子去哪,跟我有关系吗?”江墨言恼火嘲讽出声,“最好不要再按了!”

只是冰冷的警告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电话还刚挂断,急促的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江墨言低咒声,快速的掀开被子,下床快速向门外走去。

对面的钱回倒是受不了先我们一步冲了出来。

“顾炎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你们一个个让老子不舒服,老子也让你们不安生。”他恶狠狠的说着,手也没停歇,一直按着。

直到江墨言拉开门时,他望着江墨言黑沉的脸色时,动作才停下。

“我没想惹你生气,可你背着我把她们娘两弄走就是你的不对。”顾炎的怒火在见到江墨言那一刻消退些,但还是旺的不行。

“怎么不对了?难道要把她们留在这里,任由你胡乱折腾?”江墨言深邃的五官蒙上一层化不开的冷意,凌厉的声音让人心头一凛,“顾炎,如果是为了她们好,你就让她们远离你的世界,这样她们至少会过的快乐些!”

“她们快乐了,那我呢!我就活该被她们扔下,一个人生活?”

“那是你活该!”顾炎也是一个拧巴起来欠抽的人,我再也没忍住,对他吼出声来。

第291章 交换

“我是不是活该是我的事情,跟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外人无关!”

顾炎燃起两簇烈烈火焰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我,垂在身边的手紧紧攥成两个铁拳,好似随时都准备着对我的脸上挥过来。

“我们没有管你的事啊。我们只不过帮了下冯甜而已。她跟你一不沾亲,而不带故的,她走就走了,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双手环胸对他挑挑眉,越是看着他这般,我的心简直是乐开了花。

“她拐走了我的儿子,我能不激动嘛!”他激动地向我面前跨出一步。江墨言眼睛一横,愤怒的顾炎,当即停在原地,“哥,今天不管怎样,你必须告诉我她们的下落!”

“告诉你下落后呢?把果果抢回来,最后扔进学校?”江墨言的声音一冷再冷,表情也已经趋于冷冻。“顾炎,你叫我一声哥,我就不会害你,你自己好好回去冷静冷静,那么多年了自己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是继续这样折腾终老,还是好好地组建一个家庭,安安静静的生活。”

“救她那样,我们横竖看谁都不顺眼。怎么一起安静生活!”顾炎今天晚上的情绪好似火山持续喷发一般,压根就没有冷静下来的迹象。

“那就换一个人,反正那么多年,你跟果果也谈不上有感情,你就放过她们母子,也放过你自己。”

“我······”顾炎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中的怒火瞬间消失,他轻闭下眼睛,“我放过她们谁谁放过我?”难得从顾炎的口中听到这般无奈地话语,只是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我没有任何同情,反而觉得相当解气。

这一刻,我觉得云鹄的话不假,他确实是喜欢冯甜的,只是他的感情太过自私还偏执。伤人伤己,再继续折腾下去,众叛亲离绝对是他的惩罚。

“帮我转达她,最好藏好了!”他扔一下一句话,脚下生风,阔步离开。

“这人可真是的,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现在走了急成这样,自作孽!”钱回打着哈欠嘟囔声,看向我,“你们把冯甜送哪去了?”

“秘密。”我对她挤了下眼睛,“回去睡了。”

夜已深,困意正浓,见到顾炎这般,兴奋过后,困得眼皮酸涩的难受。

“你让人盯好顾炎,一旦他有发现冯甜的可能,我们得通知冯甜转移。”今天听顾炎撂下的这句狠话,我还是怕他找到冯甜后,一激动做出伤害冯甜的事情可就糟了。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睡吧。我会留心的。”

他在我额头上轻印下一吻,我对他轻扯下唇,最近我很嗜睡,很快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丫丫并没有上学,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江墨言说着要去哪所军事化管理的学校。

我倚在门上,看着丫丫拿着江墨言的手机在那里希冀的看着他,江墨言良久才开口回答。

“你是下定决心要去,不是跟我说着玩的?”他表情极其认真,好似根本就没有把丫丫当成孩子。

丫丫用力的点下头,“有那么多人疼我,爱我,虽然挺好,但是没当我遇到一些不开心的,还有一些小困难时,我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你们,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稚嫩的声音中饱含一股令人意外的韧劲,江墨言赞赏的点点头,拉过她的手,轻轻抚摸下她的头。

“我江墨言的女儿是好样的。好,我们就去这个学校。”

江墨言最后一锤定音,亲自联系了学校,更是给丫丫准备了要用的东西。父女达成共识,我也没有反对的理由,默默刷牙洗脸吃饭,帮丫丫拎着东西,准备送她去新的学校。

“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得支持。不是吗?”趁丫丫上洗手间的空档,江墨言开始做起我的动作来。

“道理我都懂,只是我们家就三口人,本来就冷冷清清的,现在丫丫一去上寄宿学校,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瞬间觉得,生活好无趣。”

“你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无聊?”江墨言桃花眼微眯,迸发出一股危险,尾音轻挑,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家里冷清。”我向后慢慢的退着步子,没有孩子,两个大人在一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你觉得我会让你冷清?”江墨言将我抵在墙上,“如果让你感到生活无趣了,这就是我做人的失败。别那么多愁善感了,高高兴兴送丫丫去上学,说不定,三年五载后,我们就能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丫丫呢!说实话,我还期待的。”

我点了点头,听江墨言这般说,我的心情好了不少,开门声响起,我快速推开站在我面前的江墨言。

拿起丫丫的行李,微笑着牵起她的手,以后我能牵她的手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以前总以为,她还太小,我会陪在她身边好久,好久。现在我才知道我错了,错的离谱。她小时不假,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是我想陪她,她好像也不太需要了。

走到客厅外后,我不舍得松开手,以前是怕她跌倒,才会常常抱着她,牵着她,现在她想自己走,我该放手了。

坐在车中,我大理石墙壁上刻着的苍穹有力的大字“温城军事化一体化管理学校”,深深吸了口气。

“走吧。”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担心,也是多余的。

秋意又浓了些,今天天气不好,已经飘起蒙蒙秋雨,缠缠绵绵的,如心头的惆怅般扯不断,理还乱的。

离结果出来的时间已经很近,江墨言驱车带我来到了卫生局。

结果当然对我们是有利的,塑阳生产的食品除了有个别几种有轻微质量不过关外,其他都是合格的。

两个结果差异如此之大,当中的原因,我们已经心知肚明,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搞了鬼,至于是那个环节,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将目光投向那些穿着无尘服的负责检验的人身上。

“这件事情我们会彻查,如果有人违规操作,我们一定会严惩不贷。”卫生局负责人,表明立场。

“严惩不贷是一定,我要找出幕后黑手。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你们最好尽快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把结果宣布出去。”

江墨言双腿交叠,轻吹着杯中的茶水,声音不大,会议室的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让在座的人都对他有一丝敬畏。

“不用江总交代,我们也会尽快。塑阳可是把控着温城的经济命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话语一落,环形桌子做的满满的人都附和着点点头。

只是我看到有几个人互相看了眼,他们的心中肯定另有打算,我双眉轻蹙下,看向一直坐在那里面色无异的江墨言。

“那就好,各位都是公务缠身的,我就不打扰了。”语落,江墨言起身,单手插在口中,另一只手毫不避讳牵起我的手,离开会议室。

他拿过奇峰手中的伞,径直从车子后面走了过去,拉着我的手在雨中缓慢的走着。

伞大都撑在我的上方,细细蒙蒙的雨很快落满他的肩头,我不禁伸手踮着脚帮他掸了掸。

“一点小雨,打不湿的。”江墨言握住我的手阻止我的动作。

“你有没有发现会议室有几个人眼神不太对?”刚才会议室温城几乎个个重要的部门的领导都在,有几个怀着别的心思的人,也不是太过惊讶的事情。

“一个公司的兴衰左右一个城市未来的发展,对领导者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这次塑阳食品的事情一出,他们就已经分成两派,有人建议,直接在这一次的事情中扳倒塑阳,让其他企业趁势发展。不过,还是安于现状的人多了些。不然,这次塑阳也不会安然无恙。”

我曾经也是有过这样的担心,只是没有想到短短两年,就已经有人看不惯塑阳独大了。

“政府以后会出台一些打压塑阳的条条框框是必然。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拓展塑阳,还要把一些盈利不好的工厂还有项目都停掉,尽可能把重心转到英国那边。”

“这些事情你来做决定就好了,我相信你所决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现在我对这些商场上的事情再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致,偶尔听听还可以,倘若让我处理,我觉得会一个头两个大了。

“刚好趁这个机会,解决掉临城廖家的同时再把英国的廖家给连根拔了,不然这个瘤,会偶尔出来作祟。”

他的步调一致不紧不慢,我就那样缓缓地跟他并肩而行,我仰着脸看着他线条柔和的清隽侧颜,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和脑中一直模糊的影子重合。

我轻笑声,从小我就想着会有一个人陪我在雨中这样走着,那时候总是看不到他的长相,今天算是当真看清了。

“笑什么?我的比喻不恰当?”江墨言莫名的看着笑靥如花中还带着一点小女人模样的我,好奇问出声。

我轻摇下头,如一个孩子般,跑了起来。

“你身体不好,淋不得雨。”江墨言面露无奈,语气焦急,紧走几步跟上我。

“一点小雨,不碍得。”我推了推他的手,学着他的语气说道,我张开双手,如滑翔机,在带着丝丝沁冷的雨中奔跑着。

江墨言脸上的表情彻底柔和起来,收起伞,也跟了我跑了起来。

我们这样一前一后的跑着,我还时不时的神经质的叫几声,此时刚好是中午下班吃饭的时间,引得周围的人都不时的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也不在意,继续尽情的跑着,心中甜甜的,暖暖的,只要有江墨言在我的身边,我的周围就好像被人筑起了厚厚的保护层,没有人可以跨越进来伤害我,这样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老子这辈子做的最丢脸的一件事情,就是今天跟着你在街上发神经的跑着。”坐在甜品店,江墨言边用餐巾纸帮我擦拭着脸上水珠边说着。

“你大可以不跟的。”我吸了口焦糖玛奇朵,笑容灿烂,这样一跑,好似完成了小时候的心愿一般,心情好的不行。

胃口也特好,吃了两块松肉面包,还没有觉得饱,我的目光在柜台上逡巡下,江墨言大手一动,轻易的将我的脸搬了过来。

“还饿的话,我回家给你做饭,甜点这点东西不能吃的太多。”

江墨言将盘子中剩的最后一口甜品放在我的嘴中,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胃,我对他撇撇嘴。

“看在你厨艺还能满足我的胃的面子上,我就采纳你的意见。”

“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施舍的味道呢!”江墨言不满的挑了下眉,买了单,带着我离开。

奇峰一直默默地跟着我们,见我们出来,急忙下来帮我们打开车门。

“先生,我想请一阵的假。”

回去的路上,奇峰有些局促出声。

“可以。”江墨言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应下。

奇峰一直跟着江墨言,他的生活也好似一直围着他打转,我也好像是忽略了他也有时候会有私人事情需要去解决。

“有什么事情直说。”奇峰双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对于他这本,江墨言有些不高兴了。

“这个假期,我们定下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奇峰喉结微微滚动,他应该是不舍江墨言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要去哪?”

江墨言双眉轻蹙,眼中带了丝探究。

我心中也是好奇的,目光投向车外,好像又有一个要走了,生活趋于平静之后,他们一个个都要从我的生活中离开,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奇峰回了江墨言一个微笑,第一次没有回答江墨言的问题。

江墨言知道他不想说,也并没有再去逼他。

“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不忘记回来的路就行。”

“好。”

奇峰的声音中带着丝丝颤抖,伤感离别在车中弥漫开来。

一声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车中沉闷,我看着手机上的短信,一拍脑门才想起我昨天答应云鹄今天去机场接人的事情。

“奇峰掉头去机场。”我急急出声,一直办事很谨慎的云鹄竟然也有不靠谱的时候,他发给我的航班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到,我们最少还得半个小时才能赶过去,看照片是一个顶级美女,让人家这么等着真心过意不去。

我把照片在江墨言面前轻晃下,“看看,有没有觉得某种激素飙升啊。”

“谁?”

“云鹄让我接的,你觉得会是谁?”我对他暧昧的积极眼睛,我就说云鹄的心中住着一个女人。只是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我想象中云鹄喜欢的会是那种小鸟依人的,而不是这样眉眼中透着一股冷傲的女人。

或许在生活中没有太多接触过这种类型的女人,我一时拿捏不准待会要用怎样的态度去跟她说话。

江墨言好似也没有想到般轻蹙下眉,“你确定?”

“确定加肯定!”只是让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云鹄明明闲着,为什么不来接她?

江墨言拿过手机,扫了眼她的名字,夏珍。

“他十八岁那年定下的未婚妻。”

“什么!十八岁!”我诧异出声,十八岁订的婚,十几年了,我认识云鹄时间也不短,从没有从他的口中听过这号人物。

“他有未婚妻,你当初怎么还想着把我推给他!”我用力碰了碰江墨言的胳膊,虽然过去两年,一提到这件事情,我的心中还是会余火难消,“你这是要让我去当三儿啊。”

“那倒不是,他们定了又退了。”

江墨言眼中闪过抹愧疚,胳膊轻搭在我的身上。

“跟我讲讲他们之间的事情吧。”本就对他们的事情好奇的要死,经他这样一说,我的好奇心被全面挑起。

“他们的故事很简单,一起长大青门竹马,订婚是两家人决定的,云鹄在父母车祸身亡后,退了婚。原因,他知道他们的结果不好。”

我眼中闪过失望,我以为他们的故事总会轰轰烈烈,却不曾想这般简单。不过我却从简单中看到了他们别样的刻骨铭心。不然,他们不会等待了十几年后又决定在一起。

“云鹄是个胆小鬼,连试都不敢去试,怎么就知道他们的最终的结果不好呢?”我倚靠在江墨言的怀中,如果真的相爱,错过了十多年,这样真的好吗?

“他不是胆小,只因对方是她。”

闻言,我抬眼对上他炯炯的目光。他说的话很对,只因是她,他才会不敢贸然冒这个险,只因是她,他才会变得这般胆小,只为成就她一个幸福的人生。只是他却没有站在她的角度想过,没有他的日子,能算的上幸福吗?

“男人永远都不知道女人在想些什么。”我轻笑着摇摇头,对于这句话,我绝对是切身体会了一把。

江墨言用力的抱紧我,没有再说话。

机场,出口处,身材高挑的夏珍黑色风衣,黑色打底,黑色长裤,外加一双黑色皮鞋,拉着行李箱,长长的墨发垂在身后,浑身散发出一股子冷傲。

我站在车窗前,看了眼坐在后座位不跟我下车的江墨言,他对我轻笑下,打趣出声:“拿出你纵横商场时的女强人气魄来,不输她的。”

我皱了下鼻子,瞪了他一眼,正了正脸色,向这位身高跟我差不多高的美女走去。

“请问你是夏珍小姐吗?我是云鹄的朋友,他有事,让我来接你。”

我捡着最得体的话语说着,对她伸出手来。

她上下打量下我,过了一会才轻碰了下我的手,疏离之感十分明显,我都能从她那双漂亮的大眼中搜寻到一抹敌意。

“告诉我他的地址,我可以自己过去。”她语气很冷淡,应该是因为云鹄没有来接她而有些生气吧。

“他委托我来接你,作为他的朋友,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好像有点说不过去。”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生气,我依旧浅笑盈盈,指了指不远处的车子,“我知道你在意什么,我跟云鹄只是普通的朋友,其实我是跟我老公一起来的。”

她冷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红色,没有再继续拒绝,跟我上了车。

冷情的女人不好搞,有了刚才跟她说话的经验,我不再轻易开口,江墨言更是对此等美女不感冒,倚在后座位上闭目养神。

我别脸看着窗户上轻落下的雨滴,车中除了我们四人交错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你们知道云鹄为什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来这里吗?”

冷面美女终于没有忍住,自己开口问道。

“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他吧。”原因我是清楚的很,但我总不能跟人家说,是因为我跟江墨言修成正果,打破了他的预言,他想跟你试试,看看能不能跟我们一样幸运。

保证我这句话说完,美女的脸色直接会变成青紫色,二话不说直接甩胳膊下车走人。

我不脑残可不想招人恨。

夏珍没有再开口,奇峰开车很快,很快就到了市中心,我给云鹄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人已经接到,询问他在哪里。

“送她到风华酒店。”

“你有没有搞错,这个时候不应该是把她送到你那里吗?你都已经三十多岁了,还矫情个屁啊。”我捂着嘴,声音压得低低的,生怕云鹄的决定给她听到让她伤心。

“听我的,送到这里就行。”

“喂······喂······”今天的云鹄太过不正常,竟然还挂起我的电话了,这是从来未有过的事情,如若不是我敢肯定刚刚跟我通话的人是他,我一定会以为有人冒名顶替。

“他怎了说的?”夏珍问的有些迟疑,眼中闪过浓浓失望,冷艳的脸蒙上一层哀愁。

“他让我先把你送去酒店,他待会就到。”我在心中暗骂声,云鹄这个该死的家伙,平常那般靠谱,今天怎么比顾炎还不着调了呢!

“不要安慰我了,或许我真的想多了。”她轻轻闭了下眼睛,“这一次他应该是接受了我家人的请求,劝说我死心的。”

她声音淡淡,但是却难掩伤感。

“你先别胡思乱想,我觉得云鹄不会那般残忍,我们先去酒店再说。”

“或许比这个还残忍。”一直闭目养神的江墨言冷不丁扔出一句,我想掐死他的话来。

“夏珍你别放在心上,他这人就是偶尔会发下神经。”我手环过他的腰,在后面狠狠拧了下,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我这是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别到时候一时间承受不了。”

“江墨言你可以闭嘴了。”我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警告着。

江墨言握住我还在死死拧着他的手,“理智的人一旦有正常,他做出的事情不是一般人能想的到的。”

随着他的话落下,夏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停车,我要下车。”她拍了下车窗,看向正在开车的奇峰,示意他停车。

奇峰看向江墨言等待着他的指示。

“还有不到一百米就到风华酒店,到那里再下吧。大老远的,好不容易来温城一趟,好歹也得弄清楚到底要跟你说些什么吧。就这样回去了,心中也会不甘吧。”

江墨言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很想捂住耳朵不要听,更想吼他一句,“江墨言你在干什么!到底是帮云鹄,还是给两人制造误会啊。”

夏珍被江墨言这般一说,停下敲窗的动作。刚好车子停在酒店门前,我下车帮她取出行李箱。

她坐在车中低垂眼眸,冷艳的脸又添了几分冷意。

见她这般我回头狠狠瞪了眼江墨言,都是你!

等了五六分钟她还坐在上面没有下来的意思,我敲了下车窗,她未动,我思索下锁开门。

“等了十多年,你还当真要痴痴地等待的一辈子啊。下车,进去等等吧,或许他给你的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答案呢。”

她抬眼看了看我,她的眼中红红的,有些泛白的唇轻抿下。

“相信我,云鹄是个理智的人。”就是因为太过理智,他才会忍心悔婚吧。

夏珍轻咬下唇瓣,在我鼓励的眼神下下车了。

酒店服务员热情过来接过行李。

“是夏珍小姐吗?请跟我来。”他引着我们向风华酒店的大厅中走去。

我狐疑的左看右看,一般大厅都是租给酒会或者是婚宴满月酒的地方,他把我们向这边引着干什么。

“请您闭上眼睛。”服务员手中拿起一根黑色的布条,递给我,示意我给夏珍蒙上。

“这是干什么?”

我好奇接过,与同样疑惑的夏珍对视一眼,心中嘀咕句,这云鹄到底再搞什么鬼!

“这是云先生交代的。”

见我未动,服务员提醒一句,我撇撇嘴,征得夏珍的同意,给她蒙上。

“故弄玄虚。”江墨言冷冷鄙夷声,拉着我阔步向里面走去,我扯住他的胳膊。

“你又不是主角,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老子就是看不惯,偶尔抽风下也就罢了,还把他神棍的那一套拿出来。”

“人家爱搞什么神秘,那是人家的事情,跟你无关,再说女人都喜欢这样别样的浪漫,哪像你,脑中根本就没有浪漫的概念。”

我鄙夷的唾弃声,我现在已经能肯定,云鹄要给夏珍的绝对是意想不到的惊喜。想着江墨言求婚时的场景,我就撇撇嘴,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浪漫细胞的人!

木门被两个服务员推开,发出两声吱呀声,我屏住呼吸向里面看去。

我惊讶的哇了声,眼中满是惊诧,震惊的捂住嘴巴。

里面的布置是冬天的雪景模样,神父正站在台子上,身后布景上的漫天雪花给整个场景增添一丝浪漫,一身白色燕尾服的云鹄正站在红毯的始端处拿着一个暗紫色的毛绒盒子等在原地,当看到一袭黑衣的夏珍时,他脸上温和的笑容越发和煦。

他踏着地上的花瓣缓缓向夏珍走去,感受到身前站着一个人挡住去路,夏珍停下脚步,她抬起手欲拿掉黑布。估宏节血。

可抬了抬又放了下去,我知道她是不敢,想见到云鹄又怕见到。

“夏珍,嫁给我吧。”云鹄单膝跪地,绒盒打开,他缓慢从里面取出一个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光彩的戒指。

夏珍愣怔下,随后快速扯掉眼上的黑布,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和戒指。下一秒,眼中泪花闪动着,她再也没忍住,双手捂住嘴,眼泪如短了点的珍珠般,啪嗒啪嗒落下,有的滴在云鹄的手上,有的打在那枚漂亮别致的戒指上。

“这场求婚跟婚礼晚了了十七年,谢谢你的等候。从今天开始我会在原地等你。永远都不会再做让你等待的那一个。”他的声音轻柔,话语深情。

夏珍过了半响才稍稍平定下激动地情绪,她轻吸这鼻子,微扬下脸。

“真的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伸出颤抖手指,云鹄温柔地帮她戴上戒指,起身牵起她向神父走去。

“好浪漫的求婚,云鹄有心了。”我看着两个缓缓向神父走去的两个人,我曾经以为云鹄看破红尘,大多数会孤独终老。我却没有想到在他的温和的外表下,却藏着别样的深情。

“我怎么觉得那么无趣。”江墨言在椅子上大大咧咧坐下,眼中的鄙夷又多了分。

“你这是赤裸裸的嫉妒,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浪漫为何物!”我挑了挑眉,江墨言你这般诋毁你的好兄弟真的好吗?

“求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干嘛要搞给别人看。”江墨言说的很是有理。

“结婚也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干嘛一定要给我一个婚礼,婚礼免了求婚也就可以顺便免了。”

我白了眼江墨言,敢情是厚脸皮的某人是怕在别人面前求婚很丢脸。

“在他们的眼中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就差一个仪式不是吗?”江墨言讨好的对我笑笑,我对他皱了皱眉。

“既然他们已经认可,婚礼举不举行都无碍。”求婚这道程序也不是非有不可,可我就见着他这般拧巴着,我就想给他拧正过来,“不对,我们好像还差了一个红本本。”

我皮笑肉不笑的补充一句,江墨言的脸色讪讪的摸了下鼻子。

“那个好办,我们待会去趟民政局就好。”

我没有理他,目光看向台上两人,他们的婚礼很简单,见证人除了神父,酒店的工作人员外只剩下我跟江墨言。

不过,我倒觉得符合云鹄的性格,他虽然温和,我感觉他不太喜欢那种人来人往无休止的应酬。

见到两人交换戒指,我眼中是深深地祝福,十七年,人生中有几个十七年,夏珍痴情,云鹄深情,他们分离那么多年,也可以说是云鹄一手造成的。现在幡然醒悟,也还不迟,至少人生还有一大截,他们可以相携一起走下去。

只是有些人还是那般的执迷不悟,就比如顾炎。

舒缓的音乐声下,低沉的音乐声突兀的穿插进来。

“请问你是顾炎的朋友吗?他在酒吧中喝醉了,你们过来把他接回去吧。”

“直接扔出来吧。”语落,江墨言挂断电话,迟疑下,江墨言还是起身出去,我撇撇嘴暗道声别扭的男人,跟云鹄道了声别,去追江墨言。

我出酒店大厅的时候,江墨言已经开车等在门外,他脸色有些难看,看着我动了动唇。

“别跟我说把冯甜带回来的事情,有本事他自己去找回来。再说,就算是找回来,你觉得以顾炎的臭脾气会对她好吗?还是让他好好反思下再说吧。”

江墨言点点头,驱车向酒吧赶去。

车子疾驰,一辆车子跟我们的车子相对驶过,余光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打开窗户,向后面看了眼,车速太快,当我看的时候,车子已经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怎么了?”

“肯能是我看错了。”我紧蹙双眉,掏出手机给秋霜打了个电话,手机响了很长时间无人接听,最后是关机,我的心紧张起来,给她家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仍旧是无人接听。

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他说秋霜早上他离开家的时候,说今天不会出去。

听我哥这样一说,我是彻底急了。

“江墨言,去我哥家,刚才我看到一辆车子,好像是秋霜。”

刚才我看到她好像趴在车窗上用力的敲着,应该是出事了。

江墨言知道我这般说必定有我的理由,索性这里离我哥住的地方也不远,他加快速度向我哥家驶去,他让我给汪浩宇打个电话,让他去接顾炎。

我心中极其忐忑,真心希望我是眼花了,没看清楚。

铁门未关,我叫了几声,没有人应我,我的心瞬间悬了起来,快速向客厅中跑去,客厅中有些凌乱,地上散落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里肯定是进行了一场搏斗。

江墨言打电话报案,我仔细的回想着那辆车的特征,只是当时车速太快,我也只看到车子是黑色,其他的特征太过模糊,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哥接到我电话,急忙赶来,看着满地狼藉,他心中已然有数。

“肯定是廖秋林。”我哥语气机器肯定我,江墨言以沉默默认。

廖秋林在生意场上斗不过我们竟然跟我们耍起了阴的。只是我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抓了秋霜和寒秋。

江墨言给还未动身的奇峰去了个电话,让他尽快查清廖秋林的详细位置,这边江墨言的电话还刚刚落下,我哥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把你妹妹还有她的孩子交给我,我就把我妹妹跟你们的孩子送回去。不然······”他拉长声音,并没有说后果,“我只给你半天的时间,找到人以后,跟我联系,我会告诉你地址。如果你敢报警的话,我保证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她们。”

“她是你亲妹妹。”我哥脸色铁青,眼中恨意弥漫,好似恨不得立刻过去将他掐死一般。

“你忘了她在两年多前就已经跟我们家断绝了关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把握好时间。你妹跟你老婆,孰轻孰重,不用我多少了吧。”

“我妹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跟她过不去!”我哥怒了,直接对他吼出声来。

“好一个无冤无仇,如果不是她甜心能死吗?廖洋能坐牢吗?废话少说,办事要紧!”

不等我哥再说话,他已经切断电话。

“你们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先回去吧。”挂断电话,我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咕噜一饮而尽。#~

“你怎么解决,眼睁睁的看着廖秋林带走秋霜她们不闻不问?”我哥是不会把我交出去的,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廖秋林的性格很偏激,特别是甜心有可能是他的孩子,倘若真是这般,他对我这个无辜被牵连其中的人肯定是恨之入骨的。

“你让我把你交出去,我怎么可能忍心。再怎么说,他是秋霜的哥,血浓于水,他顶多也就是折磨下她,不会要了她的命。你跟丫丫就不同了,他说不定······”

“哥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警察跟江墨言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先过去看一下,你也跟我一起过去。”警车明目张胆的过来,肯定会引起廖秋林的注意,江墨言已经让警察在我们住的地方等着,我怕我哥会趁我们不在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我要把他时刻放在视线范围内才安心。

江墨言跟我哥的车子一前一后驶进小区,廖秋林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知道你跟你妹在一起,你的时间不多,再次警告你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哭一声,你给我哭一声!”电话中传来一声怒吼,我的手不由攥紧,他是在跟寒秋吼呢。

“我是男子汉,不会哭。”

稚嫩的声音传来,我长长的指甲嵌进肉中,寒秋是好样的,是姑姑连累了你,无论想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

第292章 不信试试!

“宋小溪你一定能听得到我说的话吧,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你害死了多少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他们向你索命?”廖秋林知道我站在一旁声音从刚才的暴怒转成阴测测的,听的人头皮发麻。

“我从未害过一个人。”我说的坦荡,脸上表情冷凝,只是曾经过往画面一幕幕在我的脑海中不停闪过,我轻轻眨动下眼睛。江墨言捂住我的耳朵。

“廖秋林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去交换。”

闻言,我扯住他的胳膊,担心的对他摇摇头,江墨言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我,轻轻的抚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焦躁的心。

“我对你不感兴趣。”廖秋林冷哼声,“宋小溪,江琳琳、孔书彤、慕北川你都还记得吧。你能说他们的死跟你无关?现在还有甜心,像你这样的女人活在世界上就是祸害!”

语落,他猛然挂断电话,监听电话的警察,已经在查找廖秋林所在的位置。

江墨言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那些都不是你的错。”

“你也太小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吧,他以为自己的话能伤到我,那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心中确实有些难受不假,但却不是为了那些逝去的生命。而是为我自己,回头看看,经历了那么多,我还能活的好好地,不容易啊。

时间不长他们确定下来,开了一场冗长的会议,派出的侦查人员传回消息,郊区化工厂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嫌疑人开始转移,参与行动的人当机立断,准备抓捕。

还未行动,廖秋林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们怎么能那么不听话呢?报了警是想惹怒我吗?”电话中他的声音极其阴冷,如一条毒蛇一般,听的人从心底冒出一层冷意来,“你们现在打算去报废的化工厂吧。去吧。看看你们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你们想要的。”

耳边传来几声嘟嘟的声音,我们互看一眼,廖秋林还是真是听了不得的,竟然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既然如此,他绝不会等在那里,让我们去抓他。

为了保险起见,警察还是让侦查人员确定那边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是化工厂里除了一辆遗弃的面包车外,没有一个人。他们发现有车子进出的时候,有几个人跟了上去,只是很快就被甩掉了。

“廖秋林在英国的时候服过兵役,当过侦察兵。”

江墨言的一句话让我们的心一紧,既然这样,他肯定有很多种防备我们的办法,而且就算是我们找到他所在的地点,他也会有很多自救的办法,越想我心中越凉。

“不如就答应他的提议,由我去交换。”

“我不允许你去冒险。”

江墨言紧紧攥住我的手,手指并在一起带来的疼痛告诉我,他心中的担心。

“没事的,秋霜是为了我才会被他带走,倘若出点意外,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深深地自责中。”

这话绝对不假,他们一家人因为我受到牵连已经不止这一次,上次秋霜跟我哥分离那么久,还有我哥身陷囹圄染上毒瘾,倘若这一次·····我已经不敢向下想去。

“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出什么事情,哥都不会怪你的。”我哥紧绷的脸上带着无法发泄的阴郁。

我眼眶温热一片,我哥永远都是那个时刻以保护之姿站在我身边的人,就为了这一点,我也不能让秋霜娘两有事。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放心,秋霜毕竟是廖秋林的妹妹,他还不会丧心病狂伤害她,顶多也就是像以前样把她囚禁起来。”

江墨言的话我也是半认同半怀疑的,世界上心理扭曲的人那么多,我不敢保证,廖秋林是不是其中一员。

“墨言说的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就出她们。”

我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过度担心,“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要保护好丫丫,不要让廖秋林钻了空子。”

“丫丫那边不用担心,学校很严格,还有人在那边守着。”

江墨言总是比我想的周到。

知道我们报警,廖秋林变得更加谨慎,他给我哥打电话时也不停地换手机号,变换位置,最后要求我哥、我还有江墨言离开警局,不允许我们再跟警察有任何联系。不然,后果自负。

真怕惹毛了他,商议过后,我们回到了我哥那里,看着未收拾的客厅,我心中很是难受,默默的收拾起来。

警察跟江墨言派出去的人都在积极寻找廖秋林的所在的位置,这一次廖秋林过了很久都没有给我哥打电话,我的心揪了揪,前些次电话廖秋林一直都没有提及让我跟丫丫过去交换,他又在打着什么心思?

黑夜散去,太阳初升,金色阳光洒进窗来,却化不开蒙在客厅中的浓浓愁云。

我哥焦急,开始在客厅中踱着步子,手指不停的动着,我知道他是着急,也抽烟舒缓下,可他吸过毒,不能再去沾染烟,不然可能会让他的毒瘾卷土重来。

“哥,不然你再给他打遍电话。”刚才我哥给廖秋林打电话他一直未接,我怕会生变。

我哥点点头,拨打着廖秋林的电话,只是廖秋林打过来的好怕几乎都拨了一遍,没人接的没人接,关机的关机。

冰冷的女音和嘟嘟声交织着,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查下从温城起飞的私人航班。”江墨言好似已经猜到了廖秋林的动向,给奇峰打了个电话。

闻言,我紧紧攥紧手,廖秋林在温城还好说,一旦出了温城,我们再想调集那么多人手帮忙,绝对是一件难事。

我开始紧张起来,额头上也沁出层冷汗来,我也跟我差不多,用力捶打几下沙发。

奇峰很快回了电话,廖秋林已经于昨天夜里离开温城,目的地波兰。

听到这个消息,我按压下发疼的眉心,已经出发了好几个小时,就算是我们现在开始行动,也找不到他的落脚点了,现在能做的也只能等。

“去哪?”江墨言拉住我的手,好似生怕我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一般。

“我只是去帮你们卖点吃的。”从昨天中午开始,他们就没有吃东西,想来也是该饿了,还得想办法救秋霜,不能这般作践身体。

江墨言仍旧是不放心跟我一起出了客厅,我怕我哥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我在出门前挡在江墨言身前。

“我马上回来,你陪着我哥,我怕廖秋林会打电话过来。”

江墨言看着我,薄唇紧紧抿住,看着他过度紧张的模样,我无奈轻笑下。

“又不是生死离别,你有必要弄出这副表情来吗?”

“胡说什么呢!”江墨言的脸色冷了下来,斥了我一声。

“是我说错话了,你赶紧进去吧。”没想到他会这般在意,我赶紧正了正脸色,将他拥进铁门里,“不用担心,小区门前就有卖吃的的地方,我马上回来。”

对他挥挥手,我转身向前方跑去。

小区门前,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我的面前,心里对这款车的阴影从未消失,它一靠近,我就好似被蛇咬了般,快速向后退了两步。

低着头向前方人多的地方快速走去。

“小溪······”

车窗缓缓滑下,熟悉的声音传过,某人的脸也随之浮现在我的面前。

不想给他任何回应,我当做没有听到一般,快速的向前走着。

“我知道他会把秋霜带到哪里,你可以不信,但是你会错过把她找回来的机会。”声音温温和和,在充满冷意的初冬早上响起,听在我的耳中却有些不适。

我顿住脚步,回身看向他那张老了很多的容颜,他的鬓角已经出现了些许灰白,我记得他好像比江墨言小一两岁,只是现在两人站在一起,江墨言看上去绝对比他小上个十岁八岁的。

“为什么要帮我?”他琥珀色的眸子好似历经世事般,再也没了之前的阴冷,坦坦荡荡,还有些曾经属于他的忧郁,我双眉紧蹙,不知道他离开了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一时间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更不知他是真心想帮我?还是挖了个坑,给我跳。

“赎罪。”两个字他咬的很重很重,很是清晰。

“赎罪?你这是两年后良心发现吗?不过,不用了,你还是把你的精力都用在你的女儿身上吧。”有了小吴的例子,我早已经不会再轻信于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人。

“她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想再去打扰她。”

车子随着我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向后退着。他脸上的表情始终未变,带着皮手套的手交叠在一起,不停的轻轻摩挲着,我好奇的多看了两眼,不是他畏冷,就是在遮挡什么。

不打算再跟他纠缠,我加快脚步,直奔不远处的馅饼店。

“他不管绕了多少弯子,他最终还是会回到英国。”

“你怎么能肯定?”

我眉宇成川,看向身上落了层晨曦的慕北川,阳光融进他温和的温和的笑容中,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般的无害。

“因为我们曾经是一类人。”慕北川一句话彻底让我停下脚步,我静静看了他一眼,进了店中,买了早餐。

出来的时候他的车子依旧在,我也只是淡淡瞥了眼就快速向前走去,身后传来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我眼波轻动下,微微侧目,他正不紧不慢的跟在我的身后。

看到我回头,他对我微微一笑。

“慕北川我还有事,你就不要再来给我制造麻烦了。”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和靠近示好,我心中的疑虑可想而知。现在一个廖秋林都让我们头大,再添一个他,估计我们就该乱了阵脚了。

慕北川浅笑不语,轮椅速度加快,跟我并肩向前走着。

见他这般执意,我也无奈,只得再加快脚步,他也不管我冷冰冰的态度一直跟在我的身边。

直到来到我哥门前,推门而进时,我回身。

“你知道江墨言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不要自讨没趣了。”

因为他我跟江墨言生生分开两年,也是因为他我们才招惹来现在的麻烦,江墨言现在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倘若他现在双腿好好地,江墨言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暴揍一顿。

“我知道你的心里所想,所担心的,不过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两年来我想通了太多的事情,本来想在国外安安静静的过完下半辈子,只是不曾想我发生了一些意外,我是遵循心意才回来的。我不会再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来,为了秋霜,你们可以冒险的选择相信我一次。”

他言语恳切,我从他平静的眼眸中看到的除了真诚还是真诚。

“就是因为为了秋霜,我才不敢贸然冒这个险。”我关上铁门,进客厅时,我回了下头,他依旧坐在门前未动。

初冬暖阳下,他和煦的容颜让我的心还是泛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我若有所思进了客厅。

把早饭放在我哥跟江墨言面前,我哥坐在沙发上,身子微躬,胳膊肘抵着腿,双手放在头两侧,看到他这般模样,我的心揪疼一片。

“哥,我知道你担心她们,可是也不能不吃饭,不是吗?如果有了她们的消息,你到时候却饿倒了,不能去救她们,你会很自责的。”

我哥在我的劝说下,开始硬吃了起来。

江墨言也简单吃了些,他拿着手机,在手中把玩着,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拉着我的胳膊,“我们去英国等着廖秋林。”

“你也认为,他会回英国?”没想到江墨言也会有这种想法,我不禁脱口而出。

“除了我谁还有这种想法?难道是你?这样看来,你的智商提高了些。”

江墨言打趣一声,我对他轻扯下嘴角,没有提及今早在外面遇到慕北川的事情。

我哥闻言,也跟了上来,出客厅的时候,我故意先比江墨言早出来一步,没见到门前有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让他们碰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现在我哥跟江墨言都处在焦躁中,万一控制不了情绪,打起来,可就不是我想捡到的了。

只是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几分钟,正走在我前方的江墨言骤然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慕北川,我哥的脸也蓦地沉了下来。

比江墨言还快,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他的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轮椅上,咆哮起来。

“说,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你的份!”

“没有。”轮椅快速向后退去,在快退到绿化带的时候,他刹住了轮椅,脸依旧是那般波澜不惊。

“没有!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告诉我秋霜是不是被你们弄去了英国!”我哥情绪格外激动,阔步来到慕北川的身边,双手用力攥住他的轮椅扶手两边,燃着两簇火焰的眸子,死死的盯在他的身上,仿若下一秒就要将他燃成灰烬一般。

“她会在英国。只是我要为自己辨白下,我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自从两年前坠海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跟廖秋林再也没了联系。应该是我这次回来的时间跟廖家的事情让你们产生了太多的联系,我可以用我唯一的女儿起誓,我这只是巧合。”

他敛去脸上的笑容,认真地言语让江墨言的浓眉紧蹙下,随后慢慢舒展看来。

“耿泽走吧。”江墨言没有理会慕北川,叫了声我哥,阔步向小区门前走着,云鹄安排好了一切,已经赶来小区接我们,我们只要在小区门前等他就可以。

“你们相信他了,像他这样的人,不过是一个毒誓,他们是不会当真的。再说,他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女儿,两年了好似从没有过问过她把。”

“或许过问了我们不知道。”我拉着我哥的胳膊,慕北川的的本性并不坏,是孔书彤令他的人格扭曲了,才会做出从前的那些坏事,这次回来我的确是看到了他的改变。还有两年的时间,我们只是到慕北川没有回来过,我们并不知道,他是否对小小的生活有其他方面的照顾,比如,金钱上的。

我哥回头狠狠瞪了眼跟了上来的慕北川,我双眉紧蹙下,生怕我哥再次激动的冲过去跟他发生冲突。用眼神对慕北川示意下,让他不要再跟了,谁知他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还对我微笑着摇摇头。

“别以为你现在残了我就对你下不去手,你当初做的那些坏事,我把你打死都难解心头之恨!”慕北川这般不依不挠彻底激发了我个心中潜藏了那么多年的恨意,蓦地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慕北川生猛一拳,“你跟着我们是不是准备随时向廖秋林报告我们的行踪?”我哥拎着他的衣领,怒吼起来。

“拳头力道挺足的。”慕北川带着皮手套的手轻擦了下嘴角,瞥了眼皮手套上的血迹,他没有理会处在暴怒中的我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套,“如果打了我你觉得心里可以舒坦一些,那么请继续。”

“你以为老子不敢啊!”

我哥又扬起了拳头,对着他挥了下去,慕北川不闪不躲,也不闭眼睛,看着这样的他又想到他的腿,我抱住我哥的胳膊。

“哥,秋霜的事要紧。”倘若慕北川现在是个健全的人,我哥要怎样教训他,我都不会阻止,毕竟那是他欠我哥的,可现在······打这样一个人,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可能是不能欺负弱者的心里在作祟吧。

我哥贴在他脸上的拳头收了回来,狠狠地瞪着无畏无惧的慕北川。

“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我哥用力甩开他的衣襟,快速跟上我跟江墨言的脚步,上了已经等待在原地的车子。

我回身看了下车后,他乘坐的那辆奔驰已经停在他的身边,车上下来个黑色西装的司机,把他弄上了车。

我轻吐口气看向车前,我哥铁青的着一张侧颜,铁拳用力捶打下车窗。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回来了?”

我哥对慕北川的敌意绝对是满满的,语气带着一股嗜血的怨恨。

“不是,我们也是前几天在隆城的时候才知道的。”准确的应该是在温城的时候接到过他的电话,那个时候,我刚知道他还活着。

“这个浑身都长满脓包的男人,回来绝对不会干些好事!”

我张了张嘴,江墨言拉了我一下,我咽回已经到嘴边的话语。心中总有那么一种感觉,慕北川这次回来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带着一颗虔诚的赎罪的心回来的。

车中一时间陷入沉默,云鹄也是刚刚知道慕北川回来,过了一会,回头瞥了眼江墨言。

“他的腿怎么了?”

“不知道。我已经让人去查,只是突然发生了事情,人手一时间全部都调来处理突发事件了。”

一夜未睡的江墨言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淡淡出声。

“还刚刚跟夏珍把婚结了,第二天又为我们的事情奔波,不好意思了。”

知道他的幸福来之不易,事情发生时,我跟江墨言心照不宣的没有给他打电话,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知的,今天早上就跟江墨言联系了。

“我们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再说这些,就显得生分了。况且我跟夏珍以后会有很长时间在一起,不在乎这一两天。”云鹄脸上的笑看上去跟以前没有任何差别,只是我却觉得有些不同。我微眯双眼,好像是多了些真心,又多了几分幸福。

车停在私人飞机旁边,江墨言思索下,看向云鹄。

“你留在温城,打点公司吧。”

“墨言,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别跟我转弯弯心思。”云鹄轻笑着摇摇头,“廖秋林肯定会让小溪过去交换秋霜,我如果不跟去,我会担心的。”

云鹄说的很直白,如果这话从别人嘴中说出来,江墨言一准会直接翻脸,是云鹄就不同了,江墨言知道他一直把我当成妹妹一般,呵护却不曾跨越雷池一步。这也是我为什么,跟云鹄在一起感到很舒服的原因。

江墨言拍拍他的肩膀,“回来,我一定会给你放一个大长假,让你们去度蜜月。”

“一言为定。”云鹄不是做作的人,他直接应下,跟着我们一起上了飞机。

“睡一会吧。”江墨言揽过我的肩膀,轻拍着我的背,“到了我叫你。”

担心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我了无睡意,但为了不让江墨言担心,我还是闭上了眼睛。

江墨言、云鹄还有我哥一直在分析着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情况,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顾炎跟奇峰他们也已经上了飞机,会在我们抵达英国不久后跟我们回合,颜寻已经派人秘密在英国蹲守廖秋林可能藏身地方的同时,密切的注意着个个航班。只是江墨言他们担心,廖秋林会背其道而行,选择其他交通工具,进入英国。

如果是那样,我们就失去绝佳营救秋霜的时机。

最后,他们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我去交换的。

一个万不得已,江墨言说出来的时候,我听出了不甘和担心。

只是即便再不愿意,在面对一个极其狡猾的对手时,各种可能都是要考虑的到的。

江墨言他们着重把最后这套方案研究下,我能明白他们的心思,他们是想做到万无一失,也就是保证让我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听到他们这般认真严谨的布控,我的心就越发的平静,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有他们在,我是不会有事的。

飞机抵达英国时,我已经熟睡过去,江墨言叫我起身,外面依旧是白天,没有中国冷意,这里空气还弥漫着一股温暖,很是舒服,江墨言帮我脱掉身上的风衣,整理着我微微凌乱的头发。

车上,颜寻将自己查到的事情都一一说了一遍,廖秋林还没有回来,不知我们提前到了,会不会打乱廖秋林原先的计划。

“放心,廖秋林以为我离开英国那么多年,势力已经撤出了英国。他所有的力量都在这里,倘若我是他,我肯定会选择一个对我自己有力的地方,那这个地方就是英国。”

江墨言说的笃定,“他来的晚些也是对我们有利的,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加派人手,在个个入口蹲守,虽然守株待兔对于狡猾的廖秋林来说不是一个好办法,但万一被我们侥幸碰到了呢?那会省去很多麻烦的。”

可能是对于自己的计划相当有信心,江墨言的心情也放松些,脸上的笑容轻松很多。

车子在酒店门前停下,江墨言把我送进房间,就要出门。

“你要去哪里?”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全感总是会少了些,我叫住江墨言。

“我出去见个老朋友,云鹄会在酒店陪着你,我很快就回来。”江墨言回身,在我的额头上轻吻下,“我给你叫了客房服务,你一顿饭的时间,我就差不多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粗粝的大手覆上我的脸颊,我能看出他眼中的不舍,知道他是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我,他接下来要去的场合肯定是不适合我出现的,我没有细问,对他点点头。

“我等着你回来。”估亚何技。

可能是江墨言怕我胡思乱想,他前脚刚出去,云鹄就敲响房间的门。

我慢慢的吃着牛排,看着对面悠闲品着红酒的云鹄。

“想问什么问吧,憋在心里会闷坏的。”他优雅的帮我倒了杯红酒,推至我的面前,“红酒养人,不晓得你为什么不喜欢喝。”

“不过才短短一天,我怎么就觉得你这人不一样了呢?这爱情的魔力绝对不能小瞧了。”我伸出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端过红酒轻抿口,红酒陪牛排,味道还是不错的。

云鹄丝毫不理会我的打趣,轻笑不语。

“我这劫还没渡完呢,你就把婚结了?”我对他挑挑眉,每次生出我的生活自此会风平浪静的想法之后,半路绝对会杀出个程咬金来,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在解决廖秋林后会不会平静下来。

“你这是在不相信我们的能力。”云鹄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探究的眼神投了过来,“你这是在害怕?”

“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假的,毕竟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全部预料的到。不过,有你们,我确实放心不少。”

我吞咽下最后一口牛排,叉子放在碟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你是想通了才会跟她在一起吧。”我觉得云鹄并不是因为我跟江墨言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跟夏珍在一起。

“幡然醒悟吧。”云鹄眉眼低垂,轻晃着杯中泛着艳丽光泽的红酒,“墨言明知我的预言还不顾一切的跟你在一起,虽然有痛苦,但我看到最多的还是快乐。而顾炎用伤害别人的自私行为,拒绝别人靠近他那颗受伤的心,得到的是现在失去以后的痛不欲生。从他两人身上,我看到了不同的结果,我觉得做人就应该跟墨言一样,认定了就勇往直前。我以前浪费的太多的时间,我不想再等下去了。”云鹄抬眸,眼中满是认真,“你应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江墨言而不是我跟顾炎这样的男人。虽然你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可你们有太多太多珍贵的回忆,而不像我们一直处在痛苦的边缘上,回头看看,好似连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都没有一起留下过。”

“是啊,我觉得比冯甜还有夏珍幸福,不管怎样,江墨言是拿着一颗真心爱我的,而你们是自私的,最爱的不是另一半,而是你们自己。”顾炎是,云鹄亦是,因为不想经历痛苦,所以远远离开,保护夏珍的同时,更是想保护自己。

“所以,我要用余下的人生全部去爱她。”

云鹄脸上难得浮起一层红晕,我有些不敢置信的向他的面前靠了靠。

“脸红了?奇闻!”我眼睛瞪的老大,还掏出手机给他拍了照片,云鹄倒是大方,坐在那里任由我拍着。

照片拍的正欢,手机一响,我惊得差点一把将手机摔了下来。

英国本地的号码,我蹙下眉滑下接听,沉默着等待对方先开口。

我等了一会,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声音,我迟疑要不要挂断,云鹄对我勾勾手,示意我把手机递过去。

还未碰到他的手,电话中传来廖秋林的声音,未开免提,不大的声音有些含糊,我慌忙收回手,把手机放在耳边。

“你现在在哪?秋霜呢?”

“你现在英国吧。不对,应该说你们都在英国。越是见到他那么在乎你,我就想狠狠的折磨你!”

在云鹄的示意下,我打开免提,一时间他整个客厅都是他阴冷渗人的声音。

“那是你心里有问题。”对于一个连自己妹妹都能下去狠手的人,我说起话来,丝毫都不会客气。

“呵呵······跟我一个心里有问题的人说话,你就不觉得害怕吗?”

冷笑声划破耳膜,我紧皱双眉,没有应声。

“如果想让我放人的话,你现在就听我的指示,独自坐飞机来波兰。倘若让我发现有一个人跟着的话,我就让他们饿上个三天三夜。”

“你敢让她们饿上三天三夜,我就有办法让廖洋饿上三天三夜!”没想到他会这般狠心,我心中火气上涨,我无法弄出廖洋来换秋霜,但让她饿上个几天,我觉得我还是有那个能耐的。

“你敢!”咬牙切?的话语,在我的耳边响起,“你信不信······”

“耿秋林,不要总威胁人,你也有软肋。这样吧,既然知道我在英国,你现在就回来,我们好好谈谈,看到底怎样你才肯放人。”人只要有软肋就好办,不管他下什么决定的时候,都会先考虑他放在心尖上人的安危。

云鹄赞赏的对我竖了一个拇指。

“你在骗我?她在监狱中,你动不了她。”电弧那头,过了一会才出声。

“那你就试试,你动秋霜母子一根头发,我就拔她十根,你把她们藏起来,我就让她把牢底坐穿!”他越是这般,我的底气越足,声音也自带上了些冷意,倘若知道廖洋这女人的名字这般好使,我就该在温城的时候亮出来,这样秋霜跟寒秋就不会被折腾这么一大圈了。

“那咱们就英国见!”

语落,他挂断电话,我松了口气,在椅子上坐正。

“或许我们可以要陆铭帮忙疏通下关系把廖洋带出来,这样我们就有了跟他谈条件的价码,你也不用去冒险了。”云鹄轻敲着桌子,说着心中想法。

“我不想在去麻烦他。”我摇了摇头,不想这般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之前江墨言一直觉得自己不如陆铭的有保护我的能力,倘若这次还是陆铭出手,他会更加难受。

云鹄未再多言,敲门声响起。

“找陆铭的提议就不要跟江墨言说了。”我对起身去开门的云鹄说道,如果云鹄提议,为了我江墨言肯定会答应,可心里······

他洞悉我的想法,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这般放不下你,凡是你都会为他着想,这是多少情侣间所做不到的,最起码,从前的我就不行。”

江墨言进门的时候,跟云鹄点了下头,我知道他们是彼此传递信息,我轻挑下眉,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

云鹄并未离开,把刚才廖秋林跟我打电话的事情简单说了下遍,他省去我拿廖洋威胁廖秋林的事情,只是告诉江墨言要做好准备,廖秋林估计很快就回到。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有温城的警方跟这边的联系过,他们愿意帮忙。”

“你刚才出去就是为了这事?”我探究的看着江墨言,总觉得不像,如果是这事,他还有必要瞒着我吗?

“不是。”

江墨言垂下眸子,否定出声,见此云鹄起身离开,把空间让给我和江墨言。

我直直望着他的眼睛,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曾经在华人街上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华恩这人你也应该记得吧,他底下的兄弟多,我去找他帮忙了。”

“他没有对你提出什么条件吧!”没想到江墨言为了能确保我安全,竟然去找了他,我激动地站起身,华恩的名字我怎么可能忘记。想当初,孔书彤还利用他,给了江墨言套上了一个道德的枷锁的同时还让我爸妈误解了我!

“钱。”江墨言并未瞒我,说的很干脆。

我轻吐口气,钱没什么,我拍了拍胸口,刚欲坐下。

“还有廖家在英国的所有生意。”

“还有吗?”我瞪大眼睛,生怕他再说出件让我接受不了的事情来。

“没了,你不要那么激动。其实华恩也没你想象中的那般混蛋。”江墨言对于这个华人街大佬并没有再过多提及,不管华恩怎样,在江墨言的心中他总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毕竟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是华恩赏识了他。

“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江墨言一直时不时的看着我一下,我双眉紧蹙,这绝对是有心事啊!“说啊,你是要急死我吗?”|

过了一会儿江墨言还未说话,我不禁出声催促。

“当初我离开他的时候,华恩是我有怨言的。今天他本没想见我,是慕北川后来出现,他才露面的。”

没想到慕北川也来应该,我愣怔下。

“那你相信华恩会是真心帮助我们的吗?”我想相信慕北川又不敢拿自己,秋霜还有寒秋的命做赌注。

“如果慕北川想害我们,他不会绕那么一个大弯子。”

一句话,安定了我的心。

夜半时分,刚刚睡下的我,被电话声吵醒。

第293章 以后不许对她这般无理!

知道电话那头的应该是廖秋林,睡意全消,眼中清明一片,我紧张的吞咽口唾沫。拿过手机认认真真的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如她所料。

江墨言在她滑下接听的时候过她手中的手机,放在耳边,那边的人沉默半响。

“心不是一般的冷硬,自己的嫂子和侄子因为你在遭罪,你不仅吃好睡好,还一点都不着急。”冷冷的嘲讽,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拿着自己妹妹和侄子去威胁别人也就罢了。还说出这样一番言论来,廖秋林你真是可笑!”江墨言的声音如浸过千年寒冰一般,深沉的眸子中散发出蚀骨寒光。

“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廖秋林冷笑了起来,“终其一生,回过头来,我才发现,我在人世间除了留下几个头条外,就是那些一份份文件上的签名。心爱的女人守护不了,更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她,现在就连我跟她唯一的女儿都离开了,需要找些让我亢奋的事情,不然我会觉得活着很无聊。”

闻言,江墨言的双眉越皱越紧,俊脸紧绷起来,双唇民称一条直线。

我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情绪。听到他亲口承认甜心是他的孩子时,我的心那一刻是有些欢喜的,只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我无法漠视一个活生生逝去的小生命,她的离开小吴需要负责人,冯甜也需哟负责人,是她的捏造事实,才导致小吴萌生了杀人动机。

只是现在事实已经如此,再去埋怨谁,都没有任何意义。

廖秋林已经萌生了厌世的想法,跟这样的亡命之徒周旋,接下来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既然你也在就跟她一起来吧,正好两个人换两个人。我要告诉你们,除了你们让再让我见到还有第三个人跟着你们的话,我一定会让你们悔不当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的同时更越来越冷。“别以为她们跟我有血缘关系,我就舍不得下手,那你们就错了。我会杀了她们,然后再给她们陪葬,这样路上我也有个伴,不是吗?”

“廖秋林你就是个疯子!”我抓过电话对着那边怒吼句。

“是,我早就应该疯了,如果我早疯,我就不会娶一个我永远不会爱上的女人,如果我早就疯了,我一定会丢掉现在所拥有的,带着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

耿秋林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疯狂的吼声通过无线电波,源源不断的传了过来。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就算是你再也回不去了!”我的怒火也被他激发出来,不管你怎样难过,这都不能成为你伤害亲人的荒谬理由!

“就是因为回不去我才那么痛苦,我后悔自己当初不能像秋霜那样为了自己爱的人放弃一切!或许我现在过得比她还幸福!”

“是因为嫉妒自己的妹妹比你勇敢,更嫉妒她现在太过幸福,你才会不顾念任何亲情道德一次次伤害她吧。廖秋林你真是自私又可悲。”

常年生活在上层社会上层的人,不为生计奔波,他们的思想就会空虚,脑袋里一天到晚总在寻思些不该想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富二代,官二代会变着花样作死。

电话那端戛然消失了声音,片刻过后就是一声声冰冷渗入骨髓的冷笑。

“说吧,地点在哪里?”

怕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我不敢再刺激他,压制着心中的火气询问出声。

“离郊区两公里以外的松林中,现在是午夜,路上车不多,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见不到人,迟到一分钟我就要那个小子的一根指头,两分钟就两根,三分钟·····”

“廖秋林,你tmd不是人。”我暴怒的叫了一声,也顾不得身上穿着睡衣,直接套了双鞋就向外面跑去。

江墨言一直未睡,身上衣服倒是整齐,紧随着我身后出来。

额头上早已经因为廖秋林变态的话语而沁出层冷汗来,一出酒店的大厅,夜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哆嗦,江墨言扯住我的胳膊。

“回去穿件衣服。”

“不行。”我甩掉江墨言的胳膊,奔向酒店门口,打开守在酒店门前的出租车的门,报上地点,不停地催促着他快点。

随后上来的江墨言给云鹄打了个电话,他握紧我的手,无言的给我安慰。

我因为焦急,眼睛也不知道要看向哪里,脑中一直浮现,血淋淋的画面,寒秋是一个极其喜欢钢琴的孩子,倘若······我不敢向下去想,双手不禁紧紧攥起,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恨不得此时直接插上翅膀飞过去。

车子速度很快耳边传来嗡嗡声响,连同我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想到廖秋林的话,我让司机在距离松林不远处停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还有三分钟,挺守时的,进来吧。”

挂断电话,我扯住欲跟我一起走进去的江墨言,对着他摇了摇头。

“你在外面等着云鹄他们,我自己进去。”前途凶险,我一个人去冒险比两个人都陷入险境强的多。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觉得我能放开你的手?”月光朦胧,打在他满是柔情的脸上,“分离太过痛苦,哪怕是一会我都不愿意再去经历。我已经决定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只要有你陪伴,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他执起我的手在唇边轻吻下,潋滟的桃花眼闪动着坚定的光芒。

我的心狠狠一悸,明知道跟他一起去不理智,我还是赞同了他的意见,十指紧紧交握,迈着稳健的步子向前走去。

月光将我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最后消失在浓密的树影下,密林中朦胧的月光很难穿透进来,视线所及,一片漆黑,刚开始有些不适,我轻阖下眼睛,睁开时才好受些。

只是视线依旧很短,我紧张的东张西望着,屏住呼吸,听着林中的异动,只是让我失望的是,出来偶尔传来欢快的虫鸣,还有被我们脚步声惊起的鸟儿什么声音都没有。

如果不是耿秋林告诉我他在这里,我肯定会以为他是在耍我呢。

越向里面走,我的心跳就越发快了几个节拍,随着江墨言一起放缓脚步,脚下松针松软,我们的脚步声随着我们放轻脚步变的几乎听不到。

我想给廖秋林打个电话,江墨言阻止我的动作,带着我停在一棵一人多粗的树旁。

明白他是在等廖秋林主动联系我们的同时,也是给云鹄他们多一些准备的时间,我不出声,跟他背靠着背站在原地。

突然,他攥着我的手一紧,带着我向后面退了退,我小心翼翼的跟着,他动作很快,带着我藏在一对茂密的杂草后面。

忽然一束强光在密林中亮起,环视下四周,没有见到有人,廖秋林的冷笑声在寂静的林子中诡异骇人。

“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是你们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们找出来。事先说明,两种出现在我面前的方法,后果绝对是不一样的。”

“等下。”江墨言按住我的肩膀,“我们先看看。”

“不等再等了。”廖秋林的人已经开始四处环视,我扫了眼在阴冷灯光下,他扭曲的脸孔,我心中愤怒的火焰已经发展成燎原之势。

“真的不出来吗?”廖秋林没有见到我们出来,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他们四散卡来。

我拿掉江墨言放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未说话,冷着一张脸向廖秋林走去。

听到动静,他带来的人纷纷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在廖秋林的授意下向我围了上来,江墨言也跟了上来,紧紧跟在我的身边。

他一出现,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眼中的闪烁着浓浓的警惕。

“伉俪情深,还真有不怕死的陪着她一起来。”廖秋林拍了拍带着皮手套的手,沉闷不大的声响好似闷股一般,给人的心头平添几丝闷气。

“秋霜跟寒秋呢?”没有去理会他话语中的嘲讽,我无畏无惧的看着他。

“他们自然去了该去的地方!”廖秋林脸上的冷笑骤然消失,示意他们将我们控制住。

江墨言一把甩开靠近我们的人,他的动作干脆利落还很狠辣,一脚重重踩在甩出去人的胸口,瞬间一声惨叫在耳边炸开,手上的人也随之喷出一口鲜血来,围在我们周围的人一看就不是过那种刀口上天雪日子的人,一时间被江墨言震慑在原地,不敢上前。

“去哪,我们自己走,不需要劳烦他们了。”冰冷的声音结成冰,幽深不见底的黑眸在暗夜中闪动着喋血冷光,直直的看向站在五米开外的廖秋林身上。

“那么多年,身手还那么好,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啊。”

廖秋林一挥手,我们身边的人向后退了退,江墨言的目光投向他的腰间,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一把明晃晃的银灰色手枪印入眼帘,我眼中闪过担心。

冷兵器还好,就算他们人多,我们也有可能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逃出去,说不定还能跟云鹄回合,可是如果有枪,我们当真只能竭力自保,坐等云鹄他们来救我们了。

“呵呵······发现就好,省的我再跟你们浪费嘴皮子。”他掏出手枪对着江墨言的方向,“搜一下他的身。”

撤开的人,面面相觑后,还是无人上前。忽然一声枪响,哀嚎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惊起几只休憩的鸟儿,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惊叫声。

随着枪响他们中很快有人站出来在江墨言身上搜寻着,江墨言这一次倒是没有反抗,站在原地,任由他们仔细的搜了遍。

“除了手机,什么都没有。”

“搜她。”廖秋林枪口轻移,对着我的身上。

江墨言脸色一黑,“她还穿着睡衣,你觉得她身上能藏东西?”森寒的声音满是警告,我生怕他会激动的跟廖秋林动起手来,慌忙扯住他的胳膊。

“不用,我自己来。”我把身上的两个口袋掏了个遍,冷着脸把手机扔在了地上。

“赴死也能有这样的气魄,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吹了下枪头早已经淡去的烟雾,我在心中怒骂了声“装逼”。

怕刚才的枪声会暴露我们所在的地方,廖秋林也没有多做纠缠,带着我们很快向前方走去,时间不长便出了林子,三四辆车子出现在我们的的视线中。

廖秋林跟我们乘坐在一辆车子上,与我们对面而坐,我不时的看向公路两旁,连一辆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廖秋林应该是带着我们去人迹罕至的偏远地方。

“秋霜她门呢?”不知道他那句该去的地方时哪里,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些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冲动,竟然没有弄清楚她门在哪,就这样站了出来。

廖秋林闭着眼睛没有说话,江墨言轻摇下头,帮我把散落在耳边的头发塞进耳后。

“她们没事,现在我们应该担心的是自己。”

他声音很轻,由于离得很近,廖秋林还是能听的很清楚,冷笑生再次传来。

“不得不说墨言永远都是那个最理智的那一个。”

他的一句话间接承认,秋霜她们是安全的,我的心好受些。

江墨言将我轻揽入怀,“睡一会。”

“在我面前秀恩爱,是想找死吗?”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在我们的耳边响起,他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脑袋。

江墨言冷笑着一把挡开,“如果不敢直接来一枪,还是不要随便拿着家伙出来吓人的为好。”

“这可是你说的!”廖秋林离开的手又放在我的头上,手劲又大了几分,好似要用他坚硬的枪头,把我的头戳穿样,我紧紧咬住下唇,忍住疼痛,没有吭声,心中清楚,他要狠狠的折磨我才能解除他的心头之恨,不会让给我这样的痛快,我的心倒是一点害怕都不曾有过。

“我说的。”江墨言半眯的眸子中迸发出危险的气息,一用力,我的身子就被他按压在他的怀中,他的另一只手,打开廖秋林的枪口,从始至终,廖秋林都没有开枪,玩着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见江墨言逼近,对着他的腿开了一枪,江墨言反应很快,快速向后面退了几步,子弹打在车厢底部,弹在车窗上,车窗瞬间出现一个洞来。

车身因为两个人的搏斗晃动几下。

夹杂一丝冷意的夜风霎时灌了进来,廖秋林的清醒不少,先江墨言坐会原处。

江墨言轻眨下眼睛,子弹不长眼睛,空间狭窄,怕在打斗过程中伤及我,也坐会原地。

亲眼见着他躲开子弹,我的心还是砰砰乱跳了几下,不放心的掀开他的裤管,见到安然无恙,心才稍安。

心中有个清楚的认知,江墨言一个人倘若想要离开这里很容易,带上我估计会很难。

车子七拐八拐的,都是些狭窄的小路,天已经逐渐亮了起来,一路上我没有见到一个摄像头,不知道云鹄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

江墨言脸上褪去刚刚的冷意,一直拥着我,扫了眼廖秋林,目光投向外面刚刚初升的太阳。

天还带着丝灰白,火红的太阳从山头缓缓爬出来,雾气在阳光下淡了淡,光亮洒落车厢,给他蒙上一层柔和的光亮。

“没想到还能跟你在这样的情形下看到这么美的日出。”江墨言嘴角轻勾,好似根本就不在意我们处在危险的境地,惹得廖秋林再次冷笑了几声。

听的多了,我已经能自动屏蔽掉他渗人的笑声,顺着江墨言的目光看向窗外,车子依旧快速的向前疾驰着,路不好,车子颠簸起来。

胃有些不好受,我拧着眉,咬着唇瓣让自己不要干呕出声,江墨言发现我的不对,轻拍着我的肩膀,将我抱在腿上,减少些颠簸。

廖秋林挑了下眼皮,“我应该在你出现在她的身边时,就应该弄死你。”

看不惯我们这般的他冷冷出声,“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

“那是你存在不该存的心思。”江墨言冷哼一声,“如果我没猜错,当年廖洋也是喜欢你的吧。不然,她也不会生下孩子。你之所以让我留在他的身边,是想掩盖那个孩子是你的事实,你说我说的对吗?”

随着江墨言的话语缓缓吐出,廖秋林的脸色越来越差,握着枪的手,骨节开始泛起白来。

“呵呵······你不说看你这个样子,我也知道是对的。”他这明显是心事被戳穿才该有的表现,“当初廖洋说是失魂落魄守在我的身边,也是骗人的吧。其实她是因为你不能娶她而情伤。”

江墨言的语气带着一股轻松,他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别人对他的恩情他都是记得的,现在知道廖洋之所以会救他,是因为存着要利用他的心思,他心中的负罪感减轻了些。

事情往往都是最出人意料的,廖洋大概是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从一开始只是为了给她腹中的孩子一个正大光明身份才救的男人吧。

“你那么聪明怎么还会带着你的女人明知是死,还来送呢。”恼羞成怒的廖秋林对着我们所在的地方开了一枪,江墨言扑到在我的身上,子弹从他的背上擦过,我听到一声不真切的闷哼声。

我蓦然睁大眼睛,手抚上他的后背,手中传来黏黏腻腻的感觉,我的心一揪,推着江墨言的身子,欲查看他的后背的伤势。

“没事,一点小伤。”江墨言对我扯了扯嘴角,见廖秋林收起枪,江墨言坐起身,为了不让我看到他背后的伤,他紧紧挨着沙发,我扯了几下,他不动,我也没有办法。

廖秋林火气还没有消,江墨言的薄唇边绽放出一抹冷笑来,我生怕他再出言激怒廖秋林,死死的攥紧他的胳膊,他只是淡淡瞥了我一眼,目光又投向胸前快速起伏的廖秋林。

“甜心的死和廖洋现在的牢狱之灾,大部分的原因都应该落在你的身上,你们明知道我有爱的人,有孩子,还去掉我身上的伤痕,企图让我成为掩护你们感情的傀儡。倘若你们当初能能想到我想起一切后所带来的种种后果,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吗?现在结果已定,你才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我们来承担,说白了你就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犯下的错误!”

江墨言字字玑珠,本就气愤不已的廖秋林直接暴露起来。

“江墨言我看你是找死!”

他端起枪,对准江墨言的脑袋,我潜意识挡在他的身前,江墨言只是轻轻一推,我的身子便倒在他的旁边,他如一个王者一般稳坐远处,半眯的眸子如豹子般,准备随时应对对手的进攻。

怕会给他添麻烦,我不着痕迹向一边挪了挪,给他让开足够可以躲避的空间。

“江墨言你可真行,明明整个人都在我的控制之中还能如上帝一般的怜悯的看着我,你还真行!”廖秋林铁青着脸站起身,被气的铁青着脸拉长声音,整个人一看就处在一种极度的癫狂状态。

我紧盯着他手中的枪,生怕他会一不小心发起疯来,对我跟江墨言一阵乱扫。

“那是我比你活的坦荡,问心无愧。”江墨言依旧保持刚才的坐姿,压根好似就没有把廖秋林手中的家伙什放在眼中。

“还真tmd的地位颠倒了,行,我就让你看看,谁更可怜!”暴怒的声音在狭仄的车厢中炸开,“挑个隐秘的地方停车。”

江墨言的一阵刺激,扰乱了他的理智,他欲半路找地方先教训江墨言一顿。

感觉车子已经慢慢降下速度向路边滑去,我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真怕他待会会把江墨言给就地解决了。

江墨言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见他这般,我双眉紧拧。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激怒他根本就不是件理智的事情!”车子一停,廖秋林率先拉开车门跳下车,我死死拉住江墨言的胳膊,眼中满满的全是担心。

“我会没事的。”他靠近我的耳边,轻轻抱了下我,“记住,不管待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头发散落下来,知道吗?”

他声音极轻,只有我们两人能够听到。

已经下车的廖秋林不耐烦的敲了下车门,“还有自知之明,现在就开始话生死离别了。不过,也不用担心,我会送你们一起走。下车!”

我知道头发中有猫腻,咬着下唇紧紧抓住江墨言的肩膀,我不敢松开手,恐怕一下车,廖秋林就开始伤害他。

“再说一遍下车,再给老子磨磨蹭蹭的,老子现在就要了你们的命!”

廖秋林的声音更添几分阴冷,我抓着江墨言的衣服的手也越发紧了起来。

“会没事的,下车吧。”

江墨言声音轻轻柔柔,轻拍着我的背部,不管他怎样安抚,我的心仍旧是紧张的不行,江墨言轻轻拿掉我的手,将我的手攥紧手中,牵着我下车。

我看到他黑色衬衫上已经被血濡湿一大片,心蓦地一疼,还记得好久以前,他也替我挡了一枪,我回握住他的手,阳光下,他本就白皙的脸泛着苍白,刚毅的容颜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痕迹。

这一刻,我的心情忽然放松下来,有他在,我好像什么都不用去担心,就算是死,我们能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心中的害怕消失,我眼中多了几分坚毅,挺直脊背,不卑不亢的跟他并肩齐走着。

可能是察觉到我心态的变化,他头微低,含笑看了我一眼,我对他扯了扯嘴角,多想让这一刻就这般定格,只是身边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告诉我,此时我们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

廖秋林带着我们向前方一出小山丘走去,他应该是想利用山丘作掩护,在这里来折磨我们。

江墨言环视下四周,小山丘周围长着些一些算不上密集的树木,江墨言用力攥紧我的手,抬脚踢开挡在我们身边的人,拉着我向几棵大树那里跑去,见到廖秋林对着我们开了枪,他抱着我在地上滚了几圈,手在地上摩擦,生疼一片,就在我们起身的时候,一辆车子在崎岖的路上向这边驶了过来,我知道可能是云鹄找到了这里,我眼中盛满欣喜,我们的步伐加快些。

廖秋林死真的急了,快速在后面追赶着,还不停对着我们开了几枪。

车窗滑下,一双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拿着枪出现在我的视线中,那一刻,我脚步委顿,江墨言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

慕北川的枪对着前方不断向我们这边跑过来的廖秋林就是一枪,廖秋林见这边也有家伙,一时间呗震慑在原地不敢动弹。

车门从里面打来,江墨言迟疑下,把我推上车,来到慕北川所在的窗口。

“把它借我用下。”

“手上沾血太多不是件好事。”

慕北川并未把手中的枪递过来,对着反应过来的廖秋林开了枪,廖秋林慌忙躲开。

“慕北川你不是最恨他们吗?怎么两年过去了,改了脾性了!”认出来人是慕北川,廖秋林对着这边叫喊一句,看样子是想激起慕北川心中的恨意,让他跟自己站在同一个阵营中。

“两年,我认清楚自己当初跟你一样是多么的愚蠢,明明是自己的错,到后来却把错全部扣到他们的头上,实在是不该。”

慕北川温温和和的声音中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悔恨,“廖秋林或许现在你回头还是有一条生路的,毕竟你爱的人还活着,为她想想,你也不该这般错下去了。”

“呵呵······为了想想?”廖秋林仰天大笑起来,“我爱她,可是她现在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了我,这份爱,还要着何用,我还不如杀了他们替我女儿报仇,然后下去陪我可怜还未长大的孩子。”

说着他又开始对着江墨言开起了枪。

“江墨言,宋小溪你们是不管秋霜她们的死活了是吧!如果不想让她们有事的话,马上乖乖过来!”廖秋林那边有枪的人并不多,枪法跟慕北川比差了一截,看硬的不行又开始威胁起我们来了。

提到秋霜我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眼,刚才只顾着跟江墨言逃命去了,竟然该死的把这一茬该忘记了。

“云鹄他们已经找到秋霜母子了,她们安然无恙。”慕北川见我焦急,快速开口。

“冥顽不灵。”慕北川轻吐一句,边掩护着江墨言边让他上车,江墨言站在原地未动。

“不管他是好人是坏人,自是有人收拾他,既然你已经决定跟小溪好好地生活又何必再去给自己平添罪孽。”慕北川紧蹙双眉,催促江墨言,“我现在已经知道,坏事做多了是可以折煞寿命的。”

江墨言敛眉沉思下才缓步上车,还未坐定,云鹄已经他们也赶来,他们带的人很多,加上这边的警察还有华恩的手下,廖秋林很快就被制服,压上了警车。

警笛声音渐远,江墨言回身对了慕北川说了声谢谢。

“不用,我说了,现在只不过是在赎罪罢了。”估以岛扛。

“从你两年前坠海开始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已经了断了,你完全可以开始你新的生活,去看看小小吧。”

那个孩子也挺可怜的,两年多未见,也不知道怎样了。

“不了,我觉得她现在挺好,生活在普普通通的家庭,做个平凡快乐的人是我对她的期望。”

闻言,我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像我们从小生活在高人一等的富人圈子中,什么都不缺,没有任何生活压力,生活就开始变得无聊起来,从小攀比,长大吃喝玩乐。我们忽视了人生当中最不可缺少的亲情还有友情,自私自利,凡是都想着自己快不快乐,人生自此开始扭曲。”慕北川琥珀色的眸子有晶亮的东西在闪动着,喉结也微微滚动,“我已经无法给她一个适宜她成长的环境,就让她跟着她的外婆一家安安静静的生活吧,希望她可以如我所愿,快快乐乐长大以后,结婚生子,幸福的度过一生。”

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默默跟江墨言下了车。

车上,我看着匆匆从我眼中闪过的景物,不断地在想着慕北川的话,其实他的话,对也不对,孩子本来就是在生活在父母身边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他这般私自为小小决定她的生活环境,怎知道就是小小想要的吗?

“在想什么呢?”

江墨言向我靠了靠,他背后的伤口我已经帮他简单处理过,待会再到医院做一下彻底消毒就好。

“没什么,廖秋林会不会被判死刑?”廖家的律师团挺厉害,这一点我是有耳闻的,廖秋林的性格已经完全扭曲,我怕他如果不死,肯定是一个潜在的危险。

“一定会。”江墨言回答的很是坚决,“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交给颜寻吧,他会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轻倚在江墨言怀中,谢天谢地,他只是受了点伤,我们还活着。

医院中,江墨言正在处理伤口,顾炎扯着我出了门。

“你到底把冯甜藏哪里去了!”他瞪着一双喷火的眸子,里面燃起的怒火,好似要将我燃成灰烬般。

“腿长在她的身上,我哪知道!”我冷着脸,眼中满是不悦,心中不止一遍的在说着找不到是你能力不够,难受那是你活该!

“你不知道那就见鬼了!”顾炎眼中怒火更盛,一步步将我向后逼去。

“顾炎你这么着急是因为冯甜一声不响把果果带走,还是害怕以后见不着她呢?”我停留在原地,仰着头与他的目光直视着,他隐藏在怒火后面的眼神微变。

“认不清你自己的心,就算是找到她又有什么用呢?继续伤害?”我声音变得语重心长,“顾炎你也不小了,能不作就不作吧。果果有严重的自闭症,如果你还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就应该扛起你应付的责任,努力让他变得跟正常的孩子一样。”

顾炎性格拧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倘若我把焦点一直放在他对冯甜的感情上,他一定会否认个到底,我只能将他向对果果责任上引导。

“果果很聪明难道你就忍心让你唯一的孩子,永远走不出自己的世界?”见他眼中的怒火一点点消失,我又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你先别给我废话,想要我负起责任你也得先把人给我弄出来是不是!”

“不是,你现在还没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等你什么时候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谈话,再来找我吧。”

他现在还动不动就随便喷火,倘若我把冯甜的地址告诉他,保不齐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再说冯甜这次可是铁了心要跟他把关系给扯断了的,我如果把她给卖了,她肯定是会对我有怨言的,我得探探她的口风再说。

“你说不说。”

“放手!”顾炎力气很大,攥的我胳膊生疼一片,我心中恼怒,脸上浮现一层化不开的冷意。

“顾炎!”

一声冷冽的男低音传来,顾炎攥住我胳膊的手力道陡然一松,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揉了揉被他攥疼的胳膊。

“以后不许对她这般无理,你的那些破事更不要再来烦她!”

江墨言语气不善,满是警告。

“她把冯甜的地址告诉我,我以后绝不会再对她这般。”

这一次顾炎倒是没有因为江墨言的怒气而有任何的让步,态度坚决,好似不弄清楚冯甜在哪这事就没完的架势。

“好。”

“江墨言!”我扯住江墨言的胳膊,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说不知道吗?现在激动什么!”顾炎见到我这般,眼中的怒火复燃,又开始对我喷了起来。

江墨言拍了拍我的手,“毕竟这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插手太多也不合适。”

语落,他抬头看向火气正旺顾炎,“冯甜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不要问她在哪儿来,我会让人把果果带回来。”

“果果是冯甜的命,再说果果愿意跟冯甜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都开口给冯甜叫妈妈了。如果就这样被带回来,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自闭症永远都没有好的可能了!”

我死死拉住江墨言的胳膊,倘若真的那样果果这个孩子会真的毁了!

“果果是他的孩子,他都不担心,我们操心这个干什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你也该饿了,困了,我们吃点东西,好好回酒店睡一觉。”

江墨言的长指在我微微干裂的唇上轻按了几下,我张口对着他的手指用力咬了下。

知道他应该有他的打算,可我还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冯甜跟果果分离,那种骨肉分离的疼痛,我想想都觉得难以承受,我都受不了,怎么会忍心让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去经历呢?

“别担心,现在疼一点,是为了他们以后会更好。”江墨言拥着我的腰,“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保证我会让你看到满意的结果。”

“你这个满意的结果是指什么?”担心冯甜会因为果果离开她而受不了,我嘟着嘴,看着江墨言的眼神中多了丝怨言,“阖家团圆?这好像也太便宜了顾炎。”

“那你回想怎样?我都满足你。”

“真的?”听到他的回答,我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跳了起来,惹得从我们身边经过来的人连连看向我们,我的脸以后,慌忙低了下来,好像忘了这里是热闹的医院。

见到我这般江墨言轻笑着揉了揉我的昨晚睡觉起来一直都没有整理的凌乱头发,从头发后面拿出一个追踪器来,手一松放进他的西裤口袋中。

“看在能让你这么高兴地份上,我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江墨言宠溺的轻刮了下我的鼻子,“走,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我笑意盎然的跟在他的身后,我们还得在英国逗留一段时间,一是为了知道廖秋林的最后审判,二是江墨言答应华恩的事情,还得办到。

第294章 脸黑成了炭

酒店中,简单收拾下,点的餐送进房间。

我跟江墨言相对而坐,他要的牛排五分熟。还隐隐透漏出红色的血迹来。脑中不期然闪过,他脚踩在廖秋林手下身上的画面,牛排与鲜血融合,胃开始翻腾起来,我捂着嘴匆匆跑向洗手间。

江墨言放下刀叉疾步跟了上来,他凝眉站在我的身边轻拍着我的背。我双手支撑在洗手台上,不断地干呕着,折腾一晚上,一直到现在没有进食,胃中除了酸水什么都没有,吐了半天还是觉得难受。

江墨言递过毛巾,我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一闭眼血腥的画面又在脑海中闪现,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又开始猛烈的吐了起来,仿若要将整个胃全部呕出来才甘心。

吐了半天浑身都开始有种要虚脱过去的感觉,江墨言帮我洗了洗脸,扶着我进了卧室。

“你先躺一会,我去让人熬点养胃的粥,顺便再给你买点胃药。”江墨言心疼的摸着我还不断渗出冷汗的额头。

一夜未睡又吐了那么久,眼皮酸涩沉重,不一会我便睡了过去。

只觉得刚睡下不久,身子被人推了推,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迷离的视线中,江墨言正弯着身子,端着一杯水担心的看着我。

“起来,先喝点水。粥喝了,把药吃下再睡。”

我打着哈欠摇摇头,胃中已经好了很多,一点饿意都没有,我现在只觉得头晕,想睡觉。

江墨言没有任我由着性子来,轻轻抱起我。让我半倚墙上,放了个枕头在我的身后,喂我喝了几口水。

又要我吃点粥,我摸了摸胃又看了看写满担心的俊脸,我端过碗,食不下咽的吃了几口,就觉得胃中胀胀的难受,又开始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你这个样子下去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

“别动,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我抓住江墨言伸过来抱我的胳膊,胃一直都是这样,我已经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好像吐得有些严重。

“听话。”江墨言轻声诱哄着。

“说了不去就不去,你让我睡一会!”头晕沉的难受加上睡意来袭,见他这般不依不挠,我火气上来,对着他吼了声。

江墨言的双手停在空中,察觉到我的语气好像有些过火了,我嘴皮子动动欲道歉。

“睡吧,好受了些,再起来吃东西。”江墨言手指轻压住我的唇,动作轻柔的帮我拉上被子。

“江墨言`````”我攥住他的手,“刚才``````”

“你是要我陪你一起睡吗?我倒是挺乐意,只不过得等会,我得把这些先清理了。不然,房间得喷清新剂了。”江墨言拿掉我的手,贴近我的耳边,“你对我发脾气说明你把我当成亲人,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生气。记着,这辈子你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温温热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畔,他轻吻下我的脸颊,缓缓站直身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眼中温热,我转动着眼睛,逼退泪水,目光投向外面的暖阳,曾经陆铭也跟我这般说过,想必他对我的爱,不比江墨言对我的少吧。

想着好久都没有联系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怎样,还有陆奇,那个孤傲的小家伙,是不是变得更加酷霸拽了。

江墨言再次回来时,我快速轻闭上眼睛,他轻手轻脚打扫完房间后,脱鞋上床,轻轻拥住我。

我缓缓转身,抱住他的身子,只觉得他身子一僵。

“女人,你在惹火。”

闻言,我睁开还未散去雾气的眼睛望着他宛如海底黑曜石般的眸子。

“江墨言你真的很逊,我不过是这样抱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如果我对你没反应,你就该哭了。”江墨言脸色一黑,勒着我腰的手加了几分力道。片刻过后,脸色缓和起来,他刚毅的下巴在我的头上蹭了蹭,“只因这人是你。”

简单的五个字如一粒石子般投进我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他这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很庆幸,他只有面对我的时候才会荷尔蒙激增,如若不是这样,他或许跟廖洋早已经有儿有女。

“睡吧。”江墨言在我的唇上轻啄下,“如果不是你身体不适,我一定会狠狠的要上一回。”

他的话语这般露骨,我脸上开始滚烫起来,暂时忘记了胃中的难受,闻着他身上刻进记忆中的味道,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我不一会便熟睡过去。

这一觉很冗长,我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美好到我不想醒来。

“起来吃点东西。”江墨言靠在我的耳边轻声呢喃。

我缓缓睁开眼睛,晕黄灯光下他的俊脸是那般的柔和,如梦中一样,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脸幸福的看着他。

“刚醒来就这样来勾引我?”江墨言快速低下头,一脸暧昧。

“才没力气这么干呢。”我松开手,目光在床头柜上搜寻一圈,睡了一觉,胃中好多了,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

江墨言双手攥住我快要从他脖子上滑落的手将我抱了起来。

“稀粥小菜在外面,吃完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就是天生好奇,一听到他这般说我便急忙问出声来。

“吃完饭,我就告诉你。”我撇撇嘴,真是的,我又不是孩子,需要用这样的办法来哄我吃饭。

夜色浓稠,星空蒙上淡淡雾气,江墨言给我披了件风衣,并没有开车,缓慢的拉着我在路上走着。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我走在他的身前,回身瞪着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吃完饭以后出来走走。”江墨言嘴角轻挑,潋滟的桃花眼中满是笑意。

“江墨言你逗我呢。”我瞪了他一眼,有些负气的转过身,快速的向前走着。

“走这么快胃又会不舒服的。”江墨言笑着扯着我的胳膊。

“那我回去了。”

“不许。”

语落,江墨言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蹲下身子将我背在背上,身子腾空而起的时候,我惊叫了一声。

“不用害怕,你男人的背够结实。”冷冷的霓虹灯光下,斑驳树影落在我们身上,江墨言缓步背着我向前走去。

我贴在他的宽阔的背上,记忆中他很喜欢抱我,背我,不知道已经年近四十的他还能背我几年,我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

“江墨言。”

“恩。”

“你能背着我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你觉得可能吗?”他轻拍了下我的屁股,“不过,背不动你的那一天如果来到的话,我会被你准备个轮椅,推着你走,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才不要坐轮椅,丑死了。”我想跟你一起并肩而走,心仿若跌进了蜜罐中一样,我在他的背上用力的蹭了蹭。

低低沉沉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脸上也不禁漾起幸福的笑容。

江墨言就那样背着我在路上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中途我要下来走,他的一句“趁着我能背动你,就多背你走几步”满满的感动汇聚心间。

这辈子能有你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夫复何求。

他背着我来到一处大卖场,此时晚上十点多,卖场还未打样,里面的顾客倒是已经没有多少了,进入电梯他才将我放了下来。

“你不会是带我来买些生活用品的吧。”电梯中只有我们两人,我掏出帕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晶莹。

他单手插在口袋中看着我浅笑不语。

“装深沉。”我倚在光鉴的电梯壁上,对着影子大眼瞪起小眼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江墨言牵着我出去,这是顶楼,都是些办公室,时间不早,他们应该已经下班,每个房门都紧闭着。

江墨言一直带着我上了卖场的天台,上面除了硕大的广告牌的光亮,并没有安装其他的照明设备,光线有些昏暗。

“你这是要带着我重温我们当初见面的地方吗?”我环视下四周,这里缘起的顶楼很不一样,购物广场的上面就是一个小型的休闲场所,最中间是一个圆形喷泉,潺潺的水声在黑色中奏着一手轻快的小曲,四周围着高高的栅栏,摆着一些桌子椅子,可以提供一些饮料食物,只是生意太过冷清,除了一些正在忙碌在桌子上摆设一些漂亮装饰品的服务员外,根本就没有客人。

“漂亮吗?”江墨言带着我在最角落的地方站定,看着下面的夜景。

“这样的夜景,在塑阳的楼上每天都有的看。”我向下望了一眼,灯光点点,车子如一个小点一般,在路上缓慢的移动着,温城虽没有这里繁华,但是景色都是大同小异的,我不禁觉得江墨言有些好笑,走了大半个多小时竟然是为了带我来这里看夜景。

“是吗?我怎么觉得不一样。”江墨言揽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回头的动作。

“那你觉得哪里的好看一些?”我撇撇嘴,不认同他的说话,探着头向下看了看,怎么看怎么都差不多。

“温城。”江墨言没有做任何思考直接说出口来。

他越是这般说,我越是觉得他闲得慌,见他这般气定闲游的看着朦胧的星空,我也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倚在他的怀中,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突然,天空中绽放出几朵绚丽的烟花来,炫目,迷离。

就在我欲回头循声看去的时候,天空中的烟花竟然出现了我跟江墨言的名字,我惊讶的捂住嘴巴,看向身边正一脸温柔笑意的仰望天空的江墨言,烟火组成的心形仿若钻进了我的眼睛中一般。

谁说江墨言不懂浪漫,有的是只是他不想做而已。

他回头对我微微一笑,牵着我走向喷泉,我这次发现四周摆满了鲜花,刚刚还在忙碌的服务员此时正整齐的列成两排,微笑的看着我们,随着我们的脚步逐渐靠近,刚刚还流淌的喷泉,忽然响起音乐声,水柱形成一个圆形,不断的喷射着,喷泉背后的大屏幕也亮了起来。

上面出现的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江墨言在我感动的目光下缓缓单膝跪地,从口袋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戒指。

“这一次求婚够浪漫的吧,嫁给我吧。”

不断向心头汇聚的感动因为他这句话而瞬间消失个干净,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嫌弃。

“说的跟我逼你似得。”

“被你逼我也心甘情愿。”江墨言脸上的笑容不减,紧拉着我的手不许挣脱。

“这枚戒指是当年你跟我一起挑选的,买了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直都没有送出去,七年了,它今天才刚刚找到它的主人。”

闻言,我低下头,他手中的戒指,我印象挺模糊的,但记忆中我确实跟他一起去挑选过戒指,我还在夜市上帮他选了一个,想到当时的场面,我心中感概万千。

“这是你当年送我的,虽然廉价在我眼中却很珍贵,它是你唯一送我的东西。”

他对我扬了扬手,银灰色的戒指闯进眼帘,我微扬下头,唇紧抿着,感动的泪水滑过脸颊,我从未想过,他到现在还记得戒指放置的地方。

“嫁给我好吗?七年我们分分合合太多次,我不想在经历那些蚀骨的痛苦,剩下的一半人生路,我想与你牵手一起走下去。”

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不由颤抖一下,眼泪更是不断无声滑落,我们经历的一幕幕如过电影般从我面前掠过,耳边响起一致的掌声,还有他们有节奏的“答应他。”

我捂着嘴,含着泪,伸出左手来,江墨言含笑低着头缓慢的将我带上,执着我的手在上面轻吻下。

随后在一声声尖叫声中抱着我下了向出口处走去。

“干嘛,我还没有看清楚你专门布置的订婚现场呢!”我在他怀中挣扎下,示意他帮我放下来。

“顶楼风大,你都已经吹了那么长时间了,再吹下去估计要感冒。”江墨言抱着我的手再次加大力道,“想看的话,我在塑阳给你建个一摸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捂着脸,这是第一现场好不好,他再建十个也没有这样的意义。

江墨言给了我一个你想都不要想的眼神,抱着我进了电梯。

第二天一早,云鹄打电话过来告知,廖家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准备把廖秋林从监狱中保释出来。

“盯好了,倘若不能给他定个终身监禁的罪名,就直接想办法让他死在监狱中。”江墨言说的绝决,眼中寒意肆虐。

“不再询问秋霜的意见吗?”

云鹄迟疑下,提醒江墨言一声,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考虑,怕我跟秋霜的关系,会因为廖秋林而破裂。

“你以为秋霜会对一个绑架她的人还残存亲情?那没有那么蠢,照我说的办吧。”

我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之前我跟我哥过话,廖秋林对秋霜动过手,她身上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回来之后,秋霜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应该是因为有这样的哥哥而伤心难过吧。不想在英国多做逗留,事情解决以后,他们急匆匆回了温城。

思索半天我还是觉得需要给秋霜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秋霜声音低沉,还没有从伤心中走出来。我询问了些她的身体情况,她说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我在心里把廖秋林给骂了几百遍,真不是人东西。

“你哥可能会判终身监禁或者是死在监狱中。”

“他不是我哥,他的死活跟我无关。不对,应该是以后廖家的事情跟我无关,你们想做什么就做吧,不要顾及我。”

秋霜声音冰冷,语气平静,好似真把廖家的所有人都当成了陌生人般。

“好好养身体,我过些日子回去看你。”

挂断电话,想到我的哥哥,我的心就暖暖的,江墨言轻拥着我。

“去洗漱,吃完早饭,我们去检查下身体。不要说没事,不检查清楚,我不放心。”

江墨言脸色认真,我无法拒绝,胃做过多次检查,我们已经很熟悉流程,检查结果是胃没有任何异常,医生说,可能是一些刺激性的东西。

听着他说建议的时候,胃中又开始难受,我说了声对不起,匆匆跑了出去。

当我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医生跟江墨言的眼神多少都带着些笑意,特别是江墨言的,他的眼睛本来就有些微挑,现在更是上挑的厉害,眼中还有些我看不懂的惊醒。

“怎么了。”我轻揉着胃,不解的看着两人。

不等医生开口,江墨言连号都没挂,便带着我来到了b超室,一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我的脸色骤然惨白,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你应该是想多了,我不可能``````”

“可不可能检查完了再说。”江墨言霸道的性子一起,根本就不理睬医生的阻拦,眉眼一横,天生自带一股慑人威严的气场一出,骇的医生都不敢再多言。

“还愣着干什么,检查。”

十几分钟过后,我不敢置信的拿着b超单子,我竟然怀孕将近两个月了!

我抚摸上平坦的小腹,我又一次神经大条了,一直以为是胃疼,没想到是怀孕反应。

“你已经让我严重怀疑,你曾经的医师资格证是作假来的。”江墨言布脸上布满欣喜将单子从我手中抽走,仔细的在面前研究一番。

忽然抱起我,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

“我竟然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底气十足的声音惹得经过我们周围的人连连看了过来,这样的场面在医院司空见惯,他们脸上最多的人祝福。

我含笑看着激动地江墨言,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会让他失态成这副模样。

为了让我安心养胎,江墨言将这边的事情全盘交给顾炎,许诺他拿下廖家他会把果果马上带到他的面前。

顾炎也不负所望,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在颜寻的帮助下,抢夺了廖家在英国的大部分市场,很多股东见到势头不对纷纷撤股,没有了廖秋林支撑的廖家很快就倒台,看在秋霜的面子上,念在廖家两个老人年纪不小,江墨言让顾炎给了两人一些钱让他们可以安度余生。

廖家倒台之后,廖秋林被判终身监禁的事情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受不了监狱中的生活,廖秋林选择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得知这个消息的秋霜没哭,也没有回去给他送行,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一天,我跟我哥一直守在她的门前,我们都知道她的心是极度难受的,毕竟血浓于水,不管她再恨他,人死了,恨也随之消失。她应该是也想回去,只是他跨不过心中的那道坎。

我不知道江墨言是用怎样的办法说服冯甜放开果果,我跟她通话的时候,她三缄其口,听她的语气,知道她心情还好,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一些日子未见,果果胖了一些,其他方面没有太大的变化,除了他在面对顾炎的时候,他的眼中最多的是陌生和排斥。

顾炎伸出的手硬生生停顿在空中,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我幸灾乐祸的同时还为果果心疼,不知道这次回来他的自闭症又会变得比以前更加严重。

果果这次回来,顾炎并没有把他送去上学,每天都陪着他,只是他根本就搞不定一个什么都不说,只靠着你去猜的小孩子的心思,陪了他几天后,他的暴躁脾气又开始作祟。

在一次果果不肯吃饭的时候,终于打翻碗拍桌而起。

果果当时就被吓的躲在角落中,无论顾炎怎么哄都不站起来。

顾炎没辙,给我们打了个电话,怀着孕,我身子弱,江墨言本不想让我去,见我坚持,也只好亲自驾车送我过去。

当我见到果果瑟缩着小身子,紧紧贴着墙壁,眼中满是惊恐的时候,我浑身血气就开始上涌起来,我蹲在果果身边,轻声哄了半天,他仍旧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对于果果,我也束手无策。

“你给曾经教过果果的老师打个电话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师来哄了半天,果果还是蹲在那里不动,看着他受惊的模样,抬手就想给顾炎几巴掌,谁知刚举起手,肚子就传来一阵疼痛,我赶紧捂住肚子,江墨言见我反应不对,慌忙过来将我扶在沙发上坐下。

“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去医院?”因我的一个动作,他的额头上竟然沁出层细密的冷汗来。

我摇了摇头,缓了口气过后,肚子疼痛缓缓消失,刚刚应该是被顾炎给气的。

江墨言见我脸色转好,扯着顾炎进了隔壁的一间房,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顾炎出来的时候,他的嘴角破了,右脸颊也青了一块。

出来的他,缓缓走向果果,刚抬起手,就见到果果浑身向后一瑟缩,他脸上青白交错。

“告诉爸爸,你想要什么,爸爸都满足你,你要你肯起来。”

“妈``````妈`````我`````要`````妈``````妈。”可能是从未说过那么长的话,加之他根本就很少开口,以至于他没说一个字的时候都要很用力而且会间隔时间很长。

此话一出,我们每个人的眼中都闪过惊喜,顾炎更是激动地不管果果的表情,直接将他紧紧拥在怀中。

“果果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叫声爸爸,叫声爸爸可以吗?”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呼唤声,顾炎把他推离怀抱,双手紧紧抓住他小小的肩膀,“叫啊。”

只是片刻之后,他脸上的欣喜和热情被果果惊恐跟陌生的眼神浇灭,他痛心的蹲在原地,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到他这般,我只想说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果果我们也没有办法,你自己掂量着办吧。”江墨言拉着我出了离开,我有些担心的看着依旧蹲在角落中的小小身子。

心紧揪,火气蹭蹭窜了起来,我甩开江墨言的胳膊,来到顾炎的面前站定。

怕吓到果果,我忍了又忍才没有去拉扯他的衣服,深吸口气,平定下火气,才缓缓开口。

“你把果果带回来又怎样,如果你想毁了他,你就继续这样执迷不悟,孩子是你的,别人不会心疼。”顾炎脸上出乎意料的留下两行泪水来,“现在知道你这个父亲当的多么不称职了吧,你在果果身边五年却抵不过冯甜在他身边两年,才照顾他这几天,你就厌烦了,受不了了。你就没有会想过,这两年来,冯甜得付出多少耐心,才能让他开口叫声妈妈。你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当初会亲手杀自己的孩子吗?顾炎你就不要弄出这副她欠你模样,她怀胎十月生下个健康的孩子,被你养成了这样,说到底是你欠她的。”

我低头看了眼低眸蹲在地上的果果,“看吧,如果你继续再这样,他的状态会更差,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要再执拗于你不值钱的自尊心了,放下这些东西,认认真真的去看看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又错过了什么。”

语落,我轻叹声,缓缓向外走去,江墨言跟在我的身后。

“去医院检查下。”

“你不要这般提心吊胆的,医生都说了,我的情况还好,只要注意些就不会有事的。”

江墨言每天只要睁开眼睛,视线就一直黏在我的身上,连公司也不去了,生怕我会不舒服,他每天这般精神紧绷着,我都怕他会有一天会突然不适倒下去。

“医生也说,只要遇到情况,必须马上去医院。”江墨言神色认真,好似如果我不去医院就是做了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我是医生,我的身体什么样,我最清楚。”刚才肚子疼应该是被气的,应该无碍的。

“你是医生,怎么连胃疼跟怀孕反应都傻傻分不清。”

“那是我大意了。”这件事情绝对是我现在最懊恼的一件事情,被江墨言这么一戳,我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扯过江墨言刚刚掏出的钥匙,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狠狠甩上门,不等江墨言上来,直接驱车离开,从反光镜看着江墨言愣怔站在原地后开始跳脚,我整个人都高兴起来。

我觉得性格绝对因为怀孕变的不正常起来,放在以前我绝对不会这般做的。

我回到家时,江墨言也随后回来,看到他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我脸上就乐开了花,知道我怀孕了,我妈隔三差五的会带着他们自己种的蔬菜还有些蛋类的东西来,安晴儿几乎每天都来这里报到。

如果不是江墨言不允许她在这里住下,估计她早就搬了过来。

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安晴儿连准备婚礼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跟麦加放话要等着我生完孩子再说,我还记得当时麦加看我肚子的眼神,好似跟他有仇似得,不过我也能理解,毕竟这婚礼因为我一推再推的,不招人嫉恨才怪。

我劝说安晴儿几次,她执意。江墨言让我不要管他们的事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看着每天麦加接送安晴儿,我还是有些愧疚的,江墨言当然知道我的想法,干脆不让我出卧室,不让我跟麦加打照面。

我现在可是属于重点保护级的人,这不,还刚刚回到家中,安晴儿放下手中亲自裁制的小衣服,忙进忙出的帮我准备吃的。

“生完孩子,把婚结了吧。你看我给你做的那件婚纱都已经放了两年多,该让它实现价值了。”喝碗莲子粥,安晴儿端着一盘水果放在我的面前。

“估计有点难。”

正在看报纸的江墨言闻言,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带着一股子怨言。

“孩子都两个了,该把婚事办办了。”安晴儿看着自家儿子一脸阴郁又再接再厉欲说服我。

“我的意思是估计您这个养法,等我生完孩子,那件婚纱也得给我说再见,我觉得腿都要比以前的腰粗。”我摸了摸已经胖出好几个尺寸的水桶腰,对她尴尬的笑笑。

“不怕,只要婚期定下,我绝对能给你赶制出一件满意的婚纱来,绝对让你在结婚当天美美的。”

“那怎么能行,那件婚纱可是你废了很多功夫才做好的,不能这么白白浪费了,我要生完孩子,恢复身材后再结婚。”经历那么几场无疾而终的婚礼,我跟江墨言这次的婚礼一定要从头到尾都完美,我可不想等老的时候,看着结婚时候的录像,看到自己胖成一个圆球,那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那你一辈子要减不下来呢!”江墨言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看来还没有从我独自驾车回来中的怒气中拔出来。

“那就不嫁!”我眉毛一挑,红唇轻启,吐出让江墨言开始抓狂的话来。

他手一用力,报纸周围出现一圈褶皱,只不过是顷刻之间,脸色恢复如常,甚至还带着点谄媚的感觉。

“戒指都带上了,婚怎么可能不结呢?”他巴巴的看着我,好似在等着我给他一个准信,我下巴轻抬,脸转向一边。

安晴儿轻笑,摇着头进入她临时工作室。

我知道冯甜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当时我正在跟安晴儿在卖场的蔬菜区挑拣青菜。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跟着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循声看去,冯甜推着购物车,疾步向这边走来,回身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顾炎吼了一声,引得卖场的不少人看去。

顾炎脸色冷峻,也不管冯甜脸色跟语气有多差,阔不跟着。

甩不掉人,冯甜停下脚步,一手握紧购物车,一手叉腰。

“顾炎你到底要怎样!孩子我已经还给你,你说孩子不理你,你跟他沟通不了,你可以让他跟着我,但前提是我必须生活在温城,让你能随时看到孩子。好,我答应,我现在已经全部依你,为什么还要缠着我,大家各过各的,各不相干不好吗?”

冯甜脸色涨红,看来是气得不轻。

“我想给果果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顾炎表情认真,言语恳切。

在我的印象中,他很少有这样的一面,正在跟我讨论什么蔬菜水果有营养的安晴儿,叫了我几声,见我没反应,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看到顾炎跟冯甜,她轻摇下头,放下手中的橄榄。

“他们现在还是不知道珍惜,更看不到自己的心,我敢保证他们还得兜兜转转一圈。”

安晴儿说的很是认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我不解的看着她。

“为了孩子,一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这样的婚姻能持久下去吗?我觉得冯甜是看清楚顾炎不是她想要的男人,才会这般决绝。顾炎现在拿不出真心去挽留她,还说出这种让她找不到安全感的话来,这肯定是是把冯甜越推越远。人啊,往往都是这样,当别人珍惜你的时候,你在拧巴。等别人在徘徊的时候,你还在拧巴。别人濒临绝望的时候,你还在拧巴。等你恍然大悟的时候,才发现别人已经心如死灰,你想挽回已经没有那个可能了。”

安晴儿如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一般感概出声。

“那你觉得他们已经发展到哪一个阶段了?”潜意识中我还是想让冯甜跟顾炎在一起的,毕竟他们之间还一个孩子。但是顾炎的做法确实是让我有些失望,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一个大男人,别扭个什么劲呢!

“在第三阶段和第四阶段徘徊,再过不久,估计这缘分也该断了。”安晴儿推着小车向前走去,“顾炎这孩子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别看墨言脾气执着,这孩子也是,还比墨言别扭。从小跟磨牙呢抢玩具,就算是再给他一个更新更好的,他都不要。”

“你的意思是他会钟情冯甜一辈子?”只是这份执着太别扭,他根本就好似在做死的路上前行着,死不悔改。

“是啊,所以你们得帮他一把。”安晴儿靠近两人,“买东西呢,正好一起。”她对顾炎使了一个眼色,顾炎慌忙接过冯甜手中的小车,跟安晴儿并排走在一起。

冯甜是一个在长辈面前乖巧的人,我挽着她的胳膊向前走着,她一直拉着一张脸,样子很是不悦。

“什么时候回来的?果果还好吗?”

“回来快一个星期了,果果的情绪好了些,今天已经去上学了。”提到果果冯甜的脸色总算好了些,她挑选这一些果果喜欢吃的东西。

安晴儿推了推身边的顾炎,让他过去帮冯甜一起挑选。

怕冯甜会排斥顾炎,我紧挨着冯甜站着,不给她躲避的地方,冯甜向我这边靠了靠,安晴儿急忙跑了过来。

“她怀孕了,不能这么挤的。”

见安晴儿这般紧张,冯甜慌忙向顾炎那边靠了靠,“阿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几个月了。”她的眼神明显是替我高兴,手覆上我的肚子,得知已经快三个月的时候,她尴尬一声:“我怀果果的时候,三个月已经出怀了,你除了胖了些外,肚子不算大,这样挺好,不累。”

“你怀果果的时候很累?”

“累不累跟你没关系。”冯甜白了他一眼,向海鲜去走去,安晴儿推了推顾炎,“还不跟上!你这小子,看你平常那么多风流韵事,感觉比墨言情商要高上很多,怎么现在一看,你比他简直是差上一大截,哪有女人怀孕不累的,连话都不会说。”

顾炎脸上青白交错,在安晴儿的催促下急忙跟了上去,怕两人闹得不愉快,我跟安晴儿也跟了上去。估宏向划。

我们就那样不紧不慢的随着两人,顾炎在安晴儿几次耳提面命下,倒是也变得积极些,不停地帮冯甜提着意见,可冯甜怎么也不领情,根本就不理会他挑选的东西。

...

第295章 丫丫的成长

我眉轻挑跟安晴儿交换个眼神,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奇峰跟江墨言告假是因为冯甜!天哪,如果是这样奇峰的感情也藏的太深了吧,两年多。我们竟然没有看出一点端倪。

不过。话说回来,两年来奇峰回来的次数很少,我们完全是把心思都放在了,他带回来的消息上,根本就没有留意他的感情。

顾炎黑沉着脸阔步插在两人中间,手紧紧攥住冯甜递给奇峰的东西购物袋。

“放手。”奇峰收起脸上的笑容。五官冷峻,声音也带上冷意。

以前没觉得,现在看奇峰这般,还真有几分冷面boss的气场,登时他跟顾炎两人给我的感觉瞬间提到一个层面上。

“顾炎你给我放手,我现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干嘛一定要跟个狗皮膏药样粘着我。”冯甜挣了几下。顾炎攥的结实,购物袋的袋子还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顾炎说的咬牙切齿,好似说出这话多丢他的脸面似得。

“孩子的母亲?原来你还记得啊,过去的两年里,你有一刻把我当做你孩子的母亲吗?无穷无尽的嘲讽,夜不归宿,女人三天换一个。我从不会过问,因为我有自知之明,在你的心里我也只有这一个可笑又可怜的代号!”冯甜冷哼一声,精致的脸上更添几分冷然,“现在我迷途知返,乐得寻找属于我的良人,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非要跳出来捣乱!是看不惯我过的好,还是对我念念不忘?”

冯甜冷笑几声,“晚了,就算是你舍不得我。我已经把你从我这里给剔除出去,连芝麻大点的地方都没有!”

语落,冯甜开始用力撕扯他的手,奇峰紧蹙双眉站在原地,我知道他在纠结,是否要插手。

“不会打起来吧?”安晴儿拉了拉我的袖子,“给墨言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吧。”

她考虑的周到。倘若两个人大打出手,安晴儿身单体弱的拉不开两个身强体壮又在气头上的两人,我一个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又宝贵着,倘若有个闪失,估计江墨言非得把两个人的皮给扒了不成。

江墨言在旁边的咖啡厅见一个老朋友,接到电话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赶了过来,见到剑拔弩张的两人,江墨言凝眉冷脸站在他们旁边。

“顾炎你现在不依不挠的要干什么?”江墨言是个明眼人,不用别人跟他多说,他就已经知眼前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管。”顾炎死死盯着冯甜根本就没有把手放开的意思。

“你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管,可是你当初是怎样我的?孩子回来,你不再为难她,现在呢,你看看,在做什么。一个男人说话不算话,像什么样子。”江墨言握住他的手,“放手吧,这样谁都好过些。你不是喜欢玩吗,现在孩子归她,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够了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安安静静过完余生不是挺好的吗?”

“那是我的人生,我不需要你来给我安排!”顾炎双目泛红吼了一声,这一声吼不要紧,本就因为他们对峙而好奇看过来的行人都纷纷驻足。

“别给我搁在这儿丢人现眼。”

江墨言冷冷睨了他一眼,目光掠过奇峰,奇峰会意,一行人跟着江墨言后面进了隔壁咖啡厅的雅间。

“坐,来说说你是怎么安排你的人生的。”江墨言坐下后,敲了敲面前的玻璃桌,沉闷的声响传来,令人心头一滞。整个咖啡厅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顾炎欲拉着冯甜坐下,冯甜甩开他的手向奇峰身边靠了靠,顾炎眼中两簇火焰在急速跳动着,大有发展成燎原之势。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生气的资格吗!”江墨言你桃花眼微眯,见顾炎好似一点都不听劝,他五官冷凝,眸子越发深邃起来。

冯甜随着奇峰坐下,顾炎也随后讪讪坐下,我跟安晴儿两个当做局外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几人。

“说说吧。”

窗帘大开,暖暖冬阳柔和些江墨言俊颜上的冷意,他慵懒的倚在椅子上,手指在腿上轻点着,随意去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了解他的人,见到他这幅模样都知道他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顾炎低着头还不说话,江墨言已经逐渐眯成一条直线的眼睛迸发出凌厉的光芒。

“不是想自己安排吗,现在怎么变成哑巴了。还承认自己是个男人,就把你心中的小九九当着我们大家伙的面说说。别闷不吭声,好似我们把你逼的走投无路样!”

暴怒的前兆的声音裹挟一股慑人冷寒,顾炎抿了抿唇,缓缓抬眸看着逆光而坐的江墨言。

“我想跟我的儿子一起生活。”

憋了半天顾炎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惹来冯甜两个不屑的白眼和江墨言的冷哼。

我眉毛轻挑,顾炎啊顾炎,你明明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心,嘴巴却比死鸭子还硬,都到了这一步,不装可怜博同情,还跟个大爷似的,倘若是换个女人都会狠狠给你一个大嘴巴子吧。

我这这般想着,坐在顾炎身边的冯甜腾地一下子站起身,对着顾炎就甩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这一巴掌我是替果果打的。”

用力过大,她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顾炎果果从生下来便给了你,然后你怎样待他的呢,把他独自留在异国他乡,自己在温城过着单身逍遥的生活,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你要跟他生活在一起?两年前你因躲不过我的寻找才把他接到温城。结果呢,你好好地画过一天的时间陪他吗?不,应该说你连一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陪过他!一个星期前,我把一个好好地孩子交到你的手上,可当我看到的是,眼中满是惊恐的他,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理由跟他一起生活!这一次我坚决不会再将他丢给你折腾!”

她的语气早已经怒气横生,她用手背狠狠抹了下脸上的泪水。

“顾炎,放手不要再纠缠了。你在我心中还留着一点点初遇时的美好,不要让我后悔遇到你。”

她轻闭下眼睛,坐在她旁边的奇峰,轻轻攥紧了她的手。冯甜低头对他轻笑下,这样的互动在顾炎眼中无疑是最刺目的,他眼中升腾起一股怒火,一直紧攥的铁圈上青筋暴跳。

就在我以为他要怒火爆发的时候,他的手缓缓松开。

“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误会你,更不应该把这个完全可以解开的误会,在我的心中保留了那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执拗,我明明知道不应该对你发火,可我却控制不了自己。可能是我在埋怨你那么多年都没有主动找我吧。”

“说这话你还是个男人吗?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能找我!”冯甜气的又想去甩他,最后扬起的巴掌缓缓落下,“打你这样的人不值得。”

她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又吐了口,“我生下孩子以后,我父母一直逼着我相亲嫁人,我宁死不从,他们就把我囚禁在家中。直到两年前,我爸帮我物色到一个长相家世他都满意的,硬逼着我结婚,墨言找到我,跟我订婚,我才重新获得自由。”回想起生不如死的四年,冯甜满目苍凉,“顾炎你当真没有理由去怨我。”

说完这些,她好似释怀了很多,“奇峰我们走吧。”

“小甜``````”

一声从未听过的呼唤从顾炎的口中喊出,冯甜的动作顿住,我猜测这应该是属于顾炎对冯甜特有的称呼。

“叫我冯甜或者是该死的女人,我听着比较顺耳一些。”隐隐的,冯甜的眼中泪花耸动,缅怀一闪而过。

“是我混蛋,是我不知道珍惜,现在我只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地生活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地对你,我好好表现让果果接受我这个不合格的父亲。”这是我认识顾炎那么多年他第一次说出这般诚挚的话语来,也是第一次丢掉自己那颗高傲的自尊心。

“晚了,我对你的爱已经在被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岁月中消磨殆尽,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顾炎,放手吧。你该有你的生活,我也该有自己的选择的权利,请不用用你自私的想法,把我捆缚在痛苦的深渊中不可自拔。”

“不,我做不到,我还爱着你。”顾炎紧紧抓着她的手向他的脸上打去,“你大可以使劲的打我,我绝不会还手,只要你可以消气,怎样都行。”

“不必了,只要你不在纠缠我,我对你就不再有怨言。”

她用力向后抽了抽手,顾炎死死抓住,冯甜端起服务员刚刚才送进来的咖啡向他们的手上浇去,顾炎没想到她会用这种疯狂近乎自残的办法拜托自己,慌忙松开手来。

滚烫的咖啡还是溅到了两人手上,不带顾炎上前查看,奇峰快速拉过冯甜的手,端起面前的水向她的手泼了过去。

“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如果你再纠缠她,不管以前交情怎样,我都会对你毫不客气。”奇峰语气满是警告,深深看了眼顾炎,拉着冯甜的手,跟我们告辞。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顾炎无力的依靠在椅子上,绝望的闭上眼睛。

“哥,我错了。”他的声音极轻,很快飘散在空气中,“我不应该肆意挥霍她对我的爱,我以为不管我怎样,她都是爱我的,没想到她也会对我死心,离我而去。”

“知道错了,说明还有救。”江墨言轻啜口咖啡,可能是好长时间没有喝过,他拧了下眉便放在一旁。

“哥,你觉得我还能挽回她?”顾炎猛地一下来了精神,眼中流光溢彩。

“流连花丛那么多年,你连一个女人的心都不懂,还真是蠢到极致了。” 江墨言说完起身来到我的身边,“累了吧,我们回家吧。”

“冯甜最看重的是孩子,你多在果果身上下点功夫,或许你们的感情还有修复的可能。”知道顾炎不会轻易放开冯甜,怕他死脑筋一心去纠缠冯甜惹得她更加烦躁,我出声给他提了个醒。

“谢谢你,嫂子,我知道怎么做了。”话还没有说完,他一阵风样离开房间。

“他不会干什么傻事吧。”我紧张的抓住江墨言的胳膊,我哪想到他会这般激动,怕他会冲到学校强行带走小小,我的心扑通多跳了几下。

“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蠢,放心吧。”江墨言拎起放在一旁的东西,带着我们离开咖啡厅。

“我们去看看丫丫吧。”我手覆在小腹上,外面的天又冷了些,我跟安晴儿给她买了些保暖的衣物,自从她去上学,我除了给她打过几次电话外,连一次面都没有见过,我思念的紧。

“今天不是探望的日子,我们得遵守学校的规定。”江墨言认真的回头看着我,“丫丫既然说她在那里很好,那就一定很好,你不用为她担心,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养好胎,保证孩子平平安安出生。”

“江墨言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江墨言对我基本上都是有求必应,他又对丫丫如此疼爱,那么长时间不见,他还能这般淡定,出乎我的意料,让我不得不起疑心。

“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我做过什么吃过什么,你不都是一清二楚。”江墨言说的坦荡,脸上表情也无异,我轻蹙下眉头,回想着从英国回来的这些日子,确实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基本上很少离开我的视线。

“保持心情开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的。”安晴儿安抚的拍拍我的手。

我轻笑着点点头,丫丫的学校规定是三个月一探视,其他时间除了有特殊急事,不管你的权利有多大,学校都不会格外给你开绿色通道的。

日子平静如水,这个冬天比前几年要冷上许多,还刚入冬不久,就冷的我不敢出门,秋霜情绪也好了很多,寒秋入学,她时常会过来陪我,安晴儿还是每天报到,日子也不闷。

顾炎的事情,江墨言没有给我提过,我并不知道他为了挽回冯甜做了多少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晚上,江墨言在书房处理公事,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打开手机上的收音机,听到都市之声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今天是第二十二天,我每天在这个时间段都会说一点属于我跟她的故事,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有多长,但是我只想告诉她,她会在我的心中住一辈子。即便是她最终不愿意原谅我,我也会一直等下去。我说这些并不是给她增加负担,我只想让她看到我是一个知错能改,有担当的男人``````

不喷火的顾炎,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小性感,能让人不由自主跟着他的声音进入到他的世界中,我就那样闭着眼睛听他讲述着,属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不知道冯甜有没有听广播的习惯,迟疑下,我拨通她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看样子她还未睡。

“最近怎样?”其实我最想问的是,生活顺心吗?可想想这话简直就是太过矫情,有顾炎的存在,她再想风平浪静,也静不下来。

“烦。”一个拉长音的声音诉说着她心中的那些苦恼。

“有什么烦恼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这个历经沧桑的人能给你解惑也说不定。”她的烦无外乎就是原谅和不原谅,当初我也经历过,明白她的纠结。

“你一个孕妇,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来听我吐苦水,被某人知道,我怕他下次见面会直接掐死我。”江墨言宝贝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只要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前几天,我才听说他得知我怀孕时干出的傻事,他竟然给他认识的人一个个打电话通知说他要当爹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有种被雷劈的感觉,谁能想过一个很少主动跟别人联系的人,给人打电话第一句就是我要当爹了,然后再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挂断电话,再联系第二个人,一想想那个画面,我好笑的同时,眼中也是温热的,他当时是有多高兴,才会干出这种近乎脑残的事情来呢!

“没事,他现在在书房,堆积了那么多天的文件,估计得处理到天亮。”

自从从英国回来,她都没有去过公司,云鹄跟夏珍去渡蜜月,顾炎要挽回冯甜的心,公司也只剩下汪浩宇一个人,现在温城市出台很多限制公司过度发展的法则,江墨言有意在缩小塑阳占据温城商场的分量,汪浩宇也拿捏不准那些单子改接,那些该推掉,所以很多工作还都是江墨言来处理,时间一长堆积下来的工作可想而知。

“我跟奇峰是逢场作戏,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冯甜说的很直接,我轻声嗯了声,冯甜算的上长情到死心眼的人,她等了顾炎那么多年,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会爱上奇峰呢。

“我现在心里很矛盾,我知道奇峰喜欢我,他可以包容我的一切,按理说选择他这样的男人渡过一生应该会很幸福,我试着说服自己跟他相处,可在相处的过程中,我却发现自己提不起任何激情,总是被动的承受着他给我的关怀,我的心中很愧疚,又不能虚伪的假装给他回应,不是发自内心的事情做起来很累,我怕等我哪天受不了了,伤了他的心。我觉得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予他任何回应。可我又想``````”

冯甜说到这里的时候打住,沉默不语。

“你想让他来替代顾炎,好让自己彻底忘记顾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对吗?”

“恩,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的到,所以心里很矛盾,怕到头来会伤人伤己。”

冯甜的声音很低沉,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她那股发自肺腑的纠结。

“你觉得自己能忘记吗?”

我起身下床站在窗边,我拉开窗帘,朦胧月光散落全身,她的话语我感触良多。现在的她就仿若看到当初的我,这般想着陆铭的面孔不期然闯进我的脑海中,愧疚油然而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重新拾起一段崭新感情的想法。

“不知道,如果知道,我就不用那么纠结了。”冯甜深深吸了口气,“可能是老了,这些天以前的事情总是在我的脑海中盘旋着,我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越是这样,那些记忆也就越发的清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告诉自己忘记,可怎么也忘不了。你说我是不是特没出息,一辈子就栽在一个男人身上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听的我心中一揪一揪的。

“不是没出息,你是重感情,再有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如果没有果果或许你早就把他给忘个彻底。”人跟人会有很大的不同,有的女人水性杨花,一辈子可以有很多男人,可有的就一根筋死拧巴到底,不管对方爱不爱,反正是我爱了,这样的人或许会跟别人将就一辈子,但绝不会快乐的。

“冯甜不要勉强你自己,你的情况我是遭遇过的,当年我有想过跟陆铭在一起,想着最起码跟我在一起,他是快乐的,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难受的强。如果你仔细再想想,倘若我们在一起,他每天都要面对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他会更加的痛苦。到后来,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他,随着我自己的心等来了江墨言。”

想着今天的幸福,我现在觉得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倘若我真的跟陆铭在一起了,江墨言想起了一切,想想那样的可能我就觉的这是一件难以解开的习题。

“你现在已经用你的所作所为,感动了一个火山,现在他浪子回头,或许给他一个机会,你们三个人,最起码有两个人是快乐的,趁现在奇峰还没有到不可自拔的阶段,不要让他再泥潭深陷了。”

奇峰在我的心中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为江墨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我想要他得到幸福,但冯甜却不适合他,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再次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谢谢你,听你说了那么多,我觉得现在有必要好好地想一想,接下来我到底要做一个怎样的选择才对。”

冯甜的声音多了丝轻快。

“恩,随心而走,这样会少些痛苦。不过,倘若你决定原谅顾炎的话,我也有必要给你提个醒,一定要狠狠地折磨他一顿。不然,你以后想想都会后悔的。”

听她这样说,我敢肯定冯甜是百分之百的会原谅顾炎,这是我喜闻乐见的结果,可一想到顾炎那两年对冯甜做的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我的心中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想要冯甜好好地折磨他一顿,好好地给他张个记性。

这个想法一涌出,我都觉得自己好像真是生活太过无聊,想看别人闹得鸡飞狗跳才舒服似得。

不知道顾炎知道我这般教冯甜,会不会直接拿着把刀上门,把我给剁了呢!

“我还都没有要原谅他呢,你就帮我操这份心了。不过,你的提议,我采纳了。倘若真的这么原谅他了,他还以为我冯甜没他不行,以后还不得任他欺凌啊。”

我们又闲聊一会挂断电话。

冯甜告诉我,顾炎现在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前,不管冯甜脸色多难看,他一直死皮赖脸的跟着,因要顾及果果,冯甜也不好对他太过,更因为她,冯甜也不敢让奇峰跟着她去接果果,生怕让敏感的果果生出些想法来。

就这样,顾炎是吃定了她,每天都会待到果果睡下,才被冯甜给赶出来。

顾炎对果果跟冯甜都多了些耐心,我听冯甜说,为了讨好他们,他还会亲自下厨,只不过做出来的饭菜实在是不敢恭维,每次都会被冯甜毫不留情的倒进垃圾箱,喷火龙好似真的是改了脾性,如若放在以前冯甜这般对他,他肯定会说一句。

“小爷亲自下得厨,就算是再难吃,你也得给我全部吃下。”

可现在他总是一笑置之,第二天接着做,或许是私下里自己练过,短短的二十多天,他的厨艺进步还是相当惊人的,从刚开始煎个蛋都能煎糊,到现在做鱼都色香味俱全,当真是不容易。

而且为了能跟果果亲近些,他还专门去请教了专家怎样跟自闭症儿童交流,自己也看些书,在网上查找。起初,果果因为以前的事情很是排斥他,但是慢慢地,果果眼中的排斥消失,还会时不时的看着他,毕竟血浓于水,不是那么容易切断的。

顾炎用他的实际行动让冯甜看到了他的改变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冯甜才会动了原谅他的心思吧。

我长舒口气,希望兜兜转转,他们两个人也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想什么呢?怎么还没睡?”没想到江墨言这么快回来,我回头对他笑着摇摇头。

“想丫丫了?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见到她了。”他瞥了眼我手中的手机,轻轻将我抱在床上,那个枕头放在我的身后,“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最近我的食欲大,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被饿醒,我拉住转身要走的江墨言。

“不用了,你去忙吧。饿了我自己去冰箱里找点吃的就可以。”

“忙得差不多了。”江墨言攥住我的手,“有丫丫的时候,我没有能好好的照顾你,这个孩子刚好能弥补我当初留下的遗憾。”

“江墨言你不用弥补什么,我现在觉得能跟你这样在一起生活已经很幸福了。”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要他记得那么清楚,这样他累,我心疼。

“我可以让你更幸福。”

江墨言将手放在唇上轻吻下,瞬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我缩了缩手。

“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我半倚在床头对着他轻点下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嘴角不禁上扬,手覆上小腹。小家伙,你肯定比你姐姐那个时候要幸福的多。

第三天是探视丫丫的时间,当我见到瘦了很多又黑了些许的丫丫时,可想而知我是有多心疼的,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三个月的时间,丫丫的身高好像拔高般,长了很多。

三个月未见,一个绵长的拥抱过后,就是各式各样的询问,我一句,安晴儿一句,江墨言根本就连插嘴的空都没有。

丫丫笑盈盈乖巧的坐在我们的身边,最多的就是摇头点头。

“妈妈奶奶,我挺好,学校不累,我能撑的下去的,在这里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我会好好地,不让你们担心。”

才七岁的她说出的一段话十分的让我窝心,我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过了一会儿将她的小手拉在我的腹部。

“再等几个月,这里就会有一个小小的玩伴。”

丫丫一听,一双眼睛瞪的老大。

“哇,原来爸爸没有食言,只不过这个承诺,兑现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丫丫对着江墨言吐了吐舌头。

江墨言温柔的看了她一眼,抬了抬手欲去抚摸她的脸,或许是觉得女儿长大了,他一个父亲再做这样的动作有点不合适了,他轻轻收回手。估上华巴。

“如果觉得累了,受不了了,可以跟爸爸说,爸爸会把你接回去。”

“才不要呢,这一点苦我都吃不了,长大了我怎么去当兵呢。”丫丫撅着小嘴,对丫丫拌了一个鬼脸,“爸爸这是想要每天都看着我才这么说的吧,其实你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我的女儿好样的,竟然能吃得了这份苦。”

她学着江墨言的语气,有模有样的说了起来,我跟安晴儿噗嗤一笑,三个月不见丫丫好像比以前幽默了不少,见到她这般,我的心不由得安了安。

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个下午就那样匆匆而过,我挥着手目送着她纤小的身子一点点远离我的视线,我眼中氤氲出一层雾气来。

“都那么大了,连女儿勇敢都没有,你看她从头至尾,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三个月的时间绝对不短,在陌生的环境中生活那么长时间,放在从未离开父母亲人身边的孩子身上绝对是一个艰难的考验,我来时就想过,丫丫会抱着我痛哭,没想到结果是,我哭了两次,这孩子愣是眼圈都没有红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些愤愤不平啊。女儿勇敢是好事,至于我,自从遇见了你,就孟姜女附身了,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哭鼻子的习惯了。”

我对他皱了下鼻子,挽着安晴儿的胳膊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我怎么觉得你们两个都越来越像个孩子,动不动就会呛上两句。不过,这样倒是挺好,增加感情。”安晴儿脸上笑容满满,要陪着我去做产检。

还刚坐进车中,冯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询问我江墨言有没有在旁边,听她语气焦急,心知肯定是出事,我急忙应道:“他就在我的身旁,有什么事你说,我开免提。”

“墨言你是什么血型?如果是rh阴性血,现在马上赶来医院可以吗?”冯甜的恳求的声音中沾染着哭腔。

“谁受伤需要输血?”

闻言,江墨言快速发动引擎,车子一路向医院狂奔而去。

“你先到医院来再说吧,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冯甜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哽咽,旁边的奇峰正在轻声的安慰她。

“你别急,我们一会就到。”冯甜是个坚强的女人,如果不是大事她肯定不会这般失态。

她嘱咐我们快点后,挂断电话,窗外的风景快速掠过,我焦急的不停地搓着手,心中不断的猜测着。

其实发生什么事情很好猜,冯甜只在乎两个人,要么是顾炎出事了,要么是果果。

“能适应的了吗?”路上偶尔会有些颠簸,江墨言怕我不适回头询问。

“我没事的,你可以再开快一点。”孕吐症状早已消失,胃经过安晴儿的调养基本上已经不会觉得难受,我心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不提,我根本就想不着,我还有呕吐的毛病。

江墨言见我无碍,又提了提车速,车子在十几分钟后到达医院,江墨言给奇峰打了个电话,询问好楼层,匆匆赶去了急救室,江墨言赶到后二话没说就随着护士去验血抽血。

从奇峰的口中得知,老师看护不利,果果在学校跟同学产生了冲突,两个小朋友推搡的时候,果果的被推到在地,头撞到了讲台上,流了好多血,另外胳膊和手碰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划出好几道长长的口子,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rh阴性血属于稀缺血型,医院库存不足,顾炎一个劲的让医生抽他身上的血,身体已经严重不支昏了过去。儿子和所爱的人都昏迷不醒,冯甜现在才这般六神无主。

“会没事的。”我轻拍着她的背,她扑进我的怀中,压抑的哭声渐渐变大。

“小溪,我好害怕,你没看到,刚刚地上好多血,好多血``````”颤抖的声音一度哽咽的难以发声,“血袋一直向里面送,三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出来。我现在怕极了。我不敢想象,如果果果他``````”

“没有病危通知单,果果就不会有事的。”同为一个母亲,她的感受我能切身体会的到。

“宋小溪,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吓我呢。”

听到我提到病危通知单,冯甜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从我怀中抬头,喷了我一句。

我讪讪站在原地,拍了拍脑门,我这是要一孕傻三年的节奏吗?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这个。不过,我说的也是常识性的回答好不好。

“总之,果果是不会有事的。”

我不敢再多说话,摸了摸鼻子站在一边,刺目的红的一直亮着,抽完血回来的江墨言询问下刚刚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得知果果受伤最重的头部伤口已经处理完毕,正在处理腿上和手上的伤口时,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倾吐口气。

环视下四周,没有见到顾炎,江墨言浓眉紧蹙着。

“不要命的抽血,晕了。”明白他的想法,我出声为他解惑。

闻言,江墨言深邃的目光掠过奇峰,两人相处那么久,奇峰当然知道江墨言眼中的含义。

“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奇峰对江墨言永远都是发自内心的毕恭毕敬。

江墨言点了点头,看向冯甜。

“等他们都好了,就别折腾了,好好地过日子吧。”

不等冯甜说话,江墨言带着我离开,我回头看看冯甜。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抿着唇对我点点头,想必江墨言说的话,她是听进去的。

其实我是想多了,江墨言并没有带我离开医院,做了个产检以后,又带我回到了急救室,他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则去了顾炎所在的病房,奇峰也跟了上去,他们肯定是有话要说的。

一直站着的冯甜在我的对面坐下,低着头不言不语。

“他说的倒是轻巧,就几袋血想让我原谅他,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她心中还是不甘,想想也是,放在谁身上,谁能这般容易原谅呢。

“那你等他恢复体力,你好好地折腾他。”

“可我又舍不得,刚刚看到他惨白的脸,我的心疼的厉害。”

闻言,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也就这么一点出息了,想原谅又不想原谅的,这你得自己拿捏,我可不想现在给你出谋划策,以后被某人恨的咬牙切齿。”

冯甜抬头对我轻轻一笑,“或许墨言说的对,应该好好过日子了。”

说话间,果果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我们急忙迎了上去。

...

第296章 温馨画面

冯甜的眼泪瞬间决堤,随着移动床跑的时候,泪水一滴滴落在果果的脸颊还有身上,抓着被子的手已经在猛烈的颤抖着,我眼眶泛红,紧紧抓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点点的勇气。

病房中。她小心翼翼的握着果果包扎好的手,不停地抽泣着。

“连加护病房都没进,最迟明天早上就会醒。”

她已经保持雕塑姿势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再这样下去估计得肿成个核桃,我心疼果果,也心疼她。

“宋小溪!你孕傻了吗!”

冯甜猛地回头狠狠瞪我一眼,经我的语言刺激。她的手紧攥下果果的手,床上处在昏迷中的果果,双眉紧蹙起来,苍白的唇呻吟一声,冯甜低咒声,心疼的自责起来。

我揉了揉眉心,打了下嘴巴,有我这样安慰人的吗?我踮脚担心的看着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的果果,愧疚才少几分。

“怎么了?”

江墨言推门而进。见我紧蹙双眉,一脸懊恼的模样,手轻搭在我的肩头,请问出声,我对他比划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江墨言轻笑着,眼中多了几分宠溺,“又说错话了?”

我如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点了点头,“顾炎怎么样了?你们谈的怎么样了?”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冯甜听到。

“抽了一千毫升的血,你觉得会那么快醒吗?”

四百毫升已经是人的献血极限,他抽了一千毫升,估计明天早上醒来就已经算顾炎的意志力坚强了。

余光中瞥见冯甜的身子明显一僵,眉眼多了些担心,她抬头看向江墨言,唇轻动。并未发出声音。

“走了。”江墨言环住我的腰,“我帮他们找了两个护工,会照顾好他们,我们回去吧。”

我抵抗力不是很好,江墨言一直很排斥我在医院中多待,今天不是情况特殊,他肯定不会容许我在这里待上三四个小时。

温城环河靠海,冬天的风一直比别处要冷上大上很多。一出大厅,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禁缩了缩脖子,双手环住肩头。

身上被罩上件带着余温的风衣,两个人无需矫情推辞,我双手拉着衣襟。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风大卷着尘土迷人眼睛,江墨言将我推回大厅门后。

站了一下午,双腿有些难受,我轻倚在玻璃门上,目送着他颀长的身影离开。

麦加已经提前把安晴儿接走,无意中听安晴儿提起,江榆林也回了温城,我不知道江墨言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更不知道以前就父子感情不深的两个人有没有见过面。

不过,这些琐碎的小事,我也只是偶尔没事的时候寻思下,从不放在心上。

“小溪······”

闻言,我身子习惯性的一僵,慕北川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或许是因为冷,他穿了一件厚重的黑色风衣,还带了一顶帽子,苍白的脸色带着些许蜡黄,一看就带着股病态的虚弱。

他目光落在我的小腹上,我警惕的捂住腹部,防备的看着他,他嘴角轻勾。

“我以为你对我已经没了防备,看来我还是错了。”

他慢慢推动轮椅,错身之际,他身上没了曾经的让我厌恶的古?水味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看着他孤寂的背影,我有些心酸。

“你来看病?”

他手上停下动作,侧身回我一微笑。

“冬天了,很多时候会有些头疼脑热的。医院病菌多,你怀着孕,早些离开吧。”

“好。”

他侧脸消瘦,下巴上冒着些许胡渣,这样的他颓废中却带着一股让人很想亲近的温和,但心中的芥蒂已经坚硬成成墙根本无法释怀。他沉默未离去,我亦不去看他,静静等着江墨言的到来。

车子进入视线,我对他轻点下头,向外走去,胳膊被一只大手抓住,我轻挣了下,见我眼中闪过戒备,他无奈松开手来。

“我只是想跟你说句话,没别的意思。”估记阵划。

“你······你说。”

心知他对我不会有恶意,我还是向后退了退,他自嘲垂下眼睑,敛去眼中情绪。

“以后有空可不可以帮我去看看小小。”琥珀色的眸子中多了几分忧郁和恳求,带着皮手套的手好似怕我拒绝般在轮椅把手上摩挲着。

“我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再者她在我的心中也算是过往一段痛苦的回忆,看着她,我就想到曾经我们过往的种种。对不起我没有海纳百川的胸怀,更没有受虐倾向,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江墨言已经来到我的身边,紧紧将我揽在怀中,半眯着眼睛审视着面前的慕北川,用眼神询问我他有没有对我怎样,我对他轻摇下头,视线再次投向眼中泛起波澜的慕北川。

“想念她,你可以完全把她接回来,毕竟孩子还是在父母身边生活会好些。”

语落,不等他再说话,我跟江墨言并肩而走,上车时,我瞥见慕北川在大厅门口的位置一直未动,看他如此,我心中五味陈杂。

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伤害都能值得原谅。最起码他对我的伤害就不行!即便是他救过我,也抹煞不了他对我,对我家人的伤害!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奇峰前几天把慕北川这两年的经历传给了我。”

江墨言瞥了眼后视镜,自从怀孕以后,他就禁止我坐在副驾驶上,即便是坐在后座位上,他还是会亲自帮我席上安全带。

每次见到他这般,我都很想问一句“你是紧张孩子,还是紧张我呢?”

总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无理取闹,每次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江墨言用他磁性的声音言简意赅的叙述着慕北川的过往。

两年前,他同江墨言一起坠入海中双腿撞在了岩石上,被海浪冲击到海岸被当地的渔民救起,当时痕迹被大海冲刷,加上当时救慕北川的渔民独居在僻静的山林中,搜寻的人漏掉了这个重要线索,渔民没钱帮慕北川医治,当时慕北川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眼睁睁的任由一双腿残废了,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亦或者是老渔民的去世让一直受到他照顾的慕北川心生愧疚,萌生了活下去的意念,他在半年后走出大山,凭借着他的头脑在网上创建了一个游戏公司,发展到今天规模已经不可小觑。

公司刚刚盈利的时候他就去了爱尔兰定居,两个多月前不知道因何原因,他卖掉盈利可观的公司突然回国,江墨言一度以为他又存了坏心思,只是查来查去,他一直深居简出,接触的人也只有他的司机,女佣,没有任何异动。

听完,我思绪百转,脑中浮现他枯黄的病容,我双眉紧蹙。

“他会不会生病了?”

“只要他不打扰我们的生活,怎样都跟我们无关。”江墨言语气淡漠,带着我驶向郊区的小公寓,住楼有楼梯,江墨言怕我出意外,带着我搬回到两年多没有人住的的地方。

小小的地方,充满着以前美好的回忆,回到这里我的心情还是蛮激动的。

只是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我到二楼的阳台上晒太阳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件心情不美好的事情。

我的正对面竟然出现慕北川的身影,他正坐在对面公寓的阳台上看报纸,身穿家居服的他身上散落着晃眼的暖阳,见到我放下报纸对我轻笑着,我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

“你住在这里?”

如果我没记错这里以前住的是一对四五十岁的中年夫妇,前几天我还见到过他们。

“刚搬过来。”

如果说是巧合根本就不可能,我脸上的笑容骤然收了起来,深深吸了口气,看向依旧笑的如沐春风的男人。

“慕北川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了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我刻意向他对面走了走,“不要保持沉默,或者是敷衍我!”

他从回来就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随我去了隆城,救了我,现在又搬到离我住的地方那么近,要说他不是因为我,我死都不会相信。

害怕之前的种种重演,我心中不安的同时,怒火也因为他脸上始终保持的温和笑容泼了桶油,一直灼烧到眼睛,顷刻之间几乎要发展成燎原之势。

“我说过我是为赎罪而来,现在的我已经看淡一切,不会再重蹈之前的覆辙,倘若你觉得我的存在让你感到不适,你大可以忽视掉我,我也会尽量减少出现在你面前的次数。”

语落,他缓缓转身,耳边传来轮椅碾压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我的视线中。那一刻,我的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心疼他清瘦凄凉模样,我甩了甩头,挥掉这个本不该有的想法。

阳光暖暖,我就那样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许久都没有见到我下去的江墨言找上楼来,见我看着对面的公寓出神,他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探究的看向我。

我对他轻扯下嘴角,“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对面的夫妇了,看样子是出门了。”不想给江墨言平添烦恼,又可能是因为他最后留给我的背影,让我感受到悲凉和可怜,我鬼使神差的瞒下慕北川住那栋公寓中的事情。

“看来我是让你感到无聊了,这样一点小事竟然会让你思考一个多小时。”江墨言心疼的蹲下身子,揉捏着我的双腿,自从怀孕,我的腿就有些莫名的水肿,特别是站的时间长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会抽筋,江墨言每天用空的时候都会给我揉一揉。

察觉到腿不舒服,我在阳台上的摇椅上坐下,享受着江墨言无微不至的服务。

“果果醒了吗?”昨天医生说没有大碍,我今天还是想去看看,又怕江墨言用孕妇不能常去医院的理由拒绝我,我从早上到纠结到现在,还未跟他开口。

“醒了,刚刚冯甜给我打电话让我务必过去一趟。不知道是不是顾炎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了。”江墨言提到顾炎脸上多了些无奈,“认定了就一追到底,折腾了那么多年,一直停留在原地,还真是让人糟心的。”

这是江墨言第一次在顾炎背后谈论他们的事情,想必也是被他们的事情给搅得有些头疼吧。

“如果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想法,那么世界就单调了。”我的目光扫了眼空空洞洞的阳台,就比如他,无怨无悔爱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留下的是恨,是罪孽,还有一个失去父母照顾的可怜孩子。

飘散着消毒水的医院中,每一次踏进这里,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抬头看下硕大的缘起两个字,往事更会不期在脑海中浮现,我有时候会觉得不过三十来岁的我竟然像个沧桑的老人,还没有老就开始不停的悼念起从前来。

果果所在的病房中,脸色惨白如纸的顾炎也在,只见他定定坐在果果的床前,我问了下冯甜才知果果一直还未醒来,在顾炎的强逼下,医生给他仔细检查一遍身体得出结论,他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之所以不醒,或许是自己不想醒来。

听到这话,我的双眉直接紧拧成川,我只听说过,成年人受到了打击,一心寻死,自杀未果后,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想成假睡的现象,也就是俗称的昏迷。没想到果果小小年纪,竟然也会有这样难以理解的心里。前后寻死下,果果这样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从小就是自闭症患者。

“或许是医生耸人听闻了,果果也只是身体虚弱,再过些时间应该会转醒的。”我轻拍了拍冯甜的肩膀,床头上的饭菜未动,他们都在为果果担心的没有食欲。

“这两天,你终于说句不闹心的话了,可我却觉得医生的话在理。”冯甜的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没少哭,她抚摸着果果惨白的小脸,“我以为自己给了他全部的爱,就能融化在他周围的坚冰,总有一天他会勇敢的跨出他的世界。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有些事情不是我努力就行的,我现在对果果真是束手无策了。”

冯甜趴果果的床边哭了起来,顾炎心疼的看着她。

“我会陪着你想办法让果果醒来,你不要难过了。”

“滚!顾炎你给我滚出去,不要以为你给他抽了点血,你就指望我对你感激涕零,你这个一点都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人,有什么资格在我的面前说这些,你给我出去!”

冯甜心中难受,对着顾炎吼了起来,抓紧他的衣襟,愤怒的扯着他向病房外走去,“你给我滚出去,病殃殃的看着我心中发堵!”

抽了那么多血的顾炎那里受得了她这般推搡,直接跌倒在地,他的身子很高,倒地时,发出一声沉闷声响,路过的人都纷纷看向这边,不少人驻足围观。

“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心里好受些,你可你尽管的骂我打我。”身子虚弱,顾炎爬了几下没有站起身,转了下身子,双手撑在递上,半撑起上半身仰视的冯甜。

见人越围越多,我想上前去劝劝两个人,江墨言攥住我的手腕,对我摇摇头,低头贴近我的耳边。

“一般都是当局之谜,旁观者清,你怎么就看不透呢。有些事情他们自己看清了,总比我们这些旁观者去帮他们点清楚来的印象深刻。”

江墨言的嘴角挂着老狐狸版的微笑,揽着我的肩膀,退去人群。

“喂,我们这样离开是不是不太好。”我停留在原地,不愿离开,昨天冯甜才好不容易跟我说,她舍不得折腾顾炎,今天果果又闹这么一出,好好地一出破镜重圆就这么变成了相爱相杀!

“我哪有要离开,只是觉得这里人多会挤到你,我们向后退退。”江墨言被我拿掉的手改变方向在我剪成其二短发的头上轻柔几下,“你无聊的都能呆看一个空房子一个多小时,现在有免费的真人爱情大戏上演,怎么好错过呢。”

“江墨言正在受苦的是你的表弟哎,你这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真人版!江墨言你还真敢说!如果顾炎知道江墨言竟然这般想,这二十四孝弟弟绝对会会不会直接从地上跳起来,狠狠给他一拳呢!

“我这也是为了他好。冯甜委屈了那么多年,心中的那团怨恨可想而知,倘若就这般跟顾炎和好了,这团埋藏在心底的怨恨,最终还是会在他们两人之间引起一场战争。与其等到日后,还不如趁现在来个大爆发,永远消除隐患。”

“听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站在人群之外,我的目光一直黏在两人身上,只见冯甜用力踢了下半躺在地上的顾炎。

“看见你我就难受,你赶紧给我滚!”

半躺在地上的顾炎甩开护士的搀扶,艰难从地上爬起身,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冯甜面前,膝盖撞地的声响传来,我的心蓦然一紧,紧紧攥紧江墨言的胳膊,这一下的疼痛肯定是我难以想象的。

周围发出几声惊讶声,随后是一片唏嘘,还有小声的议论声,只是两个主角却浑然不觉。

顾炎身子前倾下,拉住冯甜的手,接连说了很多个对不起,冯甜用力甩了几下,顾炎的身子如若不是围在周围的人好心的扶了一下,肯定又会跌倒回去。

“你愿意对我生气,骂我打我,就说明你心里还有我。”顾炎惨白的脸上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来,“小甜,我知道之前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你尽管发泄,你心里舒服了,请允许跟你一起唤醒我们的儿子好吗?”顾炎和江墨言有些相似的桃花眼中已经泪水满眶,举起右手,“我顾炎对天起誓,从此以后如果再让冯甜受到一点委屈,定会天打雷劈。”

顾炎的话语一落,周围响起很多为顾炎求情的声音。

“一个男人能在大庭广众下给你跪下,还发这种毒誓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就算是有天大的仇恨也该了了。”

“就是啊,我看小伙子的心挺诚的,都有孩子了,为了孩子想想,有些事情能过去的就让她翻篇吧。”

“对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

一般都是劝和不劝离,有一个人开口,很多人都开始附和着。

“男人的话能信,天上得下红雨!”

冯甜在人们议论如潮的时候,砰地一声甩上门,空留跪在地上不愿起身的顾炎和一群看热闹的人,有人上前将顾炎拉了起来,他出神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颓废转身离去。

“累了吧。”江墨言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

“还刚刚三个月,哪那么容易累。”对于江墨言如此细致入微的呵护,我心中甜腻腻的,“你不去安慰下他?”

“安慰什么?”江墨言一挑眉不以为然,继续手上为我按摩的动作,“其实今天冯甜给我打电话时候告诉我,让我务必过来把顾炎弄回病房,医生说他身体太过虚弱,受不了这般折腾。虽然原话不是这样,但是大体弦外之音是这样的。”

江墨言嘴角邪魅勾起,“不要担心,刚刚冯甜或许也只是想让他回去休息而已。”

听江墨言这般说,我扯了扯他的耳朵。

“江墨言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怕。”

江墨言凝眉,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顾炎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人吧,你现在竟然不会告诉他冯甜的真正想法,你不是纯粹的想折磨他吗?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冷血。”

“怕了?”江墨言一挑眉,“我对谁都可以冷血,唯独对你冷不起来。”语落,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将我抱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他们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解决,现在你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胎,把我们的儿子生下来。”

闻言,我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谁不想,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可老天那会每次那么随人愿。

“你怎么就知道他是个儿子,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就女儿,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成。”江墨言把我放下来,扳着我的肩膀,让我正对着他,认认真真的看着我,“胡思乱想了吧,我对丫丫怎样,你还不清楚吗?我又迂腐,没有重男轻女的概念。”

“我可记得有人说过,江家不稀罕女孩子。”我小声嘀咕一声,江墨言听力很好,他捧起我的脸,“说出去的话我收不回来,我只能告诉你说出那句违心的话时,我心中不比你难受。”

江墨言心疼的将我拥在怀中,“对于以前的事情,我无法重返当时去改过,只能在这里对你说声对不起。我希望在未来的日子中你会在我的陪伴下忘记当初的疼痛,我觉得一个人记着就够了。”

“好了,都过去了,我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当初的事情已经因为他对我的柔情冲淡的差不多,我不会再去怪他,更不会因为这跟他再心存芥蒂,破坏我们来之不易的幸福。

临下楼时,想到那天在这里碰到慕北川,我扯住他的胳膊。

“我想知道慕北川是不是真的得病了。”他这次回来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我隐隐的觉得应该是他的身体。他现在住的跟我们那么近,如果搞不清楚,我心中会很难受的。

“好。”江墨言没有多问,他让技术部那边寻找慕北川的病历,只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病历上如他说的那般,只是拿了些感冒药,我紧蹙双眉,心中泛起狐疑,难道是我想错了?

“这是我的医院,他倘若真如你所想的患了绝症也不会来这里看病的。”

江墨言拥着我离开医院,一路上我都在寻思着慕北川的事情。

“在我的面前想着别的男人,你不觉得有些不合适吗?”

江墨言回身可怜兮兮的看着我,“现在我可是除了你一个女人,连别的女人多看一眼都不曾,可你看看你,一会儿陆铭,一会儿慕北川的,我现在已经要考虑着,是不是以后整天把你关在家中,好好地跟你培养下感情!”

江墨言说这话的时候,带上几分咬牙切齿,“对了,忘跟你说一件事情,陆铭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谢我什么?”我一脸不解的看着脸上漾满笑容的江墨言,见到他这幅模样,我总觉得他好似一直正在摇曳这尾巴的老狐狸。

江墨言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子。

“感谢我那么狠心不给他打电话?”得不到江墨言的解释,我搜肠刮肚的想着种种可能。

江墨言依旧不语,打开音乐,轻缓的胎教音乐缓缓流泻而出。

“你再不说信不信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

“他换了号码,你想联系他也联系不上了。”江墨言笑的一脸欠揍,在我的愤怒的目光下才有所收敛,轻咳声,正了正脸色,“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个谢谢而已,或许他是谢谢你,能让他在你身边陪了两年呢。总之一句话,他现在日子过得很平静。”

或许是太过笃定江墨言不可能骗我,我也没有细细再去品味他话中的意思,时间不长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等我有天明白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江墨言这只可恶的老狐狸,究竟干了一件多么令我愤怒的事情!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快要回到郊区公寓的时候,江墨言接到一个电话,回头叮嘱我坐稳了,便快速掉头向机场一路疾驰。

“谁又要走?云鹄?还是奇峰?”

不得不说云鹄个夏珍的造人速度挺迅速,蜜月回来,夏珍就已经身怀有孕,错过了那么多年的他们好似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日子,云鹄跟江墨言辞去了在塑阳的职务,准备带着夏珍会香港,理解他的心情,江墨言并未挽留,给了他一笔不小的支票,不缺钱的云鹄,没有收。

“奇峰。”

我别着脸看向起风的窗外,几粒白色的细小的颗粒状东西随风飘进视线,落在窗上,很快消失不见。

“江墨言你看下雪了呢。”雪下得挺早,随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相继离开,本就寒冷的冬天,多了几分苍凉和荒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们离开并不代表以后永远不见,心放宽一点。纵使他们都离开,不还有我陪在你的身边吗?”

看出来我的伤感,江墨言的温言软语便传了过来。

“话虽如此,心还是挺难受的。”我低头摆弄着手指,试图可以转移一些注意力,“奇峰他就不能不走吗?时间是疗伤的最好东西,我还没有停过距离是疗伤好药呢。”

“当初你不也是离开这里四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这些年他一直跟着我,好似已经忘了他还有自己的生活,趁着现在就让他自由的出去走走吧。”

江墨言倒是看得开,我低着头不再说话。

我们赶去机场的时候,已经快要到了检票时间,一身深灰色休闲装的奇峰,没有我想象中为情所困的憔悴,反而有些精神奕奕。

“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或许满月酒我能赶得回来呢。”奇峰笑着拥抱了下江墨言,“先生,看着你跟她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终于可以安心。在这里我先说声恭喜你喜得贵子,倘若我赶不回来,红包以后再给补上。”

广播中催促乘客检票登机,两人也并未再多少什么,奇峰临走的时候,江墨言塞给了他一张卡。

“拿着,不要推辞,这是你得的,路上用得着。”江墨言紧紧攥住他的手,黑眸中全是命令。

“先生······”

“要走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了。

江墨言脸色不耐对他摆了摆手,大抵心中也是不舍的吧。

望着奇峰离开的背影,我微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未曾想到在同一天云鹄也走了,看着天空中消失成一个小点的飞机,我的心情再也不美好起来,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

在家着实无聊的紧,又见过冯甜对顾炎发火的场面,我又想着顾炎曾经就是个喷火?,生怕他哪根筋搭错又开始火力全开,这几天我总是让江墨言带着我去医院,刚开始江墨言怎么也不肯,只是耐不住我的撒娇再加上使小性子,不忍我不高兴,他还是应了下来。

这一次他也知道只要顾炎跟冯甜不和好,我绝对是没有消停的那一天,为了我肚子里来之不易的孩子着想,他再也坐不住,从一个气定闲游的旁观者一跃成为一个恨不得马上将两个人绑在一块的调解员。

果果没醒,冯甜整日守在他的身边,吃不好睡不好,真个人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大圈,顾炎的心疼可想而知,每天都会围着冯甜辛勤的打转,除了换回来几个白眼,就是几声恶声恶语。

顾炎也真是洗心革面,放下了他所有不值钱的尊严,把自己放进卑微的尘埃中,默默地付出,等待着他的爱情可以从卑微的尘埃中开出绚丽的幸福的花儿来。

病房中,砰的一声,顾炎手中的保温盒跌落在地,短短几天,我已经不知道冯甜是第几次打翻吃饭的家伙了。

顾炎没有说话,默默叫来保洁将地上的饭菜打扫干净。不顾冯甜的冷眼,拧了个毛巾帮她擦拭着迸溅上饭菜汁的手,看到顾炎这般我感概良多,轻轻叹了口气。

坐在我旁边的江墨言浓眉轻拧下,趁着顾炎再次下去买吃的空档,问起冯甜来。

“他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打算原谅他吗?这样下去,可真的是有些像他当初那般无理取闹了。”江墨言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意和不悦。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看到果果这样,我心里着急,抑郁难舒,怒火全部就发在了他的身上。”冯甜倒是诚实,说出她的心理话来。

“果果会没事的,医生都说了,他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们多陪陪他说说话,说不定,感受到你们的着急,他自然而然就醒了。”江墨言正在联系国外的专家,希望可以找出有效的办法来帮助果果醒来。

冯甜眼睛红红的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告诉我果果会醒,就连我做梦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他依旧紧闭着眼睛,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特绝望,感觉为什么昏迷的不是我,这样我就不用受到这样的折磨了。”

“你傻啊,倘若是你昏迷了,没人照顾的果果会怎样不不会设想不到。现在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最重要一点就是怎样想办法让果果醒来。”望着她干裂的唇瓣,我起身帮她倒了杯水,“中国有很多例唤醒植物人·······”

我接下来的话,在她杀人的眼神下稍顿下。

“别瞪我,我是在给你想法子呢。”我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这般激动,“果果虽然跟植物人有很大的差别,不过从本质上还是有些一样的,你可以根据唤醒植物人的例子,在他的身边讲述些你们曾经的美好回忆,让他感受到你对他的爱,让他觉得有醒来的意义,或者你跟顾炎好好地在他面前上演几处和好的温馨画面,他会醒来也说不定呢。反正现在还没有特别有效的法子,你暂且试一试吧。”

“能有效吗?”冯甜轻咬下唇,握着果果包裹着崭新纱布的手。

“有没有效,试过才知道。医生不是说了吗,果果这个状态可能能听到外界的声音,你就别对顾炎那么凶了。”

我也觉得凡是有个度才好,如果真的过了,就适得其反了。顾炎有今天这个改变已经很在我的意料之中了。

冯甜点点头算是接受了我的意见,江墨言临走的时候跟顾炎交代了几句。

他们两人还当真没有让我们失望,当我们再次去看他们的时候,虽然冯甜还时不时对顾炎恶声恶气的,但总体状态还是很好。

江墨言联系的专家在三天以后赶来,他们对这样的病例有着长时间的研究,很快制定了最有效地方案,药物刺激和亲人的耐心陪伴,在专家的建议下,两人每天都会用轮椅推着果果出去,除了医院住院部的花园中,他们每次都会带着他去一些人多的地方,比如大卖场或者是广场之类的地方。

起初效果不算是多好,但是慢慢就有了起色,冯甜在一次帮他擦拭身体的时候,看到他轻蹙双眉,身子也因为外界的刺激而动了动,这样的反应可把冯甜给高兴坏了,连带对顾炎的态度也转好很多。

命运终究是眷顾从一出生就历经磨难的孩子,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他终于睁开了他沉重的眼皮,而且睁开眼睛的时候还给冯甜一个很大的惊喜,他很自然的叫了声“妈妈”。中间没有以前的那种好似很长时间没有开口的艰难,随意中让人觉得他以前就是这般叫的。w≥ww∧bi∧ge|替换⌒⌒笔⌒

冯甜激动地紧紧抱着他瘦小的身子,顾炎迟疑下才抬手将他们娘俩拥在怀中。

画面透漏出雨后天晴的温馨之感,我跟江墨言默默退出病房,把空间全部留给他们一家三口。

我知道顾炎跟冯甜还有一段磕磕绊绊的路要走,但只要两个人中间还存在感情,就不会再掀起太大的波澜,我觉得为了果果,两个人会拿捏好分寸。

压在心中那么多天的大石忽然落下,我心中轻松很多,脸上多了些笑意。

车窗外再次飘起雪花来,我不由感叹今年的冬天,好似雪多了很多,打开窗户,任由雪花飘落在我的手中,它很快融化,留下一股沁冷之感,只是我的心中却暖洋一片。

车子在公寓门前停下,下车时,我看到有几人匆忙向后面的公寓走去,一个半高的小身子挤在他们中间很是显眼,我蹙眉垂下眼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知不觉加快脚步,直接奔向二楼的阳台。

只不过,从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二楼绰绰的人影,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些什么,我有些矛盾着要不要到后面去一探究竟。迟疑下,还是快速下了楼、

第297章 永远离去

“慢点。”我步伐太快,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声响,江墨言听到动静慌忙从厨房中走出来,迎了上来。“怎么了。这般着急?”

“我······他······”我指了指后面公寓方向,又寻思着江墨言不知道慕北川住在后面,我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江墨言一双犀眸紧紧锁在我的脸上,我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睑,过了会儿抬起头,对他轻笑声,“外面下雪了。我出去看看。”

“你也知道下雪了。”江墨言的目光看向我在宽松上衣下看不出丝毫怀孕迹象的小腹,心中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是清楚。

“我会很小心,我饿了,你赶紧去做饭。”我极力镇定,推了推面前高大的身子。

江墨言攥住我的手蹙眉不动,“很饿的话,我先帮你下碗面。吃完,我们一起出去。”

“哎呀。我又不是刚学走路的孩子,哪有那么容易摔倒,我就出去看一下,五分钟,马上回来。”总觉得慕北川出事了,他最后离去的背影在我的脑海中烙下烙下深深印记,时不时触动我那颗坚硬却偶尔小矫情的心,有些焦急,语气也自然自然带上些不耐。

我一直把他推进厨房。故意拉下脸,像个万恶的地主婆般颐气指使,“快点做饭,我马上回来要吃饭!”

江墨言还欲开口,砂锅中的汤开始上涨,听到水落在灶上噗呲噗呲的声音,他慌忙回身过关上火,收拾残局。

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我幸灾乐祸的笑着向外走去,外面雪很大,从温暖的客厅中出来,冷风直直向脖颈中钻去,冷冷刮过皮肤,寒意直达心底,怕江墨言听到我打喷嚏。我慌忙捂住嘴,把拉链一拉到顶,带上羽绒服上面的帽子,双手环住身子向院落外走去。

雪变成鹅毛般,随风飘忽不定的乱刮着,落在我裸露在外的脸上,有时候很想让江墨言带着我离开温城,寻一处没有寒冷的地儿生活,只是父母已经年迈,我无法割舍,就算以后孩子生下来,出去走走的话,我也不会长时间在外面逗留。

雪落在路上瞬间化成水,我不敢走的太快,远远的看着慕北川公寓门前停着几辆车子,敞开的客厅中有一些人,耳边随风传来几声不真切的争吵声。

走近些,我依稀认出里面慕北海和慕北洋来,我双眉紧紧蹙起。

慕家在两年前经过慕北川的折腾,早已经落败,我偶尔听钱回八卦,从前慕家的人都变成了一个个为生计奔波的市井小民,慕北洋跟慕北海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想出去看人脸色讨生活,但迫于生活所逼,他们也只能出去找工作,一般像这种高学历的落魄少爷,一般都看不上别人给他提供的职位,再加上他们从前他们长期盘踞在温城,得罪的不在少数,随话说墙倒众人推,肯定会在他们落魄的时候给予打压,找不到理想中的好工作再加上加上他们还要时不时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他们对慕北川的恨可想而知,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着实是让我有些意外。

靠近敞开的铁门他们的争吵声就越发清晰,我蹙眉站在原处,动了动帽子,屏住呼吸听着他们争吵的内容。

一字字一句句交错着传来,从这些零散的话语中,我听出了事情的梗概。

如我所想,慕北川这次回来是身患重病,人一旦濒临死亡,总是会想起以前自己做的很多错事,他出于愧疚把慕家的人都聚到一起,准备给他们一些钱作为补偿,只是消息不知怎的被一直抚养小小的孔书彤的家人知道,他们后脚也赶了过来。估扑每亡。

这不,两家人因为财产的问题,开始争执不休,闹得不可开交。

冷,一股寒彻骨髓的悲凉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我替慕北川感到悲哀,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失去了事业,众叛亲离,如今快要死了,想要赎罪却没有一个人去关心他的生死,只在乎他的钱。

这是他的家务事,我没有权利过问。只是我很想见他一面,抬了抬脚又收了回去,觉得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我进去有些不合适,踏着地上依稀堆积的雪,转身进了公寓。

我低着头,思索着心事,不期然装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江墨言只是轻蹙下眉,掸了掸我帽子上的雪花,拥着我进了客厅。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饭菜,我沉默着在餐桌前坐下,心不在焉的拨弄着米粒。

“不是饿了吗?多吃些。”江墨言夹了块木耳放进我的碗中,我有些愤恨的戳了戳,我对黑木耳讨厌的紧,江墨言这明显就是故意的。

“慕北川住在我们后面的公寓中。”

闻言,江墨言优雅的吃饭动作硬生生的顿住,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潋滟的眸子肆虐的寒意席卷而来,攥着筷子的手逐渐用力,用力之大,好似要将手中的筷子折断一般。

“我也是前两天知道的。不过,你也不用反应这般大,我刚刚得知他身体出现了问题,或许活不久了吧。”

如若不是病入膏肓,清楚知道慕北川性格的慕家人不会那么明目张胆在公寓中吵闹,脑中不管好的坏的过往不停从脑中掠过,口中的饭菜莫名有些食不知味。

“他或许在骗你博取同情呢?”江墨言放下手中的碗筷,深沉的眸子情绪复杂。

“我觉得不可能,他就算是要骗我也不可能逼真让慕家跟孔家人演戏给我看吧。”

再说,他怎么知道我会注意到公寓公寓发生的事情而好奇过去查看呢。倘若真如江墨言说的那般,慕北川的心思完全是可以不能用人类来形容了。

江墨言低眉沉默,凉薄的唇轻抿。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他死了我们也不用担心以后他会出现纠缠我们了。”片刻之后,江墨言端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他敲了下我的碗,“好好吃饭,你不吃你肚子里的也该要吃了。”

“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我塞了一块鱼肉在嘴中,“刚刚听到了小小的哭声,想想七岁的孩子跟丫丫一般年纪,经历的事情却比丫丫要悲惨很多。”我手抚上小腹,不断的摩挲着,自己的孩子如若自己不心疼,别人又怎会珍惜半分呢。

“世界上悲惨的人那么多,你也没工夫怜悯过来。”江墨言见我吃饭很慢,索性坐到我的身边,向我的嘴中塞着饭菜,撑的我两个腮帮子??的。

“江墨言你要噎死我呢!”我含糊不清的说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一边,避开他的再次喂食。

“这是你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的惩罚!”江墨言舀了一勺子汤放在我的嘴边,“喝了。”

不跟他计较,我夺过他手中的碗,自己快速吃了起来。

“累了,我先上楼睡了。”心情不佳,我咽下最后一口饭菜闷闷上了楼。

“想去见他的话,待会等那些人走了,我带你一起去。”

收拾桌子的江墨言缓缓开口,我原地驻足,挑眉回头。

“江墨言说实话,是你自己想去看看他吧。”

江墨言跟慕北川相识那么多年,应该这样说,在彼此的记忆中,对方都占据着不可磨灭的一席之地,在生死离别之际,他们彼此之间应该会有很多的心生吐露。

“我是为了满足你时不时泛滥的同情心。不然,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去看一个恨不得抽筋扒骨的仇人!”江墨言给了我一个你做梦呢的眼神,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我撇撇嘴,江墨言有时跟顾炎有些相像死鸭子嘴硬。上了二楼,鬼使神差改变方向来到阳台,意料之外,我竟然在这里见到面色面如枯槁的慕北川,;脸色蜡黄,混混沌沌的眼中无神,唇也透漏着紫色,见到我时,他低下头,抬了抬无力的手,干裂的唇轻动,他身后我见过几次的男人看了我一眼,附过耳朵。轻点下头,推动轮椅。

“慕北川你······”

“老板说他以后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是最后一次。”推动轮椅的人回头对我点了下头,关闭身边的玻璃窗,不大的闷响过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雪花迷蒙的视线中。

我轻叹声,轻倚在冰冷的厚重玻璃窗上面,往事已矣,我对慕北川的恨好似在这一刻埋葬在漫漫的大雪中,消失无痕。

听到脚步声,我回身看了眼空空荡荡的阳台,向卧室走去。

江墨言英眉轻拧下,上前扯了扯我日渐胖起来的脸颊。

“孕妇必须保持好心情。不然,生出啦的孩子多愁善感。”

“多愁善感没什么不好。”我拍掉他的手,“去看看那些人走了没有。”总觉得慕北川生命好似随时都可以终结,看他这一辈子太过可怜,我想在他临走的时候告诉他,我已经不再恨他了,或许这样他能走的安心些。

“不去。”江墨言回答干脆利落,“我怎么就觉得你那么关心他呢?”语气中醋意翻腾,不顾我的反抗将我强行推进房间。

“江墨言不要闹了,这跟关心没有关系。他之前说来这里是因为要赎罪,可想而知,他最后的心愿是让我原谅他,我不想等老的时候,回想起现在的事情心中有遗憾。我们现在那么幸福,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我表情认真的看着江墨言,见他站在原地未动,我轻轻推了他几下,“去看看嘛,就当是做件好事为我们的孩子积德了。”

“你啊,自从怀了孩子,心又开始变得跟以前一样软。”江墨言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子,“要我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让他死不瞑目!”

江墨言虽然说的咬牙切?,但还是把我扶在床边坐下,“等着。”

他匆匆去匆匆来,进入卧室的时候,精神的直发上面挂着点点晶莹,脸上也挂着些水珠,一进门他二话没说从衣橱中拿出件厚重的风衣披在我的身上。

“雪又大了些,外面挺冷。”

一出门,一阵冷风灌了过来,夹杂着雪花拍打在我的脸上,带来一阵冰冷疼痛,我快速将脸埋在江墨言的身前,怕我跌倒,江墨言打横将我抱了起来,耳边传来踩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我稍微侧了下头。

入目白茫茫一片,刺骨的寒风裹挟这鹅毛般的雪片在染上玄色的天空中飞舞着,生老病死,伤离别,本就是人生不可或缺的经历,可在我看来每一经历一次,我就好似会老上些许般。

铁门墙上落满雪花,离去的车辙被白的刺目的雪花填满,亮着微弱的灯光的公寓在黑夜中散发出一股凄凉来。

我抬手按了几下门铃,公寓中迟迟没有人出来,我蹙眉又按了几下,这次比刚才多了几分急切,好似我再不赶快些,我就赶不上跟他道别一般。

门铃声刚刚落下,客厅的门打开,一直照顾慕北川的男人疾步走了出来。

“你们找谁?”他语气透漏出一股不善,“如果是老板亲人的话你们可以回去了,老板已经休息了,等改天再来吧。”

“我们是他的······朋友。”我从江墨言的怀中探出头来,思索下还是用朋友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们请进。”看清楚我的脸时,他眼中透漏出惊讶和欣喜,紧绷的脸色缓了缓,慌忙帮我们打开铁门。

江墨言一直沉默也不跟他寒暄,让我把脸躲进他的怀中,阔步向客厅中走去。

客厅中,暖气正足,壁炉中的柴火燃烧正旺,驱散身边的寒气,浑身被一股暖意包裹住。

江墨言把我放在地上,我简单环视下客厅,目光落在安静的坐在壁炉前的江墨言,金黄中透漏出红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的,让他的脸色好看了些,他一直闭着眼睛,好似熟睡过去般。

“我是老板的助李昂,你们先坐下等一会,这两天老板一直忍着病痛的折磨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他歉意的对我们鞠个躬,“你们要喝什么?咖啡还是清茶?”

“不用了。”江墨言双腿交叠,半倚在沙发上,锐利的视线落在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的慕北川。

“他得了什么病?”

“老板的腿受伤前期没有得到很好治疗,一直在恶化,已经是骨癌晚期了,现在他已经放弃治疗,说白了就是在等死。”

“他之前没治疗吗?”如果再最之前他把双腿截肢,或许还会有救。

“老板第一次进医院检查得到的结果就是骨癌中期,那时候癌细胞已经在他身上扩散开来,他做了化疗,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闻言,我目光落在他的帽子上面,怪不得第一次见他,他就一直带着一顶帽子。

“他的手?”既然带着帽子是为了遮掩因化疗而脱落的头发,那么他手上的皮手套应该也有说法。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从未见到过他脱过手套。”

李昂摇摇头,谈话间,慕北川的头轻轻动了下后,整张脸痛苦的皱在一起,我知道他应该是病痛在作怪,李昂闻言三步并作两步端起桌上的杯子,拿起药来到他的身边,快速将药放在他的嘴边,被疼痛折磨的呻吟出声的慕北川眼睛未全睁开,就这李昂递过去的水把药吞咽下去。

“老板,要不要吃点东西。”

李昂在我的眼中是个尽职的员工,最起码比慕北川那些只在乎着他钱的亲人好的多。

慕北川轻摇下头,刚欲再次闭上眼睛,余光瞥见坐在沙发上的我们,他眼睛蓦地睁大,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们来看你,见你睡得熟,就没有教你。”

慕北川轻点下头,缓缓的抬起无力的手对着李昂挥了下,李昂会意退出客厅。

“你们还能来看我,真好。”

他的声音太过虚弱,如若不是房间除了炭火发出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再无其他外,我们根本就听不见。

想着前几天在医院中见到他的时候,他看上去虽然有些病态不假,整个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没想到只是短短一些日子,他的身体就已经这般不堪了。

“我没那么好心,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你死了没有。”江墨言脸上的表情无异,黑眸更是没有一丝波澜,好似对面的慕北川就是一个陌生人般。

慕北川苦笑下,“你能这么所,就已经说明,在你的心里已经对我当初做的混蛋事情释怀了。”这句话说的有些长,他有些微喘,我起身帮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直到现在江墨言还是怕他会伤害我,见我靠近慕北川急忙跟了上来,将我揽在他的怀中,我能察觉到他内心的紧张。

慕北川接过水轻抿口,嘴边满是苦涩的笑。

“当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罪孽深重,每当被病痛折磨的睡不着觉的时候,他们的脸孔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愧疚罪恶加上病痛已经将我折磨的心力交瘁,我不想再这般的活着,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他说的很慢很慢,慢到我以为他随时都会断片,庆幸的是,他的意志力很坚强。语落,胸前剧烈的起伏着,从未想过他会这般虚弱,我心中五味陈杂。

“活着总比死了好,小小今天哭的挺可怜的。”他的身体已经如此,我说这些也不能产生让他生还的奇迹了。

慕北川轻阖上眼睛没有说话,看样子他的心中也是很不舍吧。

炭火逐渐变得有些微弱,我过去添了添了些炭在里面。

“慕北川还是去医院吧,就算是你的病无法根治,总会减少些疼痛的。”骨癌晚期我至今还没有听过有生还的案例,只是就算是这样,我觉得他在医院也比在家里等死的好。

“看着你们过得挺好,我心中愧疚就少了些,小小已经有人照顾,世界上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让我留恋的了,就让我病痛这么折磨我,让我减少些罪孽吧。”

慕北川始终都没有再睁开眼睛,“你们走后,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轻飘飘的声音在客厅中消失不见,我站在他的身后,心传来一阵钝痛,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当你迷途知返,恍然大悟的时候,往往都是生命走向终点的时候。

“慕北川我已经不再恨你,或许因为你的存在,我才能跟江墨言历经重重磨难后才越发的珍惜对方。”

慕北川嘴角更添抹苦涩,“墨言,对不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没觉得什么,直到两年前坠海的那一刹那,我好羡慕你,羡慕你能得到一个真心真意爱你的女人。我为爱情执着一生,最终得到的除了利用还是利用。”两行悔恨的泪水滑过他的脸庞,“这两年我想了太多太过,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或许还是会爱上书彤。但我绝对不会像从前那般偏执,为了得到她的爱,可以违背伦理道德,什么坏事都可以做。”

他带着皮手套的手,缓缓收紧,喉结不断的滚动着,“如果当真可以重活一世,我会在你伤害小溪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将她护在臂弯中,或许能拥有她的就不是你了。”

“慕北川到现在你还没死心呢!”江墨言闻言,脸色黑的几乎都能滴出墨来。

“死心了,早就在三年前,死心了。不然,我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些,可能早早的在见到你们第一面的时候,我就会要了她的命,让她陪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倒是挺诚实!”纵然慕北川说的是可能,江墨言的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他疾步向慕北川走了过去,我慌忙拦在他的面前。

“他只是这样随口一说,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他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江墨言激动地情绪在我的安抚下一点点平复下去。

“我们回家。”他静静的抓住我的手,好似生怕慕北川会突然从轮椅上起来要了我的命一般。

“家,我曾经最向往的地方,终其一生我也没有能拥有一个属于我的家,再见了。”语落,慕北川猛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惨白一片,我欲上前却被江墨言扯住。

李昂慌忙进了客厅,帮他顺了顺气。

“慕北川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就算是这样那些你曾经害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既然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就对自己好些,走的安心些吧。”

不忍心再去看他被病魔折腾的毫无血色的面孔,我拉着江墨言的手向外面走去。

“谢谢你原谅了我。”

我脚步未停,外面风雪依旧,刚出客厅,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鼻间因房间太过温暖而渗出的汗水在那一刻消失无踪。江墨言依旧如来时那般将我抱进怀中,直到回到家中,我都未再说一句话。

当天晚上,我怀孕后第一次失眠,不敢乱动,生怕打扰到江墨言,即便是这般,他还是发现我的不对劲。

“人都有死的那一天,他只不过比我们早了些而已。”江墨言拥着我,双手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情绪波动太大,对他不好。乖,听我的话,闭上眼睛,放缓呼吸,放空脑中的东西,一会就可以睡着了。”在江墨言磁性声音的安抚下,我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伴着他好似摇篮曲的轻哼声,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翌日,天还刚蒙蒙亮,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睡的不是很沉,我皱着脸不悦的嘤咛声,江墨言轻拍下我的背。

外面的嘈杂声在寂静的早上格外刺耳,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我突然一个激灵坐起身,吓了正在安抚我的江墨言一跳。

“怎么了?”

“会不会是慕北川出事了?”昨天晚上梦中他一直对着我挥着手,我唤了他几声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叫不出声来。他站在远处看了我半响,缓缓转身离我而去,我动了动腿欲去追他,可偏偏腿也不听使唤,就那般硬生生的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总说梦是与现实相反的,可是昨天晚上的梦却是那般的真实,让我傻傻的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江墨言摇头表示不知,他默默起身穿衣。

“你再躺一会,不要出去,我一会回来。”江墨言不放心的叮嘱句,我信誓旦旦的点点头。

我抬头看向窗外,雪已经停了,灰白中透漏着刺目的白色,看样子昨天晚上的雪应该是下了一夜。

我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雪大路滑,我是断不会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的。

很久没有听到房门声音,我掀被起身,客厅中空无一人,我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在客厅中踱着步子。

“怎么样?”稳健的脚步声传来,我焦急的来到门前,正好与推门而进的江墨言遇个正着。

“他走了。”江墨言看了我有半分钟,薄唇轻启,“李昂说他是在昨天下半夜的时候离开的,走的时候很安详,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江墨言轻拥我入怀,“答应我,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我会心疼的。”

“你是心疼孩子,还是心疼我呢!”

在他还带着冷气的怀抱中,我慢慢消化掉,他话中的意思,伤心之余还竟然还有些松了口气。想着他昨天晚上痛苦的模样,或者离开,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吧。

“你觉得呢!”江墨言猛然将我推离他的怀抱,恶狠狠的看着我的同时,用力挤压我的脸颊,“宋小溪,你是不是专门气我呢!”

“你放手!”被他这般挤压着脸颊,我说话含糊不清,拍打下他已经放松力道的手,“我怎么感觉你每次都在紧张孩子!”我瘪瘪嘴,每次安慰我也好,还是劝我吃不喜欢吃的东西也好,都是拿孩子当借口,久而久之我就觉得,我就是因为孩子才存在的。可能是因为孕妇太过敏感才让我生出这样不可理喻的想法来吧。

“你以为没有你,我会在乎这家伙!”江墨言愤恨的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仿若是在怨恨他这个罪魁祸首让我误会了他。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它。”我双手捂住肚子,遮挡住他的视线。

江墨言睨了我一眼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探出头来。

“不要想着去后面的公寓看看,那边现在乱的很,我怕会碰······”江墨言说到这里时,想起刚才我们两人的谈话,立刻止住话语,继续做他的饭。

我撇撇嘴,上了楼,站在二楼阳台上,看向还嘈杂的公寓,我都能想到慕家跟孔家人闹得不可开交的场面了。

扫了眼阳台上静静放在那里的倚在,还有几盆鲜绿的盆栽,它们新主人才照顾它们短短些日子就已经离去,不知道它们的新主人会不会留下她。

人有的时候往往只能猜到最表面的一些东西,就比如现在,我只能想象的出两家人为财产争夺,却做梦也没有想到,李昂一句无心的简单话语却在十几年后给我们家带来怎样的一场灾难。

天气一直未放晴,雪或大或小一直断断续续的下着,慕北川的葬礼极其简单。那天江墨言只是带着我远远地看着,并没有去参加。

孔家人执意让慕北川跟孔书彤的葬在一起,慕家人以他们两人没有登记结婚而阻止,本就因为慕北川遗嘱遗产分配不均而彼此互看不顺眼的两家人在葬礼上差点就动起手来。

最后还是李昂出面说了慕北川的临终遗愿,他不想跟任何人葬在一起,只想安安静静的占据墓地的一小块地方,安安静静的沉睡在大地之下。

有了慕北川临终时的安排,两家人总算是安生了些。

坐在车中,我的视线一直落在跪在地上小小身影上,她是那么的安静,不似前几天我站在公寓前听到的那般哭的撕心肺裂,好似剑拔弩张的两家人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从她清秀的侧颜上,我竟然看到了一股难得的少年老成。

我轻轻蹙眉,慕北川的离去应该会在她小小的心灵上再留下一笔不可磨灭的痕迹,希望她未来的生活可以平平安安,如慕北川设想的那般,平平淡淡就好。

只是上天总会出其意料的捉弄我们一番,你越是想让它实现的事情,它往往都会逆其道而行。

我们跟慕北川的恩恩怨怨随着他的离去彻底烟消云散,我的心情利落了几天,在江墨言殷勤卖力的开导和关怀下,我这个难伺候的孕妇终于恢复过来。

几天以后,天气终于放晴,江墨言给我搬了一个躺椅坐在客厅门前坐下,他则一个人在院中厚厚的积雪中忙活着,时间不长两大两小雪人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江墨言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些东西。”以为他会把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弄出来,是为了给我惊醒,没想到却只是堆出四个简单的雪人来。

“因为是跟你在一起,不管是做什么都觉得很有趣。”江墨言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白眼,“雪景挺美,我很想跟你一场在雪地中举行的婚礼,只是你太过惧怕寒冷,我舍不得把你放在冰山雪窟中,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让你想象下了。”

闻言,我噗嗤一笑,“江墨言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为什么你就单单纠结一个仪式呢?”

自从怀孕就恢复多愁善感的我,生怕只要举行婚礼就会带来厄运,想着就这样过去就算了,虽然人生中会有些缺憾,但是能遮掩幸福下去,我绝不会后悔半分。

“不仅是一个仪式的问题,我的目的是要让整个温城的人都看到你为我披婚纱的时候,更希望能得到他们的祝福。”

最知道他的脾性,只要执拗起来,就算是磨破嘴皮子我也是改变不了他的想法,我半眯着眼睛,看着阳光下静静立在原地四个形状各异的雪人身上。得到祝福也好,没有也罢,反正这一辈子我都会跟他这样一直走下去。

五个月后,缘起医院。

我在一个星期前的就被比我还紧张的江墨言跟安晴儿一起劝说住进了医院。

怕我会突然生产,两个人一直轮流守在我的身边,见到他们这般,我很是无语,生丫丫的时候情况比现在特殊的多,我都没有向他们两个这般害怕,更别说这个医生说情况很好,胎盘已经成熟,倘若我要选择剖腹产,可以马上进行。

提心吊胆的江墨言跟安晴儿眼巴巴的看着我,希望我可以答应下来。我在他们恳求的目光下缓缓摇了摇头,我曾经是个妇产科医生,清楚的知道小孩子还是自然顺产的好。

明知我肚中好不容易存活了八个月的孩子是不可能顺产的,可我还是想任性一回,等着临产的征兆进来。

两人说服不了我,也没有勉强我,住在vip病房中,我闲来无聊的时候会偶尔出去跟别的产妇聊聊天,看着别人手忙脚乱的伺候孩子,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柔软一片。

几乎每次都跟我一起出去的江墨言,总是会在他们的身边多看上几眼。

“你是在偷师学艺?准备给小家伙当奶爸?”江墨言不懂得时候还会上前虚心的询问,每次见到他那般我都很想笑,谁能想到,塑阳高高在上的总裁,会去问别人,为什么孩子喝完奶以后要竖直抱上一会?你怎么知道孩子尿了,该换尿布了?

不知这是如果传出去,是不是会另很多人惊到了下巴。

“当奶爸有什么不好的。”江墨言丝毫都不在意这个褒贬参半的词语,他轻轻抚上我还算不是很大的肚子上。

“挺矛盾的,想要他快点出来,又不想看到你受罪。”

“你想那么多干什么,顺其自然就······”

腹部传来一阵疼痛,我紧张的抱住肚子,佝偻着身子。

“是不是感觉到要生了?”江墨言紧张的抓住我的胳膊,在我的点头下,快速的抱起我向产科跑去。

他面露着急,步子却迈的很稳,没有丝毫紊乱。

疼痛毫无预警来临以后,疼痛就开始一阵接上一阵,疼得浑身都开始痉挛起来,我咬着牙紧紧抓住江墨言的衣服,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江墨言焦急的同时额头上也跟我一样全是汗水,江墨言将我抱进手术室并没有出去,医生正在进行手术开始前的准备工作。

我手一直没有从肚子上离开,一松开牙?,呻吟声就那样溢出口来。本文最快无错到

“再让你折腾,出来后老子一定好好地教训你。”见不得我受苦,江墨言恶狠狠的对着我肚子说了一声,见到他这般,我身上的疼痛好似好上了些许。入目是曾经熟悉的手术室,心中的害怕一点点消失。

“你出去吧,我没事,等一会孩子就会平安出生了。”阵痛越来越厉害,这是临产的表现,我的身体特殊些,孩子呆在母体中的时间要比别的孩子少上些,这样的阵痛表明可以顺产。

顺产对孩子好些,我想冒险试一下,看看能不能成功。万一挑战失败,还得剖腹的话,让他目睹整个生产的血腥过程,他心中肯定会难受不已。

“不行,上个孩子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这一个无论是我一定要从一开始到现在的生产都要陪着你。”

这里本就是他的医院,谁也不敢把他轰出术手术,只能任由他站在一旁。

顺产并不顺利,没有打麻醉的我浑身如撕裂般的痛着,身下滚烫一片,我知道是羊水破了,我随着医生的知道,不断一遍遍用力,可孩子好似盘踞在我的肚子中一般,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嗓子有些嘶哑,我紧紧攥紧身下一次性中单,看见医生和江墨言眼中的担心,我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倘若还生不出来,我就打消顺产的念头。

第298章 十二年后

“剖吧。”

因过分痛苦迷离的视线中,江墨言脸色惨白一片,他放在我满是汗水的额头上的手更是颤抖的不成样子,想必此时他已经是害怕到了极点。

“不。再等等。”坚硬的指甲嵌进肉中。疼痛令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肚子传来疼痛,我嘴巴还未合上,痛苦的呻吟溢出唇?。

江墨言眼中的心疼外溢,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能再等了,时间太长对孩子也不好。剖吧。”

“是啊,你之前是剖腹产,腹部伤口也撑不了你这般折腾。”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是我以前的同事,她也随声附和一句。

我紧要下唇,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就一会。是我的第二次生孩子却是一个全新的体验,以前接生过那么多的孩子,孕妇痛呼的时候。我知道她们很疼,但久而久之就麻木了,多了分冷漠,现在亲身经历,才知这疼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阵痛接二连三,我不断的用力,不知道谁说了句,“头出来了”。我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飘上云端。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我好似看到孩子正在对着我笑,我再次用了一下力,一声孩子的啼哭声在耳畔响起,我嘴角轻翘,因为过分用力而僵硬的身子猛然放松下来,无力躺在手术台上,手缓缓松开,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嘈杂声逐渐远离耳畔,我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再次醒来,房间中已经亮起了灯来,光线柔和,微弱的孩子哭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格外清晰,循声望去。江墨言正轻摇小床,手忙脚乱的帮小小的孩子换着尿布,孩子两条纤细的腿在他的手中,越发的瘦小起来。

“我看看他。”

还拎着他腿的江墨言猛地欣喜抬头,“你醒了,来看看我们的儿子。”

江墨言激动地刚欲把床推过来,低头时才发现手中还拿着准备给孩子换的尿布,他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次薄红,继续刚才未完成动作后,把孩子推到我的面前。

他刚刚哭完,还在委屈的轻声哽咽着,稀疏的睫毛紧紧粘连在一起,砸巴几下小嘴,睡了过去,看到他可爱的模样,我的一颗心瞬间融化成一池春水。

伸手戳了戳他如刚剥壳鸡蛋般的脸蛋,他比丫丫那个时候要胖上许多,脸很有肉感,我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乖巧的女儿,刚出生的儿子,疼爱我的男人,人生如此,我还有什么不能知足的。

“来喝点水。”江墨言扶起我一点点喂着我水,“饿了吗?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我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江墨言低头在我沾染盈盈水渍的唇上轻吻下,放下杯子,紧紧拥我入怀。

“小溪,谢谢你。”他说的动情,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入耳。

“谢我什么?给你生了个儿子?”

虚弱的声音中带上丝揶揄。

“其实是有这么一份原因的。”江墨言轻轻将我推离怀抱,笑意满满的眸子望着我的眼睛,炯炯的眼神好似要探进我的心底般。蓦地,他眼中的笑意消失只余下认真。

“谢谢你给了我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谢谢你让我尝到了为人父的喜悦,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谢谢你让我感到幸福。今生能遇到你,我没有白来世上走这么一遭。但愿下辈子,我还会遇到你。”

他说的情真意切,我眼中满是感动,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这一辈子还没过完就想着下辈子呢!不过,下辈子,我没有想过要遇见你,太累。我想遇到一个从始至终的暖男,平平淡淡却又温馨的过一辈子。”

“你在想陆铭!”江墨言瞬间脸黑成锅底,按在我肩膀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我隐隐看到他眼中怒气在跳动,我噗嗤声笑出声来。

“原来你也觉得自己离暖男差了一截啊,既然认识到自己的缺点了,那就好好地改正喽。”

我其实最想听到的是他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我就努力变成什么样的,没想到他却认为我在想陆铭,我轻摇下头,有的时候觉得江墨言的情商到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有时候又觉得,他的情商简直跟白痴能有的一比。

“在想别的男人,还好意思笑我。”江墨言咯吱了下我,狠狠瞪了我一眼,把我身子向上抱了抱,让我依靠在床头上,拿过放在一旁安晴儿亲手缝制的软垫放在我的背后。

“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我轻点下头,让江墨言将正在安睡的小家伙拉在我的身边。

他时间不长拎了一个保温桶回来,“妈说你快要醒了,提前去熬了米粥,她本想过来,我看天晚了就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你跟我解释那么多干什么,妈现在对我怎样,我还不清楚。”我白了眼江墨言,接过碗慢慢的吃了起来。

安晴儿两年多俨然把我当成一个女儿来疼了,我现在又帮她添了个孙子,她肯定是欢喜的不得了,江墨言竟然还会白痴的以为我会在意她没来看我。

江墨言轻笑,没有在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我静静的吃着米粥。江墨言给孩子取名江惜言,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只是不曾想,江墨言的取的名字,倒让惜言两个字诠释了孩子长大以后的性格惜言沉默寡言。

接下来一些日子,以安晴儿为首,秋霜,我妈,我哥外加钱回冯甜组成的探望小组,三天两头在我面前晃荡,有他们在,在加上刚出生孩子的闹腾,我逐渐忘记那些在我的生命中离开的那些人带来的伤痛,整颗心思都放在了这个脾气有些傲娇的小少爷身上。

不过,我的心思是在他的身上不假,只是江墨言完全担任起了照顾他的工作,我根本就插不上手。

就连半夜三更,只要孩子哭一声,睡觉警觉地江墨言会立刻从床上跳起,抱着他的儿子,不断的轻声细语的哄着,还会偶尔的哼唱几首儿歌,他的磁性声音不仅是哄睡儿子很好的催眠曲,顺带着连我听到也很快睡去。

日子过得惬意而温馨,转眼间惜言已经三个多月,期间安晴儿和麦加的婚礼终于举行。不过,中间穿插了一件小插曲,奶奶跟江榆林不请自来,奶奶的出言不逊,让本来温馨的婚礼变得莫名有些不自在。

最后,还是江墨言出面请走了两人,看着奶奶年迈微微佝偻的身影,我情绪是有些复杂的,有的人折腾了一生,她什么都未得到,就算是被黄土埋到了脖子,她依旧在我行我素,做着认为对实则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事情来,这样的人的一生是可悲的。

还有江榆林,我看到他看安晴儿的眼神,我知道他是后悔的,或许年纪大了,在转身回想从前的事情时才会发现自己原来还对着某个人残留着爱意,只是这份爱早已经因为岁月流转而蒙上一层永远掸不去的灰尘。

索性,江榆林并不是一个偏激的主,在婚礼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安晴儿送出了幸福,还记得当时身穿洁白婚纱的安晴儿泪流满面,她简单说了句“谢谢”,接过麦加递过来的手帕擦干泪水,牵起麦加的手转身走向神父。

江榆林神色黯淡最终转身离开,他们这份感情,我说不出谁对谁错来,只愿我这位很少关心孩子的公公也能有一个安详的万年。

江墨言回来时,脸色微沉,我轻蹙下眉。

“他死了。”

“谁?”一个死字让我满身神经瞬间紧绷,紧张的吞咽口唾沫。

“江淮死在了监狱中,顾宁儿受不了监狱中的痛苦生活,前不久疯了。奶奶是为了这事儿才回到这里的。”毕竟是血浓于水,再多的仇恨也已经随着江淮的离去而渐渐淡去,江墨言提起他的时候已经没了从前那般的鄙夷跟痛恨,他轻轻叹息声,“奶奶的思想永远都是我想不通的,痴缠了一声,深深体验了望而不得无望感情,她竟然还让我等将来她死后把她跟江淮葬在一起。你觉得好笑吗?”

“没啥好笑的,我觉得不管你爷爷再怎么混蛋,在她的心中仍旧是她的丈夫。”活着都没有在一起,死了葬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呢,奶奶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到最后连这么简单的一点都看不清楚,可悲之极!

安晴儿婚礼结束后不久他们就离开温城,回到当初生活的温哥华过起了二人世界,冯甜当初我提过她可以给安晴儿做助理,安晴儿以前就很喜欢冯甜,听说她是学设计的欣然答应。

为了满足冯甜拜师学艺的心愿,顾炎也带着她去了温哥华,身边熟悉的人逐渐离开,我也百炼成钢,没有多少感觉。只是晚上偶尔会想起下,心中思念的紧。

江墨言这些天总是早出晚归,刚开始以为是公司出了事情,我给钱回打了个电话,才知已经逐渐在温城缩小产业的塑阳,压根一直风平浪静,江墨言也从未去过公司,我不禁起了疑心。“怎么了,你们前几天不还是甜甜蜜蜜的吗?怎么才几天的功夫就查起他的行踪来了?”

“没有,最近几天总是看不到他的人影,我心中有些不踏实。”自从惜言出生,我们的生活重心几乎都挪到了他的身上,我跟江墨言之间交流也少了些,这几天出去他也只是简单的跟我说了一声,并未提及出去干什么,我不免胡乱寻思起来。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觉得你就是每天呆在家中无聊寻思事情呢,江总对你怎样,我们大家眼睛是雪亮的,看的清楚的很,他绝不会干出背叛你的事情来得。”钱回语速很快,开始说教起我来。

“你那么紧张他干什么,听着比我还激动呢!”

“当然紧张啊,你倘若招惹江总不高兴,他好些天都不会处理公事,担子全压在汪浩宇身上,看着他忙得跟个连轴转的陀螺般,我就心疼!”

我噗嗤一笑,“还不是你男人有能力,不然处理公司事情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可能落在他的身上呢!”

跟她闲来无事轻扯几句,直到惜言哭了起来,我才收了线。

跟钱回这么聊一会,我的心倒是踏实很多,帮着惜言在房间中慢慢的走着,轻摇着他,不一会他便熟睡过去,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我脸上多了几分柔情,告诉自己不要胡乱猜想有什么事情只要当面问清楚就好。

这天晚上江墨言又回来的很晚,我坐在沙发上开着无聊的电视剧打发时间,江墨言一进门便半挽起白色衬衫的袖子,问我一句饿了吗,便走进厨房。

我无奈轻叹口气,这些天每次回家,这都是他千篇一律的问话,放下报纸,随着他进了厨房。

“惜言睡了?”

“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早睡早起。”

这一点惜言跟丫丫很是相像,现在我都已经不用闹钟,只要早上他一醒,标准的六点左右,他倒是个安静的孩子,只要不尿不饿,他都会自己在哪里滴溜着黑豆般的眸子,东看下西看下的。只是自从有了他,我一向浅眠,只要听到轻微动静就会醒来,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他,我也觉得心中踏实。

他利落的择菜洗菜切菜,典型的居家好男人,我半倚在门上轻嗅下?子,似有似无的香水味传进?间,我心中轻轻泛起波澜,凝眉靠近他的身后,我不想承认,但是他身上却真实存在香水味。

“解释下。”我冷着脸拉扯下他的衬衫,锅中的油滋啦啦的响着,江墨言正放上葱花姜末炝锅。闻言,蹙眉疑惑的看着我,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见到他这般,我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怒火来。

“解释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用的香水味。”

我不用香水,但是我的?子却很是好用,他身上绝不是古龙水之类的男士香水,是一种不知道名字杂牌子的香水。估丽尽号。

“有吗?”江墨言将土豆条放在锅中翻炒几下,放下铲子在抬起胳膊在?前闻了闻,“我怎么只闻到了一股油烟味还有汗味。”

“不要怀疑我的嗅觉。”不知道他是做戏太好,还是当真无辜,我从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破绽,定定看了他数秒,见他冥思苦想一番无果后,我敛去眼中的情绪,默默转身。

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在我的心中总认为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江墨言也不会做出背叛我让我伤心的事情来,可现在,我摇了下头。

告诉自己或许是我多想了,只凭香水味就给他定了罪,好似有些不合适呢。我顿住脚步,回身看向他,“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公司······”

“别忙活了,我不饿,先上楼了。”我心猛然如坠冰窖般,冷的我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认识江墨言那么些年,他好似根本就不会跟我扯谎。不等他再向下说,我快速转身,好似后面有洪水猛兽般,逃也似的上了楼,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重重敲击在我疼痛不已的心上。

“小溪,开门。”

见我有些不正常,江墨言叫了我几声见我脚步未停,他关上火,阔步追赶上来,听到脚步声,我猛地跨进卧室,反锁上门。江墨言推了推又拧了下门把手,轻叩着门,语气中满是焦急。

我倚在门上沉默不语,江墨言啊江墨言,你那么聪明,就算是骗我你也要编一个不那么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啊,至少这样我的心中也不会像现在这般难受。

“小溪,你开门,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

“不是误会是你骗了我,你根本就没有去公司!怎么着,才日子这样平静的过着,你是不是觉得没有激情了,要出去找些刺激呢!如果是这样你也要把痕迹抹个干净吧,带回那些令人作呕的狐臊味恶心谁呢!”

火气爆棚,我没忍住用力扯开门,面对面对他喷起火来。眼中跳动的两簇燃烧正旺的怒火好似要将他给燃成灰烬般,剧烈起伏的胸前表明,此时我心中排山倒海般的怒意。

“对不起,我没去公司。”

“哎吆,这话变的多快!你不用解释了,以后你给我住客房!”

坦诚坦诚,之前一直都信仰的两个字,现在变成一纸空谈,我心中的怒火好似泼了一桶油,快速的燃烧起来。不过,我这人就是有一点让我有些唾弃自己,不管怎样怎样愤怒,我不会口不择言进行人身攻击,刚刚的一席话就已经成为最大极限。

“小溪,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江墨言扯住我的胳膊,见我挣扎,一个用力,我便被他圈入怀中。

“江墨言你放手!”可能是脑神经的问题,越是这般靠近,那股劣质香水的气息就越浓,对香水气味过敏的我,脸瞬间皱成一团。

“这几天我是没有去公司······”

“没去你还骗我,枉费我那么信任你,江墨言你就是一个混蛋。”心中气愤难平,手脚被他困住动弹不得,我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了下,江墨言身子微僵。

“傻瓜,我现在如此幸福,你觉得我会傻到舍弃你们娘仨吗?”江墨言用力蹭了蹭我的头顶,“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罢了,没想到却让你误会,是我的不对。”

江墨言低头靠近我的耳边,“你这般激动我没有想到,不过,见你这样,我还挺高兴的。越生气越愤怒就表明你越在乎我。”

“江墨言如果你是用这办法证明我有多喜欢你的话,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愤怒之火并没有因为他的低沉的话语而湮灭,反而越烧越旺。

“是我是个王八蛋,我不该骗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现象中的女人永远都不会存在,至于我身上的香水味应该是今天下午跟婚礼策划谈完细节出咖啡厅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孩子,当时她抱着一堆东西全部掉在地上,是我的责任,我就帮她捡了起来,当时我们挨得很近,香水味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沾染上的。”

提到婚礼策划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这些天出去的原因了,怒火淡了些。不过,审视的眼神一直都没有从他黑曜石般写满歉意的眸子上挪开,好似在查看他有没有骗我。

“宋小溪,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样一个不堪的人吗?”江墨言忽然沉下脸,“倘若真的是那般,你觉得跟廖洋在一起生活两年,我还对她不动心?你这脑袋瓜再不动动,我看智商就要直接退化成零了。”

江墨言抬手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下,他的动作中带着一丝怒气,额头上传来疼痛,我狠狠睨了他一眼。

“是你先骗我的,本来就是你的不对。”我摸着被他敲疼的额头,往往一些误会,都是无意中一个善意的谎言而造成的,“坦诚,坦诚,江墨言这两个字怎么还没有在你身上扎根呢!”

我挣开他的怀抱,杏眼圆瞪,双手插在腰上,好似一个泼妇般,对他低吼声。

“这两个字我懂,以后不会了。”江墨言脸色言语认真,把我已经长得到肩头的头发抿到耳后,“婚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江墨言脸上多了丝讨好,“我知道你怕麻烦,这次婚礼很简单,我只打算邀请些亲友在温城的小教堂见证我们的婚礼就好。”

“好,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来。”他一直想要举行婚礼,如若我不答应,在我们老的时候彼此回想下,心中总会有些遗憾吧。

江墨言没有想到我会这般说,他宠溺轻笑,“这可是你的婚礼,一辈子只有一次,倘若我安排的不合你的意思,你可不要怪我。”

“只要对象错不了,就没事。”见惯了很多场婚礼,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我除了有些激动可以为心爱的人披上婚纱外,并没有多少期待。

婚礼当天,确实如江墨言所说的那般相当低调,温城没有一家媒体知道我跟江墨言结婚,婚礼举行的头一晚上,江墨言很是在意,非得让我住在小教堂附近的酒店中。

他牵着我下了楼,我并没有看到一般接亲用的豪车,江墨言在我的疑惑的眼神下缓缓蹲下身子。

懂了他的意思,我并没有多言,趴在他的肩头上,他背着我稳健的脚步,一步步踏在一直延伸到小教堂的红毯之上。

“从这里到小教堂的门口,我数过刚好一百步,我想告诉你,我要给你的幸福是百分百,不想掺杂任何杂质。”

简短的一段话好似催泪弹般让我的泪水滑落眼眶,一滴滴落在头上的薄纱上,最后没进他白色的燕尾服上。

没有礼炮,没有鲜花,观礼的亲朋不多,只有一声声舒缓的音乐声,江墨言踏着旋律在他们的目光下,一步步将我背向前面的台子上面,带着十字架的神父正一脸笑容的看着我们。

婚礼简单却透漏出一股温馨,没有过多的言语,整个过程都是那么的随意自然,我们在神父的祝福下交换戒指,最后以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这场短暂的婚礼。

新婚之夜我们并没有去豪华的酒店,也没有朋友来闹腾我们,我跟江墨言静静的躺在焕然一新周围都染上喜庆的卧室中,不知过了多久,我跟江墨言好似心有灵犀般侧脸相视一笑,画面好似就此定格,岁月静好,有你作陪,今生已不再孤单。

第二天早上我签收了一份来自国外快递,里面装着的是几张照片,还有一封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信。

“新婚快乐,我过的很好,陆铭。”

我拿过照片,上面是他跟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的合影,还有几张上面多了陆奇,画面中他们三人好似相处很是融洽,看到这般,我的心好似全部舒展开来。

这样的结果绝对是我最喜闻乐见的了。

时光荏苒,好似一眨眼间已过去十多年的时间。

十二年后,温城。

其貌不扬却休憩一新的小小公寓中。

一身迷彩服长筒靴的女孩子一头利落的短发,正面无表情的坐在客厅中间的布艺沙发上,深沉的眸子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老成,平眉,眼大笔直,本该是柔美的长相,却因为她眉宇间的英气多了几分干练和冷情,她便是长大后的丫丫,也就是江惜墨。

“非要去吗?”她对面坐着的是越发成熟的江墨言,十二年过去,他的眉眼上已刻上时光的印记,丝毫不损他自身那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磁性的声音是岁月沉淀过后的不怒自威,只是这股威严似乎对坐在对面的丫丫起不到任何作用。

“是。”她没有多做任何思考,干脆利落的应下。

“丫丫你······”

“丫丫是我乳名,请叫我江惜墨。”丫丫嘴角轻翘,脸上表情仍旧如刚才一般。

“江惜墨同志,你一点都没有小时候乖巧可爱了。”江墨言脸上满是无奈,他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无论是你做什么决定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我一定会支持到底。只是你妈那边就有些难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不在她的身边,她每隔几天都会念叨你。说好了等过了今年年底,你就回温城来,这倒好温城不会来不说,你还偏偏要去国外,更闹心的还不知道回来的时间。”

“爸,对付妈你不是最拿手的吗?你就帮帮忙吗?这次任务很重要,等我完成了这次,我保证一定回温成来。”丫丫瞬间换了副脸孔,一脸讨好的帮江墨言倒了杯水。

“你的保证我也只听听罢了,可不敢再相信了。”

“爸,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多少都有些身不由己。不过,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好自己,绝不会让你跟妈操太大的心。”

“瞧,做爸爸的多心疼女儿,就这一杯白开水就被收买了。看在爸那么好打发的份上有时间多回来看看你妈。最近你惜言去上了初中,她心中空落落的,无事可干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拿着你们姐弟两人的照片看上半天。”

江墨言说着将杯中的凉白开一饮而尽,“女儿倒的水味道就是不一样。”

丫丫扯了下嘴角低下头,“爸的话我完全明白,你这是完全在埋怨我这些年回来的次数太少,只是你也知道,我们的时间安排不是那么的自由,等我累了的时候,说不定就会突然回来陪陪你们了。”丫丫脸上全是笑容,拿过江墨言手中空空的杯子,“既然我倒的水不一样,那我今天就一直给你倒个够!”

江墨言嘴角轻抽,这丫头绝对是遗传了他的性格后再加上后天环境所致,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变脸速度快,极其腹黑的主!本书最快更新地址:【tcn/ral98bd】

“冬阳回来了,最近要办个画展,趁着这几天有空,你去看看有什么事情能帮的上忙的。”

“好。”丫丫才刚打开卧室的门江墨言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冬阳那孩子挺好的,以后有时间呀多联系些。”

“爸,我才十九岁,把我打包送人的心思你还是适当的收收哈。”丫丫语落,关门进房。

江墨言轻摇下头,倘若他刚才说的是陆奇,这丫头肯定会说:“爸,那么多年都未联系你女儿的人,你觉得当你未来的女婿靠谱吗?”

知女莫若父,她这是在记恨陆奇从去了法国以后从未来过温城不说,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这么些年过去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丫丫已经淡忘了陆奇,却不知她已经把他埋在心间,江墨言一次无意中从她一个只放有自己照片的相册中发现一张陆奇小时候的照片,她的心意已经再明显不过。

粉色系的房间与丫丫英气的身影格格不入,她负手站在窗边,这一次的任务有些棘手,地点法国,想到他也在那个地方,她英气的小脸多了丝冷然。

第299章 熟悉与陌生

夜静谧而漫长,常年养成良好的作息习惯让丫丫躺在床上后不久就熟睡过去。只是这觉她睡得不是很安稳。透漏出英气的眉毛一直紧紧蹙起。

客厅中,江墨言迟疑下起身叩响卧室的门,房门还刚响起一声,门就被从里面快速拉开。

“怎么样?有没有说服她?”宋小溪一脸希冀的看着江墨言,眼中的光亮在江墨言深沉的目光下一点点消失不见,“就知道你也没用。”

“丫丫应经长大,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们还是不要为她操心了。”

江墨言习惯性的揽住娇妻的依旧纤细的腰肢,黑沉的眸子中溢满宠溺。

“好怀念小时候的她,乖巧可爱,现在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早知道会这样,小的时候就不该让她去封闭式的学校。”宋小溪心情不好,抱怨了句,“哎。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她去吧。”孩子倔强的性子好似随了她,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多说无益,丫丫好久才回家趟,她舍不得弄得母女两人闹得不愉快。

“你能这般想着就好,现在惜言也大了,住在学校。我们也该好好地计划下一站要去的地方。”

这些年孩子小,要上学,再加上小溪父母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只能在寒暑假一家三口出去走走。两年前小溪父母相继离世,这对于小溪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这两年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出去,他们十二年前就许下出去好好看看世界的计划就那样搁浅了。

“你安排吧。”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可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米虫生活,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倘若江墨言哪天突然把她给丢了,她的生活肯定会一团糟。

已经习惯了她这般的江墨言,只是宠溺的一笑。

“秋天了,天要冷了,我们去英国带上一段时间。等冬天过了,天气暖了,我们再回来。”估余余扛。

宋小溪没有任何意义的点点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心里有些不踏实,总觉得一个女孩子每天过着枪林弹雨的生活太骇人,倘若······”

怕一语成箴,她打住话语,心不安,她紧紧抱住江墨言依旧精壮的身子。这些年工作减压不少,江墨言一直注重养生,心态心情一好,精神好,身体自然也就好了不少。

丫丫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军事化的学校上学,大学一毕业就直接应征入伍,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她表现十分优秀,接连接了不少机密任务。

既然是机密,丫丫从未透漏过给他们任何消息,就算是她不说,以江墨言两人的智商也能想象出她执行的任务危险性有多高。宋小溪劝说过她,见她执着,也就作罢了。最近女儿的任务是越来越频繁,她的心每天都在紧揪着。

“不会的,丫丫是个有分寸的人,她懂得怎样保护自己。睡吧,天晚了,这几天她还会待在家中,你好好陪陪她,省的等她走了,你就想的慌。”

磁性成熟的低沉声音带着丝丝蛊惑,江墨言一如以前般,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部,时间不长,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中交错响起。

第二天早上,当两人醒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饭,一身家居服的丫丫正巧笑倩兮的坐在餐桌上笑着看着从卧室中出来的两人。

忘记有多久没有看到过女儿这般,宋小溪明显一愣。

“爸妈早。”

“早,还是穿这样的衣服顺眼,迷彩服看着就像跟我们两个世界的人。”

“以后在家,我不穿它就是。”

丫丫自然应道,常年不在家,她跟父母除了在她工作上的不认同之外,其实相处还是蛮融洽的。丫丫只要在家,她会承揽一日三餐的工作,她厨艺很好,完全与江墨言不相上下。

“这次又要去哪?”

“爸你知道我是不会说的。”这是原则问题,她一向都很遵守。

“我跟你妈要去英国过一段时间,如果你空闲下来要看我们的话直接去那里吧。”已经习惯女儿这般回答,江墨言并没有多问,“凡是安全第一。”

丫丫轻应一声,“英国最近不太平,如果要度假你们去奶奶那里吧。不然,去法国也行。”那里还有妈妈跟她小时在那里一起生活的房子。

江墨言低垂的眸子微动,没有说话。

本来假期是一个星期,丫丫已经答应去帮冬阳准备画展,可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事情可能有变,计划提前。

英国,阳光温和,清新可人的露肩毛衣,铅笔裙衬出她两条纤细的长腿,姣好的五官,出挑的身材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很多异性的目光,丫丫目不斜视,拉着简单的行李箱进了酒店。

房间中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那里面详细记录着这次来英国要之行的具体任务。

这一次他们要追追捕一个代号为鲸鲨的跨国毒枭,据可靠消息,他自从来英国就一直藏身在某大型地下赌场中,她负责混进赌场,摸清楚他具体的藏身位置,然后实行抓捕。

当她看到赌场的具体信息时,好看的平眉几不可见轻蹙下,赌场的幕后老板很是神秘,查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查清楚,他是何方神圣。他们所掌握的资料也只限于那些传言。

据说,他的手段极其残忍,对于在赌场中捣乱的人,他一向都会用最极端的方法解决,那就是死。不知道传言是真是假,说的人多了,也就成真了,自然也就对这个在英国存在三年从未从未在扫黄扫赌中幸存的地下赌场的主人多了些畏惧。

丫丫习惯性的摸了下鼻子,亮如星子的眼眸中多了丝冷意,往往像这样的人,双手上都沾满血腥,或许在这次抓捕行动中,连同他也一起解决了。

这般想着,她的眼中多了分嗜杀,轻合上笔记本,她打开行李箱,翻找一番,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她站起身,来到穿衣镜前,上下打量下身上的衣服,拉了拉香肩上的毛衣,掩盖住精致性感的锁骨。带上一个足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出了门。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别脸看向窗外,英国她并不陌生,她有很多假期都是在这里渡过的。

车子停在一家小型超市门前,她一下车目光就落在对面的私人诊所上,诊所并不大,但是人多的出奇,厚重的玻璃窗后,一张冷峻容颜印入眼帘,他的脸一如小时候那般冰冷,她并没有刻意去打探他的消息。

还记得四年前她跟随父母来英国,闲来无聊她出来走走,当时走神太过严重,一辆自行车直直向她撞了过来,伸手很好地她竟然没有躲开,被撞到在地,当时是夏天,身上衣服单薄,她的胳膊被擦出血来。

她没有为难撞她的人,独自进了这家私人诊所处理伤口。她还能清晰的记得当时见到他时自己傻傻的站在那里,好似被定住般,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身上。自从七岁之后便没有流过眼泪的她,在那一刻泪水溢满眼眶,那句卡在喉咙里的陆奇哥哥在他陌生冷漠的眼神下湮灭在唇?间。

那一刻她眼中汇聚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原来记得曾经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他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她基本上是处于神游状态的,她从未想过,从小就有洁癖的他,竟然会选择当名医生。不过不得不说,别看他从始至终都是冷着一张脸,他手上的动作倒是轻柔。

处理完伤口,她咽下那句已经到嘴边的“你还记得我吗?”默默离开诊所,明明知道他不记得自己,可把他一直珍藏在心间的她,还是去打听了下他的消息,得知他在十五岁的时候便离开法国到英国读书,毕业以后,在这里开了家私人诊所,原来他们一直离的那么近,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在以后的日子中,只有她来这里,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来这里,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她嫌弃过自己太过懦弱,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与其这样像个傻子般静静的看着他,还不如直接进去找他。

可是她每次刚刚过了一半马路,她就停了下来,她怕看到他陌生的眼神,更怕他会直接跟她说句“我不认识你。”她虽然坚强,但是那样直接而伤人的话语,她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怕幻想成真,她做了四年的胆小鬼。她自嘲勾唇,如果自己傻子般的举动被认识她的人知晓,估计会惊掉下巴,在他们的眼中,她一直是个连死都不怕的人,竟然害怕去跟陆奇说他是丫丫的事情。

站了很久,有几次她都觉得正在认真看诊的人,抬头看了她几眼,只不过那应该是她的错觉。

目光轻移,视线落在那些往来的车辆上,她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情绪,招手拦了一辆车,回了酒店。

车子刚起步,一直坐在玻璃后面的颀长身影起身,阔步来到门前,看向早已经混在车水马龙中的出租车,薄厚适中的唇轻动几下,你还未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好似轻声呢喃的话语就已经随风消失不见。

夜色深沉,黑色漫天,掩盖了所有趁着夜色进行的肮脏交易,丫丫挽着跟她一起执起任务的苏昊,缓步踏进神秘的地下赌场,她一身惹火的火红色抹胸露背长裙,一进入赌场就成为全场的男士的焦点,她眉眼弯弯,演绎着妖娆中带着清纯的别样风情万种。

大而有神的眼睛不着痕迹环视下四周,脸微侧贴近苏昊的耳边,他们此时的举动在别人的眼中亲密暧昧。

“待会我去会会赌场的管事,套下情况,你见机行事,等着我的消息。”模样好,身材好有的时候就是一种资本,特别是在这般鱼龙混杂的场所,她可以利用这些容易的套到她想要的消息。

苏昊轻点下头说了声小心,两人分开。苏昊很快找了一个有空位的赌桌坐了下来。

丫丫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过一杯红酒,找到资料中的管事,迈着轻盈的步子向他的方向靠近。不过她并没有直奔他而去而是拐了一个弯,来到正痴痴看着她的中年男人面前。

丫丫只是对他笑了笑,男人就开始跟他聊了起来,余光一直注意着管事的举动。

只是管事一直冷着一张脸站在远处,一双犀眸查看全场,目光偶尔会落在与人详谈甚欢的丫丫身上,只不过都是匆匆一扫而过,没有惊艳,眼中也看不出半点兴趣。

丫丫微眯下眼睛,看样子他和资料上显示一致,是个好似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一般,这样的人往往多疑,丫丫打消接近他的念头,改变主意寻找资料上标记着常常出现在这里,他们对这里的事情总是会知道有些的。倘若从这些人口中还得不到想要的消息,那么她们也只能冒险在这里亲自寻找了,这样会给自身带来很大的危险,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会这么做的。

“再不出面,她可就成为别人的猎物了。”赌场顶楼,一个偌大装修奢华的房间中,陆奇跟正跟他年龄相仿的古桐品着红酒看着画面上熟悉的面容。

“你觉得有人能从这里把她带走?”

冷眸一刻都没有从她身上离开,眸色深沉,隐隐后面还透漏出火光来,该死的女人穿的这么暴露也就罢了,还到处招摇,他此时心中燃着一团火,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她拎过来。

“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爱就爱了吧。凭你这样的条件还怕她不喜欢你?四年了,终于有进一步的动作了,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喝红酒暗自生气。”

坐在他身边的古桐撇撇嘴,他一度以为有好戏看了,没想到是自己白高兴一场。

不过,片刻之后,嘴角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他觉得陆奇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像丫丫这样的女人,表面倔强聪明,她们却拥有一颗害怕被别人伤害的心,陆奇这样吊着人家,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这般想着,他好心情的吹了声口哨,分外期待这场好戏的到来。

陆奇冷冷睨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那个穿梭在一些男人中间的纤细身影,面色平静无波,唯有那只攥着高脚杯的手泄露了他此时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赌场中,丫丫转了一圈套的的东西少之又少,她敛眉沉思下,向已经开赌的苏昊走去,这个办法不行,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一般像鲸鲨那样混迹在这条道上那么多年的人,他们嗅觉很是灵敏,好似已经练就了危险感知能力,只要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察觉到,为了不让他再次逃脱,她们必须得寻找到他的准确位置。

只是一个眼神,苏昊便明白她心中所想,找个借口退出,来到她的身边,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头,殊不知某人正紧紧盯着他那只手,目光恨不得化成利刃,直接嗖的一下将他的胳膊给直接砍掉,血溅三尺。

“刚刚我趁着打探消息的空档已经走遍赌场大厅,这里面没有鲸鲨的影子,我旁敲侧击也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我们得去雅间和房间寻找。”

地下赌场上面其实就是一家酒店,设施?全,很多人都是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

只是这里保全工作很严格,不然搞资料的人,除了查到鲸鲨藏身在这里,其他一无所获。

两人小声嘀咕一会,一致觉的鲸鲨现在的处境,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这里大赌特赌,最可能的是躲在酒店的某个房间中想着怎样躲避追逃的办法。两人出了赌场,来到酒店前台开了间房。

“他们好像只开了一间房呢,一男一女开房能干些什么呢?用不用我把技术给叫上来,火速去他们要入住的房间中装上摄像头让你能时刻监控两人的一举一动?”

古桐无惧陆奇已经逐渐黑沉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话说回来,她长的那么漂亮,穿的又这么魅惑,如果我是她身边的男人,一进房间肯定是直接化身为狼扑过去。”古桐抿了口酒,连连称赞了几声尤物。

砰的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传来,稳坐如泰山的男人霍然起身,拿起桌上的帽子,阔步向外面走去。

“这两人伸手不错,你这样去抢人说不定会吃亏,需不需要我帮你叫上几个人?”

“刚刚研制出来医治感冒的特效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体验者,我觉得你的身体素质不错,很合适。”

正在惬意喝着红酒的古桐刚刚含进口中还未来的及咽下的红酒就那样硬生生卡在喉咙中,上不去,下不来,一张脸涨成了绛紫色,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猛烈的咳嗽起来,还不等门关上,匆匆起身跑了出去。

要知道陆奇研制出来的药成功的还好,不成功的可就有的罪受的了。曾经有一次,他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他直接给自己放了泻药,害得他好几天不能起床。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得那种生不如死搜肠刮肚的感觉。

陆奇长腿一迈踏进电梯,他清楚的知道她这次来英国的目的,也知道他们开房间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一想到她穿成那样跟个男人呆在同一个房间中,他杀人的冲动都有。

不过,陆奇是个能隐藏情绪的人,心中就算是再生气,面上基本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他这样的人就是俗称的面瘫。

他在三楼停下,来到楼梯口,扫了眼腕表,下了半层楼,负手站在窗边。

地下赌场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午夜过后,入目除了色彩斑斓的灯光,就是偶尔疾驰而过的车子,他不是个作息稳定的人,每每在这个时间段,他不是顶楼看万家灯火,大都是在他的实验室中。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小的时候,他明明对医生这个行业排斥的紧,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踏进这一行,选择这个专业以后,他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喜欢医生这个行业。其实他也清楚自己为何会这般,只是时间一长,他给忽略了罢了。

耳边传来轮子碾压地面的声音,陆奇微微侧目,薄厚适中的唇轻勾下,下一秒就恢复如初,好似刚刚只是别人的错觉般。

时间不长,清洁工再次走过,陆奇压了压帽子,遮挡住大半张脸,缓步跟了上去,他怕前面的人察觉,不敢跟的太紧。夜深人静,敏感的丫丫还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双眉轻蹙,步伐频率未变,在快拐角处隐藏住身子。她屏住呼吸,身子贴着墙壁,仔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

奇怪的是,脚步声并未像她想象中的那般越来越近反而是消失不见,等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仍旧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星眸轻动,她身子贴近墙壁小心翼翼的迈了一小步,回头看了下,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寻思着可能是她太过敏感,她从拐角处走出,开始了她的搜寻工作。

为了不被人发现,也不能太过刻意寻找而且现在是晚上,这个时间打扫房间肯定会令人生疑,她只能先挑了几个在房门口还能听到动静的房间敲几下,进去查看。这样的办法显然只能是碰运气,接连找了七八间,没有任何发现,她轻吸口气,准备再去寻找一间,如果再没有发现,只能先回去,跟上面联系下看看能不能再派些人过来,其他的等天亮再作打算。

“打扫房间。”她轻叩了几下门,刚刚还能听到声响,现在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丫丫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人应,就在她欲离开的时候,本就没锁的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吱呀声。

她迟疑下,向里面看了下,客厅中除了一根还未燃尽的烟头外空无一人。

目光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上面停留下,这不是女士香烟,说明这里住着的大都是个男人,她迟疑下,推着车子走了进来,她快速在房间中逡巡一圈,浴室中响起哗哗的流水,丫丫垂眉,这人应该是刚刚进去,她快速在卧室中翻找起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来。

“找什么,告诉我,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她正拉抽屉的动作硬生生顿住,余光中清隽的容颜令她心跳一滞,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才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洗完澡出来,她更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房间的主人会是她!

丫丫认认真真拿着抹布在还未完全拉开的抽屉上擦了几下。

“我看抽屉上落了些灰尘,擦擦而已。打扰到您的休息,我先出去了。”心知他早已把自己忘记的一干二净,她的头还是一低再低。

“是吗?”听不清情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丫丫面色和手上的动作无异,说了声“您早点休息”,越过他欲离开。

胳膊忽然被人扯住,在这行干的时间长了,早就练就了如何面对突发事件的能力,丫丫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挣了挣胳膊。

“对不起,如果有冒犯请您多见谅。”

她故意让她的声音多了丝颤抖,造成现在她很害怕的错觉。

“如果我不见谅呢,在这个时间段,酒店除了客人需要,不会安排人打扫房间吧。”丹凤眼中的戏虐一闪而过,他攥着她胳膊的手稍紧,向她的方向靠近,直接将她抵在门框上,纤细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酒店当真高档,就连保洁都长得这般如花似玉。”明明是轻挑的动作,偏偏在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违和感。

“放开我。”在她的印象中,他是个傲娇的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跟别人这般亲密接触,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跟“陌生人”这般紧贴在一起!这让她的心中一时间生出一股怒火来。

“刚刚不还是害怕的声音都发起抖来了,现在倒是涨了些胆子!”陆奇眼睛轻眯,迸发出一股寒光来,“刚刚在找些什么?或者说,换种问法,谁让你来接近我的?”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柔滑的皮肤上轻划着,他的指腹有些粗粝,随着他的动作,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还有向手指还有头皮蔓延的趋势。

她暗自吸气,吐气。但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拍掉还在她下巴上摩挲着的手。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请你放尊重一点!”

“尊重?三个半夜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中,还跟我提尊重,你不觉得太过矫情了吗?”他嘴角勾起几不可见的弧度,她身上没有喷洒香水,离的进了,竟然还嗅到一股小时候那股淡淡的清香,他不禁贪婪的轻嗅几下。

不舍得这般轻易的放她离开,他松了些力道,给她一种他马上有放开她的意思,欲让她放弃挣扎的念头。

可他怎想到被他言语刺激到的丫丫,抬脚对他用力踢去,他双腿一夹,固定住她的脚,眼中多了丝嘲讽,“欲拒还迎这一招,用多了会适得其反。如果你来这里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的话,恭喜你,你已经达到了。”

对于一个暗恋他那么久的人来说,他的一席话本该能让她高兴,可此时听来,她气愤的同时,心中莫名悲凉。她把他藏在心中那么久,他不认识她也就罢了,居然觉得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勾引男人!

她以前很冷静不假,只是那时候没有触动感情,好不容易平复下心中逐渐燃烧的怒火,欲伸手推开他,谁知他那只讨厌的手又伸了过来,刚刚熄灭的怒火因为他的动作,直接燃烧成燎原之势,她就着那只被他夹住的右腿作为支撑,快速抬起右腿对他狠狠攻击过去。

理智失去大半的丫丫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面前这个冷着一张脸却做着调戏女人的龌龊男人给狂揍一顿。

陆奇伸手不错再加上男女力量根本上的悬殊,不管她的攻击多么猛烈,都被他化解,还不知不觉的同时两人竟然却诡异的靠近那张雪白柔软的大床,在丫丫再次对他用力踢出一脚的时候,他扣住她的脚裸,用力一拉她整个身子便撞到他的身上,他顺势倒在床上,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腿紧紧压制住她一双不老实的双腿,左右两手,对应抓住她紧攥成拳的手,固定在她的头顶。

他趴在她的身上,姿势相当暧昧,丫丫愤恨的瞪着一双大眼,她没有刻意去了解过他,在她的想象中,他不过是个按部就班上学毕业找工作的普通人,她从未想过他的伸手竟然这般了的,要知道以她的伸手,就算是一般五六个练家子,对她来说都不是威胁!

“就说你不是一般的保洁。是你自己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是让我把你交给酒店的保安,让他们来审讯?”

丫丫缓缓闭上眼睛,不理会他的威胁,沉默不语。

“不然还有一种办法,陪我一晚,我就放你离开!”

丫丫蓦地睁开眼睛,心头一震随后心中闪过失望,他好像除了这张脸和表情,他早已变得不是以前的他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好笑,执着了那么多年,喜欢了那么多年,最终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影子罢了。

短短的五六分钟的接触,她好似将他看了个透彻,他再也不是她心中傲娇的某人,浓浓的失望让她脑中残存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她用力翘起头,向他撞了过去,愤怒张的她,浑身的力量加大不少,手脚并用,不断的攻击压在她身上不愿意起身的人,两个人的身体不断地摩擦着,他坚硬的胸膛抵的她身前火烧火燎的疼着。

越是这样疼,丫丫就越生气,挣扎的动作就越发的大了,陆奇没有坚持的了,从她身上起身,丫丫身子一侧手用力一抓拿起床上的枕头对着他接连扔了过去,趁着他抬手阻挡的瞬间,快速起身的同时,烈烈生风的拳头对着他的饱满的脑门挥了过去。

他轻松化解,抬手欲包裹住她柔弱无骨的手,她的手太过灵活,快速躲闪开来。

“伸手这么好一定有古怪。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上你。”

他言语认真,眸光一直没有任何变化,让人一时之间判断不出真假。只是不管怎样,做她这一行,是不会轻信于人的,再者对方还好像只是垂涎她美色的浪荡公子,现在她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赶快从这里离开。

陆奇见她整张脸都冷了下来,想必是真的生气了,他不再逗弄她,快速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样貌不错,身材不错,身手不错,这样的女人确实能引起男人的兴趣,我长期住在这个房间中,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陆奇指了指床头边上的桌子,“上面有我的名片。”

丫丫冷冷睨了他一眼,好似怨恨他已经把他在她心底的美好形象全部给毁掉了,并未去拿名片,快速抬脚离开。

“留个名字和联系方式。”

他从始至终脸上的表情就没有变过,命令的语气让丫丫心生反感,她顿住脚步,在门口站定缓缓回身。

“我的名字叫丫丫,联系方式不方便透露。”

他的眼中并没有出现知道这个名字时的欣喜或者是单纯的那种熟悉,从头至尾的波澜不惊,丫丫轻眨下眼睛,快速拉开门。

“这家赌场规矩很多,最好还是不要乱走的好。不然除了什么事情,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怕她再去一个个房间寻找,这里云龙混杂,她知不知道她即便是穿着一身老土的工作服,还依然气质出众,不禁让人多看两眼,他知她的身手不错,但又怕她出意外,不免出声叮嘱几句。

“谢谢你的好心!”丫丫不再跟他废话,砰的一下甩上门,站在门口缓口气,又觉得这样离开不妥,她推开门。

“怎么改变主意了?”穿着洁白浴袍的陆奇正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红酒慢慢的品着,听到开门声,缓缓抬头看去。

“天快亮了,梦也该醒了。我来这里,也不过是觉得你像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语落,她快速拉上门,站在门她拍了拍脑袋在,低咒声遇到他就变的白痴了,她竟然傻傻的回去解释,大有一种此次无银三百两的赶脚。

深呼吸口气,暗叹声出师不利,回了房间。

她回去的时间刚刚好,被他们敲晕的保洁,在她帮保洁穿好工作服的时候,她刚好醒来,见到自己躺在大床上,惊得瞬间坐起身子,连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丫丫扯谎说她可能是劳累过度在打扫散落在地上的花瓶石晕了过去,他们就把她安置在了穿上,保洁接连说了几声对不起,匆匆离开。

“怎么样打探到消息没有?”

苏昊急忙问出口来,这一次的任务好像比以前要难得多。很多线索都需要自己去寻找,这里除了赌场还是酒店,每天往来的人进进出出的,眼睛众多,一不留神就怕会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再者这里的房间众多,想要准确快速的调出这里的入住客人的名单,也只能侵入他们的系统,可酒店的防护系统做的相当高端,他们的人尝试了好多次,最终都是失败。

“哪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丫丫嘟囔声,心情还因为陆奇的事情有些低落,身累,心也累。

“上面怎么说的?”现在她把大部分的希望都落在了负责这次抓捕行动的领导来。

“他们说混进来的人多了,就越容易暴露。鲸鲨很狡猾,他们让我们现在这里寻找线索,他们会加派人手在周围埋伏着,尽量不让鲸鲨离开这里。”

“好,我先去休息一会。”按丫丫的意思,她怕会在这里再次遇到陆奇,他的改变,彻底颠覆了昔日在她心中的印象,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喜欢他,还是发誓以后要把他忘记个彻底?

“是不是有些不舒服?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笔]

“没事,可能是这些天没有休息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她这完全是在扯谎,像他们这样经过长期训练的人,就算是几天几夜不睡觉也不会像这般无精打采。

苏昊没有出声之一,丫丫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陆奇。也不过是片刻之间,陆奇小时候的身影在她的脑海中越发模糊,被现在的模样取代了。

她懊恼的抓了抓头上的假发,用力咬紧下唇,企图赶走扰乱她休息的脸孔,越是这般,他的影子就好似刻在她的脑中那般清晰,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他的身影依旧在她的面前晃悠,丫丫烦躁起身,冲进了浴室。

一个透心凉的冷水澡过后,她才压制住心中的邪火。一夜未睡,她再次将身体甩在床上,大床柔软,丫丫埋藏在散发着清醒的床单中,心中不断咒骂着陆奇,正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的陆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高高翘起的嘴角,很快恢复如常,今天这次亲密接触,应该是他们分开那么多年的第二次离得如此之近。

直到现在他的鼻间还残留和她身上的清香,他拿过放在床头上的手机,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着,上面是丫丫扎着两个羊角辫,只需微微一笑就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和一口小白牙,模样乖巧甜美,这是以前他们出去玩耍时,她偷偷拍的照片,那么多年他依旧保存着。

想着她现在的模样,他轻笑出声,没想到曾经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女孩子竟然会去当兵,还是那种时刻都会面对死亡的那种,他自从知道以后,就让人不断的搜集她的资料,每一次执行任务,他都会去她所要去的城市,一是为了能远远地看上她几眼的同时又想确保她的安全。

第300章 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他有时会忍不住想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一想到两人相认,现有的平静生活很快会被打破,他刚迈出的脚步。只能收回。他也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他也想过放弃这段感情,只是又舍不得。人有的时候就是这般矛盾。

手机贴近胸口,他单手枕在脑后,闭上深沉的眸子。下一秒蓦地睁开,他竟然该死的忘了她还跟那个男人住在一个房间!

他烦躁起身,上了顶楼,进了书房。

任务在身,丫丫睡眠很少,才不过一个多小时,她翻身起床。

“多睡会吧。酒店中很多人都是昼伏夜出的赌徒,现在他们还刚刚睡下,我们这个时候出去也差不到什么的。”苏昊应该一夜未睡,从ipid抬头。

“就怕鲸鲨狡猾,知道我们在追捕他,他会经常换房间。这样我们就是在做无用功。不然这样。我想办法进入酒店的监控室。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找到些线索。”

“这样太危险。”苏昊想都没想就否决掉,这里的系统连他们这边的技术部都侵入不进去,监控室的把手肯定会更加严格,开地下赌场的人一般都心狠手辣。万一失手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那也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调戏她的事情,她就想快点解决好手头上的事情,赶快离开这里。

“吃点东西,我跟你一起去。”苏昊沉思下,起身,准备叫客房服务。

电话未接通,门铃响起。

“客房服务。”

两人快速相视一眼,做了几个手势,丫丫来到猫眼前,看了看外面,视线范围中只有一个服务员,她调整下脸上的表情。轻拉开门。

“你送错房间了吧,我们没有点餐。”她淡淡扫了眼推车上的早餐,目光落在看上去老实本分的服务员。

“302,没错是这个房间。”

她把手中的订餐票递给丫丫确认。

丫丫轻轻皱下眉,难道是她们暴露了?倘若是这样以防万一,她们必须尽快撤离这里才是。台亩边号。

她没有再说话,敞开门让服务员进来。

“怎么回事。”待关门声响起,苏昊目光落在已知紧盯着桌上东西的丫丫。

“暂时还不清楚,一可能是点餐的人记错了自己的房间号,第二我们暴露了,他给我们点了餐来问候我们。”

食欲全无,丫丫在沙发上坐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离开。”她答应过父母,凡是要以自身安全为重,父母这些年为她担惊受怕的,现在他们也在英国,倘若她在这里出事,他们肯定会知道。如果母亲坚持不让她再继续现在的工作,父亲也会站在母亲那边,她绝不能因为一份工作而跟父母弄僵了关系。

“也好。”苏昊点头,上头本身就没有对这次行动抱多大的希望。

就当两人准备简单打扫下房间,清理痕迹的时候,丫丫的手机响了起来。

英国当地的号码,以为是父母打来的,她没有迟疑,直接滑下接听。

“早餐好吃吗?”低醇的声音带着刚刚醒来时慵懒,少了些昨晚的淡漠,她竟然听出一股情人间呢喃的味道。

“早餐是你送的?”

丫丫攥着电话有点婴儿肥的小手不知不觉收紧,据她所知,这些年在他的身边除了陆叔叔一个好友的女儿时常出现在他的身边外,他身边并没有女人,她一度还为之窃喜,没想到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闷骚,真正相接触才不过一面,竟然就来讨好她!越是这般想着丫丫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轻应了一声,丫丫轻闭下眼睛,暗自吸了口气。

“在房间吗?我把早餐的钱给你送过去。”

冷冷的声音带着沁骨的寒意,幼时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已经全部坍塌,胸口传来闷闷疼痛,眼眶微微湿润,攥着手机的手缓缓松开,那么多年的坚持,等待的也无非是“陌生人”罢了。

“不需要,只要你喜欢就好。”

好似没有察觉到她情绪中的不悦,电话那端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无波。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东西。”

特别是你,如果你已不再是我年少记忆中的人,我又何须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呢。她挂断电话,跟苏昊说了声,阔步出了房间,向昨天晚上他所在的房间走去。

昨天晚上是个意外,她一向能很好地控制情绪,房间的距离不是很远,黑亮眸子中的隐隐怒火早已经完全隐藏起来,她轻按几下门铃,听觉极其灵敏的她能听到里面有响动,只是过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她不耐烦的再次按了几下,只是回答她的仍旧是几声轻不可闻的响动。

丫丫直觉他绝对是故意的,按着门铃的频率快了几下,心中默数一二三,还是没有开门,她抬起手叩门的动作改成拍门,只一下门就缓缓打开。

丫丫的目光习惯性的在客厅中环视一圈,除了沙发上多了一件男士深色外套外,房间与昨天晚上的没有任何变化,不跟他碰面挺好,她两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开。

“你觉得我会缺你这点钱?”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清晰传来,没有任何波动,丫丫却隐隐的能听出些许不悦来。

“你缺不缺钱跟我没有关系,关键在于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丫丫只是脚步委顿,并未回身。

“从小到大你就当真没有欠过别人的东西?一件都不曾?”

他尾音轻挑,似乎还带着些许几不可查的嘲讽。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一个陌生人谈论这些。”

丫丫再次抬脚,房门没关,她步子很快,只是后面的人比她的动作更快,沉稳脚步声响起,丫丫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收拢,眼中满是警惕,在他欲拉她的胳膊时,快速躲开,伸手欲关上门,隔住两人。

陆奇长臂一挡,修长的腿快速向前一迈,丫丫快速环视下左右两边,在这里跟他动手,总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那么暴露就快了。

在她迟疑瞬间伸手敏捷的扯住她的胳膊,砰的一声关上门,紧紧将她抵在白的刺目的门上。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冷着一张脸的丫丫,紧攥的拳头用力对他挥了过去,他只是侧下身子便轻松躲过。

有了昨天的经验,她自知他的伸手了的,她左手虚晃一招,不着痕迹抬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用力碾压几下,为了配合行动,她穿的是尖细的高跟鞋,陆奇闷哼声,坚若铜墙铁壁的胸膛死死抵住她的上身,坚硬的膝盖快速向前一抵,丫丫的腿吃痛,脚收了些力道。

两人身子没有一丝空隙,彼此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清冽的气息清晰可闻,冲击着丫丫的每一根神经,从四岁开始就在他心中的人,是不会那么轻易从心中剜除的,这样身子紧紧相贴着,穿的单薄,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他散发出的冷冽气息,滚烫的骇人。

被他这般抵着,她浑身的力气都好似瞬间消失般,脸上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染上几许薄红来。

她侧开脸不与他对视,姣好的五官如结成冰般,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来,低敛的眸子泛起波澜,他说她身上有古怪,可她怎么就大意的忘记了像他这般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找工作的人有这般的伸手,还出现在存在地下赌场的酒店中,他身上的古怪更多。

她不想把他跟坏人联系在一起,凭直觉,他绝不像他表面上那般仅仅只是一个忠于他职业的医生,看来她脱身以后得好好地查查他了。

“在想些什么,陌生人?”

良久,她不说话,从他的现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她饱满的额头散落额前的碎发,看不到她脸上的任何情绪,这样的感觉让他极度抓狂。

玩味的语气让丫丫的心一颤,缓慢抬眼,装进他深沉的黑眸中,平静中透露出一丝戏虐的眼神,让丫丫的心猛地一疼。

“既然是陌生人,这样的姿势好像有些不妥。我对你这样的人不感兴趣,也不想成为你猎艳的对象,所以请你放开我。”

四目相对,眼中除了彼此的剪影,皆是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好似真如他们所说的彼此只是陌生人。

陆奇几不可见快速轻蹙下浓眉,如若不是他知道她每次来英国都会偷偷站在小诊所不远处看他一举一动的话,他绝对会以为她已经不记得他了。

好看的唇嗫嚅几下,俊脸向下低了低,再次拉进两人的距离。

“我现在已经把你划进了猎艳对象的行列,你说怎么办是好呢?”

虚无缥缈的声音轻轻柔柔,却如钝刀轻割着丫丫那些坚硬却又柔软的心。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

胸口揪疼,她的脸色再次冷了冷,不想跟她呆在一个地方,丫丫用头向前一撞,好似知道她下一步动作的陆奇向后倾了下身子,两人身体之间的距离增大,丫丫快速吸了口气,散去的力气凝聚起来,她手脚并用,对着陆奇连续攻击起来。

她这完全是只攻不守,这样肆无忌惮的打法是陆奇没有想到的,怕伤害到她,他也只能向后躲去,丫丫被他挑逗的话和动作给气到,很想狠狠揍他的脸几下,怎奈就是打不到,贝齿紧紧咬合,又见到他好似在逗弄自己,心中的火气再次涨了涨,手上的力道增加几分,陆奇很快退无可退被她逼到窗口。

“还不还手是不是!”

接二连三的出招,再加上气闷难难舒,丫丫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本就穿着一件漏肩的宽松毛衣,经过刚才的剧烈运动,毛衣滑至她的半个肩头,胸前的美景和浅色的胸衣展露无遗。

只一眼,一向理智的陆奇竟然挪不开视线,喉结还微微滚动下,几秒钟过后都没有见到他回答,丫丫察觉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才看到自己春光乍现。

她眸子一黯,怒火随后耸动,用力拉扯上毛衣。

“流氓!往哪看呢!我剜掉你的眼睛!”

丫丫脸色瞬间爆红,气的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小时候的陆奇傲娇的很,还记得上学的时候,有女孩子对他有好感给他送礼物,他总会皱着眉,嫌恶的扫上一眼,不屑的转身离开。现在倒好,除了这身皮囊就好似像换了个灵魂一般,简直就是个轻挑的色痞子!

两人又开打起来,被丫丫这样一吼,沉浸在美色中的陆奇才回过神来,只是那只夹杂怒气的拳头已经呼啸而至,直直打在了他的鼻子上,一阵疼痛传来,温热的液体快去流淌出来,作为医生,他潜意识仰起脸。趁着这个空档,丫丫连连在他的腿上踢了几下,才算解气。

陆奇连连闷哼两声,低咒了声该死的女人,他不舍得揍她,他竟然下手那么狠!

“这就是你招惹我的教训,以后离我远一点。”

“如果我不呢?”

捂着鼻子的陆奇,话语中带着一股咬牙切齿,在他的印象中,丫丫从小就喜欢围在他的身边,他明明喜欢她像个麻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偏偏每次都会违心的嫌弃她烦,她还是笑嘻嘻的,好似从不会生气般。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长大后的她褪去曾经娇柔,一点点变得坚强起来,记得他曾经无意中透漏过,爷爷让他长大后参军,没想到他没去,她反而进了军营。

他曾经一度还沾沾自喜,以为她是是为了他年少时的一句话才去的。现在他却是蛋疼的紧,这样的她浑身充满着一股难以驯服的野性,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挪不开视线不假,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深深思念着那个温顺可人的丫丫。

“那就见一次打一次!”她没有回头,无视身后霍霍的磨牙声,疾步迈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陆奇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不紧不慢的看到洗手间,冲洗不断流下的鲜血,知道潺潺的水中再也没有一丝血色,他双手撑在台子上,看着镜中红肿的鼻子,脸色稍霁,唇习惯性的轻抿下。片刻之间,眼中的不悦被一股算计取代,既然他能把她引到他的地盘中,他自然有办法让她再一次来找他。

他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滴,口袋中的手机响起,瞥了眼屏幕“家”,他又恢复最初的面瘫型表情,滑下接听。

“陆奇再过几天是你爸的生日,今年回来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女声,她的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一股小心翼翼,好似生怕惹恼了他般。

“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等邻近了再说。”打电话的是陪在父亲身边好些年的孙茹,他也说不上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不讨厌不排斥也不喜欢。不过,这些年他为父亲和他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莫名对她多了分尊重,声音也放柔了些许。

“哦,多注意身体,你爸这些天总念叨你,有空的话尽量回来趟,不要像上年样,礼物到了,人没到。至今你的那份礼物还没拆呢!”说到这些,她的话就变的有些罗嗦起来,电话那头沉默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她说的有些多了,慌忙打住,“你如果忙得话,我就先挂了。”

陆奇轻声嗯了一声,对于她,倘若非要让他说出缺点来,那就是太会为父子两人着想却不会讨陆铭欢心。他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她的错,只因父亲早已把一颗真心全部给了另一个女人,就算是当年她强塞了一个孙茹给他,那么多年不联系,他却依旧关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时候他很想跟父亲促膝长谈,又觉得这是父亲心中不可触摸的伤疤,别人碰不得,只能他一个人在黑夜中静静的舔舐着,岁月漫长,或许会有痊愈的一天。

脑中浮现丫丫的影子,对她,他是喜欢的紧,一旦扯上上一辈的感情纠葛,他就``````

敲门声打断了他脑中纠结的思绪,他在沙发上坐定,单腿双腿交叠,拿过放在一旁的财经杂志,缓缓地翻动着。

“进。”

“外面埋伏很多人,我觉得如果再不把鲸鲨引出去,或许会给我们引来麻烦。”

他翻页的速度不变,好似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般。

“你倒是说句话啊,为了个女人把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事业给毁了,不值。”说完这句话,古桐才察觉不对,本来在英国扎根就是为了她,就算是为了她毁了又能怎样呢。

“我自有分寸,让人盯好鲸鲨。”

古桐应下起身准备离开,他攥住门把手迟疑下身子微侧。

“陆奇,我们从初中就开始在一块儿,那么多年你对她的感情有多深,我全部看在眼中,她应该也是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傻傻的每次都会站在街对面一呆就呆上几个小时。既然彼此都喜欢,谁先踏出这一步不都可以吗?你干嘛一定要别扭到非让她对你表明心迹。”

“你只看到了我们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感情不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吗?难道在你的眼中不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多年我就白认识你了,当真不了解你的心中所想了。”

陆奇并未说话,他的顾忌也只有他懂,他更知道自己现在这般做更是自欺欺人,他嘴角漾出一抹苦涩的笑,放下手中的杂志,缓缓起身,在卧室窗边站定。

英国的天气基本上没有多少变化,风多而不凛,雨多而不寒,他不知道何时竟然喜欢上了这里,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因一个人而喜欢上一座城”。

他默默的站窗口,目光落在下方一些陌生的面孔上,他想多把她留在这里些时间,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给刚刚离开的古桐打了个电弧交代声,继续负手站在原处。

房间,苏昊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离开。

“等等吧,我们应该还没有暴露,再多呆几天,还是没有消息的话,我们再离开也不迟。”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苏昊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凌乱的头发上面,做他们这一行,有着天生的超强观察能力。丫丫一进门他便察觉出她情绪不对。

“出去的时候遇到一个毛手毛脚的人,我教训了他几下。”她没对他提及陆奇的事情,本来堵成就鱼目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苏昊说了声以后小心,并没有多问。

丫丫点点头进了卧室,昨天晚上开了房间后,她便让酒店的工作人员将她的东西给送到了这里,她拿出笔记本,仔细研究着酒店的布局图,她要研究好详细的方案,尽量能简单快捷的将这里所有的入住房间的主人都给查个一清二楚。

只是翻来想去,好似所有的方案都行不通,一天一夜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眼皮有些酸涩,她直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挥去脑中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半响过后,她猛地坐起身,黑眸中一片清明,怎样能把这些人给弄出酒店和赌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生险情。

不管是谁,生命攸关的时候想着的大多数都是逃生,忘了他们忌惮的事情,倘若鲸鲨跑出酒店,那么多人在这里守着应该能把他抓捕归案。

想着很快就能完成任务离开这里,丫丫的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她放下笔记本,起身来到客厅跟苏昊把心中的想法一说,苏昊也觉得可行。

“不过,这个险情要拿捏的好些,不能出现任何无辜的人员伤亡。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

“这个你放心,我有数,火就在我们的房间点就好,我们只要保证烟足,至于火有没有也就不强求了。”

丫丫说的信心十足,野外生存的时候,她可是控制火候的好手,应该能做到她需要的效果。

“那就随你。”

打定主意,丫丫便要出去寻找一些材料,只是她还刚刚出房间便被坐在监控前的陆奇捕捉到清晰的身影。

“我觉得她这次出去肯定就没有打什么好主意。”古桐双手插在兜中,盯着她纤挑的身影,调侃出声:“如果容她折腾,绝对会是一出精彩的好戏。”

见陆奇一直没有回应,他有加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闭嘴了。”陆奇警告看了他一眼,“看她要干些什么。”

他半倚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缓缓地抽着,唇轻动,烟雾徐徐上升,俊脸隐藏在烟雾后面,烟头忽明忽暗的火光,给他整个人带上几丝慵懒来。

当他接到电话,得知她竟然买了酒精的时候,他再也淡定不了,熄灭手中的烟蒂,冷着脸低咒声该死的女人,疾步向外面走去。

丫丫拎着东西,不紧不慢的走着,她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可是当她回头查看的时候,却一无所获,寻思着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经过一房间门前时,门陡然打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将她扯进房间,潜意识中她掏出放在腰间的枪抵在他的腰上。

目光交织,一个隐隐露出火光,一个哪怕是遇到未知危险还淡漠的令人发指。

陆奇缓缓低头,看着半盖在他西装下的锃亮家伙,手刚欲去碰,丫丫一用力,陆奇腰间一疼。暗自,吸气,吐气,才没有让自己跳起脚来,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拿着这个对戏对着他,真让他刮目相看!

“把它拿开!”声音阴冷,陆奇周身寒气外溢,浑身一股天成的矜贵之气自带一股威慑力。

“别动!”这样的气场她见到的太多太多,压根都没有任何感觉,手上再次加了加力道,黑亮的眸子中染上几分犀利,“说,为什么一直要跟着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你先闯进我的房间的吧。引起我的兴趣,现在却要倒打一耙,是不是也太无趣了。”陆奇浓眉一挑,情绪不外露,葱白的手指欲挑起丫丫柔滑的下巴。

“敢碰我,信不信我让你身上多个窟窿!”丫丫眼睛微眯,迸发出一股寒光来,她打心眼里讨厌陆奇这副冷酷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个放浪灵魂的模样。

“你舍得吗?”他嘴角微微轻翘,只不过转瞬之间恢复正常,快的几乎令人抓不住,手上的动作未停。

丫丫怒火中烧,他明明把她当做一个陌生人,凭什么说她舍不得,她偏了个角度,对着他的身上开了一枪,她拿捏角度非常准确,子弹擦着他里面的衬衫而过,划伤他的皮肤,穿透他的西装。皮肤上传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疼痛,他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还有讶然。

她竟然会对他开枪!

他眸色黯淡下,眸子席卷一阵狂风暴雨,扯过她手中的拎着的东西,扔掉在地上,瞬间袋子中的酒精散落一地,一阵刺鼻的味道传来,丫丫轻皱下鼻子,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或许就是一个好机会,她掏出身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绽放出一抹幽兰的火苗,在陆奇上前阻止之前,将打火机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扔了出去,瞬间刚刚散落在地上还未来的及蒸发的酒精,瞬间燃烧起来。

丫丫欲越过他去找寻房间中能燃烧的东西。

腰间传来的疼痛,强烈的拨动着陆奇脑中的一根根弦,气急的陆奇怎么可能会让她这般容易脱身,沉着一张脸向他走去,丫丫再次对着他举起枪。

“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我能对你开一枪,就可以对你开下一枪。不怕死的话,你掂量着办。”

手枪是经过消音的,丫丫并不怕再开一枪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你敢!”再冷静的人,听到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说这样一番话,也会理智全无。何况他腰上还在疼着。

他如一个被热闹的豹子般,整个人危险骇人,脚下生风,快速将丫丫向后面逼去。丫丫嘴上嘴上这么说,刚刚开第一枪的时候,她的手是颤抖着的。现在让她开下一枪,是万万不能的。

丫丫被他困在墙与他的身子之间,她手上的家伙什一直抵在他的腰间,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惧怕的,眼睛一直放在盯着他身后渐渐小下去的火苗,倘若再小一些,她该白忙活了。

陆奇捕捉到她脸上的焦急,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在他的眼中她是个弱点的人,人一旦有弱点就好办了。

“你是来这里找人的吧,你可以告诉我,我看看知不知道他在哪里。”陆奇一向是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他浑身的怒气很快被他隐藏起来,缓缓问出口来。

丫丫并未说话,一双星眸中除了审视,就是探究,她们一向执行的的人物都是机密,绝不能向外界公开,没想到他却能猜中个七七八八。

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如若不是他可以去查,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她眸色一黯。

眼中多了几分冷意还有挣扎,万一他是个鲸鲨一伙的会有怎样的下场?

“你认识鲸鲨?说,他在哪里?”她的手中的枪向前用力戳了戳他的皮肤,刚刚受过伤的伤口被这样摧残,疼得陆奇的而头上沁出层细密的冷汗来。

“该死!就算是老子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她太过冷情,让他有种暴走的冲动。

“不告诉我的结果就是把你押送回国,交给他们审讯。他们那里有的是办法,三十种办法全部用上,我看你到时候说还是不说!”

他刚刚承认认识鲸鲨的那一瞬间,丫丫的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鲸鲨的关系网很复杂,跟他相识相交的的人没有几个好人。不知他陆奇会不会是其中几个特殊中一个。只是看他的行事作风,丫丫的心一沉再沉。

或许是能察觉到她是在为他操心,陆奇心中涌起一股兴奋来。

“我改变主意了,想知道他的消息的话,亲我下,我就告诉你。”陆奇把脸向丫丫的方向凑了凑,丫丫气的唇轻抿,抬起拿着枪的手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幸亏陆奇躲避及时,向后退了一步才站定。

“我说你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我帮你,你给点报酬又有何不可!”陆奇怒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却对自己这般无情,他现在严重怀疑,好多次出现在他私人诊所外面的女人不是她?

“钱我可以给你,其他的没的谈。”不知他的话有几分真假,她也不想跟他过度纠缠,想着苏昊还在房间中等着自己,她瞥了眼正在垂死挣扎的火苗,欲开门离开。

“你难道就不想早些完成任务?一个吻,一个确切的消息,算起来你并不吃亏!”陆奇在沙发上坐下,手不着痕迹轻抹了下腰部,一股黏黏腻腻的感觉传来,他又暗自低咒了声,狠心的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丫丫蓦地转身,看向坐在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的陆奇,她有种错觉,陆奇是知道她是谁的,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她却对他知道的少之又少,这样的感觉很让习惯掌控一切的丫丫很是不爽!

“应该不算是坏人,至于为什么要相信我嘛,这你得问你自己,我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陆奇一挑眉,整理下身上的西装,他把破了一个洞的地方对着丫丫扯了扯,“你弄坏了我的西装按理说你得赔我。”

丫丫定定的看着他,并未说话。

“我的西装可是安林亲手的做的,近几年她的作品越来越少,这身西装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呢。”陆奇冷着一张脸却说着这般幼稚的话来,丫丫轻眨下眼睛,在心中诽谤句,无聊。

小时候两人相处的画面不期然闪过脑海,好像小的时候聒噪的是她,现在能说的却是他!

“这枪可是你开的,我一直是何良好市民,我如果报警你会是很麻烦的。”陆奇说的认真,见丫丫不说话,他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

“你怎么比女人的话还多,不就是一身西装吗,我赔你两身,你告诉我鲸鲨在哪里!”安林是她的奶奶,两身西装没问题。只是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她亲自开口,奶奶她们一定会胡思乱想的。

“你说的是真的?那我就等着你把西装拿来,我再告诉你。”陆奇低下头敛去眼中的思绪,他用西装当诱饵,不过是给她增添麻烦,让两人多些接触的借口,没想到她却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弄的他一度想问,你知道安林是谁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也没有再次开口,丫丫看了他几分钟。

“算我刚才的话没说,鲸鲨我会自己去找,至于你的西装,我会尽快让人给你送来。希望你以后不再来纠缠我。”她一直以为他没变,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十二年过去了,变得人不止是她,他也不再是自己喜欢的那么孤傲少年。既然如此她何不把曾经的美好留在心间,不去破坏,也不再去触碰呢。

“他在406房间,他身上有家伙,去的时候多叫上几个人,你是女人就不要凡事都冲到前面去了。”

刚欲转身的丫丫停下动作,凝眉视线对上他一双黑沉的眸子,她欲从他的眼中寻找他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可是让她失望的是,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陆奇,你到底认不认得我?”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出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压在她心头的疑问,攥紧手中的手枪,越是这样看着他,连同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她就越觉得他是认识自己的,她又不敢确定。暗自冷嘲声,倘若他真的记得自己他有何必要装作不认识她呢?

“我难道该认得你吗?”陆奇双腿交叠,疑惑的看着她,眼中仍然是她最讨厌的陌生和平静,“我说我对你怎么有种熟悉感,我们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我记不太清楚,麻烦你帮我提个醒。”他按压了下眉心,好似自己当真仔细想了下这个问题,见到他这般,丫丫只能在心中自嘲呵呵笑了,世界上最可悲的大抵如此,我把你珍藏在心中数十年,再见面时,你却说出这番伤人的话来。

“小心点。”

“我怎样不需要你费心!”荒凉之感袭来,她心中火气翻涌,拉开门一甩而上,又是砰的一声。

陆奇凝眉,这是一天之间,他第二次甩门,这脾气``````陆奇摇摇头,鼻间满是刺鼻的气味,陆奇起身打开窗户,一阵和煦的暖风袭来,吹散一室的刺鼻气息。

瞥了眼依旧蹲守在楼下的人,陆奇心中一紧,鲸鲨是个危险狡猾的家伙,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躲过重重关卡,来到英国躲进这里来。

生怕她会出意外,他踟蹰下,拿起帽子,快速出了房间,走楼梯向406房间走去。

他还未来到楼梯口,就听到一声破门而入的声音,随后就是几声枪响,他放在口袋中手骤然成拳,把口袋支起一个小帐篷来,他脸上闪过丝紧张。

刚刚她叮嘱过她,她是个女人,不要凡事冲在前面,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

担心不已,他压低下帽檐,来到拐弯口观战,只是距离不近,可能是怕鲸鲨逃走,房门是紧闭着的。门前有一些人守在那里,远远地还有几个酒店的工作人员。

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他的手心因为紧张而沁出晶莹来,这样的煎熬的感觉,他承受过很多次,他以为自己会习以为常。后来才发现,是自己错了,只要她深处在危险之中,他的心就好似被一只大手扼住般,紧张的几乎要窒息过去,他有的时候会埋怨自己,为什么会最贱的在她面前说,他爷爷让他当兵,倘若没有这件事情,她或许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也不用跟着担惊受怕。

枪响继续,他好似承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他缓步走出,酒店的人认出他来,叫了声老板,他轻点下头,明知故问。

...

第301章 仇恨的光芒

“警察抓捕逃犯。”

高管抹了下额头上的冷汗,酒店从来都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老板很少来这里,纵使来一次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老板虽未在他的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直觉他脾气不好,生怕会把事情怪在他的身上。头一低再低。

陆奇扫了眼门前当地警察跟国内警察守的严严实实的门,里面每响起一声枪响,他的心就颤抖一下,唇习惯性的轻抿起来。他们应该是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敢贸然进去。

他沉思下,阔步上了楼,身后的高管松了口气。

顶楼监控室,陆奇坐在监控屏幕前,再也没有品酒的雅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画面,他是个有远见的人,在鲸鲨入住这里的第一天他就在他出门的时候,让人安了摄像头,今天倒是派上用场了。

视线中,经过刚才的激烈打拼,房间中已经凌乱不堪,抱枕中的羽毛满客厅飘荡。碎裂的玻璃四处都是。

双手紧握着手枪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丫丫跟苏昊背靠着背躲在沙发后面,他上上下下看了下她的身上,没有发现伤口,心才稍稍放了放,只是``````他双眼陡然眯起。两人靠在一起的画面是那般的刺眼!

他此时恨不得能冲进房间,快速的将两人给分开!他心中萌生出一个想法来,他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离开现在的工作,找回从前那个聒噪却温柔可爱的一面。

只是他不知道,时光不可以倒流,已经丢掉的东西也很难再找回。

鲸鲨躲在卧室中,房门虚掩,他人就躲在门旁边的墙壁后面,他腿应该是受了伤,血不断滴落在洁白的地板上,猩红刺目。

陆奇淡淡一瞥,现在他巴不得他多流点血,最好能流血身亡,这样才能不威胁到她的安全。

苏昊跟丫丫两人好似也不着急,现在酒店中都埋伏着他们的人。鲸鲨已经算是强弩之末,蹦跶不了多长时间。

两人闭着眼睛,专心的听着动静。

忽然轻微的开门声传来,两人快速占据沙发两头,头微微探出去,见鲸鲨探出大半个头来,两人不约而同对他开了枪。

鲸鲨躲避下,向两人的所在的方向掷了一颗黑乌乌的东西,两人直觉危险,快速在地上一滚,躲开危险区域。

只是房间中没有太多可以遮蔽两人身体的东西,他们很快暴露在鲸鲨面前,鲸鲨的枪法很准,对着苏昊所在的地方就是一枪。苏昊躲闪不及,伤着胳膊。

丫丫趁这个空档,掩护苏昊的同时又回到刚才栖身的沙发,她快速的瞥了眼沙发上一直没有动静的黑乎乎的东西,暗骂声老狐狸,刚刚就是鲸鲨用这个东西吓到了两人。

不知道再等下去狡猾的鲸鲨还会想出怎样的奸计来,苏昊跟丫丫两个默契的搭档相互对视一眼,没有受伤的丫丫站起身,暴露自己,放轻脚步,握着手中的家伙向那扇阻挡住滔天罪恶的门走去。

看到这里,陆奇已经紧张的喉结都微微滚动起来,他砰的一声捶打在她的身影上,低咒声该死,这种束手无策干瞪眼的感觉折磨的他理智开始一点点消失,如一头烦躁的狮子般,在房间中不停的走动着,眼睛一直没有离开纤细的身影。

手中传来一阵黏黏腻腻的感觉,好似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他来到洗手间中,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拍打在脸上,瞬间脑中清醒很多。耳边传来枪声,心系她的安危,他来不及擦拭,再次回到画面之前,她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好似踩在他的心坎上一般,没走一步,他的心就颤抖几下,他觉得再让她干这一行,他早晚会得上心脏病!

又一声枪响,丫丫快速闪开的同时,对着门边就是一枪,子弹撞击在门上,反弹击打在躲在墙后面的鲸鲨身上,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声,丫丫嘴角勾起冷笑,握着家伙的手又紧了紧。

眼见着她越靠近那扇门,这个时候,陆奇是一眼也不敢离开画面,生怕她会有危险,他现在是后悔至极,他早该把鲸鲨给控制起来,直接交给她不就得了。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在鲸鲨欲关上房门的时候,丫丫快速一踢,门应声而开,鲸鲨是个五大三粗十分强壮的大块头,身体很是灵活,厚厚的手掌一挥,打掉丫丫手中的枪,他们两人距离很近,两个人出手很快,守在一边的苏昊根本不敢贸然开枪,丫丫的身形单薄,陆奇生怕鲸鲨一拳挥在她的身上,能打断她的骨头,他的心火山油锅滚过一圈后,拿出手机给一直守在下面的高管打个电话。

“不管你用什么样的办法给老子把那扇门弄开,让那帮守在外面的呆头鹅看看里面倒是发生了些什么!”陆奇真是着急了,丫丫身子虽然灵活,对方确实一个力量十足的男人,刚开始没什么,就怕时间拖得越长,她力量就会跟不上,倘若他被鲸鲨控制,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心中烦躁,他用力踢了下皮椅,砰的一声皮椅仰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森寒的目光看着硬着头皮的高管向门前走去,有人拦住他,他就故意向他身上一倒,或许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加上他的身子重,门没有关严实,就那样被两人给撞开,里面的打斗场面,外面的人一览无遗,他们很快冲进房间,将鲸鲨团团围住。

鲸鲨眼中迸发出寒光,他加重攻击,欲要快速制服她,丫丫早已经洞悉他的想法,在同伴进来的那一刻,她虚晃一招,趁着鲸鲨躲避的空隙,向后面快速退去,两人一拉开距离,同伴连续对鲸鲨进行攻击,就算是鲸鲨伸手敏捷,应变能力强,也躲不开那么多子弹,很快身上被打出几个血窟窿。

砰地一声倒在地上,看到这里,陆奇提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去,额头上的冷汗滑落下来。

他松了口气,在看到她脸上的青紫时,眼神一黯,快速出了顶楼,一双铁拳紧紧攥住,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他一定要让她放弃这个危险的职业!

一行人收队,苏昊受伤被送进了医院,丫丫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砰的一声门被人给踢开,还在整理行李箱的丫丫快速抬起头,进入备战状态,一见到来人是陆奇时,她眼睛微眯下,一边注意着他的动静,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

几声沉稳的脚步声过后,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察觉到他弯下身子,她整理衣服的动作一顿,抬手打开他抓过来的手。

“不要每次一见面就动手动脚!”她快速起身,用力扔掉手中刚刚叠好的衣服,倔强的眼中寒光耸动,“你这人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进来不敲门不说,还这般无理,你父母没有教你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嘛!”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他这样三番五次找上自己算是什么!吸气,吐气,压下心中翻腾的火气。也对,他不是说过吗?她是他的猎艳对象,心中酸楚一片,不点而红的薄唇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不再整理,直接弯身快速拉上行李箱,拎着它就向外面走去。

“等一下。”陆奇没有想到她会对他这般反感,心中气闷,快速向前一迈,扯住她的胳膊。

“松手!”丫丫瞥了眼胳膊上骨节分明的大手,清冷的声音中是满满的不耐。

“你脸上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下。”

“如果这是你猎艳的手段,你可以收起来了,在我这里,你讨女人欢心的手段是行不通的。”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丫丫松开行李箱,一根根把他的手指掰开。

陆铭凝眉站在原地,他有种自打嘴巴的感觉,小时候,他总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说她,她却任由他欺凌,从不会反抗,而现在``````

陆奇心中憋闷,忽而嘴角轻勾,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在赌场的时候,不还是风骚的紧,怎么现在就变得清高了?”

丫丫刚抬起的脚步忽然硬生生顿在半空中,心好似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她握紧手中的行李箱,眼睛涩涩的。看来她得先回父母那里好好地补一觉,再回去呢。

“如果对象是你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竟然用风骚来形容自己,她心中冷呵声,原来在他的心中她是个放荡的主,心疼到麻木,觉得跟他呆在同一个房间都是一种折磨。丫丫不再迟疑,疾步向外走去,她一直穿着高跟鞋,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每走一步,脚上都会传来钻心的疼痛,她越是极力想稳住身子,脚步却不期然踉跄下。

被她的话气的快要吐血的陆奇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他是心疼她的,阔步向前越过她关上敞开的房门。

“陆奇你到底要干什么!”丫丫恼怒,他既然不认识自己,为何还这般纠缠不休!她是小时候喜欢他没错,可他变成今天这副模样,她当真是喜欢不起来。

陆奇一言不发蹲下身子,手攥住他的脚腕,瞬间滚烫的温度从皮肤融进血液中,传进她的心脏,整个人微微战栗下。

她反应过来,挣扎起来,趁着她抬脚的时候,陆奇脱掉她的鞋子,待看到她脚上的被磨破的地方时,他眼神一黯,该死的女人都不知道照顾好自己,明明伤成这样还敢穿它走路,难道是不想要这只脚了吗?

越想他就越生气,用力扔掉鞋子,毫无预警猛然起身,拦腰抱起她,阔步向卧室中走去。

丫丫怎会任由他这般,挣扎几下无果,拳头直直向还未痊愈的鼻子招呼过去,陆奇头一偏,她那只拳头又如影随形,弄得陆奇一阵烦躁。台厅投血。

“你再敢乱动,信不信老子立刻在这里要了你!”

他脸色黑沉,她一点儿都没有小时候可爱,气头上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刚刚她叫了他的名字。

闻言,丫丫脸色涨红一片,在他把她扔在床上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快速坐起身,脱掉鞋子对他扔了过去,脱掉鞋子踩在柔软的床上,脚上的疼痛缓解些,大大的眼睛中两簇火焰燃烧正旺,胸前快速起伏着。

好你个陆奇,长大以后竟然变成了这副嘴脸,她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他!

陆奇躲开鞋子,见到她这般鄙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中火气也高涨起来,他不就是对她说了几句挑逗的话吗?她至于气成这幅模样吗!他怕她受伤,身上被她弄伤的地方还没有处理,破了的衣服都没有换!

此时的陆奇是完全失去了理智,他没有想过,倘若丫丫面对他的这般近乎无力的对待,还能娇羞无限的迎合时,他才该哭吧!

四目相接,两人视线相撞,瞬间火花四溅。

丫丫搞不懂他有什么可生气的,明明该愤怒的人是她好不好!

“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想猎艳找别人,我对你这样没品的男人不感兴趣!”一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她很想掏出腰间的家伙,对着他的某处来上一枪,以解心头之恨!

“可我偏偏对你感兴趣呢!”简单的一句话好似从他的齿缝中蹦出来一般,带着一股不容忽视霸道。

“有病!”对于他这般执着,丫丫没忍住爆出一句脏话,“不要逼我动真格的!”

“什么真格?我还挺想见识下呢!”

陆奇无视她眼中的警告,在窗边蹲下身子,快速伸出手握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拉,丫丫转了下身子,双手快速撑在床上,两只脚先后用力向他踢去。

陆奇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招数,在她踢过来的时候,用力按住她脚上的伤口,丫丫疼得瞬间整个后背连着额头冷汗直冒,倒抽口冷气,死死咬住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呼痛出声。

“最好躺着别动。不然,我让你三天出不了这个房间。”

陆奇再用下力,告诉她,他的决心。他现在已经极度怀念小时候的她来,逆来顺受,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现在的她整个人太利,他完全掌控不了,这样的感觉让他淡定不了。

“你以为你是谁!能限制的了我的自由!”自从昨天晚上的第一次碰面,这个混蛋就一直在欺负她,她想象过好多种长大以后相遇相处的画面,有温馨,有浪漫,还有一种就是她最不想见到的陌生,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眼前的这种情况,看到他如今的模样,她很寒心。

“偌大的酒店,倘若我想藏一个人,他们是找不到的。不要以为学了几年的本领就能在我这里翻天,你还差的远呢!”陆奇松开她的脚,“乖乖躺好,倘若我回来时见到你下来,每多走一步,我就把你多留在这里一天。”

“你混蛋!”丫丫抄过不远处的枕头对他掷了过去。突然,她平眉深锁,“你是这里的老板?”

他知道鲸鲨的事情,刚才还说出这般话来,她只能想到两种解释,一种是他跟这里的老板要好,二他就是这里的老板。

“是不是,你以后会知道。”陆奇扫了眼她的脸上的淤青,眸色沉了沉,“不要妄图用电话联系外面的人,你的电话会自动转接到我这里。”

语落,他快速转身出去寻找医药箱,临出门的时候,让人好好地守住这里。

经过一场战争,刚刚又跟陆奇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昨天才睡了一个多小时又滴水未进的丫丫,已经浑身无力,她闭上眼睛躺在柔软的床上,脑中不断的闪过小时候种种画面,每当一个画面闪过,她就好似挨了一顿酷刑般,心疼痛难忍。

她轻擦下眼角,等睁开眼睛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她坐起身来,头发已经凌乱一片,她索性扯掉头上的假发。

陆奇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她低着头坐在床上懊恼的模样,一张褪去红晕的小脸惨白一片,他心揪疼。

把医药箱放在一边,自己则坐在床边,拿过她的脚,仔细的帮她处理伤口。

他进来的那一刻,丫丫已经知晓,不想跟他说话,丫丫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住脚,整个下身只剩下一双脚丫子来。

还是觉得这般乖顺的她要可爱很多,他不禁放柔手上的动作。

心累,身体困乏,她竟然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房间中亮起暖灯,柔和的光亮中,他正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财经杂志,这样安静的他,侧颜除了冷硬了些,多了些成熟外,跟年少时无异,仿若时间回转,丫丫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他不期然抬头,两道视线相撞,丫丫快速别开视线,睡了一觉精神足了,她掀被起身,脚上的疼痛缓解些,下床时发现床边放了双平底鞋子,她微愣,抬头看了看视线依旧放在她身上的陆奇,那声谢谢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低下头,披上衣服准备离开。

“回到床上,把保温桶中的汤喝了。”语气微微不悦,命令十足。

“我不饿。”对于他这般,她是反感的。一想到他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这般心细的照顾,他之所以这样做,多少都带着一种讨好的意味吧。

“不饿也得吃。”她不乖顺,他就心生烦躁,语气已经明显不悦,手中的杂志放在一边。

“你能不能不那么的霸道!”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她愤怒的瞪着面前不管怎样,面色依旧平静的陆奇,“我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我。”倘若他说认识,她会因为他的故意不与他相认而生气,却不会对他有怨言和不满,倘若他``````

粉拳再次紧了紧,星眸一瞬不瞬盯在他的脸上。

“昨天我们才见过面,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是不是得了间歇失忆症呢。正好我是个医生,我帮你瞧一瞧。”

他眼中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丫丫微扬下脸蛋,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倘若他能认出自己,为何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表现出那般的冷淡。她暗自吸了口气的,掩藏起眼底最深处的悲凉。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闯入你的地方是我的不对,可我也是有任务在身,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们才能把他抓捕归案。我会尽快把答应赔你的两身西装给你寄到这里来。另外谢谢你帮我包扎伤口。”她抬手放在脸上刚刚在打斗的时候伤着的地方,一股清香的气息一直充斥鼻间,显然伤也是处理过的。自嘲勾唇,潜意识中她还是对他信任的,不然,在他处理伤口的时候也不会睡的那么熟。

“谢谢就免了,为了不让我的损失打水漂,什么时候等西装送来,你再什么时候离开吧。”

“你这是变相的囚禁,我可以告你的!”闻言,她心中少的可怜的感激荡然无存,一双大眼中的愤怒之火瞬间发展成燎原之势。

“告我的前提是可以出这个房间。”

陆奇慵懒倚在沙发上,单手撑住脑袋,双腿交叠,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样子看在丫丫的眼中就是十分欠扁。

“好,那就等着!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马上出去!”凭伸手她不是他的对手,她不能硬闯出去,只能想办法从这里出去,只是她目光放在唯一一个可以出去的窗户时,外面的细细密密的铁丝网正耀武扬威的告诉自己从这里出去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还是不要那么大的火气好,这样容易老的。”陆奇轻闭上漫上一层血丝的眼睛,昨天晚上他连也不曾睡好。

丫丫觉得自己跟她沟通很难,索性无视他向洗手间走去,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她咣当一声关上门。

“玻璃碎了的话,我觉得饱眼福的会是我。”

轻飘飘的声音不大,正在对着镜子大眼瞪小眼的以丫丫却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深呼吸口气,没有说话。

她掏出身上的手机,迟疑下准备给江墨言打个电话,老爸的生意重心大都转在英国,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成为一方巨贾,在英国有着极强的人脉,只要能联系上他,老爸出马,一定能把她从这里弄出去。

电话刚拨通,客厅中传来一阵低沉的音乐声,想到他说的话,她快速挂断电话。

懊恼的放下手机,手支撑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她江惜墨也有自己的骄傲,她已经问了他两次,认不认得她。得到的答案是大同小异,她已经没有第三次问出这句话。不过,陆奇的回答是挺怪的,如若放在别人身上,他们肯定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一问,可他眼中不曾有一分好奇。难道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要和他套近乎的女人?

她打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打在她的脸上,跑走脑中的乱成麻的思绪,脚步声渐近,她侧头看了眼印在磨砂玻璃门上的高大暗影,轻叹声,不想出去面对他,倚在坚硬的台子上未动,等待他离开。

“你怎么一点都不乖,不是告诉你了,不要试图联系别人,温顺点,不要惹恼我。”

“我的脾气天生就是如此,不想自找难受的话,还是放我离开的好。”

“天生如此?”陆奇慢慢咀嚼着这四个字,他怎么不知道她天生就是这般,明明小的时候跟现在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烦躁的再次回到沙发上坐下,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明明是不喜欢她这副孤傲的软硬不吃的模样,可还是不愿意离开。总想着多陪陪她,多看上她几眼。

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叫声,手摸了下小腹,拉开门,也不理会半倚在墙上的陆奇,直接来到床头前,拿起保温桶盛出一碗卖相很少的汤来。清香传来勾动她肚中的馋虫,送至嘴边,味道不错。

老爸的厨艺不错,为了给妈调养胃,养胃的汤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她从学校会来的时候也跟着沾光,久而久之她对汤的要求也就高了。不得不说,这汤的火候很到位。

“一个女孩子成天血雨腥风的过日子,你父母就不管你吗?”想到宋小溪,陆奇的情绪有些复杂,她算不上太过美丽却很温柔,笑起来暖暖的,就好似一缕太阳光洒进他的心中一样,曾经温暖了他那颗冰冷孤寂的心。

小的时候总认为有一天她会成为他的母亲,没想到造化弄人,父亲苦守了那么多年,换来的仍旧是她投进别人的怀抱。

他对于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转念一想,他还是庆幸两人没有走到一起,不然,他和她就成了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这样的关系改变,绝对会给两人未来的感情发展造成一定的阻碍。

只是现在,脑中闪过父亲日渐苍老的容颜,不管当年,他是为了她,才会去法国定居的。在法国的时候,父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是他浓浓的父爱,让他渐渐退去内心的冰冷,一步步改变成今天的模样。父子的感情也是在那个时候突飞猛进,有了很大的改善。

这么多年父亲是怎样过来的,他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宋小溪是他心中一辈子难以愈合的疤痕。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他,却总是对着花园中的雏菊和桔梗发呆,他想忘记却忘记不了,陆奇不想因为他跟丫丫的事情,让他再去承受那种望而不得的痛苦。

可自己却又不想放开丫丫的手,他懊恼的皱了下眉头。

“这是我的事情,你好像管的有些宽了。”丫丫放下碗,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她站在窗口,眼神开始飘远,如若不是他,她怎么可能会踏进这个行业呢。可笑的是,没想到,他完成了她的梦想当了一名医生,这是不是就叫阴差阳错呢!

“女孩子还是找个稳稳当当的职业干着的好。不然,我给你介绍个职位怎样?”不管丫丫的脸上怎样,陆奇继续说着。

“没兴趣!”要给她安排在赌场工作吗?就不怕她哪天带着一群人把这里给翻个底朝天!让他血本无归!再说,她倘若真的不干这一行了,她就直接去老爸的公司,谋个一官半职的,也用不着跟他讨生活。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兴趣呢。”陆奇来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站。

“你上学的时候学过护理吧,不如去我的诊所当一名护士怎样?”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他想把她放在他的眼皮底下,整天看着,这样心中才踏实。

“我家有医院,比你私人诊所好大上个几十倍。如果要当护士,你觉得我会选择哪里?”丫丫一挑眉,她也不是故意想炫耀,就是不想看到他这一副全世界唯我独尊的模样,就想挫一挫他的锐气,“其实我还有一个选择,我舅舅跟我家旗鼓相当的医院!”

这些陆奇都是清楚的,他低头摆弄着指甲,“既然你家背景这般雄厚,就更用不上你去做这般危险的职业了,想想还是辞了吧。”

“你这么想要我辞职,倒有什么目的?还是说你这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怕我发现,才急急忙忙欲说服我?”

她的眼中多了几分审视,陆奇轻笑声:“再说一遍,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不会干出违法的勾当的。”

眼瞅着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说她离开工作岗位的,他识相的闭上嘴,拿起放在身边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好是放着芭蕾舞比赛。

看到这个节目的时候,丫丫的眼睛一亮。除了当医生,她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当一名芭蕾舞蹈家。现在这与愿望对她来说遥不可及,自从转学开始,她们学校重点是搏击格斗和种种逃生技巧。

时间长了,她觉得自己每个动作都带着一股绝决,身子也没有之前那般柔软了,就连穿起芭蕾舞蹈鞋她都觉得十分别扭。

“喜欢芭蕾?”

陆奇简直就是明知故问,小的时候,他是时常说她白裙子红舞鞋好丑!

丫丫没有吭声,第二个节目表演者登台,她一眼就认出跳的最出彩的女人是这几年风头正劲的罗梦婕,这个人跟她年纪相仿,前两年在国内芭蕾舞大奖赛上得了冠军以后,她的曼妙的舞姿,甜美的长相,还有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在人的脑海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

从此她的星途一路坦荡,近两年还有传言称她有意跨行拍电视剧,她一直未出面澄清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这女人长得不错,一看就是一个柔柔弱弱听话的主。”

“和你胃口的话,以你的长相和财力,绝对能成为她的座上宾。”她的身影消失,丫丫转过脸来。

“或许可以试一试。”因她一句话,他胸口气闷,扔给她一句带着怒气的话语。

丫丫胸口也也是一滞,站在那里没有再继续言语。

“古桐,帮我去查下罗梦婕的行程,越详细越好。”见到她这般无动于衷,陆奇心中憋闷的难受,此少爷本着宁愿你跟我一起难受也不能让你冷眼旁观的想法,鬼使神差的给古桐的打了个电话。

闻言,丫丫的眼中闪过一抹伤心,不过也转瞬即逝,从昨天就看出来他就是一个游离人间的花花大少,她还能奢望些什么。

“既然有新的目标了,你也该出去准备下,想着怎样把她哄骗到手中。而不是在这里跟我絮叨些没用的。”不是没用,对他来说,他每说一句话,她的心就要痛上一下。

“你是女人,反正你也没事,一起帮我想想办法吧。”

丫丫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拢了拢,沉默不语。

陆奇抬头看着她笼罩在晕黄灯光下纤细的声影,窗户打开一半,带着些许清冷的夜风刮了过来,清清凉凉很是舒服,她在窗边站了很久,一声关门声才拉回她的思绪。

她缓缓回头,看向好似在他巨大的力气下,还在颤抖的房门。她与他分开了那么多年,他最终还是将她遗忘在时间的长河中,可他却在日积月累的光阴中,早已经融进他的血液骨髓中。想要剔除,痛彻心扉!

许久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丫丫拉开门,客厅中空无一人,她轻轻关上门,快速来到窗边,推了推细密的铁丝网,按理说这样的酒店不该有这样的防护才对,她仔细看了看周围的安装,果真让她发现了端倪,铁丝网是新安上去的,上面的痕迹清楚可辨。

丫丫懊恼的拍打下脑袋,自己刚刚怎么就睡的那么熟呢,现在被困在这里也算是活该了!

剩下的时间他并没有回来,丫丫睁着一双漂亮的美目,看着房顶刺目的白,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困在这里多久,他不会傻傻的以为,收到西装他就可以放了她。倘若他真的兽性大发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她抵死不从的时候一定要让他身上少样东西。

深呼吸口气,心中默默祈祷奶奶可以把西装给赶制出来,只是她清楚地很,奶奶的年纪大了,针线活比不上前些年那么熟练,身边虽然有冯甜帮忙,两身西装一个星期够呛能出来的。

深夜化妆间中,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每次一下台卸妆的时候先去拿掉我的眼睑毛,先把我身上这些繁琐的东西换下来再说。”

“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注意!”助理李叶捂着脸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如一个长期被她打压的 小白兔般。

“光注意没用,这句话我都听了多少次了!”她声音微微拔高,“整天想着在我这里多捞些钱,就没用想过要为我分忧!”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罗梦婕是难伺候了一点,只是他开出来的工资却比别人那里多出了很多,她才能忍受着她是不是爆发的坏脾气,坚持了两年。

“今天还有行程吗?”很满意助理现在的认错态度,罗梦婕开始自己动起手卸起妆来,“还不过来帮忙,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还有行程,王总十点的约会。”

“你怎么不早说,这样我就不用卸妆了!”罗梦婕脸上全是怒火,她狠狠的瞪了眼他的助理李叶一眼,好似恨不得将她瞪出个窟窿来。

“我以为你会推掉。”

“什么时候开始揣度起我的心思来了!别自作聪明!”罗梦婕不悦的斥责声,“去把我那件嫩绿色的短裙拿来,还有那双坡跟白色凉鞋。”

王总是个有钱的主,开了家洁净能源公司,除了年龄比她稍大一点,离过婚,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还不错。

她考虑这些当然不是为了能嫁给他,是因为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如果跟一个长相太过难看的人亲密,往上面肯定会对她进行抨击,说她是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为了不给别人黑自己的理由,她得把全部的都考虑全面了。她还等着他们为自己的复仇计划增添一些力量呢,可不能一次性就弄的拜拜了。

她重新上了妆接过李叶递过来的衣服怕弄花了妆容小心翼翼的穿着。

“我让他们查的事情怎样了?有没有消息传过来?”

“有,不多。他们说对方警觉性极强,他们也不能贸然做的太过明显,被逮住可是要命的事情,他们说让你加钱, 不然这活没法干。”

“一圈坐地起价的败类!”罗梦婕啐了口,催促李叶把他们发来的信息拿给她看下。

看着上面简单的几行,她心很是难受,她用力攥紧纸张,揉成一团,用力扔在面前的化妆镜上!凭什么这么些年,你们过得比我好的多,我就活该承受这一切,十多年了,欠我的你也该还了,浓重的妆容下,她脸部线条越发变得扭曲起来,漂亮的眼中闪耀着仇恨的光芒!

...

第302章 我是不是错了

酒店房间中,一身干练皮衣的丫丫正被陆奇抵在墙上,外面光线充足,两人脸上的阴影给他们增添了些阴郁之色。互相干瞪着眼睛,谁也没有让谁的意思。

“把它还给我!”

“还给你,让你再对我开上一枪?”陆奇紧紧攥着锃亮闪着寒光的家伙。该死的女人竟然第二次对他开枪!倘若他不躲,她是不是真能对准他的心脏!一枪要了他的命!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整个人彻底就不好了,一用力,枪对着窗户都砸了过去,他如暴怒的狮子般,枪砸在窗户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大声响,厚重的玻璃出现裂痕,枪落在地上,轻轻弹了几下,如被遗弃的孩子般,安静的躺在地上。

接连几声声响让房间的氛围紧绷起来,陆奇一成不变的脸色逐渐一沉下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不停的乱跳着。好似随时都会掐住她纤细的脖子。

她在这里呆了三天,这三天来她前两天还算听话,没有出格的举动,今天竟然趁他出门时,想要从这里溜走。他好不容易把她留在这里,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她离开!难道她就那么想逃离他的身边!越是这般想着他心中就有一团火越滚越大,仿佛都要把自己给燃烧起来。

丫丫同样阴沉着一张脸,星眸中的寒意丝毫不比他少上半分。

“你说的很对。”

“你```````”

陆奇一拳打在她脑袋旁边的墙壁,紧贴在墙上的丫丫明显感受到轻微震感,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她心中连一丝害怕都不曾有。反而觉得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她的陆奇莫名其妙到无聊。

“不就是两身西装吗,你现在放我离开,我给你打个欠条,再补你一声行吗!”她当真是气极了,从未想过现在的陆奇会这般不可理喻。

“呵,财大气粗!”冷笑声短促,“安林一年才做两身西装,你都定了两身了,第三身得等下一年吧。我可没有耐心等那么长时间。”言外之意明显,我只要两身,得把你留在这里。

“让开。”丫丫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活了十九年,都是如公主般被人捧在手心中,唯独每次碰到他的时候,才会这般憋屈,可她偏偏就对一直欺负她的人动了心。

想到他小时候说的那句话,一向能很好控制情绪的她,嘴角竟然勾起一抹自嘲冷笑,都说年少无知时的话不能当真,就她偏偏傻傻的把他的话深深埋在心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的清晰。

眼睛微微湿润,她暗自深吸口气。微扬下巴,硬逼着将她少的可怜的泪水逼退。

她微红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他向后面退了一步,她拎起倒在她身边不远处的行李箱捡起枪头也未回向外面走去。

“站住!”

她的身影带着丝落寞,陆奇胸口发闷,强硬的声音中染上丝轻柔。

“不要逼我!”她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陆奇,“不管你是存着何种心思接进我,从这一刻开始,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她语气坚决,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是自己曾经喜欢的那个人。

谁也不曾想,当年她是因为他不喜欢柔弱的女孩子,才会想着改变自己,只是那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习惯性躲躲避开伤害,自然而然,她会逼迫自己远离他的世界。

砰地一声关门声阻隔了他的视线,高大的身影倚靠在墙壁上,身边还萦绕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薄厚适中完美的双唇紧抿,眼中透漏出一股坚毅的光芒来。

“你觉得你能躲得开我?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他用力踢了下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砰的一声,撞击在墙壁上,四散开来。

“查一下,她接下来的行程。”

“火气那么大,难道是三天那么好的单独相处机会,你还没有把她给拿下?”无线电波中传来古桐赤裸裸幸灾乐祸的话语。

“闭嘴!”陆奇冷斥声,“人倘若跟丢了,就给老子滚去制药厂,以后就呆在那里不要回来了。”

此时招惹愤怒中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行为。

古桐慌忙应了一声,收了线,亲自去打探她的消息,要知道制药厂污染严重,一般都是在鸟不拉屎荒无人烟的地方建厂,他是一个那么喜欢热闹的人,在那种地方呆上个三天五天无所谓,一年半载的话,绝对会死人的。

陆奇心中火气难舒,来到酒店后面的私人泳池中,脱掉外套,直接跳了下去,清凉的水浇灭了些他心中的火气,他用力捶打下水面,瞬间水花四溅,溅了他一头一脸,水滴顺着他的完美的五官一点点滴落回泳池中。

小时候的画面与现在的交织着,小时候的她除了长相外,再也找不到半点儿相同的地方。这样的发现让他胸口憋闷的不行,他发誓他一定想尽办法将她变回成以前那个乖巧娇柔的女孩子,不然以后跟她在一起,他还不得被气死啊。

酒店外,暖风徐徐,离开房间,她觉得空气新鲜不少,她连呼吸都顺畅很多。

上次休假还没有结束就接到了任务,这次上头特意给她批了几天假期,她拦车向父母锁住的房子中赶去。台史大划。

还刚靠近铁门,几声狗吠声传来,丫丫叫了声花花,十多年过去,花花一直都在,现在的它已经体型庞大,十二岁的年纪在狗类中已经算是个老年人了,它走路姿态慵懒。

在见到丫丫的那一刻,被长长狗毛遮住的双眼透漏出兴奋,抬起前蹄奔了起来,来到铁门边,亲昵的蹭着丫丫的裤管,还不时的回头对着客厅的方向叫了几声,好似在告诉他们家中有人来了。

听到叫声,母亲走出客厅,见到丫丫时,已经留下岁月痕迹的脸上漾满笑容,加快脚步,打开门。

“你爸说过几天你就会来这里,我还不信呢。”生怕她又要离开般,母亲拿过她手中的行李,拉住她的手向客厅走去。

“这一次能在家中呆几天?”

聚少离多,这是这些年她每次回家,母亲都会问她的话。

“不一定,爸怎么知道我会来?”父亲最舍不得的就是骗母亲,他说她会来这里往往都是有根据的。难道他知道她被陆奇困在酒店中?还是说他根本就知道陆奇是酒店的?

一想到这里,脑中快速闪过陆奇这几天的憋屈,脚下的步子不断加快,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进去找她的狡猾的如狐狸般的父亲算账。

刚进入客厅,父亲刚刚从厨房中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碗刚下好的面。

“回来了,不过没有准备你的饭,想吃的话自己下厨。”

知道女儿的厨艺怎样,他就不伺候了。

“爸,我有话跟你说!”已经习惯了他对母亲跟她的厚此薄彼,她冷着一张俏脸向楼上书房走去。

“怎么了,刚回来你就招惹她了。”望着女儿纤挑的背影,她横了江墨言一眼,江墨言无辜的江墨言一眼。

江墨言无辜的耸耸肩,轻摇下头,放下手中的碗。

“趁热吃吧,我上去看看。”

知道女儿跟江墨言有事要谈,宋小溪也没有强行跟上去,默默的在餐桌前坐下,一边吃着面一边注意着楼上的动静。

书房中,窗户未关,风吹起清淡的窗帘。

江墨言在书桌旁坐下,对着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不必了,站着挺好。”心情不好,她的声音是冷冰冰的,如若不知道两个人是父女,还以为两个人有着深仇大恨呢。

“要跟我说些什么?”江墨言眉毛轻挑,并没有因为她的小任性而生气。反而觉得女儿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他心中还蛮自豪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赌场是他的?”

“我以为你知道。”江墨言成熟的脸庞闪过不敢置信,“你们一向消息灵通,这样的小事怎么可能查不到呢。看来是我高估了你们了。”江墨言边说着还失望的摇摇头,就差扼腕叹息了。

丫丫憋红着一张俏脸,把那句“你明知道我被他困在那里,不去救我”给咽了回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异国他乡,陆奇把事情瞒的那么好,他们好长时间一点眉目都没有。至于父亲,他的生意自从十二年前重心全部转移到英国以后,只要这边的商场有一点儿的风吹草动,他肯定会比任何人都警觉,何况对方还是经营一家酒店外加一个规模不小的地下赌场的。他不把陆奇的底细给查个底朝天恐怕他晚上连睡觉都不踏实吧。

“怎么在他那里吃亏了?”江墨言轻笑,不管她多么的老成,在她的眼中也不过是个孩子。知女莫若父,他的一个小举动,一个简单的眼神,他都能把她的心思给琢磨个七七八八。

丫丫用沉默默认,负气的在椅子上坐下,面对着父亲摆满书的雕花复古书架。

低着头摆弄几下手指,她这个动作跟她的母亲有些相似,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在纠结一些想不通的事情了。

江墨言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也没有催促,等着她自己开口。

良久,久到楼下漫不经心的人都已经吃完一碗面,正站在楼梯口迟疑是上去还是继续等待了。

“爸,忽然觉得我错了。”

“说说看。”江墨言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女儿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懂,他这一次之所以没有阻止她去见陆奇也是觉得该让两人见一次面,让她看看对于这段感情是坚持还是放弃了。看来他要的结果达到了。

“我为了他改变了所有,弄得到最后我都快要认不出我自己来了。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他不认识我不说,还把我当成那种女人。”

父亲是个理智的人,在丫丫的心中他是一个别样的存在,是长辈亦是朋友,这些年虽然很少回家,父女之间的距离并没有拉开。一般工作上有什么想不通的,她还是会像经验丰富的父亲,取取经。

丫丫眼眶泛红,那么多年没有流过泪,她以为自己已经不知道流泪的感觉,没想到才短短几天,她就再次找回多年以前就丢掉的本能。

“是不是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付诸流水了?不甘心?”见到女儿这般伤心,江墨言眸色一黯,敢这般欺负他女儿的也只有你陆奇!看老子不要了你的一层皮!

丫丫点点头,她很不甘心,她很想念小时候的自己,想哭的时候就哭,想笑的时候就笑,无拘无束。反观七岁以后,她剪掉了心爱的长发,很少外露情绪,生怕在敌人面前露出自己弱点来。她活的坚强小心,以前觉得为了他怎样改变都值,可现在她却后悔了。

“不开心的话,试着改变下生活方式,比如换个职业。”

江墨言的心中的算盘可是打的噼里啪啦的响,她从事这般危险的工作,晚上小溪有时都会做噩梦,白天还有的时候会突然一惊一乍的,想给她打个电话询问下,又怕她在执行任务给她带来麻烦,整天提心吊胆的。如果不是怕他强行干预会破坏父女间的感情,他早就会让她离开部队了。

现在好了,她现在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他不好好利用等待何时。

“我也觉得我该考虑改改行了。”她热爱这份工作不假,可她更懂母亲的心,让她担心了那么多年实属不该,是自己太过任性了,“不过,这件事情你先不要告诉妈,等我决定了再说。”

她还在迟疑阶段,怕到时候会让母亲失望。

“江惜墨,不管你是上学还是毕业以后进部队,我都是全力支持的,因为我想让你快乐,不想让你心中留下遗憾。现在既然你不快乐了,为什么就不能干脆一点,做个决定呢!”江墨言深邃的五官满是认真,语重心长说道:“你们当兵的人切记的就是优柔寡断,这一点你已经不可合格了,还想继续吗?”

“爸,我``````”

父亲很少这样连名带姓的叫着她,一番话也表明了他现在的立场,他是支持她离开部队,另谋职业的。

“你离开部队后,你想进塑阳,我是双手欢迎。倘若不想进,我支持你一切决定。我相信我江墨言的女儿会创出属于她的一片天。”

“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父亲好似是在放任自己,可是她心中清楚父亲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让她跑偏了方向。对于父亲这般无微不至的关怀,她心中感动之余很庆幸可以生活在这样充满爱意的家庭中。

十多年她错过了太多跟他们相处的机会,现在是时候回来了。

“好,我答应你现在就去申请退役。”

打定主意,她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不过是你说的哦,不能逼我去选择不喜欢的工作。”

“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我年纪大了,现在只想着你们能平平安安,你母亲开开心心,别的什么我都不强求。”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孩子怎样,他也只会在他们迷茫的时候给指点下,只要他们不走歪路,他不会干涉。

“那我去休息了。”人一放松下来,就会感觉很累,特别是这几天陆奇几乎每天都会寸步不离守在房间中,她睡眠很浅,跟没睡差不多。

“如果觉得陆奇不合适,考虑洗冬阳吧。那么多年,他对你怎样,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曾经他是介意冬阳是钱回跟汪浩宇的孩子,怕小溪心中有疙瘩。只是见着小溪也很满意冬阳,心中也渐渐释怀了。

“我只拿当哥哥,没有存过那种心思。”哥哥变成恋人,试想下都会觉得别扭,觉得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挺好。

“我也只是建议,合不合适你自己拿捏。”经历过那么多,他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可以勉强将就下,唯独感情不行。倘若冬阳真的喜欢丫丫的话,他会自己想办法博取她的心,而不是凡是都靠别人在旁边推波助澜。

“这辈子能当你的女儿真好。”丫丫覆上门把手,会有对父亲挤了下眼睛,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江墨言轻笑着摇摇头,这孩子骨子里还是古灵精怪的,只是长大以后自己给自己设置了太多的条条框框束缚了原有的性格,不知道等她回到正常的社会家庭生活中会不会找回原有隐藏的性格。

想着他刚才踏上楼梯时爱妻脸上的表情,他嘴角轻勾,起身匆匆下楼,要把好消息告诉她去。

想通了抑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这一觉她睡得很沉,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整栋房子静悄悄的,客厅中也是空无一人,她瞥了眼父母所住的卧室门,房门紧闭,放在以前,父亲肯定早早就起床陪母亲晨练完后做早餐了。

她蹙眉环视下客厅,果然在桌上发现一个纸条,她疾步走过去,快速拿过纸条,扫了一遍。

“奶奶身体不适住院,我们先过去,等你醒来自己过来。”

扔下纸条,她快速跑上楼,其实她心中清楚,奶奶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不然父母也不会不叫自己。她跟奶奶感情挺好,奶奶年纪大了,头疼脑热的都是叫人担心的。

奶奶那边常年都会给她准备衣服,她只带了些必需品,匆匆赶到机场。

候机室,围着一群人,其中不乏记者,镁光灯一直对着圈子重心不断的闪动抓拍着。围观的人也不停地拿出手机拍着照。

暗忖声应该是某位人气很高的明星。她不是追星族,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圈子也越来越大。忽然在外围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宽松的米色羊毛衫,白色的休闲裤,同色板鞋。褪去西装的他,这般打扮阳光帅气,加上他本身矜贵的气质的,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有的一些人对着他开始拍起了照来。

很快他的身影也被圈进人群中,她缓慢的回过头来,极力克制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如果自己刚刚没有看错,他俊逸的五官蒙上着急,清明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担心,正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人。

这样的他是她不曾见过的,心好似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闷闷的泛着疼。广播中响起检票的广播,丫丫背起身边简单的小包,绕过已经动起来的包围圈,向检票处走去。

待看清楚里面的人,他眼中闪过失望,不悦的瞥了眼一些正在给他拍照的人。

在他威慑力极大的冷眼洗,一些人识相的放下手机,他拨开人群,疾步走了出去。

他并不是一个好奇的人,只是当古桐告诉他,她在机场的时候,他匆匆赶了过来,怕跟她赶不上同一个航班,他让司机开的很快,还连闯了几个红灯,他在候机室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她的影子,见到这里围满了认,才过来一探究竟。只是这般聪明的人哪里会想到他比她早来了些时间!

他离开后,站在包围圈带着一双大大墨镜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惊醒,小时候她是见过他的,那个时候他的样子就在她的心中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记得小的时候他一直是跟着丫丫在一起的,没想到长大后她会在这里碰到他,心如小鹿般乱撞了几下,脸上漾起一抹笑容。

这次演出的地点是温哥华,听到登记的广播,她身边的助理尽职的提醒一句,她礼貌的对围观的粉丝笑着点点头,对着她们挥挥手。

一身优雅白色长裙,踩着细高跟的她,是那么的优雅迷人,围观的人不禁再次开始对她一阵狂拍,她很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她的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看了看周围,只是身边的人太多,没有寻到消失在视线中的人,波光流转的美目中闪过失望,寻思着回去让她雇佣帮她查消息的人再查查他的资料,应该不是难事。毕竟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上,一切都是秉行着有钱好办事的原则。

陆奇环视下偌大的候机室,视线所及,还是没有她的影子,他烦躁的掏出手机。

“让你查的航班,怎么到现在还没有给我发过来!”

一向机场赶来,他就已经跟古桐交代过,没想到一向办事很稳妥的他竟然到现在也没查到航班号。

“你也知道她们一向都是用假名字,不好查,我得一个个过滤才行。不过,你别急,她可能会去两个地方,一个就是温城,还一个就是温哥华,我这边查到她父母早上的时候飞了``````”

不等他说完,陆奇快速挂断电话,匆匆来到服务台,帮我查一下,飞往温哥华还有中国最近的航班。

候机室没有见到人,她肯定就是登机了,哪个航班起飞早,她就应该是上了哪一个。

“温哥华的已经在检票了。”

“帮我查看下还有没有机票。”

“这一个航班吗?”

“是,快点。”才分开那么短的时间,他已经十分想念她了,他很想马上见到她。

一想到她见到他时候那种吃瘪的表情,他心情瞬间就变好了。

幸亏刚刚有个乘客临时退票,不然就有人郁闷了,江墨言付过钱,直接是从她售票员手中抓过票的,脚下生风进了检票口。

只是悲剧的他找遍了整个上等舱也没有寻到她,忽然他恍然大悟般跑到经济舱,一着急,他竟然忘了,她出去的时候大都会做经济舱来着。

正好,他与刚刚登机的罗梦婕撞个正着,罗梦婕看清撞自己的人时,心中一喜,尖叫声,顺势向后一倒,陆奇本能环住她的腰,帮她正了正身子。

“对不起。”

心系丫丫,他并没有多看怀中的女人一眼,松开她就向经济舱走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撞了人就一声对不起就行了。”

“我没事。”罗梦婕轻抬着右脚,眼中溢满泪水,贝齿紧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扶着我一把。”

“你崴着脚了,这怎么得了,明天还有一个演出呢,快点坐下,我去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李叶情绪激动起来,罗梦婕受伤不能演出的话,是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罗梦婕肯定会不开心,她会把一切都怪罪在她的身上,她可有的受的了。

“不要大惊小怪的了,应该没事的。”

这般说着,她眼中的泪水就那样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已经有人认出是罗梦婕来,她们开始纷纷指责起离开的陆奇来,听到罗梦婕的名字,陆奇的脚步顿了下,脑中闪过那个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

她的身影与丫丫小时候的身影重叠,纤瘦的身影让他心中浮起一丝怜悯来。他不禁转身,回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子,欲脱掉她的鞋子。

“你要干什么?”她心中虽然欣喜,他会回来,但是她也不能表现出来,一脸紧张,好似防狼般看着陆奇。

“别紧张,我是医生,看看你的脚有没有伤到筋骨。”

陆奇头轻抬,将她甜美带着一丝柔弱的容颜尽收眼底,往往这样的女人最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罗梦婕这才把裙子向上拉了拉,怯怯的伸出脚来,陆奇脱掉她的鞋子,在她的脚踝以及四周按压几下。

罗梦婕咬着唇发出几声隐忍的呻吟声,陆奇轻蹙下眉。

“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刚才扭了下,待会用热毛巾敷一下就好。”

陆奇把鞋子摆在她的面前,刚欲转身,胳膊便被人拉住。

“谢谢你。”

“是我把你撞到的,你无须谢我。”

那么多年很少有几个人这般抓过他的胳膊,他蹙眉看去,她的手纤细柔美,跟丫丫那双有些胖乎还有些粗粝的手有很大的不同。

罗梦婕是个极其会察言观色的人,见他不悦她慌忙收回手来。

“不管怎样,还是说声谢谢。我替刚才我的助理无理说声对不起。”

陆奇轻点下头,没有再说话,阔步向经济舱走去,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那双小巧的嘴巴,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来。

刚才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应该不错,当她穿上鞋子的时候李叶才刚刚把医生叫来。

罗梦婕是个做戏会演全套的人,明明脚没有什么,她还是任由医生检查了一遍,听到医生说没事的时候,她还轻拍了下胸前,好似刚才受了很大的惊吓般。

经济舱中,他快速在坐满人的座位上逡巡一圈,眸子一亮。

丫丫靠在窗边,飞机还没有起飞,机舱中有些嘈杂。

她在出神,并未见到已经跟别人交换机票在她身边坐下的陆奇。

直到飞机发出声轰隆隆的声音起飞后,思绪回笼,她坐直身子。余光中,熟悉的侧颜令她精神一震,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快速转身看去,待看清楚他的容颜时,她眉宇直接拧成川字,眉宇间也染上一层厚重的化不开的冰霜。

陆奇沉默着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并未回头给她任何回应,心中却乐开了花,闭上眼眸,慵懒的倚在座椅上。

前几天他也没有睡好觉,昨天晚上没有她陪在身边更是失眠一夜,现在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困意来袭,他现在很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装这种偶遇,你无不无聊?”不管他表现如何,丫丫才不相信,他是碰巧跟他一个航班,巧掉鼻子的是两人的座位还相邻着。

陆奇不悦睁开眼睛蹙眉看着她,眼神中还带着无辜,好似对她的指责极其不满。

“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不要装傻。”她不去看他的表情,别脸看向窗外,天空碧蓝如洗,一朵朵洁白的云彩在天空中漂浮着,本来经过父亲开导稍微好些的心情又开始不美好起来。

“我觉得是挺巧的。”陆奇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是专门来找她的。

丫丫轻哼声,身子向一边靠了靠,闭目养神,不再跟他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我喜欢做经济舱,没想到你也喜欢。”陆奇不喜欢跟她之间陷入安静模式,找着话题来缓解两人之间令人发闷的氛围。

“我不是习惯是习惯,我以后会改掉。”丫丫说的很干脆,就当时改变生活方式的一个良好开端吧。

“恩,改掉也好,经济舱很嘈杂,上等舱感觉好些。”

丫丫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从鼻子中哼了一声,他眼中的嫌恶告诉自己,他刚才在扯谎,那么讨厌经济舱,还说喜欢,真是为了追女人,什么样的谎话都说的那般的顺嘴呢。

“你去温哥华干什么,又是去执行任务?”

“你不觉得自己很吵,很烦吗?”

长期生活在她的圈子中,已经不喜欢有个这般聒噪的人。再加上他现在的态度跟他在酒店中的态度前后转变太大,让她不得不怀疑,他是带着她不知道的目的接近自己的。

从小到大第一次因为话多被一个人嫌弃,陆奇嘴角一抽,脸色也沉了下来,深深看了她一眼,“一天多不见,有没有想我?”

忽然,他忽然一脸暧昧的凑到她的脸前,他以为她会满脸娇羞,没有想到她脸色淡然,眼中出现厌恶,转瞬即逝,如果不是自己察觉的快,肯定捕捉不到,意识到他讨厌他,陆奇眼神黯淡下。

放在腿上的那只手,缓缓收紧。

“想了,我觉得既然你不认识我了,而且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我应该把你给彻底忘记。”她再次轻闭上眼睛,语气平静,蕴含着一股看透事情后的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陆奇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明明是想自欺欺人的让自己忘记她是宋小溪的女儿,撇开上一辈人的感情纠葛,当两个陌生人来相处,恋爱,不谈婚也不论嫁,这样就可以避免两家人不见面了。

只是他计划好了一切,却不曾想她早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早已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的了。

还有他把江墨言给彻底忽略了,倘若让江墨言知道他存在这样的心思,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我们以前认识?”听了她刚刚那番话,陆奇再也不敢向前两次那般敷衍过去,这次顺着她抛出来的杆子向上爬去。

丫丫不再说话,心被他捅出的伤口又扯了扯,汩汩流起血来。此时她真想抽自己几巴掌,竟然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男人在心底珍藏那么多年,她曾经以为她陪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不管他对自己怎样的冷嘲热讽,在他的心中,她总是特别的,还无怨无悔的为他改变了太多,太多。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怎么能让她不伤心欲绝?

还记得曾经母亲告诉过她一句话“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他倘若不喜欢你,就算是你变成一个他设置好所有程序听他使唤的机器人,他也不会喜欢你。”

她当时还觉得半分道理都没有,只要自己努力了,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的,没想到还是她经历的事情太少,阅历不够,才会又那种幼稚的想法。

“跟我说说好吗?”他放低声音,视线一直锁在她的脸上,生怕错过她脸上任意一点表情。

丫丫依旧没有吭声,浓稠的羽睫轻动着,表明着她不平静的内心。

陆奇张了张嘴,想要跟她说出实情,可双唇嗫嚅半天,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飞机降落,没有拿行李的丫丫直接背着她的小包,出了机场准备打车。

“我到这边处理些紧急事情,助理临时有事,晚点才能过来,我对这里不太认识路,能不能跟你一起?”陆奇厚着脸皮跟了过来,“我发誓等助理来了,我肯定马上离开。”

“你在国外呆的时间长,还是国内?”丫丫心中冷哼,想跟着她竟然说出那么撇脚的理由来,这是在考验她的智商吗?

“当然是国外了!”从小他就一直跟父亲生活在国外,六岁的时候才回国,在国内呆了不到三年的时间,父亲又带着他移民到了法国。

“那不就得了,在陌生的国度,我们往往依赖一张精细地图就可以找到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她对陆奇指了指机场附近的小超市,“你应该只是忘记带了助理,钱应该忘不了,去买一张吧,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你了。”语落,丫丫不理会陆奇有些挫败的脸色,向后对他挥了挥手,疾步上了辆出租车,向父亲告诉她的医院赶去。

只是陆大少爷岂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坐进出租车中,让车子跟上前方的车子。

丫丫早已经察觉车子后方一直跟着的陆奇,她不耐的揉揉发疼的眉心,她不知道这位一直在她面前表现的很不靠谱的某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怕他一直跟到医院,让她的家人也跟着添堵 ,她让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

陆奇所在的车子并未停下,快速从她身边驶过,待车子驶远她才再次让司机发动车子。

刚刚打开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部队上打来的,那边办事效率挺快的,上头已经批了她的退伍申请,心中在这一刻空落落的。

那么多年的坚持,简单的一句话,她就成了一个普通人,出神的看着窗外,好看的平眉紧锁,既然要重新开始,她应该选择一个怎样的职业呢?不知道这样突然回归正常的社会,她会不会适应呢!

不知前路如何,她轻叹声,不过也只是片刻,她脸上阴郁褪去,不管怎样,她还有她的父亲,只要有她在,她绝对可以毫无顾虑的昂首阔步向前走。

陆奇回头看了下,车子没有跟上,英眉轻拧了下,让司机先去了酒店,可能是他把她逼的太急了,他应该在重新调整一下他的计划才是。

医院中,安晴儿刚刚推出急救室,丫丫慌忙迎上前去,奶奶的脸色苍白一片,她的心一揪。

“奶奶怎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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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现在知道我叫丫丫了!

“流行性感冒,年龄大了,身体难免虚弱些,不用担心的。麦加对丫丫十分疼爱。习惯性的去抚摸她的头。忽然又觉得不合适,放下手来。

“爷爷,你就把我还当成个孩子就好。”

丫丫怎会不知道他的顾忌。冷冰冰的脸上漾出抹璀璨的笑容来。注意力从陆奇身上转移,她就能看到很多她平时注意不到的东西,比如没有好好陪伴亲人,对他们的态度习惯性的疏离。

久而久之就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了隔阂。她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一声,以后不会了。

许久没有见到女儿笑的这般随意舒心,小溪多看了女儿几眼,看来江墨言没有骗她。

病房中,安晴儿很快转醒,她看到丫丫的时候,眼中闪过欣喜,随后染上一丝愧疚。

“那两身西装要延后了。”

“奶奶身体要紧,西装的事情以后再说。”

房间中视线全部集中在丫丫身上,特别是小溪,她紧蹙下眉,前几天她还刚刚听她说,她不过才是个十九岁的女孩子。这西装是给谁做的?

丫丫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在安晴儿窗前坐下,握住她的手,跟她闲聊起来,她给好像知道所有一切事情的江墨言使了一个颜色。不想让她告诉母亲,关于西装的事情。

从小到大母亲的心思她一直是明白的,她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跟冬阳走在一起,可她却不想勉强自己,为了迎合他们的想法去跟一个一直当哥哥的人结婚生子走一辈子。

脑中闪过陆奇的脸孔,忘记他后,说不定以后可以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也不一定。

小溪也不是一个多事的人,见丫丫不愿意说,她也并没有再问,一家人在医院中呆了三天,安晴儿不喜欢医院,医生检查完后,出院回家。

人的年龄一旦大了,身体恢复也就慢了,回到家中。安晴儿也一直卧床静养。

想跟陆奇斩断联系,当务之急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西装还给他。

想着冯甜现在的名气也在飙升,她是奶奶一手带出来的,或许能帮的上忙,丫丫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她的动作室。

只是当她看到冯甜的作品时心中凉了一大截,冯甜的虽然早些年一直给安晴儿做助理,可她有自己的风格,作品中根本就看不出安晴儿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作品能红。

“怎么了,不喜欢我的作品?瞧着一张小脸都垮下来了。”

“当然不是。”丫丫耸耸肩,在沙发上坐下,“阿姨,你能不能帮我把奶奶还没有做完的图纸给完成了?”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丫丫希冀的看着冯甜。从小叫惯了,即使冯甜嫁给了顾炎,她还是习惯性的叫阿姨,有几次顾炎都抗议出声,但在江墨言的冷眼下,他也只能干瞪眼。

“我看看。”冯甜从她手中接过,仔细看了半响,“得看你是什么要求,如果我改的话,肯定风格偏向我的。”习惯了某种风格,只要一动笔,就会潜意识的倾向它。

“那你能不能尽量让做出来的衣服看起来像奶奶的作品。”

冯甜摇摇头,“阿姨的作品无论是设计还是剪裁都很特别,我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虽然懂得她的套路,但做出来的却跟她相差的太多,这也是那么多年过去,市面上没有几年她假冒伪劣作品出现的原因。”更是她的作品炒到奢侈品行列的一个重大原因。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她跟陆奇说的是两个星期,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就算是奶奶的身体能恢复也赶不过来了。经过短短几天接触,她也大体摸透了陆奇的性格,他铁定会拿着这个把柄来纠缠她,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冯甜点了下头,眼中闪动着八卦的光芒。

“你这是给谁准备西装呢?这么用心,难道是冬阳?”

“你们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丫丫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好像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她已经贴上了汪冬阳的标签。

“不跟他扯在一起,难道跟我们家果果?”冯甜轻笑,双手环胸,“我是挺中意你这个媳妇的,只是你们有血缘关系,我有点担心。可如果你们``````”

“阿姨,你这是扯哪去了,我跟果果就更不可能了。”丫丫无奈的轻摸下额头,“最近果果怎样?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了。”

“他啊,还不是那样,跟冬阳一样,最喜欢的就是写写画画的。沉默寡言的很,都不知道这辈子能讨到老婆不。”

提到儿子,冯甜脸上就漫过愁容,一般像果果这样的孩子,心里都很敏感,她跟顾炎结婚后,也没敢再要孩子,心思全部放在他的身上。让她欣慰的是,果果倒是比以前好了些,八九岁的时,就开始愿意跟身边亲近的人说话。虽然说的少了些,但是比之前她已经很满意他的改变。

“果果长相那么好,叔叔的底子又那么厚,就算是他不去招惹女孩子,自然也会有女孩子贴过来,这件事情你就甭操心了。你现在看看是不是能想想什么办法把这两身西装给我解决了。”

丫丫无奈地看着手中已经被她揉皱了的设计稿,她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现在当真是被难住了。

“你问问他我做的行不,我应该能抽出时间做出两套来的。”安晴儿的名气虽然到现在还没人可以超越,但她现在的也名气也不赖,找她设计衣服的人也得排队。

丫丫摇摇头,陆奇会怎样说,她都能猜出个大概。冯甜这般给她找不到办法,她暂且也只能等到奶奶的病好了再说,祈祷中间陆奇不要寻事才好。

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的丫丫,在家中陪了几天家人,她就闲不住了,她回到部队,把该走的程序都给办了。

接受江墨言的建议,先一步回了温城,进入塑阳集团,由汪浩宇带着她熟悉公司的业务,丫丫本就聪明,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把公司上上下下都了解了遍。台投贞圾。

不过她毕竟年轻,不管她是谁的娃,元老级的人都对她持着怀疑的态度,有的人直接就冷嘲热讽,那么多年的历练,成就了她隐忍的性格。

她知道倘若让他们消除意见并不能靠着父亲的威压,让她们表面服从,时间久了他们的不满必定会爆发出来,还不如交给自己来解决。

一天繁重的工作结束,丫丫坐在本属于父亲的办公室中,她站在窗边,将温城市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那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的环境中,可以这样放松的时间是很少的,她轻易在窗上,或许她应该早一点回归正常的生活才是。

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进来。”她轻蹙下眉,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几个人加班才是,习惯性的她眼中多了几分警惕。

“好久不见。”随着一声开门声,一身灰色休闲装的冬阳出现在办公室中,他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单手插在口袋中,来到办公桌前,放下手中的饭盒,“不知道你吃饭了没有,路过夜市的时候我给你买了些混沌。”

冬阳跟陆奇差不多的个头,年龄也相仿,不过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却截然相反,冬阳属于那种,一看就属于那种如冬日阳光暖男型的,无论说话做事,还是谈吐,都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陆奇,第一眼冷冰冰,深入了解内心有些小邪恶,脾气差的要死,绝对是一个集众多缺点于一身的惹人厌烦的男人。

“好久不见。”她从小跟冬阳一起长大不假,她一直上的是封闭式的学校很少回家,两人见面的次数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青梅竹马的多,但是感情却是挺好。

丫丫没有推辞,拿过饭盒打开,闭着眼睛闻了下,眼中闪过一丝陶醉的光亮。

“是街角那家吗?”

冬阳点点头在她的对面坐下,“就知道你忘不了这家的小吃。”

丫丫轻笑,父亲很黏母亲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每逢她回家,钱回很多时候都会主动的把她接到他们家中,母亲不舍,但是她愿意,母亲也拦不下也就作罢了。

年龄大一点的时候,她会跟冬阳一起出去,两人常在街角的小吃摊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混沌,冬天吃是为了暖身子,夏天吃觉得出一身汗,很爽。

“怎么想突然复原进塑阳了?”

丫丫吃饭的动作稍顿,下一秒恢复正常,她拿着勺子的手,在碗中轻轻拍打几下飘着香菜的汤。

“哪有为什么,就是想回来了就回来了。最近工作怎样?”

“就是背着画架四处走走,有喜欢的地方就多停留几天。”冬阳从小就酷爱画画,从小到大得奖无数,高中未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被国内某美院提前录取,毕业以后一直从事绘画,个人已经开了好几次画展了,他的名声也因此名噪一时。他是这些孩子中最不需要担心的一个。

“这样的日子真好。”

丫丫食欲全无,只是她并不是一个浪费食物的人,机械的一口一口向嘴巴里塞着明明皮薄馅香她却莫名吃出苦味的混沌。

“不用羡慕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上你一起去。”

赤裸裸的暗示,丫丫怎么可能会听不懂,她眼波微动,抬起黑亮的眸子看向温柔看着她的冬阳。

“这个不行,我如果跟你窝在窝在一起久了,会阻断你的桃花的。”丫丫难得调皮的对他挤了下眼睛。

冬阳眸色黯淡下,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丫丫,我``````”

“哥,我都成年了,你以后可以叫我妹妹或者是惜墨,也可以连名带姓的叫我江惜墨。至于丫丫呢,私底下偶尔叫一下还是可以的。”

她故意将妹妹两个字咬的稍重些,如此清晰的暗示,聪明的冬阳怎么会听不懂呢。

他轻笑着没有再说话,目光一直落在那盒已经差不多只剩下清汤的混沌上,心中如吃了黄连般一直苦到心肝脾胃肾。

倘若我知道你从小就拿我当哥哥,我当初远离你一些可好?

办公室静谧一片,气氛有些尴尬起来,丫丫起身收拾下桌面,冬阳知道她要起来,也站起身来,两人很有默契一起出了办公楼。

“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我还刚回来,就想让我离开?”冬阳一挑眉,脱掉身上的休闲外套,搭在丫丫身上,阻挡住带着些许寒冷的夜风。

“我是随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的。”冬阳说的半真半假,怕他生气,丫丫开口解释。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这次回来,应该短时间内不会离开,我导师最近画廊缺人手,我已经答应过去帮忙了。”

“去画廊帮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呵,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绘画者,没有大材小用那一说。导师还开了间画室,里面常年招收学生,我喜欢那种学习氛围,也就答应了。”

丫丫收回飘远的目光看着印着昏黄灯光的路面,不管他的说法怎样,她知道,他之所以留在温城跟她脱不了关系。

丫丫轻动下唇,要说的话语消失在唇齿间,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了并不好。

“我送你。”

“不用了。”塑阳大楼在市区边缘,她住的郊区公寓离这里并不远,以前一直进行超负荷活动量的丫丫,一旦减少运动,她便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因此也就免了代步工具,每天早上走着来,晚上跑着回去。

“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开着一辆白色奥迪的冬阳迟迟不肯离去,试图说服固执的丫丫。

“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可以应付很多突发事件的。”因为这样她才敢这般夜晚肆无忌惮的独自一人的郊区人烟稀少的路上行走。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冬阳嘴角的笑意染上些许自嘲,“那你路上小心点,我先回去了。”

说服不了固执的丫丫,冬阳驱车离去,夜幕下亮着尾灯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丫丫低眉敛去眼中的情绪,出了公司。

远远的,公寓中除了晕黄的路灯黑乎乎一片,母亲一直要回来照顾她,母亲身体畏寒,父亲担心她受不了温城的寒气,一直阻止,她怕两人闹得不愉快,也按着母亲,最终在大家的一阵反对声中,母亲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走进才发现门前站着一个人影,她眼睛微眯,待看清他的容颜时,丫丫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跟个狗皮膏药般,从英国跟到了温哥华,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虽然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麻烦,可见到他,她心中就发堵。

“给你的期限都已经超出那么多天了,我来讨债不行吗?”

“再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安晴儿身体已经好了,前两天打电话来告诉她,她已经正在帮她赶了,按照现在的进程来看,再一个星期妥妥的。

“你再骗我怎么办?我还是在这里守着比较放心。”陆奇身子倚在墙壁上,脸色极其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丫丫深深看了他一眼,“想守就守吧,只要不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就好。”

丫丫越过他,输入密码解锁开门,待门一打开,陆奇灵活的身影在她还未关门之前挤了进来。

“你给我出去!”丫丫杏目圆瞪,对于这般厚脸皮外加的陆奇,她狠的咬牙切齿,如果能打过他的话,她一定会把他给打包扔出去!

“我没有订酒店,天晚了,我现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

“我现在就帮你订酒店,还会安排专车把你给送过去!”丫丫有种霍霍磨牙的冲动,这货大晚上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搭乘交通工具来的,都能查到她住在这里了,竟然还搬出没有预定酒店的可笑理由!

“不用了,我在这里方便监视你!”陆奇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却异常气人,丫丫很想把手中刚刚掏出拉的手机直接砸在他的脸上。

深呼吸,长长吐了口气,她轻点几下头。

“好,你不走我走!”

她掏出电话给冬阳打了过去。

“冬阳,你来公寓接我,我今天晚上去你那里住一夜。”

不给冬阳询问的机会,她快速挂断电话,把手中的钥匙递给站在她身边阴郁着一张脸的陆奇。

“我相信陆先生是一个有素质的人,在英国混迹了那么长时间,你对我父亲江墨言的名字应该有所耳闻,他是个怎样的人,我自不必像你介绍,这里是他最爱的一处住所,倘若你给他损坏,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语落,她拉开被他关上的铁门,准备到小区门前等着冬阳。

“你要去他那里住?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陆奇眼中的怒火勃发,死死的攥住她的胳膊,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断般。

“你这人莫名其妙,我不过只是欠了你两身西装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跟他的关系!”

丫丫怒急,他已经明说不认识自己,他现在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露出一副捉住妻子出轨证据的丈夫的嘴脸!

“你确定你只欠了我两身西装!”被她的话一刺激,再加上她之前说让冬阳来接她,冬阳是谁,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一股愤怒之火直接在他在五脏六腑中燃烧起来,黑沉的眸子中怒火弥漫开来。

“不然你以为呢!”

手腕上传来的疼痛令丫丫也火力四射起来,清冷的声音响黑夜,她眼中的厌恶燃烧掉陆奇残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他把丫丫直接抵在墙上,以唇封住她的唇,本来是一场血雨腥风的啃噬,却在触到她柔软唇瓣的那一刹那,心中的火气消了一大半。

被他这样冒犯,丫丫整个人羞愤难当。就因为她技不如人,每一次都要摆他这般欺负吗?

火气上涨,处在愤怒中的丫丫,力气变得格外大了起来,她脑袋不断的摇晃起来,陆奇松开她的手,腾出一只手来,扣住她的脑袋。

他一只铁腕,怎么也捉不住,她两只力气很大的手腕,只是几下就挣脱来,她用力挥起手中的包对着他的头就打了下去,趁他躲避的空档,脚也恢复自由,对着他就是一脚。

他本欲用腿去夹她的脚,她双腿的攻击配合的很好,左腿刚收,右腿就从另一方攻击过去,陆奇本能向后躲避,丫丫快速向墙壁一边褪去,拉开两人距离。

她用力擦着唇瓣,仿若刚刚沾染她的是什么脏东西般,泪花耸动的眼中盛满悲凉一闪而逝,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小时候喜欢的那么个冷酷的人,会变成今天这般令她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的人!

厌恶让他暴躁,眼泪让他心疼,他整个人处在极度的矛盾中。面对这样的丫丫,他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

“对不起,我刚才``````”过了良久,他才出声欲打断两人间的尴尬气氛。

“我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丫丫对她爆吼一声,愤怒的指着铁门外,“你给我滚!马上滚!”包中的手机不断的响着,她知道是冬阳的,只是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去接,任由它响着。

“丫丫,你别这样,刚才是我不对,我没有控制好``````”

“丫丫?呵呵``````”站在墙壁阴影下的丫丫清脆的笑声中带着些许凄凉和自嘲,她微仰着脸颊看着玄色雾蒙蒙的天空中被云彩半掩的月亮,她用手背摸了下泪水,愤恨的眸子陡然一瞬不瞬盯在他那张显露出紧张的脸孔。

蓦地她拿着手中的包像个泼妇般对着他挥了起来。

“陆奇,你tmd就是一个骗子,你不是说你不认识我吗?你怎么知道我的乳名叫丫丫,还叫的那么顺口!这样耍我好玩吗?”从来都不曾被人真欺骗耍弄,丫丫心中的气愤可想而知。

陆奇静静的站在原地,让她发泄,刚才他是一时情急说出口来,没想到却被聪明的她给识破。

“现在打不还手了?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再跟我一起动手啊!”

一想到她欺负她的场面,还有那一句句伤人的话语,她的分贝就不断提高,这个人也完全处在半失去理智的状态。

“丫丫,对不起,我``````”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对我的伤害根本就不能用这三个字来衡量!枉费我把你珍藏在心间那么多年,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傻。”丫丫脸上的泪水风干,满是泪痕的脸上全是冷然,“你这戏可演的真好,以你的外在条件和演技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不然,我代表塑阳娱乐,签下你怎样?”

字里行间都带着浓浓的嘲讽,她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何在自己三番两次询问下,他都不承认认识自己,难道真是觉得这样逗弄自己好玩?想到这里,她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身上寒气四泻。

“丫丫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

“不是怎样,现在知道我叫丫丫了,陆奇你可真行!滚回你的英国去,不是想装作陌生人吗?那么我成全你,让你装个彻底!”

她扔下决绝的话语,踩着高跟鞋迎着明亮的车灯,向不远处正向这边驶来的车子走去。

陆奇知道这个时候她正处在气头上,他这样过去,只能让她刚生气,他必须给她时间冷静下,他焦急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冬阳的车子。

正在开车的冬阳,顺着明亮的远光灯,看向站在铁门里面的高大身影,灯光炫目,陆奇抬手,遮挡住大半张脸,冬阳只觉得他模样陌生,透过后视镜看向轻抽鼻子的丫丫,他们``````

胸口一滞,从小到大,他都时刻注意她的动向,不跟她一个学校,他都会时不时向江家父母询问她的情况,知道她一直在学校对男同学敬而远之,他还在心中窃喜,以为他总是会有机会的,没想到才一些时间不见,自从长大后就再也没有流过眼泪的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流泪,这说明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是?”

车子在路上疾驰着,忍了半路,冬阳还是没有憋住,询问出声。

“一个陌生人罢了,住在你那里恐怕不方便,把我送去风华酒店吧。”

他现在不跟父母在一起,自己单独住在市中心的一处公寓中,被陆奇气的现在才想起,她跟冬阳两人都是成年人。

冬阳少年成名,七八年的时间,现在名声很大,她的父亲江墨言更是温城家喻户晓的人物,如果她夜宿他公寓的消息被好事者传出去,肯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

“不是说我是你哥吗?妹妹住在哥哥那里没有什么不妥的。”冬阳说的执着,并没有停车的意思,载着丫丫向他的公寓赶去。

“我是怕别人误会。你还是把我送去酒店吧。”流言可畏,他会因此惹上是非,她也不想在还未接手公司的时候闹出什么绯闻来。

“你是怕他误会吧。”冬阳握紧反向盘,准备在前一个路口掉头,随她所愿,送她去酒店。

“没有必要的。算了,你不怕明天报纸上把我们都整上头条,我就去你那里吧。”

“只要是跟你一起的,我没有什么可怕的。”冬阳摇摇头,他一直对她处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缩短下了。

丫丫无视他话中的意思,闭上眼睛,脑海中快速闪过他的影子,她睁开眼睛,驱逐掉他脑中的魔障。

公寓中,冬阳帮她泡了杯安神的茶后去帮她收拾房间。

“看看还满意吗?”

丫丫环顾下四周,淡蓝色窗帘,双人白色木质床上铺着同色系的床单被罩,白色简单大方的梳妆台摆在床对面的墙边,白色的衣橱,里面挂着几件崭新的浴袍和女式睡衣。

“这房间?”

“这房间是给留给客人的。不过,我这里一般没有什么人来,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给你准备的。”

丫丫噗嗤一笑,头一次听冬阳说话这般拐弯抹角。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住。”

“我只是以防万一,提前备着,没想到真的碰上用场了。忙了一天,你也该累了,洗洗睡吧,我先出去了。”

他觉得在丫丫的心中也不是那么的排斥自己,心中一片雀跃。

“其实那人你也认识,他是陆奇。”丫丫端着茶杯在窗前坐下,目光投在厚重玻璃窗外,他这栋公寓算的上高层,绿化带很美,特别是晚上从这里向下看去,盈盈光亮下,碗口大的各色秋菊,在夜晚中争奇斗艳。

正在关门的冬阳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丫丫。

“没骗你,是陆奇。那么多年没见是不是没有认出来。”丫丫自嘲一笑,心中闷疼一片。

陆奇只要在温城,早晚会跟冬阳见面的,等着两人见面闹得不愉快,她还不如先跟冬阳挑明,有着小时候的情谊,碰面的时候也不会太过尴尬。就算是以陆奇的烂脾气对冬阳动起粗来,冬阳也会让着他,事情才可以不闹大的。

“确实,变化挺大。那么多年没见,这一次,见面还没好好地打招呼,下一次我一定要跟他好好的喝上几杯。”冬阳跟丫丫道了声“晚安”关门离开。

丫丫躺在床上,一直规律作息的她,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睡的她早早起床,冬阳在健身房,她则进了厨房,出了一身汗的冬阳来到客厅时,一阵早饭香气传来的,他笑着进了厨房。

“我时常会听到我妈念叨,阿姨不会做饭,叔叔宠她太过厉害,搞得她现在一进厨房都快要分不出油盐酱醋了。没想到你的厨艺竟然这般好。”

“我除了有一个不会做饭的妈,还一个精通厨艺的老爸呢。”冬阳说的一点都不差,爸是太过宠她的母亲,什么家务活都不用干外,每天都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从她懂事起,全部都是看到父亲的好,从未见到过他委屈过母亲。看到父亲对母亲深似海的感情和无微不至的额呵护,她欣慰的同时,幻想着她跟陆奇长大以后相处的画面。

现在回想下,嘴角都会不自觉地勾起嘲讽的额弧度,当真是想象太丰满,现实太骨感!

“那也是。都说阿姨是幸福的,我觉得叔叔也很幸福,我觉得在他的内心中是感谢着阿姨愿意接受他照顾的。”

“什么时候那么懂我爸了,我觉得你们两个很适合,坐下来谈谈他在这段婚姻中的感悟。”听到父母,丫丫的话语也自然多了一些两人相处很是融洽。

秋天的太阳没有那么烈,阳光刚都泛着些许灰白。

陆奇带着个足以把他的脸遮挡住大半的墨镜,仰着头看着上面窗户紧闭的十八层楼处,他们昨天晚上共处了一夜,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下来,他的心好似被猫爪使劲的抓着,整个人分外难受。如若不是怕惹到她不高兴,让两人的关系更僵,他早就跑上去拎人了。

“我可不敢,我觉得叔叔除了对阿姨,还有你时常会温柔一下外,总的来说,我觉得他那人挺严肃的。人多还好,人少的时候,我都怕我说话舌头都会打结。”

“哪有那么严重,我爸那人只要你不做错事,他是不会教训你的。据我所知我爸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劝说她考虑下他了。

金黄的煎蛋出锅,香脆的土司也烤好了,丫丫分别给两人倒了杯牛奶。

“有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很好。”冬阳接过她手中的牛奶杯,温和的眼神盯着丫丫微微闪躲开的眼睛。

“是很好,平平淡淡的,跟我父母现在生活的方式差不多。以后你可以找一个安静温柔的女人,过着这样的生活。”

丫丫低着头,缓缓的说着,吃着面前的早餐,今天是周末,可公司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她待会还得去趟公司。

冬阳眼神暗了暗,他觉得自己不能把她逼的太紧了,也没有继续在多言。一顿饭在安静的范围中结束。

“我要去画廊,你如果要出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算了,画廊在市中心,塑阳在都快郊区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不想总麻烦冬阳,她开口拒绝。

“周六市区上班的人不多,也不过是一个转身掉头的距离,很快的。”

冬阳是一个难得执着的,丫丫无法拒绝,吃完早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公寓,冬阳去取车,丫丫站在公寓门前,阳光暖暖照在身上很是舒服,丫丫静静的等在公寓门前。

“还在生我的气吗?”

冷不丁的从身后面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着实吓了丫丫一跳,暗恼声自己太过大意,竟然没有察觉到身后面有人。

心中怒火难消的丫丫懒得去理他,向前走了走,胳膊被他紧紧攥住。

“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等到西装还给你,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跟汪冬阳在一起?”闻言,陆奇脸色铁青,他也不管丫丫会不会生气,直接用力扯着她向车子走去,再这样人来人往的小区中倘若两个人打了起来,肯定会引起不少人围观不说,她还打不过他,用力甩了几下他的胳膊,无果后,识相的跟他上了车子。

“我为我当初不跟你相认的行为作出最真诚的道歉。”坐在驾驶座上,陆奇认真的看着丫丫。

“如果不死昨天被我拆穿,你是不是还会装作不认识我?”丫丫冷冷勾唇,被拆穿了,就巴巴的来道歉了,把她江惜墨当成什么了!

“对不起,我``````”

“一个经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的人呢绝对不是一个好男人!”她觉得自己倘若做错了事情一定要为自己做的事情去负责任,而不是像他这般,做一个对不起,右一个对不起的。

“我是混蛋了一些。不过,你先听我这个混蛋把该说的说完好吗?”今天的陆奇情绪控制的相当好,不发火不说,整个人也是柔柔的,这样的人总是无端的会让人不自觉亲近起来。

丫丫没有说话等着一双大眼紧紧地盯着他的深沉的眼睛。

“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想,我到底是又怎样的苦衷,才会让我一直回避你的问题。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当年你也应该知道我爸对你妈的感情。最后你妈还是选择了你爸,我爸伤心难过而选择了去异国他乡疗伤。”

“那不过是老一辈的事情,这跟你认下我应该是没有冲突的。”

在她的印象中陆叔叔永远都是那般的慈爱,他身上有股天成的矜贵的气质,跟安静时候的陆奇有些相像。她跟陆奇在一起,他应该是不会反对才是。

“我爸是怎样走过那段日子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他痛苦无助,等他伤口一点点恢复的时候,你妈竟然以我爸身边有个女人她就更放心了的残忍理由,硬塞了一个女人给我爸。你知道当时我爸是多么的痛苦吗?我见到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还有一阵子酗酒嗜烟。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伤口还是未完全愈合,我怎么能忍心,再让他我爸再遭受一遍痛苦呢。”

“你开玩笑吧。你觉得我妈不会那么无情,挑选一个女人送给叔叔,我觉得你们肯定弄错了。”

母亲的性格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她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开玩笑?那个女人现在还呆在我爸的身边!”倘若不是宋小溪送来的,他爸早就会把这个女人赶得远远地了。

“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误会!”丫丫对他的怒火很是反感,嗓门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不信的话,我就给你查个一清二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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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事实

“你觉得我没有那个能力查?孙茹长相跟你妈有些相似,性格也差不多,我查到的资料。她确实是你爸的助理汪浩宇在你父母举行婚礼前送过来的。”

“汪叔叔?”丫丫平眉紧蹙,陆奇不是傻瓜。他有疑问确实自己会去查。汪浩宇是个稳重的人,他绝不会擅自做主送陆叔叔一个女人,那么最后有可能的也只能是她的父母。至于是谁,她心中已然明了。

“如果你在意的是这些,以后自然不必来找我。”

她心疼陆叔叔的痴情,但也想争取自己的幸福,可·····

丫丫默默打开车门。转身关门之际,她看向正在望着她的陆奇,他心里的坎跨不过去,再怎么纠缠都是枉然。还不如趁着现在她对他的感情还处在矛盾中结束的好,不然等一颗心再被他填的满满的,再想忘却就难了。

“你给我些时间。”陆奇欲拉住她的胳膊,她躲闪开来,“丫丫······”

“我叫江惜墨。儿时的乳名以后还是不要叫了。”对于他,她还是气愤难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他有怎样的苦衷,她都一下子原谅不了。

冬阳已经向这边走来,丫丫调整下脸上的表情,侧脸对他轻笑着。

还坐在车中的陆奇见到刺目阳光下,她姣好的五官舒展开来,这般好似含情脉脉的看着另外一个男人。他的胸口疼痛难耐,心中有个声音不断的问自己,从六岁开始就已经深驻心间的人倘若真的跟别的男人走到一起,他能接受的了吗?

答案绝对是不能!

只是一想到两人在一起,父亲必定会再次跟宋小溪碰到,一想到那个场面,他的心为之一疼。

“谁?”冬阳手自然轻搭在丫丫的肩头,好奇的向车中看去。

四目相接,陆奇俊脸稍霁,冬阳一脸柔和。

不管过去多少年,年少一起生活几年的他们彼此都能从他们的长相中找到丝熟悉来。

“陆奇,好久不见。”听丫丫提过陆奇回来,冬阳已经能确定,眼前的人是他。

“好久不见。有事要忙吗?我们去喝一杯如何?”

陆奇眸色深沉,丝毫看不出相逢后该有的欣喜。倒是冬阳的面色柔和了很多。

“现在好像不行。丫丫也要去公司,我看等她下班后,我去接她再跟你联系。”冬阳眼中闪过一抹道歉,今天是第一天跟他的导师报道,怎么说他都不能迟到了。不然,会给他留下一个不尊师重道的想法。

“好。”听到他叫“丫丫”那般的自然,陆奇心中就好似燃起一团火来,他轻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情绪,转过身从车中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你当医生了?我记得丫丫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冬阳扫了眼名片说道。

“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我还有事先走了。”每听他叫一声丫丫,他心中的火气就多上一分,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吓着跟冬阳打上一架,他倾下身子,长臂一伸拉上车门,快速驱车离去。

“他的脾气还跟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有变。”小时候就领教过他的脾气,冬阳并未察觉到哪里不对,直到上车时他才慢半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昨天晚上丫丫未他而哭泣,这就说明两个人之间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刚刚好像对丫丫表现的太过亲密了。

“没有,你想多了。”丫丫侧脸对他一笑,或许在外人眼中陆奇还是当初的陆奇,只是通过前些日子的接触,她清楚的知道他变了,那是骨子里的改变。

“你们是不是······”冬阳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收紧,他不笨,虽然刚刚反应慢了点,事后还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

“冬阳哥哥,我跟他也是在前几天执行任务的时候才碰到的。”丫丫揉揉发疼的眉心,两人之间的事情她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她身边的人都那般的疼爱关心她,听到风声,他们铁定会一个个打电话来询问自己,倘若是那样,她当真什么事情不用干了,接电话就成了。

冬阳知道他不愿意多说也没有勉强,把丫丫送到公司的时候刚好跟汪浩宇钱回他们碰个正着。

钱回见到两人一大早的就在一起,笑的那个叫春光明媚的,对着儿子挤了下眼睛。

那么多年,她跟王浩宇的婚姻一直是处于死水一滩的状态,改变不了两人的关系,她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冬阳身上,让她欣慰的是,冬阳并未让她失望。随着冬阳的年龄增加,她现在担心的就是他的终身大事。

从小时起她就一直很中意丫丫,督促冬阳很多次,趁早把她追回家。冬阳每次都会说两人年龄还尚早,弄得她郁闷的不行,现在好了,两人一起来公司,说明什么,她这个过来人怎么可能不懂。

丫丫叫了声叔叔阿姨,被钱回盯得有些不自然,她轻咳了声,拉回钱回的思绪。

“汪叔叔待会去一趟我的办公室。”一见到汪浩宇,她就想到刚刚陆奇跟她说的话,她很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儿子,终于开窍了,昨晚你们?”汪浩宇跟丫丫先离开,钱回从汪浩宇车上下来,趴在窗口,对着冬阳暧昧的挤了下眼睛。

“没你想的那种事情。妈我还得去画廊,先这样了。”见母亲一脸的不相信,他轻轻摸了下额头,一脸无奈。

“工作的事情你就缓一缓,趁现在丫丫在温城你也在这里,好好地培养下感情,你们的也够法定年龄,给我生个孙子,我也好提前退休。”

“妈,你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她才不过十九岁,生孩子hi早呢!”冬阳推了推钱回的胳膊,示意她把头缩回去,轻轻按动按钮,准备把车窗升上。

“我也不是为你着急吗?我说的事情你记下了哈。万一哪天她又想着回部队,到时候你们又难得见一次面了。趁现在好好地把握机会。”

“她已经退伍了,不可能再回去了。”钱回的担心是多余的,冬阳看了眼腕表,“吆,都快要八点了,妈我先不跟你说了。”

“你这孩子。”钱回摇摇头,儿子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性格,她还真怕他再迟迟不肯行动,丫丫就成了别人的媳妇了。

母亲的心思他是最懂了,调转车头后在她身边停下。

“你别去问她,别看她表面冷冰冰的,心里还是个小女孩,你说话每个顾忌,她会不舒服的。”

钱回瞪了眼嘱咐自己的儿子,她有那么没谱吗!

办公室中,丫丫指了下沙发示意汪浩宇坐在,亲自帮他倒了杯水。

“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丫丫这孩子算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在商场摸爬滚打显然已经进化成骨灰级人精的汪浩宇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出些她的小心思来的。

“既然汪叔叔这般说了,我也不拐外抹角了。十二年前,你送了一个女人给陆叔叔你还记得吧。”丫丫在她的对面坐下,汪浩宇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她还是十分尊重的。

“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汪浩宇端着杯子的手轻轻收紧,眸色微动,这件事情做的很保密,极少有人知道。

“您还记得的话,就跟我说说吧,也省的我去查了。”丫丫看出他微微变化的脸色,目光一瞬不瞬盯在他的脸上。心中虽已猜到,但她还是想知道最准确的消息。

“这事你还是去问江总比较合适。”当年他答应保密,就不会轻易说出去。

“是我爸的主意吧。”丫丫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老爸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一清二楚,却觉得有些残忍。“当年汪叔叔应该劝着我爸一些,你们这样做,我觉得有些不合适。”听陆奇提起陆叔叔当年深陷痛苦中的往事,她心中同情一片,老爸这事做的有些不道德了。

“江总会这么做,作为一个男人,我也能理解。毕竟在爱情里,所有的人都是自私的,他想让你妈扔掉身上的愧疚的包袱,快快乐乐的过生活,我觉得并没有错。”

“汪叔叔你······”

“孩子,你还太过年轻,没有那么的经历,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你就会觉得,为了所爱的人能够幸福,就算是背负所有的骂名都会心甘情愿。”汪浩宇放下手中的杯子,那双染上世俗尘埃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丫丫,“听叔叔一句劝,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都要埋在心里,不能让你妈知道,不然会发生些什么,都不是我们所能预见的。”

“汪叔叔,你爱过吗?”丫丫冷不丁的对着已经起身向门前走去的汪浩宇说道:“这个问题好像有些冒昧了。不过话说出来,我就不收回了。我相信叔叔是爱过的,只是你爱的人不是阿姨罢了。好了,你的话,我记下了,你去忙吧。”丫丫本身就是个聪明人,短短的一席话,她听出汪叔叔对于妈妈那份超过朋友间的呵护和关爱。

她一直觉得有老爸的守护,母亲是幸福的,在今天才觉得,一生中能得到那么多男人的心,母亲着辈子要比她想象中要幸福的多。

“我与你妈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对她是有愧,至于爱吗?早就已经在她跟江总在一起的时候一点点的消失了。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但是叔叔想告诉你一句,倘若真的爱了就坚定一些,跟江总一样,执着走下去,就会到达幸福的终点。不要像叔叔样,错过了后悔一辈子。”

丫丫看着那扇紧闭上的门,身边没人提及过母亲跟汪浩宇的事情,她从不知道两人之前还有一段感情纠葛。

她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执着下去吗?想着跟她相遇以后的画面,还有他对她家人的芥蒂,她轻摇下头,甩掉他的影子。本想着给父亲打电话询问陆叔叔的事情,现在听汪叔叔一席掏心掏肺的话,她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快要到一个季度的收尾,各项表单堆积满整个书桌,丫丫对业务又不是太精通,处理起来总是要费些时间的,忙起来连中午饭都没吃,只觉得不过是几个小时,一抬头才发觉办公室已经暗了下来,扫了眼墙上的英式钟表,差一刻钟六点。

她放下手中刚刚处理核对好的报表,倚在大班椅上,动动僵硬的脖子。深深吸了口气,她觉得处理这些东西,还不如让她去做一天的高强度训练来的舒服。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睛酸涩难受,准备回去好好休息,整理好桌面起身时,这才记起还跟陆奇冬阳还有约。她暂时不想见陆奇,掏出电话欲给冬阳打个电话,告诉他今天有些累,改天再聚吧。

电话刚拨通,她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音乐声,随后是几声叩门声。

“忙完了?”

“早就来了吗?”她也不确定只是心中有种感觉,他已经守在门外一些时间了。

“没有,刚到而已。还需要回家准备下吗?”

冬阳伸手欲帮她把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抿到耳后,丫丫不着痕迹轻轻躲开。

“小的时候什么糗态你们没有见过,还需要准备什么?”丫丫对她轻眨下眼睛,“走吧,中午没吃饭,我都饿了。”

两人有说有笑着向办公楼外走去,冬阳知道她没有开车,让她在门前等一下,他去取车。

公司门前,一辆黑色的迈腾稳稳当当的停在那里,将两人刚才的一幕尽收眼底,他双唇习惯性的紧抿,在他的面前,她从未这般笑过,除了冷笑就是嘲笑,这样的发现让他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中,他们两人当真是回不去从前了吗?

他闭上眼睛,手在额头上轻轻摩挲着,一会儿,见到冬阳的车子向这边驶来,他踩下油门,急速像他们约定的餐厅驶去。

他车速很快,他来到预定包厢十多分钟,两人还没有来到,心情本就郁闷,两人又迟迟未来,心中又多了几分燥意,几杯水下肚,没有浇灭心中的火气反而想去洗手间。

陆奇紧抓了下杯子,他觉得自从见到了丫丫以后,他失去了原先冷静的同时,就连脾气也暴涨了很多,智商也在倒退,有种觉得自己要疯了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去冷静下,洗手间内,他用冷水拍打几下脸,脑子清醒不少,他倚在墙上掏出烟缓慢的抽着,徐徐上升的烟雾后面,他的脸恢复到最初的面无表情。

他扫了眼腕表,十几分钟过去,就算是他们是龟速也该来了,他熄灭烟头向外面走去。

还刚出洗手间,一个身影低着头,一脸慌乱的跌跌撞撞向这边跑来,待她看到前面有人,欲躲开的时候,细高跟一歪,身子向一边倒去。

陆奇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如若不是她临摔倒之前拉到他的西装下摆,他也不会随手拉了她一下。

罗梦婕的脚真是崴到了,她尖叫声,顺着陆奇的力道直直倒在他的怀中。

看清楚她的容颜时,他眉宇轻皱下,并没有推开她,罗梦婕一张脸痛苦皱起,她紧抓着陆奇的西装。

“抱歉,我可能崴到脚了,可以不以麻烦带我找个地方坐下。我给助理打个电话让她来接我。”罗梦婕贝?轻咬下唇,一双美目中泪水溢满眼眶,柔弱的模样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陆奇扶着她站直身子,还刚迈出一步,罗梦婕就痛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陆奇扫了眼她盛满泪水的眼中,里面的倔强让他一瞬间觉得有些熟悉,这一刻从她的身上,他好像看到幼时丫丫的模样。他弯下身子,抱起她,进了半敞开门,里面空无一人的房间。

把她放在沙发上,他蹲下身子,检查她的脚,这一次么有上一次那么幸运,才短短时间,她的脚就已经肿了起来,他按了几下,罗梦婕闷闷哼出声来。

“你这脚得去医院,给你助理打电话吧。”

她应该是伤到了骨头,得去医院拍个片子确定下。

罗梦婕在身上寻找下,最后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看向陆奇。

“我手机好像掉到包厢里面去了,借我用下手机可以吗?”好似不敢去看陆奇的眼睛,她低着头摆弄着手指。

小时候丫丫每逢被他说得有些难受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这般,她的身影跟丫丫幼时的模样重合,他迟疑下掏出手机递了过去。

只是她拿过去以后,手指在屏幕上停留很长时间也没有按下去,最后红着脸把手机递了回去。

“我忘记了助理的手机号。不耽误你的时间了,等我休息一会,好了些,自己会去医院的。”

陆奇站在她的面前,一双眸子锁在她微微凌乱的头发上。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冬阳打过来的。

“等下,我马上过去。”

陆奇挂断电话,目光落在她的细高跟上。

“作为一个舞者,不应该总去穿这些可以伤到脚的鞋子。”

声音淡漠,语落,他转身向门前走去。

“你认识我?”罗梦婕脸上闪过一抹兴奋,急忙问出声来,“谢谢你的提醒,以后我不会再穿了,啊······”

陆奇刚踏出门,后面传来一声倚在连同人种种倒在地上的声音,他本能的回头看去,她正痛苦的捂着腰部,根据她跟椅子所倒的位置,他可以断定,她刚刚倒下的时候应该是碰到腰部了。

“你先坐在这里别动,我去找人把你送去医院。”

陆奇回身,把她抱在椅子上坐下,罗梦婕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陆奇只是轻皱下眉头,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他陆奇大发慈悲了,他还没有善心去把她送去医院。

他还刚欲起身,罗梦婕拉住他的衣服,一张脸藏在他的身后,浑身都在颤抖起来,陆奇察觉不对,用眼神询问。她惊慌失措的看向走道中几个正四处张望的面色有些冷峻的男人。

“你帮我挡一下,他们在找我。我不能被他们发现,不然,我就完了。”

她紧张的咽着唾沫,抓着他衣服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泪水还未干掉的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逼你干什么?”或许是觉得熟悉,又或者是不忍心看着她这般,陆奇回身站在她的面前挡住那些人的视线,轻拍几下她的背部。

“他们的老板让我陪他,我不愿意。”

陆奇眸色一黯,他虽然不是一个满是正气的善人,但面对一个逼迫一个柔弱女人满足他兽欲的男人,他还是难以做到袖手旁观的。迟疑下,抱起她向外面走去。估妖厅亡。

接到苏昊问候的电话,丫丫出来站在窗边跟他闲扯着,无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怀中抱着一个脸全部贴在他胸前的娇弱女人,从她的身边走过,连一眼都没有看她。

心,好似被无数马蹄踏过,疼得痉挛,她紧紧攥住手机,坚硬的外壳咯的她手生疼一片,思绪才慢慢回笼,电话中传来苏昊的略带焦急的声音。

“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刚才以为遇到一熟人,仔细一看,才知道认错人了。”丫丫收回视线,没有焦距的眼神看向前方,面前不断闪过他刚刚抱着女人走过去的画面,眼中微热。她轻抹下眼角。下一秒嘴角自嘲勾起,说了声有事,挂了电话。

她没有去冬阳所在的房间,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路上,她慢慢的向家的方向走去,她脸上自嘲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她觉得自己是挺傻的。想着陆奇在酒店中见到她第一面时,说的那些下流的话,她捂住疼痛不已的胸口。当时他应该是当真没有认出自己吧。陪他睡一晚?猎艳的对象?这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竟然天真的以为他是因为陆叔叔的事情才没有跟自己相认,对他的厌恶少了些。

没想到他戏演的如此之好,是不是觉得自己太难拐到手,才这么快另寻目标?

越是这般想着,她的心就越疼,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起,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深深嵌进肉中,陆奇你真是好样的!

轻缓的音乐声打断她的思绪,看到弟弟两个字,心情好了些。

她轻咳声,让声音尽量听起来无异才接听电话。

“姐,还在公司吗?”

“你在家?我马上回去。”她心中暗自懊恼声,事情太多,她竟然把今天是周末的事情给忘了,急忙来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向公寓赶去。

“你又忙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吧。作为一个女人那么拼干什么。等我长大了,我养你们。”十二岁的惜言完全就是一副小大人的口吻,他的性格不像江墨言,也不像小溪,跟顾炎倒是有些像,骚包的很。不过脾气却好到没话说。才不过十二岁刚刚上初中的年纪,就有一大把的女孩子喜欢,小溪一直担心他会成为顾炎从前游戏花丛的模样,以前在家的时候没有少耳提面命的教他要重感情,不能三心二意。

有时候弄得江墨言都有些哭笑不得,孩子的事情很多的时候,不是父母想怎样,就怎样的。

“是啊,等你长大了,公司就是你的。我不过是帮你守几年。”生活在和谐的家庭中,她从未想过跟弟弟争夺什么,公司本就应该属于他,就算是现在老爸有意让她接手,她也不会贪心的想要据为己有。

“我才不要,我要自己的创业。”人小志气不小,他每个字都是那么的铿锵有力。不过转眼的功夫,他的声音就软了些,“姐,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点吃的吧,中午回来,我可是什么都没吃呢。”

“我回去给你做。”听到他可怜巴巴的声音,她脸上浮满笑容,轻摇下头,弟弟从小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有老爸在,再加上他年龄小,根本就不会下厨。他算得上很宅,每次只要回家,除了有重要的事情能让他出去走下,一般很少出门。就连买吃的,他也是能省则省。

公寓中,不同于往常黑乎乎一片,知道弟弟饿着,丫丫动作很快,进了客厅,也没跟弟弟好好地打个招呼就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你还等着吃,我就先给你下碗面了。”

“只要能吃就行,我不挑的。”正在看电视的惜言,见到姐姐,脸上笑容灿烂,姐姐很少回家,只要一回来,他最喜欢的就是黏在她的身边。

这次也不例外,拿着遥控器,拖着拖鞋急匆匆的跑进厨房。

“姐你眼睛怎么红了,谁欺负你了?”小小的人儿眼睛很利,只一眼就看出她的不得劲来。

“你觉得有人能欺负的了你姐我,走路的时候,风迷了眼睛。”

丫丫沾着水渍的手捏了捏他消瘦的脸颊,她比他大七岁,在她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孩子。

惜言用遥控器抵着下巴,看着锅中已经开始冒泡的热水。

“我听说冬阳哥哥也回温城了,明天周末,我们一起出去玩玩?”惜言凑到丫丫的面前,一双酷似江墨言的眼睛有点小小的无辜,对着她轻眨几下眼睛。

“你不是很宅吗,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关上门打动漫的算了。”

惜言的眼睛虽然像老爸,但眼神却迥异。老爸的目光深沉,带着岁月沉淀后与他周身的气质形成一股浑然一体的凌厉。惜言的却带着类似阿猫阿狗的那种萌萌哒的懵懂,不管是好的、坏的情绪全部都藏在里面,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很少能猜出他心中的想法。

倘若你要被他面上的无辜给迷住了,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她觉得惜言长大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跟老爸旗?相当的人,更或者说会比老爸的成就还高。但前提是,他不能走歪路。

“姐,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你怎么连我的一个小小要求都不满足呢。哎,真悲哀。老妈老爸鹣鲽情深把我扔了也就罢了,现在连姐姐不疼我了。我看看能不能让舅舅收留我几天。”

惜言唉声叹气几声,不是他胡搅蛮缠,非要出去玩儿,只因看到姐姐有些不高兴,他想逗弄她开心来着。

“我看你是想去找寒秋了吧,拿我当借口,可耻!”丫丫交了点高汤,撒了青菜叶在面条上,过了一会捞面出锅,递到惜言面前,“最近有些忙,等你下一次回家的时候,我抽空带你出去。”

“你不觉得你太不会利用资源了吗?”惜言太饿,接过面条,也不怕热在厨房中就开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嘴中塞的满满的,还不停地说着,“你看,老爸在温城的时候,他哪天去公司了?”从他记事开始,老爸的就一标准的家庭煮夫,整天围着老妈转,好似他就是专门为老妈而存在一般,倘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公司老总,你很难把他跟叱咤温城商场的江墨言联系在一起。

“你说的道理我不是不懂。老爸那是已经奠定了在塑阳的基础。倘若我现在三天两头不去公司,估计董事会,还有那些个高层的枪口肯定对上我。”

十二年的动荡她是听说过的,那时塑阳股票全部在自己的手中。老爸后来觉得这样做有弊端,随后放了一些股票出去,这些股东已持有塑阳股票有些日子了,一般人都会倚老卖老,觉得资历够了,在公司对谁都可以指手画脚了。当然对老爸除外,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会把不满发泄在她的身上。

“既然是不听话,就想办法将他们一个个都给从公司弄走不就得了。”惜言说的干脆,脸上难得出现认真。

“如果你以后接管公司,肯定会有一大帮人骂你黑心。”她一直知道弟弟有着卓凡的领导才能,没想到无害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果决的心。

“在商场上行走一般不就是越黑心越好吗?反正我绝对,高兴就好,不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累。行了,说好了,明天我们出去一起玩儿。不许爽约。”

惜言饿了,狼吞虎咽一番,碗中除了汤已经空空如也。

丫丫轻摇下头,她的弟弟就是一人精,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想撮合她跟冬阳呢!那么多年了,惜言的心思她还是懂一些的。

“你啊,还是少操心我的事情,姐姐比你大,经历的事情也比你多的多,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行,就听你的,明天为了你不饿肚子,姐不去公司了,在家里陪你一天。”

得到一个对自己来说还算不错的答案,惜言也不再缠着他,放下碗筷,舒了一个大大的懒身。

“吃饱了,我要去睡一会。”

从小到大,他一直处在小溪的督促下,早睡早起,作息很是规律,现在已经近九点,他标准的生物钟已经开始作祟,眼皮也打起架来。

“姐,你吃饭了吗?”他踏出厨房门,转身的时向后退了一步,睁着迷离的眼睛询问。

“你赶紧去睡觉吧。”丫丫点了点头,惜言这才打着哈欠离开。

脚步声渐远,她轻摸着平坦的肚子,她中午都没吃,刚才因为陆奇的事情,一点食欲都没有,现在经惜言一提醒,她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简单吃了点东西,她回到房间,刚躺在床上,手机就响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陌生号码,心情不好,她把手机扔在床上任由它响着,一连好几遍过后,她才接起。

“睡了吗?我有事出去了一趟也没来的及跟你们打招呼,等我回去的时候,听冬阳说,你说今天累了,先回去了。”

电话那头,陆奇的声音柔柔的,听在丫丫的耳中却格外刺耳。

“如果打着通电话来是要给我解释的,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天晚了,我要休息了。”

话还未落下,她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快速挂断电话,直接关机,扔在一旁。

有事?抱着女人离开餐厅,能做些什么事情?她作为一个成年人,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她用力抓了抓头发,快速的摇摇头,将他的影子从脑中摇走。

只是他的身影太过顽强,一直占据着她的脑海,索性烦躁起身,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今天还未完成的工作。直到眼皮酸涩的不成样子,她才起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醒来,已经习惯了这样作息的她,只要到时间,她就会醒来,根本不需要闹钟。

她睁开眼,外面天空阴沉,雨点不时落在窗上,有的地方没关严实,窗帘随风舞动,丫丫起身拉上窗户。

听到外面有响动,猜想应该是惜言起来了,她洗漱一番,直接穿着家居服出了卧室,站在二楼向客厅看去,惜言正跟着陆奇坐在沙发上说这话。

丫丫平眉紧蹙,在她的印象中,惜言应该是没有见过陆奇才是。惜言一向是一个保护意识极其强烈的人,他不会随意的放陌生人进来的。

“姐,你醒了。早上出去扔垃圾的时候,在门前发现了他,外面下雨了,我就把他叫进来避避雨。”惜言仰头,对着刚起床的姐姐笑的那个灿烂啊,如果不是肯定他不认识陆奇,她铁定以为他是在算计她呢。

“陌生人不要带回家的好,送他一把伞,让他走。”丫丫冷着一张脸,除了刚开始看了他一眼外,吝啬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这栋房子中的东西,我可不敢送人。”惜言夸张的打了一个寒颤,“你也知道老爸的脾气,损坏了一个碗,他都要赏你记冷眼的。”老爸对这栋公寓中的东西宝贝的紧,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那么多年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已经形成不去破坏这里东西的自觉性。

丫丫垂下眼睑,俏脸上更添了几丝冷意,不再说话直直进了厨房,时间不长,一阵香气飘了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陆奇,目光虽一直放在报纸说那个,心却飞到了厨房中。

惜言浓稠的睫毛轻眨几下,轻轻打了个哈欠,“春困秋乏,真是不假,才刚刚醒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又犯困了。姐,我先去房间眯一会,等会做好了早饭,叫我一声。”

转身瞬间,惜言脸上闪过一抹狡黠。他从小就不是一个老实的主,姐姐常年不在家,他又宅的很,有的时候无聊,他就会跑到她的房间中去找些有趣的东西打发时间。

一次无意中在相册中看到陆奇的照片,那张照片一看就是特别的。不然不会放在独有她的照片的相册中。惜言的记忆力很好,时间过去那么长,而且那是陆奇小时候的照片,早上出门的时候,经过他身边时,是觉得他面熟的,等到回来时才发现是姐姐珍藏照片上的男人。

他虽然一直喜欢冬阳哥哥不假,但是他更多的时候还是想要姐姐开心,所以就擅自做主把他给“捡了”进来

不过,这男人似乎很不会哄女孩子开心,还得让他给制造机会,他不满的撇撇嘴,倘若以后自己遇到一个女孩子,绝对会三十六计坑蒙拐骗样样都用上,也要把她拐回家,才不像她们这般,纠结的连他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

(捂脸,江惜言,你才不过十二岁的孩子,能不能情商那么高!)

听到关门声,陆奇放下手中的报纸,迟疑下起身,进了厨房。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丫丫没有理会他,把给自己还有弟弟做的早餐找来一个托盘放了上去与他擦肩而过。

“昨天早上你不是还说把事情查个一清二楚吗?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对我就变了个态度。”倘若她生气还要,这般沉默不说话,让他的心瞬间没了底。

“事情是那女人是我爸送过去的。还有问题吗?”丫丫瞥了眼胳膊上的大手,“没有的话把你的手松开。”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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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悸动

“丫丫你怎么了?”陆奇当真是着急了,难道是因为她怕他知道事情真相而伤害她,所以提前给自己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膜?他还记得古桐曾经跟他说过,她这样的女孩子表面看上去坚强。实则内心却像易碎的玻璃。

“我说过了我叫江惜墨。乳名不是特别熟的人,还是不要这样叫的好。”一想到昨天他抱着一个女人离开,她眼中厌恶多了几分的同时,小脸冷然一片。

“为什么他可以这般肆无忌惮的叫你,我就不行!”陆奇心中困兽被激发出来,对着丫丫吼出声来。

“他跟你不一样。陆奇,你告诉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有理由这般对我大喊大叫吗?”丫丫单手端着托盘,另一手中一根根掰掉他的手指,“我难得在家里陪我弟弟一天,不想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到,我看外面的雨也不大,以你的强壮的身体,离开去打车,应该不会伤风感冒的。”

“他跟我怎么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把他当成恋人了。那我呢?”陆奇被她的前一句话给强烈刺激到,整个人好似变成一只被踩到尾巴凶猛的狮子般,整个人怒气都勃发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刚刚被丫丫掰掉的手指再次握了上来,用力之大好似要将丫丫纤细的胳膊都给捏断般。

“陆奇,你不觉得你莫名其吗?昨天晚上你抱着个女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就那样从我身边走过去,你看了我一眼吗?我差点都相信你告诉我的那些鬼话,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丫丫本身就难受。一见到他这般反咬一口,心中也有一团火在烧,放下手中的托盘,二话不说,直接把他给向外推了出去。

“你就是一个放浪的公子哥,你不是说快不过去心中的坎吗?那你现在就给我走,不要在我面前碍眼!”丫丫情绪激动,开口把陆奇要解释的话语给堵了回去。

“在你的眼中我就是那样一个人?”怒气也怒了整张脸阴沉的分外难看,深沉的眸子中失望明显一闪而过。

“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承认吗?”想到酒店中初遇时,他对自己的挑逗,丫丫羞愤之余,更多的是愤怒,在他的眼中恐怕自己跟他猎艳的女人除了小时候有交集之外,没有其他不一样的地方吧!

客厅中响起一声短促的冷笑声,甩开丫丫的手。陆奇余怒未消,铁青着一张脸,阔步向外面走去。

丫丫气的胸前不停的快速起伏,跟着他后面,站在客厅前,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一直尾随着他高大的带着一股深沉冷气的身影,几丝带着怅然的秋雨随风飘落在她的发丝和胸前,落在皮肤上带来一阵沁凉的感觉,秋风袭来,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冷意直达心底。

氤氲出一层雾气的视线中,他的身影渐渐开始模糊起来,她轻抬下手,好似在跟一直盘踞在心中的那个无法忘却的身影挥手道别。

处在愤怒中的陆奇,用力扯开半敞的铁门向后一拉然后再次用力甩上,门与墙壁上的瓷砖碰撞发出几声巨大的咣当声响。

倘若让江墨言知道他一直小心保护的地方被人这般肆意破坏,估计会直接杀回来,把陆奇给暴揍一顿吧。

怒急的陆奇,垂在身侧的铁拳紧握,手上连并着额上的青筋都开始暴跳起来,他脚下的步子带着烈烈寒气向停在公寓不远处的迈腾走去。

他扯开车门,甩上,发出一声巨大声响,连带着车子都颤动几下。始终都没有松开的手用力捶打在方向盘上,刺耳的喇叭声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

打开雨刷,挂掉玻璃上面的阻挡视线的水滴,还有几片枯黄的树叶,雨刷刮在玻璃上面的声音好似两把锐利的刷子来回在他的心上刮着,带着尖锐的疼痛。

他轻闭下眼睛,脑中竟然不期然浮现罗梦婕那张梨花带雨的的小脸,好像在他的潜意识中还是比较喜欢这种柔柔弱弱,小鸟依然般的女孩子吧。

他掏出手机迟疑下给古桐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下罗梦婕的联系方式,什么都不要多问。最迟半个小时后发到我的手机上。”

“不是,你这是要改变目标吗?”显然,他威胁的话语在古桐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快速惊讶的问出口来,“陆医生,陆老板不管你存着什么心思要罗梦婕的电话,我只想告诉你一句,你离开了那么长时间,我工作繁重的要死,请你不要再给我增加额外的工作压力了。”

“哪那么多的废话,让你查你就查,我会给你提高薪酬。”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在我这里已经习惯了去查一个叫江惜言女人的事情,查另外一个陌生人,我有些做不来。”古铜的语气难得有些执拗,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古桐对陆奇可谓是相当了解,他能听出他语气中压抑,他现在明显是在怄气。古桐不想一向冷静的朋友会在冲动下做出以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

“记着半个小时。”轻闭上情绪复杂的眼睛。他是深爱着她的,可一向很少跟女孩子接触的他,一时也找不到缓解两人气氛的办法来。

电话中传来一声不真切的叹息声,古桐再欲开口,陆奇已挂断电话。

“啧啧啧,姐这人的脾气可真够臭的,跟冬阳哥的脾气可真是相差甚远呢!”十二岁的惜言凭借着良好的身高基因,个子足足已经有一米七高,比丫丫还高了两三公分,看上去就是一个半大的小伙子。他轻叹声摇摇头,环在胸前的手轻拍了几下姐姐的肩膀。

“姐,其实我知道这人是谁。”惜言不忍姐姐这般难受,道出心中实话,“我曾经听过老爸老妈的对话,也看到过你相册中的照片,他是你从小放在心中的那个人吧。我呢,你也知道虽然只有十二岁,在你们眼中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不懂得什么情啊爱的,但我觉得我挺少年老成的。我觉得吧,他就是初恋,或许在你年少无知的岁月中留下几笔浓墨重彩,让你再难忘却。可当你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你却发现,他根本就不再是想象中的样子,内心迷茫挣扎。不知道是继续坚持心中的那段感情还是就此放弃。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惜言,你这般剖析让姐姐真的有些无地自容了。”

丫丫收回视线,看向脚步逐渐湿润的大理石地面。弟弟的心思玲珑剔透,她是早就知道的,这和云鹄有很大的关系。云鹄跟父母的关系好,他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占卜之术传儿不传女。他很看重惜言的慧根,惜言小的时候,云鹄时常会带着他去香港小住一段时间。

对于云鹄的有意倾囊相授,母亲是不同意的。她怕惜言窥探到太多的事情,就变成云鹄那般的人,蹉跎了大半辈子的青春才发现有的时候命运完全是可以被改写的。

“不需要不好意思,我只是在帮你分析当前局势。姐,你性格隐忍,从表面上看你要比老妈坚强,可据我这么些年的观察,你也不过是内心柔弱可以跟老妈划分为一类人。老妈有老爸的呵护,我觉得你也应该是找一个可以全身心爱护你的让你,比如冬阳哥。我觉得他比刚刚这个人适合你。”

“你也这么觉得吗?”好似身边所有的人都发现了,就她还一直神仙传爱泥沼中,不可自拔。

“当然啦,冬阳哥长相好,厨艺好。最重要的是他还脾气好。”

说到这个,他有意的看了下还在风中不停轻动的铁门。对于冬阳惜言是喜欢的紧,他心中一直希望可以当自己的姐夫。

“老爸的脾气好像也不是很好呢。”丫丫的心中还在撕扯,惜言的话绝对有道理,只是她一时还不能做出决定而已。

“老爸的脾气是不好不假,可是你见到他对老妈发脾气吗?,当然除了原则上的事情。”

从小到大,他眼中的老爸,几乎是把老妈给捧到手心当中。他只记有那么几次,,其中一次是是老妈趁他没注意跑出去跟钱回阿姨在大冬天逛街,冻到嘴唇都发紫。老爸找到老妈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比三九寒天的还要冻人的冷气,在众目睽睽下把手中拎着大包小包的老妈给扛在了肩头扔进了车中,载着她进了附近的百货商场。还记得当天下午他也在家,只见家中好些个搬运工不停地向公寓中搬着东西,好似要将本就不大的公寓给填满一般。

当时,老爸在客厅中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报纸,老妈则好似失去了往日活力般,单手托着腮,看着堆积满地的东西,时不时抬起愤恨的眼睛,瞪着她对面波澜不惊的老爸。

“时不时觉得东西太少了,我再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一句话让一向在他面前优雅的老妈华丽丽的翻了个白眼,用力踩着木质楼梯,故意发出咚咚声响向楼上跑去。

“有本事你就把整个百货商场给搬回家中。”

“如果你再敢私自出去逛一次街,老子就敢!”

语落,他倒是没有迟疑,快速放下手上的报纸,匆匆紧随着她上楼,开始去诱哄生气的老妈了。

即使当时他还少不更事,可从父亲的言语中还是知道,他那般生气,还是担心老妈一向畏寒的身子在寒冷中吃不消。从那以后,他也知道老妈也是需要有个社交圈子的人,每天困在家中虽有他作伴,时间久了还是会无聊的。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怕老妈焖老爸即使在大冬天也会亲自开车带她出去。估见豆划。

老爸对老妈的深厚感情他是从小看在眼中的,所以在他的短短的人生认知中,他觉得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就应该像他们那样才算完美。

“你说的确实很对。”丫丫回身看向长相与她几分相似的惜言,“我怎么觉忽然觉得自己比你痴长了七岁,看事情还没有你看的清楚呢。”

“你这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当然比你看的清楚。听小弟一句劝,他不适合你。”惜言对姐姐挤了下眼睛,“哎呀,光跟你说话去了,我这五脏六腑还空空如也呢。”

边说着惜言捂着肚子,转身向溢满饭香的客厅走去,“姐,你就别多愁善感了,先吃完早饭再说吧。”

餐桌上,惜言吃饭很快,只是他的吃相很好,透漏出与几分与江墨言相似的优雅来,咽下最后一口豆浆,他匆匆回了房间。

刚刚收拾好碗筷放进消毒柜中,手还没来得及擦,门铃就响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丫丫在身上的围裙上抹了两把,边走边拿掉围裙,随手搭在门边的衣架上。

客厅的门没关,一眼丫丫就认出站在雨中打着一把透明色雨伞的是冬阳。

不久前听到惜言那般掏心窝子的话,丫丫不禁打量起冬阳来。

雨早已经变大,不断地拍打在他手中的雨伞上,他拿着雨伞的手,一直保持着刚才的状态,一动不动如一颗松柏般,稳稳的站在那里。在见到她是,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温和。他那般随意的叫了声“丫丫”,随后好像又察觉不妥,慌忙改口叫了声“惜墨”。

丫丫迈出的脚步稍顿,响起陆奇质问她的话,她嘴角溢满一丝苦涩的笑容。潜意识中,他在她的心中比冬阳要近上几分,只是他硬生生将这份不自觉给生生扼杀了。

习惯了无论寒冬酷暑训练的丫丫,不惧算不上大的秋雨,阔步来到门前,帮冬阳打开门。

“怎么也不撑把伞,别看雨小,秋雨不同于春雨,它带着寒气,淋多了会感冒的。”门一开,冬阳的快速把伞罩在丫丫的头上,遮挡住不断打在她身上的雨滴,他的身子却露出大半。

“我没事,习惯了。”丫丫把伞向他那边推推,用手扫落额前碎发上细小的雨点。

“现在的你已经脱离了以前的生活,身体当然不能跟之前相提并论。”冬阳手中的伞未收回,握住丫丫的手向客厅跑去。

丫丫看向被他紧攥的手,温暖的触感不同于陆奇的那份冰冷或滚烫,让人感觉到很舒服。

“怎么了,想些什么呢?”一直被冬阳牵着来到客厅门前,丫丫的视线一直没有从两人交握的手上收回。

冬阳察觉到她的视线,脸上闪过一抹羞赧,轻轻放开她的手。

“小时候经常这般,我有些习惯了,刚刚一世情急,你别放在心上。”

冬阳收起伞,如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般,不好意思的轻摸下脑后。

“今天怎么没有画室?”丫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自觉岔开话题。一般画室和画廊都是在周末的人多。按理说,他应该过去帮忙的。

“之前导师组织了秋季写生,突然下了大雨,打破了原先的计划,导师让学生们先行回去了。”

冬阳很快恢复镇定,目光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中寻找下,“冬阳呢?”

“在房间,找他有事?”

冬阳的声音没有老爸的醇厚,却带着一股青春的质感,很是好听,丫丫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才没有发觉。

见铁门还未关,他折返回去,把车开进车库,再次回去把门关上,整个过程,她都站在厅前看着他。以前在她眼中稀松平常的事情竟然有些变了味道,仿若能在他的身上看到那股发自内心的温柔。这是不管是从前的陆奇,还是现在的他,都不能给她的一种感觉。

丫丫的眼中多了分审视,好像她以前对冬阳确实从没有用心观察过。

冬阳笑笑没有说话,两人在客厅中坐了会儿。他让丫丫去换下潮湿的衣服,丫丫只是笑笑,在部队呆惯了,生活中的小细节,她都可以无视,有时觉得她活得越来越粗糙了。

冬阳劝不动她,只好拿过沙发上老爸习惯性帮母亲准备的薄毯披在她的身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看着我兴致缺缺,他起身去了冬阳的房间,我刚欲起身回卧室,兜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江总,在哪?公司有急事,方便的话马上过来一趟吧。”

电话那头的汪浩宇声音有些急切,虽然没有召开股东大会,但是父亲在她回来的时候给开了一个视屏会议,他虽然没有明确指明让她取代他的职位,但是言语间已经透漏出想要她接手他职位的意思。

汪浩宇一直是父亲的得力助手,以前她未回来的时候,公司事无巨细都是他在处理。在公司员工的眼中,他就是父亲的眼睛。她刚回来,汪浩宇就给她叫上了江总,知道他是想帮助她在公司员工的眼中树立威信,也并没有推辞。其他人无论心中有多不甘,也只能跟着他一起叫了。

一想到那些老家伙叫她的时候,从骨子中露出的那股鄙夷,丫丫眼中就寒光一闪。

“汪叔叔,把话说清楚。”丫丫起身上楼,把电话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快速的换着衣服。

“产品代言的明星在吊威亚的时候出现了事故。人已经被送去了医院。”

“是我们经纪公司的艺人还是韩国yu组合?”不是我淡漠生命,是在这个时候,必须搞清楚好启动相应的应急方案。

“我们经纪公司的艺人只有一点小伤,yu四个伤了三个。”汪浩宇说到这个时候,语气中的焦急全部都显露出来。

塑阳的食品口碑一直良好,只是当今社会,很多风格的小吃层出不穷,想一直在塑阳的食品上长期的占有一席之地,保证质量的同时必须要有良好有效的宣传手段。在追星族日益泛滥的年代,明显效应当然是商家第一个想到的。

想着yu火爆全球,让他们四只再加上经纪公司的当红艺人代言,肯定会让塑阳的食品关注量飙升,应销售部门和策划部门的联合要求,公司才决定高价聘请yu,刚开始他们的行程安排的很满,经纪公司也一直推脱没有时间,只要再一次加钱,商人嘛,讲的就是利益,只要你能给我带来更好的收益,砸钱给你根本就是小事,没想到中途却出现这种糟心的事情来了。

“我知道了,马上赶过去。多派些人手,千万不要让疯狂的粉丝混进医院带来混乱,给抢救带来阻碍。注意记者,另外安抚好yu的经纪公司。”

当红艺人受伤给经纪公司带来的有形无形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经纪公司难免会一时情急对塑阳发难,毕竟拍摄现场的安全工作没有做到位,才导致悲剧发生。倘若经纪公司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指责,疯狂的粉丝肯定会因为偶像受伤而对塑阳进行强烈的攻击。

可不要小瞧了粉丝的力量,他们一旦疯狂起来,对塑阳是百害而无一利。那帮老家伙还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她可不能给老爸丢脸,这件事情必须得完美解决掉。本文最快无错到

“我知道了。这是一个考验,好好把握机会,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你的能力。”临挂电话的时候,汪浩宇叮嘱声。

听到咚咚的脚步声,正在惜言房间中的冬阳匆匆跑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捕捉到她脸上的焦急,冬阳蹙眉问出声来。

“公司有点急事,我去处理下,麻烦帮我照顾下惜言,说好陪他的,我食言了。”丫丫一边说着一边在玄关处换着鞋子向外面跑去。

冬阳蹙眉,拿过伞跟了上去。一直不习惯开车,丫丫直接跑到了铁门前,开门就要向公路跑去。

“拿着伞,我去开车。”冬阳把伞向丫丫手中一推,见她迟迟不肯松手握住,他眉宇再次紧了紧,“不是有急事吗?别磨磨蹭蹭的了。如果不放心惜言的话,我把你送过去,马上赶回来。”

他脸上满是焦急,丫丫眸色变了变,拿住他递过来还带着他体温的伞,心中莫名一悸。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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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蓄意

“傻了?”

雨越来越大。冬阳知道丫丫心急。可为了安全,他还是不敢开的太快。

“忽然有种第一天认识你的感觉。”估肠台扛。

丫丫低着头摆弄着她好不容易留起来的长长指甲,以前因为职业需要,她从未留过这么长的指甲,看着别的女孩子染上艳丽蔻丹的指甲总会艳羡的多看以前,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虽然有着冷静的外表,实则心中住着一个爱美的小女人。现在想来。当初自己为喜欢的人没有底线的改变,完全就是一个错误。

“怎么会这么说?难道是我以前太过虚伪?”二十出头的冬阳经历的事情还短,他还是不能很好地控制好情绪。闻言,正在专心开车的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眸色一黯。

“你太紧张,虚伪这个词根本跟你不沾边。”丫丫俏皮的对他吐了吐舌头,星眸弯弯。

她这副模样好似只存在尘封的记忆当中。冬阳不禁看痴了,一时间忘记他还在开车,在丫丫一句“小心”,才拉回心神。

温和含着几分欣喜的目光落在方向盘的一双小手上,软软的、柔柔的,强烈的刺激着感觉神经末梢。目光轻移,落在她不管经过多少阳光曝晒依旧白皙的侧颜上,她身上熟悉的清香灌满他呼吸,脸爆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心跳乱了节拍。

“冬阳,冬阳哥,你别用力油门啊。”

帮着冬阳急打方向转回车子的丫丫,感觉到车速在急速飙升,连忙叫了几声冬阳,再次跑神的冬阳思绪才回笼,才急忙放了放油门。

“对不起,我刚才······”冬阳不好意思的轻摸下脑后,脸上的薄红有向耳根蔓延的趋势。

“我刚才的话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保证。”丫丫以为冬阳是被她刚才的话给刺激了才变成这般,瞪着一双眼睛信誓旦旦的说道。

她的眼睛好似会说话般,冬阳不敢多看,慌忙转过脸去,不自然的轻咳声。欲要掩盖脸上的红晕。

“公司出了什么事?我爸解决不了?”冬阳转移话题,在他的印象中父亲那么多年一直都在塑阳工作,大部分的塑阳内务都是他在处理,极少听说没有父亲处理不了的事情。

“以汪叔叔的能力摆平这件事情是绝度没有问题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刚刚进入公司才一个多月,那么多人对我的能力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汪叔叔是想借着这件事情让我在他们面前展现下能力和魄力。”

“我爸能这么看重你,说明你是有那个能力的。”经过刚刚的好吓,冬阳不敢将注意力太过集中在丫丫身上,目光紧紧盯着被雨水模糊的挡风玻璃。

“你相信吗?就算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汪叔叔也会全力支持我。”

是她以前太过自负,总以为在那样的环境中锤炼了十几年,就能冷静的看清楚,每个人的心思。不久前,才发现给老爸比起来,她才小巫见大巫。

从前塑阳的事情她很少关心,但她也是知道老爸的心思早已经从工作上收回大半,好多事情都是交给信任的人去处理。她有时候难免也会因为老爸如此大胆的决定担心,担心这些人会因为手中的权利不断增大,就如古代的官员般野心越来越大,欲独揽大权将公司占为己有。

可那么多年过去,被老爸重用的人都本本分分,各司其职,从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一直以为是父亲的目光利,到后来才知道老爸目光毒辣的同时还最适合利用别人心里最深处秘密。

比如汪叔叔,老爸就利用他对母亲的愧疚绝不会生出背叛塑阳的心思。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她绝不会那般任性的离开父母身边那么多年,她会留在老爸的身边,从他的身上说不定会学到很多很多比现在她会的这些要实用的多的东西。

冬阳心知肚明的轻笑下,那么多年他早已经发现父母之间表面和谐实则貌合神离的婚姻状态,他知道其中原因,但却怨不得任何人,毕竟当初是他的父母愧对了小溪阿姨。

他曾经旁敲侧击问过母亲倘若他跟丫丫在一起,她会心中不舒服吗?

她说“倘若不舒服,她就不会那么喜欢丫丫,也不会跟他们一家人走的那么近了。”

他能从她的眼中看出愧疚,当年的事情小溪阿姨释怀了,唯独两个背叛的人还深深禁锢在她们心中的无形的枷锁中。

“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帮不了你。如果有不懂的,多多询问我爸或者是江叔叔。回去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回来接你。”

冬阳执意将她送到医院,他算得上是个公众人物,温城大半的人都认得他,他倘若跟丫丫一起出现,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他不想给丫丫带来麻烦。

低头把伞塞在丫丫手中,快速转身跑进雨幕中。

丫丫攥紧伞,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几句简单的话,她的心中却暖暖一片,雨虽大,冬阳还是放下车窗跟她挥了挥手,只是已经转身进了玻璃门的丫丫却不能给她任何回应。

车子并没有离开,一直等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回过头,升上车窗,发动引擎。

医院大厅中围满了记者,以前江墨言将两个孩子保护的很好外界的人很少见到两个孩子的真容,丫丫就算是回来一个多月,行事很是低调,在这些记者眼中她还是个稚嫩的生面孔,她很容易绕开她们向汪浩宇给她的地址走去。

缘起是父亲名下的产业,近些年来,父亲有意将医药行业让给舅舅,还有从钱回阿姨那里听说,这座医院有着父母太多的回忆,父亲有意保持它的原貌,并没有扩大它的规模。只是在内部进行了改造。比如在病房的分布上,他专门划粉一个区域作为一些不想透露身份的病人病房,这里保密措施?全,医生跟护士更是医院中的精英。

良好的服务态度赢得良好口碑,来这里住院的有钱人激增,提升了不少医院的盈利额。

yu的成员就住在这里,住院部的入口处两名精神抖擞的保安站在那里查看每一个进入者的证件,详细的询问他们要探望病人的名字和病房号,用对讲机跟病房中的人确认是不是认识这个探病者。

见到他们如此的严谨的工作态度,丫丫很是欣慰,上前滴出证件,汪浩宇提前打过招呼,两个保安很快放行。

急救室前的走道中,病没有几个人。

yu四个成员还有一个在抢救,他们的的经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材已经明显发福,她中文说的很流利,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跟汪浩宇在言辞激辩。

“让你们导演ng,ng的,现在好了,事故出了,他一拍屁股走人了!”经纪人一脸愤恨,咬牙切?的说道:“倘若clera没事还好,如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定要把你们公司给告个倾家荡产!”

她的声音很大,守在外面的护士提醒她不许大声喧哗,反倒引起她更强烈的反击,“滚一边去,你算是什么东西,打断我的话。”靠着她捧红的明星,到达人生新高度的她,难免养成了骄纵的性格,护士很年轻被她这般一吼,整个人脸红的不成样子,低着头站在原处不知所措。

“你先去忙。”已经成功步入不惑之年的汪浩宇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身上自然散发出那股成熟男人的凌厉的气质,让人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敬畏,即使面对一个如此蛮横不讲理的女人,他依然能保持着面上的冷静。

护士闻言快速的点点头,退回到她原先的岗位。

“还能这么镇定,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经纪人见他这般不愠不火,火气又激增几分,声音拔高。

“我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可事情已经发生,我也只能尽可能的寻求让你们满意的解决的办法。”

“话说的那么漂亮,那办法你想到了吗?你又不是公司的执行人,你有权利做决定吗?”经纪人咄咄逼人,连连冷哼几声,眼中鄙夷尽显,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走道中回荡着,听在耳中格外惹人厌烦。

“汪助理完全有这个权利。”清脆的声音让站在走道中几道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汪浩宇在她的心中算得上是她很敬重的长辈,现在在她的面前被一个目中无人的女人这般羞辱,她当真有些生气了,清冷的语气带上丝不易察觉的怒气。

“你又是谁?一个小丫头片子,少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的。”经纪人面上难看,不屑的看着踩着高跟鞋向她这边走来的丫丫。

合作并不是丫丫谈的,经纪人不认识她也正常。

“我帮你介绍下,这是我们公司的江总。江总这是yu的经理人,金姐。”

“江总?没跟我开玩笑吧,我之前可是听说塑阳的总裁是一个五十多岁的成熟男人。”

金姐应该算得上是个经纪人中的奇葩了,口无遮拦,真是让人怀疑,以她这般的性格,怎么能把yu捧到现在的高度。或者说是她在成功以后,自我膨胀的厉害,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我是他的女儿,请问还有什么疑问吗?”丫丫并没有对她伸出手,毕竟她还刚刚踏入商场时间短,做不到汪浩宇那般世故圆滑。

“哦,原来是这样啊。”金姐双手环胸,“我就说嘛,倘若是传说中能力卓凡的江总怎么可能会出现这般纰漏,原来是他年幼无知的女儿掌事了呢。看样子我得跟你父亲好好地聊聊,告诉他,他的女儿的能力好像太差,连拍只小小的广告都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倘若你们的娱乐公司拍部大型的电视剧,不得死上几个人啊。”

“对不起,我父亲好像很忙,他除了我的母亲,应该不会跟一个陌生女人这般聊天的。”丫丫脸色不变,眼睛微眯,金姐绝对是个难缠的主,倘若不把她摆平了,经过她那张大嘴巴一渲染,他们庞大的粉丝团绝对会一窝蜂的跳出来给他们的粉丝鸣不平。

“能力不行,嘴巴还挺利。”金姐冷哼,“说说吧,这件事怎么办。事先我可说好,不让我满意的话,我可是要走法律程序的。”

丫丫虽年轻,但常年严谨的生活,也让她身上多了些同龄人身上少见的冷骇,再加上她是江墨言的女儿,跟塑阳签约的时候,她是刻意打听过这个人的。据说是不轻易出手,只要一出手段还是骇人的,她也只是嘴上逞能,心中还是不敢太过得罪他的。现在她就是想虚张声势,从塑阳拿到更多的补偿。

“一切等clera从急救室出来再说。”丫丫现在完全没有跟她谈赔偿事宜的心情,她瞥了眼还亮着的刺眼的红灯,侧脸看向汪浩宇,“事故的原因查清楚了吗?”

汪浩宇看了眼金姐,丫丫轻点下头,示意他无碍,汪浩宇才缓缓开口。

“刚刚现场负责人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广告开始前他还亲自检查过威亚,还现场有人试验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拍摄的过程中威亚的钢绳却突然断裂,他现在正联系人检查钢绳的质量问题。”

广告创意人设计的是让他们来此在空中漫步的场景,为了求真,广告导演拒绝了特效。因为是邀请的明星哥哥都是伤不起的大牌,拍摄现场所有的道具全部都是经过好几次检查过的,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意外才是。

“让负责人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过去。”丫丫低垂下微微泛起波澜的眼睛,她心中已经形成一个不好的猜测。

“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还不能走。”金姐一听不干了,快速拦在丫丫身前,一副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就不能离开这里的架势。

“偌大的塑阳都在温城,你觉得我能跑哪里去,安心的在这里守着你的艺人,我会给你一个最满意的赔偿方案。”丫丫面上明显闪过一抹不耐,眉间轻皱。

“是啊,金姐,江总说的对,我们现在比你还要心急弄清楚事实真相。”汪浩宇上前,试图劝说金姐放走丫丫。

金姐沉思下,再三警告呀一定要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以后才肯让开道路。

丫丫迟疑下,询问了yu其他三人住的病房,亲自去看了下他们。

他们年纪都不大,受的惊吓都不小,但是态度却比金姐要好的多,并没有对丫丫说什么不好的话,丫丫让护士好好地照顾他们,离开医院,汪浩宇知道她没有开车的习惯,让司机把她松去位于影视城的室内拍摄现场。

现场已被拉起横幅保护起来,地上一片狼藉,还有几处残留着刺目的猩红,负责人知道丫丫要来,已经候在那里,带着丫丫查看了几根出事的威亚。

纤细的手指在断裂的地方不断的摩挲着,星眸微眯,在钢丝绳的边缘处有不太明显的割痕,虽然恨难察觉,可以她的经验还是能够肯定钢绳被人动过手脚。

“报警。”

“江总这······”负责人迟疑下,一般公司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掩着盖着生怕被媒体知道后大肆报道带来不好的影响。

“让你报你就报,另外去把今天的进出拍摄现场的录像拷贝一份给我。”

负责人对于这位看上去异常冷静的新任公司领导人不是很了解,可还是有些害怕她从骨子里散发出的那股任谁都忽略不了清冷,掏出手机报警。

丫丫在拍摄现场秉行着不破坏的原则,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疑点,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当时事发突然,第一现场已经遭到严重破坏,肉眼根本就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她也只能等待着警察的到来。

警察来的很快,看样子很重视这一在温城引起轰动的突发事件。他们勘察完现场以后给出结论,百分之八十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得到这一结论,丫丫的双眉紧蹙起来,想要拍摄主角的命,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的仇人,而这次拍摄的广告现场只不过成为他们仇人的绝佳机会而已。

可是事情往往没有绝对,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负责办案的警察说,他们会尽量侦破此案,让丫丫一定要保证今天出现在拍摄现场的人都能找到联系上,遗漏了一个,或许就会成为案件侦破的阻碍。

丫丫深深看了眼地上斑驳的血迹,她曾经以为战场是最可怕的,没想到在现实社会中,暗地中的勾心斗角才让人不寒而栗。

影视城外,雨已经停止,又增添几许冷意的秋风中裹挟着刚下过雨后的泥土腥味,天还阴沉沉,给人心头怎天几许沉闷,公关已经启动的应急措施,医院有汪浩宇守着,暂时也没有她什么事情,她让汪浩宇安排的司机先回去,她则一直想着影视城的现场的画面在街上闲逛着。

影视城建在郊区,这一段路行人不多,经过她身边的车子不时溅起几朵水花,落在地上发出几声声响,她的心情不平静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手捏了捏口袋中的存储卡,拦了一辆车。

“郊区······附近的农贸市场吧。”弟弟一直喜欢喝她煲的汤,家里已经没有原材料了。

丫丫下车让司机在这里等着她,她一会出来。

回来一个多月,她经常做饭,农贸市场离公寓挺近,她一直买这里一位中年妇女的东西,下车以后,她直奔那里。

低头选菜,她对比下选择了一个又直又长山药,抬头递给卖菜的摊主。

“阿姨,帮我称一下。”余光中,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视线,她拿着山药的手一紧。

“丫头,怎么了?”摊主刚刚调好单价,抽了抽丫丫手中的山药,用了几下力,见丫丫始终没有松手,不禁出声。

“没什么?”她尴尬一笑,松开手来。

眼睛温热,心中暗骂声“人渣!”

刚才还在她面前气氛成这般模样,转眼之间又投入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陆奇你可真是让我佩服的不行!

见两人向这边走来,怕跟他们碰面她会忍不住过去,甩他那张虚伪的脸孔几巴掌。

付了钱,丫丫接过山药快速转身离开,只是让她无奈的是,早上下雨,路况不好,送菜的车子延迟到现在才来,送菜的小车拦住去路,她只能侧身贴在远处等待一辆辆小车过去。

陆奇他们身影越靠越近,丫丫调了下身子,准备来个眼不看为净,谁知世界上的事情有的时候巧的总是想让人骂娘。

买菜的车子一推,身子柔弱的罗梦婕,惊叫声向丫丫的方向倒去,丫丫本能伸手去扶,还未碰到她的身子,她已经被个宽阔的怀抱,丫丫的手碰到他的大手后收回。

一直没有注意到丫丫在这里的陆奇这才刚发现他,怕她误会刚欲松开手来,想到早上她说他的那番话,那只揽住罗梦婕纤细腰肢的手,紧了几分。

“咦,这不是你的朋友吗?那次上温哥华我还看着你们一起离开机场呢!”罗梦婕惊喜出声,扯住陆奇的胳膊,对他指着没有打算跟他们打招呼,已经别过脸去,蹙眉看着那些还向这边走来的几辆小车的丫丫。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打个招呼。”罗梦婕睁着一双清澈看上去无辜的大眼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最后目光在陆奇脸上定格,好似撒娇般的嘟起嘴,“我没什么朋友,难的遇到一个年龄相仿的,又看上去很有眼缘的,你就帮我介绍下好吗?”

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丫丫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扼住,眉宇间染上一层化不开的冰霜,不能陆奇开口,她抬脚离开。

“你们吵架了吗?我看她好像不高兴呢,你跟上去看看吧。”

罗梦婕推了推站在身边,目光一直跟随丫丫的陆奇。

陆奇没有说话,抽出被她抱住的胳膊,阔步追赶在狭窄的同道中穿梭的丫丫。

察觉陆奇跟上来,心还在痛,丫丫加快脚步,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逼退掉已经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她此时此刻很想停下脚步,对着他吼上句。

“我在你的心中算什么,她让你跟上来你就跟上来!”

想想又没有那个必要,对于一个流连花丛中的人,她没有必要再付诸真心。

“还在生气?”终于在出口处,陆奇追了上来。

“我跟你除了小时候认识以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立场去生气。把那么一个娇柔的女孩子扔在农贸市场好像有些不妥,你还是回去陪她比较好。”

“你在吃醋?”这样的发现让陆奇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

“陆老板你重听?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丫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对着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招了招手,陆奇还拉着她的胳膊,陆奇的力气多大,她是深有领教,不想浪费力气去挣扎。

“你误会了,我跟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昨天我也是无意中在餐厅中碰到她的,当时她······”

“陆奇你是想吃鲤鱼,还是花莲?”

罗梦婕站在门前,对着陆奇喊道。

丫丫脸上冷笑加大,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掉陆奇的胳膊。

“鲤鱼?还是花莲?都到了亲手做饭给你吃的境地了,还说是无意中碰到的。陆奇你真把我江惜墨当成低智商的爬行动物了!”她扯开出租车的门上车,冷着脸对着司机说了声:“开车。”

车上,车子不断疾驰,窗外的景象不断后退,一双眼睛红红的,微仰起一张小脸,让快要流出眼眶的泪水退了回去。

在她江惜墨的世界中,眼泪绝不会那般的廉价,为一个满嘴谎言的男人而流下。

倘若她肯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被她扔在远处的人并没有走向还站在农贸市场门前笑靥如花的罗梦婕,而是直直走到他停车的地方,急速驱车离开。

公寓中,丫丫有些心不在焉,煲汤的锅盖掉在地上两次,幸亏质量好,不然早已经碎裂,发现她不正常,冬阳进了厨房,接过她刚刚从地下捡起还滚烫的盖子。

“还在未公司的事情操心?刚才我给老爸打电话询问了下,他告诉我事情没有想象中的复杂,如果警察那边查清楚,塑阳不会负责太多法律责任。”

煲汤一直是个功夫活,小火慢炖,时间很长,今天的丫丫太过缺少耐心,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掀盖子两次了。这样的丫丫很让他心疼。

“我没事,你先去客厅坐一会,我再炒几个小菜。”

袅袅升起的雾气中,浮现陆奇跟罗梦婕的脸孔,丫丫烦躁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欲挥开缠着自己那么长时间的魔障。

“塑阳规模很大,人尽皆知,你一个女孩子家,一个多月就能熟悉的差不多,已经很难得了,不要过度逼迫自己。”

冬阳轻拍了她的肩膀,心中暗恼,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坚持自己喜欢的绘画而不是去学经商管理,那样至少能跟她分担一些。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这些天睡眠有些不好。等等我去买些安神的茶回来。”敏感的丫丫捕捉到他眼中的讯息,“冬阳哥,谁也不能预知到未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喜欢的东西,不要轻易的为一个人改变。等到你改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时候,蓦然回首你会发现很不值得。”

刚刚离开的画面再次在脑中作祟,丫丫低下头看着脚尖,隐藏起眼中翻滚的思绪。

闻言,冬阳身子微僵,双唇嗫嚅几下,终究还是没有说话,机械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拿起刚刚他翻看的杂志,目光落在页面上。倘若你仔细看去,在认真看出的人,眼神有些涣散,没有任何焦距。

在感情中,他永远都是那个慢半拍的人,听完丫丫这句似内心剖白的话语,他才察觉出,丫丫跟陆奇小的时候就比跟他亲近的多。如果他没记错,丫丫小的时候,愿望是要当一名医生而陆奇是要参军,直到这一刻他才算是大彻大悟。胸口闷闷的,他喉结微微滚动。

“冬阳哥,你的书拿倒了。”睡了一觉的惜言打着哈欠在冬阳身边坐下,很贴心的帮他把书整理下,“在想什么呢?那么认真?”惜言对他挤了下眼睛,“不会是想我姐吧?听我的,大胆向前迈一步,去追我姐,我敢保证,你绝对会成为我的姐夫。”

“你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你喜欢让我做你姐夫,你姐的心不在我这儿呢。”

“你都没试怎么知道她不会喜欢上你。冬阳哥,我觉得男人都应该像我老爸那样,喜欢就追过来,好好对待,我觉得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会被他的温情给捂热了。”

在惜言的心中老爸在家虽是个不折不扣的妻奴,却丝毫不损害在他心中完美男人的形象。

冬阳轻笑着摇摇头,“你这性子随了江叔叔几分,可又不完全跟他一样。”

父辈之间的事情他很多时候都能听到钱回无意中跟奶奶外婆提起,他有感于江叔叔跟阿姨之间跌宕起伏的爱情,但是他却不向往,他只想寻求一份平淡的刻骨铭心。

他深深看了惜言一眼,好似能预见惜言未来的感情,倘若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那还好说。倘若他喜欢的女人不喜欢他,冬阳摇了下头,抬手轻抚下他的顺滑的头发。

“你只看到江叔叔对阿姨疼爱的一面,你没有看到他为她着想推开她的时候。惜言你还笑,等你再大一些,想法或许就会变了,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跟她在一起,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

冬阳看了眼厨房中忙碌的身影,泼墨般的眸子泛起波澜,如果她执意跟陆奇在一起,他会放手。

“我觉得你说的那些都是屁话,我一点都不赞同。”惜言瞥了瞥嘴,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半倚在沙发上,寻找着自己喜欢看的节目,“冬阳哥,想要我姐幸福,就自己去给。别人给的,你永远都不会放心。你觉得呢?”

“惜言,我觉得你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冬阳回头看向视线一直看着斯诺克的比赛的惜言。

“不知道吗?现在孩子都早熟。再说,本来我的智商也比你们的高。”惜言说这话的时候,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我建议你去百度一下追女友三十六招,别看我姐这样,她没有谈过恋爱,心思特单纯。绝对不是一个难挑战的主。”

“谁心思单纯?江惜言,我看你是想饿着肚子了。”饭菜做好,丫丫端着一大盘辣子鸡出来,狠狠瞪了惜言一眼,站在电视屏幕前挡住他的视线,“还不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还不幼稚单纯,跟个孩子似得挡住电视。如果有魄力,直接过来夺我的遥控器关电视了!”惜言对着姐姐办了个鬼脸,在丫丫故意恶狠狠向他这边走来的时候,他快速关上电视,匆匆向书房走去,扯住走在他身前的冬阳。

“我说的话,我希望你呢过认真考虑下,我反正是觉得,今天早上来我家的那个男人太过不靠谱。”陆奇在他心中的印象早已经成为一滩烂泥。

“这么卖力的说服我,是不是你窥探到了什么?”惜言跟云鹄学占卜的事情,这些亲近的人都是知道的。冬阳心中隐隐涌起不好的感觉,他很想问惜言,他将来跟丫丫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结局。

“那些东西不信则有,不信则无。就像我老爸老妈,不是还过的好好地吗?还有云鹄叔叔。”惜言没有正面回答,“其实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靠自己争取的。我姐现在处于迷茫期,你在这个时候才去攻势绝对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早上的跟姐姐的一番交心,他能察觉出,姐姐的心中坚定的想法已经在动摇。从他的观察来看,姐姐并不讨厌冬阳。

“是不是有些不君子了,趁人之危。”本文最快无错到

“迂腐!反正该说的,我已经跟你说了。如果你还婆婆妈妈的,我姐被人追走了的话,待会伤心的时候,可不要抹眼泪。”

惜言一个没忍住华丽丽给了冬阳一个大大的白眼,在他江惜言的眼中,从不知道什么叫君子!

“我考虑考虑。”

“你们两个背着我叽叽咕咕什么呢!”丫丫已经在餐桌上摆好餐具,迟迟见不到两人过来,过来催促。

“男人间的话题能让你一个女人给听去了吗?”惜言端着电饭煲,“对了,我让你帮我要的yu的签名呢,搞到了吗?”

“等等再说吧。”提到yu,丫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吃完饭,吩咐惜言小心点收拾碗筷,匆匆跑到楼上,打开笔记本,把从影视城拿来的储存卡放在读卡器中插在了电脑上。

一双犀眸在屏幕上仔细的寻找着,一般做坏事的人都会相当隐秘,丫丫很有耐心的来回看了几遍,终于在看第六遍的时候她发现了不对劲,食指轻点下?标,画面定格。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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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yu要来中国在很长时间就已经宣传出去,拍摄当天,他们一下车,就有很多人粉丝围了上来。盛况空前,虽然被保安拦下有不少疯狂的粉丝,竟然从高高的影视城墙翻了进来,有的被驱赶出去。有的藏得隐秘,保安根本就没有发现,疯狂的粉丝混进拍摄现场令本就人多纷杂的现场更加混乱,人头攒动中她发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矮小身子。

丫丫再次把监控视频回倒,她确认里面的人不是刚开始就在现场的,如果他是来追星的,以他的身高为了见到偶像他肯定会拼命向前挤去,他却一直随着人流站在远处,根本就没有要动的意思,而且出事的时候,他并没有围观,仍旧是站在远处。等着急救车来后,工作人员驱散现场他才随着人流离开。

丫丫眼波流转。直觉这个男人有问题,她给拍摄现场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发了这个男人的照片过去。

“查一下,看看他是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丫丫特意叮嘱要抓紧时间,负责人连连应下。

yu的事情已经插上翅膀,飞遍国内的没一个角落,就连远在英国的老爸也刚刚打了个电话询问,老爸一直是一个能很好隐藏情绪的人,她听不出他是喜事怒,还是失望。但他能打电话过来,足以表明他很重视。

汪浩宇也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clera暂时脱离生命危险,转进了加护病房。

丫丫松了口气,只要人命在,一切都好说。

外面早已经落下黑幕,刚刚下过雨的天空无比洁净。丫丫端着杯水站在窗口,冬阳的车子缓缓驶出铁门。她房间没有开灯,冬阳应该是以为她已经睡下才没有打招呼的。

她看着面前落下冷冷清辉的茶水,上面浮现陆奇的影子。她慌忙别开视线,下午的事情又如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她冷着脸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残留的水渍的薄唇轻动,是该忘记他了。

语落,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响起,她放下杯子双手枕在脑后仰躺在床上。

躺在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发出忽明忽暗的光亮,丫丫伸手拿过,是没有存储的号码,不过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号码的主人是谁。尽夹找血。

她没有接听,挂断。响起,挂断,响起``````接连几次,她的耐心尽失,直接关机,烦躁的闭上眼睛。

心事烦忧,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感觉睡下不久,铁门被人用力推着,门锁跟铁门相撞发出一声声几声清脆声响。

不知道是谁,又怕是刚刚关了手机,公司有事找她,她快速爬起身,扯开窗帘站在厚重的玻璃窗前向下看去。

路灯昏暗,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却能从他的身影上判断出他是陆奇。丫丫深吸口气,压制住心中翻滚的怒火,回躺在床上,只是门锁晃动的声音依旧在,好像还因为没有人应他而力道更大。

丫丫怕惊倒熟睡的惜言,可又不想出去见他,打开手机欲给他打电话让他滚蛋,只是电话才刚刚打开,一声声短信局促的声音穿插进门锁的声响中。

不断的短信提示告诉她,在她关机的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中,陆奇直接要把她的电话打到爆的程度。

这边手机才刚刚开机,电话有纷沓而至,这一次,她迟疑下没有再挂断,手指用力在屏幕上滑动。

“为什么不接老子电话,还关机!”

“大半夜的跑我家门前来发什么疯!”

同样愤怒的声音同事间响起。

“我相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我有绝对的权利!”

“谁让你不接电话!”

又是同样两声愤怒的话语,在彼此的耳边回荡,震得耳朵都有些发麻。

愤怒过后,就是冗长的沉默,过了好长时间,他们谁也都没有再开口,倘若不是电话中还传来彼此的呼吸声,他们会以为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出来我们谈谈。”

终于,陆奇按捺不住先开了口,磁性的嗓音还残余着刚刚未消的怒气,微微僵硬。

他跟冬阳的声音相比较起来,都缺了成熟男人的那种经过岁月沉淀过后超乎常人的沉稳,年轻的很,只是冬阳的声音听在耳中,让人心中暖暖的,而陆奇,每一句话,都能撩拨起她心底的怒气。

记得有人说过,倘若你愿意把两个男人拿在一起比较的话,他们已经处于天平的两端,这个时候的丫丫大抵就是如此。原本心完完全全沉向陆奇的心,已经开始慢慢的上升,她心中的天平开始左右摇摆起来。

“如果陆老板想跟我叙旧。对不起,时间过的太长,小时候经历的事情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倘若是要跟塑阳谈合作的话,抱歉,塑阳从不跟沾染一些不光彩事情的人谈合作。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的。时间太晚了,明天我还得上班,就不敢陆老板唠嗑了。如果温城呆够了的话,请您还是早点回英国吧。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张头等舱的机票。”

奶奶大病初愈后,很愧疚那些天耽误了她的两套西装,连夜赶工做好两套西装。

按照她说的地址给他到了地下赌场,从西装到达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已经再不相欠。

“你就那么想让我离开?”

他的声音中带着浅浅的心痛和悲哀,一向洞察力很好地丫丫直接选择漠视。

“是啊,很想很想。”这句完全是她的真心话,自从今天下午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就已经狠心要斩断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埋葬起自己令人心酸到可笑的初恋。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几声粗重的喘息声过后,他才再次缓缓开口,看样子刚才应该是在压抑他的怒气才是。

“我累了,在电话里面说吧。”明明今天没有干什么,她的身心却疲惫的很,重新躺会床上的她一动都不想动,闭着微微酸涩的眼睛,心中五味陈杂。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只解释一遍,我跟罗梦婕什么都没有。那天在餐厅碰见是意外,今天也算的上意外。”

今天他负气离开后,他确实让古桐帮他查罗梦婕的行程不假,可古桐有时候也是个执拗的主,他懂陆奇全部的心思,也是看在陆奇鞭长莫及的份上,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来做。当陆奇过了半个小时后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早已经有先见之明关了手机

陆奇挂断电话,心中烦躁的不行,他顺着小时候的记忆开着车子在温城的各大角落中穿梭着,脑中闪过小时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

想着想着就不由得出了神,车子在拐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一个人,他扶起倒在车前的人时才发现是罗梦婕。

他检查了下她摔到的地方,只有手心和膝盖擦破点破,并无大碍。他想要送她去医院,她回绝了。

说既然两人三番两次遇到也算是有缘,为了感谢他上次的帮助,想请他吃一次饭。寻思着在温城也没有什么好去处,再说本来就想找她的,现在偶然碰到,也遂了他的意,他点头答应。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以为她会请他去餐厅或酒店,没有想到她说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要亲自下厨。

想着今天早上丫丫只做了兄妹两人的早餐时,他心中就窝着一团火无处散去,明知罗梦婕对他有意,他还是点头答应。

这明显的就是在一个女人那受了伤去别的女人身上找慰藉。

赶巧了,罗梦婕的家也住在郊区,刚好就碰上了。

“也算的上?”丫丫语气中满是嘲讽,“陆老板你不用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更没有必要给我解释这些。我累了,先挂了。”

语未落,不等那边开口,她已经快速挂断电话。

小时一直生活在母亲的身边,没有父亲的陪伴,虽然身边一直有很多的亲人,作为单亲家庭中一员的她,很是敏感,她能从别人的话语中捕捉到别人不在意的东西。

手机暗了下去,床头暖灯未开,处在昏暗光亮下的丫丫紧紧闭上眼睛,浓稠的羽睫剧烈的抖动着,表明她极不平静的内心。

铁门外,陆奇紧紧握住传来短促嘟嘟声响的手机,该死的女人竟然再次挂了他的电话。他脸上铁青一片,他用力扯了扯领口,夜深沁冷秋风钻进他的领口,让他燥热的身子缓解些。

他如一个烟鬼般倚在铁门边缘不断地抽着烟,烟雾上升,他轻轻闭上眼睛,脚边烟蒂不断增多,他脸上的表情平和一些,用力踩了下刚刚从手中掉落的烟头,准备抬脚离开。

猛然他收住脚步,高大的身子微微紧绷。回头定定看着高墙里面的黑乎乎的小公寓,铁拳紧握下,长腿一迈来到墙边。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倘若今天不跟丫丫解释清楚,两人之间的距离将会拉得很远很远,他想跟她继续走下去,这样的事情是绝不能发生的。

小的时候他来这里次数不少,那时候还带着他的豆豆,豆豆顽皮总喜欢倚靠在墙边蹭身子,托豆豆的福,他对这栋公寓的墙壁多了几分了解,哪里好翻越些,隔了那么多年他仍旧是一清二楚。

借着月光,他只用几下,就翻过三米多高的墙壁,跳落在一处草坪上,他轻拍下手上的灰尘,嘴角自嘲勾起,谁能够想到纵横英国商场的商业奇才,竟然三更半夜的干起来翻墙的勾当。

他知道她还住在小时候的房间中,推开没有落锁的客厅门,眉宇紧皱下,怨了声这也太不小心了,竟然睡觉都不关门!

知道丫丫警觉,他不由自主的放轻脚步,直奔二楼而去。

“大半夜的出现在我们家,好像有些不妥吧。”

脚还刚踏上楼梯,不大的声音伴着打火机开鞘的响声传来,他顿住脚步,回身看去。

一楼走道中斜对着楼梯的地方,一个算不上高大绝对清瘦的身影斜倚在墙壁上,手中拿着一个散发幽蓝光亮的打火机在那里把玩着。

黑夜中,火苗光亮映在他的脸上,诡异、可怖。陆奇倒是一点惧意都没有,他回身瞬间就已经认出是惜言来。

“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可不好。”陆奇并没有去回应惜言刚刚的问题而是很巧妙的转移话题。

“呵呵``````有胆闯我家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呢,胆量不错。不过,你是想让我报警把你抓起来呢,还是自己离开这里呢。”为了不惊动姐姐,惜言并没有开灯。知道他是来找姐姐的,可是从早上把他带进来的情形来看,不管他跟姐姐有怎样的瓜葛,他都不适合姐姐。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姐姐说。”惜言虽小,陆奇却觉得他绝对不是一个好应付的主,开口跟他解释。

“如果姐想听你所谓的解释的话,我觉得她在你挂电话以后就跑下楼来了。”刚刚门响的前几声,一向浅眠的惜言就已经被惊醒,他站在窗口把陆奇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陆奇的狂躁让小小的惜言对他多了几分厌烦。

“或许你说的对,但是我觉得今天晚上我必须把事情解释清楚。”陆奇固执,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面前不过十多岁的孩子眼光是那么的毒辣,一句话直戳他的心口,让他一时哑然。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觉得你不适合我姐。反倒是冬阳哥,比你适合的多。夜深了,我不想在公寓中弄出什么动静,惊倒一些不该来的人,闹到最后传到老爸的耳朵中。倘若他知道有人深夜闯他住宅,估计```````”

惜言故意半露半掩,手中的火机陡然熄灭,他面前瞬间黑暗一片,陆奇一时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倘若不是他从小的生活环境再加上长大后的丰富阅历,刚刚他心中肯定会升起一股惧怕。他惊叹于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会有这般魄力。不过,他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两兄妹都喜欢用江墨言来压人。

可对于江墨言从小就无惧,他现在更不会有任何惧怕。不再跟惜言说话,他直接向踏着一级级阶梯向二楼走去。

“祝愿你不要给我姐给扔出来。”见恐吓不来陆奇,惜言打了一个哈欠,向他还敞开门的房间走去。

论身高,他比陆奇差上一大截,论身手,他只有父亲偶尔教的几招。他才不会傻傻的跟人高马大的陆奇起冲突。姐姐伸手很好,应该应付的来。实在不行,他就打电话报警或者把冬阳哥给叫来。

陆奇来到丫丫的房间门前站定。迟疑下,掏出放在口袋中的手轻叩几下门。

“谁?惜言是你吗?”

刚刚在楼下的时候,陆奇跟惜言两人都可以压低声音,隔音效果还算不错的房间中,一直没有收熟睡的丫丫,并没有听到。家中只有姐弟俩,一听到敲门声,她第一个就想到弟弟。

语落,良久没有人回答却再次传来几声敲门声。丫丫紧拧下双眉,生怕惜言有什么意外,急忙掀被下床,又叫了声惜言。

门外还是没有人应,除了面对陆奇的时候,丫丫一向冷静,刚欲开门察觉有些不对,握紧门把手,深呼吸下,快去拧开门向后面用力一拉,她整个身子快速退到门后,做好随时出击的打算,当她看清楚门前的来人时,她本就没有舒展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明显的沟壑。

反应过来,刚欲关上门,被一只大手阻拦住。

“别先关门,我有话跟你说。”

“我看你是闲得慌吧,半夜三更不睡觉打无数次电话还不够,现在都跑到家里来了,不要告诉我,长期经营不法勾当你已经忘记了最基本的人与人的尊重!”丫丫潜意识中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

“我跟她``````”

“你不是只解释一次吗?难道你要推翻你刚刚要说的话?还是说,在你的心中,你说的所有的话都是随时可以否定的谎言!”丫丫也不知道面对陆奇的时候,整个人就会变得牙尖嘴利起来,好似从她嘴中出来的每个字都会带上无尽的嘲讽。

“江惜言!好,算我没来过!”想着自己已经把身段放的如此之低,她还这般呛他,他整个胸腔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着,霍霍转身准备离去。只是脚还刚踏出一步,就快速收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回身,直接一用力将丫丫推进房间中。

“难道我们每一次见面都要剑拔弩张,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谈一谈吗?”陆奇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满前冷静如斯的他会在面对她的时候屡屡失控。他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才没有让自己再次处于暴怒之中。

“陆奇,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完全是你一手主导起来的,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丫丫冷着一张脸,推了推把她身子抵在门与他身体之间的陆奇。从她第一次开口问他是不是记得她的时候,他的否定已经把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好,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们现在能不能平心静气的说说话呢!”陆奇觉得再这样跟她争执下去,他心中的爆点肯定会在你点燃,他尽量用他透漏出微微僵硬的声音温柔地诱哄着面前的态度冰冷到他抓狂的丫丫。

“如果要谈的是谎言的话,我觉得谈还不如不谈的好。”

“我还没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被丫丫的话一激,他整个人又开始激动起来,吼了一声后,他轻轻低咒声:“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呢!”

“罗梦婕应该是比我温柔地多,你忍受不了我的话,可以去她那里诉苦。”

现实生活中她并没有跟罗梦婕接触过。不过,从电视上看过她许多次,每次接受采访的时候都是娇滴滴的模样,说话娇柔听在耳朵中酥人骨头。

“你这是在吃她的醋?”

陆奇眼中明显闪过兴奋,对此丫丫嗤之以鼻,轻轻冷哼声。

“我绝对陆老板是得了臆想症了。”

陆奇倒是没有再因为她的话而生气,径自在她房间中的沙发上坐下。

“我收回刚才说的只说一次的话。”在爱情里面总有一个人先低头,既然她不低,他干脆就先来示弱,“不要来挖苦我,我现在只想跟你解释清楚,我跟那个只有三次之缘的女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这般低声下气的跟一个女人解释,他绝对会呵呵冷笑三声。

他把两人三次见面的事情跟丫丫简单说了一遍。丫丫倚靠在墙上没有出声。

陆奇盯了她半响都没有见到她给他回应,心中闷闷的。

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丫丫说话,他快速起身在墙壁上摸索几下,打开灯,房间瞬间亮了起来,一时间不适应房间中刺眼的光亮,两人不约而同轻眨下眼睛。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到底是信,还是不信!”陆奇来到她的面前,黑如深潭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波澜不惊的脸上,心中好似有万千只猫爪在那里抓,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让自己抓狂的女人来了!简直就是自虐!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刚说的全部都是真话,我跟罗梦婕什么都没有,你也可以自己去查,我到法国以后的经历,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劣迹。你别跟我说,我可以抹煞过去。如果你怀疑自己的能力查不到最详细的,你大可以让你无所不能的父亲去查!”

陆奇觉得自己快要被面前一眼不发的女人给折磨疯了,他开始在房间中焦急的暴走起来,企图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心中的抑郁。

“我觉得相不相信已经不再重要,关键是我觉得累了。”过了很久,久到对于陆奇来说好似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丫丫才缓缓开口,“跟你每次碰面都好似两个燃烧正旺的炮火,不断的相撞,撞击出阵阵伤人的火花来。我们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倘若在一起的话,我觉得终究有一天,我们会把自己都给灼伤。所以我觉得``````”

“江惜墨!老子放下男人的自尊半夜翻墙而过,跟你说了这么一大堆的掏心窝子的话,到后来你竟然给老子这个一个答案,你知不知道老子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陆奇说着便向丫丫靠近,卷起飓风的眸子中带着一股子的凶光。

“你瞧,我们在一起就是这个状态。你觉得我们我们有在一起的必要吗?趁现在我们并没有泥足深陷,保持心中最初的美好不行吗?”

闻言,陆奇跨出的脚步硬生生停住,身上的怒气也消失殆尽,丫丫说的问题,是他一直忽略的,现在被她这般指出来,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

“你也察觉了吧。我们彼此都能激发对方心中的猛兽,这样在一起很危险,我不想把自己搞的太累。过去的十几年中,我活的并不快乐,我不想以后的人生也因为一个叫陆奇的人而变得黯淡无光。所以,我们还是彼此远离一点吧。”

“丫丫,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时间思考下。”语落,陆奇疾步向门前走去,“我们暂时先给彼此一些时间,等想通了,我会再来找你。我有个请求,希望你在这段时间内不要轻易做出某些决定好吗?”

冬阳能随时出入这栋公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刚才上楼的时候又听到惜言的那番话,他生怕丫丫会在他需要冷静的这段时间,决心把他给忘却。

丫丫坐在床边,没有吭声,也没有去看他,陆奇轻叹一声关门离去。

月色下,陆奇缓步离开公寓,怕自己会忍不住来找她,连夜离开温城。

yu的事情持续发酵,声讨塑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网上也是一阵铺天盖地的舆论声讨声,他们从一次威亚时间中联系到了塑阳的食品安全。

怀疑塑阳连生命安全都保证不了,怎么去保证食品的安全,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市民都会如临大敌。

经人以讹传讹再加上高科技信息时代,网上信息遍布,真真假假的让人分不清楚,一时间出现抵制塑阳产品的风潮,董事会的股东们,一个个自发的来到会议室让丫丫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

会议室中气氛格外压抑,丫丫坐在上首,目光低垂,好似在虚心听着他们教训一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坐在她左手边的汪浩宇生怕这帮人越来越高的气焰吓到丫丫,出声帮腔。

“警察已经说了,这次的事情可能是一场预谋,我们的现场负责人并不是警察,他们没有锐利的洞察力去察觉那些敢于冒险家伙的危险行径。”

“这话你怎么不去跟他们的经纪人,还有那些质疑塑阳的人说?”曲艺是这些董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也是财力最雄厚的一个,说起话来底气十足,“汪助理,这些年你的工作能力我们是看在眼里,从我们入股塑阳开始,公司就没有出现重大的失误。对此,我们很是欣慰,可为什么,江总才刚刚进塑阳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公司就出现了那么大的事情。是你对江总进公司剥夺你的权利不满才疏忽大意了吗?”

“曲董你这话可就严重了。塑阳本就是江家的,我不过是替他们打工的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呢?”

汪浩宇的脸色阴沉起来,他明显是在挑事呢!看来董事会又得开始整顿一番了!

“那为什么?”曲艺并没有因为汪浩宇义正言辞的一句话而放弃对他的攻击,刻意咬重让人臆想飞飞的几个字。

一时间会议室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各异的目光在丫丫跟汪浩宇面上不断掠过。

“汪助理怎样,不需要你们在这里无望的揣测和重伤。至于广告代言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好,给大家一个交代。”清脆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刚刚还炸了锅的会议室瞬间清静下来。

只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些股东又开始面面相觑,没一个眼神和动作,对于刚刚开口的丫丫都是无言的挑战。

“江总的尽快是多快,总得给我们一个大体的时间让我们安心吧。”

跟曲艺座位相邻的宗清开口,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他跟曲艺是一丘之貉,没按什么好心。

“具体时间不定。如果大家没什么事情,会议到此结束。”

不喜欢跟这帮虚伪的人周旋,丫丫有些不耐说道。

“江总人年轻,更沉不住气,我觉得应该叫您父亲回来,你呆在他的身边多学习几年再接管公司才合适呢!”曲艺故意敲了下桌子,表达心中的愤慨,“或许您父亲让你进公司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女人罢了,怎么可以挑起一个有几十年历史的上市公司的大梁呢?”

“曲董这话说的,我母亲接管塑阳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入股塑阳吧。”丫丫脸上浮起一丝疏离的笑意来,眼光微动,“或许在你眼中女人确实该就应该一毕业回家带孩子,可那毕竟是你个人思想。”丫丫没有抬头看他,修剪圆润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轻敲着,这个动作和他的父亲有些相像,会议室议论的声音小了一些,“曲董在沁园有套房子吧。”

此话一出,刚刚还蛮横的曲艺的脸上瞬间白了一下,丫丫很满意对他造成的威慑,对那些还在原位上停留的董事挥了挥手。

会议室中瞬间只剩下她跟曲艺两人来。

“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还知道那里经常有一个年经女人去留宿。”这是塑阳旗下的记者拍到的,主编问她关系到塑阳股东的事情能不能报道,当时她权衡下给压下了,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现在想想,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好像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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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曲董太高抬你自己了吧,我每天忙得很,可舍不得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丫丫半倚在椅子上。纤长的手中依旧在桌上轻敲着,只是逐渐多了些节奏,几深几浅,好似没一下都敲击在人的心上般。

“那你?”曲董精明的眸子溢满寒光。

“曲总太不小心了。被人跟拍了也不知道。这事情我一直给压着,想找时间跟你谈一下,被yu的事情一闹腾,我就给忘记了。”

丫丫声音不紧不慢,话语严谨,曲艺明知道有掺假的成份,可又找不出半点破绽,再加上把柄在丫丫的手中,曲艺不敢放肆。他的老婆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倘若被她知道估计整个温城也就知道了。他一把年纪,不能晚节不保。

“江总给个话吧,怎样才能把照片给我?”他倒是小瞧了一个才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

“这事情好说。”她叫了声汪浩宇,“去把我办公桌抽屉中的信封拿过来。”

时间不长,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汪浩宇把信封递过,丫丫直接对着他指了下曲艺。

“曲董的东西还是他自己保存比较好。”

曲艺接过,扫了眼两人,快速打开信封查看下照片。

“江总那里应该没有备份吧。”丫丫浅笑不语,曲艺心中也没了底,他紧紧攥住手中的信封,“之前得罪江总是我的不是。不过,我相信江总不存在这样的小人心思。倘若不嫌我人单势薄的话。有什么事情你吩咐就是。”曲艺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当然懂得要让别人不死咬着不放,得拿出点诚意来。尽豆沟亡。

“曲董客气了,按辈分来说我得叫你声伯父,说吩咐太不合适。只是最近塑阳事情有些多,我需要时间去处理,希望曲董适当的配合我一下就好。”

这群董事闲来无事就来给她添些堵,她现在很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挫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老实一些。

“江总的话我记下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离开了。”

曲艺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他现在应该是急于回去把那处房产处理了。丫丫也并未再为难他,点了点头,让他离开。

“需不需要让人跟着?”站在一旁的汪浩宇开口询问。

“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两次跟头。”丫丫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警局那边有没有消息?”

“暂时还没确认你发现的那个可疑人的身份。”

拍摄现场负责人确认那个矮小男人并不是公司工作人员,掉了好几处监控最后确认他是偷偷溜进来的人,从这一点来看,这人的嫌疑很大。

“督促他们快一点。”

她也干过这一行,知道案件只要有心就会发现很多潜在的线索,她这是在给办案的人施压。

汪浩宇离开,丫丫一个人坐在静谧的会议室中,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轻柔几下眉心。

侧脸看了下外面蓝天白云。他说要冷静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温城。

办公室中,一份份文件堆积着,很多都是关于塑阳食品的,她还来不及处理,客户就已经找上门来,谈的同样都是塑阳食品的问题。

一天丫丫都忙得焦头烂额,午饭都没吃的她一直工作到了晚上,直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冬阳又如那天样,拎着一份混沌进来。

看着他暖如冬阳的脸孔,丫丫感到有些窝心,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听我爸说你忙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

见丫丫接过以后就一直放在桌子一边,冬阳帮她打开,推在她的面前。

“再忙也得吃饭。”

他声音暖暖的,丫丫看着饭盒中的热气,眼中有些温热,她暗自轻吸下鼻子。

“冬阳,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从小到大,他一直对她呵护有加,久而久之让她都觉得,他这般对自己是应该。现在想来她大错特错。

“哪有为什么,投缘了,也就自然亲近了些。在我的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亲人,就算是没有发展的余地,我也会把你当成妹妹。”冬阳说的自然,眼中很是坦荡,这一番绝对是她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没有丝毫讨好的意味。

丫丫低着头,努力眨了几下眼睛,逼退眼中一点点汇聚的泪水,在她心中占的分量无足轻重的一个人,竟然把她看的那么重,十多年的时间,她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办公室中寂静一片,丫丫吃完混沌后,本想跟着冬阳离开,怎奈昨天没来公司,只一天就堆积那么多紧急待处理的文件,她只能继续奋战。

“天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还得等一会。”

“回去也没事,天太晚,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语落,冬阳起身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过桌子上的杂志翻看着。

“冬阳,我不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相信你的身手,可我还是怕有意外,你忙你的吧,我保证不会出声打扰你的。”

面对这样的冬阳,丫丫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轻叹一声,低头处理起来。

偌大的办公室寂静一片,只余笔在文件上沙沙轻动的声音,冬阳坐在沙发上,目光从杂志上转移到时而凝眉,时而停笔思索的丫丫脸上,从口袋中摸出,他随身携带的小巧的本子和炭笔,他轻轻的翻开着,仔细看去,每一张纸上都是用炭笔用最简单的线条勾勒着熟悉的脸孔。

他翻到空白页上面,目光在本子和丫丫身上走动着,手快速轻动着,只一会的功夫,一张神似形似的素描跃然纸上。

他满意的轻勾嘴角,从前都是靠他记忆中的模样去描绘她的容颜,此时真正坐在他的对面,去画她是一种别样的感受。

察觉他的动作,丫丫抬头,见到他一直对着他腿上的本子傻傻的笑着,她轻蹙下眉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沙发后面。

目光落在小本子上,她迟疑下,伸手去拿。

“闲着没事画着消磨时间。”冬阳轻合上本子,准备收起。

“欣赏下不行吗?”丫丫执意,对着他摊着手,星眸一直锁在他浮上淡淡红晕的脸上。

见她固执,冬阳无奈,只好把本子放在她的手中。

丫丫微微愣神,倘若换成陆奇坐在这里,恐怕画面就不是这样透漏着小小的温馨了,他肯定会傲娇的轻嗤一声“凭什么给你看。”

不出意外,两人又能掐起来,苦涩的笑漫过嘴角,她跟陆奇或许真的不合适。

她一张张的翻着,越看心中就越觉得难受,她把本子还给冬阳,默默回到位子上坐下。

目光虽然落在文件上,却未看进去一个字,心湖翻着阵阵海浪,拍击着她那颗算不上柔软的心。

“丫丫,别把我对你的感情当成一种心理负担,更不要因此产生愧疚。我不会阻止你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我还年轻,等的起。如果你幸福,我会开始投入一段新的感情,倘若你快乐,转身的时候,我还会在你的身后。”

他说的情真意切,不久前被丫丫逼退的泪水好似开了闸的洪水冲刷过她的面庞,她极少流泪,更别说是这般汹涌的泪水。

冬阳一时间慌了手脚,想上前安慰,又怕丫丫心生反感,他焦急站在远处足足有两三分钟的时间,见丫丫越哭越大声的时候,疾步上前。

“对不起,刚才的话让你难受的话,我收回。”他掏出手帕,递了过去。

丫丫不接,他只能亲自代劳,给她擦着眼泪,她一把给推到一边。

“你故意的吧,说的这般煽情,是不是存心让我心中难过呢!”胸口闷闷的,丫丫抬起满含泪花的眼瞪着不知所措的冬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觉得她心中对他的感情正在一点点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如果听着难过,你就当我没说过,你把眼泪擦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这些了。”

或许是今天氛围有些太好,他情不自禁就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话语给说了出来,没想到竟会让丫丫哭的这般难受,他脸上闪过自责。

“冬阳哥,谢谢你。”

丫丫抹了把眼泪,心中默念了声对不起,冬阳算得上陪伴了她十几年的竹马,可她却从未认认真真的看过他,或许这对于他有些太不公平了。

她张了张嘴,好想跟他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打住,她不想一时冲动做出些决定。握紧手中的笔,再等等吧。

为了让yu的事情不再继续扩散,丫丫第二天专门抽时间去了趟医院,金姐还是如之前那般嚣张,丫丫没有多做理会,探望了yu的四只,医生护士很尽责,再加上他们年轻,身体素质又好,恢复的挺不错。

他们跟金姐完全就是不同类型的人,很好说话,知道有人事故是人为制造的,他们也很忧心,怕是针对他们的,拜托丫丫一定要让人查出真相。

丫丫承诺,一定会给他们一个答案,他们也并没有为难丫丫,通过他们的微博,跟粉丝进行了交流,安抚他们的情绪,只是有一些粉丝还是疯狂的,他们的偶像手上,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市民跟yu的经纪公司,还有粉丝给塑阳施压,塑阳就给警局施压,负责办案的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敢怠慢,一直不分昼夜的调查,终于在三天以后事情有了眉目,嫌疑人找到了。

他名字叫姜海是外来人员,在一家工地打工,曾经有多次劣迹,三番两次出入监狱,是个惯犯。

警察确定目标后,开始实施抓捕,赶到他曾经居住的地方时,却扑了个空,经过走访得知,他已经在事发前连工钱都没拿就已经搬离了那里。

这一反常的举动,再次增加他的嫌疑,警察做了大量摸查和走访工作都都没有找到他的去向,这让人不禁担心,他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上。

这条线索被掐断,警察也只能重新寻找新的有用线索。他们开始调取姜海通话记录,查找在失踪前跟他联系的手机号,还有跟他接触比较密切的一些人,准备从这些上找出突破口。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让警察发现了新线索,姜海在失踪前通过他的哥姜洋的户头转账八十万而这个转账的上家是温城的一个叫李利的个体户,当找到这个个体户的时候,他当场承认认识姜海,姜海前几天有事向他借钱,说是去放高利贷,还许他三七分,姜海三,他七。

当时他头脑一热,立刻答应下来,把手里所有的积蓄都转给他了,没想到他竟然卷款潜逃,至今不知道去向,。为此,他想杀人的人都有。

“为什么不报警?”警察明显不信,八十万对他这样的个体户来说根本就是一笔不小的财产损失,被人骗走,第一时间肯定是痛苦不已的去报警。而不是像他这般不声张,悄悄咽下苦果。

“我也想过报警,可姜海临走之前警告过我,倘若敢报警让他被警察抓住,出狱后要灭他满门。他是进过几次监狱,说话的时候又凶神恶煞的,我从心底有些怕他。再者,放高利贷不是犯法的事情吗?我怕报警会把自己给弄进局子。”后面这句话他说的很小声,一张脸一低再低。

整个讯问过程,他的所有表现都在情理之中,没有异常,负责讯问的警察见也问不出什么来,拘留时间一到,把他给放了。让侦查员跟着,一有消息,马上回报。

一出警局,李利就在大街上低头的走着,侦查员不紧不慢的跟着。

李利属于一个老油子,他早已经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左拐右拐,几次混进人人多的地方,反复几次就把侦查员给甩掉。然后一个人钻进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他在拐角处下了车又拦了辆出租车,才抵达他的目的地。

车子在一辆算的上高档的小区门前停下,他掏出电话迟疑下没有拨通,在楼下按响室内电话,听到有人接听才匆匆向楼上跑去。

“哥,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告诉你,最近风头紧,能不联系就尽量不联系吗?”

“叶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让我进去啊。”李利额头上因为紧张而沁出一层汗水来,豆大的汗滴从他的鬓角滚落下来。

李叶左右看了下,见没有人看到,才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哥你这样来太过冒险了,如果被人发现,我们或许都完了。”李叶脸上也同样满是紧张,拉着李利胳膊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我很小心的,保证没有人跟着。我告诉你,我今天被警察给请去了警局,他们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了。我觉得温城不能呆了,你们得赶快想办法让我离开这里。”

“你知道被怀疑怎么还向这里跑,你想害死我们啊。再说,警察一旦怀疑你,肯定会限制你出境。再说你一个从不出温城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离开这里,肯定会让他们更加怀疑的。你现在就应该马上回去,反正他们找不到姜海,你完全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按照每天的正常作息来生活的。”

“可是我怕,我出事没有什么,可是咱妈你嫂子,还有孩子谁来照顾!”

李利也是急了,开始吼了起来。

“当初拿钱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有这么一天。事情来了,怕是没用的。叶子说的对,你现在必须马上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倘若你真的出事,只要你死死咬住,不把我们吐出来,你家的事情,我会负责到底。”

一身真丝家居服的罗梦婕,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楼下的兄妹两人。

“这是你说的?”李利喉结微微滚动,他知道面前的罗梦婕看似柔弱,心却比男人还要硬上十分,这样的女人歹毒如蛇蝎,是她惹不起的。

“我说的。不想让你老婆孩子,还有你妈没有人养活的话,马上回去!”

娇柔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凌厉,就算是李利这般的五尺男儿,也不禁面上出现一丝惧怕,匆匆扫了眼李叶,快速开门离开。

“哥,凡事小心。”

李叶还是不忍,在李利出门时嘱咐一声,李利点点头,小心点关上门。

“我哥不会有事吧?”

偌大的公寓中,只剩下罗梦婕和李叶两人,她眼眶红红的,浑身都好似在颤抖一般。

“有没有事,这是靠个人运气的,谁也说不准。不过,照你这个样子的话,我看时间不长就会出纰漏。”罗梦婕冷冷少了她一眼,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跟了我那么长时间,这胆子,怎么一直都没有练出来,你再这般,我也只能换个助理了。”

“别,我一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的。”李叶快速抹了把眼角,眼中闪过惶恐,慌忙走进厨房帮罗梦婕冲了杯咖啡,这个“换”字有怎样的含义,她还是清楚些的。

“这些日子,不要去看你哥,也尽量不要联系,听到没有。”罗梦婕不断的嘱咐着,受了惊吓的李叶除了点头还是点头。

罗梦婕对着唯唯诺诺的李叶挥了挥手,自己则端着已经逐渐冷却的杯子看向窗外。

秋季的天气一直都是雾蒙蒙阴沉一片,沉闷的令人从心底冒出一股难受来,就好似她的每天的生活,从来都是这般。

手中的杯子落在垃圾桶中,深色咖啡在垃圾桶中散落开来。

她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快乐的童年,这一切都毁在叫江墨言跟宋小溪的身上,她罗梦婕的心很小,欠她的不管多长时间,她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良久,她深呼吸口气,缓和下脸上的表情。

“王总,我让你帮我联系的事情,怎么样了?”声音恢复娇柔,只是眼底的寒意却一直都未散去。

“塑阳麻烦产生,现在还没有重拍广告的打算,再等些日子,我再帮你问问。”

“那就谢谢王总了。”

“那你怎么个谢法?”

两人在那里打情骂俏起来,一时间银铃般的笑声在装修豪华的客厅中回荡着。

听到这样的结果,丫丫愁眉不展,案件不破,事情就会出现僵局。这几日,董事会那帮人没有曲艺领头,他们也成为无头的羊群,谁也不愿意再出来做出头鸟,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公司蹦跶了。

只是这样的局面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塑阳食品虽然有卫生局出示的质量检查报告,但市民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塑阳食品依然抵制 的很,才不过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塑阳食品销售就已经降低很多。保质期的关系,工厂也不敢大规模的生产,生产量一旦减下来工人也就没事可干,偌大的厂子,不可能每天供养那么多的闲散的工人,也只能轮流着给他们放假,本就是靠工资过活的他们,面对迟迟未解决的事情,心中难免会有担忧,一时间一些不利于塑阳的言论再次铺天盖地随着秋风传遍温城的大街小巷。

塑阳的股票出现动荡,她虽知道这些根本动不了塑阳的根基,可心中还是感觉对不起老爸的信任。

他把偌大的公司放心交给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她却在短短时间给弄得这般糟糕,一时间,她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适合这一行业了。

压力大的时候,她有几次想打电话给老爸,让他回来。偏偏每次,她又会倔强的打消这个念头。冬阳在这段时间只要不忙,都会陪在她的身边,他不懂商场上的事情,从不乱插嘴。

可他会在丫丫眉头深锁的时候,说上几句温言软语,或者是递上一杯安神茶。

丫丫嘴上不说什么,心中对他还是充满感激的。一股不同于亲情的情愫开始在心底慢慢滋生。

面对这样的境况,现在她不能再一味的等案子告破,寻思下,她拿起包让冬阳跟她一起去了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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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医院中,四只身体恢复了不少,除了clear,其他的三只都已经能下床走动。金姐的态度跟原先的差不多,甚至是更差劲。

“是你们公司的责任就应该勇于承担,还在这里故弄什么玄虚。不要以为你隔三差五的拿一些廉价的东西来看他们,他们就会再次接你们的广告。我告诉你。决定权在我的手中,我说合同终止就终止。”

“我会尊重你们的意见。我现在有事情想跟他们谈。你可以出去回避下吗?”

“回避?我是他们的经纪人,有什么事情跟我谈就行,反正他们也做不了主。最后还得来询问我。”

金姐双手环胸,可恶的嘴脸尽显,yu成员脸色涨红,都尴尬的低着头。

丫丫半眯着眼睛,都说韩国经纪人跟艺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古时候签了卖身契,现在看来真是一点没差。

“我们谈的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一些话题,你想听留下便是。”

丫丫也不再继续跟她浪费口舌,拿了个凳子在clear的床前坐下,找出包中yu的合影递了过去。

“我弟弟很喜欢你们,想要你们的签名,可以吗?”

“难道你不喜欢我们?”clear倒是幽默风趣,接过照片和笔,快速签下他的名字来。

丫丫、冬阳、yu他们都是年轻一辈的人,话题很多,金姐在病房中听了半天,一会儿就兴致缺缺。给yu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后,离开。

“你们想想出道以后,得罪过什么人没有,仔细的回想下?”

警察虽然做过笔录,但是他还怕他们漏掉一些主要的东西,亲自来问了一遍。

“我们没有得罪过人,经纪人得罪过谁,我们就不清楚了。”

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一般合作都是经纪人谈,经纪人属于吊炸天的脾气,觉得她带出一个红遍亚洲的团体,很了不起,总是用鼻孔看人。得罪很多人而不自知,或许有人看不惯她做事风格,产生报复心里也说不定。

病房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几人的呼吸混杂着。

“你们合同还有多长时间到期?如果你们想到期换经纪公司的话。可以考虑下塑阳。”

经过这件事情,她对这几个看上去阳光型的男孩子产生了怜悯心里,跟着这样的经纪人,他们应该没有多少好的发展前途,倘若来塑阳,或许双方能达到共赢,她很自然的抛出橄榄枝来。

yu的四人面面相觑下,目光不约而同闪过欣喜,不过也转瞬即逝。

“你们是怕经纪公司让你们续约吧。”丫丫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说的很是直白,“只要你们愿意来塑阳,其他的事情,我会帮你们安排妥当。其实,你们还可以利用你们粉丝的力量。”

yu手上住院,他们的粉丝已经接近疯狂,自发抵制塑阳产品,还有食品,一定要让塑阳给个说法,丫丫本来是想开个新闻发布会,可汪浩宇说,怕现场会有粉丝出没,引起混乱骚动,怕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最后只能让公司公关方面,对外面的一切评论做出相应的回应,利用官方微博,在上面公布时间的最新动态。

“我们的粉丝一定给你们造成了很多的困扰吧。这个我们真的很抱歉,我们的微博,金姐也有账号,不知道是不是她暗中撺掇的。”

对于利用粉丝来做一些攻击的事情,yu是相当反感的,丫丫忽然有种跟他们成为统一战线的感觉。

“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们看看能不能利用你们的影响力,在你们的微博上贴个悬赏帖子,让那些在场的粉丝回忆下,他们在拍摄现场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这个完全可以,本身这件事情就跟我们有很大的关系,我们也相信塑阳之所以能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不可能会在拍摄广告这样的事情上出现如此巨大的失误。我们四个私下里讨论过,这件事情应该是人为。我们在这边努力地同时,你们也询问下你们旗下的艺人,看看她那边有没有可疑的事情。”

“好,谢谢你们的理解。”她已经让汪浩宇去询问了,根据反馈过来的情况,塑阳旗下的艺人一直很少有绯闻,演艺圈的人脉很好,根本就没有数过敌,这件事情好像一下子进入了死胡同。

跟yu告别,丫丫并没有坐车,靠着绿化带的地方走着,带着点点寒意迎面刮来,她有些混沌的脑袋清醒不少。

“你有没有觉得,你把重心过多的放在了yu的身上?”一直很少说话,陪在丫丫身边的冬阳,蹙眉提醒。

秋风越刮越大,还带着蒙蒙细雨,冬阳脱下身上的风衣,欲披在她的身上。

“不用了,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以前这个时候,我穿的比这还少。”丫丫连忙伸手拒绝,这话她说的一点都不假,她说着一件小西装,里面加了一件加绒衬衫,她以前在这个时候,都是一身单薄的作训服。

“以前你是在训练,现在你锻炼少了,身体素质肯定比以前差了很多,听我的把衣服穿上,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我觉得对你说不定有用。”

丫丫无奈,只好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风衣。

“yu摔伤,广告拍摄被迫叫停,损坏到利益的,一是yu和塑阳旗下的艺人,二就是塑阳。这塑阳又可以理解为,你还有塑阳公司本身。你回来时间还短,除了董事会和公司高层,你并没有与人交恶。可那些人忌惮叔叔的手段绝不会在这上面动心思。”

冬阳说完,看着眉头深锁的丫丫。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事件可能是商场上的对手对塑阳出手的?”

“叔叔人不在国内,你又刚接手公司,或许他们认为现在是扳倒塑阳的一个好机会。”

冬阳很理智的分析着,对于云波诡谲的商场,他懂得少之又少,这些还是他这些天努力在学习的结果。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也不全对。首先,我爸以前也很少在公司,也没有见他们出手。其次,据我所知在温城,还没有几个可以与塑阳抗衡的公司,他们明知道事情终究有一天会查明,在他们还没有能力扳倒塑阳的时候,不会轻举妄动的。”

冬阳点点头,他们各自说的都有自己的根据,可关键是,这件事情就那么发生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掐断了,很难再去寻找突破口,时间越是这么拖着,对塑阳的形势越不利。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从冬阳这番话入手了,她让冬阳回医院取车,自己则打车直奔公司。

一下车,马不停蹄的来到汪浩宇的办公室。

“汪叔叔,你可以把这些年跟塑阳结怨的人都帮我列个表格吗?我有用。”

正忙得连轴转的汪浩宇摇了摇头,“这些年,江总处事一直很平和,积极做些慈善,更不与人为难,能让则让,据我所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案件到了瓶颈期,冬阳哥提醒我,或许这件事情不是针对yu的。”

“哦,其实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是后来我又被我否定了。你看会不会是你以前执行任务时得罪了什么人?以他们做事的残忍手段,我觉得或许有些关系。”

“不可能的。”她们执行任务的时候,一切都很保密,所有的身份都是假的,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寻仇这种可能。

“那会不会是陈年仇恨?”汪浩宇见丫丫眼神坚定,他暂时打消了心中的怀疑,小声呢喃声。

“陈年仇恨?你是说我爸那辈的?”父母当年的事情她是知道些的,现在才觉得自己多么的自私残忍,父母当年经历过那么多的们磨难,在他们的心里肯定是想自己的儿女以后平平安安,而她却为了改变成一个男人喜欢的模样,忽略了他们的感受,硬是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

“哎,我也迷茫了,慕北川和孔书彤你还记得吧,就属当年他跟你父母耗得时间长,牵扯的事情最多。可我也查了慕家恨死慕北川根本就不可能在十多年后,因为这事再跟塑阳杠上,孔家更是为生活奔波的人,也不会做出这般不要命的事情来。至于他们的女儿小小在十多岁的时候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汪浩宇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疲惫的鼻梁,看来这些天他比丫丫想的要多得多。

“车祸?意外吗?”想到曾经教过她老爸爸爸的女孩子,丫丫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感慨的。

“我查了下,是意外。挺可怜的一个小女孩,摊上了那样的一对父母,外婆家的人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最后还死在那么凄惨。或许这就是报应,父母坏事做多了报应在了他们的孩子身上。”

丫丫低眉沉思起来,她脑中浮现出小小小时候的容颜来,那双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费心了,警察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在短期内查出个结果来。”

“我隐隐觉得不安,总感觉还会有事情要发生。”长期生活在危险的环境中,她的第六感一般都很准确。

“如果是报复,这样的事情难免。不过,我们倒是巴不得他们出手,我们可以抓住他们的把柄,把他们给揪出来。”汪浩宇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把面前的文件递给丫丫,“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把公司的事情给耽误了。这是策划部拟定的广告拍摄方案。”

“yu的伤还没好,恐怕难以完成拍摄吧。”

“我虽然觉得yu代言很好,但是他们的经纪人肯定是意在拿到赔偿金,不会跟我们再次合作。为了能让广告在跟他们洽谈完解约事宜以后尽快的拍摄完毕,我们也只能事先做好准备工作。最近罗梦婕很火,她出身很好,背景也干净,形象也属于甜美型,很受欢迎。我们不妨试试跟她谈一下合作关系。”

当策划部跟他提起这个人的时候,他专门查了下资料,觉得蛮适合代言这种年轻人消费的东西的。

脑中快速闪过陆奇抱着罗梦婕的画面,丫丫双眉几不可见的轻皱下,她潜意识中是拒绝她拍摄的,可见汪叔叔觉得合适,也没有否认。

“这件事情你就看着办吧,只要不出现上次那样的事情就行。”

离开王浩宇的办公室,丫丫的心情很是沉重,来到属于父亲装修风格的办公室,她打开窗户,拍了怕混混沌沌的脑袋,汪叔叔说的对,不管怎样,公司的事情是耽误不得的。

她刚刚坐下,就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告诉她,姜海的身体在沂河被打捞上来,他身上有明显的捆绑痕迹,应该是他杀。

本来消除嫌疑的李利瞬间嫌疑攀升,就在警察要布控抓捕李利的时候,他去警局自首。

经过询问,他供述,因为他是塑阳旗下艺人苏美凤的粉丝,他做梦都想亲眼看她一眼,谁知有一次,他得知苏美凤回公司一直等在门口,苏美凤下来的时候,他迎上去,想拍个照,却被她的经纪人给推到了一边,还随口说了他穷酸相,一把年纪穿的破破烂烂的还想来追星,也不回去拿镜子好好地照照自己的模样。偶像从他的身边也鄙夷看了自己一眼,从此李利就怀恨在心,一定要报复他们。知道她要在影视城拍广告,他就找到姜海,让他帮助自己实施报复,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能让事情可以成功,一向心狠手辣的姜海,直接在四根钢丝绳上都给动了手脚,可事后苏美凤只是受一点点的轻伤,李利不想兑现当时承诺的一百万,深知姜海为人的他也不敢给的太少,权衡下给了八十万。可姜海是个贪得无厌的主,威胁李利,倘若不把剩下的二十万给他,扬言要把事情给捅出去。

李利害怕约他见面,说当面把钱给他,两人见面的时候起了争执,李利失手把他给杀死。

面对他的供述,警察是明显的不信。

“为什么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没有交代?”

“当时我觉得你们是不会发现姜海的尸体的,掌握不了对我不利的证据,我还怀着侥幸的心里。”李利除了额头上有些细汗外,整个人与第一次受审的时候没有任何异样,即使是面对可能会判死刑的惩罚,他还能做到这样,这样的强大的心理素质绝对很好有人可以比的上。

经验丰富的警察觉得这样理智的人是不可能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来,他们觉得肯定另有隐情。

已经知道在他的身上挖掘不出有用的线索来,只能再次细致入微的从他的身边的关系网开始扒起。

此时,丫丫拿到那份李利详细资料时,得知李利的妹妹是罗梦婕的助理时,心中有种不好的猜测。

难道是罗梦婕想要这次代言才策划了这件事情?想想又觉得荒谬,毕竟像罗梦婕这般已经名利双收的年轻女孩子根本就不会缺那点代言费,觉得可能只是巧合,丫丫并没有再多想。

案件到了这一步,也算是给yu,他们的粉丝,还有关注这件事情的市民一个答案了,事情看似翻了一页,只是丫丫觉得这件事情好似根本就没完一样。

yu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跟公司解约,金姐的态度却比以前更加恶劣,特别是来公司跟丫丫谈事情的时候,那眼中喷出的火苗好似要将丫丫给烧焦了一般。

丫丫有些不明所以,却从跟她的交谈中嗅出一些东西来。

“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勾人的本事倒是不小。一个个都给你灌了迷魂汤,这一次是yu跟你们的最后一次合作,没有下一次!”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之前就已经坚决不跟塑阳合作,为yu接了其他工作,现在只能推掉,为此还得去支付违约金,所以塑阳给他们的赔偿金额要比协议上高上一些。

丫丫也没有跟她一般见识,想着yu愿意留下,就已经塑阳无形中创造出了财富,多赔些钱也不会吃亏。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丫丫专门请了yu吃了一顿饭。

离开酒店的时候,一辆车子停在她的面前,这车她是认得的,陆奇并未下车,只是放下车窗。

月光冷冷清辉洒在他的脸上,丫丫见到几日不见他瘦了很多,四目相接,没了往日的火气,两人都好似有些不适应起来。

陆奇双唇嗫嚅几下,开门下车打开右侧车门,整个过程,两人并没有任何交流。

丫丫也想知道他离开这些日子到底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案,坐进车中。车子不紧不慢的在路上行驶着。

冷冷的霓虹灯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两人的脸上,丫丫悠远的目光一直看着远方,陆奇认真的开着车子,车中气氛有些沉闷。

陆奇打开音乐,低徊的爵士乐在车厢中响起,丫丫手指放在腿上,跟着节奏轻点着,葱白的手指在腿上跳动着,散发出一股别样的美感。

“你还是喜欢音乐跟舞蹈的吧。”

“是啊。”倘若时光能够倒流,她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白裙子,红舞鞋,幻想着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像罗梦婕一样站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你现在或许可以试一试的。”陆奇侧脸看着她脸上不太真切的向往,心中闷闷一疼。

这些日子,回去后他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一直现在一个错误的认知中。他觉得自己为了她改变了自己最初的梦想,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可她却没能给自己哪怕是一点的安慰。

可转念一想,聪明如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丫丫从不知道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怎么可能给他一点回应呢。再说,丫丫为了他做了多少,他又哪里知道。

说来说去,两人之所以走到今天这种局面,绝对是两个人的错误,他们的性格都太倔,把事情埋在心中,有句话说“爱在心口难开”,他们两个完全就是这般,明明爱着对方,却一直乐不此疲的互相伤害着。

“晚了。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让我再忽然有一天当着那么多人在聚焦的灯光下起舞,我觉得我会怯场。”

可能是今天晚上的氛围太过美好,丫丫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的同时,也比平时话多了一些。

“我觉得不见得。”陆奇回头对她一笑,“小的时候,总想着你会穿着白大褂翩翩起舞,想着那个场面,我都会忍俊不禁。”没想到她既没从事舞蹈,也没去当医生。

“你以为是上演制服诱惑呢!”丫丫白了她一眼,就知道这货脑袋中想的不是啥好东西。

“其实你要穿给我看,我乐意之极!”陆奇对她暧昧的眨了下眼睛。

“美的你!”想到那样的画面,丫丫不禁脸红心也快跳了几下。

陆奇好心情的笑了起来,丫丫嘴角也自然上翘。

“原来我们在一起也有和平相处的时候。”笑声渐渐消失,陆奇正了正脸色,车滑在路边,认真的看着丫丫。

“我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控制好脾气,你就不会生气,你不生气,自然也不会拿话来呛我,也就不存在恶性循环,就像现在这样,安静而又温馨。你说我说的对吗?”炯炯目光一直落在丫丫的脸上,让她有些不自然的将脸歪在一边。

“我发现你竟然还会脸红!”

就在丫丫还处情感挣扎中的时候,陆奇竟然冷不丁的打破眼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氛围,说出一句,让丫丫狠狠丢给他两个白眼的话来。

“我没你那么厚脸皮,整天没羞没臊的!”

陆奇破天荒的没跟她顶嘴,这让丫丫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你这才离开短短几天就改性了?”

探究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脸上逡巡着,陆奇有种抓狂的冲动,一口钢牙开始霍霍磨了起来。

“刚开始说你转性了,又原形毕露了!”丫丫不屑的撇撇嘴,“不是天生的好脾气,没有必要去装``````唔``````”

话还没说完,她的脸就被陆奇捧住,陆奇的一双唇随后覆了上来,本是想惩罚,随后变成温柔缱绻。

丫丫除了被他强吻过,连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都没有过,一阵异样的感觉从柔软的唇瓣一直蔓延至全身,就在她反应过来想把他推开的时候,他已经从她的唇瓣上离开。

“以后这张嘴再吐出一些让我抓狂的话,我就用这种办法来惩罚你!”

他薄厚适中的唇瓣上还沾染着两人口中的津液,在月光下莹润而暧昧,丫丫脸上蓦地血染一般。

她紧抿着唇,抬手欲教训陆奇,只是陆奇早有防备,扣住她的手腕。

“打人的习惯可不好,以后我要帮你改掉。”

“谁跟你有以后!”丫丫心口憋着一肚子的火,他没有询问过她的意见,凭什么他决定跟她在一起,她就要被动的承受着。好似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般,心中该死的别扭起来。

“你!跟我有以后的人只有你--江惜墨,我爱你。从小的时候懵懵懂懂开始,你就像一只毛毛虫一般钻进了我的心中,任我怎么驱赶都驱赶不走。”他慢慢的将丫丫的手摁在她的胸口,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皮肤的感知,传了过来,“感觉到了吗?它正在为你而跳,那么多年了,它只要听到你的名字,都会不受控制的多跳几下。”

“你才毛毛虫呢!”属于小女孩的娇羞在她的脸上再次扩散开来,还有向耳根蔓延的趋势,“你这话说的那么顺口,是不是对很多女孩子都说过啊。”丫丫一挑眉,顺着不甚明亮的灯光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撒谎的痕迹。只是她看到的,除了深情,还是深情。

“你让我解释多少遍,你才相信。从小长到大,在我生命中出现的女人,我只能记住寥寥几个,最清晰的也只是你。”陆奇并没有动怒,说的情真意切,“其实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般问,当初我在酒店中动作语言都太过轻佻,让你有种不好的联想。可我想告诉你的是,在别人的面前,我从不会那般,我之所以会那样,完全是因为面对的是你。”陆奇的深邃的俊颜再次向丫丫面前靠了靠,“你愿你给我这个机会像你证明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丫丫一双灵动的眸子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从始至终,眼中都没有多大的情感变化,她或许应该能相信他一次。

“愿意吗?”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丝蛊惑,在暗夜中更让人想不顾一切的点头答应,可丫丫还是残存了最后一丝理智。

“再给我一些世界吧,我想整理下我的感情。”

她不知道这样美好的陆奇会不会如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过了今天晚上就从她的面前消失,又变成了那个暴戾的让自己恨到会忍不住跟他动手的可恶男人。再者,这些天一直是冬阳陪在她的身边,对于冬阳那个美好的如大哥哥般的人,她心中是矛盾的。

身边大多数的人都告诉她,他可以给自己幸福,而她虽然只有十九岁,可经历世间丑恶的事情太多,也想找一个可以给自己安全感的臂弯平淡的过一辈子。

陆奇动了动唇,安静的点了点头。

“我们还年轻,不急在一时。你让我等多长时间都可以。”

“你今天真是好好先生附体了。”听他这般说,丫丫又忍不住打趣起来。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不惹我生气吗?”刚欲发动引擎的陆奇,狠狠回头瞪了眼丫丫,随后长叹声:“明知道你就这脾气,我还是做不到不喜欢你。或许真是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让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女人来惩罚我的。”

“不对,是你这辈子做的孽。”公司的事情解决了,陆奇又今天晚上又这般会说话,丫丫心情很好,不由得跟他打趣起来,“是你小时候说不喜欢柔弱,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女孩子,我才一心想着改变,没想到用力过猛,就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丫丫无奈一笑,她其实也发现现在脾气中的不足,可是性格一旦形成,很难再次改变。

“原来你真的是为我才去的部队啊。呵呵``````”

低沉的笑声在耳边萦绕,丫丫脸上刚刚散去的红晕再次漫过脸颊,整张脸红通通一片,陆奇一时心神荡漾,向她面前凑了凑。

“这样的表情在你的脸上出现,还真是销魂的很!”

“陆奇你就不能别扯那些让我想甩你巴掌的话来吗?”丫丫被他这般口无遮拦的话给弄的反而娇羞全没,一股母老虎的架势显现出来。尽亩扔血。

“这个时候你应该红着脸一言不发的,这样才可爱嘛!”

陆奇嘴上逗弄她,脸上倒笑开了花,丫丫执起两人之间晃动的流苏在他的脸上用力骚扰几下。

“不想跟我一起殉情的话,老实一点啊。”陆奇是个怕痒的人,被流苏这般亲吻脸颊,痒痒的,身子不由自主向车窗上贴了贴,手一动,车子开始在路上胡乱的打着摆子,路上车多,陆奇慌忙出声。

“谁跟你殉情,想的美。”这般说着,丫丫的脸上却满是笑容,诉说着她此时的好心情。

一路上,两人并未再说话,陆奇把她送回家后,竟然无赖的登堂入室,大大咧咧的躺在她家的沙发上,弄的她很是无语,赶不走他,也只能任由着他。

丫丫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噔噔像楼上跑去。

陆奇躺在沙发上,目送着她的背影,这一次他来温城已经想好,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她拐到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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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暖灯昏黄,丫丫躺在床上,想着楼下的陆奇,客厅中空调虽暖。但现在已经是接近深秋,下半夜很冷,她拿了床被子下楼,扔在他的身上。

“你还蛮关心我的嘛!”陆奇未睡。正斜倚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听到脚步声。回头对丫丫勾唇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是怕你感冒了,还得让我伺候你!”丫丫一脸厌弃。语落,转身向楼上走去。尽边医弟。

“偶尔嘴软下,会死人吗?”陆奇的语气软软的带着丝蛊惑,目光黏在站在楼梯口顿住脚步的丫丫。

“现在的我就是最真的,倘若你接受不了,我也没办法。”丫丫面色平静的看着陆奇,“我们都不是小时候的脾性,不要刻意在彼此身上寻找当时候的影子。”

“没有刻意,只是觉得女人还是偶尔娇柔下好些。”陆奇摸了下鼻子,转过身来,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不要往心里去,我也说了只是偶尔。”

丫丫暗自深呼吸口气,嘴角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他现在很想念当时任由他欺凌的丫丫吧。如果真如他所说的偶尔,他怎么可能不敢对她对望呢。

心情突然有些晴转阴。房间中手机正在响着不停,是冬阳打来的。

“还没睡呢。”

“没有。”丫丫站在窗前,朦胧月光洒进窗来。

“公司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有没有心情出去走走?”

冬阳的声音从记忆中开始就是那般柔柔的,凡事都好似在征求着你的意见。跟陆奇接触多了,丫丫竟对冬阳的呵护生出一丝贪恋来。眉头几不可见轻蹙下,她一时间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拒绝。

“不是我们两个人,上次的写生因为天气的原因耽误了,和一群孩子在一起,我觉得你的心情也会好些。”在冬阳的眼中,才不过十九岁的丫丫,成天都一本正经的冷着一张脸,他很想让她像小的时候那般可以放开自己,尽情释放她内心的感情。

“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错过太多童年的乐趣,丫丫心中有些向往。

“不会的,写生的时候。大都是我做一幅范画,其他的都是他们自己发挥,我在旁边指导下就行。”

“好。”

“那我明天早上五点去接你,孩子们很想画日出,所以早一点。”冬阳好似怕她反悔般,简单说了句,就要挂断电话。

“冬阳``````”

“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冬阳,声音虽然与平常没有多大的变化,丫丫还是从里面听出一丝担心来。

“我说去是一定去的,我想告诉你的是,陆奇又来温城了。好了,没其他的事情,我先睡了。”

收了线,睡不着的丫丫,坐在窗台上,双手环住蜷缩的双腿,看着外面笼罩在月光跟路灯下的景物。

她之所以告诉冬阳陆奇在这里,是她觉得这次回来的陆奇,好似练就了一套铜墙铁壁。他明天绝对会厚着脸皮跟过去,语气让冬阳明天早上见到陆奇在她家,还不如现在就给他时间消化这个事情。

第二天一早,听到门铃的声音,一向浅眠的陆奇便匆匆起身去开门。

黑色还未散去,隔着铁门,陆奇与冬阳四目相接,冬阳眼底多少是有些得意的。不过,一向懂得隐藏的他,还是掩饰的很好。他是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昨天晚上要和衣睡去而不是穿衣声家居服,这样估计对冬阳这个情敌刺激还要大一些吧。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陆奇俨然就是一副主人的架势。

“我跟丫丫约好了,今天她会跟我一起去写生。”

冬阳见到他的时候,眼神面色根本没有丝毫变化,语气更是无异。陆奇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好似他是个没事挑事的孩子,心中闷闷的,开门放他进来。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有听她说过。”如果是陌生的人,陆奇肯定会直接甩脸走人,可偏偏冬阳算的上是他的半个发小。

冬阳浅笑不语,抬眼看向一身运动装的丫丫。

“可以出发了吗?”

丫丫点点头,从始至终目光都没有放在陆奇身上过,这让陆奇很是郁闷,长腿一迈,挡在两人中间。

“写生吗?我也想去见识一下,不会不欢迎吧。”

“只要你不觉得烦闷无聊就行。”冬阳知道陆奇是因为丫丫才去,他表现的很是大度,这倒让陆奇心压抑一片,有种抑郁难舒的感觉。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他自己开车,觉得闷自己回来就好。”丫丫早就料到他会跟着,无视他孩子般的做法,越过他向冬阳停在门前的车子走去。

“谁说我要自己开车了,还有我也是个有情调的人,根本就不会觉得写生无聊。”

冬阳蹙眉看向跟着丫丫理论的陆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好像比小时候,开朗了不少。

自知失态,陆奇轻咳声,掩饰住脸上的尴尬,紧走两步,扯住走向副驾驶坐的丫丫,坐进了车后面。

“你干嘛,不要拉拉扯扯的。”对于这般霸道的陆奇,丫丫心中还是很抵触的。

“小时候,你不是最喜欢拉着我的手吗?”陆奇不但没有因为她的恶声恶气而松开,反而一用力攥住丫丫的手,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

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冬阳的眼神闪过一抹黯然。不过,一直有良好教养的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发动引擎。车中,陆奇跟冬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陆奇显然对冬阳没有深交的欲望,昨晚没有睡好,倚在后座位上闭目养神。冬阳也不再出声打扰。

车子在画室门前停下,视线中,两辆大巴停在那里,学生们已经很自觉地排成两队,等待着老师的发号上车的口令。

“为了能跟写生搞好关系,我是要跟他们一辆车的。如果你们觉得不习惯跟他们相处,你们可以开我的车。”

“没事,我跟他们一起。”丫丫看着那些背着花架画板的孩子,她上的是军事化的学校,以向部队输送人才为目的。着重锻炼他们的身体素质,培养他们各项技能,没有培养过他们的特长,看到这么一群朝气蓬勃的十三四岁的中学生,她眼中满是向往,可以重新肆意的活过一回。

陆奇洞悉她的想法,欲伸手抚摸下丫丫的脸颊,丫丫蹙眉躲过,警告的看着他。

“这些都是孩子,在他们的面前,你最好注意下你的行为合不合适。”

陆奇唇轻抿下,见两人下车,也跟着一起下去。

十三四岁的年纪,真是青春期懵懂的年纪,见到冬阳、丫丫、陆奇三人走来,目光纷纷投向这边,眼中是遮盖不了的惊艳,还有几个夸张的捂下嘴巴,还有更大胆的吹了几个口号。

对于他们这般看到俊男靓女的直白反应,丫丫脸上的那种由内发出的冷意散去,跟他们直抒胸臆的做法比起来,她的童年确实过得太过压抑,她很想融进他们中间去。

被丫丫感染,陆奇紧绷的一张脸也放松下来,同时心中为丫丫而心疼,倘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对不起。”

丫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给了他一个你没病吧的眼神后,跟着学生们一起上了车,徒留陆奇一个人站在原地开始霍霍磨牙,直到大巴车的司机按了下喇叭,才拉回他的思绪。阔步上车,在车厢中环视一圈,冬阳坐在最前面,有利于观察全车厢学生的状况。

丫丫则是跟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挨着坐在车厢最后面,陆奇没有丝毫迟疑,长腿一迈,直接来到车后方,站在扎马尾的女孩子身旁,用眼神示意她让开。

丫丫装作没有看到他,手搭在身边的女孩子身上。

“小妹妹,我有话跟这位姐姐说,你可不可以重新找个位子坐下。”

陆奇咧嘴一笑,缓和俊颜上的表情,这样的他绝对算的上颠倒众生,小女孩脸竟然红了起来,点头欲起身。

“陆奇你能不能别跟着牛皮糖一样!”丫丫回头瞪了一眼正在用美男计的陆奇,眼中尽显鄙夷。她搭在小女孩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没有放她起身的意思。

陆奇知道丫丫的倔脾气,无奈耸肩妥协,就近找个空位置坐下。

一路上学生们兴致盎然,自发的唱起了歌儿,掌声歌声混杂着。还时不时有学生说上几个段子,逗得大家捧腹大笑起来,搞活了气氛,车中温馨一片。

短短的旅程好似一个全新的体验,丫丫头一次脸自始至终都没有别向窗外,更没有闭目养神,薄薄的唇上一直挂着淡淡而发自内心的笑容。

车厢中,两束视线大部分的时间都黏在她的身上。

冬阳嘴角的笑多了几分,如果知道她会这般喜欢这样的氛围,他就应该多多的邀请他参加这样的写生活动。

陆奇替她高兴的同时,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他在心中不不断的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对待这个为了自己改变了太多的女孩子。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临城跟温城相交的地方,这里有山,有林,有潺潺的小溪,除了修了一道宽宽的公路外,这里所有的风景都是未遭到破坏的原生态,特别是太阳红通通的太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的时候,红中透出点点金黄的阳光笼罩在山水上,树叶杂草上还未干掉的露珠,折射出闪耀光亮,那种惊心动魄的美,让人不禁屏气驻足欣赏起大自然独特的震撼。

太阳缓缓初升,有的学生反应过来,开始支画架,固定画纸,时间不长,刚才好似定格的画面,忙碌起来。

冬阳也开始作画,为了不打扰他,丫丫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未上前。冬阳回头对着她微微一笑,丫丫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冬阳哥,你为什么要这般的好,即便是见到我跟陆奇在一起,你的眼神和动作对我并没有一丝怨言。你用你的所作所为,证明着你的对我不久前做下的承诺。

你这般,让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

他们的互动被身边的陆奇看在眼中,他眼中燃起两簇火焰来,可身边那么多人,他就一直憋着,又怕自己一激动会做出让丫丫反感的事情来。不断的用他残存的理智开始压下火气,带着寒气的风袭来,吹散余怒。

“这里的路我跟你小的时候走过很多次,从未发现它竟然那么美。”

“我们行程匆匆,哪里会注意这些。”

当时他们还小,很多时候不懂得欣赏,路上的时候,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睡着的。

想到江墨言失踪的那两年,两家人生活的画面,两人不禁噤声,看着美景的双眼也微微的波动。

陆奇微微侧脸,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链子上,眼中闪过一抹兴奋,前几次碰面的时,他被她气的几乎七窍生烟,根本就没有注意。

“这个链子你还留着啊。”这是他离开的时候,让宋阿姨拿给她的。

“别误会,这个链子只是跟当年的有些相像。当年的那个,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她故意把外套的拉链向下拉了拉,露出吊坠来。

陆奇眼神一黯,见到反应如此平淡的丫丫,他有一刻开始怀疑,丫丫是不是已经不爱他了。

“当年我把吊坠还给你,并不是想要你忘了我。”陆奇揣在兜中的手轻轻收拢下,如果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条链子上有一个秘密,一个属于他心底的秘密。

“那是为什么?”丫丫也回头,对上他蒙上淡淡忧伤的眸子后,轻轻转移视线,“当年你把它还给我,离开后,一直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综合种种 。”

丫丫敛下眼睑,当时她心知肚明陆奇的想法,她还是傻傻的做出了现在看来最愚蠢的决定。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我是想让你给我打电话,可你这个平时那么厚脸皮的人,也难执拗了一次。”

“是,一直都是我厚脸皮,你怎么就没有想过为我第一次头!”丫丫胸口因为他的这句话烧起一把火来,不再跟他站在一起,向前方写生的地方走去,陆奇站在原地未动。

他再细细的考虑着丫丫的话,在他的面前,小时候的丫丫一直保持着最低的姿态,他也习惯了那样的她,长大以后,他完全还是把她当成那时候的她,所以场面才会屡屡失控。

他扪心自问下,自己到底是喜欢现在的她多一点,还是小时候的她多一点,这个问题困扰了那么多天,他一直都没有得出答案。可能在他的心中,不管是现在还是当年,只要是她就好。

时间在安静中作画时间中一点点过去,身边潮湿的石头也被太阳光给晒干,他坐在上面,看着凝神站在一个学生身边的丫丫,她双手负在身后,认真的看着画板,虽然离得不算很近,他还是能看出她眼中想试一试的想法,又碍于颜面,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陆奇环顾下四周,看已经有人画好,坐在画架旁吃起东西来,他起身来到他的身边,征得他的同意,他过去把丫丫拉了过来。

“是不是也手痒想画一幅试试?”陆奇拿起放在水桶里的笔递了过去。

“谁跟你说我要试试的。”丫丫没有伸手去接,脸上有种心事被人看穿的尴尬之感。

“都说了,有的时候不要嘴硬。我知道你不会画画,可你总知道天是蓝的,树是绿的吧。凭着自己的感觉来尝试下,或许你会发现自己还有画画的天赋呢!”

陆奇强制性把笔塞进了她的手中,“别怕,就算是不会,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小老师可以请教呢。他们绝对不会笑你的,你说是吧?”

陆奇对坐在他们身边的男孩子挤了下眼睛,男孩子点点头。

“姐姐,没事,凡是都有第一次,我还记得第一次拿画笔的时候,觉得纸好大,不知道从哪里下笔呐,一个小时过去,画纸上也只有一些歪歪曲曲的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经小弟弟这般安慰,丫丫把玩下手中的画笔。

“画得不好,你们可不能笑哦!”

陆奇跟男孩子点点头,丫丫在画盘上胡乱的调了几下,刚欲把笔落在纸上,她眸色微变,将手中的笔递到陆奇的手中,自己则弯腰又拿了一支。

“出洋相也得有人陪是不是。”丫丫对他挑了下眉,陆奇倒也没有拒绝,两人很有默契的各自占据着自己的那一片领地,状似认真的画着起来。

水粉画丫丫是第一次接触,颜色调的绝对是一塌糊涂,反观陆奇倒是画得有模有样。

“你是不是学过?”丫丫有种把她画的那面给藏起来的冲动,身子不自然的挡在前面。

“小心,颜料碰到身上是洗不掉的。”陆奇的笑已经给了丫丫回答,从小无聊,他学了很多东西,当然也包括,水粉画了。只是后来学了些油画,画起水粉没了原先的感觉了。

丫丫对他皱了下鼻子,心中有些被耍的感觉,一言不发的要拿掉画,毁尸灭迹。

“第一次画都这样,如果想学,我教你。”陆奇看到她脸上红通一片,在阳光下更显娇媚,语言顺带着脸色都柔和下来。

“冬阳比你精通的多,我想学可以找他。”丫丫故意不给他嘚瑟的机会,扔掉手中的笔,向已经正在清洗画笔的冬阳走去。

陆奇暗暗咬牙切齿,刚欲跟上去,几声喇叭声响起。交界处寂静,喇叭声很是刺耳,一群人都向车的方向看去。

目测十几辆车浩浩荡荡向这边驶来,其中还不乏豪车,为首的车子上打着塑阳的标识。

“塑阳最近有活动?”陆奇说的也不是很确定,一般举行活动也不会在这样僻静的地方。

“今天是塑阳食品拍摄广告的日子。”自从定下代言人的那一刻,因罗梦婕的存在,她就没有再去过问,记得前两天,汪叔叔来找她跟她说了这次拍摄的地点不再选在影视城,而是在郊区。至于具体的对方,汪叔叔见她兴致缺缺也没有跟她讨论。她也不知道会那么巧选在这里。

“哦,这些这些学生可热闹了。好好地写生兴致等下就变成追星兴致了。”

yu很火,这些孩子还属于拿着贴画没事就向本子上贴的年纪,自然也崇拜他们,待会yu一下车,估计这般会吧。

“你的兴致也能被勾走,罗梦婕是这次广告的女主角。”

丫丫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陆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都跟你说几遍了,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丫丫这般,陆奇心中倒是还有些高兴的,这次强调,并没有带上那种勃发的怒气。

丫丫没有再去刺激她,这是公司的事情,她作为公司的掌权者,不可能站在这里不过去打个招呼的。正了正脸色,向已经停下的车子走去。

“你有没有觉得罗梦婕有些熟悉?”陆奇蹙眉出声,“不许来挖苦我,我是跟你说的是真心话,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好似见过她,可我搜遍脑中所有的记忆,就是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但我又确定,我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她。”

“别说的那么玄,不会是小时候入你的梦了吧。”其实丫丫也是觉得罗梦婕有些眼熟,她也像陆奇一样,怎么也寻不到曾经见过她的记忆。

“切,要入也是你入。”陆奇很想抬手敲一下她光洁的额头,可周围那么多双眼睛,他又不能去故意破坏丫丫在这些人心中的形象,也只能正了正脸色。

“你是陆奇?”汪浩宇发现两人,向这边迎了过来,欲跟丫丫说一下今天的拍摄,目光扫过陆奇的时候,满是惊讶。

陆奇因为汪浩宇亲自把某个女人送给父亲,一直对他耿耿于怀,只是轻轻嗯了一下,连个叔叔都没叫。

“你爸还好吧。”汪浩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陆奇这一点小失礼他还是能包容的,再说,他也知道陆奇这般对他是因为什么,并没有跟他计较。

“托你你们的福,过的很好。”

“别给我阴阳怪气的,汪叔叔是我们的长辈,那件事情错不在他,有什么怨言你对我爸撒去。”

在丫丫的心中很敬重汪浩宇,见陆奇这般不尊重他,难免心中不快。

陆奇面色阴沉不再吭声,这丫丫倒是真会设套给他,不是不敢给江墨言甩脸色,可是想到他会是他未来的岳父,他哪能给他摆脸色,到时候,他坚决不把女儿嫁给他,是不是他该气的跳脚了。

“这边风景不错,也没有什么潜在危险存在,策划部跟导演说选在这里我就同意了。你看看怎样?”有了上次血的教训,这一次,他们在策划的时候,着重注意了安全因素。

“我相信汪叔叔所坐下的都是最好的决定,我也是无意中才撞到拍摄的,你们按你们的想法来,当做我不存在就好。”

汪叔叔就是这般,不管是自己为这个公司打拼了多少年,用了多少的心,都不会倚老卖老,丫丫对于他这一点是佩服的紧。

汪浩宇点点头,去现场让工作人员赶快把道具摆好,现在时间不早,不管怎样,今天要把广告给拍完。别看广告在电视上才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拍摄过程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轻松的。

丫丫过去跟yu的成员打了声招呼,罗梦婕也已经下车。

“你好,你就是塑阳的江总吧,我们见过的,之前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人竟然会是塑阳的总裁,真是失敬失敬。”

罗梦婕热情的伸出手来,小嘴还真不是一般的甜,这样的女人绝对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可丫丫却对她喜欢不起来。只是伸出手跟她轻碰下,便收了回来。

罗梦婕察觉出她的态度,眼神变了变,脸上的笑容依旧,抬眼看到跟丫丫并肩齐站的陆奇。

“很高兴在这里再次见到你,我还欠你一顿饭呢。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你看看等广告拍摄完,你有没有时间,我们``````”

“没有。”

为了不让丫丫心中不高兴,陆奇回绝的很是干脆,罗梦婕脸色有些不自然,不安的低头搅动着手指头。

“那就算了吧,当我没说。”

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助理李叶见到罗梦婕处在尴尬的境地,慌忙过来解围,拉着她去化妆。

丫丫看到李叶的时候,双眉轻拧下,跟了上去。

“江总有事吗?”

罗梦婕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丫丫,脸上的笑容再次出现,这样的女人在别人的眼中好似是不知道伤痛的没有任何心机的女人,可同样身为女人,丫丫却在她的眼中看到许多东西。

“最近妆画得不是很得心应手,跟你的化妆师询问下经验。”丫丫回答的无懈可击,跟她一起进了房车。陆奇没有进去,站外面等着。

丫丫认真看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不过近距离看着罗梦婕脸上的皮肤还真不是一般的好,莹白的几乎是吹弹可破,如果可以摸一下,必定是手感不是一般的好。

“看来罗小姐很注重保养。”像她这样的人,每天脸上都会涂涂抹抹一些东西,能保持这样,肯定是在脸上下了血本。

“是啊,虽说我们这行是靠真本事吃饭的,但脸也很重要。况且最近已经有不少导演来找我演电视电影,为了能多赚点钱,我也得把这张脸保养好一些。”

她说的很直白,丫丫轻眨下眼睛。

“罗小姐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没必要这般拼命吧。”她之前查过下她的资料,她家世算不上太过有钱,但也算是小资的那一类,家中也就她一个女儿,父母把她捧在手心中。

“钱多哪有烫手的,我想趁着年轻多赚些,等年龄大一点就从这行退出去,找个人嫁了,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想法挺美好的。”平平淡淡的生活说的容易,又有几个人过惯了风风光光的生活会甘于平静呢?

罗梦婕又询问了些,如果她有意向签约塑阳,丫丫是否愿意收留。

“你现在已经是名人,愿意签我们公司,已经是放下身段了,我们怎么可能会拒绝呢?”丫丫现在也算是个商人,商人是不会把利益向外面推的。

两人又简单的聊了几句,化完妆的罗梦婕忽然觉得身上的衣服跟她的妆容搭不起来,造型师也发现,两人去挂衣服的地方挑选合适的衣服去了。丫丫扯住要跟上去的李叶。

“坐下。”她声音淡淡的,被她扣住手腕的李叶浑身急不可查的颤抖下。

“江总有事情要吩咐吗?”

“吩咐谈不上,这不罗小姐要签约塑阳,我想跟她的助理多了解下她,有利于下一步的合作吗?”

丫丫在她对面坐下,一双犀眸一直紧紧盯在李叶故作镇定的脸上。

“江总,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只要是不违背原则的事情,我会知无不言的。”

“不急,先喝口水,我们再慢慢谈。”丫丫拿过化妆台上的被子递给李叶,“你哥在监狱中还好吧?”

正在喝水的李叶忽然打了一个呛,脸上也闪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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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跟着罗梦婕那么长时间,李叶身心也受到不小的历练,很快就掩下慌乱,脸上闪过害怕跟歉意来。本書同步更新百度搜海岸线小说网。

“我哥给你们公司带来很多麻烦。我在这里跟江总道歉了。”

“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会把事情怪到你的身上的。”

丫丫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后。又恢复到最初的冷颜,“每个监狱中都有几个不好惹的硬茬,他们专门欺负新狱友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估计他进去的这两天,没少吃骨头,正好把我的心头之恨给消除了些。”丫丫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捕捉到她眼底的异样后,起身。

“帮我跟罗小姐说下,想签约的话,直接去找汪助理就好,他会安排好一切。”尽丸役技。

转身时,丫丫眼神陡然暗沉,凭借着她曾经跟犯罪分子的打交道的经验。她刚刚的反应已经已经超乎正常的担心行列,其中应该有她不知道的猫腻。只是这猫腻会是她曾经怀疑的那个吗?认真的考虑一番,依旧觉得可能性不大。

“怎么想着跟她聊上了?”

陆奇也是一个善于捕捉别人心中最真实想法的人,他从丫丫身上感受不到那种对罗梦婕的亲近,刚才站在外面,他一直在猜测着丫丫会不会因为自己才去跟罗梦婕打交道,想从她的口中验证他跟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这样的想法一出,让他的心中感到很是郁闷,难道在她的心中他就是一个不可信任的人吗?

“别用你那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不过是看她的皮肤好。跟她探讨下保养秘笈。”

丫丫给了他一个,也太把自己当回事的眼神,她可以对很多人不动声色的耍心机,可唯独对亲人和心中在意的人玩不了这一招。

“你连找理由都这般蹩脚,像你这样不在乎形象的,会转型谈保养?”陆奇明显不信,别的女人都是穿的花枝招展的。他除了她在执行任务时,穿的那个叫妖艳外,其他的都是长褂长裤,塑阳上班以后也是最保守的职业装。

“信不信由你。”

丫丫不想跟他在这里理论这些,阔步向站在拍摄圈外的冬阳走去。

偶像明星近在眼前,学生们早已经没有心情画画,老师们索性不拦着这样一群还处于偶像崇拜时期的学生们。

在他们这个纯真的年纪,总是热情如火,他们已经有的人迫不及待的拿着纸笔让yu给他们亲笔签名,有几个干脆直接背过身去让他们签在身上。

yu倒是谦和,没有其他明星的那般端着高高的架势,脸上一直保持着亲切地微笑。

丫丫心知肚明,威亚事情之所以能这般容易解决,这跟他们宽容有很大的关系。

学生太多,怎么可能逐一满足他们的要求,经纪人以要化妆为由准备拍摄广告为由,拦住那些热情不减的学生。

有的虽然没有要到签名心中有种小小的遗憾,但觉得能跟偶像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已经很让然兴奋了,也没有去做纠缠。

换了一身紫色抹胸外罩一件白色小外套的罗梦婕挽了个利落的花苞头,整个人看上去清纯不失甜美,毕竟她是舞蹈界的,跟娱乐圈还不能混为一谈,这些学生认得她的人不在多数,自然就对她有些冷落了,她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拍摄现场一切准备就绪,负责拍摄的导演和广告创意的策划跟着汪浩宇向丫丫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想改下创意。”

“只要觉得好,你们可以改。不过,前提是你们得做好协商。”丫丫望了眼不时在看表的罗梦婕,不确定她有没有这个时间。

“其实也不算是改,就是加上一场孩子们的场景。塑阳食品是老幼皆宜,而且现在除了年轻人就是孩子是主消费群体,加上这群孩子,估计效果会好的多。”

他们的提议确实不错,丫丫刚欲点头,见李叶走了过来,目光投向她。

“拍摄还不开始吗?晚上的时候,梦婕还有一场演出,我们得提前过去准备。”

罗梦婕对丫丫他们轻点下头,丫丫轻蹙下眉,眼波微动。

“先拍她的跟yu的镜头,这些孩子,还得协商一下。”孩子并不是成年人,像拍摄广告这种事情还得征得监护人的同意,这事情恐怕只能让冬阳帮忙了。

冬阳岂会不知道她的意思,再说有他爸在,怎么也得卖这个面子。

挑选了几个无论是样貌还是在镜前的表现都相当满意的学生,冬阳开始电话联系家长并录了音。

拍摄中的罗梦婕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心里却是不爽的,本来yu广受欢迎的四只就已经分去她很多光环,再来几只小鲜肉,她这个再广告界才刚刚展露头角的人,肯定会被秒杀成个路人。

只是她一直以温婉形象示人,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表示出心中的不悦。不过,拍摄时跟导演和沟通的时间,她回头看了眼丫丫我,她笃定是丫丫在意她跟陆奇在一起的事情才故意这般打压她,心中对她的恨意又增加几分。

涂着红色蔻丹的手微微收拢,父债子还,既然你们的父母暂时不在国内,他们该承担的也只能落在你的身上了。

拍摄是有个集体拿着代言产品跳几个简单舞蹈动作的镜头,因为拍摄的地方并不是开发过的,地上有些低洼不平,穿着高跟鞋的罗梦婕,不小心崴到了脚,有上次的事情,拍摄组的人个个都是紧张的不行。

李叶慌忙过去帮她扶起,焦急的蹲下身子帮她揉着扭到的地方。

“还能拍摄吗?”

“忍忍应该可以吧。”她紧咬住下唇,动了动脚,手抓着李叶的胳膊,挣扎的站起来。

“梦婕你这样不行的,脚如果伤了,不能跳舞可就糟了。”李叶慌忙劝说,用力将固执的起身的罗梦婕按回椅子上坐下。

“我不能让大家浪费时间在我的身上,再说也只有一点点了,忍着点就好。”她紧抿着唇,拿过一旁的纸巾,小心翼翼的将眼泪给擦掉。

“如果不能拍摄的话,剩的镜头也不多,我们改天再补上也行。”这样娇柔又坚强善解人意的人女孩子绝度是足惹人心疼的,导演看不下去,出声安抚,“江总,汪助理你们看?”

“当然是罗小姐的健康重要。”

“真的没事的,等我休息下,或许还能再拍。”罗梦婕慌忙的摇摇头,“我的行程也很紧,最近可能也抽不出时间,怕到时候不能配合你们。”她瞥了眼双手插在口袋中,脸色没有任何变化的陆奇,垂下眸子时,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她记得他是个医生,初次和再次相遇的时候,他都帮她了自己,现在站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竟然对自己不闻不问。眼中没有褪去的泪水一点点滴落下来。

丫丫怎会错过她对陆奇的深深一瞥,侧脸看向陆奇。

“能聚齐那么多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帮她看看要不要紧。”男人有多无情她不知道,他不知道看着这样的罗梦婕他心中是怎样的感觉,但他不上前跟她在身边有很大的关系,或者应该是这样说,怕她心中再误会。

陆奇轻点下头,半蹲在罗梦婕身前,在她的脚上轻按几下,罗梦婕咬着牙没有呻吟出声,放在身上的手紧紧的抓住衣服,她心中在埋怨陆奇这般听丫丫的话,想着小时候那些往事,她的眼泪一直掉个不停,打湿前面的衣襟。

“应该是你上次扭到没有完全痊愈,这一次轻轻一扭就会觉得很痛。不过,也没有大碍,换双平跟的鞋子,拍摄时完全没有问题的。”

陆奇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从始至终只注意罗梦婕的脚,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罗梦婕。来到丫丫的身边时,轻轻说了句。

“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丫丫未说话,陆奇的脾气怎样,她多少还是能知道些的,他不把这个人情讨到,势必是不会罢休的。

陆奇跟丫丫一出现,公司的员工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见到两人状似亲密的模样,眼中闪动着八卦光芒,要知道在他们的眼中,丫丫是跟汪助理的儿子汪冬阳是一对。

现在两人竟然当着冬阳面这般,他们的探究的目光时不时会瞄上三人一眼。

服装师已经帮忙找来可以搭配礼服合适的鞋子,拍摄继续,接下来的拍摄倒是算顺利,时间不长拍摄就已经搞定,简单的看着拍摄的片子,导演跟策划都相当满意。

拍摄完成,好似这些天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口气散去,每个人度轻松很多。汪浩宇为了犒劳大家,说要请客,丫丫虽然不喜欢应酬的场合,但是yu这般仗义,她还是没法推辞的。

冬阳要送学生回去检查他们早上的作业,没有跟去,陆奇绝对是化身狗皮膏药,现在是丫丫到哪跟哪。

汪浩宇询问罗梦婕去不去的时候,她刚开始有些迟疑,后来点点头。

“脚伤了,今天晚上的演出恐怕也不能上台了,好久没跟那么多人一起出去了,就当去放松一下吧。”

“梦婕``````”

李叶是欲言又止,随后在罗梦婕的眼神下,消了声音。

闻言,丫丫顿足回头,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几不可见轻轻蹙下眉。

“你好像对她格外关注。”陆奇好似能嗅到丫丫对罗梦婕那种漠视下的警惕,一双黑眸深锁在她的脸上,欲在她平静的脸上寻得答案。

“因为你,所以才关注她吗?”丫丫一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陆奇,你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世界上的爱情分为很多种,也是在不久前她才明白,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一个人一味的低头妥协,那样把自己卑微到尘埃中的爱情,是开不出绚丽的花朵的。

陆奇唇习惯性轻抿下,怒气在黑眸中翻滚着,很快收敛,沉着脸跟着丫丫上了车。

“你的私人诊所,还有赌场不需要你去操心?”

丫丫向车窗边上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陆奇还在生气,并没有厚着脸皮跟着她向里面移去。

“你父亲不也是个甩手掌柜。”

丫丫侧脸看向陆奇年轻的容颜,眼底多了几分兴趣,陆奇也不过比她大两岁,却打拼出了属于自己的事业,这样的能力倒是让她对他刮目相看了。

“不要那么崇拜我的,倘若你嫁给我,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丫丫冷哼一声,从小生活物质条件优渥环境中的她,从来都没有把那些东西看在眼中。

“我知道你不缺,但我只是想把我靠自己双手打拼来的东西,双手奉送给你,表明我的一份真心罢了。”

他说的认真而丫丫却没有再给他任何回应,倚在后座位上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

酒店包厢中,放了两个桌子,围满了人,有丫丫在,虽年轻,但她成天脸上没有多少笑容,大家也有些放不开,丫丫也能察觉出来,主动起身饮了第一杯酒,在策划部几个人的带动下,场面总算是热闹起来。

导演年纪不大,才三十出头,今天对罗梦婕的表现很是赞赏,不断的对着她敬酒,不胜酒力的罗梦婕也没有推辞,几杯酒下去,一张脸红扑扑的。

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除了李叶轻扯她的衣服,担心的看着她外,其他人没有一个劝说的。

丫丫只是轻抬下眼皮,从罗梦婕的喝酒的姿势,好似是第一次喝酒,可丫丫却发现,她在吞咽的时候,完全就是另回事。

红酒软绵,一般会品酒的人喝下的时候,都会在喉间等候一会才会咽下去,但是第一次喝酒的人很多都会像喝辛辣白酒般,直接吞咽入腹。而且她还从罗梦婕的逐渐泛起迷离的眼神中看到享受。她嘴角轻翘下,作为公众人物,都会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大众面前,罗梦婕表里不一,她是早已料到的。只是这个里到底给表相差多少,她就不得而知了。她觉得罗梦婕的眼睛很熟悉,直觉她身上有自己想知道的秘密,丫丫很想对她的过往深挖一下。

“红酒也是酒,后劲十足,别等会让我把你拖回去。”跟丫丫坐在一起的陆奇,拿过她的杯子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把他面前的装满果汁的杯子推到她的面前。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动作自然引起他们各异的眼神,亏得两人都是那种处变不惊的人,脸色没有多大变化。

导演并没有因为陆奇这番话而停下对身边的罗梦婕敬酒,眼神中赤裸裸的爱慕已经显露无疑。丫丫已经注意到导演的手正在桌子一侧揉捏着罗梦婕的手,她并没有挣扎。丫丫紧拧下眉,导演并不是塑阳旗下的,他自己有工作室,他拍摄的作品一直都创下良好的口碑,所以汪浩宇才会花重金聘请,没想到他的人品还真不咋地。

本着想看看罗梦婕是个怎样的人的思想,丫丫当做没有看见。似有似无的目光掠过陆奇,倒是肯定陆奇跟她没什么关系。陆奇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倘若罗梦婕是他的女人,估计此时他都已经拎起啤酒瓶子了。

席间,电话响起,是惜言打来的,他很少给她打电话,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丫丫说了声“失陪”,出去接听。

挂断电话,丫丫脸上明显不好,来不及跟汪浩宇他们打招呼,急匆匆离开酒店向警局奔去。惜言一直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他比同龄人明显早熟很多,做事也比一般成人还要有分寸,现在居然因为打人而进了派出所!

席间,陆奇不断的向外看,罗梦婕见到他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嫉恨,凭什么她江惜墨,出生好,相貌好,还有那么多有范又多金的男人围着!而她身边全是一圈肉肥油多的老男人!

心情不好,她推拒了导演再次给他递过来的酒。导演已经有六成醉意,当着众人的面开始给罗梦婕抛橄榄枝,有意让她当新片的女主角,罗梦婕点点头,说考虑考虑。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个导演她有所耳闻,年轻骄狂,身边的红颜知己无数,风流韵事都能拍成一部电视剧,她倘若应下他的要求,估计也会成为他的床伴。

他虽年轻有为,但是也不敌对面的陆奇那般令女人迷醉,见陆奇一直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心中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想再去看陆奇不时看向门外的眼神,她起身去了洗手间。

只是不曾想那位导演也后脚跟了过来,她一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他给抵在墙上,手在她的身上摸了起来,还在她的耳畔轻轻吹着气。

两人贴的很近,洗手间人不多,都以为是小情侣急不可耐躲在这里亲热的,多看两眼,谁也没有多事,罗梦婕也只是轻轻推了推他,也不敢过度挣扎。

“林导,你喝醉了,这样被人看到不好。”

“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即便是被人看到也应该没事的吧。”她脸蛋红扑扑,一说话红酒的幽香混合着她身上的体香传来,又给林导添了几分醉意。

“总归不好的,我酒喝的有点多,回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也该回去了。”

被他肆意侵犯的罗梦婕心中满是反感,用力推了推他,怎奈他的身子好似一堵肉墙,不动分毫的同时,她的一双手还被捉住。

“你们女人都喜欢欲拒还迎,吊我们的胃口。不过,你放心,我对你绝对很认真,从今天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想跟你一起走下去。”

说着,就对着他红艳艳的唇吻了下去。

男人这个时候说的话,绝对是随口胡诌,想到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心中难受,她开始奋力挣扎起来。

越是在意乱情迷的时候,她这般剧烈的动着,身体不断摩擦,越能激起男人潜在的兴奋,林导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唇也加深几许力道,手更是大胆的探进她的衣服,在她胸前揉捏着。

一想到丫丫有呵护备至的男人守护着,而她只能被这样的男人侮辱,心中就越发不甘,一股耻辱感在心间弥漫,眼泪肆虐,连带着整个人都疯狂起来。林导毕竟是男人,力气比她打上很多,反抗间她身上的衣服被扯破。忽然,罗梦婕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先生救我!救我!”

她对着陆奇挥着手,拼命的叫喊起来,陆奇见丫丫很久没回来,打电话也处于通话中,外面没有见到她,便寻到了洗手间。

“放开她!”

她受伤,陆奇可以漠视,可看到一个女人被这般侵犯,是个血性的男人都会路见不平一声吼的。

“她今天晚上是我的女人。”林导拍摄广告的时候,看上去还是文质彬彬的,几杯洋酒进肚又加上美色当前,他胆子不自觉大了几分。

“可是她不愿意。”陆奇淡淡瞥了眼罗梦婕,她双手环在胸前,不断地耸动着肩膀,浑身都打着颤,这样的女人能让人生出一股保护欲来。

“怎么,刚刚你不是跟江总打得火热吗?江总走了,你又要偷腥。不过,也对,像江总那样冷冰冰的女人,看着还要,正要是抱着坐,肯定没有梦婕这样的女人有感``````”

砰的一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语,林导被一拳打的向后快速踉跄几步,腰抵在洗手池上菜稳住身子。

“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林导捂住下巴,恶狠狠的反扑过来。

陆奇沉着脸站在原地,待他靠近时,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陆奇是个练家子,很会用巧劲,他知道脚踢在哪里,才会让别人感到更多的疼痛。

只是看似简单的一脚,林导却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在地上打着滚。

陆奇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理睬靠着墙壁哭泣的罗梦婕,转身向外面走去。

“陆先生,谢谢你帮了我,他不会有事吧。”

罗梦婕疾步跟了上来,欲抓住陆奇的胳膊,却被他躲开,微眯的眼神,警告意味十足。

“我``````对不起``````”身上衣服被林导撕扯,已经有几块坏的不成样子,身边不断有人经过,对着她指指点点。

“害怕的话,你可以给他打个120。”陆奇语气淡漠,他猜测丫丫应该离开酒店了。作为这次饭局的最大领导,这般不打招呼离开,不是她的作风,所以他猜测,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心中担心,不断地拨打她电话,边向酒店外面走去。

“陆先生,你可不可以把外套借我一下。”罗梦婕胆子倒是挺大,不顾陆奇阴沉的目光,扯住他的衣摆,“我的包在包厢中,手机也在里面,我没法联系上助理,我这个样子又不能进去找她,不然肯定会流传出一些流言蜚语来。”

陆奇脸上闪过不耐。

“拜托了,我还刚刚给塑阳拍了广告,真要是被人认出来,也会对塑阳产生一定的影响的,这个广告已经是第二次拍摄了。你也不想让它拍摄第三次吧。”不得不说罗梦婕聪明,她知道陆奇喜欢丫丫,不想让她因为这些事情烦心才会这般说。

陆奇迟疑下,把外套脱下递了过去。

宽大的外套包裹住她娇小的身子,外套上残留的余温没让罗梦婕感到暖意反而心中窜出一股冷气来。不过是一件遮挡住她身上狼狈的外套,她都得耍心机,真是可笑又可悲!

手紧握住外套的两边,低着头出了酒店。

外面已经落下黑影,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母亲所在的墓园,她半跪在墓碑前。

小时候听她的舅舅说过,这里葬着的不过是母亲身上的一个残肢断骸,并不能算的上她完整的母亲。

小的时候不明白,长大后她再去查当年的事情才知道,舅舅说的并不假,她的手抚摸着墓碑上依旧年轻的容颜,上一辈的纠葛,她并不算太清楚。

只能从她雇佣的那些私家侦探那查到的消息一点点的拼接起来。

她得到的信息就是,母亲是江墨言的前妻,她曾经给江墨言叫过爸爸,还在一起生活过,后来才给慕北川改口叫的爸爸。小时候的记忆逐渐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母亲从未跟她说过,她的身世。她一度想着自己是江墨言的女儿,如果真是她希望的那样,或许这场复仇计划,要比想象中的更好玩,更酣畅淋漓!

夜渐深,瘦弱的身影犹如孤魂野鬼般在墓地游荡着,清纯的外面下,邪恶的内心,正在悄然编织着最恶毒的计划。

陆奇烦躁的站在大街上,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他一直寻找的身影,心情烦躁,他有种跳脚的冲动,温城根本就不是他的地盘,想在在这里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担心丫丫会出意外,他用力踢了下绿化带,低咒几声该死的女人!去哪也不跟他交代一声。

思想想去,他轻咳声,正了正脸色,给冬阳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陆奇,你知道丫丫现在在哪吗?”陆奇就是这般酷霸拽的性格,电话一接通,他就直接单枪直入的问着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我刚刚从学校回来,不太清楚,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冬阳性子温和,丝毫不在意他这般。

“如果电话能联系上她,我也不打电话去烦你!”陆奇不知怎的,心中的火气就这样燃烧起来。

“你们吵架了?”

冬阳沉默下,问出口来,丫丫不是个任性的人,不会轻易的让别人联系不上她。

“倘若是吵架,我也知道她是生我的气,最起码是安全的。关键是,吃饭的时候,她手机响了出去接电话,一去不回。酒店中我也找了,没人。”

“你先别急,你在哪里,我们碰面再说。”冬阳声音也透露出焦急来,拿起刚刚脱下的外套,匆匆向外面走去。

警局,惜言身上的衣服有些被撕坏,脸上有几处青紫,身上不允许丫丫检查,不知道有没有伤到。

“你是他的家长?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在课堂上竟公然跟我动起手来!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惊动了警局,我们学校也会严肃处理这件极度恶劣事件!”

说话的是陆奇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刘明,一见到丫丫就激动地起身嚷嚷起来。

“我相信我弟弟是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你动手的!”丫丫把惜言像怀中一揽,颇有一股护犊子的感觉,声音清冷,小脸上更是结了一层冰霜。

“你的意思是你弟弟打人没有错?既然是没错,那警察问他,他怎么一个字都不说!”

丫丫冷冷睨了他一眼,蹲在惜言的面前。

“告诉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丫丫心中满是心疼。

“姐,我说了,你能保证把他关起来,不伤害我的同学吗?”惜言抬眸,希冀的看着丫丫。

“那得看他做过些什么,才能定。”

“不管他关不关,你都得保证不让他伤害我的同学。”

“姐不能,但是这些警察能保证。惜言这个世界没你想的那么可怕,放心说出来就是。”

惜言的心思深沉,凡是考虑的多,他应该是看过很多警察包庇烦人的例子,一时间拿捏不准,面前的警察可不可信,才会一直保持缄默。

周围的人都是坐着,丫丫也寻了个椅子坐下,录口供的民警也在那里聚精会神的等着。

“他这个老师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我同桌不过是一个题不会,他在课堂上便不断地辱骂我同桌,说的极其难听。见我同桌哭的厉害,竟然罚她站了下午午,晚自习时我同桌体力不支,差点倒下。他还是不放过她,还故意伸出脚用力的碾她的脚,我没看下去,出声相劝。他就跟我动起手来,我没忍住就跟他打了起来。”

“你别血口喷人,如果是这样,你刚才怎么不说。再说,事情也不能任由你胡编乱造,也得讲求个证据。”刘明一脸愤然,“警察同志,现在的小孩子一点都不好管理,你看看,回答不上问题,我教训他们一下,也是为他们好,没想到却被他们反咬一口。”

“刚才不说,是因为你路上威胁我,倘若我敢说,你就让学校勒令我同桌退学。至于你说的证据,你跟我被分开的时候,是不是用同样的话威胁了他们?一个老师那么没品,竟然还当众撒谎!”

惜言撇撇嘴,他入中学时间不长,当初他硬是没让父母动用关系,帮他寻班级,父母在他的要求下除了开学头一天低调将他送去学校,再也没有去过学校。他所在的中学,没有人知道他是温城首富江墨言的儿子。这也是刘明敢这般对他的原因,再加上市重点中学,管理是严格一些,家长对于老师的体罚也是有耳闻的,只要不是过重,他们只当是对孩子好,不会过多追究,刘明也没把这当做一回事,没想到惜言竟然给报了警,警方介入调查!

“有亲人来,你就胆量大了是吧,警察是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的谎言给蒙蔽了眼睛,他们一定会还原事件的真相,跟我一个清白!”

“是黑是白,确实会有弄清楚真相的时候,不要着急。”

丫丫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看向正在旁听的几个的民警,“事情大致的意思就是这个样子,你们做完笔录,我先带我弟弟回去了。他脸上这伤,倘若是被父母知道,估计会心疼的要死。”丫丫的声音清楚,穿透力极强,前些天,为了威亚的事情她多次跑这里,已经有不少人认识她,当她一出现的时候,很多人都用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刘明,惹了第一财阀家的人,好日子算是国道头了。

“孩子恢复的快,回去上点药。不行的话,就去趟医院。”录口供的民警也是和蔼,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起身,准备先把刘明拘留起来。

“我又没错,你们干嘛抓我不抓他。”

“他是未成年人。”民警好心提醒。

“校长你赶快跟他们说说,担保我出去啊。”刘明终于发现不对,民警对惜言他们客气的要死,他手脚开始发冷,直觉应该是惹上一个不好惹的人,赶忙对刚刚赶到的校长求救。

“警察同志你看他毕竟是个老师,因为这件事情被带到这里已经不光彩了,倘若要拘留``````”

“我们也是遵照法律程序,请你不要扰乱我们正常办案。”民警义正言辞,“既然知道自己是名老师就更应该谨言慎行,不要做出有辱老师两个字的事情来。”

校长被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曝光,低调处理。”

“这得看当事人的意思。”

民警一使眼色,校长看向丫丫的方向。

“这位小姐,你看我们学校毕竟是他的母校,我们学校又是市级重点学校,倘若你能跟我们达成协商,我们一定保证他能考上重点高中。”

“我相信我弟弟的智商,没你的保证也会考上重点高中。我觉得你这么想让我们把事情压下去,估计学校有很多不好的地方,既然是这样,我觉得我弟弟不在你们学校上也是一件好事。”

丫丫的话语毫不客气,校长脸上笑容尽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威严来。

“有不好的地方我们会尽快查明,尽快改正。不管是孰对孰错,我们保证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校长这样一看倒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我们学校有一万多名学生,倘若这件事情散播出去,不管对错,多多少少都会让家长不放心孩子,肯定会有一股转学潮,初一初二的还好,初三的正在备战,初升高我怕会影响到他们。”

“暂时先看看吧。不过,我要尽快知道你们查明的结果。”

丫丫身上自带着一股冷气,校长虽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也还是不由得对她心存畏惧,在她的犀利的眼神下,点点头。

丫丫办了手续带着惜言离开,两人打车经过医院的时候,丫丫带着惜言去处理脸上的伤。

处理完后,惜言一双眼睛左右张望着,好似在寻找什么。

“怎么了?”

“姐,你能不能帮我查查看,有没有一个叫周凡的女孩子在这里住院?”被警察带走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同学们把她送去了医务室,只是见她脚肿起来的模样,估计得送医院。

“你的同桌?”没想到惜言为了她跟老师打了一架外,还那么关心她,丫丫对他轻挤了下眼睛。

“别想歪了,我才十二岁,才不会早恋,她也不是我的菜。”惜言傲娇扬了下头,逗得丫丫直乐。

丫丫让人查了下,并没有这个人,两人刚出医院,陆奇就驱车急速前来。

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遍,没见她受伤才安心,扯着他就进了车中。

“放开我姐!”这般粗鲁惹毛了站在一旁的惜言,大有反正今天打了一架,不怕再干一架的架势。

“没事,上来我们回家。”丫丫知道陆奇在气什么,对着还站在车下的惜言伸了伸手。

外面一辆奥迪车远远地看着他们,当迈腾车门关上之时,他驱车离开。

当天晚上陆奇并没有在公寓中留宿,黑沉着脸把丫丫送进公寓后就离开。

第二天一早,帮惜言准备早上和中午的吃食,就去了公司。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漫步而去,刚来到公司门前,罗梦婕的房车就出现在视线中,房车一停,穿着一身素雅裙子,外罩一件风衣的罗梦婕从车上走了下来,叫了声“江总”。

“这是陆奇的外套,我给他洗过了。”罗梦婕迈着小碎步,把怀中的外套放在停下脚步的丫丫手中,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你也别见怪,我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号,想着你们熟,就把它交给你,让你转交给他。谢谢江总了,我今天还有排练,就不打扰你了。”

丫丫站在原地看着手上的外套,眼神波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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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嘴角轻轻勾动,是该说她太单纯,还是说她心思太过肤浅,觉得用这样的事情就能刺激到她呢!俏颜恢复如初。眼底多了几分冷意。

“江总不是误会了吧,其实我跟陆奇没什么的。”

罗梦婕并未离开,反而向前迈动一步,手拉住她的胳膊。很着急的皱着眉,生怕丫丫会误会她跟陆奇的关系。

丫丫从心底对她生出几分厌恶来,一甩手,罗梦婕惊叫声的身子就那样直直的向后面倒去,丫丫蹙眉站在原地并未伸手去拉,经过身边的公司员工,正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江总。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解释清楚。”罗梦婕含泪半倒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丫丫。

“这是怎么了?”钱回远远的见到这一幕,匆匆从车上跑下来。

“阿姨,没事。你把她扶起来,如果手上的话带她去医院看看。”丫丫深深看了眼罗梦婕,蹲下身子将搭在胳膊上的西装放在她的怀中。“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还是不要把这种可笑的心机用在我的身上。”

语落,她不顾身边窃窃私语声,转身进了公司。胸口闷得难受,电话响起,她看到是陆奇打来的直接挂断。她不是蠢女人,知道陆奇跟罗梦婕没有什么。不然,罗梦婕不会用如此简单的小把戏来妄图激怒她,只是心中因为罗梦婕这般闹腾而心中烦闷。

心思有些乱糟糟,丫丫倒了杯咖啡。站在窗边慢慢的轻啜着,站在温城最高楼上,远眺远方,是一种别样的美感,几声敲门声传来,丫丫轻握下杯子,挂了他的电话,估计这个时候他应该来兴师问罪了。

“江总在吗?我有事情找你。”

“阿姨,进来吧。”丫丫示意钱回坐下。

“你跟罗梦婕?”

“阿姨这应该算是我的私人事情,我不想多说。”

“好,既然这样,我们说点公事吧。罗梦婕的胳膊肘受伤不轻,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对社会舆论有一定的影响,加上她刚为我们公司拍摄完广告,现在闹僵恐怕有些不合适。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探望她一下,让她不要在媒体面前乱说。”

“阿姨你多虑了,现在电视电影宣传,都会借一些绯闻,我们这样正好会制造出噱头,让大家的注意这件事情的的时候,也会多分一些注意力在我们的广告上,完全是百利。”

罗梦婕那点小心思,丫丫自认为还是能看透的,罗梦婕这般也不过是想引起陆奇的同情,她在媒体面前一定会保持楚楚可怜的受害者的模样,最多会含沙射影的“无意”说上她一句,翻腾不了什么风浪起来。

“也对,是我把事情看的太严重了。”钱回点点头,“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虽然你说是私事,但你父母不在身边。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往往掀起海啸的就是她这样看似柔弱不用设防的小雨精。”

“阿姨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咳咳,其实比起这些,我最关心的是你跟冬阳最近的情况。他不跟我说,也不许我问你,可是越是年龄大,我这所有的心思就压不住了,觉得不问出来我憋得慌。”

“你也知道我拿冬阳一直当哥哥,我们应该是没有发展的可能。”丫丫低下头,有些愧对从小就对她疼爱有加的钱回。

“你也说了只是应该,那就还有希望。我体会过强扭的瓜不甜,也不勉强你,一切顺其自然吧。”钱回脸色没有多少变化,站起身来,“我最后给你一个意见,嫁给一个喜欢的你的人,比嫁给一个你喜欢的人要幸福。”

办公室的门响起,丫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手捂住嘴巴,近些天发生的事情从脑中滤过,说句心里话,她跟陆奇在一起确实没有跟冬阳在一起自在。

忙碌的一天结束,丫丫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整整一天,陆奇没打电话,也没有来找她,丫丫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她整理好办公桌上的文件,离开办公室。

离开的时间比以往要早上很多,公司很多员工才刚刚下班,丫丫与他们在楼梯,电梯中相遇时,他们的眼中比平时多了几分害怕,好似丫丫是个冷漠的怪兽般。

丫丫轻蹙下眉,深知是早上的事情所致,也没有放在心上,点头回应他们的招呼。

今天惜言在家,丫丫特意去了一趟百货商场,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才打车回公寓。

下车时,才发现等候在公寓外面的冬阳。

“你怎么在外面?惜言在家的。”

“我是出去办事经过这里,过来询问下惜言怎样?”冬阳的脸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昨天他很想跟陆奇一起进去看看,可又觉得那个时候陆奇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所以主动离开。

“就是脸上有些伤,精神挺好的。今天校方跟我沟通过,已经做出开除刘明的决定,警方也声明会严肃处理这件恶性事件。”

“这样就好,你进去陪他吧,我先回去了。”陆奇单手插在口袋中,解开车锁,“你跟陆奇``````”打开车门的冬阳侧转下身子,“有些小事情就是误会,解释下就清楚了。不要憋在心里,这样只会让你们的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冬阳``````”酸涩在心底蔓延,她眼眶微湿,很想放下东西,过去紧紧拥住他,可脚却像在原地生了根,挪不动半步。

目送着车子离开,丫丫久久都没有回身。绿化带处,一辆迈腾静静的停在那里,半敞车窗,一只手搭在车窗外,手中的烟头忽明忽暗,烟圈从他的薄厚适中的唇中缓缓升起,他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掩藏在逐渐淡去的烟雾后面。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发动引擎,那句“你跟他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在耳边不断回荡着,丫丫你现在对他这般不舍,真的是如她所说的那般,你的心早已经不在我的身上了吗?

昨晚,想到他对丫丫的态度,一晚上没有睡好,怕打电话给她会扰到她睡觉,一直憋到早上,没想到给她打电话,她却给挂断了,以为她还在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看点应该是去公司了,他驱车而去,想给她道歉,谁知半路前方发生了车祸,他绕了一大段路才好不容易来到她的公司。

结果车子却撞上了罗梦婕的房车,罗梦婕受了伤,不管是谁的责任,他必须负责,这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准则,当即把她送去了医院,检查完毕,指示头部受到了一些轻伤,没什么大碍。

他要离开的时候,罗梦婕从后面抱住他,把她刚刚遇到丫丫的事情跟他说了,当他听到罗梦婕说的那句话的时候,心好似被硬生生的撕裂一般,他想马上去找丫丫问清楚,英国赌场那边又出事,古桐必须马上跟他视频讨论坚决方案,他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才来见她,没想到却见到她依依不舍的看着一个男人。

客厅中,惜言正在看电视,见到丫丫回来,立刻来了精神。

“姐你下班了,学校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恩,跟你想的差不多。”丫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你是打算等脸上的上痊愈,出去散散心再回学校,还是过两天就去?”

陆奇的学校不必担心,丫丫才会这般提议。

“休息两天回学校吧。倘若我这副模样去见父母,老妈不得心疼死啊,到时候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搞得老爸想杀我的心都有。”

“有那么夸张吗?”一想到老爸黑沉着一张脸杀人的眼神,丫丫也笑了笑。

脑中掠过钱回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钻进厨房,开始为惜言做饭。

睡觉时,她不自觉得拿着手机把玩着,好似在等谁的电话一般,随后又扔在床头 ,懊恼的抓了几下头发,瞪着眼睛在晕黄的灯光下看着刺目的白顶,她起身半倚在床头,拿起被她扔在一边的手机,调出今天的通话记录,看着上面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脑中做着最激烈的思想斗争。

她把手机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跳,她不想三个人痛苦,逼着自己坐下决定。再次开锁,手指轻按,音乐声传来,过了很长时间都未有人接听,她打了几遍,最后都变成冰冷的女音。

她轻轻把手机放在床头,不再回拨,陆奇我难得低了一次头,而你却错过了这个机会。轻抹下眼角,她闭上眼睛,浓稠的羽睫不断的忽闪着。

第二天一早习惯性的查看下手机,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丫丫苦笑下起身。

出客厅时,丫丫看到站在铁门外的冬阳,她双眉紧蹙,只见从不抽烟的陆奇脚下落着几个熄灭的烟头,他应该来了很长时间。丫丫紧蹙下眉头,加快脚步来到门前。

“冬阳你```````”

“我送你去上班。”冬阳脸上的笑容消失,反而有些严肃,这样的冬阳,她从未见过,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你有心事?”丫丫系上安全带,望着没有发动引擎的冬阳,今天的他太过异样,让她心中很是不安。

“丫丫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我最不想的就是见到你伤心。你不管喜欢谁只要你开心,我就支持,可我不想让你遍体鳞伤,这样我会比你更痛苦。恨自己为何没有魅力让你喜欢上我,好让我给你幸福没有伤害的生活。”冬阳没有去看丫丫,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悠远的目光看向前方,唇轻抿,侧颜上蒙上一层忧伤,

“冬阳哥,你不要这么说,你并不是欠我什么,你对我这般,我拿什么去回报你?”

“傻丫头,只要你幸福就好。”冬阳缓缓的转过身,掏出手机放在丫丫的面前,“这是早上的新闻,你看看吧。”

丫丫也不知道会看到些什么,伸手接过,手指只是轻轻一点,画面已经出现,背景是医院病房,陆奇背对着镜头,她的对面是一身病号服的罗梦婕。

“神秘男子夜探年轻舞蹈家罗梦婕。”

丫丫没再向下去看,昨天晚上给他打电话未接,原来是去探望她了。在他的眼中估计觉得自己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女人了吧。

“我带你去找他问个清楚吧。”冬阳最见不得她痛苦,手轻轻抚上她逐渐长长的短发。

“不去了,送我去公司吧。”丫丫把手机递回冬阳的手中,脸别向窗外,胸口揪疼。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问他,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还是问个清楚吧。”

“冬阳,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的好!我因这事跟他产生间隙,不正好能给你机会吗?”

丫丫心中窝着一团火,对着冬阳大叫起来。

“我也不知道,从小见到你的那一刻就觉得你很可爱,像个妹妹,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想对你好。我也觉得奇怪,可能就是缘分吧。”冬阳声音温和,拿过车上的抽纸递了过去,“不要花了妆。”

一句话让丫丫的泪水彭拜而出,她直接扑进冬阳的怀中,大哭起来。

“冬阳哥,直到这一刻我觉得我跟他不合适,他的性格倔强,我也倔强,遇事我不想低头,他也是。我总觉得自己不了解他,有时候觉得他离我很近,我可以小小的任性一下。可后来却发现我错了,他离我很远很远,并没有许我任性的特权!”她觉得跟陆奇感情也只能止于此,她想像妈妈一样幸福,所以她想跟冬阳试试。

“傻丫头,你喜欢他,喜欢了那么多年,你们彼此为了对方都能改变自己最初的梦想,这样的感情绝对不是轻易能忘得了的。去找他问问,解开误会就可以了。”

“你不懂得,这次误会解开了,还有下一次,下下次,不是每一次我们都能排除误会。追根揭底是我们的性格不合适,这是难以改变的。我也不去强求了,冬阳,我们试试吧。”她擦干泪水,回头看向的眼中满是深情的冬阳,“不要觉得我是在失去一段感情而在你身上寻求安慰,之前我就有这种想法,我是认真的。”

“不要一时冲动做下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我给你几天冷静的时间。等你理智恢复,问问自己的心,到时候再给我答案。”

冬阳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这般理智,丫丫低下头,看着手指,这样的冬阳太过温暖,她已经忍不住想去靠近。

上班的时间快要到了,冬阳车子一路行驶的很快,不过却很平稳,就如丫丫的心一般,没想到她自己会那般的平静。

接连几天,冬阳好似真的是给丫丫一些考虑的时间,一直都没有出现,连平常很勤的慰问电话都省了,陆奇除了在电视和报纸上能出现他跟罗梦婕的踪影外,也没有出现在丫丫面前,或许是默认了两人是情侣关系,为了不让自己难过,她很少去看这些事情,当真好似要下定决心忘记他一般。

那天早上丫丫跟罗梦婕的事情目击者不少,事情在屁大一点的温城竟然很快传开,就连在罗梦婕偶尔出席公众场合的时候,记者都会问上一句两人间的瓜葛,好似处在热恋中的罗梦婕只是一笑置之,在外人面前绝对是一个娇柔又大方的女人。每当看到这样的画面时,丫丫连冷笑都懒得给了,即便是网上出现一些攻击性的言论,丫丫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两人这般态度,不但没让记者对这件事情热度减退反而是好奇心倍增,很想从把事件给挖掘的清清楚楚,每天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这些个人还真是无聊。”

好似在家中歇过瘾的惜言这些天一直没有去上学,丫丫也没有催促。晚饭时,他把早上的报纸放在丫丫面前,头条是罗梦婕演出时,被记者堵到追问事件始末,罗梦婕笑着回答了一句“就是女人间的那些事情,我以为猜了那么长时间你们都猜到了”。这样的一句话成功把记者的想象力给引到了上位抢男人的事件中,再加上有人目睹陆奇曾经跟丫丫在一起过,所以记者就更加笃定,卯足了劲想把三人之间的纠葛给扒出来。

继yu事件后,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热闹的事情发生了,市民也是本着不怕事大的精神,个个伸长脖子等待围观。

“一看这女人绝对是个白莲花,姐你怎么就能忍得住气,没把她的皮给扯了。”

“扯她干嘛,她怎样跟我有关系吗?”丫丫眸色微变,吃饭的动作顿住,“别总关心这些,该想着上学的事情了。”

“我就是看不惯嘛。我觉得老爸肯定知道这件事情,此时他喝着清茶鄙视你这个亲生女儿连他一般的杀伐果断都没有呢!”

“我看你干脆变身成老爸肚子里的蛔虫算了!”丫丫拿着筷子敲了下他的头,老爸前几天给她打电话,对这件事情只字未提,可她却知道老爸是心中跟明镜似的。

“反正我就是看不惯,不管我喜不喜欢这个男人,我都不会容忍一个女人对我的发起这样的挑战。我没你那么好的休养,得罪我的人,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丫丫轻笑下,惜言的脾气明显是随了老爸,“那样活着太累。还有你没觉得姐也赚了吗?最近塑阳关注率在持续飙升呢。”

“如果是靠你的名誉换来的东西,我宁可不要。”惜言撇撇嘴,“好些天没有见到冬阳哥来了,你叫上他,我们一起去烧烤,疯玩一天后,我就去上学。”自动回家以后,惜言一直闭门不出,现在脸上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他也想出去玩乐下。

“你叫他,他准会陪你的。”丫丫就是这般性格,她一直窝在自己的世界中,很少去联系别人。上次主动联系陆奇已经超过了她的极限。

“姐你不会跟冬阳哥闹掰了吧,他那样一个好男人,推出去了可就再难找到了。作为你唯一的弟弟,我要郑重的提醒你一下,遇到这样的男人你就嫁了吧,保证你一辈子不后悔。”

惜言还故意哼唱了下,逗得丫丫差点喷饭。

“你就不能不那么的早熟吗?还有考虑下姐的年龄,十九岁结婚,太早。收拾完桌子后,记得给他打个电话,把你的计划实施了,好早日回归校园的怀抱。”

“姐,你也太无情了吧。难得跟弟弟在一起那么长时间,竟然这般狠心的要把我推出去,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惜言耍逗起来绝对是把人给逼疯型的,一张口娇嗲的女声,让丫丫浑身都抖动下,倘若鸡皮疙瘩能掉下来,早就没过她的脚踝。

“好了,别给我弄这些恶心的,收拾完,早点睡。”

房间未开灯,丫丫躺在床上,别看她白天没有任何异样,晚上还是有些失眠的。

客厅中已经没了声音,惜言也该睡下了,不晓得,他有没有给冬阳打电话。

丫丫轻抿下唇,给冬阳打了个电话,电话才刚响一声就被人接起,表明主人心中的迫切之情。

“惜言明天要去野外烧烤,你有时间吗?”丫丫思索下,还是拿出这个理由来。

“我已经答应惜言了,明天早上去接你们,明天见,早点睡吧,晚安。”

“冬阳等一下,那天跟你说的话,我想过,反正阿姨从小就把我当媳妇养着。趁着我们还年轻,试试下,看合不合适,我的提议怎样?”

这个答案已经在陆奇和罗梦婕的身影频频出现在报纸上的时候,就已经做下,她迟迟没有给冬阳打电话,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告诉他。

“只要是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清醒又没有受到胁迫的,我就觉得很不错。”

“没想到你有的时候也会贫上几句。”丫丫脸上漾起一抹笑容来,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冬阳也有不同的面,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从前想象中的那般乏味。

“只要对方是你,我都会毫不吝啬的展示自己好的一面。”

两人破天荒的贫了起来,电话中冬阳的声音一直传来,这些天很多时候都会大半夜睡不着的丫丫,在他的温和的声音下,时间不长便进入梦乡,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今天晚上肯定是一个美好的梦。

夜已深,万籁俱寂,陆奇独自坐在酒店中的沙发上,自斟自饮着红酒,血红的液体摇曳着,在灯光下泛着莹亮的光泽,上面逐渐出现丫丫那张清冷的小脸。

这些天他故意出现在各大报纸电视上,只想引起她的嫉妒,随后打电话来质问他,或者是直接上门跟他动粗咆哮,是他高估了在她心中的分量,这些天她一直正常上下班,根本丝毫没有将他跟罗梦婕的事情放在心上,这让他心中很是痛苦。

更让他烦恼的是,他虽知罗梦婕有心机,可每当看到她柔弱的模样时,就会想到小时候的丫丫,他会不由自主的不去伤害她。他清楚,想去拥有小时候对自己百依百顺任由自己欺凌的丫丫,到头来也是自己自欺欺人一场,她就是再像也不是她,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替身。

见丫丫态度这般,他也打消了去找她的念头,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直到那组江家姐弟两个跟冬阳烤肉的照片曝光。

照片中,三人嬉笑着,看样子很是亲密,这个时候媒体也一头雾水了,这边是陆奇跟罗梦婕,那边是冬阳跟丫丫,这绝对是两队金童玉女。再加上有心人在网上抖出猛料,丫丫是跟冬阳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此消息一出,以前丫丫跟罗梦婕争男人的猜测瞬间遭到质疑。

见没有人热闹可看,不管是帖子还是百度,这件事情的热度退去。

丫丫知道后摇摇头,她倒是真没想到,不过是简单的一顿烤肉,竟然就这样浇灭了一段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还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罗梦婕拿着报纸,一双带着恨意的眸子紧紧的锁在照片上面,那么多天过去,她脸上竟然没有任何憔悴的感觉,还带着那么炫目的笑容,丫丫人很美,再加上她以前很少笑,这样看在眼中,当真是没腻歪了。

一直对自己容貌很自信的罗梦婕,嫉妒起丫丫那张明媚的容颜来,用力扯碎报纸,碎片掉落一地。

她心中恨的要死,本来以为抢了她喜欢的男人,她会伤心,会颓废,这样她的心里就会好受一些,没有想到她根本就一点都不在乎。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优质男人陪着,家境好,就是不一样!左右逢源!心中恨意弥漫,她用力的拍了下桌子,用力向后拢了下披散下来的头发,寻思着怎样才能让她更痛苦。忽然她嘴角冷冷轻勾,世界上什么能比的上一无所有来的痛苦!

她虽然有钱,没有势力,但是那么多年,她积累的人脉,如果能全部为她所用,她复仇的计划绝对会很顺利!江惜墨你给我等着,我会在你大势已去的时候,再把一直将你捧在手心中的男人也给一并抢走!让你痛不欲生!

丫丫坐在书房办公桌前,看着看守所给她发来的李利的探望信息记录。李利的案子虽然未审理,可是案件的事实已经清楚,他已经从警局转到了看守所。记录中显示,自从拘留开始,一直未去探望的李叶这些日子去的很勤,有几次还是同罗梦婕一起去的。

按理说,罗梦婕这样行程很忙得人是无暇去管助理的那点小事的而且她每次去都会跟李利说上几句,这让丫丫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星眸中泛起波澜,她给警局中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重新查一下李利的案子,看看是不是漏掉了某些疑点,得到会重新彻查的答案时,丫丫揉揉发疼的眉心。

看着桌上她与陆奇的亲密合影,丫丫的心头生出一股酸涩来,拿过来扔进了抽屉中。

冬阳问安的电话打来,丫丫都没有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笑容,声音也不自觉得柔了几分,这让电话那头的冬阳,心中乐开了花。

两人就这样聊着,丫丫拿着电话站在窗前,目光落在铁门不远处的一辆车上。布圣吐巴。

车前高大的身影正单手插在口袋中,一只脚蹬着保险杠,一只手夹着烟,正对着她而站,只一眼她就认出来,来人是陆奇,她扯上窗帘,进了她的卧室。

躺在床上,平静的心被扰乱,有些烦躁,她起身向窗前走去,最后还是停下,进了浴室,准备再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让浑身放松下来。

跑了一个多小时,再出来时,陆奇已经离开,她轻松口气,在床上躺下。

当天夜里零点多的时候,丫丫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总,你赶快看看,我们公司刚发行不久的b股,开始莫名涨涨掉掉,弄得股民很是惶恐,有很多人选择抛售手中股票。这只股还刚刚发行,这样下去,估计就要废了。”股民中很多都是有经验的,他们一般都不会挑选风险较大的股,他们会仔细的经过斟酌,倘若b股发生这样一次完全不成长的跌涨,以后这些股民肯定会对这只股敬而远之。

“没有查到谁在背后操控吗?”

“技术查了,只是对手很狡猾,根本就不是用一个ip地址,变化速度很快,技术根本就无法定位出操纵者的具体位置。”

闻言,丫丫匆匆从床上爬了起来,驱车就向公司赶去,这个时候,汪浩宇一定会召集大家坐在一起,想出更有效的措施。会议室中气氛凝重他们的目光一直在股票的价格的曲线上,又是蹭的一下窜到上面,不一会又到了中间,这一次绝对是一次最为诡异的股市动荡。

除了技术部的想法办解决,丫丫也是束手无策,不点而赤的薄唇轻抿,这样下去,这支股真的会费,前期的投入肯定几乎血本无归,这个不是最让人担心的,塑阳拥有好几只股票,一只股票这样,其他的也是会受影响,丫丫眉心生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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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她刚接手公司不久,公司就接连出现两件大事,估计董事会那些人明天又该来公司闹腾了吧。

“查到操控后面的ip地址了吗?”

股票价格依旧持续走低以后,开始飙涨。受了惊吓的股民纷纷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这样一来,塑阳这次绝对是稳赔不赚。

“还是一直在变化,没法确定。”会议室中空调温度不高,技术部的人个个额头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来。

“算了,这只股就这样吧,先把公司发行的其他的股票盯好了,一定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对手比泥鳅还狡猾。既然敢跟塑阳作对,肯定是觉得他有足够的把握,再这样跟他耗下去也没有意义,这支股票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的,她就不再去强求,不要顾此失彼。

技术部的得了指示,开始分工合作,留下两个一直在查id的事情。其他的开始盯公司发行的其他股票。

一夜除了b股不正常涨跌之外,再无其他动荡,临近天亮的时候,丫丫让一些人先回去休息。

“你也回去吧,有事情我通知你。”

“我没事,叔叔年纪大了,熬夜吃不消,还是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盯着就好。”以前三天三夜不睡都可以。才熬这一点夜对她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我回去也睡不着,既然你不困,我们去办公室谈谈吧。”一夜未睡的汪浩宇,眼中已经满是血丝,疲惫的容颜满是凝重。

办公室中,丫丫一直把自己当个晚辈,给他倒了杯温水,才坐回办公桌前。

“你我也不是外人,我们就守那么多规矩了。接下来我如果有什么话得罪你的地方,你也别往心里去。”汪浩宇轻抿下水杯,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爸很信任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也是我的长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用顾忌的。”

丫丫睁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眸光后面闪过丝复杂,她能隐隐猜出汪浩宇接下来要跟她说些什么。估讽杂扛。

“我在塑阳十多年了,这些年塑阳一直很太平,很少出乱子,这事儿你应该是知晓的。最近有公司传言,是我这个元老看不惯你一个小丫头骑在我的头上,所以在背后使的绊子,我知道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对此,我要澄清,当年我做了很多错事,是你父亲不计前嫌把我捞了出来,还给我一份工作,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从那一刻便发誓。这辈子就算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他,所以不管外界给我多大的诱惑,我都没有离开塑阳,在这里一待就是十五年。直到现在我也从未想过离开,更没有想过要取而代之。”

汪浩宇语气很是平静,这些年他早已经能很好地控制情绪,一双历经沧桑的眸子中更是一点异样都不曾有,整个过程好似像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般。ad_250_left;

“叔叔你的事情虽然不太清楚,但那么多年我能体会到你对于我爸的衷心,还有塑阳的衷心,不管外面说些什么,我都相信你。因为,倘若你真想对塑阳怎样,恐怕就不是一点小打小闹的事情了。不要去在意这些,现在是塑阳正是多事之秋,我还刚进公司不久,还依仗你给我出谋划策渡过难关呢!”

丫丫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她刚回温城的时候,老爸就跟她说,就算是怀疑谁也不能怀疑汪叔叔。汪叔叔是一个极其有能力的人,他如果也背叛塑阳,塑阳根本就不会安安稳稳的发展到今天,既然他能待在塑阳那么多年,就说明他已经把根扎在这里。换句话说,在他的心中,他跟塑阳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公司不管她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去商量。

“呵呵······你就没想过,我是在给你一些警告,随后再玩一票大的?”低低沉沉的笑声在办公室回荡着,汪浩宇脸上闪过一丝愉悦,那是一种被人全身心相信的高兴。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丫丫端起杯子,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没有清减,“叔叔是个聪明人,在商场上我还是一直稚嫩的雏鸟,不成气候。但绝对知道我爸虽然人在国外,但还是时刻注意着国内的情况,你不会冒这个险的。好了,咱们不谈论这个,说说你剩下的话吧。”

汪叔叔叫她回办公室绝不是来表忠心来着。

“上面提过,塑阳十多年一直都很太平,偏偏现在。”汪浩宇停顿下,手轻轻收了收,“yu的事情,我一直觉得有蹊跷。只是派人去查也没有新的发现。现在股票又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认为一定有人在背后针对塑阳。倘若不想这般被动,我们就应该想法办,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yu的事情,我已经暗中在调查,现在还不算有眉目。”丫丫双手交握,她之所以没说出怀疑罗梦婕也是有自己的考量,毕竟罗梦婕是一个已经名利双收的女人,又跟塑阳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冒险为了一点儿代言费就干出这般伤天害理,最后搞不好还要搭上命的事情呢!

这说出去太过让人匪夷所思,“叔叔现在有怀疑的对象吗?”

“之前有,不过现在都被我一一排除了。”塑阳近些年很少与人交恶,得罪的人并不多,“我还是要再问你一次,会不会是你当兵的时候得罪的那些罪犯?你先别急着否认,我给你分析下原因。罪犯的手段一般都很残忍,你看广告现场。技术高明,能在我们那么多技术部的精英眼皮子底下很好的操控b股的人才并不多。”

“叔叔我也可以给你否定这个想法的推理。”丫丫脸上的笑容收敛,“先不说我们执行任务时候部署多么的缜密,就拿我们打交道的那些罪犯来说。跟他们打交道那么长时间,这个罪犯他们的心里一直很变态,他既然有高智商,有手段,他就不会跟我们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如果他来报复,肯定在出现的时刻就会给我一份大礼,而不是不痛不痒的yu受伤事件。”

丫丫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当兵的时候,是听到过,退伍兵遭到报复的事件,那都是血淋淋,绝不会像现在这般。

“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作为一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人来说,我的直觉一直很准,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两次事件只是单纯的巧合。”

“我也不相信!但现在我没有很好地怀疑对······”陆奇的人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丫丫的话语瞬间停住,面色一僵,会是他吗?

曾经他说过怨恨她老妈对陆叔叔做下的事情,她前些天肯定的告诉他,是她爸送的女人给的陆叔叔,她母亲是不知情的,难道是因为这,他产生了报复心理,要摧毁老爸公司?算算他来这里的时间,这一想法就更加坚定。

这样的想法一出,她浑身开始发起冷来,脸上也闪过一丝惨白。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汪浩宇发现她的异样,凝眉问出声来。

“叔叔,你先让我静一静。”丫丫心中紧揪着,对汪浩宇摆了下手,“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联系你。”

汪浩宇没有多问,担心的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办公室。

关门声响起,丫丫倚在办公椅上,眼神有些空洞,整整一颗心被不安包裹着,她起身在偌大的办公室中踱着步子。

安静的办公室中只余下她鞋跟撞击地面的咯咯声响。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脚上传来一阵酸疼,她从口袋中摸出手机,翻找下联系人,没发现他的名字,才想起已经删除了他的号码。她轻轻按着号码,如果仔细去看就能发现,手指在轻轻颤抖,她想忘记他,但是有些东西已经融进骨髓,一时间根本就难以剔除。

十一位号码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丫丫紧抿双唇,好似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按下绿色拨号键。

她心多跳了几拍,电话接通。那边除了低低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陆奇,我们见个面吧。”丫丫暗自深吸口气,率先开口。她现在必须搞清楚,是不是他。

“好,地点你选。”陆奇语气淡漠而疏离,完全不像之前那般的死皮赖脸。

丫丫心口压着心事,没有时间去研究他的态度,急忙出了公司,向公司旁边的咖啡馆赶去。

现在是早上,咖啡店中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丫丫找了一个靠在角落中的地方,先要了一杯清水,焦急的等待着陆奇的到来。咖啡馆中舒缓的音乐也安抚不了她紧紧揪起的心。

等待的时间,漫长难熬,一向耐心十足的她,不停地看着表。心中默默祈祷陆奇快点来的同时默默祈祷,这件事情不要是他做的。就算是她觉得两个人已经无法走到一起,小时候的情谊还是在的,她不希望他因为一点点的事情而犯下一些不可弥补的错误。

“等了很久。”陆奇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看了眼她手中已经空了的水杯,点了两杯拿铁。

丫丫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眼一身黑色西装,面色平静的陆奇,垂下头搅拌着很快送上来的咖啡。

“找我有事?”陆奇放下勺子,端起依旧滚烫的咖啡轻啜口,一直砸想着怎样开口的丫丫错过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

这一次丫丫主动给他打电话,陆奇是绝对是高兴的,他觉得应该是这个倔强的小丫头要对自己低头了,才会一扫之前心中的郁闷,一路哼着歌,飚速前来,直到下车刻才尽收脸上的笑容。

“恩,你还怨恨我的父母吗?”

“嗯?”陆奇几不可见轻蹙下眉,从?子中哼出一个字来,不明所以的望着丫丫。

“我是指之前你跟我说过,你因为塞了一个女人给陆叔叔······”

“提它干什么?”陆奇脸色稍霁,他刚刚把这件事情给忘记的差不多了,她又提起,心中很是不高兴。

“你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报复塑阳?”丫丫猛地抬头,直视陆奇的眼睛,无论她绕多少的弯弯,最后还是得绕到这件事情上。她觉得自己不笨,但是在聪明的陆奇面前耍心机还是嫩了些,还不如干脆问出来好些!

“我知道塑阳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没想到你竟然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陆奇怒极反笑,他没有去看丫丫审视的目光,脸别向厚重的玻璃窗外,法国梧桐的叶子已经在秋风中落得差不多,路上行人很是稀少,这样的画面让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悲凉来。

“江惜墨在你的心中,我除了是个滥情的人渣,就是一个心理阴暗的男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不是分离那么多年的空白,也不是我们拧巴的脾气,而是对彼此的信任。不对,应该说是你对我的信任。”

陆奇掏出钱压在杯子底下,“我还有事,先走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一句,这样的小手段,我陆奇还真的不稀罕去耍,你大可以把怀疑我的时间放到防患别人的事情上去。”

语未落,陆奇已经起身离开,他心中痛的不行,他愿意为了两人的未来去努力忘记上辈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可她却这般的怀疑自己!垂在身侧的铁拳紧紧攥住,上车经过厚重玻璃的时候,他侧脸看了下依旧坐在桌前的丫丫,两人的目光隔着玻璃,在空中交织一下,快速分开,陆奇驱车离开。

丫丫你等着,我一定要把这个兴风作浪的人给揪出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怀疑有多么的愚蠢!

咖啡店中,正放着低徊的爵士乐,旋律虽好,可她的心却怎么也美好不起来,停下机械搅动咖啡的动作,她的怀疑,好似真的伤害到了他。

不过也没什么,反正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想跟他在一起的事情了。

刚从咖啡厅中出来,电话响了起来,是监狱中打来的。告诉她李叶又去探望李利了。

“先拖着别给她见李利,等着我过去。”她就觉得事情有蹊跷,她之前看过监狱的监控画面,两人见面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好似在刻意压低,根本就听不清楚。

所以这一次,她有必要过去一趟。

丫丫从出租车上下来,急急忙忙跑进了看守所,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她,见到她来,急忙迎了上来,怕被李叶看到心中产生警惕,两人绕过大厅,进了监控室。

监控画面中,李叶不停地看着手表,一脸焦急。

“给他们安排见面的房间有没有安装窃听器?”

“有,自从你上次提过,我们已经提前准备了。”负责办案的人知道丫丫曾经的经历,对她说话的时候,多了几分敬意。

丫丫点了点头,看着狱警把她带进去,狱警守在角落中,目光一直落在两人身上。

“哥,你最近身体怎样?胃口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这些话,你每次来都要问上一遍,你不烦我都烦了。”李利脸上有些不耐,“我没事,以后你不要总是来看我。”

“哥,你别这样,我已经尽量在找人,看看能不能给你判个死缓。你也不用太灰心,还有希望的。”

“别来安慰我了。你放心,只要你能守住你答应我的事情,我是不会干出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得。毕竟你嫂子跟孩子,还有咱妈都需要照顾,外面每个人是不行的。行了,回去吧。”

李利放下手中的电话,对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哥,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好难受。”李叶一脸的眼泪,还不停的呜咽着。

“妹,哥劝你一句,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活的开心一点就好,罗梦婕不是一个好老板,离开她吧。”

看似简单的对话,丫丫跟负责办案的人却从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看来我们有必要彻查一下李叶跟罗梦婕了。”

“有消息通知我。”丫丫点点头,表示赞同。

离开警局时,已经日上中天,丫丫并没有着急打车离开,在路上缓慢的走着,她总觉得罗梦婕的眼睛很是熟悉,只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曾经在哪里见过,她有些懊恼的拍怕额头,怨自己的记忆力太过差劲。

塑阳,丫丫早上早早赶来,接连三天公司中一直很平静,丫丫隐隐不安,有的时候,越是平静,就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她打电话询问过,警局那边并没有查到关于罗梦婕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丫丫让他们把罗梦婕的资料给她传过来一份。

除了一场车祸,罗梦婕十九岁的短暂人生可谓是顺风顺水,小的时候喜欢钢琴,从六岁登台,获奖无数,自从出车祸伤到手指连带着整张脸都毁了,她消沉过一段时间,后来渐渐的喜欢上芭蕾,并且展现出傲人的天赋,加上家里人的有意栽培,在舞蹈界逐渐展露头角。

她看了几遍,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刚欲关上网页,发现一个问题,她跟小小的出车祸的时间竟然是同一年,真是巧合,丫丫在心中嘀咕一句,并没有放在心上,关闭网页。

“江总,沂河那边几栋新建成的楼从根基折断了。”王浩宇一边叩门一边焦急的说道:“记者那边已经闻讯赶来,我们必须在他们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给出最正确得体的回应。”

“怎么会这样?我们的建筑队不是一直都用最好的材料,从未偷工减料,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近几年楼脆脆事件一直层出不穷,塑阳在建筑方面一直做得很好,出现这样的问题,丫丫很是压抑,一时间更是难以接受。丫丫快速的打开门,焦急的跟着汪浩宇进了电梯,准备到现场看一下。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沂河那边的项目是今年刚刚开发的。之前,云上城的项目很是成功,沂河周边的开发政府全部都交给了塑阳。因为塑阳已经把中心移到了国外,在建筑方面,也只承接政府工程,每一次都会做到尽善尽美,没想到这一次却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幸亏,开发项目的时候,招的建筑工都是塑阳本地人,用料都有专门的仓库,前面都养了几条训练有素的狗,无需人看守。时间发生的时间是晚上,工人都已经回家,没有人员的伤亡。

一坐进车中汪浩宇便打电话询问,得知因为没有人巡逻,只有仓库的地方有监控,根本就看不到楼的位置的情况,也不知楼是什么时候倒下的,只能从四五里外的住户的口中得知,在下半夜三点多的时候,接连听到几声闷响震得他们住的楼都要摇晃几下,还以为要发生地震。

等等又没了动静他们才又安心入睡。

想必就是那个时候,事情发生的。

远远地就看见现场围的人山人海,记者更是多如牛毛。

“不然,你不要下去了,我过去看看。”这些记者嘴巴有多利,王浩宇是知道的,他怕丫丫会受不了,出声提议。

“总是要面对的,每一次都保护在你的羽翼之下,我是没法成长的。”该承担的就承担,她不会当个临阵脱逃的逃兵的。

“江总,自从你接手塑阳开始,塑阳的灾难就一直没有间断过。有的人说是你给塑阳带来了灾难,你觉得是吗?”

“请问江总,这件事情,是不是说明,塑阳在建筑行业金字招牌已经被你们自己的行动给砸了?”

“请问江总,你准备怎样解决这件事情?”

······

记者一见到丫丫下车马上围了上来,一股一定要让丫丫把问题回答清楚,不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架势。

“霉运是不是我带来的我不知道,但是金字招牌我觉得绝对不会砸,我会给大家一个圆满的交代。”丫丫看着倒在地上的楼,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江总你不是糊弄我们吗?楼都倒成了这样,你还说金字招牌没砸,我们记者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有的记者开始不屑的起哄出声,瞬间就有很多人附和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你们的眼睛是雪亮不假,我还刚得到消息,你们就已经感到了。不过,我想强调的一点是,你们雪亮的眼睛只放在了断裂的地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倒在地上只碎了几节却没有塌掉的楼身上。”

“楼身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闻言,记者纷纷回头去看了眼,在他们的眼中根本就跟刚才的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二十四的小高层,这样直直倒下去的冲击力有独到,就不要用我跟你说明了吧。倒下后,楼身还能保持这个样子,绝对能说明,这楼的质量绝对过关。但至于为什么会出现楼从根部折断的问题,我想技术部会给我们答案。”

语落,汪浩宇拦住还想发问的记者,护着丫丫向前走去。

“大家相跟着就跟着吧。不要扰乱现场就可以。”

丫丫这次倒是没有表现出对记者的方反感,她现在就是想利用这些记者的现场报道,告诉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她现在已经怀疑了,或许能起到一定的威慑能力,让他们不要再胡作非为了!

“切痕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应该是人为。”技术部拿过一块砖头,递了放大镜给丫丫,丫丫在断面上看了下,对于这个她不精通,只是简单看了就递给汪浩宇,两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他们更加肯定有人专门敌对塑阳。

这应该属于严重的刑事案件,丫丫示意汪浩宇报警,警察很快来到工地,进行了更加细致的勘查。

丫丫跟汪浩宇主动到警局配合警察做了详细笔录。鉴于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警察拉开一张大网,准备彻查此事。

一天因为进来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惜言也已经去上学,不需要做饭,晚上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你说过,我信过首发

带着凉意的风,迎面袭来,她不禁环住身子,忽然刺眼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丫丫潜意识的伸手挡住眼睛。车子逐渐靠近她的身边,速度减缓,丫丫浑身开始不自觉地戒备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丫丫看不见陆奇的脸上的表情,她迟疑下上车。

丫丫刚刚坐定,车子就那样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在部队养成很少系安全带的丫丫,向前栽了下,下一秒稳住身子。

车中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静谧一片。

“陆奇,那天······”气氛有些沉闷,丫丫思索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天她回去想了想,她问的话不合适。

“我不想听抱歉的话。”一句话把丫丫在嘴边打旋的话硬生生给堵了回去,“我带你去证明我的清白。”陆奇脸上的表情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从他微微变化的眼神中,丫丫知道他的内心绝对是极其不平静的。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爪机书屋'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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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车子一路疾驰,丫丫不知道陆奇要带她去哪里,更不知道他要怎样证明他的清白。

车中寂静一片恢复到最初的压抑,丫丫也不再开口。目视前方。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过后,车子停在郊区一栋不太起眼的公寓前,周围的路灯已经坏掉,车灯一熄灭,眼前黑暗一片,过了几秒钟的时间,才恢复过来。跟着陆奇下车。

铁门上着锁,他轻晃几下,铁锁撞击铁门的发出声声沉闷声响在寂静的夜中甚是清晰,很快就有人过来帮他们开门。

顺着来人的手中的灯光,她习惯性的打量着来人的穿着长相,此人给她的感觉绝对是一个练家子,她蹙下眉,迟疑下拉住已经一腿迈进门内的陆奇。

“里面关的是什么人?”

丫丫很确定陆奇肯定是囚禁了人在里面。对于这样背地动用暴力手段的勾当,丫丫潜意识中是排斥的,语气不禁冷了几分。

“这就是我做事的方法,这比你动用警察要来的快得多。”

只一眼他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可你这样已经触犯了法律。”

丫丫抓着他胳膊的力道加重,越是相处,她就越觉得两人之间的有太多难以跨越的鸿沟。

“这是最真实的我,进去吧。”

陆奇轻轻把她的手拉扯掉,触碰到她手的时候,不自觉地轻握下。冰冷的触感让丫丫浑身轻轻哆嗦下,快速抽回手来。

暗夜中,他眸色黯淡下,现在连他这般简单的触碰她都排斥的不得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拉越远。

公寓中应该好长时间无人居住,地上长着高高的草,深秋草已经干枯,发出沙沙声响,丫丫穿着裙子,打底裤并不厚,尖细的叶子划在上面带来一丝疼痛,她不自觉伸手挡在腿上,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以前什么样的路没有走过,身上被划破也只是轻蹙下眉。不当一回事,养尊处优也一些日子,现在倒是娇贵的不行了。

陆奇沉默着走到她的前面,阔步走在她的前面,把那些草踩倒,丫丫习惯性轻抿下唇,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

公寓不足三十平的客厅中,灯光昏暗,一个戴着眼镜斯文男人正战战兢兢的望向进来的三人。ad_250_left;

“我把已经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我很年轻不相死,你们就放过我吧。”他一脸惊恐的站起身,浑身都打着颤儿,好似随时都能跌倒般。

“坐回去。”陆奇在他对面坐下,冷斥一声。

缺少人气的房间中本就带着阴森,一股冷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斯文男人腿一抖,跌回原位。

陆奇拿过身边人递过来的资料,塞到丫丫手中。

“看看吧。”

斯文的男人叫周坤,是温城大学的学生,虽不是计算机专业,但却自学成才,性格内向,除了在网络上,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朋友。

一天,他在网上玩游戏的时候,跟他组cp的人在线上问他能不能帮个忙,他满口答应下来,最后才知道是要给别人打掩护变换ip地址,他根本就没有向犯法那方面去想,直到陆奇的人找到他,他才知道事情大发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他也只是被人利用的人,拿到找他的人把他放了吧。”

大学生失踪肯定会引起人关注,这里虽然隐秘,可温城的警察毕竟不是吃素的。

“他说的ip都是假的,我们根本就找不到。”陆奇冷笑声,森寒的目光对上周坤的眼睛,没看出来他还挺讲义气,自己都被吓得不成样子,还想着去护别人!

“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了,不骗你们的。”周坤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牙?都打着颤。

丫丫审视他半天,见他的根本就不想撒谎,双腿还在那里一直拧巴着,见他这般模样,一看就要吓尿裤子的前兆,丫丫不再去看,觉得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把资料递到了陆奇手中。

“你能这般大张旗鼓的去查在背后操作b股的人,就已经说明你跟这件事情没有丁点儿的关系,不要再逼着他了。”

“送他回去吧。”

陆奇对身后的人吩咐声,他轻轻挥了下手,房间中剩下的两个人也一前一后离开。

“我带你来的目的不是用这种残忍的手段让你相信我,我只是想借他的口告诉你,有人要对你不利。汪冬阳是个艺术家,他没有见过阴暗的事情,你虽然周旋过一些人,可那个时候,你们是有严谨的布局,而你也只是一个执行者,并不是决策人。现在你要面对的对手,不知道手段怎样,我怕你会招架不住。我建议你还是让你的父亲回来吧。”

从她怀疑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知道在她已经不相信他,恐怕现在提出要帮她,也会被警惕的她当成是别有用心。江墨言是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不管是什么鬼到了他的手中不现原形也难。

“我觉得我有能力去解决这件事情。”老爸肯定已经知道此事,他没有回来,就说明相信她,她这个时候开口,难免会让他失望。

陆奇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个女人,有的时候不需要那般逞强。”

“从小养成的习惯,不可能一下子改掉的。”自从离开军营,她也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也想要能有个肩膀去依靠,可冬阳虽暖,但是力量不够强大。而陆奇肩膀够结实,却已成为别人停靠的港湾。

陆奇的手机响起,他简单的看了眼挂断,丫丫已经能猜出出是谁。

“天晚了,我先回去了。像这种挑战法律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得好,毕竟这里不是你的势力范围,很容易出纰漏的。”

语落,她没有等陆奇回应,踩着高跟鞋向客厅门走去。

“丫丫······”

丫丫闻言,脚步顿住,回头看了眼背对着光亮,看不清楚表情的陆奇。

“我送你。”陆奇轻咳声,他想解释跟罗梦婕之间的事情,可又觉得相信他的人,不要需要解释,不相信他的人,解释再多也没用,咽回已经到嘴边的话语。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都没有睡路的习惯,她记忆力很好,只走过一遍的路她都是能记住的。

陆奇脚步未停,“你是个女孩子,不管你伸手如何,多聪明,走夜路都是有很大的危险的。”

说话间,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我已经习惯了女汉子的生活,另一个娇柔的女人在等你,你还是过去吧。”丫丫心中涌出一股怒气来,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在强调她应该有女孩子的柔弱,言外之意不就是自己没有女人味吗?罗梦婕有,那他现在就过去陪她啊。

丫丫加快脚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沿着两人刚才走过的路一直向前走着,因为怒气横生,脚上的步子不禁加重力道,幸亏,脚下有杂草,不然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肯定能传出很远很远。

陆奇再次挂断电话,加快脚步,钻进车中,很快追上沿着小路向前走去的丫丫,她走路很快,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倔强来,他既心疼又生气。

他车子逐渐靠近她,主动解锁,示意她上车,丫丫连看他都没有看,继续向前走着。

“上车。”陆奇又小心的向她身边滑了下,希望逼停她,让她停下。

丫丫绝对是个倔强的住,腿轻抬,直接站在了路滑墙上居高临下瞥了眼陆奇,好似再说,你不是说我不像个女人吗,我就更加不像一点!

对于她这样微仰着下巴,类似于挑衅她的模样,陆奇心中的火气突然之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对于这样的丫丫,他倒是觉得可爱的紧,丫丫皱了下鼻子,没有理会他嘴角突然多出来的笑容,继续向前走着。

“这里离你住的地方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运营车辆经过,你这样走回去的话,估计得半夜才能到家。”

“就当散步了。”丫丫冷哼一声,不把他好心提醒放在心上,只是走到抽风口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丫丫暗恼,可能真是这些天疏于锻炼,身体素质急速下降,动不动就感觉到冷,从明天开始,她必须要恢复一些高强度的训练才行。

陆奇望着她搓着胳膊的手,双眉紧紧皱起,有说了声上车,丫丫还无动于衷。陆奇没辙,只好将他逼停在角落中,快速下车,扯着她个胳膊向车上拉去。

“陆奇,你给我放手,我要自己回去,才不要你送!”

“是我把你带过来的,你觉得我会放任你一个人在马路上游荡!”她猛烈的挣扎着不允许他触碰,严重惹恼了陆奇,他吼了一声。

“你又不是我的谁,你管我那么多的事情干什么,你凭什么对我吼!”

“江惜墨,你在他的面前也是这般张牙舞爪的吗!”每次见到她跟汪冬阳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那般的乖顺,乖顺到他嫉妒的心疼,浑身难受,恨不得过去跑到两人身边,把两人给分开。

“你有这般粗鲁的对待过她吗?”吼完,丫丫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对;罗梦婕怎样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冷着脸用力甩了甩陆奇的胳膊,“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像是定时炸弹,只要有一个人燃烧,另一个人也就快了,所以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的为好。不对,应该是不要再见了。”

此话一出,强烈刺激着陆奇的每一根神经,他用力一扯,两人本身就挨着车子很近,丫丫的身子撞在车上,他快速抵了过去。

“这辈子不见面只是你自己的个人想法,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别想拜托一个叫陆奇的男人!”

陆奇也是被她给逼疯了,把压在心头最真实的想法给吼了出来。

“陆奇你混蛋,你都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了,干嘛还要来招惹我,你放开我。”丫丫手脚并用,只是很快腿就被陆奇给狠狠夹住,双手也被他攥住。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跟她牵扯不清了!江惜墨,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龌龊肮脏!”陆奇心中燃烧着一团火,他觉得自己倘若不发泄出来,肯定会被这一团火给燃烧成一团灰烬。

“不要漂白自己,我觉得你的内心绝对比我想象中要更加肮脏!”丫丫瞪大一双眸子,被陆奇激怒的她,有些口不择言。

看着她一张一翕的唇瓣,陆奇抿了几下唇,唇在她再次开口的时候覆了上去,用力撕咬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唇上传来真切的疼痛,双手被他控制住,挣脱不得,丫丫紧闭着牙关,头不断的摇晃着。

该死的陆奇!他现在这般对自己又算是什么!打击报复!

越是这样想着,她就越加生气,挣扎的动作就越加厉害,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未经世事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般挣扎会给陆奇带来怎样的反应!

“别动!”身下某样东西已经昂扬起来,血都向一个地方涌去,浑身也开始滚烫,不敢再靠她如此之近,陆奇慌忙离开她的唇,手上的力道一减,丫丫的胳膊挣脱。

一巴掌甩在陆奇的脸上,啪的一声传来,陆奇脸上明显黑沉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不允许我吻你,是不是留给他的?”在英国,她毫不犹豫的向对他开枪的画面闪过脑海,陆奇那只放在她身侧的手就很想卡上她的脖子,询问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般狠心。

“是,我就是要留给他,被你触碰我觉得恶心!”被他侵犯,丫丫此时恨不得想再用力给他两拳,怎奈胳膊被他再次给控制住。

陆奇胸前不断地快速起伏着,一句话吞噬掉他所有的理智,他二话不说,拉开车门,用力将她甩了进去。

一声闷响传来,亏得丫丫反应迅速,顺手护住了脑袋,才没有撞击到她的脑袋。

还不待她反应过来,陆奇的身子直接压了上来,整个身子以一种暧昧的姿态被他压制在身下,丫丫愤怒到抓狂。

“陆奇你给我起来!”她用力推了推陆奇,只是他的身子好似重如千斤,任由丫丫推拒,他还是纹丝不动。

暗夜中,陆奇黒潭样的眼神一直紧紧锁在丫丫的身上,立体的五官蒙上一层厚重的冰霜,整个人气息有些不稳。这样的陆奇让丫丫从心底产生一股害怕来,感知到他身下的变化,就算是再不懂,她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敢再乱动。

“果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估岁讨号。

陆奇眼神一黯,他用力撕扯丫丫身上的衣服。

“老子就让你见识下所谓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陆奇,你混蛋,你给我住手,你倘若敢对我做出我不愿意的事情,我一定会一枪崩了你!”

“你又不是没对我开过枪,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理智全无,陆奇现在就是被情欲跟愤怒支配的傀儡,丫丫也不是省油的灯,双腿被压动弹不得,两只手确是自由的,不断在挠抓着他的脸和头发。

“你给老子老实一点!”衣服的质量很少,一心想把她衣服扯开的陆奇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手开始去解她的纽扣,时间不长丫丫胸前就传来一股冷意,耻辱感跟伤心蔓延心间,眼泪滑过眼角。

浑身好似失去力气一般,丫丫不断在撕抓她的手开始慢慢无力垂下,攥住他的手。

“陆奇,不要让我恨你。”

一句话,如魔咒般将陆奇定在远处,理智回笼,他表情少僵,一颗颗将她的扣子扣上后,扯过放在后面的纸巾帮她擦干眼泪,说了声对不起,默默起身,来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丫丫一直无声躺在后座位上,眼泪在被他擦干的时候就已经止住,她闭上眼睛,曾经的过往跟现在的不停交织着,欢声笑语,争吵声充斥着她整个脑子。

“陆奇,我们的性格不合适,不要再彼此折磨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以后不会了。”

“陆奇······”

“别说了,我是不会放手的,不管是你恨我也好,还是爱我也罢,这辈子你也只能跟我陆奇在一起。”陆奇语气很是肯定,这段时间故意跟她疏远,看看能不能忘掉她。结果是,他忘不掉,时间越长他就越想念她,而且是更加想念小时候她乖顺的模样。

“不要再提我跟罗梦婕的事,我跟她清清白白。你更不要妄想跟汪冬阳在一起,我的心从小就很黑暗,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夺到手中。不要逼我去对他动手,你应该清楚,不管是比手段,还是财力,他都不是我的对手。另外,你也不要想着你的父亲可以奈何的了我,因为我也有父亲。”

陆奇开始跟丫丫分析当前的局势,“我爸这些年一直以为女人是你母亲送的,伤心了那么多年,倘若知道真相,估计他会毫不犹豫的飞到英国去会会你的父亲,到时候倘若发生点什么,可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

“陆奇,你卑鄙!汪叔叔已经那么痛苦了,你竟然还要拿着这件事情去刺激他!”

一直躺在那里的丫丫,愤怒坐起身,一双眼睛几乎在黑夜中喷出耀眼的火光来。

“你说错了,他现在是痛苦,倘若是我告诉他真相,他的痛苦肯定会减轻很多。”

陆奇冷冷勾唇,父亲的想法他很清楚,那么多年不回家,就是不愿意去看父亲那张写满伤感日渐老去的俊颜。

他觉得父亲太过宽容大度,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掌控再自己的手中,而不是放手给别人,为了不重蹈父亲曾经覆辙,他已决定不管怎样绝不放手!

“老一辈的感情纠葛已经过去,他们现在已经各自习惯了各自的生活,你就不要把他们再牵扯进我们的这些纷争当中来了成吗?”丫丫深吸口气,母亲的脾气看似温和,可也是倔强的很,怕她知道父亲干出的事情,肯定会大闹一场,心中焦急的不行。不得不放低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去跟他讲话。

“这得看你的决定。”陆奇声音轻轻,丫丫却觉得异常刺耳。

她闭上眼睛,依靠在后座椅上,“我已经答应跟冬阳交往,你不要强人所难,好不好?”

丫丫的脾气根倔,陆奇越是这般逼迫她,她就愈发的排斥。

“答应了也可以反悔,选择权在你的手中。”

语落,车中陷入一阵死寂,车子一到公寓,丫丫就快速开门下车,用力甩上门,头也未回进了铁门。

陆奇目送着她进入客厅,并未着急离开,放下车窗,开始缓缓地在那里抽着烟,月亮西移,楼上得灯开了又关上,直到口袋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才收回视线。

“不是告诉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吗?”陆奇冰冷的语气带着一股不耐。

“对不起,那么晚了打扰到你休息了吧。”电话那头的罗梦婕语气很是紧张,声音很小,“是这样的,我助理哥哥入狱的事情你应该是知道的,她哥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定,监狱通知她过去陪陪。我只有她一个助理,明天我要出院,她赶不回来,我倘若这样从医院中离开,被有心人拍到,肯定会猜测一番,在活动或者演出上问上一番,我不喜欢被他们那样没完没了的问,怕问多了,我会失言,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想拜托你明天抽一点时间,来接我出院好吗?我保证我一定收拾妥当,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你的亲人呢?”陆奇不知道她所谓的失言是指什么,不过心中却因为她这句话而十分不爽,跟她相处不多,陆奇不知道她是不是单纯过了头。不过,一想到她柔弱的模样,脑中就会见鬼的闪过丫丫小时候的模样,心中竟然会柔软一下。

陆奇脸色一冷,这肯定怨丫丫那个该死的女人,每一次见到自己都跟吃了炸药样,两人很少有和平相处的时候,才让他不禁去怀恋她小时候的柔弱的模样。

“我父母去了澳洲旅游,我出车祸的事情没敢告诉他们。”罗梦婕的声音小小的。

陆奇都能想象出,她咬着下唇,泪眼汪汪的模样,陆奇轻声嗯了声,挂断电话。

陆奇给从英国调来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去接罗梦婕,前些日子,他跟罗梦婕屡屡见报,是他故意而为之,现在不想让丫丫再继续误会他了,他也会自动避开跟罗梦婕传出任何绯闻。

电话那头,身穿病号服的罗梦婕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胸前,一脸笑容,向后倒去,眼中满满都是对昨天见面的期待。

他虽然脾气阴晴不定,但是每一次好似对她装可怜都毫无招架之力,她嘴角高高翘起,这肯定跟江惜墨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不懂得撒娇有关。倘若她能利用这一点,陆奇早晚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不断增加,只是在想到周坤被人带走的时候,她脸上笑容冷却下来。

快速拿过手机给王总打了一个电话,王总应该算是温城这些年发展最好的一个老总,他黑白通吃,手底下有不少见不得人的黑色产业。

塑阳是绝对不会跟黑沾边,所以这个行业也只有他这个有着很硬后台的人独大,这么多年过去,成了不小气候。

“喂,王总,你搞塑阳的事情好像被人发现了。”

一个人势力增加,必会看不惯,那些比自己混的好的人,就像是塑阳,王总很早就想对塑阳下手,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罗梦婕是知道这一点的,故意在吹耳边风,他也就跃跃欲试,终于在前些日子,在罗梦婕的怂恿下,找了几个电脑高手,黑了塑阳的系统,操控了b股,虽然没有从根本上损害到塑阳的利益,但是能给他们添堵,他心中已是高兴至极。

江总跟塑阳没有任何瓜葛,汪浩宇在查的时候,根本就忽略了这个他根本就瞧不上的人。~

“我做的那么干净利落,他们是查不到我的身上的。就算是查到了又怎样,指望那个小丫头片子,能耐老子?白送给我压还差不多呢!”王总很是高兴,开始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语来,惹得罗梦婕娇小几声后,嗔了一句,“讨厌”。

“吃醋了?宝贝。在我眼中,她没你有味道的,你现在在哪,那么几天没见,我还挺想你的。”

“不是前几天被车碰到了吗,还在医院呢。你就别来了,医院晦气。”罗梦婕嘟着嘴,对他撒着娇。

“还是你体贴我,好,我就不去了,等着你出院。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总语气暧昧,罗梦婕又娇嗔了几声,“不跟你说了,我挂电话休息了。”

临挂断的时候,她还给了那边一个响亮的吻,罗梦婕挂断电话,撇撇嘴,咒骂一声,“死色鬼!”

倘若不是为了复仇,她会跟这样的男人有牵扯吗!想到这里,罗梦婕眼中阴狠一片。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爪机书屋'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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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卧室中,丫丫并未睡觉,她扯上窗帘,阻隔外面的月光。坐地板上身子靠着床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手环住蜷缩的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她觉得身上很冷很冷,不禁加重环住身子的力道。

该死的陆奇竟然这般对待她,她有心去反击,他却死死的掐着她的命门,她反抗不得。挣脱不得。她目前好像已经进入一个死局,怎么也蹦跶不出去,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蓦地,她睁开眼睛,那么多年的千锤百炼,丫丫知道她妥协一次就会有千百次的妥协。手缓缓收拢,她掏出电话,在黑暗中拨通江墨言的手机。

电话一接通。受了委屈的丫丫第一时间就哭了出来。

“爸······”

“怎么了,我的小公主?”从七岁后就没有停过女儿哭过我江墨言声音柔的几乎都能滴出水来,脸色却冷的骇人。

“原来我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坚强,经过十二年的魔鬼式训练,我以为自己已经能应付所有的困境,是我太过自负,才这般短短时间,公司在我的带领下,变得一团糟不说。我的感情生活也是乱如麻。”

“社会永远比你的学校,军营要深奥的多,你还年轻,有的时间去学习。”江墨言当然知道她的处境,她不开口寻求帮助,江墨言绝不会主动伸出援手的,他这是在激发她的潜力。

“恩。”丫丫轻声嗯了声,轻吸几下鼻子,“爸,我不想让妈跟你产生间隙,又不想受制于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

“当年你送了一个女人给陆叔叔的事情你还知道吧。陆叔叔一直以为是妈送的,这些年活的很痛苦。陆奇现在拿这个威胁我跟他在一起。”丫丫闭上眼睛,轻咬下贝齿。说出让她痛苦不已的事情。

“我想问你一句,你是因为他这般逼你,你才不想跟他在一起,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了?”江墨言没有愤怒,声音从始至终很是平静。

“爸,这个问题重要吗?”她骗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那么多年的暗恋,哪能那般轻易的忘掉?

“当然重要了。”这决定他对陆奇的态度。

“我······不喜欢他了。”两人的性格太过不合适,如果在一起,在漫长的岁月中绝对是一种蚀骨的折磨。与其到后来折腾的遍体鳞伤,还不如这个时候当断则断。

“我知道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不要担心我跟你妈,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陈年往事而有任何改变的。她就算是因为这事跟我生气,也不过是三两天的事情,哄哄就好了。”ad_250_left;

江墨言叮嘱她几句要注意身体后挂断电话。

跟老爸打了这通电话,丫丫心情好似放松了很多,动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进了浴室。

第二天,断楼的事情就在温城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谣言四起。

面对媒体的大肆报道,丫丫并没有让汪浩宇去想办法压下,她总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凭,倒下的上层建筑没有粉碎就足够可以说明,塑阳的工程没有偷工减料,至于为什么会倒,这就耐人寻味了。

“真是的,今年的事情真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一点消停的时间都不给。不然我们打电话问问云鹄,是不是我们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钱回拿着文件让丫丫签字,一进门就嘟囔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阿姨,不要自己吓自己,世界上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丫丫对钱回笑笑,“阿姨最近脸色有些不好,家里没什么是吧。”

“家里倒是没,就是阿姨的年?有些大了,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没在意身体,这些天总是浑身疼,有时候晚上都疼得有些睡不着觉。”

钱回皱着脸锤了锤肩膀,“人就是年轻好,一老了,就浑身毛病。”

“阿姨你才多大,比我妈还小呢!不然这样,反正这些天公司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你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助理,你好好去医院检查下,在家中休息几天。”

“不了,没啥毛病,我在补着盖呢。”钱回拿过丫丫签完字的文件,对丫丫挤了几下眼睛,“只要你跟冬阳结婚,阿姨立刻百病全无,精神抖擞。”

“我们年?都还太小,就算是现在谈着结婚也得好多年以后。”

“那也没事,只要你们有结果,阿姨就高兴。”钱回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好似现在丫丫就已经变成她家媳妇样,“不是阿姨夸冬阳,这孩子从小就对你好的不得了,你嫁给他绝对会幸福。女人啊,谈恋爱的时候,可以选择一个喜欢的人。可结婚时一辈子的事情,绝对要选择一个爱自己的。不要像阿姨这样,苦等一辈子,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钱回脸上闪过伤感,说完,默默转身离开。

丫丫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任由她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思索半天,拨通汪浩宇电话,跟他说了几句,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汪叔叔,该放下的事情就放下吧。既然当年你选择了她,这么多年,她的所作所为,对的起任何人,不要再伤害阿姨了。”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我们的相处模式,一时间也改变不了。”比陌生人好点,比夫妻之间的感情淡些,那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他没有想过去改变,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阿姨身体不好,你有时间的话,多关心她一下吧。”

丫丫轻声叹息声,脑中忽然有个想法,如果她跟冬阳结婚,她会不会变成叔叔那般模样,觉得这段本不喜欢的婚姻可有可无?这般想着,她迷惘了。

脑中思绪有些乱,她闭上眼睛深深吸气吐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静下心来。

汪浩宇或许真接受了丫丫的建议,请假离开公司,丫丫一时间一个人承担两个人的工作,一头扎进工作中,暂时也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当她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时,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动了动酸疼的脖子,舒了个大大的懒身,离开办公室。

刚出大厅,她就见到两辆车并排停着,冬阳跟陆奇两人站在车旁,离得不是很近,丫丫却能感觉到两人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没有跟陆奇打招呼,直接向冬阳的车子走去,她的做法惹怒了,在昏暗灯光下一直黑沉着一张脸的陆奇,他紧走几步,伸手去扯丫丫的胳膊,只是未能如愿,冬阳拦在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动作。

“让开!”

“陆奇,她要上我的车是他的自由,你不要勉强她。”

“在我这里她没有自由可言,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女人,必须上我的车。”

“陆奇!”冬阳声音带着一股愤怒,抓着陆奇的胳膊力道增加几分。估序讽扛。

“你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你就让到一边去。”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为了丫丫,我不会让开半步!”

“我看你是自找难看!”

陆奇彻底被他表明衷心的话语给激怒了,直接挥着拳头向他的脸打去,冬阳快速躲开。

只是他的一双手生来就是拿画笔的,根本就没有练过,只是几下子,就招架不住,在陆奇的拳头再次挥过来的时候,丫丫用力一扯将冬阳护在身后,瞪着一双愤怒的眸子无畏无惧的看向陆奇。

“你疯够了吗?他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加上我,我觉得就不一定了。陆奇现在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事情的时代,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就放手吧。”

“不管在哪个年代,我依旧相信强者依旧是主宰。我问你,是跟我上车,还是动手。”

“陆奇,丫丫是个女孩子,你能忍心跟她动手吗?”小时候陆奇虽然冷一些,但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不讲道理。怪不得,丫丫会几次为他伤心流泪。

“你看她浑身上下哪一点像个女孩子?”陆奇嗤笑声,直接伸手去扯丫丫。

丫丫快速躲开,并对他踢出一脚。

陆奇冒着被她踢到的危险,靠近她那只力道十足的脚的同时,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势扣住她的推,用力向他的方向一拉,她便栽进他的怀中。

这一刻丫丫真是恨极了,男女力量上的悬殊,自己引以为傲的伸手,在他的面前直接变成了绣花枕头,她死死抓住陆奇的衣服,好似当成陆奇一般,好活生生的要把它给揉搓碎了般。

“放开她!”冬阳见不得丫丫受委屈,阻拦住半胁迫丫丫向前走去的陆奇,阴冷着一张脸。

“如果你觉得拳头够硬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能不能让我放开她。”

陆奇根本就不理会陆奇语气中的警告,欲绕过他向车子走去,冬阳紧紧握住双手,他猛挫下牙齿,不管不顾的对陆奇挥出一拳。

只是他的拳头在陆奇的眼中根本就是软绵无力,他也没有躲避,直接挥拳与他撞了上去,冬阳只觉的一只手打在了石头上,骨节疼得厉害,整只胳膊更是麻疼的不像话。

陆奇嗤笑声,“不自量力。”

“冬阳,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丫丫当然知道陆奇的厉害,她用力甩了几下陆奇的胳膊,担心的望了眼冬阳。

一声嗤笑,让冬阳大男人的面子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他用左手,从会面对着陆奇袭去,丫丫看到他的动作,为了配合她,也开始用自己没有被控制的右手对着陆奇攻击。

受制于人的愤怒,让丫丫手上的力道增加很多,陆奇一只手,攥住丫丫的手,另一只手去阻挡冬阳的攻击。丫丫的拳头够快,够狠,陆奇一时没有躲避开,一拳头直击他的鼻子,一时间,鼻子传来一阵酸酸的感觉,陆奇低咒一声,用力抓住丫丫的胳膊,快速打开车门,将丫丫塞了进去,锁上车子。

向冬阳走去,被锁在车中的丫丫不停地拍打着车窗。只是陆奇根本就不回头看一眼。

一身冷气的陆奇还刚靠近冬阳就直接对他接连进行了攻击,冬阳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开始不停地躲闪。即便是这样,身上还是被他打了几下。

见着冬阳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这样下去,他身上不知道会挂多少彩,她心中焦急的不行,快速在身上翻找着手机,给公司的保安部部长打了个电话,让他赶快让保安过来。

时间不长,正在公司门前的保安亭中的几个保安匆匆赶了过来,快速的将两人分开。

灯光昏暗,车窗又贴着膜,她根本就看不到冬阳有没有受伤,只能不停敲打车玻璃,引起保安的注意,让他们过来将自己给救出去,只是车子隔音效果很好,保安根本就没有发现。

陆奇深深看了眼冬阳,“她是我的女人,你争不过我,还是真早放弃吧。”

“她是不是你的女人得她亲口承认才行!”他对着站在他身边的保安,指了下车窗,“江总在里面,你们拦住他的车子。”

只是陆奇岂会让他们如意,直接将车子向后猛地一倒,踩足油门向前一冲,刚刚要围上的保安,只好让开。

车子像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车中的丫丫紧紧倚在车后怒瞪着沉着一张脸的陆奇。

“你到底要怎样!陆奇我告诉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丫丫当真是怒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这辈子都不曾遇见你!”

眼角的泪水滑落,如果没有遇见,她或许就会裹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开心的活着,而不是这般饱受他的折磨。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陆奇直接猛踩刹车,车子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停在马路中央,两人身子都猛地向前一窜。

身后不停响起刺耳的喇叭声和叫骂声,丫丫咬着一口银牙,目光中的怒火燃烧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

“陆奇我觉得你就是一个疯子,一个神经病!这辈子我江惜墨,宁愿折寿十年也不想见到你陆奇!”

陆奇铁拳紧握,手背上的青筋乱跳,整个人也是怒气勃发。

他转身发动引擎,车子再次启动,直接向市中心的风华酒店驶去,不管丫丫的挣扎,陆奇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向酒店房间走去。

丫丫能猜出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挣扎的动作加大。

“陆奇,你这是犯法,我要告你!”

“在老子这里没有法律可言,你尽可能的去告我!”陆奇脑子也处于一种极度失去理智的状态,他整个脑子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要把她变成她的女人!

刷卡,开门,陆奇抱着她直奔大床,来到床边,用力将她向床中央一抛,床的弹性很好,她的身子在上面弹了几下后落下,丫丫抓着床单快速翻身到床的另一侧,戒备的看着已经扯开他领带的陆奇。

“陆奇,你这样只会让我恨你。”

她试图用这样的言语阻止陆奇的行径,放过自己。

“恨就恨吧,总比你要把我忘个彻底来的好。”陆奇说完,直接拖鞋上床,向她的方向走去,丫丫攥紧双手,沿着墙向向一边走去,目光触及客厅西面的吧台时,她眼中闪过一抹坚毅。

咬着下唇,一咬牙奔了过去。

陆奇随后跟上,只是他没有丫丫的脚步快。

丫丫来到吧台,快速拿过放在上面一瓶没有打开的红酒,用力在吧台上一撞,瞬间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陆奇的脸色一沉。

“你不要命了!放下!”

“不要过来!你再敢向前面走一步,我就敢划下去!”丫丫手执随瓶子一端,参差不齐的断口对着她的胳膊上的动脉狠狠的压着。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靠着拿自己威胁对手,让他放弃靠近她。

“你不会!”陆奇赤着脚踏着地上的玻璃碎片,脚上纯白色的袜子逐渐被血染红,她的排斥并没有让他更加清醒,反而认为她这般抗拒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

丫丫用力向下一按,脸上闪过一抹痛苦,额前也瞬间沁出层晶莹来,她上身穿的是黑色西装起初看不出她是否受伤。时间不长,她衣服被血水浸湿,血渗出她的衣服来,一滴滴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猩红骇人。

陆奇这个时候理智才刚刚恢复过来,他阔步上前。

“不要过来!”丫丫边瞪着他边向后面退去,试图要出这间房子。

只是陆奇动作够快,在她伸手开门的瞬间扣住她的胳膊,夺过她手中的酒瓶扔掉,快速扯开她的西装,左胳膊上的衬衫早已经被血染红一片,血还在不停地低着,陆奇知道她是伤了动脉。

“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碰我,我自己会去!”丫丫倔强的甩着他的胳膊,“陆奇,我们不管曾经有过什么,现在我们之间再也没有瓜葛!就算是我死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心伤了,碎了,就再也没有愈合的可能了!

“先不要任性处理伤口要紧!”

陆奇低吼声,要带着她去医院,丫丫忍着疼痛,死死扒住门。

“我不要跟你去,你放手!”

“先处理伤口好吗?”她的胳膊伤着陆奇也不敢用力撕扯,不禁放柔声音。

“不好,我现在就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被陆奇刚才的行径刺激的异常痛苦的丫丫,一边流泪,一边嘶吼。

吼着吼着,她的身子紧贴着门滑了下来,陆奇再靠近她,她如躲瘟疫一般,快速向后面移了下身子。

“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找医药箱先帮你止血。”怕丫丫离开,他将门锁上,去问酒店的人去借医药箱。

“陆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罗梦婕刚刚从房间中出来,正好撞见陆奇,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一心系着丫丫的陆奇不想跟她多做纠缠,没有说话,准备越过她快点回去。

“陆先生,等等,你今天为什么食言,没去接我?”罗梦婕站在远处,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好似陆奇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下一秒她估计就会哭出来。

“助理去不久可以去了吗?”讨厌她这般纠缠,陆奇帅开她的胳膊,罗梦婕轻呼声,差点跌倒在地,陆奇都未回头。

见他这般模样,她敢肯定他一定是去见丫丫,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紧走进步过去再次扯住他的胳膊。

“我被一个制片人缠住了,非得让我陪他喝酒,我不想,你能不能帮我,进去应付她一下。”

“没空,放手!”

“陆先生,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你帮我一个忙不行吗?我是刚刚借口去洗手间他才让我出来的,等我进去,我觉得肯定逃不了被他灌酒。”

“你可以不进去的。”

陆奇用力扯着她的胳膊,可罗梦婕好似死心一般我,厚着脸皮抱着他的胳膊。

“我跟这个制片已经签了合约,不能不听从他的,不然要赔一大笔违约金的。”罗梦婕泪眼汪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陆奇被她缠的心烦,用力甩了她一把,她的身子便倒向墙壁,头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声响,陆奇只是回头看了眼,便要抬脚离开

“梦婕,你怎么出去了那么久,这一杯酒我都帮你端了那么长时间,喝了吧。”

一声粗犷的男声传来,罗梦婕快速向陆奇的方向紧走两步,紧紧抱住他的胳膊,“求求你,帮帮我。”

陆奇不厌其烦,回身接过男人接过的酒杯一饮而尽。

“方制片,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他等不及来接我了,我就先跟他离开了。”

方制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不过看在陆奇沉着一张脸,各子又高,根本就不敢招惹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以后不要再让我帮你做任何事情!”陆奇毫不客气抽出手胳膊,推开她阔步向丫丫所在的房间走去,只是才刚靠近房间,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他身上好似有一团火在烧,暗自叫了声糟糕。

罗梦婕在原地跺了下脚,不死心的跟了上去。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爪机书屋'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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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陆先生谢谢你帮了我,你拿医药箱干什么,你受伤了?”罗梦婕瞪着一双大眼,在陆奇身上寻找起她自己认为的伤口来。

女性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传进他的鼻间。身上更加燥热,他不耐烦的伸手推开罗梦婕。

“滚!”

“啊!”

不管是脚扭了多少次,罗梦婕依旧是钟爱十多公分的恨天高,她尖叫声很大,只是浑身血液都向一处汇聚的陆奇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刷卡开门随后快速砰的一声关上门。罗梦婕用力捶打下墙壁,眼中的泪水快速流了下来。

比样貌,身材,她哪里比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人差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看自己一眼!

房间中,丫丫正低着头咬住撕扯下来的床单一角,单手艰难的给自己包扎着,只是血流的太旺,不一会她缠上去的白布就已经被鲜血染红。布木双血。

陆奇见到这一幕,暂时忘记身上的燥热。疾步来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帮她解开被她缠得过紧的伤口,刚刚是他太过心急,应该帮她做下应急处理再去寻找医药箱的。

因为受伤浑身无力,丫丫也不再挣扎,任由陆奇帮她消毒止血。

“疼,就叫出来。”

陆奇帮她处理伤口的同时,一直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一直紧咬下唇,很是心疼。

丫丫没有吭声,在她的世界里。仿若已经失去了在别人面前示弱的能力。

陆奇的额头也因为着急还有身上的四窜的燥热而汗水密布,时间不长边沿着他的鬓角一滴滴落下。

丫丫看着低着头帮她处理伤口的陆奇,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这好像是记忆中的画面,只不过两人的位置换了下,她是医生而他是受伤的那个。

“你真的是为了我才选择当医生的?”

“不为了你,你觉得从小就有洁癖的我,会脑残到要每天跟那么多病菌,细菌打交道?”

陆奇没有抬头,酒店的应急药箱中的东西很是齐全,里面连缝合的针线都有,只是翻找几下,有打麻药的针,就是没有麻药。

“没麻药,不如我们去医院。”

“就这样缝。”丫丫只想马上处理好伤口,离开这里,忍着痛苦说道。

“那你忍忍。”陆奇不放心,起身到洗手间拿了一个毛巾递到她的嘴边,“咬住。”

陆奇简单的消下毒,为她细致缝合起来。

针穿过皮肤,带来阵阵尖锐疼痛,自始至终丫丫都没有吭出一声,等到缝合结束,陆奇把毛巾从她嘴中拿出来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几个窟窿的时候,心紧紧一疼。

想到刚刚自己逼迫她的场面,不禁想甩自己几巴掌。

“你满身是血,这样出去不合适,我让酒店帮你准备一身衣服,你现在这里休息一会。”

陆奇的声音放柔,帮他整理下床,掀开被子。他有两次前科,丫丫警惕的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忽然发现他脸上不对,呼吸也有些粗重。

“你怎么了?”

丫丫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被陆奇忽视掉的浴火瞬间有种要吞噬掉他理智的趋势,他紧攥铁拳,好不容易才将她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我没事,我帮你去找衣服。”

陆奇脚步有些紊乱,丫丫潜意识中扯住他的胳膊。

“陆奇你``````”

唇被封住,丫丫瞪大眼睛,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他应该是如她想象中样中了置换及一类的东西。

“陆奇你冷静一下。”急切中带着粗鲁的吻让本身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的丫丫差点窒息过去,好不容易等他的唇下移,丫丫才慌忙喘了口气,开口喊着陆奇希望可以拉回他的理智。

药量太重,身上火热一片,面前又是自己喜欢的人,陆奇整个人已经完全失控起来,开始撕扯着丫丫身上碍事的衣服。

“陆奇你别这样,你进浴室冲下凉水澡,应该可以暂时压一压,然后你再去医院。”

以前训练的时候,接收过这方面的训练,丫丫开始大声的喊着。

陆奇其实脑袋中是有还是残存着最后一点可怜的理智的,但是他太过渴望丫丫,又怕她不再喜欢自己而去选择冬阳,他只想将错就错。

有伤在身的丫丫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挣扎,又或许心中是多多少少还是喜欢陆奇的,她闭上眼睛,任由他将自己彻底占有。

撕裂般的痛处传来,本就被伤口折磨的昏昏欲睡的丫丫,彻底昏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浑身好似被大车碾过一般,浑身的骨头都酸疼无力,陆奇人已经不知所踪,她傻傻的看着胳膊上重新被包扎起来的伤口,手陡然落下,一双有些空洞的眼睛看着刺眼的白色房顶。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她的第一次,竟然会以这样的形式给陆奇,掉落在地上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在想着,她却不想起身去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乱糟糟的脑袋却始终没有平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对陆奇到底是恨是爱。

眼睛有些酸涩,她吞咽几口唾沫,缓慢起身,床头上整齐放着一套衣服,还有一张小纸条。

“伤口切记碰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失血过多,多喝些补血的汤。”

陆奇走了,对昨天晚上的事情连一丝交代都没有,这让丫丫心中有些失落,她避着伤口套上衣服,环视下陌生的酒店卧室,快速出了房门。

刚出酒店大厅,一群记者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请问,江总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你们是否有发展的可能?还是说你们只是简单的一夜情?”

一直默默等候在酒店外面,想偷偷看看丫丫状态的陆奇,紧蹙双眉,昨天晚上他虽然带着丫丫来酒店没有避人,可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被那么多记者知道,他出来的时候都没有察觉到异样,这说明他们早已经在这里蹲守着。

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罗梦婕的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闪过脑海。

“是你通知的记者?”他给罗梦婕打了个电话,声音结冰,冷骇一片。

“什么记者,我不明白陆先生在说些什么?”罗梦婕语气中满是失望,

“我以为你给我打电话是因为要关心下我脚伤的,没想到一开口就让人家好吓。”

“是不是你,我会查清楚。”没心情去听她撒娇的话语,陆奇挂断电话。

给他在这里的打了个电话。

丫丫身体虚弱被记者这般推搡,身子摇晃几下,差点摔倒。

看着她惨白的脸孔,陆奇心紧揪下,刚欲下车,冬阳的车子直接停在一群记者外面,匆匆走下车来。

“你还好吧。”

面色焦急的冬阳一进入记者包围的中心,便快速将丫丫揽在怀中,不理会记者那些胡乱猜测的问题,疾步带着丫丫上了车,刚好陆奇叫的人正在附近,匆匆赶了过来,拦住要跟上去继续挖掘新闻的八卦记者。

陆奇坐在车中目送着冬阳的车子离开,闭上眼睛,倚在驾驶座上。

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干出的事情,想着丫丫昨天晚上过激的反应,生怕她早上起来,再次激动,伤害自己,他才一声不响离开的。

他长叹一声,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他其实幻想过两人肌肤相亲过后的场面,他会轻轻吻下她的额头,告诉她,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他想看着她娇羞的小女人模样。

只是现在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出现自己的想象中了。

他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再次回了酒店。

他这些天一直住在郊区的酒店,只是现在他不敢去靠近理她如此之近的地方,他带来的人跟在他的身后,进入电梯时,他回头吩咐一声“查下罗梦婕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这里虽不是他的地盘,但想要查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

房间中,已经收拾妥当,但他好似还能闻着属于她淡淡的血腥味,想着她昨天晚上的死命咬着毛巾的模样,还有早上刷白的小脸,心揪疼的难受。

倒了杯红酒斜倚在吧台上,他现在就是一个胆小鬼,不敢打电话,更不敢亲自去见丫丫,生怕她第一句就会说出那句让自己接受不了的话。

陆奇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中,缓慢的自斟自饮着,好似真的能一醉事事休一般。

车上,丫丫一直双手环住身子,倚靠在座椅上,无神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

“你的脸怎么那么差,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趟医院。”

昨天晚上她是跟陆奇一起走的,他在后面跟着,陆奇的车速太快,他很快被甩了下来,他沿着陆奇车子消失的路线直奔丫丫的家,可是却扑了一场空,找人查了下陆奇落脚点,那里也同样没有。

冬阳很是着急,只能猜测着寻找,整整一夜他都在但心中度过,直到早上的时候,才查到两人在风华酒店,他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见到她惨白着一张脸被记者推搡,并没有见到带着她离开的陆奇时,冬阳恨不得当陆奇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要狠狠的揍上一顿。

“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送我回家吧。”

“丫丫,你不是说要试着跟我交往吗?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对不起,我收回以前的话。”丫丫摩挲着几下胳膊,不敢去看冬阳的眼睛,现在的她已经算不上完整,配不上他的。

冬阳张了张嘴没有收说话,连一句责备的话语都不曾说出。

“冬阳,你骂我吧,这样你的心里或许会舒服些。”

“我没事的,倒是你。”冬阳回头,担心的看着面色惨白的丫丫,“不行,我得带你去医院让医生检查下才能放心。”

“我真没事,送我回去睡上一觉就好了。”丫丫握住冬阳的胳膊,阻挡住他调转方向的动作。

拗不过她,陆奇凝眉继续前行。

想起公司的事情,丫丫掏出电话给汪浩宇打了过去。

汪浩宇是个历经沧桑的人,即便是丫丫隐藏的再好,他还是能听出她声音的虚弱,只是聪明的他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告诉她不要担心公司事情,至于断楼事件,警方已经给出明确答案,属于人为损害。

这一结果一出,整个温城哗然,他们不知道是谁跟塑阳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警察那边既然给出了这样的结论,丫丫当真不用担心了,现在只等着警察把事情查清楚了。

想着她接手公司就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丫丫很想知道操纵这一切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把丫丫送回家后,冬阳并未着急离开。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做?”冬阳并未因为丫丫的出尔反尔而对她有所怨言,脱下外套,半挽起袖子向厨房走去。

丫丫本想拒绝,可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么多血,那得好长时间才能补上来,她知道不管怎样也不能作践自己的身体。

“帮我煲个汤吧。”丫丫在沙发上坐下,她不知道要跟冬阳说些什么,只能一直低着头在那里不安的动着手指。

煲汤的时间陆奇给丫丫炒了几样小菜。

“如果饿的话,你先吃点垫垫,汤还得等一些时间。”

接过冬阳递过的筷子,丫丫有种眼泪夺眶而出的冲动,她深吸口气。

“冬阳昨天晚上我已经跟陆奇在一起了,以后你还是不要把心思用在我的身上了。”

冬阳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手也轻轻收拢。

“趁热吃吧,我去看看汤。”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些什么,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陆奇伤害了丫丫!

丫丫食不知味的吃着,冬阳做好烫后,感觉的丫丫跟他在一起有些不自在,道别离开。

端着暖暖的碗,丫丫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没有忍住滑落而下。

她觉得自己不该去恨别人,要怨也只能怨自己,谁让她小的时候,一直注意力都放在陆奇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现过冬阳的好。

在家中休息了几天,除了去趟医院检查下伤口有没有感染外,丫丫一直都没有出去过,每天冬阳都会带上一些吃的东西来看望她,这让丫丫心中的愧疚增加不少。

“你不要有心理压力的,我们就算是不能成为恋人,我们还是兄妹,哥哥对妹妹好是天经地义。”冬阳帮她将冰箱中的东西补满,“趁着我还没有找到心仪的女人,你就好好的享受我的关爱,说不准哪天,我会把对你的好,彻底转移到别人身上。”

不知道是在宽慰丫丫,还是当真看开了,冬阳半真半假的说道。

气色恢复很多的丫丫对冬阳轻笑下,冬阳像以前几次一样,整理好冰箱中的东西就进了厨房忙活起来。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丫丫心中酸涩厉害,不忍再看下去,她起身准备上楼。

门铃声响起,她脚步硬生生顿住,心跳漏掉一拍,脑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会是那么多天未见到的陆奇吗?

“我去看看。”冬阳一直未听到丫丫出去,他急匆匆从厨房中出来。

“还是我去吧。”自从那天开始,丫丫心中就憋着一团火,她很想见到陆奇的时候,狠狠地暴揍他一顿,问他一夜之后将自己独自扔在酒店中,那么多天未出现,到底是几个意思!

出客厅的时候,丫丫才看见,站在自家铁门外的并不是陆奇而是送快递的小哥。

想着可能是父母或者是奶奶给她寄过来的东西,她疾步走了过去。

签收后,她开始快速地看着寄件人,只是奇怪的是,地址就是温城本地人的,而且根本就没有完整的信息,她心中泛起狐疑,校对下收件人地址和名字无误后,才打开。

里面是装订整齐印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纸张,她蹙眉拿正。

首先入目的就是罗梦婕几个字,下面是她的资料,之前丫丫查过罗梦婕,没有发现疑点,不知道这次谁又给她寄了一份来,她漫不经心的翻开着。

忽然,她顿住脚步,在倒数几页的纸上面,有红笔画着的几行,上面写着,罗梦婕和慕小小同一天出的车祸而且是在同一地点,下面还附带着但是车祸时的照片。

两辆车子损坏都很严重,如果不仔细寻找,根本就见不到两个受伤的孩子,丫丫的目光紧紧的盯在照片上,仔细的辨认着两个孩子,哪个是小小。

照片不够清楚是再加上两个孩子确实伤的很重,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她在这一刻突然明白给她寄这东西的想法了,他是告诉自己,小小可能跟罗梦婕互换了身份,倘若是那样的话,那么现在的罗梦婕就有动机做出针对塑阳的事情,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解释清楚了。怪不得,她跟陆奇都觉得她的眼睛有些眼熟!

以为互换身份只能是在她以前接触的那些罪犯中才有的事情,没想到真实的发生在她的身边,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这是什么,外面冷,进去吧。”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冬阳叫了丫丫几声,她都没有回应,冬阳只好来到她的面前。

经冬阳这么一说,丫丫才打了一个寒颤,刚刚自己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薄毛衣。

“小小这个女孩子你还记得吧。”

他们小时候的记忆中,没有多少关于小小的记忆。不过,对于当初那个长相很好,芭蕾同样也跳的很好地女孩子,大家应该还是记得的。

“恩,有点印象,怎么想起来提她?”冬阳轻蹙下眉,当时她就不太喜欢小小,总觉得她看丫丫的眼神有些敌意。

丫丫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冬阳翻阅完以后完全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们应该报警才对。”

“小时候就能把自己的身份调换过来的女人心机有多深,就不用我跟你说了,她既然敢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肯定会把证据都给消除干净。就算是我们报警,顶多也只能找出她顶替罗梦婕身份的事情。当然,她那么聪明,肯定会编造出一些失忆的谎言来,到时候就算是警察也对她没有办法吧。”

“那怎么办?”冬阳紧皱双眉,他现在已经知道在背后捣鬼的是罗梦婕,他恐怕她还会来伤害丫丫,心中有些不安。

“静观其变。”她现在做出的这三件事情对于塑阳来说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意义,她一定还会有所行动。

“你越是这样说,我心里就越担心,怕他会鱼死网破。要不然这样,这些天我就住在这里,陪着你,等你身体好些了再说。”

“不用那么紧张的。”丫丫给了冬阳一个安心的笑容,“她那么聪明,倘若知道我们一直在防着她,肯定不会有动作的,我们就给她下发挥的空间。”

冬阳见丫丫脸上满是自信,也只好点点头。

冬阳离开后,丫丫一直拿着那份记满罗梦婕信息的东西,能调查那么清楚的,她直觉只有老爸和陆奇。老爸人在英国,他没有必要绕那么大的一个弯子从温城把资料寄给她,那么只剩下陆奇。

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丫丫脸色稍冷,起身上了楼。

站在窗前给汪浩宇打了个电话。

“叔叔,这些天故意放出一些关于塑阳不好的消息,最好找那些可以致命的东西。”

“你这是?”

“给你看出好戏。”丫丫眯着眼睛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不管你是罗梦婕还是小小,既然做了那么多坏事,就应该受到相应的处罚,“另外,让局子里的人再审问下李利,必要的时候,可以用他妹妹跟罗梦婕敲下,看看他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汪浩宇很聪明,只是从简短的话语中,就能嗅出其中猫腻来,满口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丫丫在窗台边上坐下,想想还是觉得应该把小小的事情跟她老爸说一声,毕竟当年这些是他们当年结下的怨,在处理小小的事情上,他有一定的发言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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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电话中,江墨言一阵沉默,当年慕北川离世时留了一部分财产给抚养小小的孔家人,从此他也就未再关心过当年给他叫了两年爸爸的女孩子。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她竟然又走了父母的老路,看来当年慕北川对她的苦心算是白费了。

“你看着办吧。”良久,江墨言带着惋惜的声音传来,他轻轻叹息声:“倘若能放她条生路,就网开一面吧。”

“好。”丫丫摆弄着手机。这么多年安逸的生活让老爸心中少了些冷厉,多了些柔软。

她拨了一连串熟悉的号码。最后删去,一扬手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则半倚在窗台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脖子酸疼,一动一阵酥麻从脖子传遍全身,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胳膊已无碍,丫丫简单收拾下,去了公司。

“听冬阳说这些天身体不舒服?好些了吗?”钱回正好在电梯中碰到丫丫,关心的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下,“我本来要去看你的,冬阳那孩子,就怕我说一些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就是不让我去。”

丫丫心中有些愧疚。对钱回轻笑,“我没事了,阿姨去医院了吗?”

“去了,医生说年纪大了,钙流失严重,身体会出现酸疼,很正常。”

钱回脸色无异。

“那就放心了,叔叔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他啊去停车了,说我腿疼,让我在大厅前下来了。”

“叔叔还是挺关心你的嘛。”丫丫含笑的眸子中闪过抹担心,钱回还没有母亲年?大,按理说她不应该会出现老年人缺钙的情况才对。

“什么关心不关心的,都大半辈子了。只要不吵不闹,继续这样过着就行了。”

电梯门开,钱回对丫丫挥了下手,“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阿姨给你做最喜欢吃的蒸饺。”ad_250_left;

丫丫来不及拒绝,钱回的人影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汪浩宇一上班就来到总裁办公室中。

“断楼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那天晚上所用的切割机和挖掘机在温城和隆城交界处找到了,只是上面的痕迹清理的很干净,警察没有在上面提到有用的指纹。现在他们已经在调取个个路段的视频,从拉运切割机和挖掘机的运输车下手。”

“找到线索就好,让他们开启官方平台,随时把查到的结果报道出去,让市民知道事情的进展。”

温城市民始终有一小部分人以为断楼事件是塑阳偷工减料。官方为了袒护塑阳才会让警察立案调查的。

汪浩宇点头应下,“我已经照你说的,让操盘手开始降低塑阳股票价格,塑阳娱乐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让他们启用一些有劣迹的艺人演部电影,并让导演邀约罗梦婕。”

罗梦婕一看就是一个相当清高的主,让她跟有劣迹的艺人一起主演电视,她肯定觉得是在打她的脸,肯定会气的不知所以。

“好,叔叔辛苦了。”丫丫叫住转身要离开办公室的汪浩宇,“阿姨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汪浩宇身子一顿,“没有,我先去忙了。”

“没有当然是最好,阿姨不是个贪心的女人,你一句关心的话语都能让她高兴好久。”

刚刚在电梯中见到阿姨眉飞色舞的模样,丫丫心头心中五味陈杂,出于好奇,她查了下当年的事情。

她心疼母亲的同时,觉得阿姨最悲情,她就像一只飞蛾,奋不顾身的扑向那堆让她向往的火堆,只是结果虽不是灰飞烟灭,也是让她痛苦了好多年。

好些天没来公司,汪浩宇尽职尽责地把所有的文件都给处理的妥妥当当,没有任何积压,一上午,丫丫很是清闲,无事可干的时候,她逛了逛网页,网上此时已经炸开了锅,都在讨论塑阳在启用劣迹艺人的话题,并把还没有接下邀约的罗梦婕拿来跟他们比较。

有的人嘴巴毒,说的话很是难听,丫丫倚靠在大班椅上想着此时罗梦婕委屈泫然泪下的模样,嘴角勾起冷笑,我在等着你出手,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她给技术部打了个电话,一定要守好股票,另外通知警局中的人,随时准备定位ip地址,只是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股市一直太平,没有任何动静,丫丫不禁蹙眉。

不过,她是个耐心十足的狩猎者,继续守着。

快要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

“请问是江总吗?我是王志文,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布池亩亡。

丫丫蹙眉,她当真不知道王志文这号人物,不知道怎样回答,准备挂断电话。

“我今天晚上在重圆饭庄定了位子,赏脸一起吃个饭吧。”

他语气中有种毫不遮掩的张狂,丫丫心生厌恶。

“怎么不说话?没想到江总竟然这般腼腆,呵呵······”

笑声也太过令人厌恶,丫丫干脆挂断电话不予理睬,她按下内线。

“查查王志文是哪号人物?”刚才她能准确叫出她来,就说明他没有认错人。在温城知道她的身份还能跟她这般说话的人,肯定认为自己能惹得起江墨言。这样的人就应该是温城有头有脸的人人物,应该很好查。

“他怎么了?”汪浩宇好似也不待见这位,语气冰冷起来。

“他刚才给我打了通电话说约我吃饭,我假装没有听见,挂了电话。”丫丫也没对一个像父亲一样的人有所隐瞒。

“挂了好,这个人也是近些年才起来的一个私企老板,外面的风评很是不好,很多人都在传,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部都是坑蒙拐骗。而且他还涉黑,心更是黑的不得了,据说有一年说处女血旺财,他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女孩子!”

“没有人管管吗?”听到这里,景昕已经愤怒的不行,声音不由得冷了很多。

“受害的孩子年?下,根本就缺少保护自身的意识,家长为了不坏了自家女儿的名声,收了钱息事宁人,没有证据,警察就算是立案侦查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跟我们有业务往来吗?”

“当初江总在的时候,王志文还没起来。后来他把公司的事情大多数让我处理的时候,我又看不上王志文这个人,就一直拒绝跟他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就连私人交情也不曾有。”

“我知道了。”既然没交情也没有往来,她有些纳闷为什么王志文会约她吃饭了。

刚刚收线,手机又响了起来,丫丫淡淡扫了眼,又是刚才的号码,她寻思下滑下接听。

“喂,你是?”

“我是王志文,王总啊。看来你刚刚手机确实是无意中挤了。”王志文不疑有他,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哦,原来是王总啊,久仰大名,打电话有事吗?”丫丫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生的演员,执行任务的时候,可以跟任何人周旋,不露出任何破绽。

“当然有事啊。”

他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哦,今天晚上吗?抱歉,我有约了。”直觉,姓王的找她,肯定有猫腻,她正寻思着要不要过去看看。

“推了吧,我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倘若你不赏脸,我王某人可就生气了。”说到这里,他故意冷夏声音。

“王总可真是个大忙人。晚上八点是吧,我准时过去。”她给冬阳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跟她一起过去,冬阳因为今天晚上有课脱不开身。

丫丫跟他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在温城她不认识几个人,觉得王志文也奈何不了她,准备一个人去赴宴。

下班挺早,嘱咐技术部的几句,丫丫就回了家。

好似怕她忘记样,王志文又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饭局上还有其他几个老总,让她穿的得体一些,丫丫轻声嗯了一声,鄙夷声,真是有了点钱就真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相对所有的人都指手画脚!

电话那头罗梦婕倚靠在王志文的怀中,手指头撒娇的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

“王总真好,人家都没说,就知道帮我出气。”

“谁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来着,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整上她一顿,非得让她以后看着你发憷。”

王志文享受的倚在沙发上,任由她在身上点火,罗梦婕低着头,眼中寒意肆虐。江惜墨,你不一直是被捧在手心中的公主吗?只要你今天来,我一定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到这里,她手指上的力道突然加重,正在享受她的爱抚的王志文好似受到了刺激一般,快速将她压在身上,不一会儿,房间中就充斥暧昧的声音。

丫丫故意找了身老土的黑裙穿上,今天晚上是外面的饭局,丫丫开了车。

当她到达的时候,已经快要接近约定时间,只是她到达包厢的时候,只有一个服务员跟了上来。

“是江惜墨江小姐吧,刚才王总打了个电话过来让我转告你,他公司临时有事,处理完马上过来。如果你饿的话,先点菜。”

丫丫对她摇摇头,在座位上坐下,服务员出去一会儿,帮她端来杯椰果奶茶。

“王总说喝多咖啡不好,女孩子多喝点奶茶。”

“替我谢谢王总。”丫丫皱眉,不知道王志文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既然有时间吩咐服务员那么多,看的出来他肯定不是他说的在忙。

服务员离开,丫丫并未去触碰奶茶,过了一会儿还未见王志文过来,她把奶茶倒了半杯进了垃圾桶,无聊的摆弄手机。

“不要喝,也不要吃任何东西!”

短信声音响起,正在鼓捣手机的丫丫无意中点开,这是陆奇的手机号,她心忽然漏跳了半拍,她潜意识向门外看去,觉得他就在门外。

她握紧手机起身,打开门时,没见到陆奇反而撞见一个身体挺壮的中年男人。

“久等了。”王志文的目光像x射线般快速将她的身体扫描一遍,“江总长得漂亮,果然穿什么都好看。”

“其他的人呢?”丫丫无视掉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淫光,压制住一巴掌拍过去的冲动,向外面看了几眼。

“他们之前通知我说临时有事,不能来了。”王志文撒气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丫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里没有外人,汪总不用拘束,请坐。其实我们也挺有缘分的,你的汪字去掉三点水就是我的王字。说不定几百年前我们是一家呢!”

“我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对于中国姓氏没有研究。”丫丫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绝对是扯谎,心中不悦,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呵呵······别人说汪总是个冷美人,我还不信。今天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样子,不娇柔不做作,真性情!”

“寒暄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的了,不知道王总今天请我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先吃饭再谈事情。”王志文好似压根听不懂丫丫语气中的不悦,不着痕迹扫了眼丫丫满前的被子,拿过桌上的菜单,“点菜了吗?”

“没有。”丫丫低垂眸子,端起面前的杯子触碰下唇瓣。

“这里的奶茶很不错。”王志文抬起脸对着站在一旁的服务员吩咐道:“再帮汪小姐拿一杯。”

丫丫没有拒绝,低垂着脸坐在位上,心中思绪辗转,她还真猜不透王志文的心思。

不过,知道陆奇也在这里,她的单子放开不少。

“汪总今年多大?看起来很年轻,这皮肤白嫩的让人看着还真想捏一下。”

“王总有些话还是适可而止的好!刚刚我已经在家里吃了点东西,没有一点胃口,倘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汪总我叫你来吃饭,是给你面子,你这样给我撂脸是几个意思,你觉得我王志文,在温城就那么没有分量!”王志文见她起身,拍了下桌子,他力气很大,桌子似乎震动几下。

“其实在今天之前,不,应该说子啊你给我打电话之前,我的确不知道你是谁。现在知道了,觉得你也不过就是穿着人皮的禽兽!”

听汪浩宇说他的事情,丫丫就对他厌恶至极,没想到他竟然拿她开刷,火气蹭蹭燃了起来,有种直接过去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暴揍一顿的冲动!

“呵呵······骂得好,骂的真好!”王志文拍了几下巴掌,“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被人骂过了,真是痛快!”下面的话语他几乎是从牙齿缝中蹦出来般,拍桌而起,直奔丫丫而来。

“我现在就告诉你什么叫禽兽!”愤怒的王志文,估摸着丫丫药效应该要发作,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好久都么有遇到一个像你这样牙尖嘴利,能挑起我征服欲的女人来了,是不是身上很热?看你一副冷冰的模样,肯定没有被男人触碰过吧,现在就让我来尝尝鲜,怎样?”

本来他对丫丫没有兴趣,罗梦婕告诉他丫丫百分之百没有开苞。想想她人长的又漂亮,整个人冷冰一片,身上的衣服保守,给人一种想要撕开她衣服的冲动,想着要将江墨言的女儿压在身下,他浑身的血液就向一处涌来。

觉得丫丫也不过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际经验我,根本就没有进行什么计划,给她打了个电话,就在这里准备鱼儿上钩。

“没想到王总私下里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的事情给捅出去?”

“呵呵,你觉得我会怕吗?别看你老子是江墨言,我还真一点都不怵他,他那么多年不再温城,你觉得他能跟我比吗?”人倘若自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已经没救了,就比如现在正在作死路上前行的王志文。

“你说这些话怎么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王志文的咸猪手对着丫丫的胸前伸了过来,她快速拿过桌上的杯子,直接对他的脸扔了过去。

丫丫动作又快又狠,加之王志文的注意力都在丫丫饱满的胸前,躲闪不及,打在他的侧脸上。

疼痛让他这个人都暴怒起来,骂了声贱女人,直接向丫丫扑了过去。

丫丫一脚踢在他的胸前,高跟鞋的攻击力绝对不容小觑,王志文只觉得胸前要被她踢出一个窟窿来。

“臭婊子!我看你是找死!”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王志文开始破口大骂,掏出手机,要对外面求救。

丫丫一把打掉他的手机,手机瞬间在地上四分五裂,随后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她打不过陆奇,可是油水吃多了的王志文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任由他拿捏。

在这个时候,王志文才发觉,他面前的女人,根本就是个不好惹的刺头,看来他今天要栽在她的手中,他不该听罗梦婕今天的抱怨,要为她强出头的。

“现在知道是谁找死了吧?”丫丫直接拿起面前的凳子,向他身后砸去,快速对他的腿弯处踢了一脚。

王志文腿上一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丫丫甩掉手中的凳子,如来自地狱中的修罗般站在他的面前。

“今天为什么约我吃饭?”她虽觉得这个人有好色前科,可现在女人那么多,找一个跟她长相差不多的都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用冒险来招惹上她!

“你不是都知道吗?”

王志文又骂了一句,丫丫一巴掌好不含糊甩了过去,脚踩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他起身的动作。

“我要听实话!”

“不要太过分,我没有对你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你这样对我,我是可以告你的。而且,我手底下那帮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他痛呼一声,额头上冷汗直冒,见到他看向紧闭的门,丫丫冷笑,还真感谢刚才服务员出去的时候还贴心的把门给锁上了,这样倒是能给她一些发挥的空间。

她嘴角冷笑骤然敛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前,王志文身子向后倒去。

“告吧,我会告诉法官,我是正当防卫。”

王志文面如死灰,他的人品在温城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倘若丫丫这般说,他们绝对相信是他的错!

“你!”

“别你啊,我的了,咱们好好谈谈吧。”

丫丫拿过身后的倚在,双腿交叠坐在他的对面,着地的脚跟不停地撞击地面,声声声响令人心头一滞。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王志文倒是有骨气,愤恨的瞪着丫丫,“我告诉你,你再不走,一会我得人来了,我要你死在这里!”

“王总真不知道是你真聪明,还是真傻。你觉得这里只有你的人吗?来之前,我就打听好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要做好防范措施了。”丫丫摆弄着自己没事的时候,修剪的指甲,她轻吹下,整个人好似无比放松。

“我不相信!”王志文闻言面如死灰,双手收紧,好似在寻找机会要给丫丫致命一击。

“信不信由你,我的耐心很有限,再给你半分钟的时间。”丫丫扫了眼腕表,娇艳的红唇轻数时间。

时间越来越短,王志文整个人都紧张起来,额头上也清楚一层细密的晶莹来,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说吧。”丫丫慵懒倚在椅子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罗梦婕吧。”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是罗梦婕,她还真的有些佩服罗梦婕来,干了那么多的坏事,还能安全抽身,竟然还能用自身的魅力,迷倒男人,为了她来招惹塑阳。

“你怎么知道?”

一句话肯定了丫丫心中的猜测,“她是你什么人?我要听真话。”

“情人。”

“她之前干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她干了什么,我不知道。现在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王总声音提高,话语中满是不耐,刚欲起身,被丫丫一脚又踢到在地。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今天不把我想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你今天哪都不许去!”

语未落,外面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王志文眼中闪过亮光,快速起身向门前跑去,丫丫豁然起身,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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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只是这门还刚一打开,一只修长的腿,直直的对着王志文踹了过来,力道比丫丫的要重了很多。王志文的身子轰然倾倒,整个人摔在地上半天都没有动弹。

见到来人,丫丫眼中闪过欣喜,随后漫过愤怒。

陆奇快速打量下丫丫,见她没事。才松了口气,他对身后的古桐挥了下手。

“把他带走。”

“你把我叫来就是来干苦力的啊。”古桐不满的鄙夷声,“还以为帮我介绍几个温城的美妞呢!”

语落。对着丫丫眨巴几下眼睛。

陆奇一记冷眼过去。他耸了耸肩,顶着陆奇几百伏高压的电眼向丫丫走去,对她伸出手来。

“美女你好,我叫古桐,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也知道他的,你想知道他糗事坏事的话,尽管来找我,绝对意想不到的秘密,我住在风``````”

陆奇捂住他的嘴巴,靠近他的耳边,“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可以滚了!”

王志文已经被两个人架着出了房间,陆奇用力将古桐向外面一推。砰的一声关上门。

丫丫除了刚开始看了他一眼之外,目光在游离,心情更是复杂的不能言喻,在原地站了一会,感受到身上一直粘着一束目光,不自在垂眸开门。

“我们谈谈?”陆奇握紧她的胳膊,“那天的事情``````”

“那天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放手,我要回去了。”

“丫丫我愿意负责的,我们结婚好吗?”

声音轻柔透露着坚定,丫丫低头扯掉他的手,回身与他对视着。

“现在人的思想不是上一次床就能过一辈子的,陆奇不可否认,不管我怎么恨你都抹煞不了你留在我心中的烙印。可我比你理智,我们两个人的性格都太过尖锐,在一起只会像两只刺猬样,相互伤害对方。”

丫丫对他扯了下嘴角,“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应该身不由己,忘了吧。”

简单的三个字,刺痛了彼此的心。

丫丫觉得自己太过矛盾,恨,提不起。爱,就不敢在一起,最好的办法就是交给时间。

“我可以改的。”陆奇手再次攀上她的胳膊,为了她,他可以去忍受那些让他闻着就作呕的血腥,改改脾气又有何难。再说,他本来脾气不是这般火爆,应该说很多时候都是被她给刺激的。

“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两个人的。”她也想试试改变下自己,可又怕做不到。应该说,她改变了太多,太久,再也找不回自己原先的模样了。

“试一试,好吗?”

陆奇的眼中满是恳求,丫丫浓稠的睫毛轻眨。

“陆奇,我们还年轻,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吧。”

“好。”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丫丫离开饭庄,裹紧身上的衣服,都说温城冬天冷,一点都不假。

“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古桐双手环胸倚在一辆悍马上面,霓虹灯下的他轻吹下口哨,整个人看上去放浪不羁,却不轻佻。

丫丫对他谈不上厌恶,对他轻轻点下头,向她车子走去。布上乒巴。

“从小我就知道你的名字。不,应该这样说,你的名字是女人中我见过,听过最多的一个。不用说,你也知道原因吧。”

古桐站直身子,看向脚步委顿的丫丫。

“陆奇就是一闷骚,他为了你选择了当医生,去了英国,每天都会查你的行踪。我觉得不是一个合格的兵,那么多次被人跟踪你都没有察觉。”古桐笑声很悦耳,“不要怪我说话直接,你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怕你出危险,他大都会跟着。有的时候看到他别扭的模样,我都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你的面前。”其实他下过很多次决心,最终还是怕陆奇的报复,打消了念头。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不是出在喜不喜欢对方身上。”丫丫并未回头,她能隐隐感受陆奇很爱她,却未曾想过会这般爱。

“我觉得你也存在一个误区。”古桐敲了几下车前盖,轻咳几声。

“其实你们家的情况,因为你的关系,我也很了解。你父母感情很好,你的父亲几乎能包容你母亲的全部,你从小就耳濡目染这样的相处方式,会不自觉地把他们跟你和陆奇比较一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根本就没有比较性。他们走过了风风雨雨,当然很珍惜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特别是你的父亲,他觉得亏欠了你母亲太多,恨不得把他最好的都能给她。而你跟陆奇,两个人说是青梅竹马都太过勉强,那么多年不见再相见对彼此还有感觉,这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要因为有些因素而错过了对方,如果是那样,我觉得终究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

丫丫站在原地未动,她觉得自己这个局内人还没有古桐看的清楚。

“第一次见面就跟你说了那么多在你的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啰嗦的大妈了。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古桐说完,急匆匆上车发动引擎。陆奇没有跟她一起出来,不用想两人肯定发生了一些不愉快,倘若出来见到他正在跟丫丫聊天,那个陈年醋坛子,估计会很虐他。他可不想早死早托生,还是先离开为妙。

悍马根本就没有起步的程序,直接蹿向前面,急转方向,绝尘而去。

听到声音,丫丫回头,轻摇下头,刚刚听他的一席话,感觉他应该是个成熟稳重的人,没想到却这般毛手毛脚。

回到公寓,丫丫冲了杯安神茶,轻倚在床头,古桐不说,她都没有察觉,自己还真经常把陆奇跟老爸拿在一起比较,深受老爸的影响。她觉得自己未来的老公就应该像他那样,成熟,有风度,又能给她安全感,而不像陆奇那般非得跟自己杠着。

只是自己却忽略了,父母曾经也经过风风雨雨,一路磕磕绊绊才有现在的甜蜜温馨,是她太过贪心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一连一个多星期没有见到陆奇,也没有听到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丫丫知道他应该是回英国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冬阳最近在忙着开个人的第十二次画展,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偶尔会打个电话问候下,丫丫最近在查罗梦婕的事情,没时间过去帮忙,刚好有周末,惜言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她就支派弟弟过去帮帮忙。

夜再次降临,一入冬,温城的白天跟黑夜的长短比例让人觉得严重失调,觉得才刚刚几个小时刚过完,月亮又爬上了天空。

丫丫看着警方给她传过来的资料,参与毁楼的人已经找到了,一个个口风都很紧,从里面没有掏出有用的东西,李利那边也不松口。丫丫轻抚下额头,罗梦婕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巧妙,大都不是自己出面,即使是东窗事发,也可以撇个一干二净。不得不说,她比她的父母要聪明的多。

不过,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她不急。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到了晚上十点多,肚子开始咕咕乱叫,丫丫是个典型的工作狂,只要工作一忙,她就会废寝忘食。

因为这事,钱回没少数落她,告诉她这样是在糟蹋身体,现在她还年轻察觉不到,等到年纪大一点了,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明白钱回也是为她好,她点头说记下了,可每次都会照样忘记在脑后。

动动四肢,丫丫捂着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离开公司。

外面风有些大,裹挟着阵阵冷意攥紧脖子中,丫丫裹紧风衣,带上帽子,疾步向公寓进发。

昏黄灯光下,公寓漆黑一片,惜言还未回来。

丫丫轻蹙下眉,冬阳是一个作息十分规律的人,只要不是关乎人命的事情,不管多忙,他都会缓缓再搞,她边开门,边给惜言打了个电话,询问他今天晚上回不回来。

只是电话响了很多声,没人接听。

挂断电话,给冬阳打了编,结果一样,

丫丫又打了几遍,到最后电话中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女声,这绝对不正常!

丫丫不能淡定了,她给钱回打电话询问冬阳有没有回家,得到的结果,让她心中更加担忧,她急匆匆进了车库,快速开车离开公寓,忙得连铁门都忘记了锁。

她先去了趟冬阳住的地方,里面同样一片黑灯瞎火的。

心中的不安加剧,不停的拨打两人手机,钱回的电话插了进来。

“是不是还没联系上他们?你现在在哪?我们过去看看。”

钱回语气满是焦急。

“公寓中没有,我现在去画室,阿姨你先别着急,你身体不好,外面冷,就别出来了,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丫丫猛踩油门,速度太快,耳边传来嗡嗡声响。

昨天晚上听冬阳说,这次画展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还要展出一些优秀学生的,今天他会在画室跟他的老师筛选一些能拿得上台面的画作。

画室跟这里相距不远,车速又快,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就赶了过来。

刚刚靠近画室,她就见到东风玻璃前飘荡着烟雾,还隐隐有火光冒出,丫丫快速刹车,熄火下车。

她来到门前的传达室里面,让晚上守这这里的人给她开门,一直守在这里的老大爷竟然没在,丫丫再回头时,大火已经开始蔓延,大有种变成冲天大火的趋势,不知道冬阳和惜言在不在里面,瞬间丫丫的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来。

快速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催促着他们赶快来,自己则是直接翻墙而过,

画室的门紧锁,窗户上也装着防盗网,丫丫观察下四周没有可以进去的地方,开始蹲下身子拿掉耳环,用力板直,在钥匙孔中鼓捣着。

在她刚刚打开锁的时候,听到消防车的声音,晚上路上交通顺畅,这里又属于市中心,路程很短。

眼见着面前的火舌在风中挥舞,大有将画室给吞噬的架势,铁门都开始发烫,丫丫心中着急,一脚踢开铁门,目光在火海中快速的寻找着。

“惜言,冬阳你们在里面吗?听到的话,回答我一下。”火势太猛,丫丫试了几次,脚才刚踏进去,皮肤就被灼的生疼,就在她咬着牙要冲进去的时候,消防人员赶到,急忙扯住她。

“里面有人?”

“我也不清楚,你们赶快进去看一下。”丫丫心中担心,“你把防毒面罩给我!”

丫丫命令她身边的一个消防员,丫丫年纪不大,但是她的声音本就清冷,现在她又着急,语气自然带着一股子不伤,身边的男人一愣,丫丫不耐,直接扯掉,快速带上,冲进了火海。

她身上没有穿消防服,不敢去火势过旺的地方。她踢开面前挡住视线的画架,刚好碰到有画水粉,没有倒掉的水,她也不管里面还有颜料,直直的倒在了身上,冲向挡住视线的火堆中,当她穿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倒在墙角的冬阳跟惜言。

“快来,他们在这里!”丫丫急忙叫喊一声,快速过去查看两人。

“惜言,你醒醒!醒醒啊!”惜言的双眼紧闭,脸色在火光的映射下青紫的的骇人,她拍打几下没有反应,又叫了几声冬阳。冬阳的情况跟惜言的差不多,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消防人员急忙奔过来,帮助丫丫将两人转移出去,直接送上了救护车。

钱回跟汪浩宇刚好赶来,钱回见到惜言跟冬阳两人的模样时,吓得几乎腿都软了,整个人更是踉跄几步。

丫丫慌忙扶住她,对着准备开车要去医院的汪浩宇说道:“叔叔,医院我去,你在这里等着警察,看看等火扑灭后,有什么发现。”丫丫满是担心的眼中划过骇人的冷意,直觉这绝对不是一场意外!

“好,可你阿姨``````”

“她跟我一起。”丫丫知道不让钱回去医院根本就不可能,大多数的女人比男人感性,孩子几乎是她的全部,而是在钱回的心中,冬阳就是她老时的依靠。

医院急救室外,丫丫安抚钱回的同时,目光时不时看向刺眼的红灯,刚刚急救室有护士出入,丫丫询问过,他们昏迷的原因是,吸入过量乙醚。

画室用不到这种东西才对,突然出现定有蹊跷!

丫丫心中恨意弥漫,罗梦婕倘若让我查到是你在里面作祟,敢对我弟弟,还有惜言哥痛下杀手,我定让你付出血的代价!

“丫丫,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对吧。”钱回的脸色苍白一片,抓住丫丫的手,颤抖着嗓子说道。

“对,一定不会有事的!”

钱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丫丫拍拍她的肩膀,帮她倒了杯温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等到红灯熄灭,移动小推车出来,冬阳直接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对面急救室中的惜言也被推了出来,丫丫快速奔了过去。

“医生,我弟弟情况怎样?”

“等度过危险期再看情况。”跟那边的医生说的差不多,看着惜言青紫的脸色,丫丫心疼一片,隔着厚重的玻璃向里面看去,丫丫的手几乎都被直接戳穿血来。

她不断在心中骂着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今天周六,弟弟回来,就不能早回去一些,她这个姐姐当的还真是不合格。

她用力抹了下眼角,弟弟发生那么大的事情,铁定是要通知父母的,想着父亲娇柔的模样,丫丫就在心中担心,她知道会不会直接吓得摔进老爸的怀中了。

如她所料,老爸一接到电话,那边就质问的吼了一句,“谁干的!”

母亲急忙问了声“发生了什事情”,靠近老爸的手机旁,她都能听到耳边有两道不同的呼吸声交织着。

“妈,我有事情跟爸说,你先别听。”丫丫生怕吓着她,放柔有些僵硬的声音。

“丫丫在跟我说一些商场上的事情,你不是不喜欢听这些吗?去跟妈聊聊让她给你做几件喜欢款式的衣服。”

“我的衣服那么多,不需要了。”小溪察觉父女两人的态度严重不对,一直不愿意离去。

“女人的衣服没有多的,我们等会要去温城。你让妈给丫丫做几身也行。”江墨言明白他的小妻子不笨,但是他现在真不敢跟她说出真实情况,让她担心一路,等去医院的时候再跟她说也不迟。

“江墨言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温城。”小溪冷下脸,夺过他的手机,“丫丫你跟我说,是不是你出事了?”

“妈,你别多想,我整个人好着呢,就是公司的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我解决不了,这不是请爸过来坐镇的吗?”丫丫打了个哈欠,“妈,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上班,我先挂电话了!”

丫丫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那边传来几声嘟嘟的声音,小溪抬头看向,已经在寻找护照的江墨言。

“你确定没有事情瞒着我?”

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只是除了丫丫跟公司,她把一直不需要她担心的惜言给遗忘到了脑后。

“你啊,就是整天没事干,疑神疑鬼的,你有什么事情。我们的生活用品温城都有,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飞机在温城降落,小溪的心中莫名涌起一阵不安。

天已经放亮,早上的温城很冷,江墨言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羽绒服披在她的身上。

“穿上吧,你怕冷,感冒了就不好了。”

车子向缘起驶去,小溪是绝对认识这走了千百遍的路的,她快速抓住江墨言的胳膊。

“告诉我谁住院了!”她的目光担忧,语气甚是急切。

“是惜言,不小心乙醚中毒。”丫丫告诉他惜言还处在危险期,他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样,也不敢乱说。

“怎么好端端的会乙醚中毒?”小溪着急的不成样子,车中开着暖气,她穿的又厚实,浑身都在向外面冒汗。

“具体的情况警察那边正在调查。”江墨言握住她的手,“还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慕北川的孩子小小还活着。丫丫跟我说,这些事情可能都是她一手主导的。”

“怎么会这样!”小溪松开紧握住江墨言的手,用力拍了下额头,整个人无力的倚在后座椅上。

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慕北川离世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没有想到竟然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来,真是应了那句话,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当初还让丫丫尽可能的放她一马,没有想到她的心比她的母亲更加歹毒。

“我知道,就是感觉难受。”还能想到当初慕北川希望她过着平平淡淡生活的愿望,没想到却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她还是选择走了父母的老路。

心中难受又加上担心惜言,小溪的眼眶红红的,江墨言的心也泛起了疼。

医院中,他们站在重症监护室外,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人,一个个都面色凝重。

“爸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弟弟,你们骂我吧。”丫丫低着头,手用力搅着。

“这也不是骂不骂的问题,医生不都说渡过危险期了吗?等想来了就好了。”小溪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去睡一会儿吧。”

“我不困,我去公司看看。”丫丫心中内疚的很,根本就毫无睡意,她现在很想知道警察那边的调查结果。

“听你妈的,去睡一会。既然我来到这里,事情还是交给我处理吧。”江墨言的声音威严慈爱并存。

丫丫停下脚步,轻抿下唇,目光坚毅的看着父亲,

“爸,自从会到温城,塑阳的事情不断,现在弟弟跟冬阳又出事,这一切都在说明我的能力不够,你就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要亲手把这个兴风作浪的人给揪出来!”

江墨言欣慰的轻点下头,人的时候就是需要一些事情去历练才能成长的。

丫丫歉意的看了眼母亲,快速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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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墨言,这样的悲剧还会继续吗?”

小溪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红的,经江墨言那么多年爱意的浇灌,她整个人变得格外脆弱。本书醉快更新百度搜索海岸线小说网。风吹草动都能牵动她那个柔软的心。

她轻抹下眼角,她在心疼冬阳和惜言。想到当初那个长相标致,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的小女孩儿,她一直以为孔家会给她一个普通的生活环境,她的生活会是平凡幸福的。

“造化弄人。谁也不能预测到将来会怎样,不要再想了。”

江墨言轻揽爱妻,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光洁白皙的额头。

刚下飞机的时候。他就已经收到汪浩宇发给他关于小小的资料。

原来当年。孔家也不是真心接纳她的。刚去孔家的时候,有外公外婆,他们有退休金,她生活还算不错。二老相继去世后,舅妈嗜赌,特别是从慕北川那里拿到了一笔不小的遗产。赌的更加疯狂。每次输钱回来都会谩骂,甚至对她拳脚相向。不让小小练芭蕾,却逼着小小年纪的她去上台演出赚钱。舅舅是个妻管严,敢怒不敢言,对小小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小小在一次奔向演出现场出现车祸才戛然而止。

当年死的人才是真正罗梦婕,至于罗家人为什么那么多年没有发现,这就不得而知了。

“我只是觉得不该的,毕竟有她父母的前车之鉴。”说到这里,小溪忽然打住了。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当年小小亲眼目睹了慕北川掉下悬崖的那一幕,或许恨就是在那个时候遗留下来的吧。

“当年我们都错了,我们不该对她不理不问。或许今天就没了那么多是是非非了。”

“事情会过去的。”江墨言用指腹轻擦她眼角的泪痕,轻吻下她的额头。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她应该是想到了当年的羁绊,才会如此的伤感难受。

小溪轻倚在他的怀中,隔着玻璃看向安静躺在床上的惜言,儿子你一直都是好样的,妈妈等着你睁开眼睛。

一夜未睡,丫丫眼中倒是没有一丝血色,出了医院大厅的时,见到一些人好奇的看向她,她轻轻皱下眉,低头才发现,身上白呢大衣花花碌碌,好似色彩斑斓的调色盘。

想着公司中有衣服,她没有回公寓。

汪浩宇已经在公司等待,一见到她进来,就把警察那边现在查到的资料递了过去。

“几个能拍到事发时画面的监控探头全部都被人为损坏,没把手上面指纹太过纷乱,也没有提取到有用的。现场被大火损坏的差不多,同样一无所获。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蓄意要残害他们。”

唯一的孩子还在医院躺着,汪浩宇脸色抑郁,就连烟味都透着冷冽寒光,森寒入骨。

“守门人呢?”昨天晚上就一直没有见到,现在这份资料上也没有提起过。

“他从昨天晚上就失踪了,警察正在全力寻找。”汪浩宇铁拳轻攥,语气更加凝重。

丫丫薄唇轻抿,小脸冷然,不知道那个憨厚的老人,现在是死是活。

沉默间,低沉的医院声牵动着两人神经,汪浩宇扫了眼屏幕,快速滑下接听。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是,守门的找到了,还活着。不过,受伤很重,医生正在抢救,他年纪有些大,不知道能不能渡过去。”

“全力抢救。”汪浩宇挂断电话,咒骂几句,用力踢了下面前椅子。

黑沉的木椅撞击在办公桌上,砰砰两声后,摇晃着倒在地上,继续颤抖着。

这件事情他恼怒了,十多年从未失态的他,今天在一个晚辈面前情绪彻底爆发了。

“我让舅舅调一些专家过来。”芳华跟缘起的一声医术都不错,这是温城都知道的事情。这是缘起中西医结合的同时,比较偏向西医。而芳华则是偏向中医,两个医院的专家到一起,或许会对他的病情有更大的帮助。

干等着是最消磨耐心的,丫丫在汪浩宇的陪伴下去了趟已经被全面封锁的画室,仔细在画室中寻找一番后,一无所获的她,眸色深沉。

“叔叔,最近跟罗梦婕接触的人名单都查到了吗?”

语气中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喋血嗜杀,脑中闪过王志文的影子。

自从王志文被陆奇带走,丫丫曾经注意过,杂志报纸没报道过,王家也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她虽没有再见过王志文本人,却以为王志文已经被放了回来。

她迟疑下给陆奇打了个电话,询问王志文现在在哪。

“惜言的事情我听说了。这件事情不是王志文干的,他在温城不假,但一直在古桐那。古桐用了很多办法,可能是跟他自身的混过黑社会有关系,知道套路,一直死咬着,什么都未说。古桐正在想其他的办法让他开口。”

“你不是医生吗?你应该有很多办法让他开口的。”

放在以前她根本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提出这么疯狂的意见。现在她是恨极了,恨不得把这些人给剐了。

“好。我尽快让他开口。”

“就当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心中焦躁的丫丫并没有察觉陆奇语气中的迟疑,欲挂断电话。

“你跟我还用分的那么清楚吗?”陆奇无奈摇头,随后挂了电话。

丫丫脸色变了变。满腹心事,没有时间给她去儿女情长。

“叔叔,公司没事,你去医院看看冬阳吧。”自从昨晚见了一眼冬阳后,汪浩宇忙着跟案子,根本就没有去一下医院,肯定是着急的。

“去哪,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直接打车。”

丫丫拒绝,感觉带东西不方便,她把包中有用的东西向口袋中一揣,快速开门下车,直接钻进了一辆刚好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

罗梦婕今天下午在体育中心有一场演出,她要去会一会她!

丫丫眼中寒光肆虐,身上的狠戾之气在狭仄的车厢中蔓延。

天依旧寒冷,天空还飘起淡淡的细小的雪粒,落在脸上冷意丝丝渗进皮肤,心上的冰霜又厚了几分。

今天下午是慈善演出,节目很多,一直要会持续的晚上,罗梦婕的排在中间,演出还未开始,罗梦婕现在应该在化妆间中准备。

她询问了下在场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以为她是狗仔警惕的看了她几眼,摇了摇头。

丫丫没有强迫她,环顾下四周,经过常年训练,她观察力超人,她见到前方不远处拐角有艺人进出,确定那边应该是临时化妆间,她疾步走了过去。

这些艺人在这种场合,还是很讲究排场的,基本上是大腕独自一间,其他二线三线的几个人一间,丫丫思索下,这罗梦婕应该算的上一流的吧,她越过一间比较大的房间,刚好经过洗手间的时候,余光瞥见李叶正等一脸焦急的等在洗手间外,她停下脚步,向里面看去。

洗手间的人并不多,李叶踟蹰一会,敲了敲洗手间门,压低声音。

“梦婕,你也别生气,舞蹈界中如果不是最翘楚的,在演艺圈这些人的眼中就会比她们矮上一截。现在你不是签了几个合约吗?等你在演艺圈大红大紫了,踩死她们不就成了,你在里面怄气,也解决不了啊。现在演出等会就要进行,你的妆还一点没上,再不出去,被传出耍大牌就不好了。”

丫丫冷冷勾唇,看样子是被冷落了,心里不高兴了。

活该!

“谁说我怄气呢!”罗梦婕开门而出,“不懂我的心,你就不要胡乱猜测!

罗梦婕斥责声,眉眼间带着一股不耐,来到洗手池边仔细的洗着手,“你在外面絮絮叨叨的说什么,倘若要被人无意中听了去怎么办?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不精明的助理!”

罗梦婕结果低着头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李叶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手,“如果不是见你还听话的份上,我早就把你给抄了,以后这样不经过脑子的话,还是给我少说的好!”

丫丫站在写站在墙边,刚好挡住她的身子,她能看到里面的人,里面的人看不到她。

“我记住了。”李叶的声音中都带上一股颤音,忽然她急忙扶住弯身捂住肚子的罗梦婕,焦急的问道:“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那么白?”

罗梦婕没有理会她,直接捂着肚子缓步向外面走来。

本来还想直接会一会她的丫丫,背了下身子,留给两个人一个背影。

李叶扶着她依旧焦急的问着:“你肚子不舒服?用不用去医院?”

她的声音不小,经过她们身边的人都能听到我。

只见刚刚还对李叶态度异常恶劣的罗梦婕,脸上写满痛苦,轻咬着下唇,眼中有泪珠在晃动,对着李叶轻摇下头。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她说完,腰又弯了弯,手按在肚子上的力道加重。

“不行啊,我怕你继续这样下去会受不了。不然,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跟主办方说一声,调换下出场次序,我陪你去趟医院,如果没有大碍的话,我们回来再继续演出。”

“算了,老毛病了,车上有药,你拿来我吃上就行。”罗梦婕在椅子上坐下,不造痕迹对李叶使了个颜色。

其他人没有注意到,丫丫可是全看在眼中了,她双手环胸,半眯着眼睛,看着低垂下头,脸色苍白的女人。

丫丫眼睛微眯,轻哼一声,这是在混良好的口碑啊。

她转身来到床边,给舅舅打了个电话。

“舅舅,不做点慈善吗?”

丫丫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心中清楚,罗梦婕根本就是装病,她绝对不会放弃演出,你不是想演吗?我就把你的台拆个一干二净!

想进演艺圈做你的春秋大梦!

“有什么尽管开口,跟舅舅还需要绕弯子吗?”

耿泽的声音也透露出一股冷。

这股冷并不是针对丫丫的,而是因为惜言和冬阳的事情透漏出的不满和愤怒。

“体育中心有场慈善演出,现在是冬天嘛,一般是流行性感冒多发的季节。你联系下主办方,告诉他们为了支持慈善事业,你派几个资质医术很好的医生来应急,最好是经常是给病人号脉的中医。”丫丫最后又加了一句。

“好。”耿泽并未问她原因,满口答应下来,在他的眼中,这个外甥女一直很靠谱,不会整出一些让他担心的事情。

“成不成的告诉我一声。”不行的话,她会另想办法。

“你也太小瞧舅舅了吧。”外甥女第一次对他开口,这样一点儿小事,他再办不成我,在温城那么多年也就白混了!

挂断电话时间不长,他就给丫丫回了过来,告诉他主办方已经同意,应急小队在半个小时后赶到。

丫丫沉着脸挂断电话,半个小时足够了!她回身看向正端着杯子,艰难咽下药片的罗梦婕,她整张脸皱在一起,睫毛被泪水濡湿,粘连在一起。

这样丝毫没有破坏她俏脸的美感,反而更增添几丝让人怜爱的柔弱。

时间不长,她身边就围满了人,就连主办方都的负责人都过来探望下。

“你先休息下看看情况,实在不行,把你的节目取消掉也行。”

“我没事的,能为慈善做点贡献一直是我的梦想,我坚持坚持就过去了。”罗梦婕仰着脸,眼中满是坚毅。

不知有谁说了句,“罗梦婕,你真是好样的,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生病了都还坚持上台,我们这些人就得更加卖力表演了。”

语落,一阵赞美声响起,负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夸赞了句,看向一直焦急站在旁边的李叶,“先扶她去休息室休息一会,一会会有医生过来我。”

罗梦婕被人搀扶着离开,围观的人也散去。

丫丫摇摇头,真是生来就是演戏的料,本身被人家排挤,只不过是略是小计,瞬间将她的形象提高了一个层次。这样的心计,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上的!

丫丫并未跟上去,手机提示有短信,是舅舅发过来带队前来的老医生的手机号,丫丫暗道,舅舅还真是想的周到。

丫丫拨通了号码,道明身份,跟他说了几句,那边的人迟疑下。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又没让你污蔑她,用事实说话就行。再说,你们医生不都是最注重医德的吗?不能误诊。”

那边应下,丫丫才算放心,她来到一直响着音乐的大厅,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时间不长,音乐声停止,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上台,一大段冗长的开场白过后,掌声震动。

丫丫对前面的演出没兴趣,直到主持人报出罗梦婕的节目,丫丫才将注意力集中到台上。

“罗梦婕的名字,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很多人都知道。她看似柔弱,却坚强的让人心疼。她演出前身体突然抱恙,为了她身体考虑,我们本来是要取消她的节目的,然而她却为了慈善,坚持上台,这样的精神,值得我们尊敬!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她的出场!”

主持人抑扬顿挫,字字都透漏出饱满感情的一席话,绝对能让罗梦婕明天成为绝对的头条。

只是,她江惜墨绝对不会这个毒如蛇蝎,虚伪至极的女人如愿!

她给刚刚联系的樊医生发了个短信,让他在注意罗梦婕的动向,在她下台的时候,专门过去帮他检查下,顺便公布下结果。

丫丫慵懒的倚在椅子上,芭蕾舞曲的旋律一直在她的耳边回响,面前浮现身穿白裙子,红舞鞋的小身影,那个时候的她扎着头发,脸上一直浮现着甜甜的笑容。

七岁以后她就很少再翻照片,现在乍一想起来,恍如隔世,她苦涩一笑,当她回神时,罗梦婕正在进行连续旋转的动作。

突然,意外发生,她尖叫声摔倒在地,下面瞬间响起一阵尖叫声,主持人还有助理慌忙跑到台上,樊医生也跟了上来。

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樊医生先让要将罗梦婕弄下台的人住手,快速蹲下身子帮她检查起来。

樊医生先给她检查下脚,见到没有什么大碍。

“刚刚是身体不舒服才出现的意外?”

“恩,肚子又开始疼了,等我把手头上的动作推了,去把阑尾切除手术做了。”

罗梦婕眼中泪花闪动,精致的妆容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真正肤色,洁白的裙子映衬她无比圣洁。

台下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有的人在夸赞她,有的人却在说她,不该逞能,有病就去治疗。丫丫坐在位置上未动,冷眼看着台上,罗梦婕你还是作死,不见好就收,正好给她制造机会。

樊医生是个精通中医的老人,他浓眉紧皱帮罗梦婕号了一会儿脉,让她张了张嘴,并在她的肚子上轻按几下,观察罗梦婕脸上的表情。

“这位小姐,装病骗人很好玩是吗?现在大家都是在做慈善,你却利用这个机会出名,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樊医生爬满皱纹的脸极其严肃,底气十足,他并没有随口乱说,再加上身后有塑阳跟芳华给他撑腰,他现在可是谁都不怕。

此话一出,整个大厅一片哗然,更有唏嘘声不停响起,随后就是谩骂指责声。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本来就是有肠道不好,有轻微的阑尾炎。”

罗梦婕脸色惨白,习惯演戏的她倒是很快镇定下来,“是不是有人收买了你,让你陷害我!”眼泪滚落,整个人瞬间多了梨花带雨的风情。

“请不要侮辱我的医德。我范梦德从医三十多年,学的是中医,精通问切,我绝对不会误诊。你还年轻,劝你一句,以后不要做这样投机取巧的事情了!”范梦德恼怒起身,看向主持人,“我敢保证,她没有阑尾炎,脚更没有受伤,不相信我的话,你大可以把她送医院检查。”语落,范梦德对主持人点了下头,推来围观的人,下了台。

主持人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下面的场面已经起来,不知有谁先向台上的罗梦婕扔了东西,随后一件件小饰品,还有一些不知道值不值钱的石头都像罗梦婕招呼过去。

“我看真是想出名想疯了!”

“打死你这个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作秀的女人!”

“赶紧滚出娱乐圈,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他三个主持人迫不得已,只能齐齐上阵,就连主办方负责人也上了台,就这件事情对对台下的观众说抱歉,告诉大家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追究到底我。不管大家多么愤慨演出还是要继续的。

罗梦婕在众人的推搡下下了台,保洁上台将台子打扫干净,退到幕后的主持人才又再一次迈着优雅的步子上台。

随着下一个节目的开始,一段闹剧终于落下帷幕。

罗梦婕离开大厅,丫丫也随后起身,她给财务部打了个电话,让他们给这次慈善捐上一笔钱,在慈善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总得给一些补偿的。

她站在大厅前目送着罗梦婕的车子离开,眼中寒意更浓。

“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我会坏了你的名声,让你成为温城人人喊打的心机婊,白莲花,然后再狠狠的踩死你!这就是你伤害我亲人所要付出的代价!”

丫丫在已经变成鹅毛大雪中行走着。很快头上,身上都落满了雪花,有的雪花甚至钻进了她的脖子中,她的步伐仍旧是没有改变,不紧不慢的走着。好似在惩罚自己如此粗心大意,让亲人的受到了伤害一般。

“上车。”一辆黑色迈腾停在她的身边,车窗放下,坐在后面的陆奇快速下车,拽着她的胳膊就向车走去。

“现在下着雪你不知道吗?冷不冷?”一进车中,陆奇就握住她的手不停地给她搓着。

“不冷。”

丫丫抽了抽,在他摩擦作用下逐渐升温的手,脸上微微泛红。

陆奇对她的手哈了几下气,瞥见落在丫丫头上的雪花已经开始融化,发梢上都开始向下滴起水来。

他掏出帕子开始为她细心的擦拭上面的水来。

“我知道你身体好,可是也不能这般作践对不对?以后心里不高兴了,你可以冲我发脾气,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陆奇你这样一下子的转变,让人太过不能接受了。”丫丫无视他深情的目光,打掉他的手,脸别向窗外,这样的他让人感到太过不真实,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是我太过心急了。去哪,我送你过去。”陆奇面色一僵,是他太过想在她面前展现好的一面,忘记了凡是都得循序渐进,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的。

“我要去见王志文。”

“他交给我。”陆奇再一次握住她的手,深沉的目光闪过一抹心疼。

“不,这是我的事情我必须亲手解决,而且还得尽快!”她必须在短时间内将罗梦婕的虚伪的外皮给扒了,她心机那么深,谁敢肯定,她不会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好,我带你过去。但是你的答应我,下狠手的事情交给我。”

丫丫是一个受了法律准则约束了那么多年的人,倘若让她去做那些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事情,她的道德底线肯定是接受不了,他不想让她心中一直背负这个包袱。

“别不同意,不然,我不会带你去见他。”

丫丫妥协。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上次他带她来的偏僻小公寓中,白天看这里,才注意到,铁门都已经锈迹斑斑,墙壁早已斑驳,很多地方,甚至都有脱落,这应该是一间应该是闲置了很久很久的公寓。

院子中的草已经被人清除,丫丫跟在陆奇身后进了门,古桐耸肩颓然迎了上来。

“这家伙的意志力真是坚强,揍也揍了,恐吓也不下几十遍了,偏说跟那件事情没有关系。”

古桐一身黑色休闲装,浑身散发出一股冷气来。

这跟丫丫第一次见到的放浪不羁的形象是有很大出入的。

“他是混黑的,当然知道说出来就意味着会有怎样的代价,他觉得坚持到最后,我们就会放了他!可是他却忘了,我们这类人,往往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陆奇冷冷的看趴在地上大声喘息的王志文。

“让人帮他处理下伤口。”陆奇拉着丫丫欲过去找王志文的丫丫,给了她一个别急的眼神,来到沙发上坐下。

他双腿交叠,抽出根烟点上,慢慢的轻吸着,烟雾袅绕,淡淡的灰色烟雾很快在客厅中弥漫开来。

陆奇带来的人还全都是能人,别看其貌不扬,处理起伤口来,还真是干净利落。

包扎完后,他对陆奇点了下头,退到一边。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我已经跟你说了,那件事情我根本就没有参与,你们就算是把我折磨死,我也不会承认的。”

王志文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他能看出来,落在陆奇的手中算是栽了,他不敢贸然承认。他怕承认了。他们不但不会放过自己,反而会把他给杀了,一了百了。

“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陆奇吸了口烟,吐出个眼圈来,长腿一直蹬着面前的桌子,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轻点着。

“谁能不要命,特别是我现在活的那么逍遥自在我。”王志文愤恨的目光盯在丫丫的身上,他从未想过,她有那么好的身手的同时,还有一个那么狠的朋友,从刚刚才两人进来时亲昵的表现来看,两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王志文暗骂自己,没事为什么一定要跟塑阳过不去,真是不作不会死!

“不要恼了,再后悔事情也已经做了。”丫丫低头摆弄着她的指甲,根本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王志文,“告诉我你罗梦婕有没有参与,我就会给你留一条命!”

“我拿什么相信你?”王志文身上的伤口太过疼痛,支撑不住又倒在地上。他一直咬罗梦婕也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罗梦婕看似无害,其实就是一个祸心,更是一条毒蛇,他就是喜欢她的那股狠,骚,才跟她在一起的。当时不知道防着她,等到自己想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心中明白,卖了罗梦婕,罗梦婕肯定会将他所有做过的事情想尽办法也要公之于众,那么他刚从这个火坑就跳进了另一个沼泽,更或者是万劫不复。

既然是这样,他还不如趁没有有转圜余地的时候给自己留个活路。

陆奇命人将他再次扶起,“你好像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古桐,我让你拟定的收购王氏集团的企划书写完了吗?”

因为陆奇之前就给王家现在的掌权者寄过去一份草拟收购计划书,再加上为了防止王氏股票出现震荡,他们才一直压着王志文失踪的事情,只在私下中寻找过。

“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古桐双手环胸半倚在沙发上。

“恩,尽快办了。温城的黑道上的事情都摆平了吗?”

“差不多了。”

看似平静简单的对话已经向王志文摆明了现在的形式,即使他出去,他也会变得一无所有。

“你不要恐吓我,王氏经营的那么好,不是你们想收购就收购的!”还有黑道,那些跟温城的很多股势力盘根错节,根本就不是一下子能消除的了的。

“信不信由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陆奇在烟灰缸中轻弹下烟灰,眼中竟然升起一抹笑来,那股笑,带着一股冷冽的寒,丝丝入骨。

王志文的身子不禁一打颤儿。

“你,你要干些什么?”

“只是让你试试之前没有耍过的手段而已。”陆奇嘴角的笑多了抹残忍,给古桐递了个颜色。

古桐打了个响指,便有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上还提着一个黑箱子的人走了过来。

他将箱子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针和药水来。

“这是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绑架,还这般折磨我,是犯法的!”

“犯法吗?反正这样的事情我经常干,也不怕多加个罪名,给他打!”淡漠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压,话语在不大的客厅中回响着。

拿着针筒的人推了推药水,粉红色的液体喷成一个个小水珠状,最后连成一条直线。看的人有些心惊胆颤。布亚扔号。

见他后退,白大褂向前一步跟上,“过来帮我一个忙,这种药水那么毒,滴在人身上都会溃烂,不能让喷洒出来了。”

王志文一听,整张脸泛起白来。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什么都没做。”

“没做就没做吧,那个庙中,都有冤死的鬼,你就做那一个吧。”陆奇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整个人比刚才要慵懒一些,弥漫着淡淡血丝的眼睛眯成一条直线,“这药的效果挺好的,你们脚下的绒毯竟然被腐蚀了一块。”

天气冷,没有暖气,怕王志文冻着,古桐让人在他身下铺了一层绒毯。

王志文一看,眼睛蓦地睁大,整个人更是奋力的挣扎起来。

“不,不要!”

古桐轻吹了下口哨,“这药是刚研制出来吧,刚好能亲眼去整个试验的过程,还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此话一出,王志文更是惊慌,他可不想当他们的小白鼠。

“江总,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他惊慌的看着丫丫,“我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不要动我的公司,我就把我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后面的那个条件去掉。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保证王氏?呵,可能吗?只要他跟近些天的接连乱子有关系,丫丫杀了他的心都有,放了他一条生路,都觉得挺亏的,还想让她帮她保住王氏真是异想天开!

“快点吧,我都忍不住想看刺激的了!”

古桐催促一声,眼见着医生的针就要下来,王志文大叫一声:“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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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古桐痞痞吹了声口哨,俊脸上漾起无害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在丫丫身边坐下。长腿一伸,轻搭在桌上,跟陆奇两人刚好将她困在中间,好似生怕待会丫丫听到真相,会忍住不住直接奔过去。对他狂揍一番。

陆奇对站在白大褂挥了下手,在烟灰缸中轻轻碾灭烟头。微微侧头,扫了眼轻轻咳嗽的丫丫,平眉轻蹙,眼底隐藏着一股情绪。她不喜欢烟味。

他按动烟头的动作稍一用力,徐徐上升的轻烟彻底消了踪迹。

“说吧,不需要我给你时间打腹稿了吧。”

声音淡漠,凉薄,如薄刃般刮过王志文的心。

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盖上的针头,浑身不受控制的轻抖着,喉结猛烈的滚动几下后,目光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股票的事情是我找人干的,塑阳大楼从根折断的事情是我动的手脚,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王志文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平静过后。极其懂得掩藏情绪,精明的眸子中的害怕埋进深沉的眸色中,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来。

“广告拍摄中的意外跟你无关?”陆奇眼睛眯成一条直线,透漏出不容忽视的冷气和淡淡不耐。基于求生本能,一般人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

王志文快速的摇摇头,人不自觉向后退了退。眼中,陆奇好似一只危险的猎豹,随时都能过来毫不客气的扼住他的咽喉,要了他的命。

砰······陆奇抬起放在桌下的右脚落在桌子上,两只脚左右轻晃着。声音沉闷,不大。房间死寂,在众人耳边无限扩大,重重敲击在心头。

他好似也不急。缓慢的掏出火机,面前的火机,熄了着,着了灭,周而复始重复着。

不大的客厅中,除了不由自主放缓的呼吸,之余金属有规律的碰撞声。

丫丫知道对付王志文这样的老油子,陆奇比她经验丰富,她一直静默坐在那里,一双大眼我恨意满满的盯着王志文,好似要将他湮灭在绵绵的恨意中般。

“那件事情真的跟我无关。”

王志文的脑中紧绷着一根弦,这根弦已绷到一定程度,随时都能断裂。

“即便不是你做的。你也知道是谁做的。

丫丫俏脸阴郁一片,声音难掩愤怒。

“我不知道的。”王志文否定的很快,根本就没有经过脑子。

“呵,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情,在我这里承认一件,跟承认一百件的下场是一样的。”陆奇低头盯着一息一灭的幽蓝火光,短促的笑了声,“罗梦婕是你的情人吧,她做了什么事情你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陆奇脸上表情未变,一双深沉的眸子波澜不惊,微挑的尾音,让人的心一滞。

“她,我们之间只肉体跟金钱之间的关系,她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不是故意要袒护罗梦婕,罗梦婕那个女人太会装柔弱博同情,他不敢保证,对面的三人会相信那么多的事情都是罗梦婕或者是罗梦婕撺掇他干的。

罗梦婕知道他太多事情,倘若他把罗梦婕供出来,她掀了他的老底,王氏会怎样?还会扯出多少王家人,他就不得而知了,这个险他冒不起。

王志文眼中转瞬即逝的闪躲,瞬间落入他对面三人的眼中。

“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陆奇将手中的火机扔在桌上,啪的一声过后,火机弹跳在地上,王志文脑中的那根弦又绷了绷。

“王总不地道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手软了。”他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白大褂使了个眼色,淡淡出声:“加一倍的量。”

清晰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播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中,王志文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白大褂跟在陆奇身边时间不短,他步履缓慢,每一步看似很大,实际走出却很小。

这绝对极致挑战着王志文的承受极限!

古桐竟然用口哨哼起了歌,“早这样不久完事了。”

压死骆驼的往往就是那最后一根稻草,王志文整个人被两个身材高壮的男人按压在地上,整个脸埋在地上,一双眼瞪得老大,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汗湿一片,不断的挣扎着我,颤音的说他只做过那两件事情。

声音带着一股凄惨惊恐,只是客厅中的人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就在扯掉他衣袖的时候,他身子彻底瘫软在地上。

“广告意外是罗梦婕干的,股票,房子都是她撺掇我的。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跟塑阳做对了,你们就放了我吧。”

“我们是可以放了你,但就看法律怎么制裁你了。行了,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吧。”

“广告的事情我也不算是全部清楚,李利喜欢炒股,赔了很是钱,借了高利贷,他妹妹牵桥搭线借了罗梦婕的钱。罗梦婕让李利帮他办一件事情就可以不还钱,李利答应。至于怎么他们怎么具体实施的,我就不知道了。股票事情······”布叼肠技。

王志文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们,“温城塑阳一直独大,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我看不惯,早就想小小的给你们一点颜色看,再加上罗梦婕一直在我的耳边吹风,我就,我就找了几个技术很少的黑客,侵入了你们的内部系统。断楼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们已经能知道过程了。”

“把所有参与的人的名字和现在所在的地方都写下来。”

王志文是个老江湖,他知道怎样隐藏证据和线索,现在警方一直在查,可还是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王志文点点头,“我写了,是不是就可以放了我?”到现在,他还是不死心。只是再聪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放了他,可能吗?

丫丫嚯的一下起身,这些事情罗梦婕都参与其中,惜言的事情肯定是她干的无疑了。她更加肯定她就是“死了”好些年的慕小小!脑中闪过弟弟和惜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画面,她现在恨不得过去把她个撕了。

“不要那么冲动。”陆奇握住她冰冷的手,“现在事实已经清楚,警察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将她抓捕,绳之于法。但是这样你绝对会心中不甘,所以。”

陆奇说到这里打住话语,嘴角轻轻翘起,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那不是高兴的笑,而是一抹寒彻骨髓的冷笑。

她当初刻意的接近她,有一半的原因是借机刺激丫丫吧,那个时候他还觉得她柔弱,真tmd讽刺!

“所以我现在就要去找她!”丫丫情绪激烈,拔高的分贝异常尖锐,划着耳膜。

“揍她一顿?你觉得这样就解气了?”陆奇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声音低低沉沉轻柔一片,仿若是情人之间的呢喃。

最了解陆奇的古桐已经起身带着一众人离开,不大的客厅中瞬间有种空空荡荡的感觉。

“揍她一顿?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丫丫银牙紧咬,她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情就是一刀刀划伤她那张假脸。

“丫丫,你是受到过严格教育的人,你觉得你用暴力的手段去解决眼前的事情,以后会心安吗?”

陆奇一用力,思绪已被暴力填满的丫丫就那样跌进他的怀中。

他身子坚硬如铁,身体的撞击带来一阵疼痛,丫丫思绪回笼,快速挣扎着。鼻间传来浓浓的烟味和淡淡的红酒香气,丫丫双眉瞬间紧紧凝起。

“陆奇,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丫丫愤怒吼了一声。

“傻丫头,有的事情只要踏出一步就无法回头。”就如他,深沉的眸子中情绪有些复杂,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冰冷血腥的世界不适合你,你应该回到从前被捧在手心中如公主般的生活。”

“那就适合你吗?”今天见到他杀伐果断的模样,丫丫心中一直在思索,他才不过二十一岁,从多大开始就变得血腥暴力,他又不被生活所迫,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黑暗的路。

时间改变了他们太多,太多,就算是她能回到从前,而他呢?满手的鲜血是可以洗净的吗?

不知怎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预警的倾泻而出。

陆奇轻轻帮她擦了下脸上的泪痕,“我今天给你展现的就是我以前最真实的生活。不过,从今天,这一刻开始,我会跟这样的生活挥手告别。我要像叔叔阿姨那般,跟着你过着平凡快乐的生活。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陆奇说的极其认真,眼神真挚,声音如一片轻柔的羽毛落在她的心间,挠的她的心有些痒痒的。

呼吸交缠,暧昧流转,丫丫几乎要一头扎进他眼中的柔情中。忽然,她错开两人的交织在一起的视线。

“陆奇不要蛊惑我,我们之间根本上的东西时候,最好不要谈在一起的事情。”她扯掉她脸颊上滚烫的大手,缓慢起身,“你把王志文带去哪里了?”

“警局。”

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伤感,丫丫转身的动作微微顿住。

“你就不怕他把你囚禁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警察?”

“他不敢,这样的把握我还是有的。罗梦婕的事情,如果你相信我,可以交给我来帮你处理。”

“我想亲自解决。”罗梦婕跟她家是两辈子的牵扯,这件事情不能假手于人。

冷静过后,丫丫觉得陆奇说的有道理,暴力的手段根本就不能抵蚀掉她心头对罗梦婕的滔天恨意,她一定要给罗梦婕最蚀骨伤害!

这里地处偏僻,陆奇没有放丫丫自己离开,开车将她送到了缘起。

丫丫一路沉默,并没有跟他说去哪,没想到他却那么懂自己的心,这一点让她微微诧异。

没有道别,丫丫抿唇下车,没有回头,疾步向前走着。

陆奇一直坐在车中目送着她的背影进了医院大厅才调转车头离开。

收回视线时,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来,柔和了脸上冷硬的表情,她好像没有之前那般排斥他了。

医院中,小溪已经窝在江墨言怀中睡着,怕惊醒她,江墨言一直未起身,一只手揽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江墨言对丫丫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丫丫冰冷的脸色柔和了些。在她的眼中,老爸永远都是这样疼爱着母亲。耳边响起古桐的话,嘴角的笑多了几分苦涩。

“你妈从上飞机到现在都没有吃过,身体虚好不容易睡下。”

“对不起。”丫丫低下头,愧疚自责再次涌上心头,她怨恨自己在学校锤炼了那么多年,到后来连一个弱女子都防不了。

“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坐。”

“爸你吃饭了吗?”丫丫在江墨言身边的空位坐下。

他身上跟陆奇身上的味道不同,干净带着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儿时的记忆模糊,已经忘记老爸是否抽烟。不过,她有时挺好奇,像老爸这样事业有成,为什么却烟酒不沾,最多就是喝一些淡茶。

不知道是自己很少仔细观察他,还是没有注意,这样近距离靠近,她才看到父亲的两鬓已经染上灰白。丫丫鼻子一酸,她为了幼时朦胧的爱情,幼时到现在陪伴在父母的身边时间太少,是她太过自私了。

“爸,你的头发?”

“年?大了,自然就白了。”江墨言手轻轻抚着爱妻的挽在脑后的头发,她的依旧乌黑发亮。本身就比她大七岁。他年轻的时候太过糟蹋身体,这些年他一直讲究养生,可身体怎样,他心里是清楚的。

“怎样?”

“王志文呢说了,事情不是罗梦婕干的,就是她教唆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墨言将睡得极不安稳的爱妻向怀中揽了揽,轻声在她耳边低喃着,好似在哄着一个婴儿一般。

“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后,亲手送进监狱,那里会给她一个最终的宣判。”

在父母身边,丫丫身上的戾气敛起。

江墨言看着病房中的惜言,沉默半响,几不可闻轻叹声:“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来吧。这一次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再留祸根了。”

“好。”丫丫应下,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收拢,罗梦婕的干下的那些事情绝对够她处以极刑的了。

“你跟陆奇?”江墨言回身看向女儿。

历经人世沧桑的眸子好似能洞悉人心,丫丫未敢与之迎对,轻轻将脸别向一边。

“我跟他······”丫丫摆弄着手指,她的这个小习惯跟母亲很像。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她还能有意识的克制,自从回来后,每当纠结的时候,她便这样。

“喜欢了那么多年,为他改变了那么多,到现在却犹豫了?”江墨言轻笑:“我江墨言的女儿应该敢爱敢恨,不应该这般优柔寡断的。”

就如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不拖泥带水。他怀中的女人亦是如此。

“爸,我是喜欢他不假,我也想跟他在一起。可我们的性格······”丫丫眼眶泛红,贝齿轻咬下唇。

陆奇说可以试着改变,她也可以,可是最终改变成什么样,谁也不能有把握,两人最后就一定能走到一起。

“告诉我,你是喜欢小时候的感觉,还是喜欢现在的他?”

“我也搞不懂,现在的他跟小时候相差太多,我总觉得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可偏偏我还是能感觉我对现在的他是有感觉的。这样很自相矛盾。”丫丫低下头,心中很是纠结,“不谈这个了,等事情解决了,我静下心再想想吧。”

江墨言点点头并没有再逼她,丫丫知道母亲没有吃饭,父亲肯定也还饿着肚子,她起身去了医院食堂,让食堂的人给他们送了点吃的,自己则去了公司。

公司中的人一般消息很灵通,见丫丫脸色不善我,一个个都急忙打声招呼,各司其职。

坐在偌大的办公室中,丫丫刚刚打开电脑,十指翻飞,输入罗梦婕。

一点开整整好几页全是关于这次的搜索词条,丫丫点开最上面的一条,直接跳转到微博,这次丑闻一出,微博上一片叫骂声,很多演出合作商纷纷都要跟她解约。

罗梦婕倒是镇定,一转眼她在微博中贴出了一张医生给她开具的关于阑尾炎的证明,还含沙射影的说有人诬赖她。

心机婊就是心机婊,她还翻出前些日子跟陆奇的合照,在下面标注了一行小字“散了就散了,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为什么要纵容她来伤害我?”

不得不说这手段相当之高明,相信很多人看了都能从其中嗅到八卦的气息来。

一时间一边倒的风向开始有了转变,分成两派。

温城很少有人知道陆奇的真正身份,之前只是有人传言,他是某财阀的继承人,不过谁也说不出这个财阀姓什么在哪里,就在罗梦婕微博出来没多久。

一个刚刚注册不久却直接入v的的叫临城陆家大少的人人出来,当即反驳。

“未曾开始何有散了一说,请罗小姐做人真诚。我与你不过只有几面之缘,这其中我救了你两次,你表白我拒绝,现在却把脏水向我身引,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了。虽说男人应该心胸开阔一些,但这一次我很想斤斤计较下,律师函很快会寄到你的手中。”

这样一番言论让人们不禁傻眼了,这陆家大少又是何方神圣,就在他们纳闷的时候,知名博主开始各种爆料陆奇的信息,不过他们只说了陆奇是临城名门陆谦的长孙,也就是曾经温城市市长陆铭唯一的儿子,职业医生,开了家私人诊所,至于他的酒店和地下赌场是只字未提。

他跟罗梦婕接下来几次见面也被扒了出来,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他们津津乐道的恋情不过就是捕风捉影,他们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有的人觉得又被罗梦婕给愚弄了一番,开始自觉再次归到谩骂罗梦婕的那队,另外已经有人扒出,罗梦婕做鉴定那家医院的详细资料,就连给罗梦婕做鉴定的医生也很快给揪了出来,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一张罗梦婕亲笔签名的支票曝光在大众的面前。

不管这张支票的真假,维护罗梦婕的人呈直线下滑趋势,受不了谩骂,罗梦婕不再回复。

丫丫知道她应该是躲起来想办法了吧。

看着网上以几秒钟几百条不断刷新的微博,丫丫嘴角轻翘,她告诉他,她要亲手解决,没想到他还在暗中帮着她。

忽然,她心中百感惆怅,忽然觉得那么多年,她好似跟现实生活脱轨了,她聪明不假,气势也不比别人弱,可是她却不想跟别人勾心斗角。就比如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趁热打铁,趁着罗梦婕遭到谩骂谴责的时候再给她致命一击,如果不是陆奇,她就已经错过了这么一次好机会。

或许等罗梦婕的事情翻篇她该跟老爸说,她不适合管理公司,那么多年,她没有为自己活过,现在她很想出去走走,就像父母那般,一年去上两三个地方,或许自己能找回当年的自己也说不定。

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丫丫拿出一看,是陆奇的。

“我在你们公司门前,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别说不饿,再没胃口也要吃,我给你足够的时间,倘若你不下来,我就上去把你给扛下来。”

“我在医院食堂吃过了。”丫丫一夜未睡又滴水未进,整个人处于困乏的阶段,只想坐在大班椅上,想着下一步怎样对付罗梦婕。

“我等你。”陆奇并未相信丫丫的谎话,简单说了句,挂单电话。

丫丫听着耳边嘟嘟的声音,他是了解她的,可是她却不了解他,一点都不。

知道她不下去,陆奇铁定会上来,不想被他霸道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扛在肩头,丫丫起身进了电梯。

陆奇站在塑阳门前,不知是他故意放出消息,还是这些记者嗅觉灵敏,很多记者守候在门前,也不上前,拿着长枪短炮不断的对着陆奇拍着,见到丫丫出来,又对着她拍着。

丫丫进电梯的时候,翻开微博,知名博主已经将丫丫跟陆奇小时候的情缘都给扒了出来。

她不禁想笑,他现在就那么想将他的心公之于众吗?

不过,心中却涌起一股小女儿的娇羞与甜蜜来,心中的阴霾散了散。

丫丫刚出门,陆奇就迎了上去,他并没有去牵她的手,跟着她一起并肩走着,两人也未有任何交流。但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记者不停地拍着,记者想上前采访,可保安已经随着自己总裁出来,拦住这些记者。

陆奇跟丫丫很容易上了车。

“这些记者是你找来的?”

“我准备回临城发展。”陆奇没有回到,直接告诉丫丫自己的决定。

丫丫轻轻点了下头,他是下定决心跟当初告别的吧。

“当初为什么要在英国开地下赌场?”

“当初也没有想过,只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医生,只是刚开始一些地痞流氓一直进诊所捣乱,刚开始我觉得还没有什么,等次数多了,我才意识到倘若自己太过弱,根本就不足以自保,我就开始在英国闯荡起来。浭噺苐1溡簡看,咟喥溲:爪僟書偓。”说到曾经的往事,陆奇面色冷凝,当初的事情他应该是不愿意提的吧。

“叔叔是知道我在英国的,我觉得不是他网开一面,我也不会混到今天这般。”

陆奇何其聪明,英国的经济格局已经固定,他一个毛头小子,在里面闯荡时,就算是他的能力再好,没人扶植,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英国的生意?”

“交给古桐打理,他习惯了英国的生活,去别处他会不适应的。”

当两人平静吃完一顿饭,丫丫才诧异的意识到,两人就这样平静的相处了那么长时间,这难道就是一种进步吗?

陆奇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回头,对她轻笑下,陆奇有一对浅浅的酒窝,丫丫个头不矮,可跟陆奇比起来就矮了将近一个头,从她那个地方看起来,陆奇整个脸都蒙上一层迷离的色彩,耀眼,迷人。心被狠狠蛊惑一下,不自觉快速跳了几拍,她忽然察觉到什么,快速转过头去。

陆奇轻笑,“我想去医院看看惜言。”

天已经渐渐变暗,丫丫摇摇头,“有空再说吧,我想看看罗梦婕现在怎样了?”

“还能怎样,肯定会被骂的很惨。她那么聪明,最近这些天已经会闭门不出,等待着事情过去,你也知道网络上的事情就是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她肯定会找准时机复出。与其给她喘息的时间,我觉得还不如直接给她订的死死的。”

语落,他给古桐打了个电话,“把这些年,罗梦婕的丑闻,一件不落的全部放到网上,让那些人勤奋一点,把这些都给我刷到新的爆点。”

“陆奇······”

“别说这些事情你想自己解决,我只想告诉你,我年?不大,但是我的肩膀足够让你依靠,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可以躲在我的身后,我会保护好你。”

他握住丫丫的手,轻轻放在嘴边,“就如你说的,我们的年?还小,我会给你时间去接受我。”

“你真的有那么多的耐心吗?”罗梦婕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丫丫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眉毛一挑,开始跟陆奇开起玩笑来了。

“你觉得能在商场上纵横捭阖的我,还搞不定你这个小小的丫头?”

“你才是小丫头。”后面的话湮灭在唇齿间,脑中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她面色一僵。

陆奇早就已经注意到,紧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进了车中。

丫丫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眼神一直望着外面,车子直接驶进了缘起的大门。

“我父母也在里面。”丫丫轻握住安全带,陆奇曾经说过,他怨恨她的母亲,现在应该是恨她的父亲了吧。

“就像你说的,那些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不应该给我们的感情带来什么影响。”陆奇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难受的,毕竟别人现在幸福美满,伤心的还是只有他父亲一个人。

“你当真这么想?”

陆奇点了点头,丫丫审视他半天,没有见到他又任何异样,开门下车。

依旧是重症监护室,小溪已经醒来,倚靠在江墨言的肩头,目光一直盯在玻璃后面的惜言。

江墨言听到脚步声,微微回头,见到陆奇时,没有几不可见轻蹙下,唇轻抿着,看样子并不欢迎他。

“爸,妈,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守着就行。”

丫丫察觉到老爸对陆奇的态度,心中咯噔下,手微微轻攥。

“不了,我们年?大了,睡眠本就少了很多,还是你多去休息一会儿吧。”

丫丫昨晚未睡,他是知道的,今天又一直忙着罗梦婕的事情,肯定是没有合过眼。

“是啊,我刚刚还睡了一会。这位是?”小溪注意到跟丫丫并肩而站的高大身影,他的眉眼之间有些眼熟,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秀眉轻拧下。

“叔叔好,阿姨,我是陆奇。”

见到小溪,陆奇也是有些复杂的,她的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唯一微变的是她温柔的眼神和和善的眉眼,还记得当初,他给了自己一份类似与母爱的一份情。

只是这份情消失在那场忙忙恨意当中。

“你是陆奇?”小溪兴奋站起身,那么多年未见,他再也不是,那个只到她胸前的男孩儿,那股气场让人不自觉有种骇然。她想过去抱抱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在原地停留住。

“你父亲还好吧?”

那么多年没有任何联系,她自从接到了那份快递,以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更没有刻意的去打探,只是偶尔在江墨言的口中,听到过零星碎语。

“好,挺好的。”

陆奇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掠过一直坐在旁边不再说话的江墨言,淡淡的语气中却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埋怨,丫丫的手又紧了紧,他的心中还带着一股怨气,她生怕母亲察觉到什么,给陆奇使了个眼色。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爪机书屋'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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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第章

陆奇收回视线,脸上表情正了正。

他还太年轻,虽然在商场上纵横几年,总是没有江墨言的来的沉稳。

经过那么多年的相处。小溪已经能从江墨言眼神动作稍稍变化中中寻到他不对劲的地方,何况是陆奇,小溪双眉轻蹙下,目光在三人只见逡巡下。

“你们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妈,你想多了。我们能有什么瞒着你。吃饭了吗?”丫丫快速转移话题。

小溪点点头,双眉越皱越紧。不过,也没有再问。她多看了几眼陆奇,长大的他眉眼之间跟陆铭有些相似。但却少了他的温柔,多了些凌厉跟寒气,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小溪想跟他说话,那么多年不见,似乎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能说着一些大路边的事情。

反观陆奇,他是喜欢丫丫不假,可并没有也因为她,而有讨好未来丈母娘的自觉。

江墨言见他一副孤傲的模样,脸色微沉,眸色也暗了暗,显然不待见他了。

“爸妈。你们去休息,我在守着就行了。”丫丫见母亲脸上挂满疲惫,心中一疼,再次劝说,“我年轻,身体底子好,在椅子上眯一会就可以。”

“那怎么能行,你白天还得忙,晚上必须得休息好。你弟弟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待会让护工过来看着,我跟你爸到病房休息一会就好。”

小溪疼女儿,起身将她向电梯口推了推。

扫了眼很少开口的陆奇,小溪的内心是复杂的。女儿喜欢他,这是她十几年前就有的认知,可她却不怎么赞同,总觉得陆奇这孩子的心思太过深沉,猜不透,摸不准,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除非他喜欢你,愿意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你,就比如江墨言。如若不是,生活将会很累不说,还会让人心生猜忌。

“妈,你们多注意身体。”丫丫清楚。母亲看似柔弱,脾气倔起来她根本就是应付不了,乖乖进了电梯。

小溪点点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陆奇,“有空可以去我家玩的。”

“阿姨有空可以去看看我爸,他时常惦记你的。”

小溪刚欲开口,电梯门缓缓合上,她一直未舒展的双眉再次拧了拧,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怎么了?”江墨言握住她不断轻搅在一起的手,“丫丫就遗传了你这个习惯,一有心事就在那里搅啊搅的。”

“江墨言你说过不会骗我,也不会隐瞒我任何事情的。”小溪抬头,一脸严肃的对上江墨言的眼睛。

“我成天跟你在一起,就连今天吃了多少东西,去了几次洗手间你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了你的火眼金睛。”江墨言一把将她拉过,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别胡思乱想,我送你去病房睡会。”

“我睡的够多了。”小溪拒绝,皮笑肉不笑的的看着江墨言,“别给我灌迷魂汤,咱们在一起那么多年,谁不了解谁。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绝对守的比什么都严实。这次你可要守好了,万一被我知道了,会有怎样的结果,我暂时还没想好。”

“看你这样我怎么就那么心惊胆颤的呢?”江墨言轻捏了下她的?子,低沉的笑着,小溪沉着脸轻拍着他的手,见有护士向这边走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要起身。

江墨言一把将她结实的搂在怀中,贴近她的耳畔,“都那么多年老夫老妻的了,你还怕别人看啊。”

小溪对他皱了下眉,给了他一个,你以为世界上人人都像你那么厚脸皮啊。

电梯中挤满了人,丫丫跟陆奇中间隔着两个人,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一出电梯,丫丫就快速出了电梯,将后出来的陆奇远远的甩了下来。

“不要跟着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丫丫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吼一声。

陆奇抿唇一言不发跟在她的身后。

“你耳朵聋了吗?”丫丫刹住脚步,回身,胸前不断起伏着,揣在口袋中的手紧握起来,“你就那么想看着我的父母,因为当年的事情而争吵是不是?”

丫丫心中憋着一团火,她觉得陆奇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把当年的拿点男人之间吃醋事情给忘个一干二净呢。

陆奇依旧没有吭声,这在丫丫的眼中,他无疑是默认了,她用力点了几下头,双手插在腰上。

“好,既然是这样,咱们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她自私,不想父母产生隔阂。

“在你的心里,我就占那么一点点的地位?”陆奇握住转身要走的丫丫的胳膊,眼中满是受伤,她不想让父母争吵,就永不见他,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此时的两人又在钻牛角尖了。

丫丫怒,如果真的只占一点点的地位,她会为了改变自己迎合他的喜好而在很小的时候就离开父母,去了全封闭式的学校?

心中委屈的不行,她未回答,甩手就欲离开。

“不要一生气,就把话憋在心中行吗?我们打开天窗,把内心把对对方的额怨言全部说出来,好不好?”陆奇紧握住她的胳膊不远松开。

反反复复,吵吵闹闹那么多次,他已经找到症结所在,两人都太吝啬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每一次出现矛盾,首先不是想到去解释,而是竖起刺,随时准备保护好自己,这应该跟他们常年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倘若两人想在一起,必须先把这个习惯改掉。

他知道丫丫一直没有想通,所以他愿意先低头。

“好,那你就先说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在我妈面前再提那年事情。”

丫丫深吸口气,压制住心头怒火,用力拢了下英气的短发。

“看到他们我就想到孤单的父亲,心头就会有些难受,我就不由自主想说一下。以后,我会注意。”

父亲凄凉的背影在他的脑中一直挥之不去,刚才在里面的时候,他差点就开口要跟江墨言谈谈,可觉得又有些不妥,及时打消了念头。

“叔叔怎样我也能想象的出,可是缘分这种东西又有谁能说得清楚?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叔叔见到我妈太晚!”

昏黄灯光下,陆奇脸上浮现出伤感,情绪激烈的丫丫,心头的怒火渐渐消失,他也不过是一个心疼他父亲的孩子罢了。她们有各自的立场,她又有什么立场去埋怨他呢?

这般想着,火气渐渐淡去,两人之间出现瞬间尴尬,丫丫低着头,右脚在地上轻轻的动着。

“你看,事情说开了不就成了?”陆奇主动牵起她的手,“刚刚我的态度也不对。不过,这认错可不是对叔叔阿姨的,是对我刚开始一直保持沉默认得错。”

“你······”

“你别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陆奇轻捏了下她的手,“我觉得这件事情只要我们在一起,阿姨肯定会知道。你别跟我说,不要跟我在一起的伤人话语。”陆奇一句话噎住丫丫刚欲脱口而出的话语,“阿姨跟叔叔两人那么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这一点儿小事而出现裂痕,顶多也就是小打小闹,几天就复合的,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说来说去,你就是看我父母这样,你心里不平衡,就是想看着他们吵上一架,你才觉得心里舒服些。”

丫丫白了他一眼,母亲一直觉得亏欠了叔叔,倘若知道老爸干了如此残忍的事情,她还真的不敢确定会不会只是小打小闹。

“算了,你都没有答应跟我在一起,这件事情就先放着吧。我答应你,以后再见到他们,绝对绝口不再提了就是。你两天一夜未睡,应该很累了,我把你送回去。

小小的公寓中,陆奇又赖在沙发上没有离开,丫丫也不再管他,眼睛有些酸涩,她直接上楼,准备洗个澡睡觉。

“花花呢?”这个问题他一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问它干什么,你以前不是挺不待见她的吗?”提到这事,丫丫就不禁皱了下?子,开始挖苦起他来,这货平时把感情藏的那么深,让他一直以为他不喜欢他,连带着她养的狗也不喜欢。

“谁说我不耐见了,爱屋及乌。”陆奇倒了杯水,抬头咧嘴对丫丫一笑,“如果不喜欢它,怎么会喜欢上你。”

“陆奇!”丫丫暴吼一声,如果手中有可用的东西,此时她已经脱手而出,狠狠的扔向她了。

“恩,叫我啊,是不是要我跟你一起上去。”

陆奇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直线,柔和了冷硬的线条,淡淡的灯光给俊脸洒下一层迷离的光泽,俊美无俦,丫丫站在楼梯中间,不禁有些看的痴了,直到陆奇叫她,她才红着脸回过神来。

不再跟他贫,丫丫快速回身,匆匆上了二楼,直奔卧室,关上房门。

她轻倚在门上,手放在胸前感受着心脏不规律的跳动,闭上眼睛,他刚才的模样,闪过脑海。

身上莫名有些热,她用手呼扇着进了浴室。

陆奇站在楼下,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又增加几分,还是这样的她要可爱一些。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坐在沙发上,给古桐打了个电话,询问王志文的事情处理的怎样了。

“已经送去警局了,把他送进去之前,我已经跟他说明厉害关系,以他的耐力,肯定会死咬着,一个不利于我们的字都不会说的。”

“恩。”陆奇声音低沉,古桐办事一向沉稳,他放心的很,“罗梦婕那边的事情进展怎样?”

“受不了微博水军强有力的轮番轰炸,已经关闭微博,不管是演出,还是电视电影的合作,已经因为她被好几个男人包养的丑闻而宣布跟她解约。现在她算是足不出户,不知道又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古铜说到这里,声音中莫名带着愉悦,“她的微博关了,倒是你的微博狠狠的火了一把,关注你的美女呈直线飙升,你的称呼也是千奇百怪,你要不要亲自看看。说不定会酥到你的骨头里呢。”

“没工夫。”陆奇冷冷扔出三个字来,“是时候把她跟真正的罗梦婕互换的身份的事情给捅出去了。”

古铜答应下来,陆奇叫了他一声。

“罗家夫妇知道吗?”

他突然觉得倘若罗家夫妇知道这件事情,并曾经因为这件事情跟罗梦婕起过冲突,应该会让事情更加具有戏剧性。

“已经调查过,罗家夫妇刚开始只想着女儿车祸大难不死,一直沉浸在喜悦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但时间一长,他们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自家的女儿不仅活泼的性格变得内敛,就连兴趣爱好也改了。性格可以解释成车祸后遗症,改变了不足为奇。情绪爱好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他们还发现,女儿的舞蹈功底很好,就连无脑老师都夸她天赋过人。他们就开始怀疑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当他们查到在同一起车祸中死亡的慕小小的资料时,他们才不约而同想到应该是她跟女儿换了身份。当他们质问慕小小的时候,小小很茫然,他们以为慕小小失忆了,觉得是上天体谅他们丧女才给他们送了一个女儿,便没有再纠结。直到有一次,他们帮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她画的一幅全家福上面标注的爸爸妈妈的名字,才知道她根本就什么都记得。罗家夫妇觉得孩子心思极深,他们害怕老无所依,就又生了个孩子。”

古铜一口气说到这里,停下喘息一口,才继续。

“他们的孩子降生后,慕小小就主动要求进了寄宿学校,除了周末回家。基本上她跟罗家夫妇相处的时间并不多,等她慢慢的成了学校中的红人了,演出一多,她就很少回去了。感情就更加淡薄。罗家夫妇无意中听人提到她当了别人的情妇,去劝说,把慕小小逼急了,跟两个人弄僵,从那以后往来就更加少了。”

“让一个资深记者去采访下两位老人,把采访的全过程都放在网上。”

这绝对又是对慕小小一次人品的大检验,“另外一定要让人把她给盯好了,不要给我再弄出什么惊涛骇浪啦。”

“呵呵,这个你放心,既然有了第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的失误。”

古桐尴尬的笑笑,“好了,天色不早了,我知道你在公寓中,凌晨美景,你今天晚上不干出点男人的事情,还真对不起了今天晚上的月亮。”

“少跟我废话,事情倘若出现纰漏,我让你每天陪着月亮东升西落。”

陆奇威胁的话一出,古桐快速的挂断电话,陆奇嘴角轻勾,看了看一直紧闭的房门,今天晚上她都没有像那天样给他送床被子下来。

他转动下手中的遥控器,嘴角轻扯,起身向楼上走去。

他轻叩几下门,没有回应,他握紧门把手轻轻一动,门便开了。

算不上第一次来她的房间,一阵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跟她身上一样,他不禁轻嗅下。

卧室不大,粉色系的,带着梦幻公主般的感觉,除了床比小时候的大了些之外,房间中的摆设几乎没变。

脑中一幕幕像过电影一般,放着陈年在这里嬉戏的往事,陆奇嘴角再一次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房间小,可以容纳的东西并不多,没有沙发,只只有一个手指转椅。

陆奇本想过去坐下,等待丫丫出来,可又觉得那里跟洗漱间太近,丫丫一出门就看到那里,他想赢得一点福利的愿望都被抹杀了,最后还是大大咧咧坐在丫丫的床上,手边翻着放在床头柜上的一本心理书。

陆奇翻了好一会,浴室中哗啦啦的水声还未停止,他合上书起身,浓眉紧蹙,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看看她是不是出意外了。

就在他踟蹰间,水声停止,陆奇在原处坐下,眼睛一直看着那扇氤氲出一层厚重雾气的玻璃窗来。

好不容易那扇门才缓缓拉开,视线中,丫丫正低着头,挽着胸前的浴巾,修长的脖子,性感锁骨,美白的长腿就那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陆奇的视线中,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除了向下身涌去的同时,还觉得有种流?血的冲动。

低着头的女人终觉察觉不对,她停下脚步,缓缓抬头,看向灼热视线的来源处,正好与

已经染上淡淡猩红的眼神撞个正着。

丫丫潜意识的捂住胸前,脸色爆红,声音冷了下来,“出去!”

只是这样打扮的她,还有脸上的淡淡娇羞,让她的气势减弱很多,陆奇轻咳声正了正脸色。

“楼下没被子。”陆奇毫不避讳,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丫丫胸前。

丫丫骂了声色胚子,从衣橱中找出浴袍穿上,挡住身上惹火的地方,从衣橱中,翻找到一床被子,喊了几声陆奇的名字,只是她回身的时候,陆奇已经靠在那里闭着眼睛睡着了。布宏木血。

丫丫蹙眉直觉这货是装的,她深吸口气,一用力,手中的被子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只是这货顺势身子到了下去,整个过程一直闭着眼睛。

“陆奇你给我醒醒,别再装了,被子已经找好,你下去睡沙发。丫丫踢了踢他的脚,这货可真不是一般的能装!

“天亮了吗?”好似沉浸在梦中一把,陆奇睁开迷离的眸子,带着丝丝蛊惑,让人觉得再也不忍心打断他睡觉、

“天亮你个大头鬼!赶紧回到你的地盘去。”丫丫又好气又好笑,心中却不雅的翻了好几十的白眼。

陆奇打了个哈欠,再一次闭上眼,含糊不清的话语中传进景昕耳中。

“丫丫,别闹,过来陪我一起睡。”

“陆奇,我看是你别闹了吧,再不从我的床上下来,离开我的房间,今天晚上你连我家的沙发都睡不上。

假寐的陆奇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威胁,在翻身的时候,扯住气呼呼的站在丫丫,用力一拉,丫丫就那样华丽丽的躺在他的身边,被他揽在怀中。

“陆奇,你最好别这样!不然,我真的生气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期然闪过脑海,丫丫的语气愠怒一片。

“别生气,我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你家的沙发又太小,睡着不舒服,我就在你的床上将就下,绝不会对你作出什么来。”

他一直闭着眼睛,声音倒是清晰一些。

丫丫心中竟然莫名为他一疼,好几天没有睡觉,是因为她的事情而奔波吗?这般想着丫丫心头有些愧疚出没,又有些甜蜜,她缓缓请闭上眼睛。

她也是太累太困,才短短的一会儿,她的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刚刚还闭着眼睛的某男,眼睛蓦地睁开,目光落在她平静的睡颜上。

她本身就清瘦,现在脸更加消瘦,心为他心疼,他想伸出手触碰下她的脸蛋,又怕警觉性很高的她会自此醒来。

他就那样一直看着她,知道眼睛酸涩的不行,他才闭上眼睛,将她向怀中拥了拥,脸上笑容满满。

不大的床上,两件浴袍中间纠缠在一起,如果仔细看去,两人的脸上都带着轻轻浅浅的幸福笑容。首发

第二天一早,丫丫醒来时,陆奇正倚在床头,拨动着他的手机,见她醒来,低头叫了声早安。

丫丫脑袋好像当机,一时间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半响她才快速弹跳起身,扔给陆奇两个大大的白眼,进了洗手间。

“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洗漱用品?”陆奇随后起身,跟她来到洗手间,正在刷牙的丫丫扔给他两个白眼,心中还在埋怨昨天晚上他的无赖行为。

“你帮我找洗漱用品,我告诉你现在罗梦婕的情况,怎么样?”

“我想知道就自己去查了。”丫丫边刷着牙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这可是最新动态,还有我给她的后续安排呢。”陆奇双眼含笑,如狐狸般对着丫丫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百度一下 '你说过,我信过爪机书屋' 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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