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到我的网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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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到我的网里来》

1.相遇

“这位妹妹，你在看什么书啊，好不好看……”图书馆里总是有一些人按耐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明明是用来学习看书的地方，他却一定要用来聊天，唐清有点不耐烦的抬起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披肩发的姑娘歪着头身体斜斜地靠在桌边，看着对面正在看书的长发女孩说着话，那姑娘许是说了什么笑话，逗得对面那女孩无声的笑了起来。怎么是她？唐清心里想着。前两天也是同样的情景，唐清记忆力不错，当然看的清楚，对面的长发女孩并不是前两天那个。说话间，那个长发女孩被披肩发揽过肩，准备离开图书馆不知道要去哪。

唐清这个人，有点古板，但现在社会发展，他也是知道有些同性之间的爱，虽然唐清不排斥，但他下意识的认为齐肩发这种行为像极了渣男。既然都被他看见了，他也不能当作不知道，就这样看着长发女孩掉入火坑。他叹了口气，放下笔，跟了上去。

“妹妹想去哪儿玩呀，我们学校有个地方特别适合……”披肩发整个人的身子都快歪倒在长发女孩的身上了。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你快放开我女朋友。”“你女朋友？”“嗯。所以你可以放开我女朋友了么？”披肩发回头警惕的看着唐清，突然笑了，转头看着长发女孩说：“你男朋友来接你，那我们下次再聊吧。”长发女孩一脸震惊的被披肩发推到了唐清身边。

“走吧。”“嗯。”长发女孩一脸羞涩地看着唐清，她也不知道今天走了什么好运，先是被化学系的小师姐肖衍找去打算带她一起完成实验，后成为面前这个心理学公认的校草唐清的女朋友，她觉得自己现在快要窒息。“就到这儿吧，很抱歉刚刚说你是我女朋友，刚才那个女孩其实不只你一个女孩，她前两天还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我刚刚想救你，所以就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抱歉。”唐清觉得自己说的够委婉的了，要是女孩还是执迷不悟，那他也没办法了。

“等等，请问你在说什么啊……”长发女孩从花痴中醒过来，“你不会以为我和师姐是同性恋吧……”当她说完，看见唐清一脸“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多说”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误会了，那是我化学系的师姐，叫肖衍，她虽然有些不正经，但是很热心的，经常帮助我们这些毕业困难的同学做实验，让我们赚学分好让我们顺利毕业，她刚才过来就是想带我去做实验。但是也很感谢你唐清学长，还有一件事啊……刚才你说我是你女朋友这件事当真吗？”

唐清低头看了看正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女孩，第一次为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感到头疼，“刚才的事你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还有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唐清有些尴尬的转身快速离开。

2.案发

“今晨，在我市鸣海区中又发生一起针对女性的恶性伤人案件，嫌疑人从背后攻击受害人，用石头抛击受害人头部，第一次抛击未击中后，受害人为躲避嫌疑人攻击，逃进路边的公共厕所，在厕所隔间打电话报警的时候，被嫌疑人逮到机会，从身后再次袭击，由于被击中脑干部位，受害者立刻晕了过去，倒入马桶中，当我们的同事找到她时，已经溺死了。”

刑警大队队长肖徊说到，“这已经是我市第四起恶性伤人案了，前几起由于报案人受伤都不严重，我们同事当时只是去案发现场走了一个流程就回来，并没有拍照取证，发生最新这起案件之后，立刻将档案转来了我们刑警大队。由于这次的死者是个小网红，已经引起的媒体的注意，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请来了a大心理学的专业硕士帮忙。”说话间，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唐清。”唐清做完自我介绍后，坐在了肖徊的身边，打开电脑，将一张凶手侧写投影到大屏幕上。

“大家看一下这张图，这是我在看过案情报告后做的凶手侧写，凶手本市人，由于工作需要，经常活跃于市区各地，作案随意性较大，为人懒散不喜欢受到约束，易怒，酗酒，常与人发生口角，但一旦对方要动手打他，他就会逃跑，力气很大，经常干力气活，最近家里有大事发生，比如离婚，父母去世等，是他缺少了约束他的人，他决定用报复女性这个方式来报复这些年所受到的约束。以上，就是根据侧写能做出来的所有判断，接下来你们排查的重点应该是快递运输，外卖员等流动作案可能性较大的职业。”唐清说完看向肖徊。

这时，有个男警官举手，肖徊示意他可以发表自己的建议，“我觉得这位唐先生说的排查难度较大，既然是这种流动性较强的职业，他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目的也非常不确定，虽说您为我们缩小了范围，但这个范围对于我们来说也还是很大。”唐清有些不悦，没想到现在的警察工作能力竟然这么差，他都把范围缩小了这么多他们还是不知足，“不能再缩小范围了，再缩小侧写就会不准确，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你们开始几起案件只是走个流程，我应该可以帮你们再缩小一点范围。”

刚才说话的警察刚想反驳就被肖徊一眼瞪了回去，毕竟是自己这边不占理一点。“既然凶手画像已经初步出来了，那你们还坐在这边是等着我来求你们吗？”肖徊话落，会议室里所有警察的背后一凉，噌地从凳子上面站起来，鱼贯而出，一眨眼就跑没影了。

“你还是老样子，超有威严啊肖大队长。”“你快别调侃我了，快和我说说你的看法吧，别用你刚刚忽悠我下属的那套，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也会做详细的侧写，方便你做下一次的画像。”

“知道了知道了，我告诉你还不行么……凶手应该是做外卖员的可能性较大，因为他的行为本身是不太需要花费时间的，相对的，空余时间要多一点，在送餐的路上突然发现下手目标，于是就趁机扔石头，而快递员就不一样了，他们晚上需要运输的快递在少数，能作案的也只有负责城区与城区之间使用货车运输的那群人，而那群人要钻入那么小的暗巷中犯案就必须停车，时间浪费的太多，并不合适，而这个人需要有很强的执行能力和伺机而动的冷静，原因是每个受害者都说她们一进入暗巷就被打了，他身高不会超过170，这样才有机会躲在矮小的墙根而不被发现，长相不会很丑，很机灵，虽然人很懒，但懂得适时的求饶和讨好，老婆虽然很看不惯他的作为，经常骂他没用，但没有和他离婚，有些积蓄，但最近有亲人生病了，将手头的积蓄全部花完了，想要做外卖赚点外快，却因为差评被扣钱，心生不满，怒从中来，决定报复一下这些没用的年轻女性。大概就只能在做出这些了，不过这都是我联想出来的，没有事实依据。”

“你的联想那次不是正确的，还和我玩谦虚那一套。”“谁说的，我前两天还错了呢。”唐清咕囔到。“嗯？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到。”“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

3.回校（1）

“a大有两大吉祥物，都是校长费了好大的经才留下来的宝贝。一呢，是心理学的唐清，他本来大四毕业后就要出国留学，但是校长不愿意那么好的人才流失，于是重金聘请了国外有名的学者回国教授心理学研究生课程，这才让唐清留了下来，也成功让a大的心理学专业排名挤入国内前10，而唐清师兄呢，人长得帅，脾气又好，听说人家现在还在帮助公安办案，简直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了吧。快看快看，你们这届太幸运了，竟然今天能见到唐清学长，像我们这些大二大三的只能偷偷跑去人家宿舍楼下，才能有幸窥得神颜啊。那边的新生！别拍照！学长最讨厌别人偷拍他了！欸，你别拍了！”

负责军训管理的大二女生站了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那些对着唐清疯狂按手机快门的女生。等到唐清走过拐角看不见了，她们才意犹未尽的放下手机，乖乖坐在阴凉处等学姐训话，边上几个男生还想听完刚刚学姐没说完的话，于是劝着学姐坐会原位，“学姐，别气啦，你快讲讲这第二吉祥物是什么呀？”

“诶呀，不和你们这些小兔崽子一般见识，我们当初第一次见到唐清学长的时候，那场面，啧啧啧……回归正题啊，这第二呢，是化学系的镇宅神兽，跳级读研究生，今年才20岁的肖衍，要说这肖衍嘛，那是说上两天两夜都说不完的，这简直就是女魔头啊，据说她曾经大闹教室，气的她的导师头发都白了好几根，还有啊，她这个人高智商，但是脾气阴晴不定，谁要是惹了她，那就等着被整吧，不过她这个人，对待直系的学弟学妹还不错，经常帮助那些学分不够无法毕业的学弟学妹们做实验帮助他们拿学分，所以啊，如果你不小心得罪了肖衍，那就要小心一整个化学系的追杀咯……”

“嗯嗯，还有呢还有呢？”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欸，你等等嘛，别着急，我再想想……”大二女生回头瞪了一眼后面的人，突然大叫起来：“啊啊啊啊啊，肖衍学姐，您，您您怎么来了，这儿的多热啊，您是有什么事么？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说完，就看见那个女生已经跑出去了老远，丝毫没有回头看看这些可怜无助的学弟学妹。

“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啊。”肖衍感叹完，对身后明显脊背僵直的祖国的花朵们说，“你们哪些是化学系宝贝，出来一下，老师说需要你们帮忙做实验，你们的军训就不用参加了，我会去和你们教官说的，剩下的人，就坐在这里等教官，听清楚的人，动起来吧。”

那些还有些懵的新生们被肖衍一眼看过去，都不敢出声，化学系的赶紧站了起来，自发的排成两列，随着肖衍走了，剩下的人除了感叹化学系的好运气，还不得不夸一句，这肖衍长得一副邪气十足的好样貌，虽然就接触了这么短短几十分钟，肖衍女魔头的气质在诸人心中留下了不好惹的印象。

“学姐，我们要去做什么实验啊，能不能稍微透露透露呀。”有胆大的男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哦，我们要去做人体实验啊，就是那种在人的肢体上，种上化学试剂，看着那块皮肤，慢慢的变色，然后腐烂，接着，将那块皮肤切开，用显微镜观察里面的组织……”肖衍眼中透着光，看着这些露出胆怯光芒的孩子们。

啪！一本厚重的书敲在了肖衍的脑袋上，打断了肖衍的恶作剧，她错开身，愤怒的看着来人，“老费，让你多事！”“我是你的导师，叫我费老师，谢谢。”那人约莫30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梳着一个背头，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中年教授，反倒像一个成功精英，“啧，人我给你带到了，我可以走了吧，费，老，师？”肖衍说完，并不等他回话，径直走出了教室。

“刚才那个是你们的学姐，别紧张，她平时就这个样子，就是喜欢恶作剧，我是你们的导师，姓费，你们叫我费老师就行了，这次叫你们过来的原因是我接下来要做的这个课题实验需要大量的人手，于是我向学校申请免除了你们的军训，不过我事先申明，这个实验做下来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并不比军训要轻松，如果不想参加，你们随时可以和我提出来，回去军训的，实验中也可以提，当然，顺利将这个实验完成也是有相当丰厚的奖励，除了学分还会有另外的惊喜，而这些，只属于将实验最终完成的人。还有，这个实验你们的师姐也会参加，所以你们的压力会稍微轻一点，现在，我们说一下这个实验……”费老师有条不紊的和新生讲述着实验相关内容。

4.回校（2）

这边肖衍走出了实验楼，准备去图书馆找小妹妹聊天，结果在图书馆门口又看见了上次劫走自己家挂科学妹的好看男人，“哟，这不是我家学妹夫么，怎么一个人来学习呀，放着大好的时光不去谈恋爱，来学什么呀？”肖衍一开口，就知有没有，肖衍这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说话不好好说，明明一句正常的问候，到她嘴里就得变变味，熟悉的人知道她就是唠唠嗑，不熟悉的人会觉得她这人很不好相处，不过确实，她这人确实不太好相处，这是对男生，而对女生呢，她态度简直不要太好，你生气她哄着，你开心她卖萌，你难过她帮你出头，如果不是她的性别，追她的女生可能要绕学校一整圈了。唐清一看是她，就想起前两天那件尴尬的事情，一步都不想停留，加快步伐跑进了图书馆，等他找到座位刚坐下不久，身边的凳子被拉开，肖衍坐下来，也不和他搭话，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玩手机，唐清等了一会，感觉对方根本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于是打开电脑，准备进一步的分析这次案件的凶手心理。

他会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做这些事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第四个女人真的是他过失杀人么……唐清的思考很快就被打断了，原因是他实在是无法在别人用那么炽热的视线注视下，还能继续思考下去。他扭头，冲着那炽热视线望过去，“你到底想干嘛？”

肖衍冲着唐清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显得人畜无害，“就是想知道知道你到底为什么上次要撒谎。”

唐清一愣，“你怎么知道的？”肖衍继续说：“你的肢体动作说的啊，当时我学妹就站在你旁边，你却一眼都没有看向她，你看着我的眼神带着警惕，但没有其他，如果设想你和我学妹是一对，那你对我应该有除了警惕之外的东西，比如说，被我打扰约会的愤怒，而且啊……”

肖衍说到一半不说了，唐清看着她，等她接着说，但她像是故意不说一样，将头扭过去，看起了手机。唐清有点好奇，究竟除了自己的肢体动作，还有什么地方露陷了，于是没忍住说：“还有呢？”

肖衍这个人，最惯用的就是得寸进尺，当年校长为了留下她，真的是连老脸都要丢尽了，最后还是她哥哥出面，揍了她一顿，才有所收敛。“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肖衍笑着对唐清说。

唐清回过头去，刚刚觉得这个女孩子还挺好相处的一定是错觉。

“欸，你说话啊，你快求求我，我可能顺便还会帮你把这个凶手的画像做出来哦，欸，你别走啊。”肖衍看唐清一脸我不想理你的表情准备离开，赶紧拉住了他，“我说还不行么，后来我在操场游荡，那个位子刚好能够看到你和学妹，然后就看到了啊，行了吧。”唐清被她拉着坐回了原位，瞅了她一眼，心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竟然连这都没想到，有些挫败地说：“嗯，知道了，你刚刚说什么凶手画像……”说话又被打断了，这回是肖衍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说了没两句就挂了，然后对唐清说：“不好意思啊，我学妹那里出了点事，要赶紧过去，那啥，我刚刚偷看了你的电脑，顺便就把凶手画像画下来了，估计八九不离十，我经常帮我哥哥画这玩意儿，出问题概不负责啊。”说完丢给唐清一张纸，然后就急匆匆的跑走了。

唐清摊开手掌里那张纸。刚刚就看见她在边上画什么，原来是这个啊。不对！唐清你在想什么呢！重点歪了好么，重点不应该是她为什么能够画出犯人画像好么！唐清狠狠在心里吐槽自己。

手心里那张纸很小，上面就潦草画了一个男人，尖嘴猴腮，一头潦草未经打理的短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画像上的男人没有眼睛，但就是这样一张画，让唐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究竟是她乱画的，还是她真的知道些什么。这个时候唐清当然不觉得这个看起来不大的女孩是根据她刚看到的一部分的档案所想出来的。唐清也没多管这张画的还不错的人物肖像画，继续看起了档案。

唐清没坐多久，一个电话打进来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肖徊有些严肃的声音：“看来你又要过来一趟了。”

5.又一起案发

“怎么了？”唐清坐在座位上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肖徊帮他倒了杯水，说：“刚刚有个女孩来报案，说是在垃圾桶里发现一个沾血的石头，我们怀疑和这次的案件有关，但是暂时没发现是哪个受害者的血液，我们怀疑应该是还有一个受害者。就怕是下一个受害者的……”

“队长！接到报案，又发现一具尸体。”有个警察敲门进屋后汇报道。“第一队去现场看看情况，第二队留在这儿调取监控，法医那儿老牛你去通知一下。”肖徊对着刚刚进来那个警察嘱咐道。唐清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们一起。”

肖徊载着唐清赶到现场时，法医许惠阳刚初步尸检完成，看到肖徊，便走过来说：“大致可以确定和之前手法一致，也是被石块抛击后脑导致休克，后又被石块反复敲砸脑部导致死亡，这里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我们正在寻找第一案发现场。进一步的情况等我回去再看看。”说完，就和尸体一起上车回了警局。

唐清边听着许惠阳的报告，边观察着四周，这是一个视野开阔的河边，周围草并不是很茂盛，边上还有一座桥，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尸体放在这里显得非常突兀。有点令人想不通，凶手究竟是想让警方早点发现，还是另有目的呢，竟然把尸体放在这么明显的位子……

肖徊安排好工作后走到唐清身边，“报案人是一个晨练回来的老大爷，他本来以为是个姑娘喝醉后睡在了这儿，于是就跑过来想喊她起来，结果就发现她死在了这儿，这大爷差点没把心脏病吓出来，一直在那儿和我说他当时有多害怕。”肖徊擦了擦他头上莫须有的汗珠，看向唐清说：“怎么样，唐哥哥想到了什么嘛？”唐清拨开肖徊揽着他肩膀的手，对他说：“我总觉得这个凶手好像不一样了，刚开始只是像恶作剧一样的敲击别人，并没有想要打死人的想法，直到之前那个公厕案，他失手杀了一个女人之后，变得不一样了，从他这次搬运尸体的情况看，他就像是手法升级了一样？我有点想不明白，他现在的行为就像是蒙了一层布一样，透露着诡异。”

“或许只是因为他最近心情不好呢，毕竟人的多数行为还是根据自己的心情喜好来进行的不是么？”肖徊蹲下来，看着手边的杂草，思绪却飞出去了，他想起了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她也是，循着自己心情走的，好久没见到她了，过会儿去看看她好了……

“队长！你过来一下！”鉴证科的同事的声音拉回了肖徊的思绪，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杂草，走了过去。“我们在地上发现了这个。”鉴证科的应侃指着地上的碎片，“我们现在只能大致的判断这块碎片是手机屏幕的碎片，应该是屏幕左上角的一块，受到冲撞后掉落下来，我们怀疑是凶手或者是死者的手机，目前我们还没找到死者的手机，至于死者的身份，我们在从边上垃圾桶找到的女式手提包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系鸣海区人没错，这大概是一起鸣海区特大连环恶性伤人事件。”应侃一脸严肃地给这起凶杀案起好了名字。肖徊憋不住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说：“小侃啊，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给案件取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啊，有点像标题党啊朋友。你说万一被记者听去了写在了新闻里，可是要引起恐慌的啊。你想啊，上次就是你给一个案子取名外星人袭击案，结果被媒体大肆宣扬出去，导致民众都去买盐了，可最后呢，不过是一个小孩在桥洞里画了画，然后又被死者的血覆盖导致油画棒画过的部分显现出了纹路而已。”肖徊还打算再耳提面命的给应侃提一提，应侃看都没看他，默默的带着手套去边上扒草丛了。肖徊摸了摸鼻子，无奈的笑笑，然后接起已经响了很久的电话。

“喂，嗯，行，还能挤出点时间，正好我要去趟你们学校，好，挂了。”肖徊叫了一声唐清，“你要不要回学校，我要去你们学校一趟。正好这里的工作就差个收尾了，剩下的要回警局检验了才能知道。”

6.关系

等肖徊的黑色大吉普牧马人开到a大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肖徊把车开到了他们图书馆楼下，对唐清说：“你们实验楼楼下还能停车么？”“能，不过要和保安说一声，需要我帮忙吗？”“不用了，那边保安认识我，那我走了，等尸检报告化验报告出来了我再打给你。”唐清点头，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吉普呼啸一声，带着扬起的灰尘跑走了。唐清在原地看着黑色越野车飞驰而过，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还有多，再去图书馆坐坐吧。转身走进了图书馆。

大吉普开到实验楼楼下，保安原本还在保安亭里昏昏欲睡，在看到那辆大吉普的时候，冷汗哗啦一下激起了，浸湿了整个后背。他匆忙跑了过去，这可是女魔头的哥哥啊，趁女魔头还没来，先去刷刷她哥哥的好感值保命，晚了就要见到女魔头了。“肖少您来了啊，您是来看女魔……呸，肖衍同学的么，您车就停在这里就好，赶紧上去吧，这里多热啊。”还好女魔头三个字没讲出来，好险。

肖徊一挑眉，也没戳穿小保安的口误，和他点了点头，停好车上了楼。“宝贝，这里不该这样的，要拿那个试剂倒进去，慢一点，对对对。那边那个男生！你笨不笨，刚刚和你说了，这个不能这样烧的，你是高中化学啥都没学么，哦，天哪，惨不忍睹。”在走廊上就能听见肖衍像是精分一样的声音，前一秒还温温柔柔的教着女生，后一秒就对边上的男生开启了嘲讽模式。

“哟，还在这里浓情蜜意啊，我来接你回家啦。”肖徊靠在门边上，一脸欠揍的看着里面穿着白大褂显得非常正经的女孩。欠不欠揍别人不知道，但至少在肖衍眼里是挺欠的。肖徊的出现让本来有些紧张的实验室众人出现了一些骚动，女孩子们偷偷的躲到实验桌后面讲着悄悄话，“这是谁啊，好帅啊。”肖衍看了一眼那几个满脸通红的女孩，对门口的傻子说：“你去外面等我一会儿，我怕你再呆在这儿，我学妹的心就不属于我了。”肖徊摆摆手，退了出去。肖衍脱下白大褂放回柜子里，对实验室里的众人嘱咐道：“我要去处理一些家事，先走了，你们把手上的东西做完就可以先回去了，今天的实验内容就先这样，走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肖徊站在走廊的尽头，正在给手下安排工作，突然被一个大力拍中了后脑勺。他不回头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某个女人才有本事拍他的后脑勺。“肖衍！有你这么对自己哥哥的吗，拍傻了你就没有如花似玉的嫂子了！”“你每次都用这话压我，你倒是给我找个嫂子来啊，可怜我们家家财万贯，也没个贪图我哥钱的女人啊。”肖衍嫌弃的拍了拍泛红的手掌心，啧，我怎么越来越娇贵了。“欸，我不和你吵，你说我这么忙怎么找得到女朋友，求老天赐我一个女朋友吧。”肖徊没看见肖衍自我嫌弃的目光，贫嘴道。

“走吧，再不走老头电话又要打过来了。”肖衍早就听腻了他那套关于女朋友的说辞，不耐烦的往外面走去。

他两坐上大吉普开出学校已近黄昏，马路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晚高峰已经开始显露它的威力，“反正都堵在路上了，老样子，你帮我画画，我给你找姑娘，怎么样？”肖徊右手握着方向盘，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肖衍歪头想了想，自己最近好像确实有点缺姑娘，反正也花不了几分钟，便同意了，把手伸到肖徊面前晃了晃，肖徊见她同意了，很快就把档案翻出来递给了她。

“咦？”肖衍看了看档案，发出了一声疑问。“怎么了？”刚好绿灯，肖徊没转头问了一句，也就没看见肖衍满脸戏谑。“没事，你开车吧。”肖衍低下头，把档案归回原位，开始在一张白纸上画画，很快，一个男人就出现在了白纸上，如果唐清在这里，一定会发现，这竟然和上回在图书馆肖衍给他的画一模一样，同样是没有眼睛，下半张脸有着被生活折磨过留下的痕迹。

肖衍把手中画完的纸在肖徊的眼前晃了晃，，肖徊接过纸，对肖衍说：“虽然我知道你很快，但这次也太快了吧，你档案真的都看完了吗？你别是为了几个女孩，开始敷衍我了吧，我和你说，这可是关系到这个案子还会不会出现下一个死者……”“没敷衍你，这个档案我前两天就看过了，你真是吵死了，罗里吧嗦的烦不烦，妈妈都没你会唠叨。”肖衍翻了个白眼。

“嗯？是唐清么？你已经见过他了吗？”原来他叫唐清啊……呵，这回有意思了。肖衍心里想着，却闭上了眼，显然不想理边上的男人。

7.回家吃狗粮（这篇主要是为了将女主家庭背景，结果讲多了的废话篇）

车子开出市区之后，交通显然就通畅了不少。肖衍肖徊的父母是对很有生活的男女，他们在肖衍18岁高考结束后，看到儿子女儿没一个想要继承自己的公司时，果断将公司交给自己的侄子，毅然决然的放弃市中心繁华的一切，搬到了郊外一处偏僻但是很悠闲的别墅里，反正钱也赚够了，公司也交给了信任的人管理，干完这一切惊世骇俗的事情后，肖徊肖衍的父亲肖启君很不要脸的将女儿丢给儿子养，自己带着他们的母亲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偶尔想起了自己还有对儿女，就打电话让他们回家吃顿饭。

临下车前，肖衍睁开了眼睛，对肖徊说：“我这次要一个有纹身会打的女孩，就一个啊，这已经是看在这次我提前看过档案的情况下了。”

肖衍这人，有个怪癖，是从她两年前，刚进大学那会儿养成的，她喜欢听别人的故事，但她只听女生的故事，而且，每次都有要求，并不是随便一个女孩都可以，她需要通过这些故事以及她们讲述故事的方式，神情，动作，去分析人性，分析所有可能成为一个人犯罪的动机，这像是一场研究，但执行人只有肖衍一个，她像是通过这些事情，确认自己所理解的世界。肖徊不是没有警告过肖衍，这个实验危险，但是肖衍会听么，于是他只能在选人上帮肖衍把关，他他只能限制肖衍每月“听故事”的人数以及减少故事本身带给肖衍的影响，而肖衍也知道自己这个实验有多危险，有多影响一个人的心智，知道肖徊是担心自己，于是就同意了肖徊的条件，当年一失足，让自己过上了现在这个没有主权的日子啊。肖衍想着，打开车门，站在了她爸妈的“城堡”前。

“肖徊肖衍，洗洗手该吃饭了，怎么这么晚才来？”肖启君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后面，怀里抱着自己的小娇妻，小娇妻余忆还在炒着菜，也难为他们这样的姿势还能炒菜，肖衍看了一眼，就在桌边坐好，每次回家都能被闪瞎眼，还好回家的次数不多。肖徊没忍住，吐槽道：“爸妈你们能换个姿势么，上次回家你们两抱在一起吃水果，这次回来你们抱在一起炒菜，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单身狗的感受。”

肖启君同志很不要脸的对肖徊骂道：“臭小子，就你会说是不是，我这是看你妈为你们做菜累了，才抱抱她，给她能量，懂不懂啊你，一看就是不会疼老婆的人，突然不想看见你了，等会吃完饭就快滚。”然后把头靠在老婆肩上，像是委屈的大猫一般。余忆炒菜的间隙，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推开道：“多大人了，还和儿子吵嘴，快去做好，这个菜炒完了，上桌吃饭吧。还有！儿子难得回家一趟，你态度好一点。”肖启君立马放开老婆，乖巧坐到餐桌前等待开饭。

这一辈子，肖老同志就醉死在余忆大美人的怀里算了……

饭桌上，肖衍和肖徊坐一边，肖启君和余忆坐一边，他们家没有所谓一家之主要坐在桌上最尊贵的一人位的传统，主要是为了方便肖启君同志给老婆夹菜。肖衍肖徊一般接到老妈想他们的通知时才会回来吃顿饭，平时都是各过各的，肖启君说过，肖家的人，要独立，你们不要经常回来，你们要学会独立，要享受孤独，巴拉巴拉的。然后在市里给他们一人买了一套房，把他们赶了出去。哦，对了，他是窝在自己老婆怀里说的，当时他老婆无奈的摸着他的头。

一顿饭下来，肖徊肖衍被狗粮喂饱了，决定立刻马上回家，一刻也不在这个甜到齁的地方呆下去了。

好在肖启君和余忆看到他们两个还活着，没缺胳膊少腿，二话不说就放他们两个离开了。回去的车上，肖徊问起了关于唐清的事情，肖衍说：“就上回有一次，我在图书馆找我学妹，准备帮她把实验做了，结果还没走出图书馆多远，就被唐清截走了我学妹，理由还找的十分蹩脚，竟然说我学妹是他女朋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后来又在图书馆看到他，然后就偷偷瞟他电脑，就顺便把他电脑上的档案看完了，闲着没事顺手就抹了张小像给他，就这么简单。”

肖徊说：“以后不要随便看人家电脑，那是人家的隐私。”肖徊每次从不靠谱父母那里回来，身上总会多一些自己要挑起照顾妹妹的大梁的责任感，所以就会自认为靠谱的和肖衍说一些所谓对人对事的问题。然后当他回去上班，再见到肖衍的时候，又会把这个责任感抛到脑后。

8.游戏开始

车子开进熟悉的高档小区，肖衍打开车门非常迅速又敏捷的把肖徊及他还没讲完的嘱咐关在车里，很潇洒的背身走进了楼道，回到了位于顶楼的家里。她给自己煮好泡面，又热好了牛奶，坐在桌前，吃着东西顺便打开了电脑。“宝贝，我这不是一回家就给你打电话了么？还生气啊？”她一手托腮，看着屏幕里那个粉头发的姑娘嘟着嘴不理她，叹了口气说，“说吧，这回要让我干嘛。”粉头发的姑娘嘴角立刻向上微微翘起：“既然你这次认错态度这么良好，就罚你去找个男人吧。”

“余晓你知道的，我哥是不会同意我比他先找到对象的。”肖衍看见余晓明显又嘟起来的嘴，又说，“但是这次准你到我家来吃饭，怎么样？”“既然你诚心请我吃饭，那我就明天晚上来，欸，你怎么吃泡面，上回我就和你说了，这种东西不健康，你别吃了，你烧饭那么好吃为什么不给自己烧点。”“大小姐，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在爸妈那里根本没吃饱，你还不让我吃点快速能饱的，而且家里只有这个了。”

余晓此人，是肖衍活了20余年人生中撩到的第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她的表姐，从她的姓氏上就可以知道，她其实是肖衍的表姐，但是在很早以前，父母就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余忆看她可怜，就把她接到身边养着，也就是那会儿开始，余晓就被肖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拐到手了，说来也奇怪，余晓刚来肖家的时候，就喜欢粘着同为女生的肖衍，而不喜欢肖徊，即使肖衍小的时候性子很怪，她也是每次看到肖衍，就会把肖衍搂在怀里不撒手。她有时候开玩笑还说以后要是找不到男朋友，就和肖衍凑活过了，结果一毕业就火速找了个男人嫁了。

肖衍好不容易把余晓哄开心了，挂了视频电话，又把边上的牛奶喝完，刚准备离开餐厅会楼上睡觉，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肖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黄色背心带着头盔的男人，他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那个男的低着头，声音很低沉地说道：“你的外卖，拿好。”接着将袋子递到了肖衍面前，另一只手不停地摩擦着裤子边，显得很紧张局促地样子。肖衍眼睛扫视了他一圈，突然笑了，接过那个白色塑料袋，没等对面那人放开手，顺势将那人的手拉了过来，右腿跟着迅速一击击中腹部后，趁着他弯腰捂住伤口的时候，右手弯起露出肘关节狠狠打在了那个男人的后脖颈上，男人闷声倒在了地上。肖衍擦了擦手，给肖徊打电话：“哥，来收个垃圾。”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走进厨房里，随意将手机抛在桌子上，开始洗手。手还没洗完，一个陌生电话拨了进来。

肖衍啧了一声，接了起来。“收到我的礼物了么？还喜欢吗？”“我哥才是警察，你把犯人送到我这儿是想让我帮你报案吗？我可没有兴趣陪你玩捉迷藏的游戏，小朋友。”电话那头那人显然一愣，索性关掉了变声器，厚重的大叔音立刻稚嫩了几分，“很好，想必你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些了解了，我也不和你多废话，游戏开始了，你不玩可以，到时我会请你欣赏警察局上空最美丽的烟火，bong！桀桀桀……”那头掐断了电话。

肖衍脸色一凝，你敢？

肖衍手指敲击着大理石的台面，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希望这场游戏可以持久一点。”她望向窗外，双眼紧紧盯着某处。

9.希望这次的游戏可以坚持时间长一点

肖徊过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一进门就被门口横躺着人绊了一跤，这个人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整个人的神情有些麻木，双眼涣散地看着天花板。肖衍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口的动静也没转过身，轻抿了一口手里的的红酒，开口道：“你要的嫌犯，自己找到我家来的，桌上那袋东西是他给我的，你记得带走，我明天再去警局做笔录，快滚吧。”话毕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上了楼。

肖徊看着妹妹的背影，露出了复杂的神色，但他没有开口，他了解肖衍，现在这个点问什么都不会得到结果的，不如回去审问这个家伙来的更快，看来今天又要加班啦。他拿起桌上的塑料袋，动作利索的扛起门口的家伙，将他拖回了警局。

“姓名。”“郭磊。”“年龄。”“39。”“作案动机。”“想报复社会。”“为什么挑女人下手。”“因为女人被打了也不敢上来动手打我。”“鸣海区石斧桥桥底的女人是你杀的吗？”“是我杀的。”说完，郭磊突然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肖徊，嘴里念念有词，肖徊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皱着眉头凑到他身边，郭磊看见凑近的肖徊，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肖徊，紧接着放声大笑，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大声。“安静！”肖徊一拍桌子，企图让他冷静下来。郭磊越笑越癫狂，肖徊走过去，按着他，对着门口大喊，“来人！救命啊！”一群身材魁梧的警员闻声赶了过来，三个大汉一起用力，才将凳子上的郭磊摁回去。被武力压制住的郭磊目光呆滞的抬头看着肖徊，说：“你们和我一起下地狱吧。”接着昏了过去。

第二天8点，肖衍准时出现在了警局门口，手拿一杯豆浆，一大袋包子，进了警局。在门口看见漂亮的女刑警杨丽和她打招呼，她回了个微笑，大方的将一个包子分给她，“听说昨天又是你立的功劳呢，真厉害。”“也不看看爷是谁，当然一举将他拿下好么。”“是是是，我们小衍最厉害了，快进去找你哥吧，他等很久了。”肖衍便和杨丽告别，走进了重案组。

一走进去，包子就被肖徊抢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边上那群下属，也不和肖徊客气，直接凑到了肖徊旁边，你一口我一口的蹭起了包子。

肖衍随便找了个座位，等这帮恶狼吃完早饭，其中最大的那匹恶狼向她走近，拿着笔记本站在她旁边，“肖衍同志，和我去审讯室做笔录吧。”肖徊说完，率先走向审讯室。肖衍也跟了进去。

“说吧，昨晚怎么回事，凶手为什么跑进你家，可别用什么他刚好来送外卖之类的搪塞我，我查过你的手机，没有外卖订单。”“他还真是自己跑到我家的，不过是有人指使他来的，喏，这个是昨天打给我的手机号，这个是昨天晚上对话的录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哦，对了，把最后一起案件的资料给我看，还有昨天叫你拎过来的那个塑料袋检查报告给我。”肖衍将手机号和录音交给肖徊。肖徊整理好手上的档案和报告，交给了肖衍，然后拿走了肖衍递过来的东西。他首先打开了那段录音，听完后脸色凝重地把属下叫了过来，吩咐他们去检验声音来源以及加强警局戒备后将肖衍给他的物证都交给了他们。等肖徊吩咐好所有事情之后，肖衍刚好看完报告和档案，“哥，准备一下，过会儿我要开会。”

10.猎物上钩

紧急会议总是让人手忙脚乱，肖衍肖徊坐在会议室里近十分钟，不断看见有人叼着早饭，，有人匆忙穿着外套，有人头发乱蓬蓬的脸湿漉漉的，有人揉着眼睛进入会议室。等有关人员全部到齐，肖徊也没有出声，直接踹了一脚身边肖衍的凳子，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肖衍看向在座位上端坐，不敢有一丝松懈的警员，“我现在是通知你们，不是在和你们讨论……”

会议开完，所有人都有点双目呆滞，没有人问为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肖衍干涉办案进度，她的安排也没有人去干涉，也没有人会大言不惭的去质疑肖衍的安排，毕竟你没有安排全局的能力。有人说肖衍其实在和犯人下棋，她将你当作对手的一刻开始，你就等着被她封住退路，锁住思路，当你还在为你在她无懈可击的封锁中逃出生天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她在笑你一步一步落入她的陷阱里，可你意识到时，只剩背后惊起的冷汗和手中一把毫无用处的底牌。

肖衍习惯将所有可能性都考虑到，所以，她会给每个人布置很多繁碎的工作，等会议结束，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有个见习警员从开始会议就一直用一种星星眼的状态看着肖衍，终于等到会议结束，肖衍好不容易从各工作布置完的间隙扫了他一眼：“你干嘛？眼睛疼？”

“肖，肖，肖老师，您好，我，我是今年刚刚来重案组的实习警员，我叫穆风，久仰大名！肖老师，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就在各位前辈那里听说过你的事迹，您最有名的是当时那个银行金库抢劫案，您在那个魔术师手上救下了10名群众，当时那个魔术师在您面前简直避无可避，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进您设好的陷阱里，还有啊，那个海上洗钱案，您在里面安排人手布置工作的时候竟然考虑到了嫌犯会装窃听器那点，安排了好几个假动作，左右了嫌犯的思路，让他最后跟着你定好的路线逃跑，最后被抓获时还想拿你做人质，这是可笑至极……”

肖衍听着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头隐隐作痛，她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在边上闭着眼补眠偷懒的肖徊，“这小子就是你上次说的局长家的傻儿子吧。”

“嗯。”肖徊许是累了，声音也跟着发懒，闭着眼说完，竟还打起了呼噜。

穆风兴奋的说道：“我们队长还向您提起过我么，太荣幸了，我能正式认识一下您么？”他将手放在在裤子边摩擦了几下伸到了肖衍面前。

肖衍抬眸看了看伸过来手，握了上去，露出了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肖衍本来就长得好看，又露了个笑，对面的大男孩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连伸出来的手都显得有些局促。“你好，很高心认识你，我叫肖衍。”肖衍微微弯腰，落落大方，这时的肖衍又变回了那个肖家的小姐，礼仪好到让人挑不出错。

穆风手心微微出汗，眼睛发愣地看着被肖衍摸过的手。“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穆风说完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肖衍踢了踢肖徊的凳子，将他踹醒，丢下一句“我还有事，走了。”就潇洒的出了门，肖徊睡眼朦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肖衍离开的背影，继续安心的睡去了。

肖衍出门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厕所洗了个手，站在烘干机前，慢慢的手干，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内容可爱的令人发笑：肖老师，您好，我是穆风，这是我的手机号，下次我想请您吃饭。肖衍手指轻触，将这条短信删了，也没有存穆风的手机号。那是局长的儿子，到时候还有用……

她踏出警察局，外面的日头正晒，强烈的阳光让她的眼睛微微眯起，迎面一个快递员和她擦肩而过，她转身看着这个快递员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警察局，眼神玩味。她转回身，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猎物来的真快。”

11.第一博弈

那个与肖衍擦身而过的快递员很快走进了警察局，“您好，这是您这里的快递，麻烦查收一下。”女警员看着快递员的眼神有些许微妙，但职业微笑保持的非常好，“好的，您稍微等一下，请把收件人的姓名报给我，我给他的可是打个电话，让他下来取。”

快递员开始显得有些急躁，“我还有很多快递要送，没办法在这里等着签收，要不你先签了，然后再交给他可以么？”说完他将快递单递到女警员的面前，女警员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做主，签好了快递单，但她刚想还给快递员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桌子边的咖啡，滚烫的咖啡瞬间将快递员的手臂烫红了。

他大喊了一声，缩回了手，女警员也慌了，从桌上抽出几张纸擦拭着快递员的手臂，说：“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带您去洗手间洗一下污渍吧，您这个要是干了会很难洗的。”快递员眼神里有一丝犹豫，但是看着自己被烫红的手臂。去冲一下也没什么的吧……他心里想着。便跟上了女警员的步伐。

“来，您先把手机放烘干机上面吧，这儿也不会弄湿手机，别拿着了，快冲冲手臂吧，烫伤了可就不好了。”女警员温柔的说，顺便将水龙头开好了。快递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放在烘干机上的手机，但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手臂上的疼痛，他将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但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去瞟一眼放在烘干机上的手机，确保自己手机安全。

只见从男厕所里走出来一个男人，很好奇地看着他，对边上地女警员说：“小丽，这是你男朋友么？”女警员笑着看着那个男人，摆摆手否认，然后向他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分开了。

快递员快速地清理干净身上的污渍，将手机拿在手里，和女警员告了别，最后在女警员万分歉意的目光下匆匆离开了。

他走着走着，极快速的反身躲进边上的巷子中，“喂，我把老鼠放进笼子了。”快递员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要他将在警察局里发生的事情一件不落的说出来，等快递员说完，对面那个声音沉吟了几秒说：“你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扔了吧，剩下的钱我会再联系你的。”快递员气急败坏地喂了好几声，然后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你不愧是我看中的对手。”电话那头那人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下一秒，他暴躁地将手机扔向墙壁，四分五裂的碎片飞溅，有一块竟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男人用大拇指狠狠抹过伤口，将伤口内渗出来的血擦掉，眼里满是嗜血的光芒。

“喂，鱼上钩了，今晚去你那里吃饭。”肖徊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心里想着：

第一场仗大的可真是精彩，想必对面那位要气疯了吧哈哈。

肖衍挂掉电话，看了看手里拎的袋子，又折回了超市。二十分钟后再出来，手里又多了两个袋子。她看了看分别拎着两个袋子的手，还是打滴滴回家吧……

她把两只手上的袋子放在地上，拿出手机准备叫车。滋一声，汽车独有的刹车声响起，一辆宽阔的黑色大奔出现在她面前，她抬头一看，不是她哥的破吉普，以为是自己挡了他的路，正要拎上东西往边上挪一挪，只见大奔驾驶座拉下车窗，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是你啊。”肖衍看见那张脸，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12.万家灯火香

唐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停下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拉下车窗，为什么会让她上车，为什么会问她住哪，为什么会在她说要请他吃饭作为感谢的时候点头，反正今天连唐清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但是在看到肖衍一次又一次如遭雷劈的表情后，他觉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肖衍也是不明白，唐清这人看着正正经经的，没想到脸皮厚成这样，明明她没有要搭他车的意思，明明她只是客气一些才说要请他吃饭的，明明这些都不该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的啊……

他们各怀这心思，进了肖衍家。刚进门，唐清有一瞬间的呆愣。他大概猜到了她家可能富裕，但他没想到肖衍家竟然充斥着烟火气的温馨。她家的装饰风格很清爽，但是由于肖衍这个人不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所以她住进来之后又添置了许多她喜欢的东西，导致整个装修风格混搭的漂亮。好一个混搭风。

肖衍脱了鞋，光脚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对着身后的唐清说：“我家拖鞋没几双，你要是想穿，右手的柜子里第二层有一双男士拖鞋，不想穿就和我一样光脚吧。”说完就把四个大袋子放进了厨房。唐清本来想拿出拖鞋套上的，突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放下了鞋，光脚踩了进去。

肖衍家的厨房是那种开放式的，灶台边上是一个小吧台，有几把高脚凳，为的是方便朋友聚会，烧菜的人也可以和朋友一起说话喝酒，虽然这是设计师当时美好的想法，她可能根本想不到房主是一个没那么多空闲朋友的人，来吃她做饭的人从来是掐着饭点准时到的。于是自从肖衍搬进这间房以来，唐清还是第一个坐在那里和她大眼瞪小眼的人。

肖衍看着非常自来熟，一进门就坐上高脚凳的男人，第一次不知道该不该用热情形容一个人。“喝茶么？还是牛奶。”肖衍转身开了冰箱拿出了几个鸡蛋。“红茶吧，谢谢。”唐清坐在高脚凳上，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肖衍拿出一个玻璃杯，放入红茶包，又从饮水机里接出热水，放在在桌面上，“欸，帮我把门口那个袋子拿进来，谢谢。”

唐清放下手机，十分听话地走到门口把袋子拎了进来，“谢谢。”肖衍接过袋子道谢到。“没事，谢谢你的红茶。”唐清回道。接着又坐回了高脚凳上玩手机。

肖衍动作很利落，清洗食材，切成小块，又将肉腌好，葱姜蒜也备好，就准备开火。香味大概一开火就可闻，肖衍抬头把吸油烟机打开，葱姜蒜一同入油锅，下肉，下青椒，翻炒，颠勺，火焰从锅边蔓延进锅里，和油碰撞，将整个厨房笼罩在火焰中。青椒炒肉很快就装盘了，肖衍清洗了锅具后，又把锅架回了火上，又将边上煲着的汤盖子打开，一阵浓郁的香味就散发了出来，黄豆猪蹄汤也快好了。油锅又开始冒烟，肖衍眼疾手快将刚才腌制的鸡翅放了进去，对唐清说：“帮我去门口第三个柜子里拿一瓶可乐。”

唐清又乖乖地跑过去，把可乐拿给肖衍，肖衍被热气熏红了脸，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唐清觉得她终于像个人了。

肖衍将可乐倒进锅里，终于有时间看向一直在盯着自己做菜的唐清：“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干嘛一直盯着我做菜。”唐清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怕被你毒死。”心里却是一动，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们怎么还没到？”唐清问。

“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来。”肖衍看了看锅里的菜，问道。“很简单，今天买的都是需要吃掉的菜。”唐清回答的一丝不苟。

肖衍突然一笑，心里想：没想到这小子挺会观察，有点意思。其实她今天特地没告诉唐清还有别人，就是想看唐清出丑，没想到他竟然看出来了。

肖衍做的都是家常菜，基本都是爆炒一下就可以的那种，所以半个小时后，才基本可以上桌了。正好门口也响起了按密码和指纹输入的声音，接着传来一个女声和一个男声互相抱怨的说话声，最后那声传进了客厅，而与客厅相连的厨房也终于迎来了今天最后两位客人：余晓和肖徊。

他两一进来，就看见坐在高脚凳上的唐清和刚把最后一个菜盛出来的肖衍。好一幅温馨的画面，有点酸……他两心里同时想着。

“小衍，这是你朋友？”余晓出声打破了尴尬的场面。“唐清，我同校的学长，今天载我从超市回来，作为感谢，就叫他一块吃饭了。唐清，这是余晓，算是我表姐，另一个你认识。”唐清站起来，先是诧异的看了一眼肖徊，然后很有礼貌的站起身来，向余晓伸出手，“您好，唐清。”余晓回握，“你好，余晓。”

唐清在看到肖徊的时候，就猜到了肖衍就是肖徊的那个宝贝妹妹了。“没想到啊，真是有缘分。”肖徊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唐清，又看了看肖衍，眼里掩饰不住地都是暧昧。

“你们就站着聊天吧，我先吃饭了。”肖衍端着饭碗，径直坐在了长餐桌前，吃了起来。余晓见状，也不和两个男人客气，回厨房盛了饭就跑出来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关键是肖衍做菜，最好吃。

一顿饭吃的有些快，所有人在吃到第一口时就停不下来了，没人去说话，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扒着碗里的饭，最后一口菜被肖徊抢走，唐清和余晓静静地看完他吃下，有种想把肖徊拆了的冲动，肖徊则是很得瑟地在凳子上扭来扭去。

饭后洗碗在唐清肖徊余晓三个人猜拳下，最终由肖徊拔得头筹，进去厨房开始和锅碗瓢盆战斗。

13.正式见面（一）

饭后约莫十几分钟，唐清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和肖衍告辞，肖衍也没多留他，穿好鞋送他下楼。留下屋里两人用八卦的眼神看着被关上的房间门。

电梯里，唐清说：“今天的晚饭很好吃，谢谢你的款待。”肖衍看了看他，锐利的眸光扫过他的脸，接着突然笑了，“我不管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最好别跟我有关系。”唐清顿了顿，盯着肖衍看了一会，别过脸去，将手放进了口袋。

电梯叮地一声响，到了地下停车库，肖衍先一步走出了电梯，也就不知道唐清在背后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的背影。

肖衍将唐清送上车，便转身往回走。唐清，你的目的最好别是我，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

唐清看着肖衍的背影，露出了他今晚的第一个微笑。肖衍，别来无恙，比在照片上见到的你，更生动些……

肖衍刚打开门，便看见肖徊和余晓两人，站成一排齐齐地盯着肖衍，余晓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刚刚吃饭的帅哥和你什么关系。”肖衍挑眉看着她：“你觉得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余晓突然丧气：“那就是没关系啊啊啊，肖衍，让我白高兴一场，你怎么就没把那个帅哥搞定啊，多帅啊。”肖徊看不下去，拨开边上的余晓说：“我决定让他当公安顾问，你觉得怎么样，这样你的工作就要轻松许多。”“可以，不过你多留点心，我觉得这个人有点心思，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他要干嘛。”肖衍想了想，脱鞋走了进去。

肖徊点头算回应了肖衍，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喂，嗯，好，我这就来。”

接完电话，肖徊正色道：“肖衍，走了。”“出问题了？”“嗯。”

在家里呆了没几分钟的肖衍把余晓送上她男朋友的车，就和肖徊又到了警局。她看了看表，对肖徊说：“你还有一个小时十五分钟和我说事情并把它解决。”

肖徊一踩油门，对肖衍说：“是警局，今天不是放走了那个快递员吗，刚刚有人报案，他聚众赌博，底下局里的兄弟不知道我们在盯着，就把人抓起来了，装在他身上的窃听器本来都听到背后那人要他干什么了，结果底下的兄弟们刚好闯进那个赌场，然后对方就挂了。”

肖衍嘲笑道：“真是一群废物啊，连这点事都不会上下通气的吗？”她想了想，瞟了一眼后视镜，看见后面跟了一辆凯美瑞，对肖徊说：“停车，接下来，是我一个人的时间，回去看好你的属下。”

肖徊不疑有他，靠边将她放下车，看了一眼肖衍，就立刻开走了车后面的黑色凯美瑞开到肖衍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把东西放下再走吧，总不能带着这么多东西走吧。”对方微笑的说。肖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蹲下来轻轻放在了地上，又在鞋底摸了摸，将一个黑色的定位器放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车里那人，举起双手示意身上已经没有东西了。

那人依旧没有打开车门的意思，笑着看着她，而眼底没有笑意，有的只是冰冷彻骨的寒冷。肖衍笑了，在上衣口袋里摸了摸，“这大概是最后一个了，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别耽误时间了，我十点要准时睡觉的。”

在肖衍把最后一个跟踪器放在地上后，那人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那里伸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肖衍跟着坐了进去。

车开出去十几分钟，在城区城郊的绕了两圈，走各种没有监控的小路，肖衍突然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迷晕，要不我自己动手吧，用的是一次性毛巾么，我有洁癖的。”

那人嘴角弯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条湿漉漉的一次性毛巾，“和聪明人讲话真轻松，都不用自己动手。”说完他将毛巾交给肖衍。

肖衍接过毛巾，边打开，边说：“那不是因为警察局那么多条人命在你手里么。”拿出毛巾捂在自己口鼻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眨了眨眼睛，慢慢闭上了，手也无力的垂落下来，毛巾因为失去固定的力量，从开着的车窗飞了出去。

14.正式见面（二）第一起案件圆满落幕

肖衍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四壁的的墙灰脱落在地上，面前的墙上有一个小窗户，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可以看见外面来来去去的车辆疾驰而过。

肖衍有些狼狈的被绑在一张凳子上，双手双脚被束缚住，她只能用眼睛到处瞟，她能听见那人就在身后，玩着小刀，小刀飞速的在空气中旋转，发出了咻咻的破空声。“这地方不错嘛，看来你最近就是躲在这个地方创作出你那件作品的吧。”

身后的破空声停下，接着响起了鞋子摩擦和凳子被拖拽的声音，看样子是那人站起来了。“对啊，那件作品挺粗糙的吧，不过没关系，因为很快，我就会有更好的作品了。”他走到肖衍面前，将小刀放在她脸颊边上比划了起来。

肖衍感觉到了脸上冰冷的刀片像一条蛇一样在脸上不断游走，有点厌恶的别过脸，说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通过什么办法又把炸药送进警察局的，明明你说完之后我就让他们加强戒备，快递员没有成功你也是知道的。”

那人注视着肖衍吐出了三个字：“目击者。”肖衍一愣，随即笑道：“不愧是你，这都能想出来。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快递员，是你举报的吧。”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怜悯地看着肖衍：“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是我学生里最优秀的一个，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想着，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作品，虽然你不是我的第一个作品，但是别在意，你一定会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而且还有这么多警察陪着你，你肯定不会寂寞的。”说完，他摸了摸肖衍的脸，眷恋的看着她。仿佛在欣赏一件物品。

肖衍看着他，慢慢笑了，对着空气喊：“厕所里炸弹找到没有，还有，给你们五分钟，再不出现等会我就挨个找麻烦。”

那人，也就是费老师，说道：“别喊了，你藏起来的那个定位器早就被我扔在了路上了，他们根本不知道你在这里，等会和我一起先看完美丽的焰火，再去陪他们吧。”

肖衍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偏头努力把余光往后方看去。嘭地一声，门被破开，一队人马穿着防弹衣冲了进来。“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一把按住了费敏，将他手上的小刀踢开，小刀在地上滑行了一段之后掉到了肖衍脚边，一个队员眼疾手快给肖衍松绑，肖衍揉了揉手腕，将小刀捡起，在手上挽了一个花刀，蹲在费敏边上，拿着小刀，像费敏刚刚做的那样，将小刀贴在他脸上慢慢滑动。

“费老师，游戏通关了，有没有奖励。”

费敏费力地抬起头看着肖衍，“不解释一下么？”肖衍在费敏口袋里摸了摸，将他的手机摸出来，撬开后盖，拔下电池，从里面倒出了一个微型的小卡片。费敏看见那张卡片，瞳孔一缩，“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连我这一步都算到了，我输了。”

他在刑警的押解下站起来，扶了扶鼻梁上有些裂缝的眼镜，拍了拍身上的土，被带上了警车。

肖徊从车上下来，从头到脚的仔细检查了肖衍，除了手上被绳索绑出来的红痕外，并没有其他伤痕，面上松了一口气，对肖衍嘱咐道：“有没有哪里痛，有空和我去做个身体检查吧，走，我先送你回家。”

肖衍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笑了：“这次不错，赶在我睡觉前解决问题了。”

肖衍很快就被送回了家，她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将思绪放空，这是她在案件结束后的例行公事，为的是将整个紧绷住的思绪扩展，把思路放远，思考凶手的目的。

费敏这个人在他第一天教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目光里带着点别样的东西，但是，要说费敏会为了她去杀人，这点让人觉得很违和，他不是变态杀人魔，甚至他的第一起案件，河边的女尸都处理的非常仓促，她有预感，费敏背后一定还有人，这个人，在引诱他人犯罪。

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呵。肖衍睁开眼睛，转身走进卧室。

这边肖徊回到警局，连夜审问了费敏，但他除了一直笑，就没有说过任何有关于自己犯案的过程。门外，两个实习警员熬不住了，便讲话来强打精神。“这次肖老师简直神操作啊，你记得么，她在开会的时候对杨警官嘱咐的那些事，到后来在厕所里的演技，骗得凶手团团转啊，给凶手一个假象，让他以为我们已经盯上了那个快递员，然后迫使快递员扔掉手机，然后让我们在快递员去换新手机的地方给快递员装信号器。”

“对啊对啊，最神的是后来的操作，她预测到了凶手可能会因为谨慎，去购买新手机，于是让我们在手机店里守株待兔，她竟然连凶手大概会去买手机的几家店都想到了，但是后来我们疏忽，竟然让犯人又将炸弹放进来了，这才逼的肖老师亲自下场去做人质，将话给套出来。”

“我们怎么就忘了那些目击者呢，他们进来的时候我们竟然都没有去搜索他们的包！还好这次有肖老师在，不然我们警察局的颜面放在哪去。”

这是一个小番外，就是之前实习警员穆风提到过的银行金库抢劫案（一）

肖衍觉得自己简直天生就和那些罪犯过不去，命里可能是犯冲，所以才会在路上就单纯的帮女孩子抢回强盗手里的包后，又会在女孩作为感谢，带她去吃好吃的时候，遇到对面银行发生抢劫案，如今银行正门紧闭，透明的玻璃后面是网格状的铁门，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有一个绑匪留在前台看管里面的10名人质，剩下4人进入银行金库去抢钱。

那个留在前台的绑匪自称是魔术师，在与警察的纠缠中，一直强调，自己几个人使用魔术才能够做到抢劫的，对于等会如何逃跑非常自信，坚称自己等会可以靠魔术逃跑，对警方开出来的条件一概不理会，油盐不进，甚是麻烦。

肖衍和请客的女孩告别，便转头走进对面的警察队中，她刚才看到领队的那个和肖徊认识，好像还是肖徊的某个师兄，她径直走到那个领队的面前，伸出手说道：“您好，林队长，我是肖徊的妹妹肖衍，也是他们今年聘请的新顾问，这个案子我帮你们吧。”

她一句话说明了来意，林队长是听说过重案组聘请了个小姑娘当顾问，还是肖徊的家属，听上去像是关系户，有点迟疑地握上了那只手。他现在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女孩，毕竟她看起来没什么经验的样子。他有些头疼了。

肖衍看出了林队的顾虑，她微微一笑：“林队放心，我来的任务就只是救出人质，至于进入金库的四个劫匪，还是需要麻烦林队处理，绝对不会胡来的，决定权还是在您。”

“那讲讲你的想法。”林队想了想，反正听听意见而已，最后决策权还是在他手上的。肖衍找了把凳子坐下来，将自己的思路以及需要他们如何配合一股脑的都说出来，林队听完后，沉思了一会儿，“你有几成把握，这个事情听起来有点荒唐，万一犯人不按你说的思考，你和人质都会处于危险中。”

肖衍缓缓张开一只手，五指微张。林队拒绝她：“一半一半的概率，我不敢让你冒险。”肖衍说：“您理解错了，不是十分之五，而是五分之五，也就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林队摆摆手，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太年轻气盛了，都敢说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可笑之极。

“林队，您就看好吧，您可以两手准备，在隔壁楼上安排好狙击手，时机成熟，就将我连带着后面的绑匪一起杀了就行。”肖衍慢吞吞的喝了一口手边温热的咖啡，这可是刚才她打包来的宝贝。毫不在乎自己一条命可能就这样送给了歹徒。

“好吧，这个办法听上去有点天方夜谭，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去把防弹衣穿好，要相信狙击手可以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打死歹徒的。”林队深深地看了肖衍一眼。

一切，很快就准备就绪了。游戏开始。

银行里，10名人质蹲在地上，双手按照歹徒的要求背在脑袋后面，每个人身上都被绑上了一个小小的炸药包，操控的遥控器就在绑匪手上握着。

有几个胆小的女孩已经低低的哭了起来，她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倒霉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就是单纯的来取个钱，这也有错么。

突然外面响起了骚动，警察又在外面开始喊话，“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可以用钱来赎回这些人质。一个人质十万，怎么样。”

里面的那个歹徒想了想，拿出对讲机，对那头说：“大哥，果然和你预料的一样，他们想用钱赎回人质，开价比你想得高好多，他们说一个人质十万，赚翻了哈哈哈。”对面那人吩咐道：“按我吩咐的做，我相信你的眼光。”

挂了对讲机，里面的绑匪走到离门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对外面喊，“我们同意了，不过我们要那个女孩进来送钱才能交换人质。”他看了看外面，随手指了一个他觉得最没有反抗能力的女孩。瘦瘦小小的，还不敢看他，明显就是看热闹来的。

被他指到的女孩身体瑟缩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而绑匪没有发现的是在他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所有警察都松了一口气。

钱很快就准备好了，女孩不情不愿的拿起装钱的袋子，慢吞吞的穿好防弹衣，向玻璃门走去。玻璃门在绑匪的示意下，开了一个刚好能让女孩弯腰爬进来的高度。等女孩爬进来后门又自动关上了。

女孩在离劫匪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按着警察教她的话，颤抖地说：“他们说，这里是三十万，请你立刻释放三名人质。”她慢慢挪过去将袋子拿给绑匪。

绑匪在快接近袋子的时候，突然伸手抓住女孩的手臂，一个手刀将女孩打晕过去。

番外金库抢劫案（二）

肖衍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的事情了，她看了看周围，她身上也被绑上了一个炸药包，清点了一下人数，绑匪还是很讲话算话的，三个人质已经被释放，现在加上她，还剩八个人。

很好，一切都按着计划进行。肖衍想。很快就要结束了。

“呜呜呜，你说话不算话，为什么我就是进来送钱，你却要把我也绑上炸药啊，我要回家，你说话不算话！”肖衍蹲在地上痛哭起来，不断控诉着绑匪。

“住口，不然我现在就炸了你。”绑匪吼道。“来啊，你炸吧，我倒是要看看，你离我们这么近，怎么逃得掉，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肖衍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站起来走近了绑匪。

“你干什么！”绑匪显然被肖衍激怒，走上前去，一把掐住了肖衍的脖子，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了声音：“老三！”匪徒听见对讲机里的声音，动作一滞，手上的劲道也跟着松了几分，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解气的办法。

他将肖衍拉到身前，拿出一把小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接着说道：“你们五个人也出去吧，留下那两个银行职员。”他点到的那五人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也没将身上的炸弹解开，就迫不及待地从铁门钻出，奔向人群。

“你干嘛！为什么不放了我！”肖衍在绑匪身前不停的扭动身体。“别动！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先杀了你！”绑匪不耐烦地将刀往肖衍脖子里近了两分，隐隐划了道血痕。肖衍也不敢讲话了，身体不停的颤抖。

绑匪说：“其实那五个人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这么一闹，他们未必能这么快就出去。”他大笑着将刀向两个职员挥了挥，“你们两个站起来，去金库！”

他带着肖衍三人进了金库，里面的三人闻声回头看了过来，每个人头上都带着一个面具，为了区分每个人，他们把面具涂成了四种颜色，那个带他们进来的歹徒是红色的面罩，里面三个分别是蓝色，白色和绿色。

红色的老三对着里面三人说：“老大老四老五，我把人带来了，按计划走，这女的刚刚撒泼，不过已经被我制住了。”他指了指肖衍，向剩下三人点头示意。

几名绑匪拿起身后几个大包，将肖衍三人带到了后门处，后面有一辆他们开来的车，他们将肖衍打晕丢进了车里，肖衍在车里意识模糊，听见身后又陆续传来了两声闷哼声，再后来，什么也听不见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行进的车里，前面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是两个戴面具的男人，男人望了望肖衍，摘下头套。

他们骂骂咧咧的在说话，“我们已经成功将后面的警察甩开了，太棒了，终于离开那几个绑匪了！”“对啊，那几个绑匪简直不是人，竟然让我们带着头套开车引开警察的视线！”

肖衍坐起来，身上的炸弹已经被拆除了，她摘下衣服上的一个扣子将它贴近耳朵，只听那个扣子发出了几声电流的声音，接着响起了一个男人的说话声：“肖顾问您醒了啊，我们这边已经抓获几名绑匪，您那边需要支援吗？”

肖衍坐在后排揉了揉头，轻“嗯”了一声，又对前面的两人说：“停车啊，你们没看见警察已经把你们包围了吗？”

警察们将肖衍三人的包围起来，驾驶座上的两人率先开了车门下车，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喊道：“我们是人质，是绑匪让我们干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将手上的枪收起，走过来，忽然一个擒拿，将两人按倒在地，两人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我们真的是人质！里面还有一个小姑娘可以证明！”

肖衍慢慢从车里下来，走到警察面前点头：“嗯，我可以证明。”

两人见肖衍为他们作证，心里一喜，正准备起来，就听肖衍在他们头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我可以证明他们两也是帮凶。演技真差，还不如刚才那个红面具的绑匪呢。”

林队走过来，看着肖衍，眼里都是钦佩，他怎么也没想到，所有事竟然都让肖衍猜到了，他拍了拍肖衍的肩：“年轻人，这次干的漂亮，不过运气不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肖衍拨开林队的手，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允许我的对手不按我的思路走的。”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土，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警局里，众人看着通过肖衍身上那颗扣子记录的影像，没有人敢说话，一切，真的如肖衍所说的进行着，一开始就是肖衍设的局。

她站在银行门口最醒目的地方，在警察向绑匪抛出用钱赎人质的时候，特意装成柔弱，让人觉得构不成威胁的小女孩，不敢看绑匪视线，想往人群里钻，又提前让其他看热闹的女孩们先离开，在绑匪眼里，肖衍就是那个唯一来交赎金的人。

在顺利进去之后，肖衍通过大闹，让绑匪险些失去理智，使他们将人质计划提前，释放大部分人质，留下两个职员和一个人质，来进行后面的计划。

他们将肖衍打晕放进车里，又让她听见职员的两声闷哼，本意是让职员有目击者，证明职员是清白的，然后让职员带着钱，开车逃离，而绑匪几人可以靠排风管逃跑，最后两队人马回合，进行分赃，但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计划早就被肖衍看出来，排风管的另一端早有一队武装部队在静候他们的到来，而带着钱和肖衍的那辆车，也早就在警方的严密监控之下了，连他们趁肖衍昏迷，扔进草堆中的钱也被警察收回。

而肖衍，也因为这一战，在警局众高层心里留下了或轻或重的阴影……

15.人心

清晨的阳光照进玻璃窗里，像只温柔的手拂过床上那人的脸颊，那人白皙的皮肤透着刚睡醒的粉红，一双浅咖色的眼珠有点迷茫的左右转动着，她伸出手，在头上胡乱的抓了一把，接着慢慢从柔软的大床上直起身体，拿起床边的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哥，上次答应我的女人等会给我送到，没有任何借口，你答应的。”

“别紧张宝贝，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只要讲你的故事就好，讲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肖衍看着对面有些紧张的女孩说道。

女孩直着背，就坐凳子的前半部分，整个人处于自我防卫的状态，像极了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猫咪，她是被临时找来的，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有纹身，而被找来这里讲故事？她被找到的时候正准备和隔壁帮派为争夺地盘打一架，结果，还没开打，几辆警车就开了过来，二话不说将她的小弟连着隔壁帮派的那群人都带走了，只剩下一个看起来很吊儿郎当的富二代警察和她两个人，然后那警察竟然说只要她来这里讲述一下她的经历，就将她的小弟们都放了，顺带还会给她一笔钱，她想了想觉得买卖不亏，就来了。

结果呢，竟然是在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女人家里，这个女人对她还特别热情，给她倒茶又摆好了好多吃的，还说等会要带她去吃好吃的？她感觉人生有一瞬间的迷茫，现在有钱人都这么无聊的吗？

肖衍笑眯眯地坐在纹身姑娘对面，打开电脑，开始问问题：“叫什么宝贝。”“叫我茵茵吧，那个，讲故事就可以了吗？”“是的，我不会伤害你的。”

渐渐的，茵茵在和肖衍的聊天中慢慢放松下来，肖衍看出她放松下来，微微一笑，拿出了一个摇摆的挂钟，对茵茵说，“盯着这个摇摆的钟锤，慢慢的，你觉得自己飘在天空中，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茵茵听话的盯着那个摆动的钟锤，听着肖衍的话，双眼慢慢失去了聚焦，“现在我们正式开始讲故事，我要听你心里最深处那个关于你的故事……”

茵茵顺从地点点头，双手慢慢放在了胸前，那里，是心脏的位置，她的声音开始有点微颤：“那天很黑，我又被爸爸打了，我就是不想吃饭而已，他竟然拿拖鞋打我，于是我就跑了出来，我慢慢走在河边，浓密的草叶划开了我的皮肤，有些微微的刺痛，我在一处草地上躺下来，准备在这里躺一会再回去……”

忽然，离我不远的河边传来了爸爸的说话声，他好像在和说打电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把头压的低低地，悄悄地听着爸爸那边的说话声：“我知道，钱我是真的还不出来，要不我卖女儿吧，我女儿被我老婆养的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对，绝对符合你们的标准，要不我老婆也可以给你们，对对对，钱我真的没办法了，要杀要刮随你们……”

我怎么也没想到爸爸会说出这种话，虽然他每天在外面赌，但我知道他还是爱我们这个家的，没想到，他会把我和妈妈就这样卖了。

后来爸爸边打着电话，边走到了河边，似乎是打算在河里洗洗手，我慢慢走过去，当时我真的没想这么多，就觉得要给他一点教训，于是我就靠近他，然后，将他推了下去，我根本没考虑这么多。

看见爸爸在水里扑腾，我感觉很开心，甚至就想着爸爸要是可以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妈妈可以不用每天这么辛苦，我也可以有钱去上学……

虽然爸爸后来还是从河里爬起来，但是我不否认当时我确实动了想杀掉他的想法，这个念头也没持续多久，后来有一次他赌博输了，逃跑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葬礼上我没为他掉眼泪，妈妈还为此打了我，说要和我断绝母女关系，说我不是人，我不理解，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人渣掉眼泪，我没有做错。

再后来，我就和妈妈断了联系，自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成立了现在的帮派，我每天过的都很开心，不服我就揍到他服为止，我用我的拳头做事做人，用武力让那些不明白我的人认同我，现在的我活得太开心了……

女孩慢慢讲述着，明明她一直强调着自己现在活得很开心，但是声音颤抖着，听着有些凄凉，她明明活得不开心，明明更希望拥有父母的爱，却没有办法。

人生啊，实在是有太多的悲哀了，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肖衍打下最后一个字，轻轻放下手，看着对面的女孩，女孩早已泪流满面，但由于催眠，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肖衍轻轻走过去，拿了一张纸擦干女孩脸上的泪，说：“既然放不下，去看看你妈妈吧，该解决的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

说完她打了个响指，站到离女孩一米远的地方看着她，女孩双眼又变的灵气逼人，她眨了眨眼，摸了摸眼角，“咦，我怎么哭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欸。”

“你的故事很精彩，谢谢你的故事，等会儿想吃什么，我带你去。”肖衍温和的看着她。“可是我什么都没讲啊。”女孩疑惑地看着肖衍。

“不，你讲了一个很精彩的故事，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听众。”

女孩还是很疑惑，但是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很开心，是真的开心，很轻松的感觉。

16.解围

送走女孩之后，肖衍慢慢走在大街上，她对这个故事没有多么大的感触，人心就是一个漩涡，你走的越近，越能感受到里面隐藏的黑暗。

她现在并没有想这个很复杂的问题，她在想唐清，那个男人实在是有点问题，他的眼神又太过炽热，上次在停车场里，他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肖衍也感觉莫名其妙的。

可是查出来的资料里又没有什么问题，一个高中从国外回来的富家子弟，在a大心理学成绩出众，长相英俊，还有礼貌，明年就要毕业进入公安系统成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顾问，人生赢家的设定。

肖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有点熟悉，就像是多年的……玩伴？

肖衍甩甩头，将这个荒诞的想法甩出去，继续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逛着，今天的晚风吹得刚刚好，好到随便逛逛就能迎面遇见那个刚刚心里想着的人……

唐清站在前面的树下看着手机，边上站着两个女孩，一个女孩推搡着另一个脸红的女孩，两人在和唐清说着什么，那个脸红的女孩摆弄了几下手机，将某聊天软件的二维码放在唐清面前。

哟，竟然刚好遇到搭讪咯。肖衍吹了个口哨，正打算从边上路过，就见那两个女生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帅哥你就加一下吧，反正你也没女朋友，你看我朋友这么可怜，就加一下嘛，要不我们就哭给你看咯，这大庭广众对你也不好对吧。”

哟，竟然还赶上威胁了。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请问你们和我朋友之间有什么纠纷么？需要我帮你们联系律师么？”肖衍站在两个女孩面前，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

两个女孩看了看名片，公安顾问，肖衍。刚刚的势在必得的样子立刻变成了乖乖小白兔，两个女孩很快就找借口跑掉了。她们两个走的匆忙，也就没注意肖衍刚刚说的是朋友，而不是男朋友，也没发现唐清在看到肖衍后眼神变得有多温柔。

“谢谢。”唐清站起来，微笑的看着肖衍。“没事，举手之劳，毕竟我们不久之后就是同事了。”肖衍双手插在口袋，转头就要走。

“肖衍，吃晚饭了吗？”唐清踱步到肖衍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肖衍的错觉，她总觉得唐清刚刚叫的是“小衍”，大概是她听错了。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吃过了，唐清没有丝毫尴尬，继续说道：“那我送你回家吧，我正好没事，挺闲的。”

肖衍说：“不用，我还要再逛逛，等会可以自己打车回去的。你是在这边等人吧，你先忙，我走了。”肖衍觉得自己非常善解人意了，对方明显是在客气，自己当然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于是，肖同志拍了拍唐清的肩，然后快速地告别离开了。

只留下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唐清，他在原地愣了一会，暗自嘲笑自己刚才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的样子。有没有点出息啊。

肖衍啊肖衍，我们来日方长……

又是一天清晨，阳光大大咧咧地照进体育馆，管理员阿姨踏着晨光进了体育馆，照例进行打扫卫生，她怎么也想不到，刚刚走上二楼，就看见了令她毕生难忘的画面，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尖叫，就倒在了二楼的走廊上。

再次睁眼，是医务室白得刺眼的一切，边上坐着一个女警察，见她醒过来，体贴的递给她一杯热水，然后轻声细语地询问着她关于体育馆的一切。

“我就是照常去体育馆打扫卫生，嗯，是的，体育馆当时是我打开的锁，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前一天也是我锁的门，我是等所有同学运动完都出去了以后才关上门的，但是确实没有检查二楼是否还有人。警官啊，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我真的不知道那里为什么会有人啊。”

女警官又安慰了两句，便离开了，她将口供递交给肖徊，拍了拍他的肩：“肖队长，这次就靠你了，要快点抓住凶手啊，不然对a大的影响不太好啊。”

肖徊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案子一个接一个的，比起往年来多了不少，肖衍最近又忙着研究，只能找唐清了。

17.第二案：体育馆杀人案

“这次的案子发生在a大的体育馆二楼储藏室里，那里常年放着各种运动器材球架和清扫工具，第一发现者是管理员，她照常开锁上楼拿清扫工具，前一天晚上也是她锁的门，但不清楚二楼是否藏着人，由于第一发现人发现尸体后昏迷，并没有保护好现场，第一案发现场很乱，几乎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线索，而且由于大量学生进去，尸体的照片被上传到各网站，已经造成小规模的影响。下面由法医讲述一下尸检报告。”

肖徊在会议室里向队员描述着有关案子的情况，唐清坐在他的边上认真地记录着东西，法医开始了他的发言。

“请各位打开尸检报告，尸体为男性，胸口被一把长水果刀插入，失血过多造成死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晚上七点过后，也就是体育馆关闭后，这个死法挺残忍的，死者要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血流光才会死亡，但有一点很奇怪的是，我们在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伤口边缘的血迹被水稀释过，但从前一天早上开始就没有下过雨。”

法医发言完毕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会议室又陷入了谜之沉默中，原因是唐清走神了……

“现在请唐顾问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肖徊踹了唐清一脚，顺利将唐清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咳了两声掩饰尴尬：“从现在有的资料上看，凶手的个性大胆，也非常熟悉体育馆的地形以及管理员的行动路径，知道管理员不会上楼来检查是否还有人在馆内，做事嚣张但心思缜密，是a大有关人员的可能性较大，是学生或者老师，眼下调查的重点应该放在死者的人际关系方面，着重调查那些与死者有过纠纷的人。”

肖徊布置好工作后，就散会了，唐清整理好东西，去厕所打算洗个手，就听见有两个警官在厕所门口聊天，还是有关他的。

“新来的那个唐顾问和肖顾问简直没法比，肖顾问如果在，这个时候估计都快找出凶手了，记得吗，上次那起恶性投石案，唐顾问嫌弃我们找到的线索不够多，硬是没给什么有用的线索，害的我们被上级批评，结果呢，人家肖顾问几天就抓到了凶手还有凶手背后那人。”

“对啊对啊，我看呐，这个唐顾问连肖顾问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那两人聊的正起劲，忽然看见镜子里多了一个人，赶忙闭了嘴，慌忙逃跑，唐清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感觉好笑，他们竟然对肖衍评价这么高，看来自己要赶紧破了这个案子，好挽回一下颜面。

a大宿舍

“于文斌这个人脾气古怪，平时在宿舍里也不怎么说话，沉默寡言的，对了对了，有传闻说他在校外当鸭，我们都怕他把那什么传染病传给我们，都不怎么和他说话啦。”

311宿舍里，住在于文斌对床的男生坐在两名警员面前说着，于文斌的床显得有些简陋，他桌子上除了书籍只有一个吃饭用的碗，一支笔写到快没墨了，书桌在几个大男生里算是整洁的了，衣柜里的衣服也没几件，甚至还有几件上带着补丁。

“警察同志，于文斌的死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啊，他家里贫困，平常也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出去玩，那天晚上他也是，自己背了个包，说是出去找朋友，我们也就没有多问啊，哪里知道他……”

于文斌邻床的男生挠了挠头，有些委屈的说。

两个警员相互看了一眼，看询问的差不多了，转身走出了宿舍，向教学楼走去。

他们敲开了教室办公室的门，向老师已经在里面等他们很久了，面对两位警员的问题，向老师擦了擦额头边的汗，“于文斌在我们成绩挺好的，经常考专业第二这样，最近他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不过听说他在外面兼职，只是……这兼职的地方有点不太好，据同学们说啊，他好像在一家同性酒吧工作，我曾经也劝过他啊，可是他不听，后来我也就不说了。”

两名警员例行询问完问题之后，走出了办公室，矮小一点的那个对高一点的那个说：“高哥，我觉得这些学生老师怎么有点奇怪，每个人都好像听说了好多事，结果明明是听说的事情，他们竟然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讨论，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好。”

高哥接话道：“我也觉得，而且啊，我们询问的这几个人都在推卸责任，哎，这些有的没的我们就别想这么多了，赶紧把事情做完回去向老大汇报就好。”

高哥拍了拍矮个子的警员，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学楼。

殊不知，楼上正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离开。“向老师，您在这里做什么啊？”一个女老师刚上完课，看见向老师站在窗口向下望，便好心问了一句，向老师一扫刚刚阴霾，对女老师微微一笑，“我就在这里吹吹风而已。”

18.只是近黄昏

唐清这几天都在学校图书馆里看资料，询问的工作交给了肖徊手下去做，肯定轮不到他来，于是他就坐在图书馆里，边等着肖徊那里的消息，边看着尸检报告，脑子里做着关于罪犯的侧写。

“欸，你知道么，就是工程系那个同性的鸭子，被杀了，论坛上这两天都是他。”

“知道知道，我也看了论坛，这人终于不污染校园了啊，我都觉得学校都干净了几分。”

两个女孩躲在图书馆的角落里小声讨论着。

唐清听着她们讲话，心里不喜，死者都去世了，她们竟然还带着这么强烈的恶意去讨论他。

“宝贝们这是做什么，这里可是图书馆，又不是茶话会，用得着这么大声讨论别人么，生怕别人听不见？”肖衍的声音天生带点慵懒，她又喜欢把每个字的尾音拖得又长又卷，听起来不正经又带着点她的个人特色。

这会儿她拿着本书，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站在那两个嚼舌根的女孩面前，说话一点都不客气，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话，整个人透着爷有钱也就是嚣张的气质。

她就往那里一站，所有人的焦点都放到了她的身上。

“你干嘛，肖衍，你把话说清楚！”刚刚还坐在那里讨论别人的女生气急败坏的站起来问道。

“没什么啊，就是看不惯你们这样说别人的坏话，我呀，虽然不相信这些神啊鬼啊的，但是，还是看过一些解剖之类的，那些尸体啊，就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动，任人把刀插进他们的皮肤，划开他们的肌肉组织，而这些，都是为了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你们说，那些尸体会不会由于我们一直没有为他们找到凶手，于是着急地自己爬起来出来找那些害死他们的人偿命啊……”

肖衍微笑的说完，所有听到她话的人从脚底窜起了一阵凉意，直冲头顶，突然都感觉图书馆的冷气开得特别凉，有些胆小的女生已经悄悄离开座位，跑了出去。

“你，你说什么呢，我可什么都不知道，还有啊，这里是图书馆，你那么大声地说话，是你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吗，你把图书馆当你家的了吗。”那女生嘴硬道。不过到底是心虚，说完就想脚底抹油赶紧溜。

肖衍伸出手，拦下了她，“别着急走啊，怎么敢说别人坏话，不敢被别人说啊，哦，对了，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图书馆是确实是我家出资建造的。宝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乱嚼舌根的好，你说的话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的死因哦。”

肖衍慢慢拍了拍那个女生的背，转头看向另一个，另一个女生立刻站了起来，“对不起，肖学姐，我们下次不会再将别人的坏话了。”

说完，看也没看那个被肖衍拦住的女生，跑出了图书馆，那个被肖衍拦住的，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肖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便放她走了。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图书馆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假装在看书，实则在竖着耳朵听肖衍下一步的动作。肖衍见没人再敢乱说话，便就近拉开凳子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看起了书，所有图书馆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还好大魔王没有和他们也发飙。

而她选的位子，刚好在唐清的斜对面。

唐清觉得自己有点怂，在知道了一些关于肖衍的事情后，竟然会躲在电脑后面观察她，不过肖衍确实长得不错，前阵子和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交手，她的脸上还有道浅浅的刀伤留下的红痕，脖子上也有道不轻不重的刀伤，但是都不影响她的美感，相反给她带来的是一种颓废的美，唐清觉得今天的肖衍带的金丝眼镜框好看极了……

肖衍翻着书页，觉得有点困，昨天由于实验没回家按时睡觉对她的影响还是蛮大的，她现在好想睡觉啊……

肖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近黄昏了，金黄色的阳光从边上的玻璃窗里投射进来，铺在了肖衍面前的桌子上，边上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肖衍转头，便看见一个被阳光照的有些模糊身影，他沐浴着阳光，眼神平和的看着电脑界面，似乎感受到边上人的视线，他朝着肖衍看来，肖衍看着那双眼睛，突然笑了，压低声音说：“唐清学长啊，好巧。”

唐清回了一个“嗯”后，便专心的敲击着电脑，鬼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慢慢看着肖衍睡着之后，坐到了她边上，又是怎么做贼心虚的在看到肖衍快醒了，假装去敲电脑的，又在看到肖衍在黄昏的阳光下对自己笑后，心跳变快，不受自己控制。

唐清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于是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电脑的档案上，注意力很成功的被吸引了过去，可这一吸引，让唐清连肖衍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等他理完所有线索结束的时候，身边的座位早就没人了。

19.地狱空荡荡

唐清坐在座位上，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来那两个女生刚才说的话，他打开电脑的a大学校论坛，翻找起来。

却发现论坛里并没有像那两个女生所说的各种过激言论，相反，学校论坛比一般的那些贴吧还要干净，都是些同学之间开玩笑，或者是汇报学校成绩，还有欢迎新生等很和谐的内容，就连下面的回复都是文明用语，鼓励的话，只要有些不适当的评论，也一早就被管理员手动删除了，简直就是一个和平世界，干净的连点戾气都没有。

唐清看着这个干净的论坛，总觉得有些东西被他忽略了，而且，这个论坛，未免也干净的过了头。

他突然灵光一闪，赶紧收拾好东西，回到了许久没回的寝室。

由于唐清快毕业了，他家又在市里，于是就每天回家住了，不过寝室里的东西他也没搬走，以备不时之需。

“哟，唐清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老子想死你带的饭了。”他刚走进门，就受到唯一的室友十分热烈的欢迎。

他们研究生寝室都是两人间，唐清的舍友名叫邱鸣，是个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最近留在学校准备留下来当个名誉教授，于是还留在寝室。

“邱鸣，先别贫嘴，我们学校论坛是不是还有一个。”唐清搬了把凳子坐在邱鸣边上。

“你说我们学校论坛啊，是有两个，一个就是大众现在可以看到那个，现实中的和平社会，还有一个，则是它的阴暗面，不过那个论坛戾气太重了，要进去必须有渠道才行，我就登上去看过一次，里面实在是太恶心了，后来就再也没登进去过，不过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们学校的人基本都知道啊。”邱鸣摸了摸还久都没洗的脑袋，有些不解。

“你能帮我登上去么，我怀疑最近那起体育馆的案子和这个论坛有关。”唐清打开电脑，将电脑移到邱鸣面前。

邱鸣作为一个打算留在学校当教授的计算机人才，接过电脑，随意摆弄了一下便登进了a大的另一个论坛。

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树洞”，底下的言论却令这两个字显得有些讽刺，各种飘红的标题，脏话随处可见，明明是白底绿字的界面，上面的字却恶心的令人作呕。

“那个同性恋终于死了，哈哈哈，大快人心，究竟是哪个好心人看不下去了，把他了结了。”

“给你们看看，这可是我冒死去体育馆拍的照片啊，哈哈哈，是不是很解气。”

“三楼你是不是乘着管理员晕倒偷偷上去的，我也去了，就是没拍照，觉得脏了我的手机，哈哈哈。”

“你们怎么这么说话，人家听了可是会跳起来打你们的哦，哈哈哈。”

……

这些话，看着唐清有点头疼。这个所谓的a大树洞，简直就是把学生心里最黑暗的心里都暴露的淋漓尽致，无数人在嘲笑，讽刺，挑衅，他们将自己所有的愤怒，不甘，都在这里，通过键盘上这些字母，抒发到别人身上。唐清觉得这个地方不应该被叫做树洞，应该被叫做地狱。

他慢慢地看着这些帖子，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把手机拿出来，截了几张屏发给肖徊，唐清觉得自己一个人看不如让肖徊交给技术人员，着重筛选那些有用的信息。

肖徊的电话几乎是在唐清发过去的瞬间就打过来了，“唐清，你发给我的这个论坛是真的吗？里面……”肖徊的声音一顿，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个这个论坛。

“嗯，这大概就是我们学校那些人最真实的一些想法，你去让技术人员筛选一下，把和案子有关的线索找出来。”唐清接过话头，安排到。

做完这一切，他把自己拍进了床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他明明读了这么久的心理学，却偏偏连自己学校里所经历，那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黑暗都不了解，他读的心理学，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他有些迷茫。

他呆在床上，慢慢的合起眼，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二哥哥，你超厉害的欸，这个都被你看出来了，以后你也帮我抓住那些坏人好不好。”记忆里那个女孩子用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眼里盛满了期待。

突然好想见肖衍……

20.亦如初相见（1）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肖衍家楼下了。唐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个毛头小子，头脑一热就直接开车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忙音传进唐清耳朵里，竟然让心跳跳的更快了。

“喂？”肖衍接的很快，“唐清学长？您有什么事情么？喂？您听得到么？”

肖衍把手机拿远，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是唐清啊……这么晚了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肖衍心里想着，在电话这头很耐心的等着唐清的回话。

“啊，我，我在你们家楼下，你方便下来一趟么？”唐清支支吾吾地开口道。

“嗯？好的，您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肖衍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她快要睡觉的时候会接到这样一个电话，还会被这个电话叫下楼去。但肖衍本能的不想拒绝唐清的要求。

肖衍下来的很快，她也没想多少，就在睡衣外面加了一件毛线开衫就下来了。初秋的风挺凉的，刚一下来肖衍就后悔没有多穿点，她拢了拢衣服，就往唐清那边走。

唐清看了看肖衍，立刻上车把暖气打开，示意肖衍进车里。心里却在指责自己干嘛这个时候把她叫下来。

一上车，肖衍就看着唐清把他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翻出了他刚刚截下来的几张关于学校论坛的图。肖衍接过电脑，认真的看了起来。

“啧，这个论坛我知道的，我的那些学弟学妹们经常讨论这个论坛，不过我不太感兴趣，就没有登进去看过，没想到这个论坛这么脏。”肖衍撇撇嘴，对唐清说道。

“嗯，嗯，对，我想问你，你对于这个论坛，什么看法……”唐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觉得它作为学生们的阴暗面，应该被封了，但是，不能保证你把这个封了，人家又会创造出更多个像这样的论坛，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个我们暂且先放一放，单论这起案子，我觉得死者自杀的可能性变大了，但我没有系统的接触过这个案子，所以我仅仅是站在这个论坛的基础上推测的。而且，这个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学长你怎么看这个论坛的？”

肖衍很理性地分析着。

“学长？学长？”肖衍见唐清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唐清，却见唐清盯着自己发呆。

“啊，不好意思，我最近一直在看报告，没休息好，走神了抱歉。你分析的和我想得差不多，我来的主要目的，是想问问你，关于这个案子，你在学生里听到的内容。”唐清回过神来，正色说道。

“啊，关于这件事，我最近在实验室里也听他们谈起过，没什么特别令人注意的事情，不过我听说，他们的班导好像猥亵过那个男生。”

肖衍把自己听到的事大致和唐清说了一遍，唐清边听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来了，俩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肖衍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过了她睡觉的点五分钟了。

怪不得这么困。肖衍嘴里嘟囔着。她见唐清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样子，赶紧阻止了他，“学长，有什么话明天我去找你再说吧，这个点我要睡觉了。”

唐清看了看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点了点头，和肖衍一起下了车。

“那学长拜拜了。您开车注意安全。”肖衍说完就毫不留念的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唐清伸手拉住了肖衍。“你说，我读心理学到底有什么用，我竟然连身边这些黑暗面都不知道，我，真的能找到凶手么？”

肖衍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失落的模样，像极了家里曾经养过的大金毛，没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你学心理学怎么会没用呢，不是每个人都会把自己心里的黑暗面摆到明面上告诉你，让你看出来，它们会藏在人心里，看不出来是正常的，而且，你不能拯救的了所有人，你只能做到去尽快的抓住那些犯人，保证那些鲜活的生命，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女孩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夜风里，拂过唐清的心，浅浅留下一道印记，也抚平了唐清心里的那个结。

唐清觉得这一刻的他充满了斗志，他现在好像有充足的动力去调查这起案子，去为那个躺在冰凉体育馆的男孩找出真相，为他平反。

番外（二）我也没想到番外又来了

事情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时候肖衍才六岁，唐清也不大，也就十岁，他们两家其实是世交，曾经呢，也是住在对门的邻居，小的时候唐清经常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去找肖衍和肖徊玩。

唐清在家排行老二，上头有个哥哥，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时不时的就要去医院，唐清父亲又特别忙，没空照顾唐清的哥哥，于是母亲就偏疼他哥哥一点，他妈经常要带着他哥哥去医院。

余晓有一次去唐清家做客，知道了唐清家的情况，又可怜唐清一个人在家孤孤单单地，便经常把唐清带回家里代为照顾，所以小时候的唐清在肖家的时间比在自己家待的时间还要长。

唐清第一次进肖衍家见到肖衍是在肖家的书房里，那天他和肖徊两个人玩捉迷藏，唐清本想着躲进书房好藏在书堆里，结果一开门，却看见一个坐在书堆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带着一头有些泛黄的小卷发，穿着一条黑色的蓬蓬裙，手里还拿着一本比她手掌大好几倍的书，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一样，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慢慢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它里面像有一颗金灿灿的宝石，闪着光辉，一下子就把唐清吸引住了。

当时还小的唐清走过去，拉起小女孩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女孩，将她从书堆上拉了下来，然后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小妹妹，你年纪还小，不要坐在那么高的书堆上，摔下来会很疼的，乖。”

说完还摸了摸肖衍的头。

肖衍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甩开唐清的手，又坐回了……旁边那个稍微矮一点的书堆上。

肖徊听见声音也开门进来，看到肖衍，兴冲冲地跑过去找她玩，完全忘记自己在玩捉迷藏的事实，跑到肖衍身边，从兜兜里摸出一颗糖递给她：“小衍渴不渴，别看书了，陪哥哥玩好不好。”眼神里带着渴求。

肖衍看了看身边像极了家里养的大金毛的某人，叹了口气，提醒道：“哥哥你还有一个玩伴呢，你不是在和他玩游戏么，你不和他玩他会难过的。”

小孩子的忘性都挺大，肖徊经过肖衍的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小伙伴来，他回头歉意的看了看刚刚走过来选择性忽略的唐清，说：“小衍陪我们一起玩好不好，唐二哥哥肯定也特别想和你一起玩，真的！”

他说完，还特地回过头去看了看唐清，唐清听罢也向他点了点头。

肖徊邀功似的看着肖衍，嘴里甜甜地撒娇：“小衍，小衍，你最好了。”

肖衍叹了口气，合上了正在看的书，从书堆上一跃而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后面两个傻乎乎的小朋友喊道：“那你们和我来吧。”

肖徊手舞足蹈欢呼雀跃地拉着唐清跟在肖衍身后。走了一段不短不长的路之后，到了肖衍他们家花园里。

肖衍对后面一直大喊大叫的肖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转头便往花坛里钻去。

三个小不点一个跟着一个，慢慢的穿过厚厚的灌木丛，冲过最后一层灌木，终于又再一次的看见太阳。唐清被面前的景色惊呆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在花园里建造这么漂亮的乐园，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玩乐的地方。

这里只有一棵五个唐清才能抱过来的大树，树上有一个小小的树屋，粗壮的树干上被系了一个秋千，底下摆满了各种各样挖土的小铲子，浇花的小道具。

肖徊肖衍轻车熟路地各自玩了起来，肖衍坐在秋千上，又打开了她刚才看的那本书，肖徊玩了一会土，看见唐清很拘束的站在那里，便好心拉他过去玩土。

他边玩边说：“二哥哥我们一起玩土，这里是爸爸给我们建的秘密基地，你不用去管小衍，她就那样，要把手上那本书看完才会过来，妈妈夸她有始有终，我倒觉得她呀，就是有强迫症。”

一本书毫无预兆的砸到了他的头上，“我听得见。”肖衍的声音从他头上响起。

肖徊捂着头，疼的龇牙咧嘴地，他哀怨地看了看肖衍。却见肖衍大大方方坐在他边上，也不管自己的衣服会不会脏，一点小姐的架子都没有。

“别演了，我没用多少的力气。”肖衍掬起一抨土，稍微加了点水，将它们和在一起，又把它们按在地上，用手一点一点的造出建筑的模样。

肖徊见她根本没有离自己，自觉无趣，撇了撇嘴，小声嘟囔：“晚上吃饭我要告诉妈妈。”

“后果自负。”

“哼。我才不会受你的威胁。”

唐清看着他们的相处模式，这是在他和哥哥身上从来没出现过的样子，不管是他还是他哥哥，他们都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拌嘴，他本来以为，像这样子拌嘴会显得特别不得体，但是在这对兄妹身上却显得格外有爱……

他默默玩着自己手里的土，突然女孩把自己手上的小模型盖在他造好的大楼顶，严丝合缝刚刚正好，完美的像是一体。他抬头看向女孩，女孩对他笑了笑，“这样刚刚好，二，哥，哥。”

她喊二哥哥的时候，声音又长又大，再配上甜甜的微笑，唐清觉得自己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番外（二）少年郎情窦初开（这个番外结束啦）

而肖衍其实和唐清也有那么十几年没见过了，事情还要从肖衍七岁说起，也就是唐清认识肖衍后一年的某一天，要说那天，谁也没料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按理说，其实肖衍家所处的那个别墅群治安是很严格的，一般的人是进不去的，但是，就是有些人，觉得绑架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是来钱最快的一个途径。

又巧合的是，那天肖徊发烧，被他妈带去医院看病，就让唐清代为照顾一下肖衍。就在他们两在肖家后花园玩泥巴的时候，从后院的围墙上翻进来两个黑衣男人，就将唐清肖衍撸去了。

等他们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辆疾驰的车里，两个绑匪大概是觉得孩子力气小，也就没把他们绑起来，两个小孩坐在后座上，没像别家孩子一样，没见过这阵仗，一见他们就哭个不停。

两小孩乖巧的不行，端端正正的坐着，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左右观察着车窗外。肖衍这时候也不急，她在书上了解过绑架案，虽然是第一次亲身遇见，但她知道慌也是没用的，不如多观察观察，看看现在所处的环境，以方便等会救援。

唐清则是觉得自己身为哥哥，理应在这种时候做出榜样作用，像他们这种小孩，小的时候都被教育过遇到这种事要冷静，考虑各种可能办到的出路，肖衍有这么小，如果连他都慌了，肖衍岂不是更加害怕。但他的小拳头握的紧紧地，还伴着些许的颤抖。

肖衍看着窗外，他们现在行驶在高速上，她刚刚看见一个牌子，上面写着g3国道，上面标的指示方向，她微微在心中判断了一下，应该是去山里，需要从国道开过去的山，大概就是九华山了，那里地段高，山坡也多，又到处是树木，用来做掩护再合适不过了，而山势地形对于他们两个孩子有利也有弊。

他们可以利用地形藏起来，但两个孩子，如果真的迷路在了山上，能不能活着走出来都成问题……肖衍有些烦躁的用手擦了擦裤腿，真是棘手啊，带着个累赘也跑不掉，烦死了。

唐清看到肖衍的动作，以为她开始害怕了，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抱住那个小小的身子，鼻子里都是肖衍身上的奶花香。

肖衍在身体被唐清揽过去的那刻，心里就暗暗翻起了白眼，二哥哥可真是二，怎么就这么傻乎乎的，以后怎么找媳妇，哼。肖衍认命地叹了口气，附在唐清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等肖衍说完，唐清诧异地看了看她，似乎在追问肖衍这个办法的可行性，肖衍见状，认真地向他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九华山里，九华山和南方的很多山都不同，它位于南北交界的那块地方，海拔高，山峰众多，一般游客来此处都只是远观那些雄伟壮阔的地质奇观，很少会深入其中。

两个绑匪把车停好后，两人分工明确，一个人负责扛着肖衍，另一个负责扛着唐清，两人迈步往山里走去，肖衍在绑匪背上给唐清递了个眼神，唐清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了解了之后，肖衍开口道：“两位叔叔，你们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啊，再往山里走就收不到信号了，你们就不能给我们爸爸妈妈打电话要钱了。”

肖衍说话语气温和，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出来，绑匪听着舒服，于是心里便动了点恻隐之心，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有人会负责在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的，我们只要负责好把你们两个带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就好，你说你们家怎么就得罪了人吴家，明明是大人之间的竞争，竟然想要你们的命，也怪你们爸妈啊。”

绑匪把肖衍往上颠了颠，肖衍被绑匪的肩怼着肚子，这会儿又被颠了两下，感觉自己胃不舒服极了，但心里的猜想被证实，肖衍感觉还是很开心的。

唐清听到绑匪的话，定定地看向肖衍，竟然被小衍猜中了……唐清觉得不可思议，肖衍竟然会连绑匪的目的都猜中了。

一切都在按照肖衍的计划进行着。

肖衍突然大喊大叫起来，“我想吐，我好难受，放我下来！”她在绑匪的背上胡乱的扭动着，绑匪拿她没辙，就把她放在了地上，肖衍站在地上，开始干呕起来，她呕着呕着，一下子跪倒在了湿润的泥土上，绑匪蹲下来查看她的情况。

肖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里握着的土丢向绑匪，绑匪大叫一声站起来，泥土进了他的眼睛，疼的他开始哇哇大叫，另一个绑匪看见这一幕，赶紧将唐清放在地上，去帮他抓住肖衍，肖衍灵活的绕到抱她的那个绑匪身后，踹向那个绑匪，那个绑匪由于眼睛看不见，被绊倒在地上，肖衍快速地将她刚刚在绑匪身上摸到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另一个过来想帮忙，见状停住了脚步，“你别乱动，你知道的，以你的力量是不足以杀掉我们的，你也要为你的哥哥考虑一下，”他回身准备将唐清作为人质，却发现唐清正跑向肖衍。

他的手往身后一摸，被肖衍看见，肖衍大叫一声：“二哥哥趴下！”

唐清很听话的趴下了，一颗子弹从唐清的头顶穿过，唐清大骇，还好刚才听了小衍的话，不然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具尸体了……

肖衍见那个男人手上有手枪，大脑里飞速的想了想，已经决定了另一个可行的方案。她快速地将手里的小刀握紧，靠近绑匪的脖子，一刀下去，鲜红的血飞溅而出，绑匪大喊大叫，双手捂住血流不止的脖子。

肖衍趁这个机会，拉起已经跑到他们这边的唐清，两个小孩飞快地跑起来。

利用灵活的身躯，两人已经跑开有段距离了，殊不知这时候，身后那个绑匪并没有去管血流不止的同伴，丢给他一个绷带后，就举着手枪在那里瞄准两个小身影。

只听嘭地一声，子弹射进肉里的声音，肖衍步伐一乱，粗喘了几口气，唐清年纪毕竟大一点，步伐大，跑在了前面，他想回头看一下肖衍，结果肖衍一声大吼：“别回头，继续跑！”

看着那个明显身形迟钝的女孩，绑匪放下枪，“走吧，他们在山里也活不了多久，反正都是死，我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先死的就是你了。”

唐清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跑了多久，身后肖衍的脚步声慢慢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就看见肖衍苍白着嘴唇，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从脸上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唐清直觉不对劲，关切地走上前去，“小衍，你……”话还没说完，肖衍就倒了下来，唐清瞳孔一缩，他发现肖衍本来黑色的裙子已经染成了暗红色，肩胛骨上有一个洞在汩汩往外冒血。

“小衍，小衍，你还好么，小衍你别怕，我，我该怎么办啊。”唐清觉得这辈子的勇气都在刚才用完了，现在的他手足无措，大脑一片空白，特别想哭，他吸了吸鼻子，想将肖衍抱在怀里，却又害怕自己的动作会对肖衍造成二次伤害。

“二哥哥，没事的，只要你……按我刚才告诉……你的做，我们很快就可以……下山了，然后就能……找到爸爸妈妈。”肖衍努力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又慢慢告诉唐清应该怎么给自己急救处理伤口。

简单的处理好后，唐清小心翼翼地将肖衍背在了背上，一个十岁的孩子其实力气没有多大，但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他慢慢地走着，身上的人儿像是睡着了，呼吸很平稳，他的心也跟着逐渐有了节奏。

放心吧，小衍，我会带你回家的……

男孩轻声嘟囔着，却许下了他这辈子誓死遵守的承诺。

肖衍再睁眼，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她伤的其实不重，她自己知道，但后来逃跑过程中，因为没有很快做急救措施，失血稍微有点多，导致她后来一度休克。

“衍衍，你醒啦，没事了没事了，妈妈爸爸在这里，别怕。”余忆最先发现肖衍醒过来了，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二哥哥呢？”肖衍看见她妈妈的手明显一顿，眼神也变得闪烁，便打断她妈妈，“妈妈，说实话。”

余忆挣扎了一下，一咬牙说道：“因为这次在我们家受到了绑架，惹怒了他爷爷，他父母没拦住，你二哥哥被送出国去陪老爷子了……”

“嗯。”肖衍露出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妈妈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余忆听见女儿撒娇，立刻给司机打电话，回家准备大餐去了。

余忆一走，肖衍便疲惫地闭上眼睛，躺回了床上。

他没事就好……

20.亦如初相见（2）

“目前，根据我们新掌握的证据，我们可以合理的推断，死者很有可能是被学校论坛上的某一个人杀掉的，请大家看一下我们整理出来的认为最有可能杀人的几个网友。”肖徊坐在会议室里，示意边上的警员将复印好的资料发下去。

“现在整理出来，第一个是这个id名字叫恶心的人活该被玩，他的言辞激烈，有煽动群众群起而攻之的意味，他的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死者是同性恋的恶心，对下面跟帖的人也是着重挑那些情绪激昂的人回复，每一条言论都带有攻击性。他在得知死者死亡的消息后，立刻发表了感觉学校又干净了的言论。

第二个是这个叫做我和你们不是一伙人，他和上面这位又不同，他很喜欢描述自己和同性上床的一些情节，经常发帖子炫耀自己又找到了不错的‘鸭子’，他还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抖s，喜欢施虐，据他说他喜欢在床上勒住他们的脖子，让他们体验窒息的快感。据他的一个帖子称，他有一次想和死者上床，但是死者和他发生口角，最后打了他一巴掌跑了，他一直都对死者怀恨在心，发誓说一定要弄死死者。

第三个叫做华伟，根据他的言论，我们可以判断他应该是学校里的老师，他经常发一些猥亵学生的视频，有男有女，他的某个视频里曾出现过死者，他的一些言论里说是死者勾引他。

第四个……”肖徊足足列举了十五个嫌疑人，他们或多或少发表过想要让死者去死的言论，也基本在死者死亡后发表庆贺的言论，底下的警察边听着肖徊说，桌下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头，他们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凶手抓起来，绳之以法。

肖徊喝了口水，示意唐清接下去往下说。唐清说下去：“目前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和学校交涉，准备调取这些嫌疑犯的资料，但是校方出于对自身名誉的考虑，要求我们暗中调查，不要把事情闹大，关于这个论坛的有关消息，校方称这个论坛并不是他们弄出来的，应该是学生弄出来玩的，他们也才知道这个论坛的事情，他们也向我们承诺，会尽快联系上建论坛的人的。”

“根据现在有的一些线索，我做出的凶手画像是：凶手大约在20至40岁之间，可能是老师也可能是学生，他应该很自负，认为自己的才能非常出众，所以才会把尸体放置在体育馆二楼这样一个人流量很大地方，他希望的是有更多人可以看到尸体，他在向我们炫耀他的成果，他完美的作品。

同时，凶手对体育馆很熟悉，知道管理员关门开门的具体时间，很细心，很会观察周围的一切事物。他反同的可能性也极高，关于死者是同性恋的言论我们从他的室友口中证实。死者在学校里认识的人不多，但由于学校的论坛，让他被很多人认识，他被那些只是单纯恶心他的人唾弃，辱骂，甚至是殴打。

而凶手就可能是其中一个。

他认为一切都是死者的错，他将所有过错归结到死者身上，三观不太正，可能是小时候受到过同性这方面的刺激，可能是被男人猥亵过，有悲惨的童年经历，导致他厌恶这些同性恋。

他喜欢运动，体魄强健，经常出没于体育馆。

以上，是我做的关于凶手的侧写。”

唐清说的很仔细，他这次讲的认真且详细，这起案子，不只是底下的这些警察想要尽快找到凶手，他也一样想，他甚至想向媒体曝光这些阴暗面，但他不能，他只能做好现在能做的事，抚慰这条无辜的人命。

肖徊见底下的队员们各各神色严肃，恨不得立刻去a大找犯人的样子，他心中也跟着热血沸腾，他紧了紧拳头，开始布置任务。

唐清回a大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经过几天的调查，唐清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忽略了，他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突然想起一个人，他转身拐向另一个方向。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帮派，即使a大是排名前几的大学，也避免不了某些闲着没事干的学生将精力放在打架斗殴上，唐清绕过学生宿舍，终于在围墙的角落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鲁一周是a大混混的头子，他和那些路边的混混不同，他在各方面都很有脑子，他通过和各路人交好，又靠贩卖一些信息，赚了不少钱，将整个帮派经营的整整有条，他手下那群人也是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所有人都特别佩服鲁一周，他说一，他们绝对不敢说二的那种情况。

唐清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鲁一周的面前。

鲁一周瞥了一眼唐清，接过钱开始数，数完之后看着唐清说道：“什么消息。”

“于文斌。”唐清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的情况你们基本都能查出来，我就不多说了，给你一些新的调查思路吧，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向老师，就是他们那个班导，他有点问题，我的人之前看到他威胁于文斌要是举报他，就把他猥亵于文斌的视频给播出去。还有他的室友，他们之前集体把于文斌的东西扔出去，后来经过调解才消停了。

于文斌这个人，在学校的风评不太好，他刚开始去一个同性酒吧工作，被别的学生发现了，他的事便在学校里传开了，后来就经常被一些‘嫉恶如仇’的学生攻击，他家境不好，只能靠打工赚钱，他在那家同性酒吧待遇也不好，经常被一些喝醉酒的客人乱摸，他又敢怒不敢言，情况挺惨的。“

鲁一周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会去因为一个人的性取去攻击一个人，言语上的攻击，其实比一些行动还要让人难受，流言就是利剑，刀刀往人心上戳。

“我们也就知道这些，你给的钱还有多余，附赠你一个证据吧，不过不是关于你要的那个案子的。”说完他递给唐清一个优盘，又说，“不是通过正常渠道来的，你用的时候别报我的名字。”

唐清握紧优盘，“谢谢。”说完转身离开。

21.恶人先告状

回去后，唐清在电脑上插上优盘，点开了那个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不堪入目。是那个向老师用来威胁那些可怜无辜的孩子们的证据。唐清备份完，将关于于文斌的视频内容发给肖徊唐清坐在桌子前理着自己的思路。

他思考着，突然想起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法医说过在伤口边检验出的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在那里呢？

唐清仔细的思考着，想不出有哪个环节是他忽略的，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也只是做出了更加详细的凶手侧写而已，要想只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去推断事情原来的面貌，显然这并不合理。

唐清给肖徊打过去了电话。肖徊接的很快，电话那头的声音略显疲惫：“喂，唐哥哥这是怎么了，刚给我发完视频就又找到新的线索了么？”

“我想知道有哪几个疑犯在案发那天没有不在场证明。”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支持他们的嫌疑，所以搜查令一直没有下来，也就没有办法去询问那几个嫌犯，而之前在学校录得那几个口供也都没有办法保证是否都正确……”肖徊有些头疼。

“我刚刚发给你的证据够你去询问向伟（向老师）了，还有他的室友，也可以叫过去了，我把资料发给你，现在就可以下搜查令了。”唐清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好，你也来一趟吧，这次审讯靠你了。”肖徊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他开着免提，示意边上的警员过来查看消息。

审讯室

“那天晚上我在家里睡觉，没有人可以证明，嗯，对啊，我也没有动机去杀我的学生啊，唐同学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老师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快帮帮老师吧。”向伟坐在凳子上，不停地扭动着自己身体，脸上露出了惊恐慌张的神色。

唐清坐在他对面，眼睛盯着向伟，不错过他的每一个小动作，他是学心理学的，刑侦方面掌握的并没有那么熟练，但他擅长用自己学了足足有七年之久的心理学。

向伟的小动作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些最低级的谎言，他从坐在这个审讯室开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的，他很会演戏，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怀疑而方寸大乱，他甚至现在非常享受和警察躲猫猫一样的游戏，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坐在这里接受审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露出一点马脚，他骄傲自负，但也很聪明，他肯定已经把那些对他不利的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了。

唐清一点点读着向伟的心理，有点鄙夷这个教书育人的老师竟然心里如此的变态，唐清终于动了，他慢慢将电脑屏幕转向向伟，“这就是证据，别把你刚才那套说辞再拿出来了，我是学心理的，不是学表演的。”

向伟看见屏幕上的画面，面色瞬间扭曲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唐清这里竟然有他的视频，他开始愤怒的大吼，“你懂什么，这都是他们贱，关我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勾引我的！”

唐清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在心里读着他的肢体语言所透露出来的信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没有再大喊大叫，而是坐在座位上，慢慢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轻轻一笑，开口道：“真是遗憾，看来是我自己不够小心，你竟然连这个都找得到，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一大传奇，呵呵呵，既然都这样了，那我不妨就直说了，于文斌不是我杀的，但是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去找过他，并且和他大吵一架，还动起了手。

那天早上，其实于文斌就来找过我，说希望可以用钱把我拍的视频买走，我当然不同意，我可是用这些视频来封住那些贱人的嘴的，然后他就很气愤的跑走了，留下一句‘会让我后悔’的话。

我当时觉得不过就是他的一句气话，也没多注意，但是下午的时候我就发现我的桌子被人动过了，我一猜就是他，于是晚上的时候就去找他，还是老样子，威胁他不要轻易忤逆我，不然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结果他竟然硬气起来了，说什么‘我是不会再屈服于你这种恶势力的’这样的傻话。

于是我和他就吵起来了，吵的越来越凶就动起了手，但他终究是一个年轻一点的男孩子，我肚子上挨了几拳，见他真的不一样了，我就离开了。

唐同学，我真的没有杀于文斌哦，你可要为老师证明清白哦。”

向伟说着，用脚轻轻点着地。

唐清看见他这个姿势，便确定他说的是真的了，在心理学上，只有当一个人非常放松的时候，才会将自己的脚放松，甚至像向伟那样轻轻的点着地，说明他刚刚说话绝对是放松的，他的思路脉络清晰，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才会这么放松的讲出来。

唐清理了理桌上的纸张，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肖徊在另一边的监控看见唐清出来，便也走了过来，问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死者在见过他之后，又去见了谁，他是在8点见的向伟，那时候体育馆门还没关，他又是怎么被凶手运进去的呢，啊，怎么问题一个都没解决啊。”

肖徊烦躁的挠了挠头，他们最近调查了很多，包括道路监控还有学校监控，眼睛都要盯出血了，结果什么都没都没找到，连于文斌的身影都没在监控里出现过，他们都快觉得于文斌是特意躲着监控走的了。

唐清看了看肖徊，说道：“没有啊，刚才我已经证实了一些猜想，我现在回学校一趟，如果没分析错的话，事情大概会很棘手。”

唐清说完，拍了拍肖徊的肩。

“欸，那里面那个怎么办。”肖徊问道。

“关够两天再让他出去。”唐清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里解释一下为什么关够两天，是因为在没有确定凶手之前，警方扣留一个人的最大期限是两天，很多港剧里都是有这个桥段的，但我也没有真的去证实过）

22.别放出你心里的野兽

唐清离开警局直奔体育馆而去，由于案子还没破，所以体育馆最近一直处于封闭的状态，唐清和管理员借来钥匙，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由于长时间没开门，里面已经积了小半层的灰，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血腥味道。

唐清慢慢地走着，显然并不赶时间，他慢慢观察着这个体育馆的布局他在一楼走完一圈后上了楼，尸体曾经横躺的位置被用黄色的线描了出来，他走过去，仔细在地上找着什么。

他蹲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搜索，终于，在地板角落翘起的木头上找到了一片被钩破的黑布，他又抬起头，看了看正上方没有在工作的排风扇，他眯起眼睛盯着那个排风扇看了半天，又慢慢回头，看了一眼凌乱的现场，带起手套掂量了一下滚到一边的哑铃，又去摸了摸放在地上的杠铃片，还跑到尸体横躺过的位置边上，看了看在尸体边上的杠铃。

那副杠铃也很奇怪，大概是哪个同学用完忘记卸了，一边的杠铃片比另一边的杠铃片多了一片，导致整个杠铃有点不平衡。

唐清叹了口气，拨出了一个电话号，“喂，是我，你来一下体育馆，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

鲁一周挂了电话，眼神一闪，对边上的小弟嘱咐了一声就带上身边的挎包走了……

唐清又打了个电话，“我交代你的事，可以放出去了，记住，我要他身败名裂，即使法律惩罚不了他，我也要他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不下去。”

电话那头无所谓的笑了笑，便挂了电话，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不停地敲打，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则又一则消息传了出去。

肖徊很快就赶到了体育馆，他让随后赶来的队员们现在外面等着，他一个人进去。

里面，唐清和鲁一周两个人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他们两个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二楼上，互相看着对方。

唐清见肖徊进来，开口道：“我就叫了这一个警察，作为一个警察，他有权听整个案子的经过，但你也有可以选择是否自首的机会，你帮他的够多了，别再想不开了。”

他对鲁一周说，鲁一周背着包，拽拽地没有理他。

“于文斌是自杀对吧，原理嘛，就是用冰，他把那把凶器置于冰里，然后将冰块放在他的心口上，为了放着刀子掉下来的时候力量不够会导致失败，他又把杠铃的一端放置在冰块上，我问过管理员，她说于文斌最近经常来和她唠嗑，他经常在体育馆待到和管理员关好门一起离开，他应该是在和向伟打完架，趁着管理员去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溜上体育馆二楼的……”

“你没有证据，凭什么随便就说他是自杀！”鲁一周打断唐清的话，但脸上的惊慌失措却出卖了他。

“不就是要证据吗，等我讲完自然会给你。但在这之前，我要说说你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你应该是在凌晨收到于文斌的信息的吧，那时候他应该已经被尖刀刺进胸口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给你发消息让你来体育馆楼下吧。

我所说的证据，也就是这个。于文斌应该之前和你透露过他的这个计划，他为了保证整个计划不被任何不必要的因素打断，他一定会想办法，如果管理员在那天心血来潮上楼，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所以他特地在身上盖了一块黑布，在那么漆黑的二楼，管理员眼神再好也看不见这样一块黑布。而这块黑布，便是他叫你去的原因。

我想是通过这个排风扇吧，他将黑布用一根绳索链接，然后通过排风扇抛出，而你，则是在外面拉走了这块黑布。但你一定没想到，体育馆的地板因为常年没有打理，很多地方早已翘起，挂住什么东西都是难免的，更不用说，是一块黑布了。”

他说完，从口袋将一个物证袋拿了出来，里面装了一小块黑布。

鲁一周见到那一小块黑布，情绪渐渐平稳下来，最后，所有的话变成一句叹息：“于文斌是我在校外认识的，当时他在酒吧里，救了喝醉的我，后来我们就熟了，但是学校里我们一直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他很忙，每天要打好几份工，我也要忙帮派的事，所以我们好久才联系一回。

但是后来有一天，我在学校里突然听到了关于他的那些传言，我当时很气愤，想要帮他澄清，他打工的地方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吧而已，但他阻止我，怕我会因此卷进这场舆论当中。

当时的我竟然相信他说的话，相信他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事。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匆匆忙忙地拿了个优盘给我，说让我一定要看，其他的事就别管，也不要去联系他，说完就跑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都是我的错。

后来，我打开优盘，看见了那些视频，又打开了他写的那个文档，我知道所有事情，我有错，我为什么当时没有在他身边帮助他……”

鲁一周盯着地面，眼眶泛红，双手颤抖着。

“后来，我发现，以我现在的能力，并不能让向伟和那些人绳之以法，于是在你来找我的时候，我便将优盘交给你，也是希望你可以将这些事曝光出去，很高兴的是，我来之前，终于看到那个男人被曝光出来了，万人声讨啊，真是解气，想想于文斌之前收到的那些流言蜚语的打击，哈哈哈哈哈哈，他在底下也终于可以瞑目了吧……”

他放下背包，将里面关键性证物那块黑色的幕布拿了出来，走向肖徊，双手并排放在身前，示意肖徊带上手铐。

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所有罪恶的人都得到了他们的惩罚。唐清经过这次案子，正式被聘请成为公安顾问。后来，他们在鲁一周的电脑上找到了那份于文斌的遗书，里面交代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他在最后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我终究也是罪恶的，没有什么罪恶是可以被容忍的，我以死亡为自己赎罪，也同样希望那些人可以得到救赎。别放出心中的野兽，这个后果是所有人都承担不起的……

23.梦魇

小衍，小衍，别害怕，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马上就出去了……

床上女子轻轻翻了一个身，眼睛也跟着睁开了，带着还未清醒的迷茫，还有淡淡的怀念。她又眨了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里只剩下冷漠。

她从床上坐起，走进洗漱间。凉水拍在脸上，让她打了一个寒颤，也将脑袋里那些不想去回忆的东西全部压回心里最深处。

肖衍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她走出洗漱间，在床头的闹钟上轻轻按了两下，电子闹钟瞬间亮了起来，现在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距离肖衍睡下才过了三个多小时。她坐在床边，烦躁的挠了挠头发，知道把头发挠的全部打结在一起才罢休。

怎么会梦到他……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反正没死就好。

肖衍想着，把自己又拍回柔软的大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她猛地又坐起，走出了房间，给自己冲了杯巧克力奶，就盘腿窝在沙发里摆弄起了电脑。

她翻着微博热搜，无聊的看着网民们孜孜不倦的在网络世界里冲浪，一条一条的热搜毫无营养，不是这个明星被曝出轨，就是那个明星耍大牌，要不就是营销号故意编造谣言，突然，她的目光停在了一条热搜上——二线女星黄艺被跟踪狂骚扰。

黄艺……

看见这个名字，肖衍仔细地在脑中回忆，她记得，这个好像是她一个师妹的名字，可能是同名吧，虽然这样想着，但她还是点进了这条热搜。

事与愿违，点进去后显示的那张照片太过眼熟，肖衍清晰的记得那时在实验室里，那张脸对着她笑得灿烂，一边还要吐槽着他们化学应用课的老师太严格，丝毫不给她情面的给了她一个50分。

黄艺是她当时帮忙带过的一个学妹，说是学妹，但其实肖衍年纪比她还小一岁，不过由于肖衍跳级，所以她在研一的时候帮助当时大四的黄艺将化学实验的分补了回来，算下来，也有一年多没见过这个学妹了。

肖衍会那么记得她是因为当时黄艺仗着自己年纪比肖衍大，又和肖衍混熟了，就一直吵着说要在毕业的最后几天听见肖衍叫她一声姐姐，结果到最后也没听见肖衍的一声姐姐。

没想到一个化学生竟然在毕业之后进军娱乐圈，肖衍觉得黄艺挺有趣的。

她看了看报道，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看完后她想了想，给肖徊打了个电话。肖徊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喂，哪位？”

肖衍懒懒地回了个“嗯”。肖徊立刻听出了妹妹的声音，他又看了一眼手机，惊叫出声：“小衍？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哪里不舒服么？要我开车来接你去医院么？”

肖衍听见肖徊老妈子一样的话，脑子就开始隐隐犯疼，她打断肖徊道：“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就是看见我师妹上热搜了，想来了解一下事情。”

肖徊一听不是什么大事，刚才要跳出去的心脏瞬间回到原位，他问了名字，道：“哦，就是那个黄艺啊，是我们警局做的笔录，她在家门口遇到一个私生饭，然后在她开门的时候，那个私生饭冲了出来把他抓住想往屋里拖，黄艺挣扎的厉害，也刚巧，就这时，黄艺的经纪人因为有东西落在黄艺这儿，就回来取。那个私生饭看见黄艺的经纪人，掉头就跑了，后来我们查监控，发现那个路段当时的监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竟然坏了，我们心想不对，便找了连个刑警保护她，人现在在医院躺着呢，没什么大事，就受了点惊吓而已。你说说，现在的私生饭真是太可怕了，这对偶像的爱都变质了……”

肖衍听完后就立刻把电话挂了，肖徊的话痨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

挂了电话，肖衍想了想，随即一笑，便释怀了，炒作这种东西，也是那些女明星的手段之一吧。

她也没了看微博的心情，关了电脑，把温热的巧克力奶喝完，走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八点

一串电话铃声在八点的秒针刚过一点的时候响了起来。“喂。”肖衍甩了甩有些晕的头。“小衍，黄艺又出事了！”肖徊在那头严肃的说。

24.最后一片叶子

黄艺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呆滞地看着窗外，苍白的脸上已经保持同一个表情好久了，连她自己都有些不太明白，究竟为什么最近会发生这么多事。她看着窗外的那棵树，愣愣发神。

病房的门被拉开，动静打断了黄艺的思考，走进来几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立刻把狭小的单人病房挤得满满的，门外进不来的护士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病人现在的病情不适合见那么多人，你们留下一个人记录口供就行了吧，其他人出来吧！对病人的病情不好。”

几个壮汉听完，相互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肖徊对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先出去吧，口供我来录，等会肖顾问和唐顾问来了，让他们在外面等我。”

几个壮汉和来时一样，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最后一个很体贴地把门带上了。护士推着车走到病床前，看了看吊在墙上的挂水瓶，又简单的给黄艺做了个检查，警告地看了眼肖徊，见肖徊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肖徊坐在凳子上，拿出录音笔开始问：“姓名。”“黄艺。”黄艺答得很慢，一句话要隔很久才回，回答的时候也不转过头去。“昨天晚上医院熄灯后你看见过什么或者听见过什么没有。”“没有，我昨天很早就睡着了，因为前两天的事情导致我最近睡眠不太好，于是医生就给我开了点安眠药，昨天晚上吃完药之后我就睡了，知道今天早上我才发现……”

黄艺的手开始颤抖，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早上一睁眼会看到这样一幕，那可怕的感觉到现在还让她有点胆颤，她控制不住地落下眼泪，一滴两滴，到最后她开始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肖徊递给她两张纸，又坐回座位上，“黄小姐，请您冷静一下，您提供的任何线索都会成为我们办案的关键，您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您忽略的东西，不管大小事，您都可以和我说。”

“没有，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啊！”黄艺掩面，摇了摇头，觉得一肚子的委屈。

“那如果您想起来了什么，可以找我们的同事说，我先出去了，不打扰您休息了。”肖徊见她哭得厉害，也问不出什么消息，便推开门出去了。

门外肖衍和唐清已经来了，两人一人一边占据了长椅的两侧，唐清拿着一本书翻动着，肖衍则坐在座位上打着瞌睡，头不停地往下点着，睡得摇头晃脑，有些可爱。

“小衍，唐清你们听一下。”肖徊拍了拍肖衍的肩，把她叫起来，将刚才录得音频放给两人听，又将一份报告给两人。

肖衍结果报告，哦吼，这个案子有点意思……

今天早上七点，黄艺突然大叫一声，从病房里跑出来，发疯一样跑进了护士值班室，让她们报警，然后就坐在值班室的地上蜷缩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有点癫狂。护士们大着胆子走到她的病房里查看情况，一个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被吓得半死。

里面竟然有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吊在天花板的灯上，面对着病床，轻轻地在风中摆动，诡异又可怕。

几个小护士也吓得不轻，报完警后就跑回值班室龟缩着，这个画面要成为她们心里最深的阴影了。

她们察觉到黄艺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她们叫来了医生，结果黄艺见到医生就开始疯狂的扯自己头发，躲开医生要检查的手，拒绝医生的靠近，两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医生。

最后在两个强壮的护士帮助下，终于是给黄艺打了一针镇静剂，她才渐渐安静下来，不过醒过来之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盯着窗户向外看。

黄艺住的那间病房是豪华单人房，虽然比不上酒店，但是设施已经是整个医院最全的了，说来也奇怪，黄艺其实没什么事，就是受了一点惊吓而已，本来都准备第二天早上就出院，结果刚等留守保护她的警察撤离，她的经纪人就死在她房里了，简直就像是专门等到这个时候下手一样，真是有计划性呢。肖衍想着。

她看完把资料递给唐清，自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示意肖徊自己是否能进去，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黄艺还是那个姿势坐在床上，也不看她，于是她也不自讨没趣，就坐在边上的凳子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

窗外只有一棵老树，高高的树干由于深秋的原因，叶子快掉光了，只有几片叶子零零散散的挂在枝干上。她突然想到以前学过的一篇课文《最后一片叶子》。

那篇课文讲的是一个热爱画画的穷学生得了肺癌，失去了生的希望，觉得窗外那片树叶掉下了，他就要死了，结果在一天狂风暴雨的晚上过后，他看见那片叶子并没有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但其实是一个老画家在那天晚上冒雨为他画的叶子，而老画家因为淋雨得了肺炎去世了。

她从自己的思维中跳出来，想了想，开口道：“这么久没见，想我没？”

黄艺听见这个声音，觉得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是谁，便转头疑惑的望了过来。看见熟悉的脸，她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小衍，你来啦。”

“你好像知道我要来？”肖衍听她的口气，问道。

“对啊，刚刚你哥进来问话的。”黄艺虚弱的笑着，整个人和以前那个活泼热情的女孩一点不一样，现在的黄艺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眼睛里都没有光。

听见黄艺的话，肖衍笑了笑，果然今天的自己没睡醒。

“之前那件事是炒作吧。”肖衍喜欢开门见山地和自己熟的人讲话，绕弯子说话实在太累了。

“嗯，是叶文婉定的计划，她本来想通过这件事的话题热度公开我是聂导下一部剧的女主角，然后顺利让我跻身进入一线。”黄艺也没多掩饰，很痛快的全说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那你呢，最近怎么样。”黄艺对肖衍说。

“我？我最近就那样，你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学生了，实验竟然可以做的那么差，教现在那群孩子可比你顺利多了，把注意事项告诉她们，实验做的有模有样的。”肖衍笑道。

“既然这么闲，帮我个忙吧。”黄艺还是盯着她。她黑色的瞳孔没有一点情绪，嘴角的微笑保持着同一个弧度，没有因为说话而改变弯度。

“让我帮你找出凶手？”肖衍也盯着她。

黄艺点了点头，突然笑容变大，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倒是多了几分她以前的样子。

25.吃早餐

肖衍拉开病房的门出去，肖徊和唐清两人坐在外面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两个人眉头都皱的紧紧地。两人见肖衍从病房里出来，都迎了上去，肖徊问道：“怎么样，了解到些什么。”

肖衍摇了摇头，答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之前的事情是炒作，她说的很明白，是她的经纪人叶文婉定的计划，为的是让她冲上一线，就是女明星惯用的手段那个跟踪狂你们也不用再查了，他是叶文婉的表哥，摄像头是前几天叶文婉从一个保安那里知道的消息，我的建议是你们现在安排医生给黄艺抽血，检验一下体内是否有安眠药的残留，证明她没有行动能力去犯案。”

肖徊点点头，走到一边去联系医生了，唐清看着肖衍揉了揉眼睛，问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昨天晚上做噩梦了。”肖衍回道。

“那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唐清双手插兜，作势要往外走。肖衍想了想跟了上去。有冤大头请吃饭，哪有不去的道理。

唐清开车，带着肖衍去了a市有名的一家早茶店。

近几年来，经济发展速度很快，餐饮业也得到了发展，连d市人才会吃的早茶也开的遍地都是，各地的名小吃现在在一所城市就能全吃到了。

店里的风格很有港式的味道，唐清熟门熟路的带着肖衍坐到包间里，和服务员点好东西，又要了一杯热豆浆。

他将热豆浆摆到肖衍面前，“先喝杯豆浆，吃的很快就上来了。”

肖衍也不客气，接过豆浆喝了一口，豆浆很浓郁，由于是刚打出来，上面还浮着一层白色的小泡泡，肖衍的嘴边也沾上了一圈可爱的白胡子。

菜上的很快，都是港式有名的点心，肖衍早就饿了，也不用边上的人招呼，自己就动起筷子开动了。唐清也拿起筷子慢慢地吃着。唐清吃的差不多了，看看肖衍，她还吃的津津有味，两腮鼓鼓的，像小仓鼠一样可爱。

他又瞧了瞧桌上那些菜，突然发现那盘花生肖衍一口都没动，他记得肖衍以前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东西了，每天早上都要吵着他给她剥花生吃……

“你不喜欢吃花生么？”唐清问道。

“也不是。”肖衍抬头看着唐清说道。

“我……我听肖徊说你很喜欢吃花生的。”唐清犹豫了一下，说道。

“嗯，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喜欢了。”肖衍这次头也没抬，头埋在碗里说话闷闷地，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

包厢里气氛冷了下来，唐清听到肖衍的回答后，就没再开过口了，脸色也骤然黑了下来，而肖衍也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些不知名情绪，也不想搭理唐清。

两人吃完后，出了门，唐清手里掂着几个袋子，是给肖徊和留守在医院的同事们带着。

肖衍觉得自己最近的情绪怪怪的，总想着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想起以前那个男孩给她剥花生的情景，心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听见唐清问话，心里竟然对那个男孩冒出了几分火气，到最后都没碰过那盘花生。

不过唐清点的菜还挺和她胃口的。肖衍坐在副驾驶座上，满足的拍了拍小肚子。

唐清偷偷看了一眼肖衍的小动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还是和小时候没两样，除了不喜欢吃花生了以外……想到这，他刚好转的心情又不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一个人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爱好很正常，他却心里很不舒服。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了医院，肖徊吃着唐清带回来的早餐，口齿不清的说道：“泥萌两锅竟然爷布瞪沃（你们两个竟然也不等我）！”说完还不忘瞪一眼两人。

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但是结果和肖衍预料的并不一样尿检并没有检查出黄艺服用过安眠药的痕迹，就连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的痕迹都没有，相反，刚刚法医打电话过来说，死者叶文婉体内却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剂量确实和医生开给黄艺的药量差不多。

大厅里，几人罕见的都沉默着，本来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却反转了，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是十万个为什么。

肖衍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我们先回警局，阿祝和小雨在这里看着，不要让任何与案件有关的人进去，我等会回去叫杨丽过来，医生检查的时候让她进去看着，现在开始将黄艺当成嫌疑人看管，明白了吗？”

阿祝和小雨两个做了个标准的敬礼，齐声道：“明白，队长！”

几人回到局里，肖徊坐在会议室的主位，给每个人安排调查方向，查医院监控，走访各关系人，调查死者生前人际关系，调查死者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打给谁，调查死者最后一次被监控记录下来是在哪里。

所有工作吩咐下去之后，肖徊示意唐清将侧写说出来。

唐清放下刚刚还在写的笔，对着众人道：“从死者死亡的方式，以及采用的死法，我觉得凶手像是在和我们炫耀他的杀人手法，他很傲慢，这一切都应该是他早就计划好的，他对黄艺有着特殊的感情，或者说他也可能就是黄艺，这点还不可知，他有着一定的医学知识，是从事医学类的工作可能性较大，他很谨慎，你们查监控可能不会找到他，所有的布局手法都很疯狂，他的精神问题应该很严重。”

唐清说完，看了看肖衍。肖衍想了想补充道：“黄艺是化学系的。”

26.扫雷

肖衍说完，又加上一句，“学化学的估计都知道，也不止我们专业，法医学，医学，这些都应该知道，主要还是看我们找到关系链才能做判断。”

肖衍说完就专心致志地玩起了手机，也不管众人什么脸色。

会议结束，肖徊会不要脸的压榨劳动力，将唐清和肖衍留下，去看医院的监控了，美名其曰为为了尽快找出凶手。

肖衍对着肖徊翻了个白眼，径直坐到了肖徊的座位上，也不看监控，打开扫雷玩了起来。肖徊头疼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唐清，两人坐在了空出来的并排两个座位上，肖徊打开监控，唐清一挑眉，“我有说我要和你看吗？”

“那你不和我看还想和那个女人一起玩扫雷？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肖徊可怜巴巴地看着唐清，仿佛唐清要是说个“不”字他就要哭给他看。

唐清看着他，就想起小时候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想要什么就向他撒娇，他摇了摇头，没办法，这张脸和肖衍长得太像了，他根本没有拒绝的勇气。

他转头将日期输入，打开了第一个监控。肖徊看见唐清的动作，向肖衍比了个耶的手势。作战成功。

肖衍看见两个人的互动，总觉得有点眼熟，就好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肖徊的请求唐清一定不会拒绝的，不知道这份熟悉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出事了！”一个警员匆忙跑了进来。肖徊听见他的话，站了起来，眉头紧皱，“怎么了。”

“我们刚刚接到医院那里来的电话，说黄艺偷偷跑掉了！”

“你们怎么盯得，竟然让她跑了！杨丽呢？不是叫她寸步不离地跟着黄艺么？”肖徊脸色阴沉。

“杨警官跟着她进了厕所，黄艺用计打晕了杨警官，穿着杨警官的衣服跑了。”

“哥，别急，她带着手机。”肖衍及时地叫住了要出门去看情况的肖徊，提醒道。

“对，对，对，去找技术科，让他们查黄艺的手机信号，你和华哥去医院看看杨丽，给她做个笔录，询问一下她的情况。肖衍，唐清我们走。”肖徊拿起车钥匙，带上两人快步走了出去。

肖衍不情不愿地在后面跟着，唐清见状，也放慢了脚步，和肖衍并排走着，身子往肖衍那里歪了歪，轻声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对不对？”

肖衍看了一眼唐清，“嗯，现在线索太少，我也无法确定她是不是清白的。”

唐清迅速捕捉到肖衍话里的关键，“既然她现在安全，我们还要去吗？”

肖衍诧异地看了看他，“啊，去吧，至少要让她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然她的嫌疑我很难洗干净。”

唐清点点头，走在最前面的肖徊看见两人没跟上来，催促道：“快点，上车。”

肖衍坐在后座上，对前面的肖徊道：“成都路78号。”

“嗯，嗯？等等，你怎么知道她在哪。”肖徊回头问道。

“她家。她妈妈生病了。”肖衍打开手机，里面是一条朋友圈，上面是一个链接：流水筹。黄艺在逃出医院后，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踪迹，甚至还有空在朋友圈上发了一个筹钱的链接。

有了目的地，肖徊一踩油门，大吉普轰隆一声冲了出去。十分钟后，他们到了成都路上，车子停在一个老式居民楼下。肖衍下车后，竟然大大咧咧地给黄艺打过去了电话，电话竟然还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喂？”

“我来接你了，你走不走？”肖衍问道。

“上来吧，五楼。”那头的人似乎有点累，声音比在医院的时候还有虚弱。

肖衍气喘吁吁地爬到五楼，看着前面早就跑的没影了的两个大男人，心里诽谤：让你们不等我，还不是要在楼上等我？

肖衍一步三喘气，终于是爬上了黄艺家，她扒开前面两个大男人，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缝，从里面露出了一个小脑袋，梳着两角辫，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几人，在看见肖衍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肖衍姐，你来啦。”

肖衍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递给她一个糖果，“小小真乖，又长高不少了呢。”小姑娘接过糖果，开开心心地打开门让几人进去。

小姑娘把肖衍几人带到一个房间门口，打开门，有些歉意的对肖衍说：“妈妈真的不是有意要打晕那个警察阿姨的，她只是接到我给她打的电话有些着急，又不相信那些叔叔会轻易放她回来，才那么做的，外婆已经病很久了，这次吃饭的时候咳得厉害，惊人吐了血，还晕倒了……”

肖徊和唐清两人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个小女孩，他们本来以为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最多也只是黄艺的妹妹，没想到，竟然是黄艺的女儿。这么算下来的话，黄艺读大学之前就生了这孩子……

两个大男人环顾四周，从生活痕迹上就能看出，这个家没有男人生活过的痕迹，两人都不笨，稍微一推理大概就能猜出来黄艺是未婚先孕的。

肖衍又摸了摸黄小小的头，说：“没事的，那个警察阿姨没事，已经醒过来了，你外婆的病就交给姐姐来就行了。你小小年纪别太担心这些东西，进屋写作业去吧。”

小小乖巧的点点头，和肖衍道了声谢，知道这里接下来要说的事不适合她一个孩子听，很听话的进了里屋。

他们面前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老人已经醒了，在床上抑制不住地咳嗽着。房间很干净，一看就知道老人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布置的又很温馨，老人啊，一定内心很温暖。

黄艺跪在床边，将身边面盆里的毛巾拧干，给老人仔细的擦手，一下一下很仔细。

肖衍走过去，握了握老人的手，老人转头，温和的望着肖衍开口道：“小衍来了？阿姨好久没见你了，可想你了。阿姨这就给你去做点好吃的。”说罢，她想起来，被肖衍又摁回了床上。

肖衍叹了口气说：“阿姨，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晚上我给您做点您爱吃的吧。”

她给黄艺使了个眼色，就像她们很久之前那样，有默契的和老人说着话。

她们说了会儿话，老人便把她们赶了出去，让他们几个到客厅慢慢说话，不用理她这个老太婆。

27.生不逢时

黄艺带着几人坐在客厅的餐桌前，安静的坐在那里，就像之前在医院里一样，安静，但是没有灵魂。

肖衍白了她一眼，“你要装死到什么时候，你再不和我说实话，我可能都保不住你了，还有阿姨到底怎么了，之前我找到那个医生也说过了，只要不过度地思虑，她可以撑很久的。”

黄艺抬头看了看肖衍，几次想要说话，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神色挣扎，叹了口气道：“我不说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这件事说出来，牵扯到的利益方太多了，那些人做事，不留任何情面。”

肖衍冷笑一声，“你见过我肖衍怕过谁？”她说的讨打，但细思下来并没有错。

她是肖氏的公主，虽然现在公司不是她在管理，但她的表哥和她们一家的关系并不像那些普通的豪门一样都是表面关系。她们两家那是真的兄友弟恭，肖衍要出了什么事，他们肖氏是绝对不会轻易了事的。

黄艺想清楚这些，也跟着笑了，“说的没错，你不去招惹他们就不错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叶文婉会死在我的病房里。其实我说我睡眠不好是假的，为的是医生开的安眠药，那个安眠药不是我要，是叶文婉需要，她和我说她最近睡眠不好，但是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有这个毛病，于是让我装病拿医生开的药给她。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接下来我要说的，则是关于叶文婉做的生意。我进娱乐圈之后就是由她带的，但是当时，我没有任何资源，她也没有门路，我们经常在地下室里吃着泡面，有一天她很高兴的回来，和我说，我要红了，让我准备好接通告接到手软。

我起初相信，但真的有很多通告过来找我合作，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爬到了二线的位子，我不是没怀疑过叶文婉到底是从哪里找到这么多通告的，但是接通告接到手软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我一点也不想回到从前的生活。

但是后来有一次，叶文婉手机落在我这儿了，正好她有一条短信进来，我没忍住好奇心看了，结果那条短信成为了我走向深渊的第一步。

我没想到原来她在干非法的交易，她骗一些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和他们说能把她们培养成像我这样的大明星，其实实际上，她把她们送上了一些大老板的床上，以此来给我买通告，她和这些大老板之间的龌龊事还不少，我当时都要气晕过去了。

我找她，和她当面对质，她刚开始还低声下气的求我，后来她就直接将所有东西摆在我面前，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我造成的，我，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报警，而是和她一起隐瞒这些事情，我知道自己在助纣为虐，但是我更享受现在的生活，更何况我需要钱，我需要钱来给我妈妈治病，我其实和那些人一样，我也是杀人犯……”

她哭了起来，开始是小声地哭着，后来掩面大哭，但又不想让房里的人担心，压抑着哭声。

几人一时间有些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如果说黄艺她是无辜的，可那些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呢，她们又有什么错呢，她们只不过是想享受娱乐圈的富贵，却要用一生的幸福来换。

肖衍突然开口道：“你果然还是蠢。”说完还嫌弃的撇撇嘴。

黄艺抽抽嗒嗒地，听见肖衍的话委屈的又要哭出来，她一咧嘴，肖衍又说：“还要我来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黄艺听见这话，内心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要是把这些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一定没人会同情她的，而现在，肖衍却对她说，要帮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她的话了。

肖衍连眼皮都没抬，“从现在开始，你就去局里呆着，哪里也别去，记住，这是对你的保护，别再冒死往外走了，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

说完她率先走出了门，就只剩下踏踏踏的脚步声。

肖徊和唐清对视了一眼，黄艺也跟着站起身来，和女儿交代完事情，几人上了车往警察局里回。

黄艺这次很听话，很配合工作，在审讯室里做完口供，就安静的呆在会议室里等着。

肖徊用胳膊肘怼了怼肖衍，“小衍，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和我说说呗。”

肖衍回头白了一眼肖徊，你要知道什么不如去问唐清，我知道的他肯定也看出来了。你的顾问又不止我一个，少压榨劳动力。“

肖徊在她这儿碰了壁，这会儿也不自讨没趣，很自觉地跑到唐清那儿，用星星眼看着唐清，唐清自然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嘴角抽了抽，又不忍心拒绝他，开口道：“你可以着重去查查黄艺他们害了的女学生的家属，最好是那种女学生已经自杀的家属。其他的，估计对你们侦察没有什么基本用处。对了，还有黄艺，虽然她坦白了这些事，但她的嫌疑还是很大的，最好去查查她最近和什么人见过面。”

肖徊听完，忙点点头，跑出去和队员安排了。

“您好，请问我能不能进去。”一个胆怯的声音从门口传出来。

28.询问

来人缩着肩，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样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短发，刘海已经长到了眉毛下，快要遮住眼睛了，瘦小的身材干瘪不带一丝活力，穿着程序员同款的格子衬衫，背着一个大大的绿色帆布包。

他唯唯诺诺开口道：“那个……我是黄艺姐的助理，公司暂时还没找到新的经纪人给黄艺姐，所以现在黄艺姐的事情由我全权负责……啊，我还没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李善。那个，请问我现在可以见黄艺姐么？”

他鞠了一躬，站在那里显得手足无措，见几人都没有说话，害怕的左顾右盼，生怕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肖徊站起来，微笑地走过去，和他我了握手：“你好，我是刑警大队长肖徊，黄艺现在属于重要参考证人还不能见人，所以不好意思了。不过您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传达。”

李善想了想，对肖徊说：“那就麻烦警察同志给黄艺姐带句话，就说，李善永远相信她，是她最坚强的后盾，让她在里面别怕，好好照顾好自己。谢谢就这几句话，麻烦你了。”

李善又跟肖徊道了好几句谢谢，正准备告辞，就被肖衍叫住：“等一下，李善是么，麻烦你稍微留一下可以吗，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李善瞬间白了脸色，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要被问话，他赶紧说道：“警察同志，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您别怀疑我，我就是想关心一下黄艺姐，我，我，我……”

他心急，想要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个劲地摆手说自己没问题。

“你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想问你几个关于黄艺的问题而已，就是例行的公事。”肖徊笑了笑，语气柔和地和他说。

李善听完，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表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证帮助警察同志完成任务。

审讯室里

李善坐在里面，绞着手指，有些紧张的望着四周，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警察的女生把他带进这个审讯室就离开了，也不问他问题，就把他关在这里。

而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三个人正在观察着李善的反应，肖徊说：“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觉得这个李善没问题啊，要真鸡蛋里挑骨头的话，就是太胆怯了，性格上有点缺陷啊。”

他说完还肯定似的点点头。

“不，他有问题。”肖衍没说话，唐清却开口了。

肖衍听完，一挑眉，“不错，不愧是学心理学的，那等会就你去审吧。”

唐清手上写字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无奈地看了肖衍一眼，曲起手指想敲一下肖衍的头以示惩罚。

肖衍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眼色一凛，歪头躲了过去。唐清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肖徊看见这一幕，皱眉对肖衍说：“小衍你干嘛呢！太不礼貌了！”

肖衍瞪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敲我头，还问我为什么？”

整个观察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肖衍站起身来，往外走。肖徊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小衍！”

“放开，我就是出去透透气。”肖衍挣开肖徊的手，走了出去。

唐清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肖徊看他这样，以为他大受打击，安慰道：“二哥你别多想，小衍她就是长大了，小姑娘家脸皮薄，害羞了。”

唐清看了看他，留下一句“我去会会李善。”也出去了。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刚才的女生，李善奇怪问道：“警察同志，刚刚那个女警官……”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唐清打断了。

“她还有些事不能来，由我来代替她，希望你能配合我。”

“当然当然。”李善连连点头。

“黄艺有什么爱好么？”

“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是和普通的女明星喜欢的东西一样啊，喜欢护肤，喜欢美容，逛街之类的。”

“那她有交往对象么，那些绯闻都是真的么？”唐清似乎很八卦，问的问题和案件一点都搭不上边。

李善也发觉出来这一点，他脸色有点不太好，“没有，警察同志，这些问题真的和案件有关么，这么私人的问题我不好回答，我们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啊，不好意思，其实我是黄艺的粉丝，就想多了解她一点。”唐清微微脸红，低下头去腼腆的说，真的就像是一个腼腆的大男孩。

李善听完，脸色阴沉地像是要滴出血，“警察同志麻烦您问一些关于案件的问题，再问私人问题休怪我叫律师了。”

“好的好的。”唐清像是慌了神，赶紧正色道：“请说一下关于案发那天您的不在场证明还有您最后一次见到黄艺的时间。”

“我那天感冒了，所以请假一天都呆在家里，最后一次见到黄艺姐应该是前一天的晚上我过去医院看她。”李善皱着眉想了一下，眼角往上瞟了一下。

唐清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李善说，“黄艺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警官！”李善警告地低吼了一声。

唐清面不改色回道：“这个是关于案子的，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腼腆男孩样，板着一张脸解释。

“她最近减肥，餐饮方面严格控制，并不存在特别喜欢某样事物。”李善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唐清记录完，将一直在写的本子合上，也不管脸色非常不好的李善，转身走了出去。

29.吸血蛭

肖徊在隔壁看的一清二楚，等唐清推开门走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原来你还是黄艺的狂热粉，看不出来啊，闷骚型的么？”

“骗他的。”唐清重新坐会位子上，汇报道：“可以确定李善和黄艺的关系匪浅，他案发那天应该是去过医院的，让小雨他们好好找找。”

肖徊点头，问道，“我还是觉得他没问题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我刚开始问了他两个非常私人的问题，他还处在极度紧张的心情下，所以未经过仔细思考就回答了，作为一个男助理，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而当我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有防备，所以我问了一个关于他和黄艺间接的问题，而他在回答的时候眼神飘忽，还上瞟一次，说明他在回答的时候说谎了。最后，我又问了一个问题，而这次他明显情绪焦急，生气，而人在这种情绪下，大脑中的神经素就会分泌旺盛，不受控制的会展示出自己对关系非常亲密的那个人的熟稔。”

唐清说完，听见门口传来鼓掌的声音，他回头望过去，肖衍靠在门边，神色慵懒，“不愧是心理学天才，对人的心理掌握的，啧啧啧，真是厉害。”

唐清也跟着笑了起来，“肖顾问这是捧杀我吗？”

两人相视一笑，观察室里的氛围又重新活跃起来。

肖衍看着唐清，内心有些复杂，唐清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他总是做一些她很熟悉的小动作，而她，早就在很早以前就因为一个人开始讨厌那些动作了。

唐清心里也不好受，他发现肖衍在回避那些他们的曾经，甚至已经出现生理上的拒绝。作为一个心理学者，他却看不懂这是为什么。

肖徊到是心大，发现他们两个和好了，就没再说什么，开开心心的去找小雨他们看监控了。

夜幕笼罩在整个a市上空，案子又到了瓶颈期，肖徊便让肖衍和唐清回去了，即使他们两个是特聘顾问，肖徊觉得也不能万事都靠他们两个，做刑警的最忌讳的便是依赖。

肖衍也乐得清静，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唐清叫住她道：“我送你回去吧。”肖衍想了想，点点头，上了唐清的车。

车里，诡异的沉默。唐清出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刚刚在观察室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动作。”

肖衍无所谓的笑了笑，她早在刚刚出去透风的时候就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有一个结论，她是对当年二哥哥一声不吭就离开生气，但是没必要对自己的小习惯和别人做和他一样的小动作就反应过激。

肖衍笑道：“我当时想到一些事情，所以反应有些过激了，是我该说对不起。”

唐清动作一顿，话就脱口而出了：“是因为什么人吗？”

“嗯，不过在我心里，他已经死了。”肖衍说完，嘴角咧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唐已经死了清嘴角抽了抽，也形容不出来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警局离肖衍住的小区不远，大概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肖衍下车，和唐清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这丫头还真不客气，也不请他上去坐坐。不对，不应该顺便请男人进屋，做的不错。

唐某人这样想着。但还是在下面幽幽的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点一点变大，等那间屋子终于亮起了灯光，他才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肖衍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拍在柔软的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最近事情实在不少，再加上睡眠质量在几天的噩梦下，变得很差，她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在各处游走。

黄艺的案子说离奇，但也没有那么的令人摸不着头脑，她一直没有时间上网，不过用脚趾想想，都知道网上一定是有关于黄艺这次案子的相关舆论，毕竟这是一个信息流通的时代，这次黄艺想要翻身还真是挺难的。

她突然有些好奇他们会怎么写关于这次事件。划开屏幕，点开微博，热搜上找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词条是关于黄艺这次事件的，而黄艺微博下面，也都是上次跟踪狂事件时粉丝留言安慰她的话。

想到什么，她给一个八卦娱乐圈的营销号匿名发去消息。

“在吗在吗，我要曝光黄艺，黄艺这次摊上大事件了。”

“宝宝你好，我们这边没有取得任何关于黄艺最近出事的相关信息哦，您的爆料我们暂时不接了。”

很礼貌的回绝了，但这种事情出现在没有底线的营销号身上就很奇怪了，他们可是一群为了钱和流量，不管消息可靠与否，都要爆上一爆的吸血蛭虫。

这就意味着，背后有人花了重金把这些事压下来了。而动机是什么，自然是黄艺手里的那些消息。

黄艺自从坦白了自己和经纪人干的那些勾当事儿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问她雇主是谁，她就仰起脸楚楚可怜的和你说，不要知道是为了你好，千万别再为难她了之类的话。

要说是这些雇主不想自己被曝光的话，完全不用在意黄艺的丑闻，这个圈子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黑火，也是火，只要不择手段，什么都会是你的。黄艺的那些丑闻，只会让她粉身碎骨，从她的公司现在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已经是一颗弃子了，没有人会为了她而选择暴露自己的手段，花自己辛苦赚来的钱。

那么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思路可能有错误……肖衍想着。我们现在的调查重心全都集中在黄艺嘴里所说的雇主身上，如果说，凶手，其实不是这些人，而是一个爱黄艺的男人，他不愿意再看黄艺堕落下去，想让黄艺改邪归正，将尸体吊在黄艺的病床前，是为了向黄艺炫耀自己帮她杀了那个一直威胁她的人，而舆论的封锁，则是他为爱人做的作为惊吓到她的补偿……

肖衍生理上觉得自己快要吐了，这份畸形的爱真是令人感到恶心。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她从沙发上坐起，慢吞吞的挪到门口，打开门，唐清站在门口，拎着两个白色的塑料袋，温和的看着她。

“我想起来你没吃晚饭，脸色又很差，所以去买了份晚餐给你送了过来，一起吃？”他目光里有着期待，像极了肖徊撒娇时候的样子。

肖衍侧身让唐清进来，关上门，对唐清说：“刚好我发现点东西。”

于是，唐清想象中两人温馨吃晚饭的画面，就变成了肖衍举着手机，给唐清说着自己的猜想，偶尔扒一口饭的情景。

但是唐清还是认真听完了肖衍的猜想，沉吟了一会儿，他说道：“没有证据证实你的想法，现阶段很难立足，但是从我个人的感觉和对凶手的侧写上来看，这个猜想我觉得是正确的。”

30.肖氏

唐清很认真的看着肖衍的眼睛。肖衍也看着唐清，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开得过高了，肖衍的脸烧起来了。“噗。”唐清看着肖衍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

肖衍回过神来，羞恼地站起来，往楼上走，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停住了：“把东西收拾干净，然后走吧，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实验没完成，先去做了，抱……歉。”

说完噔噔噔地跑进了卧室。肖衍关上门，终于感受不到下面灼人的视线了，她把自己拍在大床上。啊，羞死人了。

唐清收回目光懊恼自己竟然打草惊蛇了，小狐狸回窝了，这下怎么和好呢？

他叹了一口气，收拾完一切，乖乖把门关上，又和肖衍发了个微信：我走了，明天警局见。

肖衍从被子里探出头，看着微信上的消息，觉得自己明天可以请假了，怎么会就这么容易脸红呢？肖衍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用最科学的解释为：她今天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第二天她还是准时出现在了警局门口，将早餐分给忙了一晚上还是没有什么收获的警员们，走到肖徊边上，拿着一把的药丸，她用手指戳了戳肖徊的脸，肖徊费劲的睁开双眼，接过那一把药丸，混着肖衍拿来的水，一口气就全吞下了。

他沙哑着嗓子说道：“小衍呀，我今天生病了，我知道你很忙，今天本来也不想来的，但是实在是没有人手了，今天你就和唐清两人一起去调查，我的大宝贝车车就借给你们了，别难过，我的心与你们同在。”

肖衍翻了个白眼，自觉没有希望再找借口溜了，坐在肖徊的凳子上拿着他的电脑打扫雷消气。

在肖衍看不到地方，肖徊给唐清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唐清也对肖徊眨眨眼。

回到昨晚，肖徊坐在监控前面，已经到了后半夜，肖徊整个眼皮子都在打架，他接起来自唐清的电话：“喂？”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是我，我又惹小衍生气了，怎么办？”唐清问肖徊。

“嗯嗯嗯？快说说过程。”肖徊顿时来了精神，一点也不困了，有八卦听哪还管别的。

唐清把事情说了一遍，肖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母胎solo到现在的妹妹，竟然还会脸红，简直太好笑了，他都想象不到肖衍脸红的样子。

他笑了一会儿，就听唐清在对面阴测测地说：“你要是在笑，信不信我让你自己一个人开心的办案呢？”

“对不起二哥，我错了，我这就给你想一个道歉的办法。明天保证完成任务！”肖徊飞快站起来，为表决心还敬了个礼。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唐清有点头疼地看着肖徊耍宝，一会儿叫肖衍去倒水，一会儿让肖衍去给他买粥，他看见肖衍头上的青筋快要爆出来了，心惊胆战地看见肖衍差点把滚烫的粥洒在自己盟友地身上，站起来对肖衍说：“走吧，我有一个疑问要去验证一下，你和我去吧。”

肖衍点点头，蹲在肖徊的折叠床边上，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被我知道你这次是装病，你知道后果的。”

肖徊背后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假装咳嗽了两声：“咳咳，小衍我真的生病了，你看我熬了那么多天，怎么可能不生病呢，不过你放心，我现在乖乖睡觉，又吃过药了，晚上一定会好起来的！”他‘元气满满’的说道。

肖衍懒得看他，拿起搁在凳子上的外套就出去了。

等她上了唐清的车走的没影了，肖徊噌地从折叠床上下来，在众人惊讶地目光下，也往外走去，阿祝叫住他：“队长你去哪里？”

“回宿舍冲凉！要是被大魔王知道我是装病，我会死的很惨的。”人一溜烟的走远了。昨晚肖徊接电话的时候，几个兄弟都还没睡，几人也是听到肖衍脸红的事，几个大小伙凑到一起，想出了这么一出。这会儿估计肖徊是回他们警察宿舍里冲凉准备真感冒一场了，几人相视一笑。

车里唐清见肖衍脸色阴沉地上了车，右眼皮一跳，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听肖衍幽幽转头看着他，“我哥装病的事你究竟知不知道。”

“嗯？你哥装病么？我怎么觉得他就是生病了呢？是你的错觉吧。他最近总熬夜，身体怎么吃得消呢？”唐清强装镇定，其实后背早就被冷汗弄湿了。

“哦？”肖衍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发出了个单音节的语助词之后就再也没开口过。

唐清双手握着方向盘，觉得自己被冷汗一遍遍洗刷，不敢再说什么，只求目的地快点到吧。

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a市市中心的大玉米办公楼。叫它大玉米，其实就是最中心的那栋楼被设计成了含苞待放的郁金香的样子，而这儿，也是a市最著名的办公楼群，除了最中心的玉米楼以外，边上还有各种小的办公楼，世界500强的企业都为了能在这个办公楼群里有一层可以作为自己的分公司而努力。

肖衍一抬头，就看见肖氏的大招牌挂在大玉米楼的上方，周围是各式各样别的招牌，有种百家争鸣的奇景。

唐清下了车，径直走进了玉米楼，在前台温柔且有礼貌的询问中，掏出了警察证，前台看见之后，态度立刻有了180度的大转变，原本温柔的脸上现在满是警惕。笑话，在这种警察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当然是选择不要惹怒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了。

“警官先生，您如果要调查的话，需要先出示您的搜查令才可以。”前台小姐不厌其烦地说了第五遍，唐清有点头疼，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换做以前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肖衍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给谁发消息，现在也没管唐清的窘境。唐清觉得自己今天可能是问不出什么消息了。

“小衍！你来啦。”一个好听的男中音从背后响起，唐清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梳着大背头的……总裁？他快步向这边走过来，一把搂过肖衍的脖子，揉了揉她的头，将那一头柔顺的头发揉的乱乱的。

肖衍亲昵的拍开他的手，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笑容。“表哥，我在查案，顺便就过来看看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肖衍表哥肖孟溪点点头，“亏你还有点良心，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么？需要表哥出面么？”

唐清听着肖衍和她表哥的对话，立刻明白过来，肖衍是叫她表哥过来撑场面的，果然，前台小姐是认识肖孟溪的，她在看见肖孟溪过来的时候整个眼睛都亮了，连带着对肖衍唐清两人的态度都好多了。

唐清趁着肖衍和肖孟溪寒暄的空挡，让前台小姐将在这里驻扎的娱乐公司的资料都调了出来，里面还包括黄艺的娱乐公司。

31.欢迎回来

黄艺的娱乐公司叫做艺星娱乐，她的公司是国内排名前几的公司，体系比一般的公司要好很多，公关能力也很强，就像第一次黄艺的遇袭，她公司的公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把所有不好的回复全部扭转成好的了，不知道内情的人光看那些评论回复，对黄艺绝对只剩下同情了。

肖衍和肖孟溪又聊了一会儿，和肖孟溪约好周末去肖衍家吃饭，两人告别，肖衍就和唐清两人坐电梯，上了10楼，到了艺星在a市的分公司。

前台小姐早就和艺星公司打过电话，得到了申请，肖衍和唐清很顺利的就见到了他们的总经理。

吴泽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和肖衍唐清握手后，就一副大爷的样子坐着，肖衍按住唐清，示意由她来。

肖衍微微一笑，对吴泽说：“吴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黄艺小姐来的，您对黄艺小姐最近经历的这些事有什么看法？还有，关于您的员工叶文婉小姐的死，您有什么看法么？”

“黄艺违反了行业规定，我们公司已经联系黄艺小姐，准备让她付违约金了，还有，关于叶文婉，我也是刚从我的警察朋友那里知道关于她干的那些事情。我们公司经过商议，决定不追究她的责任，也已经安顿好了她的身后事，对于他们做的一切我们公司一概不知。”

说完他就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座位上。肖衍眉头微微一皱，她顿了顿，又强调说：“先生，我需要您提供线索，而不是在这件事上撇清责任。”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人的事情，我是总经理，怎么会去管底层人的事情。他们只是我的员工，负责给我赚钱而已，至于他们赚外快，抢资源，这些都是他们的能力，不然我请他们干什么。”

吴泽说的话很刺耳，骄傲又自大，但却很有道理。

肖衍像是被他说动了，和他点了点头，附和道：“您说的好有道理。”

吴泽受到鼓舞，眉毛都飞舞起来了，又说：“你这个小警察到是看的清透，那我也配合一点工作，虽然那些员工的事情我不太了解，但是我有一次应酬，看见黄艺在和肖氏的肖孟溪在一起，好像是吵架了，反正看的挺亲密的，其他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肖衍听完一挑眉，竟然查到自己兄弟身上了……

肖衍用手肘撞了撞唐清的胳膊，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两人站起身来，对吴泽道：“多谢吴先生的配合，我们还想去看看叶文婉的工位，顺便检查一下她的电脑。”

“那叫我秘书带你们去吧，我还有会，拜拜。”吴泽整理了一下他的领带，随意的说道，“哦，对了，小警察，我看你长得挺和我眼缘的，要不要到我们公司来，别的不说，绝对把你捧红。”

肖衍摸了摸脸，和吴泽握了握手，“谢谢吴先生的厚爱，我暂时要帮我哥打工，没时间过来，等以后，我要是没钱了，一定过来找您。”

唐清在边上听的脸越来越黑，他觉得，这个娱乐公司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唐清拽着肖衍的手，强行分开了肖衍和吴泽相握的手，肖衍的手被一支温暖的大手包住，和之前礼貌性的握手不一样，握住她手的是一个干燥又温暖的手，手上有好多茧子，上面还有条……疤？

嗯？肖衍也顾不得别的，用手细细的摸了摸那条疤，又把他的手拉过来，摊开在手上看，眼睛里闪着莫名的光。

唐清看着肖衍的动作，心道：完了，掉马了……

“等会你死定了。”肖衍甩开唐清的手，跟着前面已经等了很久但还是很有礼貌等在一边的秘书小姐走去叶文婉的工位上。

唐清摸了摸鼻子，心里慌得一匹，他现在脑子里完全不在意刚刚自己究竟为什么看见肖衍吴泽相握的手就生气极了，只想着等会要怎么给肖衍解释。

叶文婉的工位上，东西少得可怜，大概因为她职业的关系，她的工位上除了有个电脑，就放着一张她和黄艺一起拍的艺术照，肖衍坐在她的位子上，将自己代入叶文婉，模仿叶文婉，打开她手边柜子第二个抽屉，她在抽屉的底下摸了摸，很快摸出了一个优盘。

肖衍拿着优盘，对唐清说：“你这次来就为了这个东西吧，我觉得这个优盘有自毁程序，等会去再说吧。”

“嗯。”唐清至今还没想出一个好主意，只能非常不情愿的的走下楼。

“说吧。”肖衍坐进车里。

“小衍，你听我解释……我啊，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有认出你来，真的，后来吧，我不是和肖徊那臭小子有点联系呢，然后吧，我本来想和你相认的，真的，就是一直没个时间，而且吧，就，我当时看你没认出我，我有点想看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

唐清的声音越说越小声，他有点怕现在的肖衍。

肖衍的脸黑的都快能滴出墨了，她示意唐清发动车子，往回走，一路上没说一句话，唐清的心也跟着越提越高，已经悬在了嗓子眼。

“小衍，我当年强制被爷爷带出国，高中的时候回来，不是没想过来看看你，但是当时你的状态……我只能干着急，后来他们说让我暂时不要和你见面，所以我就瞒着你，不过我一直有和肖徊联系，从他口里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所以算下来，我们真的好久都没见了，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你最爱的冰淇淋奶茶吧。”

他说着，把车头调转，开向中央大街。

熟悉的小吃街，做东西的老奶奶年纪实在太大了，早就换成她女儿来做奶茶了，她女儿自然是不认识唐清的，就当他是买奶茶给女朋友赔罪，非常好心的还送给他一个粉红色的戒指糖，让他拿去哄生气的肖衍。

肖衍接过奶茶，也不说话，插吸管，吸上一大口，被冻得脸颊通红，又剥开戒指糖的外衣，舔上一小口，甜滋滋的味道在肖衍的嘴里化开，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

唐清小心翼翼地哄着肖衍：“小衍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说着，他把手又放在了她的头上，想要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肖衍见到他的动作，眼神很凶的拍开他的手：“别摸我头。”

“嗯，对不起……”唐清默默的收回手，站在一边。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小吃街上，肖衍走在前面，要什么就直接拿，唐清在后面默默付着钱。

走了一段路，肖衍突然停下，唐清在后面疑惑的看着她。

她转身，看着唐清，盯着他的眼睛，突然冲过去，抱住了他，“欢迎回来，二哥哥。”

32.关于肖衍的过去

肖徊直觉肖衍自从绑架案过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虽然他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他觉得，这可能和已经出国的二哥哥有关。

有一次，他晚上打游戏打到很晚，出门去倒水喝的时候，看见肖衍在梦游，她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不像猫着腰，蹑手蹑脚走路的他一样，她昂首挺胸，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以前唐二哥哥住过的小客房里，躺到他经常躺的床上，又睡着了……

第二天肖徊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想看看肖衍从唐清床上起来会是什么表情。只见肖衍慢慢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装饰后，她就像早就预料到一样，叹了口气，从床上下来。当她看见边上蹲着的肖徊时，先是一愣，说:“哥哥，这件事不要告诉爸妈。”

肖徊也不笨，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他皱眉问道:“这种情况多久了？”

“从医院回来就开始了，我开始只是在门外停下，然后自己就醒了，后来我就会从床上醒了，不过我看过关于梦游的书，里面说了我这种情况不会有什么危险，哥哥你放心吧。”肖衍乖乖地站在那里，一五一十的把所有她知道的都说了。

肖徊看着可怜兮兮的妹妹，摸了摸她的头：“小衍乖，这几天和哥哥一起睡吧，别怕，一定有办法的。”

他安慰着肖衍，心里却想起了他们不靠谱的爸妈，觉得自己可能要给妹妹又当爹又当妈了……

其实肖衍知道，梦游症，是极其危险的，梦游显然是一种变异的意识状态。患者与周围环境失去了联系，患者似乎生活在一个私人的世界里。患者似乎在从事一项很有意义的活动。这种活动往往是患者压抑的痛苦经历的象征式重现。梦游结束后，患者对梦游一无所知。（来自百度百科）

也就是说，当肖衍在梦游时，她可能作出伤害自己的行为，而这种行为，她自己却控制不了，她甚至在睡梦中，就会离世。

但是这些都不能和肖徊说，他会担心，但是却没有办法，还不如就不告诉他，而且肖衍已经看了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书，有点把握能治好自己。

不过好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由于肖徊的严加看顾，肖衍梦游的范围仅限于肖徊房间到小客房之间，肖衍也在不停的看着关于梦游症的书，肖衍的梦游症终于在两人的不懈努力下，得到了控制。

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肖家虽然对礼仪之类的事情管的不是很严，但是身在这样一个大家族里，男孩和女孩之间的距离还是要讲究的，于是在一年后，肖衍7岁要开始上小学的时候，肖衍又重新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了。

不过上了小学之后，这个梦游的病症到是不太严重了，只要肖衍每天准时准点睡觉，不过度疲劳，就不会出现梦游的症状。肖衍和肖徊同时都松了一口大气。

时间一晃，肖衍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了，上高中的她，由于她从小就读很多书的原因，她学习起来并没有很吃力，即使不学习，也能考得很好，然而，事情也是因为这些而出现了转折……

肖衍平时可以不复习，上课可以不听讲，却能考的很好，又长得好看，于是就挡了某些人的道，传言就开始在暗处传播起来了。那些传言怎么难听怎么来，传进肖衍耳朵里的就更难听了。

试想一下，即使是一个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人听见别人都这么说自己，能不生气愤怒委屈么，更何况肖衍还是一个才上高中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孩，小时候一个小小的绑架案就能把小姑娘吓得梦游，现在这种不实的流言，对她心灵的伤害不是一点两点的。

于是肖衍的梦游症更厉害了……

她自高中以来，第一次梦游，是在厨房醒的，被痛醒的，睁开眼一看，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在割自己的手臂，她放下刀，打开水龙头把刀洗干净，又拿药处理了伤口，一声不吭地把所有事处理好。

肖衍知道自己又开始梦游之后，她很有对策的拿出一根毛巾，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自己绑在了床上，可是并没有作用，她虽然被绑住了，但是还是会拿起手边的东西弄伤自己。

第二次醒来，她敲碎了床边的水杯，直接上手拿起一块玻璃又划在了手臂上那些伤口上，血液静静地从指缝中流出，滴在了地面上，也弄在了床单上，像一朵朵鲜艳的曼珠沙华绽放在白色的床单上。

肖衍皱了皱眉头，嫌弃的擦了擦手上的血，可血还是不停的流着，肖衍索性也放弃擦它了，就让它一滴一滴往床上滴。

这次她没有处理自己的手，而是敲开了肖爸肖妈房间的门。

余忆在看到肖衍手上的伤口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乖巧懂事话很少但是体贴的女儿手臂上会出现这么多的伤口。

他们抱着女儿来到市里面最大的私立医院就诊，肖衍已经失血有点多了。

她苍白着嘴唇和医生讲述自己的病情，并且表示自己需要一个心理医生的样子，独立的让所有人都心里一疼，余忆在肖启君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后悔自己没有多关注一点女儿的状况。

肖衍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心理医生也赶了过来。心理医生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像普通的门诊医生一样半夜出诊，服务的对象还是肖家的小公主。

肖衍很配合的来到了心理医生的诊疗室里，躺在那张柔软的躺椅上，听话的将所有事情说出来，并且在医生的辅助下，睡着了，再醒来已经是早晨8点的样子。

医生守了她大半个晚上，两个眼睛都熬成了熊猫眼，见肖衍醒过来，和她讨论了一下关于她心理上的问题。令他惊讶的是肖衍在心理学方面的理解竟然超乎常人，对自己的病也有很深刻的了解。果然那些心理学大能都有或多或少的心理疾病这个传闻是真的。

肖衍在和父母摊牌之后，很不要脸的告了状，给学校里那些个嘴碎的人相应的惩罚，可谓是为创建美好校园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而肖衍也主动参加提前招生考试，跳级考上了a大化学系。

33.车祸重伤

其实唐清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这么快得到肖衍的原谅，换位思考一下，他自己说不定也不能接受自己刚刚一起逃脱的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立刻不告而别了。

肖衍走到他面前，向他挥了挥手，“发什么呆呢，你觉得我原谅你太快了？那我就不原谅你了啊。”

她作势要走开，唐清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她，“别。”

肖衍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唐清拉住她的手，唐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他们相握的手，脸噌地一下红了，迅速放开，道：“那个，小衍，谢谢你。”

肖衍其实并不是因为唐清牵她手而感觉到心情复杂，毕竟他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牵手，而是刚刚唐清情急之下，握住她手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他手里那条疤。

那条疤啊，是当年绑架案的时候，唐清为了保护肖衍，硬生生忍着子弹从手掌中间穿过的疼痛，从绑匪手中护下了肖衍，而肖衍的右肩膀上也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弹孔……

肖衍收拾了一下心情，对唐清说：“嗯，没事，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看一下证据吧。”

路上，两个人并排坐着，却都没有开口，刚刚在小吃街，两人都吃了点带有酒精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开车，于是就叫了个代驾。

两人很有默契的都坐在了后排，代驾是个有点话痨属性的大学生，看见肖衍和唐清两人，觉得大概是情侣，一路上没少感叹两人的感情好，相顾无言的程度，让他十分艳羡，他和他女朋友就不能做到这点，总是见面吵架之类的吧啦吧啦……

不过他的话也没说多久，因为后半段肖衍靠着唐清睡着了，唐清便让司机停止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代驾司机在心底感叹这对情路之间暖暖的情意，还没等他感叹完，就被迎面开来的一辆小轿车撞翻在地。

整辆车子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在空中翻转180度后，接着落在了地上，又在地上滑行了几十米，终于在护栏的阻拦下，停了下来。

肖衍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她大概有两三年没有躺着进过医院了，上一次进来还是因为自残呢。

她在病床上努力想了想，自己为什么会再次进医院，可是脑袋里一片空白，只依稀记得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环绕的场景，还有唐清用整个身体护住了她的样子，她头疼的看了看周围，哦，又是单人病房，这回却没个人来照顾她。

她挣扎着起来，按下头顶的呼叫铃，很快，准备齐全的护士们就进来了，对肖衍做完全身检查后，就开门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胡渣邋里邋遢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快步跑到肖衍床前：“小衍，你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打电话给爸妈了，呜呜呜。”

你能想象一个180以上的大男人，蹲在你的床前，拿着一种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你，但是整体形象有很……难以令人接受的感觉么，肖衍觉得自己简直是用了毕生的定力才能忍住没有用拳头打他的冲动。

她皱着眉毛，对蹲在地上的肖徊说道：“肖徊你有完没完，刚才进来给我检查的护士说了，我在车祸中只受了点轻伤实在是奇迹，唐清怎么样了？”

“他情况一点不都不好，为了保护你，他把你整个身体都抱在怀里，现在人在边上那间病房呢，你等会自己去看吧，他实在是太惨了，据说好几处骨折了，啧啧啧，这场面太惨烈了。”

肖徊摸了一把脸，见肖衍还能有时间骂他，就知道肖衍正如医生所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肖衍听完他的话，眉毛就皱的紧紧的，她挣扎着下床，在肖徊的搀扶下，走到隔壁的病房里。她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便自己拉门进去了，里面唐清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睫毛长长的遮住了眼睛，平时板着的脸此时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苍白的脸色让整个人都少了点人气。

肖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又去摸了摸他的手，看到他手上的绷带，眼里多了些东西。

“查到是谁了么？”肖衍背对着肖徊问道。

“查到了，但司机说自己是酒驾，我们查了，但是而没查到他的人际网里有关于那些人的信息。”肖徊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像个大爷似的说。

“着重查一下，叶文婉的关系网和那个司机的关系网有没有重合的地方，还有，黄艺那条线断了，我们之前得到的优盘还在不在？”肖衍坐在唐清身边的凳子上，耐心地拿了块毛巾擦他的手和脸。

“你说的优盘我们找了，并没有找到，等唐清醒了问问他，黄艺已经放回家了，派了两个兄弟去看着她，问题应该不大。”肖徊回道，饶有兴趣地看妹妹帮别人擦脸。

肖衍擦完了他的手和脸后，走到他的床尾，拿起医生为了方便查房挂在床尾的病例，看了看，两处骨裂，多处擦伤，轻微脑震荡，还好，伤的不是特别严重，肖衍认真的看完，也放心了很多。

“我在这里等他醒，那个代驾司机的医药费就由我们承担，等唐清醒了，就安排我和那个代驾司机见面，我有点事情要问他。”

肖徊听完就走了出去，他可不要再在这边吃狗粮。

34.肖衍是个武力值爆表的“小废物”

放心吧，我会让所有企图伤害我所有品的人知道，他们的这个想法是多么愚蠢。

肖衍斜躺在唐清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把玩着一支黑色的签字笔。一个小时前医生在最后系统的检查完她的身体后，终于签下了同意出院的申请书。

肖衍大手一挥，叫了辆车带上她住院时候的衣服还有其他生活用品回了趟家，把东西该放的放好，该拿的拿上，又把提前让保姆煲的汤打包带上，开着许久没开的车，又回到了医院。

肖衍回到唐清病房的时候，唐清还没醒，于是她就坐在他边上的单人沙发上，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她习惯性的转着自己手里的笔，脑子里却已经将一些自己的猜测联系在了一起，曾经有个警察说过她这种过于依靠想象力的判案方式会影响她客观的判断，还会给她带来不小的麻烦。所以她后来改正了一些，她学会在没有看到证据之前不去进行推理，可是这个案子实在是有太多漏洞，无法把所有的事情连接起来。

于是她又拿出了她的想象力，她想，大概也只有这种终于惹恼她的案子才会让她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吧。

她伸了伸懒腰，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因为她发现床上那个人终于是醒了，还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肖衍走过去，坐在他边上，轻声问他：“二哥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我拿了阿姨煲的汤来，你等会儿起来喝一碗吧。哦，对了，我先去帮你叫医生过来吧。”

说完她就要站起身来出去，可还没跨出去，就被一只手拉住了，她疑惑的回头看去，唐清盯着她，嗓子由于许久没喝水的关系，声音沙哑的说：“小衍，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肖衍听完，突然上手捂住了他的眼睛，闷声说道:“当然是你保护的好。”

唐清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肖衍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唐清接受完检查，就坐在床上看肖衍忙前忙后，给他端水又倒茶，还给他洗了个脸。最后往他的桌上放了一碗汤，才算是结束了她的工作。

唐清嘴角微抽，他也没想到肖衍这么个大小姐，做起这些事非常……顺利？

肖衍做完一切后，就乖巧地坐在边上玩手机了，唐清慢慢喝着碗里的汤，两人也不说话，就像在车上一样，两人可以做到一句话都不讲，但是两个人该有的默契一点也不少。

就像现在：

“我……”唐清和肖衍同时开口道。

两人又同时闭上了嘴。

场面一度很尴尬。

“你先说吧。”肖衍极为“绅士”地说道。唐清觉得有时候肖衍可能是真的男人，不然为什么在这种应该是男生开口打破尴尬的时候，肖衍会那么自然的开口。

唐清心里苦，但是唐清不说。

“咳咳，肖徊他们查的怎么样了？”唐清问道。

“优盘不见了，线索又断了，他们现在进展非常不顺利，这次车祸也查不出是谁动的手。”肖衍回答。

“嗯？优盘的话，我记得在你衣服的内兜里啊，那天你不是为了防止它掉出来，特地塞进去的么？”唐清回忆当时的情况，他记得肖衍当时放进去的时候还一副洋洋得意的聪明表情……

被他这样一提醒，肖衍突然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她刚才回家的时候也没摸兜，不清楚还在不在。

她起身准备回去找，又放心不下这个病号。唐清看见她担忧的眼神，打断她：“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更何况我受伤情况也只比你严重一点而已，你快去吧，然后直接把优盘送到肖徊那里，注意开车安全。”

唐清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差不多是一字一顿的说，仿佛在向肖衍传达着什么意思。

肖衍认真的向他点了点头，就开门出去了。

她很快开车回到家，她甩掉鞋，快速的跑进厕所，她刚刚回家把脏衣服堆在洗衣篓里就出门了，还好没放进洗衣机，她把那件衣服拿出来，仔细的摸了摸，果然，所有人都在找的优盘就在她的脏衣篓里……

她拿着优盘，进了地下停车场。

肖衍敏锐的感觉到身后有个脚步声，轻的几乎察觉不到，只有在肖衍开始甩动手上的优盘时，才能察觉到那个稍微变得凌乱的脚步声，肖衍轻蔑一笑，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乎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了。

肖衍快要走到车子边上，身后的人逼近了，透过面前车窗的反光，肖衍看见一个巨大的拳头向她击来，她迅速低头，那一拳砸空，那人反手准备再来一拳，肖衍弯腰躲过第一次攻击之后，迅速转身，躲过来人的第二次攻击，她抬腿，准备反击，来人也是个格斗高手，只见他往后一跳，躲开了肖衍的进攻。

肖衍又迅速打出一拳，她知道男女之间力量的悬殊，所以并没有直接用拳，而是做出了一个假动作后，又拿自己的手肘为击打点，重重敲在他的脖子上。

那人疼的闷哼一声，倒退了两步，肖衍并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她又快速移到他的身后，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拉，紧接着右脚抬起，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他的尾骨上。

那人慢慢跪倒在地，一瞬间起不来了，整个人也很懵，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打到在地。

肖衍揉了揉自己酸疼的手腕，虽然刚才她打赢了，但是她的手腕也因为突然的高强度运动有点吃不消了，以前的旧伤隐隐作痛。

她拿出另一把车钥匙，打开了她开回来那辆车边上的黑色大越野车。如果她没猜错，刚才她开回来的那辆小轿车里应该被装了炸弹。

她开着大越野车出了停车场，后面一辆黑色奥迪紧跟了出来。

很好，果然准备了后手。肖衍心想。

肖衍看着后面的奥迪，打开车窗，伸出左手，朝着后面慢慢翘起中指，挑衅后面那辆奥迪车。

后面车里的人盯着她的动作，眼里的愤怒更甚，这个女人三番五次的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简直要气死他了。

他把右手往腰上一摁，摸到一个金属的质感，墨镜下的眼睛里一片冰冷。

肖衍特意去挑衅他们是有原因的，就像她现在走的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一样，她要慢慢带着这群人进入她早已布置好的网里，成为她的食物……

35.唐清和肖徊是两个小和尚

肖衍的车不停的被后面的奥迪车撞击着尾部，要不是肖衍特地换了一辆厚实一点的车，现在她的车可能早就报废了。肖衍一路被奥迪车撞着，‘慌不择路’地拐进了一条小路。

奥迪车里的人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对副驾驶座上的人打了个手势。

“老大，这样行么？”“少废话，我让你干你就干。”

副驾驶座上的人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这把枪是他们组织花了好大的价钱才买回来的大家伙，老大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来。肖衍真是不好对付，好好一个小姑娘，竟然武力值这么高，还很有脑子，这是正常人么！

虽然心里万般不愿意，但是他还是打开安全扣，给枪上膛，瞄准前面正在开车的女人，准备开出第一枪。

突然，奥迪车来了一个急刹车，第一枪射空了，打在了肖衍车子的右后视镜上。

随着后视镜的破碎，肖衍把某样东西拿在了手上。他们竟然还有手枪……肖衍眼神一凝，将蓝牙耳机戴在了耳朵上，对着电话那头说：“武装准备，等会儿我到了a点狙击手准备，别开枪，打轮胎，记住我的话。”

肖衍皱眉把电话挂了，把耳麦甩在了副驾上，脚往油门上又轻轻一踩。

既然要玩，那就玩点大的吧……

肖衍的车一提速，后面的奥迪车也跟着提速起来了，后面的车又开出了第二枪，这回子弹擦过肖衍的右臂，肖衍闷哼一声，车子往右侧了一下，又转了回来。

肖衍眼里的疯狂更甚了，活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燃尽。

她又再一次的提速，后面的车紧跟着她也有一次加速。

两辆车越开越快，忽然，一枚子弹打在了奥迪车的左后轮上，由于车速过快，奥迪车来不及控制住失控的方向，侧翻了过去，整辆车在惯性的作用下，在地面上旋转了360度，险险稳住车子。

里面的人在第一时间从车上跑了下来，驾驶座上的男人带着几个小弟躲到了车后，正准备伺机而动的时候，又是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脚边，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几年的兄弟不是白做的，这一眼里包含了很多，大家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今天怕是要栽在这里了……

几人把枪举过头顶，慢慢从车后走了出来，他们投降了好吧，没想到这单生意这么难接，最后还把他们一个组织搭进去了。

肖衍在后视镜里看到了一切，她撇了撇嘴，他们该还的债还没还完呢。

但她没有停车，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警局门口。反正武警会把这里收拾干净，把这几个混蛋带回来的，免费劳动力就要用的彻底。

门口的警卫看见明显有枪弹痕迹的车，有些不知所措。车窗拉下来，里面的肖衍向警卫笑了笑，警卫见是肖顾问，礼貌的笑了笑：“原来是肖顾问啊，快进去吧。”

肖衍拉上车窗，大摇大摆地把车子开到了警察局门口。要知道来往警察局的车辆都是停到警察局后面的专门车库里的，但这次，肖衍竟然直接把车子停在了警察局门口，就像在变相的挑衅……

肖衍拔下车钥匙，就跑进了警局，把手里的优盘拍到肖徊脸上，“算下来加上我的误工费，汽车保养费，服务费，医药费总共45万8千7百，请问支付宝，微信还是现金？”

肖衍一副大爷的样子坐在主座上，肖徊接到优盘，把它交给手下，刚转头就听见肖衍的话，突然不想回头怎么办。“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受伤了？”

他听见医药费时快速回头，看向肖衍，仔细的把她看了一遍，最后定在了她的手臂上。“你不知道去处理一下伤口的么？”肖徊从他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盒，走到肖衍的面前，打开盒子，拿出酒精和棉签，轻轻地拉过肖衍的手臂，准备把她手臂上的衣服剪开。

肖衍阻止他道：“衣服很贵的，你赔啊。”

肖徊看了眼她，拿起抽屉里的剪刀，恶狠狠地对着她说：“好，我赔！”肖衍撇撇嘴，还是把手伸向他。肖徊麻利地剪开肖衍的衣袖，露出里面的惨象。

肖衍在手臂划破了之后，一直举着手开车，也没管它，让血顺着手流下去。导致她的手现在惨不忍睹，血红一片，有些地方的血已经凝固，伤口刚才在肖衍的大动作下又崩开了，流下的新血混着快要干了的旧血，场面一度很恐怖。

肖徊皱着眉，把她伤口边上的血擦了擦，给她简单的包上纱布，就拉着她另一只手往外走。肖衍挣扎了两下手臂，发现挣脱不开，就随肖徊去了。不过肖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警察局，不知道对着哪里笑了。

唐清脚上的伤才刚好一点，正在医院的门口溜达，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熟人。他看见肖衍被肖徊拽进了急诊室，便知道肖衍没有好好保护好自己。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的很差，他板着一张脸，也跟着他们进了急诊。

趁着肖徊去挂号的时候，肖衍坐在等候区玩手机。“我不是说了让你好好保护自己吗，才刚刚离开多久，两个小时的时间吧，你就又把自己弄伤了。”一个哀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肖衍背后立刻条件反射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完了，又被另一个唐僧发现了。

肖衍觉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啊，先是被倒霉催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手枪的组织打上胳膊，又被肖徊抓着在来医院的路上念叨了一路，现在又被唐清发现，又要被念叨了……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把头转过去，看着唐清，甜甜的喊了声：“二哥哥！”

唐清一巴掌糊在肖衍的脸上，也不管肖衍脸色变黑，对她说：“撒娇也没用，还以为是小时候么，我早就不吃这一套了。”

肖衍把他的手打下来，怔怔地看着他，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说的没错，早就不是小时候了。”

“嗯？”唐清没听明白，有点疑惑的看着她。肖衍说完便转身，留给唐清一个潇洒的背影，正好碰上肖徊挂完号，肖衍一把从他的手上拿过挂号单，对他挥了挥手：“我自己去处理就行了，你和二哥整理一下案子。”

肖徊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肖衍，看着她走进外科，这才放心的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唐清：“二哥哥你也在啊。”

36.两副面孔的女明星

“我们经过调查，已经大致确定了撞你们的人和今天肖衍抓到的那群人是来自同一个组织的，据他们交代，是有人在网上买凶，他们组织接单了，对方把关于肖衍和唐清的资料发了过来，他们在华城路安排车祸的对方告诉他们的，肖衍家的地址也是对方提供的，但对方的要求只说要拿到优盘，于是这个组织的老大被肖衍逼急了，连好不容易得来的手枪都用上了，估计是真的恨极了。”

肖徊拿着刚从警局发过来的电子邮件，坐在唐清病房的沙发上说道。手指还不停地在平板上滑动，嘴里啧啧称奇。

“小衍那丫头竟然和别人打起来了？那人真惨，资料上没写小衍是学过武术的么？哦？这个人竟然真的在小衍原先开回来的车上装了炸弹？他竟然还说就是想威胁一下她？脑子别怕有个坑，笑死我了。哈哈哈哈，这人怎么这么可爱，明明是他用枪射小衍，竟然还诬陷小衍欺负他？哈哈哈，还让小衍赔医药费？”

肖徊自己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虽然他不在现场，但当时情况，从武警兄弟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感到惊心动魄，要是那枪子弹没有射中轮胎，小衍就会被打中了吧，要是小衍没学过武术，是不是就会被那个壮汉撂倒，要是小衍没想到换一辆车，她是不是就被炸弹炸死了……

肖徊一阵后怕，还好，小衍聪明。我妹妹就是不一般。（大拇指式夸赞）。

唐清从急诊回来之后就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听完肖徊对事情的描述，他的脸更加阴沉了。两个男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心里想的还是同一个人。

病房的门缓缓打开了，肖衍处理完伤口没在候诊大厅找到他们两，于是就走了过来，看见里面两个大男人谁也不说话，一挑眉，坐在肖徊边上，也不说话，就光看着他们两个。

“小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大概是你设计好的吧。”唐清盯着肖衍的眼睛，希望能够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是很遗憾，他只能看到游戏胜利的喜悦。

“小衍你胆子大了啊，和我要了这么多人就为了让他们也出车祸？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大胆的用我给你的人，这些人是为了保护你，而不是为了让你用他们制造车祸的？”肖徊听完唐清的话，仔细一思考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简直要气死了，原先只想到了肖衍在这次事件中受伤了，没想到，她连自己都算进去了。

“就是没料到这么小的一个组织竟然还有枪，这次布置的又太匆忙，不会有下次了，你们放心吧，哦对了，我回警局了，把黄艺叫来，还有那个代驾司机也叫来，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他们。”

说完，肖衍就转身出了门，没管后面两个神情复杂的男人。

警局

肖衍早早地坐在了会议室里，等着黄艺和代驾司机过来，也顺便等着优盘的破解。

黄艺推门，很优雅的坐在肖衍对面，“怎么样，是有消息了么？”

肖衍盯着黄艺的眼睛，“买凶杀人是什么感觉？”黄艺把玩手指的动作一僵，随即对着肖衍微微一笑，“小衍你说什么呢？你不会被买凶杀人了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她像是一个真的很关心肖衍的人，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肖衍身边，拉过肖衍，不停的看着她。

肖衍冷眼看着她做的一切，“别装了，你雇的那些人已经把你供出来了。”

“不可能，我根本没干过这样的事情，是他们冤枉我，小衍你要给我查清楚！”黄艺大义凛然地站在那里，紧紧握着拳头，就好像，她真的是被冤枉的一样。

“别说谎了，你是以为你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女明星？把所有男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让我哥帮你洗白，黑料和营销号也是你让他帮你解决的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肖衍皱着眉头，看着黄艺，停顿了一下，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真正知道的东西了吗？”

黄艺用一只手指划过桌面，又走回了肖衍对面的椅子上，再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早就不是刚刚那个有点可怜，无助的女大学生了，而是真正的被掩藏起来的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年就熬到了二线位置的女明星黄艺。

她把玩着涂着红色豆蔻的指甲，幽幽地开口对肖衍说道：“是你哥帮忙的不错，按照辈分说起来，你应该叫我一声表嫂的。”

“我怕你担不起我这一句吧。”肖衍双手环胸，讽刺地看着对面玩变脸的女人。

“呵，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在网上找的那个组织，就说好让他们拿优盘，谁知道他们杀心这么重，我是真没想到，一个化学系研究生除了脑子聪明一点外，竟然还会武术，我找你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那个优盘。”黄艺漫不经心的说道，完全没有把她差点杀人当作一回事。

肖衍说：“那个优盘里到底是什么名单，你又在干什么？”

黄艺从包里取出一盒烟，慢慢抽出一根，拿起，点燃，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她开口道：“听过欢乐笑么？”

肖衍挑眉：“怎么，做明星还没赚够钱，竟然要靠卖毒赚钱？”

黄艺被肖衍讽刺的皱了一下眉头，又舒展开了，她一个做明星的，什么闲言碎语没听过？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那份名单是我留了个心眼，专门写出来准备保命用的，后来被叶文婉偷走了，然后拿这个威胁我，我自然不同意，就和她属于快要散伙的状态。”

“那我哥呢，你对他……”肖衍欲言又止。

黄艺听懂了她的意思，“他从来都不知道我在干这份生意。你要听我们的爱情故事么？那时候啊，他们公司和我们在一栋楼里，坐电梯难免会遇见，他先追求的我，而我，被这样一个多金又爱我的男人喜欢，当然也就希望和对方玩玩了，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黄艺把她的爱情说的很渣，但是她说的时候，嘴角是幸福的往上翘的。

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37.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黄艺的话说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无非就是关于那张名单上的一些细节问题。

而那个叫做李善的助理，是那些所谓名单上的人安插在黄艺周围的眼线，他虽然知道黄艺和自己的经纪人不对付，但是不了解她们决裂的真正原因，如果他早知道她们是因为名单的事吵起来的话，也不会冒着被怀疑的危险来警局试探黄艺的态度。

事情到是查出来很多，但是，杀害叶文婉的真凶却没有找到。那晚黄艺刚好和肖孟溪出去约会，有监控记录下了他们进出酒店的身影，还有酒店工作人员的目击证明。

黄艺说自己在凌晨3点回的医院，偷偷溜进去的，结果刚进病房，就被一个人敲晕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叶文婉挂在床头。

黄艺录完口供，被肖衍从审讯室里带了出来，按照华国的法律，黄艺今后的日子可能要把牢底坐穿了，肖衍给她带上手铐，准备带她去警局的临时牢房看管。

边上那个房间里跑出一个男人，他的脸上都是泪痕，他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想要去触碰黄艺，却被肖衍拦下了，肖衍满含警告的喊了他一声：“溪哥。”

那人浑身一震，复杂的看了一眼黄艺，最后朗声说道：“黄艺小姐，今天我正式向你提出……分手，您的精神损失费我会直接打给你，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

他似乎觉得自己在对方落难的时候对对方说出这样一番话非常的没有礼貌，语气变得温和了一点：“好好改造，我等你出来。”

不等黄艺说什么，他自己就迈着虚浮地步伐逃也似地离开了。

黄艺默默转过头去，嘴角带着释怀了的笑意，三个字从她嘴里轻轻吐出，最后飘散在了风里，“我同意。”

肖孟溪其实一直有感觉到黄艺在干不合法的事情，但是他假装看不见，甚至在事情暴露的时候，他会选择去帮她隐瞒。他也可以背着家里人去和她谈恋爱，他是爱她的。

但是，身为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手上是自己亲人们打下来的江山，他不能再有任何的任性的理由，他需要为很多人负责，所以他只能在这件事中将自己摘出来，无论他是否会背上另一个渣男的名号。

肖孟溪看着警察局外面碧蓝的天空，他嘴角也挂着一丝微笑，他知道自己欠了黄艺什么，也默默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啊，要在黄艺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她的母亲和女儿，等黄艺出来的时候，他就辞去总裁的职务，带着他们一家四口，去国外定居，找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去的地方，享受生活。

他走下台阶，感觉等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熬的词。他轻笑一声，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装，再抬头时，又是那个肖氏集团的领头人，成功的精英型人物。

另一头，肖衍把黄艺交给同事之后，便又回到审讯室，因为，还有一个真正的凶手在等着她。

那个代驾司机局促不安的坐在肖衍对面，肖衍也不说话，她慢慢的看着那个代驾司机，盯着他的所有小动作。

“你很紧张？”肖衍终于在他快忍受不住的时候开口了。

“那，那是当然的啊，我还是第一次来警局啊，怎么可能不紧张，警察同志啊，我没犯什么事情啊，为什么要找我过来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衍打断了，“你很瞧不起我？觉得我猜不透你的手段？”

她问的很犀利，对面的代驾司机沈忠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她友好的笑了笑，“警察同志您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啊，我怎么可能瞧不起您啊，您说的我有点害怕……”

他又没说完就被肖衍打断，“对我说的很不服？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啊。”

“我，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啊，您到底想知道什么啊。”沈忠哭丧着脸，一副可怜弱小无助的样子。

肖衍的耐心渐渐给他消磨光了，“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成呈堂证供。”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上次给你们开了个车就被撞，你说我冤不冤，怎么倒霉的事情都找上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还有，你至少要给我证据，才能说我是凶手吧，警，察，小，姐。”沈忠刚开始说的很激动，在最后却露出了一副很诡异的样子。

肖衍眼神一凛，看过去的眼神都更加不善了，他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找不到证据呢？

不过肖衍确实拿不出证据，这就是想象判案法的弊端，她可以通过联想，知道谁是犯人，但是要是拿不出证据，一切就是免谈。

肖衍之前的案子，基本都是靠着肖衍一张嘴，打嘴炮认罪的，但是遇到难啃的对手。

比如说现在的这位，讲求证据的，她是有点棘手，毕竟她比起认真坐在一个地方找线索，根据线索判案，她更喜欢安排一帮子人去把反抗的罪犯带回来，靠着她布置的陷阱，一点点引那些人进入自己的圈套中。

肖衍皱着眉头，把思路捋了一遍，很遗憾，那些证据都需要花点时间，但是现在这个情况……

肖衍把沈忠晾在一边，径直走出了审讯室，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喂，拿着那样东西过来一趟，猎物进笼了。”

38.好戏开场（1）

肖衍打完电话，转身回到了审讯室，审讯室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沈忠说：“警察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放我出去啊。”

肖衍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别着急，有人还没到呢。”

肖衍慢慢直起身体：“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可怜，弱小，又无助，你说，要是你的老婆，女儿过来，看到你这副模样，会不会觉得你是个懦夫啊。”

“你，你休想用我的妻子女儿来威胁我认罪！这是犯法的！你这样我可以告你！”

沈忠听见这话，瞬间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他不知道肖衍为什么要把他老婆女儿叫来，他不知道肖衍的用意，但不妨碍肖衍现在这个势在必得的态度惹得他心里慌慌的。

面对着沈忠的怒火，肖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也不说话，就单纯的看着他笑，沈忠渐渐冷静下来，颓废的坐在凳子上。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的很快，肖衍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肖衍摁灭手机屏幕，走了出去。沈忠坐在凳子上开始搓手指，他开始慌了。

这头，肖衍出了门，径直往大门口走去，那里等着一对母女，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

“您好，我是肖衍，这次让您带的东西您带来了吧？”肖衍和那个中年女子握了握手，礼貌的问道。

中年女人连忙说道：“带了带了，警察同志，这个东西真的这么重要么？他就是随便放在我家里……”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说着，就要从包里把那样东西拿出来了，还没拿出来，一把被肖衍摁住了手。她抬头望见肖衍含笑的双眼。

“别在这里拿出来，这是关于我们之间的秘密。”肖衍把手指举起，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就招待中年妇女和年轻女孩两人到了审讯室隔壁的会议室里。后面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开着自己的车又走了。

肖衍坐在他们的对面，那个小姑娘首先开口道：“你在电话那头说的事情是真的么，真的可以给我爸，不，那人判罪么？”

“嗯，不过不是家暴，你知道的，家暴这种事情，属于家庭内部矛盾，只能调节，但他杀人的事实是不可磨灭的，你放心，他最后会交给法律处理的。”

肖衍双手握拳放在桌子上，郑重地说。

小姑娘皱眉，又舒展开：“没事，都是他罪有应得。不会连累我们母子吧。”

中年女人拉了拉年轻女孩的衣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既然不信我，为什么今天还要跟过来。”肖衍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小姑娘。

“就是因为怕我妈被你骗了，所以才跟过来的。”小姑娘直言不讳，面无表情地说道。

肖衍看了她一会儿，笑了：“小姑娘，你要相信我们的能力。大姐，麻烦您把那样东西拿出来吧。”肖衍转头看着紧紧护着包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闻言，有些犹豫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淡黄色有些泛黄的窗帘。

肖衍接过窗帘，将它抖开，又把许惠阳叫了进来，让他着重做一下关于某方面的检验，便让他带着窗帘走了出去。

趁着他检验的时间，肖衍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本子，对对面的两个人问道：“趁着这时候，做一下笔录吧。”

小姑娘点点头，冷着声音说道：“家暴大概是两年前开始的，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但是两年前的某天，他回来的样子有点奇怪，整个人很兴奋，又感觉像是喝醉了一样，我和我妈当时都没多想，也就当他是喝醉了，原来当代驾司机的时候，他早出晚归的，但是从那天之后，他经常非常空闲，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在家，一个人在书房，经常一呆就是一整天，还经常各种奇怪的人来找他拿什么东西。

后来我妈怕他在干坏事，就质问他在干什么，他就和我妈吵了起来，再后来动起了手。

从那次之后，他似乎对家暴我们产生了兴趣，他经常在书房坐一整天之后，出来就对我们发脾气，然后家暴我们。”

她说到难过委屈的地方有些想哭，抬头睁大眼睛妄图把眼泪逼回去，肖衍递过去一包纸，女孩乖巧地接过纸道了谢。中年妇女听完她的话也感觉很难过，默默地在一边抹眼泪。

肖衍一手在本子上涂涂抹抹，另一只手撑着头，好像在思考什么。

敲门声想起，许惠阳带着报告走了进来，神色凝重。他把肖衍叫了出去。

“肖衍你让我检查的这个窗帘里确实找到了你想找的那样东西，还有啊，我感觉那块窗帘底部的位置厚度有点不均匀，所以就把它们拆开看了一下，没想到有些意外的收获。”许惠阳把报告单拿给肖衍，并且给她看了看那样意外的收获。

肖衍看了看，内心诽谤这个沈忠就这点小伎俩竟然觉得自己可以杀了人还能逍遥自在？

肖衍和许惠阳道了谢，就拿着那堆东西走回会议室，对里面的小姑娘说道：“东西拿到了，我要去找你爹了，让你妈坐在这里吧，有些东西她听了会难过的，我找个女警官陪你妈，你放心吧。”

小姑娘很听话走了出来，强装镇定的样子有点可爱，小手放在背后还在颤抖。肖衍有点恶趣味的想要逗逗她。

她握住了小姑娘的手，凑到她耳边：“妹妹啊，别紧张，等会儿看我表演。”小姑娘大概没见过这种场景，微微脸红，想了一会儿，又恼羞成怒地跺了跺脚。

肖衍大笑地跑开，把小姑娘安置在审讯室隔壁的观察室里，就走回了审讯室。审讯室里沈忠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一见到肖衍回来，就站起来对肖衍说;“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快放我出去吧”

“嘘，你这个时候走，好戏就开演不了了。”肖衍对他笑笑，示意他坐回去。

39.好戏开场（2）

肖衍拿出了刚才的检验报告，放到沈忠的面前，肖衍凑近过去，对着沈忠说：“看到这个怎么样，想起来点什么呢？”

沈忠看着桌上的检验报告，嗤笑道：“你是检验了什么东西，竟然就把这种罪名强加在我身上，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屈服么！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他对着肖衍很没品的吼道，肖衍也不生气，对着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有个男人，他本来靠着每天做代驾司机赚钱，生活也过得很美满，有一个贴心的女儿，有一个温柔的老婆，但是一切都因为某一天发生了改变。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去做代驾司机，但是他总觉得后面的一对男女有点奇怪，他们像是喝醉了酒，但是又有点过于亢奋，两个人完全没有顾及到前座的他，在后面做着某些奇怪的事情。他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想着快点开到目的地。

等到了目的地，他本来应该就这样下车，而不去管后面的那对男女，但是，后座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怎么想得，竟然过来拉他，手上还拿着一个针筒。

他想开门下车，但那个女人手更快，她快速的把手里的针筒打进他的手臂。他感觉一阵眩晕，他觉得脑袋里很昏，但又有点抑制不住地亢奋，他不知道自己后来干了什么，身体有点不收控制地和后面那对男女一起干了什么事情。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这对男女绑在一个凳子上，那对男女警告他不要报警，他当然只能选择答应，而且，他们给他打的是毒品，他没办法抵抗这所谓的诱惑。

后来那对男女让他帮助他们走销毒品，于是他就在这个团伙中被迫拥有了姓名。他帮助这些人销售，贩卖毒品，而他代驾司机的身份能够更好掩饰他暗中卖毒品的行径。

他开始变得很享受这个赚大钱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一个王，所有人都不能忤逆他，所以他看到老婆竟然公开的说他之后，他开始了家暴，他在那些大老板面前伏低做小，在家却打老婆女儿。

他开始不满足于这样的生活，于是就想自己独立出来，不再受那对男女的控制，而那对男女中，明显是那个女的是主，于是他想干一件大事，把那个女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然后嫁祸给别人。

而那个女的，就是叶文婉，叶文婉觉得她已经用毒品控制住你了，所以对你有恃无恐觉得你可以一直为他们卖命。

但她不知道的是，你在第一次接触到毒品之后，为了惜命，就自己暗中强制戒掉了毒瘾。

毕竟毒品这东西就是刚开始很容易戒掉的。

那天，你知道她要去医院看她旗下的艺人黄艺，于是你就乘机，接了一个代驾到医院附近的活，把人送到后，你就找了个机会到了医院。你调查过黄艺，知道她今天会和男朋友去约会，你有大把大把地时间去解决掉你的麻烦。

你偷偷进了黄艺的病房，然后埋伏在里面，等叶文婉进来了之后，把她杀了吊在了天花板上，就在这时，你听见黄艺回来的声音，于是你就藏在病房中，等她开门，你就把她打晕，放回了病床上。

当时你一定坏心地想，用叶文婉的死给同样也在做这个生意的黄艺一个警告吧。

你做完这一切之后，就离开了，但是由于警方一开始就封锁了消息，你不知道警方现在的进度，于是你就一直调查着我们，那天你就跟在我们身后，看见我们需要代驾，就立刻在平台上接下这单生意。

然后你就一直在试探我们。

哦，对了，那场车祸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吧。

你早就知道黄艺在网上找了一个组织来取一个重要的优盘，你不确定这个优盘里有没有关于你的东西，于是你就想着保险起见，毁掉这个优盘。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黄艺和那个组织的供词会有出路。是你吧，偷偷发消息告诉他们那天我们车子开到什么位置，然后让他们安排车祸。果然他们的车就开过来了。

监控上可以看出，你在看到对面有车开过来的时候，明显踩了一下油门，车子迎面往对面那辆车子上撞。”

肖衍一口气讲了很多，她咽了口口水。歪头看着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早就没有刚才那种焦躁愤怒的状态。

他低着头，黑发垂过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哈哈哈哈哈，肖警官，真是个精彩的故事，您应该去当编剧而不是警察，您后半段用了‘你’这个词，您是觉得就是我做的是了么，您有证据么？”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肖衍，露出了一个邪性的笑。

肖衍把窗帘放在了桌上，对他说：“刚刚说的时候忘了很多细节的阐述，这就给你呈上来。你看出来了么，这是什么？”

“您拿着我家窗帘做什么？”他看着肖衍，歪头问道。

“你不知道吧，毒品在燃烧的时候，会蒸发到空气中，即使没有燃烧，它也是一种极易挥发的东西，所以啊，你觉得它要是一直在你家的书房里，和一堆毒品一起放着，它上面能不能检验出你不想告诉我的一些事？”

肖衍慢慢说，又从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孩的自拍，但背景上映出了一个黑色的身影——俨然，是代驾司机沈忠。

“你猜这几张照片是在哪里拍的？”肖衍的声音这时候落在沈忠耳朵里，就像是某个魔鬼的钟声，审判的时间到了。

“它们是一个女孩刚从医院看病人出来，感觉无聊，在医院楼下拍的，时间刚好就是叶文婉被杀那天的晚上，你说，你那时候在那里做什么呢？”

肖衍缓缓说道，盯着沈忠的眼睛，学着他的样子歪头看他。

沈忠额头上出现了冷汗，他没料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漏洞，他自满的认为即使有漏洞，也需要时间才能找出来，所以他一直想的是，等他被留了48小时之后，有的是时间逃离这个城市，没想到竟然……。

40.你想知道什么

沈忠不知道肖衍还掌握了多少的证据，他警惕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肖衍笑得像一只笑面虎，谁都不知道她究竟到底有多少你不知道的秘密。肖衍慢慢凑近沈忠，笑眯眯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家的窗帘，是你女儿和老婆带来的。”

她说完，又坐回了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对面沈忠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他破口大骂，对着肖衍，声音大得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快都吐出来。开始，他只是骂自己识人不清，最后没想到是老婆和女儿背叛了自己，后来他开始迁怒到每个人身上，他觉得都是这个世界，让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再后来，他渐渐骂不动了，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愤怒，他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扫落下去，看见对面坐的四平八稳的女人，怒从心中来，想要上去扇她几巴掌。他抓起肖衍的衣领，企图将她从凳子上拉起来。

这时肖衍终于动了，她抓住沈忠伸过来的手，别过他的手，身体灵巧地转到他的身后，左手手肘瞬间出击，打在沈忠的尾椎骨上。

沈忠被肖衍的手肘击倒后，身体调转方向，企图去抓住肖衍，但肖衍哪是这么容易能被他抓住的，肖衍右手一挡，将他的手挥开，左拳从胸口出发，打在了沈忠最脆弱面部。

只听一声惨叫，沈忠捂住他流血的鼻子，倒退了好几步。退到墙边之后，目光阴沉地盯着肖衍。

这时门打开了，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最前面站着肖徊，肖徊脸色也不好看，他径直走上前，抓住沈忠的领子，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吃掉一样。

肖徊一冲上去，几个大汉也动了，他们有的拉住肖徊的腰，有的去抓肖徊的手，终于是在肖徊进行下一个动作前制止住了他。“队长！不能殴打罪犯！会被处分的！冷静冷静，肖顾问不是没事么，别激动别激动。”阿祝冲上去，抚着肖徊的胸口给他顺气。

肖徊瞪了阿祝一眼，但还是放开了沈忠的领子，他轻哼一声，走到肖衍面前，“小衍，唐清找你，这里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你先去看他一下。”

肖衍一挑眉，“知道了。”她说完，便离开了审讯室，把舞台交给肖徊。她临走之前，对沈忠，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好戏开始了。

沈忠明白她说的意思，愤怒的又想冲上去，却被几人拦住，摁回了凳子上，并且给他带上了手铐。

肖衍出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敲响了隔壁观察室的门，小姑娘从里面走了出来，肖衍无所谓地笑道：“怎么样，要是觉得对不起他，你可以带着窗帘回去，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还有的是证据。”

“不用，是我亲手把他送上监狱的，这是他罪有应得，和我没关系，就冲着他最后那个样子，我已经不把他当作爸爸了。”

小姑娘说的很慢，但是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说完，她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也不用肖衍招呼，带着妈妈就往外走。

到是她妈妈频繁回头看着肖衍。肖衍也不跟上去，站在原地朝着他们挥挥手。

等目送走母女两，她拿起电话，又拨了之前打过的那个号码。

几声忙音之后，对方接起了电话。“喂，衍衍，你刚刚都不理人家，现在又想找人家帮忙啊。”明明是个清朗的声音，但却硬是要发出嗲嗲地语气，惹得肖衍从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闭嘴，等会再去趟沈忠家，把善后搞了。”肖衍不耐烦地吩咐道。

“那这次事情之后，你想怎么感谢我呀。”对面的声音带着笑意问道。

“老样子。别废话。”肖衍皱着眉头，摸了摸眼睛。总感觉自己要是再和他说下去，就要被带坏了。

肖衍出了警局就打车去了医院，毕竟她现在是一个手头上的车都坏掉的人。明明几个小时之前才从这里去的警局，再回来，就感觉很累。

她推开唐清病房的门，里面的男人坐在床上，手上拿着一本《无人生还》，安静地看着，睫毛长长的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听见门口的动静，从书中抬起头，往着肖衍这边往了过来，他看见门口的肖衍，露出了一个笑容，“小衍你没事就好。”

肖衍看着他，淡淡地也跟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她把门重新关上，坐在唐清边上的凳子，拿起桌子上的小刀和一个洗好的苹果，也不说话，就坐在他旁边，专注地削着手上的苹果。

肖衍的刀工很好，她耐心很好地把一整个苹果皮完整地削了下来。然后她找了一个碗，将苹果一小块一小块地削进碗中，又找了几根牙签，插进苹果中，接着，她把苹果削下来的中间的那个核拿给了唐清。

唐清放下手中的书，接过果核，转头看向肖衍，只见她拿起小碗，一块一块的插着苹果吃起来了。

唐清无奈地看着她，“你就让一个病人帮你吃果核么？”

“这上面还有挺多肉的，你吃光它就行了。”肖衍毫不客气地说道。

唐清摇了摇头，咬了一口手里的果核，苹果特有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他将手上少的可怜的苹果果核上的肉吃完，低头把果核扔掉。

一碗精致的苹果块被端到了面前，头顶响起了肖衍的声音：“太多了，吃不掉了，你吃完它。”

唐清笑着接过那碗苹果块，用牙签插起了一块，放进嘴里。

水分比果核上的果肉要充足多了，一口咬下去，甜到了心里。唐清其实不太爱吃水果，但这次，他把一整碗苹果都吃完了。

肖衍又坐了一会儿，而唐清吃完水果之后就再也没开口，安静地坐在那里看书。夜晚终于来临了，肖衍看了看手表，对唐清说：“我一会儿还有事，明天再来看你吧，先回去了。”

唐清朝着她挥了挥手，仿佛是看书太入迷了，肖衍看了他一眼，就起身往外走了。

住院楼下，肖衍拿着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叫了个车，车子在来的路上，于是肖衍在等的时候，去边上老奶奶那里买了个烤红薯。她捧着手上的红薯，殊不知，楼上有双眼睛正专注地盯着她看。

41.肖衍的朋友

你究竟喜欢怎么样的人，我会不会是你的标准之一……

唐清看着肖衍坐上车离开，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肖衍坐上车，就往家里赶。

“小衍衍，你终于回来了，人家等了你好久了。”肖衍刚打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那个几个小时前刚听过的声音。

连调调都没变。

肖衍头疼的扶额，拿着刚才捂了一路的烤红薯，丢给躺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的男人。红薯还很烫，接触到男人皮肤的一瞬间，男人惊叫一声坐了起来，语调也变回了正常，他气急败坏地从沙发上坐起。

“肖衍你想烫死我么？”他捂着脸，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有点泛红了。他拿起伤害自己的东西，发现竟然是自己最喜欢吃的烤红薯，对肖衍的怒气值瞬间降为零，顺带好感值啪啪的往上涨。

“你先吃了这个，然后陪我去买菜，家里刚好没菜了。”肖衍看了眼冰箱，从厨房走出来，对开开心心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的男人说道。

“你干嘛去了，我等了你好久了。”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将烤红薯烤的焦焦的外皮剥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肉，香甜的滋味瞬间撒满了整个房间。

男人把剥好皮的红薯凑到肖衍面前，肖衍也不客气的咬下一口，放在嘴里嚼了几下，评价道：“挺甜的。”

男人也跟着咬了一口红薯，赞许的点点了头。肖衍看他吃的差不多了，便对他说：“走了，再不走就真的吃不上饭了。”

男人点点头，大口把剩下的吃进嘴里，“走了走了，今天我要吃糖醋排骨。”

“知道了。”肖衍率先出了门。

两人走到小区边上的的进口超市里，男人很自觉地推了个小推车，开始自顾自地往里面填着各种薯片，水果，牛奶之类的。他们两个分工很明确，男人负责拿所有零食类地东西，而肖衍则负责拿着各种晚餐要做的食材。

肖衍突然在一个货架下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看着最上排的白葡萄酒，男人拉着车子，也跟了过来，顺手就把肖衍在看着的那瓶白葡萄酒拿了下来。“德国法尔兹雷司令，哟，想喝酒了？”

“啧，今天吃牛排，加点酒去腥。”肖衍烦躁的又看了一眼货架，放那么高是不想让谁喝？

“牛排？衍衍你果然最好了，我最喜欢吃的牛排啊，开心。”男人听见肖衍的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角都咧到了耳朵。

“楚欢，你正常点，有点恶心。”肖衍皱着眉头看着楚欢。男人听话地稍微收了收脸上的笑。

肖衍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采购她要的东西了。楚欢跟在后面，撇了撇嘴，对着肖衍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我看得见。”肖衍透过黑了屏的手机反射，看着后面的幼稚鬼。

楚欢听见她的声音：“我没干什么啊，快点买完，我饿死了！”

肖衍又瞪了他一眼，转头加快了买东西的步伐。

楚欢其人，是肖衍处了好多年的朋友了，他两小学就搞在一起了，两人狼狈为奸不知道逃过多少课，他俩一起没少干那些非主流的事情。

要说他们两怎么玩在一起的，那就要从刚开始说起了，肖衍那时梦游症刚有所好转，于是对所有人都无意识的散放着冷气，所以小朋友们都觉得这个孩子不好相处，于是都远离她。而楚欢不一样啊，那时的他，由于父母工作的关系，刚从n市转过来，颜值控楚欢小朋友一下子就被肖衍的样子迷倒了，锲而不舍地追了冷冰冰的肖衍好多年。

楚欢其实也看得挺开，知道肖衍不喜欢自己之后，采取了曲线救国的做法，先和肖衍做好朋友，结果这一做，做了十几年的朋友。

所以说，其实楚欢是肖衍这么多年来，真正交到的唯一的朋友。

楚欢熟悉肖衍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小习惯，肖衍呢，也记得楚欢喜欢吃的东西。

楚欢拎着两大塑料袋，跟在肖衍身后，后悔的想刚刚为什么自己要买那么多的零食，太沉啦。

终于在楚欢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被掏空的时候到家了。肖衍挽起了袖子，走进了厨房。

楚欢费力地把袋子里的蔬菜搬运到厨房里，然后很乖的坐在厨房边上的吧台上边玩手机边给肖衍打下手。

肖衍很利落地开始洗菜，切菜，炒菜。楚欢坐在一边，见她也不太需要自己。就开始汇报自己之前去沈忠家做的善后。

“沈忠家的那个小姑娘，从警局回去之后就在也没说过话了，她妈妈问她什么，她也什么都不说，最后还是我告诉她妈妈的。我给了她们娘俩一笔钱，也安排了好的律师给她们打离婚官司，保证能在沈忠死之前把婚离了，这样赔偿也不会落到她们头上。还有啊，沈忠家我们已经仔细地搜过了，他很谨慎，确实没留下什么毒品的痕迹，不过沈忠真是恶心，他竟然妄图在自己家的盐罐里放少量的毒品，妄图控制住母女两，还好被小姑娘发现了，把那些盐给倒出来。我们已经把那些盐交给警察了。其他的估计也没什么，可以吃饭了没。”

楚欢大晚上的就吃了个红薯，还干了体力活，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金星了。

恶从胆边生，他拿起桌边的筷子，偷偷看了一眼认真做菜的肖衍，将罪恶的筷子伸向热气腾腾的牛排上，“没想到名震a市的楚大少竟然是个会偷菜吃的人，没想到没想到啊。”

他刚将牛排吃进嘴里，就听见一个含笑的声音调侃道。

“诶呀，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呢？”楚欢满足的靠在椅子上，他觉得这块牛排吃进去之后他还能撑很久。

42.关于楚欢

这顿饭吃的很快，楚欢差不多是把整桌的菜包圆儿了。楚欢很自觉地拿着空了的碗走到洗手池边，边洗碗边和肖衍说话，他试探道：“我听说上回车祸，有个男的把你护在怀里，你……怎么感谢人家的？”

肖衍坐在沙发上，刷着微博，想了想，说：“嗯……给人家削了个苹果？还给他拿了碗阿姨炖的汤？不过我答应他明天再去看他。你一般帮我善后都干些什么？”

肖衍说完就觉得自己好像感谢的不到位，于是最后加了一句。

“诶呀，你怎么这都不知道，没关系啊，明天我和你一块去就好。”楚欢觉得有人要来挖墙脚，他当然是不允许的。他决定明天要亲自去会会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

楚欢顺手把刚从超市买的水果切好，放在了肖衍面前。肖衍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这橙子不错啊，竟然挺甜，这苹果一点也不脆，不好吃。”

“有你吃的就不错了，别瞎评价了。”楚欢翻了个白眼，默默插起了几块苹果，帮她把不好吃的吃掉。

还不忘拍张照发微博营业：今天又是心灵手巧的一天。

楚大少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娱乐圈里人，但是仗不住他是知名娱乐公司的老总独子，为人又特别高调，于是吸了一波真爱粉和颜值粉。

微博下面都是夸他的：楚少竟然又自己动手切苹果，楚少真是太厉害了。

楚少太帅了，太温柔了！

楚少，你不在家？

不得不说这些小粉丝各各眼神超级好，楚欢就发了张吃水果的照片，她们就看出来背景不是他家，他刚好也没想把肖衍藏着掖着，大方的回复了这个粉丝:是啊，在一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家。

呜呜呜，我是被翻牌了嘛，呜呜呜太感人了。

那个小粉丝快速回复道，其他粉丝看到这条回复，纷纷羡慕被翻牌的小粉丝。

其中也不乏有些其他的声音：能让楚少切水果的，不会是女朋友吧。

楚欢刷到这条回复，偷偷看了眼肖衍，然后默默给这条回复点了个赞。

粉丝看见他点赞，猜测楚欢有女朋友了，一个个大哭失恋了，到底楚欢的流量比不过那些正经的娱乐圈小生们，于是他有女朋友的这个消息只在他的小粉丝里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波澜而已。

楚欢看着他的粉丝们纷纷祝福他，他悄咪咪地在心底泛起了丝丝甜意。

“你干嘛笑得一脸猥琐？”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楚欢的幻想。

“你管我啊！”楚欢脸上还带着被识破的红晕，气急败坏地说道。

肖衍见他这副摸样，来了兴致，调侃道：“你不会再心里yy些什么吧，怎么这副样子。”

“你说什么呢！我，我突然想上厕所了！”楚欢站起身，步履匆忙地逃进厕所。他关上门，脸上是被戳穿的害羞。什么人嘛……

肖衍见他进了厕所，耸耸肩，楚欢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害羞鬼了。

等楚欢在厕所里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去客厅时，肖衍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安静的像个布娃娃。楚欢看了觉得刚刚压下去的红晕又爬上了脸。他捂住脸，在肖衍边上蹲了一会儿，直到耳朵也开始变红，他才站起来。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打横抱起肖衍走进卧室。

楚欢抱着肖衍，心里一边觉得这丫头也太没有戒备心了，家里还有个大男人呢，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另一方面觉得肖衍没把自己当外人，心里甜滋滋的。

他怀里抱着美人，一步一步往楼上走着，很慢，但是很稳，他有点心猿意马，颠了颠怀里人的重量，又瘦了……他又开始盘算起来这两天都来找肖衍吃饭，监督她好好吃饭。

他把肖衍放上床上之后，又给她掖了掖被角，才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他走下楼，又在楼下收拾一番，才关门出去了。这个世界上啊，能让他帮忙又是洗碗又是收拾的，也只有肖衍一个人了……他有点无奈的想着，关键是自己竟然还甘之如饴。

他走进停车场，顺带拨了个电话，“喂？帮我查个人，嗯，在市医院，对，就是那个救了肖衍的男人。”

他挂了电话，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甜蜜，他总要知道对手是谁才好对症下药嘛。他把玩着手机，开车出了肖衍小区，在小区门口，保安看了一眼楚欢，打招呼道：“哟，又是你啊，最近没怎么看到你来找女朋友，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没有没有，我就是最近忙，就少来了。”楚欢没有反驳保安那句“女朋友”。

保安看着欲言又止，楚欢看到就笑着问：“您有什么就说吧。”

保安像是下定了决心，说：“我最近经常看见一个男人把车停在你女朋友家楼下……有一次我还看见那个男人……抱了你女朋友……虽然我相信你女朋友，但是……”保安觉得自己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支支吾吾地安慰道。

楚欢打住了他的话，说道：“这件事拜托您别和别人说了……”楚欢笑道，但是笑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保安当然知道能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非富即贵，听见楚欢的要求，连忙点头答应。

楚欢开车出去，周身气压很低，他已经可以确认，有人要挖他墙角了。

43.余晓失踪

第二天楚欢到底是没有去医院宣誓自己的主权，原因是肖衍在大早上接到了余晓打来的一个电话。

“喂，你终于舍得给我电话了啊，和老公腻歪到……”肖衍看见来电显示是余晓，便接起来，对着对面调侃道，结果被对面那个陌生的男音打断了。

“喂，肖衍，余晓在不在你那里？”那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还带着一丝急切。

肖衍立刻觉察出了些什么，严肃地问道：“没在我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对面的男人听到肖衍的回答，失望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道：“晓晓失踪一个晚上了，怎么都联系不上。我报过案了，但是他们说由于还没失踪24小时，所以还不能立案，余晓手机落在家里，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肖衍安慰道：“你先别急，我先过来找你，我这里有些人手可以先帮你查，见面再说。”

肖衍挂了电话后，又给还在梦中幽会周公的楚欢打电话：“别睡了，余晓失踪了，带些人过来。”楚欢还没反应过来，肖衍就挂了电话，走到停车场准备开车，结果她突然想起来，她的车都没了，她啧了一声，给肖徊发了个短信让他赶紧给她买辆新车，然后认命的走到小区门口打车去了。

这年头没辆车真是麻烦，肖衍在心里又骂了肖徊一顿。

肖衍敲开了余晓家的门，开门的男人满脸胡茬，眼下青黑一片，过度憔悴的脸让肖衍都快认不出这个男人就是余晓那个貌美如花英俊潇洒的老公了。

“韩蒙。”肖衍轻轻叫了一声。男人敷衍的“嗯”了一声，侧身让肖衍走进去。

“我已经托关系，已经给余晓失踪立案了，等会儿就会有一波我的同事来你家给你做笔录，顺便找一下线索，我还叫了楚欢带了些人，先去找人了，你先把事情和我说一下，方便楚欢他们等会儿的行动。”

肖衍坐在他们家的沙发上冷静地对韩蒙说。

韩蒙好一会儿才开口：“晓晓是在昨天晚上失踪的，大概六七点的样子，因为我昨天晚上应酬，忘记了和她的结婚纪念日，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却等不到我回来，于是很生气，而我回来的时候喝了点酒，于是就和她吵起来了……她一生气，就跑出去了，我以为她既然手机没带，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就没追出去，结果到后半夜她还没回来，我就慌了，我下楼找，哪还有她的身影……”

他哽咽地说道，他用手抹了一把脸，继续道：“后来我去报案，结果警察告诉我没有到24小时无法立案，让我再等等，我没办法，于是就给你打电话了。”

肖衍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的女人，是要用来宠的，她在我这儿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肖衍很生气，余晓平时没少在她面前夸她老公，结果呢，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对晓晓，晓晓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是她还有她们这些弟弟妹妹们她还有姑姑姑父，她哪里需要在这个男人这儿受这么大的委屈。当初他们结婚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她的主意太草率了，看吧，现在不是就出现了问题吧……

肖衍幽幽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周身的气势全开，温度急速下降。

男人无惧地盯着肖衍看，最后叹了口气，对肖衍说：“对不起。其他的等找到晓晓之后，我自会和她说的。”

肖衍“啧”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结果被敲门声打断了。楚欢只身一人靠在门框上，也不和韩蒙打招呼，就看着肖衍问：“大小姐，去哪？”说完向她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金门。”肖衍说完，就走了出去，也没有想要带韩蒙一起的意思。

韩蒙急了：“我也去！”就想跟上去。

“别动！”肖衍大喝一声，“你再动一步，信不信我永远不让余晓见你！”韩蒙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跟上去，又怕肖衍说真的，他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肖衍见他这个样子，心软地道：“等会儿有警察要过来，你要在这里等着，你要协助他们找余晓，我们要去通过别的途径找线索。”

韩蒙乖乖地点头，眼神里又重新燃起了一点光芒。他郑重地看着肖衍承诺道：“我一定会配合警方的，你们知道了些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肖衍也看着他，也慢慢地点头：“我知道了，我是警方的人，我肯定会把消息告诉你们的。走了。”

肖衍潇洒的向后挥挥手，和楚欢一起走了。楚欢摸了摸肖衍的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糍饭团，“顺路买的，知道你没吃早饭。”

肖衍接过饭团，不客气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评价：“不错，和以前在学校边上那家的味道很像欸。”

“真的？我也尝尝。”楚欢说完，“啊”地张着嘴，肖衍把饭团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就坐进了车里。楚欢两三口吃完了肖衍剩下的糍饭团，也坐进了车里。

44.叶子霖

“你真要去金门啊？”楚欢边开车，便问向肖衍。

肖衍闻言，点点头，道：“只有他能帮忙了，我总感觉这次事情不简单，必须快点找到晓晓。”

楚欢嘟囔了一句：靠的是女人的第六感么……

肖衍回头瞪了他一眼，他乖乖闭上了嘴，踩了一脚油门。

金门是个法外之地，鱼龙混杂，早些年上级觉得那块地方太碍眼，想着吞下它，结果反而伤了自己的根基，后来这件事传开了，大家都消了要去金门分一杯羹的小心思，于是金门就逐步成为了一些人干些违法犯罪事情的地方。

不过金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乱，原因是它被一个神秘的组织掌管着，他们负责为每个进出金门的人引路，也负责监视他们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以防最上面那些人看不惯，一把铲除掉这个地方，而这个组织，当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正直，商人都是牟利的，每个进出金门的人都需要交一笔不多不少的款项，这笔款项对那些做“大生意”的来说不多不少，对普通人来说则是一笔大数。

所以一般只有些有钱人才会花钱进去玩玩，普通老百姓则不乐意往那种地方走。

他们终于开到了金门，肖衍望着过来拦车的几个壮汉，拉下车窗问道：“新来的？”

“小姐，请您出示缴费单。”几个大汉拦在车边，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听见肖衍的话，最前面的大汉皱着眉头。来这里的都非富即贵，他哪里敢得罪，于是打开对讲机，叫了领班过来。

领班来的很快，几乎是跑过来的，他听完那个大汉的描述，基本已经肯定了是谁，这两个祖宗怎么过来了……

他擦了一把头上莫须有的汗珠，一脸谄媚的跑了过来，走到肖衍他们车边，弯腰说道：“肖小姐，楚先生，您们怎么过来了，快快请进，少爷在里面等着您了。你们几个，竟然连肖小姐都不认识！还敢拦人家的车？你们不想干了么？”

肖衍也懒得和他们废话，当务之急是找到余晓，肖衍皱眉对领班说：“你们挡道了。”领班听完，赶紧带着人往边上蹭了蹭，给肖衍让出了一条路。

楚欢很快把车停在了一栋豪华的别墅门口。那里一个英俊的男人站着，他带着金丝镜框，把刘海梳到一边，身穿一套量身定制的西装，见肖衍两人下车，对肖衍说：“肖小姐楚大少您们怎么不通知一声就来了？”

“叶少您好，我找子霖有些事。”肖衍和叶子冲握了握手，礼貌地说明自己的来意。

叶子冲和楚欢也握了握手，说道：“子霖应该在自己房间里，我让管家带你们过去吧，我还有点事情，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他招手叫来管家，吩咐他好好照顾二人，就又急匆匆地和秘书离开了。

管家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两人上了楼。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管家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进来。”

管家在门口和二人告别，二人自己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冷气开的很冷，房间有些昏暗，整个房间拉着窗帘，也不开灯，唯一的灯源是一个个电子屏幕发出的亮光，这些电脑屏幕前坐着一个清瘦的背影，他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也不回头，说道：“肖衍楚欢你们来干嘛？”

“找你帮忙。”肖衍说道。

“哟，每次只有等你需要我了，才想起这里有个被囚禁的少年啊。”那个声音听见肖衍的话，嘲讽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委屈。

“我错了还不行么，最近事情太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星期一定来找你，带你出去玩怎么样？”肖衍讨好地笑笑，顺带踹了一脚，边上走神的楚欢。

楚欢被踢醒，连忙帮腔道：“是啊是啊，这次又我见证，她一定会带你出去的，放心吧。”

少年略带迟疑，终于傲娇地转过头去，对肖衍说：“这次就原谅你，下次要是再敢放我鸽子，一定不轻饶你。”

少年长得唇红齿白的，一双大大的眼睛里仿佛一直蓄着一汪清泉，只要收到拒绝，那汪清泉就决堤给你看。皮肤是不健康的白色，一头浅棕色柔软头发略微有点长了，快要遮住他的眼睛了。俨然一副混血儿的模样。

“余晓失踪了。”肖衍说完，叶子霖立刻把头转了过去，对着大屏幕问道：“最后出现在那里？”

“柳锦华苑。”肖衍站在他背后说道。

几分钟之后，他们拿到了一份关于余晓最后出现地点的视频，视频上余晓最后上了一辆出租车。

45.余晓绑架案

他们拿着视频往回赶，肖衍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肖衍接起：“喂？”

对面没有回答，只有一声接着一声，很有节奏的发出答答的敲击声。过了很久，电话突然挂断了。肖衍又沉默的听了一会儿电话的忙音。突然露出了笑容。

很好，既然这么沉不住气，那注定是要被捕获的。

肖衍歪头对着开车的楚欢说：“别让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和你有关，不然你完了。”说完，肖衍天真无邪地眨眨眼，仿佛刚才化身魔鬼说的那些话都是别人说的。

楚欢的背后习惯性的出了一身冷汗，过了会儿，他回过神来，发觉不对劲，这事儿怎么着都和他没关系啊，人余晓和他就普通朋友，八竿子打不到边，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

想完，他就理直气壮地说：“这件事儿怎么可能会和我有关系，要有关系我就把这辆车吃了。”

“打个赌？”肖衍扯起嘴角问道，一点没有心理负担地给旁边的人挖坑。

“行啊，要是这事和我有关，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反之，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楚欢虽然确信自己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既然肖衍都这么说了，他就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万一真扯上了关系，自己还能求求情之类的……

“好。”肖衍点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楚欢的那点心思，答应她一个条件，那肯定得让他大出血一下才行。肖衍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开车的楚欢觉得刚刚的赌注又有点不合适了。

余晓慢慢睁开眼睛，她是被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吵醒的，这个声音就像是钢管敲打在桌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她慢慢适应了场景的黑暗，她往周围望了望。她记得她昨天和老公吵架，然后就赌气跑了出去，结果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于是就想打辆车去肖衍家过一晚上，结果车开到半路，她就没有知觉了。

那个司机！余晓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那个把她绑到这里来的司机，没想到这年头除了男司机会绑架女人，竟然连女司机都会绑架女人了。余晓想到这里，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就放松警惕，大晚上随便打车走了呢？

她有点懊恼，不过由于当年肖衍出事之后，为了防止这类事件再次发生，孩子们会手足无措，于是肖衍父母特意去请了人来教家里几个孩子遇见绑架要干些什么。所以余晓还算比较冷静，她静静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是个小房子，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墙壁被粉刷成白色，没有什么家具，感觉像是一个快要拆迁的地方，她摸了摸手上绑的绳结，感觉绑结的人是一个很粗心的人，她绑的很粗糙，也很急，绳结很松，余晓用手抠了一会儿，就把结抠开了。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就从地上站起来，而是侧耳听了听，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将手上的绳子解开。她慢慢站起，黑暗里，一点点匍匐前进着。

她更加确定自己在一个小房子里，而且这个地方感觉快要拆了，时不时会有灰掉下来，扑簌簌的落在她周围。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的鲁莽，如果不吵架，今天她就会照常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开始优雅的一天。

不得不说，余晓这个人吧，心是真的大，她有个可靠的表妹，还有个可以依赖的老公，她相信他们一定会救她出去的。

突然，她听见了一声声有规律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她赶紧躺回了原来的地方，将绳子象征性的绑回了手上，闭上眼假装自己还没醒。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进余晓的耳朵里，她手心开始冒汗，终于要见到那个绑匪了。那个女人脚踩高跟鞋走到了余晓身边，然后用鞋的尖头踢了踢余晓，余晓“幽幽转醒”，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女人踩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一袭不合身的黑色连衣裙，画着不伦不类的妆容，“冷傲”的看着余晓，她慢慢蹲下了身子，伸手执起在地上楚楚可怜瑟瑟发抖的余晓的下巴，开口道：“把楚欢的手机号告诉我。”

女人挂了电话，一巴掌扇到了余晓的脸上：“你竟然给我一个假的电话号？活得不耐烦了？”

余晓忍着疼痛，对女人说：“不可能，我就知道他这个号码，对面怎么说？”

“为什么是个女人接的？你当我傻是么？”女人怒了，又想给她一巴掌，余晓适时说道：“那可能是他的秘书！对！一定是他的秘书！”

余晓快佩服死自己了，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那么快的想到借口。

女人歇斯底里的想要弄余晓，却被她这句话噎住了，手没放下来，于是顺势又给她一巴掌。

“嘶”余晓疼的倒抽了一口气，说话也变得硬气了起来，“喂，你到底绑我来干什么？”

那个女人嗤笑一声，说道：“你既然敢脚踏两条船，怎么不知道我为什么帮你来啊。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46.准备

接着，这个女人放开了余晓，房间里又只剩下余晓一个人了。余晓听到女人的话也很懵，什么叫脚踏两条船？她什么时候做了对不起韩蒙的事情了？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抓错了人。

她解开自己身后虚虚拉紧的绳子，把它们扔到一边，揉了揉有点酸痛的手腕，站了起来。

她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那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吧。

她慢慢摸着墙摸索的走着。突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她蹲下又仔细的摸了摸，发现是一团揉在一起的纸。她打开，依稀可以看见上面有一些字，但是看不清，周围实在是太黑了。她往窗边挪了挪，发现自己现在并不是处在晚上，而是由于窗户被木板钉起来了，严丝合缝的几乎不留一点空隙。

她用力的踹了几脚木板，木板完全没有要松动的迹象，她泄了一口气，透过一些细小的缝漏进来的点点光亮，看着手上的纸。

上面写着：向周围居民通报，我公司将于7月30日进行旧楼的拆迁，届时麻烦各位居民离开旧楼，注意人身安全，不要靠近旧楼附近。

肖氏集团附属公司金舞娱乐有限公司。

余晓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算算时间，估计就是明天，这栋楼就要拆了，而要拆这栋楼的竟然还是自家公司！她有一种要被命运折磨死的感觉。

她坐在了地上，好久都没动一下。她在调整心态，起初她觉得就是一个普通的绑架案，或许只要出钱，她就会被放出去，但她发现，绑架她的这个人有焦虑症，一不如她的心意，她就会焦躁，干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她以为她只要乖乖地等待救援，不要去惹怒那个女人就可以了，结果现在又告诉她，她要和时间赛跑，要去努力寻找线索。

她好难啊，就想当个死肥宅而已。

医院

唐清今天特意让护工给他洗了个澡，又穿上新洗过的病号服，神清气爽地坐在床上等待肖衍的到来，结果左等右等就是没见肖衍的身影，他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他在楼下看看肖衍，结果等了一早上，肖衍都还出现，唐清这时感觉到可能是出事了，他赶忙打电话给肖徊。

肖徊接电话的速度到是很快，他听完唐清的话，毫不在意的说道：“哦，是这样的，我们表姐被绑架了，现在小衍正带着人找她呢，没什么大事，小衍应该快找到了，她去金门了，那里有个黑客小子蛮厉害的，找人分分钟不成问题。”

肖徊朝着空气摆摆手，坐在余晓家的沙发上，一副大爷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对自己妹妹和表姐的担心。韩蒙在旁边眼神幽幽地看着肖徊。

唐清得到了肖衍的消息，便把电话挂了，他可不想听对面那人一直唠嗑。唐清挂了电话，也放下心来，只要不是肖衍出事了，一切都问题不大。随后他就又拿起放在床头的那本《无人生还》看了起来。

这头，肖衍很快就赶了回去，她刚进余晓家，就看见了大爷似的躺在沙发上的肖徊和已经整张脸都黑的彻底的韩蒙。

她一脚把肖徊踹下沙发，对着韩蒙说：“我们找到点东西，一起看吧。”

肖徊不满的对肖衍喊道：“肖衍！有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哥哥的么！你不尊老……”他还没说完，就被肖衍打断了。

“刚才嫌犯给我打电话了，你去查查这个电话号码，有收获再说话。”

肖徊接过手机号，摆摆手走到了技术人员聚集的餐桌上。

韩蒙听见肖衍的话，一脸严肃地问道：“肖衍，这件事……”

他犹豫着没有往下说，肖衍到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道：“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当是冲着我来的吧，等余晓找到了，你要怎么样都随便你。”

肖衍认真的回复他道。边上的楚欢不乐意了，想要开口讽刺几句，却被肖衍拦住了。

韩蒙或许是发觉到自己现在这样很没有礼貌，明明不是人家的错，却硬是要人家承认这件事是由她而起。他选择闭上了嘴，呆呆地坐在那里等着调查结果。

楚欢见他这副样子，冷哼一声，讽刺道：“有些人啊，就知道把错怪到别人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脸，能不能说话经过大脑了。”

肖衍见状，打了楚欢的头一下，楚欢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愤怒的看着肖衍：“你还帮着他？好心当作驴肝肺。”他生气的走到阳台上，本来想抽根烟冷静一下，却又想起肖衍闻不得烟味，于是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片口香糖放进嘴里，嚼的特别用力，仿佛在把某人放到嘴里咀嚼一样。

肖衍看了一眼像只被抛弃的小狼狗一样蹲在阳台的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真是幼稚极了。

“小衍！查到啦！”肖徊的大嗓门吵得肖衍有点脑子疼，她揉了揉脑袋，肖徊就已经跑到了她边上，拿着电脑对她说：“就在这里附近，手机号是个黑号，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他刚刚又打了一通电话，我们查出来是从这里打出来的，还有，关于你们查到的那段录像，通过技术分析，我们已经查到车牌号，这个地方的监控我们也调出来了，刚好就出现了这辆出租车。”

“好，出发。”肖衍看完，对面前几个男人说道。

47.真相都是狗血的

肖衍带着几个大男人很快就跟上了那辆出租车，出租车还没意识到自己被跟踪，带着车里的乘客往目的地赶去。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正准备开走，一个女人拦住了这辆出租车。司机态度冷淡，“去哪里？”

女人咧嘴一笑，对前面的司机说：“让我来猜猜，你把余晓关在了哪里？”

前面的司机眼神一凛，说道：“警察？”

“是个废墟？还是拆迁房？资料里显示你名下的房产最近正面临拆迁，是那儿？还是你老家的那处老房子？哦，都不是啊，那是哪里？”女人像是在和她唠嗑，又说：“让我们自己找啊，那麻烦您直接开到警察局哦。”

司机把头往后一转，看着后面那个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心，将她内心的话都读出来了。

女司机黄梅心一狠，看着后座没几两肉的女警察，一踩油门，车子就像一根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肖衍看着气急败坏的女人，脸上依旧带着笑，不过笑容的弧度微微向下，显得有些嘲讽。

“黄梅，s市人，1986年6月5号出生，父母不详，当过网关，销售，小说写手等职业，现在定居a市，在a市有一处房产，但由于拆迁，最近一直在外面租房居住……”肖衍缓缓从嘴里说出有关黄梅的信息。

黄梅听见自己的信息一丝不差的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额边滴下一滴冷汗。脚又往油门上踩了一脚。

本来看着肖衍一个人往犯罪嫌疑人的车里走去的时候，韩蒙几人还是没觉得怎么样的，最多是为犯人默哀两秒，可是当出租车开出的一瞬间，这辆车里的几人坐不住了，他们这是要往哪里开？开车的肖徊也跟着踩了一脚油门，跟上了前面的出租车。

透过出租车厚玻璃，能看见肖衍端坐在后座上，时不时歪着头，前面的女司机黄梅不时回头愤怒又诧异地看了一眼肖衍，然后又快速的回过头去看路。

出租车里，黄梅确实不好受，肖衍不停地在扒她的老底，都快把她今天穿的内裤颜色说出来了。其实肖衍也不想这么一直背着一个女人各种信息，可是他们的人在不久之前已经去过她的那处快要拆迁的房子里看过，并没有余晓的痕迹，显然黄梅并没有把她带到这里来，那么，她会把余晓带到哪里去？

肖衍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提出一个人只身过来和黄梅谈判，希望能够早点从黄梅口中得知余晓的去处。

黄梅转念一想，突然发现肖衍说了那么多，却一直都没有说出余晓被关在哪里，再加上她刚上车的时候说的话，黄梅冷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吧，那个女人啊，明天你就见不到咯。哈哈哈哈，这种女人啊，简直就是死不足惜，让她祸害这么多男人。”

肖衍终于听见了关于余晓的话，她面上不显，假装很着急地问：“余晓到底被关在哪里，你不说就当我们不知道么？你刚刚说她怎么了？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又没有见过，你了解她什么！”

黄梅被肖衍说的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种脚踏两条船的女人，就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我为社会消除了一个祸害，为什么你要怨我？不过问题都不大了，她明天一早就会收到神的惩罚。神会替我洗清她的罪孽。”

肖衍看着一脸平静的女人，自知自己可能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也不再演，面无表情地对着前面开车的女人说：“绑架案做的这么粗糙，你也配当个罪犯？余晓被关在金舞娱乐今天要拆的那几栋居民楼里吧，我查过了，你刚刚强调余晓明天就会受到惩罚，而你由于自身力量不够，肯定会选择一个较为简便的方式，而你又说神会替你制裁，一联想，我就查了在明天会拆除的楼，正巧，在你已经拆了的房产旁边有一单明天要拆除的房产。

现在，你可以带我去找余晓了么？”肖衍坐直身体，从后视镜看着前面的黄梅，目光如炬，像是要把前面的女人燃尽。

肖衍其实很生气了，但是在找到余晓之前，她不会表现出来，但是现在不同，她已经找到了余晓关在哪里了，不需要再和这个女人客气地说话了。

黄梅见事情不对，一打方向盘，就往左开进了一条小路，由于黄梅没有预兆的拐弯，肖衍的身体一歪，脑袋撞到了车门上，肿起来一个大包，她坐起来揉了揉额头，对前面发狠的女人吼道：“你喜欢的楚欢根本没有女朋友，而那天他发微博的那张照片，背景的房子是我家，根本就没有想的那种狗血剧情，余晓之前发微博的背景也是在我家拍的，她微博上说和男朋友吃饭也说得是和我，根本不存在什么脚踏两条船，别把你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人家有老公，很恩爱！”

肖衍不悦的看着前面想要带着她逃窜的黄梅，本来想好言相劝的话变成嘲讽。

黄梅听完话，整个人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愣，她机械地转过头去，看着后座上的女人，“你说的都是真的？”

肖衍一摸头，果然肿了个大包，没好气地说道：“一个是我从小玩到大的表姐，一个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你觉得呢？他们两个要是背着我脚踏两条船，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48.救余晓

黄梅找了个角落，把车停下，从车上将肖衍拉了下来，动作粗暴地让肖衍皱紧了眉头，肖衍挣开她的禁锢，和黄梅拉开一段距离，双手抱胸说道：“现在，可以和我回警局了吗？”

黄梅看着肖衍，情绪有点激动，嘶吼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吧，你为什么要骗我，余晓就是个贱人，她脚踏两条船！她明明有老公，干什么要去勾引楚少，楚少是我的，楚少是我一个人的！”

她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笼子里控诉着自己的无用功。

后面肖徊刚把车停稳，几人从车上下来，朝着肖衍的方向跑了过来，就听见黄梅的话，楚欢一脸疑惑地问：“谁说余晓勾引我？”

韩蒙眼神怪异地看着楚欢，楚欢立刻澄清道：“没有啊，从来都没有这件事，我和余晓怎么可能，我不喜欢这个类型。”

韩蒙皱着眉说道：“我觉得晓晓也不会这么没品地看上你。”

“你！”楚欢听见韩蒙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到底是不敢对韩蒙说什么，毕竟他觉得先控制住眼前这个女人最重要。

黄梅听见身后传来的楚欢的声音，情绪立刻就变了，她像个少女一样，红着脸蛋，跑到楚欢的面前停下，低头扭扭捏捏地对楚欢说：“楚少，你好，我叫黄梅，很高兴见到你，我，我喜欢你很久，请你做我男朋友。”

说完，有点发福的黄梅转了一圈，就要往楚欢怀里倒去。楚欢见状，赶紧往边上侧了侧身子，往肖衍身后躲去。肖衍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身后没有出息的丢人玩意儿。

楚欢以为肖衍在关心自己，于是委屈地说道：“小衍，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都不认识她，她就这样往我身上扑，好可怕。”

肖衍听完，又翻了个白眼，对楚欢招了招手。楚欢以为肖衍要安慰他，赶紧把自己的头伸过来，像只大金毛一样凑上去。

一个巴掌毫无预兆地拍在了楚欢的脸上，楚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手推向了黄梅的方向，身后传来了肖衍冷淡的声音“自己的桃花自己解决，我要去找晓晓了。”

说完，肖衍拉着韩蒙开走了肖徊的车，开走前肖衍很好心地对着外面还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几人说：“你们把她带回警局，我去找晓晓。”

“啊，嗯，好。”肖徊回过神来，答道，但是肖衍的车已经开出了老远，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啊……

韩蒙坐在车里，自然也是听见了肖衍刚才说的话，兴奋地对着肖衍问道：“晓晓在哪里，她没有受伤吧……”

肖衍把食指放在嘴前，对韩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韩蒙闭上了嘴，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但是紧握的拳头告诉肖衍，他忍耐着不问出口的问题对他有多重要。

肖衍叹了口气，看在韩蒙这么乖的份上，说：“晓晓在金舞娱乐明天要拆的那几栋居民楼里，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你不要担心，我已经叫了救护车，应该很快就能赶过去了，那个女人是楚欢的粉丝，大概是看见楚欢微博里有张在我家拍的照片，又看见了晓晓微博里也有一张背景是我家的照片，后来可能机缘巧合之下，又看见你和她一起走，就以为余晓脚踏两条船，有老公还勾引楚欢，于是就绑架了她，其他的等会去了，我还要和她核实一下我的想法。”

余晓被关的地方离黄梅开过来的这条路很近，肖衍说完就开到了。

面前的楼已经快要倒了，肖衍左右走了走，看了看几栋破旧的居民楼，对在边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救老婆的男人说：“估计在5号或者9号楼里。”

这几栋居民楼挺有特点的，除了5号和9号居民楼，其他的楼要不就是矮小的低层楼，要不就是全是玻璃包围的高层公寓楼，嫌犯不可能把余晓放在低层楼里，万一余晓呼喊，被发现就不好了，全是玻璃的公寓楼同理也不可能，只剩下面前的两栋小高层的楼。

这两栋楼，由于拆迁的时候居民和拆迁公司之间发生了一些口角，于是最楼顶的几间房都被木板镶住，也算是居民对拆迁的不满。

肖衍抬头看了两栋居民楼一眼，忽然眯起了眼，在5号居民楼的6楼看了又看，突然笑了，“找到了。”

韩蒙像只离弦的箭，冲上5号居民楼，刚巧这时，救护车也开到了，于是肖衍指挥几个医护人员让他们跟着韩蒙进了5号居民楼。

肖衍坐在底下，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几个小护士看见肖衍这副模样，忍不住搭讪道：“欸，妹妹，这楼上还有人啊，你怎么不跟上去看看呀。”

肖衍放下手机，笑眯眯地对着几个八卦的小护士说道：“哦，她老公上去就好，我上去只能吃狗粮而已。到是几个姐姐，长得真好看，我就喜欢和你们一起说说话。”

几个小护士被肖衍的话逗笑了，几个小姑娘咯咯咯地娇笑起来，有个小护士悄咪咪地对肖衍说：“妹妹啊，不是我说，我觉得这楼里闹鬼，你朋友还好吧，会不会……”她没说下去，但是意思不言而喻。

肖衍虽然还在笑，但是笑容却越来越冰冷，声音也不想刚刚那么甜，“这位姐姐，你的舌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需不需要动一下手术呀，我刚好认识一个不错的整形医生。”

那个刚刚说话的小护士，听出肖衍话里的讽刺意味，立刻闭起了嘴，就是脸色有点难看，心里不服气极了。

另外几个小护士看到心里蛮讨厌的人吃瘪，都开心极了，毕竟除了她们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拼进了市医院，还有些人是靠走后门才进来的，平时也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指挥她们做事，这不，终于踢到了铁板了。余晓和韩蒙腻歪完，终于舍得下来。

余晓看见立在车旁的肖衍，立刻冲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衍，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看懂我给你留的信号的！”

49.事后

余晓恋恋不舍的告别肖衍，坐上救护车去医院检查身体了，韩蒙在一旁非常紧张地时刻护着自己的老婆，余晓在边上红着脸很享受他的照顾，两人甜甜蜜蜜的扬尘而去。

肖衍见事情解决，人去楼空了，就开着车回了警局，警局可还是有个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的。

肖衍走进警局，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时而娇羞，时而尖叫，像个精分。肖衍头疼地走了进去，硬拉着粘着楚欢的女人，走进了审讯室。黄梅在后面挣扎着，但就是挣扎不开，她在肖衍身后大叫：“你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肖衍把黄梅拉进了审讯室大力的把门关上，发出嘭地一声。刚刚还一脸愁容的众人迅速围到了观察室里，大家都非常好奇肖衍大战奇葩的场景。

审讯室里，肖衍将黄梅按在凳子上，黄梅想站起来，肖衍皱着眉头威胁道：“你大可以站起来试试，看是你的力气大，还是我的格斗术厉害。”

黄梅听见肖衍的话，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像个好学生一样，甚至将两只手放在了膝盖上。

肖衍看到她这副模样，满意的在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是怎么找到余晓的。”

对面的黄梅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说道：“我微博里看见楚少点赞了那条问他有没有脱单的回复，我们粉丝圈就推断出他谈恋爱了，于是就各种找他的女朋友是谁，但是一点都找不出线索。

后来我在微博上冲浪，看到了余晓的微博，就看见了她有一张照片的背景和楚少那张背景非常相像，又刚好她那张照片的配文是：又和男朋友约会啦。

后来我又去翻了她剩下的微博，发现她竟然还有老公，她肯定是劈腿的那种女人，我肯定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了，于是我照着她发的定位，一直在找机会，正好到昨天，机会竟然等到了，于是我就带着她，要让神来惩罚她。哈哈哈哈哈哈可惜啊，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黄梅越说越激动，说着就要站起来，疯狂的大笑。

就在这时，肖衍冷冷的开口道：“还记得我在车后座上和你说的话么？”

黄梅突然又安静下来，警惕的看着肖衍，“你别为她洗白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听的。”

肖衍把背靠在了椅背上，把腿翘在了桌子上，椅子一摇一摇的，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这是我的房产证明，这是我家的照片，这是余晓和韩蒙的结婚证，这是余晓那天来我们的自拍，请你好好看清楚，你从进入到审讯室里开始，说的所有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给你一个忠告：请注意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还有啊，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么我会告到你倾家荡产。”

肖衍脸上带着笑，却说着最狠的话，她像是一只孤狼，保护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只要有人碰了她的所有物，她就势必要让那个人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审讯室里的几人纷纷感觉到了一股冷气从脚底下钻出，纷纷打了个冷战，在心中暗暗决定说：以后绝对不把肖衍弄生气了，不然这个后果他们可付不起。

楚欢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翘着腿把凳子摇动起来的女孩，感觉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心里满的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就在这时，肖衍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喂？”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肖衍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了，对着对面说：“没事，过会儿我就去。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做到的。先挂了，过会儿见。”

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竟然笑的和朵花似的，哼。楚欢心里想着。面上也跟着露出了点冷气，边上的肖徊冻得一哆嗦，看向楚欢道：“楚欢你又生什么气，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天真少男们的想法。”最后一句像是在抱怨还有谁也曾经这样子对他一样。

楚欢这时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所以没听见肖徊的抱怨。

肖衍见黄梅被自己噎住了，又说道：“你知不知道，光是蓄意谋杀未遂就能把你关进监狱去。祝你在接下去的日子还能像现在这样什么事情都靠想象。”

说完，她走出了审讯室。楚欢见状跟了上去，“小衍，现在怎么处理这个女的。”

“你找个好的律师，要求重判。别给她绝地反击的机会。”肖衍说道。

“好，我办事你放心。对了，刚刚谁给你打电话，你……你怎么这么开心。”楚欢还是把自己的疑问问出来了。

“哦，就是今天早上本来要去看的唐清，他刚才叫我去医院帮忙。”说完她就径直走了出去，楚欢想跟上去，就听肖衍说：“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好好留在这里反思一下为什么要手滑点赞的事情吧，还有，记得我们的赌约哦。”

说完，肖衍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开着车走了。

50.真相（一）

楚欢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肖衍说中了，他自认倒霉的去收拾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了。

说起来挺巧的，余晓被送去的刚好和唐清在的是同一家医院，肖衍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已经做完检查准备回去的余晓和韩蒙。

余晓热情地拉着肖衍的手，似乎没有发现韩蒙和肖衍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小衍，我刚刚检查了身体，你猜医生说什么？我正好本来要去警局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呢！”

肖衍拉过余晓，从上到下完整的打量了余晓一边，见她没有被绑架所影响心情，也是松了一口气，含笑道：“怎么了，晓晓，要告诉我什么消息呀。”

余晓玩心大起，附在肖衍耳边对她说：“我，怀，孕，了！”

说完，她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倒在了肖衍的怀里，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期待，看着肖衍。

肖衍有一瞬间的呆愣，转瞬间变成狂喜，她看着怀里的笑得花枝乱颤的余晓，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填着幸福。余晓很开心能看见肖衍失态的样子，笑倒在了肖衍身上。

韩蒙有些吃味的看着自家老婆对着别人投怀送抱，但是喜当爹还是让他很兴奋的。他刚刚听接到了警察局打来的电话，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有点埋怨肖衍，毕竟是因为她的人晓晓才会莫名其妙的出事，完全是给人家当了背锅侠。他现在还有点后怕，要是晓晓真的出事了，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啊……

想到这个，韩蒙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他盯着肖衍，见肖衍看了过来，对他说：“肖衍你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

说完，他径直往边上的小角落走去。

余晓见状，皱了一下眉头，对肖衍说：“小衍，你等会过去，我和他有点事说。”

说完余晓就想往韩蒙那里走去，却被一只手拦住了。肖衍拉住余晓，借着身高优势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有些话，要说明白才可以，放心，我们一直会尊重你的决定，现在是，以后也是。这件事完了之后，我会给我的小外甥买份见面礼再去看你。”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余晓，然后走向韩蒙。

余晓听完肖衍的话，觉得肖衍肯定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说那样一句话鼓励自己，她站在原地，看着妹妹有点瘦弱的肩膀，突然有点想哭，她终究还是没有成为小时候说的那样，要做肖衍的支柱。反而是让那样一个瘦弱的肩膀，帮她扛起来外界那些声音……

这一次，她要坚强起来，不能再逃避了。

肖衍站在韩蒙面前，对他说：“想来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了，想怎么样就直说吧，我也懒得和你废话。”

韩蒙盯着面前的女人，突然有种看到了野兽的错觉，但也不怪他，谁让肖衍现在的眼神很凶狠，像一匹随时准备进攻的野狼。他稳了稳心神，说道：“那我就看门见山的直说了，这次晓晓会被绑架，大部分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吧，谅在我们两家是亲戚的份上，我也不过多追究此事，但是我最近公司里出了点问题，希望你能帮我。”

肖衍嗤笑一声，对他说：“哦，原来你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和余晓吵架的啊。”

“你说什么呢！”韩蒙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而且晓晓和我吵架那也是我们双方之间的小矛盾而已！”

他说的很急，肖衍双手还在胸前，对他说：“哦？真的不是你故意的？那为什么刚好就在你们结婚纪念日的当天，你忘记了这个日子，在外面加班，又刚好很巧的，那天回来，晓晓会和你吵架，到最后生气的离开，又为什么会这么巧的你不上去拉住她，让她不带手机就出门了？这些你能不能告诉我答案？”

韩蒙听着肖衍的话，连连摇头，对她说：“晓晓会和我吵架，这也是我没有料到的啊，怎么就把这个错推到我身上了呢！明明就是因为你的原因！是你！是你要陷害我吧！”

他激动的用手指指着肖衍，对她大声吼道。

肖衍见他拿手指指着自己，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不要拿手指着别人么？”

韩蒙见肖衍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话从嘴里挤出来，有点心虚的缩回了手指，他可能觉得自己在气势上有点输了，又说：“我才不用你管，反正这件事，你办的到也得给我办，办不到也得给我办。这是你欠我的！”

肖衍看着面前丑态毕露的男人，说道：“你觉得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这样说话？凭的是晓晓喜欢你？还是凭你工薪家庭出生？父母双全？我告诉你吧，要不是晓晓，你今天都不配在这里和我说话。你可活得真像一个笑话，呵。”

韩蒙听见肖衍讽刺他的话，觉得自己的脸被对方打的特别疼，可能是真的气急了，他竟然举起手，作势要往肖衍脸上扇。

但是很遗憾，他的动作被一只手拦住了。那只大手硬生生地将韩蒙的手截在了半空中。肖衍看着挡在她面前的病号服，笑着说：“唐顾问的伤是好了么？竟然敢过来这儿英雄救美？”

唐清听见这话也跟着笑道：“是啊，那你准备怎么感谢我？以身相许么？”

“我这可哪里敢呀，外面的那些小姑娘可是会撕人的。”肖衍娇笑道。

唐清看着面前面容扭曲的男人，也没有和肖衍唠嗑的心思了，这个男人刚才竟然想对肖衍动手，想到他刚才看到的一幕，他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反手将韩蒙的手反方向一折，制住了他。

韩蒙痛的头上的冷汗直流。

“住手。”身后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制止住了唐清的手。

肖衍挑眉往后看去：“晓晓？”

“小衍，把他交给我吧，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余晓说完，对肖衍惨淡一笑。

肖衍暗中握紧拳头，看着面前像是一瞬间坚强起来的女人，点头道：“好，那剩下的，你来吧。处理完了给我打电话。”

说完，她带着唐清离开了。

51.一波又起

他们来到唐清的病房，唐清很自觉地就坐回了病床上，乖乖地盖好被子，等他做完这些，看向肖衍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肖衍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道：“还能是什么，就是电视上那种很狗血的豪门恩怨呗。前阵子我们不是去玉米楼里查案子，后来遇见我表哥了嘛，于是他和我透露了点消息，他说，韩蒙在他们公司里好像盗用公款了，到他这里来借过钱，我哥他就拿着自己私房钱给他了，就是不知道他填了这个漏洞之后，有没有又去挖别的洞咯。后来估计就是碰巧，他大概是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余晓，好像想对她不利的样子，于是他就将计就计，把余晓推出去了，希望可以从我这里讹点钱。晓晓估计是看出来了，本来我想的是让他自己承认错误，但是看晓晓的样子，估计这事儿不能私了了。”

肖衍想起了走时余晓的样子，头就隐隐作痛。她想帮晓晓处理好的，结果这个小妮子好像是决定自己解决了。她终究还是长大了，不再是那个躲在她身后一味的寻求帮助的小姑娘的。

肖衍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沧桑感。

“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她自己来完成吧，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唐清看她这副样子，就知道她还在担心余晓，便出言宽慰她道，“哦，对了，你吃晚餐了吗？我让助理带了很多东西回来，一起吃？”

“好呀。”肖衍也不客气，坐到唐清边上准备开饭。他们也没等很久，助理很快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唐清这人其他到是没养出富贵病，就是这嘴吧，在国外给养刁了，只要是有条件，就一定要吃的好。日本寿司，意大利煎牛排，法式鹅肝，配上韩式大酱汤，甜品烤布朗宁，这个搭配可以说是很混搭了。

肖衍抽了抽嘴角，道：“唐顾问吃的很多种多样啊。”

唐清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了，笑道：“就是大病初愈，什么都想尝尝，于是就让助理全买了。”说完，他抽出袋子里的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后，递给肖衍。

肖衍道谢后，接过筷子。唐清也拿起来一双筷子，两人就在这样在医院的床上小桌子草草解决了晚饭。

唐清暗暗记下了肖衍今天晚上吃的最多的是哪几个菜，这也是他今天叫了那么多菜的目的，毕竟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必须先抓住她的胃。

“小衍吃饱了么？”唐清温和的看着正在收拾的女孩，觉得自己满心满眼都是她，还好，他们没有错过的太远。

肖衍点点头，满足的摸了摸小肚子，示意唐清自己吃的肚子都弹出来了。接着她准备去倒垃圾，助理很是时候的走了进来，接过肖衍手上的袋子，便又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两人又坐着聊了几句，肖衍还是老样子，坐在唐清边上给唐清削苹果吃，水果刀在她的手上翻飞，将普通的苹果块削成了精致的小兔子，医院里没有小碗，于是她削好一个就放在唐清手上，等唐清吃完了上一个，她刚好又削完了下一个。

他们两说着说着，就很默契的不再开口。

原因是因为他们实在是没什么好聊的……两人算下来已经有十几年没见了，而且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也就儿时短短的两年而已，要找话题硬聊，又显得很尴尬……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不聊天。

整个病房里只剩下肖衍削苹果的声音。

唐清的助理趴在门缝上往里看，看见两人谜之沉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在心中数落唐清，少爷你快上啊！你这样不说话怎么能抱得美人归，没看见气氛很尴尬么！快随便聊点什么啊！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但不管唐清的助理再怎么在心里吐槽，唐清和肖衍就是不开口，两人像是在比赛谁先开口，暗自较劲。

最后唐清叹了口气，对一直在削苹果的肖衍说道：“小衍，给我个机会，让我去了解你。”

唐清知道自己当年迫不得已出国的举动到底还是给肖衍留下了不小的创伤，以至于她在现在这件事上，虽然嘴上是已经原谅自己了，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拒绝和自己相处的。

肖衍低头削着苹果，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明白自己不该去对他这个态度，当年出国的事情也不是他可以决定的，她知道自己不该还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可是她做不到不去想，所以在一切都结束之后她会一直梦游去唐清曾经睡过的客房，她想质问他为什么可以做逃兵，遇到事情为什么不去直面它，还有她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信念到底是什么？（我也觉得肖衍这儿有点像碰瓷，女人心，海底针啊）

唐清看着肖衍又一次采用了逃避的方法，又是深深叹了口气，这件事还得慢慢来啊……

这种尴尬其实也没持续很久，唐清和肖衍都没想到，下一秒，他们会被当成人质关在医院的住院部里……

“各单位注意了，现在你们是我们红玛瑙组织的人质，谁都不要轻举妄动，无论你们是报警还是打电话给家人，都没问题，因为整栋楼里都被装上了炸弹，一楼的门我们也装上了炸弹哦，你们可千万别去碰，炸伤你们还得我们可爱的护士帮你们急救，你们做人质的时间会有多长就要取决于你们的警官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了。现在还有人以为我在开玩笑欸，那先来一场小的爆炸吧。”

那个广播里的声音刚落，肖衍和唐清就感觉到地面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周围传来了各色的尖叫和奔跑的声音，肖衍拉着唐清也快速的往外跑去，混进了人流里。

他们顺着人流跑到了一楼，就看见一楼的所有门上都被胶带贴上了一个方盒型的东西。

“常见的c4炸弹，这个数量有点多，有点麻烦。“肖衍凑近唐清身边说道。

接着，两人逆着人流走到刚刚爆炸的地方，那里是一楼的厕所里，爆炸的有两处地方，将整个厕所炸的面目全非了，肖衍走近，蹲在地上检查了一下，有些奇怪的从地上捻起了一点土灰，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就在这时，广播又响了起来：“bing-bong，各位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很真实的爆炸，不过各位别害怕，我们暂时是不会伤害到你们的性命的，但是要是炸弹全都炸了，你们被埋在废墟底下我就没有办法了咯。”

他说完还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显然没把这几千多条人命放在眼里。

“哦，对了，你们要是还是不相信，可以问问你们边上穿着一整套黑色休闲衫的女士和她旁边穿着病号服的男士，他们是警察局的顾问哦，应该会告诉你们答案哦。”广播里的人又说道。

肖衍和唐清一凛，显然这个组织的人是知道他们在这里才特意到这里来的，与其说是拿这几千条人命威胁公安，不如说他们是在拿他们两个的命来要挟。

52.向瑶是筹码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有几个胆子大的问道：“小姑娘，你真的是那什么顾问么？”

肖衍不知可否，点点头道：“我们是警察局特聘的顾问，门上的炸弹也是真的，不过请各位不要惊慌，我相信警方一定很快就会救我们出去的。”

几个年迈的老人听了肖衍的话，皱紧了眉头，刚想说什么，又被广播打断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吧，那么我宣布从现在开始游戏正式开始，我现在给你们30分钟的时间打电话，你们可以打电话给自己的家人，也可以报警，当然你们可以打给任何你们想要通电话的人，而我的需求也希望通过你们传达出去，大家可要听清楚咯，怎么样才能让你们快速的离开这里的方法哦！我需要5亿的现金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现在在绞送到刑场的路上，叫向瑶。好了游戏正式开始了。注意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通话时间和给外面的人半个小时的准备的时间，也就是说从一个小时后，炸弹就会由上至下开始爆炸，死伤问题从来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里哦。最后，祝各位好运。”

他话音刚落，门上的所有炸弹都开始倒计时，只不过每个炸弹的时限有所不同，有的是120分钟，有的是90分钟，有的是75分钟。

所有人开始慌了，纷纷拿出手机，有的在报警，有的在给家里人打电话，都在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感到担忧，有几个胆子小的边说边开始哭，又带着孩子来看病人的，孩子们看到这一幕幕，也跟着哭了起来，顿时，整个住院部的一楼充斥着压抑的氛围。

肖衍和唐清对视了一眼，两人分头从两边开始，逐个观察着炸弹的时间走了一圈之后，两人汇合交换信息。唐清说：“我看了一下，门上的炸弹多数是75分钟的，正大门上的是90分钟的。”

肖衍点头，她看的那一边也是这样的，她补充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承重墙上的炸弹设了120分钟，也就是我们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寻找真相。走吧，先上楼吧。”

肖衍看了一眼唐清，笑道。两人逆着人流终于坐上了电梯，他们直接上了最顶层。

这栋住院楼是市医院前些年的老楼，但由于设施什么都还比较先进，于是被当成了有钱人家的住院楼，整栋楼共5层，每层每个病房都是单人病房，配有独立的卫浴，专人服务。

顶层是脑癌科室，相较于其他科室，这个科室就显得异常的冷清，基本每两天就会有病人撑不住了，也不会有得了脑癌的有钱人还希望在医院里受这份罪，大家都是回家等死的。但也是有少数几个插着呼吸管的老人躺在床上，他们也不指望自己可以逃跑，不如就呆在这个地方慢慢享受人生最后的寂静。

肖衍和唐清检查了一番周围的窗户以及墙壁，肖衍说道：“也不是没有可以逃出去的可能，但是那么多人一起，就很困难了，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还特别调查过我们，怕是看见我们进病房了才开始做的手脚，不过，我有点好奇……这么多炸弹，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置完的呢。”

“对方人数上应该很有优势，武力值也很ok，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的绑架了那么多人，红玛瑙这个名字你听过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唐清陷入了沉思，他总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肖衍翻了个白眼，对唐清的记忆力感到绝望，“你还记得以前绑架我们的那伙人吗，就是这个组织的啊，而且那个叫向瑶的女人，前阵子还搅得a市腥风血雨啊。向瑶这个女人，在金门里贩毒，结果因为太高调，于是就被缉毒警察注意上了，上面又有意要清理一下金门里的问题，于是杀鸡儆猴，打算要拿向瑶开刀，但是没想到，警察局里竟然还有向瑶的眼线，把这事和向瑶透露了。不过这女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和缉毒所正面刚，最后缉毒所硬生生用人海战术包围住向瑶，才把她关进了监狱，可这女人死也不认，缉毒所那帮大老爷们也没办法，最后请心理学有名的沈教授去审，向瑶才熬不住都交代了。”

听完肖衍的讲述，唐清终于想起来了这么一回事，沈教授就是他的大四时候的导师，这个案例也是被他着重和他们这些学生讲的。可也不怪唐清对这个名字的印象不深，毕竟教授在讲述这个案子的时候，都是用嫌疑人三个字来代替她的名字的，唐清也就看过这个卷宗一次而已。

唐清摸摸鼻子，说道：“那现在怎么办，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肖衍沉思了一会儿，拿起了手机：“喂，事情应该有人和你汇报了，是冲着我们来的，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危险，可是人质太多了，我们还没见到那群人，我们有什么战斗力，老的老，残的残，老弱病残孕都在我这里好么，你可别再想这么钢的方法了。对了，向瑶接出来了没？”

肖衍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啊，这样啊，那太可惜了，看来我们今天要死在这里了。挂吧，不想说话了。”肖衍面无表情的挂断电话，对唐清说道：“走吧，该去会会那帮当代恶臭青年了。”

她慢悠悠地走进安全出口，从五楼一层一层参观下去，最后停在了二楼。肖衍推了推二楼的门，发现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啧了一声，又跑回了三楼，按亮了电梯的二楼，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数之多到是超乎了肖衍所料。

肖衍轻佻地吹了个口哨，往里走去，几个男人训练有素的为肖衍二人让开了一条路，他们一路走到广播室里。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剪了一个利落的小平头，椅子缓缓转了过来，一张过分清秀的脸露了出来，眼角有一条刀疤破坏了他的美感。他见到肖衍二人，笑着站了起来，“二位是来谈判的么？”

53.Are you so sure you will win?

“向瑶已经死了，你的赎金可以就位，是换条件还是怎么样。”肖衍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时刻保持着警惕。

男人呆楞一下，对肖衍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是在说笑吗？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明天早上才会行刑啊，怎么可能！”他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陷入了一种癫狂的境界，他抓着肖衍的胳膊不停的晃着。唐清皱眉，想冲上去拦住他。

肖衍一个眼刀飞了过来，显然是不允许唐清继续动作。唐清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动作。他挫败地放下手，立在一旁当柱子。

男人摇了一会儿肖衍，突然趴在肖衍肩上不动了。“呵呵呵呵呵，没关系，肖顾问，那我换个人，我觉得就把肖顾问配给我吧，向瑶这个死女人既然死了，那就让她在地下好好呆着吧。不过我很好奇，我的消息来源很可靠啊。”

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演戏，这男人在晃她的时候只使了两成力不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晃得很厉害，但其实并没用多大力气，而且他刚刚演戏的样子……说实在的还没有黄艺，一个二线女明星好。能做出绑架一整栋医院大楼的男人，肯定不会这么感情用事，会为了一个女人公然与警方为敌。

肖衍想明白之后，笑道：“你的情报网就没有出错的时候？万一就是行刑手今天心情好，希望多杀一个人呢，你说对吧，前军方大校，现在一家安保公司充当技术顾问的成强先生？“

面前的男人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愧是肖顾问，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么？你说的没错，确实，我的情报网不可能每次都是正确的，就像十五年前我们组织有几个废物就因为一点小钱绑架你们一样，我们的情报网也不知道你们竟然那么厉害，尤其是你呢，肖顾问。“

说着，他执起肖衍的下巴，迫使肖衍不得不抬头看他。肖衍翻了个白眼，正想甩开他的钳制，成强的手就像被什么东西拧住，不得不放开对肖衍的掌控。

唐清眼神暗暗的看着被自己握住右手的男人，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只会躲在别人身后需要被保护的男孩了，他不想再一次看见肖衍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

成强像是和唐清较起劲了，他暗暗使劲，力图扳回一城，却心惊与唐清的力量，他已经用上了八成力，而唐清竟然才开始显得有些吃力。要知道他可是在军队中训练过的人，一般人和他比，那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可是面前这个看上去身上没有几两肉，甚至还穿着病号服的富家公子哥儿，竟逼着他使出了八成力。

他松开了手，对从刚刚就有意忽略的男人笑道：“没想到唐顾问现在这么有力量，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笑着坐回了椅子上，对肖衍二人说：“怎么样，既然向瑶这个死女人已经死了，那就换个人吧，就当年那个无期徒刑的恶霸，叫什么来着？”

他边上的小弟在他的示意下，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起来后，接话道：“叫顺佳林，老大。”

“对，就那个顺佳林，其他的照旧，想必你们也知道啦，我说话算话，也同样给了你们最长期限是两个小时，希望肖顾问，唐顾问不要让我失望啊。哦，对了，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咯，我的人要去收手机了，给肖顾问一个特权，最后一个再收你的手机，怎么样，我对你还算好的吧，快打电话吧。”

“不用了，从刚刚起，我们之间所有的对话，在警察局的人都听见了，所以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准备好人和赎金的。”肖衍从口袋里拿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的电话，上面显示通话进行了十八分钟，显然是从肖衍进门就拨好的。

肖衍笑着，将手机当着成强的面关机，放到他的手上，唐清见状，也跟着照做，把他的手机关机放在了成强的另外一只手上。

成强接过手机，笑容明显狰狞了几分：“很聪明啊，肖顾问，你这样到是也省去了我们很多麻烦事儿。”

“自然是不用客气，不过我有些不明白的的地方，希望你可以为我解答一下呢。”肖衍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愿闻其详。”男人在椅子上不所谓的耸了耸肩。

“我可以理解你需要向瑶，是出于某种人道主义的情感，那你对顺佳林又是什么感觉呢？”肖衍像个记者一样，像是个记者一样，就差把话筒塞进成强的嘴里了。

“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救向瑶只是因为她以前救过我一次，所以这次绑架，就顺带想把她就回去，但是没想到她死了，那只能换个人带回去，反正不要白不要嘛，就和超市搞促销一样，白送的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成强还很贴心地肖衍举了个例子。

“你说的很有道理，真不愧是你呢。”肖衍说完，转身走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肖衍对外面的人说道：“areyousosureyouwillwin（你就这么确定会是你赢？）”

肖衍在电梯里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唐清拿不准主意，手足无措的看着肖衍，和一只被主人抛弃的金毛似的，端正的站在电梯的小角落。电梯把他们送回了顶层。肖衍率先走了出去，唐清紧随其后。

走到了医生办公室里，肖衍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愤怒压了压，对唐清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啊，你这样贸贸然去接触成强，是会被他盯上的！我已经很小心的从一开始就帮你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让他注意到你，而你呢，竟然和他正面对上，翅膀硬了是么！”

肖衍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想继续说，却被唐清捂住了嘴。

“嘘，别说了，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是我有能力，也必须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承担这件事，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你来为我挡子弹的小孩了，这些年我一直有在为了这一刻努力，放心吧，我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站在你身边的。”

唐清说的很慢，一字一句说的却很清晰有力，说的时候，眼里有着不一样的光芒。

54.演技

“那，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吧。”肖衍转过头去，闷闷地说道，谁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耳朵全红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唐清清了清嗓子，“咳咳，我，我，我……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

“啊，先把东西弄过来吧，这么多炸弹，也只能等肖徊的消息了。”肖衍拍拍脸，让自己镇静下来。说完，她走进了备药房。

唐清跟着进去了，他们心照不宣，都知道现在要干什么。

肖衍走进备药房，一刻也不耽搁，到处看了一眼后，从柜子里拿出了几个葡萄糖输液，又从铁柜里拿出了几块纱布块，铺到了地上，把几块纱布块的角打结打起来变成一块大块的布，然后把葡萄糖输液袋弄破，全洒在了纱布块上，接着又撒上了一些医院里常用的药粉，把那一整块布包起来，带着那块潮湿的布到了楼边上。

她没有着急用这块布干些什么，而是向窗外望了出去。

幸好这个绑匪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信，所以并没有把窗户封住，让肖衍能观察外面的情况。外面很快就被一辆辆闪动着红色警灯的车包围住了，其中还夹杂着武警专门出警的黑色武装车辆，和消防局专用的红色救火车。

即使肖衍目力惊人，但也不可能从五层高的楼上望见下面都有什么人。但她知道下面肯定会有人拿着望远镜往上望——肖徊。这算是他们兄妹两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如果肖衍被绑架了，在能行动的前提下，一定会在肖徊随警察赶到之前，到一个足够高和视野开阔的地方，而肖徊，则会第一时间用望远镜自上而下的观察整栋楼的情况，寻找肖衍的踪迹。他们之间传递信号就是这样做到的。

肖徊拿起望远镜，觉得自己心跳随时可能停止，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力求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只要能找到肖衍就行了。

很快，他就在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她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手里好像还举着一块纱布，朝着他晃了晃。而肖衍则站在前面，等待肖徊找到自己后发出信号。

肖徊叫住旁边准备去武警那里帮忙的小雨，让他帮忙把车后座上的那堆废纸聚在一起，燃起来。小雨不明白他的做法，但是还是照着他的话，乖乖地把纸放成一堆，然后燃了起来。

一簇火光从警察中间亮起，显得很突兀，但是有很明显。肖徊一刻也不敢把手上的望远镜拿下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肖衍的信息。

肖衍显然看见了那簇火光，她嘴角微微扬起，转头和身后的唐清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就离开了那扇巨大的玻璃窗。肖徊没看懂他们的意思，又在望远镜里到处寻找他们的身影，结果又在下一层相同的玻璃窗上寻找到了他们的身影，而这一次，唐清手上的白布上多了一个像罗马数字的符号。

肖徊叫边上的人给他一支笔，然后记录下了这个符号。接着，又在三楼找到了他们的踪影，这次，上面的符号又变了，肖徊快速的记录下这个符号后，肖衍有往下走去，但是她这次，直接来到了一楼。

这次，不用望远镜，肖徊也能看清肖衍和唐清手里的布了。这次上面变成了一整块红色。

肖徊把看到的都画下来之后，就让人把那堆火给灭了。火光一消失，肖衍就吩咐唐清把那块布也收了起来。“这样就可以了吗？”唐清不确定地问了一下。

“不知道，但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就看他笨不笨了。”肖衍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显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担忧。

肖衍周围都是人，大家都担心地看着肖衍和唐清。“小姑娘，我们，我们现在要做什么，你需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帮你的。”有个胆子大一点的老先生，问道。

“没事，我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坐着等警察先生们来解救我们，别担心，会没事的。”肖衍乖巧的笑笑，对着面前的一众老爷爷老奶奶们说道。

周围的人听见肖衍的回答，皆是叹了一口气，果然，这样的小姑娘即使能力在强，也肯定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世面，估计还是要把希望放到外面的警察身上啊……

周围的人都失望的摇着头，离开了肖衍身边。肖衍收起笑容，又同唐清坐电梯到了最上面一层。也亏得这些绑匪心大，即使是绑架了整栋楼，也只是占据了二楼这一层，其他地方他们还是可以接触到的。

肖衍乘着电梯慢慢往上升，突然扑进了唐清的怀里，呜呜呜地开始哭了起来，唐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任由肖衍抱着他，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压声安慰道：“小衍别怕，会没事的。”

他怜爱的看着怀里的姑娘，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肖衍在他的怀里翻了个白眼，臭傻子，竟然乘机吃我豆腐，等出去了一定要你好看，但她还是在他的怀里，用极小声的声音和唐清传递着话：“等会儿上去之后，找一个监控死角，我要干点事。”

唐清又摸了摸肖衍的头，用一种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对肖衍说：“小衍，我们先下去吧，电梯在五楼停了很久了。”肖衍腾地一下从唐清怀里跳了出来，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样子下了电梯。

唐清摸了摸鼻尖，心想：这小妮子，演技可真好。想到这儿，他的脸又红了起来。

两人很快就下了电梯，唐清拉着有些蔫儿了的小姑娘，走了几步，嘴里说道：“别害怕，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子的事情了，再说，这么多人等着你去救呢。”

肖衍像是被这句话激怒了，她皱着眉反问道：“为什么我要救这些人，他们的死活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你看见刚才他们怎么看我的了么，他们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何必自取其辱去救那些白眼狼啊！”说着，她一步一步像是计算好的一样，推进了监控的死角，监控里很快只剩下唐清一个人了，唐清安慰道：“小衍你先冷静一下，别哭了，他们，都是无心的。”

二楼监控室里，一直注意着监控的成强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看来这两人要闹掰咯，呵，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55.宁可得罪小人，不要得罪肖衍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嘛啊！”唐清似乎有点崩溃的样子，用手扶了扶自己的脑袋，看着墙角。

而本应该在墙角的女人，猫着腰伏着地跑到了窗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炸弹，嘴里却说着：“我能想什么！我现在我想和你讲话！你离我远点，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唐清皱着眉看着墙角的空气，说：“你别这样，每次吵架你就知道逃避……”唐清巴拉巴拉的对着空气说了好多，但是面前的“女人”却一个字都不说。

唐清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面对空气竟然还能如此敬业的演出面前有人的样子。肖衍心里佩服至极，但手上的工作也没停下，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浅笑，很好，终于找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来炸弹上的上面的一个盖子，然后露出了里面的结构。这种塑胶炸弹最常见的办法就是剪去连接的导线，但这个办法实在是风险太大了，而且炸弹实在是太多，一个不留神剪错了或者他稍微变换一下导线的颜色，一切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而第二种办法，则是肖衍刚刚想到的，她以前看过一本小传，是一个爆炸狂人写的，在这本书中，他提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做法，那就是，找出炸弹上火药的存放位置，打开这个位子的封口，将一些水注入其中，会导致火药受潮，那么当导线刺激火药的时候，就不会爆炸，但这个爆炸狂人就是在一次这样的实验中身亡的，所以这个办法暂时还未得到世界的认可。

但是，现在别无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肖衍打开了储藏火药的封口，又转身走到了边上的一个炸弹边，打开了它的封口。唐清已经在给她打信号了，肖衍走回了监控死角。

“你说够了没有！”肖衍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推了唐清一把，监控器里终于露出了肖衍的身影。

而，他们这么做的最主要因素，还是因为，这栋楼的监控其实很老式，他只能在同一时间监控一个地方的情况，也就是说当二楼的成强监控着唐清的位置的时候，肖衍可以自由活动，只要这个时候成强没有改变监控着唐清的监控器，而，如何能够让成强一直看着唐清而不注意到肖衍的动向呢，那就是像刚才那样，让肖衍进入一个监控的死角，而当成强想找到肖衍而不得时，他就只能通过观看唐清所在位置的监控以显示肖衍的行为，这就是他们的计划。

而肖衍每次消失的时间一定要有限，不然很容易暴露。比如现在，肖衍一把推开唐清，想要往外走，而唐清自然是不让，于是唐清大步走上前，希望拉住肖衍，而肖衍滑溜的让他怎么拽都拽不住，唐清一生气，就和肖衍分开了，两人分头走着。

他们知道这个办法能用的只有一次，所以，刚才在二楼时，肖衍一直不让唐清说话，其实是想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那样当两人分开时，才会让成强的注意力不断地只集中到肖衍身上，但是刚刚唐清还是出手了，这才是真正导致刚刚肖衍生气的原因。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根据周围的监控运动的方向，来判断成强现在观察的是谁了……

两人一分开，就在不停地侧目看着周围的监控。肖衍在心里数着，一个，两个，三个，很好，看来赌对了，成强显然在刚才的情况下更想要观察一下令人好奇的唐清。她给唐清打着暗号：“你有种就别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唐清听到肖衍的话，放下心来，他刚刚可没看清肖衍打开的是哪个封口。他装模做样的颓废坐在了窗边的一排凳子上，又假装振作起来，观察着眼前的炸弹……

成强看着面前的男人，嗤笑道：“这么装模做样又没脑子的男人，为什么会得到肖衍的喜欢啊，难道女人都喜欢没什么脑子的男人？真是幼稚可笑极了，呵。”

肖衍加快动作，打开了她这半边的每个炸弹的封口，然后，又绕过唐清那边，从安全通道下到了下面一层，打开了下面一层的炸弹的封口，幸好两层的炸弹数量并不多，还是在可控范围内的。就在这时，肖衍眼睛突然突然瞟到了边上那个的监控转了一个方向，她啧了一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走到了四楼的护士站里，这里早就不剩一个人了，椅子也横在了路中间没人管。

肖衍一脚踹在了椅子上，可怜的椅子在加速度的作用下，往前做了一个360度的反转，落在了边上。

肖衍气闷地自言自语道：“什么人嘛，干嘛凶巴巴的，是我的错么？还有底下那些人，真是麻烦死了。”说着她走到了窗边，作势好像要踢破玻璃的样子，一脚还没踹上去，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道：“小衍！你要干嘛！你不知道这是几楼么？而且这是钢化玻璃，你踹不破的啊！”

唐清刚下楼，就看见肖衍作势要踹玻璃，他也看出来监控在刚刚已经没有跟着他了，于是他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时间，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肖衍打开的封口的样子，学着她的样子，把另外一边的炸弹也打开了封口。等他弄完这些，又匆匆跑下楼去处理完下面一层的炸弹后，就来这里找肖衍了，刚一见面，他就开口对肖衍训斥道。

肖衍脾气就大了起来，也不说话，她放下脚，拿起边上的一个灭火器，用力的往玻璃上抛去，接着，灭火器穿过了玻璃的束缚，飞了出去，而钢化玻璃，则化成了无数个小的玻璃碎片，欲掉不掉的呆在框架上。

“你还继续吵么？”肖衍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就瞪着唐清，唐清吓得咽了一口口水，深深觉得宁可去惹一个小人，不要惹一个女人，女人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57.游戏结束（2）

成强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再次栽在这个女人手上，明明他已经基本全程都在注意她的行动，除了在每层楼上给外面送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暗号以外……不对！这个暗号！是他大意了，肯定有什么！

“你当时的那些个暗号，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吧。”成强坐在地上，捂住自己的伤口，对面前的女人说道。

“你想知道？可我不能白告诉你吧……这样，我们交换信息怎么样，你先告诉我，你们这次绑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要实话实说，不然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们玩啊。”肖衍怜悯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你别想了，那个人是你惹不起的存在，你啊，还是继续当你的小公主吧。”成强坐在地上放松的看着远处，并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形象，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做过无数违法的事情，也看见过各色人情冷暖，而现在，刚好可以让他休息休息。

“哦？这样啊，那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秘密咯，真是太可惜了。那这样怎么样？如果我说对了，你就点头，不是你就摇头，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说的一定要是真话，怎么样？”肖衍看着他，就像在引诱一个诱饵进洞。

“可以，但是我要先听你的暗号。”成强实在是太好奇肖衍是怎么样把消息通过那几个小暗号传出去的了，于是他答应了肖衍的要求。

“哦，那几个暗号啊，我在四楼画的那个你记得么？先是一个口，然后在下面的中间画了一竖，你先想象一下，如果把整栋楼想成一个大的回廊，那么下面那一竖是人质的数量，而在中间的画是因为没有人质，下面那些就以此类推，好了，讲解到此为止，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让我来猜猜哈，你背后那个人我认识吗？”肖衍紧紧地盯着成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成强想了想，对肖衍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毕竟我点头或者摇头对范围的缩小程度实在太大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别的小事，我曾经在和他打电话的过程中听到过他又一次不小心告诉我说的，他其实并不在乎你的性命，他要的好像是你的研究成果之类的。”

肖衍听完，竟然呵呵呵的笑了，显然这个答案她非常满意。“很好，那我继续了，他是个男的吧。”

成强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肖衍的问题表示自己的无语，但他还是很有原则的点点头。

肖衍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带着一些别的东西。

但是还没有等她问出第三个问题，安全出口的门被拍的巨响。

咚咚咚地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平静的谈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楼下的人已经投降了，你们快出来投降！”

肖衍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走向安全出口。

门口的武警们听到响动，都以为会有一场恶斗，可是没想到，他们需要解救的人质脸色非常不好的打开门，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来的真是很‘及时’啊。”

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弱小的人质一脸要吃了他们的样子，还要强调着‘及时’两字，总觉得他们被嫌弃了是怎么回事。

肖衍脸黑黑的从武警中间大摇大摆的走下楼去。

“小衍！你没事吧！刚刚断电那时候我听见楼上有打斗的声音，我都想跑上去找你了。”唐清见小衍下来，赶紧走过来，紧张的看着她。

“我没事，有事的是成强。”肖衍说道，“这些武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来，气死我了。”她咬牙切齿地说。

“小衍呀，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都明白了呢，你没事吧。来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

“我，没，事。先去外面，我有点事要让你查。”肖衍一字一顿的说道，严肃的神情让唐清和肖徊顿感事情很棘手。

三人走出去之后，肖衍说道：“有人要我的研究成果，我觉得估计就是我一直在做的那个实验，那个实验知道的人其实不多，就那么几个人，我到时候把名单给你，然后你先查一下那几个人，但是肯定不是他们，毕竟要是和我有关联，成强肯定就不会说这件事了。”

“这次事情是和你的那个实验有关系？那你先回去，把东西藏好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的。”肖徊也严肃起来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关系到肖衍的那个没啥用的实验了。

58.余晓

“这个实验到底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啊，真是不明白……”肖徊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完全看不出来这些数字符号什么的可以和那些经历有什么关联。

“嗯，你看不懂正常，毕竟大多数的人只会把它们当作一些乱码而已，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会再威胁到我的生命，他们还需要我为他们转换这串代码。”肖衍把电脑合上，递给肖徊一杯热茶。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肖衍等人在从医院出来后就直奔肖衍家来，但是显然，已经有人比他们先回来过了，肖衍无所谓的耸耸肩，即使他们真的拿到手她的那些实验资料，等待他们也只会是一段乱码般的数字，肖徊本来还担心那群人在拿到肖衍的实验资料后，为了防止肖衍反过来咬他们一口，会对肖衍不利，这下可好，肖衍可能会成为他们关键的一部分了……

唐清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对兄妹两说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劫持了这么多的人质难道就是为了困住你，然后来你家盗取那实验资料么，那何必劳师动众，而且，你之前进医院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做的事情何必特地为了这个来这样一出。”

等他说完，肖徊沉吟了一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听肖衍勾唇说道：“他们肯定不止这个目的啊，即使成强把他知道告诉我了，但是我可以合理怀疑他其实是想用这一点来掩饰他们其他的目的而已。接下来的那些就要看肖队长的了。”

她说完，看向肖徊，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直觉总是会第一时间给人以提醒，所以当肖衍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肖徊的本能告诉自己，这肯定不是一件好事。他摸了摸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对肖衍说道：“我觉得其实不需要我干什么哈，你看，肖顾问和唐顾问都是我们重金聘请来的为了提高我们工作质量的，我们给了你们权力，自然这些事就要靠你们了啊。”

“肖队长不喜欢？那要不我们还是用暴力解决问题？”肖衍捏了捏拳头，又活动了一下脖子，对着肖徊比比手。

肖徊赶紧摆摆手，往门边蹭了蹭，“我突然想起来，这么重大的事情，一定是要我去坐镇的，先回去了，你们等会儿休息好了记得过来录口供。”说完，他也不听肖衍说话，匆忙离开了。

“啧。”这已经不知道是肖衍的第几声嫌弃了，她发现所有人好像都特别不会看眼色的在她要做事的时候打断她，虽然她说的都市坑他们的事情，但是不应该以大局为重吗？这样有种她才是坏人的错觉。

肖衍又看看沙发上喝茶的唐清，没给他逃跑的机会，对他说道：“既然肖徊走了，那只好你来办了，那个幕后的人先可以放一放了，我需要你……”

肖衍吩咐的事情很细致，唐清甚至拿了一只笔和纸，写了写，才总算是全部都记下来了。唐清放下笔，对肖衍说：“这些事可能会需要很久才完成，你别心急，我会动用底下的力量去做的，不过希望也还是很渺茫，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毕竟没遇到我的二十年你都活得好好的。”

唐清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又带着点眷恋。

肖衍点点头，郑重地说道：“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这些事情做不做得成都无所谓，你……你也要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着你。”

肖衍说完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唐清有点挫败，自己的治疗计划又要延后了。

肖衍转头看向窗外，自言自语道：“我随时恭候你们的大驾。”肖衍并不介意有人觊觎她的研究成果，毕竟这个东西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做，可是呢，人啊，总是会有倦怠的时候的，而且她是由本职工作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实验精神，更何况别人想要，他也要能够接下去才可以。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肖衍对他们为了实验可以不择手段的态度感到厌恶，所以她决定给那些人一点教训，既然他们这么想要，那她只能提前将这份资料卖出去了……

肖衍想了想，还是觉得卖给国家收获的利益最大，所以她让唐清去做的，就是拿着一部分的资料，去国家科研局去探探口风，能谈成这件事是最好的，如果不行，也无所谓，她就是想给那群人使个绊子罢了。

几天后，

肖衍准点起了床，坐在沙发上发呆，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肖衍慢腾腾地走过去，开了门，迎面是一个巨大的手提箱，和一个拎着手提箱气喘吁吁地女人。

她摘下墨镜，露出了一个明媚的微笑，“早上好小衍。”

几分钟后，余晓坐在肖衍家的沙发上，喝着一杯肖衍刚煮好的巧克力牛奶。她吹了吹杯子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口牛奶，幸福的眯上了眼睛，嘴里发出“啊”地感叹声。

肖衍端着两份早餐走到她对面，席地而坐，“你可以讲故事了。”

余晓嘿嘿地笑了笑，把杯子放回茶几上，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们最后协商离婚，还好结婚之前留了个心眼，做了婚前财产公证，离得很彻底，他没有机会来烦我了，还有他的那些欠债，欠的太多了，估计要把牢底坐穿。你知道么，我后来查了一下，那个渣男竟然在外面还有个小三，那些挪用的公款都是给她花掉了，简直气死我了，不过还好，后来我让人去那个小三家楼下每日不间断地放着喇叭喊她小三，吓得她都不敢出门了。哈哈哈哈，简直是大快人心。”

余晓笑着笑着没绷住，眼泪就从眼角落了下来，她不在意的擦了擦，结果越擦越多，最后她掩面哭了起来。肖衍站起来，把桌上的餐巾纸递给她，余晓接过纸，扑到肖衍怀里哭的更凶了，肖衍满头黑线，但也没推开她，把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余晓哭累了，埋在肖衍怀里抽抽嗒嗒的，肖衍又递给她一张纸，终于开口道：“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他不能为自己爸爸犯的错误买单。”余晓闷闷地说道。

“那孩子生下来之后的问题你考虑过么？他的抚养费，他的教育问题等一系列的问题，你想过么？”肖衍平静的说。

“我，我，我没想过，但是我想生下来，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余晓蔫蔫的低着头，但是目光坚定的摸了摸肚子。

“行，我知道了。”肖衍面无表情地说道。行吧，那接下去的那些问题我会替你考虑，不会让你为了这些而发愁，不会让你后悔生下这个天使的。

肖衍心里想着，眼神越发的柔和了。余晓从肖衍的怀里抬起头，眼睛红彤彤的像一只小兔子，可怜巴巴的对肖衍说道：“小衍，我肚子饿了。”

肖衍推开她，拿起桌上早就冷掉的早餐，走进了厨房。余晓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开心的笑了。

59

一个月后，警察局内

“小衍，你真的要去京市吗？去几天啊，那群老东西会不会难为你啊，要不我还是和你一块去吧。”楚欢担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非常突兀。

肖徊眉头微微皱紧，忍不住道:“你当她是三岁小孩啊，这样的事情她自己能处理好，你何必去操这个心，还有啊，楚少是没事情可以干了吗，那么大的一个公司不用您出面解决下事情？”

肖徊看着在外人眼里叱咤风云的男人现在正像一个老妈子一样，嘘寒问暖，简直辣眼睛好么。

楚欢听完忍不住呛声：“我的秘书会帮我处理好的，肖徊哥就不用担心啦，而且小衍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我肯定要保护好她呀。”

肖徊抖落身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挥了挥手不打算再和楚欢犟嘴。

肖衍办理完所有手续之后，对两人说道：“好了，我要走了，这次去京市是带着任务去的，希望各位保重。我先走了。”

肖衍向警察局里众人鞠了一躬，礼貌的往外走去，楚欢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向众人挥了挥手。

肖徊站在门口看着妹妹消失在人群中，心里腾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小衍，要平安回来啊……

肖衍这次去京市，表面上是去京市观摩学习，但是实际上是去国家科研局谈生意去的，几天前，消失了二十几天的唐清终于传出消息，说是科研局在研究了几天之后，发现这个课题非常有价值，唐清又适时的提出了肖衍想要卖掉这份科研成果，科研局开会商议后决定买下这份成果，这才有了了肖衍这次的出行。

飞机在京市的上空盘旋往下降，最后落在了大新机场上。肖衍带上墨镜，拎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大厅，按照手机里传过来的车牌号找到了那辆黑色的跑车，她屈指敲了敲车窗，里面的男人紧忙收起手机走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怎么样，京市有让你失望么？”说完，他自觉地拎起行李箱，走向了后备箱。

肖衍打开门坐了进去，等着男人放好行李箱坐进来准备开车。窗外是灯红酒绿的世界，肖衍愣愣地盯着窗外的一切看得入迷，黑色的超跑像一道流光一样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小世界里，最后被一个红灯拉住了脚步，肖衍痴迷地看着外面的一切，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这里真繁华。”

唐清没听清她说的话，侧过头去看她。肖衍回头认真地对他说：“这里好繁华，和a市完全不一样，机场很大，我走了好半天才走到外面，路上车很多，但是完全没有拥堵的情况，周围的路灯每隔几米就有一个，设施齐全，又有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东西，生活节奏很快，是个很棒的地方。”

如果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再生动一点就更好了。唐清这样想着。

他回过神来，轻咳了两声，“咳咳，那个，我和你说一下这次要见的主要人物吧，你把后座上的那几张表拿过来，第一张是科研局的局长，叫钱正华，这是他当的第二届局长了，当时是因为上任局长贪污被关进去了，又没有可以胜任的人，所以只好把他请回来了，他一上任就立刻把科研局里的歪门邪道们给清出去了，现在在这里留下的，都是专门搞科研的人才，我超级佩服这老先生的，下一张是这次研究你这个课题的主核心人，你课题里的重要观点也是他给你整理完告诉那些上层的，应该说这个人是目前最了解你课题的人，他叫慕容优，再往下面一张，是这次会议最大的赞助商，是我爸的大哥家的大女儿，也是我的大堂姐，也是我们公司的第一把好手，我们公司的很多合作都是她一个人谈成的，底下的人给她取了个绰号叫‘母老虎’，但是在这件事上，她唯利是图，主要还是看中了你课题的延展性所以投资的，不过你不用害怕，她大概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为难你的。”

唐清说了一大堆，也没听见肖衍的回应，碰到个红灯，停车转头看过去，就看见肖衍整个人像个小圆球一样，把自己缩在座位上，双手抱着膝盖，眼神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清敲了她的头一下，发出崩的一声。完了，敲重了，完了完了。唐清小心翼翼地看着肖衍，就怕肖衍等会儿给他来一个死亡凝视，只见肖衍慢慢地扭头看着他，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你看我干嘛？”

“啊，啊，啊，没事啊，就是看看你而已，哈哈哈。”唐清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

“哦，那你什么时候开车？后面的车都在摁喇叭。”肖衍转回头，问道。

“啊，忘了忘了，走了走了。”唐清一踩油门，黑色超跑又飞速地路上行驶起来。肖衍其实在想着那个刚才看到慕容优，这个人她认识，是她的一个高中同学，那时候在学校，她被人排挤的时候，只有慕容优站出来为她说过话，那个时候，他帮她捞过掉进水里的书包，也帮她重新打印被撕掉的作业，也帮她叫过老师来保护她，世界可真是小啊，竟然又碰见老伙计了……

肖衍心里有些激动，久别重逢的喜悦溢满了她的心间，曾经那些收到的欺凌她已经不在意了，但是帮助过她的人，她永远会记得，肖衍抱住自己的腿，想要将心里的那份激动压住。

很快就到了肖衍定的酒店，唐清帮肖衍把行李搬下来，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肖衍拉着行李箱，走进了酒店。前台小姐温柔的看着肖衍，礼貌问道：“您好小姐，请问你有预定么？”

“有的，姓肖，定的是一间单人间。”肖衍把身份证递过去，说道。

前台小姐接过她的身份证，打开电脑，录入系统，“好的，我们为您安排的是顶楼总统套房旁边的那间单人间，祝您住的愉快。”

肖衍道完谢，拿着卡往楼上走去，却不知道身后有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并且暗暗记下了……

60.

肖衍坐着电梯上了楼，身后穿风衣的男人紧随其后，跟了上去，肖衍轻声问道：“您去几楼？”

“12楼，谢谢。”男人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电梯的电子屏幕，报出了数字，又匆匆低下头，下意识地躲开了监视器的监视。

肖衍按下12楼的按钮，站到了电梯的另一个角落里，斜倚着角落，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眼神到处乱瞟着。

“叮咚。”电梯到达的声音响起了，男人起身走到了门边，回头看了一眼肖衍所在的位置，然后转回头走出去了。

肖衍皱着眉快速摁下电梯的关门键，然后快速的摁下了13楼，14楼的按钮。这个男人，怎么感觉……

肖衍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14楼下了电梯，她并没有很快就从电梯间出去，而是走到另外一台电梯前，摁下了下行的按钮。

电梯很快就上来了，这时候肖衍的手机响了，话筒那边传来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小衍衍，我们京市的分公司出了点事，我也来京市了，可是还没订酒店，没地方住了，你看，要不我来找你嘛。”

肖衍勾唇一笑，对电话那头说：“行，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吧。”

电梯刚好也在这会儿回到了一楼，前台小姐看见刚刚很有礼貌的漂亮女生又拖着行李箱下来，有些不解，但是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询问道，“您好女士，请问是有什么需要么？”

肖衍说道：“是这样的，我想多订一间房，我朋友临时过来玩，托我给他订一间房。”

“好的，女士，请您稍等。”前台小姐快速的查阅了一下电脑，效率极高，很快就帮忙安排出了另一间房。

肖衍道谢完，拿着房卡再次上楼，而被耍的团团转的楼上某个男人现在还不知道等会等待他的会是一个多大的惊喜。

京市的夜晚来的很快，肖衍明明下午就到了，才一会儿的功夫，天就已经全黑了，楚欢终于是赶着夜晚最后一班航班到达了京市。

他累的不行，到了肖衍的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肖衍快速的开门把房卡递给他之后就满脸冷漠的关上门，什么也没和楚欢说。

无知的可怜男孩楚欢就这样被肖衍骗到了15楼上的原本属于肖衍的豪华标间里。

看到华丽的装饰，楚欢感叹了一声肖衍终于终于有点人性，给他订了个符合他气质的房间，就盖上被子蒙头睡起觉来，鬼知道他这一天是处理了公司多少事后才能在肖衍前脚来京市，他后脚就能立马赶过来。

可这个夜晚终究是个不眠之夜，用肖衍的话来说，就是肖衍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即使这个人是认识很久的人。

楚欢睡下没过多久，就听见门边细细簌簌的传来一些声音，但是由于他睡得很熟，再加上外面又加了点料，让他一睡不起，所以他当然不会知道，会有人耐心的用棉被把他包裹起来，准备将他连被子一起带走。

“您好，请问您是楚欢先生的朋友吗？您的朋友现在正在我们派出所里，希望你可以过来一趟，最好……最好带一套衣服过来。”肖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警察叔叔强忍笑意，耐心的和肖衍说话。

“嗯，好的，谢谢警察叔叔，我马上就来。”肖衍丝毫不管电话那头传来楚欢撕心裂肺的吼叫，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

作为楚欢多年的好朋友及死党，肖衍觉得自己应该赶紧去派出所捞楚欢，于是肖衍慢悠悠地从床上起来，又慢悠悠的去楼下吃了个早餐，又慢悠悠的叫人开了楚欢房间的门，给他从箱子里拿了套衣服，准备好了一切之后，“赶紧”出门，打上出租车奔向派出所。

两个小时以后，楚欢这时已经在京市温暖的有暖气的派出所里呆了4个多小时了，身上穿着警察叔叔好心给他的背心和大裤衩子，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从咬牙切齿想要砍肖衍的状态中平复了，他努力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其实也不怪肖衍，毕竟这件事的罪魁祸首还是那个觊觎他美丽容颜想要强行带走他的人，肖衍也很无辜啊，而且还好是他碰见，万一他们抓到的人肖衍，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啊。楚欢越想越觉得肖衍其实做的是对的。

这个时候完全被自己成功洗脑的楚欢并没有意识道，其实肖衍完全可以给他也换一个房间的，或者告诉他一点内容的。

肖衍走进派出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老僧入定模样的楚欢。她有点于心不忍，把衣服甩到了楚欢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快点穿衣服吧，这次是我不好，我做的过分了。”

“哪有！你做的是对的，还好这次是我碰到了这件事，万一你没有发现，那你就危险了，反正他们也没有对我做什么，他们看见绑错人之后，就把我放在了路边，虽然有点冷，但是我还是没收到侵害的！”楚欢赶忙解释道。

警察叔叔看着面前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不忍点破他的小幻想。草草让他们签了个名，就放他们走了。

61

如果可以再重来一遍的话，楚欢绝对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见自己的情敌的。肖衍和楚欢回到酒店就发现有一个穿着意大利手工裁剪的合身西装，又梳着一个大背头的背影站在楚欢房间的门口。

楚欢疑惑的看向肖衍，无声的询问道：这又是你从哪里惹来的人物？

那个背影听见两人的脚步，转过头来，都说成熟的男人最迷人，更何况是本来就长相不凡的唐清，穿上西装的他显得更加挺拔，精瘦的窄腰被完美的勾勒出来，腰腹间几块腹肌被掩盖在西装底下，禁欲的气息萦绕在他身周围。

只见男人对着他们勾唇一笑，周围的一切都逊色了几分，“小衍，我来接你了。”

楚欢第六感适时的向他传递信号，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他盯着面前的男人，抢在肖衍前说话：“小衍，不介绍一下吗？这位是……”

肖衍看见唐清，就想起来他昨天说过今天要带她去开会的事情，听见楚欢的话，她说道：“哦，这位是唐清，是我的学长，也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她又看向唐清，指了指身边的楚欢，“这位是楚欢，是我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

楚欢看着面前衣冠楚楚的男人，“微笑”地走上前去握了握他的手，从嘴里一个一个蹦出字：“原来是小衍地学长啊，我们家小衍平常受您照顾了。”

唐清也握住了楚欢的手，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虽然穿着打扮很随意，但周身透着一股富家公子的潇洒劲儿的楚欢，回道：“哪里哪里，您就是小衍的同班同学啊，小衍小时候还没上学那会儿我经常陪她看书呢。”

两个男人互相的较着劲，手越握越紧。突然一个女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斗争，“你们关系这么好啊，那你们继续，我要下去换件衣服，楚欢你怎么说？”肖衍转头问楚欢。

“我正好没事，和你们一起吧。”楚欢话是对着肖衍说的，但是却看着唐清。

“那你和唐清一起去楼下等我，我要去换件衣服。”说完，肖衍就径直下楼，去了14楼属于她的房间。而15楼的走廊上，两个男人互看不顺眼。

“麻烦唐少先等我一下，我回房间去换件衣服。”楚欢率先开口道。

“那麻烦楚少快点啊，时间紧迫。”唐清回嘴道，皱着眉头看了眼手上价值不菲的手表。

楚欢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说就进了房。二十分钟之后，肖衍从楼上下来，看见两个穿着西装，身形笔挺的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单人沙发上。

肖衍去换上了一身正式一点的白色西装，配上一条同色系的白色衬裙，将海藻般的半长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画了一个淡妆，如画的眉眼一下子明朗了起来，更添一丝妩媚。

见到肖衍，两人收起了剑拔弩张的氛围，肖衍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两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像两根门柱子矗立在肖衍两边。三人团的颜值实在是有点高。

肖衍三人踏着点进了国家科研局的会议室里，里面已经坐好了各领域里的领头人物，肖衍一进去，几个教授之间就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起来肖衍和这几位都还有过一面之缘呢，当年因为肖衍的精神问题，肖启君还来请过里面几位著名的精神学教授帮肖衍看过。

肖衍走进去，礼貌的向各位教授鞠了一躬，将手上的电脑和电子大屏幕连接在一起，开始讲述她的研究成果。期间各位教授还相互之间轻声交流起来，有时听到认同的部分还会很愉快的点点头，看到新奇的理论还会向肖衍提出疑问。

整体来说，理论成果展示的过程还是非常和谐的，但是这次的会议，主要还是昨天肖衍拿到资料的那三位起最大的决策作用。几位教授先后离场，友好地对肖衍笑笑，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让她别紧张。

肖衍一一谢过每位教授，这些专注于搞研究的老学究们不喜欢那些有的没的的名利场上的东西，而这个年轻但是思想新潮的聪明姑娘还是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好感。

等所有教授离场后，有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穿一套黑色职业装，大波浪的长发被染成了褐色，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神色冰冷，眼神瞟了一眼肖衍，什么都没说就坐到了圆形会议桌的主位上。

随后，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由秘书推了进来，和肖衍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坐到了圆形会议桌的左侧。

肖衍看着他们这样的坐法，眉头轻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高挑男人，他带着一个大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个饱满的额头和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他带着一个金丝的镜框，镜框后面的眼睛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这样看来，这最后一个便是肖衍曾经的同学慕容优了。

肖衍冲着慕容优来了个大大的微笑，慕容优礼貌的点点头，疏远而冷漠。

肖衍的嘴角一僵，将嘴角扯回来，低头假装整理资料。

慕容优坐到了圆形会议桌的右侧。三人坐定后，主位上的唐银率先开口道：“长话短说，之前的那些给教授讲的就不用在和我们说一遍了，我是一个商人，用你最简短的语言告诉我这个项目还需要改进的地方。”

肖衍听完，自信的笑道：“好的。”接下去的两个小时里，肖衍从容不迫的回答了对面三人提出的各种问题，对面三人，除了戴口罩，全程只提过一次问的慕容优以外，两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62

唐银满意的点点头，将手上的合同递给肖衍，肖衍接下合同，刚要提笔签字的时候，被一个男声打断了：“等一下。”慕容优在这时开口，“肖小姐，我能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你的实验已经做的很成熟了，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把它卖出去呢？”

慕容优掩盖在镜片下面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肖衍。

肖衍也看了过去，又是一笑，说：“理由嘛很简单，就是有人要窃取我的实验成果拿去干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我就先发制人，让它成为一个公开的项目，反正这项研究继续下去后续需要的人手太多，我一个人也完成不了，所以就交给你们了咯，还能发一笔横财。当然你可以觉得我在利用你们。”

面前的男人听完后，站起身来，朝着肖衍这边走来，在肖衍面前站定后，伸出手，对肖衍说：“合作愉快，肖小姐。”

肖衍回握住慕容优的手，笑道：“合作愉快，我应该叫你什么？科研局幕后的男人？还是科研局决策大脑？或者我以前的高中同学慕容优？”

“还是和以前那样就好，叫我优哥就好。”慕容优拿下口罩，像以前那样对着肖衍笑得温和，即使被肖衍牵连受到欺凌，还是会笑着和肖衍一起钻研题目，帮肖衍擦桌子，奖励她吃冰淇凌……

肖衍看着面前比记忆里要成熟一些，但依旧很熟悉的脸，回忆瞬间就涌了出来，“好久不见，优哥。”

“好久不见，小衍。”慕容优也笑了起来。

“咳咳，我要打断一下二位的叙旧，先把这份合同签了吧。”老者微笑地说道。

等合同签完，唐银和钱正华两人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两个小辈。“对了，你刚才是怎么知道我是科研局背后的人的？”慕容优给肖衍倒了一杯咖啡，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慕容优问道。

肖衍喝了一口咖啡，轻轻说道：“很简单，你进来的时候，另外两人明明一开始还在窃窃私语，可当你一走进去，他们俩就停止了讲话，似乎对你抱有很大的敬意，我当时就有点怀疑你的身份真的如所看到的那样简单么，后来当你提问的时候，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你，而且他们所提的问题全部都是围绕你所提出的问题展开和延续的，这样就很明显了啊，谁是主导者一下子就看出来了。你们一开始商量的结果应该是由唐银为主导，提问结束后就可以直接和我签合同了，但是你却在这时多问了一个问题，唐银也在这时非常吃惊地看向你，而钱正华在这时却没有因为你的打断面露不悦，所以是他们告诉我真相的。”

肖衍又抿了一口咖啡，“哦，对了，优哥，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现在我把这个实验项目卖给你们，相当于是将这个定时炸弹交到了你们的手里，我听说你们打算用这个项目冲击诺贝尔奖，那你们一定要注意那帮人的动向，我怕他们会……”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但是你的这项目对我们来说意义很大。”慕容优摇晃了一下咖啡杯，盯着杯中不断升腾地热气，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衍看了看表，想起还在楼下等她的两个人，于是匆匆和慕容优道别，准备去找唐清两人。

肖衍去楼下找两人时，发现两人很有意思的又被卷入了奇奇怪怪的事情中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拿，我怎么会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口袋里啊，哎，你别碰我啊，我已经报警了啊，别过来！”楚欢的声音在人群中显得很突兀，唐清站在他的旁边正在打着电话，两人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但几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肖衍走了过去，对着里面两人喊道：“你们两怎么了。”肖衍声音清清冷冷的，在人群乱哄哄的声音中很明显，里面两人听见肖衍的声音脑袋同时一转，对着肖衍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姑娘你和这两人什么关系啊，我和你说啊，这两人坏透了，竟然偷偷拿走了一个老头子的救心药，那老头子刚刚病发，差点就这样背过去了，还好救护车来得早，不然哟，后果可不堪设想啊，结果你猜怎么着，竟然是这个小伙子拿的，刚刚掉出来的时候我们大伙儿可都看见了。”一个大妈走了过来，好心的讲述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啊，这么危险吗？那个大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情啊，我不认识这两个人，就是看见这里围的人这么多就过来看看，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啊，太坏了！”肖衍突然脸色一转，露出了大妈同款愤世嫉俗的表情。

“？？？？”里面两人同款黑人问号脸，这是他们共患难的队友么？

“阿姨你们报警了吗？可别让这两个坏家伙跑掉了。”肖衍贴心地提醒几个阿姨们。

几个阿姨点点头，正要夸夸肖衍，警车就呼啸间到了。

从警车上走下来几个身穿制服的刑警，他们示意人群散开，站定后问道：“是谁报的警？”

“我我我我，是我，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楚欢从人群中挤出来，向警察叔叔伸出了手寻求帮助。

站在最前头的警察皱着眉听楚欢和周围的大爷大妈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明白，忍无可忍喊道：“都别吵了，这里所有人都带走，回警局好好说！”然后把他视野里的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现场终于平静了下来，几个大爷大妈们也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气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楚欢巴不得立刻去警局好证明自己的清白，已经率先往警车那儿走去，唐清看了一眼肖衍，在肖衍的示意下跟了上去。很快就有好几辆警车陆续赶了过来，把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63

京市五大道区派出所

里面闹哄哄的站满了人，负责接待的女警官看着这阵仗有些头疼，偷偷问边上的同事道：“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拉了这么多人回来，这里可是派出所，又不是接待所。”

边上的同事也头疼不已，这些大爷大妈一进来就吵吵嚷嚷的说他们非法囚禁，吵得不行，就跟这里是菜市场一样，接话道：“还不是新上任的那个徐队长，就是他把人都带回来的，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他们就是围在一起看个热闹，结果就给全部带回来啦，也不知道究竟真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有几个年轻人进去不是问话去了嘛，估计等会儿事情就清楚了。”

两个警官互相看了看对方，无奈的走到大爷大妈中，安抚他们的情绪。

审讯室里，楚欢坐在椅子上，对着对面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徐队长大吐苦水：“徐队长是吧，您可一定要帮我啊，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我送我朋友来这里面试，后来就和唐清，对，就是外面那个男的，两个人坐在马路边那家咖啡店喝咖啡，结果四点多不到，那家咖啡店竟然说要关门了？可我们咖啡还没喝完，于是我们就将就的坐到了外面的长椅上接着喝咖啡，我们边上有一个老人，我们当时也没多想，就坐在他边上和他聊了一会儿天。大概五点左右吧，他站起身来准备回家，结果走到马路口，突然痛苦的弯下腰，手摸着心脏的部位，我当时眼睛尖，就看到了，赶紧跑过去扶他，唐清看到了就叫了救护车，后来救护车来了，我们把他送上去之后就等在了原地，毕竟我们还有个朋友还在楼上开会嘛。当时人挺多的，大家都忙着看热闹，救护车走了之后大家本来就散了，可谁知道这时候有个药瓶从我兜里掉出来了！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药瓶，但是有个看热闹的老奶奶捡起药瓶就说我是不是偷偷拿走了刚才那个老人的救心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会同意她说的，于是我们就吵起来了。”

楚欢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激动的站起来，想要去握住徐队长的手，徐队长瞥了一眼楚欢伸过来的手，默默的躲开了，转移话题道：“那你等的那个朋友叫什么，有没有过来。”

“有！就是刚才躲在大妈中间的那个穿白色套裙的姑娘！说到她，你知道她有多坏嘛，她竟然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弃我们于不顾，躲在大妈中间寻求帮助！你说说，徐队长！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楚欢想起刚才那一幕，就觉得自己心脏疼，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楚欢在审讯室里向着对面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徐队长大吐苦水，最后在徐队长压制着怒气的一声：“够了！”之后，弱小可怜无辜的楚欢终于不敢说话，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就听徐队长说道：“目前我们正在和交警部门协商调取监控录像，你先不要着急，没有实质性证据的时候我们是不会随便说一个人是否有罪，但如果你真的干了这件事，那么我们就要视情节轻重，给你定罪名，最严重的则会定你故意伤人罪等。现在你可以先出去了，我要询问一下你的伙伴们。”

徐队长说完，没有给楚欢继续讲述他今天悲惨经历的机会，就把他撵了出去，之后他又陆续叫了唐清和肖衍进去问话。

一个小时之后，肖衍和徐队长两人一起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徐队长对着三人说道：“你们几个今天可以先回去了，但是要留下可以联系到你们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你们说的那位老大爷我们也已经与医院方面取得了联系，他现在情况良好，但是还没有醒过来，所以还不能接受我们的问话，所以你们的嫌疑暂时还不能洗除，你们近期还不能离开京市。”

说完，就把三人带了出去，外面一圈又一圈的大爷大妈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看见徐队长走出来，一窝蜂的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抱怨道：“徐队长，我们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竟然要把我们关在这里这么久，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解释，休想让我们从这里出去！”

徐队长冷冷的看了一眼众大妈大爷们，说道：“聚众闹事，扰乱正常公共秩序，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什么事都没做？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制度？你们还想给自己加一条什么？”

几个大爷大妈相互看了一眼，有些忌惮看着徐队长，一时间都没有人敢说话，肖衍站出来打圆场道：“诶呀，这么晚了，大家也该各回各家了，这次事情本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好了好了，希望徐队长可以早日还楚欢一个清白，我们就先走了，走了走了。”

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儿，几个大爷大妈好端端就被带回了警察局心里有气，被徐队长这样一激倒是有点下不来台，现在肖衍主动给他们台阶下，他们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缠，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气的，但是没有办法啊，老一辈的人对警察局还是有着一些敬畏的心理的。

于是一圈的大爷大妈们就这样相携离开，肖衍三人也顺利的回到了酒店，等待消息。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凌晨一点半的时候会出事……

64

“喂？”肖衍趴在床上，经过几番心理暗示才终于起床拿起手机摁下了接听键，一拿到手机就又趴回了床上。“肖小姐，请问你们这个点方便来一趟派出所么？那个老大爷醒了，他一口咬定是楚先生偷走了他的药，还要求楚先生进行精神赔偿和医药费的赔偿，您看，要不你们先过来一趟？”

回话的人也知道自己在这个点打扰是会挨骂的，所以尽可能的用商量的语气轻轻地说道。肖衍这头又再一次的没有了回音，那人小心翼翼地说道：“喂喂喂？肖小姐您还在听吗？喂喂喂？”

“我知道了，我们等会儿就赶过去，看好那位老先生，谢谢。”肖衍慢吞吞地说道，可是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感受到她再说“看好那位老先生”的时候语气非常的差，差到……他以为下一秒那位老先生就要被暴打。

肖衍用极高的忍耐才在他说完再见后挂的电话，她挂完电话，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坐在床上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才终于从床上站了起来。

“喂，楚欢，你接到电话了吧，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从里面出来，超过一秒你就这辈子都别想从房间里出来了。”肖衍拿起床上的手机，阴测测地说道

楚欢本来还想接着睡的大脑立刻被肖衍的话激得清醒了，现在哪还有心情睡到自然醒啊，天大地大肖衍的命令最大。楚欢大概是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去穿衣洗漱，最后终于是在肖衍规定的五分钟的最后一秒冲到了肖衍面前。

肖衍从手表上抬起头，将手上的东西交给楚欢，楚欢接过东西后刚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就被肖衍打断了：“你敢看就揍死你。”楚欢收回好奇心，一脸正气的站在肖衍身边等滴滴专车。

唐清最近都是在家睡的，所以当他接到电话之后要赶过去接肖衍他们就会两头跑很麻烦，于是肖衍他们就自己打车，唐清开车直接到派出所碰面。

肖衍他们先到了派出所，门口的大爷之前见过肖衍有点印象，听到他们的来意后就放他们进去了，肖衍点头道谢的乖巧样子简直和刚刚叫楚欢起床的样子判若两人。

他们走进派出所，里面已经没几个人在值班了，零星几个人里面有个笔挺的身影非常显眼，他的脸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显得坚毅又冷硬，棱角分明的脸上镶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嘴唇因为情绪紧紧抿着，一身警服穿在他身上与他很相称。

“徐队长，我们来了。”肖衍出声打断了徐星白的走神，夜已经很深了，凌晨两点是人生理低潮期的时候，最容易犯困，即使是他们这样经常熬夜的人也抵不住困意的袭来。

徐星白抹了一把脸，让自己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你们来了，刚才医院里的那位老先生已经醒过来了，非常强硬的说是楚先生偷走了他的救心药，所以他才会到医院来的。但是很奇怪的是他不仅要求赔偿医药费还有一个很特别的要求，他要求楚先生去见他一面。”

说完他看向楚欢，楚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着头乖巧的站在肖衍身边，肖衍看了一眼他，对徐星白说：“去，我们怎么可能不去呢？我们家楚少当然要去给他付医药费的，当然还要去给他带点礼物过去。”她说完，拍了一下楚欢。

楚欢抬起头看着肖衍，心里却想着：小衍刚才说我们家……我们家，哈哈哈，她竟然说的是我们家楚少……脸上可疑的红了，心里泛起了甜甜的滋味。他仔细回味着肖衍刚才的话，于是就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刚好也就应了刚才在车上肖衍让他不要说话的承诺。

肖衍满意的看着楚欢没有反驳她的话。

唐清终于赶在他们离开去医院之前赶到了派出所。一行四人直接坐上唐清的车到了医院，一般来说这个点的医院应该已经出于一片寂静中，但是现在却灯火通明，那个“搞事情”的老先生躺在病床上，由护士照顾着喝着稀粥。楚欢虽然嘴上很嫌弃这个碰瓷的老人，但是还是吩咐了医院给他配了一个专门照顾他的护士小姐。

老人在床上喝了会儿粥，哼哼唧唧的就说自己要喝水，护士小姐为难的和他说：“老先生，医生说了您晚上不能喝水，对身体不好，您就稍微忍耐一下，喝点粥吧。”

老人听完一挥手打落了护士小姐手上的瓷碗，瓷碗落到地上发出嘭地一声，在安静的夜晚非常刺耳。“我就要喝，我现在已经得不到最优质的服务了吗？我说要喝水就是要喝，你这个样子信不信我去举报你！”老人苍老又不容置疑的声音让护士小姐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她默默地收拾地上破碎的碗，也不和老人搭话。

老人见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竟然从床上伸出脚想要踢正蹲在床边收拾碎碗的护士小姐。这时被一个戏谑的声音打断了：“哟，老先生您已经养的这么好了啊，竟然已经可以用脚踢人了啊，看来这家医院医术高超啊，这么快就把你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真是妙手回春啊！改天我去做个锦旗给医院送来。”

“你！你是谁！怎么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医院怎么做事的！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床上的男人恼羞成怒对着已经站起来正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的小护士。

小护士当然听见了肖衍刚才说的话，她也不是泥捏的，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更何况是她！她早就看这个老头不顺眼了，什么事都要来麻烦她们。

肖衍径直走了进去，身后几个大男人板着脸跟在她的身后，像几个保镖一样，徐星白从后面走上前去，对着病床上的男人说道：“苏国强先生，这位是楚欢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如您所愿，他们已经亲自过来了。”

65

苏国强这时才记起来，面前这几个人里，确实有两个是自己出事前见过的男生，当时自己也没多想，哪里知道他们竟然是偷他药，差点害死他的凶手！

苏国强面对差点就害死他人当然也没什么好表情，翻了个白眼对他们几个说：“我找你们来，是因为需要商讨一下医药费的事情，这件事情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是他差点害死了我的性命，所以这医药费肯定是你们全权负责的，我儿子说了，只要你们把医药费付清了，我们可以不起诉你们，不然你们怎么样，自己心里应该也是有数的。”

苏国强面对几人头脑清晰，说话流利，丝毫不像是一个病人。他慢慢的说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么强人所难，甚至，他在提出这些厚脸皮要求的同事，竟然还威胁他们。楚欢听完后，气笑了，正要开口实话，就被肖衍打断：“好的，这些我们都可以听你的，但是也麻烦您记得自己刚才提到的，不要起诉楚欢。”

肖衍的语气很温和，但是里面透露着不容置喙的味道，她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却透着恶劣。

“当然，我自然记得自己说过的话。”苏国强抢答道，毕竟对方已经松口了，自己最好还是不要惹怒对方了。

肖衍点点头，对着苏国强说：“很好，那请问苏先生，觉得我们还需要帮您干什么吗？我们当然会为你实现，毕竟确实我们这方的错误，竟然没看出您这么厚脸皮。”

“你！”苏国强听见肖衍的话，生气的喊道，刚刚对这个姑娘非常识时务的话也收回，他不悦地用手敲了敲自己床边的金属杆，发出砰砰地响声。

“苏先生难道不知道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么？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么？为什么你贴身保管的药瓶会出现在楚欢的身上，你不觉得需要解释一下么？”肖衍惯会用那种先让人放松警惕，然后再将事情真相说明白的办法了，苏国强怎么会是肖衍这个做过无数审讯工作的人的对手。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当时没从兜里摸出我一直带在身边的药，就觉得命不久矣，还好老天垂怜，让我又有机会看看这美好的世界，我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这位徐星白警官说了这个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为什么这个才和我见过一次面的小兄弟竟然会想着偷走我的药，我怎么就这么命苦，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本来心脏病就让我们家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竟然还有人要来偷走我的药……”

苏国强还没哭诉完，肖衍从楚欢一直拿着的袋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她打开了一个开关，就听见里面有个陌生的男声说道：“爸，既然我们家现在所有的积蓄都花完了，不如讹他们一笔，反正说到底，药瓶为什么会出现他们身上他们也解释不清楚，那就直接让他们当这个冤大头就完事儿了，等会儿警察来，你就一口咬定不知道为什么药瓶会出现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把医药费给结了，然后再让他们出点血，不说了，警察来了，爸，我下次再来看你。”

话到这儿就结束了，肖衍摁下停止键，对苏国强说：“这段录音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从医院的监控室调出来的呢，没想到你们这么谨慎，竟然还去了洗手间谈话，还好虽然洗手间没有装监控，但是刚好那边的摄像头把你们对话的声音录进去了。您还有什么解释的么？”

即使知道这个躺在床上的老人是个混不吝，但是肖衍还是一副态度非常温和的样子，礼貌有端庄的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我，我不知道你从哪来的这段乱七八糟的录音，你们是不是想陷害我，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完全有可能是你们为了陷害我，搞出来的东西！现在我已经不想和你们多废话了，我要去上诉，让法律来制裁你们！”苏国强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理亏，想到的都是他们陷害他。

肖衍也不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跳脚的样子，然后又从袋子里掏出了几张纸，纸上清晰的显示这几个月苏国强家里的财政赤字情况，以及他们家贷款的情况。

“我们理解您急需钱的情况，也愿意为您承担您后续的治疗费用，但是我们不需要您用这样方式来诬陷我们，从而取得您不该得到的东西，这样即使您上诉，您也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我们没有人会给您出一分钱的医药费的。”

这还是第一次肖衍在面对一个有严重错误的人身上花那么多口舌去照顾他的情绪，而不是用查出来的真相去逼得他哑口无言，让他自己悔悟自己的过错。

“我，我，我，我想一想吧。”苏国强明白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松口，不然得到的东西肯定就泡汤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药会跑到那个男人的身上，可他一身名牌，一看就是不缺钱的，想起自己的儿子女儿为了自己这个病忙里忙外，最后花光了所有的钱，还负债累累，自己的孩子有多久没买新衣服了，苏国强光想起来就觉得心疼，他本来是不愿意接受儿子的这个提议，但是儿子也是为了他好啊。

世界上总是有些人，把自己的过错怪到别人身上，自己没钱就是有钱人的错，自己生病就是健康的人的错，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都是世界的错，可是他们永远没从自己身上找过原因，他们只会看到别人的好，然后嫉妒到发疯，接着就会觉得那些人都是错的……

66

“苏国强先生，现在您可以说实话了么？”肖衍将手上的东西铺在审讯室的桌子上。在得到医生的许可之后，他们就带着苏国强回到了派出所，坐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苏国强的态度显然和刚才在医院时候不一样了。

他紧抿着嘴，又带着些许的不知所措，他深刻明白坐在这个位置的意义，他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成证据被记录下来，如果肖衍等人想要把他告上法庭，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过分的解读，导致他被定罪，而这些都是他不愿意看见的，毕竟他只是撒了一个小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贴身放置的救心药会出现在楚欢的身上，而且就这么巧的刚好在那个时候，就突然心脏就不好了，然后就没有知觉了。

这些事情经不起细想，仔细想想这些东西似乎都意外的巧合，苏国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年人，他自然不会去瞎想这些对他没有丝毫好处的事情，他只会去仔细地考虑自身的利益问题。

所以，这时候他并没有选择把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而是选择闭口不言，而这也使得接下去的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肖衍知道这次出来必定会发生事情，毕竟隐在黑暗里的那群人不是吃素的，在看到她把实验资料卖掉的时候，就应该开始布局，而楚欢和唐清两人只是那些人用来给她制造麻烦的刚开始……

肖衍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没有在审讯室里继续和徐星白一起审问苏国强，大致的事情经过她已经通过侧写描述出来了，剩下的就是让那群只知道躲在黑暗中干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老鼠们一点颜色瞧瞧了。

肖衍在刚才就和徐星白已经通过气了，她自然是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了，徐星白从一开始的公事公办立刻转变了态度，他自然不相信作为一个警务工作者会明知道自己的朋友干了坏事，还会无条件的庇护他。

唐清和楚欢坐在外面喝着茶，两人对肖衍都还算是了解，知道她现在这个状态是已经要开始脑力全开了，接下去的事情，只要听她的吩咐就可以了。

肖衍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拿起一支笔开始涂涂写写，肖衍写了一会儿，就停下来看一下手机，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微信里有一个人不停地在和肖衍聊天，肖衍隔一会儿就要看手机和那个人聊一会儿天，过了一会儿，竟然还出去打了一个电话，边打嘴角还边勾起了一抹微笑，这是她今天最温柔的笑容了。

肖衍打完电话走进来对着里面翘首以盼的两人说道：“等会儿和我去机场接个人，等这个人来了，好戏就可以开场了。”

说完，肖衍手指套着手机挂件上的圆圈，把手机整个转了起来，手机在手上不停的转着，肖衍带着自己的两个小跟班和徐星白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他们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刚好六点多，他们看了看时间，便也没回酒店补眠，就近找了个早餐店吃了早饭，肖衍说要到11点再去机场接人，他们就索性去周围的公园看老阿姨们跳广场舞。

阿姨们很热情，看到肖衍一个漂亮小姑娘身边又有两个帅气的小伙子跟着，就热情的走上去问道：“小姑娘，你们怎么坐在这里啊，是想学广场舞么？来来来，阿姨教你哦。”

肖衍也不推辞，被阿姨们拉到广场舞的中心，和阿姨们一起跳了起来。她跳的还挺有模有样，几个阿姨连连夸她说她跳得好，把广场舞跳出了另外一种风味，肖衍笑笑，也不说话，就是在口袋里拨弄了几下，似乎把什么东西打开了。

他们的广场舞时间也没持续多久，清晨难得的美好时光就这样被破坏了。肖衍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面前的惊慌失措赶紧跑开的阿姨们，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园广场的中央，刚刚还是人满为患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几个胆子够大的人和肖衍一行三人了。

有个阿姨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肖衍说道：“你，你对欢姨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就这样倒下去了！是，是你杀了她！”

肖衍无辜的摊开手，说道:“我可什么都没干，这个阿姨刚刚自己拉着我要教我广场舞的，和我没关系啊！而且，阿姨您怎么可以这么肯定她死了？你为什么不觉得她只是晕倒了？为什么要说她是死了？”

肖衍的问题把那个喊着她是杀人凶手的阿姨一愣，明明前两天喊得时候，其他人立刻就附和了，完全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为什么今天就……

这个阿姨根本就没想过，为什么她自己露出了破绽，还被肖衍一语点破。

“肯定就是你了，小姑娘，没料到你这小小年纪，竟然会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对欢姨痛下杀手，简直太没有人性了！”那个阿姨还在嘴硬。

“哦？你就确定这个阿姨已经死了么？”肖衍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你看欢姨都不动了，肯定就是死了啊！”阿姨嘴硬到，却没发现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大家都不是傻子，情况早就在肖衍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就很明显了，这个一直在引导众人舆论走向的阿姨，才是比肖衍还要让人觉得可疑的存在。

警车在这时呼啸的驶来，这里本来就离派出所不远，早在出事的时候，坐在边上乘凉的楚欢和唐清就商量着报警了，警车上很快就下来两个穿警服的男人，一个自然是一直在派出所里的队长徐星白，另外一个则是他匆匆赶来上班的他的同事甲午。

两人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甲午惊讶地喊道：“欸，怎么又是……”他还没说完，就被徐星白打断了。

“出什么事了，这个阿姨怎么了？”

肖衍用眼神示意着站在另一边的那个阿姨，说道：“哦，那个阿姨硬要说我杀人了，看都没看过就确定了这个阿姨死了，她真的蛮厉害的。”

“明眼人都能看见啊！欢姨已经躺在这里很久了，也没有见她动一下啊，而且欢姨之前接触过的只有那个小姑娘而已！”那个阿姨一看所有矛头都指向她，赶紧解释道。

67.自古人心最难懂

“你真的这么确定这个阿姨……死了？”肖衍嘴角微微抬起，似是嘲讽道。

那个阿姨似乎有点不确定，但现在这个状况有点骑虎难下，“当然！”

她说完，就见原本躺在地上的欢姨突然站了起来，一脸失望的看着面前的老阿姨：“秀珍，你怎么会就这么确定我会死！”

“阿欢，我，我没有，就看见你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就觉得你可能……”李秀珍欲言又止，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倒地不起的人会起来，甚至还在质问她。

“别说了，本来这个小姑娘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现在，你这个态度我不得不相信我眼睛看到的和耳朵听到的东西了！”何欢站起来，有点悲伤的对着李秀珍说道。“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啊！我倒在地上，哪怕你是过来摸一下我我都会相信你的，老姐妹，没想到你竟然怀着这样的心思，是我以前看错你了。”

一切都要从之前的一个小时说起。

肖衍一行人去了早餐店，看见了正在吃早饭的何欢，何欢这人有个毛病，就是在跳舞之前一定要去吃一顿早饭，而这些，在黑客的世界里，只要想查，必定能够毫无遗漏的都查到，于是，何欢的行踪就这样被投到了肖衍的手机上。

叶子霖在机场做完这一切，刚好赶上航班的消息，于是他作为一个四好青年，顺手就将手机关机了。

肖衍把馄饨碗放在何欢边上，笑眯眯地对着何欢说：“阿姨，您好，不介意拼个桌吧。”

何欢是个热情又大方的女人，她自然不会拒绝一个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找她拼桌的请求，但是她很不明白，这家店挺空的啊，为什么要和她拼桌，她心里想着，嘴上也就问出来了。

肖衍依旧笑眯眯地对她说：“因为阿姨看着合眼缘。”

她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阿姨，您是不是前两天去市中心医院了，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何欢听完肖衍说的话，明显不相信她说的话，她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刚认识没有几分钟的年轻小姑娘的话而去怀疑自己多年一起跳舞的老伙计呢，简直是天方夜谭好么。

“阿姨，您可以不信我，但是您等会儿，一定要配合我，我会让你相信我的，横竖是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阿姨，您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害你的！”似乎是被肖衍的话感动了，有可能是因为老伙计最近的动静实在是有点可疑，而且还被她说中了自己家里的家庭情况，她选择配合肖衍将这出戏演下去。

但是她是当真没想到，竟然一切就如肖衍所说，她的老朋友竟然真的在跳舞之前递给了她一瓶水，还是她喝过一口的水，甚至连她会说的话都被肖衍说中了，让她不得不对面前认识了很多年的人警惕起来，她假装喝了她给的水，又假装第一次见到肖衍，很热情的拉着肖衍去跳广场舞，又假装感觉到了疼痛，倒地不起，一切就如肖衍所说，丝毫不差。

她躺在地上，不止一次的想，面前的女人为什么连碰都没碰过她，就那么肯定她已经死了，为什么就不为她叫一辆救护车，为什么可以一直站在旁边指责一个小姑娘，还要拉上周围的人一起给小姑娘定罪。何欢觉得她活了56年的时间都是白活了。

“阿欢！我都是有苦衷的，你听我说啊！我，对了，那瓶水我喝过一口才给你的，你记得吧，我没有想杀你的，不是我！对，这根本就是这个小姑娘的阴谋，你要相信我！”李秀珍已经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她怎么会想到，她只是按照那个人吩咐去做，上一次明明很顺利，这一次怎么就……

李秀珍在这一刻心里思考了很多，但是想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了，警察同志不是摆设，这一看这个情况一切就很明朗了，徐星白示意面前的两个女人回派出所，本来是要带着肖衍一行人一起回的，但是肖衍说她还有事，需要过一会儿才能去做笔录。徐星白正好卖她一个面子，就应下了，嘱咐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就带着两个神情各异的女人回了派出所。

机场的广播一刻不停地播放着各色航班的起落情况，肖衍坐在到达厅的长椅上，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杂志。

一双穿的有点旧了的小白鞋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放下手里的杂志，看向面前的少年，少年带了一顶黑色棒球帽，身上是一件极为普通的黑色卫衣，一条洗的有些发白的牛仔裤，脸上带着一个极大的黑色口罩，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珠盯着肖衍，长久没见日光的皮肤有些苍白，来人开口道：“小衍，这次一定要带我出去玩了。”

看着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的叶子霖，肖衍有些无奈道：“知道了，你知道这次为了让你出来放风，我费了多少口舌才说服你哥，让你出来旅游几天的，还有，”肖衍给了他一个爆栗，“要叫我姐姐，臭小孩，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你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叶子霖捂住头，有点委屈的看着肖衍。这次肖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简直要激动死了，他因为身份的原因，经常性的要呆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所以导致身体不是很好，这次肖衍说服哥哥，能让他从房间里出去放风，实在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叶子霖自觉地拿着自己的箱子跟在肖衍的身后，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停车场。也不知道唐清和楚欢怎么回事，才刚见面没两天，两人的行动竟然出奇的有默契，而且特别喜欢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肖衍差点就生出了什么不好的小心思了。

但其实，唐清和楚欢也并不像和自己的情敌呆在一处，可是没有办法，让自己的情敌和小衍呆在一处简直是不能忍的事情好么！于是两人很默契的就呆在一起，让对方没有可趁之机！

68.祈祷少女被杀案

肖衍带着三个大男人走进了邻近的一家咖啡店，因为很少出门的原因，叶子霖有点不习惯京市的繁华，于是他们就找了一家咖啡馆决定定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叶子霖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掏出他的宝贝电脑，他离开电脑就觉得自己浑身不舒服，只有看到那些令他熟悉的代码，他才有了一丝安全感，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肖衍出来这个决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了。

肖衍鄙视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大男孩，道：“怎么样，下次还想出来玩么？”

“当然想！我，我就是走的有点累了，所以才来这里的，等会儿我还要去爬长城！要去故宫！要去天坛！京市的景点我都还没开始逛呢！我都做好攻略了，你看你看！晚上还要去王府井吃晚饭，我都考虑好的了。”叶子霖到底是个孩子心性，被肖衍这一激立马就不乐意了，调出自己写好的攻略给肖衍看。

“这次我就是来这里旅游的，你们可休想找我做事！”叶子霖可不乐意自己难得的假期还要受这群人的干扰，这次出来的机会可是他给肖衍做牛做马干了多少活才换来的，他可要好好珍惜才行。

但是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叶子霖觉得肖衍可能是柯南体质，走到哪里都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等叶子霖休息的差不多了，一行四人就去了故宫，叶子霖说他想要近距离的感受一下来自历史的沉淀。很不幸的是他们就在游客群里走散了……

事情也是要从这里开始说起。

“喂，你们在哪里？行，那等会儿直接在停车场见吧，这里人太多了，我和叶子霖在一起呢，行，挂了。”肖衍站在一个人流量较少的地方给唐清和楚欢打电话，叶子霖站在旁边看着巨大的宫墙，仔细地研究着上面朱红色的宫漆。肖衍见状，拉住他，“臭小子，跑慢点，等会儿我们两走丢了，我们两个都玩完儿。”肖衍头疼的看着面前一看见这些古代的东西就着迷的小孩。突然肖衍眼神锐利地回头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有人一直在跟踪他们……

肖衍回头的一瞬间，有个黑影匆忙躲进了拐角，那个黑影有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趟差事怕是不好完成啊……

肖衍快速地拉着还在抬头研究宫墙的叶子霖，小孩不满地开口道：“欸，你别拉着我走这么快啊，我还没看完呢，肖衍你带我去哪里啊！”

肖衍拉着挣扎的剧烈的小孩，跑进了一个前面的一个拐角，肖衍贴着墙根，将头探出去，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叶子霖再不满，看见肖衍这个样子，也明白大概是出事了，他很乖的站在肖衍身边，并不担心在这里会遇到什么绑架之类的事情，这里人太多了，再大的事情都不会大过跟踪了。

于是叶子霖很无聊的往周围看去，想看看周围。

肖衍带他来的这个拐角刚好是通向御花园的路，周围都是些长势茂盛的树木植被，郁郁葱葱的，被精心修剪成了各种形状。

叶子霖眼睛突然被一处突起吸引住了，他眯着眼睛往那儿看去，好像是一个灰色的袋子，很长，又好像不只是黑色，还带着一点红色的样子，斑驳的红色染在灰色的布上，一点也不好看。叶子霖好奇的走过去，那个袋子隐在草丛中，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叶子霖一步一步走近，他在看清楚那个袋子的瞬间，止住了脚步，朝后面唤了一声：“小衍！”

“干嘛，不是让你不要出声么？”肖衍有些气急败坏，本来都要走掉的黑影也听见了叶子霖唤的那一声，显然肖衍的计划失败了，可那个黑影竟然径直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喂喂喂，别了吧，这里这么多人他不会还想直接绑架我们吧……”肖衍自言自语道。

肖衍没有理会身后的叶子霖，她的心思全被面前这个人牵住了，她在考虑如果带着叶子霖，她有几分的概率可以从走过来的这个壮汉手里逃走。

“小衍！我叫你呢，你先别管别的了！”叶子霖不满肖衍这么久还不理他，走过来拉拉肖衍的手，“咦，大熊，你怎么在这里，大哥派你来的？”他走来的时候刚好那个壮汉也走了过来，他没想到大哥想得这么周到，竟然把保镖派了过来。

“你家保镖？”肖衍惊叫，果然今天没睡醒，竟然看个保镖都觉得阴谋论，肖衍扶额看着面前虽然强壮，但是很小心翼翼的保镖大熊。

“肖小姐您好，我叫大熊，是大少爷派来保护二少爷的，刚才多有得罪的地方请您见谅。”大熊伸出手，向肖衍示好。

肖衍握了握，两方算是正式认识了。

“你们先等会在交流，小衍，大概是出事了。”叶子霖总算是想起了自己走过来的目的。

肖衍见他一脸严肃，于是整了整心思，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很大的灰色帆布袋，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鼓出来的一部分，灰色的帆布上，一开始以为是红色的颜料，仔细一看，才发现，那哪是什么红色颜料，那是血迹，斑驳的血迹在灰色的帆布上勾勒出一副炫丽的画作。

警车来的很快，很快就把这里警戒起来了。肖衍没有贸然上前去拉开袋子，等到警察来了，才跟着警察一起过去查看袋子里的情况。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具女尸，光裸着身体，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大波浪的长发被精心染成了褐色，她双眼紧闭着，双手相握被摆在了胸前，做祈祷的样子，身上到处是被鞭挞过的痕迹，灰色帆布袋上的血迹就是这样染上去的。

叶子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回过头去不忍心再看了，现场的惨状连几个老警员都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法医来的也很快，大致的检查了一边尸体之后就带着尸体回了警局，留下几个痕检课的同事和刑警队的人继续勘测现场，肖衍等人也被带回去录口供了。

69

她被蒙着眼睛，已经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少女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半夜不在家睡觉出门去蹦迪。因为眼睛被蒙起来的缘故，所以其他的感官就显得异常灵敏，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少女的身体开始颤抖，这个熟悉的脚步声，已经折磨她好几个日夜了。

少女哭着对着脚步声的主人哀求道：“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呜呜呜呜呜。”

可是少女的哀求并不起什么作用，丝毫没有引起那人的怜悯。

那人拿起桌上放的鞭子，向少女抽去，边抽，嘴里边念念有词道：“叫你半夜不回家，出去做什么！能不能学的乖一点！”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别打我了，呜呜呜，啊，对不起……”女孩断断续续地求饶道，但是鞭子还是时不时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上已经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了，她觉得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的地方，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泛着疼。

少女的呼救声越来越弱……

“我不是都说了很多遍了吗？我是a市警察局的特聘顾问，你去查一下就可以知道了，我已经录入系统了。”肖衍头疼地看着面前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小警员。肖衍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

“小姐，我们现在正在调查这件事，所以具体情况不能够透露给您，请您理解。”小警员刚来上班的第一天就碰到如此重大的事件，当然要慎重对待，所以他就只是把肖衍当成是一个八卦的想知道更多事情的小八卦人物。

“这是你们不愿意说给我听的，我可没有逼着你们。”肖衍随意的看了一眼，决定不再说话。

小警员松了一口气，将做完的笔录交上去后，就放肖衍三人离开了。

三人出门之后也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见天色已晚，几人决定去王府井小吃街解决晚饭的问题，唐清和楚欢两人也在这时和三人组碰面，几人刚走进小吃街，叶子霖就被琳琅满目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小吃给吸引住了，这家买一件，那家再买一样，畅游在小吃街里，叶子霖觉得自己出来旅游这个决定在现在看来是正确的决定。

肖衍头疼的拎着叶子霖的后劲，把他交给刚挤过人群艰难走过来的大熊，又叮嘱大熊看好他，就坐在一家看起来没什么人的牛肉面店里休息。王府井小吃街什么都好，就是人超级多，肖衍几人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从人群中挤过来的。

肖衍和唐清还有楚欢三人呆在面店里，等着叶子霖和大熊出去觅食。在等面的途中，肖衍问老板借来遥控器，随意的拨了几下电视，刚好拨到了地方新闻频道，正值饭点，新闻频道播的新闻，看了几分钟，新闻里播到了故宫里的这起杀人案。

“据警方透露，该女子的身份目前还没查清楚，希望广大人民群众积极提供线索……”电视里，记者标准的普通话向大家播报这起令人极为震惊的案件。

肖衍看了几眼，没想到连记者都比她这个第一发现人知道的要详细，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让她有些暴躁，小警员的态度让她更加暴躁，于是就说出了那么一番话。

面被端上来了，她问老板要了一双一次性筷子，吃起了面。果然，她知道这家店人为什么少的理由了，这面真是难吃……

她胡乱的扒拉了两口，就坐在那边刷手机，唐清看她没吃下多少，就主动站起打算去给肖衍买点吃的。

可他也不能就这样让自己的情敌和肖衍单独呆在一块儿，于是他看向楚欢道：“楚少反正吃完也没事干，不如和我一起出门去逛逛吧。”没等楚欢回话，就拉着他走出了面店。

肖衍低头玩手机，面前突然坐下了一个男人。“不好意思，这里有人了。”肖衍低头也不看面前的男人。

“嗯，我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男人回道。

“有什么事直说吧，别浪费我的时间。”肖衍还是低头看着手机，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该知道的，我来的目的。”男人说道。

“我说过的话不会轻易收回。”肖衍说。

“嗯，所以他们让我来了。”两人似乎在打哑谜。

“你来又能怎样？有意义么？”肖衍放下手机看向面前的男人，男人身穿警服，看上去很精神，还是熟悉的眉眼，俨然是几个小时前见到的一身装扮，是徐星白。

徐星白无奈的耸耸肩，“他们让我来当说客，可是许诺了让我升职的，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够错过呢，于是我就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不过看来不让他们出点血，你可能不会轻易答应咯。”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才短暂的相处了没多久，相互竟然生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徐星白很能理解肖衍的想法，甚至觉得就该让警察厅出点血。

70

肖衍十分淡定地坐在面店的小凳子上，用一只手托住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我就把这次升职加薪的机会，就当是这次你帮我解决事情的酬谢吧。”

“哦？这么好心？”徐星白挑眉看着肖衍。

“嗯，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我要人，我要一群可以不质疑我任何决定的属下。”肖衍无所谓的耸耸肩，拿起电视遥控按了起来。

“行，案情资料全都给我，等会儿我再去警局，我得在这里等一会儿他们。”两人达成共识，徐星白就离开了，满面春风的回了警局。

要说肖衍为什么这么有底气，那还要从她哥肖衍这次帮她争取到来京市的目的有关，肖徊这次给她明面上安排的任务是给京市警局做调研工作，并且协助京市警局进行一些重大案情的侦破工作，于是肖徊在肖衍来之前特地把她以前的那些光辉战绩说给了京市警局的朋友，他的大学同学，现在京市警局里首席法医——邢闻听，邢闻听完就对肖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当即决定将这次的案子与肖衍分享。

当他听见肖衍还是这次的第一发现人，就更加惊喜了，他紧赶慢赶在检查完尸体的第一时间跑到了侦讯室，结果被小警员一番话堵的心里极不舒服，他对小警员进行了一番思想教育之后，就去找了刑警大队的队长，希望能够出面请肖衍一起解决这起案子。

他们来之前做了功课，也看了当时录下来的肖衍说的那番话，几人皱着眉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邢闻想出来找肖徊取取经的。几人最后商定下来，找到了徐星白，也知道之前的案子，大家很是看好徐星白，希望他可以带回来好消息。

徐星白回警局的时候，果真带回来了好消息，几人松了一口气，刑警队长靖哥大手一挥，把那个小警员还有徐星白，外加一众技术人员，组成了一个特别侦破小组。

几人很快就进去了状态，整理了案情的有关内容后，就等着肖衍过来了。

肖衍花了二十分钟，终于是赶在靖哥的耐心磨没之前到了警局，她拿起桌上已经整理好的一打资料，安静的看了起来。

这次来，她没让任何人留下，这件事情他们能帮上的忙也是有限，无所谓来不来，于是就没叫他们留下。

死者是一个大三的女孩，叫李红，目前正就读于京市出名的戏剧学院，交际能力很强，是学校里有名的交际花，平时也没有什么恶劣行径，最多是和朋友泡泡吧蹦蹦迪，她失踪那天晚上就是和朋友出去蹦迪了，晚上没回来，她的室友们也习惯了她经常不回寝室，所以第三天她还没回寝室时才意识到不妙，报了警。

据她室友说，她的那些男性朋友很多，交际圈很大，也不知道是谁带着女孩出门的。

后来他们多方走访，终于是找到那天带她出去的那几个狐朋狗友了，那几人说那天因为很晚了，他们本来想叫李红直接在外面住一宿得了，结果李红接了个电话，说是一定要回宿舍，他们几个都喝个烂醉，于是就没人带李红回去，李红自己回去的。

大概时间是十二点半左右，他们也查了监控，确定了时间，但是并没有在酒吧外面路口的监控中找到她，他们怀疑李红是在出了酒吧门就被拐走了。

另外，从她室友报案的时间上来看，李红失踪后一定是被囚禁了大约一个星期才被杀害的，那么在这一个星期中，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则还需要进一步的查。

而法医报告则更详细的说明了李红在这一个星期里受到了多少折磨。她周身的那些伤痕，是鞭打出来的，而且还是那些旧伤刚刚愈合，新伤就接着出来了。但是李红真正的死因确实死于心脏病，简单的说，是被打的过程中，心脏病犯了却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才死掉的。

她身上的伤口在法医敬业的细数下，总共有三十几处。

她是在刚死的时候就被粗鲁的装进了袋子里，于是那些伤口渗出来血就粘在了袋子上。

和之前想到有些不一样的是，李红的尸体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虽然有些不雅的痕迹，但是经过检查，那些是那天李红在酒吧和那几个男性朋友之间玩闹的留下的痕迹，所以可以排除凶手对她做什么的可能性，那其他的情况的可能性就加大了。

肖衍看完报告，长叹了一声，觉得这起案子线索实在太少，而且，她觉得这次案子不会就这样立刻结束……

71

肖衍看完法医报告，召集小组里各位，说道：“你们好，很高兴可以和你们一起共事，既然你们都是靖哥配给我的人，那请各位一定要记住，我让你们去做的事情，一定是有道理和原因的，如果你们不想做或者质疑我的决定，那么在开始时就告诉我，如果让我知道你这是表面样子，会得到什么样的后果请自己负责。”

说完，她看向面前的一排人，她看向徐星白，示意他先表个态。

徐星白举起手，对肖衍道：“肖顾问，您只是我们请来的一个顾问，凭什么决定我们干什么，我们可以完成你给的任务，但是，您一定要给我们解释清楚可以么？”

“可以，很好。”肖衍点点头，对着面前几个神情各异的警员们，笑道：“放心，我不会吃了你们的，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抓住那个罪犯，维护社会和谐稳定，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说完，肖衍让他们继续手头上在做的事情，大家各司其职，倒也相安无事。

邢闻和靖哥敲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两人是站在外面听完了肖衍的话才进来的，肖衍笑着看着他们两个，邢闻率先开口道：“你好，肖顾问，我叫邢闻，是这里的首席法医，这位就是我刚才在电话里和你提过的刑警队队长靖哥，很高兴你这次可以来协助我们侦破这起案件，由于这次案件涉及到了故宫，所以上层很是重视，现在请你和我们一起去参加一下出师大会。”

邢闻礼貌地和肖衍握了握手，一旁的靖哥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皱了一下眉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有点凶。

邢闻用余光瞟见他这副模样，生怕他会吓到可爱的肖顾问，用力地胳膊肘杵了一下他，靖哥回神，迷茫的看着邢闻，邢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边上的肖衍，靖哥会意，主动伸出手向肖衍抱歉道：“不好意思肖顾问，刚才我走神了。”

肖衍握上去，客气道：“没事，我们还是快走吧。”

邢闻用眼睛狠狠瞪了一下靖哥，拉着他两人走在前面，肖衍跟在后面，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眉毛上挑。

这两人，不简单啊……

但是她却什么都没说，低眉顺眼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之间的暗波涌动。

三人很快就走进了一间很大的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了，肖衍三人一推开门，里面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他们，肖衍自认为脸长得还看得过去，从小到大也没少被人盯着看，但是被这样一群在政场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大佬用锐利地眼神盯着，感觉还是很酸爽的。

肖衍对几个大佬笑了笑，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靖哥走到电子屏幕前，打开电脑，对着底下几人道：“现在我宣布我们的会议正式开始，开始之前，向大家介绍这次案件的主要负责人，有我，有我们的首席法医邢闻，还有这次从a市过来的公安顾问肖衍，我们将合作协助案情的侦破，接下来向几位简述一下案情，以及现阶段进行的内容……”

靖哥一脸严肃的站在前面，向各位大佬讲述着案情，下面肖衍在神游，而边上的邢闻……在画画……

肖衍偷偷的看过一眼，画的是一张肖像画，有点像是一个男人，嗯……有点像现在站在前面讲话的靖哥……

邢闻感受到肖衍的目光，回头看过来，朝着肖衍微微一笑，这个年轻的首席法医，长着一张男女通吃的好脸，大方的五官在瓜子脸上显得温和又俏皮，最特别的在于他有些女气的丹凤眼，明明是个男生，却有着一双勾人的眼，微微一笑的时候自动就把别人的魂给勾走了。

两人在底下的小动作，自然落到了靖哥眼里，靖哥眼神犀利地看过来，邢闻到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边上的肖衍却觉察出了，她看了回去，觉得自己大概是撞破了一点好事……

出师大会其实很短，在靖哥大致把案情讲完，肖衍和邢闻表示会全力侦破案件之后，大家就散会了。

三天之后，肖衍照常进到京市警局的会议室里，她已经在这里呆习惯了，每天都在这个会议室里分析着这起案子，尸体不断地被拿出来检测各项指标，就盼望着能够找出一点可以对案情有帮助的东西。

可是这几天下来，都是一无所获，大家都有些气馁，肖衍也有点烦躁，会议室里的气压越来越低，靖哥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大家都在努力，可是却在做无用功。

肖衍坐在会议室有点硌得椅子上，开始养生，一个电话进来了，来电显示是靖哥。“喂？”

“是我，又出现了。”电话那头靖哥的声音夹杂着一些嘈杂的叫卖声，感觉是在一个菜市场一样……

肖衍站起身来，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果然他又出现了……

这几天肖衍一直让靖哥留意着与之相似的案件，靖哥每天都在外面跑着从京市这头跑到京市那头，就为了去看看几具据说有关联的尸体，结果没一个对上的。

72

前几天刚来过的王府井小吃街此时被警戒线封了起来，面前这条本来拥有很高人气的小吃街，现在变得很冷清，警戒线外面围了很多人，记者不断地从警员的阻止中寻找空隙拿着大镜头拍拍拍，所有人都带着好奇的心思看着里面忙碌的警员们。

肖衍几人很快就到了王府井小吃街，出示证件后，跟着看守的警员走进了警戒线里，站在警戒线旁边刚刚还在和警员斗智斗勇的记者王黎在看见肖衍的一瞬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得，举着相机就对着肖衍按下了快门。

肖衍听见快门的声音，止住了向前的步伐，回头向王黎的方向看过去，“小衍，走了，来不及了。”前面邢闻提着他的大箱子，注意到了肖衍站在那里，于是对着肖衍催促道。

肖衍看了看王黎，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转头走掉了。王黎紧紧地抱着自己的相机，生怕刚才拍下的照片被迫删掉，还好这个漂亮的警官没有过来。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肖衍忘在了脑后，面前这具和之前那个女尸差不多的女尸，足够引起肖衍的注意。

也是和上一具一样的灰色帆布袋，里面的女人不着寸缕，双手交错放在胸前做祈祷状，双眼紧闭，嘴唇毫无血色，脸色惨白。

邢闻戴上手套，双手合十在面前一拜，这也是法医最常见的祭拜方法，就是相当于尊重死者的一个礼仪。他一寸一寸仔细地的看着尸体。肖衍蹲在他的边上，帮助邢闻不错过任何一点小细节。

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和第一个一样齐肩的长发，发尾微翘，被染成了蓝色，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化妆的痕迹，和第一个女孩子不一样的是，第一个女孩子脸上明显是在死后被擦干净脸，她的眼线由于眼睛紧闭的关系，在邢闻的仔细检查下，检测到了残留物。而，这个女孩子，无论是眼睛还是嘴巴，都应该是在生前就已经卸干净妆的，她的眼角很干净，甚至还残留了一滴还未滴下的眼泪。

肖衍突然俯下头，闻了闻。

她转头看向邢闻，对邢闻说：“你问一下，这里，是不是有股清洁剂的味道。”

由于法医这个职业特殊，对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气味也是很有讲究的，所以，一般来说，法医是不带口罩的，为了防止错过一些有关气味的线索。

邢闻凑到肖衍边上，低头闻了闻，肯定地说：“是的，我也闻到了，可是这里没有什么布料啊，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啊。莫非是她的头发？”邢闻嘀咕着，把鼻子凑近女尸的头发，闻了闻。

又伸出戴手套的手，摆弄着面前的女人的头，不断摆动着，最终确定是从女尸的嘴里散发出来的。

女尸周身和前一个一样，都是鞭伤，但那些鞭伤显然并没有渗出血来，灰色的帆布袋还是原来的颜色，邢闻拿出手术刀，切开了她身上的一个鞭伤，外面的皮肤组织已经开始催生出一些新细胞，来治愈皮肤上的破皮处。

邢闻严肃地开始调查她的死因，大概确定了女尸的死因。对众人道：“初步断定这个死者是和清洁剂中毒死亡的，其他的还要回警局才能做出判断，痕检课的先过来拍照取证，接下来我就带尸体回去，做进一步仔细地研究和判断。”

靖哥从远处走了过来，拍了拍邢闻的肩，赞扬道：“干得漂亮，你等会儿带着尸体先回去，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

邢闻点点头，将手套摘掉，扔进随身带来的垃圾袋里。向他们这些医用垃圾，都是自己处理好带回科室再丢的，主要是为了防止细菌感染。

肖衍和邢闻点点头，意思自己还要在这里继续看一看，先不用回去了。邢闻便带着人和第一发现者——一个捡废品的老人一起回去了。

肖衍看着缓缓向外驶去的车，突然有点奇怪的灵感，但是一点都抓不住，她抓了抓头发，决定不去想了。

楚欢和叶子霖今天就要回a市，毕竟以他们两个的身份，在a市还要处理很多事情，不可能一直和肖衍在这里呆着。肖衍看了看表，还有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可以活动的时间。

肖衍走到刚才尸体放置的位置，在心里做着侧写：

死者被从第一现场挪到这里，绝对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原因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里？第一起案件在故宫，这次在王府井小吃街，都是人流量巨大的地方，这样的地方真的适合用来抛尸么？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肖衍边走边思考着这些问题，但还是没有琢磨出来什么，她盯着地面一寸一寸的看着。突然她看见了一颗亮闪闪的珠子在离尸体摆放地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她走近一看，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很像是一颗弹珠，但是弹珠里面有的是红色的点点，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很好看。

肖衍捡起来，放在阳光底下细细观察，突然她脸色一变，拿着珠子交给靖哥，郑重地和靖哥说了什么，两人皆是脸色严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73

肖衍将东西交给靖哥，靖哥会意，立刻带着这颗漂亮的珠子坐上车飞驰而去。

肖衍捡到的这颗珠子，其实里面红色的一点是……人的牙齿，而且，是直接从嘴里拔出来的，边上点点猩红，并不是什么颜色，而是……人的鲜血……

靖哥带着珠子驰骋在京市的道路上，他已经给邢闻打电话确认过了，确实，这颗珠子里的牙齿，是属于那名死者的。而且也检查过了，确实是生前就拔下来的，她的那颗牙龈上有生活反应。

邢闻也不敢耽搁，一再吩咐司机赶紧回警局，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兹地一声，一个急刹车下去，邢闻连带着整个尸体，还有后排的医务人员们集体向前倾倒，后排一片混乱。司机回头对着后面的几人说道：“你们怎么样了，前面有一个小女孩突然冲出来，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说完他就打开车门跑了下去。

邢闻在后排揉了揉自己被撞疼的额头，还好刚才有尸体挡在他面前，不然他就要撞到栏杆上了。他将尸体抱回架子上，又转身打算去扶几个摔的七荤八素的那几个人，结果他还没动，车子就被发动了起来，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左右的男人，他喘着粗气，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子又是猛烈的晃了一下，邢闻还没有站稳，又摔到了，这一次没有尸体的保护，他一头撞到了栏杆上。邢闻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地一声，就没有了知觉。

后排几人察觉到不对劲，后面的一个小护士大着胆子对前面的男人说：“你，你要干什么？我们隶属于警察局，你想干什么？”

前面的男人也不开口说话，就专心的开着车。法医一般用来运尸体的车子都是特制的，前排与后排之间是用铁质的栏杆隔开的，后排的人员要下车一定要从后面开的门那里走，而前排则是有左右车门，直接可以下车，所以后排的人要去阻止前面的男人是丝毫没有办法的。

他们就像被囚禁在了后面，和押解犯人的车有异曲同工之处。

小护士还是有点魄力的，虽然他们的主心骨在这个时候已经晕过去了，但小护士还是用眼神稳住了几人，然后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将手机按静音后，小护士开口道：“你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你应该知道被你用计骗下去的司机不是傻子，肯定已经报警了，你不会逃到多远的地方，你要是想要抢尸体，则更说不过去，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

电话那头，靖哥听到小护士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样，邢闻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怎么会是小护士来打的电话。

邢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靖哥从副驾驶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警笛按在车顶，警笛响的很有节奏，像是鼓点一样敲击在靖哥的心脏上，他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心脏揪着疼。

靖哥给交通部门打电话，立刻定位到了邢闻坐的车的位置，他又是一脚油门，不顾交通规则，一个急转弯，掉头，窜进了黑夜里。

靖哥很快就跟上了邢闻那辆车，他看着前面飞驰的车，狂按喇叭，企图让他停下车。

肖衍的电话也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靖哥啧了一声，还是接起来了：“喂？”

“靖哥，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现在你听我说，邢闻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他并不是他要找的人，他要找的人是那具躺在那辆车里的尸体。在小护士还能给你打电话这个情况下来说，他并没有限制他们的行动能力，而且，他应该是故意的，他应该是要领你去一个地方，你先别着急，你跟着他就好。”

肖衍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让靖哥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一点，他听完肖衍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好，我现在很冷静，你放心吧，等我抓到他了，他，就别想完好的出去。”靖哥咬牙切齿的说，肖衍在电话那头听着磨牙的声音，心里为着这个不曾见过面的男人默哀。

肖衍挂了电话，随手从边上的小报亭里买了一份报纸，给交通部门打了一个电话，边通着话，边拿笔在地图上画着，她通过各个交通监控，找出邢闻坐的那辆车，肖衍将所有从车子被劫持开始，走过的线路连起来，连到最后一个点，她突然发现到有些不对，这个路线，有点像，要去……墓地？

肖衍又向交通部门确认了一遍，得到了和刚才一样的回复之后，就挂掉了电话。她手指把笔转的飞快，脑子也在飞快地转动。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她又给交通部门打过去了电话，问交管部门要了那个劫持邢闻他们的男人长相，又打电话给警局里，确认了一下有关于上个死者的信息，又把那张照片发了过去，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嘴角勾起了微笑。

她又打电话给靖哥，让靖哥把扬声器打开，又把电话免提打开，肖衍的声音透过两个机器设备传了出来。

“莫相宇，马上靠边停下车，我知道你要去哪，但是后面的这具尸体不是你的女朋友，我们也很遗憾她的去世，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当时不在她的身边陪她，所以她才会死的，你车后面的那些人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在继续下去，我们一点真相都找不出来，对你的女朋友没有交代了，你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么？”

肖衍看不见现在的情况，正准备继续说下去，靖哥的声音传来：“他停下来。”说完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74

靖哥站在车前，看着前面车里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的五官紧绷着，走到靖哥面前，双手伸出，举到靖哥面前，说：“我自首，我知道自己是错的，但是，我没有看到过小红的尸体，我真的很想看看她死时的样子，她的父母一直觉得是我造成的她的死，我知道自己有错，但是我真的很爱小红啊……”

男人泣不成声，蹲在路边，掩面哭了起来。

靖哥并不关心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去劫车，他只关心邢闻现在究竟怎么样了。他迈着大步走向前面的车，突然，前面的车门打开了，里面邢闻被小护士扶着走了出来。

邢闻看着面前的景象，捂着头虚弱的笑道：“靖哥，我没事儿，就是车子加速太快，我一不留神撞在了栏杆上。头就是还有点痛而已啦，没什么大碍的。”

靖哥皱着眉走上去，周身气压极低，小护士已经绷不住了，抱歉的看了一眼邢闻，就跑掉了，周围的护工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这面。邢闻额头一滴冷汗滴了下来，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讨好道：“我真的没什么问题，放心吧……”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靖哥抱住了他，靖哥觉得自己的心跳在见到邢闻的那一刻才安稳了下来，他抱着邢闻，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平静，真的好想把这一刻变成永远啊……

“那个啥，靖哥啊，好兄弟啊，您要不先松松手，周围其实人还挺多的……”邢闻小心翼翼地对着面前的人征求意见。

远处警笛声愈来愈近，靖哥终于是把怀里的人放开了，肖衍从后面的警车里下来，看着刚刚分开的两人，眉毛又是一挑，果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肖衍下车，几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刚才的事，肖衍走近了那个蹲在地上哭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莫相宇，很高兴见到你，也很高兴你还能这么信任我，谢谢。”

莫相宇将脸抬起，看着面前的女人，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微卷的头发被梳成了一个马尾，红唇勾起了一道嘲讽的弧度，一身利落的着装，眼神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刚才和我说话的那个人？”莫相宇哭了很久，又加上前些日子酗酒，嗓音中带着些嘶哑，听起来还蛮有磁性的，只要，不看他的脸。

他长着一张圆圆的脸，留着可爱的娃娃头，眼睛也大大的，本来应该是一张很可爱的脸，但是因为最近酗酒，加上不修边幅，蓄着半长不短的胡子，看着很有流浪的潇洒。

“是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次负责你女朋友案子的公安顾问，肖衍，请多多指教，现在麻烦你和我回一趟警局，谢谢配合。”

肖衍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率先往她来时的那辆警车边走去。

或许是肖衍喊出了他的名字，或许是被肖衍的外表所迷惑，莫相宇走到肖衍边上，被肖衍请进了警车，最后上了京市的警局审讯室。

肖衍进来的时候很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莫相宇看着纸杯里不断冒出地热汽，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肖衍看着他，开口道：“为什么说你害死了李红？”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李红是同校同学，后来我们相爱，像是最普通的情侣一样，谈恋爱，吃饭，学习，都和普通的恋人一样，但是后来我发现，我们之间有一些差距，还有来自她家里给的压力，于是我这个星期就一直在外面打工，想要赚点钱带她出去玩，可能是因为觉得我冷落她了，她，她才会，去酒吧喝酒，后来才会被……”

莫相宇说着说着又要哭了，但是肖衍没有给他机会，她很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你说的李红和我们查到的不一样，我们的资料里显示，李红并不是因为被你冷漠，才会去酒吧的而且，据她室友所说，她根本不承认你是她男朋友，她和很多人都处在一个暧昧的状态，那天她去喝酒也是因为有和几个男生玩的很要好，所以才去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也是我们并没有找你过来询问的原因。另外，李红，堕过胎。”

肖衍像是一个无情的判官，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丝毫没有给对面的男人插嘴的时间，一股脑的反驳了他所有的观点，强硬的打破了他的梦。

对面的男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肖衍大喊：“你骗人！这不可能，李红在我的面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话，甚至有时候，还会帮我买单，给我买水果，和你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她那么温柔，连小动物都是贴心照顾的，她还会做好吃的给我，有不懂的难题还会来找我问问题！”

莫相宇处在崩溃的边缘，他对面的肖衍却没有理他说的话，而是将面前的档案袋推到了他的面前，示意他打开看看。

莫相宇警惕地看着肖衍，现在的态度和刚才发生了180度的转变，刚刚还是苦情剧的男主演，现在就是歇斯底里男二号。

肖衍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开口道：“根据你刚才在路上的请求，虽然不能给你看整个卷宗，但是我做主，要了几张李红的照片，你就将就着看看吧。还有，不管你信不信，我刚刚所说的都是事实。“

肖衍的背离开椅背，向莫相宇的方向倾了倾。

“不过问题也不大，不管你信不信，我们都会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说法，而你，则要接受应有的惩罚，你刚才的一系列行为，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有的是人想让你坐牢，你就等着吧。”

莫相宇这时候才真正的冷静了下来，和刚才歇斯底里和惴惴不安不同，他现在只剩下迷茫和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肖衍究竟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她究竟想要什么。

“你一定很好奇，我究竟要干什么吧。实话实说吧，我想要你为我们做事，听说你在计算机系，成绩还名列前茅啊，还帮李红处理过网络纠纷？”肖衍抽出他的档案，边看边说。

“我，我就会点计算机方面的小事情，你究竟要干什么。”莫相宇擦了擦脑袋边上的冷汗，斟酌了一下语言才谨慎说道。

“这就够了，足够了，保证他能看见就可以了。”肖衍嘴角微勾。

75

肖衍这头在利用莫相宇布局，那头邢闻终于几经波折开始检查第二具女尸的尸体了。

死者身上没有过多种类的伤痕，只有鞭伤，外加手部和脚部上的绳子绑过的痕迹，邢闻仔细地检查了所有的外伤口，确定了造成伤痕的武器之后，拿起手术刀，在助手的帮助下，切开了死者的腹腔，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邢闻吩咐助手收集部分血液拿去检测，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来，将里面的器脏打开。

他先打开了死者的胃部，把里面的液体放进容器里，助手立刻把混合物拿到显微镜下观察起来，嘴里调侃道：“呀，这个死者死前吃的不错啊，竟然有肉质，蔬菜，还有米饭啊，很均衡的饮食啊，这凶手对她还挺好的啊，咦？这里面怎么还有包装纸？还是塑料的？等一下，上面还有字，看不清欸……邢法医您过来看一下。”

助手把邢闻喊过来，邢闻凑到显微镜下，看了看，有把包装纸用镊子夹起来，单独放进一个培养皿里，叫助手拿去痕检课去问问。

邢闻转身又走回女尸身边，自言自语道：“你死之前喝了清洁剂，不会还是未拆封的那种吧，竟然还用牙咬开，你有多着急啊，时间很紧吗？你有没有再藏些线索在身上，你是就这样解脱了，可是我们还要为你寻找真相啊，你多留点东西，或许就少个人死掉啊。哦，找到了，谢谢你呀。”

其实邢闻挺恐怖的，一个人在停尸房里竟然就这样自言自语，很快有个人就走了进来，他以为是助手回来了，于是就对着那个身影说：“愣着干嘛，过来搭把手啊，把心脏放到称上称称看，快啊。”

那个身影愣了一下，去办公室的柜子里拿了一套一次性的衣服，又再次进来了，邢闻觉察出不对劲，抬起头看了过来，肖衍做好防护措施走了进来，正在戴一次性手套，面无表情的拿起了血淋淋的心脏，放在称上，对邢闻说：“256克，正常。”

“额，好的，其实你可以不用帮我的……”邢闻委婉的说道。

“你是嫌我不专业？我有法医执照的，给你当助手还是绰绰有余的，放心。”肖衍正视着他的眼睛无所谓地说道，又低头看着面前的女尸，问道：“你找到些什么吗？”

“就是些正常的东西，还有啊，就是那个，我们刚才在她的胃里找到了塑料纸，初步推断是她用牙去要开清洁剂的包装时候不小心吞下的，目前看来，我觉得可能是凶手指使她让她喝下去的，目前就找到这些东西。那你就留下来帮我吧。”

邢闻感觉肖衍有点跃跃欲试，想要自己动手找线索，于是顺口说道。

两人在不大的法医室里，讨论了起来。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威胁死者喝清洁剂？”

“难道是……变态？”

“不，我更倾向于死者在凶手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的，喏，找到证据了。”

肖衍用镊子夹起她嘴里的某样东西，说道。

邢闻凑过去，看了看，点头道：“嗯，看来你是对的，有你帮我检查，事倍功半啊，竟然连这么小的指甲片也能让你找到。”

邢闻夸奖道。

肖衍找到的是夹在手指甲里的一小片布料，很明显，这片布料是针织或者棉絮的纤维，如果是凶手威胁或者强行给死者灌下清洁剂，那么死者挣扎的时候会由于自身求生欲的大爆发，会去抓挠凶手的脸部或者手部，留在指甲里的，多数为凶手的皮肤组织。

肖衍没讲话，继续检查着女尸。

“死者身份知道了，我刚刚进来本来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根据她身上的纹身，我们对比了各地失踪人口，找到了她，她叫展风絮，是京市大兴区人，是她的父母报警的，失踪五天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五天前的晚上凌晨2点钟，最让人感觉可疑的地方是，她失踪的地方离李红失踪的酒吧只有两个路口。”

“那很多东西可以确认了。”邢闻抬起头，和肖衍点点头说。

肖衍也跟着点头道：“嗯，我们的人已经在那周围加强警备了，但是我们找了一下档案，发现还有一个女孩，也在那附近失踪的，离展风絮失踪的街口只有两百米，是一个很便宜的青年旅社里打工的小妹妹，叫温何宇，是他们老板娘发现，她本来叫女孩去门口擦一擦门口的玻璃，没想到女孩一直没有回来，时间是凌晨十二点左右。”

肖衍顿了顿，继续说：“展风絮是被她姐姐指使出去买吃的，后来再也没回家，我们已经去找她家人过来了。”

“现在两起案子，共同点还挺多的，所以啊，你再找找有没有什么明显和前一具相同的地方，可以拿出来分析的赶紧去分析。”

肖衍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对着面前的女尸，感觉到了一丝沉重，如果温何宇也是被抓去了，那，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邢闻点点头，他在知道这些信息之后，手下的动作加快了，和肖衍的动作配合着，两人一直寻找着新的线索。

76

邢闻掰开死者的嘴，仔细地拿着手电筒往里面照，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邢闻没有放过这个小细节，凑上去仔细地看了看。“肖衍，过来看一下。”

肖衍闻声，放弃对死者的脚趾头的研究，走了过去。邢闻指着她嘴里的智齿，对肖衍说道：“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问题，我的手电筒刚刚照到这里，这里竟然反光了一下，你拿个镊子，小心点。”

肖衍从边上拿起一个干净的镊子，顺便拿起了一个培养皿，低头凑近那个反光的位置，将一个固体夹了起了，将它放在了培养皿上，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是碎钻，应该是首饰上的，克数不大，但是在这个位置就有点问题了。”肖衍拿着这颗钻石，陷入了沉吟。

“先拿去检测，其他的先别管了。”邢闻叫肖衍先继续手上的工作。

肖衍点点头，继续她对脚趾头的研究。小姑娘的脚趾头是很好看的形状，圆润又饱满，但因为尸僵的原因，脚趾头保持着蜷曲的状态，脚趾甲的缝里被清洗的很干净，不带一点污秽，这样一双脚，肖衍觉得总有点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她每个脚趾头都细细的观察了一遍，突然她的目光被一条环绕在她脚腕上的细痕吸引住了，这条痕迹将她的脚腕环绕了大半，红色的痕迹像是在证明着一些事情。

肖衍笑了，对邢闻说：“看来我们的死者还是很聪明的，知道给我们留点东西呢。”邢闻闻言凑了过来，看到那条痕迹后，也笑了起来。“估计是被她藏在凶手那里了，到时候方便我们定罪了。”

“不，她想的可不止这些。这条痕迹可以证明很多，她是想用这条脚链为我们提供一些证据，记下来，等会儿着重问问她家人关于这条脚链的事情，还有，她牙里那颗钻石，也很重要。”

两人花了大约七八个小时，做完所有清洁善后工作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累了，肖衍坐在邢闻办公室的沙发上，将自己拍在了沙发上放空自己，邢闻从茶水间倒了两杯咖啡递给肖衍。

肖衍接过咖啡，双手捧着，看热汽慢慢冒起来消失在空气中。

邢闻看她这样，问道：“说说吧，对死者有什么想法。”

肖衍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死者死前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恐惧，虽然可以证实她是自己喝下的清洁剂，但是其他的都不得而知，脚链的事情还不清楚还事件有什么关系，但一定是死者自身的行为，从死者的死状可以判断，凶手是一个很有反侦察能力的人，他很谨慎，他将死者剥去衣物放入袋中，甚至还给死者洗了澡，连脚缝都仔细地清理干净，说明他很细心，有轻微的洁癖，他对死者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情感呢，我觉得他很矛盾，似乎对死者们有很深的仇恨，但是有对她们有着很深的爱。”

“爱？”邢闻疑惑地看着肖衍。他不是不相信肖衍的能力，但是这个词实在有些颠覆他的认知。

“嗯，他很虔诚地给每个女孩洗干净身体，将他们放进帆布袋中，把她们脸上的妆都卸的干净，将她们的双手放在胸前做祈祷的样子，应该也是有着什么意义。”

肖衍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涩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邢闻见她不愿再开口，换了个话题，问道：“那莫相宇那边你打算怎么样？”

“谁？”肖衍在想心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莫相宇。李红男朋友。”邢闻体贴地又说了一遍。

“哦，那个男人啊，他会点技术，于是我就让他在网上放出点消息，就说我们已经大致确定了凶手的身份。”肖衍回过神，无所谓的说道。

“那不是打草惊蛇了么？”邢闻不赞同肖衍的想法，皱眉反驳道。

“不，就是为了让他看见就可以了，他只要有点脑子，就会知道这是诈他的消息，那他会怎么确认我们并没有知道有关于他的消息呢？”肖衍引导邢闻按照凶手的思维想下去。

“去……再抓一个？”邢闻不确定的问道。

“嗯，他很快就会动手，为的是向我们证明我们的方向是错的，他这么骄傲的人，一定会觉得被我们糊弄了的。接着我们就有了新的线索了。”肖衍勾唇笑道。

邢闻听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肖衍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那可是一条人命，落到他的手上那还得了，就算是被折磨，我们也耗不起啊，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那么少，万一在他把下一个生命玩弄死之前我们抓不住他，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怎么可以为了尽早抓到他，就想出这样的办法！我不同意，我现在就要去找靖哥。”说完，他将杯子重重的放置在茶几上，欲开门离开。

“我玩弄别人的生命？可笑，我肖衍自认为从来没有算漏过任何一条人命，我救过多少条人命我自己都没有认真数过，哪轮得到你在这边这么说我？”肖衍的冷哼声传进邢闻耳朵里。虽然自大到令人发指，但是止住了邢闻开门出去的动作。因为他知道，肖衍还没有说完。

“我哪里说过，要多出新的人质了？我们局里的女警官又不是没有，再不济，我也可以上。你放心，我已经和靖哥说过了，他同意的了。”肖衍靠着沙发，背对着邢闻，像是在自言自语道。

77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不管是你还是别人，我们都冒不起这个险。”邢闻想了想，毫不犹豫地驳回肖衍的话。

“已经决定的事情，不用你同不同意，而且，这个办法，也不能保证，老鼠真的会进洞。”肖衍无所谓地喝了一口咖啡，不知道邢闻在担心什么。

“我等会儿去找靖哥说，反正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邢闻破门而出，皱着眉去找靖哥了。肖衍将杯子里咖啡喝完，顺手将咖啡杯拿到隔壁水槽里洗干净，沥干，转身离开。

肖衍看了一下手表，见已经是晚上了，便准备回去。她想了想，打开手机叫了一辆滴滴专车。

最近因为要在京市协助调查，于是肖徊怕娇气包妹妹住不习惯酒店，便在京市收拾出来一间房产，打扫干净之后就叫肖衍住了过去。

于是肖衍就和唐清告别，住进了肖徊在京市的房子里。唐清最近也回了a市，毕竟是公安顾问，一个两个不能一直都请假着。

肖衍坐上车，车子很快就开进韩苑——肖衍现在住的小区，肖衍下了车，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一整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于是走到了小区边上的馄饨店，决定吃今天第一顿热饭。

馄饨店还算干净，老板娘一个人坐在收银台里，肖衍点完之后就坐在店里发呆。

说来也挺巧的，肖衍小区其实离李红出事的酒吧也不远，就隔了三个街口就到了，不过肖衍小区的治安还是挺好的，肖衍坐着吃完馄饨，和昏昏欲睡的老板娘告别，走回了家。

洗漱完躺在蓬松的大床上，肖衍很快就睡着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忽略了，但她不是一个会纠结这些的人。

突然，肖衍睁开了眼睛，她知道自己一直忽视的事情是什么了！她走到客厅，打开电脑，调出今天特地存进云盘里的监控视频。

监控里，李红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周围的路人看她这副模样，都退避三舍，偶尔有几个心思活跃的男人，准备和李红搭讪，都被李红扇了一巴掌，愤愤地离开了。

接着，李红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捂住肚子，倒在了地上吐了一阵，吐完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监控。

那段路上的监控，由于角度的问题，是有一个监控的死角的，凶手也是很清楚这个监控的死角，才下手的。之前她们调查的时候，一直在观察那个监控死角有什么人经过，但是现在肖衍有另外的想法了……

肖衍拿出地图，对比了一下，那个死角并没有什么开着的大店面，但是如果有一些晚上才会开在那里的小地摊，比如流动的小摊……那就说的过去了，终于是找到了突破点。

肖衍看着监控，突然眼神被一个背影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棉衣的身影，微微发福的身材，梳着一个利落的马尾，背着一个很大的布包，推着一个卖馄饨的小车，里面的馄饨汤咕噜咕噜地滚着。

她踩着下午五点的时间，走进了监控死角，但这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老女人，这可能就是同事们一直忽视的东西，大家都觉得凶手应该是一个很强壮的男人，这样才能搬动的死者们，但是如果是一个老女人，她可以依靠工具，一样可以得到这个效果……

肖衍又打开了第二个死者展风絮失踪的那个街道的监控，一点一点的看着，终于，又在5点的时候，准时看到了那个中年女人推着一辆馄饨车走进了监控的死角，这几个街道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监控都有死角。

肖衍嘴角微勾，再次调出了那个温何宇失踪前的监控，再次确定了那个卖馄饨的身影后，关上电脑，坐在客厅里。肖衍并没有开灯，在漆黑一片的客厅里，只有外面时不时经过的车子大灯反射进来的光线让客厅暂时性地变亮，忽明忽暗的灯光让肖衍的脸映在黑暗里显得很很诡异。

肖衍的嘴角微微勾起，一般当她这副模样的时候，就是在算计人的时候，肖衍把玩着手里的笔，黑笔在肖衍的手指间翻飞，快的只剩下残影。

砰地一声，肖衍将笔拍在了桌子上，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和钥匙就走了出去。

“喂，靖哥啊，我找到线索了，我现在要去证实下自己的猜想，如果我明天早上没有去上班，那麻烦你来我家一趟，看一下我电脑里的东西，对，就是桌面上的那个文档，放心，我能干什么，就是要去找某些人算账而已，能有什么啊。”肖衍坐在车里，笑着对靖哥说，但森然地语气还是让前面的司机打了一个冷颤。

“师傅师傅，这里听一下就可以了。”肖衍挂了电话，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姑娘啊，听我一句，大晚上的早点回家，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呢，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好好读书吧。”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师傅，看见肖衍一个人大晚上到这么一个没有什么人的街道上，苦口婆心地劝道。

“没事的师傅，就是些丢脸的小事情，没事的，放心。”肖衍付完车费，对师傅甜甜的笑了。

出租车师傅摇了摇头，开车走了。

78

“卖馄饨咯，卖馄饨咯。”街口，一个流动的小食车上小喇叭不停地播放着，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多了，大街上早就没有了什么人，唯一剩下的烟火气也只有这小车上的一锅不停沸腾的水了。

“老板娘，我要一碗馄饨，怎么卖呀。”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街道死一般的寂静。于向红抬起头，努力睁大浑浊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嗓音里带着一丝惊喜，一个想念了多时的名字破口而出：“小婉？你终于回来看我了吗？”

声音的主人有些迟疑，不确定的看着面前的老妪：“您是在和我说话么？可我不叫小婉啊。”

于向红有些混沌的大脑在冷风中逐渐清醒过来，她赶紧对着面前的女人摆摆手，“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不好意思啊，馄饨三块钱一碗，要加什么另加钱。”

面前的姑娘要了一碗素馄饨，和于向红道了声谢就坐在简陋的板凳上背对着于向红玩起了手机。

是啊，怎么可能是小婉呢，小婉早就在那个寒冷的晚上被……于向红嘲讽的晃晃脑袋，手里动作像是肌肉一样，飞速的把馄饨下入锅里，又拿起一个干净的碗，将各色调料放入其中，最后，她的手停在了最后一味佐料上。

她迟疑了大概也就一秒的样子，就用勺子舀了一勺白色的粉末放入其中，她快速的从锅里舀出一勺烧馄饨的热水加进去，白色的粉末在热水的冲刷下，慢慢溶解，到最后，化为汤里的一部分。

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被于向红端上了桌，那姑娘看到馄饨上桌，轻快的发出了一声赞叹的“哇”，于向红像是被她轻快的情绪感染，周围也没什么人，于是于向红就坐在了那姑娘的身旁，两人攀谈道：“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啊，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小姑娘”本人肖衍心里划过淡淡的愁绪，但面上不表，笑眯眯地喝了一口汤，道：“哦，我最近在上夜班，今天晚上实在是饿的不行了，所以就下来看看有没有吃的，结果找来找去就找到您这家还开着的店。”

她的小婉本来也是一个这样活泼的人啊，喜欢对着她笑，对着她讲故事，她曾经也是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大城市的阴影下的啊，为什么最后会变成那样，为什么小婉会遇到那样的事情，究竟为什么啊。

于向红越想越觉得这个城市的不公平，为什么别的姑娘能够就这样开朗的活在阳光下，而她的小婉，为什么要对她的小婉这样的不公平！

于向红看着面前的女孩，面上已经维持不住善良淳朴的良善模样，五官逐渐扭曲在一起。

面前的姑娘有些担忧的看着于向红，她刚想把手伸过去碰于向红，突然一阵头晕袭来，她晃了晃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她慢慢倒在了简陋的折叠桌上，边上的于向红半张脸隐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肖衍慢慢睁开眼睛，面前的台灯光线有些刺眼，她眨了眨眼睛，眼里流出生理性的眼泪，将她的睫毛润湿了，她缓缓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和她想的差不多。

看环境，应该是一个自建的平房，水泥的墙上，没有粉刷，裸露出来的水泥墙上被溅上黑色的点点，那是已经干涸的血，肖衍被绑在凳子上，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木桌，从它的纹路上就可以看出来，这张桌子经历的历史，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刚刚就是这盏台灯发出的光线照着肖衍眼睛疼。

肖衍拉了拉绑着她双手的绳子，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麻绳，脚上也是同款的麻绳，大概是绑的时候很用力，肖衍的手腕和脚腕都已经磨破了皮，泛着浅浅的红色。

肖衍侧耳细听，边上有个女孩的哭声时隐时现，肖衍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这次深入虎穴，目的是达成了，温何宇还活着。

她靠着身体扭动，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的椅子，向哭声的来源处移动着，离得越近，听的越清楚，小姑娘抑制不住的哭声在凌晨4点显得有些凄凉。为了保证不被于向红发现，肖衍根本没有带任何可以自救的工具，甚至没有在鞋里藏着一个刀片。

她的裸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脚腕已经泛起了疼痛，破了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她突然后悔太相信靖哥了，也不知道他们过来需要多久的时间……听着温何宇那还强有力的哭声，应该暂时问题不大，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肖衍又慢慢将椅子挪到了门边，她所处的应该是其中的某一个小房间，温何宇关着的地方应该离她不远，她曾经快速的给于向红做过心里分析，于向红是一个反社会型人格，她面对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会做出为什么世界这么不公平，的想法，而面对一切不尽人意的事情，则会嘲笑，甚至是恶意侮辱，所以第一个死者李红，就是因为她处于阴暗面的醉酒行为刺激了于向红，于是被于向红带回来，每一次的鞭打，都会让于向红感到快乐，有报复社会的开心，而第二个女孩展风絮，她家境良好，半夜却因为事情外出，在于向红的引导下，说出了自己对姐姐霸道的不喜，也刺激的于向红，让她觉得不公平。

至于温何宇，性格和前两个都不同，但她太过于美好，美好到让于向红嫉妒。于是肖衍就扮成了另一个温何宇，用同样的方式来刺激于向红，最后果然是被她带了回来。

79

门吱呀一声开了，于向红走了进来，里面的女孩听到脚步声，身体瑟缩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

“你要做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吧……”女孩求救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知道边上来了一个新的女孩，她必须要给那个女孩争取到更多的救援时间，首先，她要稳住这个杀人凶手。

“你知不知道那么晚了不要出门啊，你记得吗，小婉，上次你那么晚出门，发了什么！”于向红“温柔”的看着面前被绳子捆住手脚的女孩，拿出放在一边的鞭子。

辫子上透着一股暗红色，是前几个女孩身上的血，鞭子上的血块因为摆动，一块块的落到了地上。女孩看了一眼鞭子，大脑快速的运转着。

“我上次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女孩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生怕说错一句话，就提前遭受毒打。

这是她这几天得出来的经验，只要不激怒这个女人，她就会在走完一整套流程之后再进行“爱的教育”。

“你忘记了么，那天晚上你一个人半夜出门，然后在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失踪了，我当时都快急死了，幸好后来把你找回来了，吓死我了，可是你怎么还是不听话呢？竟然还到处乱跑，外面那么多坏人，万一对你干了什么，我该多心疼啊，小婉乖，我就是不想让你再出去受到伤害，才会这个样子绑着你的，你放心吧，再过不久，你就可以解脱了。”

于向红像是一个母亲一般，用没拿着鞭子的手抚摸着女孩的脸，一脸歉意的和她说：“别怕，孩子，我在这儿呢。”

“那，那你是我妈妈么？”温何宇希冀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眼里闪着泪花。

“你怎么连这个都忘记了，当然是你妈妈，我的小婉，那次事情竟然伤到了你的脑子，我可怜的宝贝，别怕，妈妈在呢。”于向红怜爱的摸了摸温何宇，就像真的在看自己的孩子。

温何宇暗道不妙，上一次她这样说，说完就开始毒打她，完全没有再给她留什么说话机会，这次明明前面的台词都不一样，怎么又跳到了这句话上呢……

于向红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还是一如从前，她扬起了她的鞭子，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折磨。

无数的鞭子落在温何宇的身上，她死死的咬紧了牙关，努力将喉咙深处的腥甜压回去，身上火辣辣的疼，根本不给她任何缓冲的时间，她在心里慢慢计着数，十五，十六，……十九，二十！

终于，第二十下鞭子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知道自己又挨过了一次刑罚，于向红像往常一样收回了鞭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冷汗直流的女孩，将她鬓角的碎发挽到而后，说道：“宝贝，别怪妈妈，这都是对你半夜出门的惩罚，妈妈也不想的，这样子对你多不好，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出门多危险，下次不要这样了。”

“妈妈，我下次不会了，你能给我松松绳子么，它勒的我太疼了。”温何宇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她只能咬紧后槽牙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这个时候哭出来，让这个女人化身为恶魔。

“宝贝，不行的，这样做你又要逃跑了，你上一次就是这样跑出去的，我差点就找不回你了。”于向红抱歉的说道。

温何宇也没有什么不甘，结果和前几次一样，这个女人看似很好糊弄，但是绝对不是善茬，她看起来已经疯的的亲女儿都不认识，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

于向红说完，把鞭子放在原来的地方，就出门去了。

温何宇直起身板，对现在的局势有了更深一步的认知，她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警察叔叔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她可不像想前两个女人一样，死的不明不白，还搞什么自杀。

温何宇说来其实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在半夜，因为肚子饿了，于是去了近旁的那个馄饨铺子吃饭，结果就刚巧，挑中了这个女人开的馄饨铺子，就这样着了道，她也害怕恐惧过，但是看到上一个女人由于大喊大叫，刺激了于向红，导致暴风雨般的毒打，她就开始计划着如何活得时间更长，她的人生还没开始，还不到结束的时候。于是温何宇每次被打，都会在脑子里不断地摸索如何让自己可以长久的呆在这里而不被弄死的做法，最后终于是有了现在这套法子。

她也算是这里活的最久的人质了吧……她自嘲的想着。

边上的墙壁突然传来了有节奏的咚咚声，温何宇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咚咚声一直锲而不舍的传过来。

“姐姐，你没事吧。”一个细小的声音传了进来，然后门上的锁链传来了开锁时会发出的声响。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你是谁？”温何宇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

“姐姐，你别害怕，我，我，我叫于向婉，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别害怕。”说是小女孩，但其实也是个很大的姑娘了，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由于营养不良，长得十分瘦小，看身形，大概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女孩子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把生锈的剪刀，向温何宇走去。

“你就是那个女人嘴里的小婉？你怎么现在才出现？”温何宇不是个傻子，她知道这个女孩以前还去看过前一个自杀的展风絮，但展风絮直接就喝下清洁剂自杀了。

“我现在才找到机会的……”女孩为自己辩解道。

温何宇还是很警惕，几年的服务员做下来，察言观色是她最擅长的事情，她直觉这里面疑点很多，而且也刚好就是在新的一个女孩进来的时候，这个小姑娘就进来说要救自己。

80

小姑娘瑟缩了一下，小手拿着剪刀，不敢去看温何宇的眼睛，说道：“我一直在想办法就你们，但是妈妈看的太紧了，我害怕她……所以现在才找到机会，来救你。”

“那你先帮我松绑吧。”温何宇叹了口气，她也不愿意对着这么小一个孩子进行阴谋论的猜测。

女孩见她不再问，松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剪刀，走了过来。

绳子很轻易的剪刀割断了，温何宇活动了一下手脚，被绑了太久，手脚的血液都有些不循环，她在凳子上揉了好久的手腕，才缓过来，奇怪的是，女孩自从帮她把绳子剪短，看见她坐在凳子上起不来，也不催促她，就看着她揉手腕。

温何宇悄悄用余光打量面前的女孩，她长得很瘦小，身上没有几两肉，小脸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蜡黄蜡黄的，身上的衣服像是她妈妈的，松松垮垮的挂在女孩身上，女孩子有点局促的用左脚勾勾右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何宇开口道：“边上是不是有个新来的？”

“没……没有吧……”女孩慌张的神色出卖了她。

“既然要救我走，那就带上她一起吧。”温何宇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孩，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女孩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过了几分钟，妥协道：“我知道了，我们等会儿一起去找她，然后我带你们出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出去后，你要收留我，或者，那个女人收留我，你们自己商量。”

她说的很有条理，也很人性化的提供了两套方案，温何宇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但是，她终究是忽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们说了那么多话，都不见于向红回来……

肖衍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她已经熬了一个晚上了，感觉自己身体快被掏空，她当然听见了几个小时前温何宇那边传来的交谈声和鞭打声，她觉得这个温何宇还挺不错的，至少她不停地在向凶手套话，并且很聪明的在知道肖衍被抓来之后，向肖衍传递着信息，她很有趣啊……就在刚才，第二声开门声从门缝中传进肖衍耳朵里，肖衍就觉得很奇怪，一般来说，凶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到刚才鞭打过温何宇的房间，那只可能是另一种可能性：有另外的人进了温何宇的房间。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有人找到这儿来了，发现了温何宇，还是是凶手的帮凶，过来帮凶手处理温何宇。

她仔细凑近门缝，希望听到一些内容，但是和刚刚不一样，肖衍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那个进去的人，很小心，压低了声音说话，肯定是知道她在偷听，才会这样。

那她至少是知道我也被关进来的。肖衍思考。

门有一声吱呀的打开了，听着脚步声，似乎是两个人，一大一小，一个沉重，一个轻巧。脚步声停在了肖衍所在的房间的门口，接着一阵摆弄铁锁的声音传来，接着一个声音传来，是刚刚肖衍听见过的隐忍着疼痛的女声。

“别喊，我们是来救你的。”温何宇走进门，看见一个被绑着的女生，披肩的长发被精心打理过，本以为会看见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了一汪深潭里，那姑娘仿佛并不惊讶她们来救她，而是饶有兴致的一直盯着她看，温何宇不解的问道：“你看我干嘛？”

“觉得你好看。”肖衍一开口，什么话都敢说。

“你，你，我先给你松绑吧。”温何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脸红扑扑的低头，认真帮着肖衍剪开绳子。

温何宇想着，还好这个女生只是被绑来了，要是她没来救她，不知道会给她留下什么样的心理阴影。还好，她来了。

温何宇庆幸自己的心理素质很好，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心理扭曲，也没有自我否定，还能救到这么……漂亮的小妹妹。

肖衍透过在帮自己松绑的温何宇，抬头望向站在门边的于向婉。“你又是谁？”肖衍变脸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调侃温何宇，现在就能面无表情的警惕着面前的于向婉。

“我，我叫……”小姑娘还没说完话，就被肖衍打断了。

“你叫于向婉吧。我知道你。”正巧温何宇帮肖衍剪开了所有绳子，肖衍站起来，揉了揉手腕，仗着身高优势，俯视着面前唯唯诺诺的女孩子，并没有因为她表面上的样子而对她有一点点的温柔。

肖衍冰冷的语气让于向红瑟缩了一下脖子。“怎么？我说错了？”

“没，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小姑娘有点委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待遇。

“我听到的，你们刚刚在我边上的房间讲话啊。”肖衍心思一转，刚想出口的话，转了个弯。

“先别说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温何宇暂时还不想失去于向婉这个盟友，打了个圆场说道。

肖衍转头又对温何宇笑眯眯地道：“好的，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转回头的时候，又用冰冷如毒蛇的目光看着于向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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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何宇不太明白为什么肖衍对她的态度会和对于向婉的那么不同。

肖衍和于向婉无声地对峙着，温何宇的话并没有让两个人转换态度，温何宇走上前去，一手拉一个，将两人拉出了房间，肖衍无声地警告了于向婉，于向婉突然眼泪汪汪地扑进温何宇的怀里。

“呜呜呜，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救下前面的两个姐姐，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用一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于向婉埋头在温何宇的怀里，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温何宇不赞同的看了一眼肖衍，哄道：“小婉，没事的，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许是温何宇温柔地关怀使于向婉感觉到了温暖，于向婉抬起还挂着泪痕的小脸，对温何宇笑道：“嗯，姐姐我们出去再说。”

温何宇拉着于向婉的手，她也本能的觉得这个孩子有点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她若有所思的回头望了一眼肖衍，只见肖衍看着她，张口说了一句没有声音的话，她看懂了，点了点头，继续带着于向婉向前走去。

于向婉由于个子的问题，所以并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暗波流动。她带着两人走出了昏暗的小楼里，离开了困住了不少人的牢笼，也是在这时候，警笛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停在了三人面前。

“肖衍！你下次再这个样子，就让肖徊撤了你的职！”靖哥皱着眉头从第一辆车里下来，怒气冲冲的对着走在三人团最后的肖衍说道。

“放心，我知道你们会找到我的嘛。”肖衍满不在乎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耸耸肩，越过两人走向靖哥，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靖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对着面前两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说道：“你们没事吧，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放心，我们会帮你们抓到凶手的，你们是怎么跑出来的，凶手现在还在房内么？”

靖哥一连串的问题像雨点子砸向两人，温何宇抢答道：“我们是被于向婉带出来的，她是凶手的女儿，我就知道这么多。”

于向婉晚了一拍，被温何宇抢答了，低头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我，是于向婉，我，我妈妈应该是在她的房间里，她每天都有吃安眠药的习惯，于是我今天就偷了她的安眠药，下在她的饭里，才有机会过来救人的。“于向婉低着头，让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有肖衍一个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眉峰一挑，对她说：“哦？那你赶紧和温何宇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们进去找人。”

肖衍的话让于向婉猛地一抬头，怨毒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肖衍收进眼底。“你！你，你，姐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于向婉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呼吸不过来，差点就露馅了，但她反应极快的企图利用肖衍的身份来恶化她和温何宇之间的关系。

可肖衍是什么人，当了这么久的人精，根本不会在意这么点小事情，对温何宇笑笑道：“刚才走的匆忙，没有很好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肖衍，是a市的公安顾问，现在在京市帮忙协助侦破祈祷少女被杀案。”

“原来你是警察？”温何宇惊讶于肖衍的身份，一脸的不敢相信。

“是的，这次我被抓就是为了当诱饵，希望对你们没有什么影响，也很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肖衍很有礼貌的笑了笑，向两人鞠了一躬。

没有于向婉预想的那样，她低头掩饰脸上的烦躁，将左手大拇指放入嘴里，咬着指甲想事情。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两个戴着白口罩的医生从车上下来，问道：“请问哪几位需要救治，赶紧到我这边来。”

靖哥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推上了救护车，肖衍坚持要留下来，但是手腕上的伤口需要包扎一下，于是就被靖哥一起撵上了救护查，肖衍坐上车后，在其他人不知道的角落里，靖哥和她两人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肖衍坐在救护车上，看着温何宇躺在简易担架上，由边上的护士帮忙处理伤口。

冷汗一滴滴从她的脸上流下来，她痛的闷哼出声，身体因为寒冷微微颤抖着，眼睛也因为疼痛变得有些涣散，边上的医生建议她使用一下麻药，不然光是处理这么多伤口就够她疼晕过去的了。

她咬牙点了点头，顺便问医生要了两颗安眠药，“我可不想一脸麻木的看着清理我的伤口，还是让我睡吧。”

肖衍这会儿有些佩服这个才只有二十岁的小姑娘，她不仅在每天的鞭打下靠着意志活了下来，还能保持初心，过来救她一块儿逃出去，而且很聪明的不断向凶手套话，顺便通过每天的语言来减轻自己的鞭数。很聪明啊……肖衍感叹道。

三人很快就到了医院，于向婉肖衍两个没有什么外伤的人被安排进行抽血等检查，于小姑娘就这样被交给了最不靠谱的大人肖衍，而温何宇则被医生推入病房，处理伤口。两人拿着几张医生开的检查单子，大眼瞪小眼，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抽血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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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要什么？”肖衍率先开口道。

“你这话可真奇怪，我一个孩子能干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没人的关系，于向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森。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要什么。”肖衍并没有看她，专注的玩着手机。

于向婉咬着下唇，似乎在思考肖衍的话有几分可信程度。大概过了几分钟，于向婉终于舍得开口道：“我需要有个人收留我，你或者是温何宇，不过我现在更偏向温何宇就是了。”

“我不需要你说表面话，这种话在我这儿没用。你就一点都没发现我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么？还要继续和我撒谎？”肖衍不知道在看什么，竟然说完之后，笑出了声。

于向婉像是没听见肖衍的话，继续装傻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我给过你机会的，既然你不要，那就警局见吧。”肖衍站起身来，给在楼下等着的警员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已经检查完，需要回去，让警员上来看护于向婉。

警员很快就上来，给肖衍敬了个标准的礼，肖衍回敬，两人交接完，肖衍看向于向婉，笑眯眯地对她说：“小婉你别怕，姐姐要回去工作了，这里就交给这个警察叔叔带你，你要乖乖的哦。”说完，她眼里寒光四射，对着面前的女孩，眼里浓浓地警告。

演戏可是于向婉最擅长的事情，她回敬肖衍一个大大的微笑，说道：“好的哟，姐姐去忙吧，我会乖乖的。”

两人当着小警员的面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戏码，在小警员一脸感动的目光注视下，肖衍走出了警局。

于向婉看着肖衍的背影，目光复杂。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不，不可能，我什么证据都没留下，不可能查到我身上的。于向婉心里想着。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不留下一点痕迹就做成功的事情。

肖衍打了辆车就直奔警局，坐在会议室里等着现场采样的人员回来。

等着等着，她的上下眼皮越来越重，实在是支撑不住了，她前一天晚上可是没怎么睡觉的，又加上体内还有部分安眠药的催化下，肖衍趴在桌上睡着了。

“肖徊！”肖衍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等她有意识以来，看到的唯一的人就是面前的肖徊，但是不管肖衍怎么叫，肖徊就像听不见一样，不顾一切的往前走，肖衍跟在肖徊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肖徊这样一直走，是想引导她去干什么事情，于是她就跟着肖徊不停地走，突然，前面白茫茫的雾气消散了，肖衍看见前面冒出了一个悬崖。

肖徊还在不停地往前走，像是看不见前面的悬崖一样，肖衍急了，不停的叫着他，企图让他停住脚步，但是肖徊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直愣愣地朝着悬崖走去。

肖衍跑上去，想要拉住他，可是无论她走的有多快，就是抓不到肖徊，她跑得快，肖徊就走的更快，每当肖衍要抓住他的时候，就发现其实肖徊在离她很远的地方。

“肖徊！”肖衍忍不住出声道，焦急的声音并没有换回肖徊的回头，肖衍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悬崖离肖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下一秒，肖徊一脚踏入了深渊……

肖衍拉不住他，边随着他一起掉下了悬崖。

肖衍终于拉住了肖徊的手，肖徊回过头来，一张没有五官的脸转了过来，虽然脸上没有五官，但是肖衍奇迹的觉得这个人在嘲笑她，笑她连自己亲生的哥哥都会认错……

肖衍皱着眉头推开了假肖徊，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她醒不过来，她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个假肖徊在被肖衍推开的瞬间就消失了，肖衍顺着悬崖坠落到了那个昏暗的小房间里，就是那个前一天晚上将肖衍关住的房间，就是于向红家。

肖衍再一次被绑在了凳子上，手腕上传来的痛感有点强烈，不知道是不是现实中的手腕被压麻了产生的。

肖衍皱着眉看着周围的一切，很快有一阵声音传到了她耳朵里，是开锁的声音。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于向红，她的脸色和肖衍记忆里的样子很不同，她的脸很悲伤，悲伤的有些扭曲了，整张脸被挤压在了一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肖衍看着这样的于向红，感觉有些违和，但是又说不出来……

于向红走到边上，拿起了一个黑色鞭子，是个长着倒刺的鞭子，于向红举着鞭子狠狠地向她打了过来，由于是在梦里的原因，肖衍并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悲伤席卷入她的身体，她记下了这个很奇怪的感觉，就见于向红打了她几下后，放开鞭子，把她拉了起来，她有些奇怪的看着于向红的动作，但是她没有开口，于向红给她松绑了之后，对她说：“对不起小婉，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有责任，但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而对那些人干出这样的事情啊，她们都是无辜的啊……”

肖衍很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于向红，她知道于向婉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是摘不清楚的，但是没想到自己潜意识里竟然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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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肖衍一转头，发现肖徊还在，他蹲在这个房间的角落里，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不吵也不闹，就安静的看着，没有五官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

肖衍没有出声，只是在脑中回想着，刚刚掉下来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可究竟是什么就始终记不起来。

“肖衍！肖衍！起来啦！”同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肖衍挣扎着从梦里醒来，眼里还有着迷茫的神色，同事摸了摸肖衍的额头，对她说：“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这么红？”

肖衍拍开同事的手，脸色臭臭地说：“怎么样，找到于向红了么？”

“找是找到了，结果你猜怎么样，她当着我们的面自杀了，还是当着我们的面喝清洁剂自杀的，就和那个展风絮一样，不过抢救及时，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不过现在还没醒，我们派了两个小警员在那儿守着，等于向红醒了，就让她过来。哦，对了，那个叫于向婉的小家伙刚刚被警员们送过来了，检查报告显示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其他的没什么伤口。”

肖衍点点头，拿着同事带回来的证物仔细查看着，心里还在为刚才做的梦感到头疼，侦破案件最怕的就是带着个人情感去看那些证据，肖衍做的那个梦里个人情感实在太浓烈了，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已经给于向婉定下了罪。

肖衍现在的心情实在有些差，她看着那些封在塑封袋里沾血的鞭子还有技术人员提取出来的指纹，，还有那些沾了血的各种死者身上的物件。

“你说是不是可以定罪了，所有证据上都只有于向红的指纹，根本没有其他的指纹，而且她女儿这么小一个，杀人的可能性基本也可以排除了，我们等会儿找温何宇去问问，估计就能上诉了。”

同事继续在边上喋喋不休地说话，肖衍突然站起来，她突然想起，当时在王府井大街上找到的那颗珠子，还在靖哥那里！

她快步走进靖哥的办公室，靖哥正在打电话，看见肖衍进来，示意肖衍坐一会儿，他继续对对面说道：“怎么样，检测结果出来了吗？还有我送过去的血液样本，可以检查出来的吧，虽然有点麻烦，但是希望你们尽快，谢谢，好的，麻烦你们了。”

靖哥挂了电话，看着肖衍道:“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走过来找我，是有什么很着急的事情的么？”

“那颗珠子怎么样，还在不在你那里。”肖衍急忙问出口道。

“不在，在邢闻那里，他在检测。”靖哥说。

“那我去找他要回来，我有重要的线索。”肖衍站起来，一刻都不想耽误，径直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靖哥在后面叫住她：“肖衍，你等一下，我想听一下你的意见。”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你先等一下，我去要回那颗珠子再说。”肖衍急急忙忙的从办公室出了门，门嘭地一声关上了，靖哥在里面有些不明白肖衍这么着急的原因。

也只有肖衍自己知道，如果再晚一步，他们可能要丧失找到凶手的机会！她几乎是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法医室，“别动！”肖衍一声大喊，吓得邢闻差点手一滑，手里的小锤子差点就错手敲击在珠子上了。

肖衍一个箭步，没来得及多想，就把手直接挡在了珠子上，邢闻的锤子就这样砸在了肖衍手上。

“嘶”肖衍倒吸一口冷气，从锤子下抽回手，顺走了那颗珠子。

邢闻看见肖衍拿着那颗珠子，气不打一处来，“肖衍你是不是脑子有个坑啊，这锤子都下去了，你竟然直接用手挡，这珠子有这么重要么！，让你舍得这样！“

肖衍检查了一下珠子还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对邢闻翻了一个白眼：“你懂什么，这颗珠子当然重要了啊，还有啊！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竟然想用锤子开它，你不知道这颗珠子很重要的么！还好我及时赶到，不然就凉了啊！”

“这颗珠子怎么了啊，不就是颗滴胶做的珠子么，而且不敲破它，怎么检查里面的珠子到底是不是就是死者的牙齿啊，里面的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做检测……”邢闻絮絮叨叨的说着，但是还是转身去拿起了医药箱，走过来。

“手给我！”邢闻没好气的说。

肖衍将手递给他，眼睛盯着那颗珠子不放，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邢闻拿起酒精棉，重重的擦在肖衍的手上。肖衍痛哼了一声，从珠子上挪开眼睛，“你不会轻一点嘛！一点都不绅士！”

邢闻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反驳道：“我哪知道你大小姐那么金贵，擦个酒精都疼死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手上的动作确实轻柔了不少。

肖衍地皮肤很白，被锤子敲到的地方有点红肿，还破了皮，里面微微渗出了血，和手腕上红肿的绑痕一起，有点刺眼。

邢闻有点生气肖衍不爱护自己的身体，明明已经知道凶手的身份，竟然还只身去找她，还深入虎穴，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和肖徊交代啊……

他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有个富二代哥们调侃了一句他妹妹，就被肖徊揍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他想了想，决定让肖衍养好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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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盯着面前的珠子，把它放在台灯下仔细看着，她不停翻转着面前的珠子，知道在珠子的一侧，看见了一个很隐蔽的黑点。

“找到了。”肖衍将珠子放到邢闻面前，对邢闻说：“你看，这个黑点，这可是证据！”

邢闻眯起眼看着这个所谓的证据，尖声质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么个小东西？”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会是肖衍干出来的事情，他看见肖衍将这个珠子小心地装进袋子里，又护在了怀里。

肖衍不去看邢闻那张脸，到是拿起自己的手，仔细欣赏着面前被包扎的很好的手，在尾部还很用心的绑了一个蝴蝶结。

“还挺好看的，谢啦，我先走了。哦，对了，我记得清洁剂是不是不会立刻致死，一段时间里还会有直觉，对吧。”肖衍站起身来，回头看着邢闻，问道。

“是啊，当然，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会出现呕吐，眩晕，精神错乱，出现错觉之类的症状，所以喝清洁剂自杀是一种很残忍的自杀方式，一般人不会轻易去尝试。”邢闻面对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是有权威的。

肖衍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转身和邢闻告别，走了出去。

“肖衍。”有个声音从背后叫住了肖衍，声音很耳熟，那个熟悉的上挑的调子，一听就知道是谁。

肖衍回头，看见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的唐清，他似乎又黑了一个度，不知道是不是a市最近的案子都由他一个人顶着，他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似乎也更加成熟了，眉眼还是那副眉眼，但是瘦了一圈，脸颊上本来就没有几块肉，现在就更瘦削了。

“唐清？”肖衍惊喜的走过去，对着他笑，“怎么突然又跑回来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么？”

“是，还是关于你的，对了，你吃饭了么？要不我们边吃饭边说吧。”唐清看到肖衍也挺高兴的，这次回去他竟然很想念以前和肖衍一起共事的日子，再次见到肖衍，这份思念就更强烈了。

肖衍摇摇头，正好珠子也到手了，暂时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出来，便对唐清说：“没什么事了，走吧，这次呆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吃到什么特色的东西。”

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公安局，唐清作为a市的东道主，自然是带着肖衍，来了一家山腰上酒庄，很古色古香的建筑，从木门走进去，立刻有满脸堆着笑的服务生迎了上来，带着两人穿过几道回廊，来了一个小包间。这里的建筑模仿老式的那种建筑模式，穿过不同的回廊到的是不同的包间，每个包间之间有参天大树和低矮的灌木隔开，互相不影响，是一个私密性很强的酒庄。

但是酒庄很有意思，竟然主打的菜是火锅，还是那种地道的川味火锅。红辣辣的铜锅被端了上来，里面的红油上还飘着几根辣椒，在电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

肖衍的脸被熏得红彤彤的，在水汽下朦胧的好看。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从a市跑过来，而不是在电话里说清楚。”肖衍往锅里涮进一片肉，左手托腮问对面的唐清。

“这个故事有点长，你仔细点听。”唐清清了清嗓子，他被肉片辣的有些难忍，咳嗽了两声，又喝了一杯柠檬水，继续道，“还记得我回去不是去处理案子的吗，刚开始还是一些小案子，但是我每次处理完都觉得有些奇怪，说不出的违和感，可是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我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竟然在a市的市中心，发生了一起谋杀案，证据都指向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在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当着我们的自杀了，是不是很耳熟，和你们现在在调查的这起案子很像？”

唐清顿了顿，又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道：“我们当时并没有多想，肖徊把凶手送进医院，可是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就在众多警员的监视下，跳楼自杀了，小雨还被她弄伤了。于是我们把案子上报了，结果刚巧你们的案子也上报，上面一对，发现两个案子竟然意外的相似，于是就派我过来进行对接。”

“哦，那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肖衍边听，边把自己喜欢吃的蔬菜都丢进了锅里，又夹起里面已经烫好的肉，辣椒刺激着肖衍的味蕾，口水过度分泌，肾上腺激素飙升，脸变得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你等我说完。”唐清看肖衍吃的这么欢快，也忍不住夹了一筷子，刚放进嘴里，辛辣的味道就刺激的喉咙痒，就光想咳嗽了。唐清忍住了想要咳嗽的感觉，将嘴里的肉一口吞下，接着猛灌了一杯水，休息一会儿后，才继续讲刚才没讲完的故事：“故事还没结束，我来的前一天，有个道士闯进了公安局，大摇大摆地走到肖徊面前，给他表演了一个神棍该有的素质。他对肖徊说：‘最近的大事都和你身上有关，但是气不是从你身上来的，应该是从你的兄弟姐妹那儿来的，他才是导致这次事件的真正元凶。’”唐清模仿神棍的样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吃东西认真听故事的肖衍。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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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竟然还是冲着我来的，真是精彩极了。”肖衍啪啪啪的鼓起了掌，也不继续吃锅里的菜，双手托腮认真的听着唐清继续。

“这个神棍也是厉害，你知道么，他竟然还当着肖徊的面，说你的坏话，结果被肖徊打了一顿，扔了出去，结果竟然被网友发到了网上，现在网上人心惶惶的，都是在说那神棍的事儿。那神棍也是个真演员，他对着手机镜头，又把刚刚在警局的话又说了一遍，虽然视频很快就被删掉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的网友看见了，现在网上风评舆论走向对你都很不利，也不知为什么要对付你。”

肖衍听完，咯咯咯地笑出声，“真是有意思，我前脚在网上发出了有关凶手的话，他后脚就对我进行反击，有意思，这个对手，我喜欢。”

她虽然在笑，但是笑容没有到达眼底，与其说她在笑，不如说她是对于终于棋逢对手而感到开心。

终于，有人可以让她好好的体会大脑快速运转的舒适感了。

唐清看着这样的肖衍，背后冷汗直冒，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夹了一筷子的红肉，吹了吹放进嘴里，才刚放进嘴里，整张脸被涨的通红，他艰难地吞下，手边一杯柠檬水递了上去，唐清赶紧接过水杯，喝了下去。

唐清一抬头，刚想感谢肖衍，就看见肖衍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他突然觉得刚才不该喝那杯水。

“小衍，你，你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唐清看着面前的女人，笑得看不见眼睛，像个弥勒佛一般。

肖衍闻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对唐清安抚道：“我能干什么啊，别害怕，我就是想让你帮我干点事情而已，别紧张，少年。”说完，肖衍拍了拍唐清的肩，将服务员叫进来，换上比较养生的清汤火锅，坐回了对面，她看着面前乳白色的锅底慢慢的冒出了小泡泡，小泡泡慢慢变成了大泡泡，但是肖衍还是没开口，她静静地望着锅里的泡泡，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大概五分钟，肖衍终于出声道：“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出击么？”

唐清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肖衍是在说什么，开口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在网上发那个？”

“呵，你真是傻得可爱。”肖衍嗤笑了一声，继续盯着面前的热气，说道，“他早就猜到我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他在警告我，如果再继续阻止他的行为，他会对我进行无差别的攻击。你听说过巫术么？”

肖衍突然又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嗯？就是那种中世纪的巫术？”唐清不太能跟得上肖衍的思路，他觉得可能是饿的，于是他烫了一块肉进嘴里，边嚼边问。

“嗯，你不觉得，每具尸体停的地方，很奇怪么？”肖衍说着，打开手机，调出地图，标记了京市每具尸体所在位置，唐清越看越心惊，“这些，这些，这些点连起来，不是！难道！他不会是想干那种事情吧……”唐清想起了那些初中的日夜里，躲在被窝里看的那些中世纪的炼金术书，那些中世纪的术士们，研究了黑魔法和炼金术的结合，研究出了所谓的五芒星魔法，企图复活人……

唐清觉得自己的四肢逐渐变凉，从手指的末端，渐渐感受不到了温度，明明是在一个开着充足暖气的房间，吃着火热的火锅，但是却温暖不了唐清，唐清放下筷子，对肖衍说：“你把a市的地图调出来。”

接着唐清报出了几个地名，肖衍将他说的地方做上标记，果不其然，就是肖衍想得那样，是一个差一点就成功的五芒星，五个点现在只剩下了一个点还没标记上，肖衍准确的算出了最后一个点，竟然是——a市公安局！

肖衍眼里透着寒光，这个人，他已经很成功的惹怒了她，竟然去公安局，来到自家地盘，自然要给他点东西看看。

肖衍脑中立刻出现了一套方案，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还需要再进行一边推敲，还不够时间……

唐清看了看肖衍手上的绷带，无奈的道：“你又把自己弄伤了。”

“哦，这个啊，没什么事了，放心吧。”肖衍无所谓地摆摆手。唐清叹了口气，坐到了肖衍身边的凳子上，然后拿过肖衍的左手，轻轻地揉着她的手腕，说道：“女孩子要知道保护自己，好好保护自己才行啊。你下次要有这种事情，就叫我们，你边上的人这么多，不需要你一个顾问亲自去做什么的。”

“知道了知道了。”肖衍敷衍的说道，任由唐清坐在边上帮她揉手腕，右手夹着筷子不停地吃着锅里的东西。

86

你终究不会知道，身边到底有多少恶意是直接针对你的……

他冷眼看着面前几个小男生像是几颗小炮弹一般对着面前的小姑娘拳打脚踢，嘴里不停地蹦出各种污言秽语，仿佛面前的女孩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多么不可饶恕。

他蹲在边上看了很久，丝毫没有想要从上去帮忙的意思，他甚至开始想晚餐要吃什么，去哪里吃比较好。他漫无目的的乱瞟，猝不及防撞入了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里面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满满的仇恨，对世界的愤怒，还有……对他冷眼旁观的委屈。他笑了起来，咯咯咯地笑声终于引起了那几个小男生的注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破地方竟然还蹲着一个男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梳着大背头，嘴里叼着一支烟，正毫无形象可言的笑着，嘴里的烟飘起的烟朦胧了他的双眼，让这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男孩恼羞成怒，企图将他干翻在地。

男人见他们走过来，笑着站了起来，黑色的风衣衬的他身形笔挺，里面同色的衬衫最顶上的第一颗纽扣被他解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精致的锁骨，男人又吸了一口烟，很自然的把烟头丢到了地上，慢慢抬起头，嘴里的烟缓缓吐出，他的双眼掩在烟雾下，导致对面的几人都没看见他眼底的寒芒。

男人叹了一口气，对着女孩的方向说道：“等会儿再收拾你。”

说完他率先出击，左腿快速打出，打在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男孩的肚子上，只听男孩闷哼一声，再也没有知觉，男孩慢慢的从男人的面前倒下去，男人的脸再次出现在了几人面前，谁也没想到，这个男人在后面的几分钟内，成功把这几个半大的男孩折磨出了心理阴影，后来他们无比羡慕那个一开始就被打晕的男孩，至少他只受到了身体上的伤害，而他们受到的是心理上伤害。

女孩蹲在地上，这个姿势可以慢慢的恢复体力，耳边是那几个刚刚还对她拳打脚踢的人的呼痛声，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连报仇雪恨的快乐都没有，更不要提其他情绪了。

周围的闷哼声渐渐都不见了，女孩的体力也恢复了大半，她慢慢地站起身来，也不回头，背对着刚才的战场，抬脚准备离开。背后响起了一个很欠打的声音：“他们都收拾完了，该轮到你了。”

身后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一步步向女孩逼近，女孩头上一滴冷汗滴落，女孩内心情绪翻涌，面上不露表情的擦去冷汗，转身回看面前黑衣宛如死神一般的男人，开口，清脆的嗓音像是滴入玉盘的珠子：“你想怎么样，别以为我会感谢你救我，你当我没看见你在那里看着他们打我看了很久。”

男人睁开微闭的双眼，眼里的寒芒震得女孩不敢继续说下去，下一秒，男人伸出手，扼住了女孩的喉咙，凑近女孩，自言自语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啊，一呢，是把命赔给我，二呢，就是死，当然，正常人肯定都是选一的，如果你要选二，我有的是办法可以折磨的你后悔选择这个选项。”

女孩被激起了气性，明明已经放弃挣扎，一心求死的心，竟然感到愤怒，她艰难的吐字：“反正，除了一……你不会给我另一个选择的机会，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呢……咳咳咳……”

男人放开了她，任由她蹲在地上咳嗽，男人冠冕堂皇的说：“诶呀，既然你这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话就开门见山的说，不然，我会折磨到让你死都不能……”

男人嘴里不断吐出一些让女孩很震惊的话，女孩开始还会表露出震惊，听到后来，五官麻木的不想做任何表情，男人说完，认真地问道：“怎么样？”

“我一直有个疑问。”女孩问道。

“嗯。你说。”男人点了一根烟，看着面前还没有长开的稚嫩小脸。

“为什么是我？”女孩盯着男人的眼睛，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男人吐出了一个烟圈，双眼望向远方，不知道在怀念什么，说道：“你的眼睛，和一个女人很想……”

“不会又是老套的恋爱情节吧……”女孩撇撇嘴，吐槽道。

男人看了她一眼，说道：“不，她不像你，她后来自己挺过去了，甚至还报复回去了……”男人像是陷入了他的回忆里，话只讲到了一半，就没讲下去。

女孩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她说道：“你果然还是喜欢她。”

“不，我想杀了她，想让她……成为我的藏品之一。呵呵。”男人看着远方的天空，露出了一个微笑。

女孩听到他这句话，动物的直觉告诉她，绝对不是普通的意思。她的背后冷汗直冒，浸湿了她的校服。

87

于向婉知道自己的身份大概是被肖衍发现了，但是肖衍具体知道多少就猜不到了。

她慢慢跟在小警员的身后，乖巧的样子成功骗过了小警员，小警员带着她坐到了审讯室，还给她倒了一杯水，拿了一点小点心放在她面前。于向婉嘴角微微抽搐，抬起头的瞬间，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于向婉仔细地考虑过那个男人的话，虽然她觉得这件事要办成的难度系数实在是太高，可谁叫她的命都掌控在那个男人手里，根本没有什么话语权。

小警员出去的时候，还顺手摸了摸她的头，把她的头都揉乱了。

肖衍在门外和警员交接完成，走进了审讯室，刚进门就看见于向婉因为生气鼓起的双颊，还有努力顺毛的小手。肖衍莞尔，还真像个孩子呢。

肖衍走进来，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她拉开凳子坐下，翻开本子，对于向婉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当成呈堂证供。现在我要开始询问你关于于向红所做的事情，请您认真回答。谢谢配合。”

于向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于是两人开始，肖衍打开了录音笔，薄唇亲启：“见过这几个死者么？”

说完肖衍从文件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放到于向婉面前，于向婉配合的站起身来看那几张照片，看完坐回凳子上，点头道：“我见过这几个人，她们是被妈妈抓回来的。”

“你妈妈为什么要抓她们。”肖衍又问，快速地在本子上涂涂写写，看不清在写些什么。

“妈妈一直有狂躁症，最近好像更严重了，她抓了那些女人回来，把她们当成了我，然后用鞭子打她们，美名其曰是教育。”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肖衍左手托着腮，低头一直在涂涂写写，问道。

“我不知道，妈妈发病的时候我就敢躲在楼上的阁楼深处，根本不敢出来，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第二个那个姐姐死之前好像是解开了绳子，打算逃跑，结果被妈妈发现了，妈妈想上去拉她，结果那个姐姐力气也挺大的，她推开妈妈打算跑出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自杀了。我是听到楼下声音很奇怪，才下楼看的，但是我看到之后就晕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里。”

肖衍听完顿了顿，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对于向婉重复问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第二个女死者是自杀？那她是怎么自杀的？”

“她是喝清洁剂自杀的。”

“你确定是喝清洁剂自杀的？那瓶子我们怎么都没有搜到呢？”肖衍继续诱导她说下去，像一个正在引诱别人犯罪的女巫一样。

“我不知道，我当时就晕过去了，再下去的时候就看不见任何人了。可能是妈妈拿走了。”于向婉敏锐的感受到了什么，转口道。

肖衍见她已经起了警惕，便没有再深入这个话题，毕竟在人有防备的时候不可能会有任何机会套话的。

“那你最后是怎么救出我和温何宇的？”肖衍没有放下笔，继续问道。

“我在妈妈经常喝水的水杯里放了安眠药，估摸着她大概是睡了，于是我就下来救你们了。”于向婉回答的规规矩矩的，和她们能查到的事情相差无几，而就是这一点，让肖衍更加坚信这个女孩不简单，至少在这件事里，她不能摘干净。

肖衍对她笑笑，继续道：“那你知道你母亲是否有过做玻璃珠的经验？我们在她抛尸的现场找到了一颗装有死者牙齿的玻璃珠，是很重要的证据。”

说完，她拿出了那颗珠子的图片，放到了于向婉面前。于向婉在看到那颗珠子的时候，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她不知道这颗珠子是怎么来的，是那个男人的做的，还是于向红做的？

于向婉很快就调整了情绪了，对正在盯着她的肖衍说道：“我不知道妈妈有没有这门手艺，毕竟我从出生到现在妈妈都是半夜出去卖馄饨来养家的。”

肖衍突然停下笔，抬起头对她问道：“我们查到你母亲在生你之前是玻璃厂的工人，她应该是想通过这个来向我们传达什么信息的，但是她现在在医院，我们只能等她醒过来了。”

肖衍故作遗憾的说：“好了，例行的询问结束了，大概就问你这些内容就够了，你的母亲醒了我们会通知你的，鉴于你是目击证人，最近请你不要离开京市，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向我们汇报，如果你想起了什么也可以向我们提供线索。谢谢配合。”

肖衍例行公事般说完结尾，快速的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88

于向婉有些奇怪，为什么肖衍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对她进行审问，甚至还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对象？”肖衍当时的声音还回荡在于向婉耳边，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肖衍要这样问。

“没有。”她记得自己当时的回答非常生硬，大概是暴露了。于向婉想着，脑中自然浮现出了那张隐藏在烟雾中的脸，还有烟雾下锐利的眼……

于向婉想了好久，大概自己在肖衍面前还是不够看，大概在肖衍面前她就是一个企图将自己伪装成大人样子的小孩吧。于向婉想清楚之后，自嘲的笑了，终究是比不过她在那位心里的地位……

于向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知道自己是那位的一颗弃子，在肖衍发现她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未来了，可是她想要做一些事，让那位永远记得她这个人，哪怕，是后悔自己让她成为执行者。

有些人，爱的卑微，但是理智永远会存在，而有些人，从来不会去管曾经那个爱的很卑微的人，可往往这些人会葬送在曾经很喜欢他们的人手上。

反派就要有反派该有的样子，不然我怎么舍得置你们于死地呢……肖衍看着玻璃对面站起身嘴角带着冷笑的女孩，嘴角也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

肖衍将一直揣在兜里的珠子拿了出来，放在手心静静端详着，珠子圆润，还带着肖衍的体温，里面带着血丝的牙齿诡异地夺人视线。

肖衍又在本子上不知道写了什么，将刚刚写的那页纸撕了下来，又仔细地撕成无数小碎片，放进手边的有水的玻璃杯里。肖衍端起杯子，看着里面的小纸片和上面的墨迹慢慢融入了水中，将水搅得浑浊不清，看不清原貌了，才将这杯水端到洗手间，慢慢把水倒掉。

“在这里混尸灭迹啊。”一个男声冷不丁的从身后响起，肖衍回头，正好对上了邢闻投来的好奇目光。

“对啊，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连你也要一起混尸灭迹咯。”肖衍开玩笑道。

邢闻在边上故作夸张的大喊道：“哇，你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想把我也带走，太可怕了。哦，对了，我再次检查了展风絮的尸体，果然是发现了你说的那玩意儿，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不愧是我们特聘的顾问啊。”

邢闻向她竖了个大拇指，肖衍将杯子里的混合液体倒掉，冲了冲杯子，对邢闻笑道：“你有这时间在这里看我洗杯子，不如去再检查一下温何宇身上的伤口，对了，让于向婉也配合一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类似的伤痕。”

邢闻听完，有点头疼地摸了摸额头：“连于向婉都要检查？你当我是什么机器人么，你知道我工作也是很忙的吗？又给我增加这么多工作量。不过我觉得于向婉可能不会配合我们调查，毕竟查出来的证据可是会给她妈定罪的。”

“不，她会给你检查的，她可是巴不得在这件事上，一直出于受害者兼目击证人的位置上呢。”肖衍买了个官子，特地留了一半的话没说完。

“为什么呀，那可是她亲妈啊，再怎么因为正义，自己亲妈坐牢，这点肯定不会允许的吧。”邢闻反驳道。“对啊，所以她才会叫她妈在你们面前自杀啊。”肖衍把湿了的手擦在了邢闻的白大褂上。

邢闻一下子跳开老远，“你怎么又拿我的白大褂擦手，说了多少次了，我的白大褂不是你的擦手布！”说完嫌弃的脱下白大褂，气呼呼地走了。

还是在a市好呀，许惠阳（a市法医）每次看到她拿白大褂擦手的时候都会无奈地从兜里掏出餐巾纸帮她擦干的。她哥哥也会！

肖衍遗憾的回忆着以前，突然有些想a市的伙伴们了。

肖衍一只手拿着还挂着水滴的杯子，另一只手委委屈屈地举在杯子边上，也在往下淌着水，就这个姿势走回了属于她的临时办公位——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几个同事不是忙着看监控录像，就是忙着采集各式各样的样本做比对，很忙，也没人搭理她。

肖衍一路垂头丧气的走回她的办公桌，突然，一双温暖且大的手抓住了她还在往下淌水的手，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接着一张干干的餐巾纸盖在了她的手上，大手隔着餐巾纸把她的手裹住，餐巾纸吸干了手上的水珠，又将大手的温暖传递了进来，头顶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怎么又不带纸巾，这水都湿到袖子上了。”

唐清放开肖衍柔软的手，心里竟然滑过了一丝遗憾。

89

肖衍拉过唐清，伏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唐清听完，疑惑的问肖衍：“你确定？那我现在就去。”

肖衍点点头，示意唐清快点把事情去做完。

唐清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那里仿佛还存留着肖衍嘴唇的触感，温热又柔软。

肖衍看唐清飞快跑出去，转身进了靖哥的办公室。

靖哥有些意外这个时候看见肖衍进来，问道：“怎么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没事你可不会进我这儿的。”

“这都被你发现了啊，那我有话直说了，既然a市的案子和我们的案子确定了有关联性，我想回a市去看看那几件案子。哦，对了，还要问你借几个人，邢闻和小张就和我去吧，他们两对案子还算了解。”肖衍不等靖哥说话，就把两人要了来。

靖哥无可奈何，对着肖衍有些头疼：“我不同意你把邢闻带走，在你们走的期间，京市万一再发生什么案子怎么办？”

“京市公安局难道除了首席法医，就没有别的法医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邢闻对尸体最了解，去a市检查尸体无可厚非。报告我已经和上级打了，很快就能下来。”肖衍坐在靖哥面前的旋转椅上，气势一点都不输给靖哥这个京市刑警队队长。

靖哥拍案而起：“胡闹！你知道什么！你怎么就越过我向上级报告，反正只要邢闻自己不同意，我就绝对不会同意他去的！”

“我同意。”一个声音从门边传来。邢闻也没想到，他就是过来送个尸检报告，就能看见两个人在争夺自己的所有权，他仔细听了听，靖哥简直无理取闹，肖衍不是他们刑警队的一员，根本就没必要在人员调度上和他一个刑警队队长请示，直接将报告递给上级，无可厚非，肖衍在这里和靖哥打招呼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而且，邢闻觉得去a市看看也是一个挺不错的建议。于是，他就倚在门边，决定了自己的去留。

靖哥看邢闻竟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还同意去a市的建议，简直是太……气人了。

肖衍看着两人的眼神互动，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不如就给他们两个人留点空间，让他们吵吧。于是，肖衍功成身退，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第二天，a市栎社机场。

肖徊已经等的有些犯困了，明明说好早上十一点到的，结果已经下午一点了，还没有出来，打他们手机还都关机，肖徊又拨了肖衍的手机，这次不是上次那样的忙音，而是嘟嘟嘟接通了的声音。

“喂，你们出来了没？”肖徊不耐烦的撸了撸头发，问道。

“到了到了，我们刚落地，马上。”肖衍回道。几分钟之后，肖衍带着三个一米八的大高个，走出机场vip通道。四人团刚出来，就看见肖徊带着一块很‘漂亮’的牌子等着他们，上面写着：“欢迎京市邢闻，张毅来我市考察。”还用粉红色的花边点缀，还有粉色的假花。

肖徊怀里还捧着一束粉色的康乃馨，身穿一套粉色的西装……周围接机的人看见肖徊这样的打扮还有手上的东西，都很自觉的离他一米远，导致肖徊周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包围圈，周围的人都有意识地躲开肖徊。

肖衍唐清两人看到肖徊这个样子，也和群众一个反应，想要离肖徊远一点，他们甚至想偷偷溜走，然而，邢闻并不给肖衍两人机会，带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张毅，走到了肖徊身边，很开心的对肖徊说：“徊哥！今天竟然是你来接我们啊！你竟然穿了我们之前大学时候社团的那身衣服！我太开心了！”

肖徊转头，刚好看见兴奋地跑过来想要拥抱他的邢闻，和，想要逃跑的两人组，以及被邢闻顺带薅过来的壮士张毅。

肖徊微眯双眼，危险的看着逃跑二人组，双手张开，抱住了扑过来的邢闻。两人组震惊的看着邢闻，没想到他竟然是背叛他们逃跑联盟的第一人！

车上，肖衍和唐清两人头顶一个大包，听邢闻和他们解释肖徊这件衣服的由来，原来在肖徊大学的时候，和邢闻一起加入了针织社，社团活动的时候他们打赌肖徊输了，于是他们就让肖徊穿上这套粉色西装去招揽学弟学妹加入。

“我昨天回家偶然找到了这套衣服，又想到今天要来接你们，就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结果，这反响真是剧烈啊。”肖徊说着，咬牙切齿地看着肖衍和唐清。

两人缩了缩头，对肖徊讨好的笑了笑。

90

回到a市的家，还和几个星期前离开时候一样整洁，肖徊知道她今天回来，就让保洁阿姨特地打扫了一番。肖衍躺在熟悉的床上，一秒就睡着了。唐清和肖徊忙着在a市最有名的大酒店里招待远道而来的邢闻和张毅两人，几人喝的都有点上头，今夜，是全员放松的一个晚上。

第二天，肖衍准时出现在了a市公安局，就看见几个横七竖八躺在休息室沙发上的‘尸体’。

她上前不由分说地一个一个踹醒，唐清是最先清醒过来的，他一睁眼，看见肖衍脸比锅黑，强烈的求生欲瞬间就让他从酒意中清醒过来了他从邢闻的身上爬下来，迅速地整理了下衣服的褶皱，穿好鞋跑进了厕所。唐清靠在厕所的隔间里，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差一点，他就要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

肖徊是第二个醒的，以他这么多年来面对肖衍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不能直面她的怒火，于是他也二话不说的跑进了厕所，留下了邢闻和张毅来直面肖衍的怒火。

肖徊和唐清在厕所相遇了，两人在厕所里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十分钟后，邢闻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恐怖，他本来就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混沌的大脑，此时已经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可怜的张毅，被拉去喝酒，现在还要在这里接受肖衍的怒火，张毅心里苦，但张毅不说。

肖衍发泄完，坐在肖徊的位置上，叫小雨拿出了这几次的卷宗，仔细地看了起来，顺便等剩下的两个落网之鱼。

在a市发生的是三起案子，比京市还多一起，尸体没有伤痕，但是和京市的几具尸体有共同点就是——他们都被凶手大费周折的挪到了市里的景点里，人流量大，且人口构成复杂。

a市的第一起案子，是在肖衍去京市的第二天发生的，是清洁工在a市的天意广场里发现的，而且是放在了广场的正中心，位置正正好好地，根据技术人员的分析，发现整个广场的正中心的点就位于尸体的心脏处，他们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有问题的点，于是就对此进行了大量的调查。

但是很快，第二起案子发生，让技术人员不得不先暂时放下调查，着眼于眼前的第二起。原先大家都没有把两起案子联系到一起，毕竟一起案子位于市中心最大的广场，另一起案子位于距离市中心千里之外的影视城里，尸体被放在了很里面的地方。

是一个女明星半夜拍完剧之后无意中发现的，女明星本来以为是一个假人，结果走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具尸体，幸亏这个女明星人气不高，也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第二具尸体和前一具尸体大致相同，但是不同的地方就是这具女尸身上有一些暧昧的痕迹，根据法医许惠阳的检测，这具女尸是被先那啥后杀的，这也是一直没有把这起案子和第一起案件合并的最主要原因。最后还是在唐清的坚持下，技术组才打开地图检查了尸体的所在位置，果然，和第一起一样，在影视城的中心，这才把两起案子合并处理了。

第三起案子是前些天刚发生的，唐清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他通过对凶手的犯罪心理分析，虽然达不到像肖衍那样准确，但也锁定了凶手，可惜，迟了一步，他们找到凶手的时候，先找到的是第三具尸体。

是在凶手家里找到的，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看到是一具被精心打扮过的尸体，身上穿着结婚时用的礼服，还画着淡淡的妆容。

凶手被找到的时候，已经在二楼的房间里喝下了清洁剂自杀了，没有被就回来，但是楼下房间里的证据已经显示了凶手就是这个化妆师。

凶手是一个经常穿梭于各地的化妆师，由于干了偷盗的不干净的活，在业界得到了封杀，一直接不到新的活，于是只好回到了a市的家中，过起了啃老的生活，不过平静的生活在他父母陆续去世结束了。

唐清作为这次的公安顾问，在得知凶手已经自杀之后，还是很尽职的又将案情梳理了一遍，最终发现虽然凶手就是这个化妆师，但是唐清一直觉得这个案子有一点太违和了，感觉这个背后好像还有另外一个人……

91

等到肖徊和唐清从厕所出来，刚好肖衍看完了档案，一抬头，刚好对上唐清投来的目光，肖衍勾唇一笑，对唐清说：“舍得出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把账算算了？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特地嘱咐你们，因为今天要去现场实地走访，让你们不要喝酒，玩的太过，结果呢？谁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就好奇了，你们昨天到底在哪里过的夜。”

唐清听见肖衍的话，就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了，正想开口解释，肖徊快他一步，拉住了他，抢答道：“小衍啊，我们能去哪里过夜呢，就是喝的烂醉就到警局来睡觉了，能去哪里啊。我承认喝醉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还是很乖的回来了。”

肖衍看好戏一般看着自家老哥不要脸的说话，又看见旁边唐清一脸想要说出实情的样子，有些好笑：“肖徊你可以闭闭嘴么，你看看你们的这个样子，像是喝完酒就回来的样子么？领口上有唇印的那位，可以先把领口拉好再和我说你们直接回的警局么？还有，这一走进来刺鼻又廉价的香水味你当我鼻子是摆设么？还有啊，邢闻脚底还粘着酒吧里的塑料彩片。”

肖衍每说一句话，几个人就从自己身上找出那些暴露他们信息的东西，每找到一件东西，面上的神采就暗淡一点，几人同时感觉到了有冷汗从额头流下去了，他们开始为自己等会儿的命运感到害怕。

肖衍朱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却是堪比魔鬼：“现在，还需要向我解释一下你们究竟去了哪里，顺便帮人家把烂摊子收拾完么？”

肖衍今天早上接到了一个要好的酒吧老板打来的电话，老板在电话那头很无奈地对肖衍说：“小衍你今天要是有空，可以顺路带上你昨天来我酒吧的那几个朋友一块儿过来吗？他们昨天在我这儿闯了一点祸，现在我也有点不太好处理了。”

肖衍大早上的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下，连忙给人家赔不是，承诺今天一定会带上那几个人过去的。

肖衍洗漱完就到了警局，看见横七竖八躺在休息室的几个人，感觉天灵盖上有一把火挡也挡不住的煽了起来。

肖徊舔着笑脸，走到肖衍身边说道：“小衍，你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路上边走边说？”

肖衍点点头，像古代的皇后一样，被肖公公牵着走了出去。

路上，肖徊对肖衍说道：“其实也不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就是我们昨天吃饭嘛，邢闻和张毅是第一次来我们a市，于是我作为东道主，肯定要带他们去我们市最好的酒楼吃饭嘛，那我们市最大的酒楼肯定会碰上几个熟悉的人嘛，大家坐在一起，难免就举个杯碰碰，碰着碰着就一激动，大家一合计，就去了酒吧。”

肖徊说到这儿，吞了口口水，接下去要说的事情可能会激怒肖衍这头恶魔……

肖衍见他不说下去了，就斜眼看了他一下，肖徊看见她的眼神，立刻全盘托出：“后来我们去了酒吧，酒吧里有那个之前追过你，然后被你拒绝之后就到处造你谣的那个李灿，刚好碰到他包场，于是他就和我们横，然后我们就推推搡搡的，就，就，他说了你一句不好听的，然后我就炸了，酒精上头，就打起来了，然后就，砸场子了嘛，于是我们的同事就来了嘛，来了之后就把我们几个带走了，哦，对了这样一说李灿好像还在警局里，赔钱应该他也有份！不行，我要回去把他也带上。”

肖徊说完风风火火的准备下车去带李灿，结果肖衍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他瞬间就安静了，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乖巧的不像话。

肖衍停顿了一会儿，开口道：“你们几个。”

她一开口，几人瞬间就坐直了身体，准备迎接暴风雨，结果就听肖衍说道：“受伤了没有。”

几人寂静如鸡，一瞬间谁都没有说话，肖衍咳嗽了一声，几人才回过神，唐清第一个说：“没有，虽然我们喝酒了，但是我们可是练过的人，那些喝醉酒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一开始就被我们几个打趴下了。”唐清挥了挥自己不算强大的拳头，邢闻和肖徊跟着点点头，张毅一个莫名其妙被带去酒吧玩耍，莫名其妙的打架，莫名其妙地被肖衍骂，张毅觉得自己真是太委屈了，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把自己缩成一小个，瑟瑟发抖ing。

酒吧离警局很近，拐了几个弯就到了，刚进酒吧，就看见迎上来的酒吧老板，酒吧老板看到肖衍带着几人过来，赶紧堆着笑走过去，“小衍你来啦，真是麻烦你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肖衍微笑道：“这次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这次损坏的东西，我们会全价赔偿了，误工费也请您算完到时候一起和肖徊结算就可以了。”

说完，肖衍踹了肖徊一脚，把他踹到酒吧老板面前。

92

肖徊窜到酒吧老板面前，说道：“老板，我们这次错了，该赔的我肯定是会赔的，这次事情我们就这样……揭过去了吧。”

肖徊慢慢地说着，边说边看着酒吧老板的脸色，酒吧老板也巴不得这件事可以早点过去，可是那李灿的爹不许啊。

酒吧老板为难地说道：“我也想就这样揭过去了，但是那位的爹来了，我正想和你们说，他在包厢里等你们很久了。”

酒吧老板带着肖衍一行人走上楼梯，走到了一个包厢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进来吧。”

门从里面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年轻男人打开了，他看到外面几人，自我介绍道：“你们好，我是李先生的秘书，我叫穆生。”

他自我介绍完，就转身示意几人进去，肖衍率先跨进了包间，里面昏暗的灯光打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男人显然是上位者做久了，习惯了所有的光芒，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聚光灯下，嗯……就很亮。

你可以想象到一个光光的头在聚光灯下，泛着锃亮的光，足以照亮整个包厢。

肖衍忍着笑意，开口道：“李先生您好，这次事件我们已经和酒吧老板协商好了，至于您这里，请问还有哪里不满意的，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李灿的父亲是按理说不能算是a市的名门，他们家是暴发户出身，在肖家面前根本不够看的，肖衍已经很给他面子的和他说话了。而这个李绍刚并没有懂她递过来的面子，他并不觉得觉得自己在肖家面前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理直气壮地对肖衍说：“女娃，我们家李灿被你们肖徊单方面殴打，难道就一句道歉就完事了？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们李家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他说完，肖衍的嘴角就微微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肖衍还没说话，肖徊已经不乐意了，他冲上前，对李绍刚说：“是我打的李灿没错，但是是他先侮辱我妹妹的，难道不该是你们赔偿我妹妹的精神损失吗？哦，对了，我记得，他还骂了我的父母，肖家也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李绍刚听完，气的一拍桌，站起来，骂道：“肖徊！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家李灿被你打成了什么样子，你竟然还有脸在我这儿拿乔，你信不信我搞垮你们家！”

不得不说李绍刚这人，真的是暴发户出身，嘴上动不动就是用钱砸人，搞垮别人，真是好笑，也不想想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到底有没有能力搞垮肖家。

肖衍冷哼了一声，拉住要冲上去的肖徊，对李绍刚说：“李先生您先别生气，既然这件事私了你不接受，那我们就走司法程序，但是我提前和您说一个事情吧，根据我国的律法，挑衅方负主要责任，酒吧的监控里录得很清楚，也亏得你儿子当时说话又大声又清楚，所以录得呀，也很清楚，据说你儿子还对我进行了人格侮辱，我也是可以单独对你儿子提起上诉的。李先生要是不信，可以询问一下你的秘书，他会告诉你的。”

肖衍笑得很‘和蔼’，就像只藏起獠牙的狮子，慢慢地凑近你，等待时机扑食猎物。李绍刚不信邪，转头看了看穆生，穆生拿出手机快速地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没错，抬头朝李绍刚点点头，李绍刚一滴冷汗落下额头，心里波涛汹涌，但嘴上不饶：“哼，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同意私了，只要赔偿了我儿子的医药费，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有话好好说嘛。”

肖衍很吃这种主动示好，笑眯眯地说道：“既然李先生也说了私了，我们自然不会推辞，如您所想，您的要求我们都会答应的，既然没什么事情了，我们就先离开了，建议您最好回去之后好好看住您儿子，让他最近最好不要经常出去了，以免又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肖衍慢慢的对他说，嘴上说出来的威胁的话却不带一丝犹豫。

李绍刚自认为自己家已经能挤入a市的豪门范畴了，现在被肖衍这一威胁，气不打一出来，感觉胸中憋着一股浊气，但他也学聪明了，不打算现在就发作，既然他不能直接找这两小孩的麻烦，但是他可以给肖家找一些不痛快……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是错估了自己的能力，肖家，是一只沉睡的雄狮，在没有触碰到底线的时候，就安静地在那里，但是当你触碰到它的底线，就会发现，其实它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伺机而动准备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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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肖衍几人处理完这件事，从酒吧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了头顶，虽然已经入冬，但是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还是意外的很暖和，肖衍抬头望向太阳，眼睛因为突然受到强烈的光线刺激，眯成了一条缝。肖衍拿手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抬头看向正上方的监控。

“走，去案发现场。”几人终于从昨晚的事情中脱身，肖衍宣布了他们的下一场目的地。

他们来到了天意广场，也就是第一起案发的现场，肖徊带着几人走到了喷泉池的旁边，由于唐清当时正在京市帮肖衍，所以第一起案子最先到达现场的是肖徊，也就是说，他才是最熟悉这起案件的人。

肖徊带着几人，在一处停了下来，他指着干净的地面，试图将当时摆在这里的尸体情况详细的描述给几人听。

“我们来的时候，就看见女尸当时是横着摆放在这儿的，平行于喷泉，周围都是喷泉喷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水珠，女尸应该被抛尸在这里的时间不长，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女尸身下的地面还是湿的，尸体上沾到的水珠也很少，仅仅只有一点点，许惠阳当时初步尸检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最奇怪的就要数当时在女尸的边上那个垃圾桶里，我们找到了，属于女尸的包，包里还有她的身份证和一系列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就因为这些，我们才在得知京市案子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将两起案子联系到一起。”

肖徊走到边上的一个垃圾桶旁，接着说：“说来也很奇怪，我们当时没想着检查这个垃圾桶的，当时很凑巧的是我们的一个同事晕车，就跑到这里来吐，结果还没吐出什么东西，就看见这里有个不该扔在垃圾桶里的包，她当时也顾不得吐了，觉得和案子有关，就拿起来看，没想到真的是死者的包。她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呢。”

肖徊笑道，显然没觉得自己的陈述里出现了什么问题。肖衍等人却听出来了，唐清问：“我怎么现在才听到这件事？”

肖徊耸肩回道：“你当时不是已经看了卷宗了么，我想这件事不重要就没告诉你。”

唐清皱着眉想开口反驳，肖衍快他一步，说道：“这个同事有问题。”

肖徊瞪大眼睛，说道：“怎么可能，她没时间犯案的，她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干活啊！”

肖衍挑眉看着他：“哦？是个女的？你喜欢她？那怪不得你看不出来她有问题了。”

肖徊听到这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紧张了起来，问道：“什么什么，怎么会，肖衍你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有问题。”

肖衍被他磨得有些烦躁，甩开他，说道：“你都说了，当时许惠阳在进行尸检，你们都忙着观察周围的线索，她却因为晕车跑到旁边的垃圾桶吐？你们警车就像今天一样由于广场里不能开车，都是停在外面的马路边上的对吧，你看看马路边上离这儿有多远，一路上有多少个垃圾桶，她却刚好一直忍耐到现在才在离死者最近的垃圾桶边想吐？哦，你要反驳我说可能是人家刚好因为看见了尸体，才会感觉想吐的，这一点就更不可能成立了。她作为在场的痕检人员，痕检的前身可是尸检，作为一个经常给尸体做检验的人，她会在看到经常见到的尸体的时候，感觉想吐？根本就说不过去，这种道理解释不通的行为，也只有你这种被爱情蒙蔽住双眼的人才会看不明白了。”

肖衍说完，肖徊沉默了片刻，在须臾之间，他早已从爱情中跳脱出来，站在制高点看这件事，果然，怎么也说不清楚……等等！肖徊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痕检人员！你调查过她了？”

肖衍犯了一个白眼，决定不去管肖徊这个猪脑子，低头观察着这片广场。

唐清因为肖徊瞒着他这件这么重要的事情，此时也没有心情和他讲述为什么肖衍会知道那个痕检人员有问题的事情，大家都不是幼儿级别的警察，这点都看不出来，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

邢闻看不下去了，拍拍学长的肩，说道：“学长，没想到爱情真的会使人智商低下，你刚才都已经说了啊，她是和你们一起来的，又被你称之为同事，公安系统大家都是知道的，不可能会有新人加入面对的第一起案子就是杀人案，这算是老前辈对新人的一种关爱，所以她可以排除是你们队里新来的，那既然和你们一起到达现场，又有充分的理由近距离接触到尸体，那就只有法医和痕检人员了，a市每个法医上任之前都会在痕检科呆一段时间，最近也没听说有哪个新来的法医，那就肯定是痕检人员咯。啧啧啧，学长我看你还是早点去和你的小情人通个气儿，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

邢闻说完，耸肩表示无奈。肖徊想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他一抬头，刚想问，就发现几人早就离他好远，准备开车回去了，他急匆匆地喊道：“欸，你们等等我！还有！我还没和她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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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徊蹲在地上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被肖衍几人落在这儿，还警告他在没有解决完那个小间谍之前不要去找他们。这明明就不是他的错，他也没想到这万里挑一的小间谍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啊……

好看到他一眼就喜欢上了。

肖徊也没有在意多久，毕竟肖徊这个天生的乐天派性格在他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有体现，他也不纠结这个问题，首先该解决的应该是小间谍的身份问题。

能来公安上班，说明在她的身份上，应该是一个可以拿得出手的身份，如果有一些不干净的前科，根本不可能躲过公安这么多层系统的‘眼睛’。那究竟是什么让她竟然放着公安这么优质的待遇，而去选择做一个‘反派人物’呢？不会是那个凶手长得超级帅吧……

肖徊心里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可谁也没想到，原因还真是因为这个。肖徊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他倒是很熟悉这个地方，而对面的女孩却紧张地双手攥在一起，不停地搅动着。

肖徊看着她的小动作，心里最后的那点旖旎的小心思都被他消灭的干净，肖徊想，这大概就是他不顾父母反对一定要来当这个劳什子刑警队长该经历的勾引吧。他对对面的女孩说：“想好怎么和我讲述这个故事了么？”

肖徊虽然平常不靠谱，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很稳重的，记得以前还在上学的时候，听见妹妹出事的时候，他也是二话不说，立刻做好决定，将所有事情安排的稳妥，让人挑不出肖家的错，甚至还要唾弃一声那些校园欺凌的魔鬼们。

面前的小姑娘不大，和肖衍差不多大的岁数，圆圆的杏眼不安地眨动着，虽然才刚来痕检课不久，但是由于长相的原因，大家对她都特别照顾，上回的案子就是，每次大家忙前忙后的寻找线索，都会分派给她一些很外围的任务，希望她可以晚一点接触到那些人性的阴暗面，但是好心都被当作了驴肝肺，在大家眼里的关心在她的眼里就是大家不愿意让她升迁，不愿意让她成为他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就怕一个不小心，她就被某个局长级别的人物看上，就升了官职，爬到他们头上去了。

小姑娘年纪轻轻根本就体会不到老前辈们的良苦用心，知道有个男人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只要她想，他可以帮助她升官。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男人会受到升官这样的诱惑，女人同样是受不了的，更何况是她这样的职场新人，渴望被关注，渴望被欣赏，于是她在他们面前撒了一个并不算多大问题的慌，得到了属于她的掌声，还有地位的上升，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毫不掩饰的暧昧，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巅峰已经到了，可是，是梦终究是要醒的，何况是她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言。

她其实在心底也是知道这样的事情不会被掩盖一辈子的，她甚至希望在她说出这个谎言的时候，就可以被人揭穿她在说谎，但是同事们投来的一道道赞许的目光，肖徊作为刑警大队长热情的追求的样子，她嘴边的谎言被她编的连她自己都要以为是真的了。

听着面前的女孩哭诉着她的苦衷，肖徊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不懂，不是被人骗了，而是心里的阴暗面被人利用，将所有的好处都摆在了她的面前，引诱她，向她释放着诱惑。说不失望是假的，他曾经也是真的在意过这个女孩，想要将她介绍给父母和妹妹。

肖徊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看她这副模样，她的贪婪都暴露在了空气里，让他本能的觉得有些恶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有些错，是不可以容忍的。

肖徊最后看了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孩，眼睛里再也没有没有以前的星星，失望地走了出去，给小雨使了个眼色，小雨点头，走进了

审讯室继续审问关于那个男人的情况，心里默默地替自家队长感到不值，这样一个女人，到底哪一点被肖徊看上了。

肖徊站在走廊上，点起了一根烟，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抽了，肖衍不喜欢他抽烟时候的样子，肖徊就依着她，把烟也给戒了，可是今天，他又想抽了，他看着袅袅的烟雾往上升腾，回忆起那个雨夜，他第一次见到小姑娘时候的情形，小姑娘对他微微一笑，明明是大雨天，她却默默地把手上的伞往他的方向倾斜，还时不时地看一下他的脑袋是不是在伞下，明明不是很大的伞，却足足在肖徊心里撑了两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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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肖衍带着三人，来到了第二起案发现场，由于这起案子是在影视城里发生的，从市区开过去，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他们是在下午两点多才开车到的影视城，相比于市中心的繁华，这里的人流量虽然巨大，但是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工作，大家聚在一起，有来拍戏的明星，也有协助拍戏的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还有那些偷偷靠关系进来的粉丝们。大家都神色匆忙的忙着各自的事情，互不打扰。

肖衍向保安问了大致的位置之后，就带着往保安指的方向走去，其实地方还是很好找的，那个位置是在整个影视城的中心，直接向里走就好了，可是影视城这个地方，因为拍戏的需要，它的建筑是乱七八糟的，什么样式的都有，你可能左边看到的是古代的建筑，你的右边就是民国时期的建筑，又是你在拍现代剧，你的边上会响起爆破的响动，而且影视城的建筑是会经常移动和拆除的，为的是配合各个剧组之间的时间和影视内容，所以，不熟悉影视城的人，在影视城里是找不到任何方向的。

肖衍几人拿着保安大叔友情提供的地图，愣是走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了那个小角落。被警方黄色的警戒线封住，但是这里是影视基地，人们并不在意这突兀的黄线，以为就是拍刑侦剧而已，差点没有把这里给踩烂，最后还是保安发现了问题，把这里都包围了起来，才大幅度的减少了人们的踩踏，但是很多证据也早已在围观群众的疯狂中不见了。

肖衍皱着眉，在这个昏暗的小巷中蹲下，观察着这些凌乱的脚印，这个小巷是被特地建起，模仿的是江南水乡的青石砖路面，砖缝和砖缝之间是青泥填缝，唐清以为肖衍发现了什么，蹲在她旁边解释道：“这里应该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了，我当时已经接手了这起案子，当时麻烦技术人员很仔细的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检查，应该是没有什么遗留的痕迹了。要有发现，估计也是后面来这里的围观群众们弄出来的了。”

肖衍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对唐清犯了一个白眼，说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啊，我只是有点想法，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的眼睛亮亮的，眼里都是亮闪闪的小星星，像是看到了非常感兴趣的事情，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小姑娘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露出娇俏的一面。唐清感叹了一下肖衍现在的样子，没忍住，伸出手，在小姑娘的头上揉了揉。

背后的两人本来在交换着手上的零食，看了蹲在地上的两人一眼，就默契的转过身，边走边大声地说：“诶呀，张毅，我们去那边买点吃的吧，欸，那家的吃的看起来不错啊，顺便就晚点再回来吧。”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放的大而缓，暗示着后面两人什么。

肖衍的脸在唐清的手摸上她的头的瞬间就黑了下来，唐清看到她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惹怒她了，手放在她的头上，放下也不是，摸也不是，就听见肖衍冷声说道：“你知道你和鲜花有什么区别么？”

“嗯？”唐清不明白肖衍话里的意思，反问道：“啥呀？”

“鲜花是因为花青素变红的，而你，是因为被我打的流血红的。”肖衍慢慢地说着，字一个一个的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肖衍从头上拿起唐清的手，像是放慢动作一样，将他的手一点一点的放在嘴下，然后，张嘴，咬了下去。

嗷地一声，叫了出声，唐清疼的迅速抽回了手，肖衍这一口并没有留情，愣是在唐清手臂上咬出了一排血红的牙印。

唐清呼呼地吹着自己的手臂，心疼地摸摸自己白白的肉上红色的血丝。肖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唐清，说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这样，你可能就会知道天堂长什么样子了。”

唐清抬头看着肖衍，虽然她表现得很凶，但是红红的耳朵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唐清也不点破，就看着肖衍道歉道：“小衍抱歉抱歉，我就刚才一时鬼迷心窍，看着你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就想摸摸看油头是什么感觉，真是对不住了啊。”

“我头发油？”肖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在听到唐清的话的时候，就在意起了自己的头发，眼睛上瞟，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头发。她还是个女孩子，需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唐清笑眯眯地站了起来，对手忙脚乱的肖衍道：“没有的事情啦，我开玩笑的，哈哈哈哈，你被我耍了，我的大仇得报了！”

肖衍放下手问道：“真的？我就说嘛，我昨天刚洗的头，怎么会油了。”这个时候也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呢，唐清在心中加了一句道。

两人扯皮完，肖衍继续蹲在那里蹲了一会儿，说道：“很好，这个人的大致我有概念了。”

肖衍说完，在玩手机的唐清从手机前抬起头惊喜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快说出来说出来！”

肖衍神秘一笑，朱唇轻启：“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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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这样？”唐清问身边的女人。女人轻轻点点头，目光紧盯着前方，也不说话，手指抚摸着腰后面，那里有一把泛着冰冷黑色金属光泽的器械。

唐清不确定地问道：“真要这样做啊，万一不是他怎么办……”他还想说什么，就被肖衍制止住了，肖衍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他的头往下按。两人就这样匍匐在草堆里，面前是一群举着枪械穿着防护服头戴安全帽的男人们，锐利的锋芒从他们的眼睛里射出来，一看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一会儿我说开枪，你就开枪，听见了没有？”肖衍没有回头，拍了拍唐清的肩说道。唐清弯着腰点头说道：“明白！”

草堆外领头的男人像是听到了肖衍这边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肖衍看了过来。肖衍暗叫一声不好，腾地一声从草堆里跑了出来，外面的男人看到她冲出来，纷纷拿起枪向肖衍这边扫射，肖衍灵巧地避开了前面的那些不断飞过来的颜色弹，跑向领头那人，那人已经举起手中的枪准备向肖衍发射，肖衍微微一笑，大喊一声道：“开枪！”

接着整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往边上一侧身，躲过了那个男人的炮弹，与此同时，就听草堆里发出嘭地一声，一颗彩弹从唐清的枪管里喷射出来，向那个领头人发射过去了，领头之人没有想到竟然草里还藏了一个，彩弹在他身上散开，把他身上草绿色的防护服染成了七彩的颜色。

“滴。”一声很出戏的电子音响起，领头那个男人摘下眼睛上的防护镜，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已经淘汰了，电子音报道：“张毅淘汰，游戏继续。”

虽然张毅已经被淘汰了，但此刻谁都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这是一场比赛，也是一场战斗，输赢在瞬息之间，谁都不敢有片刻的放松。肖衍刚刚的操作将草堆里的唐清暴露了出来，一部分火力转移，肖衍并不担心唐清那边，唐清现在只是一颗废子了，肖衍并不管唐清的死活，而是冲向了面前队伍里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男人，那个男人看似是队伍里的小透明，但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所在的位置被一群大汉有意无意的保护了起来。

肖衍并不在意那些向她飞来的彩弹，彩弹的时速并没有真枪实弹那么快速，她还是可以躲开的，她从身后拿出了那把被她藏在腰间的黑枪，由于还要对付唐清，所以刚才密不透风的队伍露出了一个小破绽，让原先的保护阵容被打破，肖衍看准机会，冲了进去，果断开枪，这是她手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也是她最后的希望。那颗彩弹夹着肖衍队伍所有的期望向那个不起眼的矮小男人飞去，肖衍有意缩短了距离开枪，没有留给对方躲避的时间。

嘭，彩弹打在了草绿色的防护服上，彩粉四散，有一些撒到了脸上，混着汗水变成涂料，留下了一条又一条的印记。电子音又一次响起，“a队队长被击中，全员淘汰。”肖衍抬起头看向远处高坡的方向，向那个方向竖起了中指。

肖衍所在的队伍失败了，就在刚刚的最后一刻，肖衍射出那最后一颗彩弹的前几秒，从高坡上有另外一把枪发射出一枚彩弹，目标就是正在跑动的肖衍，肖衍的跑动路线已经被这个狙击手捕捉到了，于是一枪开出，在肖衍的彩弹打中b队队长之前打中了肖衍。

肖衍对着高处喊道：“慕容优你敢不敢正面刚，竟然躲在那么远的地方阴人！我说我们队里怎么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地没了，竟然是你！”从高处走下来一个男人正是前阵子在京市见过的肖衍的高中同学慕容优。

慕容优对肖衍优雅的一笑，说道：“肖衍你不也是，竟然把张毅这个武警出身的人阴下了场。”肖衍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差一点就要赢了，结果被阴了，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好受。

事情还要从一天之前说起，在a市看完了几个现场之后，没有任何新的发现，又刚好靖哥发邮件过来说让他们回去，说是于向红的案子准备开庭了，于是几人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刚回来就又听说于向红的案子疑点太多，开庭期后延，于是就让几人多出了时间休个假，慕容优又在这个时候约肖衍来玩真人cs，所以肖衍就带着唐清和张毅过来了，邢闻因为家里有点事情就没有和几人一起。

这场真人cs和普通的cs又有点不同，它有两种结束游戏的方法，第一种就是将另一对所有人淘汰，第二种是将另一对的队长淘汰，则全员淘汰。所以从一开始肖衍这一对的主力就一直在找b队的队长，结果冲上去一个死一个，和葫芦娃救爷爷一样，挡不住b队的火力攻击，淘汰了半数，肖衍和唐清是最后剩下的孤儿，于是两人只好使诈，将实力最强的张毅先淘汰，也在最后的紧要关头肖衍找到了b队的队长，但还是很遗憾，最后差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肖衍被躲在远处的狙击手打死了，a队被淘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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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看着面前递过来矿泉水企图和好的慕容优，对方小心翼翼地眼神让她有些想笑，肖衍瞥了他一眼，转过眼去看唐清殷勤地给她夹菜，他们将整个自助餐厅包下了，两个队十几个人就在这里吃的自助，当然，是由输方的队长请客买单的。

时不时还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b队队员们举起酒杯向肖衍示意感谢。肖衍也同样举起酒杯，向那群人示意，几人不嫌事大，大喊道：“谢谢衍姐请客，这顿饭吃的我们甚是满意！”

肖衍勾勾唇角，说道：“你们吃的开心就好。”说完就会象征性的瞥一眼坐在a队里如坐针毡的慕容优。慕容优对肖衍笑笑，表示了他的愧疚。

“肖衍，这次算我的错，这顿饭我来请吧。”慕容优在a队队员凶狠的眼神里，斟酌着自己的言语。肖衍转头看着他，嘴角刚刚勾起的笑容都没有消下去过，她说道：“怎么是你的错了呢，这次是我错估了你的实力，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的了，下次的饭你可要好好地请回来，而且，一顿饭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肖衍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对方眼睛看，肖衍的眼珠子是淡褐色的，看着慕容优的时候，慕容优甚至可以看到眼珠子里好看的花纹。慕容优眨眨眼，从想象中回神，对肖衍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的眼睛真漂亮……”漂亮到我想把它们藏起来。

正在这时唐清在慕容优身后拿着一个餐盘走回来，滑了一跤，肖衍急得站了起来，对他说：“你小心一点，这里地滑，走路记得看路！”唐清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连忙点头称是。

唐清从侧边拐进来，肖衍看他没事，转头问慕容优：“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见。”

慕容优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头上有东西。”然后他抬起手，慢慢伸到了肖衍的头顶，拿下来了一个彩色的塑料片，是刚刚放礼花的时候掉的。

肖衍看着面前的男人，神色淡淡地对他道了谢，两人就在没什么互动了，就是不知道两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得了……

唐清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波涌动，他拿起自己刚刚夹的鸡翅放到肖衍的盘子里，邀功道：“这是刚刚做好的，我特意等了一会儿，让他把现做的拿出来，快吃快吃。”

他热情地把东西拿到肖衍面前，肖衍看着他的星星眼，下嘴咬了一口那个鸡翅。鸡翅很香，带着刚烤出来的焦香，里面多汁的肉很热乎，酱汁在嘴里炸开了，它像一股暖流流经心里，将心里的一些东西转变了。

“嗯，挺好吃的。”肖衍毫不吝啬她的夸奖，一直注意着肖衍这边情况的唐清听到肖衍的话，喜滋滋地也拿起了一个鸡翅啃。虽说是啃，但唐清的动作不粗鲁，一点一点的吃掉了这个鸡翅。

“嗯，我等了十多分钟，值了！是挺好吃的，有点甜，适合你这样的小女生吃，都给你。”唐清评价道，然后把他拿来的剩下的鸡翅都拨到了肖衍盘子里。

肖衍默认了他的动作，又夹了一个鸡翅放在嘴里。唐清喜滋滋地转回头又拿着自己已经空了的盘子又去觅食了。于是肖衍这张桌子上就剩下肖衍一个人了。

慕容优看到这个空挡，坐到了肖衍对面，笑着对肖衍说：“你养的小奶狗可真可爱。”

“嗯？他是小奶狗？那你要来给我养两天么？”肖衍怼了回去。“那还是不了吧。你都有一个了。”慕容优单手托腮，看着肖衍吃鸡翅。

“确定不？我这儿待遇可好了，你看，我连唐氏的公子都吸引过来了。”肖衍边吃鸡翅边看着对面不断散发魅力的妖娆男人。

“还是不了吧，你的小奶狗回来不得咬死我。”嘴上说着，但是慕容优还是向肖衍抛了个媚眼。

“那你是想我先抛弃我的小奶狗？那可不行，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你不乐意就算了，交易取消。”肖衍继续吃下一个鸡翅，她吃鸡翅很干净，几乎每一个都被啃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你大概知道了对吧。”慕容优突然凑近肖衍，盯着肖衍的眼睛看。

“是啊，基本确定了，你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只不过你最好别被我找到证据。”肖衍继续吃鸡翅，她仿佛是和鸡翅过不去，一个接着一个，唐清带回来的鸡翅都快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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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说什么？”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唐清拿着又一次装满的食盘回来了，把慕容优往旁边挤了挤，坐在肖衍对面。

“没什么，就是他想追我，但是我拒绝了。他恼羞成怒想打我，还好我厉害，把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了。”肖衍说的云淡风轻，眼里全是笑意，像逗弄小狗一样逗弄着唐清。唐清有一瞬间不知道动作，嘴里的西兰花都忘记咬断，就这样叼在嘴里，更像一只小狗了。

“呜呜呜！呜呜呜！”唐清回过神来想说话，却忘记自己嘴里还叼着西兰花，于是只能呜呜呜地发不出声音。但是听声音，应该是想抗议什么吧。唐清嚼着嘴里的西兰花，转头对慕容优怒目而视，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他！

慕容优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都是肖衍逗你的，我们只是很单纯的高中同学而已！刚刚就是和她叙叙旧而已。”

“哦？可你刚刚都和我告白了啊，哎，虽然我拒绝了你，但是这件事情都已经存在了，难道你还要否认啊。”肖衍单手支着头，看着对面两人吵嘴，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如果一切都如现在这样单纯没有阴谋就好了……

肖衍笑着笑着倒在了桌子上。“肖衍！”唐清的声音是肖衍最后听到的声音。

入眼是刺目的白色，是家里熟悉的白色，肖衍在床上想了足有半刻钟，才回忆起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她喝的那杯饮料，估计是加了酒精。肖衍这人什么都很厉害，但是有个东西是从家族遗传来的废物基因——酒量差，从肖爸爸就显露出这个问题了，肖爸爸参加酒宴从来是滴酒不沾，为了防止有心人算计，肖爸爸对外宣称自己酒精不耐，而实际上，他只是单纯的酒量差，喝醉了会干出什么事情自己都不敢保证，而这个问题到了肖衍肖徊这一代，因为两个人都无意商场，所以并不在意酒量差，毕竟他们碰酒的机会不多，即使有，也是和朋友一起喝，所以酒量再差，睡一觉就没问题了。

于是除了和要好的朋友出去会喝酒，肖徊肖衍两人不会拿这个当事情拿出去告诉别人。所以就导致唐清拿饮料的时候就拿了一瓶含酒精的饮料，而肖衍也没看就喝了下去。一瓶只有5%酒精的饮料，让她醉倒了……

肖衍尴尬地摸了摸脸，她都不敢确定自己后来有没有干出什么别的事情……

肖衍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去洗漱了一番之后走下楼梯，虽然是和a市的房间一个配置，但是多了一个地暖，北方的取暖设备就是比南方的要很多了，南方最多就是安装个空调，然后就没了，北方花里胡哨的又是地暖又是暖气片，熏得整个房子都暖洋洋的。

肖衍走下楼就看见有个身影在厨房里瞎晃悠。“哦哦哦，妈，开火是这样开的吧，就直接把米放进去了就可以了吗……哦，要加水啊，哦，可以了，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挂吧挂吧。”唐清把手机支在桌子上，然后拿着一个砂锅，边往里面放米，边挂了他妈妈的视频电话。

唐清将锅放在了炉子上，往里面加了冷水和淘好的米，接着准备开火。身后肖衍看不下去了，出声道：“这样直接开火锅会裂开的。”

“嗯？你醒啦！”唐清惊喜的转头看着肖衍，肖衍刚刚洗漱完，头发上还带着水珠，身上随便套了件灰白色的家居服，头发扎成一个小啾啾，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脚趾头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它，可爱的蜷曲起来。

“你怎么不穿鞋就下来了！我不是把拖鞋放在你床边上了么？”唐清手里端着锅，皱着眉看着肖衍。

“家里开着暖气，还有地暖，挺热的，我就懒得穿鞋了。还是我来吧，我怕你把我的厨房炸了。”肖衍挤开唐清，把锅里的米和水倒入了一个高压锅里，然后熟练的开火，高压锅上汽之后发出呲呲呲的响动。

肖衍也没闲着，走到边上看了看唐清买回来的食材，简单合计了一下，做了一个清炒时蔬，糖醋排骨和土豆炖牛腩。唐清被赶到了餐桌前，看着肖衍神速一般将菜端上桌，又盛了两碗粥端了出去。

唐清不觉有些看呆了，这个样子的肖衍，有点……像他……老婆。呸！唐清你在想些什么呢！简直不要脸！

唐清拍了拍自己的脸，把那些旖旎的想法排除体外。一心一意的吃肖衍端上来的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们。

99

“那个……”“小衍……”唐清和肖衍同时开口，又同时住了口，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唐清看了看肖衍，说道：“怎么了么？”

“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发生什么？”肖衍想了想，整理好心情，问道。

“哦，这件事啊，没，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唐清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腾地一下红了，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肖衍没有抬头，也就错过了他脸上的表情，到是听完唐清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

“啊，那就好，你刚刚想说什么？”肖衍抬头问道，唐清已经收拾好表情，脸上的温度淡了下来。

“啊，我是想问这次案子的情况，还没有什么进展，再拖下去我怕……”唐清没有说下去，但是两人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再拖下去，于向红怕是真要成了替罪羔羊。

肖衍想了想，决定和唐清讨论一下这件事情，她放下手里的碗和筷子，整理了一下思路，唐清看到她放下了碗，就知道接下去可能要说一些重要的事情，于是也放下了碗，抬头看着肖衍。

肖衍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差不多知道了背后那个人，但是现在还没有证据，我们还不能给他定罪，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先去一趟于向婉那里，那里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了。”

肖衍说完，唐清点点头，两人又一次端起了饭碗，这次吃饭的速度加快了，两人吃完饭，唐清负责收拾残局，肖衍则回到了楼上去换衣服。

唐清一边洗着碗，思绪已经飘回了昨天晚上……肖衍通红着一张小脸，靠在他的背上，嘴里好像在嘟囔着什么，少女香香软软的身体让他的体温也跟着上升了，他把脸埋进了围巾里，耳朵却出卖了他的心。

他尽职尽责的把肖衍往楼上背，保安警惕的看着他，肖衍悄悄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唐清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心底炸开了一朵灿烂的烟花。

肖衍说：“你才是我家的，别的人，想都别想跨进我家的门。”

唐清脑子里想着肖衍说的那句话，脸又不争气的红了，手里的碗因为洗洁精的作用打滑，脱手掉回了洗碗槽里，溅起的水珠刚好有落在了唐清的脸上，但是刚好打断了唐清旖旎的白日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肖衍这句话后面其实还加了一句话，明明这句话不是对着他说的，但是他还是不争气觉得，万一，可能，差不多，肖衍也有点喜欢自己呢。

从很早开始，唐清就一直反复的做着一个梦，那是一个关于美女救英雄的梦，梦的结尾，是英雄为报答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了……从那时起，唐清就知道，自己沦陷了，在还没有和肖衍相遇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对于那个拿命就自己的女孩子很喜欢，在和肖衍再次相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像彗星撞地球，不可控。

肖衍在楼上的房间里，仔细地挑选了一套黑色的西装套装，把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又画了一个看上去不太好惹的妆，她这次去找于向婉，是要从她的嘴里撬出点消息来的，是势在必得的，不打扮的看上去不好惹一点，怎么乖乖让她说出点消息。

肖衍收拾完，走下楼，唐清已经洗好碗，坐在沙发上等她了，唐清见肖衍下楼，看见她的一身装扮，就知道她想做的，而唐清今天本来没想过还要出去，于是穿的很休闲，一件卫衣加一条牛仔裤，外面再套一件黑色风衣，就完事了，看上去年轻又时尚，但是不适合出门谈事情，于是他和肖衍商量，去隔壁的广场上买一套西服。

于是两人到了隔壁的商场里。店员很热情的给两人介绍到：“两位，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西服，您们看看，这个外套是意大利进口来的面料……”

“你去试试？我觉得挺不错的。”肖衍看了看唐清，没有理会店员的话，而是挑了一套和她今天穿的小西装样式很接近的一套西装，问唐清。

唐清自然看出了这套和肖衍身上的那套差不多的款式，于是开心的捧着衣服进了试衣间，唐清是187的大高个，身材有很匀称，就是一个衣架子，穿上了西装的他气质一下提升了几个档次，突然从小奶狗变成霸道总裁。

店员也看出了身边这位的小心思，夸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套穿在这位先生身上，简直太合适了，而且这套还和您身上这套搭配，简直太配了，您二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唐清被夸得飘了，大手一挥，就买下了这套，还强烈要求直接把商标剪去，穿着走。

两人逛街花了一个小时，出来就直接打车直奔目的地，去了于向婉所在的福利院。

100

由于于向红还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所以于向婉的去留问题还未解决，只能呆在福利院，等到于向红判刑了，她就可以正式接受领养了。肖衍和唐清两人到的时候，于向婉正手把手的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生打毛线，她的眉眼与于向红年轻的时候很像，冬日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为她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福利院的阿姨敲了敲教室的门，里面两个半大的孩子同时抬起了头，“小婉，有人找你。”

“来了。”阿姨把她叫了出来，于向婉收拾利落之后，走了出来，肖衍站在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好久不见小婉，可以和你说两句话么？”

“肖衍姐姐你来看我啦！我带你们去我的房间吧，那里没人。”于向婉假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拉着肖衍和唐清往上走。这家福利院是市里最好的福利院了，像于向婉这样的孩子都有单独分配房间，虽然很小，但是设备齐全。

走到阿姨看不见的地方，于向婉和肖衍两人都不再假装友爱，两人放开了交握在一起的手，于向婉冷眼看着肖衍问道：“你们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肖衍直白地说道：“就是来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反正你的档案什么的在警局都有记录，上去再聊吧。”肖衍余光瞟见几个悄悄打开门缝往他们这里看的小孩子，那大大的双眼里隐藏着不亚于成年人的复杂的眼神。福利院的孩子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于向婉看了看这几处开着的门缝，点点头，往走廊的尽头走去。边走，边能听见各种窃窃私语的说话声，“不会是来接她的吧”，“为什么不是我们被带走”，“我也想离开这里”，“她的新爸爸妈妈长得真好看”。

唐清看了看这些半大的孩子们，明明才这么小，却已经学会了用成年人的语气说话，为了自己的去留而变得早熟，他有些发自心底里的难受，明明这么小的时候，他还在父母脚边撒娇，而这里的孩子却要为了自己的去留问题而被迫思考，还带着那些成年人才会有的恶劣情绪。

肖衍两人跟着于向婉走到了她的房间，于向婉把门一关，把那些窃窃私语关在了门外，背贴在门上，警惕的看着面前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女人，“现在可以问了。”

“你身后那个人叫你干什么？”肖衍很直接的问道。唐清听完，猝不及防被口水呛到，咳出了声，肖衍体贴的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唐清咳得脸通红，顺了顺气小声的对肖衍说：“你这问的也太直白的吧，她会说吗？”

唐清刚说完，就听于向婉出声：“你看，连你的同事都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的这么直白。”

“因为我知道你会说的。”肖衍双手抱胸，面对于向婉，眼里都是势在必得。

“嗯，毕竟这是那个人让我说的。我当然会告诉你。”于向婉说道，像一个成熟的女人一样，走到了房间里唯一的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继续道，“他叫我在这里静静呆着等你，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就是于向红做的，你现在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有个人在教唆她犯罪，肯定会来找我的。哦，对了，他说让我和你说，a市的案子和京市的案子都是和你以前看过的那本书有关。但是具体什么书他没说，你估计知道是什么吧。”

肖衍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舒展了眉头，显然她已经想到了是什么书，于向婉看着她的神情，笑道：“原来你们以前认识啊。”

“是啊，他没和你说吗？”肖衍看着面前突然笑得有些苦涩的女孩，有些不明白她突如其来的情绪，接着说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于向婉笑眯眯的看着她，嘴唇红的像是一颗小樱桃，可是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这是我的私事了，就不能告诉你了。”唐清看着面前的女孩，感觉这个时候给她一根烟叼着，特别像一个酒吧站台的风尘女子，看破红尘的那种。

肖衍挑眉，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不能说，于是又换了一个问题：“还有什么他让你交代的。”

“差不多没了，我最近也没收到什么指令，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医院见了他一回。我估计我已经是个弃子了，你有空多来看看我吧，一个人在这里还挺寂寞的，每天要和这些孩子争宠。”于向婉歪着头，单手撑在下巴上，对肖衍笑道。

肖衍点头，嘴角弯起了一个小弧度，说道：“知道了，如果下次想到什么了记得联系我，还有，小孩子还是多读书吧，他也好歹是考进科研局的人。”

于向婉眼睛亮了亮，来了兴致：“他在科研局？”肖衍点点头，没有否认，笑得一脸深意。于向婉想了想，开口道：“哦，对了我想起来他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以前借你的那本书该还了。”

“好，我知道了，下次见。”肖衍看了看于向婉，和她告别，开门带着唐清离开了。

101

两人离开之后，于向婉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夕阳从身边的窗户里照进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傍晚了，她不似寻常小孩的双眼里，多了对谁的思念。

肖衍两人下了楼，院长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二人，见到两人迎了上去，圆润丰满的脸上带着一丝精明，她谨慎的开口道：“两位是看上了小婉么？啊，是这样的，小婉现在是因为她的妈妈还没有判刑，暂时不能出福利院，您两位要是想领养她的话，可能要等些时候了，您二位要是着急的话，可以看看我们别的孩子，他们都是很乖的孩子们……”

“不必了，我们是小婉妈妈的朋友，听说了这件事情也是相当难过，所以来看看她，麻烦您了，还要麻烦您好好照顾她几天，她妈妈马上要判刑了，到时候没人抚养她我们会再来的。这是一点心意，给您和孩子们买些冬天穿的衣服。”肖衍笑眯眯地打断了院长的话，从钱包里拿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一万块现金放在了她的手上，院长见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眼睛都笑进了脸上的褶里。

“哪里哪里，您二位早些回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好小婉的。”院长恭敬地将两人送上了车里。后视镜里还能看见那个肥胖的身影在朝着他们地方向挥手，唐清收回目光，问道：“你干嘛给她那么多钱，你明明知道那人肯定是不会用在那些孩子身上的。”

肖衍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说道：“她要是还有点良心呢，就会去给孩子买点东西，要是真的吞下来了，那么大一笔钱，花出去，查流向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唐清汗颜，论阴险，果然还是肖衍最阴。“哦，对了，你说的那个科研局的人是慕容优？”

“是啊。”肖衍歪坐在副驾驶座上，这里动一下，那边碰一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刚刚在那里都差点没绷住。”唐清抱歉道。

“告诉你做什么，你去抓他？”肖衍反问道。“那，那虽然我不能去抓他，但是我可以多注意着他一点啊，万一他自己露出了马脚呢！”唐清不服，心里有股气压着，“他昨天还和我们打cs呢！你要是早点说出来，我一定好好盯着他了！”

肖衍叹了口气，在座位上坐直了身体，转头看向唐清，不知道他在生什么莫名其妙的气，说道：“我也是昨天晚上知道的，之前只是有一点奇怪的感觉，感觉我一插进这个事件里，凶手就像是自投罗网一样，直接就放在我的面前让我抓，很像是……专门放在那里让我抓到的。违和感太重了，可是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说法来对这件事做出解释，但是就在昨天晚上吃饭，慕容优在我面前不停地乱晃，他身上的那种感觉让我一下子就找到了在查案时候的感觉，于是我就问出口了，他就说啦。”

“你？直接问出口？这样会打草惊蛇的你知道么！”唐清甚至惊讶的都转过头去看着肖衍，瞳孔放大。

“看路！”肖衍见他转头，赶紧大喊一声让他看路，“我当时满脑子就是酒精，想到什么就直接问出口了，不过现在想想其实这个方式也挺棒的，至少少了我猜忌的时间，帮我大大节省了工作量。”肖衍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仔细的想了想，感觉不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你刚刚和于向婉对话的内容也很奇怪啊，什么情况？”唐清停在红绿灯处，这回可以扭头看向肖衍了。肖衍想了想扭头也看着他，道：“哦，于向婉估计市不知道是慕容优，最后的时候我用慕容优的身份交换了她的一个秘密，刚才她说什么的书我本来是没什么印象的，但是她最后那句话，给了我提示，我大概知道是哪一本书了。”

“可是那个提示不是慕容优让她给你的么？怎么就成了你们的交换条件，这根本不是对等的啊。”绿灯亮起，唐清再次发动车子。

“但是她有权利选择告诉我的多少，这没什么问题，反正也没什么，慕容优表面上的身份罢了，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多个念想，她在福利院的生活可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光鲜亮丽。”肖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底藏着暗流在涌动。

京市，被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中，风雨欲来的既视感压得人们有些喘不过气，行人本就匆匆的步履更快了，街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前面闪动着一片红色。“遇到晚高峰了。”唐清有些头疼地看着前面的车流，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们还是在这条街上。

肖衍的手机也快没电了，她放下手机，看了看前面的车流，对唐清说：“坐过地铁么？”

102

唐清点点头，这点生活技能他还是有的。两人将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里，准备等明天有空的时候再叫人来开回去，两人一身轻松的走在大街上，乌云压在他们的头上，却迟迟没有落下雨点，他们也不着急往回赶，于是就在马路上慢慢的走着。

“你为什么要当公安顾问？”唐清突然转头问边上的肖衍。肖衍听完一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么，我以前被校园霸凌过，虽然后来因为我爸我妈出手了，让几个欺负我欺负的最凶的几个人转学了，这场来自全校的霸凌事件才得以停止，但是你知道么，即使是主谋走了，但是我依旧不能释怀，这是一场来自全校的欺凌，在我眼里没有一个人逃得过去，所有人都是凶手，他们根本不配得到原谅，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做什么，后来我哥曾经遇到过一个很奇怪的案子，案子里的女孩子明明是自杀，但是她的妈妈却声称她是被人杀死的，于是我哥就叫我帮她查一下这个案子，查到最后发现这个孩子其实是被校园霸凌的受害者，实在是受不了了才会自杀的。你猜她妈妈在这个事情中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肖衍说完，看向一旁的唐清，唐清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个伤心的母亲吧。”

肖衍嗤笑一声，说道：“你把这个世界想象的太漂亮了，她妈妈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学校被欺负，但是她的说法是大家都是小孩子，那有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她根本没有去管这些，就连最后报警都是因为听到邻居说这样可以多赔点钱。你说这个孩子在被欺负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绝望，而她妈妈还告诉她，这都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我觉得那孩子会自杀，她妈妈也有责任。”

肖衍站定，看着唐清的眼睛，继续说道：“你知道么，我后来又去过一趟那个孩子所在的学校，她的位子被保留着，但是上面写满了各种恶臭的话，那些欺负她的人被转学，而那些旁观者则好好的坐在教室里，享受着所谓的九年义务教育，真是恶心极了。”

肖衍眼里闪过了一丝暴虐，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当公安顾问吗？我哥曾经和我说过，犯罪不会因为你的到来而有所减少，但是你可以争取在更多的人命消失在他手里之前救回那些不该离去的鲜活的生命。于是我就做了，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罪犯有什么苦衷，他们有什么样子悲伤的往事，在他们选择走这条路的之后就不能回头了，错了就是错了，剩下的都是借口罢了。”

唐清看着肖衍，他一直不知道，原来他错过了的肖衍的童年是这样的，那些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故事”其实在肖衍内心深处都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他第一次仔细地看面前这个曾经沉着冷静救下自己和她并帮他挡了一枪的女孩，他一直都想用自己的方法去报答她，以为这样就能报答她曾经救下他的性命，现在他突然有点心疼这个女孩了。

唐清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压着一团气，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女孩，突然举起了手，将手重重的放在了她的脑袋上，女孩的头因为手的重量微微往下倾，肖衍本来梳的高高的马尾被唐清大力的揉乱了，毛毛躁躁的翘在了头上。

唐清看着被揉乱了头发的一脸不爽的肖衍，突然很庆幸自己能遇到她，唐清高高兴兴地开口道：“女孩子嘛，就应该无忧无虑的才好嘛。这些东西都不应该让你来承受。”

肖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是他安慰的方式还是让肖衍翻了一个白眼。雨点毫无征兆的从天空落了下来，一滴两滴，将两人浇了个彻底。肖衍叹了口气，拉着唐清在雨中狂奔起来。

两人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一样，任头上的雨点淅淅沥沥地淋湿他们的衣服，肖衍突然笑了，她对唐清说：“喂，二哥哥有没有女朋友？”

唐清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是老实的摇摇头，说道：“没有。”

肖衍停住脚步，看着他，说道：“那你现在有了。”唐清呆了半刻，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后，脸突然通红，他用手把肖衍的双眼遮起来，然后对她说：“女孩子不该说这样的话，这种话应该由男孩子说才行，所以今天的话我当作没听见，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唐清说完，就感觉肖衍不对劲，她像是一只斗败的狮子，一路沉闷的让唐清差点就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可明明就是嘛，这种事情不能现在说啊，怎么着都要等他来说啊……

肖衍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唐清奔跑的过程中突然脑子一热就和唐清说了那种话，结果还被拒绝了。肖衍觉得自己这辈子干的最丢人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个了。有点不想再见到唐清了，老脸都丢尽了……

103

唐清两人相对无言，坐上了地铁，刚好有是晚高峰，地铁里人挤人的，肖衍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自闭，唐清站在她边上，帮她挡下了匆匆的人流。“七里屯站到了。”电子女音不带感情的播报，又是一大群人挤上了地铁，唐清被挤到了肖衍跟前，肖衍并不像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低着头玩着手机。

“阿嚏。”肖衍突然鼻子痒，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唐清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女孩，知道她不想和他讲话，于是身体侧过来，挡住了从门边吹进来的冷风，又把肖衍往空调下面挪了挪。地铁里人很多，他们被挤在狭小的区域里，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印象城站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注意安全。”电子女音又一次响起，终于是到了肖衍家门口的地铁站。肖衍和唐清两人浑身湿漉漉的，边上的乘客都不愿意去碰他们两个，见他们走过来，都往边上尽量挤过去，给他们让出位置，于是他们很顺利的就下车了，肖衍家在市中心边上，所以坐地铁也是极方便的，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有点南方绵绵细雨的意思，虽然不大，但是淋一路也是受不了的，唐清拉住想要往雨里冲过去的肖衍，拉着她站定，皱着眉说道：“等我一下。”

肖衍虽然不太愿意看到他，但是还是听话的站在那里等他。

很快唐清就回来了，手上拿了一把伞，很显然他是去买伞了，肖衍看见他手里的一把伞，说道：“你只买了一把啊，我们怎么回去啊。”

唐清勾唇笑了一下，想起刚刚买伞的一幕，说道：“那边只有一把伞了。”

他才不会告诉肖衍刚刚他去买伞的时候，那个老伯特意给他挑了一把小伞，还不让他买两把呢……

肖衍叹了一口气，示意唐清撑伞，唐清将特意买小了的伞撑开，肖衍跟着钻进了伞下，两人靠的极近，连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唐清将伞微微往肖衍那里倾斜，肖衍低着头想心事自然没发现来自唐清的温柔。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肖衍家，门口的保安看见他们两个一起回来，一直对着唐清暧昧的笑。唐清向保安点了点头，肖衍全程低着头自然是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互动。

两人回到肖衍家，充足的暖气让肖衍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温，肖衍回头看了看同样湿漉漉的唐清，说道：“楼下浴室里应该有一次性的毛巾之类的，你自己弄吧。我先上去了。”

说完，飞也似地落荒而逃了。

唐清摇了摇头，轻车熟路的走进了浴室。

肖衍泡在暖暖的浴缸里，这已经是第四次肖衍想从里面出来，但是听见了楼下唐清发出的动静，就又像缩头乌龟一样钻进了水里，只留下一串泡泡咕噜咕噜地冒出来。

“虽然水温是恒定的，但是你一直呆在里面也不好，会头晕的，我泡了点红糖水，你快出来收拾一下可以喝。”唐清敲了敲门，对里面说道。

里面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唐清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下楼去，直到听见了里面传来哗啦的水声，才飞快地下了楼，没人看见他的耳垂红透了。

肖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听见唐清在厨房里疯狂地弄出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炸厨房。“你在干嘛啊。”肖衍现在极度的不想看见他，语气也变得恶劣起来。

“哦，我想做个什么电饭煲焖饭，这不是快到晚上了么。”唐清头也不回的回道，认真的对比着视频，把电饭锅的内胆放进了外壳里。

“别弄了，我今天想吃外卖，你先回家吧。”肖衍从厨房门边走到了吧台，走在吧台上看着里面的唐清，拿起手机不打算看他。

唐清听完肖衍的话也不恼，将电饭锅开启之后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肖衍说道：“那怎么行呢，外卖都不干净的，我这个饭都已经开始煮了，估计40分钟之后就能好了。等吃完了我就回家。”唐清看肖衍不想理他，就隔着面前的吧台，凑近肖衍，慢慢靠了过去，鼻息间都是肖衍刚刚洗完澡沐浴露的芬芳，混着她身上的奶香味。

肖衍本来不愿意抬头，但是唐清越靠越近，都快撞上她的额头了，她被迫抬起头，一双眼里盛着愤怒，还有被戏弄的委屈，眼睛变得晶晶亮，格外好看。“你到底要干嘛啊！刚刚拒绝我的也是你！现在干嘛还出现在我面前！你真是烦死了！”她说完就想站起来跑路，却被唐清拉住，唐清委屈的说：“我哪里有拒绝你，我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我来说才好嘛，我以为你看得出来，没想到你什么都没看出。”

肖衍看着面前的男人，突然有些组织不好语言，翻了个白眼说道：“那还不是拒绝我？就当我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放屁，不要再提了，忘记吧。”

唐清见她这副样子，知道她是嫌自己丢人，于是就顺着她的意思说：“嗯，暂时先忘记吧。”

于是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两人就这样象征性的把这件事存了个档……

104

“喂？”肖衍的电话响了起来。两人很默契的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电话那头是靖哥打来的。

“出事了，去市博物馆。”靖哥的话很简短，让他们去看微博热搜之后就挂掉了电话。肖衍和唐清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拿起放在走廊上的车钥匙，穿上大衣就出了门。车上肖衍坐在副驾驶座上，打开手机刷微博，唐清则用导航调出了市博物馆的路线，肖衍皱眉说道：“事情有点难办，这次劫持的人有点多，是一群学生，他们去市博物馆春游，结果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但是这些人很有意思，不但让他们用手机向外界传递信息，还让他们把包里的吃的拿出来吃，这些劫匪也挺有意思的，他们对这群学生的管理也很松散，刚才有个学生甚至发微博说她趁着去上厕所，从厕所的窗户里逃了出来，不过这群劫匪知道了有人逃跑之后就不准他们去厕所了。真是一群……有意思的劫匪啊。”

肖衍嘴角微勾，显然是对这群劫匪起了兴趣，唐清皱着眉头，问道：“那个逃出来的女生怎么样了？”

“那个女生啊，现在在市博物馆后面我们同事搭的帐篷里，她逃出来的时候就自己报了警，然后就是不停地发微博表示自己死里逃生感到非常庆幸，希望警察可以早点把她的朋友们救出来。”肖衍刷着手机，觉得这个女生也很有趣，她点进那个女生的主页，仔细地读了她的每一条微博，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那个女生，有问题？”唐清余光瞥了一眼肖衍，看到她的样子，问道。

“嗯，这个女生估计不是什么偶然逃出，也不是幸运的那个。”肖衍看着那几条明显在给警察戴高帽的话，如果里面的孩子们受到了任何一点伤害，凭着这个女生这几句话的影响力，舆论绝对会一边倒，对警方不利，甚至会导致这次行动的失败，人心涣散对整个人际网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她的微博里写着：“希望警察叔叔可以帮我救出我的同学们，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的！”“我已经被警察叔叔重点保护起来了，听说他们快要行动了，希望行动可以万无一失。”“警察叔叔说我还是一个孩子，不需要任何紧张，他们会把我的朋友们都带出来的。警察叔叔加油！”“我永远相信警察叔叔的话，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没问题。”

唐清见她不说下去了，问道：“看来影响还非常大？”

“那可不，你知道么，就凭她这几句话，如果我们这次行动出现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被群众们骂死的，这不着痕迹地导向舆论的能力真是连我们网络警察都不如她啊！”肖衍觉得有趣，于是给唐清念了几段，唐清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想了想，开口道：“她好像还被威胁了？语气里竟然还有急迫？看来博物馆里的情况可能没有传出来的消息那样轻松。

这个到是被唐清说对了，京市博物馆里，一群高中学生，挤在一起拿着手机按照面前的几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说的话，发在微博里，每发送一条之前，还要把手机递过去，等对方检查完毕才可以发，擅自发是要被这群人打的。

关键不是这群人的武力，而是这群人身上都绑着醒目的炸弹，那些炸弹上都有一个电子屏，电子屏上都停留在3这个数字上，所有的炸弹都还没开始动。这群学生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松了一口气，他们还有时间等待救援。

肖衍家的地理位置极好，于是他们只开了十分钟的车就到了，竟然比靖哥还要快上一分钟。肖衍出示了证件，在外面维护秩序的协警将两人放了进去。因为这件事情被上传到了网上，于是很多人都过来看看情况，记者更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协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里的秩序管好。肖衍看了一眼即使在这么冷的天都是满脸大汗的协警，递上了一包纸说道：“辛苦了。”

协警是一个刚刚从警察大学毕业的年轻孩子，看到肖衍的笑，有点不好意思，接过纸巾道了声谢，还帮肖衍把拦着的警戒线往上拉开。

等肖衍两人走进去之后，被拦在外面的记者小声问协警：“哥们儿，这两个人什么身份啊，看着年纪挺轻的，你怎么对他们这么恭敬。”

协警对他翻了个白眼，想起他刚刚看到的证件上那几乎是镶了金的整个警界都没几个的公安顾问四个字，觉得面前的这个贼眉鼠眼的记者怎么看都不顺眼，他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们的公安顾问，据说是从a市调过来帮忙协助破案的，你知道国内能担得起这个称号的人有多少么，这些人无不是某个领域里的大人物，那都是帮忙破了无数疑难杂案的大人物！能看见他们你就三生有幸吧！”

说完便不理会这个小记者，而在他没有看到的角落，这个记者悄悄地对着前面两个背影，按下了快门……

105

肖衍和唐清两人走近了临时搭建的帐篷中，里面已经集合了一批比较专业的网警们，这群人虽然没有一身正气，但是普遍有个现象就是他们的头发都特别的……嗯，稀疏。由于靖哥还没到，于是这里等级最高的就是肖衍和唐清两个公安特聘的公安顾问了，两人一走进去，做了一番自我介绍，里面坐着的几位网警都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有几个年轻的脸都红了，硬是要和肖衍和唐清握手。

自我介绍了一番，肖衍直奔主题问道：“现在里面情况怎么样了？”网警的负责人站起来对她汇报道：“目前我们所知道的是里面的学生共有43人，外加一名带队老师，劫匪一共有8人，每个劫匪身上穿着疑似防弹服，头戴面罩，手上持有武器，应该是京市人，操着一口纯正的京腔。结合现在微博上这群学生发出来的微博，我们可以知道的就是这些，目前无人员伤亡，目前交涉下来，劫匪的意图还不明确，需要等靖哥过来了再做进一步的确认。”

“我来了。”话音刚落，一个男人背光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着急赶过来的靖哥，靖哥撸了一把自己被风吹的有点乱的头发。“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现在上级的命令是要我们尽可能地稳住，机动部队赶过来还需要时间，让我们尽量不使用武力镇压，将伤亡降到最低。”

靖哥刚说完，一个坐在电脑前面监控网络的网警说道：“靖哥，那个刚刚自己逃出来的女生又发微博了，您到了的消息被她传达出去了，大家这回应该放心不少。”

听见他的话，肖衍本来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问道：“没人看着这个女生的么？怎么能让她随便乱跑？”

小网警听到她的话，弱弱的说道：“她也是受害者啊，我们人手本来就不够，所以就把她放在我们隔壁的帐篷里了……”

肖衍眼神一凛，对他说：“现在去找个人，全程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没收她的手机，别让她再把我们的消息传播到网上了。”小网警赶紧站了起来，涨红了脸跑了出去，赶紧去安排人手执行命令去了。

“这个姑娘有问题？”靖哥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问道。肖衍点了点头，对靖哥说道：“嗯，再让这姑娘传消息出去我们就要身败名裂了。这样你一直想要的假期就要来咯。”

肖衍半开玩笑地说道，靖哥听完一细想，发现肖衍说的还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这个姑娘再煽动群众，万一他们这次任务出了任何一点情况，他都难辞其咎，最严重的情况，连上级都保不了他。

他向肖衍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肖衍点点头。唐清从刚才就在看着手机，他皱着眉把手机递给肖衍，对她说：“来不及了，舆论已经起来了，刚才还有个小报社发通稿，他拍了我们的背影，还配字说我们是公安系统里很厉害的人，我们都过来了，说明案子很快就能破了，现在群众都知道这个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没想到对方还给我们定下了时间，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所以等会儿估计我们还要进去谈判，装备带来了么？”

他最后一句话是问靖哥的，靖哥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按照嘱咐带好了防弹衣等东西。肖衍翻着那条新闻，点赞转发都已经过万，在微博热搜榜上的名次不断往上攀升。

“现在朝里面喊话，问他们要什么。”肖衍嘱咐等会儿要去门口谈判的张毅，张毅点点头，穿上警服，一米八七的他显得格外笔挺，非常对得起这身警服和胸前的徽章。他戴上耳麦，在室内测试完声音之后就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里面的绑匪，不要做无畏的斗争，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释放人质才是你们唯一的途径。”张毅拿着喇叭对着市博物馆喊，周围是没有被赶走的记者手持长枪短炮对着张毅一顿拍，刚刚他们可是被一家小报社拿到了头条，这次可不能再输了。

很快，市博物馆的二楼小平台上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生，他的面前挂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我有罪’三个血淋淋的大字，他把双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地走到二楼平台的外围，站定，吞了一口口水说道：“我要向大家自首，我害死了我的同学张密，我带领同学们对她进行了校园欺凌，导致她最后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现在我要向她赎罪。对不起，爸爸妈妈。”

说完，他闭上眼睛，从二楼的小平台上跳了下来。底下的记者们发出了一声短暂的惊呼之后，就集体往那个方向摁动了快门。

106

肖衍皱眉，对边上的人问道：“你们去查查这个高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边上的网警坐在电脑前面，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动了动，说道：“查到了，明诚高中上个月发生了一起自杀案，据报道说是因为家庭情况导致心理扭曲才跳楼自杀的，她父母当时正在办理离婚手续，于是这个案子就草草了结了，但是有个记者是死者的朋友的妈妈，死者在之前和她朋友说过被校园霸凌，于是她朋友的妈妈就秘密调查此事，可是没想到她还没调查出来结果，就因为疲劳驾驶，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医院里，工作也因此丢了。嗯？等一下。”

网警似乎是发现了一些隐秘的东西，皱着眉头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那个记者好像发了点东西，但是好像很快就被强制删除了，我花了点时间找出来，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这个记者找到点东西。我放在大屏幕上你们看一下。”网警说完，手指轻敲了几下，指着大屏幕继续道：“这就是她写的东西，这篇文章里说的那个女孩其实不是因为家庭原因才自杀的，而是因为在学校里被大家欺凌才会想不开自杀，那个女记者据说还找到了那个女孩的遗书，电子版的内容有点看不清。”

肖衍站在大屏幕前，严肃地盯着这篇揭露人性的报道，心底渐渐凉了，熟悉的手脚冰凉的感觉又浮现了，外界的声音一点一点渐渐飘远，眼前也黑了下来，全身的血液几乎是不再流动。

站在肖衍边上的唐清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出问题了，现在的肖衍宛如一座石像一般不会动，也完全没有表情，他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结果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唐清拉住肖衍的手，入手的冰凉让他心下一惊，他并没有听说肖衍有什么疾病，难道……

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走到肖衍面前抓住她的手，对她说：“小衍别怕，没有人欺负你，这些都是别人的故事，快醒过来，更多的人等着你去救。”

他们这边的动静终是惊动了边上认真看报道的靖哥，靖哥皱眉走上前，问道：“肖衍这是怎么了？”

唐清冲他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是我猜应该是和她高中时候的经历有关。”

事关肖衍的隐私，靖哥也没有继续打听，便叫唐清带着肖衍去隔壁的帐篷里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他会处理的。

“小衍，小衍……别睡了……快点醒过来，还有一群孩子等着你去救呢……”肖衍在梦里一直听见一个声音，她在哪里？为什么要叫她起来？谁在等她去救？她又是谁？肖衍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很黑的空间里，周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那个声音不停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循着那个声音的方向不断走去，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出口。

她有些累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出口，明明这个世界挺好的，只有她一个人，也不用担心会有人找过来欺负她。哦，是了，那些人不停地没理由的欺负她，她才不要回到那个世界里，那个世界，太冰冷了，也太势力了。

“小衍，小衍，醒醒，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做完么，那些事情很重要的啊，而且我还没有和你说那句话呢，你快醒过来了。”

那个声音又想起来了，肖衍不耐烦的坐在地上堵住了耳朵，可是那个声音还是传了进来。

他要说什么事情啊，为什么我一定要醒来？这个人真是讨厌，真是烦人，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完成么？哦，想起来了，对了，我是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我要……醒来。

肖衍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眼底都是满满的担心的俊秀男人，朱唇轻启，说道：“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肖衍调整好状态，要从床上坐起，一把被唐清抱进了怀里，肖衍愣了愣，回抱住唐清，问道：“怎么了？”她能感觉到唐清的身体在发抖。

“以后没有人会欺负你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有我在谁也不能再欺负到你的头上。所以，别再想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了。”唐清说完了，肖衍把他推开说道：“切，我武力值现在那么高，哪里需要你保护。你快点告诉我现在什么情况。”

她将唐清推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她背对着唐清，耳朵却红的不行。唐清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们来日方长……

107

肖衍掀开帘子，走进帐篷，靖哥抬头看了一眼她，说道：“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没，就是刚才有点难受，躺了一会儿就好了，耽误大家时间了，真是不好意思，靖哥现在情况怎么样，刚才那个跳楼的孩子怎么样了，救回来了么？”肖衍站到靖哥身边，问道。

“很遗憾，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我们联系了他的父母，但是情况有点失控了，网上都是在说我们办案不利的言论，大家正在忙着控评，但是还是压不下来。”

肖衍皱眉道：“你们先圈禁那些孩子的微博账号，然后再找人把水军的痕迹找出来，发到网上，再查一些言语激进的网民的家庭住址，直接上门对他们进行思想教育，现在是特殊时期，影响恶劣，一定要注意你们的言行举止，记住，你们是警察，有权利进行教育，但是第一准则是要把人民群众放在第一位。”

肖衍的话为在座的每个人心里打了一剂强心针，本来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众人立刻埋头分工干起来了自己的事情，肖衍让一个网警将刚刚录下来的那个男生跳楼的视频播出来给她看，有拿到了那个男生有关的资料和其他人的资料。

那个跳楼的男生叫做应天林，是明诚高中高三的一名学生。明诚高中是可以说是一个私立的贵族高中，它有着非常高的教育水平，但是相对的，它的学费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负担的起的，一般来说在这个学校里聚集的都是一些少爷小姐类的人物，但是为了保证升学率，明诚高中也会招一些成绩非常优秀但家境并没有那么好的孩子，来拉高整个高中的平均分。

有人的地方就会纠纷，所以在这样一个微缩世界里，也有着自己的等级关系，而那些学习成绩很好，却要靠着奖学金来完成学业的孩子就会首当其冲成为了那些公子小姐的眼中钉，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你有钱或许在社会上不算什么，但是在人际关系简单的学校里，你可以干很多事情，而那些教书育人的老师们，眼神一般都不好。

那个跳楼的孩子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忍受了足足三年的欺凌，在最后，家人一昧地让她忍受和同学不间断地侮辱下，她决定用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为了帮助她而去寻找真相，最后险些丧命的伟大女人。

“把那个被校园欺凌的孩子的给我，然后把那个女记者写的那篇报道直接放到网上，转移一下公众的视线。”肖衍揉了揉眉心，觉得刚刚那种恶心的感觉经久不散。

资料很快就传到了肖衍手里，那个女孩叫做张密，在照片里是一个很爱笑的可爱女孩，她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她跳楼之前，她的父母在办理离婚手续，原因是她父母双双出轨，父亲的小三怀了孕，找上门来，向原配炫耀，于是她母亲顺势就提出了离婚，两人一拍即合，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肖衍看着她父亲底下兄弟那一栏，那一栏写着一个名字，她把手指放到那个名字上摩挲了几下，唐清凑过来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肖衍指了指这个名字给他看，“喏，你不觉得这个人的名字有点眼熟么？”

唐清在脑中仔细地回忆了一遍，摇摇头，诚实的说：“没印象，我记性没你好。”肖衍啧了一声，凑到他耳朵边上说了几句什么，少女突然的靠近让唐清的触感变得异常敏感，耳朵上的绒毛都能感受到肖衍嘴唇的触感，还有她嘴里喷出来的温热的气体，到是肖衍说的那几句话唐清没听清楚。

肖衍说完很快离开了唐清耳边，说道：“所以你听没听清楚啊。”

“嗯，听清楚了。”唐清背过身去，拍了拍自己快要涨红的脸，让自己保持冷静，平复好心态之后转身，却看见肖衍已经去找靖哥了。

“靖哥，让邢闻去检查一下张密还有应天林的尸体，我怀疑……”肖衍没有说下去，但是根据这么多年处理案子的经验，靖哥一下子就明白了肖衍的意思，只有一种可能性下才会让检查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靖哥大怒，忍不住骂了一句：“人渣！”他们说话的声音小，面前几个小网警只听见了靖哥骂出来的那一句话，吓了一跳，有个小网警手指一抖，点进了一个链接里，他正想关闭这个网页，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他立刻站起来，报告道：“队长！您过来一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靖哥听出他语气里的着急，长腿一迈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小网警指着屏幕解释道：“我刚刚不小心点进去了这个网页，我发现这个网页有一个暗代码，我顺手破译了这个暗代码，于是就发现了这个。”

他指了指面前的电子屏幕，靖哥看了上面的内容，说道：“投到大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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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电子的暗屏，上面都是一些令人头昏脑涨的代码将代码输入进去，刚刚明亮的界面变成了黑色。肖衍看着这个有点眼熟的界面，说道：“这个怎么有点像之前那起案子，就是那个大学里的案子，那个学校论坛的另一个界面……”

网警点点头，他是接触过那起案子的人之一，也就因为他过去看到过那个界面，他之后查案子都会留个心眼，看到这种网站都会去看一下是否有暗网，没想到真的被他找到了。

“我觉得是同一个人创下的，你看这里的痕迹，很个人，一般只有同一个人或是传承下来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小痕迹，这些小痕迹也是为了方便大家知道这个代码是谁写的。”

小网警指了指大屏幕上的某处，继续道：“还有这里的言论，我查了一下，都是从同一个ip地址上来的，所以这些账号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我刚才已经根据这个ip地址查过了，是在市博物馆里面……”

肖衍看着满屏幕的对话，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是一个类似于论坛一样的界面，但是这个论坛上是用来贩卖各种杀人计划的，每个计划卖的价格都不一样，有的价格高到离谱，但是可以实行完美犯罪，有的价格却低得只需要一块钱，而这样的计划，保证的是让杀人计划可以顺利，而凶手本身却是跑不掉的。上面有一条极为醒目，是一个卖家和一个买家之间的对话。

卖家：“童叟无欺，提供资源，并保证你要杀的人会以你想要的死法去心甘情愿的自杀，如果被抓住，也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打赢官司，最差的也就是坐三年牢，要的快来。”

下面的评论里什么样的都有，但唯独有一个人的评论一直都是在询问这个计划的可行性，最后发现双方去私聊了，自然后面的对话是看不见了，但是很快这个卖家回来就说这个计划被买断了。

小网警刚才指着的就是这个买家的id，情况不言而喻，就是现在就在这个市博物馆的里面，有一个主谋的劫匪，买到了这项计划，并且付之于行动了！

肖衍揉了揉眉心，问小网警：“能不能查到他们的聊天记录？”

小网警摇摇头，说道：“不能，这个是加密的，而且这个人很谨慎，是在另一个服务器上聊天的，根本无从找起。”

肖衍让小网警把刚刚那个论坛调出来，指着卖家说道：“那这个人呢？能查到关于他的信息么，应该同样能查到他的ip地址吧。”

小网警点点头，调出了这个卖家的ip地址，显示是在非洲，这样一想，就知道了，这个卖家的信息是假信息，是网络骗子常用的伎俩，连接外网的服务器，然后通过外网的服务器去干各种诈骗的事情，网警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得心应手了，他取得了外网的管理员权力，然后用管理员代码打开了这个ip地址，通过显示，发现这个id就在京市，正打算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被对方发现了，对方很快给自己加了一道防火墙，小网警功力不够深厚，就被挡了回来，再想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就发现对方的踪迹已经被成功掩埋了。

小网警一脸懊恼，对肖衍说道：“跟丢了，对方发现我了，然后就逃走了。”

“没事，你尽力了。”肖衍摆摆手，她自然也没想能这么轻松得到线索，既然对方能够成功躲藏，说明这个人的黑客技术一定不差。如今网警的实力总体上来说并没有很强，一直苦于找不到人手，而这些黑客大神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自然不愿意屈居人下，为人家做事。

外头一声惊呼传来，对讲机里，张毅的声音传来：“队长！二楼又出现学生了！”

靖哥和肖衍唐清三人果断转身跑出了帐篷，面前市博物馆高大的建筑二楼平台上，一个女孩泪流满面，胸前同样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有罪”，女孩哭着站在台子上，脖子上绑了一根粗粗的麻绳。

记者们早就迫不及待地不停地按着快门，将这一幕用相机记录了下来，女孩站在台子上哭着说：“我也有罪，张密是我的闺蜜，我却因为害怕，没有对她进行救助，还落进下石，最后才导致了她得了抑郁症自杀了，都是我的错。”

平台下面是消防员紧急调来的防护垫，因为害怕继续有学生跳楼自杀，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

女孩说完话，纵身一跃，正当大家即将松一口气的时候，有个人喊道：“她脖子上有绳子！”女孩向前踏空一步，身体笔直地往下跳，却在即将到达防护垫的地方，脖子被绳子一拉，拉断了脊柱，来不及挣扎一下就瞪大双眼歇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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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走出帐篷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女孩子的脖子被勒短，她的双眼被血丝挤压变红，突了出来，她看向的地方刚好就是肖衍站着的位置，显得诡异极了。有挑事的记者看见肖衍等人走出来，连忙上前准备进行采访，小警员连忙冲到肖衍面前挡住众人，唐清也拉住肖衍往身后藏。

“听说你们是公安顾问，能不能介绍一下自己。”“你们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准备什么时候给群众一个回复。”“有一名高中生自杀，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记者们见缝插针地问着问题，唐清将肖衍挡在身后，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无休止的闪光灯和一点一点穿过人群往里面递进来的话筒，他忍无可忍，开口道：“麻烦不要妨碍公安办案，稍后我们自然会给出回复，麻烦让一让。“

肖衍拉住唐清，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她走上前，随便拿起了一个递上前来的话筒，说道：“我是a市特派过来的公安顾问肖衍，你们的问题我都会一一作答，但是现在麻烦请先让一让，留给我们救出这些孩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希望你们看在那些孩子的份上，让一让，还有那个挂在墙上的孩子，我们也要想办法带她下来，别对她进行拍照，这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她此话一出，记者即使还有什么想问的，也只能暂时收起心思，他们是舆论的导向人，并不代表他们想变成舆论，肖衍这番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丝毫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人家都说了现在是为了这群孩子，在道德层面上就已经站在制高点了，他们只能配合了。

有些记者不死心，还打算接着问下去，就见肖衍转头看了过来，说道：“谢谢各位记者朋友的体谅，我们警方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的，但是如果有人想在这个关键时候为了谋取暴利而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作为法律的维护者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几个刚刚还存了一点小心思的记者也乖乖把嘴闭好了，这一通话到是在在场的记者心里留下了个不小也不大的印象。

肖衍满意的看着面前鸦雀无声的场景，走进了帐篷里，靖哥已经联系了消防大队，开了辆救火车过来，直接升起了云梯，最后由消防员叔叔把那个还尚存温度的女孩抱了下来。

邢闻也赶了过来，之前拜托他检查的事情也有着落了，邢闻带着医疗箱先对这具女尸进行了初步的检验，检验完了之后吩咐敛官车仔细将尸体带回去让在法医中心的法医们做进一步的检验，做完这些之后，走进来肖衍等人所在的帐篷里。

“小衍，你刚刚让我检查的东西我已经做出报告了，刚好张密的家人还没有领走尸体，我就索性在征得他们的同意之后剖尸进行检查，果然在她肚子里找到了一个刚刚成型的胚胎，大概两个月大的样子，后来我拿着胚胎样本去和刚刚运回去的应天林的尸体做了血液分析，果然孩子的爸爸就是他，这个渣男，真是恶心，我看到新闻报导了，这个男生是不是死前还承认自己校园欺凌过那个叫张密的，现在的世道啊，简直了，竟然人心险恶到这个份上。”

邢闻一脸痛心疾首，手上刚拿出来的血液检测的报告早就一把被肖衍抓了过去。

肖衍快速地把报告翻到结尾，几个很明显地大字写着“相似程度接近9999%”，肖衍拿着这份报告，心里的猜测又多一个。她将心里的这些猜测摆到一起，想了想，有主意了。正好这时，机动部队也终于是赶到了，全副武装的黑色制服，安全头盔，防弹衣还有防护盾都装备的齐全，刚刚偃旗息鼓的记者朋友们纷纷拿出相机对着冲过来的整齐划一的武装部队使劲地拍，这些国家的骄傲，简直是太帅了。

机动部队的指挥官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青年人，叫郑成，和靖哥认识，一进门，就大嗓门地喊着靖哥：“小靖，没想到我们竟然又有合作的机会了。”

靖哥一把拍开郑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对郑成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也来的太晚了一点，再晚一点，里面的人质混着嫌犯都要一起没命了。”

郑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不是我们部队刚好去抗洪救灾，这不一弄完就回来出任务了嘛，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

他转身，向肖衍等人点头致意，他已经看过新闻知道这两位从a市特派过来的公安顾问了，几人做完自我介绍，郑成的属下也刚好拿着一张市博物馆的结构图进来，几人围着结构图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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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进去，正好有一个狙位，等狙击手准备完成之后，我们就展开行动，救出人质。”郑成把几人刚才商量好的结果完整的叙述了一遍，肖衍总觉得有点奇怪的地方，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慢慢的脑海中把一切都过滤了一遍，确保在细节上不出错。

但是肖衍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有什么东西的违和感太强了。肖衍皱眉盯着面前的结构图。市博物馆很大，有小半个足球场那么大，二楼和一楼有一个打通用作阶梯会议室，是给游客用来看一些科教短片的，而根据那个逃出来的女孩和视屏监控的确认，那群被绑架的孩子就在这个会议室的边上一楼休息大厅里。绑匪在第一时间将整个博物馆的电源切成了备用电源，由手动控制，只在他们所在的休息厅有光源，整个博物馆因为需要保存的文物很多都是不能见光的，所以博物馆一般是没有窗户等用来透光的地方，所以说，现在的博物馆，除了休息室里有灯，其他的地方漆黑一片，这也大大地加大了武装部队突进的难度。

几人已经在肖衍冥想的时候将计划都制定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等武警进去博物馆，将人质救出。

肖衍走出了帐篷，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黑色武装部队最后检查自己的设备，看他们在一个一个往自己的身上套各种装备，肖衍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防护服，脑中灵光一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被忽略的彻底，她转头，走回帐篷，说道：“不可以，现在不可以进去，快，计划暂停，郑成人呢，靖哥人呢，怎么人都不在！二哥！他们人呢？”她拉着还在帐篷里整理资料的唐清，着急的问道。

“唐清回握住肖衍的手，试图让她冷静，说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靖哥和郑哥都在外面记者那里。”

“快，我们要快，不然他们就要进去了！”肖衍拉着唐清就往外跑去。唐清任由肖衍拉着，两人几乎是用跑的，赶到了靖哥那里，靖哥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很多记者为了收视率都直接开了直播，网民们在直播平台上就直接观看了靖哥现在的这段采访。

“目前我们已经根据现在的情况制定了相应的计划，准备强制突击，请群众放心，我们一定……”靖哥还没说完，就被后面伸上来的一双手抓住了，他不得不放开面前的话筒，转头看向这只手的主人，肖衍跑过来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即使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声，还是能听出来她粗重的呼吸。

靖哥皱眉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赶过来做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现在必须立刻停止行动！嫌犯身上绑着炸弹，博物馆里肯定也有炸弹，让拆弹专家和排弹组过来，现在不能直接上！”

肖衍压低了声音对靖哥说道，但声音还是被靖哥身后的话筒录了进去，而直播间里，500多万的观众，在肖衍出现的那刻开始，聊天就爆炸了。

“这个小姐姐好帅啊，好好看，她边上的男人也好帅，她们是什么人啊，怎么突然出现。”“楼上你刚来吧，这就是从a市派过来的特聘公安顾问。”“她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已经死了两个孩子了，官方都不给说法的么？”“怎么还不给说法，现在这个危急关头，又出事情，我严重怀疑他们办案的能力！”“楼上说的对，我也有点怀疑他们的办案能力了，不是说好特聘来的很厉害的顾问吗？竟然还是死人了，根本没有多厉害啊。”“我也我也，简直是在那我们的钱去养这些废物啊！就这个能力，也能当公安顾问了？”“你们听见她说什么了没有，她竟然说要让行动停止，可笑，负责人都在这里了，她一句话就想为所欲为？”“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那些后排的记者想搞点大内容好加薪，于是举着相机录音笔就想往肖衍这边挤，肖衍在人群中，随着人群不停地被挤来挤去，唐清看不过去了，将她拉到身边，对着边上的记者喊：“都别拍了，别挤！警察办案，谁再动都以袭警处理！”

大概是唐清这话把边上的记者都震住了，到是没几个敢动的，但是直播平台上弹幕却炸了。“他以为他很厉害吗，竟然对记者这么凶，我看他就是个给钱买通的顾问，仗势欺人学的一套一套的。”“这都什么和什么吗，现在究竟要听谁的啊。”“真不喜欢那个男的公安顾问，怎么这么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明白人，就知道躲在那个男人身后，两个关系户！”

舆论被煽动了起来，很多人开始在微博上质疑肖衍和唐清的能力，竟然开始有言论发声说要让肖衍和唐清离职，说他们不配在这里参与。

电脑背后，一个头戴黑色面罩的男人，看着界面上这些言论，面罩后传来了闷闷地笑声，那些围坐在一起的学生恐惧地看着那个男人，电子屏幕惨白的光把那个男人映衬得诡异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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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就这样吵下去，让她也尝尝被舆论攻击到再也无法在人前抬起头的感觉……

男人闷闷地笑着，觉得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他觉得花光自己所有的家当去买的那份作案计划简直太值得了，就让舆论就这样走下去。

肖衍皱着眉看着面前的一个个黑色的直往她脸上冲来的摄像头，还有那些来自摄像头后面深深地恶意，就像是一双双黑色的手，慢慢向她伸来，想将她往地狱来。

靖哥困难的拨开人群，挤到肖衍旁边，皱着眉说到：“先回去，其他事情等回去了再说。”说完，他冲唐清点点头，唐清会意，拉上肖衍，往人群外面离开。记者见状，不愿意让肖衍离开，冲上去就想问问题，靖哥拦住想冲上去的记者们，微笑道：“各位，我们突然遇到了一些问题，急需回去重新准备计划，请各位稍候片刻，不好意思各位记者朋友。”

他用余光看见肖衍两人走远，和已经被挤到人群外的郑成使了个眼色就往帐篷的方向走去。郑成早就从队伍里抓出两个小年轻来维护秩序，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两人也离开了。郑成问道：“肖衍过来干嘛，看她的样子还挺急的。”

“她说行动要暂停，博物馆里可能有炸弹，要找防爆组的人过来。”靖哥加快脚步往回走。郑成皱眉：“没有消息显示嫌犯身上有炸弹啊，她从哪里知道的。”

“不知道，先回去再说。”靖哥抬手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靖哥。”肖衍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他。“嗯，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靖哥搬了把椅子，坐在肖衍面前。

“靖哥你看，这个是监控录像里嫌犯刚进去的时候拍到的画面，这里，这里，这里明显鼓胀，显然藏着什么东西。这个是微博里有个学生发的自拍，后面有稍微拍到嫌犯的身影，这里的鼓胀消失了，这个大小，已经很接近c4炸弹的大小了。”肖衍指着画面上的几处给靖哥看。

靖哥皱眉看了一下，开口道：“可这个只是你的猜测，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你应该知道的，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因为你的一句猜测而拖缓救援时间，网上的舆论已经炸了。而且，这里可能是别的东西。”

肖衍盯着靖哥的眼睛，她已经知道了舆论的事，几乎是一边倒的在骂她，她有点怀念在a市的时候，那个时候至少她有一群百分百信任她的伙伴们，即使知道是她的猜测，但还是会将这种猜测考虑到计划里，而大多数时候她的猜测都是对的。肖衍冷冷一笑，赌气道：“那你们继续吧，我辞职，我不需要你们的不信任，我很早之前就说过，要百分之百信任我的猜想，这会是破案的关键，既然你们不信，我也没有继续和你们合作的必要，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说完，走出了帐篷。

“肖衍！”唐清喊了肖衍一声，见她没有回头，匆匆看了靖哥一眼，跟上了肖衍的步伐。他丝毫没有想要向靖哥解释肖衍猜想的准确性的意思，不相信你的人，即使说的再多，都是不相信你的。肖衍明白这个道理，唐清也明白。

靖哥皱着眉，也没有要出去找他们的意思，小网警坐在电脑后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里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佬们，于是他轻声安慰靖哥道：“那个靖哥你别难过，肖顾问可能就是情绪有点激动，您看现在怎么办呢？”

这时，郑成走了进来，刚刚他去让机动部队先暂停行动了，他走进来只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的靖哥，问道：“肖衍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不管她了，行动继续，我们没有时间了。”靖哥站起来，对郑成道。

郑成满脸黑人问好？？？他刚刚和外面的兄弟们说暂停行动，一眨眼怎么就继续了？逗他玩儿？“快去！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帮你么？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靖哥皱眉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郑成，喊道。

“是！”郑成向靖哥敬了个标准的礼，走了出去。

靖哥坐回椅子上，盯着刚刚肖衍给他看的几张图。希望这不是炸弹啊，不然，这次任务注定要失败了。

这时谁都不知道，究竟这个劫匪要的到底是什么……

“小衍！你慢点走！”唐清拉住肖衍。肖衍回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不会回去的，即使你拉着我我也不会去。”

“谁说要让你回去的啊。”唐清笑着问道，连眼睛里都包含着笑意，他继续说，“你走太快啦，我跟不上了，才叫住你的嘛。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这有什么的嘛，你就是个公安顾问，给他们点意见就可以了。”

说完，他拉着肖衍坐到了边上的一张长椅上，市博物馆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建在一个公园里。他们坐的位置刚好能够看到市博物馆的建筑。

肖衍抬头看着市博物馆的建筑，对唐清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哥还有重案组的那些兄弟，都给予了我多大的信任，他们竟然对于我的猜想都无条件的信任。”

唐清揉了揉她的头，温柔安慰道：“你值得被这样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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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说话的片刻，武装部队已经集结完毕，行动正式开始。

第一小组从博物馆的侧门突进，强制冲破侧门进入漆黑一片的博物馆，第二小组从二楼楼梯间的窗户破入，进去后与第一小组汇合，第三小组作为诱饵，从正门边准备直接破门而入，不出意外会碰见劫匪，与劫匪进行正面冲击，为前进部队吸引视线，方便救下人质，计划部分大致以此为基准，过程中由郑成不断进行计划的调整和完善工作。

肖衍的退出并没有给这个计划带来很大的改动，换句话说就是肖衍早在计划的一开始就被边缘化了。

肖衍看着远处黑色的像小蚂蚁一样往博物馆里冲，训练有素的机动部队，眼里闪过了一丝担心，希望一切都是她多心吧。

唐清看肖衍现在情绪已经差不多平复下来，于是就拿着手机走到了边上，拨通了一个号码。唐清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被风吹进肖衍耳朵里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几个词。

“嗯……谢谢……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唐清不知道在和谁打着电话，接着他挂了电话，走了回来，肖衍没多问，这也算是人家的隐私，既然唐清不说，那她就没有知道的必要。

唐清刚走回来，肖衍的手机就响了，是微信特有的通话铃声，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肖徊的，她按下了接听键，是个视频电话，屏幕里突然出现了肖徊好久不见的大脸。

肖衍的心情已经好了不少，肖徊看着她的表情，说道：“小衍你干嘛啊，至于看到我就这样一副表情吗，我又没有欠你钱，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好久不见都想你了。”

“你像是会想起我的样子吗？”肖衍翻了一个白眼，拆台道。

“我可想你了，对了，还有个惊喜要给你看。”肖徊说完，将摄像头遮了起来。“你不会要给我什么惊吓吧，小心我回来踹死你啊。”肖衍看他这么兴师动众，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心情在见到肖徊开始就一直往上飞扬。

镜头没等多久就再一次变亮，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的人，几人对着镜头挥手，肖衍看到几人，眼里都闪着星星，她说道：“好久不见啊，各位。”

小雨第一个忍不住，说道：“肖衍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们很想你呢。”“快了啊，毕竟我已经辞职了，估计就这两天吧，我也想你们了。”肖衍看着镜头里的几人，脑中不断闪出他们之前的那些回忆。她都被弄得有些想家了。肖衍歪头看了一眼唐清，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群人，肯定是唐清刚才那通电话找来的。

唐清被肖衍看的那一眼，就知道她猜到了，他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大方地承认了电话是她打的。肖衍用唇语无声地和他说了一声“谢谢”，唐清摆摆手，坐回了肖衍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画面里的众人闹。

突然，一阵轰鸣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博物馆的方向卷起了一层浓浓的黑烟。肖衍眯着眼看着面前的黑烟，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对的。她转头飞速地对肖徊说道：“肖徊，出事了，我先挂电话了。”

“欸，你不是辞职了么？”肖徊调侃道。“这算是我辞职前的最后一份工作。”肖衍邪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肖徊看着黑掉了的画面，嘴角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身后的众人也飞快地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早就没了刚刚那样轻松打闹的氛围，肖徊问道：“现在怎么样了，舆论方向调过来没有，对面水军痕迹这么明显，等会儿按我说的，放出证据，小雨你说要不我还是放出小衍这几年帮忙侦破的大案资料吧。”

小雨从电脑前探出头来，说道：“头儿，我觉得不行，那些案子多数都影响不好，放出来万一又被对方利用了，我们会很麻烦的，而且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你们继续手上的事情！小衍那边的舆论只能靠我们帮忙控制，这算什么啊！京市网警都是饭桶是么！”肖徊拳头狠狠砸向了桌面。身后几人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控评的动作更快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会干上那些娱乐圈了公关部门才会做的控评。

这边，肖衍快速地往博物馆的方向跑，刚才的爆炸声只响了一声，是从博物馆一楼的侧门那里传来的，也就是说，是劫匪在做出警告。肖衍远远跑过去，就看到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生，用简易担架不断地从浓烟中救出一个又一个被炸的或轻或重的队员，边上还站着多名记者，对着面前不断拍拍拍，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肖衍快步走上前，对着面前几个记者道：“记者朋友们怎么不上去帮忙？你们面前这些才是真正的英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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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肖衍这话的道德绑架意味很重啊，几个记者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以前一直都是他们用道德绑架那些无辜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这个方式竟然会返回给他们。

几人赶紧走上前去帮助一个医生稳住他手上的担架，医生诧异地一挑眉，对面前帮忙的几人说了声“谢谢”。肖衍看着面前几人的动作，放下心来，大步往浓烟里走去。

唐清追上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肖衍往里走的背影，他想过去跟上肖衍，却想起了肖衍刚刚和他说的话，迟疑了一下，往肖衍的相反方向走去，走进了靖哥的帐篷里。靖哥听见声响，望了过来，发现是唐清，摆摆手对他说道：“肖衍呢，是不是躲在角落里看我笑话？没想到真的被她说中了，我大概这次事件之后就要引咎辞职了，你帮我和肖衍说声对不起，刚刚是我的错。”

唐清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等这次事情结束后，你自己和她说吧。小张，把博物馆刚才爆炸那块儿的监控打开，找一下肖衍的身影。”他和靖哥说完，就径直走到了小网警身边，让他调出监控。

小网警因为刚刚的爆炸，现在还有点神情恍惚，这可是他当警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爆炸案，虽然肖衍已经猜出了有可能有炸弹，但是他没当真啊，他和靖哥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个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啊。

唐清敲了敲桌子，小网警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打开电脑，调出了离爆炸最近的监控探头，试图寻找肖衍的身影。没花很久的功夫就找到了肖衍，她像是专门在等着监控的样子，她坐在乱石堆里，面对着镜头，还笑着挥了挥手。

“镜头晃两下，给她一点反应。”唐清对小网警说道。小网警点点头，控制鼠标晃了晃镜头，肖衍得到回应后，从石头堆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往浓烟里走去。

路上还顺手帮忙把一个警员扶上担架，肖衍扭头对那个在担架上的呻吟不断的警员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小警员连忙点点头，也不呻吟了，躺在担架上，好像内心受到了摧残。

他身边的医生满脸的黑线，这个网上吵得很热闹的公安顾问，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好吗，她竟然对一个已经受伤的警员说：“这里的监控录像之后一定会被拿去当作事件的梳理过程在新闻里播放的，你想想看，你会在全国人民面前，不停循环播放你现在这副摸样，丢人么？”

肖衍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击在了这个年轻的第一次参加这样危险行动的小警员心里，给他日后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而这个造成人家心理阴影的罪魁祸首，正哼着小曲，慢悠悠的穿过了面前的石堆，往废墟深处走去。路过几个伤员的时候还会搭把手，帮忙把他们扶上担架，顺口还会给他们造成一点不小的心理阴影。导致后来全国观众看见的现场片段里，所有救出来的警员都面容严肃，即使痛苦也都是隐忍着，不表现出来的样子，圈粉无数，中央上都公开赞美这群年轻警员。

肖衍带上刚刚从地上捡的机动部队落下的头盔扣在自己脸上，浓烟实在是太大了，吸进肺部感觉十分的不好，带上了头盔就感觉不错。

“她想干嘛？”靖哥已经走到了唐清身边，看着面前大屏幕上肖衍往里走的身影，皱眉问道。“进去。”唐清淡淡地说道，他暂时不是很想搭理靖哥，话少得可怜。“她疯了么？已经证实了里面有炸弹，她还往里面走？”靖哥现在的脾气一点就炸，他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十分看不上肖衍的行为。“她说了，博物馆这个地形，如果再在同样那个地方来一次爆炸，是会塌陷的，而且，为了阻止她一个人而选择用炸弹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唐清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她到底想干什么？”靖哥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她向我保证会把所有人安全救出的，包括她自己。”唐清看着那个逐渐消失在浓烟里的身影，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平静，他身侧的拳头捏紧，如果不用点力气，他怕掩饰不住身体的颤抖。

“你还想再往前走？”面前出现了一把黑色的枪，枪口直直的对着肖衍的脑袋，肖衍直视着那漆黑的枪口，笑道：“竟然是你亲自来迎接我？我可真是荣幸。不过，你在网上把我骂的是不是太厉害了点，我得进来向你讨回点公道啊。”肖衍双手举起，放在头的两侧。

“那是你自找的，正好我缺一个有分量一点的人质，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那个掩藏在浓烟里的人影说道。“那，那些小弟弟小妹妹们，你记得放了他们。”肖衍感觉又有一个人走到了她的身后，将她举起来的两只手反扣在身后用绳子暴力的系在了一起。

“后面那个哥们你轻一点，你都弄疼我了。”面前的男人皱眉，隐在浓雾里的脸若隐若现，有些看不懂肖衍现在的行为。

肖衍你究竟想干什么？别逼我，到时候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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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被绑着双手，由前面的人带路，往博物馆的深处走去，肖衍呆呆地想，估计等会儿，留给全国观众的画面会异常有看头。走了大概没多久，就走到了休息室，休息室里，一群半大点的孩子围坐在一起，被一群穿的像刚刚看到的机动部队的人，举着手里的小刀等武器，恐吓似的举在手里不停把玩。

肖衍皱眉，对走在前面带着口罩的男人说道：“你属下也太不会做事了，怎么能这样恐吓祖国的花朵，外面那群人估计还不知道你们竟然这样对待人质，怪不得不让他们进来。”肖衍嘀咕着，歪头对离她最近的一个小男生说道：“别怕啊，我进来就是为了还你们出去的，我估计你们大概很快就可以走了。”

边上一人大概是有暴力倾向，二话不说，直接挥拳往肖衍脸上招呼，肖衍似乎躲闪不及，眼里闪过一些什么东西，被绑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嘭地一声，肖衍倒在了地上，嘴里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肖衍挣扎着想从地上起来，被绑住的手不能借力，她又摔回了地上，绑在一起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好像有什么从指缝间流了出去。边上的小胖墩看不过去，过来扶肖衍。肖衍被扶起来后，对小胖墩笑笑：“谢谢你哦。”

小胖墩摆摆手，有些忌惮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壮汉，观察了一圈，发现几人默许他的行为后，默默坐了回去。肖衍有些狼狈地站在那里，狠狠地从嘴里啐出一口血水。刚才打人的那壮汉看不过去，脾气暴的又想上来揍她。刚才和肖衍对话的那人终于开口道：“我说过要服从命令不记得了是么？”

那壮汉听见他这话，乖乖站在那里，似乎有冷汗从他额角流下。肖衍挑眉看着这一切，对那人道：“这巴掌算在你身上，我从小到大即使最惨的时候都没被人这么重的打过巴掌，会毁容的啊。”

那人不打算再理她，自己坐回了电脑屏幕背后。肖衍一个人被晾在人堆里，也不觉得尴尬，自己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和边上的小胖墩聊起了天。“欸，你们一直都是这样的么？怎么和你们在微博上放出来的消息不太一样，我还以为我进来会看到你们很无聊的刷手机呢。”

小胖墩瞥了她一眼，不敢相信警方竟然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把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人放了进来，他还以为他们有救了，刚刚才好心扶了她一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欸，你别怕啊，他们肯定不会管你说话的，你看我说了这么久，他们都没让我停下，说明他们是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有自己的规矩。”肖衍继续道，偌大的休息室里就只有肖衍一个人的声音，显得突兀极了。

小胖墩当然不敢相信肖衍说的话，将整个身体转了过去，留下了一个背影，肖衍还想继续说话，就被一个男声打断了：“够了，肖衍你究竟要干什么，别逼我对你不客气。”

“我看是你在逼我吧，都把我的工作搞没了，你说究竟是谁在逼谁？”肖衍翘起二郎腿，看着那个已经站起来往她这里走的男人。“哦？你知道是我了啊，那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男人走了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嚣张模样的女孩。

小胖墩听着两人对话，更后悔了，为什么要看肖衍可怜，就过去帮她，她竟然被逼的连工作都没了，亏了亏了。小胖内心里流下了一条宽面条泪。

“余庆，别人我可能不知道，但是你我还是知道的。”肖衍突然正经起来，将腿放下，看着面前即使成了罪犯，还是保持着当兵时候习惯的男人，那挺直的脊背，还有拿着枪的姿势，哪个不是专业的？还有面前这几个戴着面具的壮汉，哪个的虎口上不是留着厚厚的茧子，也就外行人看不出这几个人和公安的关系了。

“肖衍，真是怀念呢，竟然还有一天能从你的嘴里听见我的名字。”那个男人似乎来了兴致，拖过边上的凳子，坐在了肖衍面前，口罩下的眼睛愉快的眯了起来。

“余庆，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这次进来是为了劝你自首的，你妹妹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这几个孩子你还是放了吧。”肖衍盯着余庆的眼睛，看着里面倒影出来的自己。

男人冷笑一声，说道：“你难道觉得自己一句话能够让我放下计划了那么久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这群你嘴里的孩子干了什么事情？他们都是杀人凶手，是他们杀了我妹妹的啊，他们都有罪啊，这群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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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有罪，也应该受到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收到你的审判，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来安排别人的生死。”肖衍目光沉沉，偏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余庆癫狂的样子。

“呵，你什么都不懂，这些人哪一个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只是不作为，眼睁睁地看着我妹妹去死啊，他们谁想过了这一点？我和我妹从小就没有生活在一起，小的时候，爸妈离婚，分别带走我们两个，我本来以为只要等我退伍回家，就能带着我妹妹离开父母去好好的生活，可是呢，等我去找她的时候，听到的确实她自杀的消息，你觉得我该怎么冷静？如果不是妹妹朋友的妈妈，或许我连真相都不会知道，这些人究竟谁是无辜的？你告诉我啊。”余庆抓住肖衍的双肩，不停地摇晃着肖衍。

肖衍被他摇晃的头晕，皱眉拍开了他的手，对他说：“我也不觉得这些人是无罪的，但是，法律做不到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完成，你以为你是谁？多大脸啊？”肖衍说完，面前的男人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滞，肖衍抓住机会，快速靠近面前的男人，靠身体的灵巧，一下子钻到了男人身后，将男人钳制在身前，将身体的要害部位都藏在了男人身后。

“你们都别动。”肖衍还没说完，一颗子弹从她的脸颊边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啧”了一声，肖衍放开面前的男人，回头看向身后休息室连通二层的位置，那里的黑暗中还藏着一个身影，刚刚也就是从那里，发出了一颗子弹，用来警告肖衍别乱动。肖衍双手抱头，很快就有一个强壮的男人上前，搜出了肖衍藏在指缝里的小刀片，刚刚差一点就靠着这片小刀片扭转局势了。

“很惊讶吗？虽然我们没有一起共事过，但是对你还是有所耳闻的，既然敢在你眼皮子底下用动作，当然还是要留下后手的。”余庆有些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刚才射出子弹的黑暗中，眼里还闪过了一丝忌惮。

“哦，这个方案你花多少买来的？竟然还能买到人，渠道多样化啊。”肖衍蹲在地上，任由刚才搜出她手里刀片的劫匪把她的双手又绑了起来。

“为了能够让这次案子成功，我可是下了血本的。”余庆有些自豪地说道。接着他把肖衍拉了起来，走到了电脑前面，电脑前面的摄像头被打开，肖衍的脸立刻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余庆打开直播软件，填好信息之后，很快就吸引了一小部分人进直播间。

余庆指挥剩下的几人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各个类型的手机，让每个人在微博上发出消息。因为每个被绑架的孩子在微博上都有留言，所以他们的热度还是很高的，他们一放出直播间的号码，就又吸引了好几万人进直播间。

余庆重新带上了面罩，设置好变音器之后，对着镜头说道：“大家好，我是谁想必大家一定不太清楚，但是我边上这位是谁，大家应该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吧。”

有回复很给力，再加上肖衍的脸确实让人短时间忘不了，就有人回道：“知道知道，这不是那个很不会做事的走后门公安顾问嘛，认识认识。”

“没错，就是她，你们猜猜，她现在在哪里？她现在在博物馆里，也就是说，她现在也是我的人质之一。”余庆戴着面罩，仔细地不错过任何一条回复。“接下来，让我们伟大的肖顾问向你们解释一下我这次行动的目的吧。肖顾问，请。”余庆说完，拿着枪指了指肖衍的头。

底下回复道：“哇，这是真枪嘛？看着好带感啊。”“没有人在意为什么肖衍会在劫匪手里嘛？”“肖衍要说什么啊？她和劫匪不会是一伙的吧，她怎么进去的？”“前面的，我是当时在场的医生，她是自己走进去的，大概是想逞英雄，结果没想到进去了就被抓了。你们看她脸上的伤，真可怜。”“果然是个没有脑子的走后门顾问啊，简直了连累刑警队长一起跟着受罚。”

唐清盯着屏幕上肖衍一脸的狼狈，有些事情可能超出了肖衍这次的预知。他双手握拳，边上靖哥皱眉看着他，不耐烦地揉了揉头发，说道：“肖衍究竟要干什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现在又被抓住做起了直播，她是嫌现在还不够乱么？硬是要凑上去添乱？”

“闭嘴，她有自己的考虑。”唐清都不敢相信此刻的自己竟然还能平静地站在这里看着靖哥说话。

肖衍盯着下面的回复，凑上前去说道：“我这伤确实是边上这位弄得，真是疼死我了。哦，对了，是我自己走进来的，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救下这群小孩，可是我发现啊，这群小孩也很坏呢，突然就不想救他们了，现在叛敌还来得及么？”肖衍转头看着戴着面罩的余庆，余庆没有听见肖衍说他想听的，脸上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他朝着肖衍耳边开了一枪，枪支强大的轰鸣直直地穿过肖衍耳膜，肖衍只觉得头嗡嗡地疼。

“还要继续说废话么？”余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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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说其他的废话了，现在开始我要给全国观众讲述今天这些劫匪的目的了。”肖衍摆了摆头，耳鸣稍微好了一点，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刚才自杀的两位吧，应该也已经通过报道知道了她们大概的个人信息了吧，没错，就是各位媒体人想得那样，他们对一个女孩子进行了校园霸凌，现在向各位媒体人公布这位女孩子的信息，她叫张密，而刚才自杀的男孩子，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并且，告诉各位一个消息，我在刚才进来之前，得到法医那里来的消息，张密，已经怀孕两个月了……这是一个一尸两命的案子。”肖衍开始讲述这起案子的时候，神色已经变得正经起来了，对于这起校园欺凌的案子，她还是很严肃的，“而，经过鉴定，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刚才说的那个男孩子，而张密自杀的案子就是这个男同学的父母通过手里的关系平息下来的，而刚刚那位女同学，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是张密的闺蜜，她在张密被欺凌的时候，果断选择视而不见，而且在她的面前，不断地用言语刺激她，我们还查到，张密在跳楼之前打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她的，通话时间两分钟，虽然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但是张密的死，也有她的一份责任。最后，各位一定心里也有数了，现在在场的绑架的人质们，都是杀害张密的凶手们。而我身边的这位，则是张密现在在世上最亲的亲人，是她的哥哥，叫做余庆。”

肖衍回头看着戴着面罩的余庆，漫不经心地说道：“不小心暴露了你的身份，你应该不会介意吧。”余庆大方摘掉了面罩，对着镜头说道：“我和我妹妹因为父母离异，所以我们的姓氏不同，今天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各位见证由我这个正义伙伴来制裁这群无法被法律制裁的杀人凶手。”说完，他把镜头调转，转向被捆绑起来的人质们。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留言道：“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现在的高中生竟然这么残忍，那个男生的父母竟然还是有权有势的人，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太恶心了。”“这两个人死有余辜，简直是太解气了。”“没有人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让警察叔叔来解决这件事么？怎么觉得这个解决的办法不是很对呢？这个哥哥的做法也太偏激了吧。”“楼上你是圣母吧，这种事警察怎么解决，没有一部法律是可以将这群人定罪的，即使他们有罪，但是除了批评，就没有别的了。”“我以前也经历过校园暴力，后来他们太过分了我就去举报他们，但是警察来了也只是对他们进行口头教育，然后我就被他们更疯狂的报复了，我现在变成了这样他们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各种激烈的言论，小网警看到了就直接反手就是一个举报，可是实在是太多了，完全举报不过来，小网警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的两人，问道：“需要直接强制关闭这个直播间么？”

“不行，现在关闭不止我们看不见里面发生的事情，而且会让群众的不满上升到顶峰，现在不是关的时候。”靖哥皱眉看着屏幕，现在只能靠肖衍了，肖衍你究竟要干什么……

唐清在脑中疯狂的回忆刚才肖衍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大致整理出来的一套思路，并且已经大致知道肖衍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肖衍在里面估计被武力制押了，所以并没有向刚才在小树林里说的那样，与他们取得联系，不过现在这样也可以，她在直播里已经把信息送出来。“靖哥，把郑成叫进来，我们要赶紧制定下一次行动的计划，现在，立刻。”

唐清转头，认真的看着靖哥，眼里都是急切，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再下去，肖衍不知道又要遭受多少社会人的毒打。

“现在可以告诉我肖衍进去要干什么吗？”靖哥平缓了一下语气，问道。

唐清犹豫地想了想，说道：“她进去是为了和我们里应外合，她让我在外面关注她传出来的动向，但是我一直没有等到，刚才直播里，你也看到了，她那个样子，估计是被武力压制了，但是在直播里，她也传出了一些消息，就靠这些消息，我们现在必须要制定下一个计划了。”靖哥沉吟了一下，转身出了帐篷，过了一会儿他和郑成一起进来了。

“郑哥，麻烦您了。”唐清和郑成点了点头。“没事没事，不过因为刚才那场爆炸，我们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郑成挠挠头，唐清现在的态度让郑成一阵脸红，刚刚是他们没有听肖衍的话直接就上了，现在人家这个态度明显是给他们台阶下，他自然要下来。

“没事，够了，赶紧开始吧。”唐清拿起平面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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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成把地图展开，标出了肖衍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对唐清说道：“现在他们在这个地方，我们的救援难度在于不知道他们还剩多少炸弹，如果他们最后是想来一个同归于尽的话，那他们至少还有两位数左右的炸弹藏在了博物馆里，而这些炸弹爆炸了，后果不肯设想，单说博物馆里的这些藏品毁坏就是一笔非常大的损失。”

唐清说道：“不，他们不会想同归于尽的，不然他们这个计划就不完美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的出口处，这些地方一定会留下一手的，不可能都放有炸弹，他们杀完人会从其中一个门出来，然后逃跑。肖衍现在已经把劫匪的身份报给我们了，劫匪逃跑的路线我们就有可能找到了，这个需要时间，我们等会儿再讨论，现在我们需要赶紧找到那个出口，然后从这个出口进去救援，记住，这次计划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所以靖哥暂时先不要去和记者讲述我们这次的计划了，任何人都不要宣传出去，上一次劫匪就是通过网络，得知我们的计划的，还有那个自己逃出来的女孩，那个女孩身上一定也有问题。”

郑成点头，继续道：“可是我们现在如果继续靠近的话，万一劫匪他们狗急跳墙，现在就把炸弹引爆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不敢，看到刚才引爆的那几处地方了吗？仔细一点可以发现，这个地方我们的人并没有过去，但是还是爆炸了，所以说，我们第一次救援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中的，他们的这份计划中，将我们最有可能进行第一次救援的地点都装上了同一个控制器的炸弹，然后，当我们到达的时候，他们就引爆这些炸弹，这样即使我们走的地方并不是他们计划里写的那样，我们也会因为爆炸，暂停第一次行动。”唐清面无表情地分析着，手上的笔不停地在平面图上写写画画，将几处地方用红笔着重的标了出来。

郑成点点头，认为唐清这个说法很有道理，靖哥却不认为，他双手抱胸，问道：“如果他办事全靠运气，他应该是个神算子吧。”靖哥反讽道。

“不，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唐清停下笔，抬起头盯着靖哥的眼睛，漆黑的瞳孔看着靖哥，靖哥觉得自己的背后冒出了一阵冷汗，唐清并没有盯他多久，对他说道：“从这件事的开始就是被他算好的，他并没有留给我们多少的后路，我们每走一步，都是一局死棋，开始的时候他们在微博上那么发微博，都是这些劫匪的主意，他们目的是让这件事引起大众的瞩目，然后那个所谓逃出来的女生，一定是带着他们的使命出来的，我才估计是她的什么把柄在劫匪手里，如果她不按计划做事，就曝光她的把柄之类的，然后她在外面，第一个任务就是煽动舆论导向，而她做的也是非常好，几乎是完美完成任务，然后第二个就是偷偷的过来这边监视我们的动向，并且把机动部队的动向报告给他们，但是由于我们后来叫人看住了她，导致劫匪失去了我们的最新动向，但媒体又成了他的另外一个眼线，媒体直播出去的每一个视频让他们都能提取出非常多的消息，也就是这样，他还是能掌握我们的动向。”

唐清低头继续在纸上计算，写着数学计算量的公式，边继续说道：“后来即使有肖衍的提醒，但是还是执迷不悟的进行了第一次行动，自然很好的按照他们的计划继续进行着，而肖衍在爆炸的结束，就看出了他们的目的，所以她决定只身一人进去破局，她在那里的作用就是为了破坏他们现在的计划，她让我在外面接应她，如果计划顺利，此时应该是有由她来主导，然后我们带人冲进去，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但是她失败了，原因暂时不清楚，但是消息已经被她传出来了，刚刚她说的那个余庆，刚刚在张密的资料上我们也看到过，当时就差不多确认了是他做的这件事，那个余庆，曾经在肖衍的哥哥手底下干过两年，后来余庆又回去当兵，最近才从军队出来。他以前就从肖徊那里听说过肖衍的事情，估计这就是他要从外面买一份杀人计划的一小部分原因吧。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了，我计算了一下，目前来说，他们最有可能出逃的就是这个门和这个门，其他的要靠运气了。”

“防爆组准备的怎么样了，还需要多久才能过来？”郑成拿起手机询问道。刚刚的爆炸过后，他们就通知了防爆组的人来了。

靖哥听完话许久的沉默了，能坐上刑警队队长的人不会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他一想就清楚了，也知道唐清说的有道理，现在能做的就是配合唐清的工作。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拥有同一个目标的，所以大家都极为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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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基本就这样定了，细节就在行动中再调整吧。”郑成将几人的意见总和起来，总结完成，出门进行调度。唐清直起身体，看着靖哥，靖哥也直起身看着唐清，以前一直以来肖衍的光芒太盛，唐清的能力就显得没有那么突出，但是他一直忽略的是，唐清是凭借着自己才当上的公安顾问，并没有依靠任何人，也不是像外界评价的那样，是走后门进来的。

“你欠肖衍一句道歉。”唐清提醒道。“我知道的。”靖哥看着面前的男人，郑重地点头，这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地诺言。唐清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看着两人之间沉默的气氛，小网警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经历了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东西。他悄悄地从电脑后面举起手，打破了面前两个沉默的气氛。“那个，肖顾问在直播里的视频我拿出来仔细分析了一下，你们看一下，我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两人快步走到了投屏前，小网警将东西放上投屏，肖衍的脸又一次出现，还是那张有些狼狈的脸，小网警拖动进度条，将时间跳到了两分多钟的地方，他指着视频里的某处说道：“你们仔细看一下，这里肖顾问的手，好像把什么东西丢在了地上。”

两人点头，小网警开始播放，视频里的人盯着屏幕，手上悄悄地把什么东西丢在了地上，有点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灰色的东西，余庆和几个劫匪都没有注意到肖衍的小动作，肖衍的眼珠子快速的转动了一下，像是要提示些什么。“暂停！就在这里。”唐清皱眉，眼睛几乎要黏在了屏幕上。

小网警眼疾手快地按下暂停键。“看这里。”唐清指着大屏幕上肖衍地大脸道，“这里，是不是有些东西被肖衍挡住了。倒回去一点点。”

小网警点头，将视频倒回去一点点，唐清喊道：“就是这里，从这里开始继续播下去。”

视频里肖衍很刻意的将身体挡住了镜头，然后，藏在背后的手好像将一个灰色的球体扔了出去。“这是什么？她把什么东西扔出去了？”靖哥也凑近了瞪大眼睛仔细地看。

“是针孔摄像头！没错，这是我之前拿给她玩的，她那个黑客朋友前几天刚刚研发出来的。快，输入这个网址。”唐清拿出手机调出了之前遇到叶子霖的时候，就在手机上记下了他说的那个网址，“这个网址连上就能看到肖衍那边了。”

小网警很快的就登上了唐清给的网址，画面上很奇怪，黑色的一片，完全看不见人影。唐清又接着说道：“嗯……因为是球体，本来也就是为了方便移动，所以可能就会出现这种镜头被压在球体底下的情况，不过我们可以听声音嘛，一样的。”

小网警将声音放大，肖衍的声音传了出去，“你们在黑暗里藏着的那个人要不要出来让我看看？或许是个老相识呢？”

“闭嘴，他也是你想见就见的么？你快别说话了，等我们把这几个人杀了，就到你了，留点话路上说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蒙在面罩后面声音听的不大清楚，但是能听出来是刚才那个直播的余庆。

“好吧好吧，不让我说就不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这能说吧，毕竟我很想知道自己的死期。”肖衍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来不正紧。

“很快了，等他们开始动了我们这里就可以开始了。”余庆刷新了一下手机上的微博，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这是他们知道外面动向的方式。“别看了，虽然外面没有我，但是还有个唐清呢，你们知道外面动向的方式他猜得到的。”肖衍好像挪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更加舒服的坐着。后脚踢到了什么东西。

唐清这儿的画面晃了晃，肖衍将小圆球踢远了，小圆球无声地咕噜噜滚远了。这次正好让摄像头对准了肖衍这边，肖衍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摄像头这次很完美的对准了这面，松了一口气。

“你说什么？”余庆怒视着肖衍。“你还能看到有消息传进来么？”肖衍反问道。余庆大怒，看着肖衍笑着的脸，越看越不顺眼，冲上去扇了肖衍一巴掌。肖衍的脸被扇的歪到了一边，嘴角还有血流了出来，肖衍抬头看着面前暴怒的余庆，他越生气肖衍就越高兴，“和你说了，公安的人才又不止我一个，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怎么不明白呢？”肖衍笑得更放肆了。

“计划被打乱了，怎么办？”余庆拿出手机和一个号码打着电话，刚接通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余庆点头将电话挂断了。

“别演了，你打电话的那位不是就在楼上吗？你的电话接通了？楼上那位也可以下来了吧，一直待在上面也没什么意义。”肖衍向着背后喊道。

身后漆黑黑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明显这个脚步声的主人非常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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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踢踏，踢踏。”身后那人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我这算不算自首？”身后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清和中带着一丝优雅。

“我会帮你向法官求情的。”肖衍对身后那人的身份早已了然于心，她没有回头，将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身后那人轻笑一声，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捏在手里看了一下，然后又放回了地上，肖衍听到身后的声音，就知道自己刚才放的那个针孔摄像头被发现了。肖衍神色一凛，有点头疼现在的情况，但是没想到，身后那人又将那个东西放回了地上，缓步优雅的走到肖衍面前。“慕容优，你设计的方案还真不错，连我都快被你骗过去了。”肖衍看着面前举着狙击枪，身穿藏蓝色西装的优雅男人，夸赞道。

“过奖了，不过我没算到你会自己一个人就进来。”慕容优神色淡淡地开口，与之前一起玩真人cs时候不一样的是他的表情比那时候更淡，让人捉摸不透。

“可我本来是想进来破局的，现在可好，给你们平白无故送了一个人头。”肖衍无所谓地笑笑，耸了耸肩膀，继续说道，“不过你这次自己亲自上场还是让我有点吃惊，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那个不确定因素。你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太好了，我要好好夸奖你。”

“别着急，好戏还在后面呢，那个摄像头就放在那里吧，等会的好戏少不了它。”慕容优说完，和余庆点点头，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靠你们了，我的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们之前就说过，我的计划不容许有人破坏，所以我才过来帮助你们的，但是接下去，是生是死都是你们的命，自己掌握。”

“你就这样走了？”肖衍坐在那里，歪头问道。“嗯，计划已经接近尾声了，有些事情要他们自己抉择的。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你破坏我的计划。”慕容优看了肖衍一眼，看了一眼她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转身走进了黑暗中。

“庆哥，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个劫匪小声问道。余庆啧了一声，对众人道：“按照计划行事。”然后走到了肖衍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肖衍，“你最好老实的呆在这里，这件事很快就结束了，看在肖徊的面子上，我会给你留条性命的。”

肖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换了个坐姿，对他说道：“那我真要好好谢谢我哥，他面子可真大，竟然还能救我一命。”她将一只脚曲起，将头靠在膝盖上，“你们的好戏，我拭目以待。”她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对着摄像头做了个什么动作。

在外面的唐清看着屏幕，额角流下了一滴汗，他焦急地说道：“他们到哪里了，再快一点，他们要开始了。”

“大概还要两分钟，不确定周围有多少炸弹，机动部队走的很慢。”郑成在一边指挥着机动部队，趁空隙对唐清喊道。“防弹组怎么样了，确定炸弹品种了么？现场可以拆除么？”唐清继续问。“可以，但是排弹组走的更慢，目前能排完的就是西门周围的炸弹。”郑成道。

“让他们抓紧时间，劫匪已经要开始对剩下的人质动手了。”唐清看着屏幕，手里已经细细密密地冒出了一层冷汗。他有些紧张，即使这次计划的很周密，但还是有些小紧张，尤其是在慕容优出现的时候，他的心跳就加快了不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刚才把摄像头放回原位的动作也让人有点在意啊……

肖衍看着面前几人抽出小刀和手枪，然后将面前几人手腕脚腕上的绳索砍断，余庆说道：“肯定玩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吧，这也是你们以前经常和我妹妹玩的游戏，现在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等会儿我捉到的人直接就杀了，好了，倒计时开始。”

几人还处在迷糊的状态下，就听见余庆冷酷又残忍的开始倒数：“59，58，57，56，55……45，44，43……”几个高中的孩子还没想明白这事，就站起来，四散着跑了出去，谁也不想死在这儿。摄像头里看着这一切的唐清喊道：“人质开始四散逃跑，没时间了，快！现在进去控制住劫匪！别让他引爆剩下的炸弹。”

“各单位注意，人质开始沿各方向四散！尽快进入休息室控制住劫匪。”郑成对着对讲机吼道。“收到！”机动部队听完连忙回道，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肖衍皱眉，没料到这群人最后一步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慕容优就这样放心的离开了……

“25，24，23，……13，12，11。”余庆眼里闪过了兴奋，是那种大仇得报的兴奋，他摸进了口袋，准备摁下那个红色的按钮。“10！9！8！7！……4！3！2！1！”余庆和几个劫匪脸上再难掩兴奋，余庆从口袋里拿出了那个遥控器。

“啪！”肖衍一个飞踢将遥控器踢开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趁着这群人兴奋的倒数的时候凑近了余庆身边。肖衍双手被绑，做完这一套动作后就乖巧的呆在了原地，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余庆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在肖衍身上，举起枪抵在肖衍头上，恶狠狠地对她说：“不要以为肖徊的面子有那么大，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可忍不下去。”

他终究是没有摁下扳机，他捡起地上的按钮，对手下说：“看住她了，别让她再打扰我的计划。”几个劫匪将肖衍摁到在地上，其实这时候的肖衍也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余庆站在肖衍面前，打算摁下这个按钮，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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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清晰，余庆大笑着准备迎接这个世界上最灿烂的烟火，他等了一会儿，竟然什么也没发生，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诧异地盯着面前的一切。

黑暗中一束绿色的激光照了进来，定格在他的额头上，“里面的人听着，全员举起手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你们现在一切举动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任何动作都视为反抗，不要乱动了！”一群身穿黑色防护服的机动部队成员走了进来，一把把步枪带着激光瞄准镜射进来一束又一束的绿光。

余庆眼疾手快，将肖衍拉起护住了他身体的要害部位，肖衍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力不从心，根本没法反抗，被余庆毫不怜惜的拎起来，肖衍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拆了开来。

“我手上有人质，你们谁也别动！除非你们不想要这女人活命了！”余庆不愧是曾经在部队呆过的人，在知道炸弹已经全部报废之后，立刻冷静下来，将肖衍作为人质护在身前，他是打算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出去的，并不想死在这里，所以他毫不犹豫，趁着机动部队还没有防备，瞬间反手出击，开出了今天的第三枪，子弹嘭地一声，射在了最前面那个刚刚拿着激光瞄准镜瞄准他的队员身上，那个队员应声倒下，肖衍皱眉，脑中反复推演着现在的一切，她觉得这样不行，机动部队碍于她在，不敢随意开枪，而余庆这边却没有什么限制，甚至会为了让自己可以逃出生天，肆无忌惮的开枪扫射，她刚才已经看到那些劫匪手上的武器配备，有一把显眼的加特林，如果他们用这个扫射，必定会造成局势的扭转，而现在那把加特林放在了肖衍背后不远的地方，余庆一边躲着对面时不时射过来一颗的子弹，一边往加特林那边走过去。不能让他们拿到那把枪啊……肖衍的大脑疯狂的转动着，但是一时间还没想到办法。

唐清在帐篷里已经呆不住了，他在看到肖衍被挟持着两方僵持的时候就冲出了帐篷。“小衍！”唐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肖衍努力的想要回头望过去，唐清是从休息室后面的窗户里爬进来的，直接就蹿到了余庆几人的背后。

“啧。”余庆啐了一口，举起放在肖衍太阳穴上的枪就准备往唐清那儿开去，就在此时，一直蹲在博物馆二楼的狙击手抓住机会，向余庆开枪，肖衍的耳边只剩下间隔不远的两声枪响，一小股温热的东西喷溅到了肖衍的脸上，肖衍知道那是血，也是属于她身后这个罪恶的男人的，但是她现在并不想思考剩下的绑匪的问题。

余庆中枪了，就压着肖衍往前倒去，肖衍已经不剩多少力气，她被背后的重量压着单膝跪在了地上，她一只手撑在地上，终于是费劲地从身上的余庆怀里挣扎出来。

她快速转身，她已经站不起来的，保持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将头转到最大程度，往后寻找着那个身影，可是找了一圈，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唐清？”肖衍疑惑的喊出声。

“我在上面。”唐清靠在休息室高高的阶梯上从这下面的肖衍喊道。肖衍抬头，看着完好无损的唐清，松了一口气。强撑起来的身体也终于是软了下来。边上的劫匪在余庆死的时候就方寸大乱，大多已经被制服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机动部队就行了。

肖衍的身体渐渐往后歪去，但是双眼还是努力挣着。唐清快走了两步，扶住了倒下的肖衍，唐清看着肖衍，觉得今天一直狂跳的心脏终于回到了原位。

“我……”肖衍的嘴唇动了动，唐清以为她有什么要吩咐，凑近了肖衍，问道：“你说什么？”

“我真是……”肖衍又说了一遍。唐清还是没听清楚，问道：“嗯？”

“我真是！要疼死啦！”肖衍抬起一点头，靠近唐清的耳朵，超级大声的吼道。

唐清远离肖衍，揉了揉耳朵，谴责的看着怀里的女孩。女孩孩子气的翻了个白眼，两人对视了很久，相视一笑。

121

“对了，抓到慕容优了没？”肖衍躺在唐清怀里，睁开眼睛问道。

“没有，按理说我们是堵住了所有的门，但是却没有在任何一个门碰见慕容优。”唐清也觉得奇怪，他在屏幕上看见慕容优往外走，就赶紧叫郑成派人去门边堵人，结果不管是哪个门，都没有传来说见到慕容优的踪影，当时又情况紧急，瞬息之间就有可能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于是唐清当机立断，命机动部队赶紧进入博物馆，排弹组也立刻跟上，这才破坏了慕容优的计划。

“他既然敢这么嚣张的在镜头面前出去，自然是不会给你们任何抓住他的机会，不过没关系，他这次的计划被我们截下来了，梁子是结下了，他这个人瑕疵必报，在还没抓到他之前，这件事肯定还没完，下次他肯定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我总会抓到他的。”

这次归根结底究竟是什么原因两人心里都清楚，而且，虽然这次事情看似已经解决，但后续的情况还是有点麻烦的，毕竟是死了人的，肖衍和唐清也被这次事件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此事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解决起来有点麻烦。

肖衍想了想，皱眉道：“先送我去医院，我要处理一下伤口，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借力从唐清怀里站起，唐清扶着她，两人慢慢的往外走去。

早在机动部队陆续往博物馆里冲的时候，就有记者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早就在博物馆的各个门口守着，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拿到第一手资料。

两个黑影慢慢的往门这里挪动，记者们已经迫不及待地举起相机拍，电视台的记者也赶紧往前凑，拿着话筒准备一会儿冲上去采访这两个人。肖衍抬头看见玻璃门外黑魆魆的人群，皱眉对唐清说道：“等会儿从这个门出去，不管外面有多少人堵着，你都不要说一句话，都有我来说，明白了么？”

唐清点头，有点迟疑的说道：“那你的伤怎么办？万一他们挤到你了……”“没关系的，我可巴不得他们冲上来挤到我的伤口。”肖衍潇洒一笑，总给唐清一种她要英勇就义的错觉。唐清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两人慢腾腾地往外挪动，外面的记者都有点等不及了，要不是明白这座博物馆里可能还有炸弹，他们早就冲进去吧话筒塞进那两人口中让他们说。

肖衍两人终于挪到了门外，记者们一看是这两个话题人物，快步冲上去，就怕完了赶不上好的位置。“肖顾问和唐顾问，里面事情怎么样了？请问肖顾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网上说你逞英雄不听指挥往里面冲是真的么？”记者一个又一个刁钻又尖锐的问题抛向肖衍和唐清两人，肖衍看着往面前递的话筒，挑了一个风评比较好又报道公正的电视台的话筒，对着话筒说道：“各位安静一下，你们的问题我一一进行说明，还有，请各位不要往前挤了，我身上有伤，等会儿磕着碰着我是会碰瓷的。”

肖衍说完，静静地站在那里，等面前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才再次开口道：“首先我宣布一件事：就在第一次爆炸来临，京市刑警队长靖哥不听我的建议时，我就已经和他辞去了我公安顾问的职务，现在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和人民公安系统没有任何关系，请大家不要过度解读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我会为我的言行负责，也请各位对自己的言行负责，谢谢。接下来，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现在里面的情况。”

肖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主谋已经被我们里面的机动部队通过武力制压了，目前里面正在进行最后的处理工作，相信等一会儿负责人会和你们详细地讲述刚刚在里面发生的故事，而我在这边，主要是为各位解答关于我身上的一些事情，免得各位对我进行不实言论的猜测。我，肖衍，是公安特聘的公安顾问，主要负责协助公安进行各种疑难案件的侦破，我也确实是肖氏集团的继承人之一，但我并没有为自己花钱买下这个位置，毕竟没人想要花钱买一份劳心劳力的工作给自己。至于唐清，各位可以在某度上搜索他的简历，他的学历方面我就不在此赘述了，他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刚才的行动就是由他来制定的。其他的一切都会由负责人来说明，我可以去医院了吧。”说完肖衍虚弱一笑，记者们见她不说了，还想继续问问题，但是想到刚才肖衍对他们的警告，一时间到是没人敢凑上去，肖衍和唐清两人顺利穿过人群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救护车。

122

肖衍坐上救护车，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她身上疼的要死，还要在那群记者面前装的云淡风轻，她靠在车壁上，唐清想开口问她刚才的那番话，但是看见肖衍已经闭起了眼，到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救护车慢慢驶离热闹的博物馆，谁也不知接下去还有什么事情会等待着他们，远处的高楼上，慕容优放下架在眼前的望远镜，淡淡吐出一个烟圈，精致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白皙修长的手指掸去烟灰，眯起眼自言自语道：“竟然还有一个bug，这次真是大意了。”

说完，他又吸了一口烟，烟草带来的味道让他眉头一皱，突然觉得这个味道让人厌烦，就像某个这次破坏他计划的男人，他将烟丢到地上，烟头弹到地上溅起了一点火星子，男人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对着烟头狠狠地踩了上去，捻了捻。

男人抬起脚，看着已经惨不忍睹的烟头，不屑的转身离开了天台。

“肖衍，肖衍，你等一会儿，检查报告还没出来，你先别着急去警局啊，不然等会儿还要回来很麻烦的。”唐清追在肖衍身后，快步凑上前，皱眉劝道。

“谁说我要去警局的？”肖衍看着后面跑上来的男人，翻了个白眼。“那你走那么快去干嘛？”唐清问道。

“回家。我浑身都快痛死了，还不让人回家休息？”肖衍双手抱胸，刚放上去，感觉一痛，她忽地皱了一下眉头，又很快松了开来，不着痕迹的把手拿了下来。

唐清注意到她的动作，凑上前去问道：“是不是痛的很严重，我估计是伤到软组织了，余庆那一脚可是实打实的踢在你身上的。等一会儿报告就出来了，等医生看过报告我再带你回家吧。”

“我不要，我要回家休息。现在，立刻，马上。我不喜欢医院。”肖衍神色冷了下来，像是个耍小脾气的孩子。唐清见她这副样子，无奈道：“那你先回家吧，我帮你拿了报告在去你家找你。”

“嗯。那我回家了。”唐清软下声音哄肖衍，肖衍十分受用，像只傲娇的猫咪，把下巴一抬，转身走出了医院。

钥匙反拧一圈，打开了阔别了几个小时之久的家，肖衍把鞋踢在门口，径直往浴室走去。她慢慢脱去身上沾满灰尘和汗水的衬衫，手臂一抬起来尖锐的疼痛席卷全身，她皱眉，不顾手臂上传来的疼痛，大力的将身上最后的一点衣服剥离。她站在镜子前面，看着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最严重的地方是在手臂上，大臂已经肿了一圈，整条胳膊的颜色都有点青紫，肖衍皱眉看着自己身上的的淤青。

“疼死了，余庆就不知道轻一点。”肖衍抱怨道。医院的护士看到肖衍这一身伤痕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因为全是淤青，所以不能像脸上的划痕一样，消个毒就行，这些淤青要等他自己好起来。

几乎遍布全身的淤青让肖衍痛的想骂人，她转身走进浴室，打开了莲蓬头，温热的水打在她身上，让那些淤青的疼痛感加重不少，肖衍不禁闷哼出声。

“余庆！你个王八蛋！**”肖衍在浴室里爆发出一声吼。洗完澡，肖衍带着一身水汽躺到了床上，这一天过得太累了，肖衍一点都不想动，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慢慢地意识游离，半夜，肖衍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浑身热的像是一个火炉，她大力地掀开被子，企图让凉气进来，她刚动作，一个身影就走了过来，将她掀开的被子重新压了回去，那个身影还伸出手摸了摸肖衍的额头。

那是一双微微泛着凉意的手，肖衍舒服的又蹭了蹭那双手，那双手的主人一顿，惊讶于肖衍的动作，进行了一番心理建设后，慢慢叹了口气。

这口气直直地探进了肖衍的梦里，也是肖衍最后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肖衍慢慢睁开眼睛，左手感觉抓着一只手，她歪头一看，一个男人趴在她的床边，睡的正香，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主人睡的并不安稳，肖衍轻轻的拿右手摸向那皱起的眉，企图将它们抚平。

手的主人感受到动静，长长的睫毛下藏着的双眼动了动，睁了开来，还带着刚起床的茫然，看着肖衍。

肖衍粲然一笑，对面前的男人说：“早啊。二哥哥是不是要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早上的你却在我家，还一副呆了一晚上的样子么？”肖衍语气里带着调侃，她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睡觉前很坏的心情在早上看到唐清的时候，很意外的变得很好，连伤口都不太痛了。

唐清没说话，上前摸了摸肖衍的额头，确认她的烧已经退下去了，说道：“那肖顾问是不是也应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明明只是来给你送一张检查报告，却被你握住手，握了一整个晚上，还挣脱不开么？”

唐清举起手，向肖衍展示他被紧握住的手，手还因为用力，被握出了红痕，在唐清白皙修长的手面上显得很明显。

123

肖衍尴尬的笑了笑，松开了握住唐清的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转移换题道：“我想吃华家的冰淇淋，我们出门去吃吧。”

“不行，你还在发烧，不能吹风。”唐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肖衍的请求，他又觉得自己刚刚说话有点严厉，叹了口气俯身上前摸了摸肖衍的额头，肖衍毫无防备，被唐清乍一走近，脸上突然涌起一阵热度，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唐清一手摸着肖衍额头，一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沉下心来感受了一下，感觉摸在肖衍头上的手热度更高一些，低头去看肖衍，刚打算再训她一顿，入目的确实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只见肖衍满脸绯红，两只手紧紧地抓着棉被，眼神到处乱瞟，一副纯情小姑娘被非礼的样子。唐清看着这样的肖衍，心里竟然觉得她可爱极了，一时有些想恶作剧一下，就带着笑意又凑近了几分。“怎么？害羞了？”唐清凑过去轻声问道。

肖衍似是刚刚惊醒，猛然抬头想要反驳，但奈何两人靠的实在太近了，肖衍这一抬头，两人双唇间就差了那么一公分。两人一时间谁都没动，就像两个雕塑一样，静止了，唐清看着面前双颊还带着红晕的少女，将这一点点的距离填满，受到蛊惑般，亲了上去。

肖衍看着越凑越近的男人，虽然大脑很快就得出了结论，但身体却没有动弹分毫，那片略带凉意的嘴唇亲上来的一瞬间，肖衍脑中似乎炸开了一朵烟花。肖衍听着自己如雷的心跳，大脑在一片混沌中给出了最后一个结论：她完了。

唐清松开少女的唇，看着那两片略带湿意的嘴唇，觉得有些话一定要现在说，他紧握住少女的肩，将她从自己身边拉远，盯着她那双略带点褐色的眼睛，正色道：“小衍，虽然这不是我想象中的告白场地，但是我也很怕你再像这次事件里那样，自己就跑进那么危险的地方，面对那么多坏人，我想你多依赖我一点，想要和你一起走很远很远的路，就像你爸妈那样，一直走下去。”

男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肖衍，耳朵里都是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一句都没听进去，但是他认真的神情还是给她带来了羞耻感，她的脸已经不知道是发烧红的还是因为别的一些事，她想赶紧躲进被子里不见人，但是又不舍得在这种情况下做一只鸵鸟。

“所以你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做我女朋友么？”唐清说出了最后一句。理智瞬间回笼，肖衍刚刚被亲的有些发懵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常工作了。肖衍问道：“我记得上次某人还拒绝我了。”她想起上回的事情就觉得牙痒痒，怎么会有这种人，前几天还一本正经的拒绝她，现在又说让她做他女朋友，真是可恶极了。

“上回是上回，那时候我自己都还没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现在想清楚了。”唐清看着肖衍，谨慎地做出了回答。肖衍想了想，对他说道：“我不要，我现在没有什么想要处对象的心情，如果是因为你刚刚亲了我，所以想对我负责的话，大可不必，现在这个社会又不是封建王朝，姑娘家被亲一下就要以身相许。”

肖衍赌气道，她觉得自己的发烧来的很不是时候，都有点阻碍她思考了。唐清没想到肖衍竟然拒绝他了，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洪荒之力压不住了，他冲动地想，要不要把肖衍摁在床上亲到她同意为止。

肖衍别扭的转过头去，嘴里嘟囔着：“上回的事情我还生气呢，以为一句话就能解决了？”

唐清没怎么听清楚她说的话，就听到几个词，什么生气啊，一句话啊，解决啊。他聪明的大脑自己将这几个词连成了一句话：我现在生气了，你再多说一句话，这事儿就没法儿解决了。于是唐清作为一个首席直男代表，觉得肖衍还在因为上次他拒绝她的事儿生气，他默默走了出去，留下一句：“你先冷静冷静，我去给你端点吃的来。”就失魂落魄的下了楼。

留下肖衍一个人黑人问号脸？？？？这是什么狗？肖衍这人特别吃软不吃硬，本来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肖衍不想解决了。

她气鼓鼓地又进了浴室打算洗个澡，手臂上还肿着，刚刚唐清拽她胳膊的时候就有点拉疼她了，一想到那个狗，肖衍就气的不行，将身上因为发烧而有些出汗的睡衣脱下来，骂骂咧咧地走进浴室，又冲了个澡。

等肖衍下楼的时候，唐清已经拿回了外卖，放在桌子上等着她了，唐清乖巧坐着，眼巴巴地看着肖衍。肖衍刚洗完澡，热水冲在身上，将一些淤血化了开来，浑身更痛了，现在看着唐清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开口呛到：“你怎么还在？”

唐清看着更加生气的肖衍，心里也有点火气，霸道总裁上线，走到肖衍面前，居高临下说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124

这几天肖衍每天坐起来吃，吃完了睡，被唐清养的足足胖了一圈，一点外界的消息都没看到，即使看见了，以肖衍的性子也就当作玩笑看过就过去了，根本不会对肖衍造成什么心理问题，但是唐清还是给肖衍断了网，没收了她的手机，每天24小时的监控着她，生怕她自己就打开了电视电脑，看到那些恼人的话，然后心情不好折腾他。

肖衍也乐得清闲，每天吃吃睡睡，什么也不想，肖徊打电话来慰问的时候看到她这副模样，心跟着放回了肚子里，倒也没提肖衍当着媒体的面儿自个儿辞职的事情，叮嘱她好好休息，就挂了电话。

直到有一天肖衍在自己身上摸到了一圈小小的但是非常瞩目的游泳圈，她躺不住了，身上的那些淤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手臂上的淤青还有些发肿以外，其他的地方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肖衍从床上弹起，推开又来床上送早餐的唐清，跑下楼，上了电子称。

“120？！！！”肖衍惊叫出声，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几天的功夫身上竟然多出了这么多不属于她的脂肪。“你胖了这么多？看来这几天的好东西没有白喂。”唐清皎洁一笑，捏了捏面前仰面兴叹的女孩的脸颊。嗯，果然长胖了，脸都圆了，手感真好。

肖衍拍开唐清的手，瞪着他说道：“你每天给我吃的什么？你喂猪吗？哪有这么个喂法的。”肖衍鼓起双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撒娇。

“这有什么不好的，圆润的有福气。”唐清看着鼓起来的脸颊，又上手摸了两下，“你看，手感都变好了呢。”说完另一只手也凑了上去，两手一起把肖衍的脸都捏的变形了。

肖衍意识到现在这样不行，避开唐清继续的折磨，跑到电脑前面打开电脑。电脑屏幕刚刚亮起，一只手就把屏幕摁了下去，“现在暂时还不能玩电脑，会伤害眼睛的。”唐清现在扯谎都不带心跳加速的。

“我要上网查点资料，我要开始继续我的化学实验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肖衍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从第一次和她说谎脸红心跳，到现在他可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眼睛说谎，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了下来。

“你还是过段时间吧，就当休息了。”唐清看过来的目光中带一点祈求。肖衍叹了一口气，这几天他明里暗里做的那些小动作她不是没看见，也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她好，“哎，我知道现在舆论走向对我很不利，但是没关系啊，他们说话我又不会少一块肉，再说了，我现在是要上网找资料，然后做实验，哪有空管这些流言蜚语啊。”

她轻声说着，难得肖衍温温柔柔嗲嗲的说话，有点像哄孩子一样慢慢说道，边说，边重新打开电脑。

唐清不确定的说：“你确定要看吗？那些话比你上学时候经历到的还要难听……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唐清低头，心里像梗着一根刺，上不去也下不来，让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没关系的，那时候还太小，所以第一次经历那种事情还会感觉到委屈，觉得百口莫辩，孤立无援，但是现在不一样啊，我有那么多陪着我的人，而且我啊，也不是那个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觉得伤心的人。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案子，我已经身经百战了。我现在很厉害的呢！”

肖衍抬头，看着面前的唐清，眼里亮晶晶的好像装着小星星，唐清内心做了一瞬间的挣扎，最后妥协的叹了口气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玩着手机。

肖衍看到他这副模样，知道他算是妥协了，于是开开心心的打开电脑，她也没有什么自虐倾向，于是就当真认认真真的只查了关于实验需要用的资料，由于学术界和外界之间联系不是很深，所以肖衍就压根一点关于网上的舆论都没有看见。

她查了查网上的资料，手边也没什么实验道具，就专门连线了自己的导师，远程询问着各个问题。她这个实验的导师也是个专门研究学问的老学究。所以网络上那么乱的一件事他也不知道，就把肖衍当作自己一个很爱学习的学生半夜睡不着来找他讨论问题。

“好的，谢谢老师，嗯，我估计近期就会回去的，实验的事情麻烦您了，嗯，嗯，好的，麻烦您了，谢谢老师。”肖衍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自己刚刚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还是忙起来适合她。

125

“叮咚。”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肖衍正在查资料。“我去吧。”肖衍正打算站起来，唐清就率先站起来跑去开门。

过了一会儿唐清再回来的时候，肖衍抬头问道：“什么东西。”唐清走过来，拿着一个盒子，是个精致极了的盒子，上面系着天蓝色的缎带，盒子通体是白色的，上面印着的是肖衍喜欢的一个小众品牌。

“你买的东西？”唐清自然也知道这个牌子，于是问道。“不是啊，我已经好久没买包了。”肖衍接过盒子，有点疑惑，用手敲敲盒子的边缘，发出了咚咚地闷哼声，看来里面装的东西还挺满，肖衍又晃了晃，觉得里面大概有一些东西，但是听声音不是一个包的样子。

肖衍自顾自的把结松开，正要打开，被唐清拦住了，“你就这样这么随便的打开了？万一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肖衍想了想，说道：“反正不可能是炸弹，刚刚那么摇了一下，要是炸弹肯定就已经炸了。”肖衍拨开唐清的手，把盒子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色的盒子，里面放着很多断头断胳膊的娃娃，血淋淋的沾满了不知道是血还是颜料，看起来有点恶心，肖衍皱眉，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一次性的塑料手套，套在手上去拿盒子里的那些东西。

“直接扔了就行了啊，干嘛还去看？”唐清有点不赞同肖衍去拿那些恐怖的娃娃，也不知道肖衍要看的这么认真做什么，换做是他肯定早就扔掉了。

肖衍没理他，带上手套，拎起了一个没有头和手的娃娃，娃娃本身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布娃娃，里面填充的棉花已经露出来了大半，衣服也被弄得乱乱的，肖衍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感觉这些东西寄过来并不是唐清想得那种单纯是为了恐吓她，她总觉得有些别的东西……

她凑上去闻了闻，一股铁锈味道充斥鼻子，看来她猜的是没错的，这些娃娃身上的红色，并不是什么颜料，而是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血。“这是血。看来我们要报警咯。”肖衍嬉笑出声，她刚刚辞职没多久，就有卷进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案子里，不过这次的身份她还有些新奇，毕竟还是第一次当报警人呢。

那些断臂断头里的棉花已经全部从布里逃了出来，弄得盒子里到处都是，肖衍把棉花往外倒了倒，仔细地看了看盒子，没发现什么重要的线索，于是抬头对唐清说：“报警吧，这个应该是人血。”

“人血？你说会不会是……”唐清有些犹豫，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在用这个东西逼你现身？”

“不会，我在媒体面前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即使这个人想要对我再做什么，亦或者说是为了试探我，大可不必，毕竟她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去大庭广众之下去协助警方破案。”肖衍将手套从手上剥离，扔进了垃圾桶。

肖衍家边上就有一个派出所，来的很快，上门取证也很专业，就是那个小片警一直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肖衍，想找机会和肖衍搭话，但被边上脸上有条疤的片警用眼神制止了。

他自然知道这两位是发现肖衍就是最近网上风评毁誉参半的那位公安顾问。肖衍自然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互动，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和两人道了谢，就送两人出了门。小片警最后在上电梯的时候，没忍住对肖衍喊道：“肖顾问我相信你！加油！”

肖衍顿了顿，随即笑出了声，对小片警挥了挥手，温声说道：“我知道啦，你也好好工作，别惹你师傅生气啦。”正好那个脸上有疤的片警拍了小片警后脑瓜一下。

肖衍关上门，里面唐清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说道：“现在怎么办？”

“就希望那个盒子里检验出来不是人血吧，如果是人血，这些小片警有的忙了。”肖衍耸耸肩，反正左右不管她的事情。

肖衍端起水杯倒了一杯水喝下去，刚刚被暖气哄得有些晕乎乎得脑子清明了几分。她伸了个懒腰，又坐到了电脑前面继续查资料。“反正我们过阵子就回去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派出所问问，他们要是检验出了什么不好得东西，肯定要往上报，你的身份还是有点用处的。”肖衍背对着唐清说道。

唐清也乐得清闲，既然肖衍都这么说了，他自认不会去再管这件事，左右他们马上要回a市了，接下去再有什么他们天高皇帝远的，手没那么长就管不到咯。

126

肖衍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几个星期前她根本就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回去，有点像落荒而逃，但是肖衍不介意，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感到烦躁，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和别人没什么关系，也不用特地因为这种事情烦恼，还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下一个实验要怎么做来的实际。

“就这么回去了？”唐清有些不明白肖衍现在的想法，又有点不甘心，问道。“嗯，回去的实验要开始着手准备了，那起案子也不是非我不可，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游离在公安系统边缘踩着政策的漏洞当的公安顾问，公安人才辈出，顾问也有很多，别担心啦。回去之后你就好好当你的公安顾问，a市的治安应该好一点，还有我哥在，你肯定会很忙的。”肖衍无所谓的耸耸肩，拿着网上那些贬低她的话调侃，望向机场透明玻璃外停靠的飞机，一家又一架，有秩序的飞向更远的未来。

肖衍想，慕容优这个人也算帮了她个大忙，这几次的案子已经严重影响了她的日常生活，尤其是这次来京市，更是让她的生活都不规律了起来，这回事情下来，她也有个正经理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里。

总还是要回到自己原先的人生轨道上的。

正好开始检票，肖衍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抚平裤子上坐出的褶，拎起身边的电脑，和唐清走进了值机通道里。

肖衍望向双层玻璃窗外有些模糊的灯红酒绿，繁华都市，这一个多月来的记忆一点点浮现，竟然生出了些许不舍，肖衍笑笑，将遮光帘拉上，有缘再见吧。

飞机颠簸了一下，落在了a市的土地上，湿润的风吹到肖衍脸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呼了出来，感受到来自南方沿海特有的海风气息，又回到熟悉的地方了。

来接机的是肖徊，可能是又遇到什么大案了，肖徊最近连胡子都没空刮，好好一张帅气的脸被他糟蹋的不忍直视，看到肖衍唐清两人从出口走出来，肖徊挥了挥手，“你们两人怎么走的这么慢，都过了这么久才出来。”肖徊摸了摸妹妹的头，被肖衍嫌弃的拍开。

“就是好久没回来了，在外面呼吸了一下家的味道。”肖衍把行李放在了肖徊的手上，结果肖徊递过来的咖啡。抿了一口咖啡，肖衍发出了一声感叹：“哎，果然是好久没回来了，连咖啡都觉得好喝极了。”肖衍端着咖啡示意两人往外走。

车上，肖徊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是最后都忍住了，肖衍坐在后座，看着后视镜里肖徊的样子，肖衍开口道：“你去和唐清说，我最近在休假，不接案子。”肖衍看向副驾驶座上的唐清，示意他们自己讨论，然后就将头埋进了围巾里，闭上眼睛假寐。

肖徊叹了口气，说道：“我终究还是有点意难平，你说你就这样随便的就辞职，连辞呈都没递交给我，我怎么批复啊。但是这次事情确实是京市那个刑警队长的错，他连最基本的都没做到。我觉得你也别……”肖徊还没说完，肖衍打断他。

“这件事根本就没谁对谁错，就是个人的选择而已，正好趁这次机会，我要开始好好学习，还有个实验在等着我呢，公安顾问本来就是兼职，现在不干了对我来说还挺好的，所以你也别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网上那些我也从来没在意过。”肖衍从围巾里钻出来，露出一双有些清冷的眼睛，带着几丝清明和认真，透过后视镜的反光与肖徊对视，肖衍顿了顿，说道：“话说我还是要谢谢老哥呢，之前帮我控评，简直是太帅了。”肖衍笑出声，向肖徊比了个大拇指。

肖徊无奈笑了笑，说道：“你啊，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谢的，不如给我买点东西来得实在。”

“别，你可别了，我现在可是一个无产阶级，你竟然还想压迫我。”肖衍摆摆手，脚踹了一下驾驶座，与他闹。

唐清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放心下来，至少肖衍现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不停地用别人的流言蜚语折磨自己。

127

日子还是要继续过的，肖衍如今的生活重新归于平静，每天泡在实验室，再者就是回家写论文，研究生的生活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放松，之前的实验内容因为已经卖出去，不能再作为毕业的实验数据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肖衍也变得忙碌了起来。

“你不用这么拼吧，给自己留点休息时间啊。”肖徊坐在实验室里的转椅上，脚一蹬，就转了起来。

“没时间了，我新做的这个实验是给教授报备过的，所以只能加班加点，他说让我尽量快一点做完这个实验，然后写论文，他想让我发表出去。”肖衍手上的动作不停，将滴管里的液体慢慢注入了试管里，“我马上就好了，等会儿啊。”肖衍把手上的试管摇匀，放回保温箱里，又将刚才用过的实验器具洗干净放了架子上，肖衍转头，看见肖徊在看桌子上的东西，刚要伸手动一动，就听见肖衍冰冷的声音：“浓硫酸可以瞬间烧坏人的皮肤，不小心碰到一点你就别想要你的手了。”

肖徊讪讪地收回手，不甘心的说：“我不碰就是了，干嘛这么凶。”

“上一个这样不懂实验室规矩的人在乱碰了东西把自己弄毁容了之后，就自杀了。”肖衍面无表情，将手套摘下，嘴里说出的话却像鬼故事一样，让人背后莫名的生出了一阵凉意。

“你，你整完了没有，爸妈等着你吃饭呢。”肖徊故意转移开话题。肖衍点点头，脱下白大褂，往衣柜里一扔，又将手套等东西丢进垃圾桶，又用消毒液清洗了双手，拿上柜子里的手机，回头对肖徊说：“走了。”肖徊从椅子上跳下来，跟上肖衍。

两人下了实验楼，遇到了正好来关实验室大门的保安，保安对肖衍两人笑笑，说道：“正好我还想上楼想叫你们下来的，你们就自己下来了，你说巧不巧。”

“哈哈哈，麻烦您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肖徊和保安打了声招呼，保安快速的锁上了实验室的大门，几人一起顺利走到了停车场，保安和两人道别，两人坐上了车。

a大很大，肖衍两人即使开车，到大门口的时候，还是花了五分钟，就见大门口的保安突然脸色很惊慌的跑过来，肖徊拉下车窗，问道：“师傅，出什么事了？”

保安挠了挠头，对肖徊说道：“您好，请问您是从实验楼那里过来的吗？那里刚刚好像……出事了。”说到最后，他压低了声音，凑到肖徊那儿对他说。

“嗯？发生了什么？”肖徊问道。“是件大事，那边传来消息就说要封锁整个学院，大致就是这样，现在那边挺乱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您不是从那儿过来吗，我本来还想和你打听一下。”保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们回去看看哈，麻烦您了。”肖徊和保安道谢，看向肖衍，“和爸妈说一声，今天可能过不去了。”肖衍从手机上移开目光，向肖徊晃了晃手机屏幕，对他说：“已经说过了。”

肖徊点点头，将车掉头，又开了回去。

这次他们的车直接就停在了实验楼的楼下，刚开过去，就看见几分钟前刚见过的保安师傅，保安师傅有些局促不安地在那里来回走着，两鬓的冷汗肉眼可见的流下来，肖徊探头出去，叫了那个保安师傅一声，保安师傅看见肖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走过来拉住了肖徊的手，说道：“孩子我记得你是警察对吧，你快去看看吧，那边出事了！”

肖衍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肖徊将车熄火，安抚道：“师傅别着急，我是刑警队的，您详细地讲一下出了什么事情，不着急的，您带我们过去，我去看看。”

听见肖徊这样说，保安师傅心定了大半，但支支吾吾地就是不说出了什么事情，最后叹了一声，说道：“有人跳楼了！还是个被毁容的孩子！”

128

“你知道吗？我们学校一直有一个传闻，说的是实验楼里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什么什么？我们实验楼里能有什么事情啊，莫非是什么医疗事故？”

“没错，这个故事是我从大四的学姐那里听说的，有点可怕。”

“我想听我想听，快说，别卖关子了。”

“据说，是有一个那年是大四的学姐，她偷偷在实验室里偷拿了浓硫酸之类的药剂，本来准备出去卖钱，但是一个不小心，被一瓶从柜子上掉下来的药剂砸到了，那瓶化学药剂就是浓硫酸，她的整个脸都被腐蚀了，她惨叫出声，被来巡查的保安发现，保安迅速把她送去了医院，但是你想啊，她都要偷药剂出去卖了，家里的条件肯定不好啊，于是她的治疗就草草了事了，脸被毁的彻底，我们学校知道这件事情后，自然是要求她退学，毕竟不能留下一个小偷在学校里嘛……但是大学嘛，就是一个开放的地方，她还是混进了学校，大概是心有不甘，她最后在实验楼的顶楼跳了下来，据说她当时眺之前还把脸上的绷带给解开了，正巧的是她掉到地面上的时候刚好就后脑勺着地，整张脸都露在外面，那些吓人的伤疤就这样被围观的人看在眼里，简直就是辣眼睛啊……据说看到的人回去都做了很久的噩梦，简直是太可怕了。”

“天哪，我们学校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吓死人了。”

两个女生坐在操场柔软的草地上，讲着a大的传说。突然她们看到了来自操场另一个角落传出来的骚动，两个女生相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所谓的八卦的光芒，两人从草地上快速的站起，往骚动的那个方向跑过去。

而那个方向最终的目的地，竟然就是她们刚才讲话的主角——实验楼，两个女生有点好奇，又往人堆里挤了挤，前面被挤到的一个男生皱眉看见身后是两个女生，道德心突然爆棚，好心提醒道：“建议你们还是别看，会做噩梦的，你们还是别看了吧。”

两个女生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哪里能会就这样就放过八卦的机会，当然是对视一眼，又往里面挤了挤，那个男生往侧边让了让，他都提醒过了，不听劝能怎么办？

两个女生挤到最里面，终于是看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们吓得小脸煞白，连尖叫都叫不出来了，一个女孩颤抖着手拿起手机，悄悄地拍了几张照片。

从边上走过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边上跟着一个矮他大半个头的女生，女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到是前面的男生大步流星地跟在实验楼的保安后面，走出了一身正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学生。

“肖徊，你在这里看吧，等你完事了再到楼上来找我，这里没我什么事情，我要回去继续做实验了。”肖衍跟的大喘气，站在人堆边上喘着粗气，对前面往里挤去的男人喊道。

“都到这里了你就进去看看吧。“肖徊拉住她的手，把她硬是往里拉，肖衍不想走过去，她预感这是一个很麻烦的案子，肖衍现在身份尴尬，也不想就这样往里凑上去惹得一身骚。

“不想去啊，这么麻烦的事情你一个人去就行了，叫上我就算了吧。”肖衍想挣开他的手，可肖徊的劲大的离奇，就这样拖着肖衍往里走，肖衍挣脱不得，为了防止摔倒，只能被肖徊拉了进去，再想离开，面前的人群又让她感觉闹心。

肖衍心大，既然来了，那就索性看看吧。肖衍叹了口气，前面的肖徊突然站定，肖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边躺着一个女孩子，脸上横亘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因为是跳楼的，所以后脑勺被鲜血染红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微微弯曲，好像在扣着什么东西。这个样子，怎么感觉有点像……

肖衍皱眉，凑到肖徊边上，悄声说：“这件事情不简单，还有点像我们a大之前的一个传说的样子，先封锁消息，让学生离开。”肖徊点头，与保安说了两句，过了没一会儿，从后边来了一大群保安，将围观的学生们赶散了。

129

“难得啊，已经辞职了的肖顾问竟然也在这儿啊。”一个女声从背后响起，肖衍皱眉，回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化着淡妆，手上拎了个小包，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唐清还有重案组的一众兄弟们。肖衍看着这阵仗，一挑眉，对那个女人说：“阿姨，你谁啊？”

女人听到她的话，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说道：“你，你竟然敢叫我阿姨？谁给你的脸？连你哥都要给我三分薄面，你算什么？”

肖衍歪头看向肖徊，肖徊自然也是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丝毫不顾及那女子的面子，对肖衍说道：“她什么也不是，就是我们局长的女儿，也是。”肖徊顿了顿，有些烦躁的拢了拢头发，继续说道，“也是上回事件里面，唯一一个和凶手有过一点接触的那个说谎的女警官。”

“哦？你说的是上回我特地回来看的那起天意广场谋杀案里那个听了凶手的话，特地去垃圾桶里找出关于死者身份线索的那个没脑子的女警官？”肖衍故作惊讶，望向肖徊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些戏谑，她顺带还想起了曾经的某人还对人家有点意思呢。她一转头，秉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她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凑上去握住了她涂着靓丽指甲油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幸会幸会，竟然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您当时的骚操作虽然我没看见，但有所耳闻，实在是太绝了，要知道当时我走了大半天，都没能发现那么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垃圾桶，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女人化着淡妆的脸渐渐扭曲，她尖叫一声，打断了肖衍的话，她拍开肖衍的手，指着她说道：“你竟然敢这样嘲笑我？谁给你的脸？臭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我是公安局局长的女儿！你敢在我面前这么说话，不怕我开了你哥吗？我劝你最好别再说了。”

她恶狠狠地对肖衍说道，肖衍微微翻了个白眼，她的话让她没什么特别的感想，到是后面的唐清忍不住说道：“俞清容你闹够了没有！你爸都不敢这么和我们说话，你没脑子可以，别给你爸招来祸端，而且，肖衍即使辞职了，也曾经破获了那么多起大案，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说她？就凭你的一事无成？还是凭你的胸大无脑？”

肖衍听完唐清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俞清容指了指肖衍，又指了指唐清，想说什么，却又害怕真的给自己老爸招来什么祸事，她气的跺了跺脚，但最终没再说什么。

肖衍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公安局局长那张圆滚滚里透着和蔼的脸，还有那无条件信任她的样子，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就当是给他一个面子吧……

虽然这什么都说，但还是结下了梁子，肖衍到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有些人，心眼小的不行，长得那么大，其他的东西没学会几个，拈酸带醋到是学的个十乘十，小人心性也是改都改不了的，就想着怎么使小绊子。

“许惠阳来了没？让他赶紧去检查一下尸体，再找两个人和我上楼去，其他人在这里待命。”肖衍不再看俞清容，对身后的弟兄们吩咐道。

后面几人点头，开始各自行动起来了，那个尖锐的声音又再次响起：“谁都不许动，她是谁啊，你们怎么能听一个外人的话，你们的刑警队队长还没有开口呢。”俞清容反将一军，嘴角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正好，那我先回去做实验了，乐得清闲，谁乐意干就干吧，别到时候觉得太累了哭鼻子哦。”肖衍正愁没有台阶下，一听俞清容的话，立即乐了，和几人挥挥手，就往实验楼里走，也没理肖徊和唐清几人的挽留的眼神。

“俞清容！你到底要干什么？”肖徊皱眉，他之所以没出声留住肖衍，自然是因为面前这个大小姐，现在俞清容又对现场的事情指手画脚，那就别怪肖徊脾气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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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肖徊！你别忘了，我爸是谁？”俞清容低声警告肖徊，肖徊瞥了她一眼，以前俞局长拉他去和俞清容相亲的时候，还觉得这姑娘挺好的，于是就想发展下去看看，还好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像是撕去了表面上的那些伪装，让他看了个真切，这女人就不是个善茬，根本不适合做老婆。

“剩下的人还愣着干什么？证据会自己跑出来吗？还不快去看看能找到些什么证据，一天天的就光知道站在这里看热闹了。”肖徊指桑骂槐的对着俞清容身后的刑警队队员说道。还没等俞清容说什么，就被一个男声打断：“肖徊，我来了。”

许惠阳其实早就赶到了，本来看到肖徊和俞清容说话，就没想打扰，但走进了才发现肖徊是在冷嘲热讽，于是就拎着箱子凑上来打了个圆场：“肖徊你先带我去看看现场吧，哦，对了，他们刚才说肖衍也在，还嘱咐我要干什么事情？”

肖徊不赞同的看了许惠阳一眼，低低的怼许惠阳说道：“你还是这样，要怕她一个丫头片子做什么？”

“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俞局长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要是真为了她给你穿小鞋，有你哭的时候。”许惠阳将他拉走，压低声音劝道。他可不像他们刑警队的那样血气方刚，看不惯的事情就是看不惯，他在做法医之前去医院里实习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就连医院都有那么多乌烟瘴气的事情，他当时就被一个上司穿了小鞋，最后被逼无奈跑来做法医了，当时就是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后来也不是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过，后悔药吃了也没用，到现在，他是真真的看透了。也明白走到哪里都要小心做人的道理。

他两拉拉扯扯走到了尸体旁，许惠阳脸色一下子正经了起来，肖徊不打扰他，静静地呆在一边，将场地留给了许惠阳。

许惠阳脸色有点不太好，对肖徊说道：“这女孩脸上是被浓硫酸弄得，是新弄出来的东西，还很新，死因是坠落造成的头骨骨折，当场身亡，有没有目击者确定死亡时间，我这里大概能判断出来的时间不太准确。”

“大概是今天下午的4点25分到4点半之间，因为肖衍在实验楼里做实验，我们出实验楼之后又和保安打了招呼，然后从这里开车路过，当时在这里并没有看到过尸体，后来我们开车到校门口的时候，是4点半左右，那时候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这才转回来，就发现这里已经躺着这个女生了。这个也得到了实验楼保安的验证，他在4点25分时和我们分开，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声很响的轰鸣声，他本来以为是学生恶作剧，结果绕过来发现，竟然是死了人，因为和操场隔得不远，又是体育课的学生自由活动的时候，所以很多学生都走过来凑热闹，很多学生都可以证明这个时间点。”

许惠阳点头，听完了肖徊的话之后，站起身来，摘下手套，提了一下眼镜，“我的推断也大致是这个时间，剩下的要回去才能做进一步的调查。”

“好的，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有新的发现及时联系我。”肖徊说完，一只手放在许惠阳的肩膀上拍了拍。

许惠阳点头，又问道：“听说肖衍也过来了？怎么没看到她的人？不是听说她还嘱咐我什么事情么？”

肖徊想起这件事，就皱起眉头，说道：“被俞清容气走了，在楼上实验室里做实验呢，好像是要准备吩咐你做什么，但是没说完，就被俞清容打断了，要不你上去问问？”

许惠阳笑了笑，想到了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怨，点头道：“是好久没见了，那我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吧。”说完，两人道了别，许惠阳错开俞清容，走上了实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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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惠阳轻轻地走上楼，透过透明的玻璃门望进去，女孩在里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试管里的变化，试管里的变化很剧烈，但是在女孩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发生变化，目光微微向下，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眼睛里的光芒。

“肖衍。”许惠阳轻轻叩了叩玻璃门，里面眼目低垂的女孩转头看了过来，一张小脸上已经染上了笑意，说道：“师哥，你来啦。”

许惠阳看着面前的女孩，眼里也不自觉染上了笑意，笑着说道：“听说你刚才给我吩咐了点任务，但是没人听见，所以我亲自上来问你了。”

“哦，对哦，我刚刚就光顾着吵架了。”肖衍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的，忙说道，“等会儿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这个女孩的头部，我怀疑是二次伤。”肖衍神情严肃，许惠阳听完她的话，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很早之前在实验室里听学长学姐聊起来的一些关于之前a大的一些传言，你们随便找一个学生应该都知道这件事，所以我就不和你细说了，但是我之前听完他们说的，就觉得还是有点模糊的地方，而且你细想一下，刚才我们从实验楼出来，保安又进去检查过一遍楼里的样子，可以确定楼里当时不存在任何人，那这个女孩是怎么上去的呢？还有啊，叫肖徊认真去调查一下，最近a大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不可能突然莫名其妙就从实验楼上跳下来，难道就为了模仿那个传说，这就很说不过去了。”

肖衍转身，一边说着，一边往手上的试管里加溶液，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许惠阳说道：“你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没错，我这次上来还有一个目的的啊，喏，请柬，给你了啊，可别说我什么都没给你啊。”许惠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精致请柬，贴心地放到了肖衍实验室白大褂的口袋里。

肖衍笑道：“好嘞，恭喜你啊，终于抱得美人归，几号结婚？我得安排一下时间，最近做实验挺忙的。”

“下个月20号，就准备等着你给婉儿当伴娘呢。”许惠阳温和地笑笑，想到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心里就止不住的溢出甜蜜的感觉。

肖衍将这根试管也放回了恒温箱里，腾出手对许惠阳说：“俞清容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俞局长应该不是很喜欢他女儿从事公安的啊。”

许惠阳叹了口气，道：“哎，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你上次从京市回来的时候不是就把俞清容说谎的事情说出来了吗？然后这件事情在警局传开了，本来以俞局长的想法就是刚好找个理由把俞清容带回家，结果这姑娘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定要缠着俞局长，让她进刑警队，你说有没有意思，刑警队那是女孩子能待的地方吗……”许惠阳说道这里，看见肖衍挑眉看了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肖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干笑两声说道：“哈哈哈，，那是普通女孩子能待的地方吗？她来的第一天，大家都特别不待见她，但是她的身份放在那里，大家虽然心里不满，但是表面上肯定不能说啊，于是就忍着呗，来了没几天，a市你也知道的，治安还算不错，命案的概率不是很高，所以一直熬到今天才有机会出来第一次出任务。你啊，反正也辞职了，也别为了她生气了。”

肖衍撇撇嘴，说道：“我自然不会真和她一般见识，她不要脸我还要呢，但是我从来奉行的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不来惹我还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她来惹我就别怪我嘴巴毒了，你们可要看好她啊，别让她再往我面前凑了。”

肖衍似笑非笑的看了许惠阳一眼，许惠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从背后泛起了一股凉意，他干笑两声，挠了挠脑袋点头答应下来。

肖衍换了个话题，说道：“哦，对了，婉儿明天有空么，让她来找我一趟，我想找她逛街。”

“你不是忙着做实验么？”许惠阳有点不乐意，他明天也休息，还想找婉儿陪他呢。

“我们女生买衣服你管得着吗？我实验能停，可某些人结婚等不急了啊，我总要找个时间去挑伴娘服吧。”肖衍背对着他，调侃道，她自然是听出了许惠阳的不乐意。

132

和许惠阳告别后，肖衍继续做起了实验，也没做多久，又来了个不速之客，肖衍叹了口气，把试管放回了恒温箱里，恒温箱里的试管越变越多，实验却一点也没进展。

“小衍。”唐清在肖衍身后站定，肖衍淡淡地开口：“你们一个两个上来打扰我做实验，是不是故意的？”

唐清愣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下巴，走上前拍了拍肖衍的脑袋，大手被肖衍毫不留情地拍开，唐清也不恼，对肖衍说道：“你也休息一下啊，从京市回来都有小半个月了，你竟然基本天天都在都在这里泡着，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你换到实验室里住了。”

“我休息的来啊，可是实验不等人，我万一毕不了业多麻烦。”肖衍目光冷冷地看着唐清，她已经好久没看见过唐清，从回到a市以后，她几乎足不出实验室，也就睡觉的时候才会回家，许久不见的唐清似乎比之前帅了一点，肖衍作为一个仔仔细细地看了面前的男人一会儿，没忍住冲上前去，将手指伸到了唐清的脸上。

唐清看着肖衍指甲被修剪得很漂亮的如葱段般的手指，一点点的往自己脸上凑过来，忍不住心思微微一动，只见那手指慢慢戳在了脸上，微凉的手指让唐清打了一个哆嗦，那手指在唐清的脸上用力地一擦，似乎是要将唐清的脸皮搓下来。

肖衍收回手指，两只手指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嫌弃的说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擦粉啊，这么厚的粉底谁给你涂的啊。我说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你……”唐清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旖旎的小心思都被肖衍给弄的七零八落的，他胸脯不停地起伏，重重地深呼吸了几次，还是没有缓过来，“肖衍，你……你这个直女！”说完，他走到洗手池边，就着清水，开始洗脸。

“喏，这个给你。”肖衍站在洗手池边上，将一个瓶子递给了唐清，唐清赌气不接瓶子，继续洗脸，肖衍叹了口气说，“你那个是粉底，直接用水是洗不干净的，喏，这个卸妆水，我平时放在包里的，你用化妆棉蘸一点擦一下就行了。”

肖衍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接，于是亲自拿了一块化妆棉，将卸妆水倒在上面，将化妆棉沾湿，把唐清从洗手池里拉起来，面对自己，拿化妆棉仔仔细细地擦着面前这张俊脸。

一米七的肖衍并不算矮，但是在唐清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她抬着头，认真地将化妆棉敷在唐清脸上，很快，刚刚还不溶于水的粉底液一下子就下来了，男人很高，又刚洗完脸，水珠从他的鬓角流下来，一路流过象征着男人的喉结，伴随着他喉结的微动，最后消失在了衣领里。肖衍看着面前的美色，丝毫不为所动，到是唐清，看着一脸认真的肖衍，心里倒是浮想联翩，肖衍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双唇因为抬头的缘故，微微张开，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贝齿。

好像……尝尝那嘴是什么味道的……

“好了，再洗把脸吧。”肖衍擦干净之后，拍了一下唐清的肩，将唐清从旖旎的想象中抽出来，唐清眨了眨眼睛，看着肖衍喃喃道：“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好吃……”

“嗯？”肖衍将化妆棉丢尽垃圾桶的动静有点大，没听清楚唐清说了什么，转身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啊，啊，啊，没什么，就是说了句谢谢，哈哈哈。”唐清掩饰了自己的慌乱，赶紧转移话题道：“哦，对了，肖徊刚刚回警局了，让我上来问你，知道些什么。”

“我就知道个传说，a大的学生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接下来的十几分钟，肖衍简单地将这个传授和唐清说了一遍，肖衍说完，唐清的脸色有点不太好，问道：“你怀疑有人借着这个传说故意生事？”

“不排除这种可能，死的太蹊跷了，排除掉自杀的话，就意味着这可能是一个大型的密室凶杀案。凶手究竟是怎么上去的，这个问题要先弄明白。”肖衍说道。

唐清点头，认为肖衍的思路是对的，接着肖衍的话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从死者边上找到了一些不属于死者的毛发，但是还没找到匹配的人。死者的身份至今还没确认，面部被毁成这样，也没法找人，只能在失踪人口报案中找找看有没有匹配的了。”

133

时间过的很快，肖衍的实验才完成了第一个阶段，难得有空出门去放放风，她特地穿了一双运动鞋。

“唔。”一杯冰美式贴在肖衍的脸上，冰的她早上刚起床的迷蒙都被吹散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她回头一看，一个妙龄女子穿着一条浅粉色的连衣裙，大波浪的头发一看就是被精心的打理过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绚烂。

肖衍见到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婉儿你来了。”那个女子点头，坐到了肖衍对面，放下手上的冰美式，双手托腮看着肖衍道：“好久不见啦，小衍，最近过的怎么样？”

“李涵婉，收起你装淑女那套，你上学那会儿的样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啊。”肖衍调侃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继续道，“我最近过的可充实了，每天就差住在实验室里了，好不容易排出了一天休息，来见见过几天就要脱离单身的好姐妹啊。”

女子听完肖衍的前一句，立刻翘起了二郎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肖衍的话让她一挑眉，有些哀怨的说道：“对啊，你说为什么许惠阳这傻子要这么早和我求婚啊，老娘我大好的年华，就要耗在这么一个傻子身上了，想想都觉得亏啊。”

李涵婉是肖衍的高中同学，她是在肖衍高二快要参加自主招生考试那会儿转过来的，她来的时候，肖衍已经是整个班级里最不可以接触的人，每个人和她说话像是在完成一个基本的任务，每一句话就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才说出来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说错话了，让肖衍赶出学校。那个时候的肖衍虽然看起来周围经常有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真心的朋友，李涵婉刚转过来的时候，就被老师叫去谈过话，让她和肖衍说话的时候需要谨慎一些，当时李涵婉还以为这个叫做肖衍的会是一个刺头，不好惹的那种。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会看见一个流露出渴望目光的短发女孩，她像是一个易碎的娃娃，被所有人供起来侍奉的存在，李涵婉却一瞬间就被那一双眼睛吸引住，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得，就这样走到了肖衍面前，和她做了5年的朋友，期间还认识了许惠阳这个让她一见误终生的男人。

那是肖衍跳级上大一的时候，周末肖衍本来约好要帮李涵婉复习高三重要知识点的日子，却突然被医学院的师兄叫回实验室准备解剖一具机会难得的尸体，肖衍对此很感兴趣，于是就打电话给李涵婉让她过来a大这边的实验室找她，于是李涵婉就到了约定的地方，结果过来接她的人不是肖衍，而是帮肖衍过来的许惠阳。

阳光照射在男生的脸上，刚刚大二的男生不经常运动而略显白皙的脸因为跑过来的缘故，染上了些许绯红，轻轻喘着气喊她的名字：“是李涵婉吗？”

李涵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的名字好听，男生一看就是有着良好的家教，见她身上背了个大包，主动接过来，放在自己肩上，为了防止她尴尬，还主动找李涵婉聊天。两人有说有笑的来了实验室边上的休息室里，肖衍就在里面等着。

“婉儿，抱歉啊，我刚才抽不开身，只好请许学长来接你了，许学长谢谢你帮我，下次请你吃饭。”肖衍礼貌的朝许惠阳说道。

许惠阳刚想拒绝，边上的另一个女声响起：“对啊对啊，你送我上来，我也要感谢你呢，等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小姑娘还在上高三，不戴厚厚的镜框眼睛，眼睛亮的惊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激动，脸颊上的两朵红晕可可爱爱的整个人很小一只，他鬼迷心窍的点了点头，面前的小姑娘更高兴了，几乎要跳起来了。他无奈地笑笑，看见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伸手揉了揉。

李涵婉看着面前没怎么变得肖衍，感叹了一句：“你怎么这么久了什么都没变啊。”

肖衍听见她这话，也学着她的样子，单手托腮说道：“你也没怎么变啊，至少一年四季喝冰美式的习惯还在。”

134

肖衍两人聊了一会儿天，就直奔今天的主题——挑伴娘服。本来肖衍计划的很好，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就能挑好礼服，结果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身边这个女人的能力，她竟然可以在一家婚纱店挑选伴娘服挑了两个小时！

肖衍筋疲力尽的拿着一件淡蓝色的抹胸礼服进了试衣间，进去时还不忘哀怨地看了一眼还在外面挑衣服的李涵婉，李涵婉喋喋不休地和导购两个人交流心得和体会。

“你觉得刚才那件怎么样？我觉得颜色有点暗啊。”

“怎么会，我觉得这位小姐穿起来很好看的呢。她皮肤白，很适合这样的衣服。”

“这件呢，我喜欢这个颜色。等她试完身上这件，把这件拿给她。”

“小姐，我觉得这件也很不错。”

“这件也好看，等会儿把这件也拿给她。”

诸如此类的对话，肖衍在这漫长的两个小时里已经听到数遍了，她几乎两个小时就是不断地从试衣间走到她们面前，再拿着一套新的走回来，两点一线的反复工作。肖衍觉得这两个小时比呆在实验室里还要辛苦，好像回去做实验啊。

她再一次拉开试衣间的门，走了出去，李涵婉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肖衍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没想到她接着来了一句：“这件不错，再进去试试这件吧。”

“婉儿，我最美丽动人的婉儿啊，是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我穿个普通点的就好了，不用再继续了吧，我觉得这件挺好的。”肖衍走过去，腆着脸讨好道。

“那可不行，我可是要在婚礼上把捧花扔给你的，你不穿的好看点谁看得上你！”李涵婉瞪了她一眼，接过导购手里的礼服往肖衍手里一抛，继续道：“你看你，都这么大了，你身边的女人不是结婚了，就是连孩子都有了，而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是不是……”她没有说下去，就是眼里盛满了戏谑的光芒。

天地良心，她肖衍身边的女人都已经二十五六岁了，她们结婚不应该么！而且她面前这个女人是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好么！她一个妙龄女青年干嘛这么早就想这些事！况且唐清他……

肖衍想起某个不着调的男人心里就憋着一股气，脸上飞起了两抹漂亮的红晕，整个人都娇俏了许多。李涵婉看着她这个样子，凑到她耳朵边上说：“你好像有情况？不和姐妹说说？”

肖衍回过神，转身拿着另一套礼服就往试衣间里冲，丝毫不给李涵婉任何机会，李涵婉反应过来的时候，肖衍已经进了试衣间，她只好在试衣间外面喊道：“小衍，你这家伙不厚道啊，姐妹以前谈恋爱的时候都是第一时间告诉你的，你现在却什么都不说，姐妹我真是好伤心啊。”

说着，装模做样的哭了起来，肖衍在试衣间里翻了个白眼，冲着外面喊道：“屁嘞，还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那犯了花痴一样的表情，只要有眼睛，就能看出来好么！”

这会儿这家婚纱店还没什么人，两人在这儿耍宝也没人管，两人长得又好看，在这儿还能当活招牌吸引顾客。“您好，我们是警察，请问你们店长在这里么？我们想找他问点话。”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那里响起，很礼貌地说明来意。导购点点头，走进去找店长了。

李涵婉也不和肖衍闹了，她自然是听见了外面的说话声，她也是知道肖衍之前的事情的，她敲了敲肖衍的试衣间的门，“小衍？”

肖衍回道：“我马上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肖衍拎着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穿的是来时的衣服，她将衣服交给导购，对李涵婉说：“就那件蓝色的吧，我还有点事情，要不我叫许惠阳来接你吧。”

李涵婉知道肖衍是想去看看刚才来的刑警的那件事，所以点头，很配合地说道：“好，我知道了，我再出去逛会儿，等会儿等你吃完饭。”

肖衍想想她就是去问问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于是点头说道：“行，那等会儿联系你。”说完，就转身走向刚才声音响起的地方。

她也不是一定要去多管闲事，但是她恰好认识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

135

“麻烦您了，有些事情想和您请教一下。”熟悉的男声再次响起，接着几人的脚步声慢慢由远及近，边上另外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干嘛对他这么礼貌，说不定他就是凶手呢，毕竟谁会没事往大学里跑啊，还带着个年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妹妹去开房。”

男声不悦地训斥道：“俞清容！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让我再在你嘴里听见这种话，我是给你爸面子才让你和我一起查案的，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上回受到的褒奖是怎么来的你最好想清楚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冤家路窄了呢。”肖衍走过拐角，刚好迎面就碰上几人，肖衍嘴巴也是毒，更何况她这么记仇，上回的事情虽说她也没吃亏，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现在看见她和唐清两个人一起来调查案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往外儿烧，灼的她心口疼，自然也不能让面前的这个女人好过。

面前几人看到肖衍，都一愣，俞清容到是最先回过神来的，毕竟肖衍刚刚那句话明显是在嘲讽她的，整个人像是准备战斗的公鸡一样，立刻怼了回去：“哟，我也是没想到呢，某些关系户竟然也会在这里呢，怎么，想窃取案情资料吗？”

“俞清容你闭嘴，少说一句会死么？”唐清喝住俞清容还想往外冒出来的话，转头看向肖衍，“肖衍你怎么也在这边？”

肖衍挑眉，对于唐清喊出来的名字有点意外，对他说：“我来这里试伴娘服，我闺蜜的婚礼就在下个月。倒是你，怎么带着这么个拖油瓶？”

唐清皱眉，看着面前的女人，说道：“肖衍你也少说两句，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肖衍听完唐清的话，刚刚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拉长了，精致的眉眼上染上了冰霜，看着唐清的目光里夹杂着一点细碎的冰渣，说道：“我怎么了？难道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要忍着？你当我是忍者神龟吗？”肖衍顿了顿，觉得这股气受的莫名其妙的，既然唐清都那样说了，也就不想站在这里继续和他们说话，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算了，我也不想和你们掰扯了，我去逛街了。”

说着，将运动鞋踩出了五公分高跟鞋的气势，错开几人往外走，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几人，唐清皱眉，拉住肖衍的手问道：“你怎么了，一大清早是吃了火药吗！别闹。”

肖衍瞥了他一眼，心里有团气让她梗的难受，甩开唐清的手说道：“我有闹吗？上次的事情你也不是没看见，究竟是谁先开始的你心里没点数？还是眼神不好？我建议你还是去看看眼科医生，别在我这里烦我，没事惹得别人也难受。”肖衍深呼了一口气，最后归于平静，对他淡淡地说道，“我一个小市民，就不在这里打扰二位警官大人做事了。”

说完，也不看后面的两人，走出了婚纱店。

身后影影约约能听见俞清容尖酸刻薄的声音：“关系户就是关系户……”肖衍笑笑，大步离开了。

“小衍，小衍，你怎么了？”李涵婉把手放在肖衍面前晃了晃，从刚刚到餐厅开始，肖衍就一直处于这种出神地状态，心里明显装着事情，李涵婉担心，就问出了口。

“啊，刚才遇到了个会乱叫地狗，把我给吓着了。”肖衍淡淡地说，“哦，对了，你们打算在哪里办婚礼？”肖衍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岔开。

李涵婉叹了口气，双手托腮闷闷不乐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现在都有点开始害怕结婚了，太麻烦了，但是答应许惠阳结婚的时候怎么想到办婚礼会有这么多麻烦的事情，要弄场地，要联系策划师，要安排宾客，要数人数，要这里弄弄，那里摆摆的，真是麻烦死了。”

肖衍看着面前女人虽然嘴上说着各种麻烦的事情，脸上却止不住的扬起来的幸福的微笑打断她继续地抱怨：“那这么着吧，你也别办婚礼了，直接私奔怎么样？”肖衍只是开了个玩笑，却没想到李涵婉听了确实眼睛一亮，仔细地想着她的建议，不住地点头：“没错没错，我怎么没想到呢，可是私奔啊，等着大家都知道我们私奔去了，回来就不用补办婚礼了，省下了很多麻烦呢。”

“老婆，你要和谁私奔呢？”一个阴测测地男声从李涵婉身后响起，接着，李涵婉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住，男声听起来委委屈屈地，“老婆啊，你要是觉得忙，我来处理婚礼的事情就好了啊，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办个别人只有羡慕的份儿的婚礼，我怎么能食言呢。”

李涵婉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身后那人似乎是跑过来的，胸腔热乎乎的，还带着刚运动过微微的汗味，李涵婉伸出手摸了摸男人的脸，感受到了他的温度，没忍住亲了上去。

肖衍：我坐在餐厅里，却在吃狗粮……

136

“欸欸欸，你们适可而止啊，我是来餐厅吃饭的，不是来吃狗粮的。”肖衍及时的制止面前旁若无人发狗粮的两人。

许惠阳放开李涵婉，坐到李涵婉的边上，很自然的又握住了李涵婉的手，肖衍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翻了个白眼，对他说：“那谁，适可而止啊。”

吃的是西餐，每人点了一份牛排，趁着等饭吃的时间，许惠阳对肖衍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听听之前的那起案子？”肖衍自然是知道他说的是那一起案子，于是就说道：“还没解决？看来你们不太行啊，这么久了还没解决。”

“你今天吃了火药？谁惹你了？”许惠阳问道，李涵婉在旁边踢了他一脚，许惠阳吃痛，转过头去看着自己老婆，只见李涵婉和他使了个眼色，许惠阳会意，就僵硬地转移了话题，“诶呀，你一定更想知道那起案子。我和你说，你知道么，我之前按照你的意思去解剖的尸体，结果，都被你猜中了，本来应该是对查案很有帮助的，可是俞清容一听到是你说的，就硬是说这些发现不可用，让我们换条思路，说这些发现不能作为线索，其实我们都知道是她对你有意见，才会这样的，欸，但是没想到后来我们真的从别的思路发现了点东西，我们查了a大的监控，那天的人流量巨大，我们熬了好几个通宵看这个，后来又查了进出学校的车辆，学校边上的酒店的监控，忙了好久，终于是让我们找到关于那个女孩子的一些内容，而且啊，我们还查到了那天和那个女孩子一起去的男人的身份，竟然是一家婚纱店的老板。你说巧不巧。”

他说完，就见李涵婉翻了个白眼，微笑着对他说：“你没想到吧，你说的那个婚纱店的老板竟然会是我们定制婚纱的那家哦。”

“嗯？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欸，你们怎么会知道啊。”许惠阳一细想，有点奇怪。

“因为我们今天碰到了你同事啊。一男一女两个人，女的看起来还挺漂亮的，男的有点凶，但是长得也挺帅。”李涵婉回忆着临走时看到的两个人的模样，和许惠阳描述着。

许惠阳听完，突然明白肖衍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是遇到了俞清容了么？”肖衍持刀叉的手一顿，瞬间就开启了战斗模式，怼道：“对啊，一见面就叫我关系户，也是没谁了。”

肖衍刚说完，就见许惠阳不停地向着她身后的方向使眼色，没等她回头，就听见身后男人有点怒气的说道：“肖衍你有完没完？一直要那这事儿说吗？没想到你竟然记仇到这份上。”

唐清无视许惠阳递来的眼神，走到肖衍身边坐下，许惠阳看了看这边又看了看那边，悻悻地开口道：“我之前想起唐清也在这附近，于是就叫他一块儿来吃饭了，也好让你们互相认识认识，哈哈哈，大家认识一下啊，这是我老婆，叫李涵婉，这位是我的同事，和肖衍也认识，叫唐清。”

唐清礼貌的站起身，和李涵婉握了握手，两人又坐了回去。肖衍全程没有看唐清一眼，将脸转过去，不理他，唐清一直在用余光观察着肖衍，见她这副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说道：“你看看你，现在怎么都变成这样了？俞清容是品性不好了一点，但是人家也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人家说了你，你也说了人家，现在在背后还要说人家，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肖衍优雅的将刀叉放回盘子的侧边，又用纸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我肖衍从来都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而且，从来就不是一个吃了亏还要闷在心里的人，我刚刚也没有在背后说人，是她说我关系户，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最后，我想，即使我有再多错，也轮不到你来说我，我有哥哥，也有父母，而你，和我只是前同事的，关系而已。”

肖衍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唐清，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对李涵婉还有许惠阳说道：“我还有点事，下次请你们去我家吃饭，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肖衍优雅地拿起包，站起来，走了出去。唐清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刚才肖衍那番话又让他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许惠阳不停地和唐清使眼色，唐清别过脸去，假装没看见许惠阳使眼色。边上的李涵婉忍不住了，站起来对着唐清说道：“唐先生，虽然我一个外人，什么事情都不太懂，但是你刚才那个样子是不是有些太过了，肖衍什么也没说你就这样对她说话？你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你有没有想过她被你劈头盖脸的一顿批，她心里会舒服了？今天下午她来的时候就心情不好，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和她之前见面的时候就出现了什么矛盾，但是你刚才那样真是很有问题。我去追肖衍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她抛下许惠阳，拿起包跑了出去。

137

“唐清啊……别喝了，再喝我就得抬着你回家了。”许惠阳拿过唐清手里的酒杯，唐清的双眼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酒杯被许惠阳夺过去了，于是直接拿起了脚边的酒瓶，对瓶口喝了起来。

“欸，欸，欸，你别了吧，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在肖衍面前指着人家鼻子骂她的样子。”许惠阳又将他手里的酒瓶夺了过来，对他说道。

唐清愣愣地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刚才也没有像那样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对她说话，我刚刚很凶么？”他转头看着许惠阳，脸上带着一丝可怜，可是许惠阳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护短，刚才也确实是唐清太过分了，要不是同事一场，许惠阳刚才就和李涵婉一起走了，许惠阳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刚才那可是真的威风啊，一个大男人对着个小姑娘咄咄逼人，气势上可真是赢过了。”

许惠阳一点也没有给唐清留面子，刚才也着实是气到他了，肖衍被骂成这样，离开当然是应该的，何况俞清容此人嘴巴确实太欠了，真不知道俞局长是不是早些年业务繁忙没空处理家事，才会导致自家孩子长歪了。

“我，可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俞清容嘴巴上不留情，我怕她给肖衍使绊子，所以才会那样劝肖衍的啊，怎么到最后我变成了罪人……我，我，许哥我该怎么办啊，我……”唐清眼里净是迷茫，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上他该怎么办，他求助的看着面前的许惠阳。

许惠阳张张嘴，想要再说些重话，看到他这个样子，却觉得没什么必要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对牛弹琴没什么意义。于是他将酒杯还给了唐清，甚至给他将酒杯倒满，他将酒杯递给唐清，对他笑笑：“你还是多喝点酒吧，大不了我扛你回家，你这个忙我也帮不了，你根本不觉得这件事上有什么错，我也不愿意去帮你。”

唐清喝的有点迷糊，看见酒杯被倒满递了过来，于是接过酒杯，一口饮尽，他大致听见了许惠阳的话，可是酒精麻痹过的大脑根本听不懂许惠阳讲话，甚至听不懂许惠阳讲的话，他瞪着眼睛迷茫的看着许惠阳，然后直直地倒在了他的身上，嘴里嘟囔着：“我……就是……怕她对你……不利……啊。”

许惠阳接住倒过来的唐清，他自然听见了他说的最后一句，白眼又翻了出来，他很想将唐清自己丢在这里，但最后还是很尽心尽力地把他送回了家。

这边，肖衍出了餐厅的门之后，李涵婉追出来揽住肖衍说道：“我都为了你抛弃我老公了，你是不是应该好好请我吃点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肖衍看了她一眼，刚才受的气还没消，但是总不能发泄在李涵婉身上，最后叹了口气，妥协道：“走吧，我带你去吃方氏。”

“哇，那可是方氏啊，我之前想订他们家位子，结果告诉我要下个月才能排上位子，我当时就一直想要看看这到底是家什么来头的店，竟然可以这么火爆。走走走，跟着你果然有饭吃。”李涵婉立刻抛下还在店里陪唐清的老公，投入了肖衍的怀抱里。

“我在方氏里占着股份，你下次去吃饭直接报我名字就行了，他们又给我留位子。”肖衍纵容地看着已经倒在她怀里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女人。

两人很快就到了位于a市郊区的半山腰上的方氏，方氏是一家前些年开起来的餐厅，主打的是新鲜食材和看主厨心情做菜的神秘感，带段虽然不处于闹市区，但是多了一份山间的朴素，整体装潢有特别古风，一跃成为了a市有名的餐馆，光是预约，就排到了明年。

肖衍带着李涵婉走进方氏的大门，立刻有服务生迎了上来，礼貌的微笑问道：“肖小姐您好，您刚才打电话来让我们安排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就带您二位过去。”

然后向肖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肖衍点点头，对她说：“还是原来那间吧，我直接过去就行，不用特地带我过去。”服务生点点头，对她说：“好的，您请。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了。”然后安静地退到一边，低垂着头，训练有素。

肖衍看向东张西望的李涵婉，问道：“第一次来，要不要参观一下？这家店的设计是我看着设计的，还算有点东西。”

李涵婉点点头，她对建筑挺感兴趣的，要不是因为家里有矿要她继承，她估计大学就选建筑学了。她看向肖衍，调侃道：“没想到你一个学化学的竟然还学人家做设计，不过看着挺不错的哦。”

“我就看着，给设计师打下手而已，要不是这家店的老板喜欢当甩手掌柜，而我又入股了，我才不会干这种麻烦的事情。”肖衍想起这家店的老板就头疼，那家伙简直就是天生出来折磨她的，那个时候肖衍忙着考研的事情，又要兼顾这家店的装修，没少掉头发，现在想起来就头疼。

肖衍带着李涵婉走在木质的走廊上，边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个设计精致的庭院，参天大树，错落的假山，李涵婉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夸道：“怪不得要建在山里，这景色，是我，我也在这里开一个餐厅。”

肖衍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小衍。”

138

肖衍转身，“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能在这里看见你。”李涵婉顺着肖衍的视线望过去，是一个穿着西服的温柔男人，半长的头发柔软的披在肩头，黑发中被挑染了几根黄色，与他柔和的五官相呼应，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淡淡地，柔和的气质和唐清有点相像，但要真比较起来，唐清是春天温温柔柔的风，这位则是夏天参天的古树。

“哈哈哈，刚好今天有个朋友过来请客吃饭，于是就让我过来一起，刚吃到一半就听见服务生进来汇报说你来了。”男人声音醇厚，听在耳朵里不由得让人心情变得很好，可是肖衍听见这声音，又想起之前忙的要死的那段日子，对他只有无数的怨念。

“我今天心情不好，就带着姐妹过来吃饭了，等会儿别来烦我。”肖衍不客气的说。男人无奈的看着肖衍，说道：“你心情不好也别拿我撒气啊，得了得了，我先去吃饭了，不在这里烦你了。”

他说完，朝着李涵婉点了点头，客气的留下一句“吃的开心”，就走了。肖衍也没什么心情带着李涵婉欣赏，于是两人就径直往包间的方向走去。

李涵婉用手肘点了点肖衍，轻声问道：“这谁啊，长得有点小帅欸。”

肖衍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没有给刚才的帅哥留一点面子，将他的老底都掀了：“刚才那货，这家店的黑心老板，也是不断压榨我的狗贼，而且别看他这副模样，他的心黑着呢，无利不起早，今天过来吃饭估计也不简单。”

说到这里，肖衍突然顿了顿，李涵婉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对她说：“我觉得他还行啊，还很礼貌，真羡慕你啊，你看看你周围，怎么都是大帅哥啊。”她巴拉巴拉的说着，却没得到肖衍的回应，于是抬头看肖衍，发现肖衍正在发呆，伸手敲了她的头一下。

“嘶，疼死了，你怎么了？”肖衍捂住头，对李涵婉说道。

“明明是你，和人家说着话竟然还走神，渣女！”李涵婉佯装生气，对着面前的肖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哎呀，我这不是突然觉得竟然连这个家伙都出来了，估计要变天了吗？”肖衍哄着李涵婉。李涵婉听完她的话，不由得一愣，问道：“怎么突然就要变天了？他到底是谁啊。”

“还没猜到？”肖衍估计逗她，就是不说，李涵婉生气了，伸出手就要伸向肖衍的胳肢窝，肖衍见状求饶道：“错了错了，他啊，叫夏凡。”

“夏凡？”李涵婉惊叫起来，如果说刚才看见夏凡的颜值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那现在听见夏凡的名字则是心里咯噔一下，坠入了冰窖。李涵婉从手指开始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夏凡此人，是a市一个传奇人物，当年他凭一己之力，将整个a市商圈搅得乱七八糟的，只要是在a市做生意的人，一定会听过这个名字，此人来历很神秘，但是做事风格乖张，据说以前有个人一不小心惹了夏凡，最后被夏凡倾吞了公司，还逼得这个人家破人亡，最后得了抑郁症，从医院顶楼跳了下去。但这个人也很神秘，明明很有商业头脑，但是不开公司，不廉财，在将那个得罪他的人搞垮后，就对外声称自己钱已经赚够了，要回去养老，然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所以到了李涵婉这里，也只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就是没想到这夏凡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帅气的男人。

“他怎么突然又出现了？”李涵婉压低声音，问道。肖衍到是变得无所谓，耸耸肩，说道：“估计又有人得罪他了，准备搞人了吧，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连他都敢惹，啊，对了，今天据说有北极甜虾，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快走快走，完了就没了。”

李涵婉本来还想问，但是自己琢磨了一下，又不关她什么事情，在这时候又听见了肖衍说有她最喜欢吃的北极甜虾，早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催着肖衍往包厢走。

而刚刚他们话题里的男主人公，正在一个异常豪华的包间里，他看着主位下喝的摇摇晃晃的众人，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之前看到的手下呈上来的报告上写的清楚明白的俞清容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敢骂小衍？她也配？

这个女人到是可以作为他重新露面商圈的垫脚石。夏凡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将猩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139

肖衍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在了脑后了，李涵婉一看见特大号分量的北极甜虾，什么事情都抛在九霄云外了，甚至连自己的老公都忘在了，两人吃饭的时候都不太爱说话，都安安静静地吃着菜，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难得的安静。

肖衍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就想往外冲，李涵婉在后面大喊了一声：“小衍！”肖衍脚步一顿，回过头去艰难的说道：“我，我就去看看，毕竟是我看着建起来的餐厅。”

说完，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拔腿就往外跑。肖衍自然知道李涵婉那个时候喊住她是因为害怕她又遇见那个人，可是曾经做过公安顾问的肖衍，早就将这种听见喊声就不能不管当作自己做事的准则，而且，肖衍也确实不想自己餐厅里出现什么麻烦。

尖叫传来的地方其实离肖衍吃饭的包间并不远，肖衍几步就跑了过去。混乱的包厢里，一个服务员跌坐在门边上，蜷缩着身体低头哭泣，包厢里的人早就已经跑光了，一具男尸面目狰狞的躺在地上，桌子上一片狼藉，倒下的酒杯里红色的液体顺着桌布流了下来，淌到了地上，和地上的血液混在了一起。

肖衍扶起地上的服务员，对着服务员说道：“别害怕，冷静一下，先报警，再去把老板找过来，快。”服务员是刚才在门口迎接肖衍的那个，自然知道肖衍的身份，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镇定了一下，擦干眼泪就赶紧跑出去了。

后面跟过来的是李涵婉，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肖衍，也不敢一个人呆在包间里等她回来，就跟了过来。肖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地面，死者没有什么外伤，口中的鲜血不断地冒出来，肖衍怀疑他是脏器破裂，可是这里是餐厅啊，脏器破裂的条件在餐厅里就显得有些苛刻了。

肖衍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摆件，这个包间是方氏整个餐厅里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与其他精致小巧的包间不同，这一类的包间当时设计的初衷就是用来宴请四方的，所以做的非常宽敞大气，价格也自然是很高的，一般来说，要么是很有钱，要么就是官很大，不然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种包间。

而面前的这名死者的衣着也很符合这个包间透露出来的土豪之气：身上穿的是有名的意大利定制西装，腕上带着的手表是来自瑞士的高级货，脖子上有一块水头很足的玉牌，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来这个人的身份非富即贵。

肖衍刚想继续翻动尸体，就听到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异常耳熟，连语调，都熟悉的要命。肖衍手一顿，站了起来，和李涵婉一起站到了门边，很显然，肖衍知道来的这个人是谁，真是冤家路窄啊……

“夏凡哥哥，没事的，我一定很快就把这起案子查的水落石出，不会影响你餐厅的运营的，一切就交给我好了。我还是很厉害的！不像我们警局里的那群废物一样……你怎么在这里？”那个娇俏的女声突然变得尖锐，指着肖衍问道。

“来吃饭，不是第一发现人，我先走了。”肖衍现在一点都不像看到俞清容，一看到她就想起下午某些人指着她的鼻子让她闭嘴的画面。肖衍带着李涵婉作势就想往外走，结果走出几步就看见了俞清容背后跟着的信步而来的夏凡，没想到啊，夏凡请客吃饭的对象竟然是俞清容？

肖衍诧异地看了一眼夏凡，夏凡对她笑笑，问道：“职业病还没改？”

“不用你管，你还是好好照看你的小美人吧。”肖衍的心情在看到俞清容的那刻开始就不太好，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夏凡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转移话题，对着李涵婉礼貌地说道：“李小姐对今晚的饭菜还满意吗？很抱歉给您带来不便，我马上命服务生给您送点甜点过去。”

“不用，自己家人而已，我会招待好的，不用你费心，好歹这家店我也是老板之一。”肖衍打断夏凡的话，冷冷地瞥了一眼俞清容，这一眼里暗含着警告，别以为她没有看见俞清容刚刚想要开口的小动作。

果然，在听完肖衍的话后，本来还想说两句的俞清容瞬间安静如鸡，甚至还扭过头去，不往这边看。

肖衍和李涵婉两人慢慢退出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包间，李涵婉几次想要开口，路上一直忍着没说话，现在得到机会，终于憋不住问道：“小衍，你说为什么夏凡会和那个女人一起出现？”

“不知道，不想管，赶紧吃饭，不然等会儿警察来了，想吃都吃不成了。”肖衍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抿了一口茶，望向窗外。包间又恢复了安静，但这次气氛却有点诡异。

140

由远及近的警笛声传入李涵婉的耳朵里，接着是刹车声和人们嘈杂的交谈声，肖衍百无聊赖的望向窗外，看着精致的庭院，眼睛里暗淡无光，李涵婉这时候终于想起了自己老公，小声地问道：“那个……小衍啊，我刚刚好像听到了许惠阳的声音……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过了半响，李涵婉几乎以为肖衍已经睡过去了，肖衍淡淡地说道：“你出去看看吧，顺便让他们查一下那个酒里是不是有问题。我就不出去了，反正现在整个餐馆里的人都出不去，我去吩咐厨房做点甜品安慰一下客人们。”

说完便开门出去了，只剩下李涵婉一个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又坐了一会儿，依旧想不出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于是跑出去决定找许惠阳出出主意。

她轻车熟路的往刚才出事那儿走过去，包间外已经围起了警戒线，还有维护治安的小警员尽职尽责的看着，李涵婉在警戒线外探头探脑的动作很快就被小警员发现了，小警员问道：“您好，一般人员不得入内，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李涵婉摆摆手，说道：“我老公叫许惠阳，是法医，我想找他。”

“啊，您是找许法医啊，他路上有事耽搁了，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您稍等一下。”小警员一听她是许惠阳的老婆，温和地对她笑笑。

李涵婉不能进去现场，于是就对小警员笑笑，站在他旁边等许惠阳，顺便和小警员套话。

“欸，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姑娘，之前没见过她，是什么来头啊。”李涵婉杵杵小警员的胳膊，低声问道。

小警员刚刚开始工作没多久，正是喜欢八卦的年纪，听见李涵婉这样问，也来了兴致，附在李涵婉的耳边说道：“哦，那位啊，是我们局长的女儿，非要吵着闹着要来刑警队，她爹拿她没办法，就让她在刑警队里当个编外人员，哎，姐，我和你说啊，这人啊，啧啧啧，真的是个，嗯，胸大无脑的大小姐，我和你说，你可别说出去啊，她之前是痕检科室的，后来在查一起案子的时候，……”小警员对俞清容那可以说是批评的丝毫不留情面，把俞清容那点事都抖落的差不多了，李涵婉在边上听的惊呆了，她实在没想到世界上竟然还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女人，肖徊是不是脑子被糊住了才会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好吧……

李涵婉觉得自己又对女人有了个新的认知，她深深地为肖衍摊上这么一件事儿发出来自心底的黑人问号。

“咦，婉儿，你怎么在这里？”许惠阳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赶到了坐落在大山里的方氏，鬼知道他在终于要把唐清送回家的兴奋中接到肖徊电话的绝望，他甚至都来不及把唐清送回家，就开车跑过来了，唐清这会儿还在他车里睡觉呢。

“你说巧不巧，我们刚好来这里吃饭，刚好就遇到了这么一起案子，别看了，这里只有我，小衍不想过来，知道你肯定是要过来的，就过来看看你。”李涵婉看见东张西望的许惠阳，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许惠阳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李涵婉的头：“辛苦老婆大人啦，还在这里等着我，等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啊。”

李涵婉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小衍刚才就预料到你们要很晚才能好，早就让我吃的饱饱的了，老娘现在饱的很……”

她还没说完，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我倒是不知道许法医你竟然已经结婚了？可是结婚了也要工作的吧，这样闲聊算不算玩忽职守啊。”

“啧，怎么到哪里都能听见狗在叫啊，还这么大声，真是讨厌。”李涵婉虽然对俞清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但是对这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到是一听就忘不了。

“你，你怎么说话的？我爸可是警察局局长，小心我让我爸把你老公开了。”俞清容最近走到哪里嘲讽到哪里，看着面前这对一直在秀恩爱的小情侣，早就把俞局长耳提面命的告诫忘在了脑后，嘲讽起来一点都不带虚的，就是没想到这个女人也是个狠角色，一下子嘲讽了回来。她气的不行，骂又骂不过，只好把自己老爸搬出来吼她。

“哟，还是个关系户，真是服了，超不过就拼爹，这可真是厉害了呢，那我也拼，我爹是李煌！”李涵婉不介意地把自家老爸搬出来。虽然李家在商圈只能算是一个中上流的小家族，李煌更是白手起家的典范，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强影响力。

“你！”俞清容气急了，这已经是第二个把她怼的说不出话来的女人了。涂满豆蔻的手指指着李涵婉，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李涵婉眸光在触碰到俞清容伸出来的手指的时候就冷了下来，“你再这样指着我，信不信我把它剁掉？”

许惠阳在边上听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

141

肖衍走到厨房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径直走进厨房。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因为吃饭的人还很多，几乎没有厨师先下班，几乎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肖衍一进去就看到站在最里面的主厨，主厨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人，长相上偏向混血，黄褐色的头发下面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显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质。

肖衍敲了敲厨房金属的门框，响声引起了里面主厨的注意，主厨回过头来，看见肖衍，惊喜地笑了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出来，操着一口正宗的普通话，问道：“难得啊，竟然有时间来看我这个悲惨的编外人员。”

肖衍和他拥抱了一下，她回道：“觉得这份工作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累？要不还是回去继承家业吧，也省得在这儿烟雾缭绕的。”

“别别别，你可别赶我走，你明明知道，比起家业，我更喜欢这里的烟熏火燎。”男人摆摆手，示意肖衍可别再说下去了，他突然眼睛一亮，拉着肖衍的手道，“正好你过来了，试吃一下我新作的甜品吧，我让他们尝，他们都不提意见，我刚才本来想叫夏凡过来呢，正好你过来了，那你来试试。”

说着，他拉着肖衍的手，将她带到了他刚刚在制作的甜品台边，肖衍洗干净手，拿起精致的小勺子舀起一勺雪白色的果冻状物体，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瞬间在嘴里炸开，里面还混着些许清淡解腻的花香，这也就一瞬间的功夫，下一秒，这果冻状的物体化为一滩水，流入了咽喉中。

肖衍皱眉，又尝了一口，品了又品，终于开口道：“这个奶香过重了，要是我的话，可能会更喜欢花香一点，而且，也太甜了，我的口味是吃不惯的，哦，对了，我感觉可以再加一点丰富口感的东西，这一摊流体状的东西，吃完一点感觉都没有，还不如不吃。”

肖衍说的毫不留情，但这位主厨好歹和肖衍也相处了好多年了，听完她的意见后，眼睛一亮，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我之前就一直感觉有什么东西缺少，被你这样一说，到是发现了，确实是应该再改改，小衍你果然很棒。”

说完，他激动地给肖衍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将肖衍按在怀里，丝毫不管肖衍颤抖的手，差点把她颠起来。肖衍在他怀里艰难地开口道：“安迪，你放开我，你有狐臭！”

说完，安迪不好意思地放开了肖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小衍，我这都忙了一天了，身上有点味道也是应该的嘛，哪有你这样嫌弃的。”

“我以前就说过了，你那点味道在国外不算什么，但是我鼻子灵，你在我面前可别和我做什么拥抱的动作，我可受不了。”肖衍翻了个白眼，但心情也确实是好了不少。她见安迪这副模样，也不逗他了，说明了来意：“诶呀，不和你瞎闹了，我来是想让你们多做一点甜品的，前面出命案了，现在顾客都被关在这里了，理应是我们去安抚一下顾客的，你随便做点甜品就好。”

安迪听完，正色道：“前面出命案了？天，怎么突然赶上今天了，我今天还想提前下班呢，而且我们现在做甜品人手不够啊，小衍要不你也来帮忙吧。”安迪也不把肖衍当作外人，立刻给她分配好了工作，他也不忙着闲聊了，组织每个在厨房的厨师开始工作。

肖衍看着风风火火开始工作的安迪，认命地卷起袖子，洗手，开始准备等会儿要用的水果。

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难地看到肖衍在后厨帮忙啊，怎么了，这是天要下红雨了么？”肖衍认真干着手上的事，头也不回的怼回去：“我看某些人今天竟然在店里，到是一件天上要下红雨的事情呢。”

夏凡也不恼，乐呵呵地走到肖衍身边，啧啧称奇。

“哟，这刀功，很不错嘛，哟哟哟，安迪，你怎么给肖衍分配这么简单的任务，你应该给她一点有难度的任务啊，比如说什么让她调个酱汁之类的啊，她保准能给你一个漂亮的化学反应。”

“夏凡你快闭嘴吧，从我边上走开，挡到我的光了你知不知道，烦死了，我就在这里帮个忙而已，你在我边上叨叨什么？”肖衍拿着手上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刀光随着肖衍说话不停地摆动到夏凡的脸上，夏凡双手举起，笑眯眯地道：“诶呀，我这不是在给你鼓劲加油嘛，你看看你，好好说话就行了，怎么还把刀拿起来了呢？小姑娘家家的，咱说话归说话，刀可以先放下的嘛。”

142

肖衍正色道：“夏凡，你别打岔，快点说，你到底找俞清容干什么？别用你那套说辞对付我，你知道的。”

夏凡将手放下，对面前已经长到他肩膀的女孩说道：“你不是知道我找她干什么吗？我找她还能干什么呢？”他笑笑，坐在安迪身边的椅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肖衍，肖衍回望回去，看着他说道：“我知道归知道，但是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也不用特地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费心折腾。”

夏凡无所谓地摆摆手，别过眼去，看着边上认真做事的安迪，话却是对着肖衍说的：“我顺便还能通过她给商界敲敲警钟，我不在的这些年，他们试探的有些越过底线了，还有小黑客他们家，最近手越伸越长，快摸到我的底线了。”

夏凡低头看着即将完成的甜品，眼睛里闪过了凶狠的光，向草原里的孤狼，将自己的生命系在脖子上，不顾一切地对外界报复。

肖衍低头继续切着水果，自然是错过了，可直面夏凡的安迪却看的一清二楚，手里用来摆盘的草莓刚放上去，手一抖，就歪了。

夏凡注意到，抬起头看了安迪一眼，他故意没有将眼神收起来，安迪被盯得背后直冒冷汗，干笑两声，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和夏凡拉开了距离。

过了半晌，肖衍淡淡地说：“你可以给外界放出消息，但是那个人你别动，她爸爸对我有恩。其他的我都不管，但是她不行。”

夏凡皱眉，啧了一声，“她怎么讽刺你的你忘记了？她爸爸对你有恩，那是她爸爸，和她什么关系？更何况她爸爸教子无方，就不允许别人教训一下了？肖衍你现在做事怎么越来越畏首畏尾了，之前那起京市的案子也是，竟然逼得你自己进去当替死鬼？要不是后来你福大命大，估计现在我就要去墓地看你了。”

“好了，够了，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喏，吃个猕猴桃冷静一下，我亲自切的。”肖衍拿着一个刚去好皮的猕猴桃，怼进夏凡的嘴里。

夏凡还想说什么，但一张口，猕猴桃就要掉出来，他又舍不得肖衍切的猕猴桃从嘴里掉出来，只好先将猕猴桃咀嚼完吞下去，再开口。

他嚼啊嚼，终于将嘴里的猕猴桃吃下去，可整个人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气焰，只好可怜巴巴地拉了拉肖衍的衣角：“小衍，我还想再吃一个。”

“喏。”肖衍将早就准备好了的猕猴桃又塞进他嘴里，夏凡鼓着腮帮子，努力地咀嚼着嘴里的猕猴桃，像个小仓鼠一样。肖衍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许动她，其他的你随意，我的手也没这么长，什么都要管。”

所谓吃人家嘴短，夏凡点点头。先表面上同意了，后来事情办完了，肖衍也不能说什么了。

安迪把两人的交流看在眼里，不禁摇了摇头，这两人相互把对方吃的死死的，看的也是透彻，夏凡最喜欢吃猕猴桃，尤其是肖衍切的猕猴桃，只要他们两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了，肖衍往夏凡嘴里塞点猕猴桃，夏凡绝对吃完了会答应肖衍，同样的，夏凡知道肖衍会往自己嘴里塞猕猴桃，然后就会表面上假装答应，然后事后慢慢找回自己的场子。

不得不说，肖衍才是被夏凡吃的死死的那个。

安迪也不说话，继续做着手里的甜品，厨房里又继续陷入了一片安静中。

“您好，请问哪位是老板？我们需要找老板询问一些事情。”一个男声从门边传来，随之，一个熟悉的声影走了进来。也不客气，和安迪点了点头之后，拿起一碗已经做好的甜品吃了起来。

“肖徊，你怎么又来增加我们的工作量。”肖衍眸光淡淡的，瞥了正吃的毫无形象的肖徊。“我这不是饿么？你想想大半夜的从床上起来，就来这种深山老林里办案，有多惨，你品，你细品。”肖徊站在甜品桌边，眼里都是一盘盘精致的小点心。

肖衍翻了个白眼，鬼才相信肖徊的话，这才几点，就连肖衍也才刚吃过饭，肖徊要么是今天一天都泡在办公室忘记吃饭了，要么就是在去命案现场边走访了，总归是忙了一天，没有吃饭。

“牛肉面吃不吃？”肖衍问道。“吃！”几个声音响起，肖衍挑眉回头。

“我刚刚就忙着喝酒了，饿了也是应该的嘛。”来自夏凡的控诉。

“我站在这里工作了这么久还没有吃上饭呢。”来自安迪可怜兮兮地回答。

“你们谁都别想和我抢吃的！我妹妹做的我会负责全部吃光的！”肖徊大臂一张，将肖衍挡在身后。肖衍看了他一眼，说道：“厨房有面的吧。”说完她擦了擦手，转身绕过了肖徊几人，走到了灶台旁。

肖徊也没事干，于是刚好趁着煮面的功夫，问夏凡道：“难地在这里看见你，怎么你一回来就出事了，是不是你？”

“我怎么知道，我也很烦啊。麻烦警官快点办案好吧，我这一整间屋子里的客人，都是钱啊。”夏凡每次遇到肖徊，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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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问你这个，我是例行公事好吧，案发时间大概是晚上七点半左右，有目击证人，是你们的一个服务员，当时你有没有留意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肖徊摆摆手，边吃着甜品，边问夏凡。

夏凡仔细地想了想，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说出个什么所以然的时候，他摆摆手说道：“没什么特别的，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你们那个女警官特别烦，烦的不行，我耳根子都不得清净。”

肖徊斜斜地瞥了他一眼，呛声道：“可听那位女警官说是你特别邀请她来参加这次聚会的啊。”

“哦，本来是有事求她，结果仔细一想，觉得没必要，怕某些人到时候把好心当作驴肝肺，于是就算了咯。”夏凡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边上认真煮面的肖衍。

肖徊会意，便转移话题道：“这具尸体还死的挺离奇的，根据许惠阳的检验，这具尸体是死于脏器破裂，内出血死的，可是他在酒桌上啊，这未免也死的太过蹊跷了一点。还有啊，据说是喝了一口红酒之后，突然就倒下的，倒下之前还在挣扎，那场面，简直堪称是恐怖片。”

夏凡听了没什么，主要这话也不是说给他听的，虽然对着的是他，但是主要还是讲给身后正在煮面的那位的。

于是他也没搭腔，身后那位果然自己听不到后续，心痒难耐了，问道：“那他身上有没有外伤之类的？店里监控调出来看过了吗？指纹呢？应该是排除了毒药之类的吧。死因有调查清楚吗？”

肖衍煮面的动作因为心里的疑问而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手上的一把青菜差点就和手一起放入了锅里，这一切被一直在观察肖衍的夏凡看在眼里，夏凡大喊一声：“肖衍！我可不想吃人手！”

肖衍一回神，缩回了手，手上已经被蒸汽烫的有点红，肖衍淡定地将水龙头打开，将手放在底下冲，肖徊因为注意到肖衍这边的事，便没有回答肖衍刚才的问题，肖衍没得到答案，便又急切地问了一遍：“肖徊！先回答我问题啊！”

肖徊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哦哦哦，酒杯里早就检查过了，排除了下毒的可能性，监控还没查，这不是来这边找老板吗，我让小雨去那边调监控了，他身上没有外伤，许惠阳当场就检查过了，不过在他的身上发现几个泛红的小红点，就一点点大，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哦，对了，还有，我们查到，这个人，和之前那个a大跳楼的女生有点关系，也不知道两起案子有没有关系，剩下的估计得过阵子才能知道了，对了，之前那起案子，我们查出了点东西，一直没找到机会和你说，你要不要……”

肖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衍打断了，她恢复了刚才煮面的从容，她冷声说道：“哦，我不想听了，没什么兴趣，这起案子你们记得早点查出个结果，好歹我现在也算半个关系人物。”

“哎哎哎，你这又是闹什么别扭，之前也是你让我说的啊，真是。”肖徊有点烦现在肖衍的这个态度，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来，“你到底是在和谁闹别扭啊，和唐清吗？他今天没来现场，许惠阳说他喝醉了。”

“我没有和谁闹别扭，刚刚只是好奇心发作了，所以才会问的，现在想来，我已经辞职了，干嘛拿这种事情烦自己。”肖衍盯着锅里沸腾的面条，不知道是在向肖徊解释，还是在掩饰着什么。

“那你就当帮帮老哥，我最近头疼这个案子很久了，你听一听，给哥想点法子，能尽早破案多好。”肖徊可怜巴巴的对肖衍说道，他是真的被这个案子弄烦了，之前这起案子好不容易有点进展，结果线索还断了，局长最近也来催他赶紧破了这个案子，这个档口，竟然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儿，是个人都觉得心烦。

“先吃面吧，吃完了你再说。”肖衍使出缓兵之计，端出了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热气氤氲到空气中，散发出极其有人的味道，肖徊肚子里早就唱空城计了，这味道将他肚子深处的馋虫全部勾出来了，肖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面条，只能光顾着点头了，那还想起他的。

“哇哦，小衍，你的手艺又精湛了不少啊！这味道简直太香了！”安迪夸赞出声，将手里的工作交给边上的主厨助理，自己走过来端面吃，拿起筷子夹起一撮面条往嘴里送，果然，色香味俱全，好吃的紧。

夏凡也被香味吸引，跑过来，就着灶台就吃了起来，边吃，边竖起大拇指，肖徊的面是肖衍亲自递到他面前的，肖徊满眼都是面前香喷喷的面。

“吃吧。”肖衍站在肖徊旁边，将筷子递给他。

肖徊感动地结接过筷子，“呜呜呜，还是小衍的面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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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之后，肖徊打了一个饱嗝，对肖衍说：“小衍你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啊，一碗牛肉面就好吃死了。”肖衍翻了个白眼，丝毫不想理他，肖徊见她这副模样，对她说：“诶呀，刚才说的那件事情还要麻烦我们小衍出出力，帮你哥我解决一下啦。”

厨房自然不是一个适合讨论的地方，肖衍就近找了个包间，带着肖徊和夏凡两人告别忙碌的安迪，走了进去。肖衍坐在靠窗的榻榻米上，斜斜地看了一眼十分狗腿的肖徊，轻声道：“说吧，你们查到了什么？”

肖徊很上道的给肖衍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说道:“其实我们查到的挺多的，至少我们已经查出了那个死者的身份，死者是a大的毕业生，叫董雨，今年刚刚毕业的那届，是经商管理系的学生，现在在国企里上班，经济情况良好，不像是有债务纠纷的样子，最后一次在监控里找到她是在a大边上的情侣酒店里，和一个男人一起进的房间，但是在半夜的时候，她一个人急匆匆地离开了，之后监控就再也没有拍到她的身影了，再后一天，她就跳楼自杀了，哦，对了，那个男的我们查过了，是天意广场边上的那家挺有名的婚纱店的老板，叫苏国强，唐清和俞清容今天去找他问话，俞清容回来说，苏国强承认正在和董雨谈恋爱，也确认那天确实是去和董雨开房，但是他声称并不知道董雨半夜离开的事情，他说他是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董雨离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董雨，他还有一点担心。现在事情大致就查到这儿，好不容易兄弟们忙了几天才找到的线索，就这样断了，现在还出了这么一起案子。”

“那，这次这个死者和董雨什么关系？”肖衍抿了一口茶，问道。

“这次这个死者是董雨的上司，那家国企的部门经理，叫韩家启，这次是来这里和一帮同事一起聚餐，据说好像是因为他要升职了，于是就出来请客，哦，对了，那个董雨据说和这个韩家启之间好像也有点什么，有个女同事说她之前还听见韩家启和董雨在办公室那个的声音。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说董雨在几天前递交了辞呈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了，他们还去问了韩家启，韩家启说他也没见过了。”肖徊将他知道的情报都说给了肖衍。

肖衍又喝了一口茶，说道：“刚才你说的那话主语不对，董雨是怎么递交的辞呈？他们去问韩家启，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确定了韩家启和董雨之间有什么？韩家启和苏国强，两个人之中有个人没把话说全，又或者，董雨劈腿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这些，你都没有深入？我不在的刑警队原来就这点实力了？”

肖衍一连串抛出的几个问题，把肖徊问懵了，肖徊仔细地一琢磨，确实，询问这种事情不是他在做，这些事情完全都是底下的人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完全不在意这些信息的详细程度，一般来说，一些老警员会有警惕性，问问题的事情也会很全面，而最近警局里来了很多年轻人，虽然他不是很排斥新鲜血液，但相对的给他们分配的任务也会相对的轻松，于是就把像这样找人问话的任务交给他们，而他们则只会将吩咐下来的问题原原本本的问出口，而且，并不会考虑更多的方面，而他自己也是，听完了他们的汇报，就当作他们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并不会考虑更多的，这次也确实是他考虑不周到。

“这次确实，询问的方式有点问题，我会回去重新问一遍的，哦，对了，还有什么地方。”肖徊没说完，肖衍定定地看着他，说道：“你最好去他们公司看看，别一上去就拿着你那身份说事情，走进他们里面才能知道更多东西。有些时候，他们之间说的笑话才是最有用的东西呢。”说完，肖衍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站了起来，揪着边上一直当透明人的夏凡的耳朵。

夏凡疼的怪叫起来，肖衍凑到他的耳朵边说道：“臭小子，刚刚一直没有腾出手收拾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你姐我比你早出来这么两年呢。”

“欸欸欸，错了错了，肖衍姐我错了。”夏凡在肖衍手中挣扎，终于是拯救了他的耳朵，他从肖衍身边跑开，感觉中间已经隔了一个安全距离了，这才开口说道：“肖衍你真是厉害了，竟然是阴招逼我喊你姐，我和你说，虽然我比你小两年，但是辈分在这里，我依旧是你舅舅，还不是亲的那种！”

夏凡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李涵婉见到的那副沉稳模样，也没有安迪见到的那副凶狠劲儿，只剩下据理力争的小孩模样。

肖衍翻了个白眼，肖徊估摸着时间不早了，于是就打算出去看看现场那边的情况，最后回头问了肖衍一句：“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我要回去了。”

肖衍停止了和夏凡的打闹，很认真的盯着肖徊说道：“让俞清容收敛点，对谁都是。”

肖徊认真的回望回去，点点头，出去了。夏凡看着两人的互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说道：“其实，我帮你收拾掉她也可以的，还不用脏了你的手。”

肖衍转头，轻轻地就说了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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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剩两人的包厢又回归平静，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外面的喧嚣被木门很好的隔绝在了外面，肖衍轻轻抿了一口茶，翻出手机，发现里面有好几条未读的消息，她戳开消息，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小衍，最近怎么样了？我这边挺好的，你不要担心我哦。”

“小衍，我又被发现了，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能找到下一个据点。”

“小衍，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很适合你，下次我带你来这边玩。”

一条一条，内容很丰富，虽然电话号码都不是同一个，但肖衍可以肯定是来自同一个人，慕容优。自从上次在京市的案子过后，肖衍每隔几天就能收到这样的信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肖衍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警方。

虽然不回信，但是慕容优还是会时常发消息过来，肖衍不厌其烦地又一遍一遍删掉它们，边上一直在观察着肖衍的夏凡瞥了一眼肖衍的手机，说道：“慕容优还没抓到？我可是还从中助力了呢，没想到他这么能跑。”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肖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把手机锁屏放回口袋。

“还没想出来怎么办，但是那些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的。”夏凡眼底闪过一丝凶狠，肖衍看了他一眼，夏凡会意道，“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还是会做到的，但是剩下的事情你也不能插手我的决定。”

“知道了，放心吧，我就是个单纯的化学生，接下去忙着搞科研还来不及，哪有空去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肖衍淡淡地道，说完，她站起身来，拉开了木门，“欸，下雨了，算算时间大概可以走了。”

说完，她没有回头，朝着身后摆摆手，留下一句“走了”，大步跨出了门。

她背着身，自然是没有看见身后夏凡目光里带着的暴虐。

肖衍慢慢踱步在木制的走廊上，面前的喧闹声一点都没有打扰到她，她料的没有错，面前的这群人早就受不了被软禁在这里的感觉，和警察闹得不可开交，终于肖徊回去，鉴定完成，决定放这群人离开，现在正在忙着做登记。

终于是轮到了排在队尾的肖衍，小警员对她歉意地笑笑：“小姐，很抱歉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还是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告知我，您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方便我们日后上门询问，蛮烦您了。”

“肖衍。”肖衍很配合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报了她的手机号，顿了一下，问道：“麻烦，请问能给肖徊带个话吗？让他注意手指。”

小警员见她还认识肖徊，于是点头答应，肖衍道完谢，对小警员笑笑，离开了方氏。

她之前和李涵婉过来的时候，是开的李涵婉的车，而她的车还留在广场停车场里，这个点打滴滴也不太好打，没有师傅愿意往山里跑一趟，一般来方氏吃饭的也都是自己有车的，肖衍想了想，拨通了李涵婉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对面是李涵婉柔柔弱弱的嗓音，那是只有许惠阳在她身边她才会发出的做作嗓音：“小衍，我开车带着老许去他们法医中心，我给你留了老许的车钥匙，就放在前台了。”

肖衍挂了电话，就走到前台去取钥匙。而这边，正在开车的李涵婉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她推了推身边和猪一样睡着了的许惠阳，没醒，她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说明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这时的她并没有想起几个小时前，许惠阳坐上她车的时候和她说的，“老婆，我车里还有个人，你等会儿把我的车钥匙给我同事，让他们送人回家啊。”李涵婉当时点点头，心想许惠阳的同事们肯定没有这么快归队，于是就把要是放在了前台。

现在肖衍打电话来问她车子的事情，她又不能直接说自己有了男人就忘了好闺蜜，于是就说前台的钥匙是特意为她留的。

这头，拿到车钥匙坐上车的肖衍此时背部挺直，一点都不想往身后看去。身后是一个厚重的呼吸声混着浓烈的酒味。肖衍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先生，后面的先生，请问你要去哪里？我先把你送回家吧。”肖衍挺直的背部，连驾驶座的椅背都不愿意靠着，她冲着身后喊道。

后面睡觉正香的唐清被吵醒后，嘟囔了一句，又继续翻身接着睡。肖衍却在听见这声嘟囔之后，眉头紧皱起，她已经听出来了，身后那人是唐清，还是喝醉的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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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发现背后那人是唐清之后，肖衍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现在对唐清的感情有点复杂，让她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和他相处，索性就选择了鸵鸟式解决法，将这个人抛在脑后。

她自然知道唐清家在哪，开了约莫半个小时的车就到了同样位于近郊的唐清家。他家是一栋独栋别墅，也不大，小二层的房子，她就去过他家一次，还是匆匆一扫就离开了，得亏肖衍记性好，硬是在一群外观长相一摸一样的房子里找到了唐清家。

“到家了，你还能自己走吗？”肖衍看着前方，不知道在问谁。身后仿佛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地，后面好像不存在人一样。肖衍将车熄火，转头戳了戳男人的后背，男人不耐烦的发出了一声哼唧，动了动，肖衍又轻声问了一遍：“到家了，快下车。”

男人又没有了生息，刚才仿佛是肖衍的错觉。肖衍满头黑线，打开车门走下去，又拉开后车门，让风顺着车门吹进温暖的车厢内，男人又艰难的动了动，将四肢蜷缩起来裹住自己，也难为他手长脚长那么一个大男人要缩在这么小一个车厢里。

男人实在受不住了，开始闭着眼发脾气道：“干嘛啊，干嘛开门，冷死了。”肖衍回道：“到家了，快点下车，我也要回家了。”抬手看了一眼表，哦，十一点了，今天又是不能按时睡觉的一个晚上。

肖衍心里的火因为不能按时睡觉，又噌噌噌地往上冒了出来，她黑着脸，转身走到右边的车门处，又将右边的车门打开，半夜的冷风呼呼地吹着，肖衍用手裹紧了自己的外衣，陪着唐清在外面站了十分钟，最后，里面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而她到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唐清，我最后给你五个数，再不起来我就使用暴力手段了。”肖衍咬着牙，对着里面已经缩成一团但依旧一动不动的男人说道。“5……4……3……2……1……”数是数完了，用处到是一点没有，肖衍好像在唱独角戏。

她动了，她凑近了后座，越过男人的腿，身体前倾，将手伸进了唐清的衣兜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是从他的口袋里勾出了他家的钥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唐清突然一转身，将右边口袋连通肖衍的手一起压在了身下。

而肖衍，因为左手被压着，右手又支撑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于是很尴尬的扑在了唐清身上。浓烈的酒气混着男人特有的柠檬草的味道充斥在肖衍周围，肖衍眉头越皱越紧，右手也不撑着了，直接趴在了唐清身上，左手不能动，肖衍打算用右手去勾车后玻璃上的纸巾盒先把唐清打死。

但她还没付诸于行动，面前的男人突然迷迷蒙蒙的张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水雾，眨了几下，才确定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嘴生气地道：“你谁啊，干嘛压着我，害我睡不好！”

肖衍也不去勾纸巾盒了，一巴掌直接糊在了唐清脸上，微凉的手指冻得唐清一哆嗦，但还是认不清眼前的人，肖衍咬牙，对唐清说：“我送你回家，你先起来！”大概是肖衍语气太凶了，唐清吓得一抖，肖衍的左手顺势一抽，终于是解脱了出来。左手被压得充血了，好歹是终于拿到了钥匙。

抬头看向唐清，他正像个孩子一样嘟嘴坐在车后座上。肖衍拍了拍额头，“真是欠你的。”唐清可怜巴巴地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到家啦，该回家睡觉觉啦！”肖衍压着牙，从嘴里挤出这几个字，脸上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唐清却像没看见一样，说道：“啊，我到家啦，可以回去睡觉觉啦！”说完，他很配合地从车上下来，往自己家门口走去，走着走着却歪到了花坛里。

“欸，算了，送佛送到西。”肖衍走上前，将他拉起，唐清的一只手靠在肖衍肩上，一只手指着花坛说道：“你走错了，那边才是我家。”

“不是，你记错了，你家在这边，别吵啦，我送你回家，你要乖乖的啊。”肖衍有气无力地说道，实在是不想和醉鬼说话。只想快点把唐清送回家。

几步路的距离走了大概有十分钟，肖衍觉得这是她人生走过最长的路。但总算是把这货送回家了，肖衍把他推进门，好心的把门带上，也不管唐清是否还睡在自己家门口。

第二天，唐清发现自己在玄关醒来，并且光荣的感冒了。他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昨天送自己回来的是哪位小可爱，他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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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叹了口气，打开了音响，她现在也不着急睡觉了，反正都这个点了，也没有什么睡意，索性拿起电脑开始看研究内容。

刚打开电脑，一则新闻就弹出来了，肖衍刚想关闭它，就发现这则新闻说的是刚才在方氏发生的事情，还冠上了一个贼吸引人的标题——震惊，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竟让30岁小伙自杀，只为心中的白月光。

肖衍笑了笑，一手托腮，点进了这条链接里，不知道是哪个小报的记者专业素质虽然不到位，但是在消息方面还是很有一把手的，他里面写的很多事情都是正确的，甚至知道的要比肖衍还要多，肖衍顺着报道读了下去。

报道里描述死者是一个35岁在职白领，拥有大好的前途，本来这次在方氏吃饭是因为升职，才请大家一起来吃饭热闹一下的，但是因为警方突然找上门说是他的女朋友死了，还是跳楼死的，他一时之间伤心过度，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后来又在宴会上喝了点酒，于是导致了他脏器破裂而死。

肖衍顺手就把这篇报道发给了肖徊，剩下的事情就不用她操心了，这个记者别的都是猜想，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中了事实，想必是警局里有些人眼红了那份飞来横财，想要从中捞一笔，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肖徊又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该怎么办了。

肖徊那里还没收到回复，肖衍不着急，就开始查自己需要的资料，查了一会儿，双手放在键盘上顿住了，她想到一些事情，总觉得这两起案子有些不寻常，刚才看资料的时候，忽然想到，化学实验室里好像有样东西，喝下去死状就像是脏器破裂，难道……

肖衍打开她之前看的资料，找到那种试剂的药性，果然，这种药剂喝下去也会形成人体脏器的破裂，可是需要二十分钟的缓冲时间，而且这个药剂的味道极大，人不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喝下这种药剂，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他是自愿喝下这种药剂的，这就更不可思议了。

肖衍一手支在头边，一手看着转着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最后一笔写完，肖衍重重的打了一个圈在刚计算得出的数字上。

竟然只需要这点剂量就可以杀人，药是从实验室拿到的？还是有什么特殊的途径？不对，这个药剂极易与空气中的氢气发生反应，一旦变质，效果就没了，所以凶手一定是现场配置，现场让他喝下去的，但是为什么死者会甘愿喝下去呢，这种试剂味道极大，还伴随着一股恶臭啊？

肖衍一想到之前有个学弟不小心拿错了药剂配出了这玩意儿之后整个实验室弥漫了一整天这个味道，就有点犯恶心，那味道要说真的，实在是非常像化粪池的味道。肖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拿着笔在纸上写下了另外一个公式，算了半天终于得出了一个数字。

“5分钟？这玩意儿只能在空气里待5分钟？那上次那股味道为什么一直在实验室里飘着？不科学啊？”肖衍惊叫出声，她刚才一直在算的是那种药剂在空气中究竟能呆多久保证药效不变质，结果竟发现这种药剂只能待5分钟，她上次在实验室里可是闻了一整天这个味道啊。这里面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她又提笔算了几遍，依旧是这个答案。

肖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决定去一趟实验室，既然计算说明不了问题，那就直接去用实践来回答。

她穿好衣服下楼，很快就把车开到了a大，现在是凌晨2点多，a大校门紧闭，只留了一个小门给一些晚归的同学，但是需要登记。肖衍一个研究生，在学校里没有住宿，要想说明来意直接进去会有些麻烦，于是她将车停到外面的小区里，打算扮作晚归的学生进去。

果然，保安看了她一眼，就把她放了进去，拿着本子让她登记，顺便数落道：“小姑娘家家的，以后不要在外面玩到这么晚了，早点回来，不然我下次就告诉你们导员了，多读点书，不要每天只知道玩。”保安师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肖衍。

肖衍黑线，她还是第一次被数落不好好读书的，她乖巧的将笔还给保安，又道了谢，保安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名字，“你叫韩梅梅？化学系的？好了我记住你了，你下次可不要晚归了，不然我真告诉你导员！”

肖衍连声道好，好不容易是进了学校，她松了一口气，往实验楼走去，还好之前问导师拿了实验楼的钥匙，这下终于可以去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了。

整栋实验楼黑魆魆的，半夜连等都没有，肖衍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猫着腰跑进了实验楼，轻车熟路的往楼上跑去，因为整栋楼的电源已经被切断，她只好爬楼梯上去，眼睛已经有点适应黑暗的环境，肖衍为了省电，就把手电筒关了，一个人漫步在黑暗的实验楼里。

终于是爬到了4楼，她刚走出安全通道，就听到走廊里有一个无法忽视的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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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脚步声，一下，两下，似乎在往楼梯这里走近，肖衍细想觉得不对，手指在口袋里悄悄地摆动了一个什么东西，身体往楼梯边上的门边一藏，压低了呼吸声，听着外面的响动。

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肖衍，慢慢的朝着这边走来，甚至还打了个电话，是个男声，沙哑地像是许久没有说话：“喂，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弄出来了，你现在过来拿吧，把钱带上，妈的，a大真难进，我这次翻墙进来差点摔断腿，这次要多加10万，不然我就不把东西给你了。”

电话那头那人似乎是对临时多加10万为难，在和这人讨价还价，这人气急败坏地啐了一口：“我呸，这玩意儿我现在可是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了，你就不怕我去告诉警察？少废话了，你少了一份钱，这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自己考虑清楚吧。”

那头那人似乎还在犹豫，男人劝道：“我和你说，你就这么一次机会了，其他人要想做出这个试液可是要好好费点功夫的，而我是需要十分钟，就可以给你做出来。好了，不说了，我在老地方等你。”

男人挂掉了电话，自言自语道：“妈的，这么穷还学别人杀人，真不知道图点什么。”

脚步越来越近，终于是靠近了这边的楼梯，肖衍将呼吸放慢，静静地等着这人的到来。一步，两步，三步，男人拿着手电筒，照亮了面前的楼梯间，楼梯间很黑，只有绿色的安全出口的灯亮着，闪着幽绿色的光芒，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诡异，男人似乎有点害怕，拿着手电筒将整个楼梯间扫了一遍，这一扫，到是把门后的肖衍扫出来了。

那手电筒刚好就照到了肖衍的眼睛，强烈的光束让肖衍的眼睛习惯性的闭。

“谁！谁在那里！”男人用手电筒照着门后的肖衍，率先冲了上来，一拳打在了肖衍的肚子上，肖衍的肚子之前就因为在京市的那起事件受伤，到现在还没有好，结果这次这男人正好又打在了肖衍的伤处。

肖衍捂住肚子，疼的满头都是汗，痛哼出声，男人一听，惊喜道：“是个女的？呵，今天不管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都不会让你走的。”

男人狠声对着肖衍说道。他的手电筒并不是普通的手电筒，而是那种汽车远光灯的设计，能照的很远，光线也十分的刺眼，所以肖衍才会一时不查，被这刺眼的光线晃到了眼睛，也正是这一秒的时间差，让肖衍反主动变被动，剩下的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肖衍疼的坐在了地上，额头上都是冷汗，男人警惕地用手电筒照着肖衍，监视着肖衍的一举一动。

“唔，我，我，我是a大的学生，我，我就是半夜想来偷几瓶药剂出去卖的，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看你也是来偷东西的，我保证不举报你，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就刚刚来啊。”肖衍突然呜呜呜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副小可怜的模样。

“闭嘴，再烦我就打死你！”男人害怕肖衍的哭声引来保安，大声地呵斥她，让她安静，肖衍不听，依旧哭的很大声，男人眉头紧皱，上去一把拉住肖衍的头发，迫使肖衍抬头，将手电筒咬在嘴里，然后用空出来的一只手煽了肖衍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分的力，男人想让她闭嘴，自然不会手下留情，肖衍被打的一边脸火辣辣的疼，迅速肿了起来，肖衍觉得自己右边的耳朵都出现了耳鸣。

“你再哭，可就不是一巴掌了，看到没，这瓶药剂，这可是我刚配置出来的药剂，这个药剂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脏器破裂而死，你再吵，我就把这瓶药先给你喂进去。”男人晃了晃手里的药剂，橙黄色药剂在手电筒的光束下十分诡异又好看，里面似乎还带着一点闪亮的金粉。

肖衍眼睛微微眯起来，看着面前的试剂瓶，一转脸，看向男人的目光却变得畏惧害怕，像只受惊了的小动物。

“对不起，我不敢了，求求你，我要活下去，我奶奶没人照顾，她一个人很惨的，求求你放了我吧。”肖衍可怜兮兮地说道，她对于求情这种事没什么经验，这还是第一次，她以前都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可是今天不一样，就在刚才男人用手电筒找到她开始，另外一个计划几乎瞬间就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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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示意肖衍从地上起来，肖衍看着男人，慢慢站起身，“往前走，别回头。”男人指示道。

肖衍漫无目的的往四楼走廊里走去，颤抖着声音问道：“我要往哪里走？”“去储备室，你既然是来偷东西的，自然是有那里的钥匙吧，打开它。”男人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他似乎打开了手机，在黑暗中，多了一束光源，肖衍慢慢地踱步向储备室走去，脑中在快速地思考之后该怎么办，她的导师并没有把储备室的钥匙给她，可以说是储备室的钥匙自从出了有人偷窃的事情之后，就被导师们保管的很严密，私自是不能进入储备室的。

很快就走到了储备室门口，肖衍将手伸进口袋，男人警惕地说道：“你要干嘛！”“我，我，我要拿钥匙啊……”肖衍无所适从，赶紧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也是第一次干劫持人质这种事，刚才一经吓都忘记要没收肖衍的手机，她刚刚伸手进口袋这个动作才让他想起肖衍可能会拿手机报警，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还好肖衍没有反抗，也没想到要用手机报警。想到这儿，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对肖衍态度也稍微好了一点，又想着自己一直监视她，不会让她有机会报警的，索性就没有拿走她的手机，将自己手里的钥匙抛给她，说道：“你不许做小动作，也不许摸兜，就拿我的钥匙开门吧。”

肖衍双手接过钥匙，一只手颤颤微微地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背对着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嘲讽神色，竟然会有劫匪连手机不收走，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厉害么？

肖衍转头的时候又换上了一张惊恐不安的神色，肖衍问道：“我，你能放我走吗？我再也不敢偷东西了，求求你放我走吧。”“闭嘴，给老子进去！”男人一脚将肖衍踹了进去，琳琅满目的试剂瓶，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铁架上，肖衍被一脚揣到了地上，她像是突然崩溃了一般，又开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男人被这哭声整的又开始心烦，又想起自己和那个买主之间的事情，啧了一声，轻车熟路的走进了铁架之间，熟练的拿起了摆在铁架最上端的那瓶透明的溶液，将它摆到了肖衍面前。

“再吵，我就把它倒到你脸上，既然你是a大的学生，你应该知道那个传说吧，你应该不希望自己被毁容成那样吧，啧啧啧，那张脸，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瘆得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脸啊，满脸都是烧焦的痕迹，半边脸里的骨头都被腐蚀了，我就看了一眼，差点没给我恶心吐了。”男人摇晃着手里的透明液体，自顾自的说着，像是特地为了勾出肖衍害怕的情绪，他描述的十分详细。

听着他的描述，肖衍心思微微一动，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这个男人怎么会对那个传说里的学姐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像是亲眼见过的一样。难道说那场事故里，其实还有什么隐情？

“啊，对不起，求求你了，别泼硫酸，对不起，我一定乖乖的，呜呜呜。”肖衍一边道歉，一边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自己的哭声。

男人见状，满意地说：“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说完，男人蹲下，将浓硫酸的瓶子放到了肖衍的脚边，肖衍吓得快速将脚缩回去，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男人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指挥肖衍：“好了，现在去给我拿几瓶溴化银，氰化钾，硝酸……快点，起来干活了！”说完还踢了一脚坐在地上的肖衍。

肖衍蹭地一下从地上坐起来，心里却开始盘算，这个男人刚开始报的几种试剂确实是现在市面上卖的较贵的液体，而且因为实验室经常用到，所以会有较大的储存量，也确实是值得盗取的那类里面，可是里面夹杂着几种既便宜，存储量还很小的试剂，这就很奇怪了……

虽然心里在不停地盘算，面上却一点没有显露出来，她匆匆走过每个铁架旁，大致看了几眼，翻出几瓶试剂放在男人面前，又走回铁架里，寻找一些不是很容易找到的试剂，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几瓶试剂，对肖衍说道：“第三个架子的第二横隔的最里面那个褐色的瓶子，还有第五个架子最上面最右边的那瓶有点绿色的，还有最里面那张桌子上摆着的那瓶。”

果然，剩下的那几瓶里有两瓶是做那种害人试剂的原材料，那这么说，着最后一种就是用来增长其保存时间的咯。肖衍边走边想，右手趁着铁架的阻挡，伸进口袋里按了按，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

“好了没有，怎么这么慢，不是都告诉你剩下的几瓶试剂在哪里了吗？”男人不耐烦的催促着，十分不满意肖衍磨蹭的速度，甚至还晃了晃地上的浓硫酸。

肖衍浑身一抖，加快了脚步，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喘气，眼见着就要跑到了，脚底一滑，连带着手里的试剂瓶，一起打翻在了地上。“你！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男人心疼地看着碎了一地的试剂瓶渣，气的双手颤抖，恨不得掐死肖衍。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个试剂我查过了，不值钱的……”肖衍小声地说道，有点慌张的左右乱瞟。“这才是钱啊！我又不是要偷这些出去卖！我要配成药……”男人差点就说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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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假装并没有听见他这句话，哆哆嗦嗦地拿着碎了一半的玻璃瓶，玻璃瓶里的药剂已经撒出来了。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唯唯诺诺的肖衍，觉得自己更加生气了，“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你毒死来的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赔给你就是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啊！”肖衍跪坐在地上，哀求着面前的男人，男人并没有注意到肖衍眼底的不耐烦。

怎么还不走，难道他和嫌犯约的时间不是今天？不可能啊，他刚刚明明打电话了，这个我是知道的，莫非……他们约定的地点其实就在a大里面？肖衍想到这种可能性之后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如果另外一个察觉到什么不对的话，这场戏就白唱了啊。

肖衍坐在地上，低头呜呜呜地假哭，男人又开始烦躁起来，看了眼手机，像是在发消息，他关掉手机，盯着面前的女孩良久，终于一咬牙，拿起地上一大瓶的硫酸，慢慢向肖衍靠近。

肖衍注意到他的动作，咬咬牙，‘很紧张’的继续套话道：“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要杀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要怪就怪你看见我了吧，下辈子投胎记得投个好胎，别再做偷鸡摸狗的事情了，我没有时间了，你刚刚打翻的那瓶药很关键，如果你没有打翻它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活……呸，说什么呢，即使没打翻，你也是要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我来不及了，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男人的面目狰狞的像一只发疯的猴子，拿着硫酸就走到了肖衍面前。

他刚刚那番话其实已经透露出了很多信息，肖衍已经知道他是用哪些试剂调换了本来那瓶，让毒药在空气中可以生存的更久。

于是肖衍不再伪装，使出了之前学过的格斗技巧，以四两拨千斤的力气，化去男人压过来的冲劲，将男人的手一翻，硫酸脱手而出，肖衍眼疾手快，接住了硫酸瓶。

没想到就在这时，男人一脚踢出，踢在了肖衍的手上，将硫酸打翻在地，肖衍暗叫一声不好，刚才肖衍打翻的那瓶试剂和硫酸之间会发生反应，极易产生大量氨气，而氨气和氧气混合，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发生爆炸，而那个男人刚刚丢在边上的烟头……

看来必须速战速决，这个地方空气实在太不流通了，留给肖衍的时间不多了。肖衍回了男人一脚，男人怒道：“妈的，你这小**，竟然骗我，给老子等着，看老子不收拾你！”

男人随手抓起身边一个试剂瓶敲碎，将尖头对准肖衍就刺了过去，肖衍刚刚装的实在辛苦，现在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不然死的更快的会是自己，肖衍格挡住男人的手，绕到男人身后，一个手刀劈在了男人的后脖颈上，男人吃痛，啊的一声捂住自己脖子往前退，转身看了肖衍一眼，他已经意识到肖衍是练过的，他根本就敌不过，他左右环顾四周，寻找趁手的兵器，正好看见地上那一摊正在发生化学反应的液体。

他鼻子嗅了嗅，闻见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氨气特有的刺鼻味道，他桀桀桀地笑出声，对着肖衍说道：“小丫头片子，没想到吧，就是这么巧，今天就是你归西的日子！”

他飞快地冲向储藏室的门口，手上也没闲着，一只手拿出一个打火机，另外一只手在口袋里翻找储藏室的钥匙，眼看着就可以把肖衍关在里面炸死了，储藏室的门就在眼前，突然他停住了，他发现他的口袋里并没有钥匙。他慢慢回头，看见肖衍拿着手里的钥匙，晃啊晃，钥匙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嘲讽面前这人的可笑。

男人终于想起来了，刚刚在储藏室外面，他因为害怕肖衍摸口袋报警，将自己的钥匙递给了她。男人愣在了原地，他觉得喉咙有点干涩，费劲地咽了一口口水，对着面前的女孩哑声说道：“你想怎么样？为啥要装成那个样子。以你的身手，你明明可以见到我的第一时候就制服我的。”

“因为我需要套出来，你到底是对尼托试剂（瞎编的）做了什么，让人可以毫无顾虑的喝下去，现在我大概都能猜到了，剩下就直接交给警察叔叔好了。”肖衍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机屏幕正亮着白光，界面是正在通话，肖衍打开免提键，说道，“怎么还没有到？你们警察的效率怎么这么低？”

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小衍，开门吧。”接着，手机好像被另一个人拿了过去，声音轻佻里带着关心，“我们这不是怕碍着你办事，不敢轻举妄动嘛。”

男人就站在门边，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和从门缝中传出来无二，面上早已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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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听见电话那头刚开头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微愣，她仔细地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发现刚刚自己在口袋里摁快捷键的时候不小心摁错了，摁到了那个在和她吵架的男人手机上。

肖衍无所谓的摁掉电话，门外响起了破门的声音，门边上站着的男人此时已经面如死灰，他咬咬牙，说到:“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这个你就要问外面的警察叔叔了，我就是个搞科研的，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没有价值了。”肖衍耸耸肩，面对他的问题显然没剩多少耐心了，肖衍也是奇怪，这人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了，竟然还提出了这种问题，也是可笑至极了。

门锁在此时已经将掉未掉的挂在门上，肖衍歪头想了想，对男人说到：“或许你现在去打开门还可以算自首？”

男人看着快掉了门锁，眼里尽是疯狂的神色，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还有逃跑的可能性，可是他不想就这样进监狱，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不得不说人在危机时刻的潜能是无限的，明明他已经站在了门口，离刚刚两瓶试剂发生反应的位置非常远，但是他还是跑到了那儿，甚至在这个时候摸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机，他整个人往那上面扑了过去，肖衍发现他的意图试图阻止，却没有来得及，那个男人已经扑倒了反应堆上。

火苗蹭地一下窜了起来，肖衍只来得及大喊一声：“退开！”爆炸的热浪就向她袭来了，就像是一只张着巨大嘴巴的老虎，发出愤怒的吼叫。

肖衍瞳孔微张，大脑在这个时候只来得及做出最本能的判断，肖衍快速地将整个身体蜷缩在铁架后面的一个小隔层中，只听轰的一声，还差一点打开的门被热浪掀开，化学品接二连三的因为温度的升高发生爆炸，刺鼻的气体不断向外冒出，温度传感器敏锐的检测到高温，将储存的水从天花板上洒下来。

滴滴滴机器发出了尖锐的声音，门外，肖徊和唐清几人因为听到肖衍的声音，及时退到了边上，只受到了来自爆炸的余波，受伤不重，只是有点眩晕的感觉。

唐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心跳停止，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刚刚还好好的门像是被怪物撞开一样，歪七扭八的躺在一边，周围的警员们一个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肖徊躺在他手边，紧皱着眉头。

肖衍，对了肖衍还在里面！

唐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就要往房间里冲去。肖徊也在这时睁开眼，他只来得及看见唐清冲进去的背影，他伸手想要去拉住那个慌乱的背影，却终究是没有拉住。

消防员来的很快，a大其他的没什么，就是这地理位置离警察局和消防局都不太远。消防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匆匆跑上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人，火光最集中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在大喊。

“这位先生，里面火情严重！麻烦你先出去！让我们来！”一个消防员冲进去拉住了唐清。唐清此时的力气根本挣脱不开消防员的桎梏，他只能不断挣扎大声地喊道：“里面还有一个人！里面还有一个女孩儿！你们快去救救她！快！”

“先生，请您先出去！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消防员拉着唐清，将他带了出去，“里面的人我们会救出来的，您先上救护车！”消防员见他这个样子，不忍心的加了一句。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我要看你们救出她！”唐清现在恢复了一点理智，他刚才在里面没有带任何防护设备，吸入了很多有毒气体，整个人都晕晕的，但是他现在一直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他害怕等他去医院，知道的消息让他害怕，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想那个念头，他坐在地上，很狼狈，身上的衣服被火星烧的破破烂烂，一张俊脸上都是黑灰。

消防员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个消防员点点头，走进了火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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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个被爆炸冲击波弄的有点畸形的柜子里待了多久，她浑身上下非常的疼，喉咙里也是泛起了苦味和血腥味，额头上好像也有伤口，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个缝，好像有人在喊她，可是她根本没有力气去回应。

“肖衍！肖衍！听见回答我！你在哪里！”是很熟悉的声音，肖衍努力的回想着，可就是想不起来。“肖衍！咳咳咳，肖衍你在哪里！求求你了，听见回应我一声，咳咳咳……咳咳咳！”外面那个声音听起来快要把肺咳出来了，肖衍本能的想：这个人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大声喊呢，这样会中毒的啊。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就像……就像谁来着？到底是谁……？

突然，她听见嘈杂的声音传了进来，那个暴躁又无知的男人好像被拉了出去，好像是消防队员进来了，肖衍蜷缩在柜子里的身体早就已经僵硬了，消防员好像是走进来了，一点一点向这边移动着。

“还有没有人！给个回话！”消防员透过面罩模糊的声音传了进来，肖衍努力张口想要求救，但是很遗憾，她还是喊不出声音，她感觉自己的眼里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已经坚持不住了想要合上了，她突然不想要再坚持，其实……到这里也挺好的了……

唐清慌乱地站在火场外面，他突然心中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要从心里剥除一样，唐清半蹲在地上，呼吸都困难了起来。这时，里面的消防员喊道：“快！找到人了！请求支援！带担架进来！重伤！”

是她，终于找到了！唐清瞬间卸下了所有的力气，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消防员们手忙脚乱的从里面抬出了一个担架，唐清双手撑地，试了几次也没站起来，还是边上的消防员眼睛尖，看唐清这幅模样，好心搭了把手扶住唐清，唐清踉跄地站起来，看到担架上全身上下都沁在血里，脸上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他颤抖着手，想要摸一摸女孩的脸，手却被一把挡了下来。

“麻烦，我们要送她去医院，麻烦让一让。”一个消防员打断了唐清的动作，动作麻利的抬着担架走远了。

看着抬着肖衍的担架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唐清突然觉得刚刚心悸的感觉又回来了，好像这一别，有些什么东西也跟着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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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的是刺目的雪白，是熟悉的医院的感觉，肖衍眨了眨有些迷茫的双眼，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肖衍只能扭头左右巡视了一下四周，豪华的单人病房里没有任何人，右手上打着的吊瓶内容液还有大半，显然是刚打上没一会儿，边上的桌子上温了一杯茶，还冒着热气，沙发上还有坐下去凹陷的痕迹，这个照顾她的人刚走没多久。

肖衍习惯性的推理下去，很明显她这次伤的很重，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除非是肖徊解决不了的事情，不然像肖衍受伤这种事，是肯定不会告诉她父母的，更何况这次受伤很重，要是被她父母知道，肯定是要回家找私人医生24小时照顾她的，现在在医院，说明了很多事情，比如，肖徊这人大学不上，竟然跑过来照顾她，比如，肖徊竟然破天荒的来照顾她，比如，她这次受伤这件事肯定和肖徊脱不了干系。

可是，究竟是什么事情呢？为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看来等会儿有必要好好问问肖徊了。

她等了没多久，房门被拉开，一个脚步声沉稳而有力的走了进来，是皮鞋的声音？肖徊什么时候喜欢穿皮鞋了？大学不该喜欢穿运动鞋么？

她睁着眼，平躺在床上，看不见来人，来人也没注意到已经睁眼的肖衍，那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然后抱着头靠在桌子上摆弄着手机。

肖衍想开口，但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她只能发出短暂的几个音节：“……水……我……水……”

沙哑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她的声音，让她陌生的有些奇怪，刚刚说话时疼痛又干涩的喉咙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里的疑问还没得到解答，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听到肖衍的声音心里狂喜，随后背脊僵硬，慌的连手都不知道该摆在哪里。肖衍听见那人衣服摩擦发出的声音，感觉这人有些奇怪，可能是肖徊要上大学，找了个保姆照顾她吧，可能这个保姆第一次照顾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吧，肖衍脑补完，好心地又提醒了一句：“我要水。”

“哦哦哦，好的。”是个男人的声音，现在已经有男保姆了么？肖徊可真会找。肖衍在心里好好吐槽了一下肖徊。男人已经端着水杯走了过来，“来了来了，是特意为你温的水，小心一点喝，慢一点，不着急。”男人的声音磁性中带着温柔，肖衍点头，能勉勉强强给个六分吧。

“谢谢。”肖衍已经感觉好了很多，男人已经给她腰间垫了一个枕头，她坐在床上打量着男人。

满脸的胡茬，猩红的眼睛，打扮有一些邋遢，但是人长的不错，眼睛熬的通红看来照顾人的时候还挺用心，是不是因为日夜都要照顾她所以才没空休息啊，小伙子还算有心啊。肖衍满意的点点头，喉咙里的疼痛还没减轻，身上也绑着绷带不能动，肖衍正左右为难该怎么传递信息，就听男人开口，表情有些难过：“感觉好一点了么？这次事故我们已经上报，还没找到那人联系的买家，不过我们已经尽量在找了，你感觉怎么样？肖徊他一会儿就过来了。”

这一番话说完，肖衍却从里面抓出了了一些疑点，她没有立刻问出来，而是对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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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很快就被打开了，肖徊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步履凌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胡茬都长出来了，一看就很久都没有搭理过的样子。

肖徊走到肖衍的病床边，摸了摸妹妹有些苍白的脸，“感觉怎么样？”肖徊的声音听起来和肖衍刚刚开口时一样，沙哑又干燥。

肖衍点点头，很乖巧的坐在那里，肖徊直觉上觉得现在的肖衍有点过于安静了，不太像之前的状态，又想起之前医生说的：“肖衍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根据我们的报告显示，她的大脑收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以目前的医学技术来说，我们无法知道她具体有没有什么应激后创伤，一切都要看她醒过来后再看了，可能会失忆之类的，毕竟她的大脑现在经过救治还是像一团乱麻一样糟糕，你们家属做好准备吧，哎。”医生拍了拍肖徊的肩膀，叹了口气离开了。

肖徊见她这幅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衍，你，你还认识我是谁吗？”肖衍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乖巧的点点头，原先长长的大波浪卷发被剪成了齐耳短发，随着肖衍点头的动作，显得极其的可爱，就像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毕业小女孩。

肖徊看见肖衍的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并没有失忆，肖徊看着自从剪了头发就显得很可爱的妹妹，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个懵懵懂懂的年纪，一时没忍住，手痒的揉了揉肖衍的头，毛茸茸的触感简直好极了，肖衍一反常态，没有拍开他的手，到是刚从门口走进来的医生制止了肖徊的动作。

“她头上还有伤，你这样乱摸是想让我再给她缝一次针吗？”医生阴测测地声音从身后响起。肖徊连忙缩回手，回头看向医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道歉道：“错了错了，我知道错啦，医生您赶紧看看我妹妹吧，她应该已经恢复了一点。”

肖徊转身的瞬间并没有看见肖衍眼里浓浓的不舍，似乎在控诉为什么不继续摸下去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护士协助医生给肖衍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病房门从里面被医生拉开，被赶出门外的两人立刻围了上来，医生摘下口罩说：“目前看来问题不大，自主意识清晰，也没有其他后遗症，等身上的伤口再愈合一点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了，检查结果现在来说都是好的。”

肖徊二人道完谢走进病房，肖衍正坐在床上扭着头看着窗外，窗外阳光明媚，两只小鸟正在枝桠上翩翩起舞。肖徊见她如此，心底一片柔软，坐在床边温温柔柔地安抚妹妹：“小衍，感觉身体如何？”

刚刚检查身体的时候，医生给她滴了一个药水，她感觉现在喉咙现在已经没那么疼了，说道：“哥哥，我想喝妈妈做的海鲜粥了。”

“好，我这就叫妈妈做，等会儿哥哥就帮你去取好吗？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肖徊好久没有见到这么乖巧听话的妹妹了，感觉自己的语气都随着她一变，到是温柔了不少。

“我感觉好多了，就是觉得睡了很长的一觉。”肖衍乖巧的回答，眼神丝毫没有分给坐在沙发上也一直在观察肖衍动静的唐清一眼。

“那就好，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都要说出来，告诉我或者唐清都行，好么？我现在去给你喊妈妈做海鲜粥，你等我一会儿。”肖徊见肖衍没事，心里想的都是妹妹刚开口的要求，于是转身就想离开，却一把被肖衍拉住。

“哥哥我刚醒，你再陪陪我好吗，海鲜粥的话，你给妈妈打个电话，让边上的保姆去取不就好了吗？”肖衍很自然的说道，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

肖徊却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他慢慢地盯着肖衍的眼睛，指着已经惊讶的站起的唐清，问道：“你刚才叫他什么？”

“嗯？难道他不是你专门请来照顾我的保姆吗，啊，我就说，你怎么会找个男保姆来照顾我，不好意思，刚刚误会你身份了1很谢谢你刚才给我递的水。”肖衍礼貌地回看着唐清，坦坦荡荡，也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这个时候的唐清甚至有些希望肖衍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肖衍没有注意两人突然难看的脸色继续道，“对了，我刚刚还想问你呢，你们学校最近是有什么活动么，你怎么穿的这么正式，像个真正的警察一样，不过你也快毕业了，很快就能当个名正言顺的警察了，对了对了，哥哥，我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我都不记得了。”

肖徊突然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唐清盯着肖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嗯？啊，不好意思，我最近脸盲的厉害，不太会识人，我们之前是认识吗？”肖衍不好意思地笑笑，脸上还有因为猜错人家身份留下来的尴尬而不好意思的红晕，像个红透了的大苹果一样鲜艳诱人。

唐清不知道哪里来的坏心思，鬼使神差地对她说：“我是你父母给你定的未婚夫。”

155

“名字。”“肖衍。”“性别。”“女。”“年龄。”“17岁。”医生听见肖衍的回答，手中的笔一顿，刚才他检查时忽略的问题就在这里，肖衍现在并不是17岁，身份证上显示面前这个女孩已经21岁了，他没有停顿多久，继续道：“知道今天是几号吗？”“不知道，我睡的时间可能有些长，我没办法确定日期。”逻辑思维正常，还好还好……医生飞快在自己的本子上画着，“外面两个人和你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一个是我哥哥，还有一个……他说是我未婚夫，可是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物。”肖衍不太确定地回答道，脑海中全是刚刚她和那个男人独处的画面，男人看着她，眼里盛满了震惊和忧虑，还有藏的很深的疯狂。肖衍被那双眼睛钩住了视线，呆愣的她并没有发现男人身侧紧握住的拳头还有额角的冷汗。

唐清站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画面明明很唯美，但他心里烦躁的像一团毛线，完全找不到解开的方法，他这时候突然很想来一支烟，想看那淡淡的眼圈从口中吞吐出去，消失在天际。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拉开，这一次，医生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整整一个小时，肖徊凑上去，问道：“医生，请问肖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认识我，却不是认识唐清，她，她是不是失忆了……”

“你先别着急，慢慢听我说。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请问这位唐先生是不是肖衍在最近一年的时间里才刚刚认识的？”医生扶了扶镜架，透过冰冷的镜片望向站在后面一点的唐清。

“是的。”肖徊看了唐清一眼，点头道。医生听见这个回答，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经过我的观察，肖衍似乎是失去了关于最近一年多的记忆，在她现在的印象中，她刚刚跨级参加完高考，成绩还没出，在家呆着，对自己为什么受伤进医院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些都是肖衍亲口说的，但是我有一点还是不明白，肖衍她刚才很不确定地和我说，这位唐先生……”医生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敢说。

肖徊皱眉，说道：“他怎么了，你快说。”

“她说，这位唐先生告诉她，他是她的未婚夫。”医生咬咬牙，说了出口，“其他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观察，我们初步可以判断，肖衍的大脑损伤带给她的后遗症就是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你们先进去看看她吧，我去整理一下她的资料，准备进一步观察。”说完，医生就留下脸色各异的两人，离开了。

肖徊转头瞪了唐清一眼，丢下一句“等会儿记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走进了病房。唐清摸了摸鼻子，也跟着进去了。现在事情不好办了，小家伙竟然还玩失忆……

听到开门的动静，肖衍转头看向肖徊，肖徊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心让肖衍心里一暖，刚才医生告诉她的消息实在让她有些难消化，医生竟然告诉她她失忆了，还失去了整整4年的记忆，她手脚都变得冰凉，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但是她抓不住，越想，脑袋越疼。

肖徊看见肖衍苍白的小脸，赶紧坐过去，握住她冰凉的手，问道：“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要不要叫医生？是脑袋疼吗？别吓哥哥。”

肖衍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刚才想事情，头有点疼，哥哥，我真的……我真的失忆了吗？”

“我，我也不敢确定，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不记得在a大上学？不记得我早就当上刑警队队长？不记得你还协助我帮我办案，甚至当上了公安顾问的事情吗？那，那还记得唐清吗？他是你小时候那个住在隔壁的二哥哥，还和你一起被绑架，你还记得他吗？”肖徊小心翼翼地问道，一点一点帮肖衍回忆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

肖衍听见唐清的身份，一愣，“原来是二哥哥啊，好久不见。”抬头看着站着一直不说话的唐清，礼貌地一笑。

唐清看着这个笑容，心中忽然一痛，说不出的别扭感，他忽然觉得这个笑容很碍眼，很想走上去，摇着肖衍的肩，和她说，他们曾经一起办案的点滴，想要和肖衍说曾经他们有多默契，可是，他动了动嘴，张口只能微笑的说：“好久不见。”嗓音低沉又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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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不知道为什么，手脚渐渐变得冰凉，然后从手脚往内延伸至身体各处，他嘴角扯出一个别扭的微笑，对肖衍说道：“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说完，就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甚至很不小心的撞到了病房的门框，发出了一声巨大的碰撞声。

肖徊想说些什么，但现在这处境实在尴尬，也就没有挽留，这件事还是得唐清自己想明白。“哥哥，我想吃海鲜粥了，你快点回家帮我和妈妈说好不好。”肖徊本来还在走神，听见肖衍这么说，便赶紧答应下来：“好好好，我现在就开车回去，大概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找个保姆先照顾一下你吧。”

“没事，我也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好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好歹我才是那个失忆的人好吧。”肖衍假装开玩笑道，她比21岁肖衍要懂得察言观色多了。

肖徊只好答应，他对于现在的肖衍，只剩下心疼，要不是为了查这次的案子，她也不用遭这份罪，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鬼知道他看到肖衍满身都是血的被抬进手术室时候，心跳都要停止了。

肖徊走后，肖衍请护士拿了她的笔记本电脑过来。她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翻飞，她打开了自己这几年存的各种档案，她虽然像普通人失忆那样，也十分的惶恐，毕竟失去了几年的记忆，让她现在有些无法适应，但是她已经很快的想到了解决办法，关于一些这些年养成的几乎要成为她思维的本能的东西让她做出判断，去吸收她现在记忆力没有的指示。

还好这些年，她一直没有落下将所有资料进行二次备份，4年看着很短，但真的要找下来，还是有很多的，也幸亏她只是失忆并不是失智，这些资料几乎粗粗一看，就和自己脑海里一些内容对上了，所以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她就复习完了四年来学习的相关内容。

大量的精力花费，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肖衍合上电脑，躺了下去，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是不是闪过的，都是刚才那个叫做唐清的男人，他离开时那个表情，不停反复地出现在肖衍的脑海里，肖衍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这个表情攥住了一样。那个人，究竟和我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会对他这么在意？我，失去的记忆有什么呢？

她闭上眼，慢慢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记忆，有很多记忆碎片，她想去抓住他们，仔细看看他们，可每当肖衍想去抓住那些碎片的时候，大脑就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密密麻麻的小针，刺在最柔软的地方。

“小衍，你要的粥来啦！”肖徊在病房外面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开门走了进去，他将粥碗打开，放在了沙发边上的桌子上，将保温桶里的粥舀到小碗了，他低头做着事，没有注意到的是肖衍在听到肖徊进门那句话之后，脸上略带怀念的表情。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过，究竟，是在哪里呢？我想想，想想……尖锐的刺痛又传来了，这一次不像之前肖衍试探着时候那样来的快走得也快，它像是突然被惹怒了一样，不断地刺激着肖衍的大脑，肖衍疼地冷汗直冒。

“小衍！你怎么了！医生！医生！救命啊！”肖徊一转头，看见肖衍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满头的冷汗，整个人都慌了，他正要按下床边的救护铃，却被一只缠满绷带的手握住了。“没关系的，我只是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痛的。”肖衍虚弱的笑笑，向肖徊晃了晃从绷带里渗出血的手。

“你要吓死我了！没事吧，要不我叫医生来再帮你包扎一下吧。”肖徊不放心地问道。“没事的，先吃饭吧，我刚刚会碰到伤口还不是因为太饿了，想要快点爬起来喝粥，妈妈做的粥也太香了，快快快把粥给我端上来，饿死了。”肖衍乖巧地坐在床边催促着肖徊端粥过来，肖徊看着变得如此乖巧的妹妹，心里一片软乎，几乎是有求必应。

再三确认过之后，肖徊将粥碗端到肖衍面前，肖衍举了举自己缠满绷带的一双手，示意肖徊喂她，肖徊无奈地笑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突然感觉真的好像又回到了大学之前那段妹妹乖巧的时光。

“啊，妈妈做的海鲜粥，真的太好喝了，满足满足。”肖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咂巴咂巴嘴。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门外，逆光处站着一个身形熟悉的身影。两人背后皆是一僵，心里同一个反应：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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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现在小衍受伤住院都不用告诉我们了是吧，还当不当我是你妈！刚才你突然说想喝海鲜粥我就觉得奇怪，还好我留了个心眼跟着过来了，不然是不是要等小衍好了你才打算带着她回来见我们，然后再编个她之前在国外出差之类的谎话！”余女士叉着腰，站在病房门口冲着里面大喊，这架势也没人敢上去拦一下，大家都围着凑个热闹。

“妈，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先进来，我好好给您赔不是。”肖徊被肖衍胳膊肘怼出来劝道。许是人实在太多了，余女士自己也觉得影响不好，就顺着肖徊的力道进了屋，肖徊不好意思地冲外面笑笑，赶紧把门关住了。

余女士看见坐在病床上的小女儿，眼睛里的眼泪就像摁到了开关一样，哗啦啦的流了出来，“小衍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啊，疼不疼啊宝贝。”

接下去的两个小时里，余女士向肖衍表达了自己思子心切希望把肖衍接回家照顾的想法以及对肖徊隐瞒下这么大的一件事的愤怒，然后，肖启君先生出现在病房里，并且，他与肖徊之间使眼色成功被余女士发现，就此，他们之间的秘密被识破，两人再一次被教育了一番。

“好了好了，妈妈，你帮我去办出院手续，我和你回家吧。”肖衍打圆场道。余忆女士终于放过两人，摸了摸小女儿苍白的脸，去办出院手续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肖衍在家体会了如沐春风般的温暖，余忆女士不停地向她投喂各种好吃的，而她的父亲肖启君先生只能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这是余忆女士对肖启君先生知情不报的惩罚。

“宝贝，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不敢啦。”肖启君蔫嗒嗒地讨好道，“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万一你担心过了头，又出了事儿怎么办吗？”

“闭嘴，你还说这件事！那时候要是我们对小衍多一点关注，小衍也不会被……”余忆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肖衍还坐在旁边，立刻将嘴闭了起来，隐晦地看了肖衍一眼。肖衍假装没有听见余忆的话，低着头慢慢地喝着碗里的东西。饭桌上陷入了一片死寂中，气压低沉地不行。

难道我上大学的时候，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妈妈会突然不继续说了，我只记得高中时候的那件事，可是高中那件事，已经很好的解决了，之前妈妈也有提起过这件事，但是表情并不是这样的，大学时候，究竟发生过什么呢？肖衍留了个心眼，打算自己去查查这件事，毕竟从父母讳莫如深的表情里，就让她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饭后，肖衍走进自己房间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刚才饭桌上的那件事。脑中一片空白，毫无头绪，肖衍叹了口气，打开电脑，寻找线索。没想到还真的被她找到很久之前写的一篇类似于日记的东西。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才能也可以用在判案上，这几天一直陪着哥哥在公安局里实习，本来以为公安很轻松，但是没想到原来我们的城市里有这么多的案件，还有这么多的罪犯，今天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警察，还认他做了师傅，他真的很厉害，竟然可以猜对我的难题，简直是太厉害了，他就像书里的福尔摩斯一样，根据一些小细节推理，我今后就要好好和他学东西！

时间是三年前的7月，从时间上来说，刚好是肖徊大学毕业进入警察局实习，而肖衍刚好放暑假的日子，而且，肖衍总觉得，看到这篇类似于日记的东西，她的心脏微微紧缩，传来一阵钝痛，那个师傅……究竟是谁……

8月：今天和师傅一起办了第一起案子，这感觉真是太棒了，师傅还夸我记性好，说我的记性，对推理案情十分有帮助。

10月：最近一直在忙着学习，周末才有空去看师傅，今天突然决定要去学医，师傅说，多学一门技术对今后有帮助，于是我就跑到医学系那儿和教授说了我选修的事情，没想到教授竟然同意了，以后要更加忙碌啦。

来年1月：最近放寒假，几乎是在公安局里过的，爸爸妈妈最近一直在外面旅游，也不回来看看我们两个留守儿童，还好有师傅陪我们过年，在师傅家里好有意思，可惜我们过到一半就被叫回警局办案子啦。

4月：最近这个案子好难，这大概是我人生里最大的难题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看到最后一行这几个字，肖衍心脏的疼痛更加明显，眼角干涩的紧，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快到肖衍无法抓住它们，她双手捧着脑袋，脑袋里也在剧烈的疼痛，师傅，师傅，为什么，为什么！

脑中，一个女孩在磅礴的大雨中歇斯底里地问道，她的情绪像是感染到了肖衍，肖衍睁着眼睛，看着水珠滴在了地毯上，一滴，两滴，晕湿地毯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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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雨真的很大，大到肖衍站在雨里都看不见周围的景象，她在雨中一遍一遍的喊着“师傅”，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声回应，肖衍慢慢的挪动着，忽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声，这一枪仿佛是开在她身上一般，她直觉这一枪是师傅开的，来不及细想就往枪声传来的地方跑过去。

她浑身湿哒哒的，冰冷的雨丝侵袭她的全身，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的晚上格外刺骨，肖衍裹紧了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最外面赫然是一件不符合她身材尺寸的防弹服，那是她师傅临走前脱下来穿在她身上的，她还记得师傅走之前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在原地等着他们。

师傅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蓄着短短的胡子，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有神的眼睛，和犯人说话时眼睛里总是淬着寒霜。肖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透着一股狠厉的气息，像是要撕碎猎物的头狼一样。

肖衍依稀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师傅只是瞟了她一眼，就喊她赶紧回家，说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玩的地方。她很不服气，于是就在师傅面前来了一段自作聪明的推理秀，她以为，师傅在听完她的推理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惊叹，而是耻笑了她的目光短浅。肖衍很不服气，当场就要继续找他理论，但是没想到这个男人突然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对她说：“小姑娘，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你确实已经看到了很多细节，并且推理了七七八八，可是这些在真正的刑侦上就像是纸上谈兵，要想真正的解开一个案情，还是需要很多东西一起作用的。听你哥说你在a大学化学？那我给你举个实际一点的例子，你们在做一个实验的时候，是不是先在纸上设计实验过程，计算用量，然后再进行实验，而实验过程中是不是也经常会出很多的错误？这就是经验的重要性，你现在还分不清你看到的细节里哪些是有用的信息，哪些是不重要的信息，如果你把所有的信息的都当作重要信息去处理，会浪费很多的时间，而这些对案情并没有什么进展，知道了吗？”那个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肖衍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他说的事情感到不服气，还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竟然要求拜他为师，并且要跟着他学习。

几个月来，他们一起侦破了很多案子，肖衍甚至已经想好毕业了之后要去公安局做一个法医，为了这个目标，她甚至选修了医学，可是一切都在第二年春节那天变了……

那天，肖衍和肖徊因为父母出国度蜜月，于是被师傅叫到他们家过年，年夜饭才刚吃到一半，就被队里叫了回去，说是之前一直没破的那起案子的凶手的行踪有线索了，接到群众举报说在郊区的一座废弃工厂里看见过他，于是几人来不及吃完年夜饭，就往哪里赶去。

等到了工厂，师傅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死活不让肖衍跟着他们进去，时间又很着急，于是师傅在给肖衍套上防弹衣之后，就带着一对人进去了。这时，雨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越下越大，肖衍的心也跟着慢慢沉了下去。

她坐在车里，看着这里的建筑，突然觉得不对劲，这里四周根本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身处郊外，也根本没有可以供人旅游或者游玩的地方，要说在这样一个废弃工厂游玩就更不可能，所以目击者声称在这里看到过犯人根本不可能，那么真相只可能是：这个报警电话就是犯人自己打的，那么他打电话到警局的真正目的只会是一个，他很疯狂，见自己逃不了了，于是就想拉几个警察一起死！

肖衍顾不得一切，她刚刚听见师傅他们打电话，因为是过年，所以要调派一个武装部队过来有点麻烦，需要大概4个小时的时间，而现在距离武装部队过来还有整整2个小时，师傅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肖衍打开车门跳下车，站在茫茫大雨中，根本分辨不清方向，直到那一声枪响传来，肖衍快步往那个方向跑过去。

隐隐约约，肖衍看见一个人影躺在雨中，身边都是从他伤口处流出来的红色的血液，血液接触到雨水，两者混合在一起往外扩散，那件衣服肖衍只用了一眼，就确认那件衣服是今天师傅特意换上的新衣服，他说：“今天你师娘特意给我买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还硬要让我穿上。”

耳边还是师傅爽朗的笑声，而这一会儿，面前的这人仿佛睡着了一般，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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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衍！你别过去！”躲在暗处的肖徊看见肖衍一步一步靠近师傅的尸体，只好现身大喊道。肖衍愣愣地回头，看见肖徊，声音颤抖的问道：“那个是师傅吗？”

肖徊听见她的问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哽住了，只能点点头，对她说：“你先过来，那里很危险……”肖衍听见他的回答，眉头紧皱，站在原地继续道：“告诉我原因，我相信师傅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你快过来，他不配做你师傅！他是公安局里的奸细，他竟然和那个组织有联系！我们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这里和那个组织的雕哥接头。”肖徊有些恼怒，现在情况还没查明，刚刚一直没人敢轻举妄动，肖衍一个人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就像个活靶子一样，肖徊怕她一会儿冲动就跑上去，那他们的这次行动肯定要暴露，这里现在可不止那个罪犯一个人，还有那个极为暴力的军火集团的人。

肖衍依旧站在原地，看着面前躺着的男人，耳边是肖徊刚刚的话，她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相信这件事的，她觉得肖徊在说谎，她不明白为什么师傅会躺在这儿，她颤抖着手，不顾肖徊的怒喊，走上前，白净的手附在男人满脸胡茬的脸上，男人紧闭着双眼，没有给她一丝回应。

肖衍轻轻地叫了一声：“师傅？”入手的是一片冰凉，雨丝细细密密地带走了他最后残留的体温。“师傅？别在这儿睡啊，这儿多冷啊。”她伸手推了推男人，手碰到了男人的胳膊，眼神一凛，她直觉手下的手感不对，她用力一推，将男人翻转过来，她的瞳孔突然紧缩，男人身上被绑着一个黑色的塑料盒子，上面很简陋的画着一个黑色的笑脸，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这个炸弹就当作礼物送给你们吧。

肖衍见到炸弹的那一瞬间立刻回头往外跑，对着要冲过来的肖徊喊道：“有炸弹！快跑！快跑！”肖衍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很简陋的黑色盒子发出了滋滋滋地电流通过的声音，接着响起了外壳被燃烧的声音，还有高温蒸发雨水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肖衍飞快地往外跑，那一刻，肖衍突然觉得时间变得缓慢，一切都被可以的放缓了脚步，肖衍慢慢的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躺在雨泊中的黑色身影……

巨大的轰鸣声从身后传来，肖徊在最后一刻拉住了肖衍的手，顺势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两人被爆炸的余波击飞出去，落在了几丈之外，最后被一堵墙拦住，救了一命。

肖衍缓缓睁开双眼，迷茫的眨了两下，待看清周围的一切之后，有些不知所措，她刚才做了一个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的梦，她觉得大概是她记忆里的某个片段，但是她也很不确定这个梦的真实性，虽然一切都显示这是她记忆里的某个片段，但是很多的疑点都没有得到解决，甚至她并没有任何恢复记忆的迹象，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是想暗示她什么。

肖衍仔细想了想，决定去问肖徊，他也在这个故事中，他应该会知道一切。

第二天，肖衍将自己想去找肖徊的想法告诉了肖母，遭到了来自父母的强烈反对，他们认为肖衍现在还处于受伤还没完全康复并且记忆也没有恢复，以她现在确实4年记忆的情况，根本不敢让她出门，他们现在可是怕了。

肖衍扶额，突然觉得17岁时候放养式的父母有点可爱。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房间里。可是他们都忘记了，如果是21岁的肖衍，这个时候肯定是以自己的身体为第一位，叫肖徊回来见她的，而他们现在面对的是17岁的肖衍，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洗礼，没有见识过那些人性的丑恶，还具有着年轻人的冲劲和热情，用概括一点的话说，就是还有着叛逆心理，父母不让干什么，她就要做什么。

于是，肖衍趁着父母睡午觉的功夫，偷偷从家里溜了出去。肖衍头上的绷带还没有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就随意的带了一顶帽子就出门了，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肖衍一直被昨晚困扰的心情好了一些，她慢慢地走在路边，随意地打上一辆出租车就直奔公安局。

很快她就看见了和梦里相差无几的公安局，这里就是肖徊工作的地方。肖衍大步地走进公安局，今天站在门口执勤还是个熟人，是小雨。本来他还无聊的正想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打个盹，看见肖衍头上缠着绷带走了进来，赶紧站了起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肖衍听见他的称呼，眼珠一转，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来找我哥的。我哥他在的吧。”

小雨听见肖衍的话，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在，他在楼上，要不我把他叫下来吧……”“没事儿，我直接上去找他就行，我先上去了。”肖衍摆摆手，绕过小雨走了上去。

小雨盯着肖衍的背影，奇怪的想，今天肖衍姐竟然叫肖队长叫哥欸，太难得了，那件事以后很久没听见她这么尊敬的喊肖队长哥了呢，啊，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那个魔女还在上面呢，肖衍姐上楼会不会爆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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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徊！我和你说过了，肖衍她在这起案子里起关键作用！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找别的线索！那个配药的嫌犯还在icu，现在知道真相的只剩下肖衍了！为什么不去问肖衍！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还没走上楼梯，肖衍就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很没有礼貌的冲着肖徊吼道，肖衍听到这个女声，不知道为什么，本能的不喜欢，她紧皱着眉头，脑中闪过一些快到让她无法捕捉的情景片段，让她更加厌烦这个女声。

“闭嘴！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向一个走后门进来的人报告我的想法，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根本不需要通过你，而且，肖衍现在正在养伤，不适合来警局做笔录，我自己的妹妹没有我护着怎么行。”肖徊很霸气的回怼回去，说话也是很不留情面，让那个女人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

可是那个女人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她换了个角度继续道：“所以，为了你的妹妹可以安心养病，你让我们所有人跟着在这里耗时间？再这样下去会有更多人命死在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手里的！”那个女人的手段似乎变得高明了不少，竟然知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确实，现在这个情况下，如果肖徊一直耗着不去找肖衍做笔录的话，全队的人都和他在这边耗着，做无用功，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没抓到的那个犯人在外面多一天，就有可能会多一条人命丧生在他手上。

肖徊手一顿，说道：“我不是给你们了那天的电话录音了吗，一些都和你们听到的一样，还需要肖衍做什么吗？”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肖衍失忆的事情说出去，会引来很多麻烦的。

“你让大家评评理，你这叫作徇私，肖徊，你应该知道这个的后果会很严重！”那个女声似乎开始不耐烦了，警告肖徊道。

“哟，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啊，哥哥你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让我听你被这个女人骂？你也是好本事呢。”肖徊听见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心中一喜，转念问道：“爸妈让你出来的？你身体怎么样了，哥哥最近忙，一直没有回去看你。”

“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没什么事情了，我这不是一好，就过来做笔录了吗？我要是再不过来，那个女人不得窜到你头上去了。”肖衍一点都没有给那个女人留面子，这样说话的她让人看不出任何她此时失忆的迹象。而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上楼的那一刹那，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毒蛇到令人发指的年纪。

“肖衍！你说什么！我现在是可以告你的！”终于见到那个女人的庐山真面目，果然是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小人模样，上蹿下跳的样子丑陋极了。

“哦哟，我好怕怕啊，话说，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以什么身份这样和我说话？一个走后门进来的女人也应该懂得礼貌对待目击者吧，警校都没有教过你这些吗？”肖衍眼色一凛，根本不给俞清容一点面子，这个女人刚才怎么说她哥的，现在就怎么还给她。

俞清容伸出长长的手指，颤抖着指着面前的女人，即使头上还绑着绷带，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那种即使被风雪摧残，也会在寒冬腊月傲雪挺立的梅花的幽香，俞清容自认为自己比不过。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小衍先和我进去做笔录吧，肖徊你也和我进去吧。”唐清终于开口了，他没有料到肖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本来他打算实在不行就把肖衍失忆的事情说出来，那也省的肖徊一直被俞清容拿着这事儿说话，但是现在肖衍来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他就索性出来当个和事佬，带着肖衍进了审讯室。

“停，你先不要说话，我要求先给我播放一遍那段你们现在持有的录音，让我也整理一下思路。”肖衍刚坐到椅子上，就向两人要求道。虽然她对面前这个刚才做了和事佬的男人情感有些复杂，但是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还原当时的情况，于是她向男人提出要求。

肖徊担心的看了肖衍一眼，通过这几分钟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肖衍并没有回复记忆，虽然她刚才的样子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肖徊还是敏锐的感觉到现在的肖衍很不安，也很焦虑，但是他现在不能问出口，背后的单向玻璃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的一切。

“好了，我可以讲述关于那天的情况了……”肖衍摁灭录音，脑中已经有了当天的模拟路径图，她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听了这段清晰的录音，对那天发生的事她大致还是能够还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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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大致就是这样，现在我已经录完笔录了，现在我可以占用一点我哥的私人时间了吧。“肖衍抬头盯着面前正在低头做笔录的男人，男人的睫毛很长，低头的时候可以看见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投下的阴影，肖衍恍惚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可以。”唐清强压下心中快要喷涌而出的强烈情感，任由心里的山洪兀自喷发，他很想去质问肖衍究竟为什么会单单忘记了这四年的记忆，他问过心理医生，他们给出的回答也很模棱两可：或许是想要忘记这四年里的某段回忆，或许是想忘记这四年的某个人，这是目前医学还无法触及的领域。

他将门打开，肖徊带着肖衍侧身从他身边出去，走进了肖徊经常休息的休息室里。

“想问什么？”肖徊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好奇的环顾四周的肖衍，突然觉得这个样子的肖衍有点可爱。

肖衍听见他的问题，收起了满脸的好奇，坐在肖徊对面问道：“告诉我，师傅究竟怎么死的？”

肖徊蹭地站了起来，兴奋的喊道：“你都想起来了？不对，你要是想起来了，肯定会记得师傅怎么回事的。”肖徊又慢慢坐了回去。

“所以，不要转移话题，告诉我，师傅究竟怎么死的。”肖衍盯着肖徊，不放过任何他的小动作，肖徊左手悄悄地蹭了蹭自己的裤腿，左脚向前迈了一小步，双手抱胸，呈防御状，然后，他慢慢开口：“其实你师傅吧，他是藏在警察局里的卧底，当时我们在一同侦察两起案子，一起是军火集团跨国犯罪，另一起是a市当时发生的一起行为极其恶劣的入室盗窃凶杀案，第一起案子我们已经调查了很久，但是每当我们快要抓到那伙人的时候，那群人总会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知道了关于我们行动的消息，每一次都只差一点，我们就可以抓到他们的。现在想来，就是有人在我们内部做接应，才会变成那个样子的。另外一起案子是当时局长要求我们一起查案的，你师傅当时有意要锻炼你，于是让你来主导调查案情，终于等到你找到凶手了，可是却被他逃掉了，后来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接到一个电话举报说在郊区的废弃工厂里看到了那个凶手的身影，于是我们立刻出警，往那里赶过去。但是到了那里之后，你师傅不知道发现了什么，让你一个人留在了原地，增援要很久之后才能到，我们当时的警力进去还是非常危险的，但是我们最后还是进去了。”

肖徊顿了顿，换了个姿势，背靠在沙发上，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怀念，似乎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继续道：“后来我们反散开来去寻找那个凶手，等我再碰见你师傅的时候，他一个人，身边时几个军火集团里的人，我们发现了他，他自然也看到了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我们之后，苦笑一声，就拿起枪……自杀了。这就是你师傅死的真相，他就是警察厅的卧底，被我们发现之后只好自杀了。”

肖徊放下手，拿起手边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茶。

“你说谎了。”肖衍淡淡地说道。“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话。”肖徊不假思索，非常快速地接道。肖衍轻轻转开头去，说道：“你一开始说话之前，左手蹭了蹭裤腿，说明你当时很紧张，接着你的左脚往前迈出了一小步，说明你这是已经开始做好了防御准备，这一点也从你后来双手抱胸的姿势可以看出，人只有在自己很戒备的状态下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开始的那一段你并没有说谎，而在后来，你停顿了一下开始，你开始说谎，你的背靠在沙发上，努力摆出一副很舒适的状态，但其实此时你的背部根本没有靠在椅背上，说明你当时是假装放松，而当时你说话的语速非常慢，慢到每个字几乎是在你的大脑里来回的打转过才说出口的，而这个反应在心理学上是证明你开始反复咀嚼你即将说出来的文字的，可是，你只是在回忆过去的某件事情，它并不需要你一直反复的去咀嚼你的用词，让我最后确定一切的是你在讲述完整个过程之后，喝了一口水，你很渴么？我观察过，你在进门前刚喝完一瓶水，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口渴是因为你需要用喝水这个动作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毕竟你刚刚在骗我。而这一切的一切我帮你还原一下经过，当你在讲述前半段故事的时候，其实你的内心是在考虑，接下来你要隐瞒掉多少真相才能让我听的既有过程性，却又听不出你隐瞒了其中大部分的真相，从而，让我相信，其实我的师傅——他就是一个藏在警察局里实则是在为军火集团提供消息的卧底。我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嗯？肖队长？”

肖衍盯着肖徊的眼睛，不出意料的从里面找到了一丝惊慌，肖衍有些难过，她此刻又希望肖徊说的是真的，又渴望肖徊说的是假的，她已经有猜测了，但是这个猜测让她心脏一抽一抽地泛起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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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准备说还是不说？”在陷入短暂的沉默之后，肖衍才开口道。肖徊摸了摸额头莫须有的汗水，对肖衍摊手说道：“其实我真的什么都说了，只是怕你听完了，又像以前一样……”

肖徊没有说下去，但是他只要一想起自己当时进病房里，看见那个平时笑容灿烂迎接他的女孩，躺在白色的床单中间，无神的双眼没有一点神采，就觉得整个人的心脏都被抽紧了。

“放心吧，即使是打击，再大也总会过去的，既然我在21岁还活的好好的，说明这次的打击并没有将我击垮，但是我需要知道这次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哥哥。”肖衍盯着肖徊的眼睛，眼睛中满是真诚。

肖徊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真相，而是这个真相我们也没有查出来，我只知道，当时你从车里独自跑了出来，接着你去翻动你师傅的尸体，结果突然发现他身下有一颗炸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你刚跑开没多久他就炸了，我为了保护你，把你紧紧地抱住，后来我们两个人被爆炸的余波冲到了一根柱子的后面，这才躲过一劫，后来这件事被上头压下去了，谁都不让继续查，而你当时不管怎么闹，都得不到结果，后来有一天你自己偷偷溜出去，回来之后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不再提你师傅那件事，却像变了个人一样，可我们怎么问你都不说，后来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们也就这样……”

肖徊的话没说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唐清走了进来，说道：“有新线索了。”

肖徊蹭地一下站起来，赶紧溜，不然再呆下去就要被灭口了，还好唐清来得及时，这失忆了的肖衍也不好糊弄啊。而肖衍心里装着事情，肖徊刚才说的话也确实没说谎，她现在急需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唐清回头看了一眼肖衍，而跟着肖徊出门去开会了，房间里就剩下肖衍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慢慢的思考人生。我当时究竟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我昨天晚上会光光想起这件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21岁的我啊，你究竟想让我帮你查什么？

这边肖徊快步走进了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各路的精英，这次的案子并不像其他的案子一样，不像仇杀那样，有迹可循，所有死者都没有相近或是交集的人际关系，所以公安只能联系了各路的公安顾问，那些其他市的精英们，让这些人共同解决这起案子。

里面的一个男人看见进来的肖徊，皱着眉头说道：“肖队长，你迟到了。”

“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家事耽搁了。希望胡先生不要介意，不知道是胡先生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可以让我们尽快破案。”肖徊慢慢地坐到最前面的主位上，唐清则是跟着他，坐到肖徊边上那个位置上。

胡广华被肖徊的话都住了口，低头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线索不是我找到的，是邢先生找到的，他在尸体上找到的新线索。”

邢闻听完，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这可是我这几天费尽心思，没日没夜的检查那几具尸体之后，才找到的线索，废话不多说了，各位看一下你们桌上的资料，那几张照片就是我找到的线索，我们之前一直说每具尸体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人际关系，社会阅历，甚至是整个人生都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们一直对于凶手选人的方式很费解，也往无差别犯罪上思考过，但最后的数据都显示错误了，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各个尸体上仔细地寻找，一定有什么是我们漏下的。果然就在今天，我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大家仔细地看看每个死者的手指，有没有发现每个人的手指甲都非常地短，甚至有一些地方都裂开了。这就是我的发现。我发现这几位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喜欢咬手指甲。而我相信，这一个共性，可以得出方方面面的信息，而我，作为一个法医，就只能看出凶手是依靠这一个特点对每个人进行下毒的。”

邢闻说完，看了一眼肖徊，向他点点头，两人目光交接，肖徊明白了他的意思，站起来，说道：“我知道各位对于我之前一直没有去向肖衍做笔录颇有微词，觉得我在徇私，那么今天我就把肖衍叫过来进行了笔录，她做的笔录现在我用大屏幕投放给各位，接下去的时间里，我希望和大家共同将这件事解决，也希望大家多出点力，不要只会在我迟不迟到的问题上小题大做。”说完，肖徊瞥了一眼坐在桌子另一头的胡广华，只见胡广华脸色难看，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肖队长，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你迟到是事实，为什么还不让人提醒你两句呢，你这算不算独裁专政呢，说白了，我们都是各个警局里的精英力量，你这样对我们说话是不是有些不妥？”胡广华边上的一个女人站起来，眼神凛利的看着肖徊。

“有什么不妥的？你倒是拿出一些线索再说这话啊，这么多天下来，也没看见你拿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倒是不知道，原来隔壁市的精英就是个光会动嘴，不会动脑的货色。”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说话嚣张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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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随着门口那个女声的出现而齐齐地转头望去，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清清爽爽的梳着一个马尾辫，一张小脸素着，清清爽爽的样子到让人看着格外舒服。

“你！你是谁？竟然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是谁把这么个小丫头放进来的？”刚才说话的女人看着斜倚靠在门边的女孩，她可没有忘记刚才就是这个女孩打断了她说话。

“肖衍！快给人家道歉，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你看看你，快点！人家虽然确实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是人家过来的这片心是好的啊，虽然住宿费，路费都是我们出的，可我们这不是也不差这点钱吗？快点，和人家说对不起！”肖徊见那女人就要上前动手，立刻走到肖衍旁边拉住她的胳膊，话却是对着那个女人说的。

“诶呀，我错了还不行么，对不起，都是我口无遮拦，乱说话，怎么能把这么真的大实话说出来呢，即使人家真的没有帮上什么忙，都是我不好，这位姐姐，能不能原谅我呀。”肖衍说着就要走上前去拉那个女人的手。

肖衍和肖徊两人一唱一和地堵住了女人的嘴，愣是让人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的一只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指指肖衍，又指指肖徊，一张脸憋得通红，可愣是一句话都没憋出来。

“扑哧”邢闻是在座唯一一个认识肖衍并且和肖衍共事过的外编人员，看着这两兄妹耍宝，一下子没憋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各位，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的，哈哈哈哈哈。”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邢闻的笑声到是把现场微微有些凝滞的气氛打破了，在场的有好几个都是和肖徊一起办过案子，都是相熟的兄弟，刚才胡广华还有韩梅两人说话是有点太咄咄逼人了，可作为同僚他们也不好意思指出来，就只能光沉默，后来肖衍那一阵狂怼把在座的几个人也说进去了，气氛变得更有些尴尬，他们是对韩梅颇有微词，但吵架波及到了他们，他们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于是在座的几人都特别有默契的一句话都不讲。

“你就是肖徊的妹妹肖衍？不就是一个前公安顾问吗？说的你好像能查出什么重要线索一样。”邢闻的打断，让韩梅因羞愤而停止的大脑快速运转起来，她能混到现在的位子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抓重点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我有证据啊，我就是因为有证据忘记和我哥说了，才会进来的啊。而且就算是你这样没有找到证据的都可以坐在这儿，我为什么不能进来呢？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韩警官。”肖衍盯着面前突然又变得和刚刚面对肖徊时候一样趾高气扬的女人，突然觉得刚刚在外面碰见的那个小姑娘可爱多了，同样是拿鼻孔看人，一个能让人看出她从小就生活在优越的环境中，一个却只是靠这种动作来掩盖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廉价。

“那你拿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能拿出来什么线索。”韩梅踩着高跟鞋，刚好比穿着运动鞋的肖衍高出半个头，她一步一步靠近肖衍，站在肖衍面前俯视着她，眼里带着审视和嘲弄。笑话，他们这么多人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线索，就她也配？

肖衍看也不看面前的韩梅，侧身坐到了肖徊刚才的位子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她将这个东西放在桌前，开口道：“相信诸位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拿出这样一个东西，其实这样东西是刚才在外面我看见一个警员在整理一个死者的物证的时候从他的钱包里面掉出来的，如你们所见，这是某个东西的一个尖角，看材质是黑曜石。”

“这一个角说明什么，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其中一位死者身上的东西，可这个和其他有什么关联呢？”韩梅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在座的几人也点了点头，如果说只有这么点东西就说自己找到线索了，未免也太牵强了。

“好了，我也不卖关子了，各位思考一下，能被死者放在钱包里东西，必然是死者所期望保留下来的东西，而同样的东西，其实还出现在了其他几名死者身上。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帮各位看过了，那名在a大的女死者的耳钉和这个其实是同一个材质的黑曜石，而那名在方氏里死的男死者手表上有一颗镶钻是黑曜石材质的，我在网上搜过同款表，已经证实这个黑曜石是他自己镶上去的，那么，现在，这算不算是一个线索呢？”肖衍背靠在椅子上，脚一点，将旋转椅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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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我们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的线索，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找到！”韩梅几近癫狂，她根本不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多大的本事，在座的那么多人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的线索，她随便一下就能找到？究竟是运气好还是……“你还知道些什么！莫非你和这个案子有关！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与这个案子有密切的关系！”韩梅几乎是立刻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一面是歇斯底里企图找回面子的韩梅，一面是气定神闲坐在转椅上的肖衍，对比一下子就明显了起来，邢闻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韩梅，够了，没有找到线索也不能代表什么，本来就是你一定要去挑衅别人，承认肖衍比你厉害很难吗？”

韩梅刚想反驳，被一旁的胡广华拉住了胡广华冲她摇了摇头，显然他更加识时务一点，在座的都是公安里的精英，刚刚虽然因为肖衍的话让他们有些拉不下脸，那现在，人家确实拿出了线索，他们也只能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好了，我刚才所有的发言都是针对某些自认为了不起，实则胸大无脑的人说的，并不是说在座的其他人，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公安的精英力量，每个人所擅长的部分各有侧重，很高兴各位这次可以来a市公安局帮忙调查这次案件，我替我哥哥谢过大家了，接下来就不打扰你们继续开会了，我先失陪了。”肖衍说完，向众人鞠了一躬，就往门外走。

坐在门边上一个年纪很轻，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率先站起来开口道：“肖衍你不留下来吗？你不是公安顾问吗！”“不不不，我已经辞职了，现在是个失业人员，大家应该都看到过了我辞职那次的视频，这次会进来也是因为在外面不巧听见了某些人诋毁我哥哥，所以一时间气不过就进来说两句，现在我想也没我什么事情了，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肖衍摆摆手，将双手枕在脑后，向身后挥了挥，离开了会议室。

“肖顾问！我觉得你的才能不该就这样被埋没！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那个男生锲而不舍的劝道，他是邻市公安局的公安顾问，一直很崇拜肖衍，他看过肖衍的很多案件分析，几乎是将凶手的所有行动内容都分析的很到位，他一直很想来这边和肖衍切磋一下，他一直把肖衍当成是自己的对手，惺惺相惜的那种，可是今天一见面才发现，他根本比不上肖衍，他已经很认真的看过案情了，他一直以为肖衍的供词才是这是案件的关键，但是没想到其实他们所忽略掉的那些小细节，才是真的该注意的线索。

“走了走了，你们继续吧，我还要回家养伤。”肖衍越走越远，脚都已经踏下楼梯。男生急了，他是真的很想借这次机会近距离观摩一下肖衍办案，“肖衍！我现在要求你作为案件目击者留下来接受询问！”

肖衍听完，眉头一挑，竟然还有这种留人的理由，她扭头看过去，男生站在那里，意识到自己刚才说出了什么惊人的言论，支支吾吾地接着说道，“请你配合，我，我还有很多想要问你的关于那天在a大实验楼发生的事情，麻烦你再留一下。”

肖衍停顿了一会儿，几乎在所有人都要以为她要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笑了，冲那个男生喊道：“喂！小子，我今天就留下来了，但是我接受询问，其他的一概别找我，毕竟我只是个目击者而已。”

说完，她又踏进了刚才呆过的那间审讯室，等待着在场的众人对她这个目击者进行询问。

“文宇凡，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你把我妹妹留下究竟要干什么？”一直没有开口的肖徊皱眉问道，他之前和文宇凡一起办过案子，他一直觉得这个男孩是一个话很少但是很有头脑的男生，电脑技术也很不错，但是今天他的操作让肖徊有点头疼，他留肖衍做什么，好担心肖衍失忆的事情被知道……

“我就是想把她留下来……当时只能这么说了。徊哥对不住啦。”文宇凡摸了摸后脑勺向肖徊笑笑。肖徊害怕自己表现的太过不满会引起大家的猜忌，只能点点头，假装无事发生。

“真不知道留下这么个外人做什么。”韩梅小声地嘀咕两声，她虽然内心有很多的不满，可现在不好表达出来，她可都看的清楚，刚刚文宇凡出声留肖衍的时候，好几个人都想站起来帮忙说话，最后看到肖衍走进审讯室才松了一口气。

肖徊瞥了一眼韩梅，没有理会她，坐到主位上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现在我们又得到了新的线索，相信很快就能得到突破口，感谢大家的配合，还是和之前一样，有线索及时上报，现在我们分配一下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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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玻璃后面坐着的那个女孩，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晃着腿，时不时拿出手机来捣鼓一下，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女孩是谁，在场的众人谁能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青春靓丽的女孩，已经在公安系统正式入职工作了三年半，破获大大小小无数案件。

“我想要杯橙汁，不加糖的那种，谢谢。”少女转头往单向玻璃的方向看，明明大家都知道单向玻璃的那头，是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对方甚至不知道玻璃后面究竟有没有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有所反应，就见从刚才起一直没有说话的唐清已经走出去并且关上了门。肖徊看着唐清出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了一点情绪，他似乎记得之前在医院他对失忆的肖衍说自己是她未婚夫的事情呢。

审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肖衍有些好奇这些人会想出什么问题来问她，结果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杯黄澄澄的诱人橙汁，接着是一张似乎很眼熟的脸，肖衍一手托着脑袋，一手转动着一支笔，问道：“所以你是单纯的进来当服务生的还是顺带来审讯我这个目击者的？”

“你想我是哪个？”唐清将橙汁放在肖衍的面前，看了一眼女孩，女孩现在打扮的清清爽爽的，穿衣风格似乎也倒退了，以前很少见她穿这种纯黑的基础款运动套装。变化的挺多，但是从她的眼睛里却似乎还是能看到那个在每个案件中都游刃有余的带着一丝邪气的女孩。

“嗯……我到是比较希望你是那个可以帮我节省时间的审讯人。哎，为什么我要是这么一个倒霉的目击者呢，想想真是委屈，不仅被爆炸波及，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肖衍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

“那如你所愿，虽然不是他们叫我进来问问题的。”唐清拉开肖衍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他从兜里掏出了一本纯黑封皮的小本子，抽出一支笔，停顿了一下，问道：“那天你去实验室，以你的水准，不应该会被困住，为什么你会被挟持。”

说完他就暗叫不好，他刚刚只想着把自己心里那点疑问问出口，却忘记了面前这个是失忆后的肖衍，她刚才做笔录也是在听完了那段电话录音之后描述的，现在怎么办，他可是知道单向玻璃后面是有多少人在看着的。

没等他说些什么补救，就听肖衍说道：“人也是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嘛，而且当时我脑中想到了另外一个方案，后来就按照那个方案来了，这才有了你们后面拿到的那段电话录音啊。”肖衍漫不经心的说道，似乎这个问题并不困扰她。

唐清听完她的回答，不知道她现在这个回答是她编的还是她确实记得当时的记忆。

“可以讲一下你对这个凶手的一些判断吗？”唐清还没问下一个问题，突然听见肖衍说道，“我也比较想听一下唐顾问关于凶手做的侧写。”

肖衍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眼里闪过了戏谑的光芒，而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些，鼓励……？

“我认为凶手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他有他的计划，并且对于每个死者的选择都具有自己的一套逻辑，他使用化学药剂的这种方式，似乎又证明他的内心深处是十分胆小的，他不愿意面对死者，他害怕见到死者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他在喂死者喝完药剂之后就离开。他喜欢在黑暗中寻找乐趣，他是个伪装优雅的人，喜欢高雅的音乐，却又喜欢低俗的大口吃肉，在我的侧写里，他很矛盾，似乎……有些分裂。”唐清说完最后几个字，有点不确定，他能感觉到的东西很两面性。

“是人格分裂。”肖衍盯着唐清的眼睛，解释了他的困惑，“凶手是一个会寻找他人拿制毒药剂的人，如果哪天没有我，那个帮助他的男人就会拿着他杀人的事实勒索他，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

“我会等利用完他，再杀了他？”唐清也注视着肖衍的一举一动，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用他做的药剂毒死他，然后伪装成自杀，我保护了我自己，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接着我就可以回到我的身体里沉睡，没有人会想到平时乖巧的我其实杀了4个人。”肖衍平静地说着，但是说出口的话却让唐清，连同玻璃后的众人都从脚底生出一阵凉气，肖衍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怎么样，我编故事的能力很强吧。”

唐清愣了一下，从刚才肖衍的故事里回过神来，看着笑得天真无邪的少女，无奈道：“我好像对这个凶手又有了新的想法，谢谢。”

他知道肖衍让他说关于凶手的侧写是在帮助他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刚刚又一点点的提供一些新的思路给他，他站起身来，没忍住，揉了揉少女的头，没看少女的表情就快步出了门。

肖衍慢慢靠到了椅背上，她刚才是故意没错，刚才在会议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对唐清有好态度，即使他也是公安顾问，但是在这群已经实战过数次的精英面前根本不够看，没有人去理会唐清的发言，唐清似乎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打杂的，虽然关于唐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就觉得唐清的才能不应该被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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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走出去没多久，文宇凡就走了进来，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之后就出去了，留了肖衍一个人在审讯室，既然没人进来，又不让她离开，刚好审讯室的暖气吹的人热烘烘的，于是肖衍不负众望地睡了过去。

“呼……呼……呼呼，呼呼呼……”一个女孩沉重地呼吸着，身后是一个凌乱的脚步声，女孩眼里闪过了一丝绝望，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右手边隐蔽处有一个狗洞，女孩几乎是一刻没迟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猫腰钻进了那个狗洞。

高高的围墙后面是一座极其豪华的别墅，它的主人一定过着奢靡的人生，连庭院里的一草一木都被细心照料着。

就在女孩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脚上传来的一股拉力让她的心沉入了谷底，身后那个人并没有给她任何犹豫或者缓冲的时间，将她一点一点往外拉，女孩害怕地喊出声，像话本里写的那样，在最危急的关头，会有一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救她于危难之中。

“救命啊，救救我！”女孩叫喊着，从狗洞里伸进来的那只手还在锲而不舍地将她拉，女孩死死扒住了洞口，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她现在唯一能看见光明的地方。

女孩叫喊着，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小腿向后乱踢着，女孩急中生智，一只小手抓起草坪上的土，扭过身子，对准身后同样伏趴在地上的男人的脸，用力的扔了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男人松开拉住女孩的手，眼睛里的疼痛让他顾不上别的。女孩趁着这个机会，快速地钻进了那个洞里，这一次她成功了，女孩快步往庭院深处跑去，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狗洞，却见那狗洞后，一双猩红的眼睛怨毒地盯着她……

肖衍幽幽地睁开眼睛，刺目的光芒激出了她的眼泪，肖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审讯室，不同的是，这一次，长长的桌子后面，坐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女人。

“怎么是你？”肖衍揉了揉压麻的胳膊，垂眼问道。

对面的女人这一次却很冷静，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咄咄逼人，语气也十分平静，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现在我作为一个警员，是在对目击者进行询问，我可是在这里坐了30分钟了。”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没有叫醒我？看了我三十分钟的睡颜是不是爱上我了？”肖衍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人，似笑非笑地调侃。

女人也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明明之前还是剑拔弩张的样子，现在却能坐下来说话。

“刚才做了什么梦？一直听见你在那里喊救命。”对面的女人换了个姿势，翘起了二郎腿。肖衍见她如此，一挑眉，话中却听不出几分真假：“我有点不太记得了，大概就是被坏人追赶吧，对了，我记得梦里好像有个盈盈的女孩，她似乎还救了我呢。韩小姐想听么，我可以仔细，和你讲讲。”

肖衍的话一说完，就见韩梅的整张脸都变了，那是一种夹杂着愤怒，怀念，害怕又忌惮的表情。显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肖衍会知道这个名字，也不知道她说的有几分是真的。

韩梅深呼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就将自己的计划打乱，“肖衍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啊，你这样真是叫人不想和你好好说话啊……”

“别和我打感情牌了，听着怪恶心人的。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求我。”肖衍也学着她的样子，双手抱胸，翘起二郎腿。“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韩梅隐在暗处的手慢慢握紧拳头。

“别装傻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整那些虚的，你也知道我是学过心理学的，你刚才开始的小动作一直时不时的往我这边蹭，而你的整个身体却又远离我，这在心理学上是一个有求于我却又对我不是那么满意的信号，后来，你翘起了二郎腿，这在心理学上是说希望可以在后面的谈话中掌握主导地位的信号，一切都很说明问题，而盈盈这个名字，则是我刚才看你放在桌面上的笔，笔头的位置有刻着浅浅的yy名字缩写，本来就是随便试探你一下，结果没想到真被我猜对了，原来这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名字真叫盈盈啊。”肖衍似乎是累了，趴在桌上坦白了一切，她很讨厌玩心理战，能不用的时候，她都是尽量速战速决的，毕竟人活一世，干嘛一直这么累。于是她不顾对面的女人怎么想的，倒豆子一样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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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女人似乎没料到肖衍会说的这么直接，但她确实是有求于人，她又紧了紧拳头，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可我首先声明，我并不是在求你做什么，这件事情你就当听过就可以了。”

肖衍点点头，将身体坐正，一副很认真的模样。韩梅见她这样，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道：“接下来我说的这件事，可能会涉及到你的师傅，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请你谅解。大概在一年前，有一次我在杭市侦破了一起案子，当时的犯罪嫌疑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然后我们全程搜索都没有找到他的行踪，最后我们通过一个热心市民的举报，得到了线索，说他在近郊的一处废墟里，这个开头是不是听上去有点耳熟？”

当她讲完，肖衍已经摆出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怎么就这么巧，她刚刚回忆起关于师傅的一小部分记忆，她就过来送线索……

“你知道些什么？”肖衍眼神锐利，似乎要透过韩梅看清事情的真相。韩梅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眉头微微皱紧，对她说道：“先听我说完，不要打断我。那天接到报案，我们很快就派出了刑警一队的同事们一起过去缉拿那个罪犯，等我们到了之后，我和我的未婚夫两个人分别带领了两个小组进行地毯式的搜查，我当时直觉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我们了，我们队长在局长面前夸下海口，说三天一定能找到凶手，那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所以我们进去的很匆忙，很依赖群众给的信息，可是在进去的十分钟后，我和我的未婚夫那一队失去了联系，我当时有心留意了地形，于是就准备绕过去到他那一边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结果，却看到了怎么都让我想不到的一幕：我看见我的未婚夫在和一个军火贩子交涉，而身边躺着的都是我们的同事，身上都是枪伤，我示意我的队员们不要出声，我们就这样呆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交谈，具体谈了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后来等那个军火贩子离开，我假装刚刚才遇见我未婚夫的样子，跑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什么话也没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他怀里却有个东西硌到了我。他紧紧地抱住了我，然后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立刻往反方向跑了出去，然后他怀里的炸弹就把他炸死了。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听起来很耳熟？”

韩梅讲完，不动声色地将手在裤子上蹭了两下，低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在肖衍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肖衍听完她的故事，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所以，你和我讲这么一个故事是想说明什么？”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的队员们死的离奇，我也不愿意相信我的未婚夫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可每当我查到了一点线索，顺着这条线索推进，就会发现这条线索指向的是一个人。”韩梅的话刚说完，肖衍的眼睛就盯着她，眯了起来，韩梅顿了顿接着说道，“是的，就是你师傅，黄守正。我查过你师傅，死于一年半之前的一场事故中，官方给出的事故原因是意外，但是我问过了，你师傅的死有蹊跷，我也调查过你，我知道你在你师傅死后，不相信他的死因，去自己调查，结果失踪了几天，再回来的时候，就再也不提你师傅的死，性情也大变，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查到了什么吗？”韩梅死死地盯着肖衍眼睛，眼里似乎都是急切。

肖衍听完她的话，竟然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对她说道：“我也很想向你坦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首先，你要对我坦诚才可以，你刚刚的故事省略了那么多，让人听完浑身难受啊。”

肖衍静静地盯着韩梅，韩梅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肖衍摊开手，放在她面前道：“你刚才的故事漏了很多东西啊，比如说，你明明听见了枪声，却绕路过去，比如你的未婚夫明明在和军火贩子交涉，你却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一样，比如，你的队员会丧生，你非常疑惑，比如，你似乎和你未婚夫在密谋一些事情。”

“够了，我说。”韩梅打断肖衍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听声音似乎去观察了一下隔壁的观察间是否有人，回来之后将门反锁，又确认了摄像头全部关闭了，等一切都做完，才重新坐到座位上说道：“你猜的确实没错，事情要从说起，我和我的未婚夫确实在密谋，我知道他有一个卧底兄弟在军火集团里，那天我们本来约定了要去那间废墟拿消息，约定了晚上11点的时候去，我们接到报案是在晚上六点多，当时我们并没有终止和那个兄弟的交接，以为可以来得及，当时考虑的很周到，只是没想到那个卧底兄弟会提前来，我们当时暗中商量过，如果离交接时间相近却依旧没有抓到那个犯罪嫌疑人的话，就胡乱的开几枪说看见嫌疑人跑出去，当时我以为我听到的枪声是这个，所以就故意带着兄弟们绕过去，这就是我省略的部分，现在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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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就低头不继续说话，也不看着面前的女人，只是默默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韩梅等了一会儿，忍无可忍重复了一遍刚才自己的请求：“所以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关于你师傅的事情，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肖衍抬头，笑了起来，无奈的摊开手，说道：“真的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啊，前两天的爆炸我很不幸的失去了近四年的记忆，在我记忆力我刚高中毕业在放暑假。”

啪地一声，韩梅拍着桌子站起来，整张脸涨的通红，说道：“你不想说就不要用这种借口糊弄我，这算什么！”

“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把话讲完。”肖衍见她这副要吃人的模样，拿起那支被她拍到地上的笔，拿在手里把玩着，慢慢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确实是失忆了，而我今天其实来的目的，很巧，也是因为我师傅的这件事情，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我昨晚回忆起来关于事情的一部分内容，但就只记得关于我师傅出事前的记忆，剩下的部分我也是在我哥嘴里听到的，关于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也很好奇，竟然能够让我转变性格，现在这件事情可是好玩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解决的必要，你可以和我一起找找看这个案子背后的真相，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清楚。”

肖衍笑得眯起了眼睛，将她刚才边说边写下来的一串数字放在韩梅面前，不去看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将反锁的门打开了，外面刚想敲门的唐清一愣，手就举在胸前，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肖衍。

“干嘛这样看着我，没见过漂亮妹妹吗？”肖衍接过他另一只手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那个是我的杯子……”唐清回过神来，“对了，你们干嘛锁门，你没事吧，韩梅她没对你做什么吧。”肖衍摆摆手，觉得这个未婚夫有点傻得可爱，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却总是这样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胡话，也不知道21岁的她究竟看上他哪一点，事情的发展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喝一口怎么了，况且你不是我未婚夫吗，喝你的东西天，经，地，义。”肖衍手里捧着咖啡杯，突然就想调戏一下面前的男人，她邪笑着，将喝过一口的咖啡杯放回唐清的手里，向他做了个飞吻，看见唐清迅速涨红的脸，满意地绕开他走进肖徊的办公室。

“哥，帮我找一下关于当年我师傅那起案子的相关内容。”刚进门，肖衍就吩咐道。坐在沙发椅上的肖徊没想到肖衍竟然会离开审讯室来找他，他还以为她要等到自己亲自去请她才肯出来呢。

“你要干什么？肖衍，我依稀记得你失忆了。”肖徊盯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妹妹，不太愿意她以现在这个状态去插手这起案子。

“正因为我失忆了，才要去，不然等我恢复记忆了，这个案子真的没人会插手了，我感觉冥冥中有些东西，一定要我去查这起案子，你想想，为什么一年前我失踪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起案子，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我比你更好奇，这个案子，没有商量的余地。”肖衍看着面前的男人，语气中都是不容置疑的味道。

简直是霸道的让人无法反驳啊。肖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能怎么办呢，自己的妹妹，只能宠着呗。“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确保你自己的安全，所有的线索都要向警方公开，另外我认为，我不能给一个非公安人员关于这个案子的任何线索。”肖徊看着肖衍，他知道即使是失忆了的肖衍，也能听得懂他的暗示。

肖衍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洋洋洒洒地在上面写了几行字，潇洒地递到肖徊面前，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说道：“那我正式向肖队长递交入职申请，希望肖队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批准我的申请。”

“好，我现在就把资料给你打印出来，你等着，还有，要不我找唐清跟着你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有他在还能帮帮你。要不我再抽调些警力？”

肖徊就像一个老妈妈一样，手指在键盘上摁着，嘴里也没有停下，像机关枪一样。

肖衍揉了揉脑袋，感觉这个样子的肖徊才是17岁那会儿，她记忆里那个啰里啰唆的哥哥。虽然肖衍不像其他失忆的病人一样会觉得惶恐不安，但是她的内心依旧很敏感，周围的一切不是她记忆里的样子，每个亲人都像是心里藏着一些事，找不到她记忆里的样子，她只能通过不断地去学习自己忘掉的内容来让自己不那么手足无措，而今天，她出来的目的可能连她自己都说不清，可能来问关于师傅的事情只是个借口，更重要的是想来看看她所忘掉的这个世界的样子。

她坐在肖徊办公室里，看着面前忙碌的男人，感觉心里很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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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往外望出去，嘴里叼着一根冰棒，眼睛盯着大门口的方向，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直到看到那个踩着高跟鞋的身影从大门口走进来，她了然的笑了笑，终于回头拿起手边厚厚一叠的资料。

房间的门被敲响，那道身影走了进来。“很高兴，又见面了。”肖衍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虽然面前的女人还是带着不情愿的小别扭，但是能看见她，说明计划至少开始了。

“我也没想到呢，竟然在这个节骨眼还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你是料到了。”韩梅盯着坐在落地窗前的女生，她虽然在笑，但是眼底却一片冰冷，明明是长着一张天使的脸，却让韩梅从心底深处升起了不可名状的恐惧。

“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啊。”肖衍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女人，让人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事情还要从两天前说起……那日肖衍在肖徊那里拿到了她想要的那份资料，刚好肖启君派来的保安就来找她了，于是肖衍就被接回了家，临走前肖衍回头对肖徊说了一句话，具体什么也只有肖衍本人知道了。

但是肖徊听完之后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从确定作案手法到确定凶手就用了两天的时间，也就在刚刚，他们去了凶手家，却发现凶手早就已经跑了，这个熟悉的剧情开头让韩梅不由得多想了起来，她现在特别希望这只是自己多想了。

“局长并没有给肖徊定下所谓的时限不是吗，你就这么确定不是自己多想了吗？莫不是韩警官你太草木皆兵了？”肖衍盯着女人，从她的眼底深处读出了她的恐惧，并且把它点破了。女人明显是被她这句话激怒了，脸迅速涨红了。

夕阳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照进房间里，肖衍的身影沐浴在橙红色的温暖阳光下，给少女镀上了异常的温柔，而在韩梅的眼里，这些却是毒蛇的伪装罢了，看着漂亮极了，却不知身后藏着的是尖刀还是獠牙。

“韩警官，不要着急，坐下来陪我在等一会儿吧。有场好戏等着你一起看。”肖衍指了指身边的小坐垫，示意韩梅坐下。韩梅硬着头皮坐在垫子上，忍不住道：“肖衍，你究竟知道些什么！现在就和我回警局，当着众人的面好好的说清楚！”

叮铃铃地手机铃声打断了韩梅即将出口的话，她拿出手机并没有直接接起，而是拿着手机看了一眼肖衍，一滴冷汗顺着韩梅的额角慢慢滴下。

“接电话呀，韩警官，万一这个电话要说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呢？”肖衍眨了眨无辜地大眼睛，‘提醒’韩梅道。

韩梅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肖衍，手摁下接听键和免提键，“喂？”“韩警官，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是看见了一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描述的体貌体征跟嫌犯相似，我们通过监控确定了他现在的位置！我已经发在了你的手机上。”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像前两天那个电脑技术不错的文宇凡。“我知道了，等一会儿就过去。”韩梅挂掉电话，既没有动，也没有挪开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肖衍不讲话。

肖衍笑眯眯地提醒道：“韩警官不过去吗？再晚一点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哦。”韩梅依旧没有动，她在赌，赌这是一场肖衍设下的圈套，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肖衍，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狼。

肖衍见她这副模样，突然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对韩梅说道：“欸，算了，既然如此，我陪韩警官走一趟吧，一起去看看吧。”说完，肖衍径直要往门口走。韩梅见她往门口走，紧紧地跟着她一起出了门。

韩梅看了一眼地址，还好，不是什么郊外，而是在城区里的一处拆迁地段，因为房屋老旧，那处被圈起来用做经济建设，现在正在改造，人口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并不像她经历过的那起案子一样，地点人迹罕至，不存在目击者的情况。她稍微松了一口气，松了松紧紧抓着方向盘的手，身体慢慢靠在了椅背上。

“韩警官，其实我真没干什么事情，真的，比珍珠还真，你要相信我啊。”肖衍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用手机和什么人发消息，看到韩梅的动作才舍得抬起头说句话。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一切那么巧合！我承认我没把你的话当真，我也没有和你合作的想法，于是你就搞出了这么一场？你想干什么！”韩梅听见肖衍的话，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嘘，您先别说话了，到目的地了哦。”肖衍将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韩梅到达目的地了。

170.合作

韩梅将车子停好后，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肖衍，手在方向盘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嗓子眼里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你再不动，可能要错过了。”肖衍提醒道。韩梅呼出一口气，终于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开门下了车。肖衍并没有下车，而是坐在车上等这场好戏落幕。她现在身份特殊，这个时候下车免不得被人非议，虽然当时在肖徊办公室已经提交了复职申请，但最终到局长那里会不会被批复还是个问题。她就静静地坐在车上，夕阳剩的最后一点余晖照在她身上。没有任何暖意，倒添了几分萧瑟。安静的密闭空间里，肖衍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打破了着诡异的平静。

肖衍划开屏幕，里面是和一个人的对话。“事情按计划进行。”“鱼已经上钩了，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吧。”“我已经安排好了，他等会儿进了局子都没人会知道你干过什么的。”“办妥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里面的对话饱含深意，却又让人摸不着头脑，最后一条是刚刚肖衍收到的，“猫抓到老鼠了。”肖衍看完这条消息，嘴角微微一勾，将与这个人的聊天记录删除干净，坐在座位上等着那个女人回来。

和那个女人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大帮子的同事，走在最后的是两个警察和一个双手被手铐铐起来的年轻人，这张脸眼熟的很啊。就在不久之前，肖衍还在他家的店里试过伴娘服。

走在最前面的韩梅脸色并不好看，没有别的同事脸上那种喜气洋洋的表情，一张脸垮下来，活像是有人欠了她五百万一样。

她径直走回车里，还没坐稳，就急切地开口道：“你在耍我？为什么我们这么容易就抓到犯人了，你究竟干了什么？”

肖衍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一个答非所问的问题：“现在你准备和我合作了吗？”“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现在就直接开回警局，让大家一起商量商量该怎么问问你这个帮凶。”韩梅转头看着肖衍，咬紧了后槽牙，对肖衍说道。

“我在想你展现我的能力，你不是质疑我的能力，不愿意和我合作吗？那我只好让你看看，你们……与我的差距了。”肖衍耸耸肩，突然觉得找这样一个连这样明显的事情都看不出的女人合作，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还为了她，布下了这样一个局，“而且，你的威胁对我来说，并没有效果，反而你一直威胁的对象是你自己，在我这儿，我失忆这件事被爆出来，对我来说只是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而已，而他们问我事情的经过时，我必然不会拉下你的事情的那部分，我倒是不怕的，但是你那部分解释起来可能没那么容易咯。毕竟有些事情你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嘛。”肖衍歪着头，像是在帮韩梅考虑。

良久，韩梅败下阵来，叹了口气说道：“我同意和你合作。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这次干了什么，而且在合作过程中，你要向我公开所有你知道的线索。”

“没问题。”肖衍回答的很迅速，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摆在韩梅面前，“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韩梅咬咬牙，伸手握了上去：“合作愉快。”

“好了，既然已经合作了，那我就履行承诺，告诉你一点事情。那天在警局，我带着证据进来之前，偷偷看过几个死者的档案以尽你们现有的证据，根据这些证据，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是我看到了关于第二个在a大的女死者的关系表中有一个人挺引起我的注意的，他是那个女死者的男朋友，也是一家婚纱店的老板，我看了之前录得口供，这个男人声称自己和女死者是正常交往关系，那天是去女死者的大学开。房共度良宵的，然后自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女死者已经不见了，其实这些都说的很正常，但是后来我看到那名在方氏去世的男死者，因为最近升职的关系，据说快要准备结婚了的未婚妻分手了，这个时间点太巧了，于是我把这件事情和我哥说了，我哥果然听明白了我意思，也就是在这儿，我小小的做了一些手脚。我哥他们在没有确定嫌犯之前是不会去惊动嫌犯，而我反其道而为之，我算好时间，等你们要去抓死者之前找人扮成警方的样子，假装去传唤他，果然他使计就自己给跑了出来，当然，这里我也是特地吩咐给他留出空隙，让他以为自己跑掉了，所以，你们上门的时候就发现死者跑了，接着，我找的那个人一直跟着他，在每一个他要走的十字路口上都摆下了各种路障，有些是假扮警方，有些是一大群路人围观，就这样把他引到了这里，我很贴心的还为他找了一处可以暂且藏身的地方，然后再打电话给警方假装目击者，整个计划到这儿就结束了，好了，故事听完了，把你手上的录音笔交给我吧。”肖衍不按常理出牌，明明让韩梅自己拿出来，却已经上手自己从她口袋里掏出了那只录音笔。

“欸，你怎么还不死心啊，都说了我是想和你愉快合作的，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况且你这段录音交给他们，有没有人相信还不一定呢，从凶手嘴里更不可能问道任何关于我的痕迹，你多此一举做什么？”

韩梅低着头，也不知道肖衍的话她听进去多少，整个人沉默的有点诡异。

171.牵小手

肖衍手握着录音笔，看着韩梅。过了良久，韩梅抬起头来，对肖衍说道：“你的能力我看到了，我愿意和你合作。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自身的能力却是让我看不上，但是你背后有一个好的家世和一个能够为我接下去要办的事打掩护的身份。”肖衍很诚实的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韩梅听完，突然觉得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不少，她一直对肖衍的目的感到害怕，不确定的事情在她眼里就好似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肖衍没有那么坦诚，或许她在与肖衍合作的时候还会有所顾忌，现在，这种顾虑没有了，让她心情不止好了一倍。

一直很少人知道，其实韩梅的家里与黑道有点联系，她在同事面前一直不太提关于家世的事情，但是她既然在公安工作，那她家那点事大家基本心知肚明。肖衍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关于韩梅的身份，是那天在肖徊办公室，特地问了关于韩梅的事情，这才一点要设计出这一场戏，目的就是为了与韩梅合作。

“明天中午12点，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定要准时。还有，记得和你们警局请好假，估计就两天的功夫就够了，带够衣服。”肖衍说完也不给韩梅说话的机会，就跳下车走向肖徊。韩梅在车里看着窗外的两人，心情有些复杂。

肖徊见到从韩梅车上下来的肖衍，一愣，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送我回家，我在爸妈那里呆腻了，要回自己家待几天。”肖衍是知道自己在市区里有套房子，但是失忆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她又不知道位置，只好过来找肖徊。理由听起来挺合理的，肖徊挠了挠头：“可我现在要回去审犯人啊，要不你等等？哦，对了，要不我叫唐清送你过去吧，正好他等下也可以下班了。”

没等肖衍拒绝，他就向唐清的方向招招手，唐清看见了忙往这边走过来。“唐清你等会儿送肖衍回她家吧，她说想回自己家看看。”肖徊拍了拍唐清的肩，“等会儿你送完她就直接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你也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

肖衍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出来。她咬了咬后槽牙，将肖徊拽到身前，踮起脚凑到肖徊耳边说道：“肖徊你可真是好样的，等我有空再收拾你！”说完连肖衍自己都愣了一下，刚刚生气，这句话一下子都脱口而出，肖徊的反应更是巨大，他惊喜地看着肖衍，似乎想从她眼里找到一点她恢复记忆的痕迹，可他望进那双清澈双眼顿时失望了，“欸，对了，我明后天要出去一趟，和韩梅一起，还有，我把我失忆的事情告诉她了，告诉你一声。好了，我说完了，再见。”

等肖徊消化完肖衍刚才说的全部内容，怒气冲冲地抬头想要教训一下妹妹的时候，只能看见在远远的地方那个不带一丝留念的背影。老子宁愿背上滥用职权的名义都要帮你瞒住的事情你竟然就这样告诉了怼你哥的女人？什么心态？肖徊表示现在的自己心很累，不想审犯人，只想回家嘤嘤嘤。

这边肖衍拉着唐清跑出了老远，好久没运动的后遗症是肖衍就快步走了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她停下弯着腰喘气，背后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肖衍抬起头，客气又疏离的说道：“谢谢啊。唐……清……哥？”

“你以前都是叫我二哥的。”唐清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委屈。

17岁的肖衍一下子就慌了，她一直找不到和这些她失忆之前的朋友之间的相处方式，之前余忆和李涵婉来看她的时候就是，在她现有的记忆里，这些人都是相处时间并不久的朋友，当他们站在肖衍面前，很紧张的关心她的时候，她就觉得很慌，在他们提起这几年里肖衍的样子的时候，肖衍也觉得很为难，很慌张，就和现在一样。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焦急的感觉，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脆生生的喊道：“二哥，不好意思啊。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唐清本来就是想逗逗肖衍的，不料听见肖衍脆生生的喊他‘二哥’，还带着愧疚的小尾音，听的他心肝儿都跟着一颤，又听她说一起‘回家’，那心里不可抑制的泛起甜丝丝的感觉。他嘴角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拉起肖衍的手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肖衍小手软软的，她又因为愧疚，对唐清牵手这回事儿没啥反应，唐清是占尽了便宜。其实失忆了也挺好的，至少可以好好的牵牵小手，唐清在心里美滋滋的想着。

172.电梯绑架

肖衍被唐清送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在进小区时还闹了一出乌龙。唐清开车到小区门口，保安大哥进行例行检查，唐清作为一个生面孔，被查的自然仔细一点，车窗刚降下来，保安大哥一眼就瞟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肖衍，保安大哥一看见肖衍，乐了：“嘿，小姑娘原来是你啊，好久没回来啦，是出差吧，这回长出息了，竟然还带了个男朋友回来。”

没等肖衍解释，就听见保安大哥对着保安室里大喊：“快放行吧！是我们小区那个长得贼漂亮的小姑娘带着男朋友来了！你记录一下！下次直接放行就好！”

肖衍有些尴尬，正想着摇下车窗解释一下，唐清就一脚油门，快速地越过保安大哥开进了小区。鬼才停着让肖衍解释嘞，这么好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于是，唐清不顾肖衍黑沉如锅底的脸，和保安师傅比了一个大拇指，就飞驰而进。

肖衍其实挺别扭的，虽然唐清一直说是自己的未婚夫，可肖衍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她现在对于和唐清相处，总是觉得别扭奇怪。

等肖衍问清楚自己房子的具体房间号之后，就红着脸急急忙忙的跑上了楼，某人看着那通红的耳廓，无声地笑了笑。

肖衍看着电梯里的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大，刚才通红的脸也降下了温度，冷静下来的她发觉从地下车库开始就一直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有一点奇怪。她回忆起来刚才进电梯的时候，这个男的几乎和她是前后脚上的电梯，当时她还没怎么注意身后这个人，现在想想，他竟然径直进了电梯，并且没有摁电梯楼层！

肖衍觉得背后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该死，手机在电梯里竟然没有信号，这就不好办了，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因为失忆了，所以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这可怎么办才好，擒拿术怎么做的来着！为什么要在我失忆的时候来！该死。肖衍咬紧后槽牙，心情都焦躁了起来。

她悄悄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五官，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雨衣，这装束让肖衍想起了高中时候自己躲在被窝了看的那些恐怖杀人电影，那些变态杀人狂就是穿成这样的。肖衍做了几个深呼吸，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和自己住同一个楼层，于是她抱着侥幸的心理，伸手摁下了顶层的按钮。

叮，电梯到了11层，也就是肖衍家所在的楼层，肖衍静静地等着男人下电梯，而男人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肖衍回头对男人笑笑：“先生，11层到了，您不下电梯吗？”男人听见她这句话，这才动了，一句话也不说就往外面走。男人走后，肖衍没有下电梯，摁下闭合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肖衍刚松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彻底呼出，就见一双手忽然扒在了只剩下一条缝的电梯门上。

电梯门发出嘭地一声，又再一次打开了，外面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抬起头，看着里面一脸惊恐的肖衍，声音沙哑像是很久都没说话，粗糙带有颗粒感，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我要去顶楼。”

唐清看了看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而肖衍家还是没有亮起灯，他有些担心，举起手机拨通了肖衍的手机号，一串忙音听的他更加的心慌。他心跳的厉害，上一次有这种心悸的感觉是在肖衍出事那天，他想了想，将车熄火，走进肖衍家的楼里。

乘着等电梯的功夫，他又一次拨通了肖衍的电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冰冷的电子音听的唐清更加心慌，他拿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这一回他是真的认识到肖衍这些年工作到底有多危险了，公安是一份很危险，很容易遭到他人报复的工作，他见过很多报道说某某警察遭到报复，他一直以为肖衍作为一个公安顾问，安全至少可以得到保障，而这一刻，他终于发现，并不是公安顾问的身份保护了肖衍，而是肖衍自身的强大保护了她自己。

之前肖衍身上经常出现很多淤青，他一直以为是不小心磕磕碰碰造成的，当时让她小心一点的时候，肖衍的表情就很奇怪，她摆摆手笑道：“我也想小心一点……算了，等我累了我就辞职。”

现在他倒是有点明白当时肖衍为什么这样一副表情，揉着手上的淤青，一脸满不在乎了。

电梯终于下来了，叮地一声，电梯门开了，里面一个穿着保洁服带着帽子的长发女人费力的推着一辆保洁车出来，她退的很慢，似乎有点吃力，唐清着急上楼查看情况，于是帮忙拉了一把那辆车，车子确实很重，出电梯门的时候还硌了一下，发出了扑通一声闷响。

女人回头对唐清说道：“谢谢。”

唐清站在电梯里，向那个女人点点头，就想往上走。电梯门缓缓合上，站在电梯外面的女人压低的帽子下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173.记忆片段（这一集，主要用来秀恩爱）

保洁员见电梯门关到只剩下一条缝了，慢慢转身去推他的车，正当他想感叹一下这单生意未免也太好做了，就听见身后一个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带着怒意的颤抖，“你的车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见状，戴着帽子的男人并没有转身，停顿了片刻，大脑飞速地运转，身体也跟着反应，丢下车子就拔腿往外跑，唐清见状，正想往外冲，又想到被放在车子里的肖衍，咬咬牙，权衡了一番，终究是没有追出去，他打开保洁车，发现里面紧闭着双眼的肖衍，一颗心恢复了平常的跳动频率。

还好，还好他刚刚抬保洁车的时候觉得这个重量不对，还好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推车的‘女人’，还好他发觉那个‘女人’的手不太像个女人，还好他在进电梯后没有立刻摁下关闭键。

唐清将肖衍从保洁车里抱出来，观察了一下她身上没有外伤，松了口气，抱着肖衍，踱步进了电梯。

“唔。”怀里的女孩发出了一声痛轻微的呼痛声。肖衍缓缓睁开眼睛，一抬头，撞进了一双熟悉的亮眸里，她回忆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人还有些发懵，前一秒她刚被歹徒打晕，下一秒就躺在了唐清的怀里……对了，唐清的怀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唐清抱在怀里，还是公主抱！脸瞬间红了起来，连带着耳廓也红了起来。

“唔，放我下来！”肖衍低下头，不敢看男人的脸，小声地嘟囔着。

唐清将女孩从刚开始发懵到后来的害羞全看在眼里，看着那对红的几乎能滴出血的小耳朵，闷闷地笑了起来，刚才为了她的担惊受怕都在这一刻幻化成泡影，“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唐清故意把头又往肖衍那儿凑了凑，“麻烦这位女士说大声一点，或者可以靠近我的耳朵边和我说悄悄话。”

男人带着陌生却又很让人放心的味道凑近，肖衍的鼻子里充斥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脸更加红了，在她17年的纯情生活中可没有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经历，她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回忆。肖衍支支吾吾，小脑袋左看看又看看，避开凑过来男人的耳朵，说道：“那啥，先放我下来，快点，先放我下来。”

她说了两边，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听见那从胸腔里传出来的笑声，肖衍敢肯定，面前这个男人肯定是听见了。

男人见好就收，知道再不放她下来，怀里的小丫头就要发火了。电梯刚好在这个时候到了11楼，唐清直接将肖衍放在了地上，刚放下来，肖衍就像一个离弦的炮弹一样，弹了出去，离男人至少5米远，像只发怒的小狮子，对唐清吼道：“你这个大坏蛋！你竟然捉弄我！这次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本小姐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下次再这样我就……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她就往里跑去，唐清看着肖衍跑进去，迈开长腿跟着往里走去。肖衍站在自己家门口，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并不记得她家密码是多少。她僵硬地一点一点扭头望向慢慢往这边走的高大身影，就听那人一字一顿的说道：“肖顾问，不会是连自己家密码是多少都忘记了吧。”

唐清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副模样的肖衍，鼓着两腮，小脸红扑扑的，孩子气十足，明明已经是个成年女性了，做起这种表情却意外的可爱……唐清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怪蜀黍，他在心底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行动上却遵循自己的本能。在肖衍面前站定，慢慢地弯下腰，歪头凑近肖衍耳边，悄悄地说道：“肖顾问，这个门还可以用指纹解锁，你试试？”

“你你你，说话就说话，好好地干嘛凑过来！”肖衍往后躲了躲，转过身背对着唐清说道，根本一眼都不敢看面前的男人。她觉得现在要是有个蛋放在她脸上，估计都能熟了。

唐清直起腰，委屈地说：“这可是关于你家密码的事情，万一有人躲在角落偷听怎么办，当然要悄悄地说啦。”

“啊啊啊啊，你别说了，我要进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再见！”肖衍说完立刻摁了指纹进了门，像是外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只剩下一个人呆在走廊的唐清看着这个样子的肖衍，又笑出了声，忽然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眼神变得凛利起来。还有件事情没处理完呢……

他又确认了一遍肖衍家的安全，转身离开了，走时，眼神里带着狠厉。

入夜，“不要，不要，救命！”肖衍蹭地一下从床上惊醒，冷汗沁湿了她的睡衣，她颤抖着盯着手掌，还没有从刚才的梦，不，或许应该叫做记忆碎片里回过神，她能很明确的清楚这是她失去的四年里的某段记忆，那满手的血红，疼痛的感觉都在清晰的说明问题。

174.旅程开始，寻找真相

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久，才终于动了动僵硬发冷的身体。在梦里，她被关在一个密封的房间内，周围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她依靠摸索来确定自己的位置，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周围什么也没有，几乎是一抬手就能从这头摸到那头，梦里的自己很慌，不停地拍击着墙壁，她哭喊着，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只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不从这里出去，会有人因为她死去，而继续呆在这里，自己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她被那种无力感包围，颓废的蹲在地上，这时的她大脑完全放空，绝望侵袭她的全身，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她从床上下来，将身上湿透了的衣服脱下，光着脚走进了浴室，莲蓬头里温暖的热水将温度传给身体，肖衍低头任由水柱包裹全身，她脑中全都是刚才的梦。

冷静下来后，她慢慢地回忆着，发现这个梦里疑点也很多。首先，关于她的梦，梦境里的东西是会被大脑所美化，也就意味着她梦境里的东西，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真的，但它的真是模样是会变得，她注意到，在梦中，她拍击在墙壁上的时候，是可以听见空鸣的击打声，说明这可能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个方形的区域，而最接近这个的，就是电梯间，这一点，也可以解释为是今天受到被绑架未遂的刺激所导致的。而后来，她可以听见很多很多嘈杂的人声透过墙壁的缝隙传进来，那说明她应该是被困在电梯里，外边有人来救援，可是，为什么她会感受到那么强烈的恐惧和绝望，究竟这之前发生过什么？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肖衍躺回床上，将手机翻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就连关于一年半以前的记录都少得可怜，没有生活轨迹留下，除了学习笔记，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早上7点的闹钟准时响起，肖衍睁开眼睛摁灭手机，在床上花了一分钟考虑自己为什么要定这么早的闹钟，接着收拾完自己就出了门。今天的肖衍穿着一身土黄色的运动服，这是她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才找出来的，唯一一套运动套装。她看着这颜色，疯狂的在心中吐槽四年后的自己，怎么会买这种样子的，还不如上次问老妈借的那套黑色运动服。

顺着上班高峰期的人流，她终于到了火车中，老远就看见了一身利落装扮的韩梅，很不错，看来她还是很听话的。肖衍满意地点点头，走过去和她打了个招呼：“车票我已经取出来了，等会儿我们就可以上车了。再检查一遍，昨天发短信让你带的东西们都带好了吧。”

韩梅点点头，想起昨晚收到短信后的手忙脚乱，忍不住出声道：“其他的我都可以理解，日用品什么的我昨天去酒店底下的超市也买齐了，但是为什么要带上那些……用来祭拜的东西？还有铲子，你究竟要干什么？”

“还猜不出来吗，你应该看过资料，我师傅是b市人，死后，就被家人带回了b市安葬，后来他家人也就在b市生活，美名其曰为不愿意在a市这个伤心之地呆下去了。现在还需要我继续解释吗？”肖衍看着韩梅，有些事情她希望韩梅可以意会。

“你确定他们家人有问题？”韩梅想了想，大概也就明白了一些，但她还是有点疑惑。

“我前两天已经看过了他家人的档案，其中他妻子是a市人，父母都在a市，而她自从带着他女儿去了b市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看过她的父母，我去拜访过她父母，她父母似乎对这个女儿没有任何怨言，不仅如此，语气上，竟然还有点庆幸她不回来。”肖衍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告诉韩梅。

韩梅沉吟了一下，说道：“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女婿是公安间谍，觉得没有脸面，所以也不允许他们女儿回来？”

“听你的语气，你自己都不相信，为什么还要企图用这种理由说服我，更何况，我相信我师傅不是间谍。”肖衍眼睛里透着认真，“一切，等见到他们就知道了。“

肖衍就这样带着韩梅两个人，踏上了一条惊险又刺激的旅程。

175.小红扣

早上十点，b市西郊墓园。

由于不是清明前后，过来祭拜的人少之又少，在这个点来这儿的人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看守墓园的老人警惕地看着肖衍和韩梅两个风尘仆仆还背着两个大包的女人。肖衍示意韩梅拿出证件，这才被看门大爷放了进去。

“大爷，您知道冯建军的墓在哪面儿吗？”肖衍走到看门大爷面前，笑眯眯地问道。“进门左转第四排第三个墓就是他的。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找他。”大爷假意抱怨道，背着手就往房里走去。

“欸欸欸，大爷，您稍等一下，我有点事儿想向您打听一下，您看……方便吗？”肖衍示意韩梅拿出早就让她准备好的香烟，递到大爷面前，“这个是孝敬您的。”

大爷接过香烟，立刻打开一包点起来抽了几口，回道：“说吧，你们想问什么？”

“那个，最近有很多也向您打听冯建军的人吗？我们是他的同事，就是有些好奇随口问问。”肖衍弯腰，恭敬地向看门大爷说道。

看门大爷吐出一口烟，在烟雾中慢慢睁开了那双混沌的双眼，说道：“我记错了，最近除了你们倒是没什么人来祭拜，哦，不对，前些日子他妻子孩子也过来过，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他老婆生的好，我每年都能看见她过来两三回，欸，也是个痴情人啊。虽然说我刚刚记错了啊，不过他刚死那会儿，确实隔三岔五就有人过来问我那个男人的墓的位置，后来渐渐的就少了，时隔一年多啦，我也记不太清楚咯。”

说完，他又吸了一口烟，眼神望向天空，似高僧入定般，不欲与之多言的沉默模样。

“好嘞好嘞，谢谢大爷，我们就是去祭拜一下同事，一会儿就走，麻烦您啦。”说完，肖衍带着韩梅慢慢往坡上走。

坐在门口抽着烟的大爷，看着往上走的两人，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看来这次终于要有人给你翻案了，冯建军，你看着吧，那个女娃一年前没办到的事情，现在的她一定可以。

韩梅站在一旁，对肖衍这次的操作也充满了疑问，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一次她直接问出了口：“这个大爷说话怎么前后矛盾的，胡言乱语，他的话估计不能信，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上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有些事情，这样看门的大爷看的最清楚，这样的看门大爷，看似糊涂，但是本事可大着呢，他刚才那番话里面藏得都是玄机。”肖衍瞥了韩梅一眼，突然后悔答应她要把所有线索向她公开了，讲话好累啊，还要把线索一条一条的讲清楚就更难了。

“韩梅果然没懂，疑惑的看着肖衍，肖衍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刚才我问他关于我师傅的墓的位置，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了，说明他至少是认识这个墓主人的，这里的墓少说有几千个，他却十分在意这个墓，说明他很重视我师傅的墓。后来我问他问题，他前后矛盾，开始时告诉我最近很多人来问他这个墓的位置，后来，又说是他记错了，很有可能是他在提醒我们注意，关于这一点是我的猜测，他说一年多之前有很多人来看墓，这句话如果是真的话，说明我师傅被冤枉的可能性就更高了，算了，其他的关于我的猜测就不说了，等之后我证实了再一一告诉你。好了，我们到了。”肖衍止步在一个墓前，眼神淡淡地看着墓碑上的字，有些怀念，还有一些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冒出来。

“对了，你男朋友的尸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应该不是你埋的吧。”肖衍走过墓碑，往后面的小坟堆走去，蹲在边上仔细地看着这边的土质。

“是，因为当时他父母很激动，根本不让我们碰，所以我们只好把他的残躯交由他父母来处理。”韩梅点头，一想起当时的那些情景心中就痛的无法附加，那宛若窒息的感觉，即使是再回忆，也还是让人很不舒服，还有就是他父母看过来的眼神里，似乎也很奇怪。

“这就对了，一切都对上了，我师傅当年也是因为爆炸，炸的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当时我因为受到爆炸的冲击波影响，直接进了医院，并没有看见尸体，当时的法医鉴定的那个医生在做完鉴定之后就离职了，前些天我去找过那个医生，那个医生对此事的态度很微妙，这件事情可以说非常有趣了。把铲子给我。”肖衍突然皱眉，眼睛盯着一处，慢慢伸手摸了上去。

韩梅从包里拿出铲子递给肖衍，头上冒出一滴冷汗，不确定地说道：“你不会是要挖开这个墓吧……”

“不会，这个墓我记忆里似乎已经挖过了，这个坑还是我给填上的，喏，这个就是我之前留下的。”肖衍用铲子浅浅的挖了几下，就挖到了一个小红扣子，她把这个扣子放到寒梅手上，“这个就是我之前挖的时候落下的。”

韩梅观察了一下这颗扣子，问道：“这次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拿它的吧？”

“对啊，这颗扣子是师傅送给我的，我当时可是把他放在师傅棺材板上面留作纪念的呢。”肖衍停顿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了一个反派的微笑，“可她现在却在土层最上面了呢。”

176.绑架案

韩梅皱眉，肖衍的话给了她一个新的思路：“你是说，在你之后还有人来过，甚至把墓又再一次挖开了？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他当然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比如说，身后这位，跟了我们一路了，不出来见一面吗？”肖衍转身，看着来时的那个方向。

一个黑影，慢慢从角落走了出来，往肖衍那里走了过去，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挪着步子慢腾腾地走过来，似乎并不奇怪会被发现，也不见惊慌的样子。

“师娘，好久不见了。”肖衍站在那里，眼神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女人点点头，肖衍的话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眼里闪过怀念的情绪，但这情绪转瞬即逝，下一秒，她冷着脸，对肖衍说道：“不要叫我师娘，一年前的那件事之后我想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你现在还过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快点离开。”

“你！我们是来查案的！你怎么这样一个态度！”韩梅见她突然间强硬起来的语气，回怼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离开，我这次来是为了查另外一起案子的，就是顺便过来看一眼师傅。我这就离开了，师娘你别生气，还有，好好照顾自己……”

肖衍说完，拉着韩梅就往外走，韩梅气呼呼地不想走：“肖衍，你看她什么态度啊！她干什么这个样子！”

“闭嘴，出去再说。”肖衍皱眉，拉着韩梅就往外走，让韩梅不要闹了，两人匆匆的离开。

站在那里的白衣女人看着已经明显长高不少的少女，眼角微微湿润了，小衍，对不起，我不能再让你参与这件事了，即使真相不被揭露也没有关系，我希望你可以带着你师傅的意志好好的活下去，小衍，师娘永远是你师娘。女人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转身往墓碑的方向走去，她突然很想跟那个男人说说话。

“肖衍！你就这样出来了？那个墓不需要再去了？就这样就走了？还有，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发现。”韩梅走出门，就甩开肖衍的手，生气的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一来，肖衍就像是老鼠遇到猫一样，就这样走了，而且还要撒谎，也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的差不多了，一年之前的事情我只能断断续续的记得一点，但关于师娘，我觉得她知道一些事情，可她刚才那个态度，看来是没戏了。拼图还少一块，还需要一些东西才可以啊。”肖衍说完，背着手大步往山下走去。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韩梅被弄得越来越糊涂，她很不明白，她想了想，最后跟了上去。

算了，这些事情总能想明白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吧。韩梅想。

两人在山下打了一辆出租车，往市区里开去，韩梅实在不明白，肖衍刚才在山下，不知道发什么疯，换了好几辆出租车，最后才选择了这辆出租车。

“师傅，您还记得b市一年前发生的那场大案吗？诶呀，那场大案，实在是，哦哟。啧啧啧。”肖衍坐在副驾驶座上，凑到出租车司机边上，看似随口的问道。

“你说的是一年前那场绑架案吧，哦哟，那个案子我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可怕的不行哦，据说那群绑匪挟持了一整个学校里的学生，我记得当时还有个女生死掉的，诶呀，太可惜了，据说那个女生还是隔壁市跑过来找这个学校里的朋友玩的，被碰上了这种事情，太可怜的孩子了啊。”司机师傅打开了话匣子，想起那起案子，就觉得可惜，摇摇头。

“欸，这我还真不知道啊，您能讲的细致点吗？老实说，我其实是一个学生，要做一个社会实践作业，刚好对这件事情都点兴趣，所以才过来打算实地考察一番的。”肖衍拿出一个花里胡哨的小本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司机师傅。

刚好遇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司机师傅砸吧砸吧嘴，点头说道：“姑娘啊，听我一句，这个事件用来做社会实践有点不太好，你考虑一下换一个吧。”

“不嘛不嘛，师傅，您就和我说说吧，我就是对这件事特别感兴趣，所以才来的！”肖衍撒娇道。

“欸欸欸，行吧，那我给你讲讲啊，因为我孩子当时就是人质之一，所以我知道一点内幕消息，那个女孩子据说是是a市一个大户人家的孩子，过来找朋友玩，那个学校被劫持的时候，就她一个人想到了个办法，打算偷偷跑出去报警，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步骤出问题了，她被发现了，据说后来被绑匪关到了电梯间里，结果电梯的电缆年久失修竟然在这个时候断了，于是那姑娘就这样……没了。”司机说完，觉得这姑娘太可怜了，于是就叹了口气，把广播打开了。

177肉.羊肉串

韩梅对他们两人在说的那个案子是有点印象的，因为就发生在邻市，他们市的新闻晚报里就有写道这件事，当时韩梅心里还为这个女孩稍微惋惜里一下，小孩子还是太有欠考虑了，就想着逞能了，好端端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肖衍还在副驾驶座上和司机周旋，“师傅师傅，那这件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当时新闻里写的很笼统，我也不是很明白，怎么就被解决了。”

师傅听完肖衍的话，趁着红路灯的空隙，转过头来对肖衍正色说：“姑娘，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太详细，还有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它就该被埋在时间的漩涡里……”

“师傅，你听过一句话吗，有些事情的真相，必须从土里被挖出来，即使它再丑陋，都不该就这样被埋着。”肖衍也转头，微微泛着褐色的瞳孔沉沉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两人似乎在用眼神做着博弈。

嘀嘀嘀——后面的车子不耐烦的按响了喇叭，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车里诡异的沉默，司机回过神来，暗叫不妙，边上这个姑娘不像是个善茬，他手握方向盘，叹了口气，对肖衍说道：“姑娘啊，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啊……答应我，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不要去以卵击石。”

“好，我答应你。”肖衍手摸进口袋里，将暗搓搓地把口袋里藏着的录音笔打开了。

司机拐了一个大弯，幽幽地开口道：“结局就是绑匪得到了他们想要的，而死的也不止那个女孩儿一个人。这就是你要的结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透着狠辣。

“报道里不是说就死了一个女孩儿吗？不止死了她一个？还死了多少人啊？”安静地坐在后排的韩梅惊讶地问出声她一直以为这就是一个小案子，绑架了这么多学生，对方肯定是有准备的，会有牺牲也在考虑之中，但是要是死了不止一个，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b市公安要瞒住大众的眼睛，堵住大众的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她似乎应该好好转变一下对b市公安的印象了。

“死了几个这我是真不知道，我儿子回来之后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只要一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他的情绪就不对，以前他励志要做一个警察，这件事情之后，他就辍学，问他，他就说警察不是个好东西。这件事很好猜，我儿子的态度一看就知道，那帮子警察简直就不是个好东西！”司机啐了一口，手紧紧地握住了方向盘，青筋都爆出来了。

肖衍观察着司机的神态动作，轻轻地笑出声来，提醒道：“师傅啊，我们已经过目的地很长一段路了，您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们放下来？”

经过他这一提醒，在场的两人这才惊觉，他们似乎已经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上了。司机脸腾地一下涨的通红，将刚才的情绪收拾好，对肖衍说道：“不好意思啊，妹子，说着说着太激动了，就没关注这么多，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肖衍两人下了出租车，肖衍拿出刚才口袋里的录音笔，大致听了一下录音，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心情极好，看韩梅的眼神也变得亮晶晶的，笑着对韩梅说：“走吧，带你去吃b市的特色，诶呀，都这么晚了，累了一整天了，刚好放松一下。”说完，大步地迈出，向着灯红酒绿地街道里走去。

韩梅跟了上去，心情还没从刚刚听见的事情里回过神来，“肖衍，你觉得，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我们现在查的事情和公安系统有关，我们，真的可以……”

“嗯？我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肖衍咬了一口手里的羊肉串，眼睛里闪过狡黠。

“别装了，我知道今天下午坐上那辆出租车是你故意的，你在山脚挑了半天的出租车，最后选了这辆车，上去之后问那件事也是你故意的，你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为的是让我知道关于b市公安的腐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告诉我说我们现在查的这个案子也和b市公安有关，你是想用这个事……”韩梅还没说完，就被肖衍截住话头，肖衍将一串羊肉串放进她的嘴里。

“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好想想，这件事，是，也，不是，我确实是在用这件事向你传达，但是，他说的那件事，和我们查的案子也有关系。”肖衍擦了擦手，又问老板要了一个肉夹馍，神秘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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