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澎湃的海 - xp1024.com
《你是澎湃的海》


1 .离婚

陈青川推门进来时,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他微有些惊讶看向我,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会出现在这。

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后,便反手将门给轻轻关上,略小声问我:“你什么时候回的,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法国游玩吗?”

对于他的问话,我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动了动微麻的腿,目光继续落在电视屏幕上。

陈青川知我一向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再多问。

现在是晚上七点,他似乎是刚从公司下班,便脱着西装外套,解着领口的领结,朝厨房走:“我去给你做饭。”

他人刚走到厨房门口,我面无表情说:“不用了,这次回来,是来跟你谈离婚的。”

他也没多大的反应,仿若什么都没听见,又像是习惯了我同他提这样的话题,继续朝厨房内走。

到达里头后,便动作利落的准备食材,家里只有一些芹菜跟西红柿,我一向讨厌芹菜,所以他只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新鲜的西红柿,低声询问客厅盘腿坐着的我:“西红柿鸡蛋面怎样?”

听他这样询问,我将手上的零食往茶几上一扔,然后朝厨房门口走去,冷声说:“你别跟我来这招,三年了,我们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已经支撑了三年,如今爸爸已经去世,你也没必要再捆绑在我家,替我们家卖命,我们离婚后,我会给你一千万,就当是这些年,你为我家卖命的报酬,你拿着这些钱,完全可以去自立门户,为什么非得赖在我们家不走?”

我看不见陈青川的正脸,他侧对着我站在橱柜处,只看到他紧绷的侧脸。

我知道这些话很是伤人自尊,可今天我既然和他提出了这件事情,便没打算顾他的面子。

我回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然后将一份文件从包内拿了出来,直接摔在了茶几上,回头看向厨房内的陈青川:“这是离婚协议书,你最好尽快给我签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提着包就想走,身后却传来陈青川没有起伏的声音,他问:“这三十天,你都是和他待一起对吗。”

我脚步停住,我知道他迟早会问我这件事情,也没有否认,而是双手环胸转过身,对他挑衅笑了笑,反问:“是又怎样?”

面对我的挑衅,陈青川一脸公事公办说:“没什么,我只是跟你进行确认,你和陆明同游法国的照片,今早上已经有两家杂志社发至我的邮箱来和我谈价格,我已经在着手处理。”

他说完,便从厨房门口离开进了卧室。

我又在他身后追着,追着他到达房间后,男人白皙的后背毫无预兆闯入我眼前,我吓了一大跳,没料到他竟然正在里头换衣服,第一反应便要关门掉头就走,可想了想,觉得气势似乎不大对。

干脆将门往墙上用力一撞,大大方方站在门口目光直视着他:“你别用你这招来警告我,是,我是跟陆明同游法国,被那些记者拍了又怎样?你以为我会怕?大不了让他们将我跟陆明的关系捅破,正好我们直接离婚,免得我在这跟你多费口舌。”

他背对着我站在衣柜前,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只是将身上的衬衫褪在腰间,他回头看向我说:“你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不用跟我报备,一切随你。”

脾气一向不温不火的他,今天似乎也被我逼得有些耐心略失,他动作利落的将挂在腰间的衬衫往下用力一扯,随手丢在床上,将家居服往身上套。

衣服换好后,他要出卧室,可我正堵在门口,没有挪开的意思。

他皱眉低眸看向我。

我半步不让,逼着他:“把离婚协议现在给我签了。”

面对我的胡搅蛮缠,陈青川似乎不打算跟我计较,他又转身回房。

“你给我说话!”我见他如此,彻底了急,从后面去拽陈青川的手臂,可才刚碰触上,甚至没看清楚陈青川手下的动作,便感觉手腕一阵紧绷的疼痛,我惨叫一声,我的手竟然被他反扣在手上!

我曲着身体挣扎,大声说:“你放开!陈青川!”

可挣扎了两下,不仅挣扎不开,反而觉得手腕更疼便抬头,我恼羞成怒的抬头去瞪他,可才瞪过去,才发现陈青川正薄唇紧抿,眼神薄怒的瞧着我。

我还从未见他这样过,这么些年,无论我态度多么恶劣,他对我始终都是谦让着,从不对我发火,今天竟然被他这样表情有些吓住了,我表情略愣怔。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后,当我感觉陈青川掐住我手腕的手越来越紧,疼痛越来越强烈时,我尖叫着:“疼!”

他见我消停了,这才甩了我的手,我身子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抓着门框勉强站稳。

陈青川语气全是警告说:“开颜,有一点你不要忘了,你是富安集团的董事长,你身上担的责任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整个集团,你别再任性故意跟我来闹事,我并不是什么烂摊子都能给你收拾。”

他说完,冷着脸别过我,出了卧室。

这次我没有再追过去,只是站在那还有些没回过神瞧着,等回过神后,我气炸了,在心里跳脚的想,见鬼了!刚才竟然被陈青川那臭烂人给吓到!

他刚才竟然还敢对我动手!

我揉着发红的手,在卧室内环顾了一圈,看到床头柜上竟然还摆放着我们两人的婚纱照,相框内我笑容勉强的同他站在镜头前,而他也是一张死人脸,看似幸福的婚纱照,可每个人眼里暗藏汹涌。

我一气之下,便冲过去抓起床头那些相框,往地下用力的砸了个一干二净。

我在心里狠狠咒骂着,陈青川,你给我去死!

2 .血气方刚

我从陈青川那出来后,便打了通电话给陈丽娜。

她一接听我的电话,我便情绪激动说:“喂!丽娜!你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不等对方答应,我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快速驾车离开了小区楼下。

等到达老地方后,陈丽娜竟然已经在那等我,她见我面色铁青的模样,便知道我铁定又跟陈青川吵了起来,她立马起身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忙着给我倒冰咖啡给我降火说:“哎呀,开颜,你跟那陈青川已经斗了整整三年了,你干什么到现在面对他都还是一点就燃的状态?”

我真是快要被那烂人气死了,一把抢过陈丽娜手上的冰咖啡,然后猛的往嘴里灌,当冰冷的液体压下我心里的火气后,我才对陈丽娜说:“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我必须跟那烂人离婚,在这一个月里,时间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陈丽娜听我如此说,皱眉问:“你真要跟他离婚?”

我将空掉的咖啡杯摔在桌上说:“难道还有假?你觉得我还能忍得了他?”

陈丽娜自然是清楚这里头的原委,她本还想劝我,可话到嘴边,她却只剩下一声叹息。

好一会儿,她说:“好,你既然决定要离,便跟他离个彻底,只是……”她说到这,犹豫了几秒又说:“他能同意吗?这三年你跟他闹离婚,闹了不下十次,他都视若无睹,如今恐怕……”

我说:“所以我才找你出招的。”

陈丽娜说:“这也太缺德了吧?你什么事不找我,偏偏这件事情找我。”

我扫了她一眼问:“你不是刚离婚吗?这方面你有经验。”

她见我哪壶不提开哪壶,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要来砸我,不过在即将挥下去时,她又停住了,指着我一脸痛恨说:“许开颜,你这张臭嘴!”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在她面前求饶。

之后我跟陈丽娜闹了一通,两人便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开始低头密谋着,密谋了整整两个小时后,两人口水都说干了,也没商量出个正经对策来,便各自虚脱的瘫在沙发上。

正当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陈丽娜忽然眼睛内闪过一丝亮光,她直直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满脸激动说:“对了!我们可以去找个小三勾引陈青川!只要陈青川出轨,我们拿到证据,要想离婚,这不是轻而易举吗?!”

陈丽娜这个主意一出,我精神也为之一振,可一振过后,我整个人又萎靡了下去,继续瘫在沙发上说:“算了,陈青川这个人我了解的,这种方法行不通的。”

陈丽娜越发激动了,她说:“怎么不可能?!你跟陈青川结婚这三年,碰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同房了,他一个大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说这三年没有女人发泄,谁信?”

听她这样说,似乎有点道理,我也终于来精神了,又再次从沙发坐起来问:“你是说陈青川有外遇?!”

陈丽娜朝我翻了个白眼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这样怀疑而已,不过陈青川在帮你父亲打理你家公司起,在商场上还真没什么桃色新闻,听商场上的人说,他这个人挺正派的,没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可见他这个人的把柄不好抓。”

我说:“你认识私家侦探吗?”

陈丽娜惊愕的问:“你干什么?”

我立马掏出手机,便在网上开始翻找着:“我现在就找人去查他,你说的没错,结婚三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他外面不可能没人。”我手指用力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的说:“看我怎么把他那些小三小四给掏出来,倒时候我便顺势借这件事将他从我家踢出,让他滚蛋!”

3 .辞职信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后,我找的私家侦探给我更新过来的消息说,陈青川这个人除了在公司,便是会议,雷打不动的八点上班,雨浇挡不住的晚上十点下班回家,没娱乐,没其他活动,偶尔跟商场上的人应酬,别人成群结伴去娱乐场所鬼混,他却总会婉拒,留下助理陪伴,自己先行离开。

我和陈丽娜都没想到这样的结果,陈丽娜拿着我手机愤恨的说:“这还是个男人吗?!这肯定是个假男人!”

我咬着冰棍说:“陈青川一定是老妖怪。”

陈丽娜放下手机问:“你的私家侦探到底靠不靠谱?”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同时找了三个私家侦探,你说靠不靠谱?”

陈丽娜一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她也同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陈青川这个人,我听说在大学时便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风云人物,当初A大一个校花因为爱慕他,可是追了他整整一个学期,可那校花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未摸到,之后莫名奇妙的不了了之了。”

我没想到还有这事?有些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陈丽娜见我这副表情,推了我一把说:“人家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可在别人眼里可是一点儿也不差,陈青川到底哪点差了?你要这么嫌弃他?”

我咬了一口冰棍,含糊着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讨厌他。”

就在这时我电话响了,我随手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秘书玉玲的声音,她说:“许小姐,陈总让您来一趟公司。”

我下意识问了句:“你说陈青川?”

秘书玉玲说:“是的,许小姐,有几分文件需要您处理。”

我将电话摁掉后,便将手上未吃完的冰棍塞到陈丽娜手上,我从沙发上起身说:“不跟你闲聊了,那人让我去趟公司。”

陈丽娜说:“找你有事?”

我随便抓了一把头发,然后抓起包说:“不知道,我看他到底要跟我耍什么招数,哼。”

我从陈丽娜那出来后,便直接开车去了富安,到达公司后,玉玲便抱了一大堆文件来到我办公室。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问:“什么意思?”

玉玲瞧着说:“这是陈总派我给您送过来的。”

我随手拿了几分翻了翻,都是些需要处理的文件,而这些文件平时都是陈青川在处理。

我又皱眉问:“他人呢?”

玉玲便将一份辞职信放在我面前说:“这是陈总让我交给您的辞职信。”

我看了一眼辞职信,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给我来这一招。

我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他主动从我公司滚蛋,我是觉得再好不过了,脸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可语气还是忍不住有些雀跃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玉玲走后,我便着手处理那些文件,可是两个小时过去后,我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用文件罩住头,只觉得头痛不已。

这个时候门又推门进来,这次她手上又抱了一堆文件。

我立马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问:“还、还有文件?”

玉玲将文件搬到桌上点头说:“是的,许小姐,平时这些文件陈总都会在一天之内处理完。”

我彻底疯了,望着那堆文件,双目失神的坐在那。

她见我半晌都没反应,便又说:“许小姐,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便下班了。”

我只能撑着脑袋,无力的点头说:“行,你去吧。”

我再次拿起桌上那些文件快速翻着,里面的内容,我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看不懂,自从和陈青川结婚以来,集团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打理,我从来没过问过,甚至来集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说实话,虽然我一直念叨着要跟他离婚,可我还从来没想过,离婚后集团里的大小事务该怎么办。

我望着那堆文件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在那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天啊——

为了不让陈青川看扁我,我又鼓足了精神重新开始看文件,看到凌晨一点,我彻底崩溃了,甚至有些认输了,此时公司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到玉玲说这些文件明天要用,我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给陈青川电话,电话拨出去响了三声,电话那端果然传来陈青川的声音。

我立马开口说:“你来一趟公司,我有事找你。”

陈青川却并不买账,他提醒我说:“秘书应该给了你,我的辞职信。”

我说:“不,我还没同意你辞职,我是公司董事长,我命令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处理你的工作,你可别忘了,就算普通公司也不是当天想离职就离职的,就算你要走,也要等我找人代替你的位置,同你交接,你的任务才算完成!”

大约是我说的有道理,陈青川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反驳,他说了句:“知道了。”便掐断了我的电话。

当我听到电话内的嘟嘟嘟声时,直接将话筒摔了下去,骂了句:“王八蛋!”

差不多一个小时,陈青川才到达公司我办公室内,他似乎是刚从家里出来,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棉质长裤,简单的白色衬衫,白衣黑发将他衬托得眉目清朗,整个人气质干净。

此时的我在这等他,等的有些昏昏欲睡了,听见他来的动静,我冲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你快过来帮我处理。”

这一刻我甚至忘了讨厌他,只当他是救世主。

陈青川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毕竟前一个星期,我对他的态度不是又一般的恶劣。不过很快,他未说话,只任由我拉着,随着我来到了办公桌前。

我急得要死,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他面前说:“我快要被它们给搞死了!”

陈青川伸出手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发现我是将这些文件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他知我在这方面几斤几两,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现在我是有求于他,我怕他真的就撂担子不干了,又立马谄媚的说:“你渴不渴?饿不不饿?我给你倒杯咖啡如何?”

我说完转身就想走,可还没走多远,陈青川便在我身后说:“不用了,你过来。”

我脚步一顿,听到他这话,便回头看向他,想了想,还是慢吞吞朝他走了过去。

到达他身边后,他指着身边的椅子说:“你坐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警惕的瞅着他,不过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陈青川拿了几分文件翻开摆放在我面前说:“我教你。”

我略有些意外。

他也不看我,只是在文件上标记着什么,一边标记,一边低声说:“我不可能永远替你处理这些,这些事情你总有一天要独立承担,我只教你一遍,你要认真听。”

我坐在一旁犹犹豫豫的看着他。

他见我不吭声,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向我问:“怎么。”

我说:“你可以改天给我教吗?”

他微皱眉,知我是懒得学。

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就朝沙发上那端走说:“不行,我困死了,我现在要休息。”

可陈青川这次不再跟我开玩笑,而是在我身后重声唤了句:“许开颜!”

我脚步顿住,衡量再三还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陈青川也不管我开不开心,他开始指着那些他划过的重点替我讲解起来,他讲解的语调倒不似刚才那么凶,细声细语,声线竟然还有种说不出的耐心和温柔。

望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高中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夜晚,父母双亡来我家暂住的陈青川,也是以这样的声线给我耐心的讲着题,讲了整整一个夏天。

那时的我,同现在一般同样很讨厌他,觉得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穿的不顺眼,说话方式不顺眼,他的低眉顺眼不顺眼。

所以他给我补习,我基本上都是吊儿郎当的坐在那,时不时碰碰这,摸摸那,小动作多的很,经常用假装肚子疼这招骗他。

每次他都上当,屡试不爽。

这一次,我又开始作妖了,二十分钟过去后,我手下意识的去捂肚子,然后曲着腰一脸痛苦的说:“陈青川,我肚子疼。”

正在教我怎么看文件的陈青川,立马停下手上的钢笔,侧眸看向我。

我声音带着哭腔说:“是真的疼。”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正当我心里打着鼓的时候,他将我的手从肚子上拿来,然后他略带冰凉的指尖在我之前捂过的地方轻轻按着,他低声问:“这里疼吗?”

我说:“疼。”

他又挪了个地方摁一下,我整张脸便纠结成一团。

他瞧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将我从椅子上给扶了起来,他说:“先去沙发上休息会。”

我说:“那些文件怎么办?”

陈青川说:“我来处理。”

我在心里狂笑,想着这个笨蛋果然又上当了,我立马眼泪汪汪的点头。

等到达沙发上后,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喝完后,便卧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陈青川将一旁的毯子罩在我身上后,便陪了我一会儿。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他见我气息平稳,似乎逐渐熟睡过去了,这才起身去了办公桌那端。

我睁开一只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不过很快,我又立马闭上,继续假装熟睡,而陈青川果然开始着手处理那些文件了。

我心里一阵雀跃,之后便真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过迷迷糊糊,耳边时不时有文件纸张的翻阅声,那声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消失。

接着,我感觉身子一轻,感觉被人从打横抱了起来,等我睁开眼时,发现陈青川正抱着我朝办公室外走。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立马又死紧闭上眼睛。

这时,我听见有高跟鞋的走路声传来,是玉玲,她刚想问陈青川什么,陈青川朝她嘘了一声。

玉玲明白,抱着文件,便低头退去了一旁。

天,这时已经大亮。

4 .陆明

陈青川抱着我出了公司大楼,司机早就在那等候,玉玲将车门拉开。

这个时候才六点,公司大楼的周围,还只是有些保安在周围转悠,他们瞧见我们的车,刚想过来问好,陈青川已经抱着我弯身进了车内。

车门被关上后,车子便开动从这离开了。

熬了一晚上的夜,我觉得快累死了,尽管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可并不踏实,此时睡意更加的浓。

反观是陈青川,精神比我好多了,他将我放在后座后,便接过了玉玲递过来的几分文件。

听见玉玲在同他说:“这是申光集团昨晚上给我们发过来的合作意向书,那边很执着的让您一定要过目。”

陈青川翻看了几眼手中的文件,接着他又接过玉玲手上的另一份。

好半晌,他低声问:“申光集团如今的负债资产是多少。”

玉玲报出一个数:“600亿。”

陈青川听到这个数字,眉头微皱,他没说话。

玉玲又说:“申光那边说,96年时,富安陷入困境,当时是申光替富安解的围,老董长对于这个恩情一直铭记到去世,所以对于这个合作意向书,我不知道该不该拿给您过目。”

老董事长不是我爸吗?

生意上的事情,我确实什么不太清楚,所以在那假睡听了两句后,便有些支撑不住了,闭着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门上睡了过去。

至于陈青川之后是怎样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车子到达楼下后,我便醒了。

还不用陈青川唤醒我,车刚停稳,我抓起身侧的包,推开车门便朝外走,这时,玉玲竟然挡在我面前说:“许小姐,回家的方向在这边。”

她指的是陈青川所住的地方,车子回的也是他的住所,可我住的地方并不在这。

我们结婚三年,这里我基本很少来。

玉玲是不清楚里头原委吗?

可玉玲在我爸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我爸去世后,她又跟了陈青川,不会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拧着眉头看向玉玲。

玉玲却不苟言笑的和我对视着,她似乎在提醒我的身份和我的职责。

玉玲是我家的老人,我自然不好跟她争辩什么,便又回头看向还坐在车内的陈青川,等他开口说话。

在我的视线下,陈青川终于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对车门外站着的玉玲说:“她在这住不习惯,随她去吧,玉玲姐。”

玉玲有些生气说:“陈总,您也太就着小姐来了,董事长去世前还嘱咐您一定要好好管着小……”

玉玲的话还未说完,陈青川便温温和和一笑说:“没关系,开颜是有分寸的人。”

陈青川对身边的人都相当客气有礼,特别对爸爸身边留下来的老人。

所以玉玲跟爸爸,都很喜欢陈青川,玉玲本来是一肚子话要说,可被陈青川如此温温柔柔的打断,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些气馁的站在那。

见玉玲吃瘪,我朝她嘿嘿一笑,问:“玉玲姐,我可以走了吗?”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假装自己看出她脸色难看,又对陈青川说:“我走了。”

说完,我便提着包开溜。

玉玲站在那气得直跺脚。

接着,她对陈青川说:“青川,我说你怎么就不好好管她,你看她在法国闹出的那些事!你若是有半分强硬,不这么就着她,她怎敢这么折腾。”

对于玉玲姐的牢骚,陈青川也不回应,只是安静的听着。

玉玲对于他的迁就,有些恨铁不成钢。

当我感觉自己终于脱离了他们视线后,才赶忙拿出手机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后,很快,便被她接通了。

我在电话这端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处理的怎样?”

陈丽娜电话那端特别嘈杂,像是在酒吧,她怕我听不见,所以在电话那端扯着嗓子大叫:“办着呢!”

我嘶了一声,将手机拿远了些,等耳朵适应了些后,才又问:“什么程度了?”

陈丽娜依旧在电话那边高声回着:“啥?你说啥?我听不太清!”

我站在那翻了个白眼,干脆直接掐断了她的电话,此时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在哪。

我收起手机后,便在路边上随便拦了一辆的士,赶往A市人气最旺酒吧。

等到那时,里头灯红酒绿,群魔乱舞,我在一群醉鬼中穿梭着,终于在一个卡座处找到了陈丽娜。

她一瞧见我来了,也连忙起身,拽着我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前说:“你瞧瞧,是不是陈青川喜欢的那一款。”

我坐下后,看向对面,清清纯纯的,倒还挺好看的,那女孩子也略显羞涩和紧张看向我。

我侧头对陈丽娜问:“行得通吗?”

陈丽娜端着杯子喝了口酒说:“没问题的,你相信我,男人不都喜欢这一类的吗?那陈青川也不例外!”

我坐在那有些犹豫,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还有些举棋不定,她急了,将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丢,然后抓着我肩膀说:“哎呦,我的姐姐,你到底想不想离婚呢?!”

正当我迟疑着,这时忽然有个男服务员朝我们小跑了过来,到达我们身边后,便伏在陈丽娜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那男服务员同她说了些什么,陈丽娜的脸色竟然一顿,接着她便看向我。

我见她如此,便皱眉问:“怎么了?”

陈丽娜没有回答我,而是眼神略过我,直接朝我后头看了过去。

我觉得奇怪极了,便随着她目光看了过去,一眼便在酒吧众多人影中看到了陆明。

5 .点到即止

陈丽娜见我盯得入神,这时候她推了我一把,在我耳边小声问:“他怎么回来了?他人不是在法国吗?”

我没说话。

陈丽娜见他也正盯着我们这边,她又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走吗?”

陈丽娜这句话才出,陆明便已经和身边的朋友打了招呼,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很高,走在人群中是这样受人瞩目,俊朗的面孔在舞厅这种地方,很是吸引人,他还是没变,同以前一般,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身子有点僵硬。

陈丽娜见我是彻底当机了,她干脆从沙发起身,对朝我们走来的陆明笑着打着招呼说:“哟,这不是陆明同学吗?”

陈丽娜走过去,同陆明重重一抱,陆明也笑着回抱了她。

两人各自捶了一下各自的背,陆明笑着说:“好久不见,丽娜。”

陈丽娜也万分感慨的说:“三年没见了吧?我还记得当初大学毕业后,咱们吃了顿散伙饭,你就匆匆去了法国。”

他也笑着感叹说:“是啊,三年了,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在这碰见。”

陈丽娜说:“我跟开颜过来喝酒呢。”她又想到什么,立马对陆明说:“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也不同我多说什么,带着卡座上那个女孩子便从这匆匆离开了。

这小小的角落处,便只剩下我跟陆明。

陆明见我一直不出声,他便说:“我是昨天回的,本想告知你一声。”

我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只能扭头去看他那些朋友,问:“你们也在这喝酒吗?”

陆明点头,笑着说:“嗯,是的。”

一时之间,我们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陆明比我表现自然,他说:“我们先坐下聊吧。”

我点头。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落坐在卡座里后,陆明便叫服务员上了些饮料,然后用玩笑似的口吻问:“上次你离开为什么招呼都不同我打一声?”

他表现得落落大方,反倒是我,看上去慌乱无措。

不过,我还是尽量稳定住自己,对他说:“你女朋友在,所以我不想太过打扰,就先走了。”

陆明笑得更开心了,他说:“她不是个爱介意的人,而且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在我那住上两日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想在这待下去,我干脆哦起身说:“我、还有事,你也还有朋友在那,我先走了。”

我这句话刚落音,服务员便正好将他点的饮料放在了桌上。

我在心里挣扎了两下,还是对他说了声抱歉,提着包就要走。

陆明说:“我不会再去法国,会一直在国内待着,父亲病重,我是回来接受家族生意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但也还是打心底为他父亲高兴,我说:“陆伯伯最大的希望,便是希望你继承他的事业,当年你不顾他阻止去法国当摄影师,为这事,你们父子三年都没联……”

“他对你怎样。”他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捏紧手上提着的包。

他也没有看我,只是坐在那替自己倒了一杯饮料,酒吧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他表情有些情绪莫测,他说:“我听说,你们结婚后,他替你父亲暂管了富安,这几年你也一直都在同他闹离婚。”

我说:“他是我爸爸一手培养起来的,当初他之所以让我跟他结婚,也是为了富安着想。”

我不太想往这边提,深呼吸了一口气,对陆明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你朋友还在那等你,祝你回国一切愉快。”

我逃难似的从酒吧跑了出来,生怕陆明会从后面追过来,好在他并没有。

也对,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理由来追呢,我有我的丈夫,他也有了自己深爱的女友,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顶多是见面,笑着打个招呼,便可点到即止。

我没有开车过来,也没有再去找陈丽娜,只是丢魂似的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电话此时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两下,便摁了接听键。

果然,如我猜的那般,我妈一开口便问:“听说你前几天又跟青川闹离婚了?”

一定是玉玲今天去找我妈告状了,自从我爸去世后,老太太每天便处于两耳不闻窗外事,可唯独对我和陈青川的事情关注的很,只要每一次我和他一提离婚,老太太准的要把我喊到跟前臭骂一顿。

我当即便在电话内对我妈说:“妈,您听谁说的这件事?”

我妈说:“你别跟我来这套,你爸死了,你现在就开始无法无天了是吗?青川到底是哪点不好了?这么多年,对你始终谦让包容,你怎么就那么看她不顺眼呐?今天要不是玉玲来了我这一趟,我还真不知道你这几年干的那些混账事!”

她在电话那端气得声音都是颤抖的,她说:“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你!”

啪的一声,我妈也不容我多说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刺耳的断线声,将我震得头皮发麻。

我在心里骂了句,陈青川这个王八蛋!

然后便将手机往包内塞,拦了一辆车,便朝我妈那赶。

等到达家里后,老太太果然正坐在客厅等着我,家里的保姆金妈在我妈旁边伺候着。

老太太一瞧见我从大门外走进来,便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茶,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不阴不阳的问了我句:“你终于回来了。”

幸亏我刚才走到半路时,让司机停车,做了点准备,我提着两袋水果,对我妈谄媚的笑着说:“妈,我给您买了点香蕉还有您最爱吃的车厘子,刚从果园出来的,可新鲜了。”

我妈听后,连表情都没变过,只是对一旁给她按摩的金妈说:“金妈,把那些东西提去厨房吧。”

金妈应答了一声,正要过来接,我妈又顺带说了句:“还有,给青川一个电话,让晚上过来吃饭,今晚,便让他们都别回去了,收拾一间房出来,让两人在这陪我住上几日。”

我一听,情况似乎有点不太对。

6 .耻辱

我刚唤了声妈,可老太太理都不理我,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起身便走。

金妈显然也是不敢违抗我妈的命令的,立在那回了句:“是。”人便提着东西去打电话了。

我一时看了金妈一眼,一时又看向已经朝楼上走去的老太太,心里一阵着急,只能朝我妈走去,跟着她上了楼。

到她房间后,本想进去找我妈理论,可才刚跨进门口,便见我妈正跪在我爸的灵位前,我脚便往外收了收,刚想走

我妈这时却呵斥了句:“你给我站住!”

我动作一僵。

她说:“过来给我跪下。”

三年了,我爸去世三年了,只要我犯点什么事,她总会用老方法来对付我。

我知道,她现在恐怕不止是因为我找陈青川闹离婚的事,还有别的。

我在门口沉默的站了几秒,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走了过去,然后在我妈身边跪了下来。

我爸的遗照挂在那上头,正温柔又慈悲的目视着我和我妈,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有些不敢和这张遗照对视,因为我怕从里头看到责备。

我低下头,跪在那没说话。

我妈手中捏着佛珠,那佛珠已经被她磨得发亮了。

她低声问:“怎么,知道自己不孝,不敢面对你爸了?”

我跪在那闷不吭声。

我妈冷笑说:“许开颜,我知道你很不满当初我们逼你嫁给青川,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的明白,你爸这么做,不是因为别的,正是为我们母女两打算。我们家没有儿子,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而你,从小就不成器,你爸知道你没什么大智慧,所以他才会资助青川,来保我们母女两今后的生活。现在的你,之所以能才在你爸去世后,还依旧可以随心所欲,不愁吃不愁喝的活着,全都是因为你的父亲!”

我妈说到这,忽然满脸眼泪的看向我问;“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在违背你父亲的遗愿,你在给富安蒙羞,在给我们许家蒙羞!”

换做是平时,我妈这些话,我是绝对不敢反驳一句的,可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我妈老调重弹,我竟然笑出了声。

她听见我的笑声,拧眉问:“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我说:“您没错,爸这么做,确实是为了我们好,可我爸为的更是富安,在他眼里,女儿的幸福,只不过是顺便的,他之所以让我嫁给陈青川,不过是看中了他的能力,他想让富安在没有他,依旧可以走得更高更远,因为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不是吗?”

我妈惊讶了,她不敢置信问:“许开颜,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可我并没有退缩,依旧直视着她双眼说:“妈,你们从来就没问过我要什么,你们总认为,不愁吃,不愁穿就是好的,可是跟陈青川结婚的第一天起,到现在的每一天,我就没有一秒是快乐的,为了公司,为了爸爸的遗愿,我每天每分每秒都在忍受,可是你们还要我忍多久,难道是一辈子吗?”

我妈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因为这些话,我从来都没同她还有爸说过,同陈青川结婚这么久,我闹了这么久,在她们眼里不过是吃饱了没事干的折腾。

我朝她笑着说:“是呀,陈青川有能力,他可以帮助富安走更远,可妈,我不爱他,从他来我们家的第一天起,我就讨厌他!”

说到这,我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怕我的眼泪会同我心里的怨气,一并如岩浆一般喷涌而出。

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样,我也没资格再去怨恨她们什么,所以在说完这些话后,我起身便要走,只是才站稳,便听见我妈在我身后满是讶异的唤了句:“青川?”

我回头看向她,她却透过我,正看向门口,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才发现门口不知何时正站了一个人,竟然是陈青川。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的,我们竟然也没怎么注意,以至于我们刚才的话,他是否有听见,也不得而知。

我妈显得略慌的问了句:“青川,你、你怎么来了?”

站在门口的陈青川脸上没任何异样,如往常一般朝我妈轻笑:“是金姨给我电话,说您让我过来吃饭。”

我妈这才想起这件事,只是她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得这样快。

她妈也赶紧从地下站了起来,然后拉着我朝前走了几步,对陈青川笑着说:“没错,是我让金姨给你的电话,刚才倒是我忘了这件事了。”

7 .我不喜欢你

我妈离开后,陈青川才朝我走了过来,他停在了我面前,我以为他是来对我说教,我将他用力一推,然后便朝着外头跑去。

陈青川在我身后唤了句:“小颜!”

我也没有理会他,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将门一甩,然后便靠在门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三年了,为了富安,为来了我妈,为了我爸的遗愿,我不敢哭一声,可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了。

我妈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可什么是为了我好,我喜欢谁,讨厌谁,她们不明白吗?

可她们却是怎样的?她们为了富安有更稳定的发展,有更大的前途,他们把我当成富安附属品,交换物,死死的捆死在上头。

她们是爱我,可是她们更爱富安。

这些话我从来不敢说出口,因为我怕说出口,寒他们心,也寒自己心,可今天我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冲动之下,竟然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怨气全都说了出来。

可是呢?并没有太舒服。

我身子顺着门滑落在地,我坐在那抱着自己,埋头哭着。

这个时候门外有人在敲门,陈青川在门外轻声唤着:“小颜,开门好,啊?”

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从门口起身,去了床上趴着。

陈青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大约是没有等来我的回应,他对从楼下上来的金妈说:“金姨,麻烦您把小颜房间的备用钥匙拿过来。”

金妈在门外应答了一声,便立马下了楼,门外都是她的脚步声,没多久金姨上来后,把备用钥匙交给了陈青川,接着,门便被他打开了。

金妈想同他一起进来,不过,陈青川却对金妈说:“金姨,您去楼下陪陪妈吧。”

金妈不放心的看了屋内的我一眼,不过在叹了一口气后,还是从门口离开了。

陈青川将门关上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此时的我,正用被子死死将自己裹住,还在流泪。

陈青川在我床边站了一会儿后,便在我床边坐下。

他又低声唤了句:“小颜。”

见我没有反应,他才伸出手将被子从我头上拉了下去。

不过在他拉下去那一瞬间,我又迅速想要拉上,可陈青川动作比我预想的要快,他手挡在我下巴处和被子的档口,再次唤了句:“小颜。”这次语气比之前重了很多。

我干脆怒视着他。

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

我说:“我没事。”接着,又补了句:“不用你管。”

我干脆背对着他,不让他看我的脸。

房间内很安静,他安静的坐在那几秒后,便低眸凝着我红肿的侧脸温声问:“还疼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手只能从被子上离开,我脸上的眼泪并没有全干,披散的头发因为眼泪湿哒哒粘在侧脸上,还有颈脖上。

他动作温柔的将我头发轻轻拨在了一边:“我不是来和你说教的,我也无法客观的去感同身受你的处境,因为对于你来说,你每分每秒的折磨,对于我来说却可能是我的快乐。

我知道自己有点自私,有时候我也在想,也许当初我确实不该答应你父亲的要求同你结婚,将你捆绑在我身边。”

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苦笑说:“其实我心里是存着一丝侥幸的,我想有一天,也许你会看我一眼呢。”他抚摸着我红肿的脸:“可有些事情都是我们无力去改变的,可就算如此,如果一切还没到无法回旋的余地时,我想,我宁愿你恨我,也不会轻易去破坏你父亲的遗愿,以及你母亲对我的期望。正因为他们是你父母,所以我才更不想让他们伤心,你明白吗。”

我躺在那闷声说:“我不明白。”接着,我便从床上坐起:“你没有喜欢的人吗?你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从小到大,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吗?以前你说你想当医生,可是你大学学的却是金融,再到后来,你和我结婚,接手了我们家的富安,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全都不是你的,而你呢?却要为了这不属于你的一切,捆上自己的一生,连同自己的婚姻,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和陈青川说这些,以前我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可我想,说不定他也是在忍耐呢?我希望他是同我一样,同我一起在忍耐着,他们替我们安排下的一切。

可陈青川似乎却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于我的话,他很平静的告诉了我一个事实:“我不觉得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答案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皱眉看向他。

他说:“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让我觉得痛苦。”

我还是不死心:“可是你喜欢当医生,你以前同我说过的,富安却是搞房地产,搞百货公司和你想要的职业截然相反。”

他笑着问:“所以呢?”

我见他竟然还好心情的笑了,越发急了,我说:“这不应该是你的梦想。”

陈青川眼里此时却载着温情,说了一句与话题毫不相干的话:“原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些话。”

我彻底败了,知道怂恿他是不行了,便干脆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他立马拽住我的手。

我抬头看向他。

他说:“每个人的梦想都是会变的,也许十七岁时,你想要当的是医生,是科学家,或者是老师,可到了二十岁以后,你会有更想要的东西。”

我说:“那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没说话。

我说:“富安有你想要的东西?”

这次他却很直接的回了我一个字:“有。”

我说:“是什么?”

他还是没说话。

我将他的手给拨开说:“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离婚,我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看着他的眼睛又说:“我不喜欢你。”

我将他手彻底拨开,然后起身朝沙发那端走去,我也没看他脸色,只是坐在那随手捞起一本杂志,在那翻着。

可是杂志翻了好一会儿,我竟然发现陈青川忽然没了动静,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朝他看了过去,发现他坐在我床边竟然半晌都没动。

8 .同房

我看不见陈青川的脸,又感觉此时气氛似乎安静得有些诡异,我下意识唤了句:“陈青川。”

他很快回头来看我了。

见他表情如如常,我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未说,继续盘腿坐在那翻着杂志。

这时金妈上来了,在门外敲着门,轻声唤着:“姑爷,小姐怎样。”

一见金妈如此问,我立马将手上的杂志往沙发上一丢,再次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而陈青川也了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将门给打开了。

金妈以为我还在哭,便问:“姑爷,小姐好点了吗?”

陈青川说:“刚睡下,已经没事了。”

金妈一听,又问:“那晚饭?”

陈青川说:“晚饭您留一些在厨房,她饿了,自然会下楼。”

金妈连连点头说:“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准备。”

不过金妈刚想走,陈青川又唤住了金妈:“金姨,妈怎么样了。”

金妈皱眉说:“没吃晚饭,现在正在房间哭呢。”金妈说完,想到什么,她又说:“太太、太太说让您过去一趟。”

大约是有什么要跟陈青川说,陈青川沉默了半晌,才说:“我知道了,您去忙吧。”

金妈点头,才从房间门口离开了。

陈青川再次看向床上躺着的我,接着,他便关上了门离开了这里。

等他一走,我立马又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被合上的门发了一会儿呆,便也从床上下来。

我妈的房间就在我隔壁不远处,我尾随着陈青川去了边,他并没有发现我,因为我刚出来,他便正好进房门。

房门没有关,是半开着的。

我见金妈在厨房忙活,没在楼上,我便迅速进了我妈房间,到达卧室门口后,我便趴在了、门口,眼睛透过门缝隙朝里面看进去。

我妈正靠坐在床上,应该是刚哭过,眼睛是红肿的。

陈青川到达屋内后,便唤了句:“妈。”

我妈嗯了一声,对他说:“先坐下说吧。”

陈青川没有多推辞,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妈靠在那咳嗽了两声后,才有些有气无力开口说:“青川,妈问你个问题。”

我难得见我妈对陈青川如此严肃过。

她说:“你打算就和开颜这样过下去吗?”

陈青川没有说话。

我妈盯着陈青川:“青川我以为你会不负我跟你爸的所托,可现在看来你让我们很失望。三年了,你跟开颜结婚三年了,你们之间毫无进展。我再这样等下去,是不是连你们的孩子都没那福分看到?”

陈青川温声说:“妈,小颜还小,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再等几年。”

我冷笑:“等几年?”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问:“那你告诉我,我要等几年,给我个期限,我便不再管你们的事。”

这个问题,我妈知道陈青川根本是在敷衍她,因为我们结婚这么久,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妈说:“今天我让你来,不为别的,我知道开颜的心一直都在那陆明身上,可我们家跟陆家是万万不能的,我看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跟她有个孩子,免得她现在一门心思的瞎胡闹,你明白吗?”

陈青川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都没有回答,头顶的灯光罩在他脸上,他脸上的情绪莫测。

几秒过去后,在我妈视线的压迫下,他才低声回了句:“我明白。”

我妈伸手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了一口说:“你明白就好,这事情不能再拖了。”

听到这,我不知道是不是陈青川发现了趴在门口的我,他竟然视线朝我这边扫了一眼,我吓了好大一跳,迅速往后躲着。

不过躲了一会儿,楼下似乎传来金妈要上楼的脚步声,我不敢再在耽搁下去,便立马出了房间。

到达外头后,果然便瞧见金妈端着东西从厨房内出来。

我迅速往别的房间躲,等金妈端着吃的进了我妈房间后,我才出来,迅速往楼下走,边走,还边回头去看后面。

好在没人发现。

可当我走到大厅时,后面忽然有人一把拽住我问:“去哪里。”

我吓了好大一跳,立马回头,不知道何时,拽我的人竟然是陈青川。

我皱眉问:“你不是在我妈房里吗?”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发现上面没动静,想来是刚才陈青川发现了趴门口偷看的我,所以便跟我出来了。

我挣扎了两下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可他并不松手,眼看着金妈很快就要下来,我焦急的掰着他抓着我手腕的手说:“你快放开我!”

陈青川说:“开颜,你别胡闹。”

我怒视他说:“我没胡闹,我不要跟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话说得太直白了还是怎样,陈青川眼神里的光暗了些下去。

他任由我挣扎了一会儿,依旧维持着他的好脾气说:“你应该清楚妈是因为什么事,才有的今天这一出,就算你今晚从这里离开成功,第二天,第三天呢?”

他皱眉问:“这些问题你都想过吗?”

我说:“我没想过,我就是不想跟你待在同一间房里。”

眼看着上头金妈快要收拾好下楼了,我是彻底急了,抓着陈青川的手,便张嘴咬了下去。

9 .陌生号码

他没料到我会如此,他嘶了一声,不过很快,根本不用他将我推开,金妈便从楼上走了下来,我吓得身子一抖,牙齿便主动松开他手,用最快的时间站好在那,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朝金妈楼上下来的金妈看去。

金妈大约是察觉到了气氛微有点诡异,他见陈青川的脸有些发白,便站在楼上阶梯上问:“青川怎么了,你们站在那干什么?”

陈青川的手都被我咬出了血,不过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脸上扬起笑,对金妈说:“我们刚准备上楼。”

金妈想到什么,便问:“你们困了吗?”

陈青川说:“开颜有些困了。”

金妈忽然间笑得相当热情说:“那你们快些上去吧,床已经提前铺好了,都是干净的,你们只管睡就是了。”

陈青川对金妈笑着说:”那金妈,妈就劳烦您了。”

语毕,他便拉着我朝楼上走。

金妈似乎是感觉到陈青川的手有些不自然,她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我们相互拉着的手看了过来,陈青川怕她看出些什么来,手便顺势插入了我披散着的头发内,揽住了我后颈,无比巧妙又正好的阻隔住了金妈的视线。

而我们的姿势看上去倒像是陈青川将我揽在了怀中,我也顺从的挨在他胸口。

金妈见我们难得如此恩爱,眼神里全是欣慰。

陈青川揽着我,在经过金妈身边后,很快便又带我进了房间。

到达屋内,我第一件事情便是立马将他推开,直接朝洗手间里冲了去,我迅速打开水龙头便用力朝水槽里吐着血腥沫子。

等吐干净后,我又漱口,连着漱了好久,当我感觉那股血腥味弱了些,我才从洗手间出来。

陈青川还在应付金妈,因为金妈又替我们将换洗衣服送了过来,好在金姨这次没有废话,送完衣服后便走了,陈青川也顺势关上了门。

他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咬他那一口,他没有理我,从我身边经过,便朝浴室走去。

他不理我,我也正好懒得理他,自己朝那张大床走去。

等陈青川去浴室洗澡后,我便坐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本想打电话同陈丽娜吐槽今天的遭遇时,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传来,有一条短信先我的动作窜进我手机内。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我的号码。”

盯着这四字,我有许久都没动,就躺在那愣愣地看着,不过,很快,在陈青川推开浴室门时,我迅速将短信界面点回了手机主界面,然后一脸警惕看向他。

陈青川也不看我,只是说:“热水给你放好了,去洗吧。”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死死包裹住说:“今晚,我不洗澡。”

他听后,擦拭头发的手停了停,挑眉看向我。

我理直气壮说:“就是不洗澡!”

然后也不理他,将身上的被子,死死卷着自己。

陈青川望着我这副模样,他也没强迫我,将浴室的灯关了,便擦拭完头发,去了一旁的衣柜内拿被子枕头。

我偷偷从被子里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陈青川将被子拿出来后,便淡定的将门给合上,去了不远处的沙发,接着,屋内便彻底暗了。

因为他伸手关了灯。

我趴在床上听了一会动静,见屋内彻底没了声音,想来陈青川是真睡了,我也困得很,也管不来那么多,便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后,迷糊间我听见谁的手机在响,我以为是陈青川的,所以也没有管,只是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可铃声还在持续性响,并未有人接听。

我揭开一点被子,语气略带暴躁的在那含糊的喊:“陈青川。”

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听见,当黑暗里传来脚步声时,我感觉似乎有人靠近我床边,接着有双手从床头柜上拿起还不断在响的手机。

接着,我听见陈青川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传来,很简短的一个字:“喂。”

那个喂字才刚落音,我身体忽然猛的一哆嗦,就在此时我睡意就在这一瞬间里,全醒!

不对,这是我的手机!

我从床上一翻而起,然后看向站在我床边的人,果然陈青川正站在那看向我,并且他手中正持着我的手机。

房间内特别暗,借着外面的月光,以及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幽光,才勉强看清楚陈青川脸的轮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站在我床边的陈青川,表情竟然略带了丝凉意看向着我,那丝凉意似乎比外面的月光还要凉上几分。

我不知道这么晚,打来这通电话的人会是谁。

当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盯着床边的陈青川半晌没发声时,他在黑暗中望着我,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一句:“你打错了。”便掐断了那通电话。

10 .吻

之后,他又放下手上手机,朝我看了过来问:“吵到你了吗。”

我现在才彻底清醒,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被他放下电话,又看了他一眼问:“刚才是我让你接的电话?”

他嗯了一声,大约是刚醒来,精神也不是太好,一个简单的字带着丝倦怠。

我坐在那半晌都没说话。

卧室内没人说话,又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青川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心情有些不好,他抬手揉了揉眉间说:“睡吧,很晚了。”

他便朝沙发那端走去。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当他在沙发上重新坐下后,我立马拿起了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快速翻了翻来电记录,发现来电是个陌生电话,是陆明的,我没存,但前几位数,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难怪陈青川表情刚才这样微妙,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还没躺下,依旧坐在沙发上看向我。

在他的注视下,我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把手机关机后,便又躺了下去。

可睡下后,我却并没有了睡意,脑袋里全是那通半夜打来的电话。

陆明什么意思,这么晚竟然还给我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躺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早上七点的时候,被陈青川的电话吵醒,虽然他在电话响的第一声便起身掐断了,不过我还是睁开了眼。

他从沙发上起身去了阳台上,他动作很轻似乎是怕吵醒我,屋内也没有开灯,只看到他高挑的背影,站在昏暗的天光里。

我听不见他电话里的声音,只偶尔听陈青川回两句,很短暂,基本都是些公事上的指示。

这通电话很短,差不多三分钟就结束了。

等陈青川结束完这通电话后,我立马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昏睡。

陈青川从阳台进来后,开了屋内的灯,安静的屋内有他穿衣服的声响,他似乎是要去公司,等他穿好衣服后,他又来了一趟我床边。

我不知道他干嘛。

只是连大气都不敢出,闭着眼睛躺在那,正当我心里不断打着鼓的时候,我的手臂竟然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放入了被子内,接着,我身下这张床微微往下塌陷,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似乎在那看着我。

差不多几秒过去,他温热的手再次落在我额头,声音很轻的说:“我去公司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以为他要走了,可下一秒,却又感觉他似乎倾了身。

因为有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手下意识抓紧床单。

那温热的呼吸在我上方停留了大概三秒之久,竟然又逐渐远离了我。

他起了身,离开了这里。

等陈青川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再次睁开眼。

我手从被子内抽了出来,下意识摸了摸唇,刚才陈青川是想吻我吗?

想到这,我猛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怎么都睡不着了,干脆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随便洗漱了两下,便出了卧室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可才走到楼梯口,便听见楼下传来金妈的声音,她同我妈说:“姑爷脾气是真好,对每个人都是谦和有礼的微笑,也从没见过他发过火,这么多年,小姐这臭脾气,也只能姑爷忍得了,还一句怨言也没有。”

我妈也起了,正在楼下沙发上喝茶,她听金妈如此说,脸上也是一片担忧之色,她说:“青川这个孩子,我和开颜的爸爸一直就很喜欢,不管是人品还是能力,都是没话说的,可这个开颜啊,脑袋就是不开窍,竟然现在都还在跟那陆明牵扯不清,我听玉玲说,她去法国和陆明见面了,两人见面的事情竟然还被记者给偷拍到,如果不是青川出面处理这件事情,真不知道照片要是传出去,得激起怎样的风波。”

金妈说:“小姐现在还没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是富安的董事长,一言一行怎还能像以前没规矩。”

我妈叹气说:“可不是,这个孩子真太不懂事了。”

金妈说沉默了一会儿,又说:“要是两人真能有个孩子就好了。”

我妈看向金妈说:“你当我不这样想吗?可你看他们两人,现在像是要生孩子的状态吗?一个闹天闹地,一个又由着来,要我说这个青川就是脾气太好,他要是脾气稍微硬气点,开颜敢闹出这些事情来吗?”

金妈也叹气,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金妈见我妈有点咳嗽,便对她说:“太太咱们还是先上楼休息吧。”

我妈也只能点头,最后便由着金妈扶起,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别墅内,又恢复了安静后。

我站在门口许久,便背靠在冰冷的墙上半晌都没有动作,只是仰着头瞧着屋顶。

也不知道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一团乱麻。

我站在了五分钟,想了想,便去床边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也没有惊动我妈还有金妈,悄悄离开了这。

我和陈青川离婚的事,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我妈明是真的已经开始在打让我生孩子的主意了。

我一大早赶到陈丽娜家,她还在睡觉,被我直接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拽了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一脸饶了我的表情问:“姐,您是神仙不要睡的吗?”她抬手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问我:“您看看现在才八点,您认为这是我平常起的点吗?”

我懒得跟陈丽娜打马虎眼,而是一脸认真问:“那个女孩呢?”

陈丽娜皱眉看向我问:“一大早你干嘛呢。”

我说:“我要计划今天就实施。”

11 .筹划

这个时候,陈丽娜的睡意才算真的转醒,她立马坐端正身子,满脸严肃看向我问:“不是定好下个星期的吗?你突然间怎么这么急了?”她想了想,又问:“你不会因为陆明回来,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吧?”

我面无表情坐在那说:“不是因为陆明。”

陈丽娜不解问:“不是因为陆明,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说:“我妈开始筹划着让我跟陈青川生孩子了。”

“什么?!”陈丽娜几乎是尖声问出了这句。

她以为我是在跟她开玩笑,不过见我满脸严肃坐在那,不像是假话,她才相信。

我妈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一有动静,便来这么大招,我自然是不能再等下去了,纠缠了三年,彻底的够了。

陈丽娜从沙发缝隙里,立马抓出手机说:“我去筹划筹划。”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和陈丽娜鬼鬼祟祟躲在富安大厅一处大理石圆柱处,两人朝前张望。

陈青川和玉玲正朝大厅外头走去,司机早就将车泊好在富安的大门口,玉玲将车门拉开后,陈青川弯身坐了进去,可是车子还没开走,忽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堆的记者将陈青川的车团团围住。

问的全是富安最近的动向,以及陈青川是否会考虑和申光合作的事情。

陈青川向来低调,出行身边从来不带很多人,所以此时突然冒出来的记者将他的车正好围了个措手不及,好在还是在富光的门口,所以大厅处的保安及时冲了出来。

将那些记者围挡在陈青川的车半米处,车上只有玉玲下来,站在那些记者中央很是抱歉的同她们笑着说:“陈总还有应酬,今天实在不方便回答大家的问题,还请大家见谅,你们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我可以代替陈总回答大家。”

玉玲大概是在引开那些记者,而陈青川很赶时间,连面都没在那些记者面前露上一面,车子便直接从那些记者面前快速开走。

他身边只带了一个助手,定坤。

玉玲被记者缠住期间,我和陈丽娜便在保安的视线下立马溜出富安的大厅,上了车后,我们的车便紧跟在陈青川的车后面。

为了怕陈青川发觉,我们的车和他的车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陈青川的车在马路上不疾不徐的前行着,不过在下一个路口他的车便拐了弯,直接朝着金宫驶去,我们的车紧跟在后头。

不过在陈青川的车进金宫时,我们不敢跟得太冒进,等他车彻底驶入里头,我们的车才缓缓开进去。

陈青川带着人由这里的接待员领着直接上了三楼,这地方虽然不是随便能够进出,不过我和陈丽娜经常来这里,这里的人也几乎没人不认识我,所以对于出现在这里的我们,也没有半分意外,这里的接待人员反而都满是微笑的同我们打着招呼,唤着:“许小姐,陈小姐。”

陈丽娜朝她们敷衍一笑,也不同那些接待员多寒暄,拉着我便直接朝三楼去奔去,等到陈青川所在的包厢门口时,我们停住了脚,去了陈青川所在的隔壁包厢。

等我们刚入座后,陈丽娜便摇铃招来一个穿制服的服务员,陈丽娜甚至没有点东西,第一句话便是问那服务员:“隔壁陈总和谁谈事?”

那服务员对陈丽娜说:“好像是政府里的人,可至于是哪几位,金宫这边都是保密的。”

陈丽娜听了后,便点头说:“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

那服务员没有在这多停留,便从我们包厢内退了出去。

我问陈丽娜:“要不咱们今天算了吧,陈青川肯定今天有什么正事,安排出这一出,时间上会不会不太合理?”

陈丽娜捞起桌上的茶壶说:“你当那些政府机构的人是什么正经人?这种场合,他们是见惯不惯了。”

陈丽娜见我竟然有些退缩了,便又补了一句说:“除非你想跟陈青川生孩子。”

她这样一说,我打了个寒颤,心里的顾虑一扫而光,便将话题扯到正题上问:“你能保证那女孩能够引起陈青川兴趣吗?”

陈丽娜笑嘻嘻说:“那女孩子跟你五分像,”

我将陈丽娜手上的杯茶用力一夺,瞪着她:“正经点!”

陈丽娜这才正色道:“你放心吧,这个女孩真的绝对是按照陈青川的喜好来的。”

我反正不知道陈青川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不过,陈丽娜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她策划的事情,基本不会有跑的。

我便和陈丽娜两个人在包厢这边耐心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当我跟陈丽娜等得都有些昏昏欲睡时,陈丽娜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我们两人都吓了好一跳,听到门外女人的哭喊声后,我和陈丽娜立马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在门的缝隙口处,可以看到陈青川他们那一派人正要下楼离开,不过他们也同我们一般,被楼下女人的哭喊声给吸引。

楼梯口处正有个男人正拽着一个女孩的头发,正狠命的甩着那女孩的巴掌,那女孩大哭着挣扎着,在金宫的保安冲过去拉住那男人时,女孩忽然挣脱掉男人抓住她头发的手,朝着楼上狂奔而去,可三楼楼梯的入口,正站着陈青川那一大派人,那女孩见这状况,更加慌乱无措了,手忙脚乱之际,忽然整个人朝着陈青川撞了过去。

陈青川本来是立在那看戏的,完全没反应过来,被那冲上来的女孩子冲撞得整个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定坤刚想去扶他,不过很快他便站稳了。

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推开怀中的女孩,不过可能出于绅士,又加之这么多人看着,陈青川刚使力的手,又随即松懈了下来。

还没等人搞清楚状况。

打那女孩的男人便追了上来,刚想去陈青川怀中把人给拽住来,却被他金宫的保镖一招擒拿给摁在了地下。

那男人冲着金宫的保镖大喊着:“你们干什么!那是老子的女人!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可那几个保镖仍旧没有放,将他死摁在地下。

金宫的经理一见这样的情况,便立马朝陈青川他们那方走了过来问,焦急的问:“陈总,您没事吧?”

那姑娘正在陈青川怀中瑟瑟发抖。

陈青川回了那经理一句:“没事。”然后便将那姑娘从怀中推开,刚想客套的问一句她是否有事,可是当那姑娘泪眼朦胧的抬起脸看向他时。

他表情忽然微微一顿。

12 .识破

陈青川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男子,那男子背对着我们看不见脸,只看到背影,他看了陈青川一眼问:“怎么了?”

陈青川反应过来后,对身边的人回了一句没事,接着,他将那女孩给了定坤。

定坤看到那女孩的脸时,也愣了几秒。

我和陈丽娜表情都相当的紧张,全都紧盯着不远处陈青川的反应。

不过他除了之前表情微微一顿以外,便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将这件突发的事情交给了定坤,接着同身边的人说:“走吧,小插曲而已。”

陈青川身边的人扫了那女孩子的脸一眼,便下意识说了句:“怎么跟开颜有点像。”他嘟囔出这句,一旁的陈青川表情略有些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在金宫保镖的护送下正要下楼时,陈青川身边的人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他问陈青川:“青川,丽娜跟开颜呢?”

他刚问出这句,便抬头在大厅内四处扫着,目光朝二楼扫过来时,我和陈丽娜吓了好大一跳,迅速往后一躲。

我和陈丽娜全身都是冷汗,我压低声音说:“好像是你哥。”

陈丽娜说:“真是我哥。”

我们更加急了,怎么这样的场合下,竟然撞到了陈青川跟陈阖在一起,他哥可是个老狐狸。

不过虽是如此,我们在躲了一会儿后,还是又再次朝门缝隙处看了过去。

好在陈丽娜他哥并没有发现我们,在扫了一圈后,便又对陈青川说:“青川,我看那小姑娘挺可怜的,不如一并带她走吧。”

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便各自没说话,朝着楼下走去。

那女孩也被陈青川他们带走了。

剩下那个男人在大喊大叫着。

我跟陈丽娜觉得有戏,便没有放弃跟踪,在陈青川他们下楼后,我们也迅速下了楼,继续尾随着他们车离开。

不过我们的车走到半路后,忽然被一辆路过的警车拦截,我和陈丽娜完全都是懵的,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当我们被外面的警察逼着从车上下来后,一名警官同我们出示了警察证,然后一脸严肃对我们说:“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你们这辆车涉嫌违法跟踪,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我和陈丽娜同时大叫:“警官!这是个误会!”

可那警官根本不听我们多说,押着我们便上了警车。

我们的车也一同被警察开去警察局。

等我们被押到警察局后,便瞧见陈青川和陈阖两人正坐在警察局大厅里喝着茶。

陈阖一瞧见他妹妹陈丽娜,便坐在那笑眯眯的瞧着她。

陈丽娜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看到她哥后,便在警察手上大声嚷嚷着:“哥!快来救我们!”

陈阖并不理会陈丽娜焦急的大喊声,他从椅子上起身后,便朝我们走来,他拆掉手上的牛皮手套,露出双手,对我们笑盈盈的说:“丽娜,开颜,好久不见啊。”

我悄悄看了陈青川一眼,他坐在那动都没有动,只是一直坐在那把玩着手上的茶杯。

我不知道陈青川他们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可在事情还没弄明白前,自然是先不要乱自己阵脚,我便对陈丽娜她哥陈阖笑着说:“陈阖哥,你们怎么也在这?是警察局给你们的电话吗?”

陈阖的视线暂时从他妹妹身上收了回来,然后对我回答说:“是我们给警察局的电话。”

他话刚落音,有个女警察便带着之前被他们带走的女孩从审讯室里出来了。

那女孩哭得满脸都是泪,一瞧见我们,便直接唤了句:“许小姐,陈小姐你们救我!”

得了,一看这架势,是全都完了,我跟陈丽娜翻了个白眼。

陈阖见我们这番表情,便笑着问:“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陈丽娜这个人脑袋转的最快了,知道事情是被她哥识破了,立马谄媚讨好说:“哥,我跟开颜就同你们开个小玩笑,你们怎么就当真了。”

陈阖对于陈丽娜的讨好,脸上的笑意越深了,不过很快他笑意一收问:“你出的注意?”

陈丽娜立马否认说:“哥,哪能的事啊!我是这样的人吗?”

陈阖又问:“既然不是你,就是开颜了。”

他哥将目光掠向我,我立马摇晃着手说:“不,不不是我。”

陈阖追根究底问:“那到底是谁的?”

“是她——”我和陈丽娜忽然互指对方。

陈阖站在一旁笑得颇有意思的看着我们互咬。

我和陈丽娜都有些尴尬,便立马放下手,各自摸着鼻子。

陈阖再次问:“到底是谁,你们商量好了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自然不好拉着陈丽娜下水,便低着头回了句:“是我。”

陈丽娜见我独自来承担这一切,也立马站出来说:“也有我的。”

陈阖忽然变脸,对陈丽娜冷笑一声说:“陈丽娜你最近一定是皮又痒了。”

陈丽娜谁都不怕,就怕她哥,她曾经同我说,她若是孙猴子的话,陈阖便是五指山。

她便可怜巴巴的低着头。

陈阖根本不看她装可怜,随即回头对坐在那一直都没说话的陈青川说:“青川,我这个妹妹我就带回去教训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陈阖没多停留,他带过来的人便押着陈丽娜离开了。

陈丽娜被押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用口型对我说了句:“保重。”

今天要是陈阖没在的话,事情应该会发展的很顺利,可偏偏便撞上了他,事情让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望了陈青川一眼,这个时候有个警察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了句什么。

陈青川点了点头,警察便从他身边离开。

这个时候,陈青川才终于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怕他,我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似乎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便干脆硬着声音问:“我可以走了吗?”

陈青川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13 .我是你丈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怕他,我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似乎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便干脆硬着声音问:“我可以走了吗?”

陈青川目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时候陈青川的助手定坤也赶了过来,唤了句:“陈总。”

陈青川才对定坤说了句:“把太太带回去。”

定坤听后,回了一声是,便从警察手上接过了我,我直接将抓着我的定坤给挣扎开,便自己朝着外面的车走去。

陈青川皱着眉头扫了我一眼,没有多言,跟在了我身后,和我上了不同的车。

陈青川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公司,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而定坤随着我将我送回家,可他们送去的地方不是我住的地方,而是许家的一套别墅处,是我们的婚房,可我们除了结婚那一次在这住了一晚,之后便各有去处。

定坤将我关在了卧室内,门口两个保镖在那守着,我在屋内大喊大叫的拍着门板说:“定坤!你给我开门!你敢关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定坤站在门外说:“抱歉,小姐,这是陈总吩咐的,我们只能照办。”

我觉得这彻底反了,陈青川竟然敢关我了?

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我气得拿起东西便去砸那扇门,可门的质量相当的好,除了发出巨响后,纹丝不动的竖立在那。

我彻底崩溃了,捏着手机便给陈青川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打通后,我便气冲冲的问:“你什么意思?你让定坤把我关在这里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妈!”

和我的怒气冲冲相比,陈青川却在电话那端显得相当的冷静,他说:“如果你现在要给妈打电话,我没有任何意见,正好可以让你和她好好解释这一切。”

他一句话便掐中了我命脉,我自然不敢给我妈打电话告状。

比起被陈青川关了起来,我找人勾引陈青川这件事情,我妈反而会更气吧。

他有恃无恐,我压下心里的怒火,便说:“好,我不给妈电话,可现在你把我关起来是什么意思?”

陈青川说:“为了方面我们好好谈。”他话停顿了几秒,便又说:“我这边还有个会议。”

接着,他便直接掐断了电话。

我气得全身发抖,盯着手上的手机,大声骂了句:“王八蛋!”

然后便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之后气冲冲坐在了沙发上。

陈青川回来是晚上八点整,我听到他的车停在楼下后,便听见陈青川在楼下问家里的阿姨,是否要备饭菜。

陈青川只问了句:“太太吃了吗。”

阿姨说:“没,太太发脾气摔了。”

陈青川没再说话,接着他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来。

等到达门口后,定坤将门打开了。

我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手,冷眼瞧着他,屋内是一片狼藉。

陈青川看着地下的相框以及花瓶随了一地,他扫了一眼,便将门直接关住了。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从沙发上起了身,目光警惕的看向他。

陈青川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我往后退着,直到我退到再无可退的时候,陈青川忽然便立定住在我面前,他低头看向被他踩在地下的相框,是我们两人的,这栋别墅里头也有。

他脚下相框里的我们脸是破碎的,脸上的笑容随着那裂痕分裂着。

他向来不是一个爱把怒火当面发出来的人,无论任何时候,他的火气总能够被他很好的按压住。

他压下心上那口气,便揉了揉眉间说:“先吃饭。”

他解开脖子间的领带,便往沙发上一扔,去换衣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到达楼下餐厅后,阿姨显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一向好脾气的陈青川,今天只是坐在那不言不语的用着餐,而我,也一声不吭的往嘴里扒着饭。

餐厅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阿姨将菜全都端上来后,便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我们不言不语的吃了好一会儿后,我最先吃完,便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直接上了楼。

陈青川在我上楼后的半个小时,才到达房间,此时我已经洗完澡躺在了床上,正靠在床上翻着杂志。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便也去了浴室,我听着里头的水声,便揭开被子起身要走,可走到门口时两个保镖站在那,他们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瞪了他们一眼,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毕竟是我理亏,也没有再大吵大闹,又回了床上。

等陈青川洗完澡出来后,他上了床。

我们虽然没怎么同床,可也同过床,新婚那天晚上,我们两人便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

今天他自然不会那么迁就我,他躺下后,便也在那翻着书。

我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上的杂志,便翻身离他远了些躺在那。

陈青川没有看我,他的目光似乎全在手上的杂志上。

到达晚上十点后,我听见他关了灯,屋子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陈青川在我身边躺下。

就在这一瞬间中,他的大手忽然往我身子上一搂,我整个人便被他揽在了怀中,我开始激烈挣扎。

可今天晚上的陈青川相当的可怕,钳住我手,便对准我的唇吻了上来。

我大叫着,脚踢着他,脑袋死死闪躲着。

陈青川将我整个压在身下。

我闷哼了一声,大哭着。

可陈青川却将我哭声,全数吞没,只有几声细碎的哭声遗漏了出来。

到后面我几乎不再挣扎,任由他欺压着。

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三年,再一次的同房。

火热退却后,我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那哭着,陈青川将我抱在怀里,他放置在我脸上的手替我摸着眼泪。

不带一丝感情,倒像是任务式的。

我哭累了,便不再哭了,只是闭上了红肿的眼睛躺在那。

枕在枕头上的陈青川的闭着双眸在我耳边说:“我是你丈夫。”

他的话没有起伏,这句话倒像是在告诫我。

我带着哭腔说:“可我要跟你离婚。”

他说:“不是你说了算的。”

14 .我讨厌你

我闷不吭声,是的这事情根本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他见我还在流泪,终于睁开那双温润的双眼看向我,他大拇指依旧替我擦着眼泪说:“别哭了。”

我怒视着他。

陈青川见我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他语气才有了一点温度,替我擦眼泪的手才有了点感情:“我什么都可以配合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由着你来,只有离婚,我不可能答应你,小颜,别再做出今天这种事来,我并非是个没脾气的人。”

我说:“我讨厌你。”

他丝毫不在乎,语气懒懒的说:“我知道。”

我还想说什么,他将我身子再次往怀中紧了紧,手温柔的抚摸着我脑袋说:“可无论如何我都是你丈夫,这是更改不了事实。”

我听他这句话有些憋闷,盯着陈青川的脸,不明白怎么这张脸就躺在了我床上,成为了我的丈夫。

我记得十八岁高中那会,我幻想过很多次和陆明的婚后生活,可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占了陆明的位置。

我盯着他脸看了良久,终于还是累了,便也闭上了眼睛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可梦里却全都是我跟陆明的打闹声,十六岁那年,他骑着单车带我去看海,风扬起他的衣角,我在那开心笑着,圈着他腰说:“陆明,你娶我吧。”

陆明载着我,风送着他的答案到我耳边,他开心回:“好啊!”

海边的时候,我们在一处栏杆处落下了我们的情侣锁,我们一起将手上那把钥匙丢在了翻腾的海浪里。

我们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谈着恋爱。

大学后,我们手牵手走在大学校园里,中途碰到陈青川,我们也没有避讳,而是光明正大从他面前手牵手走过。

那时候陈青川身边的人会讨论我跟陆明,可他从来不发表一言,在大学里,我们就像两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所以几乎没人把我跟陈青川想去一块。

可就是这样一个和我想不到一起的人,如今却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房间里只有阿姨在收拾,陈青川不见人,应该是已经去公司上班。

那阿姨见我醒了,便立马朝我走来,在我床边低声说:“太太,先生上班去了,走得时候叮嘱您起来记得用早餐。”

我抓了抓头发,胡乱的嗯了一声,便爬了起来去了浴室。

等吃完早餐后,我本想给陈丽娜打个电话,可想了想,她现在应该正在禁足,估计连我电话都得躲着接,便又作罢,在屋内乱转了几圈后,竟然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银行卡。

是陈青川的,不知道是忘记带了还是怎样。

我拿着那张卡看了良久,忽然心里内一动。

便迅速去了浴室换了衣服,自己开车出了门。

阿姨在我身后追着问:“小姐!您去哪里啊!”

我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未有回应。

当车子停在商场后,我拿着这张银行卡便去了里头大扫荡,每刷一次,我便在心里痛快想,我看你陈青川今天能不能坐得住,我奈何不了你,可总能刷爆你的卡。

我不知道这张卡的额度有多少,不过每刷一次,陈青川那边必定会收到一条短信。

就在我刷了不下三十次时,我终于累到不行,望着手上一大堆的东西,决定还是先休息休息,便提着东西去了三楼咖啡厅。

可刚坐下,便被隔壁一处哭泣声给吸引。

是个服务员,上咖啡时,似乎未站稳,手上端着的咖啡不小心倒洒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忽然冲了起来,一巴掌甩在那服务员脸上,尖声问:“你长没长脑子?!”

那服务员被那突然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人差点摔在地下,好在快速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咖啡店的店长一瞧见这样的情况,便立马走了过过来替那服务员道歉,可那女人不仅不听,还指着那捂着脸哭的服务员继续骂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有缘,冤家路窄,遇见了谢易双。

本来我不打算理会她,可今天很不巧,她正好碰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端起隔壁一杯别人用过的咖啡朝谢易双走去,等到达她面前后,我笑着唤了句:“谢小姐。”

当她应声转头来看我时,我拿着手上那半杯咖啡便朝谢易双那张脸狠狠泼了过去!

15 .走着瞧

谢易双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个情况,她满脸狼狈的瞪大眼睛看向我。

隔壁的店长也吓到了,完全没从这情况中回过神来。

我将杯子放在一旁后,还好心情望着谢易双笑着问:“怎么,谢小姐不认识我了?”

谢易双颤抖的手指着我,好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完整的字:“许许、开、颜。”

她一巴掌就要朝我脸上甩了过来,不过在即将落下时,我站在那笑着说:“谢易双,在你落下这一巴掌前,先想想后果。”

谢易双的手抖了抖,那一巴掌她终究没敢落下,冷冷的瞧着我。

旁边的服务员还在哭,我这个人也不说多么的侠义心肠,至少也见不得别人这么被人欺负。

我对那经理说:“人你带走吧,既然她也给了她一巴掌,也算是两清了。”

那经理认得我,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谢易双一眼,衡量再三,她立马回了句:“是的,许小姐。”

之后便迅速带走了那服务员。

剩下我跟谢易双两人时,我瞟了她一眼,便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谢易双的表姐进来后,吓了好大一跳,尖叫着走了过去,问:“易双!怎么回事?!谁泼的你?”

她这句话刚问出来,便侧头看到不远处的我。

谢易双表姐目光一震,瞬间便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了,不敢再多说话,只得过去拉着谢易双说:“易双,算了,咱们赶紧走吧。”

站在那的谢易双红了双眼,她不甘心的死瞪着我,不过她也无可奈何。

谁都知道,谢家是靠着富安在吃饭,她跟我斗,她谢家不想活了?

她咬咬牙,本来即将被她表姐拽走,大约还是不甘心,她甩掉她表姐的手,朝我走过来说:许开颜,我们走着瞧。”

最后她转身气冲冲推门离开,她表姐在后头追着:”易双!”

我和这谢易双的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不过是上大学那会子,他为了追陆明,经常在他面前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我和陆明走到这一步,谢易双可是功不可没。

我和陈青川结婚后,便和她有一年多没见,没想到今天会这么路窄在这碰到。

想到之前的种种,我在心里冷笑,

我在咖啡馆休息了一个小时候,便又继续去商场刷着陈青川的卡,可刷到下午四点,见他那边还没有动静传来,我是真的累了,便想了想,干脆算了,提着一大堆东西开车回了家。

本来是想回自己住处,可因为很想知道陈青川回来时的脸色,我又将车转了个车,开回了别墅后。

才到家我妈给了我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问我,今天上午是不是泼了谢家的谢易双。

我估摸着,肯定是谢易双回家告状了,我在电话这端没吭声。

我妈在电话内便对我破口大骂说:“许开颜?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谢伯伯家和我们是世交,你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谢易双做这样的——”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掐掉了电话,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便提着东西上了楼。

今天陈青川回来的早,大约六点便到了家,阿姨去门口接他,他第一句话便是问阿姨:“小姐呢。”

阿姨笑着说:“小姐在餐厅等您吃饭呢。”

陈青川对阿姨微笑,便径直朝着餐厅走来。

我坐在那很是灿烂朝他笑着。

陈青川情绪并没有我想象中差,他在我对面坐下后,便问:“今天出门逛街了?”

我在心里想,终于到重点了吧。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朝他笑着说:“不错,买了不少东西。”

陈青川看了一眼客厅内摆在最显眼处的成堆购物袋,他说:“你高兴就好。”

一点生气迹象也没有,甚至拾起筷子替我碗内夹了些我爱吃的菜。

这完全不是我预想的那样。

我便从口袋内掏出一张因银行卡,丢在他面前说:“我刷的这张卡。”

陈青川看了一眼滑到他面前的那张银行卡,他说:“妈最近对你的零花钱掌控严格,这张卡便放在身上防身吧。”

我意外了,干脆坐正身体问:“你不生气?”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他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瞪着他,竟然好半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时阿姨将菜全都上齐了,便干脆闷不吭声在那戳着碗内的饭菜。

这就一点意思也没有,害得我还白期待了一场。

陈青川像是没看到我眼里的没劲,他又问:“听说今天上午你和谢家的谢易双在咖啡厅发生了点争执?”

我不冷不热问:“怎么,你也为这事找我麻烦?”

陈青川说:“不是。”他倒没像我妈那般对我说教,不过也淡淡说了句:“谢家一直和富安处于合作关系,在这点上还是不能闹得太难看。”

他是清楚我同谢易双曾经那些恩怨的。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低头吃着东西。

这时候,阿姨拿着电话从客厅走了进来,她到达陈青川身边后,便低声说了句:“先生,谢家来电话了。”

他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从阿姨手上接过了电话。

陈青川这个人做事情向来有理有度,处理这种事情,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下一秒,他便语含笑意对电话那端唤了句:“谢老先生。”

16 .癞蛤蟆

等陈青川挂断电话后,他再次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在他视线下一味的吃着东西,好半晌,他说:“答应我,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发生。”

我没吭声。

陈青川那双干净修长的手端起桌上的水杯,便低眸饮了一口。

谢家那边显然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虽然明面上没敢和陈青川说太过分的话,可这通电话打过来,他们的意图还是很明显的。

这些年,我一直明里暗里的为难谢易双,谢家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还在对以前的事情不肯罢休,谢家自然也是忍到了极点。

不过刚才那通电话,陈青川态度很温和到位,谢家自然也不好发难,算是给了他面子,没再追究。

几句笑意盈盈的话,以及来往之间的谈笑,算是四两拨千斤的将这件不大但也不算小的事给解决了。

我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做任何反应,将碗内的饭全都扒完后,便放下筷子,低声说了句:“我吃好了。”

也没再看他,而是起身上了楼。

陈青川坐在那看着,没说话,正巧阿姨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见我离了桌,便问:“小姐就吃好了吗?”

陈青川沉默端着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我回到房间后,便坐在书桌上上网,本想看看陈丽娜有没有在线,可自从那天她被她哥带走后,她便未再上过网。

在网上胡乱浏览了一圈,本想下微信去睡觉,可恰巧微信同学群里,有人在热聊,我一时无聊便点开看了一眼,有人在里头上传了一些照片,是大学时的毕业照。

三年的时间虽然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出入社会后,每个人的变化,几乎是以光的速度变化着。

那时我和陈丽娜穿着学士服,一脸灿烂的笑面对着镜头,身边的同学,也全是一脸的意气风发,倒是很让人怀念。

只是越往下翻,不知怎么竟然在群内翻出一张陈青川的照片。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在图书馆看书,面目有些青涩,可依旧是眉目干净,鼻梁高挺,英俊逼人。

照片的角度应该是被人偷拍,因为镜头里的他,毫无察觉。

群内有人在疯狂的艾特我,她们纷纷在那感叹,陈青川怎么就成了我老公,三年了,她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转变。

那时候的陈青川可是A大的风云人物,成绩优秀,相貌出众,当大学里的风云人物都在暗自骚动疯狂谈恋爱时,只有陈青川这个学生会主席独善其身,每日不是和导师为伍,便是在图书馆实验室待着,清心寡欲的很。

不少校花系花都以泡到他为荣,可都是一番猛烈攻势后,便逐渐没了声响,好多人甚至都在传他性取向有问题,可大学四年,在众多虎视眈眈的眼神下,陈青川也没有过男朋友。

所以我们系的同学,现在都还没释怀,高岭之花的学生会主席,怎么忽然有一天便被我这暴发富给无声无息摘了下来。

在他们眼里,他们至今认为陈青川之所以会愿意跟我结婚,完全是我用钱把他砸到我们家的。

和他突然结婚,当初的我可是被学校的女生足足骂了半年之久。

说我是癞蛤蟆,强吃了天鹅肉,居然把陈青川这么清高的人给玷污了。

想到当初的种种,我还觉得气人,便将陈青川的照片用力叉掉,在心里暗戳戳的想,去你妈的天鹅肉。

群内经管系的同学,还在艾特我,试图挖我跟陈青川当年突然结婚的真相。

我都是冷冷看了一眼,并未理会她们的八卦,只当自己没在线,便起身去浴室洗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发现陈青川正坐在电脑前,我刚想说什么,可突然发现自己用的是他的工作电脑,我动了动嘴唇没说话,朝他走了过去,直接把自己的微信下了。

陈青川应该是看到了里头的聊天记录,因为我起身时,忘了关闭页面。

对于他的目光,我现在还觉得来气,我对他愤恨的说:“我这只癞蛤蟆可不敢肖想陈总这块天鹅肉。”

我冷哼一声,便转身朝床那端走。

陈青川笑着问:“还记着呢。”

我靠在床上说:“反正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接着,我便用手机将微信重新登上,可再次打开那微信群时,我才发现群里完全炸了,不知道因为何事,那些习惯性潜水的人竟然也全都纷纷冒了出来,在里头疯狂刷屏。

我觉得不对劲,便一直用手机往上翻着聊天记录,当我翻到陈青川的微信头像突然出现在我们经管系的聊天群时,我手抖了两下。

他在里头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他加入此群的提醒。

第二句是:“大家好,我是陈青川。”

第三句:“和开颜结婚是我自愿,当初并无半分强迫,请大家别听信外面谣言,谢谢关心。”

我彻底愣住了,连群里的人也都惊讶了,要知道当年金融系的陈青川对于我们经管系的人来说,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学校到处都是他的消息,可我们经管系真正和他有交集的人是极其少。

这一次他突然空降到我们经管系群,而且还是第一次为当年我们突然结婚的事发言,群里的人几乎接近疯狂。

我往上翻了一页,发现他用我的号,给他号发出邀请,用这样的方式把他自己拉进我们经管系同学群里。

对于的惊愕,陈青川坐在那朝我抿唇微笑说:“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同她们解释清楚才好。”

他的语态很温柔,也没有再多停留,起身去了浴室。

之后,又有人在群里疯狂艾特问陈青川,当初是谁先喜欢的谁,是我还是他。

陈青川在浴室里回了两个字,是我。

17 .欢迎会

差不多三天,我和陈丽娜终于联系上了。

一到相约的地点,她便跟我吐槽,她被她哥关紧闭的这几天,是有多可怜,不能外出,不能玩任何电子产品。

整日就是在屋内被他强迫看各种书,陈丽娜说到这,一脸憔悴的在那无奈叹气。

我可以想象这几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我也有些同情他,毕竟陈阖这个人是真的出名的变态,特别是对陈丽娜这个妹妹,管制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深感同情,安慰她说:“今天我请客,让你吃个饱。”

陈丽娜白了我一眼说:“我是为了谁成这样的?”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赶忙问我:“对了,你有没有事,那天你回去后,陈青川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将手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然后愤怒的说:““他能对我怎样,他现在是听我的命令,我可是他的董事长!”

陈丽娜颇为佩服我说:“许开颜,还是你有本事。”

对于她这话,我只能端着面前的咖啡,有些心虚的饮了一口。

在心里苦叫连连,天知道那天晚上的陈青川有多可怕,我要是真厉害,这婚早就离了好几年了。

可为了维持我的面子,我对那晚的事情未对陈丽娜提半个字,太有损我威严了。

正当我们两人在那闲聊着时,我和陈丽娜的手机竟然在同一时间响了。

我各自去查看短信,看完后,陈丽娜将手机面对我问:“你去吗?”

我也将我手机里的短信给陈丽娜,两人接收到的短信内容全都一模一样,大学时的寝室长发短信问我们,陆明归国,他们打算今晚在朝歌给他办个欢迎会,问我们两人去吗?

在陈丽娜的视线下我沉默好半晌,才回了句:“去吧。”

很轻很轻的两个字。

晚上七点,我和陈丽娜到达朝歌天字包厢时,一眼便看到陆明正坐在一处角落和人聊着天,他身边围坐着谭辉,曹杰,郑微,都是经管系的同学,几人正在说着什么。

包厢内有人唱歌,有人喝酒,有人在玩着德州扑克,我们进来时,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有正在唱歌的室友魏宛发现了我们,忽然停下唱歌的嗓子,捏着话筒朝我们这边大声唤了句:“许开颜,陈丽娜!”

这突然的一声,在她手上的话筒内无限扩大,包厢内所有人忽然就在那一瞬间中,全都抬头看向我们。

我和陈丽娜吓了好大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甩掉话筒的魏宛给拉了过去。

她很兴奋,直接将我们拉到了曹杰他们那处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是恰巧,曹杰起身,我正好被她们挤到了陆明旁边。

曹杰和陆明是高一到大学的同学加好友,见我们终于来了,便立马去给我跟陈丽娜拿酒。

不过在曹杰手才刚触碰上酒瓶后,一旁的郑微忽然摁住曹杰的手说:“怎么的,毕业三年,不知道陆明从不让开颜喝酒吗?”

那郑微不知道是故意在装傻,还是为了让我们难堪,她直接从曹杰手上将酒瓶一夺,放在一旁笑了笑问:“你不会不记得开颜是陆明女朋友这件事了吧。”

曹杰的笑瞬间有些难堪了,他似乎想提醒郑微什么,可郑微却根本不看曹杰,而是看向我跟陈丽娜,表情自然问:“柳橙汁,雪梨汁你们喝吗?”

陈丽娜一脸这臭婊子的假笑,可语气却又万分亲切的回着:“橙汁吧,开颜酒精过敏,我的话,鸡尾酒就行。”

郑微笑着说:“你的性格还是同以前一样,没变。”

陈丽娜接过她递来的鸡尾酒,见那郑微满身的名牌,脖子上手上都是珠光宝气的,她笑着:“我们这种人能有什么变化,倒是你,变了不少,变漂亮了。”

郑微挑眉笑着问:“是吗?”她弯眉娇笑:“比不过你跟开颜。”

曹杰自然是清楚郑微同我们的过节,她和谢易双是好友。

曹杰没敢让我们几人继续待下去,便看了一眼包厢里头的麻将隔间对郑微说:“郑微,小彤她们不是说麻将房少个人吗?你去给她们凑凑脚。”

郑微坐在那却纹丝不动说:“你清楚我从不会玩这些的,你叫开颜跟丽娜去不是更合适?两人在这方面可是样样精通。”

正当曹杰脸色有些难看时,我举手说了句:“我去。”

曹杰和陈丽娜看向我,我也没有管他们的视线,因为此时的我巴不得离开这,所以径直朝麻将房那边走去,曹杰这是看了一眼坐在陆明,见他没说话,便也不好说什么。

陈丽娜便干脆举起手上的酒杯朝给郑微敬酒说:“来我们喝酒。”

郑微笑了笑,端着手上的酒杯,同陈丽娜轻碰。

碰撞那一秒,两人眼里全是刀光剑影。

我一点也不担心陈丽娜会被郑微欺负,我反而更担心的是郑微,陈丽娜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郑微三年前在她面前吃的亏的还不够多吗,竟然还拿着自己往上撞。

我不过听说那郑微似乎找了个很有钱的丈夫,今天之所以敢这样来呛,大约是有了足够的底气吧。

我在心里冷笑。

等到麻将房后,正在打牌的同学,一见我来,便立马有人让了我位置,招手让我过去。

我本来就是避免跟陆明有接触的,所以也没有跟他们讲客气,直接坐下了。

他们倒是都知道我跟陆明现在的关系,所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陆明的名字,提了陈青川好多次。

今天手气并不是很好,两个小时打下来输了也不知道不少,因为喝多了水,便中途起身去了一洗手间。

可我刚想推门出去时,便听见外头有人在说着话,谈论的还是我。

“我听说当年陈青川之所以会同那姓许的结婚,是因为许家强迫,有小道消息说,从高中到大学许家一直都在资助陈青川,许开颜因着这点,便对陈家施压,许家怕外面说他们家忘恩负义,而且又加上富安的权势,所以才不得答应。”

“可昨晚陈青川不是还出现我们经管,进行澄清了吗?”

那人冷笑一声说:“你也信?许开颜拿两个号在群里唱双簧呢,她跟陈青川婚姻不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话一出,那嗓音略细的人,才将信将疑说:“也对,陈青川这种人怎么会喜欢许开颜。当年在学校多少人追啊,可几乎都没人把他拿下,许开颜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小姐,怎么会入他眼。”

说到这,她又压低声音问:“可那时许开颜不是还跟陆明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强迫陈青川结婚了。”

“花心呗,这种富家小姐的性子没个定数的,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听到这,我握住门把手的手几乎在青筋暴起。

我正要直接推门出去时,那两个人已经洗完了手,出了洗手间。

我站在那深呼吸了几口气,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等我擦干净手,到达洗手间外头时,才发现不远处正靠了一个人在抽烟。

我本想直接转身走,陆明掐灭烟,直接起身说:“开颜。”

听到他这句开颜,我动作一僵。

他问:“你原本可以不来的。”

这句话,让我脚步一顿。

好在,就在这时,我瞧见陈丽娜匆匆从包厢走出来,目光四处搜寻着,似乎在找着什么,她一看到我跟陆明全在这,便赶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对陆明笑着说:“陆明,你先进去吧,我现在有点话想对开颜说。”

陆明应该是专门在这等我的,现如今被突然出现的陈丽娜打乱,他也没说什么,转身便朝着包厢那端走去。

等他走远后,陈丽娜抓着我手臂压低声音说:“陈青川来了。”

我皱眉问:“你说什么?”

陈丽娜说:“同乔斌来的。”

乔斌同陈青川是朋友,两人曾经在学生会共事过,可乔斌却和我们本班的关系只有一般般,他们都清楚陈青川和陆明以及我曾经发生的事,怎么还会把乔斌陈青川喊来陆明的欢迎会上?

正当我们都有些疑惑的时候,陈丽娜忽然想到什么,她冷笑一声说:“是郑微那婊子没错了。”

郑微似乎和乔斌关系还算不错,而我和陈丽娜与郑微还有谢易双曾经在大学时候有过过节,今天这一出,除了郑微还会有谁搞出这种事呢?

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两人便回了包厢。

到达里头,却并未在包厢里看到陈青川,只看到陆明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和身边的曹杰说话,可和先前不同的是,此时他身边果坐了个洋妞,金发碧眼。

应该是他在法国的女朋友。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暗自,从我和陆明以及那个外国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那金发碧眼的女孩子见所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我们身上扫,便用英文问身边的陆明:“她们也是你们的同学?”

陆明很简洁的回了句:“yes.”

那金发女孩听到后,便朝我们这边友好的笑了笑,接着他便挨在了陆明怀中,陆明也顺势拦住了她的腰,几个人便在那摇起了骰子。

身边的陈丽娜偷偷看了我一眼,可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脸上一片平静的进了麻将房。

这种承受力我还是有的。

到达麻将房后,谭辉正好从里头走出来,见我从外边回来了,便笑着说:“我说你怎么还没来的呢,你的位置我让青川替你接手了。”

谭辉身子微微一偏,陈青川果然正坐在我的位置替我打着,麻将房里此时竟然围了不少的人,之前有两个在洗手间说我闲话的人,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有点心虚,看我的眼神略带了闪躲。

而陈青川在看到我来了后,便从椅子上起身,朝我微笑着说:“你来。”

坐在我们对桌的同学见陈青川如此,便看向我说:“开颜,你要再不来,我们今天好不容易赢你的那点,可全都要悉数还回去了,果然不能同你老公打。”

同陈青川一起来的乔斌站在那帮腔说:“刚才是你们硬要拉青川接位置的,怎么,现在知道打不赢了?青川以前在学校虽然从不沾这种东西,可不代表现在不沾,他的技术虐你们这些菜鸟还是绰绰有余的。”

屋内的人一听,全都哄然大笑说:“这不是想赢他点钱吗?”那人叹气说:“想赢他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面对他们的调侃,陈青川倚靠在我身边笑得恣意潇洒说:“难道当年在学校,我有为难过你们吗?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全都打我的注意了。”

说到这里,那人笑着说:“您虽然没为难过我们,可在管事这方面,当年可从来不讲情面的,当初我们多少人想去您面前走点后门,可都是吃了闭门羹,这点,大家到现在都还记着呢。”

陈青川当年在A的办事风格,他脾气虽好,可做事规矩,向来不会搞特殊,基本要走他这条路,没人能走通过。

所以老师和校董那边才会如此喜欢他。

可就算如此,当年我依着他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也没少在学校一路红灯前行,可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我竟然还有点心虚。

陈青川见我闷不吭声在那,便知道我在想什么,脸上的笑意越深,话语却依旧刚正不阿说:“规矩就是规矩,凡事按照规矩走,对你们也不会有任何错处的。”

所有人想起当年的趣事,还是忍不住摇头直笑。

正当里头气氛一片融洽时,麻将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陆明带着女朋友进来了,站在那笑着问:“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呢。”

18 .交锋

屋内的人一见陆明进来,便笑着说:“我们在聊当年的事情呢。”

陆明笑着问:“是吗?”

然后他视线在牌桌上扫了一眼,便又问:“还缺人吗?安妮说想试试咱们的国粹。”

安妮是他女朋友的名字,牌桌上有人听他如此说,便立马起身让了位置。

陆明也没有推脱,便带着安妮入了坐,他坐在旁边指点。

陆明进来后,气氛显然没有之前那么融洽了,因为牌桌上的两对,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有点不太和谐?

有的人在仔细观察,而有的人却在仔细观察陈青川,都想从两位主角的表情上,寻点别的出来。

可两人却表现正常,也没什么异样的情绪显露。

陆明在告诉安妮打法,陈青川便坐在我旁边给我提了提牌,一切看上去很是正常。

只有我,在陆明进来后,身子都是僵硬的,连同被陈青川握住的手,都是冰冰凉。

陈青川却像是没发现我这点,只是温声询问我:“要喝点什么吗?”

我不知道是对他有气,还是对这个尴尬的局面有气,或者是因为些别的,所以语气不是太好的回了一句:“不用。”

陈青川也没有在意,因为平时我也是用这样恶劣的语气对他,他依旧在给我提着,尽量让我的牌清晰一点,让我知道下怎么打。

安妮逐渐上手后,便开始发牌了,可是当陆明坐在我对面后,我完全没办法平静对待,就算陈青川在一旁看着,也连连失利,给对方碰吃,最后点炮。

一连四场下来,全是我一家输家。

反而是安妮这个完全新手,还是个洋人,在陆明的指导下顺风顺水,还顺带摸出了不少的门路。

有人在旁边打趣着说:“开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牌章越来越差了,就连青川在旁边看着都阻止不了你花样送钱了。”

屋内有人笑。

坐在对面的陆明调侃说:“应该不是故意让着我们安妮的吧。”

那金发女孩听得懂汉语,听了陆明的话,竟然很直爽朝我说了两个蹩脚的中文:“谢、蟹。”

这两个蹩脚的谢谢一出,屋内又是满堂的笑声,可只有我没有笑,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面前的牌。

这时候陆明又看向我身边的陈青川问:“不如陈总,我们来?”

陆明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又开始悄无声息静了下去。

陈青川应该是刚从公司赶来的,身上还是衬衫领结,不过大约是里头空调开的缘故,所以外套在他进来前他便脱在我椅子后,他见我似乎也无心打牌了,他手在我脑袋上抚摸了两下,然后停留在我后脑勺问:“我来?”

见他这样问,我便点了点头,陈青川顺势将外套递给我拿着,我抱在怀里后,便换了位置。

陆明瞟了一眼我手上陈青川的外套,他没说话,在安妮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对安妮说:“来我旁边。”

安妮很是乖巧的嗯了一声,便立马起了身。

陈青川上了场后,我当着陆明的面,主动攀附在陈青川的手臂上,脑袋挨在他身上看着他出牌。

大约是我从来没如此过,在我做出着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微低眸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未说什么,继续着手上理牌的动作。

我一下场,牌桌上果然又是一番风云。

陈青川牌风很稳,不冒进,但也不会太过保守,换子换得永远都是恰到好处,拆子也基本很少错。

而陆明这个人,十七八岁就跟他爸在赌场玩了,这点麻将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两人上场后,卡子卡得很严,基本没什么上风让对方占,似乎都算清楚对方家缺什么,要什么,完全不是我刚才的垃圾打法。

一场牌打下来,倒是一旁其余两方打得略慌,瞧了陈青川和陆明两人一眼后,便说:“你们这架势真让我们害怕。”

陈青川轻松应对,笑着问:“害怕什么,不是跟往常一样打吗。”

那人默默吞了吞口水说:“算不过你们。”那人话音刚落,便丢了个四条点了陈青川的炮,不过陈青川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动作,而是继续淡定摸牌。

一轮下去,到陆明那方时,他大约是见六条刚丢不久,所以也顺手丢了一张在桌上。

陈青川微微一笑,对陆明说:“陆总,不好意思了。”便摊了牌。

一旁看牌的人都心知肚明,未出声。

陆明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陈总是瞄准我家六条了吧。”

他说:“本想自摸,不过出了两张,便不冒险了。”

陆明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二轮后,陆明也接了陈青川的,两人倒也没谁占上风,后面基本势均力敌。

不过陈青川见我伏在他肩头,一直没出声,便用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体温问:“困了吗?”

我没说话。

陈青川向来不是个恋战的人,所以他将手上的牌一放,然后对一旁的乔斌说:“乔斌,帮我替下位置。”他将我揽在怀里:“开颜有些累了。”

乔斌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陈青川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不过,还是暂时先带她回家了。”

乔斌没料到我们现在就走,他开口挽留说:“再玩会呗。”

陈青川抱着我从椅子上起身说:“不了。”

然后便对在场所有人笑着说:“各位玩得尽兴。”

19 .我们离开这

陈青川正要带着我走,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脚步又停了停,回头对坐在那的陆明笑着说:“忘了跟陆总说了,欢迎回国,以后富安跟陆氏若是有机会合作的话,还请陆总多多照顾。”

陆明听到陈青川这句话,他松开了怀中的安妮,也顺势站了起来,对陈青川笑着说:“陈总客气了,这话该是我们陆氏对你们富安说才对。”

陈青川笑而不语,没有再多留,便揽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陈青川都沉默不语。

我是因为陆明有些不太想说话,至于他是因为什么,便不得而知。

车子一直朝前开着,谁也没说个去处,这个时候,正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陈青川:“陈总,我们是回公司,还是先送小姐回家?”

陈青川靠坐在后座上,手腕支在车窗上,手揉着眉头,对司机说:“去福记。”

福记是我最常去的一家饭店。

我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情吃饭,便又对司机说:“不去福记,送我回家。”

司机这时却有些难办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我的,反而将视线投向后座的陈青川,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青川很是沉默的,闭着双眸在那。

我又看向他,一字一句对他说:“我不去福记。”

车子到达我住的小区后,我便下了车,陈青川的车并没有多停留,很快便从我面前开走。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朝楼上走去。

第二天我跟陈丽娜在外吃饭,她见我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便说:“其实你不用这样伤心,看开点,你和陈青川结婚这么久,陆明不可能不会没女朋友。”

我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内的咖啡,望着窗外发呆。

他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现在脑袋想的,全是怎么离婚这件事情。

我看向陈丽娜问:“你说,从明天起我去富安工作如何?”

陈丽娜正往杯内夹着方糖,随口一句:“你疯了?你去富安工作干嘛,富安不是有陈青川吗。”

我说:“因为富安才是我们婚姻的重点。”

陈丽娜放镊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我。

我说:“如果我能够接手富安一切,掌管富安,富安自然就不在需要陈青川,那时我们离婚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陈丽娜一听,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我提着包起身便要走,陈丽娜吓了一跳,立马伸出手拽住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回富安学习!”

她说:“你疯了吧?说风就是雨!”

我回头看向陈丽娜说:“我没疯,丽娜我们不能再虚度光阴了,你觉得我们每天在外面这样闲逛有意思吗?对,我们家都不缺钱,可上午一杯咖啡,下午一杯咖啡,一天便如此过去了,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我将她手从我手腕给拨开说:“我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控住在别人身上,我必须自立。”

我没再同陈丽娜多说,便朝着外面走去。

可才走到咖啡厅门口,刚想推门离去,可门口此时却站了一个人,我动作一僵,所有沸腾的激动,在看到那人时,如一碰冷水浇在头顶,浇了个透心凉。

他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外看向我。

他见我站在那没动,也没管那么多,走上来将半合住的门往外一拉,他手圈住我手臂,便将我人带着往外走。

我想挣扎,想将他用力推开,想大声骂他要拉着我去哪里。

可我人却像是没人控制了一般,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他拉着,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后背,脚步虚浮的跟在他身后。

他拉着我到达一辆车前,直接拉开车门便将我塞了进去。

陈丽娜从咖啡馆内追了出来,一把拽着即将上车的陆明问:“你要带她去哪里!”

陆明回头看向她,紧绷着脸,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你别管我们。”

接着,他将陈丽娜一甩,然后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置上,直接发动车,急速离开。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也没有问,车内没人说话,安静的很,等他开了一会儿后,我发现他走的竟然是机场的路线。

我这才发现不对劲,立马坐直身体看向身边的陆明问:“你疯了?”

陆明很冷静的对我说:“我没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了两个字:“停车。”

陆明没反应,依旧将车速提得很快。

我便要去开车门跳车,陆明一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将我拉了回来,赤红着眼睛说:“我们离开这。”

20 .三年

他不再说话,只是将我的手攥得紧紧的,车子朝前越开越快。

凌晨三点,当我们的飞机降落在C市,陆明牵着我下走出机场,走在空无一人的陌生街头。

陆明带着我到达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他开了一间房,牵着我进去后,直接伸手抱住我。

将我抱得无比紧,紧到我都有些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任由他如此抱着。

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未见过了,这个久违的怀抱,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陆明松开我后,便用手捂着我的脸说:“离开他,跟我走。”

我流着泪问:“去哪。”

他说:“哪里都好。”

我紧紧闭着双目靠在他怀里。

太冷了,我在陆明怀中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在外面奔波这么久。

陆明感觉到了,迅速将我身上的外套脱掉,带着我去床上躺着,然后拿被子将我紧紧裹住。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拉住他的手。

他说:“别怕,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我这才点头。

陆明去烧水了,而放在床头柜上的却发出一阵低鸣声,那铃声让我头皮发麻,这么晚了,凌晨三点了,我不敢去看是谁打来的。

有可能是我妈,也有可能是陈青川。

在不远处烧水的陆明也听到了,他回头来看了一眼。

见我死死裹着自己缩在那有些害怕,便将手中的水壶放下,朝我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直接摁住关了机,然后便将手机丢在了垃圾桶内。

陆明喂我喝了热水后,我才觉得身子暖活了些,没那么害怕了。

他躺在我身旁,隔着被子抱着我,屋内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到我们两人的呼吸声,我盯着他的脸,反复确认是他,才敢在他身边闭上双眸渐渐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我第一反应便是从床上惊坐起,然后死死瞪着那扇紧闭的门。

陆明不知道何时已经起床了,正在那准备早餐,他也看向那扇门,不过他没我紧张,而是朝门走了过去,隔着门对外面问了声:“谁?”

外面敲门的人说:“打扫卫生。”

陆明回了句:“不用。”

他没在门口停留,然后朝我走了过来,见我脸色煞白,他安抚我说:“别怕,不会有问题。”

他拉着我从床上起来:“先去洗漱,我们吃完早餐就走。”

我身子抖了两下,立马问:“去哪里?”

他说:“法国。”

我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感觉到了,

我说了句:“我不能。”

陆明皱眉问:“为什么?”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陆明问:“你放不下他?”

我看向他。

他说:“难道我有说错吗?三年前你不敢跟我走,三年后,你还是不敢跟我走。”

“这和他没关系。”

是的,确实和他没关系,我不能丢下我妈,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昨晚的冲动,到今天早上理智却清醒的归了位。

“我们已经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了,谁都知道一旦我们踏出那一步意味着什么。”

我回过身迅速拿起床上的衣服穿上,然后便要离开。

陆明从后面将我拉了回来,他问:“这依旧是你的选择对吗?”

他的视线死死逼着我,眼眸里的受伤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很多次在梦里,我都在想,三年前那一晚,要是我义无反顾跟他走了,一切会怎样?

我没想到三年后,又有一次相同的机会再次摆在我面前,我以为这一次我会选择毫不犹豫跟他走,可没想到,我错了,我还是不敢,不敢踏出那一步。

陆明见我沉默着,他冷笑了出来,他知道了我的选择,他什么话都没说,松开我的手去了阳台抽烟。

也不知道他那根烟抽了多久,他再次推门走了进来,对依旧站在门口的我说:“我送你。”

他又再一次妥协了我的选择。

他重新拉着我的手带着我朝外面走,可是我们的门才拉开,外面便站了一个人,是陈青川。

我下意识往后退,陆明也没料到陈青川居然站在门外,现在才八点,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陆明也下意识往后退着。

陈青川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站在那,他向来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人,无论是头发和衣服,永远都是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可此时的他,衬衫却满是褶皱,头发也略显凌乱,表情不太好,他的目光落在我们相互牵着的手上。

我下意识想要挣脱开陆明的手,可陆明却没有松,反而握紧了些,像是在陈青川面前示威一般。

陈青川的眼睛里一片锐利,和平时温和的他完全不一样,他看了我们良久,什么都未跟陆明说,而是看向我,声音依旧平和:“该回家了。”

便伸出冰冷的手拽住我手腕,直接将我从陆明身边拽了过来。

陆明刚想再次来拽我,陈青川忽然一个回身,一拳直接砸了陆明的脸上,陆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陈青川那一拳砸到了门上,他的身体撞击着门,发出一声巨响。

陈青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拽着我站在那,对撞在门上的陆明说:“三年了,我忍你三年了,陆明。”

周围许多住客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进行围观,他也没有管,只是将我揽在怀里,继续带着我朝前走。

陆明从依着门站稳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冷笑说:“恐怕,你忍我不止三年吧。”

21 .被围

陈青川脚步停住。

陆明吐了口血沫,冷笑说:“是我跟开颜大意了,当时竟被你钻了空子。”

陈青川回头看向他:“无论当年种种,我只请你明白一点,现在她是我陈青川的妻子,她可以不懂,可你陆明不能不懂。”

他说到这,没再停留,继续拉着我朝前走,我全程没有半点反应,就跟死了一般被他拉着,只感觉他钳住我手腕的手在死死缩紧,平时稍微一点疼痛便受不了的我,今天全程都未吭声。

等我们走到大厅后,还没来得及出大厅门,我们忽然被一堆扛着长枪大炮的人给围住。

陈青川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他本想牵着我朝大厅后门走,可还没来得及行动,后门也涌出一堆的记者,我们被那些人当场围在了酒店的大厅。

这并不是五星级的,不过是三星级的普通酒店,基本没有保安,我们就这样被他们争先恐后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青川知道无处闪躲,便干脆我直接将我揽在怀中,用手捂住我的脸,防止刺眼的灯光闪到我眼,然后满脸微笑面对那些拥挤着的记者。

那些记者无比激动问:“陈总,听说您和您太太自结婚以后便一直处于感情失和状态,请问这事可是真的?”

陈青川一点都不慌,对于这样的场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在被记者包围的状况下,他依旧有条不紊的对记者笑着说:“这些都是流言,我和太太虽然偶有争吵,可不至于失和,而且这是我们私人生活,见谅。”

他揽着我,要带我继续前行着,可记者依旧将我们挡在那说:“可我们接到消息说,陈太太昨天下午坐上一辆车,同陆家公子一起飞奔来了C市,两人当天晚上入住了同一间房,共度春宵一整夜,请问这件事情您怎么解释?”

陈青川笑着回答:“没有这回事。”

接着,他拿出了手机给助理定坤打了个电话,只说了四个字,福源酒店。

便掐断了这通电话。

那些记者还在拥挤,全在尖声问我和陆明共度一夜的事情。

我很怕,尽管我整个人被陈青川护在怀里,他的手也捂住了我眼睛,可我从来遇过这样的状况,也没在这样的镜头下出现。

我整个身子在抖,在陈青川怀中发出细小的哭声。

陈青川感觉到了,他耐心终于耗尽,他良好的修养以及礼仪终于在这一刻消失,他对那些疯了一样的记者冷声说:“抱歉,我太太很害怕,请麻烦让开。”

他这句话刚落音,定坤便带着人快速从大门跑了进来,陈青川突破掉挡在我们面前的人群,接过定坤递来的衣服后,便将我整个人裹住,铁青着脸护着我朝外走。

定坤带来的人将那些想要继续追的记者拦在那,在外面接洽我们的玉玲,立马同陈青川扶着我,带着我便朝外面的车走。

陈青川带着我上了车,那些记者定坤他们没挡住,不过在他们追出来之前,我们的车已直接从他们面前迅速开走。

陈青川和玉玲脸色都不是很好,我整个人还在陈青川怀中发着抖,我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松开他半分。

玉玲开口问陈青川:“陈总,现在该怎么办?”

陈青川抱着我,目光直视着前方,未开口。

玉玲又看向我,她也顾不得我的身份了,直接问:“开颜,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玉玲气死了,她又问:“为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不通,你以为自己还是三四岁小吗?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青川,想过太太,想过富安,以及你死去的爸爸!”

我闷不吭声,只是苍白着脸,死闭着双眸在那。

玉玲还要说什么,陈青川打断她的话说:“行了,玉玲姐,你让小颜先冷静。”

玉玲更加来气了,面对陈青川的态度,她说:“青川,难道现在你还要护着她吗?她是你妻子,你到底明不明白这点?!”

陈青川闭着双眸,回了句:“我明白。”

“你根本不明白!”玉玲大喊,像是要喊醒陈青川。

陈青川对我的包容,已经到了让她们都无法忍受的地步。

22 .丑闻

第二天,我醒来时后,跟阿姨要了几份报纸。

阿姨不太肯,磨磨蹭蹭跟我说:“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用早餐吧?”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沙发上直接将电视机给打开。

果然,电视内全是我和陆明酒店共度春宵的事情,以及陈青川带我离开时,被记者围堵时的录像画面,无论换到哪个台,无一例外都在大肆报道富安这桩丑闻。

穿着灰色套装的主持人,面对镜时,一脸微笑说:“自富安集团前董事长许钧霆先生去世后,集团便由许钧霆千金继承,由女婿进行负责。掌管三年以来,富安并未因为许钧霆先生的去世有过波动,而是在女婿雷霆手段下进行了完美的交接,至今发展稳健。富安自成立以来,一直未有过任何负面新闻,而这一次富安集团现任董事长被爆出与陆氏集团陆治时之子陆明共宿一晚的丑闻后,富安声誉受损股票大跌,今早两小时便已蒸发1.5个亿。

目前阶段富安虽紧急公关,可一切显然已是纸包不住火,本台记者也对陆氏负责人进行采访,对方对于这件事只字不答。”

阿姨紧张的很,深怕那些新闻会刺激到我,一直在旁边守着我。

而我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在那换着台,楼上不断有人在进出,是富安的工作人员,全在紧急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时,大厅外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是由金妈扶着的老太太,她一脸苍白朝里头走。

阿姨一看到我妈来了,哪里还敢站在那,便赶忙朝楼上跑去,通知陈青川。

我妈进来,一看到我,冲过来直接拽着我,拿着手上的藤条,便用力抽着我。

我没有闪躲,也没有尖叫,只是任由她在我身上用力抽着。

我妈哭着问:“当初我怎么同你说的?许开颜?你是不是不把你爸那张老脸丢尽,你是不是就不肯罢休?!”

我妈一边用力抽着我,一边大哭着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想气死我是吗?许开颜!”

我感觉不到痛,只感觉有东西在身上抽出一条一条红痕。

陈青川在阿姨的通知下,迅速从楼上书房下来,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当即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挡在我妈面前,然后玉玲也快速将我妈给扶住。

老太太不肯罢休,挣扎着还要来抽我。

玉玲一把抱住我妈大声说:“珍姐!你别这样!”

我在陈青川发着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

陈青川也拧眉看向我妈说:“妈,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您现在拿她毒打一顿,也无济于事。”

我妈喘着气说:“不,今天我要打死她,我一定要打死她。”

她说完这句话,便又朝我冲了过来,玉玲没拦得住,她一藤条便抽了下来,这一抽便直接抽在了陈青川身上。

玉玲在旁边惊叫了声:“青川!”

藤条正好抽在陈青川的颈脖上,一条鲜红的红痕横跨他整个脖子。

陈青川将我护在怀中,手将我脑袋摁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护住了我脸。

我听到了抽气声,是阿姨发出的。

陈青川的身子抖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抚摸了两下我脑袋,然后才抱着我转身看向我妈说:“妈,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颜不懂事,您要责罚便责罚我吧。”

我妈在那一藤条抽在陈青川身上后,瞬间也冷静了下来,她在那喘着气,看向陈青川没说话。

陈青川见我妈终于不不再动手,便将我递给一旁的阿姨说:“先带小姐上楼。”

阿姨立马应答了一声,将我扶住我,带着我朝楼上走去。

陈青川挡在我妈的面前说:“是我不好,没管好小颜。”

我妈说:“怎么能怪你!”大约是累了,我妈无力的在沙发上坐下,在那哭着说:“青川,那陆明一回来,我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富安如今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让这个家的面子往哪放啊!”

陈青川站在我妈面前,未说话,只是让玉玲去端杯水过来。

后来楼下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阿姨已经将我扶进了房间。

我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盯着房间里黑着屏的电视。

阿姨站在那着我,直叹气。

也不知道陈青川是怎么安抚的我妈,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便听到外面有车离去的声音。

陈青川便从楼上走了上来,等他走到门口,一直守着我的阿姨,便朝他唤了句:“先生。”

陈青川嗯了一声,阿姨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他来到我身边后,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陈青川坐在那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不太长抽的,只是偶尔会来一根。

一根烟没燃烧完,他便将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解着我衣服。

我也没有动,任由他解着,当我身上的睡裙从肩上脱落后,身子一丝不挂的出现在陈青川的面前。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藤条抽得红痕,严重的隐隐有血珠沁了出来。

他看了良久,便伸手将我脸庞垂落的长发别起,他低声问:“你知道吗,我在你们房门外守了一整晚。”

他指尖带着幽幽的烟草味,在我鼻尖浮动着。

他手指来到我眼眸下,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说:“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小颜。”

23 .水

他叹了口气,将我整个身子纳入怀中,唇吻着我脸上的眼泪,他低语:“忘了他。”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再逼我回答,只是将我紧紧抱住。

我本来紧绷的身子在他怀中渐渐松懈了下来,我靠在了他肩头,好一会儿,我抓着他衣襟,在他怀中痛声哭了出来。

从被他带回家起,我便一直表现很平静,可现在,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陈青川怀中大哭着。

他任由我哭着,只是安静的抱着我,我在他怀中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有大二那年,我跟陆明当时不知为了什么事,在大街上大吵了一架,当时陆明将我一个人抛在街头一走了之,是陈青川找到了我,将缩在公交站痛哭的我牵了回去。

路上我只是哭,不开口说一个字,陈青川也只是相当沉默的牵着我,他牵着我来到他在校外租的房子里,也是这样抱着我,任由我哭着,不说一个安慰的字。

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将近半年没说过话,就算在学校遇见,我也总是装作不认识他,当成陌生人一般和他擦肩而过。

其实我始终不明白,那一次他是怎么找到的我,又是怎么得知我被陆明抛在大街,他也从不和我解释。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当我哭泪后,陈青川抱着我上了床,我趴在那迷迷糊糊睡着,半睡半醒间感觉他在替我处理身上的伤。

阿姨进来帮忙动作很轻,轻到一点也不影响我睡眠,不过我依旧听见阿姨对陈青川一句:“先生,您也休息吧,您一晚上都未休息。”

陈青川眉间确实有些倦怠,准确来讲,他已经两晚没有闭眼。

便对阿姨嗯了一声。

之后阿姨拿着医药箱从房间内离开,里头只剩下陈青川坐在我床边,他坐在那看了我一会儿,便熄灯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然后抱着我。

他知道我睡得彻底,他下巴抵在我头顶,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便叹息了一声,闭上了双眸。

我手有些冷,下意识来到他胸口,他那地方永远是暖和的,我抓着他衣服,在他下巴处小声唤了句:“青川哥哥。”

陈青川睁开了眼。

我手又松开他的衣服,下意识去摸他的脖子,我问:“你疼吗?”

他回了两个字:“不疼。”

接着他握住我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放在他胸口暖着。

我依旧在流眼泪,我说:“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又再次闭上了双眸,安静的拥着我。

我说:“我以后会乖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忽然和我十指相扣,将我头摁在枕头上,便朝我唇上吻了下来,我没有闪躲,任由他吻着。

他另一只手捏着我下巴,唇齿在我唇内侵入,我张开了唇。

他捏住我下巴的手,移到了我脸上,他大拇指细细抚摸着我脸颊,舌尖和我死命纠缠着。

我在他怀中就像个破布娃娃,任由他摆布着。

我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好好唤过他了,我并不是一直都对他这么凶的,他第一次来到我家的时候,我站在那他面前打量着他,当时望着面前那个高高瘦瘦站在我面前的男孩,我对他唤的第一句,便是青川哥哥。

那时候他有些腼腆害羞,不过很是轻柔的回了我个嗯字。

爸妈很喜欢他,知道他是个文静不爱言语的人,总会让我多去和他说话,找他玩。

我总是很乖的缠着他,可是后来,渐渐的,爸妈越来越喜欢他了,连带着对我的关注都不再像以前,我开始讨厌他,凶他,甚至不再好好同他说话,总是尖锐着声音喊他陈青川。

他从来不会凶我,无论我怎样无理对他,总是温温柔柔,很少见他真正生过气。

后来,时间越来越久,我对他越来越猖狂,越来越凶,他也开始不再理我,也不再像以前一般温柔,有时候我同他说话,他也会当做没听见,不理会我。

而他对我态度的转变,越来越让我恼怒,可无论我怎么对他,他永远都像是一池水,波澜不惊,就算有石头扔在里头,也不过转瞬间,便又恢复平静。

他吻得我全身发软,我整个人缠在他身上,在那喘着气。

他忽然摁住我脑袋,咬住我脖子,我整个人痛得背脊弓起,他似乎在吸我血,很用力。

我感觉到痛,我在低声哭,他在我耳边说:“说你错了。”

我在那抽泣着。

他掰住我下巴,又用力朝我唇齿内吻了上来,似乎是在惩罚我。

我感觉有浓重的血腥味在我们两人齿间流窜。

24 .心愿

我醒来后,拥着被子坐在那,有些发懵的望着前方。

身边已经没人了,陈青川不见踪影。

我从床上下来后,便去衣柜前随手拽了一件衣服套上。

等洗漱完到达楼下时,阿姨正在那打扫,一见我醒了,便立马朝我迎了过来。

我开口问她:“陈青川呢?”

阿姨却没有回答我,反而有些结巴的同我转移话题说:“太、太太,早餐已经替您备好在桌上了。”

我发现阿姨表情尤其的不自然。

我皱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姨在我眼神的逼迫下,哪里还敢撒谎,她赶忙说:“先生今早上七点便出了门,您妈妈、昨昨晚心脏病突发住了院。”

我说:“你说什么?!”

那阿姨被我语气给吓到了,身子顿了两下,她还要说什么,我根本没耐心再等她说下去,立马朝沙发那端走去,拿起电话便给了玉玲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玉玲在电话内同我说,我妈现在确实正在医院,今早上六点入的院。

我哪里还敢耽搁,问了玉玲医院地址,便挂断电话让阿姨叫司机备车送我去医院。

等我赶到那时,玉玲正在病房门外站着,我喘着气快速跑了过去,开口问:“玉玲姐,我妈呢!”

我问完,一侧脸,便从病房门口的探视窗口处,看到我妈脸色苍白的躺在里头病床上,旁边有护士在料理,她似乎是处于熟睡的状态。

我刚要推门进去,玉玲一把拉住我说:“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你先让她好好休息。”

我皱眉问:“怎么会突然这样?”

玉玲忽然态度冷淡说:“珍姐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不明白原因吗?”

一句话堵得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候,我妈病房对面的医生办公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陈青川同医生走了出来,我一看到这样的情况,便立马走了过去问医生:“我妈怎样?”

那医生见我突然闯了过来,便看了我一眼,陈青川立马解释说:“这是我妻子。”

那医生一听,便点了点头。

他和陈青川的表情都不是很妙,那医生对陈青川说:“既然您夫人也来了,便正好一道把情况说清楚吧。”

陈青川脸色不是太好,他犹豫了几秒,嗯了一声。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来自陈青川和医生话语里细微的情绪,以及他们凝重的表情。

医生最先回了办公室。

陈青川握住我手低声说:“进去吧。”

他牵着我,想带我去办公室,可我站在那却没有动,反而拉住他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青川没有同我否认,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将握住我脸,低声说:“先听医生怎么说,好吗?”

陈青川没在言语,只是牵着我进了办公室。

门被护士关上后,我和陈青川一起坐在了医生办公桌前。

那医生看向我问:“您是宋珍女士的女儿吗?”

我说:“是的,我是。”

他翻了翻桌上的诊断报告,沉吟了半晌说:“我们怀疑你母亲有胃癌。”

我被陈青川握住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两下。

那医生见我神情紧绷,他立马又对我进行安抚说:“当然,这还只是我们初步怀疑,具体结果,还是需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能进行判断。”

陈青川问:“以您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机率会是多少。”

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说:“这,我不好回答,但是以我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判断,有这个倾向,但具体是怎样,还是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知晓。”

陈青川回了句:“谢谢。”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甚至没问那医生任何的问题。

那医生留给了我们时间接受,便起身对我们说:“等病人醒了,你们可以过去探望的,但是时间上还是不要太久,她身子刚稳定。”

陈青川回了个好,医生便从病房离开。

我摇着头说:“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我起身要走,要再去找那医生问清楚,陈青川立马拉住我,将我扣在椅子上坐好,他拧眉说:“医生说了,一切都得病理结果,事情还没定论,先别乱想。”

我还要说什么,陈青川的手握住我脸,他目光满是沉静的看向我说:“小颜,我们先别自乱阵脚好吗?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一切都有我。”

接着,他将我搂在怀里,放置在脑袋后的手,细细抚摸安抚我说:“别怕,我是你丈夫,任何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漂浮在大海里的人,绝望无助害怕,所有情绪齐齐朝我涌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我妈身体虽然身体一直不太好,可每年都做了身体检查,除了有些小毛病,一切都很正常,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样。

我手足无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陈青川在医生办公室内安抚了我好久,直到两个小时过去,玉玲从外面敲门提醒我们,我妈醒了。

陈青川才松开了我,他干燥的指尖揉着红肿的眼睛说:“先暂时别让妈知道,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明白吗?”

我望着陈青川,好半晌,我强忍着眼泪,用力点头。

陈青川叹了一口气,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将我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他带着我出了医生办公室,等我情绪收敛差不多了,才带着我进了我妈房间。

金妈正喂着我妈粥,她瞧见陈青川牵着我从外头走了进来。

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想看见我。

陈青川牵着我到达我妈床边后,便如往常笑着问:“妈,您好些了吗?”

老太太冷笑说:“我如何好得了,气都要气死了,倒不如昨晚就那样去了,干脆爽快。”

金妈却很不喜我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她扫了我妈一眼。

我妈也不再看她,而是看向我问:“怎么?你还来干什么?来给我送终?”

陈青川对金姨转移话题说:“金姨,最近饮食方面,尽量给妈清淡些。”

金姨笑着说:“您放心,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

陈青川将手移到我后背说:“过去陪妈坐会吧。”

我嗯了一声,便缓慢的坐在了我妈面前。

老太太看向我红肿的眼睛,大约是猜出我铁定哭过了,她想到昨天抽我的事,便叹了一口气问:“还疼吗?”

我立马摇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说:“不、不疼了。”

老太太见我强忍着泪水,以为我是委屈,她说:“开颜啊,你别怪妈对你狠心,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没太多意思,我只希望你下次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你明白吗?”

我难得温顺的回了句:“我明白。”

大约是我态度良好,她脸上神色渐渐缓和了,便又说:“我年纪大了,对富安是没别的指望,我现在只盼着你和青川能够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护士进来了,正拿东西给陈青川签,他听到这,手上的笔停了停,朝我们这方看了一眼。

我妈握住我放在膝盖上冰冷的手问:“我怕我没多少年了,你……能不能满足妈这一个小小的心愿?”

25 .孩子

屋内所有人全都同一时间看向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我沉默了几秒,很是清晰的对我妈回了个:“好。”字。

他们都没料到我竟然会答应得这样轻松,金妈和我妈都没想到,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松一口气,各自愣在那。

倒是陈青川放下手上的笔,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妈,这件事情我们会上心的,现在您应该以自己身体为重才是。”

我妈这时候才大喜,对陈青川说:“我身体能够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在这件事情上上心,我的病便会好上一半,我还等着含饴弄孙呢。”

我妈将我手又握紧了几分说:“开颜,妈再问你一遍,你刚才答应我的话,可是真?”

我强忍着泪,笑着对我妈说:“是,是真的。”

再次听我如此肯定的回答,我妈和金妈大笑了出来,脸上全是十足的高兴。

只有陈青川站在一旁未有多大情绪反应。

等回去后,陈青川开着车,我坐在一旁,我见他一直不吭声,我问他:“你怎么想的。”

陈青川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车流,红绿灯正在缓慢的跳转,当红色变成绿色后,车子朝前行,他问:“你想好了。”

我坐在那,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车窗外的车流。

已经晚上了,街边全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我说:“我想好了,我不想让我妈再等下去。”

陈青川侧脸看向我,他说:“结果还没出来。”

我靠在窗户口上,摇着头,抬手擦着脸上不自觉往下掉的眼泪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想让她再等,我已经失去了我爸,我不想再失去她。”

我又扭头看向他:“你不想吗?”

陈青川笑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住我抱住抱枕的手。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去猜他那一笑的含义,我只觉得很疲惫,跟我妈斗法斗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和她斗到死。

回到家后,我太累了,可陈青川还有公事要处理,所以在书房。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可无论怎么强迫自己睡过去,脑海里依旧全都是医生今天白天对我说的话。

我干脆从床上起身,然后便下床出了卧室,朝着陈青川书房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陈青川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打电话。

大约是那通电话里传达出来的消息并不是太好,他眉头微皱,沉默的听着,是不是嗯上一句。

我站在那外头瞧了一会儿,便轻轻走了过去,他目光静静落在电脑屏幕上,耳朵认真听电话内的人听讲着,所以当我进去后,他并没有发现。

直到我来到他身边,从他背后缠着他,陈青川身子微震,不过一看到是我,他便握住我缠在他颈脖上的手。

和他通电话的人大约是定坤,因为我听到了定坤的声音。

定坤在电话内说:“陈总,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次的媒体来得实在蹊跷,我们毫无准备,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陈青川单手将趴在他背后的我抱了过来,抱在怀里问:“查到后面的人了吗。”

定坤说:“没有,我们每一家电视台以及杂志社都打电话过去了,但对方都说不清楚给他们电话的人是谁,只知道有人在当天通知了他们。”

我圈住陈青川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怀中,头抵着他肩膀。

他大手握着我头,在我脑袋顶上隔着秀发吻了一下。

他说:“嗯,继续查。”

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低眸看向他怀中的我。

我趴在他肩头,手卷着他睡衣的后领说:“我们生孩子吧。”

他任由我玩着他后衣领,在我耳边小声问:“你想好了吗。”

我说:“想好了。”

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然后很是认真看向他。

陈青川看了我良久,伸出手将我披散着的头发,往两旁拨了拨,露出我完整的脸来。

我盯着他,没动。

在我视线下,他伸手关了电脑,便将我打横抱起,然后抱着我出了书房。

我脸埋在他怀中,没有动。

等到达卧室后,陈青川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将我放在了床上,然后他整个人便朝我压了下来。

在黑暗中,他吻着我耳垂,我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当他将我睡裙从身上褪下后,他趴在我耳边又问了句:“你知道有了孩子,便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我知道。”

他问我:“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我没说话,他料到我说不出来。

他吻着我唇,含糊的说了句:“是责任。”

我手钻到他小腹处时,他忽然一把按住我手,闷哼了一声。

26 .回乡下

第二天陈青川去了公司后,我便在厨房里准备了粥去看我妈,不过还没来得及出门,卧室里的电话便响了。

阿姨去接的,我继续在那忙着手上的活。不过到达客厅的阿姨在接听完电话后,当即便对我这方喊了句:“太太,您的电话!”我朝客厅看了过去,觉得奇怪,谁会把电话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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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她不爱你

正当我们被村民团团围住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句嘹亮的:“哥!”我和陈青川看过去时,便正好看到陈青川她妹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二十五六,和我差不多大。她一瞧见我们,便朝我们走了过来,问陈青川:“你回来了?”在问陈青川时,连眼光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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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委屈

陈青川什么都未再说,便直接出了满地狼藉的大厅,朝着我这边走来,我怕他发现我,便立马往后走,等我刚到达房间后,陈青川立马进来。

我赶忙坐好在椅子边。陈青川发火的时候,我是不敢招惹他的,我坐在那满脸紧张看向他,他自然是看到在那偷看的我。

他见我一脸紧张害怕,便按下脸上的情绪,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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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迁就

陈青川望着我这副模样,他将我手从水里面拿了起来,他拿毛巾替我将手擦干,便看向我手虎口位置,他问:“疼吗?”我忍着眼泪说:“当然疼。”他轻轻握住我手,带着我在床边坐下后,便拿了一小罐药替擦拭着伤口。

等处理好后,陈青川才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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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过敏

陈青川冷漠着脸说:“爸,我和您解释过了,那是个误会。”他放下手上的筷子,然后便又说:“既然妈生日过了,那我便带小颜先回去了。”陈青川拉着我起身便要走,陈母一瞧这样的情况,便彻底急了,立马起身拉住陈青川说:”青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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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偶遇

听她这语气,似乎事情有个着落了。我看向她。她又侧头看了一眼阳台外的那两个男人,见两人在外聊着,没怎么注意我们里头,她才压低声音说:”我买通了一个杂志社记者,那记者给了我一个号码,我找人去查了,查到了谢易双。”我没想到真的是她。

陈丽娜又说:&l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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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卑鄙

四个人,视线撞在了一起。我们都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况,这样一个局面。

谢易双一看到我,不知道是出于炫耀还是怎样,她挽住陆明的手并未松,反而握紧了些,对我笑着说:“嗨,真巧。”她这句话是同我说的,接着,她又看向一旁的陈丽娜说:“丽娜,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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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离家

我冷笑说:“你怎么会满意,要是你满意的话,现在和你结婚的人,根本不会是我。”我也没有看他脸色,而是从沙发上起身找到自己的包和手机,然后便朝着门那端走,陈青川扣住我的手问:“去哪里。”我说:“去透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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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放手

晚上我跟陈丽娜便去了魅色,到里头时,里面正是一片混乱,一群人在舞池里,各种扭腰乱舞。

我和陈丽娜在舞池里穿梭着,等我们终于到达二楼的卡座上时,陈丽娜的手机便响了,她便立马接听,目光在二楼下面迅速穿梭寻找着,终于在舞池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短裙更吊带的谢易双正跟郑微在舞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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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巴掌

陈阖见我们这是要吵起来的架势,赶忙走了过来劝着我说:“开颜,你别这样,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们是夫妻,没有什么是沟通不了的。”听到夫妻这两字,我说:“夫妻?”我冷笑:“很快,我们就不是了。”陈阖见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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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婚事

我知道她这一巴掌会甩过来,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淡定的看着她。

金妈见状,挡在我妈面前说:“太太,您别这样,事情还没查清楚呢!”我妈喘着气说:“还需要查什么!这件事情还能有谁做得出!”我妈这句话刚落音,定坤便从病房外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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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同心锁

我倒还真没怎么注意这点,毕业后,班上的同学是怎样的去处,我也没有去了解过。

但乔斌和陈青川是好友关系,这点我还是清楚的。我笑着说:“没想到你居然在这留任了。”乔斌说:“实在没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也舍不得离开这,便在这留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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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投奔

我放下手上遥控器,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说:“我累了,要休息。”我便要朝楼上走去。

陈青川沉声唤了句:“开颜!”他转身看向我问:“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坐下,心平气和的聊聊?”我说:“除了离婚这件事,我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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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劣迹斑斑

她人既然已经到了,自然没有半夜让她离开的道理,而且陈青川可是她哥。

陈青川从门口让开对她说:“进来吧。”陈麟目光在屋内四处看着,大约是没看到我,她随口问了句:“嫂子呢?”陈青川回了句:“在楼上。”正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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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需求

陈丽娜见我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时候,她说:“行了,咱们也不多想了,既然我们的目的达到,至于陆家那边的婚事是怎样,便随他们吧,你啊,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便是和陈青川好好相处,过好你们的日子。”我没说话,和陈青川好好过日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我和陈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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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应酬

我想到白天我妈同我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闭上双眸躺在那。陈青川扣住我的手,吻着我的唇,我起先是闭紧嘴唇,可在他再三亲吻抵挑下,我只能张开让他进入。

他搂紧我的腰说:“妈今天又在同我说孩子的事情。”他声音特别轻,特别柔,特别小,还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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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诡异

我们一行跟便朝朝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处走,我和陈青川走在最前面,我时不时往后去看陈丽娜,她今天难得跟病猫一般,一声不吭跟在陈阖身后,而乔斌跟在她身旁。

我莫名觉得今天气氛似乎有些诡异?陈青川见我一直往回看,便问了句:“怎么了。”我反应过来,立马收回视线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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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狭路相逢

我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便任由他握住双臂由着他所教的姿势在那挥着球杆。

第一球打出,倒是打的很好,不过第二球的时候,陈丽娜在旁边叫嚷着,让我自己挥,不让陈青川教,陈青川没办法,只能站在一旁笑着让我自己来。

我没想到刚才还求我帮她的陈丽娜,此时竟然又开始作妖了,我扫了她一眼,陈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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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爱意

我也在那揉着脚,忍不住吐槽说:“你在陈阖面前就是纸老虎,翻不出什么风浪。”陈丽娜自然也忍不了,很是不服气说:“切,说得好像你在陈青川面前不是一样。”我本来想怼回去,不过话到嘴边,见旁边那两个女伴还在,便住了嘴,我和陈丽娜两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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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贱货

陈丽娜跟着我跑出来后,便在我身后问:“开颜,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谢易双我整个人跟炸了一般。

我没办法跟陈丽娜解释,只是拉开车门上了车,陈丽娜不放心我,所以也很快跟着我上了车,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侧脸看向她,她说:&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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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知道陆明这个时候怎么又打来了电话,我握着那有些烫手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将这通电话给摁掉。我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后,便坐在那擦拭着头发。

等陈青川手上那本书翻到最后,他正要合上书,电话又在此时响了起来,这一次我还是选择掐掉,并且顺带关了机。

陈青川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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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月事

屋内安静的很,只听见外面有鸟叫声传来,半开的窗帘缝隙处,有阳光偷偷照射进来,洒落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我窝在床上半晌都没动,这时阿姨敲门进来了,在我床边小声说:“太太,早餐备好了。”我窝在那没有动,只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姨看了床上的我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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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安逸

我知道,今天的血并不是单纯月事的血。陈青川他自然也清楚。他看向摔在地下的那碗姜汤后,又说:“我让阿姨再端碗上来。”他便不疾不徐起身,朝着卧室外走去。

没多久,阿姨又端了一碗姜汤上来,陈青川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唯一的一点,便是耐心好。

在那碗姜汤被我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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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秘密

陈丽娜扭头看向我:“能不接受吗?虽然说,你跟陆明的关系,他不该这样做,毕竟富安是你家的,他公然和富安来对着干,不就和你对着干吗?可仔细想想,陆明也没办法,毕竟这是集团的立场,不是他的个人选择,这也必须是他接受的,还有一点,我想他应该不是冲你去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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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关系

陈阖将我送到家后,陈青川已经到家了,陈阖没进我家门,只是将我送到门口,我也没有请他进去,因为陈丽娜在后座睡得直打呼噜,陈阖还得把人送回去。

我走到门口后,陈青川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笑着问我:“回来了?”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张脸我向来很难看透。

陈青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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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招待

不是男女朋友,就是亲人,可谢易双和陈青川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我猜测的那一个。

陈丽娜还是有些不相信问:“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谢易双和陈青川怎么可能。”她又说:“他们之间如果真的如以前传的那般,怎么会没在一起呢?&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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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我不快乐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谈起以前的事,如今倒能够风轻云淡的面对了。想当初我和陈青川结婚的消息一出,整个学校都沸腾了,那一个学期里,我被骂到不敢去学校上课,和陈青川结了婚,就连毕业论文都是陈青川动手帮我弄的。

我在家睡了整整一个学期,一直到毕业。几人坐在那谈了许久学校的趣事,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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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奔进光明

我说:“妈,孩子也不是想怀就能够怀的,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这种事也不是能够控制的吧?”老太太眼神里带着些责怪说:“我就怕你们不上心,这都多久了?还没个动静?要不你和青川两人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有点无语说:&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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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疯够了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说了个:“好。”字。陈青川说:“睡吧。”便再也没有声响。

我侧对着他躺在那,睁眼看着外面的月色,心里在此时却一片荒芜。好半晌,我又用力的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可是还没一秒,我又再次这睁眼说:&l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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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未归

陈青川一言不发离开后,这里便只剩下阿姨还站在旁边,阿姨立马过来扶住我,将我和陈麟扶远了些,生怕我们两人再纠缠在一起,她说:“陈小姐,太太,你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如此难看啊。”陈麟冷冷的说:“别把我和这贱货说成一家人!我哥迟早会跟她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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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十七八

我有点被吓到了,在那站了一会儿,还是抱着手上的东西朝里头走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轻声说:“都放在这了。”他嗯了一声,继续坐在那抽着烟。

浴室比较闷,都是烟味,我想了想说:“那……我先出去了?”陈青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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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回不去

我咆哮着说:“都是因为你!”他再次吻住我的唇,挡住了我后面的话,哭声没有了,只有我捶打着陈青川的声音。

没用的,真的没用的,如他说的那样,我们还是十七八吗?还能回到从前吗?

陆明还能接受这样的我吗?陈青川只是未将这句话说得太明白而已。下午的时候,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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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成全

我妈手术那天我没有去医院,陈青川怕我紧张,所以在家陪着我。一直到晚上,陈青川才带着我去医院,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医生第一时间给我们打了电话,所以到达那时,便看到我妈已经躺在了病房内的病床上。

我妈还在昏睡,金妈在一旁护理着。我跟陈青川坐在床边守着她,守到半夜的时候她终于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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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强闯

她侧脸来看我,大约没料想到我会如此回答。我继续微笑:“你若是有本事让陈青川同我离婚,那么我给你腾位置。”我迎着她冷下来的视线问:“如何?”谢易双竟然意外的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笑了,笑得妩媚动人说:&ld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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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卡

郑微这个时候也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她抱着手站在那说:“无缘无故进强闯进我们包厢,两位应该是来找什么人的吧。”陈阖的视线忽然在谢易双跟陈青川来回看了一眼,他似乎略微明白了点什么,便轻轻咳嗽了两声,略带尴尬的笑着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两个人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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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沮丧

谢易双反应过来,哪里敢多留,便飞快的同郑微逃走了,陈丽娜刚想去拽,可还没拽住,陈阖冷声唤:“丽娜!”陈丽娜一跺脚,对陈阖冷眉竖眼说:“这就算了?!哥,她欺负我们的时候,就往死欺负,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这样算了,这谢易双到底哪点特殊了,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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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交杯酒

我在那站十几分钟,便整理了下心情,没再继续待下去,坐着电梯离开了医院。

本想回家去补眠,可谁知车开到半路,便接到一通电话,竟然是曹杰打过来的,他在电话内问我:“开颜,今晚有时间吗?”我觉得奇怪的很,以前我和曹杰还是挺熟的,因为他同陆明是好友,可自从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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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63 .大冒险

陆明满脸潮红朝陈丽娜看了过去,曹杰他们也随之看过去。陈丽娜提着几瓶酒坐在桌边问:“来不来?”曹杰摩拳擦掌说:“行啊,好多年没玩过这个了。”陈丽娜笑着问谢易双:“你呢。”谢易双竟然有些犹豫,陈丽娜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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