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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


第三千零八十二章 圣母皇太后确实在算计什么

什么是君臣之道?

君臣之道就是不仅君要有君样,臣要有臣样,对于一些会影响到为君者决定的事,臣子也不能在自己都还没形成正式想法前就急着说出来影响了为君者的想法。

当然,这不仅是对为君者的尊重,同样也是臣子对自己的保护。

因为君王之怒即使并不意味着一定就会血流成河,但图晟即使现在还不是真正的君王,早已习惯为臣之道的燕南却不会轻易犯这种错误。

所以在目送焦家军离开并进入贲州城中安顿下来后,燕南才悄悄找到了程优。

因为图晟军的其他人不是不可同燕南商议自己的想法,但针对自己的想法,燕南却知道只有程优才能为自己真正做到答疑解惑。

而在进入贲州城后,程优等人不仅有了自己的房间,甚至还有了自己的住所。毕竟作为一州郡城,在巴勒图将贲州城的所有文官都带着同焦家军一起离开后,城中也有足够府邸用来安置图晟军的文武官员。

然后在自己都还未坐热的府中书房招呼燕南坐下后,程优却仿佛一点不意外燕南会急着来到自己府中道:“燕大人难道是为了朝廷或者说圣母皇太后对待大公子的态度一事而来?”

“夫子睿智,但不知夫子又清楚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要纵容我军在贲州的行动吗?”

早在城外对图晟解释时。燕南就已留意到程优同样注意到了这事情。所以在自己想不通其中原因的状况下,燕南才更想听听程优又会有什么解释。

不然最后真落入圣母皇太后的算计中,燕南可不甘心为人做嫁衣。

因为这即使不是说燕南等人在逼着图晟去夺取北越国皇位。但若不是对图解一脉的不满,燕南也不会从兵部尚书一职上随箜郡王府的部队一起弃走。而燕南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不仅要从中获得最大利益,更是不能轻易失败才行。

不然会跟着一起毁灭的可不仅仅是燕南,还有整个燕家。

只是燕南往日纵然不是没在提防北越国朝廷和圣母皇太后,但图晟军如今竟在贲州战局中占有如此大优势还是让燕南感觉里面肯定隐藏了什么。

而看出燕南的紧张,程优就摆了摆手道:“燕大人不必担心。或者说燕大人认为不管是什么心思,圣母皇太后又只是在针对我军吗?要知道现在闹自立的可还有咸阳公及漾国、大商国呢!”

“这个……。夫子的意思是圣母皇太后确实在算计什么?”

听到程优提起漾国和大商国,燕南的脸色就跟着缓了缓。

因为与还没正式自立的图晟军相比,不仅图漾的漾国和商术的大商国都已正式建国,甚至于咸阳公图时也在咸州闹了个公国出来。所以别看现在主要是图晟军在抵抗焦家军。以朝廷的急切程度来说,图晟军与其他人相比确实不算什么,前提是他们不急着灭掉焦家军和穆家军。

所以点点头,程优说道:“这是肯定的,虽然穆家军和焦家军与小皇上的关系更深,但如果从稳固大局出发,圣母皇太后不可能一直将目光放在咸、贲两州。所以很有可能,在朝廷明着将兵力放在咸、贲两州时,圣母皇太后却在暗中设计大商国和漾国。甚至是丞相府……”

“……丞相府?”

虽然更重视漾国和大商国,但在听到程优提起丞相府时,燕南的神情也不禁变了变。

因为在漾国和大商国自立前。甚至于在咸阳公图时产生自立的企图前,图晟军可就已经知道了丞相府企图自立一事。

只是说以丞相府现在北越国朝廷的地位,想要自立、想要安全离开京城并不是一件容易事,相信这也是丞相府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但丞相府与图晟军的关系毕竟并不深,所以即使也很好奇丞相府最后会以什么方式自立,乃至究竟能不能自立成功。燕南最后还是有些迟疑道:“但以漾国同天英门的关系,夫子又认为圣母皇太后真会算计漾国吗?”

“呵!圣母皇太后真的又没再算计漾国吗?想必在那些天英门弟子去到漾国后。纵然她们不会架空漾国,但在圣母皇太后殡天前,漾国都不可能真正走出盂州!也不可能进驻盂州城。”

“殡天?原来如此,好像圣母皇太后也确实有些年岁了啊!不过不说漾国是否等得起,我等却似乎更要在圣母皇太后殡天前就帮大公子打下一片基业,甚至清除掉漾国及北越国朝廷的统治才行吧!不然……”

不然什么?自然是不然自己也未必活得了这么久。

毕竟别看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作为与先皇图解及箜郡王图兕同一辈的人,燕南及程优可也算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长辈。所以纵然不觉得自己很快就会步箜郡王图兕的后尘,但燕南同样不觉得自己比漾国还要拥有更多的等待时间。

所以即使不是看不起图晟的能力,要想让图晟登上北越国皇上,燕南也觉得自己必须战胜漾国及圣母皇太后才行。

而一听燕南话语,程优原本极为舒展的神情也是一下凝重起来道:“燕大人所言甚是,看来前面确实是老朽太过乐观了。”

“夫子言重了,但夫子认为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做,或者说在继续削弱焦家军和穆家军的状况下,我们又要再做些什么?不然不知圣母皇太后究竟在算计什么,本将实在很难安心下来,毕竟我们迟早都要想办法帮助大公子一起面对圣母皇太后。”

虽然不是说将圣母皇太后当成了唯一的敌人,但以危险性来说,燕南确实极为担心圣母皇太后对北越国朝廷乃至对图晟军的影响。

因为霞妃即使看似站在图晟军一边,但其真正代表的意志还是天英门的意志,而以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在男女平等一事上的投入,图晟军将来也是怎么都不可能回避与圣母皇太后正式交锋的问题的。

当然,这不是说图晟军就不能选择支持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的男女平等政策,只是在人人都可支持圣母皇太后及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政策状况下,如何让圣母皇太后选择图晟军就很重要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三章 亏他们想得出来

“四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机会逃脱吗?”

随着焦家军安然撤出贲州城,谁受的影响最大?自然是焦伉等被图晟军俘虏的焦家子弟。

因为若按焦猛的提议,焦伉等人应该是在图晟军和焦家军在贲州城展开攻城战乃至混战时再趁乱逃脱,可随着焦家军大摇大摆的撤出贲州城,而图晟军又没进行任何追击举动,焦伉等人也同时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所以在焦猛暗地交出《万象刀》刀法的秘密后,即使图晟军对焦伉等人的监管已经放松,甚至在进入贲州城后还专门给焦伉等人找了间大院给他们居住,可不管是不是自视甚高,焦伉等人却一直觉得图晟军对自己的看守极为严密,这也让他们对能否找到逃脱机会感到了怀疑。

而在众人的焦躁当中,望了望站在院门处颇有些闲散的图晟军士兵,焦伉也是一脸凝重道:“不管有没有机会逃脱,我们一定得想办法逃脱才行。毕竟焦家军现在已改变了行动策略,如果我们自己不努力,那就除非焦家军反攻贲州城的一日,我们都不会等到任何逃脱的机会。”

“……可大人为什么就这样让焦家军离开了,即使大人不知道我们的事情,这也太过示弱了吧!”

听到焦伉说起焦家军改变策略一事,焦崖等人就都有些郁闷。

因为焦崖等人即使是被图晟军俘虏了。但这却并不是说他们就失去了对焦家军的信心。毕竟图晟军当初可是利用混战机会让江湖人出手才在暗中俘虏了他们,所以包括焦伉在内依旧都不认为图晟军真拥有与焦家军正面相抗的能力。

而为避免被人知道自己泄露了《万象刀》刀法的秘密,焦猛不仅没尝试过接触图晟军的人。更是从没与任何一个图晟军士兵单独相处过,甚至是从没有一个人独处过。

因此同样不知道焦家军离开贲州城的真相,焦猛也只是从常理上推断道:“这会不会与前几日焦家军在贲州城前的败战有关?”

“这不可能吧!虽然焦家军与图晟军在贲州纠缠那么久双方都是各有胜负,但也不可能只因一次败战就做出全盘改变。”

“但这是我们唯一能想到的可能,要不让人去打听一下再说?”

“这事确实最好打听一下……”

不是因为焦猛是自己儿子,同样认为这次焦家军的突然撤离有些不同寻常,焦伉也跟着点了点头。因为这即使不会影响到焦伉刚刚燃起不久的逃脱决心。但若是不知道焦家军为什么退缩的原因,焦伉却也不敢轻易冒险启动逃脱计划。

毕竟焦伉等人可是身处敌阵。身处敌人包围和看守当中,若不能确实地了解图晟军的一切,焦伉等人根本就没有逃脱的机会。

好在被图晟军关押这么久,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焦伉等人都会与看守他们的图晟军士兵有一定交流。特别是在焦猛与焦伉等人汇合并提出逃脱建议后,焦伉等人也开始挑选人手有意识的开始与那些看守自己的图晟军士兵进行接触和了解。

所以焦伉等人即使并不知道正是因为焦猛早已泄露了《万象刀》刀法的秘密,图晟军才没再更换看守他们的士兵人选,但在点点头后,一名早就准备好的焦家子弟也立即开始向外面的看守士兵走去。

但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或许要花费许多时间才能得到消息的焦剀却很快满脸阴沉的回来道:“四伯,焦家军现在好像确实出了大麻烦,而且我们要逃脱恐怕也会很困难。”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仅身为场中身份最高的焦家军将领,更是身为场中辈分最高的焦家人。焦伉并不是太在乎焦剀的危言耸听,只是想要早些了解真相,至少是图晟军愿意让他们了解的真相。

毕竟不说焦剀是否打听到了足够消息。便是这些消息的真假,同样需要焦伉等人自己去判断。

而不在乎焦伉是否相信自己得到的消息,焦剀就点点头将自己打听来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道:“……四伯,事情就是这样,虽然这应该是图晟军有意放给我们的消息,但事实若真是如此。恐怕焦家军会遇到大麻烦!”

“……用江湖人来牵制焦家军将领?亏他们想得出来!”

没想到图晟军会使用这样的应敌策略,即便对图晟军已经有相当了解。焦猛的脸色还是难看了一下。

因为别人不知道草上飞连黾是怎样的武艺水准,在燕齐军的几日中,焦猛却已经多少有些了解。毕竟焦猛虽然泄露了《万象刀》刀法的秘密,但可不准备真正投效图晟军。所以真能在燕齐军营中收集一些图晟军江湖人的情报,焦猛也绝对不会放松。

毕竟真能击败图晟军并彻底消灭掉那些知道焦家《万象刀》刀法秘密的图晟军中人,焦家的《万象刀》刀法秘密同样不会泄露。

何况焦猛真要带着自己父亲焦伉逃脱,未必又不会遇到图晟军江湖人的截杀,所以这也是焦猛刻意争取到的了解图晟军江湖人方法,至少也是焦猛在心中对自己所做的解释。

只是焦松与焦天齐联手竟会被江湖人草上飞连黾牵制,这却远远出乎了焦猛的预料。

毕竟焦松和焦天齐可是焦家军中仅次于已掌握了《万象刀》精髓的焦熊的高手,湖人草上飞连黾却仅仅是个斥候头领而已。

可焦猛知道湖人草上飞连黾的身份,焦伉等人却不知道,所以不想众人被焦剀吓住,焦伉就摇摇头道:“不管什么想不想出来的,若是江湖人的武艺达到一定程度,要想同时牵制焦松和焦天齐也不难。但不说焦大人已找到了克制图晟军江湖人的方法,这同样可成为我们逃脱的借鉴……”

克制江湖人的方法?

一听焦伉话语,众人都知道焦伉说的乃是突袭、奇袭计策了。而在焦伉等人若想逃脱也只能采取突袭、奇袭的方法状况下,众人也明白自己或许确实没有选择,也不需要再做选择了。

因为焦家军或许可为了突袭、奇袭而选择撤离贲州城,焦伉等人为了突袭、奇袭却只能选择等待,等待机会的到来。(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四章、这事求不求证又有意义吗?

“哦!焦瓒居然也敢算计天英门,这还真难得。”

“可惜盂州伯显然已被吓破了胆子。”

“这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身为天英门主,圣母皇太后图莲不仅要关注北越国朝廷的事务,同样要关心天英门事务,特别是有关天英门的朝廷事务。

毕竟只有依托天英门的力量才有可能顺利在北越国朝廷中推进女皇上计划,任何有关天英门的朝廷事务自然都是圣母皇太后必须警惕的事情。

不然人人都敢算计天英门,天英门再想保持众人对其的畏惧心就难了。

而焦瓒这次对天英门的算计不仅让圣母皇太后图莲有些恼火,焦瓒的突然改变策略也让圣母皇太后极为不满。

因为即使不是真有多期待,当一心期盼的焦家军同图晟军的大战突然烟消云散时,谁都会感到失望无比。

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即使不能说已经断定谁赢谁输,或者说又能从中获得多大好处,但若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出发,那最好是图晟军和焦家军统统打残最好。

因为正如焦瓒现在就敢算计天英门一样,谁知道其将来又会怎样算计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

可就是焦瓒太过老奸巨猾,居然仅仅只遭遇一次失败就开始有了退缩之心,甚至连带着穆延都受到了影响。不然就凭穆延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势头,不说其未必会轻易放过图晟军,恐怕穆延也不会轻易放过算计天英门一事。

而本就有近似于易嬴的头脑。扈嬷嬷就笑道:“这确实没什么好可惜的,毕竟就凭图晟军江湖人对盂州伯做的事情,盂州伯以后再想在朝中掀起什么风浪都难了,只是圣母皇太后真不想用盂州伯吗?”

“用什么用,正如霞妃都看不上穆延一样,本宫又有什么可看重穆延的地方。当初若不是怕引人怀疑,本宫也不会将盂州城交给其……”

怀疑?怀疑什么?当然是怀疑圣母皇太后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支持是否真心。

所以在让穆延这个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养父坐上盂州伯的位置后。至少在圣母皇太后真正开始夺取皇位前,一般人也不会去深入探究圣母皇太后是否真的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了。

而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扈嬷嬷也跟着含笑点头道:“圣母皇太后英明,好在盂州伯这次并不打算依照焦瓒的建议来算计天英门,这也省得天英门再去为怎么圆这事费心了。”

“……圆?为什么要圆,本宫到是很想看看穆延在知道这事真相后又会怎么做?”

“圣母皇太后真要让盂州伯知道真相?”

看着圣母皇太后图莲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扈嬷嬷就有些惊奇。

因为这不是说穆延能不能知道真相的事,而是天英门若真帮穆延证实了真相,谁都难保天英门会不会被要求以什么方式卷入穆家军与图晟军的战争,乃至卷入北越国朝廷的纷争等等。

而知道扈嬷嬷在想什么,圣母皇太后图莲则是摇摇头道:“扈嬷嬷不必担心,本宫虽然想让穆延知道真相,但可不准备由天英门去证实,最好还是以流言方式在穆家军中传播,看穆延愿不愿意相信。”

“……那穆延若因此找天英门求证呢?”

“求证?这事求不求证又有意义吗?如果穆延能打败图晟军。那他就等于报了仇,毕竟他也是因为与图晟军作战才被闹成这样的。不然若是不能打败图晟军,他难道还想找别人帮自己报仇不成?”

虽然在各种、故事中。经常有人为了报仇而借助外力襄助等等。但现实中的一个人若是连报仇都要找人帮忙,那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出报仇二字了。何况以穆延的盂州伯及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养父身份,若其真的要找人帮忙才能报仇,那还真丢不起这个脸。

而想想穆延的身份,扈嬷嬷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盂州伯无意算计天英门了。毕竟其若是不能靠自己力量战胜图晟军。最终只会落得被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架空的危险。”

架空?

虽然扈嬷嬷这话的立场好像有些问题,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除非穆延能依靠自己力量。依靠朝廷乃至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力量战胜图晟军,不然不管其向天英门或圣母皇太后求援,那肯定都会被圣母皇太后图莲好好利用上一番。

毕竟如同小霞身在图晟军却代表着天英门的意志一样,身为天英门主的圣母皇太后图莲更是同样代表着天英门的一切。

所以除非打算向圣母皇太后或天英门臣服,穆延都没理由在自己还没尝试过的状况下就将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牵扯进来。

尤其无论圣母皇太后或天英门弟子,那都是一种个体的力量,而且是穆延自己都不愿意被掺杂到穆家军中的力量。不然不用天英门出手,穆延和北越国朝廷也只要向江湖人开放军队的准入权,图晟军的江湖人也未必会是一个长久的威胁。

因此在决心未定的状况下,单纯算计天英门什么的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不过,穆延不敢算计天英门却不等于圣母皇太后就不会算计穆延,随着真相将来在穆家军中流传,扈嬷嬷也想像不出穆延会有怎样的反应道:“那圣母皇太后的意思是……,穆延会卧薪尝胆以积蓄力量来反击图晟军?”

“这是每个人都能想到的方法,也是穆延唯一能做到的方法,只是时间拖得越久,这对于皇上的声望影响……”

皇上的声望?

听着圣母皇太后有些轻描淡写的话语,扈嬷嬷脸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表情。

毕竟不管穆延做了什么,或者说不管图晟军做了什么,圣母皇太后图莲会放纵图晟军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削弱北越国皇上图炀原本就不多的声望。

然后等到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声望不足以让其继续坐在皇位上,自然也就到了圣母皇太后竞争皇位的最好时机。

所以面对这样的阳谋,纵然穆延并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计划,恐怕也只能落个帮圣母皇太后图莲助攻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五章、只要离开屹城就可以了

“看来他们干得还不错!”

在以出境建国为目标的状况下,秦皇图浪并没有太过操之过急。因为秦皇图浪即使已知道了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也非常赞同以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来作为自己与北越国朝廷相争的重点和终点,但战争什么的却从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何况还是区区计划什么的。

证据就是战争刚刚开始,被秦皇图浪极为看重的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就同时战死了。

而这虽然并非他们第一次上战场,也不是秦皇图浪轻忽大意,但由此也可看出出境建国之战与以战养国之战的不同。

一个是灭国,一个是抢了就走,想想就知道会遭到怎样的抵抗。

何况现在秦皇图浪要面对的可是三国联军,不是说慎之又慎的问题,秦皇图浪也知道自己不仅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甚至还得用最小的损失干掉最多敌人才行。

毕竟不管此战能不能奠定出境建国的基础,秦皇图浪都没有那么多军队去消耗。

因为再怎么说,即便消灭了三国联军,秦皇图浪不仅依旧要在真正进攻三国时继续去面对三*队,在灭掉三国后,秦皇图浪更得应付更多国家的围攻。

好在二王子图衍及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七王子图邺并没有再让秦皇图浪失望,虽然是被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及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由南渠城中逃了出来。但从栈山开始,在采用稳扎稳打的策略之后,二王子图衍等人就再没有让三国联军占到便宜。

甚至于在七王子图邺主持下。秦州军新占领的南渠城也没发生大的动乱,这也充分体现了七王子图邺除了武艺外在政略上也开始有所增长的能力等等。

因为七王子图邺即使是依靠图苫的辅佐才找到治理南渠城的方法,但不说身为上位者本就需要有人辅佐才能真正走向成功,任何一国皇上都不可能只靠一个人的力量去治理整个国家。

所以即便并未定下太子的人选,也不急着定下太子,但秦皇图浪至少知道这些王子中尚没有一人是真正落在他人之后的。

因为六王子图累纵是已经与三王子图锕结盟,但结盟什么的在皇位争夺战中可是绝对不靠谱。

而看到秦皇图浪略做欣慰的样子。国师桑采群自然也跟着点头道:“皇上所言甚是,以几个王子之能。其实本就足以帮皇上平定这些周边国家,甚至是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只要敌人不是那么狡猾。”

“可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极为狡猾的敌人。”

想到至今仍在城外游曳不止的常开山大军,秦皇图浪就有些莫衷一是。

因为秦皇图浪尽管不想承认。但在几乎已经用近全力的状况下,秦皇图浪居然至今都拿常开山的大军一点都没办法。

当然,这不是说秦皇图浪正面对战都打不过常开山,而是常开山不仅根本就不与秦皇图浪正面对战,甚至只要秦皇图浪派出屹城的队伍稍微多一点,常开山立即就会让自己的大军进行转移。

所以在只能用小部队引诱常开山,但小部队却根本不可能击败常开山大军的状况下,秦皇图浪也只得暂时将常开山的队伍丢到一边。

毕竟等二王子图衍他们将周淮国和榆林*队撵到屹城时,相信常开山也不可能继续这样躲藏下去了。

而清楚秦皇图浪的打算。桑采群就点点头道:“皇上英明,但皇上认为等江余*队与周淮国和榆林*队汇合后,他们又会与秦州军进行正面对战吗?或者说。万一他们干脆不汇合怎么办?”

“……不汇合?汝是说他们有意采用拖延战术?”

听到桑采群话语,秦皇图浪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不是说秦皇图浪害怕常开山等人的拖延,毕竟只要秦皇图浪一直攻城下去,作为防御国土的一方,无论常开山还是周淮国、榆林国都没有拖延的资格。

可若他们真采用多拖一日是一日的态度,那秦皇图浪这段时间的等待就有些不知道值不值得了。

而身为国师。桑采群自然不会让秦皇图浪难堪道:“这就要看我军如何应对了!如果我们能让三国联军觉得速战速决更有好处,他们肯定也会不愿胡乱拖时间。不然他们即使不知道皇上的真正目标是什么,恐怕也会希望通过拖时间来让自己及后方积累更多力量。”

“后方……”

随着桑采群的似是而非解释,秦皇图浪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因为秦皇图浪也清楚,现在的三国联军仅仅只是秦国正式出境建国的第一战,虽然秦皇图浪认为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三国联军,但秦国确实也没时间陪着三国联军瞎磨蹭。

毕竟三国联军拖的时间越久,不仅三国的其他部队,甚至其他国家的部队也都会准备得更充分。

于是秦皇图浪就有些迟疑道:“那国师大人认为我们该怎么让三国联军采取速战速决的策略?”

“很简单,只要我们以离开屹城的方式出兵接应二王子他们,并且摆出一个要夹击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架势就行了。毕竟屹城终究只是我军一个暂时的落脚地而已,不值得为了区区一个城池的得失做过多坚持。”

“而面对被秦州军夹击的危险,相信周淮国和榆林*队不仅要想尽办法与江余*队汇合,江余*队也不可能轻易看着两国部队陷入危险中。”

“……原来如此,只要我们离开屹城就可以了吗?”

虽然桑采群对夹击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事情说得更多,秦皇图浪的注意力却很快放在了让秦州军离开屹城这个要点上。

毕竟当初若不是被洪水所阻,秦皇图浪根本就不会让秦州军停留在屹城。而作为以出境建国为目标的军队,又怎可能固守在一个城池中等待敌人的来袭?

所以留在屹城尽管确实可让秦州军拥有一定防守优势,但考虑到秦州军本就是为了出境建国的大目标而来,区区屹城也确实不应该绊住秦州军脚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六章、相信这确实能起到重新争得主动权的效果

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及榆林国太师朱尚德不同,常开山在江余国就只是个普通将军而已,至少在常开山抵挡住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的中路军突袭前,江余国还有几个将军的地位能与常开山并肩。

因为与北越国还有种种站在某些方面顶点的大将军不同,由于一直受秦州军的以战养国侵扰,所以输输赢赢间,谁也不可能一直站在江余*中的顶点,所以久而久之下来,为避免那些将军们的不必要内耗,江余国自然而然就将这些分而列之的普通将军当成了所有将领的顶点。

只是随着常开山一举歼灭秦州军的中路军,并且直接干掉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两人,不管江余国朝廷和其他将领是否服气常开山,至少底下的将士们都已经对常开山唯命是从。

所以面对一直停留在屹城中的秦州军及秦皇图浪,即使常开山仅仅只采用骚扰策略,乃至秦州军稍微多派一点部队就会要求全军撤离,也没有任何一个江余国将士会违反常开山的命令。

因为就好像所有人当初都很难相信常开山可战胜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率领的中路军一样,当常开山真将秦州军的中路军阻挡在落云峡外时,自然而然的所有江余国将士都对常开山有了一种莫名的信心。

而至少在常开山再次败给秦州军前,这种信心都不会轻易消失。

毕竟面对秦州军或者说秦国喊出的出境建国口号。除了常开山外,江余国几乎没有一个将领乃至一个朝廷官员或平民认为江余国真能阻挡下秦州军进攻的。

所以常开山既然已经胜过一次,那么所有人就都会将希望放在常开山身上。也不管常开山是否真能做到这点。

而换成其他人或许很难承受这样的压力,但只要一想起自己的所有亲人都丧生在秦州军往日的以战养国劫掠中,常开山就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有任何退缩。

因为这不是什么报仇不报仇的问题,不用外人提醒,仅是自己背上的巨大伤疤就足以让常开山无法忘记对秦州军永远的仇恨。

所以当秦州军离开屹城的消息传到江余*中时,常开山立即就皱起眉头道:“秦州军居然离开屹城了?难道他们是想去夹击朱太师他们的队伍吗?”

换成秦皇图浪在这里,肯定会惊异常开山的敏感嗅觉。

但作为督军。一直想从常开山手中再看到一次胜利,太子洛天朗却不在乎秦州军离开屹城后又想做什么。直接就说道:“秦州军离开屹城不好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占领屹城?这样秦州军即使真的跑去夹击周淮国太子的部队,周淮国太子也能逃到屹城来。”

占领屹城?

虽然没人会奇怪太子洛天朗的提议,但正如常开山只看重榆林国太师朱尚德一样,听到洛天朗居然只看重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仍旧没急着离开的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就有些莫衷一是了。

毕竟与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表现可圈可点相比,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可是被六王子图累戏弄了好长一段时间。

或者说如果不是与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部队汇合,木青舟根本就不信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能活到现在。

还是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本就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是一类人?所以这才会更看重对方?毕竟身为江余国四王子的洛天朗也是因为要担任督军任务并与常开山的部队同生共死才被临时赐予太子之位的。

而以秦州军的战力或者说江余国皇上洛夏峰的年纪来说,不仅木青舟这个外人,江余国朝廷中根本就没人认为洛天朗这个太子可以真正走到登上皇位的最后一步。

但不管木青舟在想什么,对于洛天朗这个太子的意见,常开山却不能视若无睹道:“太子殿下英明,只是我军若被秦州军困在屹城中。恐怕再想战胜秦州军就难了。”

“……困在屹城?难道常将军认为秦州军会趁我们进入屹城后趁机包围屹城吗?”

“这不是末将认为,而是秦州军肯定会这样做。所以为保证作战的灵活性,末将至今都不敢让部队真正进入某一个城池。”

“是这样吗?但秦州军从屹城离开应该是为了以此来左右我军的行动吧!所以进入屹城即便也会有些危险。但我军又不能以此来反制秦州军吗?尤其我军只要在一开始就做好随时离开屹城的准备,应该就能避免被秦州军真正包围吧!”

“这个……”

猛听太子洛天朗的话语,不仅常开山滞了一滞,甚至于一旁纯看热闹的木青舟脸上也多了一抹异色。

因为这可不仅仅是洛天朗是否跟得上常开山思路的问题,似乎在主动成为常开山部队督军的状况下,洛天朗也未必不拥有一些真正的督军之能。至少是军事上的才能。

而本身就比较年轻,更不认为什么都需要遵照自己父亲常开山的要求去做。听到洛天朗提醒,常拓的眼中顿时就是一亮道:“太子殿下英明,如果我军真在进入屹城前就提前做好撤出屹城的准备,相信这确实能起到重新争得主动权的效果。”

“……主动权吗?”

随着常拓几人话语,木青舟也在嘴中微不可查的嗫嚅了一句。

因为到现在为止,或许已经没人能再说战役还没真正开始,毕竟损失的部队虽然不多,但不仅周淮国和榆林*队,甚至于常开山的部队也在之前与从屹城出来的少量秦州军部队交战过几次了。

而不管事情如何变化,不管战争大小,任何一场战争乃至任何一次战斗都不会缺乏争夺主动权的经历。

因为不说失去了战场乃至战役主动权是否就会导致部队败北,但里面肯定也会对战争的成败造成一定影响。

所以不管是秦州军撤离屹城还是常开山的部队进入屹城,应该都是一个争夺战役主动权的做法。

毕竟不说谁都不愿被敌人牵着鼻子走,江余*队若真想挡住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脚步,那就必须将秦州军的行动纳入自己掌握才会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因为不管愿不愿意承认,所有人都清楚秦州军的战力绝对在江余*队乃至三国联军之上。

所以没有选择也无法选择,江余*队就只能寄希望于先获得战役主动权再说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七章、只干掉秦皇图浪一人也行

“什么?江余*队向屹城去了?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逼朕出招乃至改变主意吗?”

虽说离开了屹城,而且目的还是与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一起夹击周淮国与榆林国联军,但这可不是说秦皇图浪就对常开山的江余*队不管不顾了。

只是真等探听清楚江余*队的动向时,已经离开屹城三日距离的秦皇图浪脸上就满是嘲弄神情。

因为不说江余*队居然等了整整三日才敢靠近屹城的行为充分表明了他们的心虚与胆怯,虽然猜都能猜出这是江余*队意图争夺主动权的行为,但秦皇图浪还是没将常开山的这次行动真正放在心中。

而即使不像秦皇图浪一样对江余*队那么不屑,国师桑采群却也是一脸莫衷一是道:“皇上英明,但这或许就是江余*队的唯一选择吧!毕竟他们不可能贸然尾随我军一起向周淮国与榆林国联军的方向靠近,因为那很有可能造成一战定乾坤的复杂局面。”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国师大人认为我们有必要理会江余*队的行动吗?”

虽然没考量桑采群的必要和想法,秦皇图浪却更好像想要求得什么认同一样的望向了桑采群。

而知道秦皇图浪想要自己说些什么,桑采群就点点头道:“皇上英明,往后除了江余*队主动找上门来,不然我们根本就不用多管江余*队究竟会在屹城闹些什么。甚至在解决掉周淮国、榆林国的联军后,我们更可直扑落云峡,却不知道他们到时又敢不敢与落云峡内的部队一起夹击我军……”

“……夹击我军?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可能。”

与那些凭着女儿嫁给皇上就成为国师的伪国师不同。秦皇图浪会选择桑采群做自己的国师不仅因为桑采群足够睿智,更因为桑采群比其他人更了解秦皇图浪的想法,也更能补充秦皇图浪的想法。

所以即使给常开山占领了屹城又怎么样?

只要秦皇图浪不去理会守着屹城的常开山,等到秦皇图浪开始进攻落云峡乃至攻入落云峡后,常开山想不跟上来都不行。

毕竟常开山可不是为了守住屹城出兵,而是为了阻止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出兵。

所以,常开山占领屹城即便是想逼秦州军做出新的反应。但作为被攻打的一方,纵是秦皇图浪不对常开山占领屹城做任何反应。常开山依旧得被秦州军牵着鼻子走。

只是这虽然影响不到秦州军的行动,等到江余*队进入屹城的消息在一日后传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时,原本因为秦皇图浪的部队逼近就已经有些紧张的周淮国太子周秉谦顿时就有些坐卧难安道:“什么?常将军为什么不过来与我军一起夹击秦皇图浪的部队,却跑去占领什么屹城。真的常将军与我们一起夹击秦皇图浪。纵然我们的部队全都葬送掉,只干掉秦皇图浪一人也行啊!”

只干掉秦皇图浪一人也行?

虽然周秉谦有些像是胡言乱语,但对于常开山的选择,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同样有些莫衷一是。

因为朱尚德为什么在秦皇图浪从屹城启程后仍能稳住周秉谦及周淮国与榆林国联军,原因就是不仅秦皇图浪可以伙同一直紧紧咬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身后的二王子图衍等人一起夹击他们,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同样可与在秦皇图浪后面赶上来的常开山部队一起夹击秦皇图浪的本阵。

这样只要能毕其功于一役的灭掉秦皇图浪的部队,乃至灭掉秦皇图浪本人,那么即使三国联军全都同归于尽也是值得的。

毕竟如同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都能战死,乃至左路军和右路军都只能在周淮国和榆林国无功而返一样。只要没有秦皇图浪的威胁,朱尚德根本就不信区区几个秦国王子又可做到说出境建国就出境建国。

只可惜在无法通知常开山的状况下,朱尚德却没想到常开山的策略竟如此保守。

即使常开山占领屹城后确实能给秦州军增加一些压力和变数。但比起回头将常开山部队在屹城瓮中之鳖,秦州军的真正目标可是落云峡乃至江余国国都及更遥远的出境建国,却不是区区常开山部队及一座屹城就能说引诱就引诱的。

所以在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怨念中,朱尚德也只得尽量安慰其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虽然常将军错失了在第一时间围歼秦皇图浪的机会,但只要我们保持着周旋态度将秦皇图浪的部队牵着鼻子走。然后用最快速度通知常将军赶过来合围秦皇图浪的部队,相信这个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时间真来得及吗?”

不是不相信朱尚德。而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接到屹城传来的消息本来就有些晚,再加上派人通知常开山的时间及常开山赶过来的时间,周秉谦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期待下去了。

但周秉谦即使已经是惶恐无比,朱尚德的脸色却极为淡然道:“怎么,太子殿下不相信本官吗?虽然本官无法在秦皇图浪及二王子图衍他们的夹击中让部队逃脱,甚至都不敢单独面对任何一支秦州军部队,但只要不给秦州军正面对决乃至夹击我军的机会,太子殿下又认为我军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这个,那就有劳朱太师了!”

不是因为朱尚德的话语,而是因为朱尚德的一脸笃定神情,周秉谦原本还有些紧张无比的心情也渐渐开始趋于和缓下来。

因为在秦皇图浪与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夹击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固然绝对不可能逃脱,但即使不是夹击,二王子图衍等人就不想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就消灭不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吗?

这怎么可能!

只是说在朱尚德的运转下,虽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时不时的必须抛出一些部队去喂饱一直尾随在后的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但只要能一直与对方拉开距离乃至不给秦州军正面对决的机会。不说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换成秦皇图浪也未必能拿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怎么样。

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现在可都是在境外作战,在没有守土责任的状况下,只要他们能在秦州军的攻击下生存下来就同样是一种胜利。

所以常开山的选择尽管让人有些意外,但只要朱尚德能确实地撑下去,事情未必就一点都没有转机。(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八章 看我们怎么分兵

“二哥!七弟!不如我们分兵行动如何?”

对于秦皇图浪出兵援助一事,二王子图衍不是激动而是惶恐。

因为秦皇图浪虽然对外宣称是为夹击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而来,但秦皇图浪又为什么要帮助二王子图衍等人夹击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那还不是因为二王子图衍等人只凭自己力量已经无法消灭敌人。

所以对于六王子图累的提议,二王子图衍腾一下就有些恼火了。

因为在朱尚德的运筹帷幄下,虽然二王子图衍等人不是没有追上周淮国、榆林国联军尾巴的时候,但由于周淮国、榆林国联军一直都不与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做正面作战,以至于他们只能一次次错失消灭周淮国、榆林国联军的机会。

而现在六王子图累却还要提议分兵,这不是更加葬送了众人在秦皇图浪赶来前消灭周淮国、榆林国联军的机会吗?

毕竟秦皇图浪虽说是要过来与二王子图衍等人一起夹击周淮国、榆林国联军,但只要二王子图漾等人能抢先消灭周淮国、榆林国联军,以前的过错和迟缓也就可以跟着烟消云散了。

尤其在大王子图硖战死后,二王子图衍就成了所有王子的长兄,再加上拥有所有驸马的帮忙,即使二王子图衍不敢说已经确定能继承秦国皇位,但也不愿被六王子图累的提议轻易拖累自己。

而看出二王子图衍有发怒的迹象。原本就是一个阵营中,三王子图锕立即开口道:“二哥汝不要急着说六弟,要知道六弟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因为说句不客气的话。难道二哥认为我们不分兵真有机会抓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吗?真是如此,父皇也不会想要过来与我们一起夹击周淮国、榆林国联军了。”

“……三弟汝是说父皇对我们没信心?”

虽然在不断的围追堵截中,二王子图衍已经充分意识到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能力。可即使不得不承认不分兵就想抓住朱尚德的机会很渺茫,二王子图衍依旧不愿明确说出这点,只是迅速将注意力转到了秦皇图浪的态度上。

而本身在几个王子中就是以头脑著称,不然也不可能在中路军中依靠装病活下来。所以现在即使已经不用三王子图锕再去装病,对于二王子图衍的小心思。三王子图锕还是心知肚明道:“虽然我们不分兵很难堵住有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与榆林国联军,但某可不信父皇真是因为对我们没信心才要过来夹击周淮国与榆林国联军。毕竟真要没信心。父皇早就可以没信心了,因为我们确实让朱尚德拖延了许久。”

“那三弟汝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像三王子图锕一样以智计闻名,但二王子图衍当初会将拉拢对象放在所有驸马身上自然也是有些工于心计。所以清楚三王子图锕说的是事实,二王子图衍只想三王子图锕能够说的更明白些。

而事情发展到现在。三王子图锕也知道已经没有再去转弯抹角的必要,直接就说道:“某的意思的……,父皇会过来与我们一起夹击周淮国和榆林国军队,一方面估计是想引江余国军队过来一战定乾坤,另一方面则是江余国军队若是不过来,在与我们汇合后,父皇就会带我们一起进攻落云峡,逼三国联军决战!”

“……逼三国联军决战!”

猛听三王子图锕话语,除了早知道内情的六王子图累外。不仅二王子图衍,甚至于旁边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的七王子图邺也一下跳了起来。

因为二王子图衍等人不是无法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而是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直逃避与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正面作战状况下。他们即使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得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牵着鼻子走。

毕竟秦皇图浪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所以慢归慢,谁也不敢真正放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逃出自己的视线。

可秦皇图浪的目的若是逼三国联军决战,那不说朱尚德所率领的周淮国、榆林国联军不可能再做逃避,真的秦州军开始进攻落云峡,三国联军想不决战都不行。

而想到这点。二王子图衍也有些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六弟所说的分兵是争取最后一次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机会吗?”

“没错!虽然我们分兵也未必真能引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但我们如果一直聚在一起,那就肯定不可能引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所以反正是要决战了,这不如我们用分兵再做一次尝试,看看能不能找到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机会,或者说干脆用分兵来告诉朱尚德他们不可能再逃了。”

“……不可能再逃?六王子的意思是我们各居一方等着朱尚德过来?不然再等下去,他们就只能等着与父皇决战吗?”

与其他王子都是在相互间结盟不同,二王子图衍又为什么会将自己的关注度全放在几个驸马身上?原因就是这些驸马当初全是各有所长的秦州军将领,并因之才会被秦皇图浪钦点为驸马。

所以见六驸马常舟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六王子图累就点点头道:“常驸马所言甚是,在注定中的决战即将到来前,如果我们无法自行抓住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那就不如分兵而行,看看朱尚德自己又会找上我们哪一方好了。”

“毕竟只要能消灭我们任何一支部队,也就等于减小了将来在两军决战时必须面对的压力。所以在父皇已经吹响了决战号角的状况下,我们也只需逼朱尚德自己做决定就行了。”

“当然,最后朱尚德会找上谁不仅要看运气,也要看我们怎么分兵……”

随着六王子图累的话语停下来,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除了早就已经暗中结盟的六王子图累和三王子图锕外,不管二王子图衍还是七王子图邺,或者说是他们的属下将领,这时都必须仔细考虑一下接下来如何分兵的事情了。

毕竟与一般分兵都是谁拥有的部队越多就越好,真的部队太多,却也难以引来朱尚德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攻击。

而且要想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放心攻击,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还得分散得越开越好,不然轻易就能合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朱尚德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了。

因此在对各自部队能否战胜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都拥有极大信心的状况下,如何分兵才能为自己带来足够功绩就是一个格外重要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八十九章 消灭掉更多已经分兵的秦州军

“分兵?二王子他们居然分兵了?他们为什么要分兵?难道里面有什么阴谋……”

虽然不管武艺、计谋、勇气还是人望都远远不及榆林国太师朱尚德,但周秉谦能在周淮国太子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也不可能没一点本事或者说能力。

所以当追在后面的二王子图衍等人突然分兵,并且彻底放弃追堵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后,惊喜中的周秉谦也不忘怀疑里面是不是暗藏着什么阴谋。

而与周秉谦还略有惊喜不同,同样收到消息的朱尚德却是满脸阴沉。然后在找过来的周秉谦问话下,朱尚德脸上才多了一种凝重道:“太子殿下英明,秦州军此举确实是个阳谋!”

“阳谋?什么阳谋?”

虽然自己说的是阴谋,朱尚德说的是阳谋,周秉谦却并不觉得里面真有什么区别。

毕竟同样都是算计,不为了阻挡秦州军,只为了自己性命,周秉谦都绝不允许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落入秦州军的陷阱中。

而目光回到帐篷中被撑开的地图上,朱尚德就继续不假辞色道:“很简单,二王子是在告诉我们秦州军准备对江余国或者说落云峡展开总攻了。”

“……落云峡?这怎么又扯到落云峡上了?秦皇图浪不是正朝我们这边过来吗?……难道他们想在夹击我军后再进攻落云峡?可二王子他们又为什么要在现在分兵。这不是背道而驰吗?”

虽然不是没有足够头脑,甚至于稍稍沉淀一下就能了解事情关键,但突然听到朱尚德这种让人惊讶的说法。周秉谦还是忍不住立即爆发出来。

毕竟前面还在惊喜逃脱了二王子图衍等人的追堵,现在却又要面对秦州军的总攻,若不是二王子图衍等人已经分兵,周秉谦都想拔腿就逃了。

当然,这不是说周秉谦有多胆怯,但被二王子图衍等人追堵这么久,周秉谦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意气风发。

毕竟太子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武职。也没人会要求太子一定得做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所以不是没机会、没理由。周秉谦甚至现在就想返回周淮国,前提是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太子位置。

所以即使不是在二王子图衍等人分兵后就想要逃脱,周秉谦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竟然是秦州军想要总攻的象征。

而不管周秉谦想到了什么,继续将目光在二王子图衍等人分兵后的方向上打量。朱尚德就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很简单,纵然秦皇图浪不过来与二王子图衍他们一起夹击我军,只要秦皇图浪开始攻打落云峡,我们就必须与常将军的部队一起前去落云峡并与落云峡的守军一起夹击秦州军。”

“所以在秦皇图浪已经前来夹击我军的状况下,由于没把握封堵我军的逃脱路线,秦州军就唯有通过分兵来引诱我军对其中一支部队发起攻击。这样不仅那支部队就有了正面消灭我军的机会,这也等于是在警告我军再逃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正面消灭我军?难道我军不去与秦州军正面交战,他们也能正面消灭我军吗?”

说到什么正面交战时,周秉谦心中就有些打忑不已。

因为与一开始对三国联军有着无比信心不同。自从在南渠城与秦州军进行过一次类似的正面交战后,周秉谦就对与秦州军正面交战没有什么信心了。

毕竟正面交战的伤亡不仅极大,更无法确保周秉谦的个人安全。这还不如随朱尚德一起四处转移,并慢慢蚕食秦州军来收割胜利。

所以,二王子图衍等人即使想要引诱朱尚德前去正面交战,周秉谦却并不认为朱尚德又有必要主动送上门去。

但与周秉谦的想法或者说不假思索的想法相比,朱尚德却一脸苦笑的摇摇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因为正如秦皇图浪已做好要在落云峡与三国联军决战的准备状况下。如果我们不能先设法翦除一些秦州军的羽翼,将来又要怎么前去落云峡与秦州军决战!”

“……朱太师为什么总说要去落云峡决战?难道不去落云峡决战不行吗?既然秦皇图浪已经有所准备。我们自然不能顺应其心思吧!”

虽然并不喜欢决战什么的,但若是无法逃避决战什么的,那比起在秦皇图浪算计好的战场中决战,周秉谦却更愿意由朱尚德去挑选与秦皇图浪决战的战场。

毕竟同刚与朱尚德在南渠城会师时不同,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断交战、不断转移,周秉谦已经深知自己若想带领三国联军战胜秦州军,乃至说若想从江余国战场活着回到周淮国,那就必须依靠朱尚德的帮助才行。

所以在经过短暂思考,也知道三国联军无法避免在落云峡与秦州军决战后,周秉谦也立即想到要换个战场了。

因为三国联军是为了什么而来?

不仅是为了消灭秦州军,更是为阻止秦州军通过落云峡威胁到江余国都城。因此秦州军只要开始攻打落云峡,那不用做其他事情,三国联军就只能主动赶过去与秦州军决战。

所以要想改变这一切,三国联军就必须先行挑选好决战的战场才行。

而看到周秉谦终于明白秦州军的真正意图,朱尚德也点点头道:“太子殿下英明!所以秦皇图浪这次赶过来与其说是要与二王子等人夹击我军,还不如说是给我军一个挑选战场的机会。不然其直接向落云峡的方向挺进,我们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除此之外,这应该也是秦皇图浪给二王子等人一个消灭我军的机会。因为在秦州军已摆出要展开决战的态势下,随着二王子等人分兵而行,不管我军企图与那一路兵马先行决战,这都等于给了对方一个独自消灭我军的机会。”

“……只是说为在决战前削弱秦州军实力,乃至迫使秦州军延期决战,我们不仅不能逃避与二王子图衍等人正面的决战,甚至还得尽量消灭掉更多已经分兵的秦州军才行。”

消灭掉更多已经分兵的秦州军?

虽然不好说朱尚德这是否有些太过狂妄了,但望了望朱尚德一脸凝重的神情,周秉谦也不想再将心中焦躁施加在朱尚德身上了。

因为随着朱尚德解释,周秉谦同样已开始明白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所面对的局面。

那就是秦州军不怕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继续避战,反正秦州军也可通过攻打落云峡来逼三国联军决战。反而在秦皇图浪为二王子图衍等人提供了足够的表现机会下,他们却也只能趁着二王子图衍等人分兵的时候想办法用最快速度消灭更多秦州军部队了。

不然真等秦皇图浪赶过来同二王子图衍等人汇合,那不管是不是在落云峡展开决战,没有了洪水阻挡,三国联军都不可能再逃避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九十章 还是引导最后的决战获胜才是真正的大功绩

与众人想像中不同,在二王子图衍及三王子图锕都选择了一个距离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远的城池乃至平原来作为迎战地时,七王子图邺却在图苫建议下开始让部队掉头往南渠城的方向开去。

只是这一开始或许不会让七王子图邺太过疑惑,毕竟七王子图邺在掌握南渠城一事上不仅确实得到了秦皇图浪的赞赏,即使七王子图邺还没有完全信任图苫的能力,至少他已经知道自己身边确实缺少一个类似国师桑采群一样的智囊。

可不管图苫称不称职,随着周淮国和榆林国军队选择向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所在的青民原方向靠拢,七王子图邺就有些难耐继续向南渠城前进道:“图苫,怎么朱尚德没有追过来,难道他们就不怕被我们断了后路吗?或者说我们现在就去接应老三他们……”

“七殿下不必操之过急,因为先不说我们如果在第一时间向青民原靠拢会引起朱尚德怎样的反应,七殿下又认为皇上真找到与三国联军的决战机会又有可能一战定乾坤?乃至一、两日内就彻底击溃三国联军吗?”

“汝到底想说什么?”

作为往日在众多王子中仅次于大王子图硖的武将,乃至现在诸王子中的第一武将,七王子图邺一向对智计一类事情不怎么擅长。

毕竟在往日的以战养国战斗中,身为将领的七王子图邺都只要听从主帅命令表现自己的武勇就行了。但随着秦皇图浪开始出境建国,乃至随着大王子图硖战死,七王子图邺也开始对自己有了新要求。

因为智计什么的或许可靠外人来弥补。这就好像秦皇图浪身边都有桑采群一样的国师辅助,但武勇什么的却只能看个人天资和努力等等。

所以即使并未认定自己必定会继承秦皇图浪的皇位,七王子图邺也开始有意识的培养自己的一些上位者意识。

只是上位者归上位者,七王子图邺不仅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还需要不断去学习,他更无法理解图苫怎么又说到了秦皇图浪能不能迅速击溃三国联军一事上。

但不是说有多耐心,在早知道七王子图邺性情的状况下。图苫却也不会轻易放弃这种难得的出头机会道:“七殿下恕罪,但皇上既然不能很快击溃三国联军。七殿下又急着前去参战干什么,这还不如先以封堵周淮国和榆林国军队的退路为借口暂时观望一下,然后等到关键时刻再将部队投入战场,七殿下自然就能独揽功劳的大建全功了。”

“……大建全功?原来如此。这是汝一开始就算计好的?”

随着图苫解释,七王子图邺却并没有露出恍然大悟表情,而是立即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毕竟图苫一开始让七王子图邺向南渠城转移的理由就是为用断绝后路来威胁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可这如果仅仅只是图苫用来差遣七王子图邺的借口,七王子图邺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信任图苫了。

因为图苫在大局上的决策或许是没有任何错误,但他居然一开始不同七王子图邺说清楚一切却很成问题。

但换成在南渠城一战前,图苫肯定不敢像这样对待七王子图邺,可由于七王子图邺对待那些烧伤士兵的态度太过淡漠,图苫却已经不怎么在乎七王子图邺的观感了。

因为在图苫确实是在为七王子图邺考虑的状况下。他可不信自己为七王子图邺所做的一切又不会传入其他王子乃至秦皇图浪耳中。

所以,七王子图邺若真能顺从图苫的辅助走向成功,图苫将来未必不会再次改变态度。不然那不过就是重新选择一个主子的问题。

因此对于七王子图邺的疑问,图苫也只是微微低下头道:“七殿下恕罪,但由于当时七殿下还未与二殿下他们分开,而这种策略更是将皇上也算计在其中,所以属下亦不敢说出来让七殿下担当责任。”

“因此事后若真有什么人追究起此事,七殿下也尽可将所有责任全往属下身上推!”

“什么责任不责任的。汝以为本宫是害怕承担责任吗?那汝的意思是我们不必去与老三他们合围朱尚德了?”

如果图苫真敢在这时推卸责任,不说会不会一剑斩了图苫。至少七王子图邺绝对不会再信任图苫。可由于图苫一开始就确定了自己会背负所有责任,七王子图邺也就不再在乎其一开始是否对自己有所隐瞒了。

毕竟图苫若是真的一开始就将自己的计划全都说出来,不说七王子图邺会不会答应,恐怕在二王子图衍和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面前都会遭遇很大阻碍等等。

只是没有了责任,又确定了在最后决战中可采取的立场后,七王子图邺又有些不甘心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独揽功劳了。

因为与三王子图锕得到了六王子图累帮助,二王子图衍又有众多驸马相助不同,仅能依靠自己努力的七王子图邺虽然拥有足够武勇,但这种武勇也同样需要更多功绩来衬托才行。

而看到七王子图邺的目标转移,图苫也跟着松了口气。

因为图苫即使已做好了更换主子的准备,但在不知道更换主子会带来怎样结果的状况下,图苫其实还是更希望七王子图邺能够接受自己的意见等等。

毕竟图苫即使没有往智将方向专心发展的想法,但也不认为只靠不知道能不能确保成功的智计就能让自己得到一切。

于是对于七王子图邺的追问,图苫也是立即说道:“七殿下英明,但七殿下认为没有常开山的江余国军队又能算是决战,又能引起皇上重视吗?”

“这个……,汝是说老三和老六他们不可能消灭朱尚德的部队?”

听到图苫话语,七王子图邺脸上立即多了一抹异色。

毕竟七王子图邺等人为什么要分兵?那还不是为了引诱朱尚德所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决战,但即使不说七王子图邺对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一贯轻视,若是不能在这种次一级决战中获胜,这种分兵的意义就很值得怀疑了。

但不奇怪七王子图邺能看清里面的问题,图苫就点点头道:“如果在南渠城时,或者说在刚刚离开南渠城时,相信不仅七殿下,任何秦国将领都不会怀疑秦州军是否拥有消灭朱尚德部队的能力,可随着朱尚德的发挥越来越老道,在其只能寄望于蚕食秦州军的状况下,末将以为三殿下他们现在肯定也是打着能消灭多少朱尚德部队就消灭多少朱尚德部队的想法。”

“……所以从大局出发,不若我们就给三殿下他们多削弱一些朱尚德部队的机会,毕竟比起这种同样会带来自身损伤的小功绩,还是引导最后的决战胜利才是真正的大功绩。”

“原来如此!”

虽然智计确实是七王子图邺的短板,但听到这里,七王子图邺也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毕竟即使不能消灭朱尚德所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但真能在削弱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同时也削弱一些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实力,这种事也是七王子图邺喜闻乐见的。

至于说里面是否有幸灾乐祸嫌疑,那自然与七王子图邺没有任何关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九十一章、一种另类的兄弟相残

在与六王子图累结盟后,三王子图锕得到的最大好处是什么?那就是三王子图锕再也不用掩饰自己在智计方面的能力了。

不然一些三王子图锕想得到的办法却找不到足够身份的人去实施,那同样没有丝毫意义。

好在不管六王子图累为什么要主动与三王子图锕结盟,三王子图锕都认为自己绝对有信心控制六王子图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爆发的反叛,这也让三王子图锕不用太过费劲去考虑如何使用六王子图累的问题。

然后对于朱尚德竟选择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朝自己和六王子图累选定的青民原靠拢一事,三王子图锕也丝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与七王子图邺企图退回南渠城诱敌及更不靠谱的二王子图衍前往西和县暂避相比,自然是青民原最适合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发挥。

因为再怎么说,青民原虽然确实可说是平原,但却是个面积极小的平原,甚至在两旁难以翻越的山峦重围下,青民原的后方就是忝河的主河道,若不是秦州军的战力出众,三王子图锕也未必敢带着仅仅四万多的秦州军就在青民原迎战仍余十万多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

毕竟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真在青民原陷入劣势,那不说除了强渡忝河外逃都没地方逃,换成二王子图衍及七王子图邺也不是想救就能救的。

不过面对这种困局。三王子图锕却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秦州军的战力不仅足够用来应付这种局面,甚至于朱尚德若真的在此纠缠不休,三王子图锕也有信心里应外合的与之后到达的秦皇图浪一起彻底歼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乃至不知会不会一道前来的常开山部队等等。

而不说只有算计没有智计。在武力同样不足为凭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不仅同样不担心正在逼近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关心起不远处的忝河道:“三哥,汝说真出什么万一,我们又该怎么渡过忝河?”

“渡过忝河?我们为什么要渡过忝河!”

“……难道三哥的意思是攀山?可这直上直下的……”

虽然在洪水退去后,忝河依旧不可能轻易渡过,但在仅仅只是一个比方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依旧没想到三王子图锕竟会将目标放在两边的山崖上。

因为两旁山崖为什么会成为青民原的绝地?

那就是在忝河往年泛滥的冲刷下,即使两边山崖到半山腰的地方还是未必不可攀登之地。但真到了山腰以上的位置,那可是真正的直上直下,至少绝对不是大部队轻易能够翻越的山峦,换成秦州军上去也不行。

所以不是不相信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只是不知道三王子图锕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目光微微往两旁山峦上一扫,三王子图锕就漫不经心道:“呵!既然六弟汝都说这只是万一了,那么在我军占据两旁山峦的高处后,以着居高临下之势,难道六弟还会给朱尚德及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机会吗?”

“……占据两旁山峦的高处?难道三哥有意放周淮国及榆林*队进入青民原?”

随着三王子图锕话语,六王子图累脸上就多出了一抹惊色。

因为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旗下的秦州军虽然足以将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控制在青民原入口处,但即使以山峦为掩护展开居高临下攻击,这在六王子图累眼中来说还是有些太过危险了。

毕竟居高临下是一回事,真到了无路可退时。不仅秦州军会爆发出更大威势,恐怕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会不惜将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拖下水。

而能猜出六王子图累在担心什么,三王子图锕却并不着急道:“六弟不必担心。这毕竟只是万一时的状况而已。因为就凭朱尚德能率军躲过我等围剿整整一个月时间,我们就没有看轻朱尚德的理由。所以除非是没有选择,某也不会选择这种有自绝于人危险的方法来应敌。”

“三哥睿智!”

点了点头,虽然六王子图累不在乎藏于三王子图锕身后多积累一些力量再说,但三王子图锕的智计再高,六王子图累也没有随三王子图锕一起发疯的打算。

毕竟与那些武艺高强的人发疯最多就是伤害到自己不同。智计过人的家伙一旦发起疯来可是绝对会伤人又伤己的。

所以在只打算利用三王子图锕的智计来保护自己能获得更长时间的暗中发展状况下,六王子图累或许可以假意向三王子图锕低头。但却绝不允许三王子图锕的任何智计伤害到自身利益。

然后当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在青民原布置好攻防态势时,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却也同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一起率领着两国联军快速向青民原的方向靠拢。

毕竟在猜出秦皇图浪很快就会以进攻落云峡的方式来逼三国联军决战后,若是不能尽快消灭乃至多消灭一些秦州军兵力,三国联军在无法逃避的最后决战中只可能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只是越接近青民原,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心中就隐隐开始有许多不安。

因为不说周秉谦从没在秦州军面前取得过一次真正的胜利,即使朱尚德这一个多月确实率领榆林国和周淮国联军逃过了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围剿,但这却并不意味着朱尚德就一定能在正面决战中击败打算在青民原固守待敌的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

于是不是说改变主意,看着仍旧一心向前的朱尚德,周秉谦就说道:“朱太师,汝说我们的速度会不会快了点,或者说,面对我军直指青民原的行动,为什么秦国二王子和七王子的部队一点反应都没有。”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这不过就是一种另类的兄弟相残而已。”

兄弟相残?

换成其他人或许很难一下就理解朱尚德话语,但本身也是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立即明白朱尚德是在说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之所以不前来支援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恐怕也是因为想要竞争皇位的关系了。

而这放在和平时期或许伤害的就仅仅是他们自己而已,可若放在战时,那就的确有可能影响到战争的胜负。

所以想到里面的精妙之处,周秉谦也渐渐忘记了一开始的不安。

毕竟比起武勇以及智计什么的,身为周淮国太子的周秉谦绝对精通各种兄弟相残。因此真有机会出现时,周秉谦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将这种兄弟相残扩大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九十二章 那就正面进攻

与秦州军是因为以战养国的关系早早就来过江余国、来过青民原,乃至三王子图锕也因直属中路军的关系而对青民原有所了解不同,不管周淮国王子周秉谦还是榆林国太师朱尚德都是第一次深入江余国,深入青民原。

毕竟以两人身份,除非是与江余国正式开战,无论周秉谦还是朱尚德都不可能跑到青民原这种偏僻地方瞎晃荡。

因为以三国所面对的秦州军以战养国压力,除非是北越国陷入内乱中,三国都没有发生大型战争的可能。

好在两人部队虽然是以周淮国和榆林国军队为主,但由于是在江余国境内作战,所以队内也不乏被秦州军打散的江余国士兵乃至将领。

所以远远来到青民原外,看着已在青民原入口处摆出阵仗的三王子图锕及六王子图累部队,甚至于朱尚德都有些惊讶道:“洛校尉,青民原内真没有其他出口吗?”

与北越国中还有不少非图氏皇族的图姓人,乃至被剥夺了皇室宗亲身份的图姓人一样,洛夏适同样与江余国皇室沾亲带故。只是别看洛夏适与江余国皇上洛夏峰的排行用字相当,洛夏适却根本不敢流露出一丝想要重归洛氏皇族的期望。

毕竟与北越国皇室还有接纳那些被逐出皇室宗亲行列的图姓人传统不同,洛氏皇族却从没有这种规矩。

所以在已经习惯皇族外的身份后。洛夏适也只是有如一个普普通通的低级将官般诚惶诚恐道:“属下不敢,但青民原除了后面的忝河外,的确没有其他出口可供秦州军逃脱!”

“逃脱?汝认为他们会逃脱吗?”

“……属下不敢。但在朱太师领导下,秦州军必败无疑。”

虽然其他人在朱尚德的疑问下会很振奋也会很想表现,但只是按部就班的凭军功升到校尉一职,洛夏适可不敢妄言能在朱尚德面前有什么表现。

毕竟不管表现不表现,这都不能为洛夏适在江余国军中增添什么功绩。

而听到洛夏适只是在单纯恭维自己,朱尚德也不会去管他与洛氏皇族的亲疏,稍微犹豫一下就说道:“那洛校尉汝再同老夫说说青民原里面的地形。”

“属下遵命……”

跟着洛夏适再次说起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虽然朱尚德一直是不动声色的仔细倾听,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目光却很快就有些不耐的转开了。

毕竟不说双方队伍已经在青民原外正面相对。有关青民原的事,周秉谦可是已经听洛夏适乃至其他江余国人说过不少次了。

所以不管相不相信,周秉谦还是觉得现在更重要的是拟定进攻策略,或者说要不要直接对三王子图锕及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展开正面进攻的问题。

因此在洛夏适的说明再次告一段落时。周秉谦就不管朱尚德是不是还在思索什么道:“……太师大人如果没把握,我们要不要先找一支部队上去试探一下再说?”

“不能试探!因为若在这时败给秦州军,那只会打击我军的士气。”

“太师大人的意思是直接正面进攻?”

听到朱尚德说什么败给秦州军,周秉谦就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周秉谦虽然也无法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中找到能在叫阵中胜过秦州军的将领和部队,但这种未战就先认输的事还是让周秉谦有些不知该怎么去说朱尚德。

毕竟战前叫阵这种事本就是以输人不输阵为主,不然因为怕败给敌人而不主动叫阵,战前叫阵这种事也就永远不会存在了。

何况朱尚德即使不想做战前叫阵,现在还没任何动作的秦州军也未必一直都不会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主动叫阵吧!

但在朱尚德无意叫阵的状况下,想到剩下的唯一选择。周秉谦又开始有些惊异起来。

毕竟以兵力规模来说,十万多人的两国联军或许是在四万人的秦州军之上,但以双方部队的战绩。这可不是说正面对决就能正面对决的。只就是早早摆出阵式的秦州军仿佛不打算给朱尚德设下计谋的机会,周秉谦就不知道朱尚德又打算如何去应对了。

而对于周秉谦的疑问,朱尚德却也没再多想道:“那就正面进攻看看再说吧!不然不知道秦州军在想什么,老夫也不好拿出相应的针对性策略。”

“……那就正面进攻?”

没想到朱尚德还真打算用正面进攻来试探秦州军,周秉谦就有些担心起来。

因为正面进攻虽然也有很多方式,未必就意味着周秉谦所在的主营也得一起冲上去。但看正面进攻的规模大小,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用来保护主营的兵力也会大为减弱。

只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若不先行正面进攻。等到秦州军率先正面进攻时,那周秉谦所在的主营恐怕更会变成秦州军的主攻对象。

所以怎么都会有危险,周秉谦也不禁开始怀疑朱尚德这次找上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毕竟朱尚德即使无法提前削弱秦州军兵力,但在最后与江余国大军汇合后,由所有人一起面对秦州军的决战也总好过只由周秉谦自己和朱尚德来面对这种同样会伴随着各种危机的正面对决。

不过不知道周秉谦在想什么,也不需要知道周秉谦在想什么,朱尚德就点点头道:“没错,只有正面进攻才能试探出对方的真正意图,老夫到想看看,他们到底是想将战场引到青民原内还是限定在青民原入口处。”

“……引到青民原内?”

随着朱尚德的话语,或许周秉谦是不会再有什么反应。毕竟经过一个多月的辗转相处,周秉谦已经明白军事上的事最好都交给朱尚德去处置的道理。

可想想青民原内的地形,洛夏适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因为别看青民原的面积确实足够容纳两支部队在里面进行某种程度上的决战,但由于进出上的限制,洛夏适却不知该不该同样担心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退路问题。

毕竟在斥候侦察下,青民原中即使应该只有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一支部队在等待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到来,但在其他地方,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却同样在虎视眈眈,也不知道一旦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被引入青民原内,其他秦州军又会不会赶过来合围等等。(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九十三章 看我们各自的发挥

身为榆林国太师,朱尚德要做什么事自然用不着去找别人参详。所以在确定了要与三王子图锕及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做正面对决后,朱尚德立即一边留意秦州军动向,一边开始紧张布置起来。

因为不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各支部队间的战力自有上下之别,在调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进攻顺序和进攻位置时,朱尚德同样也要注意秦州军的部队变动才行。

毕竟在相互间纠缠一个多月后,不仅是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朱尚德甚至对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的部队都有了一定了解。

所以在必须关注的部队已经有所减少的状况下,朱尚德更是不允许自己在后面的两军对决中有丝毫失误。

不然那就不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找秦州军对决,而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主动送菜了。

而即使没有图晟军那么强的情报力,随着来到青民原外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开始大幅度的调整部队、调整阵型,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也很快看出了朱尚德的意图。

于是这虽然不值得自己去为之惊讶,六王子图累还是望向了三王子图锕说道:“三哥,看来朱尚德是想要先尝试一下硬碰硬了,那汝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再调整一下吗?”

“……调整什么,他们除了以攻代守外,又能做出什么让人稀罕的决策。”

与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不同,三王子图锕为什么会选择青民原来作为迎战和引诱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据点?

原因就在于三王子图锕能等,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却不能等。

不然真等秦皇图浪径直往落云峡的方向扑去,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再想挑选合适自己用来决战的地点就难了。

所以为帮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做决定,虽然青民原同样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但由于这更是一个足以让秦州军都破釜沉舟的绝地,这才是三王子图锕有信心引来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主因。

因此同样对秦州军的战力有信心,三王子图锕也不在乎朱尚德会为此做什么调整。

毕竟朱尚德能与秦州军周旋一个多月可不是打硬仗的能力有多强,三王子图锕会挑选青民原作为战场也正是为了不给朱尚德留任何耍阴谋诡计的机会。

因为三王子图锕在众多秦国王子中即使再怎么以智计为傲,但事实已经证明,朱尚德能带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同秦州军周旋一个多月时间的能力就绝对在三王子图锕之上。

但不知三王子图锕对朱尚德还有着特殊的怨念,除了勾心斗角外本就没有什么出众能力,六王子图累也不打算再去多想这种自己完全插不上手的事,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先退回青民原再说!”

“某还要在这里再看一阵,六弟汝先退回去主持大局。”

“诺!”

只要是有关战斗的事,六王子图累从不会与任何人相争。不仅是与其他王子,甚至是与自己下属也一样。因为与七王子图邺并不愿公开承认自己在智计方面的缺陷不同,六王子图累却从不在乎自己没有任何特殊才能的名声。

所以在与三王子图锕分手后,一边朝青民原内走出,六王子图累就望向随在自己身后的高捃说道:“高捃,汝觉得三哥的安排怎么样?”

“……三殿下的安排虽然有些冒险,但无疑能最大限度的消耗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甚至是彻底歼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当然,前提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得按着三殿下的安排走才行。”

不仅身为六王子图累的下属,更身为秦州军中的顶尖将领,高捃早已习惯了六王子图累经常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平等态度。

因为如同六王子图累知道自身是什么状况一样,高捃同样知道六王子图累文不成、武不就的状况。

所以在六王子图累本就对高捃有恩的状况下,高捃也愿意将自己的能力奉献给六王子图累。因为六王子图累最后一旦在高捃辅佐下登上皇上,高捃毫无疑问也将成为榆林国太师朱尚德一样的人,乃至说真正的位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所以不需要在其他王子中再做选择,高捃对六王子图累的辅佐也格外尽心尽力。

而听到高捃话语,六王子图累就有些莫衷一是道:“是吗?那万一朱尚德不随三哥的安排走又怎么办?”

“那也不要紧,毕竟以青民原出口的争夺为战场,我们不仅能消灭掉足够多的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士兵,没有了二殿下及七殿下的拖累,他们也不可能再轻易摆脱我军追击,甚至我们还可一直尾追到落云峡去。”

“……尾追到落云峡去?这可能吗?”

这不怪六王子图累会怀疑。

因为高捃会将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当成一种拖累或许是有些过分,但在加上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的部队都不能围死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却不明白高捃又有什么信心能紧紧咬住朱尚德的部队不放。

毕竟经过一个月时间的证明,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秦州军将领还敢小看朱尚德这个榆林国太师。

但不需要去轻视仿佛什么都不懂的六王子图累,高捃就淡淡说道:“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因为正如末将前面说的那样,有二殿下及七殿下的部队在与没有二殿下及七殿下的部队在完全是两回事。”

“因为当二殿下及七殿下的部队与我军汇合在一起时,即便朱尚德的能力再强也不会兴起与秦州军相争的念头。而在尾随其的部队只剩下我军同三殿下的部队后,这反而会让朱尚德冒出利用各种机会来消灭我军的想法。”

“至于之后的胜负,则不仅要看两军的战力对比,更要看我们各自的发挥才行。”

“……看各自的发挥?那不是说朱尚德很有可能不按三哥的安排走了?”

听到不按三王子图锕的安排走会让朱尚德有更多发挥余地,六王子图累就有些怔忪起来。

因为六王子图累即使并没有将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希望完全放在三王子图锕的安排上,但以朱尚德的能力,六王子图累却并不相信他会发现不了高捃都能发现的事。

只不过高捃既然不在乎这点,六王子图累也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去提醒三王子图锕。

毕竟三王子图锕即使并没有就这个问题进行细说,六王子图累同样清楚三王子图锕实际也并没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朱尚德会顺应自己的所有安排上。

因此这事反正用不着自己操心,六王子图累也只需将这种需要人操心的事交给有能力及愿意操心的人去办就行了。

第三千零九十四章 且战且退

“杀!”

虽然走到这一步,无论秦州军还是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都已经没有太多选择,但身为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却并没有让秦州军多等,也没有让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多等。

然后几乎是在整顿好队伍的第一时间,朱尚德就下令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开始进攻了。

因为与战力更高一筹的秦州军相比,若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能抓紧时间进攻,结果即使不会演变为被秦州军所制,也会降低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士气并导致他们再不敢主动进攻秦州军等等。

所以身为榆林国太师的朱尚德虽然已不用冲锋在前的亲自率领士兵上阵冲杀,但也是站在后阵队伍的前方定定望着无数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士兵冲向敌人的样子。

只是与朱尚德或者说所有人的想像都不同,面对冲杀过来的无数周淮国、榆林国士兵,秦州军却并没在第一时间迎上去,而是定定站在原处仿佛根本就不在乎自己队伍是否会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冲散一样。

然后当周淮国、榆林国的联军士兵通过两军中线后,看着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的秦州军队伍,朱尚德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秦州军居然无意同周/长/风/文学 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对攻,而打算用以守代攻的方式来阻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继续前进。可以秦州军的战力及青民原的地形,朱尚德却实在想不通秦州军又有什么必要非得采取这种以守代攻的态势?

所以这虽然并不至于立即就让朱尚德打退堂鼓。但已足够朱尚德怀疑秦州军的企图了。

可不管朱尚德怎么担心,甚至不管秦州军是否迎战,冲在前列的周淮国及榆林国士兵这时却已经不可能再回头。

而由于一开始只是准备好要在战场中线附近与秦州军交战,所以由于个人乃至队伍的前进速度不同,继续前进的周淮国及榆林国士兵不仅很快就在个人与个人之间有了快慢之份,甚至于在队伍之间也开始隐隐有了脱节的迹象。

毕竟依照各支队伍的领军将领不同,有些将领会选择往前接应落后的士兵或队伍,有些将领却会选择往后接应落后的士兵和队伍。

所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如果真是毫无阻碍的一路冲下去,那肯定就会因个人能力及将领的选择造成巨大的混乱状况。

好在前面就是秦州军,就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必须面对的敌人。而且双方间的距离显然已经不太远。也就没有太多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将士会真去担心这种事情了。

只是当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再是前进四分之一距离后,随着阵前的三王子图锕一声号令,原本一直都是肃穆而立并且目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冲向自己的秦州军士兵就齐齐呐喊一声踏步迎了上去。

而且踏步就是踏步。

虽然秦州军是在以踏步方式向前迎战正在凶猛冲过来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但却没有一个秦州军士兵会真正奔行起来。没有一支秦州军部队会混乱了阵型。

看到这一幕。阵后的朱尚德就有些默然。

因为秦州军即使是摆出了迎战架势。但这种迎战毫无疑问也肯定是种防御性的迎战。

只是以秦州军的无匹战力,除了阴谋诡计外,朱尚德根本想像不出他们到底是在防御什么。想要防御什么。

而在朱尚德揣测秦州军的行动到底藏有什么阴谋时,虽然秦州军的踏步迎战速度非常缓慢,但由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直都没停止前冲的脚步,双方部队最终还是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只是与往日秦州军在正面作战时都是格外勇往直前不同,甫一接战,虽然秦州军表现得依旧凶悍无比,但却不是且战且进,而是且战且退,更是直接摆出了一副想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往青民原内引的架势。

而这一切虽然很快落入了阵后的朱尚德甚至是周秉谦眼中,但在感觉到秦州军仿佛正在被自己击退的样子时,即使损伤巨大,这却依旧点燃了早已对胜利饥渴无比的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士兵心中的凶性。

于是不用朱尚德或底下将领再去传令,早就吃过秦州军无数苦头的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士兵也都是蜂拥般冲上了去。

因为这即使不知道会不会成为他们第一次真正战胜秦州军的机会,但他们至少已经第一次真正击退秦州军了。

不过那些正在冲锋的周淮国和榆林国士兵或许是兴奋了起来,甚至于都忘掉了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伤亡更在秦州军之上一事,但作为联军主帅,看着秦州军慢慢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往青民原内引,朱尚德的眉头就一阵皱过一阵。

毕竟在秦州军的行动明显藏有阴谋,不然不可能将周淮国和榆林国军队轻易往青民原内引的状况下,朱尚德却想不通这种阴谋的实质究竟在什么地方。

因为以青民原的地形,想都知道不可能给秦州军太多施展阴谋的机会。

尤其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来换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虽然是稍有不值,但从秦国几个王子间的争夺来看,朱尚德同样不认为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又会轻易将自己部队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青民原陪葬。

好在不管懂还是不懂,想不通就干脆不再去想。

当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已将秦州军慢慢压入青民原,乃至说秦州军将要把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引入青民原时,朱尚德终于在开战后第一次开口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追击到青民原入口为止,任何人都不得追入青民原内。并且一线部队立即以青民原入口为界构筑防线,堵塞秦州军逃脱的空间。”

“诺!”

随着传令兵快速奔下去,依旧在旁边等待朱尚德随时提问的江余国校尉洛夏适也点了点头。

因为洛夏适即使也猜不透秦州军为什么要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往青民原中引,但敌人想自己去做的事,自己肯定不能去做就对的。

不然真落入秦州军陷阱中不说会怎么样,恐怕朱尚德也不会允许自己以这种方式败在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手中。

所以只要将秦州军封堵在青民原中,朱尚德自然可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慢慢拟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第三千零九十五章 一分为二

“哦!胜利了!胜利了!”

与刚来到江余国时不同,由于朱尚德带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逃过了二王子图衍等人整整一个多月的追杀,所以朱尚德的命令即使再难以理解,正在压着秦州军猛打,至少是看上去好像正压着秦州军猛打的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还是在收到朱尚德命令后直接在青民原外停了下来。

不过在将秦州军彻底封堵在青民原中后,即使没人能从被封堵的秦州军眼中看到一丝恐慌和不安,但面对这难得的胜利,所有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士兵还是立即欢呼起来。

只是在无法阻止这种欢呼的状况下,不说朱尚德皱着的眉头就一直没舒展过,甚至于众多周淮国和榆林国将领在平静下来后也开始奇怪这次战斗的胜利怎么来得那么轻易,乃至怀疑秦州军是否在暗中藏有什么阴谋了。

毕竟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实力,要想在秦州军身上获得胜利不可能那么简单。

而随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确认占领了青民原入口后,原本一直藏在阵后的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赶上来了。

只是毕竟也能看出这次正面对决的蹊跷性,在难掩脸上喜色的同时,周秉谦也不禁带着疑惑道:“朱太师,我们真的胜利了吗?还有这次胜利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是先上去看看再说吧!”

沉默了半晌,朱尚德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即使朱尚德现在仍不知道秦州军到底藏有怎样的阴谋,但朱尚德却相信自己只要去到前方,去到青民原入口处看一看,他自然就能了解秦州军的阴谋所在了。

因为不说什么朱尚德吃过的盐比三王子图锕吃过的米还要多的事,就凭朱尚德能带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围追下生存一个多月,这都足以让朱尚德看清三王子图锕的每一个阴谋。

然后无须再去确保更多安全,身为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自然也同朱尚德一起来到了青民原的入口前。

只是真当两人来到青民原入口处,虽然早从洛夏适等人嘴中听说过青民原内的地形,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是有着怔忪无比道:“……朱太师,汝说秦州军这是在做什么?他们究竟是想我们进攻呢?还是不想我们进攻?或者说我们究竟是该进攻,还是不该进攻?”

这不怪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不理解也不明白。

因为别看青民原有些狭小,至少相对于秦州军同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人数来说有些小,但作为一个冲积性平原,青民原依旧能同时容下两支部队在青民原内进行正面对决。

可正面对决归正面对决,别看秦州军在青民原外是同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大致对决了一下,但真退回青民原中后,秦州军却摆出了一副完全不与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对决,至少不是用正常方法与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对决的架势。

因为青民原不是容不下两支军队,但秦州军却根本就没将部队停留在青民原的平原上,而是将部队一分为二的停留在了两面山崖上。

这不仅将自身更加置于了一个绝地中的绝地,甚至在将部队一分为二后,这也等于再次给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提供了一个更好的歼灭秦州军机会。

只是说是这么说,由于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真想进攻秦州军也不得不由下往上的进攻,即便秦州军现在已经一分为二,周秉谦依旧不敢说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是否能在集合所有力量后一举歼灭任何一支秦州军。

因为不管周淮国及榆林**队想要集中兵力对付两面山崖的哪一支秦州军,另外一支秦州军都可从另一面山崖上冲下来攻击联军尾部。

可周淮国及榆林**队如果要分两支部队分别警戒乃至进攻各处于一面山崖上的秦州军,那也等于同样要将部队一分为二了。

只是以双方的战力水平来说,显而易见的是一分为二后的周淮国及榆林**队肯定要更弱于同样一分为二的秦州军。

因此干张了张嘴,周秉谦就一脸恨恨的嗫嚅道:“奸诈,实在是太奸诈了!”

“没错,即使我们不打算进攻三王子和六王子的部队,但为阻止秦州军追击,我们也必须留下足够部队在青民原入口阻击他们。而由于绕道青民原耽搁了不少时间,这同样会导致我们的下一步行动受影响。”

“……不进攻三王子和六王子的部队?”

虽然知道这只是朱尚德的一种解释或说明方式,但在听到还有对秦州军视若无睹的选择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仍是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正如朱尚德说的一样,虽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为避免损失确实可选择放弃进攻一分为二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但在不可能陪着三王子图锕及六王子图累在青民原耽搁时间的状况下,他们要想安然离开青民原,却也得在青民原入口处留下足够的阻拦部队才行。

不然真给三王子图锕及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再从后面追上来,那又是一阵纠缠与反纠缠。

而以双方的战力对比来说,留下来的阻拦部队不仅至少得占到现在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二分之一,甚至这些部队也极有可能无法生存下来。

而且若是只有半数军队能去支援常开山的江余**队,后面围绕落云峡的战斗就更无法展开了。

当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可选择不留拦阻部队就直接离开,但不说这样做依旧会被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紧紧咬住尾巴,在没有了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的肘腋后不说没人知道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在统一了指挥权后会做到哪一步,谁也无法保证在没对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做任何消耗的状况下,一旦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合围过来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所以别看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确实是在青民原摆出了一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的态度,真会感到为难的其实还是没有更多选择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

而这纵然不会让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立即担心三国联军的将来乃至江余国和周淮国的将来,但不得不说周秉谦还是再一次更加清楚的认清了秦州军的狡诈和危险。

也就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若不能在青民原消耗掉足够多的秦州军部队,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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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九十六章 自信过头

对于与三王子图锕分兵并各自守卫一处山崖之事,六王子图累并没有想像中的抗拒,毕竟有高捃代替六王子图累率领部队,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只可能表现得比三王子图锕的部队更好。

尤其不管是为了拉拢高捃还是让高捃放心,在发现高捃的能力有些形似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能力后,六王子图累直接就在暗中给了高捃一个太师的待遇。

毕竟六王子图累清楚,自己将来若真想坐上皇位不仅非得依靠高捃的能力与努力不可。真的六王子图累坐上皇位,同样有许多地方要依赖高捃的帮助。

所以既然怎么都缺不了高捃,六王子图累自然不会放弃对高捃的投资,放弃对高捃的信任。

至于有些人会怀疑高捃的忠心问题,既然自己没有高捃根本就不可能登上皇位,那也不是六王子图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了。

所以远远看到朱尚德和周秉谦来到青民原入口时,六王子图累也是饶有兴致道:“高捃,汝说朱尚德会怎么选择,会进攻还是会退兵?或者在什么时候退兵?怎样退兵?”

听到六王子图累一点不怀疑朱尚德会选择退兵的做法,高捃同样没有丝毫奇怪。

毕竟在进攻肯定占不到便宜的状况下,即使秦州军已经自陷绝地,但朱尚德依旧不敢将手中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青民原中与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兑换掉。

因为不说他们能不能兑换掉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问题,这样做不仅会损伤朱尚德及周秉谦在榆林国及周淮国的声望,甚至于还会直接影响三国联军的战略意图。

所以朱尚德若仅仅只是一个将领级官员,他或许会毫不犹豫的与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兑换自己的部队,可身为联军统帅、身为榆林国太师,那么除了秦皇图浪本人还值得朱尚德拿一切棋子去兑换外,秦州军根本就没有一人值得朱尚德去牺牲自己。

毕竟朱尚德能在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围追中带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逃逸整整一个多月时间就证明了其的能力远在几个秦国王子之上,因此在敌人仅仅只有秦皇图浪一人的状况下,朱尚德当然不会因小失大。

只是事情虽然是这样,话却不能这样说,高捃就点点头道:“六殿下英明,但为给各方交代,朱尚德或许确实会选择进行一些试探性进攻后再退兵,但由于其不可能在我军身上占到大便宜,所以最终结果肯定仍是要退兵。”

“只是由于兵力、战力上的问题,末将估计他们肯定不会留太多部队下来阻挡我军的追击,毕竟不说这完全没有任何价值,仅以朱尚德已经逃脱了一个多月的能耐,相信这已经足以让其建下继续带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逃脱的信心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后面又该如何追踪朱尚德的部队?”

“这不好说,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江余国都是客军,我们没办法逼朱尚德进行真正的决战。所以在随时都可选择脱离战斗的状况下,纵然是以落云峡为诱,末将相信朱尚德也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支援常开山及江余国军队防守落云峡。”

虽然本身就是文武双全的典范,但高捃也不得不佩服朱尚德,或者说是将朱尚德当成自己往后的努力目标。

毕竟别看国师桑采群的能力好像也不在朱尚德之下,但桑采群可是个纯粹的文官,根本做不到朱尚德和高捃这样的亦文亦武。

所以抬高朱尚德即使不等于抬高自己,高捃却也希望朱尚德的表现能更好一些,这样才能给高捃更多的目标,乃至为高捃将来争取到更多利益和胜利的机会等等。

而不知道高捃已经在自比朱尚德,听到朱尚德只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战斗时,六王子图累眼中却多了一抹异色道:“高捃汝说朱尚德会按自己的方式战斗?也就是说他不会听从常开山的命令防守落云峡了?那汝说我们能不能利用这个机会来主攻常开山或朱尚德,然后争取最大的胜利?”

“这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只能选择常开山来作为目标,毕竟只有常开山不知道朱尚德会自行行动,也轻易不会变动自己的计划,但朱尚德却可凭自身意志来指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要尽量减少常开山与朱尚德见面的机会才行!这样没有面对面交流的状况下,缺乏足够沟通,常开山才会在信任与不信任朱尚德之间有足够的摇摆。”

“原来如此,那朱尚德就不需要信任常开山的指挥?”

虽然对战争的事情不甚了解,但勾心斗角什么的本身也是一种战争。所以在高捃说到常开山与朱尚德之间的相互信任问题时,六王子图累也很快意识到这里面的确存在很大机会了。

只是这机会只能用在常开山身上,这却让六王子图累感到有些可惜。

毕竟与常开山相比,在同朱尚德整整纠缠了一个多月后,六王子图累相信不仅自己,三王子图锕也应该更想干掉朱尚德才对。

而听到六王子图累问起朱尚德的选择,高捃就摇摇头道:“若是没有这一个多月的纠缠,作为一个客军主帅,别说常开山给不给朱尚德机会,不仅那些周淮国士兵未必会信任朱尚德,没在江余国境内战斗过,恐怕朱尚德对于自己究竟能不能在没有常开山的指挥调度下做好各种战斗事宜也会有所怀疑。”

“可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连绵战斗后,朱尚德不仅已经获得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足够支持,对于江余国的地形、地貌,乃至如何在江余国境内作战一事相信也已经积累了足够的信心和经验。所以比起盲目听从常开山指挥,末将断定朱尚德肯定会选择坚持自己的想法。”

“原来如此,这是说朱尚德已经自信过头了吗?”

听到这里,六王子图累是真的恍然大悟了。

因为六王子图累虽然更想消灭朱尚德的部队,但朱尚德的自信若会造成常开山部队的破绽,六王子图累也不用再去费劲选择了。

毕竟战胜常开山就等于战胜了江余国,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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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九十七章 连朱太师也要听太子殿下的吩咐做事了

“杀!”

虽然并不知道高捃和六王子图累对自己的分析,但在不可能未战先退的状况下,为维持住乃至说增加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对秦州军作战的信心,在确认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并不会主动由两旁山崖下来后,朱尚德也只得同样将部队一分为二的向两旁山崖同时进攻。

因为能不能战胜秦州军同敢不敢与秦州军交战不仅是两个问题,在更多士兵都无法做到看清大局的状况下,朱尚德也只能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引导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继续与秦州军作战。

而看到朱尚德果然开始分兵进攻两边山崖,三王子图锕脸上也透出一种喜色道:“杀!给本宫狠狠的杀!”

然后不管是不是得到三王子图锕命令,还是根本就不需要三王子图锕的命令,不仅因为前面乃是诈败退入青民原,更因为秦州军现在的确再没有了退路,所有秦州军士兵都以着比以往更加凶猛的进攻势头开始向刚刚攀上山崖的周淮国及榆林国士兵猛攻了下去。

接着一个照面下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虽然并没有被秦州军的猛攻打得立即四散崩溃,但也以着比一开始的冲锋速度更快的退兵速度又从山崖上呼啦啦退了下来。

甚至于退下来的不仅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还有在第一时间就被敲响的鸣斤收兵声。仿佛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仅早料到这种事,也根本不在乎这种一触即退且没有丝毫防备的退兵会损失多少队伍一样。

“当!当当当!当……”

而看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秦州军强压下开始退兵的样子,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脸上就毫不犹豫的带上了些许愤恨道:“混帐。这些秦州军果然有阴谋!”

“……这不是阴谋不阴谋的问题,而是战力差距的问题,看来我们果然不应该选择与秦州军做正面对战!”

虽然身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主帅,但比起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朱尚德却并没有那么多需要坚持的东西。

而即使并未听出朱尚德有退缩意图,但在看到秦州军只是冲下山崖,乃至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赶下山崖后就主动收兵而回的样子。周秉谦也明白这是秦州军在诱使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次次攻击山崖,然后再一次次蚕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了。

所以不管是不是在期待什么。周秉谦就望向朱尚德说道:“太师大人说不该与秦州军做正面对决?那太师大人的意思是……”

“如果我军有足够弓箭,完全可做到吊射山崖上的秦州军,这样即使不能消灭秦州军,但比起正面对决却要安全许多。只可惜经过一个多月的纠缠。我军的弓箭数量不仅已经不够,我们也没有更多时间在青民原同图锕、图累耽搁!”

弓箭攻击?

听到朱尚德话语,周秉谦也一脸莫衷一是的点了点头。

因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即使不能说是只会用弓箭来抵挡和纠缠秦州军,但在无力与秦州军正面对战的状况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之所以能在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尾追下逃脱一个多月,无数弓箭确实建下了极大功劳。

何况不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当初常开山可也同样是用弓箭战术拖住大王子图硖的中路军后,最后才有机会毕其功于一役的彻底消灭大王子图硖的中路军。

所以在从没获得过一次真正的正面作战胜利状况下,不仅周秉谦。恐怕谁也不能否认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同样只能用弓箭攻击来与秦州军周旋。

只是正如常开山说的一样,虽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南渠城时制造了大量弓箭,但在经过一个多月的纠缠与逃脱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所拥有的弓箭也早就不足以支持他们进行一次大的战役了。

而好在秦州军并没主动攻下山崖,周秉谦想想就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朱太师汝看我们要不要传令下去就地制造大量弓箭,这样不仅可以安底下士兵的心,让他们从无法攻上山崖的失败中摆脱出来,甚至在看到我们开始大量制造弓箭后。恐怕秦州军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新的反应才行。这样不管孰进孰退,乃至什么时候退兵。我军都不必再被秦州军牵着鼻子走,反而他们到要因为避免被弓箭侵袭而落入我军的节奏!”

“……太子殿下此计大善,老夫现在就去将太子殿下的计策安排下去。”

虽然自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合兵后,朱尚德就很少听从周秉谦的建议,或者说周秉谦就很少在朱尚德面前提建议,但真听到周秉谦仿佛不怎么确定的意见时,朱尚德脸上却立即多了抹喜色。

因为与怎样才能维持弓箭攻击的力度无关,要想在战争中保持更高的自由度乃至在战争中获胜,首要条件就是不能落入敌军节奏才行。

而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如果从现在开始大量制造简易弓箭不仅的确能为日后战争争取更多胜算,也确实能逼秦州军做出新的决定了。

不然真给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制造了足够弓箭,那不用冲上山崖去与秦州军对决,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就足以用弓箭埋死在山崖上将自身陷入绝路的秦州军。

至于说这样做会不会引来秦州军攻击?乃至引来怎样的秦州军攻击?由于这原本就是一种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预计中的攻击,那不仅不值得朱尚德去太过大惊小怪,反而还因此可以好好布置一下了。

而看到朱尚德一脸急切的匆匆离开样子,一直在周淮国太子宫中任总管太监的梁剿也跟着开始恭维道:“太子殿下英明,现在连朱太师也要听太子殿下的吩咐做事了。”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虽然朱太师确实是文武双全,但没达到本宫的位置,其又怎可能有本宫的眼界。只可惜秦州军不在本宫执掌下,不然本宫亦能代替秦皇图浪那厮踏平天下了!”

“太子殿下圣明!”

猛听什么踏平天下的,梁剿立即在周秉谦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面前低下了头去。

因为不管周秉谦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过狂妄了,对于已经做了十多年太子的周秉谦来说,谁也无法怪怨其会珍视每一个成功,乃至说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幻想当中。

好在这次的确是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建议起了作用,同样没人能抹消周秉谦的功劳。(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九十八章 整个秦州军岂不是只有父皇和国师大人才能挡住朱尚德

“……什么?朱尚德居然在青民原外大量制造简易弓箭,他真是好大的狗胆!”

虽然世间永远不缺乏算无遗策之人,至少是自称算无遗策之人,但三王子图锕确实没想到朱尚德竟会用制造简易弓箭这种手段来逼自己改变,逼自己主动出招。

毕竟在时间不等人、不等朱尚德的状况下,三王子图锕根本就没想到朱尚德还会有这样的杀手锏。

尤其在青民原这种只有山和草,没有任何树木的地方,不说三王子图锕,恐怕谁都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还可用制造简易弓箭的方式来威胁秦州军。

只是青民原里面虽然没有能用来制造简易弓箭的树木,青民原外却多不胜数,而且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南渠城积累的经验,三王子图锕相信他们绝对能在一、两日时间内就制造出足够用来消灭自己和六王子图累部队的简易弓箭。

因为简易归简易,只要数量达到一定规模,同样可由量变转成为质变。

而身为三王子图锕的亲信,赵愍自然知道三王子图锕为什么生气道:“三殿下英明,朱尚德那老狗实在是太狡猾了,但如果是这样,我们也绝对不能放任其继续制造弓箭下去。”

“那汝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主动进攻?可谁又知道朱尚德是否在青民原入口外布置了怎样的陷阱。”

虽然在秦州军监视下。已经停止进攻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无法在青民原的入口内布置陷阱。但除非打算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用弓箭射死乃至困死在青民原内,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也是必须通过青民原入口离开的。

只是以前总想着朱尚德没时间在青民原耽搁,也就没时间去多余布置什么陷阱。秦州军太没太过关注这点。但在周淮国和榆林国军队开始制造大量弓箭的状况下,配合无数弓箭,任何陷阱的杀伤力想必都会成倍增加。

但面对无可改变的现状,即使不是为改变三王子图锕,赵愍仍是说道:“三殿下英明,但我军只要将部队推到青民原入口处,那朱尚德也就仅仅只能利用青民原入口那种狭窄地方攻击我们了。而在攻击面积缩小的状况下,不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再多也无法对我军造成实质性的大量伤亡。任何陷阱不仅会阻止我军离开,同样也会阻止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进入青民原中用弓箭来压迫我军。”

“然后在朱尚德没时间陪我们在青民原耽搁的状况下,最终其也只能携大部队撤离,那么陷阱不陷阱的东西就对我军完全没有影响了。”

“原来如此!……看来前面还是本宫被朱尚德那厮给吓住了!不过说是这么说。这却依旧会给朱尚德留下制造弓箭的大量时间。”

作为一个以智计著称的人,三王子图锕自然不允许任何人表现出来的智计在自己之上。

所以即便不会因此嫉恨赵愍并给赵愍下绊子,三王子图锕还是用最为轻描淡写的态度将事情给敷衍了下去。

而知道不可能与三王子图锕争功,赵愍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三王子图锕的亲信。

然后等三王子图锕的决定传到对面山崖上的六王子图累处时,六王子图累顿时就有些莫衷一是道:“高捃,看来事情还真如汝一开始所料,不仅三哥的算计已经完全落空,甚至于我们最终还是要走上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相互追逐的道路。”

“六殿下言重了。但朱尚德的能力既然本就在三殿下之上,那么三殿下即使再不情愿,其想靠个人之力来算计朱尚德还是不可能的。”

“哦!汝这么推崇朱尚德?那么三哥如果都不是朱尚德对手。整个秦州军岂不是只有父皇和国师大人才能挡住朱尚德了?”

虽然对高捃不可能有任何意见,但听到高捃对朱尚德的推崇,六王子图累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毕竟在秦州军一直以来的以战养国压迫下,不管常开山还是朱尚德可都没有表现出如今这种锐利的表现。怎么一到秦州军开始出境建国时,两人却突然暴发起来,好像秦州军的出境建国根本就不该存在一样。

但虽然并不知道六王子图累已想到出境建国一事上。高捃却格外淡然道:“六殿下英明,但不说这世上本就没有完人。若没有皇上的英明神武,别说秦州军不可能获得出境建国的机会,恐怕就以当初皇上被发配到秦州一事,未必就不会同以往被发配到秦州的诸多图氏皇族一样沉沦吧!”

“这到也是!”

虽然不好说高捃现在的态度是不是有些问题,六王子图累还是在略做汗颜的状况下点了点头。

因为别看现在的秦州是在秦皇图浪建设下发展得不比北越国京城差多少,但作为以穷乡僻壤之地著称的边境地带,秦州往日可一向都是作为发配那些在皇位争夺中败落王爷的流放之地。

可除了秦皇图浪能在秦州为自己打出一片天地、争出一片天地外,别说往日被发配到秦州的其他北越国王爷都去了哪里,就是他们的子孙现在也都几乎在秦州消逝无踪了。

所以在无人可复制秦皇图浪成功的状况下,别说秦州军的任何人,恐怕北越国的任何人都没资格与秦皇图浪相比。

而在六王子图累为此感叹无比时,高捃的双脸上却隐隐多了种连六王子图累都看不出的愤恨之色。

因为这不是高捃要对秦皇图浪不满,而是秦皇图浪为什么能在其他人都无法成功的状况下在秦州建下无匹的功勋,那自然是因为秦皇图浪对那些秦州本地人乃至秦州土族的无限压制所制。

而本就出身秦州土族,这不仅正是高捃当初反抗秦皇图浪并被秦皇图浪雷霆处置的原因,高捃或许能原谅秦皇图浪做的其他事情,但却绝不会原谅秦皇图浪对秦州土族的所作所为。

只是同为秦州土族的荣妃却并不支持高捃反抗秦皇图浪的行为,这才让高捃在被六王子图累所救后希望通过帮助六王子图累登上皇位来改变秦州土族的现状。

所以一事归一事,如果秦皇图浪的能力是建立在秦州土族的巨大牺牲状况下,高捃也是怎么都不可能真正原谅秦皇图浪的。(未完待续)

第三千零九十九章 麻烦的地形

“秦州军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利用三王子图锕的疏忽,朱尚德得以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赶制了整整一晚的弓箭,但当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第二天一早就从山崖高处下来并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再度撵出青民原时,朱尚德还是有些诧异无比。

因为朱尚德即使深信秦州军是因为自己提前在青民原出口处布下陷阱而不得不停止前进的脚步,但在利用自入绝地的方法好不容易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引入青民原的状况下,秦州军突然改变主意难道又是因为察觉了朱尚德的企图?

而察觉意图归察觉意图,朱尚德也从没想过能将用弓箭攻击秦州军的打算隐藏到最后,但秦州军会改变计划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只是问题他们究竟是怎么考虑的,乃至进一步又打算做什么等等。

然后匆匆由后阵赶到前阵,看到已占据青民原内侧并与在青民原外装备了大量弓箭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隔着一个狭窄出口的秦州军,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有些满脸异样道:“咦!秦州军怎么停在入口处不攻出来?难道他们在担心我军布下的陷阱或弓箭?可这样的话,好像我军的弓箭也发挥不了太大威力了!”

“弓箭发挥不了太大威力?原来如此……”

虽然周秉谦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是表达一下内心感慨而已。但在周秉谦不是提醒的提醒下,朱尚德的双眼中一下就多了种释然和可惜。

毕竟若是不知道秦州军阴谋,乃至说拿不出克制秦州军阴谋的手段。本就在战力上略逊一筹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注定不会是秦州军的对手。

但原本或许没想这么多,听到朱尚德似有所悟,周秉谦立即追问道:“朱太师说原来什么?”

“太子殿下英明!……但正如太子殿下所言,在利用青民原入口处克制了我军弓箭攻击的规模状况下,秦州军现在是在逼我们撤离!”

“逼我们撤离?难道就因为我们无法用弓箭攻击秦州军?这不是……”

话说到一半,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自己闭上了双唇。

因为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为什么要连夜赶制大量弓箭,原因就是除了弓箭外。即便秦州军自寻绝地的退到青民原内的山崖上,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依旧没有太多方法攻打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

所以在秦州军利用青民原入口限制住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弓箭规模后。或许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能继续用弓箭限制秦州军的出入,但以现在江余国境内形式,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能等得,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却不能等。

不然真等秦皇图浪开始攻击落云峡他们再不得不赶过去。恐怕从后面追上来的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也将更轻松。

毕竟在没有更多时间和路线可供周淮国及榆林国转移的状况下,即使朱尚德恐怕也无法再像前面一个多月那么自如的运转部队了。

而看到周秉谦已经明白,朱尚德也一脸遗憾的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们不仅现在就要开始准备撤离,而且在撤离前还要当着三王子、六王子的面在青民原出口外设置大量陷阱才行。”

“原来如此!只要我们在青民原外设置了足够陷阱,那不仅秦州军不可能在我们离开后及时追上来,我们也不用留什么阻拦部队了!甚至于他们若想派人出来阻止我军设置陷阱,结果却得面临我军更多的弓箭攻击!”

要说什么最能锻炼人,自然是血与火、牺牲与仇恨最能锻炼人。

所以随朱尚德奔波了一个多月。乃至说东躲西藏了一个多月,周秉谦即使在一开始再不怎么经意,这时也能明白朱尚德的意图了。

不然别说周秉谦的太子位置坐不坐得稳。恐怕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太子之争即使不同于战场之争,但也绝对轻松不起来。

点点头,朱尚德却更加遗憾道:“没错,可这样即使能做到阻碍秦州军的追踪时间,但却无法再达到消灭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部队的目的。早知道青民原是个这么麻烦的地形,老夫就去西和县袭击二王子的部队了。”

麻烦的地形?

没想到朱尚德竟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青民原的无功而返归功于地形因素的影响。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禁在心中暗自嘲笑了一下。

因为这说明什么?说明朱尚德同样不想正面承认自己的失败。

不过听到朱尚德提起现在西和县的二王子图衍,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又有些兴致勃勃道:“那我们现在就不能转道西和县去袭击图衍的部队吗?相信他们现在还不至于已经离开西和县吧!而且图锕和图累若不能尽快脱身,也无法同图衍对我军再度形成合围之势。”

“说是这么说没错,可我们如果在第一时间就去袭击西和县,那不说极有可能抓住二王子图衍在西和县立足未稳的机会获得成功。但图锕和图累既然在青民原中都能对我军行动做出各种及时应对,以二王子图衍身边的将领储备,现在再想进攻西和县已经有些太晚了。”

将领储备?

随着朱尚德话语,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立即在心中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周秉谦毫不怀疑,朱尚德所说的将领储备肯定指的是秦皇图浪的六个女婿。

毕竟秦皇图浪的六个女婿都是从秦州军的优秀将领中精选出来,别说朱尚德不敢小看这些外人眼中的区区驸马,便是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敢轻易露出轻视态度。

当然,有一点朱尚德并没对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明说。

那就是身为榆林国太师,朱尚德怎么都不可能没参与过一次抵抗秦州军针对榆林国的以战养国行动。

所以在往日都无法彻底阻止秦州军以战养国行动的状况下,即便现在的情况略有不同,朱尚德也不会只因为区区一个多月的成功逃脱就敢在秦州军面前露出骄傲自满的态度。

因此即使不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曾经消灭中路军的常开山身上,朱尚德同样想找机会先听听常开山的意见再做最后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章 这风向好像有些混乱,不过好像又不打紧

如果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开始还曾被战胜秦州军的假象冲昏头脑,那么在被秦州军由山崖上击退,乃至被秦州军赶出青民原后,任何一个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就都不敢再小看秦州军了。

毕竟秦州军既能轻易将全力反抗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赶出青民原,那么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前面之所以能冲入青民原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当发现弓箭攻击不了守在青民原入口处的秦州军时,当朱尚德传下在青民原外布置陷阱的命令后,所有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就以比制造简易弓箭更大的热情投入了其中。

因为想就知道,朱尚德现在命令布置陷阱肯定是为了阻拦秦州军逃出青民原乃至杀出青民原。

然后有陷阱的帮助,自然就不用再留任何一支部队下来阻挡秦州军冲出青民原了。

所以只为了避免殿后的任务,也就没有一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部队乃至士兵还敢再偷懒。

只是眼睁睁看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用布设陷阱的方式想要将秦州军引出青民原,不仅三王子图锕气得有些浑身颤抖,甚至于还在青民原入口内的六王子图累也开始无奈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朱尚德那厮竟做得如此绝……”

“这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他们不仅已经没胆与我军继续正面对决。甚至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精力来应付我军的围追堵截。”

“所以即使只能拖延我军一、两日时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不会放过每一个机会。”

作为唯一能让六王子图累依仗,同样也必须让六王子图累习惯依仗自己的人。高捃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六王子图累身边。只是对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所作所为,高捃眼中还是有着不加掩饰的佩服。

毕竟与部队间的正面对决一样,战场上的各种斗智也是层出不穷。而为确保在战争中能够获得胜利,围绕每次战争的斗智至少都在各种斗勇的十倍以上,这也是将领们为什么都要拥有读书识字能力的原因。

因为只有通过不段学习,将领才能真正得到成长。不然一辈子只是做个校尉以下的将官,那也只是比普通士兵强一些而已。

然后作为榆林国太师。虽然现在还不能说朱尚德已将三王子图锕玩弄在鼓掌之中,但不得不说两人的差距非常明显。

“只是拖延一、两日时间吗?”

但在听到高捃话语后。六王子图累就张了张嘴,却又并没有继续多说什么。

因为六王子图累虽然也知道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大量布置陷阱的战法下,换成三王子图锕也不会有太多应对方法。可想想居然要因此在青民原内再呆上一、两日时间,在表示无奈的同时。六王子图累却并不会太过着急。

毕竟在连续一个多月的纠缠中,朱尚德可是不止一次摆脱过秦州军又被秦州军追上,所以在对秦州军的战力拥有足够信心下,六王子图累也觉得这事好像并不怎么打紧。

但六王子图累或许可以轻松无比,高捃却略有种幸灾乐祸道:“一、两日归一、两日,但这对三殿下的影响可不小!”

“哦!这怎么说?难道高捃汝是说三哥会因屡次败给朱尚德而泄气吗?”

虽然并不擅长各种文攻武斗,但只要有关钩心斗角的事,六王子图累都会在第一时间有所察觉。

但本就清楚六王子图累不可能死心塌地帮三王子图锕争夺太子之位,或者说六王子图累真帮三王子图锕争夺到太子之位为的也是自己。高捃就点点头道:“殿下英明,因为不说朱尚德那厮的能力确实在三殿下之上,现如今没有了二殿下和七殿下牵制。三殿下也不可能再将战败责任推给其他人。”

“呵!这到是。”

听到高捃说到什么战败责任的,六王子图累脸上顿时一阵乐呵。

因为以智计著称的人要想维护自己在智计上的名声不坠要怎么做?那当然是不能轻易认输,至少也得将失败责任降到最低限度乃至推给其他人才行。

所以在与朱尚德连续一个多月的纠缠中,即便不总是三王子图锕在负责谋划围追朱尚德部队的方法,但凭着各种推卸责任的巧妙技巧,三王子图锕却总是要承担失败责任最少的那个人。甚至于六王子图累相信三王子图锕屡次装病为的就是预存推卸责任的想法等等。

当然,这不是说三王子图锕现在就不能将被朱尚德戏弄的责任推到六王子图累身上。只是以六王子图累一向文不成武不就的状况,三王子图锕再将责任往六王子图累身上推也不会得到他人信任了。

因此有损自己在智计上的名声,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争夺皇位继承权,三王子图锕自然不可能会甘心。

而就在六王子图累和高捃幸灾乐祸地等待三王子图锕承认失败时,赵愍也在三王子图锕渐渐平静下来后说道:“三殿下,汝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士兵顶着盾牌往前冲?”

“……顶着盾牌往前冲?那脚下的陷阱又该怎么办?”

虽然郁闷无比,也不想担这个责任,但在考虑怎么去推卸责任前,三王子图锕却也知道自己必须为今天的事情拿出一个章法,或者说为之后的行动拿出一个章法才行。

不然真要眼睁睁看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布置好所有陷阱后再轻松离开,三王子图锕还不得郁闷死。

而在双眼略微闪烁一下后,赵愍却又继续开口道:“三殿下英明,但我们既然已不可能继续紧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那要不要试试火箭攻击。”

“火箭?……可这风向好像有些混乱,不过好像又不打紧。”

猛听什么火箭、弓箭的,三王子图锕的双眼顿时一亮,甚至跟着就抬起脸来仔细感受了一下青民原入口处的风向。

只是说青民原入口内的风向非但不等于青民原入口外的风向,想想青民原入口外的成片密林及入口内的空无一物山崖,三王子图锕却也开始了急速思考。

毕竟与青民原外几乎很难防备火攻不同,青民原内不仅有两面山崖可用来躲避大火,甚至后面的忝河同样也可给秦州军用来避火。

所以在几乎不用担心引火烧身的状况下,既然秦州军已经无法在陷阱及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下威胁对方,那却也未必不能用火攻来烧一个狠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一章、连夜离开

“三哥要用火箭来攻打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

“没错,既然我们已没机会紧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了,那还不如烧上一把野火,说不定还能捞着一些便宜。”

“三哥说笑了,以三哥的睿智,这又怎可能只是区区捞着一些便宜的事。”

突然听到三王子图锕要用火箭来攻击堵在青民原外不再进入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六王子图累就一阵感叹不已。

因为这即使说不上是反败为胜之策,但至少也有亡羊补牢效果,甚至于大大降低三王子图锕败在朱尚德手中的影响。当然,前提是火攻的效果得好,不然那也不足以挽回三王子图锕的失败。

所以在同处一支部队,三王子图锕的失败也是自己的失败状况下,六王子图累也不会真心反对三王子图锕的各种尝试。

而听到六王子图累不是恭维的恭维,三王子图锕也是一脸舒心道:“六弟放心,只要汝安心助三哥夺下太子之位,三哥定当在日后好好报答汝,还有不知六弟可否暂时将高将军交由三哥来指挥。”

“三哥想要高捃去参与这次火攻?难道赵将军他们还不足够吗?”

没想到三王子图锕会借机向自己讨要高捃,虽然知道高捃不会轻易背叛自己,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六王子图累却又故意将这所谓的借用限定在了这次火箭攻击上。

而不是有多看重高捃。只作为一种试探六王子图累的手段,三王子图锕也不会因为六王子图累拒绝自己的方式不满道:“六弟误会了,赵愍他们不是能力不够。三哥只是想多一种预备手段而已。”

“三哥言重了,若是三哥有用得上高捃的地方,那就尽管给高捃下命令就是,六弟一定会让高捃誓死完成三哥的命令。”

虽然不好说这算不算勾心斗角,但在紧守着高捃的所属权不放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却也不在乎让高捃暂时听从一下三王子图锕的命令。

而看到六王子图累的目光扫过来,高捃也是一脸明白的点点头道:“六殿下放心。只要是三殿下交代的事,末将一定会替六殿下将该做好的事做好。但不知三殿下究竟想末将做些什么……”

“……高将军不必着急,如果光是点火的事,那当然用不着某来特意差遣高将军,只是如同谁都没想到朱尚德居然会用造弓箭和挖陷阱来阻挡我军的状况下。谁又知道其在面对我军火攻时又会做怎样的选择。所以这就是个备招而已,也希望高将军随时都做好出战的准备!”

看着高捃与六王子图累一副君臣深厚的样子,三王子图锕就在心中稍微不屑了一下。

因为别看高捃的能力是不错,但不说在六王子图累旗下只有高捃一名堪当一用的将领状况下,六王子图累又能利用高捃来做些什么,争取些什么,仅以智计方面的能力来说,三王子图锕更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需要借重高捃的地方。

只是说高捃如此忠心六王子图累却也让三王子图锕有些意外。

毕竟对于文不成武不就的六王子图累来说,任何人都很难相信光凭恩情二字又能轻易拴住高捃这种优秀将领。

不过。不管三王子图锕究竟是不是真在图谋自己,还是想要削弱六王子图累的力量,早已经认定只有六王子图累才会让自己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高捃也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道:“末将遵命!”

而看到高捃的样子,三王子图锕也清楚自己无法拉拢到高捃了。

毕竟真有异心、真有野心的将领,绝对不会在三王子图锕的拉拢下表现得如此恬淡

好在三王子图锕并不是真想拉拢高捃,这才开始将后续的火攻布置一一说了出来。

跟着当时间来到傍晚,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已经在青民原外布置出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陷阱地带。以至于不管秦州军选择由什么方向、什么方式突围都绝对会在陷阱地带被陷阱坑杀乃至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射杀。

所以不说遗憾不遗憾,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开始有些放松道:“朱太师。汝说秦州军为什么没尝试冲出青民原,现在他们不是更难冲出青民原了?要不我们还是留支部队下来封锁住青民原出口?”

“没这个必要。毕竟我们的真正敌人只有秦皇图浪一人,不然即使杀光了所有秦国王子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虽然也很奇怪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选择,但朱尚德却并没有对自己的目标有丝毫迟疑。

因为正如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居然都不敢尝试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威胁下冲出青民原一样,以这样的胆略和性情,根本就没资格成为朱尚德的对手,也永远不可能继承秦皇图浪遗留下来的一切。

所以不是小看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选择,朱尚德现在几乎已经不愿再为两人操心了。

而看出朱尚德的态度变化,周秉谦就点点头说道:“那朱太师认为我们应该选什么时候离开?要等到明日在秦州军目送下离开吗?”

“……明日?还是不要了,毕竟再去刺激图锕和图累对我军没有任何意义,这还不如连夜离开,也让图锕、图累无法向其他人泄露我军的行踪。”

虽然成功将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封锁在了青民原内,但由于实际上并没能消耗掉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太多部队,朱尚德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小看秦州军的理由。

毕竟等到这些秦州军的指挥权最终回到秦皇图浪手中,那肯定又是另一种表现。

所以,只为了保留更多与秦皇图浪相抗的机会,朱尚德都不会冒险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暴露在人前。

因此这次歼灭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部队的企图即使已经彻底失败,但在同样封堵了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继续追踪自己的可能后,朱尚德也希望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同样能摆脱其他秦州军的追踪。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不被敌人察觉的部队才能在战争中发挥最大的威力。

而面对将要对落云峡展开正面进攻的秦州军,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已经没有太多选择。(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二章 就近抵挡火箭攻击

“准备!射!”

虽然不知道朱尚德已打算连夜离开,但作为能在诸多秦国王子中以智计为胜的人,三王子图锕也不会轻易放过每一个上佳的进攻机会。

毕竟在用弓箭和陷阱将秦州军封堵在青民原中后,谁都知道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肯定都会多少自大一下。

何况三王子图锕不说也有急着为自己挽回失败颜面的必要,即便三王子图锕再等下去,也不可能等来更好的进攻时机。所以即使不知道朱尚德已准备连夜带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离开,三王子图锕还是抢在刚刚入夜时就让秦州军发动了火箭攻击。

而看到漫天火箭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阵中洒下,正打算下令联军士兵开始做撤退准备的朱尚德也有些满脸色变了。

因为不说三王子图锕抢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离开前发动火箭攻击能得来怎样的战果,仅从战术、战略上来说,三王子图锕确实抓住了朱尚德部队难得一见的漏洞。

毕竟与青民原内草木稀少不同,青民原外林木众多的状况确实很适合用火箭攻击。

而且三王子图锕还是挑在入夜时分发起火箭攻击,这也是仅次于深夜、凌晨最容易让人放松的时段。

不过放松归放松,在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同样惊得满脸色变时,朱尚德却立即下令道:“快!传令所有人立即就近寻找掩体抵挡对方火箭攻击。并且第一时间扑灭火箭引起的火灾。”

“诺!”

在传令兵毫不犹豫地奔下去时,看到已经有些混乱起来的联军士兵,周秉谦也终于反应过来道:“……就近抵挡火箭攻击?朱太师认为我们抵挡得了这火箭攻击吗?”

这不怪周秉谦会紧张。

毕竟水火无情不仅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特别江余国境内前面才发过一场大水,而且与败给秦州军未必就活不下去相比,真被水火一类东西打倒,即使周秉谦乃是周淮国太子恐怕也有难保全尸的嫌疑。

而虽然不意外周秉谦的紧张,朱尚德的脸色却在严峻中带着一些淡然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只要我们自己不慌乱,秦州军这些火箭根本就无法点燃我军身后的山林。而且他们的火箭数量肯定极其有限。”

“身后?”

听到朱尚德话语,原本同样开始想要逃亡的洛夏适也一下回过了头去。然后就看着身后的山林露出了恍然大悟表情。

毕竟为在青民原外堆积部队,乃至说为了赶制足够多的简易弓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可说是将大营附近的林木给伐了个遍。

所以即使不是所有山林都已落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大营后面,但至少由青民原入口内射出的火箭绝对不可能直接点燃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周围的山林。

然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只要及时扑灭落入营地中的火箭。秦州军的火箭攻击自然就会不攻自破了。

不然真放弃灭火而选择逃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反而很有可能会被由营中蔓延出去的大火从后面追上来烧死、熏死。

跟着反应过来,并且看到空中落下的火箭很快变得稀疏,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是一脸庆幸道:“太师大人英明,不然本宫真要上了秦州军的恶当了。”

“太子殿下说笑了,……因为且不说秦州军这次确实发起了一次不错的攻击,我军现在可不仅要及时扑灭这些火箭引起的火灾,更得提防秦州军是否会趁夜袭营的问题。”

虽然现在就说什么袭营不袭营的确实有些早,但在看到营地中一团团大火陆续燃起又陆续熄灭的样子。朱尚德却没有真正放松下来。

因为即使有陷阱可隔绝两军冲突,但在三王子图锕这么快就能找到火箭攻击的反击策略状况下,朱尚德也没把握三王子图锕是否还会有其他后手。

只是与朱尚德的谨慎不同。看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在火箭攻击下不仅没有选择逃亡,甚至还展开了及时的扑救行动,不仅与那些弓箭部队站在一起的三王子图锕脸上满是失望之色,不得不与高捃一起守在阵前的六王子图累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居然能如此有章法的应对火箭攻击。难道他们早预料到我军会使用火箭攻击吗?”

“这并不奇怪!或者说朱尚德即使没料到我军会在这时展开火箭攻击,但仅从应对手法来说。以朱尚德的经验和阅历也确实不可能犯大的错误。”

身为六王子图累的旗下将领,高捃为什么也要跑到阵前,跑到弓箭部队后面来?

原因就在于三王子图锕的火箭攻击若是奏效,秦州军即使不可能趁夜去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设下的陷阱,但也会做出一种冲出陷阱的架势来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往山林中赶。

因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跑得再快,以附近的山林密度和山风强度,他们也不可能真正逃出大火的侵袭范围。

只可惜朱尚德不仅并没有上当,在朱尚德的威望影响下,那些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在经过最初的混乱后也很快平静下来,这也使得秦州军的威慑计划再也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因为比起在夜间与山火赛跑,在夜间想要冲过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布下的陷阱则更不可能。

尤其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表现出来的反应速度,甚至于高捃都相信若秦州军再向青民原外靠近一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乃至火箭回击也肯定会接踵而至。

而同样知道里面的道理,六王子图累也是一脸遗憾道:“高捃汝说的没错,可惜我军的弓箭数量太少,不然他们即使想要扑灭大火也不容易。”

“殿下所言甚是,只可惜我军虽然有强弓部队在手,但却不适合浪费在这种地方。”

虽然两人现在谈的是三王子图锕的火箭攻击,但真想到被三王子图锕保下来的中路军强弓部队,高捃眼中就第一次有了种嫉妒神情。

因为高捃的能力虽然是不错,但如同六王子图累自己的文不成武不就一样,六王子图累旗下也极度缺乏强弓营这类能够独挡一面的部队。

好在强弓营在这种场合也发挥不了作用,到也不用高捃去继续愤愤不平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三章 用火箭攻击来掩护我们撤退

“快!灭火,灭火!”

虽然在朱尚德命令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灭火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水火这种东西原本就很难预料,整个联军大营还是因此损失了八分之一的物质。

好在秦州军的火箭攻击只有一轮,数量相对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拥有的弓箭更是少之又少,这才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慢慢压了下去。

跟着看到各处大火都差不多被扑灭,无数联军将领也都聚集到了朱尚德和周秉谦面前道:“太师大人,秦州军太可恨了,我们也要进攻秦州军。”

“没错,进攻秦州军,进攻秦州军……”

只是没等这些将领真正鼓噪起来,朱尚德的脸色就在火光中一沉道:“进攻秦州军,你们拿什么进攻秦州军?或者说你们还要帮秦州军拆去外面的陷阱后再进攻秦州军。”

陷阱?

不是朱尚德提醒,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差点忘了这事。

毕竟面对将领们表现出来的激愤,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的周秉谦难免也有些紧张。

但不等周秉谦想办法去劝解,反应过来的联军将领也僵了僵。因为青民原入口前的陷阱虽然确实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布下的,拆起来也很容易,但他们真开始拆陷阱,这到底是对秦州军有利还是对联军有利就难说了。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将领说道:“那我们也可用弓箭、用火箭攻击。反正青民原内也有足够的野草!”

“汝蠢啊!秦州军既然会用火箭攻击我们,又岂不会想到我们也会用火箭反击,这样根本就不可能起到攻击的效果。”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就这样被秦州军欺负?要知道我们可是为了消灭秦州军才跑到青民原来的,不然……”

虽然底下将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几乎都将目光转到了朱尚德身上。因为他们即使也知道在参与落云峡一战前先消灭掉足够多秦州军的必要性,但以青民原为目标可也是朱尚德的选择。

而换成其他人或许会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权威大失,面对众人目光,朱尚德的脸色却依旧淡然道:“怎么,你们真认为我们不前来青民原又能在其他地方占到便宜吗?身为将领我们或许都必须在战后及时总结得失。但比这更重要的却是决定下一步策略该怎么走,还是你们认为我们同秦州军隔着一个青民原入口就很安全了。”

没想到朱尚德如此镇定。本就只是前来向朱尚德抱怨一下,也根本没有哪个将领敢自认为能取代朱尚德。

故而听到朱尚德质疑,很多将领脸上都露出了讪然之色,并有将领嗫嚅道:“那太师大人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怎么做?那当然是利用火箭攻击来掩护我们撤退!”

撤退?

换成刚来到青民原时。或许根本没有将领会这样想,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会前来青民原可就是为了消灭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但在遭遇了一次焦头烂额的火箭攻击后,不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将领对此都是眼中一亮。

毕竟在双方战力差距巨大,乃至青民原入口的限制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原本就没有更多实力可用来进攻秦州军。

所以日后即使还要继续与秦州军作战,也没人会认为先离开青民原不是一个好主意了。

于是在朱尚德安排下,不仅一部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继续留在营地中灭火,甚至于一部分弓箭手也开始向青民原内放箭、放火箭。但更多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部队却已经在悄然开始准备撤军的事宜。

因为秦州军再强又怎样?只要有火箭和陷阱间隔,他们就不可能连夜追击即将离开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部队。

跟着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火箭攻击下,原本还只是有些失望的三王子图锕也不得不开始下令部队后退了。

因为距离的关系。即使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射入青民原的火箭不可能点燃青民原内部的草原,但秦州军也不可能在这种状况下还堵着入口让那些秦州军士兵遭遇不必要的火箭攻击。

毕竟再怎么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白天所挖的陷阱不仅会阻挡秦州军出击,同样也会阻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自己的火箭攻击距离。

只是作为一次无法推脱的失败,六王子图累在退入青民原中后也难免装出一脸愤恨道:“混帐,朱尚德那厮真是太狡猾了。三哥汝说我们能不能再想方法干掉他们。”

“难!现在再要开始想办法实在是太难了,看来我们只能等父皇进攻落云峡时再想办法找朱尚德讨回今日这笔帐了。”

虽然同样失望无比。但在六王子图累面前,三王子图锕仍是装出了一副莫测高深样子。

因为要拉拢六王子图累在竞争太子之位时继续帮助自己,三王子图锕或许不好将这次引诱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失败的责任推到六王子图累身上,但三王子图锕依旧可用各种方式来淡化这次失败带来的影响。

所以知道三王子图锕在想什么,六王子图累也只是在心中不屑了一下道:“是吗?难道三哥不打算让我们继续跟着朱尚德的部队了?”

“跟着也没用,因为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已经制造了大量弓箭的状况下,谁都不可能再轻易靠近朱尚德的部队。”

“原来如此,但三哥汝说朱尚德会不会带着这些弓箭前去西和县继续找二哥的麻烦?毕竟守着西和县的二哥可不好像我们一样躲藏!”

“……汝说朱尚德有可能去找二哥的麻烦?”

不管什么躲藏不躲藏的,听到六王子图累说朱尚德有可能前去西和县找二王子图衍的麻烦,三王子图锕立即就开始沉吟起来。

因为不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若放弃前去西和县又会怎样,真让他们去消耗一些二王子图衍的部队,三王子图锕同样也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以朱尚德的狡猾,三王子图锕可不认为二王子图衍又能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身上讨到什么好处。(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四章 以力破巧

“哦!老三和老六居然就这样被朱尚德给耍了,而在老二未动的状况下,老七却真回南渠城了。”

“皇上英明,看来七王子是真的有意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了。”

虽然秦皇图浪在离开屹城后的行军速度并不快,但一直都在关注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动向,秦皇图浪却也对几个王子的表现有些莫衷一是。

但无须倾向几个王子,国师桑采群也就仅是对七王子图邺的行动点评了一下。因为七王子图邺退回南渠城的行动乍看一下好像比二王子图衍固守西和县更加不如,但考虑到七王子图邺以往总是猛冲猛打的性格,这却未必不能成为其改变形象乃至行事作风的一种象征。

而不在乎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得失,秦皇图浪就点点头望向四王子图嘏道:“老四,汝怎么看这事。”

“儿臣不敢,但在三哥确实有些大意的状况下,应该七弟也的确有了改变自己风格的想法,不然总是猛打猛冲下去,七弟最终什么都不可能得到。”

虽然因为负责情报工作的关系一直留在秦皇图浪身边,但四王子图嘏始终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太大兴趣,因此也不会在乎公正的去评价其他王子的表现。

而听到四王子图嘏和国师桑采群都更关注七王子图邺的表现,秦皇图浪到也不是太奇怪道:“老七能听图苫的建议可说是做得不错。不过老三真的会就此而止吗?”

“……三哥真要就此为止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三哥清楚的知道朱尚德究竟准备了多少弓箭。”

由于没看到国师桑采群去回答秦皇图浪,四王子图嘏也只得略做思索的说了一句。

因为从事情报工作。各种阴暗事情也见识得比较多的关系,四王子图嘏即使还没下要争夺秦皇图浪继承权的决心,但再怎么淡然他也不能做出让秦皇图浪失望的事。

而一听四王子图嘏提起弓箭二字,秦皇图浪的眉头也当即皱了起来。

毕竟不说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都是在常开山的各种弓箭攻击逼迫下最终战死,纵然换成秦皇图浪自己,如果不拥有足够的天时、地利、人和,那也不是说无视弓箭攻击就能无视弓箭攻击了。

所以稍一转念。秦皇图浪就说道:“那在进入屹城后,常开山又在做些什么?难道也在制造弓箭吗?”

“皇上圣明。不仅仅是在进入屹城后,甚至于在进入屹城前,乃至整个江余国的大后方,现在都在赶制大量简易弓箭。”

“……赶制大量简易弓箭。他们还真干得出来,国师大人汝说这事我们又该怎么办?”

不说什么圣明不圣明的,虽然早有预感乃至早就听说过类似消息,但在三王子图锕和六王子图累的部队再次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压制后,秦皇图浪也首次感到如何破除敌方弓箭攻击,乃至如何破除敌方大量弓箭攻击乃是一个重中之重的问题。

但不管是不是智珠在握,对于秦皇图浪的疑问,国师桑采群却是一脸淡然道:“这很简单,在攻破落云峡后。我军只要只扑江余国国都就行了。这样即使同样要想办法抵挡对方的弓箭攻击,但也只需要在两个地方费劲而已。不然敌人若是想用弓箭来围追堵截我军,我军自然也可将敌人调动到不适合使用弓箭攻击的地方彻底歼灭他们。”

“原来如此。国师大人是说我们可用以力破巧的方式来无视敌人的弓箭攻击吗?”

以一般战争来说最让人担心的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后路被截乃至说被敌军包围等等。可不管自大还是自信,即便不确保什么后路安全,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都认为秦州军并不惧怕所谓的三国联军包围,甚至是欢迎三国联军的包围。

因为三国联军真想包围秦州军,那就必须围绕秦州军的前进路线来调动部队,这样即使不攻打一个城池。秦州军也足以将三国联军调动得团团转,并且选择方便自己而不适合使用弓箭攻击的地方来加以迎敌。

而本质上。这自然也是一种以力破巧的战斗方式。

毕竟若能削弱三国联军的弓箭攻击,秦州军的攻击力可是远在三国联军之上。

点点头,国师桑采群却不怕这样表现不出自己的能耐道:“没错,即使我军不是没有用其他方法来消灭三国联军和江余国的机会,但不如此,敌人往后也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用弓箭攻击来对付我军。”

“说的也是,但常开山弄出来的简易弓箭还是太过恶心人了。”

与刀剑等武器相比,普通弓箭其实并不是一种很简单就能制成的武器。毕竟要想制作一副合格的弓箭,不仅弓身要能承受足够拉力,弓弦更要有足够韧性和便于更换,甚至箭矢也要足够锋利并能保证稳定的前进方向才行。

不然射出的箭枝若是不能准确命中目标,任何弓箭手都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只是由常开山倡导出来的简易弓箭却不同,在单纯追求数量和覆盖面的要求下,常开山不仅不需要那些弓箭手再去瞄准敌人射击,甚至于每个士兵都可成为弓箭手,乃至每副弓箭都可用完即丢。

所以在仅仅只追求一个覆盖面,并且只打算通过巨大的弓箭数量来杀伤敌人的状况下,简易弓箭不仅爆发出了强大攻击力,甚至于所有劣势都得以消除。

因为换成其他人或许不好意思使用这种简易弓箭来丢脸,但面对秦州军这样的强敌,恐怕在常开山开了一个头后,已经没人再会只为了面子而舍弃简易弓箭的攻击了。

因此在必须克制敌人的简易弓箭攻击状况下,秦州军所能选择的就是以力破巧,并让秦州军的所有敌人都明白仅有简易弓箭并不能真正抵挡住秦州军攻击这点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简易弓箭的威胁问题。

不然敌人总是拿简易弓箭来作为克敌制胜的方法,秦州军多会都会因此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所以只为破除三国联军的简易弓箭攻击,秦州军都必须有所为,有所不为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五章、现如今是这样就够了

“可惜!”

在接到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密信后,常开山虽然也曾考虑过要不要立即让部队赶上去配合朱尚德的计划,但最终还是没有成行。毕竟真靠围攻就能消灭秦皇图浪和秦州军,秦州军恐怕早就不存在这个世间了。

当然,这也不是说秦州军已经无敌天下。

只是若没有足够的天时、地利、人和,常开山并不认为三国联军又真能吃下秦皇图浪及其直属的秦州军。

尤其常开山即使赶过去配合朱尚德的计划,由于秦皇图浪一直都处在运动当中,不管朱尚德或者说常开山想要围攻秦皇图浪就势必都得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这样别说是围攻秦皇图浪,常开山甚至怀疑三国联军会不会落入秦皇图浪的陷阱中。

所以,随着朱尚德在青民原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秦皇图浪也没再去与几个秦国王子汇合,甚至也没去追踪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而是开始直线向落云峡的方向奔去,常开山也不禁有些无比忌惮起来。

因为这与常开山在屹城中的部队是否被秦皇图浪无视无关,秦皇图浪显然已经意识到了落云峡才是这场胜负的真正关键。

毕竟常开山和朱尚德不管怎么算计,只要秦皇图浪开始进攻落云峡,两人的部队就必然会被秦皇图浪牵着鼻子走。

而同样知道这道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点点头道:“这确实很可惜。早知道我们就过去配合朱太师,这样说不定秦皇图浪就不会直奔落云峡了。”

“这并没有大的不同。毕竟我们即使真的追上去,最后拥有挑选战场权力的依旧是秦皇图浪。所以与其被秦皇图浪挑选一个不适合我军作战的战场。那还不如直接在落云峡解决一切。”

不是不想被太子洛天朗指责,常开山很快摇了摇头。

毕竟真能这么简单的消灭秦州军,常开山当初也不会与大王子图硖的中路军纠缠许久才找到歼灭他们的机会。

因为真说到围攻,当初有些肆无忌惮的中路军可是更好的被围攻对象。

所以简单的围攻策略都不能用在大王子图硖身上了,自然就更不能用在秦皇图浪身上。

不过,不管能不能明白这点,洛天朗也清楚自己再去抓着已经发生的事纠缠不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点点头道:“那常将军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立即回到落云峡内。还是在落云峡外找个地方准备夹击秦皇图浪。”

“这个,最好太子殿下先带着部队回落云峡内与常拓他们汇合,而老夫则找机会在落云峡外与朱太师接触一下再说。”

“……这样做真有必要吗?本宫是说以朱太师的能力,会不会对常将军意图插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事务起反感。”

“太子殿下误会了。老夫并不是想要插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事务,而是打算先与朱太师沟通一下日后的作战方法再回到落云峡内指挥部队。不然太子殿下即使不担心,老夫也不会放心将落云峡的防守事务交给其他人。”

“原来如此!”

听到常开山话语,洛天朗也点了点头。

因为洛天朗即使不是没想过让常开山留在落云峡外,然后由自己进入落云峡内指挥配合作战的事。但想想秦皇图浪的勇猛,洛天朗还是打心底里不认为自己真有阻挡秦皇图浪的能力。

所以落云峡内的江余*队既然才是真正主力,而且常开山并没有放弃回落云峡内指挥作战的想法,这也可让洛天朗不必正面承担面对秦皇图浪的责任了。

然后在常开山命令下,江余国大军很快就从屹城出发往落云峡的方向奔去。

因为秦皇图浪的直属部队速度即使并不快。但只为争取多一天乃至多一个时辰的布置时间,江余*队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提前赶回落云峡。

只是在江余国大军加速离开时,常开山却领着一支小型部队很快潜入了山林中。甚至于是迎着秦州军过来的方向加速前进。

因为常开山的真正目的即使是与朱尚德的部队汇合,但不说常开山对于近处看一眼秦皇图浪的部队同样很感兴趣,以朱尚德部队所要承担的任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肯定会跟在秦皇图浪部队的后面。

所以用不着再去绕道,常开山同样是以直线方式在缩短与朱尚德会面的距离与时间而已。

但就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虽然为掩饰常开山的行踪而不得不随江余国部队一起向落云峡方向移动,但一直待在江余*中的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却同常开山一起留了下来。

然后在一座山头上与常开山一起远远看着浩浩荡荡的秦皇图浪军队。木青舟就一脸饶有兴致道:“常将军只是这样看着就足够了吗?”

“现如今是这样就够了,……可木大人也是这样看着就够了吗?难道说大梁国就没有其他想法?”

不是说有多警惕。常开山可不觉得大梁国这次将手伸得这么长又真会如此单纯。

毕竟不说江余国,这次参战的三国可都没与大梁国接壤。

所以不管这是不是一种远交近攻的策略,虽然常开山知道自己没资格怀疑木青舟和大梁国的目的,但要让常开山毫无保留的相信和接受木青舟及大梁国的援助也绝对不可能。

因为这即使不会变成前拒虎、后迎狼,常开山还是觉得木青舟和大梁国对于秦皇图浪的这次出境建国有些太过关心了。

但不在乎常开山的怀疑,木青舟却淡笑一下道:“常将军说笑了,但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可从没说到江余国和周淮国、榆林国三国为止,而等秦皇图浪将周边国家都给吞并了,常将军又认为大梁国即使可与之和平相处,秦皇图浪又会与大梁国和平相处吗?”

“这可不一定,要知道秦皇图浪的目的可是杀回北越国京城。”

“那等秦皇图浪杀回北越国京城后呢?”

“这个……”

虽然没想到木青舟会以这种方式对自己步步紧逼,但想想秦皇图浪的侵略性,常开山也不得不承认真给秦皇图浪平定北越国后确实有可能继续进攻大梁国。

只是真等到那时不知秦皇图浪还没有进攻大梁国的余力,要知道不仅秦皇图浪可以进攻大梁国,大梁国可也同样能主动进攻秦皇图浪。

所以这如果就是大梁国的真正目的,不仅立即就可解释木青舟的所作所为,仅为了多维持一分江余国的生气,常开山也清楚不管自己还是任何江余国人都没理由赶走木青舟和放弃大梁国的支持。

毕竟大梁国与秦皇图浪之争总是日后的事,江余国现在却必须抵挡住秦皇图浪的进攻才行。

不然江余国都没有了,常开山也不必多管大梁国又会如何去与秦皇图浪相争。(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六章、借秦州军之手

与常开山的想法相同,不仅秦皇图浪在灭掉江余国和周淮国、榆林国,乃至说灭掉周边小国后就有了进攻大梁国的机会,大梁国也未必没想过等秦皇图浪替自己灭了周边小国后再消灭秦皇图浪的事。

毕竟不管秦皇图浪会怎样,因为北越国吞并了西齐国的关系,现在北越国已在事实上同大梁国接壤了。

而现在双方还没开战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太过引人注目,以至于大梁国也不得不将主要目光投注在了秦皇图浪身上。

因为接壤归接壤,除了让原本的西齐*队进驻双方边境外,北越国并没有让更多部队去威胁大梁国边境。再加上北越国皇上图炀刚刚登基,更是一个小孩子,大梁国同样认为秦皇图浪比北越国朝廷更有可能打大梁国的主意。

甚至于为了自身安全,北越国同样要在适当时机以适当方式阻挡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脚步等等。

何况以秦皇图浪对北越国朝廷的野心,大梁国也深信秦皇图浪一旦出境建国成功并吞并掉周边小国,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反攻北越国朝廷。

所以,大梁国朝廷若在那时反攻秦皇图浪,乃至说从西齐郡方向进入北越国,那不管是以帮秦皇图浪作战为借口进攻北越国还是以帮北越国朝廷作战为借口出兵牵制秦皇图浪都可从中获得极大利益。

也因为如此。大梁国虽然也要做出帮助江余国抵抗秦皇图浪进攻的姿态,但至今也没真正拿准要不要阻挡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行动,这才会让木青舟先行一步探听清楚情况乃至看看事态会怎么发展再说。

毕竟间隔如此多国家。虽然那些被作为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目标的小国是将其吹嘘得如何如何厉害,大梁国却终究还是没与秦皇图浪乃至北越*队做过一次正式交锋。

所以在通过西齐郡与北越国接壤后,只为先期探听清楚秦皇图浪及北越国朝廷的虚实,大梁国都必须有所行动才行。

只是双方即使还没有正式开战,随着常开山的部队歼灭了几支由屹城出来企图驱赶江余*队的秦州军小股部队后,木青舟却有些渐渐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那些被歼灭的秦州军或许是表现得足够不屈不挠,但木青舟始终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特别乃至高人一等的地方。

还是说。这就是江余国这些小国太过夸大秦州军乃至北越*队实力的缘故?如果是这样,那大梁国岂不是随时都可由西齐郡进攻北越国了。

只是事情真是如此。木青舟似乎也有接触一下秦州军的必要了。

所以在回到自己的护卫队伍中后,木青舟就命人找来肖畅道:“肖中侯,秦州军或者说北越*队真有那么强吗?虽然秦州军看起来是很有些威风赫赫,但本官看他们的战力也不怎么样嘛!”

而虽然不知道木青舟的真实想法。听到木青舟对秦州军有轻视之意,肖畅赶紧说道:“木大人明察,那是木大人还未看过秦州军与敌人正面对决时的场景所致。毕竟江余国再怎么孱弱,不也是还有常开山这样的名将吗?可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们还不是一次次被秦州军的以战养国压得喘不过气来。”

“……常开山算是名将吗?”

虽然并没有看不起常开山的意思,但听到肖畅好像江余国人一样推崇常开山,虽然知道这是肖畅长期在江余国做密探工作的原因,木青舟还是有些不置可否。

因为刚来到江余国时,木青舟或许也曾因为各种传言而对常开山有种惊艳感觉。但在相处月余后,木青舟除了看到常开山足够谨慎的作风外,可是丝毫没觉得常开山又有什么比其他人特别的地方。

而清楚这段时间不仅秦州军的表现很平淡。常开山的表现也格外平淡,肖畅并不奇怪木青舟会有这种想法道:“木大人不必着急,现在战事才刚刚开始,等到落云峡之战展开,属下相信大人一定能清楚认清秦州军和常将军的真正实力的。”

“哦!那汝认为秦州军还是常开山厉害?”

“……虽然这对大梁国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但属下还是觉得秦州军更厉害。毕竟通过连续不断的以战养国。秦州军早已一次次的证明自己。只是对于常开山和江余国乃至三国联军来说,面对灭国的威胁。属下相信他们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毕竟与其他国家不同,由于秦州军乃至北越国连续不断的以战养国行动,他们早已经积累了对秦州军和北越国朝廷的足够仇恨!不然常将军又岂会对秦州军一直这么耿耿于怀。”

如果不是自己身份已经因木青舟的关系在江余国曝露,肖畅或许并不会说这么多,但由于肖畅在身份曝露后已经不可能继续待在江余国做密探,也不想继续做密探,所以为能让木青舟帮自己谋一个好前程,肖畅也会想要在木青舟面前多表现一下。

而随着肖畅说起江余国与秦州军的仇恨,木青舟也点了点头。

毕竟不说在江余*中,甚至是在江余国民众当中,木青舟也可清楚感受到他们对秦皇图浪乃至北越国朝廷不加掩饰的愤恨。

所以秦皇图浪最后即使真的出境建国成功,只要大梁国朝廷愿意出兵,木青舟相信大梁国的军队绝对能得到这些周边小国的民众支持。

而这不仅是民可载舟,亦可覆舟的忠实写照,同样也是木青舟和大梁国不肯放弃这次机会的主因。

于是点点头,木青舟就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希望秦州军表现得更好一些了。”

“……让秦州军表现得更好一些,难道朝廷的意思是借秦州军之手?”

虽然木青舟并没有明说,但听到木青舟话语,肖畅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异色。

因为这不是说肖畅在江余国住久了就变得开始同情江余国人,而是大梁国真想从这事中讨到好处,那就势必得让秦皇图浪先完成出境建国计划才行。

而这不仅会造成江余国及周边小国的生灵涂炭,即使大梁国的想法是好,最后能不能成功实施却也同样是个问题。

只是木青舟既然没有继续说下去,肖畅也不敢再行开口了。因为这即使不是什么朝令夕改的问题,有关大梁国朝廷最后会如何决策这事,恐怕木青舟自己都无法保证,又怎可能与肖畅继续说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七章、想怎么转移就怎么转移

虽然是先遇到秦皇图浪的大军,但领着木青舟等人潜行的常开山却并没有特别为此着急,稍看两眼后就继续朝朱尚德部队过来的方向加速赶了过去。

因为若不与榆林国太师朱尚德亲自见上一面,常开山不仅无法保证后面的落云峡战事顺利进行,常开山也深信即使没有自己在,落云峡的军队也足以抵挡住秦皇图浪的几日进攻时间。

何况没等朱尚德部队到来,没等二王子图衍等人的部队赶过去汇合,秦皇图浪是否会立即进攻落云峡都难说。

当然,这不是说常开山怀疑朱尚德能否配合自己的计划,不愿使用斥候来进行沟通。

但在得到朱尚德不是提醒的提醒后,虽然因为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分兵,常开山已经不可能再赶去围歼秦皇图浪的部队,可这也充分证明了朱尚德的能力。

所以不敢一人独大,更承担不了一人独大的责任,这才是常开山在开战前必须先见一见朱尚德的主因。

至于说自己跟上来的木青舟又想在里面扮演怎样的角色,又能扮演怎样的角色,常开山就更不在乎了。毕竟远水解了不近火,别说朱尚德这个榆林国太师,恐怕江余国朝廷都没将木青舟和大梁国的支援太过放在心中。

然后以常开山对江余国境内的熟悉,虽然加速向落云峡方向靠近的周淮国和榆林*队并不敢真正跟上秦皇图浪的队伍。常开山还是抢在秦皇图浪的部队抵达落云峡前见到了朱尚德。

因为再怎么说,地头蛇终归是地头蛇,常开山多少都知道一些只有江余国人才知道小道。甚至这种小道还足以让朱尚德所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绕到秦皇图浪的前面去。

只是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性质及引人注目程度,这种事情注定不值得。

因为这不仅会曝露这些理应用在决战上的小道,也会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无所遁形。

接着虽然不意外常开山的到来,榆林国太师朱尚德还是和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在第一时间秘密将常开山等人招到了面前道:“常将军,汝怎么来了?汝现在离开江余国部队合适吗?”

“这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因为江余*队若是没有本将就抵挡不了秦皇图浪几日时间,那本将再怎么努力都毫无作用。”

虽然因为一直受秦州军以战养国骚扰的缘故。江余国与周淮国、榆林国间很少发生大的战争和冲突,但同样因为秦州军的以战养国行动太频繁。所以为了互通有无乃至相互取经,三国间的将领乃至朝廷高层多少都有过一些交流。

也正因为如此,由于彼此间并不是太陌生,常开山也不愿在朱尚德和周秉谦面前太过拐弯抹角。

毕竟常开山在与两人见面后就要离开。若是双方现在都不能做到坦诚相对,常开山和江余*队也不用再想得到朱尚德和周淮国、榆林国联军的有效支持了。

而同样知道常开山无法以一己之力抵挡秦州军,不然其也不会在这时冒险前来与两人见面,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点点头道:“常将军太客气了,但常将军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末将不敢,但末将希望太子殿下和朱太师不要急于在第一时间将部队投入战场,而最好是在末将提供的向导带领下先想办法在秦州军面前彻底隐藏行踪才行。”

“……隐藏行踪?怎么隐藏行踪。”

如同常开山不相信没了自己,江余国部队就一日都抵挡不了秦州军部队,朱尚德同样不相信没有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江余*队在秦州军面前就彻底没有了反抗力量,所以对于常开山建议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应该选择适当时机出击一事,朱尚德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与常开山的江余*队在秦州军面前还有消灭了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的胜绩不同。纵然身为榆林国太师,朱尚德能带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与二王子图衍等人纠缠一个多月,但这可算不上真正的胜利。

所以关键力量自然要用在关键地方,朱尚德只是不明白常开山又想如何帮助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隐藏行踪。

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可不是常开山现在带来的不到百人小部队,以着超十万人的庞大规模,别说常开山想怎么做。能怎么做,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但面对朱尚德的疑惑。常开山却淡然一笑道:“常规方法当然是不行,但若是适当借助山林掩护,以朱太师你们现在准备的弓箭数量,朱太师又认为秦州军即使知道你们藏在哪里又敢真正靠近吗?当然,在他们已经想当然的确定了朱太师你们的行踪后,朱太师你们自然可以想怎么转移就怎么转移了。”

“原来如此!”

随着常开山话语,不仅朱尚德,甚至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在旁边点了点头。

因为古代社会的交通虽然不发达,但古代社会却山多树也多。甚至于就在一些官道旁边,各种原始森林也是成片成片的生长。

所以即使不通道路,为摆脱二王子图衍等人的围追堵截,朱尚德当初所以能带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与之纠缠一个多月也全是凭着洛夏适这样的江余国本地人带领的缘故。

因此在有大量弓箭可作依仗的状况下,只要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害怕曝露自己的位置,那么虚虚实实间也足以用来引导秦州军的错觉。

然后当秦州军开始进攻落云峡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自然也可在最适当的时间从最适当的地方用弓箭突袭秦州军了。

于是点点头,朱尚德也说道:“那常将军想我们具体怎么做?”

“朱太师太客气了,但老夫的意思还是以蚕食来作为开始,毕竟当战争真正开始后,无法拖延的不是我们,而是秦州军。所以具体的策略虽然要看我们能将秦州军逼到什么程度来定,但大致我们还是可有几个选择……”

跟着常开山开始向朱尚德解释自己的几个计划,不仅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双眼在旁边一直闪亮不停,仿佛随时都可彻底收拾秦州军并干掉秦皇图浪一样,甚至于朱尚德也渐渐有些真的放心了。

因为常开山的计划或许未必一定就能消灭秦州军和秦皇图浪,但只要常开山没放弃乃至在任何时候都绝不放弃,三国联军迟早都能抓住战胜秦州军的机会。

毕竟人无完人,秦皇图浪和秦州军也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八章、肯定不会眼看着秦皇图浪继续增长实力来威胁自己

一边向落云峡方向加速靠拢,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却没有真得到清闲。

因为在确认离开青民原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会再前去袭来自己后,原本就守在前面,守在西和县的二王子图衍部队立即就掉头开始追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并希望能在他们赶去落云峡支援前将朱尚德的部队消灭至少是截下来。

好在刚开始时虽然没有常开山提供的专业向导支持,本身联军中就有不少被打散的江余国士兵,再加上一个多月来与二王子图衍部队周旋的经验,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并没有真被二王子图衍的部队追上。

所以在确认了隐藏行踪的方法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就没再继续向落云峡方向前进,而是转头向二王子图衍的部队靠拢。

因为他们若不能在二王子图衍的部队面前隐藏行踪成功,又怎可能在秦皇图浪的面前隐藏行动成功。所以这即使不能说是个单纯试验,但也是必须的验证过程。

跟着在进入预设的山林中后,等到部队彻底停下来,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不解道:“朱太师,汝为什么不将常将军留下来?即便常将军的建议确实有实现的可能,但他也应该看一眼再说离开的事吧!何况又不差这一日、两日的时间。”

“呵!太子殿下多虑了!因为这事不说常将军看与不看都没有区别。若是常将军不在我们就做不了任何事,那还要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干什么?而且对于常将军来说最重要的是江余国和落云峡,对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来说却并不是如此。”

“这个……”

虽然朱尚德刚开口。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已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毕竟周秉谦即使不会不信任朱尚德,但也不能将常开山在朱尚德面前捧得太高,可在并不认为朱尚德真会抛弃常开山和江余国的状况下,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朱尚德的话语了。

但不奇怪周秉谦的反应,朱尚德就一脸淡笑道:“太子殿下不必误会,老夫可没说会放弃江余国及在落云峡歼灭秦皇图浪大军的机会,只是说常将军的策略若真能成功。不仅在江余国的战场上,甚至于将来秦州军侵略周淮国和榆林国时。我们也能多一种对抗秦州军的方法!”

“……侵略周淮国和榆林国?难道朱太师认为落云峡挡不住秦州军?乃至江余国也会最终陷落!”

三国联军为什么会成为三国联军?那就是为帮助江余国抵挡秦州军侵略。

所以朱尚德的话即使很有可能只是一种形容方式,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是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与往日在周淮国中坐拥荣华富贵不同,在与秦州军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纠缠逃亡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已经充分认识到秦州军的凶悍与危险。所以只要想到这样的秦州军将来也会进攻周淮国。周淮国太子就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与前面的淡定不同,说到能不能挡住秦州军乃至江余国究竟会不会陷落一事时,朱尚德却沉吟良久才说道:“我们当然希望能挡住秦州军,可若是在落云峡真挡不住秦州军,下面再想阻止秦州军攻陷江余国就难了。”

“……为什么?不说现在还有我们两*队帮助,真看到江余国陷入危局时,本宫相信父皇和你们榆林国朝廷肯定也会向江余国增派更多援兵吧!毕竟真能将秦州军困死在江余国,恐怕其他国家也会争着动手。”

身为榆林国太子,周秉谦自然接触过很多政治上的争夺。所以面对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举动,周秉谦可不相信真到万一时其他国家还会无动于衷的只停留在纸面上的所谓结盟抗秦上。

尤其真能将战事限制在江余国内,相信没有国家会吝啬自己的军队。只是说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而已。

但虽然也知道同样道理,朱尚德脸上却依旧没露出丝毫乐观态度道:“说是这么说没错,但别说这不是我们想围杀秦皇图浪就能围杀秦皇图浪的问题,除非我们将军队堆积在江余国皇宫处,以秦州军的实力,秦皇图浪完全可以无视其他城池的存在而直扑江余国国都。这样根本就没有其他国家派兵进入江余国的时间和机会了。”

“……直扑江余国国都?他们就不怕被三国联军断了退路?还是说他们自认为实力过人不在乎这点?”

虽然这只是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推测,但就某方面来说却也是事实。因此说到后面,周秉谦自己的脸色都开始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毕竟以秦州军的实力,没有退路不说只要向前进攻就行了,究竟得多少部队才能真正封锁住秦州军退路都不好说。

而反正秦州军最终都是要攻打江余国国都的,所以将军队聚集在江余国国都防守或许的确也是唯一的可行之计。

然后看到周秉谦自己已经想明白,朱尚德就点点头道:“没错,秦州军就是有这个实力和自信,所以不为了短期决胜,只要能做到牵制秦州军行动,不管什么方法我们都必须积极尝试才行。”

“……牵制秦州军行动?朱太师是说拖延战法?可拖延战法对于秦州军的实力来说又真有作用吗?”

“现在看起来虽然是没什么作用,但如同大梁国都已派人进入江余国观察战局一样,只要秦皇图浪不能尽快攻下江余国和周边国家,我们迟早都能等来机会。因为别看北越国朝廷现在因为新皇登基的缘故有些混乱不堪,但等到皇位争夺战结束,他们肯定不会眼看着秦皇图浪继续增长实力来威胁自己。”

“北越国朝廷?”

虽然在朱尚德提起大梁国时,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是莫衷一是了一下,毕竟之前虽然也在常开山身边见过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但周秉谦可没觉得大梁国又对阻挡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行动有多热情。

只是想想现在北越国的小皇上图炀,周秉谦在期待中又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

毕竟与做了十余年太子的周秉谦相比,图炀不仅是在一年前刚刚认祖归宗成为太子,更在成为太子一年内就已经登基成功,虽然这也导致了北越国政局不稳乃至陆续出现各种叛乱,但这依旧会让所有正在力争皇位的人垂涎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零九章 朱尚德挑选的地方并不简单

“……什么,朱尚德这是想要迎击我军吗?”

没想到在所有人都争分夺秒往落云峡赶的时候,朱尚德却率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开始向自己靠拢,并且在附近山林中摆出了一副迎击架势。这不仅让二王子图衍迷惑不已,更有些气不打一处出。

因为不说朱尚德一开始根本就没去西和县找二王子图衍的部队交手,在朱尚德离开青民原后,二王子图衍更是也从西和县出发追踪朱尚德部队几天时间了,结果朱尚德前面一直都在躲着二王子图衍的部队,现在却一改常态准备迎击二王子图衍,这简直比六月天还要会变脸。

而与其他王子不同,由于二王子图衍旗下聚集了秦国所有驸马,所以也不会缺乏与自己商议军务的人。

所以无须退让,大驸马陶冲就说道:“二殿下英明,但不管朱尚德究竟想干什么,这终究是二殿下去往落云峡前的最后一次机会。毕竟父皇的军队虽然英勇无比,但也不可能在一夕间就冲破落云峡,二殿下也有着足够时间在消灭了朱尚德部队后再赶去与父皇汇合。”

“事情说是这样说没错,但朱尚德会这样做肯定也有阴谋。”

如同秦国王子之间存在着各种竞争一样,秦国驸马之间也存在着各种竞争。

好在这是古代社会,人肥水美人更美,在不需要因为各自迎娶的公主相貌竞争的状况下。五驸马周济等人也只需为自己在各种战事中的表现和作用来进行竞争。

所以听到五驸马周济话语,三驸马姚竹宇就一脸不屑道:“有阴谋又怎样?朱尚德再有阴谋我们也不能放过这次机会,父皇也不会允许我们放过这次机会。”

“没错。所以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好,不然就会好像老三一样再也推托不掉责任了。”

想到三王子图锕前段时间被朱尚德在青民原戏耍了一遍,二王子图衍就摇了摇头。因为朱尚德即使也没在青民原占到便宜,但以秦州军的实力和三王子图锕自己挑选的战场这点,三王子图锕这次在青民原的遭遇也可说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而一听二王子图衍提起三王子图锕,六驸马常舟就啐了一口道:“呸!二殿下汝就不要再在我等面前提什么三殿下的事,那就是他自以为智计高超。并且不愿为各种失败承担责任而已,不然他那点智计又算什么啊!”

“是啊!三弟就是太自大了些。而且他居然还以为自己往日的装病就真没人知道,那不过是我们都不愿同他计较罢了。不然一个连丁点责任都不愿承担的人,又怎可能做得了大事。”

虽然在普通家庭中,维护兄弟乃是普通的人伦常情。可身在帝王之家,兄弟什么的只可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乃至敌人。

也因为如此,二王子图衍非但不认为六驸马常舟对三王子图锕的指责是一种错事,更是要时时刻刻加深这些驸马们对其他王子的不满。

不过有人好这一套,自然也有人不好这一套,七驸马齐弃撸就说道:“那二殿下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直接去与朱尚德开战吗?”

“开战是开战,但好像朱尚德挑选的地方并不简单。”

与其他人不同,四驸马阚晟一直都在旁边看着地图。毕竟不说落云峡外一直都是秦州军以战养国的战场。从中路军进入江余国境内后,秦州军就在不断补足江余国地图,至少是落云峡外的地图。

所以听到四驸马阚晟突然冒出来的话语。不仅其他驸马,二王子图衍脸上也开始露出疑惑之色道:“……不简单,什么不简单?本宫怎么没看出来。”

“首先你们别看这确实是处山林,但却是个适合弓箭手发挥威力的山林,而且除非花更多时间绕道,我们最多只能对朱尚德占领的山林进行两面包围。根本就无法阻止其逃离,恐怕也做不到围歼的效果。”

“有这样的事?”

虽然早知道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趁着三王子图锕不备制作了大量简易弓箭。但在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已经不陌生、不意外的状况下,二王子图衍的确还没详细研究过这次朱尚德挑选用来迎击自己部队的地点。

而在众人全都围住桌上地图时,一开始或许还没什么,紧跟着不仅那些本就以带兵打仗的本事出众才能迎娶到秦国公主的驸马们,甚至于二王子图衍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因为朱尚德挑选出来迎击二王子图衍的地方或许确实是个山林不错,但细看之下,那却是依托在一个山崖侧面的山林,真的二王子图衍带队赶过去也只能从山崖东面和北面来攻击山崖上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但不仅绕道山崖的西面、南面不可能,他们甚至也无法阻止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从山崖的西面、南面转移。

所以犹豫一会,二王子图衍就说道:“那我们能不能先赶到东面、北面引诱朱尚德部队,然后再派人绕道西面、南面围攻朱尚德部队?”

“可以是可以,但朱尚德部队未必会等到我们绕到山崖的西面、南面再离开,而且以附近的山林茂密程度,也相当适合朱尚德采用弓箭攻击来大量消耗我军的部队。”

虽然秦州军并不是真有多惧怕弓箭,但当弓箭数量增加到一定程度后,那必然也会由量变向质变转变。

尤其在山林这种地方,虽然弓箭攻击的受限极大,但数量只要达到一定程度,秦州军同样也会躲无可躲。何况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简易弓箭是从哪里来,就是从山林里面来。即使没有牛筋可用来制作弓弦,最多只能使用数次的树藤弓弦也未必就不够用。

而同样意识到里面的麻烦,大驸马陶冲就皱眉道:“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将我军拖在这里吗?”

“不好说,但恐怕要实际打打看才能知道朱尚德的真正阴谋。”

虽然不知道朱尚德突然摆出迎击架势到底想要干什么,但面对已经不再躲藏的敌人,二王子图衍也清楚自己没有回避的理由了。

所以纵然只是一种试探性质,二王子图衍也必须迎头而上的看看朱尚德的阴谋何在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章 门板盾牌

“混蛋!朱尚德汝还真敢露面。”

虽然在之前已经相互纠缠了一个多月时间,但二王子图衍等人还是没想到就在自己前往迎击朱尚德的部队时竟然还会遭遇对方阻击。

当然,这种事原本不应该让人感到有多出奇,毕竟为了胜利谁都会无所不用其极。可一路上朱尚德所采用的小股部队阻击方式不仅很难给秦州军找到歼灭对方的机会,甚至由于各种袭击太过频繁也让秦州军有种疲于奔命的嫌疑。

毕竟敌人来都来了,不管数量多少,二王子图衍的部队都不能无动于衷。

不然不说那些被袭击的士兵能否接受,二王子图衍同样害怕秦皇图浪也会对此有所不满。

好在有众多驸马效力,二王子图衍军中不仅士兵多,将领也多,这才能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骚扰下安然抵达朱尚德用来迎战的山林。

所以在看到山林上方朱尚德的旗帜,乃至看到高高站在一处山石上的朱尚德时,甚至于五驸马周济也气得大声嚷嚷起来。

但目光扫过五驸马周济等人,朱尚德的视线却很快落在二王子图衍身上道:“二殿下真是好本事,居然真能杀到老夫面前。”

“……朱太师这是在开玩笑吗?或者说朱太师真以为前面的骚扰乃至三国联军真能挡住秦州军?”

不说气得发抖,听到朱尚德好像是在赞许自己的话语。二王子图衍心中就是一股怨气升腾上来。因为别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前面的阻拦根本就是小儿科,以秦州军的实力,朱尚德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自己说话。

但不管是不是为了故意气二王子图衍。朱尚德却依旧是一脸孤傲道:“二殿下说老夫挡不住秦州军?那又是谁一直都抓不到老夫旗下的部队?当然,老夫知道二殿下不相信,那老夫现在就给二殿下看看老夫的本事,射!”

哧哧哧!哧哧!

随着朱尚德的话音落下,无数箭雨就从山崖上密林中隐隐绰绰的军阵内密密麻麻的洒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已经推进到山崖下的秦州军也早有所料般的在头顶上擎起了一块块巨大的盾牌。甚至于这些盾牌都不是当初在南渠城时使用过的那些临就章盾牌,而是二王子图衍的部队去到西和县后大量制造的专门用来防备简易弓箭的盾牌。这也是二王子图衍当初会选在西和县迎击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主因。

因为不管江余国军队还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要想用弓箭对秦州军形成绝对性的覆盖效果。那就不能太过强调弓箭的质量。

而正常盾牌的制作难度虽然更在弓箭之上,可正如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能使用简易弓箭一样,二王子图衍部队所制作的盾牌也是一种只以面积为最大追求的简易盾牌,也就是以大为主。而不是以坚固为主。

毕竟这些盾牌都是为了遮挡敌军的弓箭所用,并不能用来阻挡敌军的步兵冲锋。

而看到那些秦州军手中一个个仿佛门板一样巨大的盾牌,甚至于站在朱尚德身后的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有些满脸滞然道:“这……,他们这是拿门板来当盾牌用吗?”

“哼!他们想得到轻巧!这就是风向不对,否则放火箭下去,他们就一个死字!”

“……火箭?原来如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后退吗?”

抬脸感受了一下风向,周秉谦也不再着急了。

因为现在的风向虽然确实不适合使用火箭攻击,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当初在南渠城时就用火箭攻击过七王子图邺的部队。那就更不用说这种因为形似门板而导致着火面积更大的简易盾牌了。

可即使擎起了盾牌,但在单纯躲避箭雨的同时,二王子图衍的部队却并没有继续向山崖上推进。朱尚德也很快摇摇头道:“不急,这种盾牌或许能用在平原上的决战中,但要放在山林里面,那可是没有丝毫用处。”

“平原?山林?原来如此,但他们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朱尚德提醒,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真没注意到在盾牌遮挡下的秦州军并没有继续前进的问题。不过想想也是。这么巨大的盾牌或许的确能用来防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是不错,可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弓箭能由山林缝隙中继续攻击秦州军。但秦州军真要带着这么巨大的盾牌进入山林可就寸步难行了。

“……什么意思?当然是用来告诉我们单纯用弓箭并不能阻挡秦州军进攻,因为他们不仅可在日后的战斗中往这种门板盾牌上涂抹一些用来防火的涂料,以这种门板盾牌的面积,除非距离足够远,秦州军也应该能在大火烧穿门板前冲到我军队伍的面前。”

“这个……”

没想到这才是秦州军做出这种门板盾牌的真正企图,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脸上也不仅露出了汗颜之色。

不过想想也是,这样的门板盾牌或许的确很容易招惹火箭攻击,但只要短时间内不被烧穿盾牌,这也足够秦州军冲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面前了。毕竟弓箭攻击不仅有距离限制,简易弓箭的攻击距离更是大为缩短。

只是除了弓箭攻击外,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确没有更多可用来克制秦州军的方法,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忍不住说道:“那怎么办,以后我们不是不能在开阔地带与秦州军对战了吗?”

“……在开阔地带与秦州军对战?太子殿下是在开玩笑吗?除非像是常将军对付大王子图硖那样用超多部队来堵住秦州军的冲锋路线,不然即使是弓箭攻击,我们也不可能再在开阔地带与秦州军对战了。”

“原来如此,本宫明白了。”

虽然确实是在南渠城外与秦州军有过一次在开阔地带对阵的经历,但想想秦州军现在已将目标放在如何进攻落云峡上,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得不承认再想让秦州军如此大意已经不再可能了。

毕竟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可就是因为被常开山用大军堵死去路才硬生生在落云峡战死,以秦皇图浪的睿智,即使存在试炼几个王子的需要,也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一章 以退为进的策略

“二殿下,要不我们试着往上冲一冲?”

不管朱尚德和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是如何看待秦州军在西和县弄出的门板盾牌,看到秦州军士兵在门板盾牌保护下几乎毫发无伤的样子,想出门板盾牌主意的七驸马齐弃撸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可即使知道七驸马齐弃撸的性格有些跳脱或者说有很多突发奇想,看着七驸马齐弃撸兴奋的样子,六驸马常舟还是横了一眼道:“齐驸马汝就别开玩笑了,汝看看前面山林的地面,哪还有汝用来进攻的立足之地。”

“……这怎么不能用来进攻了,说不定踩踩就能上去了。”

什么是弓箭攻击中的覆盖射击?那就是不管有没有敌人的地方,不管是敌人用来进攻还是撤退的地方,全都是覆盖射击笼罩的对象。

所以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下,不仅被秦州军擎着的门板盾牌上,甚至秦州军前方的山林间都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因此一般状况下,秦州军或许可借助山林和树木遮挡来往山崖上进攻,可由于树木和山林间已经遍布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射下的箭矢,这也导致了秦州军想进攻都没办法进攻。

至少在秦州军彻底清除掉那些挡路箭矢前,就只有周淮国和榆林国的弓箭攻击还能不断持续下去。

所以不到现场不知道厉害,看着地面上已经没有秦州军前进的路线,二王子图衍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道:“那怎么办,这不是说我们再也无法进攻山崖上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了?”

“毕竟不说要清除那些箭矢并不是件容易事,现在也只有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才能继续用弓箭进攻我们,我们却没办法攻击他们……”

“二殿下所言甚是。反正我们已经试过门板盾牌的功效了,要不还是先让那些士兵撤下来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还不至于说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毕竟二王子图衍的部队还是想出了一个用门板盾牌来克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简易箭矢方法,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在找不到更好的突破方法下,面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封锁,最终二王子图衍的部队还是缓缓撤出了山崖上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范围。

然后看着秦州军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逼退,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再次兴奋起来道:“朱太师汝看,秦州军果然后退了,看来用箭矢封路的方法还真能起到一定效用。”

“这是肯定的,毕竟这可是常将军与大王子图硖周旋时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没想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虽然无法突破秦州军突发奇想的门板盾牌防御,但通过落在地面上的箭矢阻碍却同样也能起到封锁秦州军行动的作用。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同样也有些感慨不已。

因为不管这是不是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这样得来的胜利也未免有些太过简陋乃至丑陋了。

不过,事情既然一切如常开山所料,朱尚德也有信心按照常开山的计划执行下去了。

而仿佛知道朱尚德在想什么,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跟着说道:“那朱太师的意思是,我们真有可能战胜秦州军了?”

“这不能说是战胜秦州军,只能说我们终于有了与秦州军周旋下去的方法。不然一直在秦州军压制下躲躲藏藏,老夫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朱太师太客气了,若没有朱太师的坚持,常将军又怎可能……。对了,朱太师汝说常将军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将这方法告诉我们?”

虽然不是想要怀疑常开山,但在奉承朱尚德到一半时就发觉不对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加掩饰的疑问起来。

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说被二王子图衍等人围追堵截了整整一个多月,若是常开山早将克制秦州军的方法告诉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说不定不用朱尚德出手,周秉谦都能带着周淮国军队大杀四方了。

因为这不是周秉谦要自大,而是经过实际操作后,有些事情自然能做到一通百通。

但不知周秉谦已想到如何独自建功一事,朱尚德却很快摇摇头道:“虽然老夫也不知道常将军为什么没早将这种抵御秦州军进攻的方法告诉我们,但不说常将军未必早就想到了这种抵御秦州军的方法,作为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我们或许确实可用这种方法来摆脱秦州军追击,但却无法以这种方式来消灭秦州军。所以一切的一切依旧得看落云峡的战事结果来决定。”

“……以退为进吗?”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作为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自然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听什么解释,不想听什么解释。

所以在不得不打消独自建功的念头后,望着山崖下已开始重整队形的秦州军,周秉谦也不得不默认自己前面确实有些太过乐观了。

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利用弓箭攻击阻挡住了秦州军的进攻,可没有以此真正达成过消灭秦州军的战果。

但无须在意周秉谦的想法,朱尚德就开始回转身体道:“太子殿下英明,但秦州军反正也攻不上来,准备一下我们就开始转移吧!”

“现在就要转移吗?我们不要继续伪装了?”

“伪装当然还是要伪装,不过正如秦州军让我们看到了门板盾牌的功效一样,我们自然也要让秦州军清醒认识到他们已经再无法做到想追踪我军就追踪我军了。”

“朱太师所言甚是!”

看着朱尚德不甚高大的背影,虽然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不能说已经完全放心下来,但也决定先让朱尚德依照常开山提供的计划行动一下再说了。

毕竟在秦州军都能想出门板盾牌这种诡异招式的状况下,剔除掉单纯的战力上差距,或许这次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战争也将给三国,乃至给往后大陆上的战争都带来一定程度上的深远影响。

而这即使未必能让周秉谦跟着一起流芳千古,但也值得周秉谦去好好重视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二章 说不定也可拿这种战法来借用一下

在发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射出的箭矢不仅能由空中威胁秦州军,更能由地面对秦州军的前进做出一定限度的阻拦后,二王子图衍就没再急于让自己部队向山崖上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发起进攻。

因为正如二王子图衍能在西和县费劲心力弄出一个门板盾牌一样,若没有足够把握,二王子图衍也不会轻易投入任何部队。

毕竟二王子图衍拉拢那么多驸马相助有优势也有劣势,优势就在于二王子图衍任何时候都不会缺乏攻城拔寨的人手,劣势却也在于如何去均分功劳乃至均分损失等等。

所以在想都知道进攻山崖必定会带来巨大损失的状况下,即便二王子图衍在诸多驸马中的人望再高,那也不能轻易下决定了。

不过性格决定人生,当众人仍在犹豫时,还是七驸马齐弃撸说道:“二殿下,要不还是让某带兵往上冲一冲吧!毕竟谁都无法保证日后我们就不会碰上同样状况,所以仅为了积累经验,我们都必须尝试一下才行。”

“……积累经验,没想到堂堂秦州军也要有积累经验的一天。”

即使不说这次出境建国,以往每年的以战养国行动中,秦州军什么时候不是打得江余国和周淮国、榆林国军队鸡飞狗跳的。所以真等到秦州军获得出境建国资格后却还要重新开始学习和积累各种作战经验,这不仅二王子图衍有些难以想像,一干驸马也有些说不话来。

而看到众人都是一脸难看的样子,本就极为年轻,七驸马齐弃撸就没想那么多道:“二殿下言重了,不说读书人都有活到老。学到老的说法,战场上的千变万化也足以让每个将领都学会改变自己。”

“……那也只有如此了!但齐驸马又打算如何向山崖上进攻。”

虽然不是说七驸马齐弃撸真说服了自己,但同样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后。二王子图衍也不得不认可了七驸马齐弃撸的攻击提议。

而听到二王子图衍允许自己向山崖上进攻,七驸马齐弃撸就满脸兴奋道:“这个简单。我们不仅可从东、北两面同时向山崖上发起进攻,甚至还可在门板盾牌的掩护下一边清除地面上的箭矢阻挡,一边向山崖上推进。这样即使速度慢一点,敌人的弓箭终归还是无法阻挡我军的前进脚步。”

“当然,这也是因为现在山林中,敌人不能轻易引火烧身的缘故,不然敌人真用火箭攻击,这种缓慢推进的方法就用不了。而且若是前锋部队的门板盾牌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下已经不堪使用。那也要及时更换部队上去才行,而这也能对门板盾牌的效用起到一个测试作用……”

虽然七驸马齐弃撸说了很多,甚至还想继续说下去。但在听到秦州军可在门板盾牌的掩护下强行往山林中、往山崖上推进后,二王子图衍的双眼也跟着亮了起来。

毕竟慢不要紧,只要能消灭朱尚德和周淮国、榆林国联军,再慢二王子图衍都能够忍受。

不然真像三王子图锕一样无功而返,即便秦皇图浪不追究,二王子图衍也会无颜再在其他王子面前摆大哥的样子了。

跟着由于是七驸马齐弃撸主动请战,虽然二王子图衍旗下并不缺乏部队和将领,最后仍是由七驸马齐弃撸带着自己的部队开始向山崖上隐隐绰绰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逼近过去。

毕竟在七驸马齐弃撸自己都承认这仅是一次为积累经验才发起的进攻状况下。谁也不可能再在这时做出冒失的争功举动了。

然后朱尚德虽然没再冒头,当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接近山崖两面的山林边缘时,无数箭雨又再次由山林中倾洒了下来。

而有木板盾牌挡住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别说那些秦州军士兵没什么好担心的地方,甚至于七驸马齐弃撸也亲自冲在最前面踩踏着那些插在地面上的箭矢说道:“靠,光在后面看不知道,这箭矢还真他.妈.的多啊!”

“驸马大人所言甚是,这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蠢人就喜欢搞这种劳什子的没用事……”

“没用,这可不是没用,只是恶心人罢了。不然换成我军将来遇到同样状况却依旧打不开局面时,说不定也可拿这种战法来借用一下。”

“驸马大人说笑了。”

听到七驸马齐弃撸居然说将来有可能借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战法,跟在旁边的亲兵就一脸汗颜。

因为不说七驸马齐弃撸这话有没有经过大脑。真的秦州军也落到要采用周淮国和榆林国的弓箭阻击战法时,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至少这些亲兵绝对想像不出秦州军究竟要怎样才会落到这样的拙劣地步。

不过,如同预料般一下。虽然在正式登山前,有如门板般的盾牌的确对秦州军起到了应有的保护作用,可由于门板盾牌的面积太大,面对几无山路可寻的高大山林,过于宽大的门板盾牌很快就由保护秦州军的武器变成了阻挡秦州军继续前进的障碍。

当然,由于早有预料,七驸马齐弃撸也会太过着急,立即就藏在盾牌下面大声下令道:“竖起来,竖起来,都将门板盾牌竖起来,敌人有弓箭,我们也有门板盾牌,只要侧着盾牌登山,我们总能逼近到敌人面前。”

“驸马大人英明!”

听到七驸马齐弃撸仿佛格外兴奋的大呼小叫,不仅那些亲兵,跟在后面的秦州军士兵也有些无语。

因为七驸马齐弃撸的性格或许在战时很容易点起旗下士兵的作战热情,但门板盾牌这种称呼还是不适合拿出来夸当众耀吧!

只是在七驸马齐弃撸命令下,虽然将门板盾牌竖起来的秦州军仍在往山林中、往山崖上继续推进,可由于视线被门板盾牌遮挡住,又要清除地面上的箭矢才能继续前进的关系,整个部队的前进速度也立即慢了下来。

好在慢归慢,以秦州军的坚韧及他们对周淮国、榆林国联军弓箭攻击的怨恨,也没有一个秦州军将士会在这时有退缩的想法。

毕竟只要冲过山林、冲上山崖,胜利就注定属于秦州军,这是任何人都不会有疑问的事。(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三章 二殿下的庆功酒喝得实在太早了

看着七驸马齐弃撸带队慢慢往山崖上和山林中推进,甚至渐渐开始更换被箭矢毁坏的门板盾牌,二王子图衍等人先是由期待变无奈,再由无奈又变得坚定起来。

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确实在想像之外给秦州军带来了许多麻烦又怎样?

对于出境建国这种伟业来说,却也未必不需要足够多的麻烦才能衬托出里面的真正伟大及各人的功绩。

只是不仅有推进速度慢的原因,山林中的夜色原本就要来得更早一些,再加上赶来山崖处所耽搁的时间,虽然七驸马齐弃撸的推进一直都没停,但在部队前进到山崖一半位置时,最终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还是因为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而开始主动往后撤了。

毕竟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能用这种方式推进到弓箭攻击的半程位置就说明了他们还能用同样方式继续推进下去,所以只要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没有其他动作,等到明日一早再重整旗鼓进攻,二王子图衍的部队自然而然就能攻上山崖并消灭上面的朱尚德部队了。

至于说朱尚德部队又会不会连夜逃亡什么的?

不说在夜色下的山林中追踪敌人并不现实,朱尚德真要一战即逃,他又凭什么在一开始摆出迎击二王子图衍部队的架势。

所以七驸马齐弃撸即使已找到攻上山崖的方法,但正如七驸马齐弃撸没有轻易放弃一样,为了最终的战斗胜利,二王子图衍等人同样不相信朱尚德又会轻易放弃。

因此在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退下山崖后,为麻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二王子图衍当即在山崖下和周淮国、榆林国联军面前为七驸马齐弃撸大摆庆功的宴席。

毕竟不管强行攻山行动还是之前的门板盾牌,那可都是七驸马齐弃撸实打实的功劳。

“齐驸马。满上,满上,本宫今日一定要好好敬汝一杯。”

“二殿下太客气了。其实这并非本将的功劳,全是二殿下领导有方及朱尚德那厮愚蠢的缘故。”

“呵!这可不能说朱尚德愚蠢。因为朱尚德不仅前面才在青民原好好戏耍了一下老三。若没有齐驸马的大型盾牌建议,我军说不定同样要被朱尚德那厮的简易弓箭弄得焦头烂额。”

不说感叹,二王子图衍现在真是有些庆幸无比。

因为若不是拉拢了众多驸马,并且可以此来集思广益,二王子图衍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比三王子图锕的下场更凄惨。

毕竟二王子图衍走的即便是人和之道,但也需要这些驸马有真本事并且愿意为二王子图衍出力才行。

但不管是不是嫉妒七驸马齐弃撸的功绩,六驸马常舟就在一旁大声说道:“二殿下放心,虽然齐驸马的门板盾牌是有些简陋无比。但我等明日定当以简易对简易,誓为二殿下取回朱尚德那厮的头颅。”

“什么简易不简易,某的门板盾牌可要比朱尚德那厮的简易弓箭高端多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争了。只要明日消灭了朱尚德那厮的部队,大把功劳可都在等着我们去一一摄取。”

不是说担心六驸马常舟与七驸马齐弃撸闹起来,而是根本就不想给他们闹起来的机会,二王子图衍立即又给众人敬上了美酒。

毕竟在旗下将领众多、驸马众多的状况下,或许某些追求平衡之道的将官会在属下将领中制造更多的竞争气氛,以方便自己控制等等。但本身还在为皇位继承权奋争。二王子图衍可不想在情形未明的状况下就先将自己的阵营给弄乱了套。

然后吃喝了一晚,也是喧闹了一晚,在陪着几名能喝的驸马闹过半宿后。为了明日的真正大战,二王子图衍还是早早让这些驸马各自回营休息了。

接着送走了这些驸马后,二王子图衍才独自在营帐中端起酒杯道:“来!我们也喝上一杯庆功酒!”

“……二殿下的庆功酒喝得实在太早了!”

随着二王子图衍的话语,空无一人的营帐中立即飘出了一句悠悠话语。

虽然这放在其他人眼中恐怕只会吓一大跳,但在早已习惯了这事后,二王子图衍却也只是微微滞然一下道:“……喝得太早?难道汝不认为我们能消灭朱尚德那厮吗?”

“消灭什么?朱尚德早就离开山崖了,明日你们最多只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营地而已。”

“……离开山崖?汝说朱尚德已经趁夜离开山崖了?那他为什么还要跑来迎击我军?”

突然听到不知什么地方传来的话语,二王子图衍立即满脸震惊。

因为若不是想与二王子图衍交手,朱尚德闹上这一趟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逃归逃。二王子图衍也相信自己肯定能抓住朱尚德部队的尾巴,毕竟这种事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但仿佛知道二王子图衍在想什么一样。空无一人的营帐中继续飘荡着悠悠话语道:“……汝说朱尚德为什么要迎击你们?那当然是为了真正摆脱你们的追踪!而且朱尚德可不是趁夜离开山崖,而是早在齐驸马攻山前就已经离开了。只是说留下了两千弓箭部队麻痹你们而已。”

“……麻痹我们?那汝怎么不早说?”

虽然刚刚质问出声,二王子图衍的脸色却又很快僵住了,营帐中的声音则继续悠悠道:“早说,早说又有用吗?难道换个人你们又能冲得上仅有两千弓箭手把守的山崖?本身朱尚德选择这处山崖作为迎击地恐怕就有自己的考虑,所以你们也只能在日后再想办法消灭朱尚德了。”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还有汝知道他们撤向什么地方了吗?”

“现在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某只注意到他们是向落云峡的方向退却,但后面他们具体会不会转向就还要二殿下自己去证实了。”

“本宫明白了!”

不好说遗憾不遗憾的,但在从未见过声音主人的真面目状况下,虽然是借助声音主人才将几个驸马一一收归旗下,但二王子图衍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去命令声音主人为自己做些什么。

好在到目前为止,声音主人都没对二王子图衍提任何要求。所以虽然不知道声音主人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但二王子图衍也清楚自己现在只能先抓住自己能抓住的所有机会再说。

不然不说争夺继承权、争夺皇位,恐怕二王子图衍早就被其他王子抛下老远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四章、这还不如我们直接赶去落云峡与父皇汇合!

“……什么?朱尚德那厮竟然趁夜逃跑了?真是混帐啊!”

虽然只有二王子图衍一人知道朱尚德并不是在夜晚才离开的,而是早早就离开了山崖,但当第二天一早听到营帐外传来的喧闹声时,二王子图衍还是在黎明的黑暗中揉了揉右边太阳穴露出了一脸恼火的样子。

因为不管朱尚德采取的计策是什么,至少朱尚德这次确实是将二王子图衍耍了一个狠的。甚至于若没有七驸马齐弃撸的门板盾牌建功,恐怕二王子图衍也要比三王子图锕更难堪。

毕竟三王子图锕多少还可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二王子图衍这次却是完全落入了朱尚德的算计中。

不过再怎么样,二王子图衍也不可能让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走出营帐时就装做刚刚听到消息的样子惊讶道:“……什么?朱尚德那厮已经逃跑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殿下汝终于出来了,刚刚是末将想派人刺探一下山崖上状况,好为日出后的进攻做准备,没想到斥候居然发现山崖上已经全空了,一个周淮国和榆林国士兵都不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撤离的,要不我们现在就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抓到朱尚德部队的尾巴!”

如同性格反映出来的态度一样,看到二王子图衍出来,本就已在帐外闹了许久的七驸马齐弃撸立即就凑了过来。

因为不管理解还是不理解,虽然二王子图衍的其他事情还好,但七驸马齐弃撸却不明白图衍为什么不喜欢在身边带任何伺候人手,而这甚至不止是在行军时,在二王子图衍的王府中也是一样。

所以不知道二王子图衍是为与某个声音的主人沟通更方便,七驸马齐弃撸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通知二王子图衍。

而由于早知道这件事。虽然脸上表情是极度震惊,二王子图衍却还是表现得相当镇定道:“什么?趁夜走了?齐驸马汝能推断出朱尚德那厮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吗?”

“……这个不好说,虽然本将在来之前也上山崖看了两眼。但山崖上的痕迹几乎都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清除干净了,看来朱尚德那厮还是很小心。不过这不要紧。只要我们追上一段距离肯定能发现更明显的痕迹,毕竟朱尚德的部队数量可不小!”

“那到是,既然大家都已起来了,那就准备一下出发吧!不然真让朱尚德那厮跑了就麻烦了!”

看看其他驸马都已陆续赶过来,二王子图衍就颇为随意的点点头。

因为二王子图衍为什么在昨晚就得知了朱尚德逃跑的消息却并不着急?原因就在于虽然一直没有真正消灭乃至抓住朱尚德部队,但在连续纠缠了一个多月后,二王子图衍也早就熟悉了这种先被朱尚德逃脱再想办法追上的状况。

所以即便不知道朱尚德闹上这一出究竟为的是什么,除了习惯性咋呼的七驸马齐弃撸外。其他驸马也同二王子图衍一样一点都不着急。

只是不着急归不着急,一天下去,两天下去,当第三天还是找不到朱尚德部队的踪迹时,不仅早就坐不住的七驸马齐弃撸,当队伍在一处宿营地中不得不停下来时,甚至二王子图衍也开始有些担心道:“奇怪,朱尚德那厮这么多人究竟跑哪去了,难道他们还会飞不成?”

“这事确实很奇怪,因为朱尚德若真有这本事。又怎可能在前面不得不与我军纠缠一个多月时间,还是他那时候就在戏耍我军?”

虽然在遇到阴谋之前,一般人并不会将什么事情都往阴谋上扯。可只要遭遇了一次阴谋。那一切就都可用阴谋来解释了。

所以想不通朱尚德究竟是怎么带着那么多人摆脱秦州军追踪的,大驸马陶冲就相当怀疑朱尚德的企图。

可指着前面一长串印记,七驸马齐弃撸就大声说道:“这虽然不能说是朱尚德那厮以前就在戏耍我军,但现在其肯定是在戏耍我军。因为在他们根本就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留下的行军痕迹状况下,由于这些痕迹相互交错得太厉害,以至于我军根本无法捕捉到他们的真正去向。”

“以前他们或许是一心向落云峡靠拢才没做这种小动作,但现在距离落云峡已经不远,在随时都可支援即将开始的落云峡战场状况下,他们自然不可能再轻易将行踪曝露给我们知道了。”

随着七驸马齐弃撸的解释。二王子图衍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一下。

因为与二王子图衍等人一开始的想像不同,虽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最初是清除掉了山崖上的痕迹。但从山崖北面追上去后,秦州军却很快发现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留下的大量痕迹。

只是大量归大量。这些痕迹却相互交错着通往几个方向,甚至于这种交错还不是发生在山崖北面一个地方,而是在之后的追踪中大量出现各种交错状况,以至于秦州军虽然是尽量选择新鲜的痕迹追上去,但结果还是跟丢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

而虽然看到二王子图衍的脸色有些不好,三驸马姚竹宇依旧说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朱尚德企图引诱我军分兵的一种手段?毕竟面对如此混乱的痕迹,若我们还想追踪下去,那就只有分兵一个选择。”

“分兵?开什么玩笑,这还不如我们直接赶去落云峡与父皇汇合呢!毕竟前面我们已经与朱尚德的部队纠缠了一个多月都没抓到其,最多现在就当是旧事重演好了!不然错过了落云峡大战,区区朱尚德的部队又岂能补得过来。”

与其他国家的驸马在成为皇上女婿后都会自动远离兵权不同,由于秦皇图浪一直有心推翻北越国朝廷,现在又开始出境建国,所以即便成为了驸马,五驸马周济等人依旧领着自己在秦州军中的原班兵马。

所以身为秦州军将领,五驸马周济等人自然也需要建立自己的功绩,更不可能让任何人耽误自己去争夺战功。

因此为了即将到来的落云峡之战,考虑到之前一个多月都未能消灭朱尚德部队的尴尬状况,现在又被朱尚德摆脱也确实算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毕竟这最多就是朱尚德换了一种风格,乃至换了一种方法来更彻底地摆脱二王子图衍部队的追踪而已。(未完待续)R655( )

第三千一百一十五章 我军的情报必须走在前面才行

“什么?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见了?那可是十万多人。”

在没有任何人阻拦,也没有任何人敢于阻拦的状况下,秦皇图浪的队伍终于顺利抵达了落云峡前。

只是还在整顿队伍的时候,突然听到四王子图嘏带来的消息,秦皇图浪的双脸立即就有些发沉。因为秦皇图浪往日即使再怎么没将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放在眼中,这时也感到有些不寻常了。

因为周淮国和榆林国即便并没像江余国一样消灭东路军、西路军,但也同样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东路军和西路军的攻击。

而现在朱尚德竟能带着十万多人的偌大部队在秦州军监视下于他们熟悉无比的落云峡外隐藏踪迹,这简直是件不可想像的事。或者说,被戏耍了的不仅是那些秦皇王子们,还有秦皇图浪本人。

而第一次,四王子图嘏同样感觉事情失去了控制道:“儿臣有罪!当日在与二哥一战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立即对自己的撤离痕迹进行了处置。而由于各处痕迹间相互交错得太过厉害,除非撒下更多斥候完全控制住这些痕迹,我们也很难准确追踪到目标的去向。”

“因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若是反复在这些痕迹中不断转移,谁都无法确定他们某个时间究竟停在哪个点上,只能专注于监视那些靠近落云峡方向的痕迹。毕竟从常理上来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只会从这些痕迹上靠近落云峡才不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只是常理上吗?”

没想到四王子图嘏还真有理由替自己解释,秦皇图浪就更有些恼火起来。

因为秦皇图浪不是太过看重朱尚德所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而是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敌人突然逃出了视线,这放在谁身上都不可原谅,更没有解释的理由。

因为这不是解释。而是推脱。

但仿佛根本不知道秦皇图浪已经生气,乃至为什么生气一样,四王子图嘏就自顾自的低头说道:“父皇英明!所以比起在那些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有可能经过的地方堆积大量斥候。儿臣还是认为应该在落云峡外细致布防。这样不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最终从什么地方靠近,终究不会逃出我军的双眼。”

“滚!没用的家伙!”

听到四王子图嘏不是计划的计划。秦皇图浪立即怒斥了一声。

但即使如此,四王子图嘏还是低着头略带庆幸的退出了秦皇图浪的营帐。

因为四王子图嘏即使并不怎么在乎秦国皇位,但对于这种自己一时根本就没办法完全把握的事,四王子图嘏也不可能有太多想法。所以只要秦皇图浪不迁怒到自己身上,四王子图嘏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秦皇图浪为什么生气?乃至秦皇图浪又为什么会因为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消失而愤怒不已?难道其不知道为帮助江余国军队防守落云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迟早都会重新现身吗?

这里面的原因当然不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究竟做了什么,而在江余国军队做了什么上。

因为别看在常开山领导下,江余国军队一开始就在落云峡内挖掘了很多用来限制秦州军行动的深坑。随着常开山出到落云峡外与秦州军开始围绕屹城周旋。常拓更是将这个挖坑战术发挥到了极至。

甚至于就在秦皇图浪到来前,江余国军队还在落云峡中挖了四、五个深坑,这也导致了秦州军若不将这深坑填上,大军根本就无法通行。

而正因为让自己不快的事一件跟着一件出现,这才让秦皇图浪更加愤怒。

只是随着四王子图嘏退出营帐,前面一直都没吭声的国师桑采群却也仿佛根本没在意秦皇图浪的愤怒,只是略带好奇道:“皇上为什么要敲打四殿下,难道皇上想要提起四殿下的竞争心。”

苦笑一下,秦皇图浪当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可能瞒过每日相处的国师桑采群道:“虽然朕也知道老四对皇位没兴趣,至少现在还没有兴趣。但一个连皇位都没兴趣的人,国师大人认为老四将来又能有什么发展?又会如何去努力工作?何况现在又是出境建国期间,朕也只能用斥责来压迫老四更加努力了。”

“原来如此!不过这次到是二殿下和七驸马做得不错。居然弄了一个门板盾牌出来,这样即使被敌人的深坑拦阻,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敌人的弓箭攻击了。”

什么叫帝王心术?帝王心术就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尤其以秦皇图浪的经历,虽然江余国军队和周淮国、榆林国联军的所作所为确实打乱了秦皇图浪的计划至少是顺畅的进攻,但在从没有想过轻易就能灭掉江余国乃至周淮国、榆林国的状况下,秦皇图浪也从没想过一战就能出境建国成功。

所以比起江余国军队和周淮国、榆林国联军带来的麻烦,秦皇图浪也更重视包括四王子图嘏在内的秦国王子们的成长。

毕竟秦皇图浪的真正目标是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区区出境建国,而是大陆第三大帝国。

因此面对大陆第三大帝国这样宏伟的目标。即便秦皇图浪自己都不敢轻忽大意,何况是这些秦国王子。

而知道秦皇图浪在想什么。国师桑采群就想想说道:“既如此,那皇上要不要同四殿下说说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毕竟从江余国传来的消息,好像大梁国也已经在关注皇上的出境建国行动。所以为将来的战争考虑,至少我军的情报工作必须走在前面才行。”

“……让朕想想再说!”

随着国师桑采群话语,秦皇图浪立即就沉吟了一下。

当然,这不是说秦皇图浪真要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告诉四王子图嘏的问题。因为以四王子图嘏的性格,他不仅不可能将这事向其他人透露,更可能也由此点燃秦皇图浪一直想要看到的欲.望和野心。

不然四王子图嘏总是对皇位漠不关心的态度,那可无法让秦皇图浪真正放心。

只是四王子图嘏的事固然不重要,大梁国怎么现在就开始插手秦皇图浪出境建国一事就相当让人怀疑了。

毕竟谁都无法保证,大梁国又会不会听说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六章 完全忘记了过犹不及的道理

“汝究竟知不知道过分两字怎么写?”

辗转回到落云峡内后,常开山第一时间就将常拓叫到了自己面前。

只是常拓不仅不是一个人前来与常开山见面,更是带上了不久前才在屹城与常开山分手并先回到落云峡内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

然后看着红光满面又有些洋洋得意的常拓,常开山就有些气不打一处出。

因为常开山毫不怀疑,落云峡中那四、五个深坑肯定是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回到落云峡内后才由常拓建议挖掘的。不然常拓再大的胆子也不可能忤逆常开山这个长官兼父亲的命令。

只是常开山既然不能教训太子洛天朗,自然只能将怨气释放在常拓头上。

而看出常开山好像真是在生气,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有些怪异不已道:“常将军难道觉得本宫下令在峡谷中也挖掘深坑不好。”

“太子殿下言重了,若不是这逆子得寸进尺,完全忘记了过犹不及的道理,太子殿下又怎会允准他做出这种荒唐事。”

虽然不至于说诚惶诚恐,但洛天朗即使有意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常开山却丝毫没有接受洛天朗为自己儿子常拓开脱的好意想法。

只是一听常开山毫不客气的指责,常拓的脾气也开始上来道:“父亲凭什么说这事荒唐,难道孩儿要将秦州军彻底堵在落云峡外又有什么不对吗?”

“汝还敢顶嘴?这事当然不对!因为当初为父在汝决定从军时就曾经说过,我们不仅做人做事要留一线,打仗同样也要留一线。不然真将敌人逼急了,再好的局面也会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不然汝看看秦州军,这不就弄出了一个门板盾牌来?”

“……门板盾牌?常将军的意思是,秦州军也会针对我军在落云峡中挖坑一事做出相应的应对吗?”

身为地主。又知道常开山为什么要去与朱尚德见面一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消息自然是相当灵通。

所以听到常开山提起二王子图衍部队刚刚投入使用的门板盾牌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禁跟着莫衷一是了一下。

毕竟门板盾牌这种东西别看同简易弓箭一样简陋。但只要能替秦州军抵挡一段时间的弓箭攻击,自然而然就能为秦州军争取到足够的冲锋时间。

常开山则点点头道:“太子殿下英明。因为我军只要不在落云峡内挖掘灌水深坑,那即使知道我军已在落云峡内挖了不少灌水深坑,估计秦皇图浪依旧会先以正常方法攻打落云峡,并且先用正常方式尝试一下如何通过这些灌水深坑的拦阻再说!”

“可由于这蠢材过犹不及的跑去落云峡内挖坑灌水,结果只会逼得秦皇图浪从现在就开始考虑如何突破这种灌水深坑的方法了。而这不仅等于减少了我们一次削弱秦州军的机会,也等于缩短了灌水深坑的作战寿命!”

“这个……”

随着常开山的头头是道解释,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一脸汗颜。

因为在落云峡内挖灌水深坑的主意即使确实是常拓出的,可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来到前线开始。只要没有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认可,别说常拓,恐怕常开山都不可能肆意妄为。

所以常开山即使能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面前教训常拓,但回到江余国朝廷,肯定也会有人以此来攻击江余国太子洛天朗。

好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抵挡住秦皇图浪进攻,而若是抵挡不住秦皇图浪进攻,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会在乎多一个或少一个罪名。

因此在只要能挡住秦皇图浪进攻就能抵消一切罪责的状况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很快说道:“那常将军觉得我们现在又该怎么做?或者说秦州军真能由此事占到什么便宜吗?”

“占不占便宜的事可以另论,但正如二王子图衍的部队都能想出门板盾牌这种几乎可以一劳永逸的抵挡简易弓箭攻击的方法一样,恐怕等到秦皇图浪开始动手时。灌水深坑就再也阻挡不了秦州军前进的脚步了。”

“这个……”

虽然早知道常开山没有危言耸听的习惯,但真想想这事的后果,不仅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立即皱起了眉头。原本站在旁边一直有些不满的常拓也开始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常拓虽然也清楚灌水深坑的招式不可能永远阻碍秦州军的脚步,但由于要不断尝试各种通过灌水深坑的方法,秦州军必然也会在这种尝试中一次次被江余国军队削弱力量。

可现在由于常拓将灌水深坑挖到了落云峡中,挖到了秦皇图浪面前,这也导致了秦皇图浪再不用去做什么多余尝试,或者说没找到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前都不会轻易冒险冲击灌水深坑的阻拦了。

尤其与秦皇图浪在通过落云峡内的灌水深坑时肯定会被江余国军队的各种弓箭攻击不同,落云峡的狭窄地形不仅会限制秦州军进入,同样也会限制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

难怪常开山一直都强调要给秦州军、给敌人留一线生机,因为这原本就是一种不是围三厥一的围三厥一。

不然真将敌人逼到绝路上。敌人也只能安心下来思考彻底解决事情的方法,而不是一次次的用实际行动去尝试再一次次的被蚕食了。

于是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安抚两句离开后。常拓也不得不有些垂头丧气道:“父亲,孩儿这次真做错了吗?”

“汝当然做错了。而且错得还很离谱!不过既然迟早都要走到这一步,为父却也想看看秦皇图浪究竟会怎样破这个局。毕竟秦州军或许可以强行通过落云峡,但落云峡后大量的灌水深坑同样也可实现量变到质变的飞跃。所以为父也想看看秦皇图浪最后用来通过落云峡中灌水深坑的方法又能不能用到落云峡后这么多灌水深坑上!”

“从量变到质变?原来如此……”

虽然听过常开山话语后,常拓很想再说一句自己岂不是做对了的话,但由于对后面事情会如何发展也是一无所知,常拓想想还是将为自己开脱的话语先行憋了下来。

毕竟灌水深坑究竟能不能拦住秦州军可不是常拓也不是常开山说说就能做到的事,这一切全都得看秦州军会怎么应对而定。

例如秦州军若是应对的不好,灌水深坑的效用自然就会变高,不然那也就仅仅只是个会一时阻碍大军通行的灌水深坑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七章、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都起来吧!”

虽然先后被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摆脱,但身为秦国王子,乃至身为秦州军的一份子,不管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还是二王子图衍都不可能放过参与落云峡一战的机会。

所以在确定自己再也无法抓捕到朱尚德后,两支秦国王子的队伍就几乎同时在落云峡外与秦皇图浪的主力部队汇合了。

然后在三人一起向自己请罪后,虽然极为不满三人的失败,秦皇图浪还是只得先让几人站起来再说。

毕竟任何单纯的惩罚在这时不仅都毫无意义,比之以前的东路军、中路军和西路军表现,其实秦皇图浪早已知道这些所谓天之骄子的秦国王子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本事。

好在儿子不够还有老子可以补。

即便这些秦国王子都不可能真正帮助自己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但只要秦皇图浪能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他却深信即使是七王子图邺都应该足以帮自己将未来的大陆第三大帝国守成下去。

所以本身就都有可能是将来的守成之主,秦皇图浪自然不能用开疆辟土的能力去要求他们。

而即使说不上有多忐忑,在秦皇图浪示意几人站起后,三王子图锕在起身后就仍是一脸惭愧道:“父皇圣明,但儿臣这次实在有负父皇所托,要不儿臣还是将手中军队交给父皇来指挥吧!”

交给父皇来指挥?

听到三王子图锕话语,不仅二王子图衍,甚至一旁的六王子图累脸上也多了一抹惊色。

因为别说三王子图锕并没拿这事与六王子图累商量过,即使三王子图锕不在乎将自己的部队交给秦皇图浪指挥,以高捃的状况,六王子图累也不可能将自己部队交还给秦皇图浪。

只是注目看了看低着头的三王子图锕。秦皇图浪却摇摇头道:“老三,朕虽然知道汝很会动脑筋,但汝认为自己做什么事都只靠动脑筋就可万事大吉了吗?好像老七。即使他自己是没什么主意,但老七只要能学会听取他人主意。综合实力自然而然就会比汝强,汝现在知道自己该向什么方向努力了吗?”

“……父皇教训的是,这次确实是儿臣错了,所以还请父皇放心,儿臣下次势必亲手将战功送到父皇面前。”

没想到秦皇图浪竟会将七王子图邺与自己相比,汗颜下,三王子图锕立即知道秦皇图浪究竟想自己怎么做了。

毕竟正好像三王子图锕一直都是以智计在众多王子中出挑一样,自大王子图硖战死后。七王子图邺自然而然就成了众多秦国王子中战力最强的人。然后七王子图邺现在都知道想办法补自己智计上的不足了,三王子图锕却还一直囿于一定要用自己的智计去解决所有问题,这难怪秦皇图浪会不满、会失望。

因为三王子图锕若一直只知道醉心于自己的智计上,那么其最终只可能一事无成,至少绝对比不上已经开始改变自己的七王子图邺。

而一开始即使并不想如此明确的提点几人,但在警示过三王子图锕后,秦皇图浪也不得不望向一旁的二王子图衍道:“那老二汝现在又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吗?”

“这个……,儿臣不敢,但儿臣认为自己只要能做到再接再厉就足够了,因为更多的儿臣不是做不到。而是绝对贪多嚼不烂!”

“贪多嚼不烂?汝到是清楚得很!那朕就不对汝多说什么了。”

“谢父皇恩典!”

虽然秦皇图浪对二王子图衍的点评等于没点评,但二王子图衍却并不会因此感到失望,也认为秦皇图浪不可能对自己感到失望。

因为在已获得所有驸马支持的状况。不说二王子图衍只要将所有驸马的实力全都发挥出来就定会有望坐上最后的皇位,以几个驸马间的竞争和关系,本身二王子图衍的所属就好像一个小朝廷一样,不仅能帮助二王子图衍获得成功,同样也能帮助二王子图衍成长。

所以不管其他人能不能理解,二王子图衍都认为自己只要能平衡好所有驸马的关系并让他们助自己登上皇位,那一切就都不会脱离自己的掌握,不然二王子图衍若是连几个驸马都摆不平,将来秦皇图浪即使将皇位传给二王子图衍。二王子图衍恐怕也坐不下去。

而不仅二王子图衍知道自己的优势,听到秦皇图浪竟如此赞许二王子图衍的选择。三王子图锕眼中也第一次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神情。

因为三王子图锕不是不知道拉拢这些驸马的好处,只是三王子图锕不仅仅早早就被大王子图硖捆上了战车。当三王子图锕想要向这些驸马下手时,二王子图衍也早就将这些驸马给牢牢拴住了。

所以随着大王子图硖战死,三王子图锕虽然好似重新获得了自由,但除了智计外,三王子图锕其实也很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太多可以依仗的东西,这也是三王子图锕不惜接受六王子图累的投靠,也只能接受六王子图累投靠的主因。

只是在说完三王子图锕和二王子图衍后,秦皇图浪又转向一直站在三王子图锕身后的六王子图累说道:“老六,那汝又想朕对汝说些什么吗?”

“儿臣不敢,但以儿臣文不成武不就之能,父皇还是别在儿臣身上费心了。因为这不是儿臣也没有能力去做一些事情,而是若没有能让儿臣成功的机会出现,儿臣还是跟在三哥身后更舒坦些。”

“……这也行!只要你们都能充分认清自己将来的道路,那朕就可以放心了。不过要想攻打落云峡,老二汝却得让齐驸马多费些心。因为朕也想看看,齐驸马的门板盾牌与三国联军的弓箭攻击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儿臣尊旨!”

虽然六王子图累的回答等于没回答,但早知道六王子图累除了钩心斗角外并没有其他值得称道的本事,秦皇图浪也不想对其说太多了。

毕竟正好像六王子图累说的一样,若是没有能让只知道钩心斗角的六王子图累成功的机会出现,那不管六王子图累如何去钩心斗角,如何去努力都不可能获得最后的皇位继承权。

而听到秦皇图浪最后的叮嘱,二王子图衍则更是满脸喜色。

因为这不仅等于秦皇图浪承认了二王子图衍的功绩,只要门板盾牌能够继续建功,二王子图衍的功绩也会源源不断的积累下去,这可是要比区区一、两次的胜负更值得称道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八章、朱太师又要主动去找图邺军搦战?

“……继续在外围游曳,等朱尚德部队行动后再自行决定某的行动方式及时机?这真是父皇给我们的旨意?不是什么人伪造的?”

虽然秦皇图浪的旨意就被七王子图邺拿在手中,可在匀速往落云峡靠拢的七王子图邺部队接到秦皇图浪的最新旨意时,七王子图邺还是有些难以想像?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七王子图邺当初没有急着去围堵朱尚德的周淮国、榆林国联军部队做对了吗?想想三王子图锕和二王子图衍接连被朱尚德戏耍一事,七王子图邺也不禁大感幸运。

毕竟比武力,七王子图邺或许不会害怕任何人,但智计什么的真是七王子图邺的短板。

好在随着三王子图锕和二王子图衍的接连失败,秦皇图浪也开始意识到让朱尚德留在身后的危险性,这才顺势做出了让七王子图邺同样盯住朱尚德身后的命令。

因为朱尚德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再是隐藏行踪又怎样?只要他们敢于从身后袭击秦皇图浪的部队,七王子图邺就同样能从后面袭击朱尚德的部队并彻底断绝他们的退路。

所以七王子图邺虽然一开始就是打着在最后关头建功的念头才退回南渠城并落在所有部队的后面,但现在这种行动不仅以此得到了秦皇图浪的认可,也等于最后的功劳已经成功落入七王子图邺的囊中,只要朱尚德敢袭击秦皇图浪部队的话。

而看出七王子图邺是在兴奋而不是怀疑,图苫就点点头道:“殿下英明,可这不仅是朱尚德那厮太过狡猾之故,殿下要想最后获胜,同样得小心提防朱尚德那厮的狡猾。”

“没错。图苫汝现在就传令下去开始制造防备弓箭的门板盾牌,本宫要好好在地图上找找适合用来警戒朱尚德部队的地点才行。”

虽然一向以个人武力自傲,但七王子图邺却从不会因此就轻视其他方面的准备。因为七王子图邺不仅一直在智计方面表现无能。即便是个人武力,当初也有大王子图硖压在七王子图邺头上。

所以已经习惯了要在开战前做好一切准备。即便不喜欢动头脑也动不了头脑,七王子图邺还是没露出一点轻忽大意的态度。

而看到七王子图邺恢复常态,图苫也松了气退下道:“末将尊旨。”

跟着图苫退出营帐,一干七王子图邺部队的将领就围上图苫道:“图统领,七殿下的意思是什么?”

“七殿下要我们从现在开始赶制大型简易盾牌,毕竟这可是阻挡三国联军使用弓箭攻击的利器!当然,七殿下自己还要谋划如何对付朱尚德的方法,毕竟朱尚德这次可是确确实实藏了起来。”

“朱尚德那厮的确很狡猾。”

由于往日共同追踪朱尚德部队时并没有明确的主次之分。所以即使是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当初可也是一直从南渠城就与朱尚德所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交战过来。

因此知道朱尚德的难缠之处,尤其在三王子图锕和二王子图衍再次败给朱尚德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次对朱尚德部队作战的重要性了。

而看到众人在散去时都没注意自己的所谓大型简易盾牌称呼,图苫也微微庆幸了一下。

因为别看二王子图衍借助门板盾牌成功克制朱尚德部队弓箭攻击的消息已传入七王子图邺军中,但七王子图邺可以不在乎沿用二王子图衍传下的门板盾牌称呼,但为淡化二王子图衍的功绩,图苫却也必须一点一滴的从小处消除二王子图邺在门板盾牌一事上的作用和影响才行。

而由于秦皇图浪并没急于进攻落云峡,一边在常开山提供的向导指引下藏好部队,朱尚德却也同样在留意秦州军、留意所有秦州军的动静。

所以在察觉七王子图邺的部队行踪有些诡异。并且最终停留在一处名为关桠口的地方时,朱尚德立即就在地图面前皱起了眉头。

而知道朱尚德一直在关心还没与秦皇图浪汇合的七王子图邺部队,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有些不明白道:“朱太师。汝在这里为难什么?图邺那厮又没有围堵我军的意思。”

“呼!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虽然图邺那厮现在确实没有围堵我军的意思,但恐怕一等我军从秦州军背后配合常将军在落云峡的作战,图邺那厮也会带着部队从我军部队的后面反咬上我们一口了。”

“……什么?图邺那厮居然想要与秦皇图浪前后夹击我军!”

虽然秦州军是不怎么担心前后夹击什么的,只是为避免朱尚德部队的捣乱乃至为彻底歼灭朱尚德部队才让七王子图邺的部队落在后面,但对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来说,即使是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知道前后夹击乃是他们无法承受的重压。

点点头,朱尚德说道:“所以为破坏图邺那厮的计划,看来现在只得由我军先去找图邺军挑起战火才行了……”

“什么?朱太师又要主动去找图邺军搦战?”

虽然前面得知七王子图邺企图时已经足够震惊了,但真听到朱尚德的计划。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脸上更是多了种无法想像的神情。

毕竟事实不仅已经证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并不是秦州军正面作战的对手,在秦州军已经想出门板盾牌这种可用来克制简易弓箭攻击的战法后。即使现在还没有打退堂鼓的理由,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也想像不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又有什么手段还可拿去对付秦州军。

但多少能想像出周秉谦为什么紧张。朱尚德就淡淡说道:“七殿下不必担心,虽说为破除图邺军的阴谋,我军必须主动前去攻击图邺军才行,但我军不仅未必需要与图邺军正面作战,所谓搦战也有很多方法可选择。”

“是吗?”

虽说朱尚德是一副信心很足的样子,但等不到朱尚德的回答,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是有些担心。

好在周秉谦已在周淮国太子之位上坐了十余年,所以知道朱尚德这些将领的习惯,周秉谦也不会逼着朱尚德现在就将计划说出来了。

因为计划毕竟就仅仅只是计划而已,怎么都不可能比得上变化,尤其还是在不确定的战场上。(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一十九章、逼朱尚德犯错

“哦!朱尚德部队正在向我军靠拢?看来他们也不是真蠢嘛!”

虽然从朱尚德部队能在秦州军面前隐藏行踪,乃至逼得七王子图邺的部队不得不停留在关桠口才可控制全局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朱尚德的狡猾和精明,但作为一种敌对方的态度来说,对于朱尚德开始向关桠口试探进攻一事,那就只能被评价为不蠢而已。

而在得知朱尚德向关桠口推进的消息后,图苫同样庆幸不已。

因为这不仅说明了秦皇图浪让七王子图邺不要急于同秦州军汇合的旨意正确性,同样说明了七王子图邺挑选关桠口来作为驻地的正确性。

不然图邺军换一个地方停留,谁知道朱尚德还会不会将图邺军放在眼中。

而现在的事实就是,由于图邺军卡住了朱尚德部队的命门,乃至说控制住了朱尚德部队的行动,想要在最后威胁到攻打落云峡的秦州军,朱尚德就必须先清除掉图邺军部队,至少将他们从关桠口引开才行。

只是这事放在其他部队身上或许很正常,但以秦州军同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的战力对比来说,那就是蠢事中的蠢事了。

所以知道七王子图邺说朱尚德不蠢也是在说朱尚德真蠢,图苫就跟着点点头道:“七殿下英明,没想到朱尚德竟然蠢得现在就想来进攻我军以消除其将来助攻落云峡的威胁,这样一来其根本就没有再参与落云峡一战的机会了。”

“没错,只是图苫汝认为朱尚德会与我们在关桠口硬拼到底吗?还是说他们想将我们从关桠口引开。”

“以我军在关桠口控制的地域来说,朱尚德那厮肯定会想将我军从关桠口引开。只是现在离开关桠口既然也无法确保我军能歼灭朱尚德部队,这到不若我军直接摆出一种坚守关桠口的架势来消耗朱尚德部队,逼朱尚德犯错更好!”

“……逼朱尚德犯错?这会不会显得太保守了?”

听到图苫话语,七王子图邺就皱了皱眉头。毕竟七王子图邺不仅在诸多秦国王子中,甚至于在整个秦州军中都是以勇猛著称。所以七王子图邺现在虽然是已开始注重对自己在智计方面的弥补,但这可不等于他就想改变自己的作战风格,乃至说被认为已开始变得懦弱等等。

而看到七王子图衍的态度变化,图苫立即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赶忙说道:“七殿下放心,末将说的逼朱尚德犯错可不是要让七殿下防守,而是七殿下可以不以歼灭朱尚德部队为目的来进行作战。”

“毕竟二殿下和三殿下已经证明了,若是没有合适的战机,想要单纯歼灭朱尚德部队并不现实,这还不如慢慢将他们打怕,打得他们再不敢与七殿下的部队相抗。这样他们即使不会不攻自破,再想与秦州军相抗也会变得畏惧许多。这样一来等到他们将来参加落云峡一战时,七殿下再让部队从后面赶上去包围,到时摄于七殿下的威名,他们绝对想跑都跑不掉。”

“说得好!我们就这么办!”

虽然知道图苫这些话的目的更多是为恭维自己,但道理既然是这个道理,七王子图邺也不会故意弄得自己不快了。

毕竟猫捉老鼠哪次不是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直到老鼠彻底放弃抵抗后才将其一口咬死。所以朱尚德部队既然想要进攻自己那就尽管让其进攻,等到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最后一丝勇气打掉,七王子图衍也相信最后的胜利肯定会手到擒来。

而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对朱尚德想要进攻关桠口的主意有任何异议,但等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真的进入关桠口警戒范围,关桠口中的七王子图邺部队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时,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禁在马背上有些担心起来道:“朱太师,我们真要进攻图邺那厮的部队,汝看图邺那厮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阴谋!”

“如果只是图邺那厮自己在指挥部队,他肯定不可能如此稳重,不过要说有阴谋也不可能,毕竟那会有损图邺那厮的勇猛形象。至少在表现出自己的足够勇猛前,图邺那厮不会考虑弄什么阴谋诡计的事。”

不仅因为七王子图邺当初就属于进攻榆林国的西路军,更因为朱尚德一直都在研究秦皇图浪,研究秦州军和秦州诸多王子的作战风格,所以朱尚德即便并没有与七王子图邺做过太多正面交锋,但还是随时都能把握住七王子图邺的性格变化。

只是朱尚德的话非但未让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安心,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更加疑惑道:“朱太师汝的意思是,图邺那厮身边有了帮手?他总不会已经变得要听从他人指挥、听从他人摆布了吧!”

“应该是图邺那厮身边多了个帮手,不然除非是秦皇图浪本人或秦国国师开口,没有人能让图邺那厮言听计从。”

“原来如此,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还是先从试探进攻开始吧!毕竟这也能起到蚕食秦州军的作用。毕竟与秦州军相比,我军的兵源可说是源源不绝。”

虽然朱尚德部队现在还是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为主,但除了部队的主要将领大多是周淮国和榆林国将领外,在不断的战斗、消耗及部队补充中,江余国的本地士兵已经逐渐超过了三分之一强。

但别说这不会让朱尚德及周秉谦感到不安,比起现在尚未受到真正入侵威胁的周淮国和榆林国士兵,已被秦州军侵略国土的江余国士兵也显得更勇猛和更不愿在秦州军面前退缩。

所以深知比消耗绝对是自己一方占优,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会再对朱尚德的意见表示异议了。

因为进攻关桠口肯定会带来损失,甚至很难看到真正胜利又怎样?只要能消耗秦州军兵力,不管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是榆林国太师朱尚德都不会在乎里面的任何损失。

毕竟战争虽然是以部队战力及将领的勇猛和智计为胜利基础,但最终能用来计算战绩的还是双方部队的残余人数及兵力等等。

只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或许可做到越打越多,秦州军却只能越打越少,1152( )

第三千一百二十章、他们就没想过要防守的事吗?

虽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是为帮助江余**队防御落云峡,乃至防御江余国国都和朝廷而来,但当自身安全,至少是自身作战基础受到限制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必然会有自己的选择。

尤其当轻易摆脱二王子图衍部队的追踪后,即便二王子图衍部队拿出来的门板盾牌确实吓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跳,但这依旧还是增强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抗击秦州军的信心与决心。

毕竟门板盾牌再怎么说都只是一种盾牌,在仅作为一种防御手段的状况下,不可能会有一个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因此而畏惧不前。

也因为如此,当朱尚德下令部队开始往关桠口前进时,所有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都很兴奋。

因为秦州军即使依旧可藏在门板盾牌下躲避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但只要能彻底压制住秦州军的行动,这对常年饱受秦州军以战养国威胁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来说依旧是个让人骄傲的经历乃至说胜利。

只是当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来到距离关桠口仅仅半个时辰距离的山林中时,听着斥候回报,朱尚德脸上也难免多了一种怪异道:“……什么?图邺军居然到现在都没离开关桠口,难道他们想在关桠口防御我军的进攻?”

“……防御?这不是说笑吧!图邺那厮居然也懂得防御二字怎么写?”

不是因为看不起图邺,而是因为太了解图邺,听到图邺居然想在关桠口防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攻击,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同样感到极为不可思议。

因为七王子图邺不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做事先警戒是一回事,但现在周淮国和榆林国都已经快到关桠口了,七王子图邺居然都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只摆出一副防御架势就太过少见了。

不过已经到了关桠口前面,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不可能不战而退,朱尚德就挑挑眉头说道:“不管他,反正万变不离其中,只要我们的弓箭攻击能确实阻碍秦州军冲锋,那他们也别想轻易冲垮我们。”

“朱太师所言甚是!”

点点头,本身就已打定主意要将指挥军队的事交给朱尚德,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乱操心。

然后随着部队继续前进,等到一个时辰后看到关桠口,看到关桠口中的图邺军时,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和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等人就不禁再次有些无语了。

因为顾名思义,关桠口自然是个类似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峡谷地带。

所以除非不通行关桠口,任何经过关桠口的部队都会遭到在关桠口中布防的部队阻击。

只是与朱尚德等人想像的不同,虽然坐拥防守便利,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却并没有驻守在关桠口中理应用来防守的地方,而是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关桠口的防守能力一样随随便便就在关桠口前找了个地方驻扎,甚至于还特意放开了一条通向关桠口的道路。

这样一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旦突破七王子图邺的防守,结果很有可能就是立即接手关桠口的防御工作。

而从这里也可看出七王子图邺还是那个勇猛无比的秦国王子,即便轻易就能拥有防御便利,七王子图邺还是不屑去防守。

于是微微有些木然,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转向朱尚德道:“朱太师,图邺那厮究竟在搞什么?既然他们不打算依托关桠口防守,又为什么要陈兵关桠口来威胁我军?”

“很简单,以关桠口的地理位置,不管我军打算从什么方向前去支援江余**队防守落云峡,图邺军都可用最快速度绕到我军的身后?”

“……这个本宫也知道,但他们就没想过防守的事吗?”

“防守?他们自然不用防守,因为除了弓箭攻击,我们军并没有更多办法可去威胁秦州军,至少现在还没有。”

虽然不至于说咬牙切齿,但一边回答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问话,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脸色却也极为严峻。

因为这即使不是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被七王子图邺小看不小看的事,但也表明了七王子图邺并未正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至少是认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不值得自己去正视。

只是这纵然会让朱尚德感觉不舒服,朱尚德依旧不得不承认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与秦州军的战力差距实在太大,根本就无法让朱尚德找到除弓箭外能够确实用来抗击秦州军的方法。

好像上次南渠城的夜战,虽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最后也是以超过十比一的交换率干掉了不少秦州军,最终还是无法拦阻秦州军突围。

所以不是说已经放弃了用其他方法来战胜秦州军,至少在新的机会出现前,朱尚德也会好像常开山一样坚守用弓箭来消灭秦州军的策略。

然后在秦州军的无视下,为让秦州军不能再无视自己,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还是首先开始向秦州军进攻,或者说是向秦州军倾洒箭雨。

因为峡谷即使不同于山林,落在地面上的箭矢并没有那么大的阻敌效果,但这依然能在某种程度上限制秦州军的冲锋脚步,乃至于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部队靠近秦州军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

毕竟不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现在使用的可是简易弓箭,任何弓箭在攻击时都必须考虑到距离限制的问题。

只是面对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却也在第一时间擎出了刚刚赶制出来的各种门板盾牌。毕竟门板盾牌只是形似门板,但却并不需要门板那么规整的外形。只要够大够厚,自然就可抵挡住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简易弓箭攻击。

然后仿佛在等待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靠近一样,即便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开始渐渐向七王子图邺的部队阵营中延伸,但在举起了一块块门板盾牌作为遮挡后,1152( )

第三千一百二十一章、等他们射完所有箭矢再说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井底之蛙,但对于战争,秦州军有着足够的自信与实力。

毕竟不管是为了增强国力还是炫耀武力,只要国内没什么异常事态发生,北越*队都会不断用以战养国的名义攻击周边国家乃至劫掠财富等等。

而作为原本的穷乡僻壤之地,秦州军乃至秦州如今能发展到与北越国朝廷分庭抗礼的地步更是将各种以战养国行动发挥到了极至。

也因为如此,在拥有了门板盾牌这种足以抵挡弓箭攻击的防御物品后,七王子图邺的部队不仅不在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为了缩短攻击距离乃至扩大攻击面积的一步步逼近,甚至于还格外欢迎对方的靠近。

毕竟对方距自己越近,图邺军最后发起冲锋时就越能更快的杀到敌人面前。

所以,图邺军士兵现在的沉默并不是在等待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攻击停止乃至进入离自己最近的攻击距离,而是在等待来自图邺的攻击命令。因为只要图邺一声令下,仿佛是被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压制住的所有图邺军士兵必然会用猛虎下山般的气势直扑面前的敌人。

而同样能猜出图邺军的想法,看着至今沉默无比的图邺军士兵,乃至看着不断在自己命令下向图邺军靠拢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脸色也是一阵阵发沉。

因为这不是说克制不克制的问题,但朱尚德除非想要看到秦州军先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发起冲锋再行动,不然他就必须先下令正在往前推进弓箭覆盖范围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部队停下来。

不然由图邺军率先开始冲锋,不仅被朱尚德派在前面的弓箭部队很难活下来,后面的本阵也未必顶得住乃至阻拦得住图邺军的冲击。

因此不敢继续犹豫下去,在进入理论上步兵冲锋的最佳距离前。朱尚德就大声下令道:“传令下去,弓箭部队停止前进,但覆盖攻击不要停!”

哧!哧哧!哧!

跟着朱尚德的命令传到前军。正在往前推进的弓箭部队立即停了下来,只有士兵们的弓箭声还在不断响起。

因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即使并不知道图邺军至今没有任何动作的原因。但在门板盾牌阻拦下,发现自己手中的弓箭并不能有效杀伤图邺军士兵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想也能知道对方必定有阴谋,自然不敢说靠近就靠近了。

而看到对方停止前进,七王子图邺就有些跃跃欲试道:“图苫,我们还不能进攻吗?”

“不要着急,殿下现在开始进攻不过只能得到一个不愧是个猛将之名,乃至依旧还是个猛将之名而已。但殿下如果能等到朱尚德下令前锋开始退后时再步步紧逼地跟上去。这不仅足以改变殿下在所有人乃至皇上面前的单纯猛将印象,甚至能从心理上直接压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的抵抗心。”

“毕竟不管殿下再努力,我们也不可能在关桠口完全消灭掉敌人,所以还不如让这种对殿下的恐慌心态留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心中,乃至是蔓延到江余*中,这样殿下日后再要出战不但就可以百战百胜,甚至遭到的反抗也会变小,这也可为殿下保存下更多部队创造更为有利的条件等等。”

随着图苫的不厌其烦解释,七王子图邺的双眼也渐渐发亮了。

因为对于七王子图邺,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秦国王子来说。消灭再多敌人不仅比不上秦皇图浪的赏识,同样比不上能保存下更多部队。

因为不说只有得到秦皇图浪赏识才能在竞争皇位继承权中排在前列,在很难对秦州军进行兵源补充的状况下。图邺能在战胜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时保留下的部队越多,将来就有更多机会建下更大功劳。

所以心中即使早已恨不得亲自冲杀上去好好大战一场,但为了更高的目标,七王子图邺还是慢慢将自己已经蠢蠢欲动的战斗欲.望强压了下来。

而在看到图邺军在出击的弓箭部队已经停下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时,朱尚德的双眼也越发冷峻下来。

因为别看前面的弓箭部队每人都背了五、六个箭袋,但箭袋再多也有射罄的时候。

所以图邺军即使不是打着消耗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简易弓箭心思才一直都没有行动,但等到手中箭矢越来越少,没有了威胁图邺军的手段,恐怕不等图邺军进攻。各种恐慌心态都会在前军的弓箭部队中肆意蔓延。

不过即使如此,朱尚德也没有下令部队轻易后退乃至停止弓箭攻击。

因为在图邺军都没发起任何攻击行动的状况下。若是朱尚德却坚持不住要下令前方的弓箭部队首先后退,那会恐慌起来的可不仅仅是前军的弓箭部队。还有后方本营的大军。

毕竟自从秦州军进入江余国,乃至说自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进入江余国后,虽然看似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也曾获得过一些小胜利,但这些小胜利却根本不足以支撑起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面对秦州军的信心。

因为再怎么说,秦州军压在三*队头上的时间也太长了,除非是一次压倒性的彻底胜利,谁都无法将希望寄托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士兵自己的士气上。

而看到战况陷入不是僵局的僵局,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有些担心道:“朱太师,现在怎么办?假如前方弓箭射完,秦州军还没有进攻或退却的话……,还有秦州军万一真开始进攻……”

这不怪周秉谦会担心。

因为别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是用弓箭一次次阻挡了秦州军进击,但随着秦州军祭出门板盾牌的损招,以周秉谦的智慧可看不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又该怎么去应对。

可即使如此,朱尚德一直严峻无比的脸上却多了一种毅然道:“那就等他们射完所有箭矢再说!再退!”

“这个……”

看着朱尚德一脸不加分说的样子,周秉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因为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即便并不知道朱尚德现在究竟打算怎么做,但作为一个做了十多年的太子,周秉谦还是知道什么话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事情该在什么时候做。

所以周秉谦自己既然拿面前的局面毫无办法,那他也只能将一切都交给朱尚德,并希望朱尚德能带着自己得到最终胜利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二章、谁都不可能轻易放过的机会

“退!边射边退!”

由于图邺军一直对周淮国、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无动于衷,在坚持到只剩最后一壶箭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部队也终于一边继续射箭,一边慢慢开始向后退却了。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与面积更大乃至更加坚固的门板盾牌相比,简易弓箭的杀伤力实在太低了些。

所以虽然不是没有简易弓箭因累积过多而射破门板盾牌的状况发生,但更多则是简易弓箭射满门板盾牌后,后面的简易弓箭就直接被前面插在盾牌上的箭枝所阻。

而很显然,这种同样简易的门板盾牌虽然不能好像普通盾牌一样无法轻易被弓箭射穿、射入,但也是用这种方式在起到阻止更多弓箭攻击的作用。

毕竟门板盾牌的厚度只要达到一定程度,那就不是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简易弓箭所能轻易摧毁的。

但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部队开始后退时,吼一声,原本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图邺军却同样开始踏步向前,而其整齐的踏步不仅不顾地面上插得纷乱无比的众多箭矢阻碍,甚至还给人一种极其猛烈的冲击感。乃至如果不是有地面上的箭矢所阻,不然谁都不会怀疑这样的图邺军应该能在瞬间追上想要后退的周淮国和榆林国弓箭部队。

而看到这一幕,正在退后的周淮国和榆林国弓箭部队立即就变得慌乱起来,甚至于手中射出的弓箭也变得更加密集,更加杂乱。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秦州军有多强悍,在已经用弓箭攻击阻碍了许久秦州军攻击的状况下,谁都无法想像突破弓箭攻击后的秦州军又会因此发挥出怎样的攻击力。

好在弓箭部队的将领,榆林国裨将江日文并没有跟着一起慌乱。更是大声喝道:“稳住!稳住!秦州军根本不可能很快跟过来!”

咔嚓!咔嚓!

伴随着榆林国裨将江日文的话声,无数图邺军士兵还是手抬、头顶着门板盾牌继续向前踏进。可即使关桠口前的平地并不像二王子图衍部队所遇到的山林那么难以前行,但地面上的箭矢还是阻碍了图邺军以更快速度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部队靠近。

又或者说。图邺军的意图本就是为了威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而已,不然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严整阵型慢慢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逼近。

所以江日文即使不能将心中猜测公开说出来。但在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已是满脸寒霜中,同样猜出图邺军意图的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是一脸难看道:“混帐,他们这是想逼我军自行崩溃吗?”

“哼!他们想得美!传令前方弓箭部队快速撤离,后军准备火箭攻击。”

“……火箭攻击?原来如此!”

猛听朱尚德充满冷酷意味的话语,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先是吓了一跳,但又很快兴奋起来。

因为换成在山林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或许不敢轻易用火箭攻击阻敌,可现在不仅是关桠口前的平坦地带。地面上的众多箭矢,甚至秦州军手中的门板盾牌都足以成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火箭攻击的帮手。

而一听后面传来的命令,江日文也不再坚持,立即就下令弓箭部队开始收起弓箭并加速退后。

毕竟水火无情,虽然在没有更多树木助燃的状况下,火箭攻击未必就会烧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自己,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日文可不想同秦州军陪葬。

然后随着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部队加速撤退,正在慢慢逼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图邺军也开始了加速的脚步。

只是由于地面上的箭矢阻挡,甚至由于图邺军在前进时依旧要保持足够的阵型。所以相对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撤退速度,图邺军的前进速度却要慢上许多。

跟着如同朱尚德的命令一样,当江日文的弓箭部队彻底退出前面原本就是由自己射下的弓箭覆盖范围时。无数火箭就开始从后阵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中大量射出。

不仅覆盖了地面上插满的箭矢,甚至少许火箭都落到了更前面的图邺军盾牌阵中。

但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看到火箭燃烧起来的期待和兴奋不同,面对漫天火箭,也不管零星几面被火箭点燃的门板盾牌,图邺军就仿佛早有准备的呼啦啦一下又向后退出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火箭覆盖范围,甚至于在确保安全后,一些秦州军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扑灭门板盾牌上燃烧起来的火箭。

毕竟图邺军向前推进的速度原本就不快,乍看一下甚至还比江日文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弓箭部队回到本阵的速度更快一些。

然后当地面上插满的箭矢全部点燃时,前面一直都没下令。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下令地方的图邺就满脸嘲弄道:“……还是图苫汝说的没错,朱尚德那厮因为畏惧我军的正面逼迫果然开始使用火箭攻击了!”

“呵!谁叫他们没有更多能与秦州军相抗的手段呢?只可惜这同样无法帮助我们很快消灭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好在有这次压力在,相信等到最后我军出现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必然再无反抗之力。”

虽然秦州军的战力远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之上,甚至现在还拥有了门板盾牌这个防御利器,但比起将图邺的战力现在就消耗在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战斗上,图苫更希望将双方的对决放到秦皇图浪进攻落云峡时。

因为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现在或许是可以借助火攻来进行退却,但真到落云峡大战开启时,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又能往哪里退。

所以,图邺往日即便一直都是以猛将著称,这时也不会在乎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作战方式了。

毕竟这不仅能减少图邺军的消耗,同样还能增加秦皇图浪对图邺的好感,这可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放过的机会。

不然图邺真在这里不计损失的干掉周淮国及榆林国联军又能怎样?那不过就是再次证明了图邺徒有勇将之名而已,根本对图邺争夺秦国太子之位一点帮助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三章 促使秦州军自乱

“没想到图邺军真没追上来!”

在离开关桠口一个时辰都没等到图邺军追兵后,一边暗自庆幸无比,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同样感到有些不得劲。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图邺真的已由一名单纯猛将变成了一名智勇双全,至少是能接受他人意见的将领了。不然不说图邺军真的追上来,朱尚德能不能想到收拾对方的方法,周秉谦自己都不相信图邺军真能一次次逃过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弓箭和火箭攻击。

毕竟与各种平原地带相比,还是山林什么的更适合用来阻挡追兵。

而且比起简易弓箭的制作简单,门板盾牌却有着使用寿命上的限制。所以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只要能够不犯任何错误的坚持下去,或许最后的胜利依旧会属于自己。

但即使不像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想得那么多,朱尚德脸上的严峻之色却依旧没有消失道:“虽然图邺军的变化确实让人惊奇,但这无疑也等于给我们提了一个醒!”

“提醒?朱太师是说图邺军一开始向我们施压的方式?”

“……没错,如果不是最后祭出火箭攻击,我军肯定会被图邺军以同样方式紧咬着不放,最终走向失控的边缘!”

“紧咬着不放?秦州军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尤其是图邺那厮?”

不是不相信朱尚德,但在同样了解秦州军,了解图邺的状况下,周秉谦却未必觉得图邺真能做到这地步。

毕竟一个人的改变不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完成,周秉谦也绝不相信图邺也会有这样的觉悟。

但在摇摇头后,朱尚德就说道:“如果面对的是失败结果。图邺肯定做不到这点,可图衍即使暂时拿不下我军,却能因此收获到秦皇图浪更多的赞赏。汝说其又会怎么做?”

“这当然是……”

别了别嘴角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身为太子。即使在太子一位上蹉跎了十多年,周秉谦学习的可都是所谓的天子之道。因此在能想像出秦皇图浪会对图邺的变化有多欣赏的状况下,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不难明白图邺的选择了。

因为在已经不需要通过战功来证明自己的武勇状况下,谁又能说将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逼得自行崩溃又不是一种战功?乃至是更能让秦皇图浪欢喜的战功?

所以不愿承认图邺的得计,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说道:“那图邺军现在既然没追上来,后面又会继续跟上我军吗?还是我军现在又该怎么行动。”

“既然图邺军现在没跟上来,那在落云峡一战正式开启,乃至我军正式参与落云峡一战前。图邺军应该都不会再离开关桠口了。”

“什么?图邺真会不离开关桠口?”

虽然知道为了秦皇图浪的继承权,图邺肯定会做出一些改变自己的事,但在真听到图邺军不会离开关桠口时,周淮国太子周秉谦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毕竟图邺军即使可以暂时放过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但应该没有哪个将领会嫌弃战功太多吧!

至于说自己是否也会成为图邺军战功的一部分,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当然不会多想。

不过回头看了两眼关桠口的方向,朱尚德却又突然有种莫衷一是道:“虽然图邺那厮的选择是对其来说最好的选择,但图邺的变化对其他秦国王子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看情况我们也可考虑一下要不要在特定时间内送图邺军一些战功,然后再从中谋取更大利益。”

“……朱太师汝是说我们应该促使秦州军自乱?可有秦皇图浪压阵,这有可能吗?”

虽然朱尚德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但身为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根本不用他人解释就能明白朱尚德的意思。

可即使那些秦国王子看到图邺的成长会不甘心,有秦皇图浪压阵。周秉谦却并不认为那些秦国王子又有可能因此做出因小失大的事情。

而继续莫衷一是的笑了笑,朱尚德就说道:“换个时间点当然不可能,可如同秦皇图浪会关注图邺那厮的改变一样,在迟早都必须定下继承人的状况下,秦皇图浪又未必不会关注其他秦国王子的表现。甚至于为了去芜存精,在过于小看我们三国联军的状况下,说不定我们还真能借此等来战胜秦州军的机会。”

“原来如此。”

没想到朱尚德还有这样的想法,虽然同样莫衷一是了一下,但真让周秉谦感到难以言说的却并不是秦国王子乃至秦皇图浪的选择。而是朱尚德的选择。

毕竟不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现在还没到必须如此算计秦州军的地步,真要以这种方式来早早算计秦州军。周秉谦都不知道朱尚德对于战胜秦州军一事究竟还有没有信心了。

而由于要掌握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投入落云峡一战的状况,关桠口距离落云峡本就不太远。所以一日后,图邺军与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交战情报就传到了已在落云峡前摆开阵势的秦州军营中。

只是不说那些秦州军将士乃至秦国王子无法置信的目光,甚至于秦皇图浪也对图邺的选择感叹不已道:“真没想到,老七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恐怕这也是老七第一次目送敌人离开却没有任何追踪行动吧!”

“这或许是朱尚德那厮的火攻阻止了七弟追击,看着敌人已经离开,七弟就不想再费劲了。”

不想承认七王子图邺真的已经成长到这地步,虽然不至于在秦皇图浪面前贬低七王子图邺的选择,三王子图锕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解释了一句。

但根本不在乎这种兄弟间的相互攻讦,因为这本身就是为争夺皇位继承权的必然经历和必经成长,秦皇图浪也满脸不在乎的点点头说道:“这也很有可能是这样,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是遁入山林退走,真的老七从后面追上去,朱尚德那厮未必不会用对付老二的方式来对付老七。”

“父皇英明!”

没想到秦皇图浪会用这种方式提起自己放跑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事,二王子图衍心中就有些肃然。

因为这说明什么?说明秦皇图浪已经默认了秦国王子间的竞争。

虽然这不等于可让他们自相残杀,但秦皇图浪也不会再为他们相互间的竞争方式大动肝火了。而这虽然不至于让二王子图衍改变一直以来的稳妥进攻策略,但显然更有利于三王子图锕的各种挑拨,也表明了秦皇图浪是真的有意通过各种方式来确认自己的继承人人选。(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四章、这样老七在外面的一枝独秀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与图邺军选择采用门板盾牌来抵挡周淮国、榆林国联军的弓箭攻击一样,面对江余*队在落云峡中挖出的三、四个灌水深坑,并未着急进攻的秦州军也开始大量制造门板盾牌。

因为灌水深坑的问题虽然也要解决,但所有人都深知秦州军与三国联军的战斗必将主要围绕着简易弓箭和门板盾牌的功效来进行。

只是相对于二王子图衍部队的初创及七王子图邺部队的简单模仿,在秦皇图浪指挥下制造的门板盾牌不仅更大,而且更厚实,甚至于不仅可作为防御武器,同样可作为进攻性武器来使用。

当然,这样的门板盾牌已经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就可举起的问题,至少得四、五个人同时用力才可举起,也可同时遮挡四、五个人。

然后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着制造门板盾牌的样子,虽然这对大多数人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六王子图累还是带着高捃找到三王子图锕道:“三哥,汝看父皇现在是不是打算将注意力全放在老七身上啊!”

“……老七?老七现在是变了很多,但老二现在也表现得很积极的样子。”

虽然心中同样不甘,但三王子图锕并没有在六王子图累面前表现出太多不满的样子。因为这即使不会让六王子图累小觑自己,三王子图锕也不认为这对获得六王子图累的支持又有多少帮助。

只是想想同为失败,同被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逃脱,不管二王子图衍还是七王子图邺都表现得可圈可点,只有自己却没有丝毫解释的理由,这依旧让三王子图锕胸中充满了怨念。

而看出三王子图锕的不甘,六王子图累就趁机说道:“那三哥汝说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不然真等后面再去迎头赶上,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

“老六汝有什么想法?”

虽然三王子图锕才应该是所有秦国王子中智计最高的人,但智计最高却不等于三王子图锕就听不进去别人的建言了。

尤其在现如今多少都有些落后于二王子图衍和七王子图邺的状况下。三王子图锕同样急于想办法扳回一城。

但不说是不是心中一喜,听到三王子图锕询问自己。六王子图累就立即说道:“三哥言重了,但三哥如果想一举获得父皇的垂青或重用,当然是要在攻克落云峡一事上想办法,可这个六弟却帮不了三哥,只能看三哥自己能不能想出好主意。”

“……不过三哥若是现在就将注意力再度放在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上,说不定等到朱尚德想要偷袭秦州军时,三哥也可做到提前将部队挡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进攻线路上,这样不管七弟能不能抓准机会从朱尚德背后偷袭。最大的功劳始终是三哥的。”

“……堵在朱尚德部队的进攻路线上?”

虽然一开始并没有对六王子图累的建议抱太大希望,毕竟这并不是六王子图累擅长的事情。

可想想如果真能将自己部队提前堵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进攻路线上的好处,三王子图锕却不由开始有些动心起来。

因为这可不仅仅能为三王子图锕赚取功劳,甚至还可起到消减,至少是分薄七王子图邺功劳的效用。毕竟别看二王子图邺好像弄出了一个门板盾牌,显然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还是七王子图邺更受到秦皇图浪的关注。

毕竟在本身就拥有强大武力的状况下,若是能补上智计不足的短板,七王子图邺也是最有可能取代已经战死的大王子图硖之人。

所以比起争夺战功什么的,三王子图锕也深知设法削弱七王子图邺的实力才是现如今自己的重中之重,不然真给七王子图邺顺利成长并转变过来。三王子图锕岂不又得像当初面对大王子图硖一样时被压制得死死的。

尤其后面为了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大业,即使不刻意去争取,三王子图锕也清楚自己其实并不用担心没有战功的事。所以孰清孰重就很明显了。

而看出三王子图锕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六王子图累立即就在心中不屑了一下。

因为在只有勾心斗角本事的状况。六王子图累或许只能用这种削弱其他王子实力的方法才能为自己将来夺取皇位增加胜算。可三王子图锕现在居然也被这种事情彻底迷惑住,不说是不是利令智昏,至少三王子图锕这次受到的打击并不轻。

不过想是这么想,六王子图累还是一脸恭维道:“没错,只要三哥能堵在朱尚德部队的进攻路线上,小弟相信三哥一定可取得比老七更大的功劳,这样老七在外面的一枝独秀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一枝独秀?哼!其想得美!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帮助父皇突破落云峡再说,毕竟这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

想到七王子图邺居然被秦皇图浪允许游曳在外。三王子图锕心中就一阵的不忿。

好在即使已经决定要横插一杠,三王子图锕却并没有忘记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毕竟不说朱尚德部队真要袭击秦州军肯定也要等到秦州军正式开始进攻落云峡再行动。即使三王子图锕能想办法盯紧朱尚德部队,要想到时能及时将部队调去堵截朱尚德部队。三王子图锕也势必得从现在就开始进行一些部署才行。

不然真被秦皇图浪在第一时间调去攻打落云峡,三王子图锕就是想让部队回头去堵朱尚德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都做不到了。

然后看到三王子图锕陷入沉思中,六王子图累才悄悄又带着高捃离开道:“高捃,真没想到三哥还真中了汝的计,这到底是三哥没信心还是什么啊!”

“没信心是一方面,重要的是三殿下不甘心再次被人压在头上吧!”

“……汝是说大哥吗?”

虽然高捃没有再回答,六王子图累也知道高捃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三王子图锕往日与其说是用自己的智计建功,还不如说是不得不用自己的智计去为大王子图硖建功。所以在压在自己头上的大王子图硖好不容易战死后,三王子图锕才更加不会允许与大王子图硖有几分相似的七王子图邺也爬到自己头上去。

所以只要抓住三王子图锕的心理变化,三王子图锕自然就会落入高捃和六王子图累的算计中。(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五章、填埋灌水深坑

“父皇,要不我们除了制造门板盾牌外,也制造大量沙包去填埋那些灌水或不灌水的深坑如何……”

不管有意无意,在七王子图邺和三王子图锕都忽略了二王子图衍的状况下,二王子图衍却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

不过乍听二王子图衍话语,秦皇图浪的目光却并未看向二王子图衍,而是望向了陪在二王子图衍身侧的四驸马阚晟。

因为秦皇图浪毫不怀疑,这个主意肯定是来自四驸马阚晟的想法,而且还并未与其他驸马沟通,不然今天来到秦皇图浪面前的肯定就不仅二王子图衍和四驸马阚晟两人,而是会有其他驸马一起在场了。

但即使如此,秦皇图浪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就是阚晟等人之所以会成为驸马全是因为他们不仅在战场上表现得英勇、睿智,更是对秦皇图浪忠心无比,不然也不会* 被秦皇图浪挑选为驸马。

可就在阚晟等人先后成为驸马后,却又不约而同的被二王子图衍一一给拉拢过去,这即使不是说他们对秦皇图浪不再忠心,但这种‘众志成城’的方式还是让人感觉有些诡异。

好在身为秦国皇帝,这种事也无须秦皇图浪去多管。只能说二王子图衍在聚拢人才上有着自己的独特优势。于是稍微点点头,秦皇图浪也不是太过奇怪道:“难道这是阚驸马汝的主意?但汝又知道落云峡后面可不仅仅只有落云峡中的三、四个灌水深坑。”

“皇上英明,但不管落云峡内的灌水深坑再多,我军也只需填埋前进路线上的灌水深坑就行了。纵然其他灌水深坑不便通行,但我们只要将其继续留在那里,不也同样能阻挡江余*队的运动战吗?”

“尤其我军反正都是以正面攻坚为主,多一条攻击路线和少一条攻击路线都没有不同。”

不用秦皇图浪提醒,不仅二王子图衍,甚至于四驸马阚晟和其他驸马,乃至所有手握兵权的将领事实上都往落云峡内派遣过斥候。

因此深知落云峡内的平原已被常开山下令江余国大军挖掘了上百个灌水深坑。在深为叹服的同时。四驸马阚晟其实却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上百上灌水深坑即使确实能阻碍秦州军的进攻路线又怎样?

只要秦州军无视江余*队在灌水深坑中留下的狭小道路,而是专注于灌水深坑的填埋工作,那只要做到想从什么方向进攻就填埋什么方向的灌水深坑,秦州军也就自然而然能拿到主动权。

但同样事情阚晟能想到。能力远在阚晟之上的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又无法想到吗?

这怎么可能!

只是说在门板盾牌的准备数量不足的状况下。这样的填埋工作不仅无法顺利进行。秦皇图浪也想看看除了自己和国师桑采群外,又有谁能想到这样的一劳永逸进攻方法,乃至又会选择在什么时机对两人说出来。

毕竟说得早了不仅容易泄密。说得晚了却又难免被别人抢先等等。

因此点点头,秦皇图浪就说道:“那阚驸马汝的意思是秦州军只以一路方向开始进攻吗?”

“表面上是这样没错,但在我军主攻部队前进到一定距离后,我们立即可同时再开辟两至三个新的填埋路线乃至进攻方向。这样不仅可让江余*队的弓箭部队顾此失彼,更可迷惑他们不知道我们的主攻线路究竟是哪一条。”

“毕竟有门板盾牌的遮蔽,我军只需少量部队就可完成填埋灌水深坑的作业,但为形成弓箭覆盖攻击的效果,江余*队在第一时间投入的部队却注定要比秦州军多得多。”

“而即使在我军往前推进时,江余*队继续在后面挖掘灌水深坑,他们也不可能将灌水深坑一直挖到自己的都城前面。”

“……挖到都城前面,说得好!”

随着四驸马阚晟侃侃而谈,秦皇图浪就畅笑了一句。

因为在同样追求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方法状况下,四驸马阚晟的想法可说也是秦皇图浪的想法。只是从没想过常开山会将灌水深坑挖到江余国国都前面,这样的说法也可说是对江余*队最大的讽刺。

而看着一脸信心十足的四驸马阚晟,国师桑采群也在旁边点点头道:“那阚驸马可又与二殿下想好了秦州军填埋灌水深坑乃至进攻落云峡后的路线,要不我们一起再到地图上说说看……”

“国师大人请,父皇请……”

听到国师桑采群没忘记提携自己,二王子图衍眼中也多了一抹感激之色。

因为在全无母族支持的状况下,或许二王子图衍也有一个未知声音的主人在暗中支持自己,但在那种支持更像一种个人能力乃至消息渠道的支持状况下,只能依靠自己努力的二王子图衍也迫切需要得到更多人的承认与重视。

所以无法指责秦皇图浪无视自己的做法是个错误,二王子图衍自然会将希望寄托在国师桑采群的认可上。

因为,桑采群的认可即使并不意味着其就会帮助二王子图衍争夺秦皇图浪的继承权,但二王子图衍若真能获得秦皇图浪的继承权,桑采群的支持也是必不可缺的,这就如同易嬴在北越国朝中的地位一样。

只是欢喜归欢喜,在几人开始探讨后面的进攻线路时,二王子图衍却并没有急着抢夺四驸马阚晟的表现机会,只是在四驸马阚晟说明其选择的路线与计划时,二王子图衍才会在旁边帮着做些只能说是略微有些提前的解说。

毕竟落云峡后就是巨大的平原,所谓路线不路线的也就仅仅是秦州军需要填埋哪几处灌水深坑乃至必须提防江余*队从哪些方向展开的弓箭攻击等等。

因为秦州军即使已有了门板盾牌可用来防护江余*队的弓箭攻击,但门板盾牌在保护秦州军的同时也会降低秦州军向前的推进速度。

所以为在其中取得平衡,乃至不给江余*队更多可乘之机,秦州军的进攻路线也必须有所侧重才行。未完待续……)( )

第三千一百二十六章 先行动也行

“快!动作快……”

虽说江余国军队确实是在落云峡中同样挖了三、四个灌水深坑,但当秦州军真顶着门板盾牌,扛着沙袋开始往前冲时,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落云峡的峡谷就变成了一个畅通地带。

因为落云峡往日为什么会成为阻止秦州军的障碍,甚至逼得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不得不远走密道?

原因就是落云峡入口的狭窄及唯一性太适合被弓箭封锁了。

可在秦州军创造性的弄出个门板盾牌,再加上已经无比熟悉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后,所谓用弓箭来封锁落云峡的事就变得再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毕竟作为峡谷,落云峡的长度是其天生的缺陷,所以秦州军只要能利用门板盾牌顶住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江余国军队同样没信心、没能力去面对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秦州军。

只是冲过落云峡后,秦州军却也并没在第一时间跟在撤退的江余国弓箭部队后面穷追不舍,而是立即开始停下来扩张阵地,布置阵营。

因为江余国军队留给秦州军摆阵的地方即使并不多,但面对落云峡内星罗棋布的上百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秦州军也不是想突破就能轻易突破的。

而远远看到秦州军动作,尤其是看着被秦州军仿佛顺手般架在阵前的门板盾牌,常拓也是一脸恼火道:“混帐,秦州军怎么有脸拿出门板盾牌这种东西,他们不是一直以自己的战力为傲吗?”

“……怎么,汝这就受不了了?现在汝总算明白为父为什么要说过犹不及了吧!”

虽然早在朱尚德迎击二王子图衍的部队时,江余国军队就已得知秦州军创造性的发明出了门板盾牌的战法,可没亲眼看过毕竟不真实。谁又想到门板盾牌这种粗陋的东西竟然真能抵挡住江余国军队以数量为胜的简易弓箭攻击。

至于过犹不及什么的,常拓也不会去多嘴回击自己的父亲了。

因为常拓的过犹不及或许仅仅就只是在落云峡的峡谷中挖了三、四个灌水深坑,但在同样将秦州军的填坑战术逼出来后。这也几乎与江余国军队的简易弓箭遭到秦州军用门板盾牌相抗的战术同出一辙了。

所以大哥不说二哥,常拓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那父亲汝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不是我们该怎么办?而是我们应该先看看秦州军会怎么办?然后再想办法见招拆招的问题……”

“……见招拆招?这岂不是很被动?”

皱了皱眉头。常拓并没在第一时间赞同自己父亲的主意。毕竟江余国军队当初为什么能战胜秦州军的中路军?原因就在于江余国军队处处都能领先对方一步。

不然真给秦州军先出手,即使常开山再睿智,恐怕就凭秦州军的战力也足以将江余国军队的防线撕出一个大口子,至少也会让江余国军队伤亡惨重等等。

但仿佛不是得到常拓提醒,而是一直就等在这里,常开山就颇为随意道:“……哦!那我们先行动也行!传令下去,全军向落云峡方向突击进攻!”

先行动也行?

身为父子,常拓自然格外了解自己的父亲常开山。所以对于常开山的命令。常拓并不会感到突兀,只是有些怪异而已。

因为这若真是常开山一开始的打算,那他根本就用不着常拓这种不是刺激的刺激来提醒自己,所以在传令兵离开后,常拓就有些迟疑道:“难道父亲早打算在一开始就进攻秦州军?”

“这很奇怪吗?或者说汝认为我们真的只靠简易弓箭和灌水深坑就能挡住秦州军了?”

虽然常开山在说话时眼中没有任何轻敌和不屑,但常拓却可从这种平静中察觉到自己父亲应该是另有所图或另有准备。

只是并不认为常开山做的什么事又有可能瞒过自己,想想江余国军队好像没什么称得上特别的准备,常拓就微微有些异样道:“难道父亲有什么其他计划或者说准备?”

“这怎么又叫其他,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是为了战胜秦州军而已。”

随着常开山望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已经做了许久透明人的洛天朗终于满脸兴奋的点点头道:“常将军。要开始了吗?”

“只要秦皇图浪进入落云峡就开始,不过之前我们的损失可能会有些大,而且也没人能保证我们一定能拿下秦皇图浪。”

“常将军放心。不说秦皇图浪未必能逃得脱这次阻击,真的秦皇图浪运气好,我们也能一次次的继续干掉他。”

一次次的继续干掉他?

当洛天朗开始与常开山一应一和时,常拓立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清楚常开山的计划了。因为除了太子洛天朗外,江余国军中根本就没人能瞒着常拓做任何事情。

只是常拓或许可以深信常开山的准备必定奏效,但可不认为谁又能一次次战胜秦州军乃至战胜任何敌人。

毕竟战争就是有胜有负,好像秦州军再强,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还不是战死在了常开山和常拓父子手中。

所以无须去嫉妒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及埋怨自己父亲常开山,更清楚常开山瞒得过自己就能瞒得过秦州军。常拓就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表现出强烈信心时说道:“父亲汝和太子殿下究竟做了什么准备?居然说的好像能威胁到秦皇图浪的性命一样。”

“这个汝好好看着就行了,而且事情能不能顺利发展还不一定。所以为父也无法在现在多说什么。”

“常将军真是太谦虚了,本宫觉得我们这次即使干不掉秦皇图浪。也足以凭落云峡一战收获一场大胜。当然,真能干掉秦皇图浪也是最好的结果……”

虽然知道常开山有谨慎的理由,但憋了这么久,即使没将自己帮常开山完成的计划轻易说出来,这也足以让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整个人都有些眉飞色舞了。

毕竟在洛天朗都深知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只是为出任前线监军而有些名不副实的状况下,若真能凭自己努力帮助常开山赢得落云峡一战的胜利,洛天朗相信自己即使未必真能坐稳太子之位,但也肯定会获得常开山及江余国军队的支持,而这也将成为洛天朗将来竞争江余国皇位的重要砝码。

所以常开山可以谦虚,洛天朗却不会谦虚,因为这个机会真的实在是太难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七章、挤压

“快!快将所有部队一起调上来!”

虽然成功冲过了落云峡,但由于江余*队留给秦州军用来展开部队的地方并不大,所以秦州军即使刚过落云峡就开始拓宽阵地,一开始可以投入的部队也并不多。

所以突然看到不是成千上万,而是几十万江余*队一起冲上来的样子时,七驸马齐弃撸不是有些发怔,而是整个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因为别看七驸马齐弃撸能拉到落云峡内开拓阵地的秦州军数量并不多,甚至只有不到区区五千人,但为平整被江余*队挖得乱七八糟的落云峡峡谷,那可是有两万多人还留在峡谷中。

毕竟在贡献了门板盾牌这么大功劳后,七驸马齐弃撸也有足够理由和功绩来坐拥现在的先锋位置。

因此不管江余*队发起攻击的理由是什么,七驸马齐弃撸都知道现在绝对是自己争取更大功劳的好机会。

因为别看现在冲上来的江余*队足足有几十万人,在七驸马齐弃撸所拥有的两万多秦州军都无法完全展开的状况下,这几十万江余*队更是无法展开。

尤其现在江余*队好像放弃了弓箭攻击,单以两军战力相拼,又被限制了地形,七驸马齐弃撸可不认为这样的江余*队又有可能是自己部队的对手,再多人也不可能。

证据就是,由于江余*队在落云峡内挖了太多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以至于他们想要进攻秦州军也必须沿着各种不是道路的道路反复绕行才行。这样虽然看上去浩荡无比,但无疑也将正确的通行道路曝露在了七驸马齐弃撸面前,并为将来秦州军的行动提供了最好的借鉴。

不然没有这些江余*队探路,谁又知道什么地方会藏有陷阱等等。

所以一开始用来开辟阵地的秦州军尽管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乃至于从后面调上来的秦州军也在源源不断补充队伍。七驸马齐弃撸却并没有立即下令部队展开进攻,而是双眼死死盯住了每一路冲过来的江余*队行动。

因为随着江余*队在落云峡内挖掘出大量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即便是江余*队自己也不可能做到直直扑到秦州军面前。而随着江余*队开始在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中穿梭,尽管不敢保证自己以此就能看穿常开山的所有布置。但在用心记下江余*队推进路线的同时,七驸马齐弃撸也在紧张等待着最好的出击时间。

毕竟在江余*队留给秦州军的布阵空间本就不大的状况下,即便秦州军战力再强,那也不能被江余*队堵在落云峡前的狭窄地带作战。

不然真被江余*队堵死前进的道路,秦州军最后也难保不会被江余*队单用人命填死等等。

所以在江余*队冲入弓箭射击距离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时,七驸马齐弃撸也没再继续等待下去,一声令下道:“杀!将江余*队给本将压回去……”

“杀!杀杀!杀!”

随着七驸马齐弃撸一边自称本将一边冲上去,早就蓄势待发的秦州军也紧跟在七驸马齐弃撸身后沿着一条条被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隔开的进攻路线冲了上去。

因为七驸马齐弃撸都能无视自己的驸马身份亲身上阵了。他们这些秦州军将士又有什么好自傲的。

只是冲归冲,虽然江余*队已经近在咫尺,秦州军却也不可能立即冲到对方面前。

毕竟有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作为阻拦,不管秦州军还是江余*队都只能沿着各种预留道路前进。又或者说,秦州军即使仍在后面尝试用沙袋填埋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但在后路都没有填平的状况下,秦州军也不可能一边往前冲一边填埋那不知有多深、有多宽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

但秦州军或许是只有往前冲一个选择,江余*队却未必也是如此。

当双方军队终于在某几个点狠狠撞在一起、杀在一起的时候,无数箭雨又开始从后面的江余*队中洒向了秦州军队伍。

只是这些箭雨的目标不是正在厮杀的两军战场,而是被厮杀战场堵在后面且被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拉长的秦州军部队。

“快!快将门板盾牌架起来!”

然后看出江余*队企图。不管是不是早有准备,那些被堵在一个个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弯折道路上的秦州军士兵也立即个个都撑起了一路上不敢丢下的门板盾牌。

毕竟正如简易弓箭已经成为了江余国士兵的标准配备一样,足以同时遮挡几名秦州军士兵的门板盾牌也早被七驸马齐弃撸普及到了自己军中。

只是相比于在普通地方时门板盾牌所能起到的防护效用。当秦州军被困在由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隔开的一条条狭窄道路上时,随着江余*队的箭雨落下,也不住有秦州军士兵被射落身后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中。

因为别看简易弓箭在一般状况下只是以箭矢的锋利程度来杀伤敌人,但当简易弓箭达到一定数量时,其所造成的冲击力和推力照样可对秦州军起到一定挤压作用。

而且门板盾牌的面积越大,吸引到的攻击也就越多,累积的推力也就越强。

然后如果是在平地上遭遇大量简易弓箭攻击,秦州军自然可通过退后来调整队形卸掉由门板盾牌上传过来的一*压力。可现在秦州军被前方的战场堵在一条条横贯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狭窄道路上,面对几乎近在咫尺的江余国弓箭攻击。只能用膂力乃至体力硬扛门板盾牌及江余国弓箭攻击的秦州军自然也不可能无休无止的抵挡下去。

所以与一开始的表现轻松不同,随着不断江余国士兵不断顶上前面的战场。乃至用人命去封堵住秦州军的前进道路,后面被间隔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的秦州军士兵也开始一个个带着不甘的被推落、射落那些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中。

好在他们即使落入水中也还可顶着门板盾牌在头上抵御弓箭。所以尽管有不少运气不好的秦州军士兵依旧丧命在了江余*队的弓箭攻击下,但在保有一定伤亡比率的状况下,秦州军却也没有因此遭遇太大的损失。(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八章、阻碍秦州军的前进速度

身为秦国驸马,七驸马齐弃撸虽然在围绕皇位继承权的争夺中是以支持二王子图衍为主,但内心里,七驸马齐弃撸相信不仅自己,甚至所有秦国驸马真正忠心的都只有秦皇图浪一人。

因为不是看不起自己,七驸马齐弃撸深知若没有秦皇图浪,自己不仅不可能成为秦国驸马,甚至要想在秦州军中出头都不容易。

毕竟军队中虽然主要是以战功论高低,但任何将领若是没有争取战功的机会,再强的能力都是毫无用处的。

可以秦皇图浪的能力、魄力乃至带头作用,除了用本身能力去争取军功外,根本就没人敢在秦州军中做什么冒功、抢功等等歪门邪道的事情。

毕竟秦皇图浪的能力摆在哪里,在谁都不可能瞒住秦皇图浪的状况下,真正有能力的人自然就会获得公平乃至更多的出头机会。

所以这也完美解释了世间为什么会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说法,原因就在于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

不然若是没人赏识自己,再怎样的英杰都只会明珠蒙尘。

当然,这不是说秦国就没有各种因为意见相左而与秦皇图浪分道扬镳的人,例如投靠了六王子图累乃至只效忠于六王子图累的高捃,但至少高捃也是在秦州军中发挥出了足够实力、能力后才与秦皇图浪意见相左,这也充分体现出了秦皇图浪身为伯乐乃至不知不觉成为伯乐的重要性。

所以一边顶在前面奋战,一边留意后面队伍抵御江余*队弓箭攻击的状况,七驸马齐弃撸的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因为什么叫落汤鸡?这就是落汤鸡!

虽然有门板盾牌保护,秦州军在落水前被江余*队弓箭射死的人并不多,但在没有更多闪躲余地的状况下,随着江余*队的箭雨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那些秦州军士兵不仅大部分掉落了灌水深坑乃至灌水壕沟中,更有不少人在掉落水坑时乃至掉落水坑后因为躲避不及而被太过密集的箭雨直接射死。

所以虽然不至于为此焦虑乃至愤怒。七驸马齐弃撸也知道事情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因为在七驸马齐弃撸的努力下,即使秦州军在前面的正面厮杀战场上是占尽了优势。可不仅随着战死的江余国士兵越来越多。后面递补上来的江余国士兵也越来越多,在用人命来堵死秦州军前进线路的信念下,七驸马齐弃撸可不认为秦州军这样的进攻又能一直持续到自己带队越过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的范围为止。

当然,这不是说七驸马齐弃撸的能力不足,而是七驸马齐弃撸经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因为七驸马齐弃撸即使真靠自己力量带着秦州军冲破了灌水深坑及灌水壕沟的拦阻,等到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损耗怠尽,将来再想在秦州军中立足也难了。毕竟现在可是出境建国期间,没人会将自己部队轻易让给七驸马齐弃撸指挥。即使秦皇图浪开口也不行。

所以没犹豫太久,七驸马齐弃撸立即大声下令道:“退后,所有人退后,我们退后到落云峡前再做迎击。”

“退!退退!”

与那些同七驸马齐弃撸一起顶在前面的秦州军士兵未必愿意在这时退后不同,听到撤退命令,一直被江余*队弓箭部队压制着的秦州军士兵也忙不迭地开始向后退却了。

因为与在平地上作战时秦州军还可顶着弓箭攻击通过步步逼近来给江余*队增加压迫力不同,身处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狭窄且漫长、曲折的道路上,秦州军连想做出一些反抗动作都不可能。

所以如同秦州军一开始冲锋时的高速一样,秦州军的撤退速度也第一次赶在了江余*队的进攻速度上,甚至于还将那些落入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中的秦州军士兵也给一起救出来撤离。

而第一次看到秦州军被自己打退。而且还撤得这么迅速、这么狼狈,兴奋起来的江余*队更是没有丝毫犹豫。不仅箭雨在继续落下,冲在前面的江余国士兵也纷纷赶上去猛追猛杀。也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秦州军的对手。

毕竟所有江余国士兵都知道,这次秦州军进入江余国的企图和往日截然不同。

不是为了以战养国,而是为了出境建国。

所以只为了不成为亡国.奴,不被秦州军欺压一辈子,他们都绝不可能在这里轻易退缩。

而看到这一幕,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更是满脸兴奋道:“太好了,没想到借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的拦阻,江余*队真能战胜秦州军,常将军汝说我们会不会真有机会将秦州军牢牢挡在落云峡外。”

“……看情况吧!”

虽然同样没想到秦州军的门板盾牌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的道路上效用竟这么低。即使不至于拖累秦州军,但也没有了太多助力。出于谨慎考虑,常开山还是没有太过兴奋。

毕竟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只是起到了预想中的阻碍秦州军作用。至于后面的战事会如何发展,那却得看秦州军的反应如何来定。

而被常开山教训过多次后,常拓显然也比以前老实了许多,点点头说道:“没错,现在秦州军只是企图利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的道路进攻才会被我们打回去,但他们如果采取稳扎稳打方式填埋掉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后再慢慢进攻,我军想要再靠现在的方法阻碍秦州军亦不可能了!”

“哼!这有可能吗?不仅他们可在后面慢慢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我们同样可在前面快速挖掘更多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吧!”

不是说想表现自己,在好不容易阻碍下秦州军攻击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自然想将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的战术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而即使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话语难免有些赌气嫌疑,听在常开山和常拓耳中却同时眼中一动。

因为常开山即使并没有只将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战术当成一种阻碍秦州军前进的临时举措,但秦州军即使可用沙袋来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又怎样?只要江余*队愿意,那自然可以想挖多少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就挖多少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

这样即使不能消灭更多秦州军,但要阻碍秦州军的前进速度却绝对没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二十九章、永不退缩的信念

与现代社会不同,古代历史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战争史。

因为受生产力限制的影响,在社会环境不可能获得更大发展的状况下,一个国家或者说朝廷若想获得成功乃至证明自己的成功,那就必须通过战争,通过占领更多土地、掠夺更多人口来彰显自己的无人能敌。

而这不仅对战争的发起方是如此,对于战争的承受方来说也同样如此。

因为一个国家乃至说朝廷若不能通过战争来遏制敌人的侵略,那就只会一次次沦为敌人的“口粮”,这就好像一直被北越国的以战养国国策煎熬得无力翻身的江余国等周边小国一样。

所以在能让战争停止的方法依旧只有战争的状况下,战争自然不可能只以一方的胜败为转移,甚至于不以一方的意愿为转移。

因此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即便是以最快速度退回了落云峡的入口处,一直由后面紧紧跟着的江余*队却也是以同样的最快速度追击到了落云峡入口前。

又或者说,即使江余*队的损失明显在秦州军之上,江余*队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意思。

因为不仅是江余国士兵,甚至于江余国平民现在都清楚,若是江余*队不能打赢秦州军,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亡国一个结果。

毕竟秦州军这次可不是为了以战养国而来,而是为了出境建国而来。

但换成一般国家若以江余国为目标展开出境建国战争或许还并不会遭遇这么顽强的抵抗,可由于秦州军往日在江余国等周边国家的以战养国行动实在太过分,这也让江余国平民没有一人想被秦州军和秦皇图浪统治的。

所以不考虑江余*队为什么拼得这么猛的原因,即便秦州军的阵地很快就稳定下来,可由于江余*队在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中至少预留下了五条不是道路的道路通向落云峡入口处,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也必须同时面对五路江余*队的攻击才行。

而这即使不是说什么双拳难敌四手。乃至七驸马齐弃撸一人无法照应五路攻击的问题,面对江余*队前赴后继般的冲杀,七驸马齐弃撸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秦州军的战力确实在江余*队之上。乃至江余*队的伤亡远远在秦州军之上又怎样?

只要江余*队愿意用命去填,别说七驸马齐弃撸。恐怕秦皇图浪都很难冲破常开山在落云峡设下的拦阻,这就更别说攻下江余国国都乃至成功出境建国了。

毕竟与江余*队的不惜性命相比,不仅秦州军的兵力有限,整个秦州可供给秦州军的兵源也相当有限。

因此一边继续挡住江余*队的攻击,七驸马齐弃撸也很快将前方战况传回到落云峡后方的秦皇图浪帐中。

因为这不是七驸马齐弃撸要高看江余*队,但在成功攻到秦州军阵前,乃至于秦州军撤出那些间隔着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蜿蜒道路后,江余*队就再没有使用简易弓箭攻击过秦州军。

所以仅靠部队本身的战力来相互厮杀。江余*队居然在秦州军面前没有丝毫退缩,这也不得不让七驸马齐弃撸心生警惕。

而在接到七驸马齐弃撸传来的消息后,秦皇图浪的帐中也顿时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秦皇图浪等人即使并没有盲目去期望七驸马齐弃撸能一战干掉江余*队,干掉常开山,但常开山及江余*队的反应和反击依旧出乎了秦皇图浪及所有秦国王子、所有秦州军将领的预料。

而在这种场合,三王子图锕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表现的机会。

毕竟遵照秦皇图浪的要求,三王子图锕即使已经有了改变自己的计划,但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智计之名让给其他人。

于是看看众人都无意开口,三王子图锕就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下道:“……父皇,要不我们试着一边填埋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一边慢慢向前推进,儿臣就不信了,江余*队真打算将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挖到他们都城去。毕竟只要顺利通过落云峡后面的平原。各处的山林足以让我军任意驰骋。”

“……老三汝的意思是,常开山有可能将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挖遍整个平原?”

虽然三王子图锕的话看似没有太多根据,但不仅秦皇图浪立即皱起了眉头,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汗颜。

因为秦州军固然可像通过前面落云峡一样慢慢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前进,但江余国境内类似的地形即使不多,这纵然不算秦州军主动认输,却也等于在告诉所有人可用这种方法来阻碍秦州军,就好像简易弓箭起到的作用一样。

而随着秦皇图浪追问,三王子图锕就继续慢条斯理道:“儿臣不敢。但我军只要开始填埋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相信常开山和江余*队肯定会做出相应应对。而从其应对中,我们自然就能推断出其的后续打算。”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江余*队根本就不会给我们慢慢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机会,而是不断用人海战术冲击我军的前方阵地,直到我们退出落云峡为止。”

“……人海战术?他们凭什么?”

虽然已经与三王子图锕结盟,但这可不等于三王子图锕又会将所有事情都提前与六王子图累通气,尤其是现在这种突发状况。所以突然听到三王子图锕的推断,六王子图累也第一个表示了不解和对江余*队的不满,并用这种方式来支持三王子图锕继续说下去。

而无须朝六王子图累点头,三王子图锕就望向秦皇图浪说道:“这不是凭什么的问题,而是在已无退路的状况下,江余*队必须用一切方法来消耗我军的兵力。而在简易弓箭的攻击已被我军破解后,江余*队也就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向秦州军展示自己永不退缩的信念!”

永不退缩的信念?

随着三王子图锕的话语,不仅众人脸色全都变得难看起来,秦皇图浪也是紧抿着双唇不再说话了。

因为一心想着出境建国和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秦皇图浪根本就没想到会遭到江余*队有如誓死般的抵抗。虽然这并不意味着秦州军就会败给江余*队,但想想自己的最后目标大陆可是第三大帝国计划,秦皇图浪也不禁开始意识到单纯的战争或许并不能为自己带来想要的一切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建国容易治国难,这也是很多国家建国不多久就很快消亡的主因。

而作为以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为目标的明君,秦皇图浪自然不想自己的大秦国因为不得民心而只能成为昙花一现般的存在。(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章、陛下真不在乎江余国军队将我军堵在落云峡出口处以命换命吗?

身为秦国国师,与其说桑采群是为了秦国朝廷而存在,还不如说桑采群就是为了秦皇图浪而存在。

毕竟正如七驸马齐弃撸都能感受到的先有伯乐再有千里马的结果一样,若没有秦皇图浪的赏识,桑采群同样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因为与七驸马齐弃撸那样的武将只要上了战场就迟早都会找到让自己闪光的机会一样,好像易嬴都得等到五十多岁后才在圣母皇太后的一念之下通过科举获得成功,桑采群在秦州乃至北越国的发展同样极为坎坷。

毕竟易嬴尚且还可在北越国朝廷坚持科举,桑采群却早早流落到了秦州那样的穷乡僻壤之地。

所以在秦皇图浪的成功也是自己的成功状况下,桑采群也要比秦国任何人都要了解秦皇图浪的心态变化。

因此等到秦皇图浪给七驸马齐弃撸传下新的命令并打发其他人离开后,桑采群才第一次开口道:“难道皇上是在担心往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该如何治理一事?”

“难道国师大人觉得朕不必担心?”

“这当然需要担心,甚至随着皇上出境建国乃至攻下江余国,皇上立即就要开始着手收拢民心的事了。”

与秦皇图浪的期待不同,身为秦国国师,桑采群却不会害怕以各种方式来警告秦皇图浪,也不屑通过蒙蔽秦皇图浪来获得相应的封赏。

而知道桑采群的脾气,秦皇图浪也不是太意外桑采群的实话实说,只是皱皱眉头道:“那国师大人觉得我们该如何重拾江余国的民心,即使不是为了尽快攻下江余国,我们也必须有所作为才行吧!”

“很简单,皇上只要开始在江余国征兵就行了。即使江余国中愿意投效秦州军的人注定不多,皇上至少也给了江余国子民一个会一视同仁的态度。”

“……一视同仁?”

不管什么征兵不征兵,听到桑采群说什么一视同仁。秦皇图浪就开始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秦皇图浪为什么能在秦州这种别人眼中的穷乡僻壤之地建下如今的基业?原因就在于一视同仁四字。

也就是说,为了秦州的安康。秦皇图浪即使对那些秦州土族一直都采取*的态度,但只要是愿意向秦皇图浪投诚的秦州土族,秦皇图浪同样可以一视同仁的支持他们在秦国朝廷中获得与其他人一样的发展机会。

所以若将这种一视同仁推广到江余国乃至往后的被占领国中,即便这种一视同仁未必很快就能起效,但终究可帮助大秦国慢慢平定这些被占领国土乃至大陆第三大帝国。

于是点点头,秦皇图浪一直紧皱的眉头也终于舒缓开道:“国师大人所言甚是,是朕太着急了。”

“这不是皇上着急,而是每个开国之君的必经之路。就好像皇上前面给齐驸马的旨意一样。只有真正打怕了江余*队,后面的敌人才不敢继续冒犯皇上和秦州军。不然只以诡计为胜,即使我军依靠诡计解决了江余*队,后面依旧还有周淮国、榆林国乃至大梁国的敌人需要我们一一去解决。所以计谋不是不能用,但我们却必须先让江余*队意识到计谋不计谋的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才行。”

“说得好!”

用力点点头,秦皇图浪的双脸也终于因为桑采群的话而现出了往日的光采。

因为要将江余*队打怕或许也会造成秦州军损失又怎样,只要江余国子民因此畏惧秦州军而不敢再反抗,那不仅秦州军日后会遭遇的抵抗将越来越少,甚至秦州军也可尝试在江余国征兵,乃至用这种方式来让江余国子民彻底臣服了。

不然真用其他手段去让江余*队、江余国民众臣服。面对后面陆续将要征服的国家,秦皇图浪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去筹谋用什么手段来让对方臣服。

毕竟这就好像秦州军都能想到用门板盾牌来抵挡三国联军的简易弓箭攻击一样,比起难以超越的单纯战力。各种智计的使用期限都是极为有限的。

而秦州军只要真能打怕江余*队,却也未必不会影响到周淮国、榆林国乃至秦州军将来要进攻的国家抵抗心。

因为战争就是这样,只有堂堂正正的实力才会让敌人畏惧、让敌人退缩。

而不管秦皇图浪如何在桑采群帮助下重振信心,看到秦皇图浪旨意,七驸马齐弃撸也不在乎随秦皇图浪旨意一起来到自己面前的二王子图衍道:“二殿下,这是怎么回事?这真是陛下的旨意吗?”

“七驸马不必担心,本宫已经同其他驸马说好了,只要齐驸马的部队损伤达到七成,本宫立即会让其他驸马的部队过来替换齐驸马的部队与江余*队对战。”

“……这个。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但陛下真不在乎江余*队将我军堵在落云峡出口处以命换命吗?”

虽然嘴上说不是这个意思。但听到二王子图衍说已经和其他驸马协调好部队的调配事情,七驸马齐弃撸的嘴角也不禁向上勾了勾。

因为这不是七驸马齐弃撸自私和怯战的问题。而是面对秦皇图浪要求把江余*队打到不敢再战的旨意,七驸马齐弃撸深知仅靠自己的部队不仅绝对不可能完成秦皇图浪的旨意,甚至七驸马齐弃撸自己也未必甘心将手下部队全都耗在这种并非完全没有意义的战斗中。

因为这样的战斗即使真能帮秦州军在江余*队心中建起巨大优势又怎样?一旦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全都耗在了落云峡这里,他都不知道该上哪里去补充。

好在二王子图衍不仅及时解除了七驸马齐弃撸的烦恼,以二王子图衍拥有的资源也足以撑起这场不是消耗的消耗战。

所以听到七驸马齐弃撸问话,二王子图衍也不禁叹息一声道:“这怎可能不在乎,但为减少往后的损伤,秦州军必然要在现在就打出自己的威风和气势才行,毕竟我们往后将要面对的敌人可不仅仅只有江余*队。”

“末将明白了!还请二殿下观看末将怎么为二殿下建功!”

想想秦州军这次出境建国的目标本就是吞并周边所有小国,比起一次次的调整战术,若能一劳永逸的将所有敌人全都打怕,七驸马齐弃撸也知道秦皇图浪这次的旨意其实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二王子图衍既然替自己解除了后顾之忧,七驸马齐弃撸也不在乎好好表现一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一章、江余国军队若选择连续不断的攻击十日以上时间

“杀!”

在拥有简易弓箭攻击的状况下,江余*队为什么还要让士兵冲上去与秦州军做正面厮杀?难道明知必死他们也不会退缩吗?

原因就如秦州军一心想将江余*队打怕一样,深知单以战力来说,江余*队绝对不是秦州军对手,所以同样要向秦州军展现自己不屈不挠乃至永远不服输,永远不会认输的信念,江余*队同样不会后退一步。

不然不说秦州军已造出了门板盾牌这种防御弓箭攻击的利器,若是只将一切都依托在弓箭攻击上,这种相对来说有些“懦弱”的胜利也无法支撑到江余*队最终战胜秦州军。

所以江余*中即使也没几个人深信自己能够战胜秦州军,但为了不放弃一丝一毫机会,乃至不让自己和自己的子孙成为亡国奴,不需要常开山去动员,所有江余国将士都不惜亲自上阵去与秦州军拼掉自己的性命。

因为一个江余国士兵或许杀不死一个秦州军士兵,那么换十个、百个江余国士兵上去,秦州军士兵最终也将会无处可逃。

所以在早已坚定与秦州军以命换命的策略状况下,看到秦州军在五路江余*队进攻下依旧没有任何退缩,甚至在一个时辰后还换了一支部队上来抵挡江余*队进攻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开始有些惊奇道:“常将军,汝说秦州军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他们不通过填埋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来扩大战场?即使秦州军现在在伤亡上占尽优势?他们也不可能这样与我们打消耗战吧!”

“消耗战?或许就是这样没错吧!因为……”

虽然不像图晟军一样有江余国人做斥候,但作为本土作战的一方,常开山自然能通过对斥候的精心布置来了解自己想要了解的一切。

所以清楚秦州军的目的乃是一劳永逸的打怕江余*队乃至打怕周边所有小*队,常开山也是一脸不经意的撇了撇嘴。

而听完常开山对秦州军计划的说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脸上立即多了一抹惊色道:“什么?打怕江余*队?常将军认为这有可能吗?”

“一般情况下当然有可能,但只要我军能坚持下去。坚持到秦州军再也消耗不下去为止,这自然可成为我军的第一阶段胜利。”

“第一阶段胜利?只是第一阶段胜利吗?”

虽然同样知道江余*队不可能一蹴而就地战胜秦州军,但听到江余*队付出这么大代价也仅仅只能在战胜秦州军的道路上获得第一阶段胜利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江余*队在战力不如秦州军的状况下为什么还敢与秦州军拼消耗?原因就是江余国的人口基数乃至军队基数都要远远大于秦国和秦州军。

可这若是能一举战胜秦州军,至少是打怕秦州军也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没想到这竟然只能说是第一阶段的胜利。

但不在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无法说出口的失望,常开山就一脸淡然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因为我们只要能打得秦州军不敢再继续与我军消耗下去,秦州军自然只能开始填埋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然后秦皇图浪也会尝试进入落云峡内。”

“又或者说,只要我们能坚持到秦皇图浪进入落云峡内察看战况,以我们前面的布置,自然就是战胜秦州军的最好机会。”

“……原来如此。常将军此言大善!”

虽然常开山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公开说出来,但若不是常开山提醒,被秦州军的攻击所掩盖,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真的差点忘了自己也是常开山计划的直接参与者。

所以想到自己和常开山为秦皇图浪所做的准备,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纵然不像常开山一样对江余*队那么有信心,乃至自信江余*队一定能坚持到最后、坚持到秦州军首先改变作战策略为止。但秦州军即使不改变作战策略,江余*队也只要坚持到秦皇图浪进入落云峡内就好了。

毕竟江余*队的一切计划与其说是围绕着如何战胜秦州军来进行,还不如说是围绕着如何战胜秦皇图浪来进行。

所以只要能干掉秦皇图浪,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深信秦州军将不再为惧了。

然后在双方大营都没传下任何新的命令状况下,不仅整整一日时间下来。秦州军的损失已经接近万人,甚至在江余*队持续的猛烈进攻下,战事一直延续到晚上都仍在进行中。

而这对于早有准备的江余*队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但秦州军即使在伤亡比率上仍占据绝对优势,这样的结果依旧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的。

于是再次聚集在秦皇图浪帐中,虽然不至于说吵闹,众人还是有些禁不住窃窃私语。

因为到现在为止即使损失的都是二王子图衍或者说那些驸马的部队,但真这样持续下去,谁都知道也会轮到其他人的部队。

不然不说二王子图衍和那些驸马是否甘心,秦皇图浪也不可能不平衡一下底下的部队状况。

只是看着众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秦皇图浪却是等了一会才满不在乎道:“……怎么,都没人敢开口吗?还是说你们都认为朕不应该坚持?”

“儿臣不敢!但这次江余*队的信心显然很足。重要是准备很足!所以我军固然没有不坚持下去的理由,但是江余*队若选择连续不断的攻击十日以上时间……”

哗一声!

虽然不知道三王子图锕这话究竟有没有根据。但猛听什么连续不断地攻击十日以上时间,不管是不是在秦皇图浪面前。所有帐中的秦州军将领就全都一片哗然起来。

而同样没想到三王子图锕竟会有这样的推断,以至于秦皇图浪也是滞了滞说道:“老三汝凭什么说江余*队可以连续不断的坚持攻击十日以上时间?”

“儿臣不敢!但儿臣即使并没有证据可做证明,但以江余*队现在是兵分五路进攻我军阵地的状况,这也足以让常开山在里面权衡各支部队的得失以方便其坚持下去了!”

权衡各支部队的得失?

一听三王子图锕话语,别说其他人怎么想,二王子图衍和七驸马齐弃撸等秦国驸马就全都脸色一变。

因为二王子图衍为什么敢让这些驸马顶住江余*队的进攻整整一日时间,原因就是二王子图衍可通过计算各个驸马的部队在战斗中的损伤状况来进行部队间的合理调配。

这样只要不对任何一支部队造成伤筋动骨的影响,甚至于二王子图衍都可独自完成阻击江余*队的工作,获取最大的功劳。

可江余*队如果也采用同样手段来持续不断的攻击秦州军,那就很难说他们究竟能坚持多久,乃至什么时候才会真正走向崩溃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二章、常开山的一切计划都只能成为一句空话

在贵为一国皇上之前,秦皇图浪首先是一个将领,乃至是一个卓越的将领,不然其也不可能只在区区一个秦州就建下不逊于整个北越国的基业乃至秦州军的赫赫威名。

当然,秦皇图浪也知道秦州军的一切恐怕很难再次复制,毕竟里面也需要很多的天时、地利、人和。

可即使如此,秦皇图浪仍旧没想过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即使是在算计上输给任何人。

毕竟在秦皇图浪全面掌握秦*事要务的状况下,其在政务上还有国师桑采群这个重要辅佐。

只是秦皇图浪即使已经想到常开山和江余*队不会很快认输,但却没想到常开山竟会硬气到这种程度,或者说算计到这种程度。

因为秦皇图浪纵然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说当常开山将江余*队一分为五的进攻秦州军时,里面可做的文章确实很多。

甚或者说,只要常开山能将一支部队的伤亡控制在五成左右,即便江余*队在落云峡一战损失近半兵马,恐怕也不会让江余*队产生过大的恐慌情绪。

毕竟以过半兵马就能挡住秦州军进攻,这对江余*队来说绝对是赚大了。

所以,常开山能与秦州军拼损失,秦州军却不可能与江余*队做同样选择。

因为双方的战损比即使接近十比一,秦州军要补充部队不仅比江余*队更困难,江余*队在落云峡前坚持得越久,不仅江余*队的心态会起变化,秦州军的心态恐怕也会起很大变化。

毕竟一个往日只配被秦州军用做以战养国对象的国家居然敢站起来正面抵挡秦州军,而且还给秦州军带来这么大损失,秦州军想不感叹都不行。

所以面对常开山的五路进攻。不管江余*队是否真会像三王子图锕说的那样坚持整整十日时间,在不能轻易下决定的状况下,秦皇图浪最终还是让其他人先退下去休息。并以白天的方式继续迎战江余*队的进攻。

因为不管甘不甘心,在没找到突破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进一步方法前。只要江余*队不停止进攻,秦州军也只能“被动”的迎战下去。

而等到众人都退出秦皇图浪的营帐,不用秦皇图浪开口,国师桑采群就带着一脸担心道:“皇上,汝说常开山会不会看准了我方兵力不足的弱点而企图彻底将我军堵死在落云峡前。”

“……怎么?连国师汝现在都没信心了?”

没有丝毫失望的感觉,对于国师桑采群的话语,秦皇图浪也只是满脸淡然的笑了笑。

毕竟在事实已经确定的状况下,秦皇图浪同样不屑用奉承话来挽回自己的颜面。挽回秦州军的颜面。所以要想打破如今的僵局,秦州军就必须破坏江余*队的计划才行。

而清楚秦皇图浪的想法,国师桑采群就摇摇头道:“微臣当然不是没信心,只是为打消江余*队的企图,我军恐怕要提前开始填埋那些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了。”

“没错,真没想到江余*队的简易弓箭配合上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阻拦竟连门板盾牌都挡不住!”

“这不是挡不住,而是距离太近了,还有在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隔下的蜿蜒道路上,也不适合秦州军长期坚持。”

与江余*队能坚持攻击秦州军多久无关,桑采群同秦皇图浪一样都更看重秦州军究竟该采用怎样的手段去突破江余*队的拦阻。

毕竟若不是被江余*队充分利用地形下的简易弓箭攻击挡下来。秦州军也用不着退回落云峡前被动的被江余*队猛攻。

只是江余*队在各种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留给秦州军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大,除非秦州军通过主动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扩大自己的活动空间,不然也只会被江余*队的分兵攻击耗空兵马。

所以无法在短时间内将江余*队打怕。又不可能长时间与江余*队纠缠下去的状况下,秦州军剩下的手段就唯有尝试填埋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增大秦州军的活动范围乃至可投入的部队了。

毕竟当秦州军达到一定规模,乃至说双方战场达到一定规模时,江余*队再想用这种分兵策略来消耗秦州军兵马就不合适了。

因为那即使不是正面作战,也是不是正面作战的正面作战。

不过犹豫一下,秦皇图浪还是有些迟疑道:“那国师汝说常开山又会怎么应对我们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行动?还是说他就没想过我军会在江余*队持续不断的消耗攻击下改变策略吗?”

“常开山当然不可能没想过这点,只是不管常开山后面究竟还有怎样的布置,当秦州军完全进入落云峡内后,常开山的一切计划都只能成为一句空话。”

一句空话?

看着桑采群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秦皇图浪也不禁有些渐渐被其感染的感觉。

因为秦州军这次出境建国或许是被常开山一次次逼得不得不改变行动策略是不错,但秦州军的实力只要摆在哪里。任何诡计都不可能真正撼动秦州军。

这就好像秦皇图浪一开始就准备打怕江余*队一样,那同样是建立在秦州军所拥有的绝对实力上。

因此不管常开山后面还有怎样的计划。只要秦皇图浪能给秦州军创造出一个足以发挥秦州军所有实力的战场,那别说江余*队,秦皇图浪甚至敢说自己的秦州军绝对是天下无敌。

于是点点头,秦皇图浪就说道:“国师大人所言甚是,不过在此之前,朕打算先到落云峡内看上一眼再说!”

“……陛下英明!”

虽然秦皇图浪的打算有些出人意料,国师桑采群却并没有太过将此事放在心上。

因为别说秦皇图浪,在秦州军开始填埋那些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前,桑采群同样有意到前线亲自看上一眼再说!

毕竟从七驸马齐弃撸的描述乃至遭遇来看,常开山在挖掘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时显然也动了不少脑筋。所以不说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桑采群也希望能从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布局中多了解一些常开山,多了解一些常开山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三章、秦州军比我们更承受不了这无谓的损失

虽然已决定改变策略,但事情没到最后地步,秦皇图浪可不愿轻易向常开山和江余*队认输。

因为若能控制伤亡人数,不管秦皇图浪还是任何人都会选择一战就将江余*队打怕,将任何敢于与秦州军对抗的敌人打怕的做法。毕竟秦皇图浪这次可是为了出境建国而来,并非什么以战养国。

所以不能确保常开山和江余*队究竟能坚持几日的状况下,在下达命令前,秦皇图浪也深知自己必须亲眼到前线看一看。

不然常开山的布置中若有其他什么破绽和陷阱未能被秦州军及时利用和防备,秦皇图浪才是真正输给了常开山。

不过战时毕竟不同于平常,虽然也很担心夜战损失究竟有多大,秦皇图浪还是等到第二天一早才同桑采群一起进入了落云峡。而且没必要大张旗鼓,秦皇图浪身边也只有自己的护卫营相随,甚至都没带上任何一个王子。

因为不管看出了什么还是没看出什么,秦皇图浪都不打算现在就询问任何一个王子的意见或建议。

毕竟没亲眼看过前线状况,没亲自确认常开山的所有布置,秦皇图浪自己都未能拿定主意,何况还是那些道听途说的秦国王子。

不过秦皇图浪即使并没让其他秦国王子随行,当穿过落云峡却在出口处看到二王子图衍时,秦皇图浪还是没有太过惊奇。

毕竟从两军开战开始,一直可都是二王子图衍属下的几支驸马部队在轮番上阵,所以不管是为了胜利还是控制损失,二王子图衍都应该乃至必须在前线压阵等等。

只是从昨晚就一直留在落云峡内,看到秦皇图浪到来,二王子图衍还是有些惊诧和暗喜道:“儿臣见过父皇。父皇怎么这么早就进落云峡了。”

“江余*队一晚上都没停止进攻吗?”

与二王子图衍在抓紧一切机会表现不同,从进入落云峡开始,秦皇图浪的目光就停留在了前方战场上。

所以看着几乎是近在咫尺的江余*队。对于对方表现出来的拼劲,秦皇图浪还是有些大皱眉头。

因为在秦州军的建设渐渐上轨。乃至说在几个王子渐渐成长起来后,秦皇图浪或许是很少再亲自上战场,但作为一个马背上的皇帝,秦皇图浪别说对战场不陌生,对江余*队同样不陌生。

所以第一次看到如此凶悍乃至如此不畏死、不惜命的江余国士兵,不管常开山究竟还有没有其他阴谋,秦皇图浪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出境建国未必就能那么一帆风顺了。

只是不管注没注意到秦皇图浪的神情变化,听到秦皇图浪问起夜间战况。二王子图衍还是脸色微微一暗道:“父皇英明,江余*队确实整晚都没有停止进攻,而且从对方也在不断调换部队进行进攻这点来看,整个伤亡比率也没有大的变化。”

“……那我们现在究竟损失了多少兵马?朕是说已经彻底失去再战实力的。”

“父皇恕罪,虽然几位驸马都很努力,但到现在为止,我军死亡加上失去再战实力的人已达到了一万一千人。”

“……一万一千?”

听到二王子图衍禀告,秦皇图浪的嘴角当即抽搐了两下。

当然,这不是因为一万一千人的损失太过难以想像,而是因为常开山若真的死战不退。乃至说秦州军若一直没有变化,即使秦皇图浪也不可能无休无止的让这种消耗战持续下去。

因为江余*队的损失即使接近秦州军的十倍损失又怎样,江余*队可以不计损失的用人命来填这个窟窿。拥有战力上的优势,秦州军却不可能陪着江余*队用人命来填埋战场。

而在秦皇图浪感到不满时,当同样战报传到常开山帐中,除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是有些感慨不已外,别说常开山,即使是那些江余国将领都没有更多动容的。

因为不仅仅是这次出境建国之战,往日面对秦州军的以战养国侵略时,江余*队哪次又不是以十倍以上代价才将秦州军彻底赶出江余国境内。

这也就是在往日的以战养国时,秦州军投入的部队不多才看不到这么大损失。可现在秦州军既然是为出境建国而来。江余*队还能维持这样的战损比甚至都有可圈可点之说了。

尤其在相互轮换进攻的状况下,各支江余国部队的损耗都不大。这也是能让那些将领安心的主因。

只是无法像普通将领一样无动于衷,看看众人都无表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说道:“常将军,这样的损失真没问题吗?或者说我们还要这样继续战下去?”

“没错,我们必须这样战下去,因为秦州军既然想将我们打怕,我们当然也要将秦州军同样打怕才行。不信太子殿下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会先一步改变策略,相信事实会告诉我们最终的结果!”

不是说信心暴棚,对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询问,常开山不想任何人再对此有疑问。

毕竟在江余*队全面处于劣势的状况下,若不能争取到一、两个让江余*队占优的地方,别说常开山,恐怕任何人都无法保证江余*队能拥有与秦州军继续对抗的决心。

而清楚常开山这话未必是说给自己听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在乎常开山的强硬态度道:“原来如此,那我们是继续这样进攻下去?”

“我们必须这样进攻下去,因为秦州军比我们更承受不了这种无谓损失。”

无谓损失?

虽然听到常开山话语,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和那些江余*队将领都没有太大反应,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却在心中莫衷一是了一下。

毕竟在明知这是一种无谓损失的状况下,江余*队还能做到如此坚持还真是难得。

只是同样近距离看过秦州军的攻势后,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也已经不得不承认秦州军的战力或许并不在大梁*队之下。

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有助于木青舟更多了解秦州军、了解秦皇图浪的事情,木青舟都不会多管江余*队会怎么做。

毕竟木青舟这次只是为观察江余国与秦州军之战,乃至说观察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行动而来,其他事情自然都可放到一边。(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四章、能战胜父皇的人绝对还没有生出来

“将军,将军,秦皇那厮已经过了落云峡,过了落云峡了……”

身为常开山的儿子,虽然常拓随时随地都可待在常开山身边,但正因为如此,常拓才不会每时每刻都留在常开山身边。

所以当众人都聚在常开山身边准备听取今日作战的命令乃至说出战顺序时,由于常拓的部队并不会参与初始阶段的攻击行动,为避免被人当面拿出来数说,常拓也独自留在了外面继续关注落云峡的战况。

然后当发现秦皇图浪已进入落云峡内后,虽然不知道自己父亲到底为此做了什么准备,又或者说是否为此做了准备,想起常开山的叮嘱,常拓还是第一时间赶到营帐中通知常开山。

而一听这话,或许常开山和那些将领还没来得及反应,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就一下满脸惊喜道:“少将军汝说真的,秦皇图浪已经进入落云峡了?”

“不信太子殿下可到营帐外面看看,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准备……”

早知道常开山对秦皇图浪进入落云峡真有什么准备都已交给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常拓也并不会为洛天朗的惊喜感到奇怪。

只是没等常拓说完,身为江余国太子,即使只是个临时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自然也不用什么事都去请教江余*队的真正主帅常开山,立即就抬脚奔向营帐外面道:“本宫这就去看看!”

“我们也一起出去看看吧!”

然后看着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急不可待的奔出营帐,或者说看着帐中将领都对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反应有些面面相觑,常开山也不多做分说,直接就朝众人点点头往营帐外走去。

跟着等常开山也出了营帐后,这才有将领拉住常拓道:“少将军,将军大人和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对秦皇图浪……”

“这个某也不知道,好像父亲将事情全都交给了太子殿下,所以太子殿下才会那么激动,我们还是一起出去看看再说吧!”

不管相熟将领的追问,常拓也跟着向营帐外赶去。

因为不说那些普通将领不理解,身为常开山的儿子,常拓同样不理解常开山对秦皇图浪有什么重要布置却不交给自己,非得交给江余国太子洛天朗。

当然,这里面或许是有常开山想要为此保密的意思。只是常拓自己若都无法保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又能为此保密吗?常拓可不相信。

然后走出营帐,常拓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兴奋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正抬手指着落云峡前的战场方向,乃至说指着落云峡战场后方的秦皇图浪对已经走到身边的常开山说着什么。

毕竟以秦皇图浪的身份、习性虽然不至于到哪都前呼后拥,但其更不可能在江余*队面前故意隐藏行踪。

因为那样不仅衬托不出秦皇图浪的豪气,更好像是在惧怕江余*队的袭击一样。

只是前方的江余*队尽管也在发现了秦皇图浪后开始加强进攻,结果却还是同昨日的战况没什么不同。因为江余*队或许是沿着早早挑选出来的五条线路不断杀向面前的秦州军,最终还是不得不在秦州军更加猛烈的反击面前寸步难行。

不过不管前方战况如何,等常拓赶到常开山身后就听到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说道:“常将军,我们真要等到秦皇图浪开始退出落云峡时再展开攻击吗?”

“没错!毕竟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单纯的吓跑或留下秦皇图浪,而是真正的彻底干掉秦皇图浪!”

干掉秦皇图浪?

虽然知道这确实是常开山的一直以来目标,但猛听到常开山话语,常拓还是吓了一跳。

因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常开山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安排全是冲着如何干掉秦皇图浪而去的,至于说什么吓跑、留下秦皇图浪的,应该就是所谓的副产品。

不过不管什么副产品不副产品,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在听到常开山话语后就略做犹豫的点点头道:“……本宫明白了,但万一我们行动太晚,真给秦皇图浪那厮跑出去怎么办?”

“哼!这也得秦皇图浪敢冒这个险才行!当然,秦皇图浪真敢冒险,那也只会增加我们干掉其的胜算。”

目光直视战场对面同样应该是在望向自己的秦皇图浪,常开山的双脸上就多了一种毅然。

因为受秦州军乃至北越*队的以战养国侵扰,常开山一开始的愤恨或许就仅仅只是针对秦州军和北越*队而已,但随着秦皇图浪野心膨胀的开始出境建国,并且真进入江余国并来到常开山面前,常开山的所有愤恨就全都集中到了秦皇图浪一人身上。

尤其干掉秦皇图浪就能消灭秦州军,只凭这点,常开山就没有放过秦皇图浪的理由。

而仿佛感受到常开山目光中的愤恨一样,将双眼由战场中移到战场后方,秦皇图浪却没在第一时间去关注那些纵横交错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而是直接就将双眼移到了远处江余*队的大营中,移到了聚集在一起的常开山等人身上。

毕竟不说视力不视力的,纵使不可能看清常开山等人的双脸,只从常开山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等人的站位及周围簇拥的人群上,秦皇图浪也知道那应该就是掌握着落云峡一战江余*队命脉的人。

而注意到秦皇图浪目光,二王子图衍也赶紧对秦皇图浪解释道:“父皇,现在站在江余国大营中的那群人应该就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和常开山那厮了。”

“……汝说常开山现在究竟在想什么?会不会在想如何战胜秦州军,战胜朕?”

“父皇太看得起常开山那厮了,虽然战胜秦州军和父皇肯定是常开山的目标,但儿臣相信,这世上或许有能战胜秦州军的人,但绝对没有能战胜父皇的人。”

“哼!汝这话是怎么说的?汝是说没有了朕,常开山就能战胜秦州军了?”

虽然知道二王子图衍只是在单纯地恭维自己,但秦皇图浪却没显得太过高兴,而是反过来挑了一下二王子图衍的刺。

可本身就一直不怎么得秦皇图浪喜欢,二王子图衍也不会在这时太过紧张秦皇图浪的试探道:“儿臣不敢,但以常开山之能,这的确是事实。或者说在有人证明自己能真正战胜常开山前,没人能取代父皇在秦州军中的定鼎作用。”

“汝到还真敢说!”

知道没有母族帮助的二王子图衍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秦皇图浪也没有太过计较二王子图衍的话。

毕竟不仅二王子图衍,秦皇图浪同样期待能看到一个可代替自己战胜常开山,乃至说战胜常开山这种等级敌人的秦州军将领站出来。

不然事事都必须秦皇图浪事必躬亲,这虽然不至于让秦皇图浪愤恼,秦皇图浪想要轻松一下都不可能。

第三千一百三十五章、等皇上命令下来时,我们也能先行一步

“国师,汝看出常开山布置中有什么破绽没有?”

“老臣无能,但与常开山的有意限制相比,老臣觉得我军还是稳扎稳打地进攻更好!”

在略微调教了一下二王子图衍后,秦皇图浪很快又将目光转到了国师桑采群身上。因为秦皇图浪不是不看好二王子图衍,而是没有母族帮助的二王子图衍想要在将来坐上乃至坐稳皇位都要比其他王子艰难得多。

所以二王子图衍纵然出人意料的拉拢到了所有驸马相助,秦皇图浪依旧不愿将太多心力投在其身上。

因为二王子图衍若想能坐上乃至坐稳皇位,他就必须完全依靠自己力量去理顺并掌握好那些驸马的能力和关系才行。如果二王子图衍能做到这点,那不需要秦皇图浪的认可和帮助,他都可获得坐上乃至坐稳皇位的资格,不然秦皇图浪再怎么去关注其都是毫无意义的。

毕竟没有秦皇图浪的才干,谁都不能保证二王子图衍是否真能扶得上墙。

只是看了半天常开山的布阵或者说星罗棋布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桑采群却也不得不承认常开山对此确实下了不少心思。

因为若只说那些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的各种道路,常开山根本就没给秦州军留下太多活动空间,难怪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会被江余*队的弓箭攻击给轻易打下来。

又或者说,秦州军即使没在开始阶段被江余*队打回来,越推进到后面,随着通行道路越来越狭窄,秦州军被打下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几率也就越大,甚至由于战线拉长。其中的危险乃至防御难度也会增高。

至于说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传说中的阵式因素,桑采群不但没看出来,常开山能做到这一步也已经不需要去做太多无谓事情了。

而在听到桑采群不是回答的回答后。秦皇图浪也不是太奇怪。

因为秦皇图浪虽然很推崇桑采群在大秦国朝廷中的作用,但也知道桑采群很少对各种军务发表意见。而由于这些军务以往都是由秦皇图浪自己解决。所以秦皇图浪这次也没有例外的点点头道:“国师大人所言甚是,那我们先回去商议一下再说!”

“皇上英明!”

听到秦皇图浪说什么还要回去商议,桑采群也不会去多问秦皇图浪为什么没对二王子图衍说出填平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事了。毕竟这事不说还有没有商榷的必要,桑采群也无法保证秦皇图浪是否又有了新的主意。

而桑采群既然都不敢质疑秦皇图浪的话语,其他人更没有资格在这时开口,于是在秦皇图浪带着一群女护卫开始转身向落云峡内走出去时,二王子图衍也一脸恭谨的低下了双脸道:“儿臣恭送父皇!”

然后听着脚步声离开一段距离,或者说在双眼余光注意到最后一名女护卫也已经随秦皇图浪一起转身后。二王子图衍才带着一种不知该不该说羡慕的表情抬起了双眼。

因为秦皇图浪纵然不像易嬴那样大搞什么窜房制,但也从不掩饰自己同这些女护卫的关系。

毕竟一个月只同百多人来上一次,近千人的护卫队一年也就只有一次与秦皇图浪欢愉的机会,这样的频率纵是那些正式妃子都不会多说什么。何况这些女护卫还承担着保护秦皇图浪的责任,这也是能让秦皇图浪放心将自己安全交给她们的主因。

不过秦皇图浪能做到这种事,二王子图衍却知道自己或许能羡慕秦皇图浪,但却绝对没有秦皇图浪这种堪称异常的能干。

但不知二王子图衍已经想到了歪处,与二王子图衍一起抬起双眼后,根本没得秦皇图浪搭理的三驸马姚竹宇就满脸奇怪道:“二殿下,皇上到底为什么进入落云峡?只是为了亲眼看一下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位置吗?”

想起先前秦皇图浪与国师桑采群的话语。二王子图衍也反应过来道:“……难道是父皇打算改变战术了?不过这也应该吧!”

“没错,总这样防守下去可不行,可是真要沿着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的道路进攻好像也不现实。或者说皇上终于打算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了?”

面对江余*队在落云峡中挖掘的灌水深坑,秦州军为什么能顺利攻入落云峡内?

原因还不是在门板盾牌帮助下,秦州军得以用沙袋填埋掉那些灌水深坑后再往前推进的结果。

所以想到秦州军通过落云峡的方法,三驸马姚竹宇立即猜到了秦皇图浪的计策。毕竟早知道落云峡内有大量灌水深坑及灌水壕沟挡路,秦州军可没有停止制作门板盾牌和填埋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所用的沙袋。

点点头,二王子图衍也说道:“姚驸马所言甚是,不然别说江余*队能不能坚持,恐怕在打怕江余*队前,我们秦州军就要先无法坚持下去了。因为不说伤亡大小。仅是这种被动防御的局面都太过难看了些。”

“二殿下英明,那我们要不也提前做一些准备。这样等皇上命令下来时,我们也能先行一步……”

“那就有劳姚驸马了。”

虽然表面上看。二王子图衍应该同六王子图累一样的高不成、低不就,但由于二王子图衍不仅没有六王子图累那么专营于钩心斗角,再加上凭一己之力拉拢到了所有驸马相助,自然也被人们以某种程度的高人望来著称。

只是别人不清楚二王子图衍究竟是怎么拉拢到所有驸马的,二王子图衍却知道自己实际还是有高人相助的缘故。

所以清楚三驸马姚竹宇这些驸马的能力,二王子图衍自然不会在任何时候越俎代庖。

毕竟二王子图衍身边的高人只是一个不能出现在人前的声音,所以当要公开决定某些事情时,二王子图衍自然只能去依靠三驸马姚竹宇这些驸马的个人能力。

何况三驸马姚竹宇的建议不说本就不错,在几个驸马的部队都因为要挡住江余*队的拼死强攻伤亡了不少人的状况下,二王子图衍更不可能放过这种抢功的机会。

不然别说过不了那些驸马的关,二王子图衍就是想过自己的关都难。(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六章、异变

虽说要竞争皇位继承权,二王子图衍等人真正应该巴结的是秦皇图浪。但由于缺乏母族相助,在好不容易取得所有驸马支持后,二王子图衍自然不敢轻视这些看似已经归附自己的驸马们。

因为有归附就有脱离,在无法寻得更多支持的状况下,二王子图衍自然不敢对任何一个驸马轻忽大意。

但没等二王子图衍与三驸马姚竹宇继续说下去,轰一声巨响!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不仅两人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甚至于附近正在盯着前方战场的士兵都有些东歪西倒起来。

然后不等二王子图衍反应过来,接连又是几声轰隆隆巨响从身后的落云峡方向传过来。

而在勉强站稳双脚后,挣扎着回过头去的二王子图衍立即就是满脸震惊。

因为就在依旧不断传来的轰隆隆声中,秦州军身后的落云峡中正在腾起大量烟尘,显然不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落云峡中肯定出现了什么异常状况。

而这还不是最令二王子图衍恐惧的,因为落云峡中即使出了什么状况而将二王子图衍和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隔绝在落云峡内,但只要二王子图衍和三驸马姚竹宇拼尽实力,他相信自己最终还是能逃脱江余*队的围攻。

可江余*队会不会趁落云峡中出现异常状况而做出攻击行动是一回事,现在最令人感到恐慌的还是秦皇图浪正好在落云峡中,也不知道秦皇图浪又会不会因此遭遇什么不测等等。

证据就是,那些原本用来护卫秦皇图浪的女侍卫队伍尾部现在还被拉在落云峡后面,这时更是被落云峡内崩出的乱石打得不断往后退却。

可她们尚且是因为还没正式进入落云峡中而能选择退后,已经进入落云峡中的秦皇图浪是什么状况就难说了。

而秦州军的其他人出状况或许不要紧,若真是秦皇图浪在落云峡中出了什么事。二王子图衍都不敢想像这个后果究竟是什么。

因为不需要承认或否认,所有人都知道没有秦皇图浪就没有秦州军,甚至于没有秦皇图浪的秦州军都不能叫做秦州军。

于是不管是不是有些惊惶。二王子图衍就带着略微颤抖的声音道:“快,姚驸马扶某一起上去。看看父皇究竟有没有事。”

“好!我们一起过去!”

虽然顺势扶住了伸出右手的二王子图衍,但三驸马姚竹宇的身形甚至声音也同样有些颤抖,而这不仅仅是因为三驸马姚竹宇同样担心秦皇图浪的安全,也因为落云峡中传来的各种轰鸣及震动一直就没停。

然后不知道这种轰鸣、震动是不是江余*队的诡计,三驸马姚竹宇却也深知现在更重要的还是确认秦皇图浪的安全。

不然这种毁灭性打击纵然没伤害到三驸马姚竹宇在落云峡外的部队,万一秦皇图浪现在就出什么问题,三驸马姚竹宇都不知道秦州军乃至自己的走向又会如何了。

毕竟有秦皇图浪在时的皇位争夺战不仅不同于没有秦皇图浪在时的皇位争夺战,若秦皇图浪现在真出什么问题。恐怕整个秦州军都会跟着混乱起来。

而回到落云峡发生异变之前,正在落云峡中往回赶的秦皇图浪却显得很轻松。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同样没看出常开山有什么另行准备,但只要整个大方向不会阻碍秦州军后面的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举动,那对秦皇图浪而言就不会再有什么大问题。

尤其在亲自看过落云峡后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状况后,秦皇图浪也感觉到当初四驸马阚晟设计的几条进攻路线尤为精妙。

因为秦州军那时即使并没想到江余*队竟敢主动发起进攻一事,但只要秦州军开始沿设定好的进攻路线往前推进,江余*队的一切阴谋诡计就都再没有作用了。

当然,有同样想法的还有紧紧跟在常开山后面的桑采群。

因为桑采群即使不像易嬴一样是未免多事才说自己对军事一窍不通,但在没有实际作战经验的状况下,虽然凭着读过的兵书。桑采群也能了解大部分的军队事务,但了解却不等于精通,更不等于就能为一切军事成败承担责任了。

所以在本身看不出常开山还会有什么后续准备的状况下。桑采群自然会选择在秦皇图浪这样的军事奇才面前多看少说。

只是比落云峡内的二王子图衍和三驸马姚竹宇的感受还要更加强烈,当轰一声震响从桑采群头顶前方传来时,不管是被气浪掀起还是被惊吓的马匹掀起,猝不及防的桑采群身体还是立即被震得向后倒飞了出去。

好在紧跟在秦皇图浪和桑采群身后的女侍卫不仅立即接住了桑采群,更多女侍卫却是强压下震惊后及时往只是随马匹倒退两步的秦皇图浪围了上去急喝道:“保护陛下!”

“快!保护陛下!”

而即使同样不知道落云峡上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头顶上的落云峡开始崩塌,甚至无数石块开始滚落、砸落时,护卫统领莫冬妮的身体就开始腾空而起,并且迎向了一块直直落向秦皇图浪头上的巨石。

跟着砰一声!

虽然护卫统领莫冬妮是成功用手上长枪。用自己的功力和膂力击碎了巨石,但由于巨石的体积太大。冲力太大,莫冬妮的身体还是被巨石上传来的反震力震得倒飞到秦皇图浪前面才被其他女护卫接在了怀中。

但有莫冬妮做表率或者说做例子。正因为头顶上传来的震响和不断落下的巨石而有些惊惶甚至不知所措的其他女护卫也全都冷静了下来。

然后不仅尚有余力的女护卫一个个腾身而起将落向秦皇图浪、落向自己的巨石击碎、击飞,其他女护卫也在躲避巨石的同时一个个做好了接人的准备。

只是由于不断的震响或震动影响,站不稳脚步,发不出力道,发不准力道,不仅一些击碎巨石后落下的女护卫被接空,甚至于一些落石也被接空而直接砸了下来。

好在有无数女护卫保护,虽然女护卫的伤亡开始陆续增加,但被女护卫们牢牢守护在内的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却没有大的损伤,最多就是身上、脸上被崩开的碎石擦开了几个血口。(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七章 江余国军队这次的运气真的很好

从第一声轰响开始,落云峡上就不断有轰响声传来,而由这些轰响开始,落云峡上不仅有许多乱石陆续落下来,甚至于整个地面乃至山崖上下都在不断震动,仿佛整座落云峡都正在崩塌一样。

所以在莫冬妮率领的女护卫拼死保护下,纵然秦皇图浪身上还没有大的伤势,但在震怒当中,秦皇图浪脸上依旧还是有些迟疑。

因为秦皇图浪现在即使还没有遭遇大的伤势,甚至于莫冬妮等女护卫的保护也可谓全面而周到,但在谁都无法保证落云峡最终是否会彻底崩塌的状况下,秦皇图浪真想确保安全就必须尽快定下究竟该往哪个方向突围的决心。

不然迟疑太久,秦皇图浪只怕哪个方向都逃不出去。

只是落云峡顶上传来的震响地点虽然有所不一,但很明显落云峡前方传来的震响却要更多一些,再加上落云峡前方的出口距离更长,虽然往前突围肯定能获得更多秦州军保护,但会遭遇落云峡崩塌的结果无疑也会更大。

而往后突围去与二王子图衍和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汇合虽然肯定要轻松一些,可在知道秦皇图浪的遭遇后,想必江余国军队肯定会发起更加疯狂的进攻以将困在落云峡内的秦皇图浪和秦州军彻底消灭掉。

只是秦皇图浪虽然会犹豫,国师桑采群却不会在这时犹豫,甚至是立即大声说道:“皇上,我们立即往后退回落云峡内与二殿下汇合。因为落云峡即使全部崩塌,没有车驾的困扰,我们也可通过攀爬落云峡的崩塌处去与外面的部队汇合,不然现在往前冲只会危险更大。”

“那好!我们立即往后退!”

没有车驾的困扰?

猛听桑采群话语,秦皇图浪脸上立即一阵恍然大悟。

因为秦皇图浪先前之所以会犹豫要不要往后退却去与二王子图衍汇合完全就是由于预料到会遭遇江余国军队更加猛烈的疯狂攻击所致。但江余国军队再疯狂又怎样,纵然崩塌的落云峡可以阻拦秦州军后勤部队的车驾继续支持秦州军往前进攻,但却阻挡不了秦皇图浪和二王子图衍的部队用人力翻越崩塌的落云峡。

因此落云峡的这次崩塌虽然足以阻挡秦州军一段时间的整体进攻。但只要秦皇图浪自己不要因为犹豫而错失逃生的机会,江余国军队根本就拿秦皇图浪没什么办法。

然后随着秦皇图浪的命令。正在拼命坚持的莫冬妮等女护卫队也立即护卫着秦皇图浪开始加速往后退却。

因为她们即使不知道落云峡的这次变故究竟是怎么回事,乃至是不是江余国军队的所作所为,但仅从安全角度出发,谁都知道往后退却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而在已做出决定后,一边在莫冬妮等女护卫保护下退却,秦皇图浪却也开始有空考虑这次落云峡的变故究竟是因何而来,于是一边躲避崩塌下来的乱石,秦皇图浪就一边带着桑采群大声说道:“国师。汝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常开山的陷阱?”

“皇上英明,老臣估计这也是常开山所为,毕竟只要集齐足够的矿山炸药,谁都可能炸塌落云峡!只是常开山的目的若是炸塌落云峡,却又为什么要费劲在落云峡内挖那么多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

“还是说,……这一切全都是为引皇上入落云峡,然后将皇上葬送在落云峡的崩塌中,至于炸塌落云峡来阻碍秦州军进攻到是次要的。”

“……葬送朕?他们想得倒美,可矿山炸药有这么大威力吗?”

虽然知道干掉自己就如同击败秦州军,但常开山和江余国军队的野心或许很好理解。秦皇图浪却还是有些不明白矿山炸药的效用。

毕竟以秦皇图浪对矿山炸药的了解,虽然矿山炸药足以将一些选好的矿山薄弱处炸开,但可不至于造成今日落云峡这么大声势。不然不说别的。恐怕谁都不敢用矿山炸药去炸矿山了。

但清楚秦皇图浪对矿山炸药这种民用品的了解有限,桑采群就躲开一处飞溅过来的碎石后才一边随秦皇图浪退后一边说道:“皇上没听这爆炸声就没停过吗?如果只是少量矿山炸药当然不足以炸塌落云峡,可矿山炸药的数量如果达到一定规模,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现在这样?那岂不是说我们以后多了一个要提防的东西?”

“这却未必,因为不说江余国的矿山炸药数量肯定极为有限,调制乃至说一次性安置这么多的矿山炸药危险性也实在太大了,一个不慎甚至都会威胁到敌人自身,所以不得不说江余国军队这次的运气真的很好。”

所有人都想知道,古代社会的炸药为什么一直都不能用于实战当中?难道古代人就真的只会用炸药来做鞭炮什么的听一个响吗?

原因当然不仅仅如此。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即使是现代社会要保存炸药等类似物品都必须拥有足够的安全手段和安全环境才行,但在安全的运输条件都不具备的古代社会中。想要聚集足够炸药都不可能的古代人真想使用炸药也只有现做现用一个方法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所以不得不承认江余国军队的运气够好,竟然在运输炸药乃至说安置炸药的过程中都没出一点问题。不然别说埋伏秦州军,恐怕江余国军队更有可能未伤人先伤己,甚至早早就曝露了自己的企图。

只是面对仍在不断发出各种轰响的落云峡顶,乃至面对无数落石及受伤的女护卫,秦皇图浪也不可能好像桑采群一样只是在单纯分析事情起因而替江余国军队庆幸,更是一脸痛恨道:“哼!他们这次运气好又怎么样,朕一定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运气不好。”

“皇上英明!快!我们快出去了!”

知道现在怎么安慰秦皇图浪也没用,看到落云峡的出口处已经不远,甚至透过落石带起来的烟尘都已可远远看到落云峡外的秦州军,桑采群也立即催促起秦皇图浪来。

毕竟在还没完全脱离危险的状况下,多留在落云峡中一刻钟,各种危险就会多缠绕在秦皇图浪等人身上一刻钟时间。(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八章 这种状况秦皇图浪那厮真的还逃得掉?

“……父皇!是父皇出来了。”

身为秦国王子,虽然所有人都清楚秦皇图浪的生死直接关系到秦国和秦州军出境建国一事的成败,但即使秦皇图浪死了就可正式开始皇位争夺战,二王子图衍依旧不愿看到这一幕。

因为与其他王子还留在落云峡外不同,不管秦皇图浪的安危如何,被正在崩塌的巨石隔在落云峡内的二王子图衍却不得不独自面对江余国军队的进攻。

这不仅让二王子图衍在皇位争夺战中处于极度的劣势,甚至一个不好,二王子图衍都有步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后尘的危险。

所以不管秦皇图浪会不会选择往后逃出正在崩塌的落云峡,至少二王子图衍都绝不会希望秦皇图浪出事。

因为二王子图衍不仅只有这样才能继续保有继承皇位的希望,若是秦皇图浪真退回落云峡内,说不定凭着某种同甘共苦之情,二王子图衍在争夺皇位继承权时也会领先一大截。

毕竟正如所有人都清楚秦皇图浪对于秦州军的意义一样,若是秦皇图浪真选择退回二王子图衍一侧,甚至二王子图衍都相信秦皇图浪绝对能带着自己逃过江余国军队的追杀。

因此在看到从落云峡中退出来的女护卫越来越多,甚至秦皇图浪也在最后被一群女护卫掩护着退出落云峡时。不管那些女护卫的伤亡如何,甚至不管自己有没有看清楚秦皇图浪现在的状况,二王子图衍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毕竟只要秦皇图浪选择退回落云峡内,不仅二王子图衍仍可保有争夺继承权的希望,至少二王子图衍的性命是绝对保住了。

而即使没有二王子图衍想得那么多,在同样惊喜秦皇图浪脱险之后。三驸马姚竹宇却又在第一时间将双脸扭向了身后的战场方向道:“二殿下汝快去迎接父皇,某先替二殿下和父皇去挡住江余国军队进攻再说!”

“……对,还要挡住江余国军队进攻。姚驸马汝快去稳定大局!”

在三驸马姚竹宇提醒下,二王子图衍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因为秦皇图浪选择退回落云峡内或许是件可喜可贺之事。但二王子图衍若是在这期间丢掉了胜利,那不仅一切都将是二王子图衍的责任,换成秦皇图浪都恐怕无法再帮二王子图衍挽回败局了。

好在百忙中回头望了一眼,虽然二王子图衍的确看到了江余国军队已趁着秦州军陷入混乱中时明显加强了进攻,但由于秦州军的战力本就在江余国军队之上,更没有一个秦州军士兵甘愿轻易输给江余国军队,所以在三驸马姚竹宇赶过去之前,被落云峡的突变同样弄得混乱不堪的秦州军还是堪堪稳住了阵脚。

而一边赶过去支援。三驸马姚竹宇更是一边振臂高呼道:“陛下安然无恙!陛下安然无恙……杀!给某狠狠的杀!”

“杀!杀啊!”

听到身为主将的三驸马姚竹宇喊话,不管有没有空闲余地,不少秦州军士兵还是在落云峡中继续传来的轰响和震动声中偷空往后望去。

然后看着秦皇图浪果然是被那些女护卫裹挟着从还在崩塌中的落云峡内退了回来,所有秦州军士兵的士气立即一阵大涨。

因为不说只要秦皇图浪活着,秦州军的出境建国就不会输。只要有秦皇图浪在,他们也不用担心被江余国军队用源源不断的部队堆死一事了。

毕竟秦州军中真正拥有第一武勇之名的可不是七王子图邺或早已战死的大王子图硖,正是一直做为秦州军精神象征的秦皇图浪本人。

而虽然在第一时间就下令江余国军队加强进攻,但落云峡中传来的轰响、震动不仅对秦州军有影响,对战力本就不及秦州军的江余国军队的进攻影响则是更大。

所以在同样看到秦皇图浪成功由落云峡中突围而出时,常开山就带着某种莫衷一是的表情下令道:“传令下去。后续部队立即带着沙袋往前冲,一边填埋最前面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一边向秦州军发起决死的全面进攻!”

“偌!”

随着传令兵大声奔下去。被落云峡的巨变同样惊得一直说不出话的常拓这才反应过来道:“父亲,难道这就是汝和太子殿下的安排。”

“……没错!可惜还是给秦皇图浪那厮逃了出来,但秦皇图浪那厮即使没逃错方向,在我们及时发起的全面进攻下,其也未必真能逃脱得掉!”

嘴中虽然说着可惜,但谁都可以看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现在的满脸兴奋样子。

毕竟正如桑采群都要赞叹江余国军队的运气好一样,虽然在落云峡中埋设炸药的提议确实来自于常开山,但不管是炸药的汇集、运输还是埋设,那可全都是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亲力亲为的督促下由其心腹去完成的。

甚至于为了保险。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曾亲自去落云峡上踩过点。

只可惜秦皇图浪最终并没有丧命在落云峡中,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也不愿将责任归结到自己埋设的炸药不够多。乃至不对位置上。

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不会真感到可惜了,常拓自然更不会将所谓的可惜当真。立即点点头说道:“父亲,那要不要也让孩儿带兵上去冲一冲!”

“这种事还用不着派汝上场,因为真能靠全面进攻灭掉秦皇图浪,那多一个汝和少一个汝并没有不同,可若真给秦皇图浪找到机会逃了出去,汝的部队却还要在后面的战斗中派上场。”

“……这种状况秦皇图浪那厮真的还逃得掉?”

不管常开山是出于重用还是保护常拓的心态继续将其留下来,看到如潮水般涌上去的江余国军队和仍在继续崩塌中的落云峡方向,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即使也没把握江余国军队是否只靠全军突击就能拿下秦皇图浪,但秦皇图浪要在这种状况下突围显然也不大可能!

而不像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那么乐观,常开山就摇摇头道:“这可未必,因为别说秦皇图浪那厮可在落云峡的崩塌停止后冒险往回翻越落云峡,甚至其还可选择向密道方向突围……”

密道什么就不说了,听到秦皇图浪有可能冒险往回翻越落云峡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一阵滞然。

因为落云峡的崩塌虽然确实可以阻止需要辎重随行的秦州军大部队行动,但若是秦皇图浪选择轻车简从乃至不得不选择轻车简从,已然崩塌的落云峡却也未必就定然是个不可逾越的天堑。

当然,秦皇图浪真想往回翻越落云峡不仅得等到落云峡的崩塌彻底停止再说,恐怕更得牢牢挡住江余国军队的进攻后才能说撤退的事。(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三十九章、所有部队即刻开始往落云峡内突击

“大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据说父皇现在还被困在落云峡中。”

虽然有秦皇图浪的地方就有国师桑采群,甚至所有大秦国人都必须承认桑采群才是秦皇图浪的最大助力。但最大助力却不等于最大能力,更不等于被人承认的最大能力。

所以作为秦州军的真正第二人,在发觉落云峡发生异变后,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乃至所有多少有些身份的将领就全都一起找到了大将军姚崇及同其一起镇守后方的皇后姚晶。

因为秦皇图浪要去落云峡内巡视或许可以不带更多随从,但却不可能不同姚崇、姚晶父女说上一声。

不然出什么问题是一回事,那也太不尊重两人在秦国的地位了。

毕竟大王子图硖可是刚刚战死,纵然秦皇图浪也不可能在这时就让大将军姚崇和皇后姚晶有什么心生芥蒂的机会。

而正因为如此,不仅秦皇图浪极为重视大将军姚崇及皇后姚晶的感受,当大王子图硖还在世时,或许皇后姚晶及大将军姚崇都是大王子图硖的铁杆支持者,但随着大王子图硖阵亡,大将军姚崇和皇后姚晶就都成为了所有王子争夺支持的目标。

因为一为国母,一为秦皇图浪后的秦州军独一无二领袖,谁都知道获取皇后姚晶和大将军姚崇的支持究竟有多重要。

而这即使不能确定他们可因此获得秦皇图浪的继承权,但绝对是一枚最为重要的筹码。

所以在秦皇图浪于落云峡中失踪,秦州军的领军人物自然而然变成大将军姚崇后,三王子图锕立即就带着六王子图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大将军姚崇面前。

毕竟在不清楚二王子图衍是否已经与秦皇图浪一起遇险,七王子图邺现在又不在落云峡营中的状况下,不考虑没有任何个人势力的四王子图嘏。已经无人可与自己竞争的三王子图锕更是没理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而不知道三王子图锕的心思,望了望同样因秦皇图浪失踪有些凄惶的皇后姚晶,姚崇心中却有些郁闷。

因为若是大王子图硖在世时。遇到这种事别说姚崇不会担心,姚晶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惊惶。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随着大王子图硖战死,姚崇现在唯一能替姚晶做的事就是保住秦皇图浪。

不然不说秦国和秦州军会发生什么变化,姚晶恐怕都会了无生趣了。

当然,这不是说除了姚晶外,姚崇心中就再没有其他想法。只是以姚崇超过七十岁的年纪,很多想法不仅已经不再现实,以姚崇对秦皇图浪的长期相处和了解,别说在未能看到秦皇图浪尸体前。姚崇绝不会让任何不该有的想法随意滋生。以现在的秦国状况,姚崇也深知绝对没人能真正做到取代秦皇图浪。

所以在先朝自己女儿姚晶点点头后,姚崇才转向前面开口的三王子图锕等人说道:“慌什么,四殿下汝能联系上皇上,或者说联系上对面的二殿下吗?”

“回大将军,在落云峡发生异变时,微臣已经开始向落云峡内派遣斥候,但在落云峡的巨变停止前,微臣却无法保证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得到确切消息并及时赶回来。”

对于姚崇的询问,四王子图嘏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大军未动。斥候先行可是人所共知的道理。

只是身为大秦国情报主管,虽然在落云峡发生异变后,四王子图嘏的反应并不慢。但他依旧知道这次秦皇图浪遇险的主要责任还是在自己身上。

因为不管造成这次落云峡异变的原因是什么,乃至不管秦皇图浪最后能不能脱险,身为大秦国情报主管,四王子图嘏之前居然没发现一丝一毫落云峡异变的先兆也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只是再怎么无法逃避责任,四王子图嘏也不会忘记保护自己乃至尽量弥补后果,这才会在第一时间冒险向落云峡内派遣斥候。

而不管四王子图嘏为什么没有直接请罪,姚崇也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弄清楚秦皇图浪的生死,点点头说道:“本将明白了,那本将在这里代陛下下令。所有部队都将斥候全部派出去,不惜一切代价突破落云峡。我们不仅要了解皇上的状况。同样也要了解现在落云峡内的二殿下及江余*队状况。”

“……还有就是,除辎重部队外。所有部队,包括强弓营从现在开始集结并做好出发准备,一等落云峡平静下来,所有部队即刻开始往落云峡内突击。”

所有部队往落云峡内突击?

猛听姚崇命令,三王子图锕和一干秦州军将领脸上顿时一惊。

因为救援秦皇图浪或者说确认秦皇图浪的生死即使确实是秦州军现在的第一要务,但姚崇如此强硬的选择在第一时间还击江余*队是不是太不慎重了?尤其还是在没有证明这次落云峡的异变是否江余*队所为的状况下。

而似乎知道众人在想什么,不等有人开口,姚崇的双眼就冷冷一扫众人道:“怎么?你们认为不应该?若是皇上无恙,不说我们肯定要以此方式将皇上和二殿下接应出落云峡。若是皇上真出了什么事,未能替皇上报仇前,你们又能去做些什么?又敢去做些什么?”

“微臣不敢!”

虽然姚崇的目光并没有刻意望向自己,但三王子图锕也赶紧同众人一起低下了头去。

因为三王子图锕即使从没想过,至少现在还没想过要趁秦皇图浪生死未明时抢先上位,但不说以秦皇图浪在秦州军中的号召力,只要有大将军姚崇及皇后姚晶在,三王子图锕也知道在替秦皇图浪报仇前,没人能够真正坐上皇位、坐稳皇位,甚至还有被安上害死秦皇图浪罪名的危险等等。

而看到众人迅速老实下去,尤其是三王子图锕迅速老实下去,姚崇心中也猛松了口气。

因为姚崇即使也知道自己现在更应该担心的还是秦皇图浪的安全,但秦皇图浪若是真能逃过一劫,姚崇可不想等其回来时却看到落云峡外的秦州军已经因此乱成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章 立太子就行了

“父皇汝没事吧!儿臣有罪,竟然不知道落云峡内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在踉踉跄跄奔到正在往回赶的秦皇图浪面前时,不用二王子图衍去主动下跪,随着落云峡中依旧传来的震动,二王子图衍的整个人就几乎全趴在了地上。

而二王子图衍这时或许是没人去扶,也没人敢在这时去扶二王子图衍,在莫冬妮搀扶下勉强站住后,秦皇图浪却也是回头看看自己刚刚脱离危险但依旧震动不断的落云峡说道:“不说这些了,这不仅是老二汝的失误,也是朕和老四的失误,问题是汝能尽快联系落云峡外面的大将军及皇后殿下吗?”

“父皇放心,等落云峡平静下来……,不,儿臣现在就将所有斥候全都放出去,希望落云峡外的秦州军不要因为父皇被困在落云峡内而混乱起来。”

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没准备,但二王子图衍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

因为等落云峡平静下来再派遣斥候或许确实可避免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但这却体现不出当前的紧张状况及二王子图衍的积极心态等等。

可一听二王子图衍说落云峡外的秦州军会不会乱起来,秦皇图浪虽然不担心姚崇和姚晶的能力,但还是难免皱了皱眉头。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不会不相信姚崇和姚晶的忠心,但他同样没料到自己竟也会有将国运交到外姓人手中的一天。虽然姚崇、姚晶都值得秦皇图浪信任,但不说姚崇的年纪已经大了,姚晶更是个女人,下次再出个万一,秦皇图浪可不想面对同样状况。

只是要解决这事又该怎么办?

很简单,立太子就行了。

然后只要秦皇图浪和所立的太子不同时出问题。那就不会出现这种必须将国运交到外姓人手中的状况。

而等不到秦皇图浪说话,二王子图衍也干脆不再抬头。因为二王子图衍虽然没觉得自己说错话甚至是做错了什么,但不仅君心难测。没有秦皇图浪开口,二王子图衍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又该去建议秦皇图浪做些什么。

好在秦皇图浪虽然是第一次想到了要不要立太子一事。但在摆脱了落云峡危机后,虽然暂时无法兼顾落云峡外面的秦州军大营状况,国师桑采群的注意力却很快转到了二王子图衍的部队,乃至秦皇图浪等人现在必须面临的江余国军队攻击上。

因此在留意到更多江余国军队正在蜂拥般奔过来,甚至不少人肩上同样扛着预备用来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沙袋时,桑采群的脸色立即一变道:“皇上,不好了,江余国军队打算通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让更多部队一起攻过来。”

“……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

猛听桑采群话语。秦皇图浪和二王子图衍的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跟着抬眼望去时,两人更是看到正沿着各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道路奔过来的江余国军队士兵不仅多了几倍不止,甚至很多人肩上都扛着各种秦州军异常熟悉的沙包。

只是说同样为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同样为更好的进攻敌人,江余国军队挑选的时机不得不说正好掐在了秦州军乃至秦皇图浪的七寸上。

因为江余国军队若是再晚一些发起进攻,乃至暂时没想到主动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发起进攻,那么即使无法迅速得到落云峡外的秦州军支援,秦皇图浪等人也可在落云峡彻底平静下来后与二王子图衍的部队一起翻越崩塌的落云峡回到落云峡外与秦州军汇合。

毕竟不说秦皇图浪并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上,只要落云峡的崩塌停止,再是软弱可欺的人也会想到办法逃出去。

只是二王子图衍或许可下令斥候不顾危险地立即想办法开始翻越依旧仍在轰响、崩塌中的落云峡。但没到最后的绝路前,秦皇图浪却不能采用这种孤注一掷手段,不然那些女护卫好不容易护着秦皇图浪逃出落云峡的苦心可就全都白费了。

可是没有可是。秦皇图浪管得了自己却管不了江余国军队,随着江余国军队在第一时间发起进攻,甚至打算通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发起进攻,秦皇图浪和秦州军剩下的时间显然已经不多。

然后做不到秦皇图浪那么沉稳,二王子图衍立即就有些担心道:“父皇!汝说姚驸马能不能挡住江余国军队进攻?要不让姚驸马将兵权交出来,由父皇亲自指挥……”

“没这个必要,或者说在如今的状况下,秦州军除了死命坚持外并没有更多选择,因为我们现在甚至都无法阻止敌人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

虽然是在安慰二王子图衍。但第一次,秦皇图浪感到了秦州军还是略微有些不足。

因为在同样采用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策略状况下。江余国军队可用简易弓箭攻击来阻碍秦州军行动,没有更多准备的秦州军却丝毫阻拦不了江余国军队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企图。

所以这即使不是已被江余国军队逼上梁山。但除了坚持,至少坚持到落云峡的崩塌停下为止,秦州军根本就没有太多选择。

不过还在秦皇图浪几人继续观望前方战局时,后方正在一边护卫秦皇图浪,一边疗伤的女护卫队突然就起了一阵骚动,接着莫冬妮就领着一个身穿秦州军斥候制服的士兵赶过来道:“皇上,这人说他是奉四殿下命令翻越落云峡过来的?”

“……翻越落云峡过来?汝怎么翻越的落云峡?还有汝有什么证明?”

虽然知道有莫冬妮在,眼前的秦州军士兵即使是奸细也不可能翻出什么风浪,但看着依旧轰响不断、震动不停的落云峡,二王子图衍根本就不信对方真是落云峡外面的四王子图嘏派来的。

因为图嘏即使主要是负责情报工作,又或者说这并不能抵消四王子图嘏在这次落云峡发生异变一事中的责任,这样的能力也太夸张了些。

但面对二王子图嘏质疑,那名秦州军斥候却立即在依旧震动不止的地面跪下道:“属下不敢,但四殿下说了,与让我们自证身份的必要性相比,现在更重要的还是先向落云峡外的部队证实皇上的安危,所以皇上若是真的无恙,四殿下的意思是请皇上立即用强弓通知落云峡外的部队,不然四殿下只能让二殿下自己努力了。”

“混帐!老四说什么自己努力……”

虽然斥候只是在传四王子图嘏的话语,二王子图衍却依旧气得有些七窍生烟。

因为不说用强弓为秦皇图浪报安危能不能让落云峡外的秦州军部队安心,既然四王子图嘏敢说什么自己努力的话,那就是说秦皇图浪一旦活不成,二王子图衍也不用活着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一章 父皇如果不是无恙,落云峡内根本就没人会用强弓箭矢通知我们

作为秦州军的标志性武器,强弓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只是在一般只作为攻城或者说攻坚利器的状况下,突然听到四王子图嘏要自己用强弓来传消息,秦皇图浪不仅有些愕然,也有些庆幸。

毕竟正如四王子图嘏的建议一样,虽然强弓不可能射穿正在崩塌中的落云峡,但若是能调整好射击角度,以强弓的射程,绝对可将秦皇图浪安然无恙的消息顺利传到落云峡外。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确实不是让传话的斥候证明自己的身份,而是秦皇图浪要在传信的同时让落云峡外面的秦州军相信自己确实无恙才行。

不然即使是四王子图嘏,恐怕也无法帮秦皇图浪确证身份,甚至还有可能因此造成更大混乱的危险。

毕竟谁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二王子图衍假传消息,正如四王子图嘏给二王子图衍的警告一样。

所以虽然恼火无比,但在抱怨过后,二王子图衍还是赶紧说道:“父皇还请稍等一下,儿臣这就去给父皇准备纸笔和箭筒,并将最好的强弓手叫来!”

“好!汝去吧!”

没想到二王子图衍立即就想到要避嫌,秦皇图浪也终于点了点头。

毕竟今日这事虽然没有二王子图衍什么责任,但秦皇图浪若不能尽快与落云峡外的秦州军联系上,二王子图衍也绝对逃不脱责任,甚至还有可能背上最大的黑锅。

当然,这只是说秦皇图浪最终无法回到落云峡外与秦州军汇合的状况,却不能说二王子图衍小心过头。

跟着为防万一,秦皇图浪最终不是准备了一封信件和信物,而是准备了足足十封同样的信件和不同的信物才让二王子图衍找来的强弓手为自己往落云峡外面射了出去。

因为不仅谁都无法保证仅靠一、两封信件和信物又真能射到落云峡对面。若没有多个信物相互做佐证,谁又敢说相信就相信。

毕竟以秦州军在江余国军队面前的优势,即使秦皇图浪自己也从没想过还要做这方面的准备。

何况不管江余国军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还是说另有隐情,落云峡中的轰鸣及崩塌到现在都没停止也让秦皇图浪不得不担心强弓的射程问题。

跟着当一道道强弓箭矢呼啸着向落云峡外射出时。最先听到动静的自然是江余国军队和常开山等人。

而第一次见到强弓箭矢的威风,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也不禁有些满脸异样道:“这就是北越国的强弓吗?难道他们想将这些箭矢射到落云峡外去通知秦州军?”

“这很正常,不过这也得他们过得了落云峡才行。”

看到前方部队已在加速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虽然不知道这是否有自作自受嫌疑,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一脸的兴奋。

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虽然洛天朗并不能保证自己准备的矿山炸药能否将落云峡真正炸塌,但为延续这个可能,乃至说为拖延时间。为尽最大可能的阻碍两个方向的秦州军汇合,洛天朗甚至可保证这样的轰鸣和崩塌至少还可持续三刻钟时间。

然后只要江余国军队能在三刻钟内填埋完最前面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也就足以用部队堆死现在无路可逃的秦皇图浪了。

而同样已知道这事正出自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手笔,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也是略带奇异道:“太子殿下英明,但不知太子殿下究竟在落云峡中埋了多少炸药。”

“炸药的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延续时间。不然所有炸药都放在一起用掉,不管能不能炸塌落云峡,这种没有后续力的攻击都无法持续威胁秦州军和秦皇图浪那厮的性命!”

“但现在却不同!……只要落云峡内仍有爆炸,乃至只要落云峡的崩塌不停止,秦州军和秦皇图浪那厮就绝不敢轻举妄动。”

“太子殿下英明!”

对于洛天朗侃侃而谈的解释。常开山也不禁略做赞许的点点头。因为在落云峡内埋设炸药一事即使确实是常开山向洛天朗做的提议,但具体怎么做可全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一人在操持。

所以这不是常开山不屑去争功乃至有没有争功想法的问题,而是常开山根本就无法去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争功。

因为常开山即使早知道炸毁落云峡就能阻碍秦州军进攻。但对矿山炸药的了解却并不多,也没有足够时间去了解和试验。所以不管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究竟是怎么才能做到这种尽善尽美的效果,他都有为此骄傲的足够理由。

但不管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是如何自傲,当带着秦皇图浪密信的强弓箭矢穿过落云峡时,听到熟悉的声音,不仅早有准备的四王子图嘏,甚至于正在愁眉不展的大将军姚崇和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等秦州军将领也都全部一起抬起头来。

然后看到那些强弓箭矢明显是从落云峡内射出来,至少是从崩塌的落云峡后方射过来时,不等三王子图锕去发挥自己的头脑。四王子图嘏就大声喝道:“大将军!快!快派人去看看那些箭矢上有没有父皇的传书。”

“好!”

猛听什么父皇传书,即便大将军姚崇一开始没想这么多。但也是反应迅速的立即将自己的亲兵派了出去。

因为不管这是不是不相信四王子图嘏的问题,纵然那些被从落云峡内射出来的强弓箭矢上真有秦皇图浪传书。能判断其真假的也就仅仅只有大将军姚崇和皇后姚晶两人而已。

不过在姚崇的亲兵快速奔出时,三王子图锕也不忘转脸向四王子图嘏说道:“老四,难道汝早想到父皇会用强弓箭矢通知我们?”

“不!不是父皇会用强弓箭矢通知我们,而是父皇如果不是无恙,落云峡内根本就没人会用强弓箭矢通知我们……”

跟着四王子图嘏说出自己对那些手下的交代,不仅三王子图锕,甚至于大将军姚崇等人也全都一脸汗颜。

因为他们即使还没有证实那些强弓箭矢上确实有秦皇图浪的传书,但由于四王子图嘏乃是口传命令,相信秦皇图浪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二王子图衍也绝对不会那么快想到利用强弓箭矢来传书乃至是假传秦皇图浪的命令。

只是事情都已到了这地步,四王子图嘏还不忘算计二王子图衍,这也未免太让人说不出话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二章 常开山那厮现在的表现是不是有些太出格了

“没错,这些传书确实是皇上亲笔所书。”

“大将军说的没错,这些信物、佩饰也确实是皇上所有。”

“皇后殿下所言甚是!”

为证明落云峡内射出的传书真假,在将成功射出落云峡的五支强弓箭矢及上面的箭筒、密信、信物全都寻回后,不仅是大将军姚崇,甚至于皇后姚晶及四王子图嘏和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等人也都一一赶过来对所有东西进行确认。

因为这即使不是说他们在怀疑二王子图衍是不是在作假,但秦皇图浪是否真正无恙确实会关系到秦州军的未来走向问题。

所以在众人都确认秦皇图浪确实逃过一劫后,尽管由秦皇图浪的传书中,落云峡内的秦州军还不能说安全,六王子图累依旧是长舒了一口道:“这真是上苍保佑啊!不然父皇真在落云峡中遭难,秦州军都不知将来该怎么办了。”

“六弟所言甚是,但大将军汝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等着,至少必须按原计划将身手灵便的斥候队伍先派过去支援皇上,至少是探出安全的撤退路线才行。”

“撤退?大将军是担心江余国军队?”

随着姚崇一脸严肃的话语,三王子图锕的双眼也跟着沉了下来。

因为在没对秦皇图浪会产生任何突发状况做丝毫准备的状况下,无法确保能从秦皇图浪出事中赚取足够利益,三王子图锕自然也不想看到秦皇图浪出问题,至少是现在就出问题。

只是以当前形式,随着秦皇图浪都开始感到形势有些严峻,秦州军就更没有太多选择了。

四王子图嘏也点点头道:“江余国军队的猛攻现在确实有些让人担心。所以在无法确保父皇及二哥他们能否坚持到落云峡的崩塌彻底停止的状况下,我们只能提前向落云峡内派遣援兵。”

“这个某当然明白,只是这次的损失真是太大了。也不知道对将来会有什么影响!”

“能有什么影响?这最多不过就是更加激发秦州军的斗志而已。”

与三王子图锕表现出来的忧虑不同,姚崇却丝毫不担心秦州军会因这次失利而一蹶不振或产生对江余国军队的畏惧心态。因为不说江余国军队这次只是依靠取巧手段占据了上风。以姚崇和秦皇图浪当年遇到的遭遇,这次的失利只能说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

而即使已经与三王子图锕结盟,六王子图累却也不可能什么都顺着对方的意思走,点点头说道:“没错,只要父皇无恙,秦州军即使遭遇再大的损失都不怕,可问题是常开山那厮现在的表现是不是有些太出格了。”

“这话说的没错!也不知道常开山那厮究竟是怎么了……”

听到六王子图累说常开山表现太出格,众人都不禁点了点头。

因为常开山纵然一直都是江余国军中的有数将领。但往日可没表现出过这种寸步不让架势。又或者说,常开山若真这么能干,往日秦州军的以战养国行动也不会那么顺利,甚至于秦州军在对待出境建国一事时也会更加谨慎。

不过以前没做到的事,现在做到就行了。

等到传令兵进来说斥候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大将军姚崇就说道:“不管这些了,最多以后我们多注意点常开山那厮的动静,我们现在还是一起出去看看那些斥候队伍的突进状况。”

“大将军英明!”

知道不管常开山如今表现得有多出人意料的能耐,现在对秦州军来说最重要的事还是如何去援助秦皇图浪,众人也都跟着一起出到了营帐外面。

然后尽管是临时将所有部队的斥候集结在一起。不管那些军中将领对此是怎么想,底下这些秦州军斥候却一个个都是满脸兴奋。

因为所有人虽然都知道斥候对一支部队的重要性,甚至很多部队都会挑选最精锐的士兵来担当斥候。可由于秦州军的实力太突出,所以不是说斥候工作不重要,但由于只需挑选身手灵便的人去担当斥候工作即可,所以至少在秦州军中,斥候部队很难找到立功和立大功的机会。

可这次却不同。

由于不知道落云峡的崩塌什么时候才会停止,而秦皇图浪又正遭遇江余国军队的猛烈攻击,所以也只有身手更加灵便的斥候队伍才有能力冒着奇险去翻越崩塌中的落云峡支援秦皇图浪。

因此难得体会到一次重任在肩的责任感,所有秦州军斥候就都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当然,古代社会的军队不同现代社会的军队。没人会在出征前还要做大段大段时间动员来耽搁支援秦皇图浪的时间。

所以在大将军姚崇示意下,原本排列整齐的秦州军斥候队伍呼啦一下就全都散开了。然后不是一支支斥候队伍。而是所有斥候都有如水银泄地般的各自向正在崩塌中的落云峡两侧冲了上去。

而看到这一幕的秦州军将领虽然也不乏皱起眉头的,但大多数将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这不是说斥候队伍从没有在秦州军中承担过正面攻坚任务。所以不知道阵型的重要性问题,而是以现在轰鸣不断、震动不断的落云峡来说,也只有这种分兵突入的方式才能保证更多斥候可以成功翻越落云峡去支援秦皇图浪。

然后看着几千名斥候全都消失在视野中,乃至说隐没在落云峡两侧的山峰上后,大将军姚崇又望向七驸马齐弃撸道:“齐驸马,前面汝的部队是第一个进入落云峡抵挡江余国军队的,那汝还敢不敢在待会落云峡的崩塌停止后第一个进入落云峡支援皇上。”

“大将军放心,不用等落云峡的崩塌停止,只要落云峡中不要再有明显的爆炸声,某就敢带部队冲过去支援皇上。”

虽然没想到姚崇会将这么重要的建功机会第一个交给自己,七驸马齐弃撸立即就满脸兴奋起来。

因为七驸马齐弃撸即使仍不知道造成落云峡崩塌的原因是什么,但只要没有那些轰鸣声、爆炸声所带来的不确定崩塌,七驸马齐弃撸自然可以视情况变化来突入落云峡。

而对于姚崇选择七驸马齐弃撸为第一支进入落云峡部队一事,其他秦州军将领却也没人表现出太大异议。

毕竟以现在的落云峡状况,所有人都知道第一支进入落云峡的部队未必就等于第一支接应到秦皇图浪的部队。

因此没必要争这种过于凶险的功劳,以后的出境建国战争也不会缺乏建功的机会,所有秦州军将领也都难得表现出了一种谦让态度。(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三章 将来未必没有登上大宝的机会

“杀!”

虽然有三驸马姚竹宇在,秦皇图浪用不着越俎代庖的跑到前面去代替三驸马姚竹宇指挥部队,但面对正在疯狂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江余国士兵,秦皇图浪的眉头也愈加皱了起来。

因为受进攻线路限制的关系,或者说被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拦阻,江余国军队现在可用来冲击秦州军的路线或许就仅仅只有一开始的五路兵马而已,但只要他们将最前线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全都填埋上,自然就可仿佛乌云过境般将所有部队全都一起压过来。

而这即使不是说秦皇图浪就会因此害怕的问题,但面对几十、上百万的江余国军队,仅仅只有不到两万人的三驸马部队显然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只是没理由在这种地方退缩,淹没在前方传来的喊杀声中,秦皇图浪就说道:“国师,汝说我们要不要试试主动向前进攻……”

“可以试一下,毕竟我们虽然迟早都要面对敌人的全面进攻,但只要我军能将战线往前推,即便江余国军队最后还是可以层层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压缩我军的活动空间,但这至少也可拖延他们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速度。”

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为尽快达成围攻被困在落云峡内的秦州军和秦皇图浪效果,江余国军队现在选择填埋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就仅仅只有最靠近秦州军的两道而已。

毕竟不管是不是过犹不及,为阻挡秦州军前进,江余国军队可是在落云峡后足足挖掘了上百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而如果用平行线的方式来做大略划分,那至少就有足足十道防线。

所以不可能等填埋完所有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再发起进攻,江余国军队就只能选择最前面两道防线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来进行填埋。

只是秦州军若一动不动的任由江余国军队填埋完前面两道防线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再进攻,最终就只能被江余国军队彻底用军队堆死一个结果。

可秦州军若是抢先发起进攻。乃至说将江余国军队彻底压回两道防线内,最终他们也会面对江余国军队前面使用过的箭雨攻击等等。

当然,江余国军队也可选择填埋完三、四道防线的灌水深坑和灌水深坑后再往前推进到一、二道防线后的秦州军展开进攻。但那必然也会给秦州军留下足够多的争取时间机会。

于是点点头,秦皇图浪的目光却望得更远。乃至望向了江余国军队的大营方向道:“那国师汝说我们能不能一直将部队推进到江余国大营前面?”

“皇上说笑了,因为不说仅以三驸马的部队未必能做到这点,若是没有皇上在前面亲自领军,恐怕三驸马的部队也很难推进到江余国军队的一、二道防线之后。毕竟身为一支孤军,三驸马的部队同样需要皇上的亲力亲为来加以鼓舞才行。”

换成其他人,换成其他皇上,或许不仅没人敢对秦皇图浪说这种话,乃至桑采群也不敢对其他皇上说这种话。但本就是以武勇起家。听到桑采群说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需要自己亲自上阵来加以鼓舞时,秦皇图浪不是开始怀疑桑采群,而是微微有些兴奋道:“国师大人说的好,不过为将敌人彻底赶到第二道防线后面,恐怕这也需要莫冬妮汝去亲自带领一支队伍才行。”

“属下遵命!但属下不在皇上身边,皇上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安危。”

由于江余国军队现在是分五路兵马进攻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所以要将江余国军队赶回二道防线后面,秦州军也必然得分五路兵马同时发起反击才行。

所以被秦皇图浪信任独自率领一路兵马发起反攻,护卫统领莫冬妮虽然不会感到意外,但还是没忘记叮嘱一下秦皇图浪自己要小心。

毕竟若不是反攻江余国军队也是一种保护秦皇图浪的方式。莫冬妮可不会安心离开秦皇图浪身边。

但知道莫冬妮是为自己好,秦皇图浪却是笑着挥挥手道:“莫冬妮汝不用替朕担心,汝又不是不知道朕的实力。以朕看来,现在秦州军中可没有真正能在武力上强过朕的人。但老二汝又能与三驸马一起反攻剩下的三路兵马吗?”

“以三驸马之能,其应该足以带领两路兵马进行反攻,但儿臣若想成功反攻一路兵马,却还需要国师大人相助,以及莫统领调拨一些高手过来……”

虽然没想到秦皇图浪竟敢在这时选择反攻江余国军队,但思量了一下自身实力,二王子图衍却不敢轻易在秦皇图浪面前吹嘘自己的能力。

因为在秦州军所剩反击机会已经不多的状况下,即便二王子图衍不甘心认怂。但更不敢因为个人原因葬送掉秦州军难得的反击机会。

而原本就知道二王子图衍的武力值并不高,所以对于二王子图衍主动找自己要帮手一事。秦皇图浪非但没感到生气,更有些欣慰道:“很好。只要老二汝能认清自己的不足,将来未必没有登上大宝的机会,不过找机会汝也要同朕说说汝究竟是怎么招揽到那些个驸马一事。”

“父皇英明!只要是为了父皇,儿臣万死不辞!”

虽然并不认为这是自己已获得皇位继承权的象征,但听到秦皇图浪说自己未必没有登上大宝的机会,乃至说主动询问自己究竟是怎么招揽到三驸马姚竹宇等人投效时,二王子图衍还是有些大喜过望的在地上跪了一跪。

因为不管是不是一种无视,虽然二王子图衍在确定要参与竞争皇位后就用最快速度获得了所有驸马的支持,但即使其他人没资格质问二王子图衍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点的,二王子图衍却依旧有些不甘心秦皇图浪为什么对这事也一直不闻不问。

因为这即使可代表秦皇图浪不打算干涉这些王子们的竞争,但若是秦皇图浪一直无视二王子图衍所做的一切,乃至怎么做到这一切的,这却未必又不等于秦皇图浪一直没将二王子图衍真正放在心中。

所以二王子图衍将来即使也要想办法向秦皇图浪解释这事,但秦皇图浪今日能以这种方式来认可二王子图衍往日的所做所为,对于二王子图衍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最大的肯定。(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四章 秦皇图浪居然这么奸诈

与普通人、与普通将领要发起进攻并不需要太多准备不同,虽然秦皇图浪在秦州军中的武艺依旧无人能敌,但身为一国皇上,即便秦皇图浪已决定身先士卒,但也不可能说进攻就进攻的连一点法度都没有。

所以随着秦州军整个动起来,正在远处观望的常开山等人也很快察觉到了秦州军的动静。

跟着不说不可思议,常开山就微微有些难以想像道:“难道秦州军打算主动发起进攻?而且还是由秦皇图浪亲自上阵?”

“……这不可能吧!难道他们还想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来?又或者他们真的冲到我军面前,那还不是一个死字!”

说出战,就出战!

虽然当常开山说话时,秦皇图浪和秦州军还没有真正动起来,但当真看到秦皇图浪亲自率领一路兵马杀向江余国军队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双眼还是立即就睁大了。

因为洛天朗即使没有秦皇图浪的武勇,乃至说没有一般将领的武勇,但也知道凭秦皇图浪的武艺或许真可带着秦州军冲上一冲,但依旧怎么都不可能真正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乃至绝对不敢真正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

而同样不知道秦皇图浪为什么这么做,常开山也有些不明白道:“……要不我们看看再说?本将可也不信秦皇图浪那厮真敢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又真能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

这不怪常开山不相信。

毕竟在江余国军队已然发动全面进攻的状况下,虽说秦皇图浪发起的进攻确实能将江余国军队压得往后退却,但随着秦州军将战线拉长,或者说是在灌水深坑与灌水壕沟间将战线拉长,直接后果就是更多秦州军士兵不得不曝露在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下。

然后江余国军队当初都能用弓箭攻击将妄图往前冲锋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生生压回去。常开山可不相信换成秦皇图浪亲自率领秦州军冲锋又能改变多少。

跟着如同众人期待或预料一样,当秦州军的五路兵马同时开始发力后,不仅原本一直在猛冲猛打的江余国军队立即被秦州军的强攻反压回头。随着五路兵马最终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的道路上汇合,由秦皇图浪亲自打头阵。秦州军几乎瞬间就突破了江余国军队的第一道防线。

不过与七驸马齐弃撸当初是带着所有兵马一起进攻不同,除了队伍前端由秦皇图浪带着三驸马姚竹宇及护卫统领莫冬妮在继续强攻外,不仅二王子图衍和国师桑采群很快就退回了已经稳固防守的落云峡前阵地中,甚至随着秦皇图浪一起冲入灌水深坑及灌水壕沟间的秦州军士兵也并不多。

毕竟不仅常开山,秦皇图浪同样知道当初企图反击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是怎样被江余国军队压回落云峡前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尝试还是试探,或者就是干脆为了拖时间,只要保持秦州军箭头处的攻击力,秦州军的后续部队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

当然。不多归不多,秦州军依旧站满了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的道路,只是在控制了队形深度的状况下,虽然江余国军队还是一如前面攻击七驸马齐弃撸部队时的样子射出了大量箭雨,但由于秦州军士兵已经给自己预留了足够的退守空间,除了少数人是因为运气不好或者说门板盾牌质量不好被江余国军队射伤外,秦州军还是稳稳的在守住道路的状况下继续往第二道防线推进起来。

而在看到秦州军摆出的稳守进攻架势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脸色当即就有些不好看道:“常将军,汝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好像按照这个趋势。秦皇图浪那厮即便不会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但却未必没有冲到江余国军营面前的能力啊!”

“……哼!还真是不能小看秦皇图浪那厮啊!”

虽然常开山在落云峡后挖掘那么多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就是为在一道道防线上消灭更多秦州军士兵,可随着秦皇图浪将主要攻击力量全都集中在秦州军的突前位置上。并且在保证攻击力度的状况下降低后方支援部队密度,江余国军队再想靠弓箭攻击来削弱秦州军就难上加难了。

而在无法消灭更多秦州军士兵,却又被秦皇图浪亲率军队步步紧逼下,虽然不知道秦皇图浪的推进速度为什么这么谨慎,常拓还是略有所思道:“那父亲汝说秦皇图浪这是什么意思?如果其不打算冲到我军面前,却又为什么主动进攻我军,还是说其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阻碍我军通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施行的包围行动。”

“……什么?秦皇图浪居然这么奸诈!”

一听常拓话语,不说其他人怎么想。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立即一脸恼怒起来。

毕竟在秦皇图浪终究还是从落云峡的崩塌中逃脱出来后,江余国军队要想尽快干掉秦皇图浪也就唯有用人去堆。用人命去填一个方法。

可随着秦皇图浪开始主动进攻江余国军队,没有了通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集结部队的机会。江余国军队要想在短时间内干掉秦皇图浪就不大可能了。

而且常拓还说出了拖延时间四字,也就是说秦皇图浪如此做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撑过落云峡崩塌这段时间,以等待落云峡外的秦州军支援等等。

所以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能想到的事,常开山自然也能想到,微微一咬银牙就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上火箭,某到要看看秦皇图浪那厮究竟还敢不敢继续往前推进,他敢再往前推进,老夫就一把火烧死他!”

“对!一把火烧死他。”

听到常开山打算用火箭攻击,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又有些眉飞色舞起来。

因为在降低军队密度后,秦州军或许的确为自己争取到了回避江余国军队弓箭攻击的最好方法,可即使秦州军能利用足够多的移动空间来降低江余国弓箭攻击的力度,但同样方法对付普通弓箭或许是没问题,对付火箭却没什么作用了。

甚至于秦皇图浪若是不及时退却,等到江余国军队用火箭完全封锁住冲在队伍前面的秦皇图浪等人退路,秦皇图浪就是想退都退不了,想等支援都等不到了。

毕竟水火无情,这可不会因为秦皇图浪的身份、武艺而有任何改变。(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五章 只是相对安全

“退!快退!”

作为一名马背上的皇帝,秦皇图浪不仅不会轻易放过每一次进攻机会,更不会将自己轻易陷在任何一个陷阱当中。

所以当江余国军队一改前面的固步自封选择用火箭攻击秦州军后,秦皇图浪毫不犹豫就在第一时间下达了撤退命令。

因为往后退却乃至退回落云峡前即使也未必能真正逃过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但只要后路不被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截断,秦皇图浪相信总能想到逃脱甚至反击江余国军队的方法。

因此在不敢耽搁时间的状况下,秦皇图浪的反应也远远超过了常开山等人的预料。

然后在秦皇图浪等人利用门板盾牌开路的状况下,随着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间的火箭不断落下,真正被阻断道路的却变成了江余国军队。

因为秦州军不仅可将门板盾牌顶在头上避免火箭攻击,甚至还可将门板盾牌贴着地面扫荡掉那些落在通道上的火箭箭矢,却要比被落在秦州军后面火箭所挡的江余国军队行动要迅速得多。

而看到秦州军竟然借着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摆脱了江余国士兵追击,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有些气急败坏道:“快,快下令停止火箭攻击,免得真被秦皇图浪那厮给逃了。”

然后不需再等常开山命令,常开山也不会再去下新的命令,看到秦州军乃至秦皇图浪居然是在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帮助下逃了出去,那些秦州军士兵在听到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不是命令的命令时也立即一脸不甘心的停下了手中的弓箭攻击。

跟着不仅是为确保安全,同样极为不甘心的退回落云峡后的阵地中时,秦皇图浪也格外懊恼道:“混帐,没想到江余国军队还有火箭攻击这一招!但我们却没办法一直在火箭攻击下不惜代价的坚持下去。”

“皇上不必担心。至少我们已经成功等到了援兵!”

与秦皇图浪的愤恼不同,一旁的国师桑采群脸上却明显多了种喜色。

而注意到旁边的二王子图衍同样是满脸高兴的样子,甚至于二王子图衍身边还多了几个自己不熟悉的秦州军斥候。秦皇图浪就微微有些诧异道:“援兵?国师大人是说老四派遣的斥候,还是……”

“他们不是四王子派遣的斥候。而是姚大将军派遣的斥候部队。”

跟着桑采群说出姚崇在落云峡外接到秦皇图浪密信后的安排,秦皇图浪也不禁微微有些动容。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也知道自己的安危很重要,但也没想到大将军姚崇和四王子图嘏居然都不惜牺牲所有秦州军斥候来支援或救援自己。

只是看到跟在几人身边的不足十名斥候,秦皇图浪却无法跟着一起高兴道:“……是这样吗?那现在总共过来了多少斥候部队!”

“皇上不必担心,因为仅靠几千人的斥候部队根本不足以保护皇上到落云峡的崩塌停掉为止,所以在得知姚大将军已开始向落云峡内派遣斥候部队后,老夫已斗胆让二殿下派人到落云峡前截住他们,并让他们直接回头去探询适合皇上撤退的安全道路。这样他们只要能沿自己进入落云峡的道路返回落云峡外。并且再由落云峡外进入落云峡内通知皇上,皇上也就等于找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撤退路线。”

“……只是相对安全吗?”

如果是前面刚决定要身先士卒地进攻江余国军队时,秦皇图浪或许根本就不会甘心去考虑撤退一事。可随着江余国军队祭出火箭战法,在明白自己已经不可能仅靠一己之力镇压江余国军队后,秦皇图浪也不得不接受桑采群的撤退建议了。

毕竟秦皇图浪的真正目标可是出境建国和创建大陆第三大帝国,并不只是要拿下区区江余国,自然没必要亲力亲为的去与常开山拼个你死我活。

或者说,秦皇图浪若真想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所依靠的就不能仅仅是自己的武力,更应该是所有秦州军将士的共同努力才行。

只是对于撤退一事虽然并没有抗拒。秦皇图浪却也难免会感叹一下自己现在似乎真的是被常开山牵着鼻子走。看来日后要想战胜江余国军队,乃至要想完成出境建国计划,秦州军就绝对不能再这样大意了。

而由于当秦皇图浪还在前面奋战时。国师桑采群就已将那些突破过来的斥候有一个算一个的再次派遣他们往落云峡外面赶。所以不管是期待还是不满,看到再次突破回来的斥候,四王子图嘏就皱起眉头道:“什么?你们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皇上就回来了?国师大人就没让你们留下来等皇上交代几句再说。”

“四殿下恕罪,但国师大人说没必要让我们全部人都留下来,所以在挑了几个突破后道路就被彻底掩埋的斥候留下后,其他人都被派回来为皇上寻找适当的撤退路线了。”

“原来如此,那这个主意只是国师大人的主意,皇上还不知道?”

不是不相信桑采群的判断,只是更了解秦皇图浪。所以清楚秦皇图浪一旦决定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阻止,尤其在秦皇图浪仿佛是找到了突破江余国军队拦阻的方法状况下。大将军姚崇就在旁边追问了一句。

面对姚崇话语,斥候也只是顺着势头回答道:“这个国师大人说没关系。因为我们只要反复在落云峡两边来回探路,那不管皇上决定什么时候撤退,乃至是抽调落云峡这边的部队去往支援,都可在第一时间找到通畅的道路。”

“很好,那齐驸马汝将自己的部队先按百人一组分成一个个小队,然后一个小队跟随一名突破回来的斥候去给皇上探路!”

“诺!”

虽然其他人在听到姚崇这种明显是拆散七驸马齐弃撸部队的命令时都抽了抽嘴角,但七驸马齐弃撸自己却并没有感到太大不满,甚至心中的兴奋依旧没有停歇,只是没有前面那么巨大而已。

毕竟若能救下秦皇图浪,别说拆散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就是让七驸马齐弃撸献出自己的性命,七驸马齐弃撸都不会迟疑一下。

所以能用这种方式来表示对秦皇图浪的忠诚,七驸马齐弃撸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犹豫。(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六章 一个小障碍

“快,快快!快!”

不管江余国军队是如何做到的,或者说不管前面的秦州军斥候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是一扪心思往前冲,但踩踏在不停震动的地面上,七驸马齐弃撸仍是有些心悸不已。

毕竟谁都不知道地面什么时候会塌陷下去,当看到不断有士兵失脚摔倒在地面上,有的人虽然能很快爬起来跟上队伍,有的人却瞬间随着崩塌的地面消逝无踪时,这放在任何人心中都不会好受。

只是身为秦州军将领,七驸马齐弃撸也知道秦皇图浪才是秦州军真正的一切,更何况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

所以不是什么下定决心的问题,七驸马齐弃撸就决定不再去多管地面会如何变动的事,只专注于跟上前面斥候的脚步。

不然不说是不是自己吓自己,七驸马齐弃撸可不认为只靠自己的个人能力就能安全冲过落云峡。

而当七驸马齐弃撸带着分成无数小队的秦州军士兵开始突破落云峡时,秦皇图浪也没闲着,或者说常开山也没闲着。

因为常开山即使不敢说一定要让秦州军丧胆,但秦皇图浪前面的突破不仅确实吓了常开山和江余国军队一跳,在意识到秦皇图浪并没有放弃战斗,或者说并没有理由放弃战斗时,常开山能用来回应秦皇图浪的也就只有不断进攻再进攻。

不然真给秦州军找到破绽,即使这不能说是功亏一篑什么的,但无疑也会降低对秦州军的消耗。

所以随着秦皇图浪退回落云峡前,常开山不仅命令江余国军队继续通过五个出口处强攻秦州军,甚至还在重新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同时延续了火箭攻击的频度。

因为与普通弓箭相比,火箭攻击不仅相当于两种攻击手段。当落云峡后的秦州军阵地被火箭彻底淹没时,秦皇图浪也是想逃都没法逃了。

而在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压迫下,除了必要用来阻挡江余国军队冲锋的部队。秦皇图浪也不得不一退再退的后退到了已经彻底被崩塌巨石堵住的落云峡出口前面。

因为这不是江余国军队非得留给秦州军一条出路的问题,而是正如秦皇图浪都能退到落云峡入口前去躲避火箭攻击一样。江余国军队也不能让火箭堵住了自己的冲击路线。

不然攻击不到秦州军却变成阻拦江余国军队进攻,这岂不是给了秦州军拖延时间的机会。

只是被逼着退到落云峡前躲避火箭攻击,秦皇图浪的脸色就格外难看道:“国师,汝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躲在这里等待落云峡外的援军?”

猛听秦皇图浪说出一个“躲”字,桑采群也知道他已经恼火到了极限。

毕竟以秦皇图浪的武勇,那可是比七王子图邺更不会轻易在战场上退缩,也没必要在战场上退缩。

只是不管秦皇图浪是否甘愿。当常开山成功营造出一种让秦皇图浪无法选择的局面后,这也就注定了秦皇图浪必须被常开山牵着鼻子走。

所以身为一名纯粹的文官,桑采群虽然不会轻易插手任何军务,但还是不得不对秦皇图浪略做宽慰道:“皇上言重了,虽说江余国军队现在是占据了一点上风,但作为被算计的一方,我方的损失却并不大。所以往后我们只要做到不再给敌人算计秦州军的机会,常开山那厮不过也就是皇上开创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道路上的一个小障碍罢了。”

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

虽然当听到桑采群提起自己的最终目标时,秦皇图浪的神情是很快舒缓下来。毕竟不说这确实只是秦皇图浪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的第一战,真要成就自己的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秦皇图浪也知道自己必然还得经历很多艰难险阻。

只是桑采群或许是为宽慰秦皇图浪而没太留意这些事,突然听到桑采群说什么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一直守在两人旁边的二王子图衍脸上就不禁露出了惊讶之色。

因为二王子图衍虽然也深知出境建国不是一件容易事。但秦皇图浪即使真出境建国成功,也不可能与大陆第三大帝国什么的相提并论吧!

不过不像其他人听到这种事立即会追问下去,二王子图衍却仿佛根本没听到桑采群和秦皇图浪话语一样的悄悄退到了一旁。

毕竟与其他人、与其他王子不同,二王子图衍不仅有着自己的消息渠道,他也不希望在自己询问后却被桑采群或秦皇图浪以拒绝回答的方式来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评价。

因为这不是二王子图衍对自己没信心,而是以二王子图衍往日在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面前的地位,若没有足够理由,二王子图衍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得到另眼相看的照顾。

所以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稍微让开一段距离后。二王子图衍就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什么是大陆第三大帝国?”

“这是汝父皇同大明公主的一个约定……”

跟着如同二王子图衍预料一般,虽然看不到人。甚至于声音也不大,一个细如蚊蝇的声音却有如往常般的传入了二王子图衍耳中。

只是听着来自耳中的传音。二王子图衍的脸色却一变再变。不仅因为秦皇图浪和大明公主的野心竟这么大,更因为声音的主人在知道这件事后却一直都没对自己说起过。

于是等到声音落下,二王子图衍就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重新观望前方战况的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后才继续压低声音道:“为什么以前汝不将这事说出来?”

“……说出来有用吗?不过是徒增汝的烦恼罢了,而现在也只有四殿下一人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四殿下要提前进行情报收集的工作!毕竟不说要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远比吞并周边小国艰难得多,汝即使因此想要增进与汝父皇的关系,那更不能一蹴而就。”

因此想要增进与父皇的关系?

听到传音过来的话语,二王子图衍立即沉默了下来。

因为就好像二王子图衍先前都要为秦皇图浪终于打算询问自己究竟是怎么获取所有驸马支持一事感到高兴一样,虽然有众多驸马相助,二王子图衍不怕竞争不过其他秦国王子,但若是由秦皇图浪来指定继承人,二王子图衍却是成功机会最小的一人。

所以在前路漫漫的状况下,如果因为要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秦皇图浪无法很快决定继承人,这对二王子图衍来说却只能是好事而不是坏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七章 教江余国军队做人

“齐驸马真是辛苦了!”

虽然已预料到落云峡对面的秦州军行动,但真看到七驸马齐弃撸亲自带兵进入落云峡内支援自己时,秦皇图浪还是有些感慨不已。

因为不说每支一百人的秦州军究竟有多少队伍能成功翻越落云峡,只看七驸马齐弃撸身后的士兵已经不足五十人,甚至个个都带伤,秦皇图浪都知道七驸马齐弃撸为了支援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大代价。

但尽管知道自己部队的损失很大,齐弃撸却更清楚只有拥有秦皇图浪的秦州军才是真正的秦州军,于是满脸激动道;“皇上言重了,微臣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不过微臣先前翻越落云峡到最后阶段,各种震动已经慢慢停歇,说不得皇上现在就可着手撤离的准备了。”

“哦!现在真能开始撤离了?”

不是不相信七驸马齐弃撸,但看着不远处仍被各种因岩石崩塌弥漫开的烟雾,乃至烟雾中不断传来的各种轰响,即使没有畏惧的理由,秦皇图浪却也未必能轻易下决心。

毕竟当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翻越落云峡前来支援后,这也就意味着秦皇图浪能在江余国军队面前坚持的时间将会越长,是否有立即翻越落云峡的必要就很值得商榷了。

而猜出秦皇图浪想法,国师桑采群更是直接说道:“齐驸马不必着急,虽然今日秦州军的大方向肯定是要尽快撤出落云峡以确保皇上的安全,但在撤出落云峡前,我们却也得先教会江余国军队怎么做人才行!”

“国师大人所言甚是!”

虽然都已投效了二王子图衍,但同为驸马或者说同为秦州军将领,三驸马姚竹宇却也不想让七驸马齐弃撸专美于前。

因为三驸马姚竹宇虽然在秦皇图浪被困落云峡内时很好保护了秦皇图浪安全,但单从战绩来说。现在最出彩的无疑是七驸马齐弃撸。毕竟七驸马齐弃撸不仅创造性的弄出了门板盾牌那种东西,更是第一支进入落云峡的队伍,乃至是第一支出发前来救援秦皇图浪的队伍。

所以不管是不是要拖一下七驸马齐弃撸的后腿。三驸马姚竹宇都不认为有轻易饶过对方的理由。

不过听到桑采群说要教江余国军队做人,七驸马齐弃撸可不管三驸马姚竹宇是不是想要算计自己。甚至于七驸马齐弃撸暂时都还没往这方面想。毕竟刚刚成功建下带兵冲入落云峡支援秦皇图浪的功劳,现在的七驸马齐弃撸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于是想到又有建功机会,七驸马齐弃撸立即惊喜道:“国师大人想微臣怎么教江余国军队做人。”

“很简单,既然落云峡的崩塌已经将要停止,那我们就不要再阻拦江余国军队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了。等他们将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填埋完,我们再在正面战场上好好教训他们。毕竟落云峡的退路已经没问题,我们没必要再担心无路可退的事。”

“还有就是,虽然江余国军队这次炸毁落云峡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只要皇上没受到任何伤害,这却更方便秦州军通过落云峡。”

“原来如此!”

不管七驸马齐弃撸有没有理解桑采群话语,秦皇图浪却首先兴奋起来。

毕竟在落云峡崩塌前,由于两旁的峭壁太过陡峭,以至于秦州军的大部队只能选择绕远路或通行落云峡来攻打江余国,但随着落云峡被江余国军队弄崩塌,这无疑也增加了秦州军翻越落云峡的选择,而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能够翻越落云峡支援秦皇图浪也恰恰证明了这点。

所以想通里面的关键后,二王子图衍也跟着激动起来道:“父皇大喜,看来这次乃是江余国军队自己作茧自缚了。而随着落云峡这个障碍解除。等到父皇出境建国成功,落云峡也不会再成为国内的通行障碍了。”

“没错!虽然落云峡的防御功能随着这次江余国军队的举动彻底消失了,但以秦州军的实力又需要去防御吗?”

虽然秦州军现在仍处在被动当中。但想想将来,秦皇图浪也变得有些意气风发起来。

因为只要有利于秦州军,有利于秦皇图浪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别说秦皇图浪自己受到落云峡的崩塌波及不算一回事,前面秦州军在落云峡抵挡江余国军队攻击时的损伤就更没有什么了。

而在增加了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后,虽然秦州军的整体数量依旧不多,但在将秦皇图浪的决定通过强弓箭矢通知落云峡外的秦州军大军后,七驸马齐弃撸也开始整顿自己部队准备在江余国军队填埋完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后与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一起抵挡江余国军队进攻。

因为劣势归劣势,只要江余国军队还不知道秦州军这边已增加了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这就是秦州军最大的优势。

跟着收到来自落云峡内的强弓箭矢传书,大将军姚崇等人也松了口气。

因为秦州军的损失不管有多大。只要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能顺利与秦皇图浪汇合,那就等于秦州军随时都能与秦皇图浪汇合。而且在确认了秦皇图浪安全后。这也避免了秦州军陷入混乱的危险。

只是对于秦皇图浪要求,姚崇却依旧有些犹豫道:“三殿下、四殿下、六殿下,汝说我们是在落云峡外等着接应皇上退回来,还是就此往前将部队全部推进过落云峡。”

“大将军此言差矣,虽然落云峡往后已经不会再成为秦州军前进的障碍,但即使加上被江余国军队主动填埋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现在落云峡内可被秦州军用来作为驻地的地方还是不多,更何况是作战了。”

“所以在必须把部队停留在落云峡上的状况下,在落云峡的地面没有彻底硬化前,并不适合大部队停留乃至是穿行落云峡。”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派少量部队前去接应皇上撤退好了!”

在四王子图嘏提醒下,不仅大将军姚崇,甚至于那些同样被获取战功的机会兴奋得找不到北的秦州军将领们也全都平静了下来。

因为可以通行不等于适合通行,更不等于安全通行,在落云峡刚刚才发生完崩塌的状况下,没有个三、五天时间,谁又能保证落云峡那些崩塌下来的地面已经彻底扎实,尤其还是在大军通行的状况下。

所以落云峡往后既然已经不会再成为秦州军的阻碍,只要能确保秦皇图浪安全,秦州军也没必要现在就急着发起进攻。(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八章 利用我军来为其填埋灌水深坑 灌水壕沟

“传令下去,暂停火箭攻击。”

在用火箭逼退乃至肆虐、欺凌了一会秦州军和秦皇图浪后,常开山最终还是选择了暂缓火箭攻击。

毕竟随着江余国军队毫无阻碍的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行动,一旦前两道防线的灌水深坑及灌水壕沟被江余国军队填平,接下来的就该是江余国军队的全面进攻。

所以在已经不需要再用火箭攻击来阻碍秦州军进攻的状况下,常开山自然也不能让火箭攻击阻碍了江余国军队自己的行动。

只是看到对面的秦州军似乎在调派部队,不知道那是七驸马齐弃撸正在整顿队伍,常拓就有些感觉怪异道:“将军,汝说秦州军在干什么?难道在准备迎击我军的进攻,或者说在我军填埋完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后,秦州军真打算迎击我军?”

“……应该是他们没有其他选择吧!”

虽然同样想不通秦州军为什么消停了下来,但这既然本就是江余国军队一直在追求的效果,常开山也不会多说什么了。

毕竟不管秦州军做了什么,想做什么,江余国军队的唯一选择就是消灭秦州军,消灭一切秦州军。而若能将秦皇图浪也给彻彻底底消灭了,那即使赔上常开山的百万大军也是值得的。

所以没人会在这时发出异议,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发出异议的必要,常开山的命令很快就被执行了下去。

然后别看当江余国军队用火箭攻击时,秦州军的阵地上是一片烈火熊熊,等到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停止,秦州军阵地上弥漫的火焰也很快全都消散了。

毕竟秦州军阵地中能烧的,或者说是能被江余国军队烧掉的东西早就在前面的火箭攻击中烧掉了,不能烧掉的东西则早与秦皇图浪和二王子图衍的部队一起转移到了足以避开火箭攻击的落云峡前。

所以在用来维持燃烧效果的就仅有江余国军队射出的火箭箭矢状况下。没有新的火箭补充,以一支箭矢的长度,再猛烈的火焰也会很快熄灭掉。

何况随着江余国军队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当里面的污水溢流出来时,再怎样的大火若没有了火源也终究不可能延续下去。

因此即使不是为方便江余国军队待会的攻击。这样的火箭攻击也不可能持续太久的效果。

只是在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停止后,首先往前推进的却不是江余国军队。毕竟五个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出口处不仅依旧被秦州军牢牢堵住,若没将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填埋到足够让人通行乃至让人战斗的程度,也没有任何一个江余国将领敢于冒冒失失的发起冲锋。

所以当秦州军逼近到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前摆出一副准备阻击江余国军队攻击的架势时,不仅那些正在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江余国士兵的手上动作顿时一缓,甚至于常开山等人也在后面皱起了眉头。

而隐约看出秦州军打算,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有些惊喜道:“常将军,汝说秦州军想干什么?难道是与我军对攻吗?”

“……对攻?他们凭什么与我军对攻?以我军的气势。绝对可用人海战术堆死他们。”

不是信心有多强,也不是信念有多强。虽然同样看出了秦州军打算,常开山依旧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换其他时候,或许不管常开山怎么命令,江余国军队的士兵都未必敢与秦州军以命换命。可面对秦州军如今表现出来的侵略态度,不用常开山命令,常开山都相信底下的将士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不做亡国奴都绝对会舍生忘死的不皱一下眉头。

所以秦州军尽管早早摆出了一副硬拼架势,但有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做拦阻,他们也不可能真正突破江余国军队的拦阻或者说攻击。

不过虽然不能说是输给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但在并未参与炸踏落云峡一事的状况下。常拓又习惯性的开始怀疑自己父亲常开山道:“那万一秦州军不给我们堆死他们的机会又怎么办?”

“某是说……,他们会不会想在往前封住二道防线入口处的状况下,将那些通过填埋了的一、二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进行进攻的我军士兵全部反包围乃至消灭掉。”

“也就是说。……他们是在利用我军来为其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或者说开拓阵地。”

“……利用我军为其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秦州军真有这么奸诈吗?或者说他们真能做到这点?”

猛听常拓话语,不仅常开山和众多江余国军队将领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甚至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是一脸难以相信的表情。

毕竟正如江余国军队现在只能利用一道防线的五个出口来进攻秦州军一样,虽然江余国军队已基本填埋完一、二道防线上的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但一等双方部队正式开战,除非江余国军队能够继续压着秦州军猛打,乃至将秦州军彻底压制在落云峡入口前,只要秦州军能抢下三道防线往二道防线的入口处,那么不说被封堵在一、二道防线的江余国军队将被迫独自迎战秦州军,无法再得到新的支援。或者说无法继续增兵的江余国军队也将彻底失去用部队堆死秦州军的机会。

因为不管这是不是作茧自缚,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不仅会阻挡秦州军进攻。同样也会阻挡江余国军队进攻。

而以秦州军表现出来的攻击力,特别是秦皇图浪前面亲自率领部队冲击一、二道防线的攻击力。固然江余国军队是没有余力冲破秦州军的拦阻,秦州军真要冲破江余国军队拦阻乃至接管填埋完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的二道防线入口处却没有丝毫问题。

因此略做犹豫后,常开山终于下令道:“传令下去,部队继续按原计划进攻,但要注意保护二道防线入口处,并且后续部队作好继续填埋三、四道防线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准备。”

“诺!”

随着常开山命令,传令兵立即飞跑了下去。毕竟不仅那些江余国将领非常明白常开山这个命令的意义,一旦真被秦州军封住二道防线入口处,谁都知道江余国军队只会落入偷鸡不着蚀把米的窘境。

好在现在落云峡内被困住的秦州军并不多,即便秦州军真想到这么一个克制办法,江余国军队仍可一次次将部队用同样方法送上去,直到最终消灭秦皇图浪为止。(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四十九章 战局逆转

“杀!”

“快!快快!快!”

身为将领,最喜欢和最怕做的事是什么?自然是抢功和被抢功。

因为战斗虽然会带来伤亡,可如果是注定会带来胜利的战斗,那么这种战斗也肯定会被每一个将领趋之若鹜,不管这些部队究竟属于哪些国家。

所以对于七驸马齐弃撸带队前来支援一事,三驸马姚竹宇是既欢喜又忧心。

欢喜是因为自己再不用独自面对江余国军队进攻、独自承担此战的责任,忧心却也是害怕七驸马齐弃撸抢走原本只属于自己的功劳。

毕竟不管三驸马姚竹宇愿不愿意承认,与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只是同秦皇图浪一起凑巧被堵在落云峡内不同,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可是特意进入落云峡内支援秦皇图浪的。

所以仅是里面的被动、主动问题,都足以为七驸马齐弃撸加不少分。

因此当江余国军队开始越过填埋得差不多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发起进攻时,三驸马姚竹宇也不再是被动防守,而是同样发起了决死般的进攻,甚至是直指前方已经显露出来的二道防线入口处。

因为与要保持足够的进攻力度,江余国军队足足在一道防线设立了五个出口以供江余国军队进攻不同,为在万一时加强拖延秦州军进攻的效果,之后的每道防线最多就只有一、两条进攻线路或者说出口可供选择。

因此明白只要抢占了二道防线入口处,已经越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那些江余国军队不仅就成了瓮中之鳖,甚至于也没有新的江余国军队可继续支援他们围攻秦皇图浪和秦州军,三驸马姚竹宇才不愿轻易放弃这机会。

只是随着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的动作,早就得到常开山命令的部分江余国军队也立即放弃向秦皇图浪的方向突破,而是开始向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围攻了过去。

因为江余国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留下的狭窄通道不仅会拉长秦州军的队伍、限制秦州军的兵力。同样也会限制江余国军队在一开始投入的兵力数量。

所以仅为了不被秦州军截断兵力补充的途径,江余国军队都不可能任由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抢占二道防线的入口处而不管不顾。

然后看到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与江余国军队互动,原本已做好防御江余国军队冲击的七驸马齐弃撸不仅立即眼中一亮。秦皇图浪更是大声喝道:“快!弃撸快去围攻他们。”

“儿臣尊旨!”

听到秦皇图浪命令,原本早就有些跃跃欲试的七驸马齐弃撸立即就带着已经大致汇聚在一起的自己部队向前冲去。向想要包围抢占二道防线入口处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的江余国军队冲去。

因为这即便会暂时造成一定的混乱局面,但只要三驸马姚竹宇能堵死二道防线入口处,那不管究竟是谁围攻谁,最终胜利者只可能是秦州军。而事情真照这样发展下去,秦皇图浪甚至都不用急着冒险翻越落云峡了。

“杀!”

跟着双方部队厮杀在一起,不仅企图抢占二道防线入口处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立即被江余国军队前后包围住,甚至于已经冲过被填埋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江余国军队也在第一时间被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反包围。

而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即便一开始已经料到这种包围与反包围的状况。常拓还是满脸难看道:“混帐,秦州军怎会留有这么多预备队!难道他们就不怕前面部队顶不住吗?”

“……那恐怕不是预备队!难道秦州军已开始冒险翻越落云峡?”

虽然常拓的目光是只被激烈战况吸引住,但看到七驸马齐弃撸部队打出的旗号时,常开山的脸色却阴沉不已。

因为成功翻越落云峡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数量即使不多,不然也不会被常拓误认为是秦州军冒险留下的预备队,但秦州军若是真的早早就冒险翻越落云峡支援被困的秦皇图浪,江余国军队再想干掉秦皇图浪恐怕就会很困难了。

而同样注意到七驸马齐弃撸部队打出的旗号与正在冲击二道防线入口处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的旗号截然不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是满脸惊异道:“……齐?难道后面那支残兵是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

“看旗号应该是,没想到秦州军竟会选择强行翻越落云峡来支援秦皇图浪。不过真能这样消耗秦州军兵力,到也不是完全不可取!”

一边点头。常开山脸上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神情。

因为常开山固然没想到秦州军会派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强行翻越落云峡来支援秦皇图浪,但不管这对江余国军队的进攻有没有影响,秦州军用来翻越落云峡的部队损失肯定很大。这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直接就以残兵来称呼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就可看出来。

所以同样是消耗秦州军部队,不管这是否会影响到江余国军队消灭秦皇图浪的计划,至少这并不值得江余国军队去为之懊悔。

只是与常开山的谨慎相比,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更加渴望能一举消灭秦皇图浪,顿时就有些急切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这不会阻碍到我军消灭秦皇图浪那厮吗?”

“……消灭秦皇图浪?虽然这事老臣也想,但从秦州军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看,恐怕这并不现实。”

还在常开山等人议论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究竟是从哪冒出来时,在三驸马姚竹宇的率队拼杀下。秦州军不仅已经成功抢下二道防线的入口处,由于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也在外围围攻前面越过一、二道防线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江余国部队。战况已经渐渐向秦州军的方向倾斜。

所以眼看着战局逆转,常开山也不得不收住心底隐藏的贪心。

因为消灭秦皇图浪固然是江余国军队的第一要务。但如果能通过向秦皇图浪施压来逼迫秦州军继续翻越还未完全消除危险的落云峡,这却未必不是江余国军队暂时能够接受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章 我们也无法再做客气了

“不错,真的不错。”

随着三驸马姚竹宇成功抢占二道防线入口处,秦皇图浪也不住在后面点头。

因为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即使因此损失很大,但在其成功控制住二道防线入口处后,秦皇图浪不仅再不用急着逃回落云峡外,如果真能这样一步步往前推进下去,说不定这也可成为秦州军突破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的最大契机。

毕竟不管常开山及江余国军队再怎么变化战术,除了炸塌落云峡那种一锤子买卖,任何战术都不可能在秦州军的绝对实力面前坚持多久。

所以看到三驸马姚竹宇的表现,秦皇图浪就清楚自己其实在具体的作战方面已经不用再为秦州军多费脑筋,甚至只要保护好自身安全,秦州军就肯定能顺顺当当出境建国。

好像这一次,秦皇图浪如果不急着进入落云峡,经过一段时间交战,三驸马姚竹宇肯定也会渐渐发现这种足以突破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拦阻的方法,自然也不会出现现在的围攻与被围攻状况。

但说是这么说,秦皇图浪也就只是这样想一想而已,根本就没有宣诸于口的打算。

毕竟在江余国军队早就在落云峡做好埋伏的状况下,除非预先破掉江余国军队的陷阱,秦皇图浪可是迟早都要进入落云峡的。

所以现在尽管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秦皇图浪也清楚负责秦州军情报工作的四王子图嘏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才行。

只是交代归交代,现在的秦州军却并没有一个真正能够取代四王子图嘏的人,而以三王子图锕的性格,秦皇图浪同样不敢将秦州军的情报工作交给三王子图锕。不然四王子图嘏或许是因为失误才没留意到江余国军队在落云峡设下的陷阱,换成三王子图锕。谁都不敢保证其会不会故意隐瞒消息。

所以三驸马姚竹宇现在所做的一切不仅是在助其争取更大的功劳,同样也让秦皇图浪有了更多的回转余地。

而听到秦皇图浪话语,国师桑采群也在一旁点头道:“三驸马抓的机会不错。只可惜我们无法用同种方法继续向江余国军营进攻。”

“为什么不能继续向江余国军营进攻?”

看到三驸马姚竹宇成功营造出歼灭江余国进攻部队的形势,二王子图衍也为其一阵高兴。所以在三驸马姚竹宇已得到秦皇图浪的认可状况下。即便这有曝露自己无能的危险,二王子图衍也想帮三驸马姚竹宇争取一下。

但不管二王子图衍能否理解或为什么不能理解,国师桑采群就说道:“很简单,三殿下现在能通过二道防线出口处封堵江余国军队进攻,完全是因为江余国军队在二道防线上留的出口太少,或者说一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时没注意的缘故。不然江余国军队若是多留几处部队出口,三驸马也无法轻易封堵住江余国军队进攻了。”

“原来如此,那不是说若换成秦州军来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也可用同样方式或反其道而行来限制江余国军队的行动……”

“老二所言甚是!”

虽然不敢说二王子图衍是不是真想到了什么,但在听到二王子图衍话语时,秦皇图浪的双眼还是跟着一亮。

因为在基本已不用担心江余国军队进攻,或者说暂时不用再担心江余国军队进攻的状况下,若能找到适合秦州军的进攻方法,那也没有白费秦皇图浪这次被困在落云峡内的遭遇。

而且正如二王子图衍说的一样,在同样要通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才能更好的进攻江余国军队状况下,如何封堵乃至如何打开和经营各支部队的攻击出入口想必也将会成为秦州军往后必须进行研究的课题。

只是秦皇图浪或许是对面前的一幕极感高兴,看到刚刚冲过二道防线就被秦州军反包围的江余国军队,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有些满脸难看道:“常将军。这,这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想办法去救援他们,或者说下面我们的进攻又该怎么办?”

“……”

“……救援。除非是放火箭让他们与秦州军同归于尽,不然谁都没办法及时突破秦州军拦阻!”

看到自己父亲不说话,最终还是常拓在旁边补了一句。

因为前方战场现在虽然还是包围与反包围的状况,但由于战力上的差距,还有无法补充更多援兵,江余国军队现在根本就没有救援前方部队的能力。

尤其江余国军队若想继续填埋三道防线上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不仅也得花不少时间,以现在三驸马姚竹宇部队堵住二道防线入口处的方法,为避免继续被秦州军所乘,江余国军队也恐怕得做更多准备才行。

只是常拓的话不仅让常开山更加沉默。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是脸上一惊道:“……什么?放火箭让他们与秦州军同归于尽,这会不会出问题?”

“如果太子殿下不在。或者说能将秦皇图浪那厮也给卷进来,火箭攻击当然不算什么。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试着用普通弓箭攻击来支援一下他们。然后秦州军如果要与前方部队拉开距离,这自然可帮助他们找到退回三道防线的机会,不然秦州军真打着彻底歼灭前方部队的想法,我们也无法再做客气了。”

客气?这真的是在客气吗?

随着常开山的命令传达下去,一旁的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就深深望了一眼常开山。

当然,这不是说木青舟觉得常开山用来救援或者说放弃前方部队的方法或做法不对,而是在江余国军队已明显没有救援前方部队能力的状况下,常开山却能将这种同归于尽战术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不得不让外人有些佩服或者说忌惮。

毕竟这就好像官字两张口一样,全凭常开山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不管佩服还是忌惮,不仅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甚至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乃至所有江余国军队将领都不会在这时阻止常开山的命令。

毕竟双方战力摆在那里,除非前方部队自行投降,乃至秦州军接受前方部队投降,不然在必定会战死的状况下,这的确不如让前方部队拖着秦州军一起在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下同归于尽更好。

因为再怎么说,在早就已经有了必须用人命来填才能战胜秦州军、战胜秦皇图浪的觉悟下,同归于尽什么的根本就不应该成为江余国军队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一章 这样的交换总归还是我们赚了

“顶住!一定要顶住!不行就用门板盾牌顶着上。”

战力上的差距自然要用武器来补,尤其是在刀枪无眼的战场上,尤其当人们真正拼起命来时,战力上的强大不是不起作用,却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起作用。

所以当江余国军队再次发起弓箭攻击后,看到江余国军队士兵竟然不怕误伤也要扑向自己时,尽管秦州军再强悍,这时也不得不摆出了防御姿态。

因为江余国士兵的攻击或许很好抵挡,天下落下的不长眼弓箭却难以抵挡,这也一下让秦州军的伤亡陡然上升,甚至于三驸马姚竹宇封堵二道防线入口处的行动都有些岌岌可危起来,这就更别说原本还在围攻江余国军队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了。

毕竟被包围在江余国军队当中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或许已经无路可退,负责外围合围工作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却还大有退后的余地。

只是真当那些秦州军士兵在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下不得不退却时,七驸马齐弃撸却有些愤慨不已。

因为七驸马齐弃撸或许可以不在乎三驸马姚竹宇的死活,但却不能不在意秦皇图浪的目光。

只是面对已经开始拼命,乃至只能拼命的江余国军队士兵及有如雨点般箭矢,七驸马齐弃撸更清楚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尤其他们还肩负着保护秦皇图浪的重任。

所以当几个亲兵将门板盾牌顶在七驸马齐弃撸头上避开箭矢时,不管是不是灵机一动,七驸马齐弃撸立即将门板盾牌在身前横推而出,跟着将身体在门板盾牌后猫好后,直直就撞向了面前还在拼命的江余国军队士兵。

跟着一阵砰!砰!砰!响声传来。

虽然躲在门板盾牌后面的七驸马齐弃撸为躲避箭雨无法再亲自用刀剑去收割敌人的性命,但不仅由空中落下的箭雨很难分清敌我。随着门板盾牌的推挤,一些江余国士兵甚至直接就被推得倒退回去乃至说是倒在地上。

而不说倒在地上的江余国士兵立即会被藏在门板盾牌后面的七驸马齐弃撸及秦州军士兵砍杀,被门板盾牌推得只能不断退却的江余国士兵也等于失去了再战的能力与拼命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别说秦皇图浪等人是立即一喜,常开山等江余国将领脸上顿时就是一沉。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即便江余国军队想要采用人海战术。秦州军也未必没有一丝反击之力。

而其他将领能忍着不开口,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难免担心道:“常将军,现在怎么办?如果秦州军以后都拿门板盾牌来抵挡人海战术,那我军又该如何去战胜对方。”

“太子殿下不必着急,这样的战术虽然确实能抵挡普通弓箭攻击,但又如何能抵挡火箭攻击,只是若用火箭攻击……”

随着常开山停顿下来,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有些满脸滞然。

因为在江余国军队尽量避开自己部队的弓箭攻击下。尽管那些基本已不能再回头的江余国部队只是有少量误伤状况发生,可一旦江余国军队将普通弓箭攻击变成火箭攻击,别说前方的江余国部队再没有一丝活命机会,恐怕绝大多数江余国部队都会丧命在自己部队的火箭攻击蔓延下。

只是在被三驸马姚竹宇堵住二道防线入口处,乃至堵住江余国军队的支援和救援路线状况下,尽管这些部队几乎已经不可能再挽回败亡的结果,但真要由江余国军队自己去结束一切,那还是难免会让人有些怅然。

不过同样脸色不好,常拓的目光却跟着移向了堵住二道防线入口处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道:“要不我们先用火箭攻击二道防线入口处,如果秦州军抵死不退。这样的交换总归还是我们赚了。”

赚了?

猛听常拓话语,众人眼中顿时就是一亮,甚至直接就有将领下令道:“快!命令前锋部队用火箭集中攻击二道防线入口处的秦州军!”

跟着无数火箭落下。不管期待还是早有预料,面对杀伤力更大的火箭攻击,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立即就出现了崩溃迹象。因为门板盾牌或许能防御普通弓箭攻击,但在面对火箭攻击时,超大的盾牌面积却只能起到助长火箭攻击气势的作用。

而由于双方部队在二道防线入口处本就处于面对面的激战当中,所以不用更后面的弓箭部队支援,直接由前锋部队用随身携带的火箭发起攻击,几乎就没有误伤的状况出现了。

然后面对突如其来乃至近在咫尺的火箭攻击,虽然憋屈至极。三驸马姚竹宇还是大声下令道:“杀!给某往前杀!不要给敌人用火箭攻击的机会。”

跟着在三驸马姚竹宇命令下,原本只打算封锁二道防线入口处的秦州军立即就顶着门板盾牌开始往前猛冲。

因为门板盾牌即使并不能防御火箭攻击。但只要秦州军转入攻击模式,却也能为自己争取到最好的回退时机。不然真的不抵抗一下就开始回退。那只会给江余国军队抓住攻入二道防线的机会。

当然,三驸马姚竹宇也知道,即使自己现在可用猛攻来避免战局倾向江余国军队,但最后依旧还是得在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下找机会退却。

因为没有新的援军状况下,面对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迟早都会灭亡。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水火无情的道理,也没有任何部队能在火箭攻击下一直做无谓的坚持。

所以当看到三驸马姚竹宇开始沿着二道防线入口处往前进攻时,别说江余国军队的将领个个都露出了不屑之色,甚至于刚刚有些安心的秦皇图浪也立即脸色阴沉了下来道:“老二,现在汝探明撤退路线没有。”

“前面出去的斥候还没有赶回来,但如果一切顺畅,他们应该能赶在一刻钟后回来,不然谁也无法保证道路的安全。”

虽然身后的落云峡中已经不再有各种轰鸣声,但面对刚刚崩塌完的落云峡,谁也不敢轻易说出安全二字。所以面对秦皇图浪询问,二王子图衍也不得不小心再小心。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没有迁怒二王子图衍的理由和借口,但同样看出了形势变化,二王子图衍也知道秦州军能够的坚持时间已经不多了。

毕竟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一旦从二道防线入口处开始后撤,江余国军队肯定就会接踵而至的追杀上来,而秦州军则必须在这之前就做好撤退准备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二章 重要的是往后作战时的心态不同

在派出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作为增援后,落云峡外的秦州军并没有继续再向落云峡内派遣新的援兵。

因为与一开始的慌乱乃至一无所知相比,虽然未免泄密,只有落云峡内的秦皇图浪才能用强弓箭矢快速传令给落云峡外的秦州军,但只要秦皇图浪依旧能完整的传达命令,换成姚崇的声望也无法在秦州军中越俎代庖。

所以知道再多增援都没用,乃至更多增援只会好像七驸马齐弃撸部队一样在翻越落云峡途中遭遇更多伤亡,秦皇图浪自然不会做这种无谓之事。

尤其一阵接一阵下来,虽然秦州军确实曾在短暂交战中获得足够优势,但随着江余国军队不断应变,最终占上风的依旧是江余国军队。

因此知道这就是有准备与没准备的区别,在江余国军队再度祭出火箭攻击,乃至说派去翻越落云峡的斥候再度回到落云峡内后,秦皇图浪也终于下达了撤退命令。

当然,首先接到撤退命令的并不是已经占尽上风乃至基本清扫完越过一、二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的江余国军队的七驸马齐弃撸部队,而是已经拼命抢占了一半三道防线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

毕竟真要开始撤退,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随时都可与秦皇图浪汇合,而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却注定要为所有人殿后才行。

所以在接到秦皇图浪命令时,也不管秦皇图浪有没有开始撤退乃至什么时候才开始正式撤退,三驸马姚竹宇就立即开始传令道:“所有人听令,前卫部队边战边退,后卫部队开始清扫撤退路线。”

“杀!”

跟着秦州军在喊杀中开始后撤,江余国军队也立即反应过来。

只是反应归反应。除了加大火箭攻击力度外,江余国军队却无法依靠本身实力去压迫秦州军不得不后退。毕竟双方战力差距摆在那里,这可不是一个计策就能轻易改变的东西。

然后看到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的动静。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立即就有些惊喜的狐疑道:“咦!秦州军怎么开始后退了?难道他们已经顶不住了吗?”

“太子殿下应该说秦州军早就顶不住了才对!”

虽然不是不尊重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但由于洛天朗这个太子之位来得原本就有些急就章的味道。所以常拓也无法摆出太多尊崇的态度。

而本身也没有得到过太多尊崇,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同样没有注意到常拓表现出来的近似平等态度,也就是继续莫名兴奋道:“那秦州军会怎么做?等着我们再将部队压过去,直接采用人海战术吗?”

“……恐怕秦州军打算翻越落云峡撤退!”

虽然同样关注着战场上的变化,但更让常开山上心的还是唯有秦皇图浪一人。所以即使没看到秦皇图浪的旗号变化,但在留意到部分秦州军已开始集体向身后的落云峡转移时,常开山脸上也不禁微微有种敬佩的表情。

因为从轰鸣声已经停止的状况看,常开山即使也知道这或许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埋设的矿山炸药已经全部炸完的缘故。可矿山炸药或许是炸完了。这却不等于落云峡已经彻底安全,甚至一、两天内落云峡都不可能真正安全。

所以不说秦州军现在翻越落云峡肯定意味着得冒极大风险,常开山甚至还有些期待秦州军乃至秦皇图浪能去翻越落云峡。

因为正如前面被秦州军包了饺子的江余国军队一样,虽然通过步步为营的方式,常开山确实能达成用人海战术去堆死秦皇图浪的效果。可别说常开山没办法阻止秦皇图浪冒险翻越落云峡。在不必投入太多部队的状况下却可逼迫秦皇图浪去面对随时都有可能崩塌的落云峡莫测危险,这对常开山和江余国军队来说也是格外值得。

当然,常开山的想法并不难被人理解,只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在不敢相信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心道:“什么?秦皇图浪那厮真打算强行翻越落云峡?难道他就不怕危险?”

“……危险?危险又能怎样?不说他们要怎样来抵挡我军攻击,真的我军不管不顾的采用火箭攻击,他们还不是就只剩强行翻越落云峡一途?不过现在就变成是他们自己选择提前翻越落云峡。而不是到最后被我军逼得翻越落云峡。”

“这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重要的是往后作战时的心态不同!”

虽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是无法很快理解常开山话语,但即使不是常开山的儿子。身为江余国将领,常拓还是很快明白了常开山的企图。

因为在不可能不想消灭秦皇图浪却又必须承认很难一战就彻底消灭秦皇图浪的状况下,为增加更多战胜秦州军乃至战胜秦皇图浪的机会,通过各种战事乃至战事的结果来给秦州军和秦皇图浪施加必要的心理暗示也是一种不是兵法的兵法或者说兵法中的兵法。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当一个人在潜移默化中认为自己对手的能力更强时,那不管这个人愿不愿意承认,其都会在面对这个对手做出的所有举动时产生一定的迟疑乃至对自己的怀疑。虽然这并不一定能保证江余国军队的最后胜利,但却足以让江余国日后在与秦州军,特别是在与秦皇图浪作战时保持一定的优势。

不然面对秦州军在战力上的绝对差距。别说常开山没办法,恐怕这世上根本就没人能率领江余国军队战胜秦州军。

尤其在各种计策并非万能的状况下。这种心理上的优势就显得更为重要了。

然后看到常开山和常拓都是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虽然内心还有许多不明白。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也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因为江余国军队现在虽然确实是占有相当大优势没错,可秦州军也没到完全没有反抗余力的地步。所以在没人能阻止秦州军乃至秦皇图浪冒险翻越落云峡的状况下,虽然格外期待亲手干掉秦皇图浪,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知道自己绝不能操之过急了。

毕竟前面一次次的对战早已证明了,战争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愿而转移,不管是秦皇图浪的意愿还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意愿都如此。(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三章、只要其最后能安全脱险,朕当为其记一个首功

“皇上小心!”

与在落云峡外已经看不到山体的崩塌不同,尽管为翻越落云峡,秦皇图浪等人选择的乃是一条远离已经彻底崩塌的落云峡谷口路线,可即使如此,当秦皇图浪一脚脚踩踏在地面上时,仍可感到脚底传来的一阵阵虚浮。

而这说明什么?

说明随着落云峡的崩塌,受影响的不仅仅是峡谷处,还包括峡谷周边的大部分范围。

只是秦皇图浪虽然不是不可以绕道更远的地方翻越落云峡,但不仅再外面就同样是陡峭的峭壁,真让秦皇图浪贴着峭壁前行,那也只会更危险。

毕竟那些峭壁即使没随落云峡的崩塌一起崩塌掉,但谁都无法保证里面的岩石结构是否依旧完整,尤其在大队人马通行的状况下,更有可能引起各种不测状况。

只是不测归测,不仅秦皇图浪,桑采群同样坚持要大队人马同行。

因为现在的落云峡可供大队人马同行的道路即使并不多,但能同时坑陷大队人马的地方同样也不多。

所以这纵然不是人多力量大的问题,在大队人马行进时同样可探测更大范围内的道路安全状况下,桑采群自然会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被大队人马围在中间的秦皇图浪安全。

只是再怎么安全,走在刚刚崩塌完毕的落云峡上,秦皇图浪仍有种深一脚、浅一脚的感觉。

毕竟不说人脚踩踏并不能代替现代社会的压路机,同样经过人脚踩踏,谁都不能保证前面的秦州军士兵就一定会将道路踩实而不是踩松。

所以在看到秦皇图浪一个虚晃时,紧跟在秦皇图浪后面的二王子图衍立即伸手轻扶了一下,然后又很快将手收了回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秦皇图浪的武艺可是足以在秦州军中号称第一的。所以二王子图衍或许可表现一下自己对秦皇图浪的关心,但却绝对不敢让人觉得自己是认为秦皇图浪孱弱了。

而由于二王子图衍很快就收回手去,秦皇图浪也没有在意二王子图衍前面的轻扶。站稳脚步后却是先往后面望了望才说道:“姚驸马现在撤入落云峡中没有。”

“回禀皇上,姚驸马的部队现在已退到落云峡前拒敌。而据其所说,姚驸马的部队只有在皇上安全回到落云峡外后才会真正开始撤退。”

虽然没有天英门弟子那种万事皆知的能力,但要说武艺和传递消息的能力,莫冬妮等女护卫的能力却也在相对普通的秦州军斥候之上,所以秦皇图浪虽然现在才开始询问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的消息,莫冬妮赶紧就将早得知的内情说了出来。

而听到殿后的三驸马姚竹宇打算等自己彻底脱险后再开始想办法脱离,秦皇图浪却并没有太多感叹和感激,只当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点点头道:“姚驸马做的不错。只要其最后能安全脱险,朕当为其记一个首功!”

首功?

猛听秦皇图浪话语,虽然护在秦皇图浪身边的七驸马齐弃撸眼神是稍稍阴郁了一下,但又很快释然下来。

因为首功不说不等于头功,在七驸马齐弃撸的部队与秦皇图浪汇合前,秦皇图浪的安全可全都是由三驸马姚竹宇一人负责,别说七驸马齐弃撸,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剥夺三驸马姚竹宇的首功。

因为七驸马齐弃撸即使是率先乃至唯一一支进入落云峡内支援秦皇图浪的秦州军部队又怎样?若没有三驸马姚竹宇的保护,七驸马齐弃撸也不可能真正救援到秦皇图浪。

而不知道已将首功拿在手中,在让部队退到崩塌下来的落云峡前面后。一边尽量封堵住江余*队的追击路线,三驸马姚竹宇的脸色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焦虑。

毕竟与一开始封堵住二道防线入口处,乃至说更前面封堵住江余*队的五路进攻时不同。随着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撤退到落云峡前,在无遮无拦的状况下,也就等于是不与江余*队全面交战的全面交战了。

只是秦州军尽管不惧怕与江余*队乃至与任何敌人做面对面交战,可这却首先得限制在双方兵力差距不是太大,乃至说敌人的作战态度不是那么拼命的状况下。

好像往日以战养国时,知道秦州军抢够东西就会离开,自然不会有什么部队与秦州军死拼到底。

可随着秦皇图浪打出出境建国旗号,不说江余*队再没有退缩的余地,面对江余*队源源不断的援兵。三驸马姚竹宇也清楚自己的部队注定不可能在江余*队的反复冲击下坚持太久。

证据就是,不仅那些江余国士兵。甚至是常开山等原本留在江余*营中的将领这时都已经前进到了由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组成的三道防线附近。

所以一边继续挡住江余*队进攻,三驸马姚竹宇也在计算秦皇图浪的撤退时间乃至自己的撤离时间。

毕竟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不仅可留在落云峡后为秦皇图浪抵挡江余*队的追兵。甚至于还可一边向落云峡撤退,一边抵挡有可能继续追上来的江余*队追兵,然后借助落云峡现在双方都不熟悉的地形,秦州军自然就可消灭更多的江余*队。

至于说江余*队万一不追上来的状况,那就更不用三驸马姚竹宇去担心了。

因为仅以江余*队现在表现出来的作战态度,三驸马姚竹宇同样认为他们即使追入落云峡中也不会坚持多久。

毕竟不说双方战力的差距问题,在同样无法保证秦州军会否进入落云峡支援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乃至说绝对不可能追着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杀到落云峡前的状况下,江余*队也没必要冒这个险。

不然不说江余*队前面的进攻不可能如此不慌不忙,在不可能完全拦截下江余*队的攻击路线状况下,既然江余*队没有绕开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去追踪已经开始翻越落云峡的秦皇图浪等人,那就说明他们的目标就仅仅只在三驸马姚竹宇部队的身上了。

因此在确定江余*队并不会逼得太紧后,三驸马姚竹宇的脸色也渐渐开始轻松下来。

毕竟与其他人或许要考虑许多因素才能决定撤退时间不同,在秦皇图浪已经脱险的状况下,三驸马姚竹宇也只需视自己部队的伤亡人数来确定撤退时间就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四章、比秦州军更不了解落云峡的崩塌状况

“常将军,我们真不要追上去吗?”

远远看着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退入已经崩塌得不成形状的落云峡中,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多少有些不甘心。

因为不说早早逃离的秦皇图浪,面对与江余*队纠缠许久的三驸马姚竹宇部队,江余*队居然都无法做到堆死对方,这还如何说去堆死秦皇图浪、堆死秦州军。

但不用扭头去看,常开山都知道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在不满什么道:“太子殿下无须担心,只要我们能一次次营造出人海战术的局面,秦州军也将最终无处可逃。”

“……人海战术?只能是人海战术吗?”

虽然不知道常开山的信心究竟源自哪里,听到常开山话语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不说人海战术从来就不是一个值得称道的战术,好像同样在人海战术下,江余*队现在也没把秦皇图浪乃至秦州军怎样吧!

当然,这不是说江余*队的人海战术就没有消灭掉足够多的秦州军,只是至今仍没有成建制消灭秦州军的状况下,人海战术什么的也难免会让人犯猜疑。

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可以犹豫,常开山却不会有任何犹豫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这次的人海战术效果虽然看似不大,但与我军相比,秦州军更承受不了任何损失,不然他们又怎会轻易退走,而不选择留在落云峡内坚持到外面的援兵到来为止。毕竟秦州军今日即使退回了落云峡外,来日想要进攻我军还不是照样得翻越落云峡。”

来日还得翻越落云峡?

乍听常开山话语,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双眼也跟着闪了闪。

因为以秦州军的出境建国企图,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自然也知道秦皇图浪绝对不会放过再次攻入落云峡的机会。尤其随着落云峡的崩塌。即便现在并不是翻越崩塌后的落云峡最好时机,但由于地形的改变,等到落云峡附近的地质状况彻底稳定下来。秦州军肯定也会利用崩塌后的落云峡加速进攻江余国。

所以不管江余*队将来会怎么应对秦州军进攻,至少秦州军确实不可能一去不回的就此罢手。

只是稍想了一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又说道:“那常将军认为我们到时是应该继续留在落云峡内阻击秦州军,还是直接通过落云峡来阻击秦州军。”

“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是在落云峡中先适当阻击一下秦州军更好。只是与秦州军相比,我军更加不了解落云峡现在的具体崩塌状况,所以暂时我们还是要以在落云峡内阻击秦州军为主……”

比秦州军更不了解落云峡的崩塌状况?

随着常开山话语,不仅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甚至于多数江余国将领脸上都露出了无可奈何神情。

毕竟不说为救援秦皇图浪,秦州军的斥候少少都已翻越过落云峡三、四次。随着秦皇图浪及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先后翻越落云峡,想必秦州军很快也能探出一条相对安全的翻越落云峡路线。

所以与之相比,尽管落云峡乃是在江余国境内,但只能远远看着秦州军撤兵的江余*队自然比不上秦州军更加了解现在的落云峡。

好在不了解归不了解,尽管已经不能再利用落云峡做更多文章,至少这对江余*队一开始的阻敌计划却没有丝毫影响。

因此只要江余*队不贪心,自然可以一步步的按原计划消灭秦州军,至少常开山是这么认为的。

而不管常开山是怎么想要算计秦州军,在察觉江余*队真没有追上来后,三驸马姚竹宇也猛松了口气。

因为在总损伤已达七成的状况下。不是三驸马姚竹宇不想再在落云峡后坚持下去,而是三驸马姚竹宇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不然纵是三驸马姚竹宇成功逃回落云峡外。乃至纵是不失去领兵权,没有足够的老兵作为班底,三驸马姚竹宇想要在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战争中展现更大作为都难了。

所以,江余*队放弃追击不仅对秦皇图浪是件好事,对三驸马姚竹宇更是件好事,不然三驸马姚竹宇想要完整保留下现在的班底根本就不可能。

好在事情如同三驸马姚竹宇预料的一样,其不仅让部队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江余*队同样没有让三驸马姚竹宇失望。

因此松了口气后,三驸马姚竹宇立即就浑身一个抖擞的精神道:“快!我们争取赶上皇上的队伍。”

“驸马大人英明!”

身为三驸马姚竹宇的亲信。几个亲兵乃至下属将领自然知道三驸马姚竹宇的算计。所以三驸马姚竹宇的成功也是自己的成功,他们在与三驸马姚竹宇共进退的状况下自然也能感受到三驸马姚竹宇的真切心情。

只是随着三驸马姚竹宇的部队开始加速。在沿着前面秦皇图浪队伍留下的痕迹赶路的状况下,三驸马姚竹宇却又很快赶上了秦皇图浪的队伍。

于是不说吃惊。三驸马姚竹宇赶到二王子图衍身边就一脸不解道:“二殿下,怎么你们队伍的速度这么慢?”

“不慢行吗?汝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碰到了多少险情!但姚驸马汝能这么快赶过来,是因为江余*队没有追上来吗?”

虽然不是有多心悸,但想想前面队伍遭遇的一个个险情,二王子图衍也不得不佩服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选择大队人马同时行进的策略。

因为若不是有众多人马在前面分担风险,秦皇图浪等人也不可能安全的走到现在。

而虽然一开始不敢向秦皇图浪主动招呼,但在留意到秦皇图浪随着二王子图衍的问话转向自己的双眼后,三驸马姚竹宇也立即脸色一整说道:“皇上放心,江余*队不仅没在微臣退入落云峡时追进来,甚至现在都没有进入落云峡追击的打算。所以前路如果有太多艰险,不如我们放缓一下速度也好!”

“姚驸马所言甚是!”

点了点头,不仅三驸马姚竹宇有在落云峡后留眼线,秦皇图浪同样有在落云峡后留眼线。

所以知道三驸马姚竹宇是坚持到最后一刻才退入落云峡,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导致江余*队没有追击的原因,但想想一路翻越落云峡遇到的险阻,秦皇图浪也不在乎放缓一下前进的脚步了。

不然没有江余*队威胁却仍然在落云峡中遭难,那只能说是秦州军自己找死。(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五章 卸掉王子之位

“皇上万安!”

“皇上洪福齐天!”

提心吊胆了大半天,当看到秦皇图浪真从崩塌后的落云峡中走出来时,秦州军的所有人不仅都长松了口气,更是都一脸庆幸的跪了下去。

当然,这不是因为秦皇图浪有多值得崇敬,而是因为没有秦皇图浪就没有大秦国,更没有秦州军。

所以不仅为了秦皇图浪的安全,更为了自己的安全,没有一个秦州军将士对于秦皇图浪的逃出生天不是真心实意的。不然真给秦皇图浪毫无准备的阵亡在落云峡,比起给秦皇图浪报仇雪恨,恐怕秦州军首先就会因为几个王子的争夺皇位而四分五裂乃至自相残杀等等。

因此避免了自相残杀之痛,又能继续保有出境建国的希望,自然没有哪个秦州军将士还会在这时三心二意。

而看着跪倒在面前的秦州军众人,秦皇图浪心中同样感叹不已。

因为在去往落云峡后时,秦皇图浪从没想过自己会遭遇这样的劫难,而即使秦皇图浪这一生遭遇的劫难并不少,但实际想想却没有哪次比这次更凶险。

毕竟别看秦州军在面对江余国军队攻击时并没有落下风,最终可供秦皇图浪逃难的时间却并不多。

又或者说,若没有秦州军斥候前赴后继的为秦皇图浪探路,即便秦皇图浪一开始能与江余国军队打得有生有色,最终也会被江余国军队的人海战术彻底淹没掉。

所以在与时间赛跑的过程中,这确实可算是秦皇图浪一生中遭遇的最大危险,还是在秦皇图浪成就出境建国乃至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前的最大危险。

因此点点头,秦皇图浪就放声说道:“众卿平身,朕这次所遭遇的陷阱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也说明了我们的敌人并非易与之辈,所以真要建下出境建国之伟业,我辈还当……”

身为上位者。在下属面前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

不是高人一等的实力,而是将坏事变成好事。至少是变成激励人的事情的能力。毕竟这世上并不存在从不会失败的人,若是连面对失败的准备都没有,又怎可能获得真正的成功。

所以在秦皇图浪的顺势鼓舞下,秦州军将士的士气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

因为江余国军队再奸诈又怎样,即便江余国军队能炸塌落云峡,还不是不能伤害到秦皇图浪,这甚至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秦州军和秦皇图浪的勇猛。

只是在安抚下军中将士后,回到营帐中。秦皇图浪的脸色却陡然沉了下来道:“图嘏,汝可知罪!”

“儿臣罪该万死!”

对于秦皇图浪的问罪,四王子图嘏不仅不加思索的立即跪倒在地,甚至于有资格跟进帐中的其他王子、将领也没有一个人会去同情图嘏。

因为情报工作即使再怎么无法避免疏漏的发生,但江余国军队要想在落云峡中埋设这么多矿山炸药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两天的事。这也就意味着在遭遇如此大的伤亡状况下,谁都不可能为四王子图嘏分担罪责,谁也无法为四王子图嘏分担得了罪责。

而看到四王子图嘏认罪,秦皇图浪脸上却也是一片漠然之色。

毕竟不说这次落云峡的崩塌造成了秦州军多少损失,仅是秦皇图浪自己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为人为己。秦皇图浪都不可能轻易饶过四王子图嘏。

于是冷哼一声,秦皇图浪就说道:“既然汝知道自己罪该万死,那汝现在可弄清楚这次落云峡崩塌的原因是什么吗?”

“儿臣罪该万死。虽然在落云峡崩塌前,儿臣对江余国军队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但在落云峡崩塌后,儿臣还是从江余国军队中传出的消息探知,此次落云峡的崩塌完全是常开山那厮的计策并通过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来亲手实施的!”

“……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汝是说那个临就章的监军太子?”

虽然从江余国军队的步步紧逼中,秦皇图浪已经隐约猜出这次落云峡的意外崩塌应该与江余国军队有所关联。可突然听到四王子图嘏提起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秦皇图浪还是有些意外不已。

因为与秦皇图浪一样,正当壮年的江余国皇上洛夏峰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立什么太子,所以在清楚洛天朗只是因为接下了监军任命。并且必然要与常开山的部队共存亡后才被立为太子状况下,秦皇图浪却也没想到区区一个临就章太子也会有如此大的魄力或者说执行力。

毕竟能想出炸毁落云峡主意的常开山就已经不简单。何况是真将落云峡炸毁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

而随着秦皇图浪疑问,四王子图嘏更是一脸惭愧道:“父皇英明。就是这个临就章的监军太子让父皇受到惊吓及让秦州军遭遇了这次重大损失,也让儿臣犯下了无可挽回的罪责!”

“因为只知其为监军太子,儿臣虽然对江余国军队的大部分主要将领都实行了监视和探听情报工作,但由于太过轻视监军太子的缘故,所以就并没有太过在意其这个花架子。毕竟所谓监军,根本就不应该有干涉军务的权力,没想到却因此被常开山所乘。”

被常开山所乘?

听到四王子图嘏话语,没有一个人会惊讶他的辩解。毕竟不管洛天朗是不是太子,任何一个将领乃至任何一支军队最讨厌的都毫无疑问是那些充任监军的人。

因为监军、监军,他们可不是为了帮助军队作战而来,而是为了监督军队在作战中的表现而来。甚至于军队即使在战斗中获得胜利,如果里面有什么让监军不满意的地方,照样可成为他们弹劾军队及将领的理由。

所以别说洛天朗这种临就章的太子,换成任何一个监军都不可能轻易得到常开山的信任与重用。乃至说不仅四王子图嘏,任何一个敌方斥候乃至情报主官恐怕都不会轻易将目标放在一支军队的监军身上,尤其还是在秦州军的战事占优状况下。

只是辩解终究就仅仅只是辩解而已,秦皇图浪就继续漠然道:“原来如此,那汝认为朕应该如何惩罚汝!”

“儿臣不敢,儿臣愿卸掉王子之位及情报主官职责,并代父皇去往北越国京城照顾母后及皇姐、皇妹,全力襄助皇姐整顿北越国朝廷的情报事务!”

卸掉王子之位?

猛听四王子图嘏话语,营帐中的秦州军将领脸上全都是一惊,甚至于三王子图锕也是一脸莫衷一是的望了望跪在地上的四王子图嘏。

因为四王子图嘏这次的罪责即便再怎么无可推托,乃至说四王子图嘏即使往日曾多次表现出无意皇位的态度,但以四王子图嘏一直掌握秦国朝廷情报工作的能力,谁又知道这是不是某种方式的以进为退。

只是这种事不仅要由秦皇图浪来决定与判断,以四王子图嘏往日在情报工作中积累下的仇怨,不仅三王子图锕这种注定要与四王子图嘏竞争皇位的秦国王子,也没有哪个秦州军将领会在这时为四王子图嘏说情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六章、掌握情报工作真那么方便争夺皇位吗?

求仁得仁,求智得智。

虽然四王子图嘏为秦州军的情报工作付出了许多辛劳,但由于情报工作的特殊性,却也不可能在秦州军中有更多友人,或者说四王子图嘏自己也不需要有更多友人。

毕竟经手情报工作就必须了解许多秘密、了解许多人的秘密,尤其是人性上的秘密。

因此知道的秘密太多,从事情报工作的人自然就不想结交太多友人,也不会有人想要与从事情报工作的人结交。

所以在无人挽留的状况下,虽然秦皇图浪并没有废除四王子图嘏的王子之位,甚至依旧保留了其继承皇位资格,但也应下了其辞掉情报主管并远走北越国京城专心北越国朝廷情报工作的惩罚。

因为在其他人眼中,现在去往北越国京城或许的确只是一种左迁,但想想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想想自己的最终敌人依旧是北越国朝廷及圣母皇太后图莲,秦皇图浪同样需要一个理由让四王子图嘏可以早日前去北越国京城为自己打点一切、打好基础。

因此在确定下四王子图嘏当晚就必须离开秦州军后,秦皇图浪就再次将四王子图嘏单独招到面前道:“老四,汝对父皇这次安排究竟是怎么想的。”

安排?

不知该不该说这是一种故种姿态,在习惯了各种情报工作后,四王子图嘏也能做到不动声色的恭恭敬敬道:“父皇言重了,不说这次事情本就是儿臣所犯的错误,去往北越国京城亦是儿臣早有准备的事。”

“……只是早有准备吗?”

虽然知道在自己的有意关怀下,四王子图嘏不可能做出任何冲动举动,但真听到四王子图嘏说这是什么早有准备的事时,秦皇图浪还是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这事即使确实是四王子图嘏的主动请求不错。但在不知道内情的状况下,谁又知道这种请求是不是建立在故意隐瞒消息的基础上。

当然,这不是说秦皇图浪已在怀疑四王子图嘏有可能早知道江余*队在落云峡安置了陷阱一事。只是没有四王子图嘏对皇位表现出来的淡泊心态,不管将来由谁接替四王子图嘏的情报工作。秦皇图浪最终都难免要做一定提防。

只是事已如此,秦皇图浪不仅已经不可能收回成命,恐怕四王子图嘏也不想其收回成命了。

毕竟同样能为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乃至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效命,这又有什么能比远走北越国京城更能证明自己无意继承皇位的?

所以对于秦皇图浪的疑问,四王子图嘏也不做任何托词道:“儿臣不敢,但在儿臣这次确实罪无可恕的状况下,儿臣也只有用这种方式来继续帮助父皇了。不然不管儿臣往后提出怎样的情报,三哥都会有质疑的理由。”

“……汝为什么要着重在这里提起老三?难道汝也认为老三不适合接手情报工作?”

“儿臣不敢?但父皇若真想让秦州军的情报工作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不仅仅是三哥,恐怕任何有皇室血脉的人都不应该再担任、再插手朝廷的情报工作。因为父皇虽然也清楚儿臣对继承皇位一事不感兴趣,但只有真正执掌情报工作后,儿臣才知道执掌情报工作对继承皇位究竟有多大的便利。所以未免情报工作出差错,特别是出现各种人为差错,情报工作一定要掌握在父皇自己手中才行。”

“……原来如此,掌握情报工作真那么方便争夺皇位吗?”

虽然没想过要让三王子图锕接手情报工作,但听到四王子图嘏提及情报工作与继承皇位的关系时,秦皇图浪也不禁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争夺皇位继承权乃至争夺皇位主要得依靠什么?

一靠增强自身实力,二则要靠削弱对手的实力。

所以要增强自身实力虽然只能通过自己去努力。但要想削弱任何一个对手的实力却都得首先了解对手的实力,乃至了解如何去削弱对手的实力才行,而从这里就可看出情报工作的重要性。

因此秦皇图浪当初选择四王子图嘏掌握情报工作即便并不是因为其无意继承皇位才这么做。但真要为四王子图嘏选择一个继任者出来,那就确实不能再从有皇位继承资格的王子乃至图氏皇族中选择了。

不然在为秦州军工作的同时也为自己继承皇位服务,那不仅是三王子图锕,恐怕任何人都会因此兴起各种小心思。

而看出秦皇图浪已有独断,四王子图嘏自然不会再在这时多说什么,再听秦皇图浪随便说了两句就毕恭毕敬退出了秦皇图浪的营帐。

因为这不是四王子图嘏故意想要以此脱身的问题,而是在本身就对继承皇位没有兴趣的状况下,往日或许拒绝不了秦皇图浪要求自己掌握情报工作的命令,但四王子图嘏可不认为在皇位继承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后。自己仍适合继续坐在情报主管的位置上。

因为那样四王子图嘏即使不会去暗害别人,却也难免会被人认为自己暗害了他们。乃至是被人暗害自己等等。

所以在本身就罪责难逃的状况下,真能借机摆脱情报工作的束缚。四王子图嘏也清楚这次自己确实是求仁得仁,求智得智,甚至还借机消除了落云峡崩塌的罪责,可谓是占了大便宜。

只是四王子图嘏或许认为自己是赚了大便宜,一直都是四王子图嘏副手的赵钊却在一同离开秦州军大营后说道:“殿下,汝为什么要辞去情报主管的工作,而且甚至都无意插手继任人选的安排工作。”

“怎么?汝是在怪本宫没有推荐汝接替自己的情报主管工作吗?”

“殿下说笑了,即使殿下真让属下留下来,那不是同殿下依旧掌握情报工作一样,所以别人是绝对不会答应属下坐上这个位置的。只是即使不选属下,殿下应该也有其他适合的替代人选吧!”

“汝到是实诚!但这事汝以后会知道的……”

不管赵钊是不是在乎自己没在秦皇图浪面前推荐其继任情报主管的工作,想到情报工作往后对秦州军的重要性,乃至想到秦皇图浪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四王子图嘏却也知道自己不能对赵钊说太多。

不然赵钊即使不会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泄露出去,但若是因此多做了些什么,那就不是四王子图嘏所能掌握和控制的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七章、某些事情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才行

“真没想到,秦皇图浪那厮竟会差点栽在落云峡。”

随着秦州军在落云峡受阻,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在外围转悠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营中。

毕竟一心想着配合常开山及江余*队在落云峡前阻击秦州军,虽然知道机会并不大,这样的消息还是足以让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在遗憾中分外欣喜。

因为结果即使并不怎么让人满意,但江余*队所做的努力却足以让所有人为之赞叹不已。

不然换成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去做同样事情,不说朱尚德能不能做到炸踏落云峡的壮举,同样主意朱尚德也未必能想得出来,或者说真有胆量去实施。

只是朱尚德或许能从整件事的过程中享受到胜利的喜悦,只从结果来看,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只有不甘心道:“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江余国的炸药晚一些引爆,说不定直接就可将秦皇图浪那厮埋葬在落云峡中了。”

“这可未必,不说秦州军中有足够多人手保护秦皇图浪,以落云峡的规模,一时三会也不可能彻底炸踏。”

“……这到是!”

想想落云峡的长度和两侧山崖的结实程度,即使结果不尽如人意,周淮国太子周秉谦也知道任何人都没理由挑江余*队的刺。

只是想到将来,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就说道:“那朱太师说我们现在该如何配合江余*队作战?或者说随着落云峡崩塌,秦州军会不会有什么新举动……”

“新举动肯定会有,毕竟秦州军即使可以强行翻越崩塌后的落云峡,秦州军的辎重却没法一起翻越落云峡。”

虽然未免秦州军追踪,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一直是在某个大致范围内绕圈,但为能以最快速度加入落云峡的战事。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往落云峡方向的直线距离始终不太远。

只是随着江余*队炸塌落云峡,即便不算完全的隔绝,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再想配合江余*队行动就有些颇费周折了。

所以对于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的担心。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在无力单独对付秦州军的状况下,与其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要配合江余*队的行动来行动。不如说必须视秦州军的行动而行动才行。

因此听到朱尚德说起秦州军的辎重问题,周淮国太子周秉谦立即眼中一亮道:“朱太师的意思我们要袭击秦州军的辎重部队,然后以此逼迫秦州军退兵吗?”

“太子殿下说笑了。”

虽然不好说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是不是太过天真,面对周秉谦的期待目光,朱尚德却只得摇头道:“太子殿下别忘了,不说什么出境建国,秦州军往日为我们带来的最大困扰就是各种层出不穷的以战养国行动。”

“所以我们不去动秦州军的辎重部队尚好,真的袭击了秦州军的辎重部队。不说他们同样可采用旧有的以战养国方式在江余国境内就地征集补给,真的放秦州军肆意活动起来,恐怕焦土战术所带来的结果只可能是得不偿失。”

“……焦土战术?”

虽然江余*队只是提起了人海战术,但真想想焦土战术会给江余*队带来的创伤及给秦州军带来的机会,周秉谦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想想是可以,但却绝对不能做,至少不能由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去做。

不然江余国境内真变成焦土一片,结果很可能就是秦州军将攻击目标转换到周淮国和榆林国身上,这也是周秉谦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毕竟周淮国和榆林国为什么会全力支持江余国抗击秦皇图浪侵略,原因不仅有祸水东引之说。更有积累对抗秦州军经验的想法。

所以不管能不能将秦州军限制在江余国境内消灭掉,至少他们绝不能主动给秦州军创造离开江余国境内的机会和条件才行。

而在看到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明白自己的意图后,榆林国太师朱尚德也点点头道:“没错。所以为将秦州军限制在江余国境内,至少是在灭掉江余国前限制在江余国境内,某些事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免才行。”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等待吗?”

“……没错,只能等待!”

望了望落云峡方向,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双脸就格外平静。

因为周淮国太子周秉谦或许会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稳固而有各种各样想法,但对于已达到人臣顶峰的朱尚德来说,其所剩下的就只有尽量战胜秦州军乃至保下榆林国一个选择。

因为朱尚德知道,即使自己能在榆林国朝廷中稳坐太师之位,但不说秦州军一旦灭掉榆林国。朱尚德就将变得一无所有。即便秦州军在灭掉榆林国后留朱尚德不杀,朱尚德同样不可能在秦州军中获得太好的位置。

所以为人为己。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就绝不可能选择这种退缩之道,相信常开山也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朱尚德在闪念中已想到其的退路问题。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是真的已没有退路道:“是吗?那朱太师认为秦州军会在什么时候开始正式翻越落云峡,或者说江余*队又会不会在落云峡中阻击想要翻越落云峡的秦州军。”

“以江余国的立场来说,其应该肯定会在落云峡中阻击秦州军,只是他们未必会冒险在落云峡的地质状况还未真正稳定前冒险进入落云峡中埋伏。而同样因为落云峡的地质状况尚未稳定,不仅秦州军的推进行动会受阻,相信从辎重运输方面考虑,秦州军也应该不会急着翻越落云峡。”

“毕竟在落云峡崩塌后,秦州军翻越落云峡的整体难度已经大大降低,在刚遭遇了不小的损失状况下,秦州军应该没理由操之过急。”

虽然不知道秦州军究竟会怎么选择,但在经过一番最基本的推断后,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神色也渐渐轻松下来。

因为落云峡在崩塌后阻碍住的可不仅仅是秦州军,还包括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所以虽然有心与江余*队配合歼灭秦州军,朱尚德却也同样要小心在落云峡中被秦州军反包围才行,毕竟在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外面还有一支七王子图邺的部队。

只是不知道在落云峡崩塌后,七王子图邺会不会主动去与秦皇图浪汇合,这却让朱尚德颇有些期待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八章、朝廷真要开疆辟土,哪又轮得到秦皇图浪去占便宜

“……呵!这就是三世子汝经常称道的秦皇图浪?”

紧跟着秦皇图浪在落云峡受阻的消息传到江余国国都、传到周边国家,同样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西齐城中。

因为不说西齐城、西齐郡在并入北越国前原本就属于秦州的周边国家范畴,一直关注联盟抗秦一事的发展,穆勤自然对现在江余国境内的战事极为关心。

而在经过了一次不成功的争夺兵权行动后,虽然穆勤再没有生起过类似的冒失想法,但不管出于什么方面考虑,穆勤也加强了与三世子图僖乃至那些前来西齐郡换防的将领们的结交。

所以在得知落云峡一战的消息后,穆勤也在第一时间将三世子图僖等人招到了回春楼中相聚。

不仅是为了互通消息,同样想打下自己在北越*中的坚厚基础。

而即使明知穆勤的想法不纯,三世子图僖却并不是太在乎。

毕竟作为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知情者,乃至作为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一事的知情者。三世子图僖知道若是圣母皇太后成功,那穆勤的任何努力就都将毫无意义且毫无用处。不然圣母皇太后的行动失败,三世子图僖也无须再去在乎穆勤能在北越*中得到怎样的地位了。

所以看到穆勤在提起这事时的不屑,三世子图僖也是满不在乎道:“让大公子见笑了,但秦皇图浪这次即使确实在落云峡一役中吃了个大亏,可除非借助外力,汝看江余国的人海战术对秦州军又有用吗?而有这次的教训,别说江余*队,又有什么人还有机会算计秦皇图浪及秦州军。”

“这个……”

随着三世子图僖话语。不仅穆勤顿时就有些滞住了,其他席上将领也跟着点起头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江余*队能成功炸塌落云峡或许确实是个奇迹。但在这种奇迹绝难复制的状况下,江余*队的人海战术居然都只能在秦州军面前徒劳无功也太过失败了。

不过即使不是一定要为江余*队辩解。穆勤又很快说道:“这就是秦皇图浪那厮运气好,如果江余*队的进攻路线没有任何阻碍,秦州军肯定也抵挡不了多久。”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正如江余*队无法突破秦州军在进攻路线上的拦阻同时,秦州军却能轻易突破江余*队的拦阻状况,除非什么人能逼秦州军好像这次一样困守犹斗,不然秦州军想突围都能突围出去,人海战术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对北越*队来说也是如此。”

“没错!三世子所言甚是!”

如果三世子图僖只说秦皇图浪做得如何,或许其很难得到更多北越国将领附和。毕竟不管穆勤想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秦皇图浪在完成出境建国后肯定还要反攻北越国,这也是圣母皇太后及北越国朝廷会往西齐郡调派兵马的主因。

只是当三世子图僖将北越*队与秦州军放在同等位置上后,这却得到了更多人认同。

因为不说秦州军原本就仅仅是北越*队的一个分支而已,若以江余*队为敌,相信不仅秦州军,在坐的北越国将领都自认不可能被江余*队的人海战术困住。

毕竟双方战力差距摆在那里,除非地形限制不允许北越*队突围,不然又有什么人海战术能够真正阻挡北越*队。

甚至直接就有将领说道:“没错。人海战术能对付别人,又怎能用来对付秦州军和北越*队。若不是被堵在落云峡后面,即便是以江余*队大营为目标。某相信不仅秦州军,某等也足以杀出一个对穿来。”

“这个……,江余*队真这么差劲吗?”

虽然不好说对方是不是大言不惭,但在看到在座的北越国将领几乎都在点头时,穆勤也不禁有些迷惑起来。

毕竟只接触过穆家军和北越*队,穆勤也不知道江余*队的真实战力是怎样。尤其一心想着结盟抗秦一事,若是江余*队弱到真让所有人都看不起的程度,那所谓的结盟抗秦不全都是句笑话了。

而在听到穆勤说江余*队是否差劲时,不用三世子图僖开口。立即就有将领点头道:“大公子汝不知道,不仅江余*队。甚至周边这些国家的军队都差到没边了,不然别说朝廷的以战养国之策如何能实行这么久。若不是不想为其所累,朝廷真要开疆辟土,哪又轮得到秦皇图浪去占便宜。”

开疆辟土?

不管秦皇图浪是不是真有占便宜,听到什么开疆辟土时,穆勤的双眼还是顿时一亮道:“……开疆辟土有那么容易吗?”

“对其他国家来说或许很难,但对我们北越国来说却真不算什么,只是朝廷养不了那么多人,甚至只能靠以战养国来维持国家的平稳发展,大公子汝说我们去开疆辟土又能得到什么。”

虽然没必要帮穆勤答疑解惑,但真想想北越国朝廷在治理国家中表现出来的各种艰难,三世子图僖却也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北越国朝廷若都是因消化不了太多国土而不敢轻易开疆辟土,那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又所为何来就有些难说了。

还是说,圣母皇太后和秦皇图浪图的就是这个大陆第三大帝国什么的。

只是三世子图僖尽管比其他人更了解朝廷的各种政策由来,听到北越国朝廷轻易不敢扩张的理由,穆勤却又有些疑惑道:“原来如此,那前段时间京城中传言的商业建国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有商业建国支持,是不是朝廷就可继续向外扩张了?”

“这个……”

猛听穆勤话语,不仅那些北越国将领呆成了一片,兴奋成了一片,甚至三世子图僖都有些不知这事该怎么说了。

因为通过指挥使府的关系,三世子图僖或许是比其他人对商业建国一事有着更多了解,但他可一直没将商业建国和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结合起来过。

不过即使没有任何依据,三世子图僖却同样清楚若是解决了生产力不足的问题,说不定北越国的扩张之路还真的是没法阻止。

所以不知道这事是不是圣母皇太后的故意为之,三世子图僖也不敢轻易多说什么了。

不然即使不会说多错多,为人为己,三世子图僖可不想轻易曝露了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乃至女皇上计划。(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五十九章、这当然不是盂州伯的惑敌之策

“……难道铁叔就甘心窝在西齐城中什么都不做吗?”

“什么叫什么都不做?某叫汝每日练的兵,汝又练好了吗?”

“打仗又不同于练兵,而且不说这次机会有多难得,难道铁叔认为真正的强兵只靠练就能练出来吗?当然,侄儿不是说铁叔多练兵的要求不对,毕竟没练好的兵也上不了战场,只是我们也应该让他们适当见见血了吧!”

与在三世子图僖和那些前来西齐郡换防的北越国将领面前只想着怎么扩大自身影响不同,面对一成不变的穆铁,穆勤却总有种无力感。

因为不知道穆铁是不是首次当上主帅的原因,穆勤总觉得穆铁有些太过慎重了。

毕竟不说什么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话,穆勤是真不明白穆铁面对大好局面却一直不肯出兵的理由。

而同样是从年轻人成长起来,穆铁自然清楚穆勤的想法。只是看到穆勤已经有些激动的样子,穆铁却在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不说秦州军的事,穆勤汝真想上战场历练,不如回盂州帮一把盂州伯吧!”

“……回盂州?铁叔怎会叫侄儿回盂州,记得爹爹好像出兵咸州了吧!”

与因为距离的关系很快就能收到来自江余国的战报不同,虽然早就听说穆延带着穆家军前往咸、贲两州参战一事,但不说从咸、贲两州传来的消息极少、极慢,有穆延坐镇穆家军,穆勤也从没有担心过穆家军的事。

毕竟当初实力即使有所不如,余容的盂州军照样拿穆家军没有办法。然后在平定了申、盂两州战事后,穆勤可不会怀疑穆家军有什么理由无法在咸、贲两州也获得最终的胜利。

但再次犹豫一下,穆铁还是从旁拿出一封密信递向穆勤道:“这是穆犹从乌山营传来的消息。汝看看就知道了……”

“……这,这怎么可能?”

听到穆铁说什么穆犹和乌山营,穆勤并不会感到太奇怪。

因为不管穆铁和穆犹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在穆犹成为乌山营将领后,联系最勤的还是穆铁。而穆犹与穆铁的联系虽然都是以各种吹嘘为主。但由于乌山营是掌握在圣母皇太后手中,所以相对来说传递消息的速度却还在一般的朝廷渠道之上。

只是快归快,看完信中内容,穆勤立即是满脸震惊和无法置信。

因为别说穆勤根本不信穆家军乃至自己父亲穆延会输给图晟军,说穆延中毒什么的更是绝对不可能。

而眼中同样有不少疑惑,穆铁也是略带迟疑道:“虽然以穆犹的性情,其应该不可能拿这种事同我们说笑,可以爵爷的能耐。要说栽得这么莫名其妙也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某也不知道这事的真假,还是说这也仅仅只是爵爷的一种策略而已。”

“……策略?对,这绝对是策略。”

猛听穆铁说什么策略,穆勤立即一脸大喜。

因为这就好像江余*队虽然一直示弱,但却差点在落云峡成就了消灭秦皇图浪的威名一样。虽然不知道事情真假,不知道穆延为什么要以此来示弱,但穆延若是真想以此来算计什么人,这却并非完全没可能。

只是在旁边伺候着两人的茶水,穆铁的亲兵穆英却说道:“大公子。这恐怕不是什么策略。”

“哦!穆英汝为什么这么说!”

虽然不知道穆英为什么这么大胆插话,但为弄清事情真相,穆勤却也知道自己必须问清楚才行。

而作为穆铁的亲兵。穆英却是先向穆铁告罪般的点点头后才说道:“很简单,穆犹的消息与其说是通过乌山军的渠道传来的,还不如说是通过天英门的渠道传过来的。然后不说天英门是否确认过爵爷战败一事的真假,大公子真想问明真相,直接去找指挥使大人应该就行了。”

“对了,还有这一招,铁叔汝看……”

“我们一起过去!”

虽然对于这封本就是来自指挥使府的信件同样有许多猜测,但没与穆勤商量过前,穆铁却也不好贸然找图凤去证实这事。毕竟事关穆勤的父亲穆延。穆铁不是不能越俎代庖,而是没必要急于一时。

而穆勤现在既已知道一切。穆铁也可趁机弄个明白了。

跟着两人去到指挥使府,图凤和沅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因为不仅是在穆犹传信后。甚至于是在穆犹传信前,沅就已通过玉片通讯器了解过整件事情了,然后才好通过穆犹的信件告知穆铁和穆勤,这就更别说天英门还有在送信时拆看信件的习惯。

所以无须穆铁或穆勤开口,沅就主动说道:“穆勤汝和穆将军是因为穆犹信中所说的事情而来吗?”

“……沅女侠言重了,难道这不是父亲为了迷惑敌人而特意施展的策略?”

听到沅将自己摆在穆铁前面,而且还直呼自己的名字,原本还有些期待的穆勤立即就感到有些不妙。因为不管是不是太过客气,除非是有特别需要,沅不仅一般都称呼穆勤为大公子,更是绝不可能将其摆在穆铁的前面。

所以怀疑事情是不是真的有变,穆勤也开始有些担心起来。

但本就是事实,也无须去在乎穆勤的担心,沅就摇摇头道:“这当然不是盂州伯的惑敌之策,因为当时的事情是……”

跟着沅将穆家军进入咸、贲两州内的一场场战役说出,不仅越来越动摇的穆勤,甚至于穆铁的脸色也跟着全变了。

因为这不是穆铁不尊重天英门的问题,而是区区江湖人如果就能让图晟军和咸阳军有如此巨大的改变,那是不是这也会成为天英门插手北越*队的契机或借口。

当然,穆铁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担心这事,因为天英门不仅有不插手朝政的许诺,能决定和阻止这事的也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

只是不说天英门将来会怎样,随着穆家军战败,或者说随着穆延中毒,穆铁也不得不有些担心穆家军的将来了。

因为若没有穆延的身先士卒,不说穆家军的战力会不会掉一个档次,连穆延都能接连栽在敌人手中,穆家军还有谁能挑大梁都有些两说。(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章、代替父亲征战沙场

“师母,汝说学生现在该怎么办?”

如同沅前面改变对穆勤的称呼一样,当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穆勤也不禁想将希望寄托在图凤的指点上。

因为图凤的能力或许不一定比得上穆铁,但只要图凤同时代表帝师府,那就有指点穆勤的资格。

而早知道事情经过,图凤自然也不会被穆勤问得手足无措,直接就端起身边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穆勤,汝觉得自己能替代盂州伯在穆家军的地位吗?”

“这当然不可能,只是家父的状况实在令人担心!”

一听图凤话语,穆勤就知道她并不赞同自己回盂州了。不过这却并不会让穆勤不满,反而还有些安心。

因为别看穆延这次确实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但中毒却不等于有生命危险。所以穆勤或许能带着孝心赶回盂州,但也就仅仅只能体现一个孝字而已,穆延甚至都不可能乃至没必要急着将穆家军交到穆勤手中。

所以只说担心父亲穆延的身体,在图凤等人对这事的态度都格外淡然的状况,穆勤也知道自己必须就这事好好想想再说了。

而尽管与穆延有小小的嫌隙,穆铁对穆勤的照顾却没得说,所以不需穆勤开口,穆铁也在旁边跟着说道:“沅女侠,爵爷现在的身体到底是什么状况?有没有生命危险?还有能不能再上战场?”

“生命危险肯定没有,毕竟蛇毒这种东西大家都知道来势猛,去得也快。只是因为一开始药不对症的关系,所以要彻底清除身体里面的余毒却恐怕需要不少时间,也因为如此,至少在爵爷身体里的余毒彻底清除前。爵爷并不适合亲自上战场。”

虽然不可能将穆延如何中毒的曲折完全说给穆铁和穆勤听,但仅是穆延现在的身体状况,沅却并没有隐瞒几人的必要。

毕竟天英门也只是无视穆延中毒。却并没有帮着武老邪给穆延下毒。

而在听到穆延并没有生命危险后,不仅穆铁。穆勤也再次长出了一口气。因为有些事不说绝不怕问得太多,真能得到沅的证实,穆勤也清楚自己的确不用再担心穆延的身体问题了。

毕竟余毒未清也仅仅只是现在未清而已,相比于性命之危,不能上战场根本就不算什么。

所以紧跟沅的解释,穆勤就说道:“那沅女侠估价家父身上的余毒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清除?”

“这个吾就不清楚了,因为盂州伯现在既然都生存得好好的,那就说明有毒没毒什么的根本影响不到盂州伯的生命安全。不过就像过于劳累也会带来身体上的损伤一样。由于一开始的药不对症。盂州伯的身体肯定也遭到了一定伤害。所以我们现在虽然是用余毒未清来形容盂州伯的身体状况,但以吾的经验来说,盂州伯现在需要做的应该是调养身体,乃至说调养好前面受蛇毒侵袭的身体就行了。”

“……不是清除余毒,而是调养身体吗?”

听到沅的话语,穆铁就一阵若有所思。

毕竟沅的解释很容易理解,那就仿佛大坝遭遇蚁蛀一样,虽然那些蛀掉大坝的蚂蚁在被发现后是能很快就清除干净,但对于大坝曾经遭遇过的伤害来说,那却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完美的状况。只能修修补补的看能支撑多久了。

而在同样理解了沅的委婉说法后,穆勤的脸色就开始有些难看道:“那沅女侠的意思是,家父的身体很难恢复完美状况了?”

“完美状况?穆勤汝这话可就说岔了。因为不说盂州伯。随着年岁增长,任何人的完美状况都难以保持长久。甚至于吾都敢说,即便盂州伯这次不被蛇药,其的身体乃至战力都绝对比不上早年的巅峰时期。所以随着这次事故,盂州伯最多就是走向衰弱的时间要比一般人快上一点而已。”

与图凤还需要照顾到穆勤乃至说帝师府的颜面不同,虽然沅也曾与易嬴上.床,并以此与帝师府和图凤有了更紧密的关系,但身为天英门弟子,沅却不用在乎穆勤的任何想法。甚至没必要让其知道自己与帝师府的关系而想要有所借用等等。

所以衰弱什么的尽管并不好听,在充分意识到穆延已经很难再返巅峰后。穆铁也代替穆勤追问了一句道:“……比一般人快上一点?快多少?”

“这就不好说了,因为盂州伯现在即使真要上战场也没什么问题。但持久力肯定比不上从前,而且盂州伯若真的一直坚持上战场,说不定还会因为战场上的损伤影响到将来的寿命。”

“所以作为一个将领来说,以吾的个人之见,盂州伯最好还是能不要上战场就不要再上战场了。不然不说身体上的损伤,谁也难保会不会再出现周口县的状况!”

周口县?

猛听沅的话语,不仅穆铁,甚至穆勤的脸色都有些僵硬起来。

因为不说穆家军在后面败给图晟军的一战,仅以穆家军同咸阳军交战的结果来说,穆家军不仅没有一点优势可言,更是因为穆延被困周口县而导致穆家军遭遇了重大损伤。

所以将领若能亲身上阵虽然肯定能起到鼓舞军队士气的作用,但若是将领被困敌军阵中,这也很容易造至擒贼先擒王的局面。

而这也就是咸阳军顾虑到圣母皇太后及天英门的要求才没有直接向穆延下手,不然恐怕不等穆延在与图晟军交战时中毒,穆家军就已在周口县彻底败亡了。

因此在早有前车之鉴的状况下,再说穆延能不能上战场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所以不说决定还是决心,穆勤很快就抬起双眼道:“事情如果真是那样,那学生希望师母和铁叔能让学生回穆家军,这样学生不仅能代替父亲征战沙场,即便父亲的身体无恙,学生也可一尽孝道再回来!”

“……这样也好!”

虽然不知道让穆勤回盂州对穆家军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看到穆勤一脸坚持的样子,不仅图凤只能点头应允,沅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不说天英门既然可放纵图晟军对付穆延就可放纵敌人对付穆勤,以穆勤的能耐,沅也不认为又会对现在的穆家军带来什么天翻地覆般变化。

所以这既然影响不到穆家军的将来乃至天英门的计划,穆勤要不要回盂州尽孝道就不那么重要了。(未完待续)R655( )

第三千一百六十一章、会不会给盂州伯这个时间就难说了

“……铁叔不让侄儿带部队回去?”

“没错,现在穆家军缺少的可不是部队,而是他人的认同乃至说自身的胜利。不然汝带部队回去打败仗还没什么,真打了胜仗,汝不是让那些穆家军的老人更无颜?……又或者说,汝要以此拉起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穆家军不是不可以?但真要如此,汝就更没必要刻意从铁叔这里带部队回去了。”

与穆勤的想像不同,虽然穆勤已决定要回盂州帮助自己父亲穆延重振穆家军,但穆铁却并不同意穆勤带走一直在西齐城中由穆勤训练的神箭营部队。而这虽然让穆勤感觉有些难以理解,但在听完穆铁解释后,穆勤也有些无话可说了。

毕竟在穆家军于咸、贲两州战败前,不管是不是公认,穆家军也算得上北越国首屈一指的一线部队,不然又怎可能与余容的盂州军抗衡乃至获得申、盂两州之战的最终胜利。

所以对于这样一支充满荣誉感的队伍,即便穆勤是穆延的儿子也不能轻易让外人插手进去,因为那就好像在说穆家军已在走下坡路一样。

但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穆家军会在咸、贲两州战败不是因为自己的战力降低,而是咸阳军和图晟军的战力都得到了突然提高的缘故。

虽然这并不能成为穆家军为失败进行开脱的借口,但同样不能成为穆勤让外人插手穆家军的理由。

毕竟咸阳军和图晟军的战力提高都是来自于增加了江湖人的战力,没有同等战力的将领可与之相抗,即便穆勤将神箭营的所有部队都带回盂州也是毫无意义的。

于是想到这里,已经随穆铁一起在书房中坐下的穆勤就说道:“那铁叔认为侄儿究竟该如何去帮助父亲,既然沅女侠都说咸阳军和图晟军全是因为增加了大量江湖人战力才能从正面压制穆家军,那我们能不能也要求天英门……”

“虽然汝的想法是很好。但不说能决定这事的就只有汝父亲盂州伯,若想让天英门襄助,那却还必须首先得到圣母皇太后认可才行。何况穆家军的敌人可不仅仅包括现在咸、贲两州的咸阳军和图晟军。甚至还有盘踞津口城的图漾军。而与其他部队不同,现在图漾军即使没有天英门弟子插手。但由于前段时间的动作,漾国却也有不少天英门弟子在其中供职。”

“……所以以铁叔之见,就凭漾国的状况,天英门弟子都不可能加入任何一支北越国部队,除非她们与漾国的合作结束,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她们避免卷入北越国战乱的事先举措!”

事先举措?

虽然穆铁的解释是有些拐弯抹角嫌疑,但听穆铁提起图漾军和漾国什么的,穆勤就有些无语。

因为所谓的漾国即使仅仅只拥有一座主要城池。但就凭现在漾国中大量的天英门弟子官员,那也不是什么人说推翻就能推翻的。

也就是说,若没有圣母皇太后乃至天英门的恩准,别说穆家军,恐怕任何人都不敢去轻捻漾国的虎须。

所以有漾国这个怪胎在,天英门弟子也几乎不可能再加入北越*队乃至插手北越*务,故而这事再怎么奇葩,北越国朝廷也没有一个将领和官员会真正拿此事来数说天英门的不是。

只是想到若没有天英门弟子相助,穆家军就必须另行招揽江湖人才能对抗咸阳军和图晟军,穆勤就有些迟疑道:“那铁叔汝认为爹爹会招揽江湖人加入穆家军吗?又或者该从什么地方招揽江湖人加入穆家军。”

“以盂州城在北越国中的地位。盂州伯要招揽江湖人入伍或许是不难,只是若选在这时间招揽江湖人入伍,将来再要控制他们就难了。”

控制?

随着穆铁话语。穆勤的眉头也再度皱起来。

因为除了少数部队外,其实古代社会的军队中多少都会有些江湖人,或者说是混迹过江湖的士兵和将领存在。而这些士兵和将领如果在江湖中混迹的时间太短,乃至说没有太多的声望和成就,那么很快就会被各种军队纪律同化掉。

可这些士兵乃至将领如果在江湖人中混迹了太长时间,那么在他们有心加入军队的状况下,即便军队并不会无理由的拒绝这些江湖人加入,但肯定也会通过各种方式来限制和控制江湖人在军队中的权势。

不然他们自己不守规矩、不遵从将令还不算什么,一旦给江湖人将部队带歪。任何一个将领都会悔之晚矣。

所以在江湖人以往加入军队都会受到各种限制和控制的状况下,穆家军要想招揽江湖人加入。注定也要加入这方面内容。

只是穆家军现在招揽江湖人从军就是为让他们抵御咸阳军和图晟军中的江湖人或许是没错,可这却为穆家军如何控制和限制这些江湖人出了个难题。

毕竟若是控制不了这些江湖人。穆家军不说不如不招揽这些江湖人,甚至还有自毁基石的嫌疑。而穆家军若是真能轻易控制这些新加入的江湖人,那么还是否真的需要他们加入就不一定了。

因此犹豫了一会,穆勤就有些迟疑道:“那铁叔汝说穆家军如果不招揽江湖人,又有可能战胜咸阳军和图晟军吗?”

“这当然有可能,毕竟军队中原本就不该有太多江湖人和江湖习气存在。只是为迅速增强战力,咸阳军和图晟军没有时间选择而已。所以若有足够时间,某相信盂州伯应该能找到克制咸阳军和图晟军的方法,只是皇上和咸阳军、图晟军又会不会给盂州伯这个时间就难说了。”

时间?

猛听穆铁话语,穆勤立即沉默了下去。

因为对于穆家军能不能控制住将来加入的江湖人一事,穆勤并不会怀疑。毕竟江湖人的武艺虽然高超,但也有其会被控制和利用的弱点。

不然不等穆家军下手,恐怕江湖人与各种军队早就水火难容,也就没有江湖人加入军队一说了。

只是要真正制服那些投身军中的江湖人,时间始终是最重要的要素,这也是军中江湖人,特别是武艺高强并在军中占据高位的江湖人并不多的原因。

所以不知道咸阳军和图晟军究竟是怎么办到这事的,穆勤也不知道穆延会怎么选择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二章 会不会是天英门也打算在什么地方弄一个自立建国

“大公子要回盂州?可以告诉本王为什么吗?”

虽然以正常时间计算,穆家军在咸、贲两州战败的消息还未传到西齐城,但以穆勤的身份,却也不可能说走就走的不吭一声就离开。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穆勤可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兄长。虽然体内并没有图氏皇族血脉,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不会被任何图氏皇族嫉恨并在将来肯定会获得极大的权势。

所以在前来告辞的穆勤面前,东郡王贾垣也无须隐藏心中的疑惑。

因为这不仅能显得东郡王贾垣没有任何私心,同样有助于东郡王贾垣了解北越国朝廷的动静。

不然真对北越国朝廷不闻不问,等到圣母皇太后的禁令解除,东郡王贾垣去到北越国京城也无法很快扎根下来。

而即使不是为拉拢东郡王贾垣,但与没在其他人面前多说不同,略略想了一会,穆勤就做出一副惭愧样子道:“让王爷担心了,但这事与家父和穆家军的变迁有关。”

“……变迁?大公子是说盂州伯和穆家军出了什么事吗?记得上次得到的消息还是穆家军开始赴咸、贲两州作战?难道是说盂州伯和穆家军的战事不利。”

“这可不仅仅是战事不利的问题……”

换成另一个人,穆勤或许根本就不会轻易说出一切,因为穆家军战败的消息即使迟早都会传到西齐城,但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向穆勤表示关怀乃至给予穆勤适当的指点。

而在与西齐王贾浃没有更多关系,却又受到东郡王贾垣的刻意关照下,穆勤自然也有听听东郡王贾垣意见的念头。

毕竟错非东郡王贾垣,西齐城中能指点乃至够资格指点穆勤的人可不多。

只是一等穆勤说完穆家军在咸、贲两州的战败经过,东郡王贾垣的脸色中立即多了一抹怪异道:“大公子汝说咸阳军没拿盂州伯开刀是因为有天英门护着的关系?”

“没错。虽然天英门弟子也在那所谓的咸阳国中领了一个学政官职,但在双方开战后,其就一直要求咸阳军即使能打败穆家军。但也不能伤害到家父。”

一边向东郡王贾垣解释,穆勤就有种莫衷一是的感觉。

因为天英门这样做即使真是为了保护穆延。但穆勤却相信不仅自己,自己父亲穆延肯定也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被保护的立场。

毕竟不管穆勤还是穆延可都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天英门是在故意羞辱穆延和穆家军,但仅是这种不看好穆延和穆家军战果的行为就足以让两人难以接受了。

可不说穆勤自己是什么想法,由于往日的恩怨,东郡王贾垣对于天英门可从没有好感。

所以不管有意无意,东郡王贾垣立即说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天英门早知道穆家军会败北,既然如此。她们又为什么不提醒盂州伯要注意咸阳军甚至图晟军中的江湖人。即使这可用天英门不欲干涉朝政、干涉军务来解释,但这怎么说都有些太过牵强了吧!”

“……牵强?可现在谁又能说天英门的不是,譬如现在可就有上百名的天英门弟子在图漾那厮弄出的漾国中为官。”

听到东郡王贾垣说什么牵强,穆勤就不满了一下。只是穆勤的不满却并非针对东郡王贾垣,而是针对天英门。

毕竟正因为天英门的有意放纵,咸阳军和图晟军才有机会战胜穆家军,而且由于天英门与图漾军相勾结,以至于穆家军根本就拿占据了津口城的图漾军没有丝毫办法。

但一听穆勤提起所谓的漾国,东郡王贾垣的双眼却立即一亮。

因为与天英门仅仅是在咸阳国弄了个学政的不大不小官职不同,虽然天英门一直有在主张男女平等。但这种大批量为官的行为还是很容易引起各种怀疑乃至引发各种事端等等。

于是用不着装模作样,东郡王贾垣就煞有介事般说道:“为官?大公子汝说这会不会是天英门也打算在什么地方弄个自立建国啊!”

“自立建国?这不可能吧!”

虽然不好说东郡王贾垣是不是有些跑题,但猛听东郡王贾垣话语。穆勤还是吓了一跳。

因为别看图晟军一直都在喊自立建国,乃至咸阳公图时、图漾军甚至商术都已将自立建国付诸于现实,但以北越国的实力,穆勤始终相信北越国朝廷肯定会在自己弟弟图炀的领导下平定各种叛乱。

只是这种叛乱乃至说祸乱的对象如果换成是天英门,穆勤可就不敢说北越国朝廷还是否能够压制得住了。

因为别看天英门现在好像由于圣母皇太后的关系而一直表现得服服帖帖的,但不说这种服帖肯定也会有自己的条件和期限,例如圣母皇太后帮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等等。而一旦圣母皇太后殡天,再没有能压制天英门至少是让天英门服帖的人,天英门真要做出什么自立建国甚至是推翻北越国朝廷的事。一般人还真阻止不了。

而即使也觉得这不大可能,毕竟天英门不仅一直都号称不干涉朝政。天英门真要自立建国也用不着等到现在,但仅从双方恩怨考虑。东郡王贾垣都不肯轻易放过天英门道:“大公子所言甚是,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又或者说,天英门真的无意朝政而只想推广男女平等思想,那也只需按照咸阳国的模式参与到漾国朝政的治理中就行了,但偏偏天英门现在却……”

随着东郡王贾垣闭口不说,穆勤的脸色也微微有些难看起来。

因为这即使并不能证明天英门真想自立建国,又或者说是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治下自立建国,但天英门会接受图漾军这样的条件,显然也是有往自立建国方向考虑和发展的心思。

只是不知道这是否也是天英门没有提醒穆家军的原因,穆勤却有种不敢继续与东郡王贾垣说下去的感觉了。

因为东郡王贾垣或许可以不在乎与天英门结怨,但不说穆家军现在缺不了天英门的支持,甚至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缺不了天英门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三章 将朝廷中该翻的牌全都将他们尽早翻出来

“韩冬到现在还是没消息吗?”

“没有,以韩冬在余国做的事,说不定其早已经被……”

虽然不知道韩冬的确切下落,更没想到东郡王贾垣会在穆勤离开后立即问起韩冬的消息,师爷林嵩还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小心回了一句。

因为从韩冬由岣城传来的最后一个消息,师爷林嵩也可看出其究竟有多大胆。虽然那是来自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密令,但若是里面出了什么差池,韩冬恐怕想跑都没跑不了,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所以听到韩冬仍没有消息,东郡王贾垣同样格外淡然道:“那林嵩汝认为姚兆还可信吗?”

“这就要看王爷打算让姚大人做什么事了,毕竟姚大人现在已是朝廷的礼部尚书,还是皇上亲自提拔上去的。”

在东郡王贾垣已经问过韩冬的事后,林嵩并不意外东郡王贾垣紧跟着又问起姚兆的状况。毕竟韩冬和姚兆虽然不能说是东郡王府派往北越国京城的唯二亲信,但也唯有两人的发展微微有些值得称道。

只是与韩冬的忠心相比,林嵩却并不相信姚兆也会忠心东郡王府。

毕竟在陆中正前往北越国朝廷供职前,作为陆中正的左膀右臂,姚兆几乎是完全站在东郡王府对立面的。而随着陆中正的离开,姚兆虽然很快投靠了东郡王府,可正像姚兆去到北越国京城后又很快倒向北越国皇上图炀一样,虽说姚兆的某些能力确实算得上出众,但就凭姚兆这种三心二意的性情,林嵩可不想东郡王贾垣将任何事情交给姚兆去办。

而知道林嵩的意思,东郡王贾垣却没有太在意道:“那林嵩汝说我们现在该不该增派人手前往北越国朝廷,又或者说该增派什么人手前往北越国朝廷。”

“这个。属下不敢,但王爷或许可在明面上派琮都司前往京城吸引注意力,然后……”

“汝说琮兕……”

听到林嵩提起都司琮兕。东郡王贾垣立即莫衷于是了一下。

因为不说能力如何,琮兕在东郡王府中可是与姚兆最为对立的人。所以一旦东郡王贾垣将琮兕派往北越国京城。相信不仅姚兆,北越国朝廷一些有心与姚兆合作乃至作对的人应该都会将注意力放在都司琮兕身上。

然后有都司琮兕在前面吸引注意力,东郡王贾垣自然就可另行派遣真正的亲信去往京城为自己打探消息乃至谋划事情了。

只是真让都司琮兕去往北越国京城,不说姚兆难免会对东郡王贾垣有异心。这么明显的目标摆出去,任何人都能猜出东郡王贾垣肯定还藏有暗手了。

但以东郡王贾垣的身份,又会害怕被人认为有暗手吗?

这怎么可能。

毕竟真到了东郡王贾垣这样的身份、地位,若是做什么事都没个暗手,那恐怕还会被人更加瞧不起。

所以略做踌躇后。东郡王贾垣就说道:“那林嵩汝又可愿为本王前去京城打前站。”

“属下遵命!”

不说愿不愿意,林嵩只用遵命二字就充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毕竟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虽然西齐城中不是已经没有值得让东郡王贾垣关注的事,但由于东郡王贾垣迟早都要前往北越国京城发展,所以真能先行一步为东郡王贾垣打点一切,这对林嵩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打前站归打前站,林嵩可不认为自己又会因此成为东郡王贾垣在北越国京城的真正暗手。

毕竟以林嵩在东郡王府中的师爷身份,相信不仅姚兆、陆中正那些原本就出自西齐城的北越国朝廷官员。只要稍对西齐城势力关心的人,都不会遗漏掉林嵩在东郡王府中的作用。

只是虽然做不了暗手,林嵩却也不能说是与都司琮兕一样的又一个明手。只是说有林嵩在,包括姚兆在内的任何人都应该不会太在意东郡王贾垣派都司琮兕前去北越国京城的真正用心了。

毕竟有林嵩在,琮兕就没资格代表东郡王府,应该这也是东郡王贾垣用来避免姚兆和其他人误会的主要方法。

所以对于林嵩这么快就能领会自己意图,东郡王贾垣并不会感到意外。

因为师爷毕竟不同于管家,作为一个纯粹的智囊性质存在,林嵩原本就可称为东郡王府的二把手。

只是想想派林嵩前去北越国京城又能为自己做些什么,东郡王贾垣就点点头道:“如此甚好,还有林嵩汝去了京城也不用急着替本王在什么事情上表态。一切最好先都以了解为主,甚至于是帮别人去了解。提醒别人去了解一些事情。”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帮王爷将朝廷中该翻的牌全都将他们尽早翻出来。”

“没错。真不知道天英门到底想干什么,还是真想自立建国……”

虽然没有明确告诉林嵩应该去翻什么牌或者说做什么事,但在再次提起天英门时,东郡王贾垣并不担心林嵩不能理解自己的意图。

毕竟林嵩不仅一直都很了解东郡王贾垣对于天英门的怨念,好像这次穆家军的败北,里面要说没有天英门的责任根本就没可能。只是北越国朝廷中即使应该也有人能想到这事,但以天英门对于北越国朝廷的深入影响,却也未必有人敢将这事公开提出来。

所以林嵩即便也不可能很快去往北越国京城,但却足以作为一个第三方将对天英门的各种怀疑公诸于世等等。

然后不管东郡王府是否在背后推波助澜,等到怀疑天英门的人多了,乃至说公开怀疑天英门的人多了,事情自然而然也会起一定变化。

毕竟作为一种阳谋来说,纵然天英门知道东郡王贾垣想做什么也未必阻止得了。

因此在看到东郡王贾垣陷入沉思后,林嵩就小心翼翼的从书房中退了出来。

因为东郡王贾垣虽然已决定派遣林嵩和琮兕前去北越国京城,但不说在两人起程前东郡王贾垣随时都有改变主意的可能。纵然东郡王贾垣不改变让两人前去北越国京城的决定,两人该在北越国京城做些什么却还要东郡王贾垣去仔细思量才行。

不然好像韩冬一样,一旦去到北越国京城后就变得身不由己,谁又知道后面会发生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四章 不会在北越国境内

“哦!林师爷和琮大人也打算同某一起回京城?”

没想到自己只是去东郡王府告一个别,东郡王贾垣回头就给自己增加了两个同行的人,这立即就让穆勤想起了今日早些时间与东郡王贾垣告别时听到的话语。

毕竟若不是为弄清天英门究竟有没有自立建国的心思,东郡王贾垣能派都司琮兕前去北越国京城就已经足够了,又何必还要再添上一个师爷林嵩。

尤其所有人都知道,林嵩可是东郡王府实打实的二把手,甚至于能代替东郡王贾垣做出一定程度的决定等等。

可见即使有圣母皇太后不准东郡王贾垣三年内入京的旨意,东郡王贾垣也不愿意再继续等下去了。

至于说更被一般人看重的都司琮兕,虽然琮兕与礼部尚书姚兆确实有旧隙乃至宿怨,但与东郡王贾垣针对天英门的算计相比,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所以知道穆勤在想什么,代表东郡王贾垣来到穆铁府中的林嵩也是一脸恭谨道:“有劳大公子了,王爷的意思是要老朽来问问看大公子要不要在回盂州前先去趟京城,不然我们也可同行到适当地方后再分道而行,这也可以节约一些不必要的路上开销及麻烦。”

“林师爷说笑了,但这事等某考虑一下再说好吗?当然,某只是说要不要先去趟京城的考虑,却不是说要不要与林师爷同行的事。毕竟真能与林师爷同行,某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大公子谬赞,那老朽就回去静候大公子佳音,还有老朽也要去通知一下琮大人。”

通知琮大人?

虽然一直没插嘴林嵩与穆勤的对话,但听到这里时,坐在一旁的穆铁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狐疑之色。

毕竟于现在西齐城里的这些西齐国旧官员来说。里面也唯有都司琮兕因为与已成为北越国礼部尚书的姚兆的旧怨而显得有些特殊。

所以不说东郡王贾垣为什么要让都司琮兕随穆勤一起回北越国京城,仅从林嵩乃至东郡王府还没有通知琮兕要去北越国京城就先来知会穆勤这点就有些很蹊跷。

因此等到林嵩告辞离开,穆铁才一脸严肃的望向穆勤道:“穆勤。汝昨日去东郡王府道别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发生什么,就是东郡王有一个猜测……”

对于穆铁的反应。穆勤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不管有意无意,由于一开始与天英门的冲突,东郡王府与如今在西齐城中代表北越国朝廷的指挥使府及知州府的关系都有所芥蒂。

因此在同样与东郡王府保持距离的状况下,穆铁自然会对东郡王府表现出来的态度有所怀疑。

只是一等穆勤说出东郡王贾垣对天英门是不是也有意自立建国的怀疑时,穆铁的脸色也跟着陡然一变道:“自立建国?这不可能!”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

虽然想到穆铁恐怕不会赞成东郡王贾垣的推测,但对于穆铁如此快就为天英门做出辩白,穆勤还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不说推测这种东西就必须考虑到各种各样可能,在同样不理解天英门在北越国内乱中的所作所为状况下。穆勤也未必没有怀疑天英门是不是有在考虑在适当时机出境建国的事。

只是穆勤和东郡王贾垣会怀疑天英门的企图,穆铁却不会有丝毫怀疑。

毕竟与穆勤和东郡王贾垣不同,穆铁可是早就知道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所以在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绝对少不了天英门的支持,至少是暗中支持的状况下,既然早已决定要与圣母皇太后合作了,天英门自然不会再在这时来挖北越国朝廷的墙角。

至于说在帮助圣母皇太后图莲成功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后,天英门又会不会寻求自立建国的事?

虽然这不是没有可能,但穆铁却更相信与其选择自立建国,天英门更应该追求的还是如同秦皇图浪一样的出境建国。

毕竟在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共同创下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后,不说天英门。任何人都不会主动毁灭自己好不容易得出的战果。

只是没有圣母皇太后图莲应允,穆铁也不可能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告诉穆勤,只得摇摇头道:“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因为不管圣母皇太后最终与天英门合作到什么程度,乃至说帮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到什么程度,为了不破坏在北越国内获得的男女平等基础,天英门即使未必不会没有自组国家的想法,选择的地点肯定也不会在北越国境内,不然她们又有什么必要护着咸阳国和漾国。”

“……不会在北越国境内?原来如此,铁叔的意思是天英门即使真有通过建国来证明男女平等思想的企图,选择的建国地点也不可能在北越国是吗?”

“没错!毕竟北越国可算是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发源地,在必须对男女平等思想的推广进行多方尝试的状况下。既然天英门已经在咸阳国和漾国进行适度尝试,又怎可能在结果还没出来前就贸然在北越国境内自毁基石。”

“所以某也不是说天英门永远都不会有自立建国企图。但除非北越国朝廷在圣母皇太后殡天后立即废除所有男女平等思想的相关制度和政策,天英门都不可能在北越国境内做出太过过分的举动。”

“因此东郡王的猜测即便不能说是彻彻底底的杞人忧天。但至少不该是你我该担心的事,乃至说我们这一辈人应该担心的事。毕竟天英门自己都清楚,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乃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

虽然以穆铁的稳重性情很少出现这种一次说太多话的状况,但为避免穆勤被东郡王贾垣利用,穆铁还是详细说了一遍自己的主张和看法。

因为天英门即使真的也有意自立建国又怎样?那不仅是件相当遥远的事,天英门真的自立建国也不过就是为实践所谓的男女平等思想,根本不像其他人那样单单是为了获取权利、夺取政权等等。

所以在双方于本质上就有所不同的状况下,这就更显得东郡王府的确实别有用心。(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五章 不是橄榄枝的橄榄枝

虽然一开始因为东郡王贾垣的关系是有少许波折,但当穆勤等人离开西齐城后,赶路速度却相当快。

毕竟在没人知道穆家军战败一事的状况下,虽然不清楚穆勤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回京,但也没人会去刻意阻拦穆勤的行程。再加上穆勤本身就有些归心似箭,自然在两、三日后就赶到了阳巢县附近,这才被宋适迎到了县城中。

因为与那些还没完全恢复的西齐郡县城相比,由于有官宦世家的支持乃至人员、财物上的输送,阳巢县却迅速恢复了活力。

所以只要是打算去往北越国京城、去往北越国境内的人几乎都会在阳巢县稍做逗留,不然不说一直赶路不休息意味着什么,这样着急离开也有些太过引人注目了。

至于说宋适或官宦世家为什么选择更靠近北越国而不是大梁国的阳巢县为据点?原因也很简单。

那就是官宦世家虽然推测出了圣母皇太后图莲有意争夺皇位,甚至多少也得知了一些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但由于本身只是个文官团体,纵然有宋适这个异数在,官宦世家所打的主意也就仅仅只是跟着宋适脚步将官宦世家的势力扩大到将来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而已。

所以不敢贪功,也没有贪功的基础,官宦世家也只准备先帮宋适在西齐郡站稳脚跟,将来好第一时间进入大梁国就足够了。

毕竟将来真要与大梁国乃至秦皇图浪开战,西齐郡都可说是一个最靠近前线的地方。

只是在将穆勤招待下来,并允诺帮穆勤一行人准备好往后行程的各种补给及器具后,看着私下又单独前来拜访自己的东郡王府师爷林嵩,宋适却有些略带狐疑道:“林师爷现在赶来找本将,是王爷对本将有什么交代吗?”

这不怪宋适会怀疑。

因为在不奇怪东郡王贾垣会往北越国京城派遣人手的状况下。东郡王贾垣会选择让林嵩和琮兕随穆勤一起同行确实让人有些不理解。毕竟以穆勤的身份,不管东郡王贾垣想让林嵩、琮兕做些什么,恐怕根本就避不开任何人的耳目。

而本身就是做师爷这一行的。林嵩自然也清楚宋适在想什么,却也是慢条斯理道:“让宋将军挂心了?但宋将军又可知道不仅穆家军在咸、贲两州战败。盂州伯还受了毒伤一事?”

“战败?毒伤?难道这就是大公子急于赶回京城的原因?可为什么是京城?”

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是战败、毒伤,更奇怪穆延和穆家军居然也会遭遇战败和毒伤,但在迅速明白穆勤为什么会突然回京一事后,宋适也有些恍然大悟起来。

因为如同宋适是代表官宦世家留在西齐郡一样,虽然穆勤被迫前来西齐郡乃是因为太慈夫人的缘故。但同样有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扩张势力的任务,宋适可不相信穆勤又会在没有足够理由的状况下回到北越国京城。

点点头,由于原本就没有隐瞒宋适的想法,林嵩自然一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道:“……宋将军。事情就是这样,不知宋将军又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林师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王爷的意思是,宋将军可选择目送大公子回盂州而什么都不做,或者说是……”

或者说是?

没想到林嵩竟会说出这种话,宋适脸上也第一次露出了异样神情。

因为宋适即使也没料到穆家军竟会在咸、贲两州遭遇这样的惨败,但没等宋适对穆家军表示同情,林嵩居然就跑来暗示宋适可以找机会对穆勤下手。不说宋适和官宦世家能否从中获得足够利益,东郡王贾垣也实在是太过看轻他们了!

毕竟官宦世家可不是普通人,又岂会在乎一时的得失。

但本就是东郡王府的师爷。林嵩自然也能从宋适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些端倪,随即带着一种满不在乎道:“宋将军不要误会,王爷可没说要宋将军去对大公子具体做些什么事情。只是以官宦世家的立场。宋将军完全可从大公子身上为官宦世家多谋取一些利益,只看大公子打算怎么做就是了。”

“……具体做些什么事?”

换成一般人,或许只会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句多谋取一些利益上,但官宦世家本就是一个底蕴深厚的文官集团,宋适还是立即明白了林嵩这所谓解释里面的真正暗示。

毕竟利益归利益,又有什么利益比得上一个人的生死所能带来的利益更大。

何况林嵩还明言了具体做什么事情一句,这也就表明了东郡王府确实预留了宋适及官宦世家万一对穆勤做出各种不利举动的准备等等。

但不需要隐藏东郡王府的意图,林嵩就点点头道:“没错,我家王爷虽然与大公子没什么恩怨。但若能以此拖天英门下水,我家王爷却不在乎做任何事。所以宋将军想怎么做尽管可以自己去考虑。甚至是将王爷的态度透露给大公子也没关系。”

“林师爷说笑了。”

猛听什么透露给穆勤也没关系的话,宋适心中立即就有些恍然大悟。

因为这与其说东郡王府是冲穆勤来的。还不如说就是冲宋适、冲官宦世家来的,而东郡王贾垣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以此来向官宦世家自暴其短,并在一定程度上谋求与官宦世家的合作等等。

毕竟宋适即使早知道东郡王贾垣与天英门的恩怨,但仅凭东郡王府的实力与能力,别说宋适和官宦世家,大部份人都知道东郡王府真要对付天英门绝对是鸡蛋碰石头。

所以既然没希望独自战胜天英门,又无法隐藏下与天英门的仇恨,那不管明里、暗里,东郡王贾垣都势必要为自己拉拢一些盟友才行。

因此宋适会不会从穆勤身上为官宦世家赚取利益是小,东郡王府借此来向官宦世家伸出不是橄榄枝的橄榄枝才是真。

只是东郡王贾垣的想法虽好,想想天英门给官宦世家的许诺,宋适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代表官宦世家答应林嵩什么。甚至于好在宋适身边并没有天英门弟子守护,乃至天英门对宋适和官宦世家也没有这方面要求,宋适才不用为是否去揭发东郡王贾垣而犯愁。(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六章 人力不足

“……将军是说要将大公子的行程透露给秦州境内的盗贼知道?但只是秦州境内的盗贼吗?”

目送穆勤等人离开后,靳颂的目光就有些怪异。

因为别看靳颂当初也是邯州军将领,只是被调配来协助宋适管理部队而已,但真要让靳颂在代表官宦世家的宋适和已经建立了大商国的商术中间做选择,靳颂还是不会有任何犹豫。

因为别看商术现在已成功自立建国,但能自立建国却不等于就真能将国家延续下去,这从北越国几乎年年都有叛乱,但却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将北越国分裂就能看出来。

所以靳颂不是没有野心,但在并未拥有实现更大野心的能力前,至少靳颂还知道要藏拙,藏在更大势力的庇护下发展。

故而别看官宦世家也是刚开始向军方发展,但正因为如此,官宦世家才不会允许宋适所代表的军方势力轻易夭折,也因此肯定会给予宋适最大程度的支持。

只是即使明白宋适想要借机试探乃至借刀杀人的想法,靳颂却不明白宋适为什么要将试探范围仅仅限在秦州境内的盗贼身上。

毕竟秦州境内的盗贼袭击穆勤又能得到什么?

报复已经离开秦州的秦皇图浪吗?这也太过可笑了吧!

而作为官宦世家精英,宋适并不奇怪靳颂的疑惑。毕竟这已经不能说是军务上的谋划和谋略,而应该说是政务上的算计了。

于是将目光从穆勤队伍身上收回后,宋适就回头望向不远处的阳巢知县蒙思诚道:“很简单,如果秦州境内的盗贼能袭击大公子更好,不然他们也肯定会将大公子的行程泄露给其他地方的盗贼知道,就看有什么人上勾而已。”

“……上钩?这事应该与蒙知县没什么关系吧!”

虽然不清楚宋适为什么笃定秦州境内的盗贼会袭击穆勤等人。又或者说宋适究竟想从中获取怎样的利益。但比起官宦世家的企图,靳颂同样更关注阳巢县的发展。

所以别看穆勤在阳巢县休整时并没有怎么搭理蒙思诚,但想想蒙思诚当初在宋适军营中的忍辱负重。靳颂可不认为蒙思诚又真会同自己一样倒向宋适和官宦世家。

而在迟疑一下后,宋适也在蒙思诚察觉前很快将目光从蒙思诚身上收回。并且转身向阳巢县城走去道:“……说什么呢!这事怎么可能与蒙知县有关,某只是想看看,蒙知县到底与帝师府是怎样的关系。”

与帝师府是怎样的关系?

听到宋适话语,随着宋适一起转身的靳颂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时间上虽然晚了些,但在官宦世家终于在京城中探听出蒙思诚与秦巧莲的关系并传到阳巢县后,靳颂也不禁在得知这消息的第一时间有些咋舌。因为这即使并不意味着蒙思诚就是帝师府埋在阳巢县、埋在官宦世家身边的探子,但只要帝师府愿意,靳颂相信蒙思诚肯定会心甘情愿的为帝师府做一切事情。

所以即使不会去为以往做过的事情道歉。不管宋适还是靳颂都不敢好像以前那样小觑蒙思诚了。

毕竟有帝师府做后台,蒙思诚居然还能在宋适的军营中忍辱负重成那样,谁还有资格去小觑他。

而不知道宋适和靳颂已经得知自己底细或者说与秦巧莲的关系,在宋适和靳颂离开后,蒙思诚却并没有急着离开。

因为蒙思诚即使并没有巴结穆勤的理由,但同样也没想到穆勤等人在阳巢县逗留时竟然一点都不关注自己的存在。这里面或许有他们并不清楚蒙思诚与秦巧莲和帝师府关系的原因,但以穆勤的身份却如此慢怠自己这样的知县,还是让蒙思诚有些难以理解。

毕竟蒙思诚与帝师府的关系即使没有太多人知道,但作为通过科举考上来的天子门生,蒙思诚等人可都是被北越国皇上图炀亲自派任到西齐郡来为官的。

所以穆勤除非根本就没想过要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巩固政权。乃至不知道要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巩固政权,其根本就不该好像现在一样无视蒙思诚在阳巢县的努力。

不过不说穆勤现在已经离开,蒙思诚再想这些事已经没用。穆勤能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上兄长,那似乎也与蒙思诚没什么直接关系。

因此回头看看宋适和靳颂已经回到城中,蒙思诚才一摆头道:“走,我们看看田地去。”

“大人勤政!”

点了点头,听到蒙思诚话语,跟在身后的师爷刘涛就露出了微微喜色。

因为与蒙思诚这种由北越国京城前来西齐郡任知县的新科举子不同,刘涛可是土生土长的西齐人,并且一直在阳巢县担任师爷一职。所以蒙思诚勤政与否不仅会影响到阳巢县的将来,同样会影响到刘涛的将来。

尤其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没有了来自于北越国军队的以战养国滋扰,不管刘涛还是任何西齐人都可想像得出接下来必然是西齐郡的大发展。至少是农业大发展的最好时期。

所以受够了衣食不足的各种困扰,比起去逢迎所谓的皇上兄长。刘涛也更看重那些专心农务的人。

因此尽管不知道蒙思诚的背景,更不知道蒙思诚曾在宋适手中受辱一事,但只要蒙思诚能做到一心为民,一心为农,这都足以让刘涛一心一意追随蒙思诚。

至于说这又是不是蒙思诚刚进入官场才会如此热心政务的原因,那自然用不着刘涛去多费脑筋。

毕竟刘涛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振兴阳巢县乃至西齐郡的机会。

而身为知县,蒙思诚自然用不着去管刘涛是否欢喜,沿着城墙外的田地就一路走下去道:“刘师爷,汝说经过我们此次平整,明年田地的收成又会怎样。”

虽然秋收刚过,但由于本次秋收的成绩乃是由上年度的耕种所决定,所以刘涛也知道蒙思诚真正关心的还是下年度的收获道:“大人不必担心,以大人此次开垦及平整出来的田地,只要人手足够,明年阳巢县肯定会获得大丰收。毕竟往日受战事影响,阳巢县的土地耕种都是断断续续的,积累下来的肥力没有消耗,粮食自然也会长得更好。”

人手足够?

虽然不知道刘涛在自己面前提起所谓的战事是不是故意的,但想到人手什么的,蒙思诚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为同样受北越国以战养国策略的影响,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前,百分之七十的西齐国人口可都聚集在西齐城中,所以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即使现在西齐郡的州府已开始陆续迁出西齐城居民,但在短时间内,整个西齐郡还是呈现一种人力不足状况。

所以不知该去哪里招揽人口,这却是阳巢县将来发展所必须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七章 你们又认为山民统治不了秦州吗?

作为北越国的地方军阀,不说秦皇图浪是否真会给北越国朝廷带来足够压力,乃至说又会给北越国朝廷带来怎样的压力。仅以一州之兵,秦皇图浪又为什么能说出境建国就出境建国,甚至一直都能借用北越国的以战养国策略来强压当初的西齐国等周边小国?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包括当初的西齐国在内,这些周边小国的面积都太小,最大不过北越国的三郡之地。

所以以一敌三,再加上秦州军在战力上的优势,别说秦皇图浪有多少信心,余容也得以借机在北越国的南方出境建国成功。

因此穆勤离开阳巢县乃至离开西齐城的时间即便并不长,五日后还是成功进入了秦州境内。

只是一边沿着山脚前进,一边望着黑莽莽、白皑皑的崇山峻岭,端坐在马背上的穆勤就不禁有些叹然道:“真没想到,秦皇图浪竟能在如此险恶之地操练出秦州军那样的强军,难道林师爷你们当初就没想过要限制秦皇图浪的发展吗?”

“大公子说笑了,不说那时与秦皇图浪为敌就等于是与朝廷为敌。摊到这样的崇山峻岭中,朝廷大军或许还有发挥的余地,但若换成西齐郡的队伍……”

在并不认为穆勤是在拐弯抹角羞辱自己的状况下,一边摇头,林嵩却也在为西齐国感到可惜。

因为在北越国和大梁国压力下,西齐国或许早就想并入某个国家,可在没人愿意向西齐国伸出援手的状况下,西齐国缺乏足以威慑敌国的军队也是一件无法抹消的事实。

所以不是西齐国不想争,而是根本就争不了。也让人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紧邻的两个国家,乃至说紧邻的两个州境。偏偏原本比西齐国还要落后的秦州都能在秦皇图浪的努力下于一代之内发展起来,西齐国却一直只能萎靡不振直到被北越国主动吞并为止。

不过真想到这里,林嵩心中又有种恍然大悟感。

因为别看秦皇图浪确实是将秦州经营得头头是道。但换成秦皇图浪之前,同为穷乡僻壤之地的秦州却也不见得比西齐国好上多少。也只是因为北越国要借道秦州才能攻打西齐国等小国来以战养国才一直将秦州留在境内。

所以真正能耐的并不是北越国朝廷,而是秦皇图浪。

这也难怪北越国朝廷会惧怕能将秦州和秦州军经营到现在规模,乃至说做到历代北越国朝廷都做不到之事的秦皇图浪。

但不管穆勤在和林嵩说些什么,藏在高高的山崖上,几名身着各色民族服饰,乃至双脸上也绘着各色图形的山民男子却在一边窥探穆勤等人的队伍,一边窃窃私语道:“高欢,没想到那狗皇帝的兄长还真敢再次经过秦州。上次我们是不知道,要不我们这次就……”

跟着说话的山民用手中短刀做了一个劈砍姿势,身上色彩更多,脸上色彩也更多的高欢就伸手按住对方道:“别急,这事还是等长老们的决定出来再说!毕竟与山民真正有仇的乃是秦皇图浪,不是北越国的小皇帝。”

“所以抓住小皇帝的兄长虽然确实可给秦皇图浪填堵,乃至逼迫北越国朝廷从后方夹击秦皇图浪,但这事究竟该怎么谋划却还需要好好思量才行。”

“……还思量什么?反正抓住狗皇帝的兄长总有好处就是了。”

虽然高欢才是这些埋伏着的秦州山民真正首领,但作为山民,一切自然是以武力为尊。而且不是相互间比试的武力,而是打猎、杀敌时表现出来的武力乃至战果。

毕竟一个人在切磋时的能力再强又怎能比得上在杀敌和打猎时的效率更高,所谓的仁慈在山民当中更是没有丝毫市场。

但一直以自己的表兄高捃为尊。高欢却不会允许这些手下轻易胡来,继续压制着众人说道:“好处归好处,但不能是给我们山民惹来麻烦的好处。何况秦皇图浪走了,谁知道将来又是由谁来掌握秦州。”

“由谁来掌握秦州也不会由我们山民来掌握秦州。”

“谁说的?”

“……什么谁说的?”

虽然山民男子一开始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秦州山民从来就没有真正归附北越国朝廷,不然当初也不会被秦皇图浪欺压得那么厉害。

只是真听到高欢仿佛意有所指的话语,一干山民还是有些满脸惊怵的望向了高欢。

因为山民们即使再怎么封闭,也知道要由自己来掌握秦州完全是件不可能的事,乃至说以山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真正掌握秦州大权。所以高欢的企图不是不现实,而是根本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但知道众人想法。高欢也不奇怪山民们的目光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说荣妃如果站出来领导山民。我们肯定就能统治秦州。又或者说将秦州交给某表兄高捃掌管,你们又认为山民统治不了秦州吗?”

“荣妃?高捃?”

猛听高欢话语,几个山民的神色就僵了僵,同时脸色也不断变幻起来。

因为不说荣妃当年为山民所做的牺牲,就是现在,荣妃依旧在山民中拥有无人能匹的声望。所以荣妃若能站出来领导山民,那绝对可将秦州统治得比现在更好。毕竟荣妃的能力不仅摆在那样,以荣妃的身份,也足够代替秦皇图浪和北越国朝廷统治秦州。

尤其在山民当中,也不存在女人不能当权的说法。

而荣妃即使不愿意代山民出面统治秦州,当初曾为了山民加入秦州军,后又为了山民最终被秦皇图浪舍弃的高捃同样也拥有着相当的能力和声望。

所以别看山民在这之前从未真正统治过秦州,山民要想统治秦州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因此在看到众人都开始动心后,高欢心中也松了口气。

因为穆勤的存在即使未必能让山民拿到秦州统治权,但利用穆勤这次经过秦州的机会,未必又不是山民真正获得秦州统治权的最佳时机。

毕竟现在北越国境内内乱纷呈,若是能有被北越国朝廷认可的山民领袖代为统治秦州,相信这也是山民能获得的最好结果。(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八章 真正想找的乃是朝廷甚至皇上

“哦?那些山民找大公子又想干什么?”

“属下不知。”

虽然自秦皇图浪由落云峡内逃出后,四王子图嘏就离开了秦州军。但即使早早回到秦州城,四王子图嘏却并没有立即与留守的秦州官员会面,甚至于根本就没打算再去与那些留守的秦州官员会面。

因为不说四王子图嘏接下的任务乃是前往北越国京城主持情报工作,未免卷入不必要的继承人乃至皇位争夺战中,四王子图嘏也已经不想再插手秦州城乃至秦州军的各种事务。

只是说真要离开秦州城、离开秦州,四王子图嘏不仅也要做许多准备,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就空手离开秦州。

毕竟真去到北越国京城,四王子图嘏纵然是装装样子也必须带上足够人手才行。

但没等四王子图嘏收拾好一切,在突然收到穆家军于咸、贲两州战败的消息同时,四王子图嘏不仅在秦州城中等来了穆勤一行人,甚至于从旧日的情报系统中更得知了那些秦州山民意图与穆勤接触的消息。

只是如同当初对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疏于防范一样,对于这些来自于自己母后荣妃家族的山民,四王子图嘏有意无意中也没有太过去关注对方的情报。所以不知道这些山民找穆勤想干什么,四王子图嘏总觉得里面有些让人犯猜疑。

毕竟秦州山民就仅仅只是秦州山民而已,别说与穆勤这样的皇亲贵胄牵扯上关系,甚至于他们想真正走出秦州都不容易。

而以穆勤的身份虽然应该足以过问一些秦州山民的事情,但以穆家军的状况,四王子图嘏可不认为穆勤又真有可能去为这些秦州山民做些什么。

所以不奇怪赵钊对那些秦州山民意图的一无所知,四王子图嘏犹豫了一下就点点头道:“那好。汝去试试看能不能帮我们找个旁听的机会,某也想听听那些山民想找大公子做些什么,最好他们不要牵扯上母后才好。不然……”

“属下遵命!”

听到四王子图嘏说到什么不然,赵钊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作为四王子图嘏的副手。赵钊非常清楚荣妃及小公主图稚对四王子图嘏有多重要。至少在四王子图嘏将来成家立业前,绝对没人能取代荣妃和图稚在四王子图嘏心目中的重要性。

所以即使不知道四王子图嘏怎会由那些山民就想到荣妃身上,赵钊也知道自己必须做好四王子图嘏的交代,甚至有可能的话还要提早探知这些山民找穆勤是否与荣妃有关才行。

毕竟在嫁给秦皇图浪前,荣妃可是实打实的山民领袖,而以穆勤的行程计算,赵钊同样想不出这些山民若不是为了已经去往北越国京城的荣妃,找穆勤又能有什么重要事情。

而在赵钊出门探听消息时。作为山民代表,高欢才刚刚来到穆勤面前。

只是听完高欢的来意,穆勤顿时就一脸狐疑道:“……汝说你们山民的长老想与某见面?”

“没错,如果大公子有暇,可于明日午后到城中的畅春楼与我们长老见面,不然大公子也可自行定个时间、地点,再由我们长老亲自上门拜访也可!”

“上门拜访?意思是某要在驿站中招待你们也没问题?”

“没问题!”

随着高欢不加思索的回答,不仅穆勤,甚至于一旁陪着见客的林嵩、琮兕脸上也露出了狐疑之色。

因为几人虽然并没与秦州山民打过交道,但也知道秦州山民与秦皇图浪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在秦皇图浪已经离开秦州的状况下。谁也说不准这些秦州山民找穆勤又能有什么事。

好在如果他们可以任由穆勤来安排见面的时间、地点,那到不至于让穆勤太过担心。

所以在高欢表示不知道山民长老找穆勤究竟有什么事的状况下,最终还是由穆勤决定次日在驿站中见面。并由高欢先行离开才结束了这次有些莫名其妙的见面。

然后不等屋中真正安静下来,穆勤就皱了皱眉头道:“林师爷、琮大人,你们说这些山民找某究竟有什么事?还是说他们真正想找的乃是朝廷甚至皇上?”

“大公子英明,老朽也认为应该是如此。毕竟以那些山民的身份,除非是有求于朝廷或皇上,凭什么有秦州官员不找,他们却偏偏要找上大公子。即便他们是要控诉秦皇图浪对山民所做下的罪行,应该也没这个必要才对。”

“……控诉秦皇图浪的罪行?开玩笑!他们以前都没向朝廷控诉过,现在秦皇图浪都已离开秦州出境建国去了。再找大公子或朝廷、皇上又能有什么用。”

虽然不知道东郡王贾垣为什么要让自己现在就赶去北越国京城,也没必要急着弄清东郡王贾垣为什么要让自己赶去北越国京城。对于林嵩带着否定意味的推断,琮兕还是给予了最直接的驳斥。

毕竟严格来说。身为武将的琮兕也要更了解这些山民的作风。

因为西齐郡即使早就没有了山民的说法,但作为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山民,若是没有了山水作为依靠,他们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自然是变成盗贼。

因此格外清楚这些山民亦民亦匪的习性,琮兕可不相信他们对秦皇图浪真有什么怨念又会老老实实地走朝廷的路子。

只是林嵩和琮兕的意见即使都一样,这却让穆勤更加不明白道:“那林师爷认为那些山民现在找朝廷又想干什么?”

“这个老朽也不知道,总不可能他们是想代替秦皇图浪执掌秦州吧!”

一边做着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猜测,林嵩就在不住摇头。

毕竟随着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即使秦州官场真会因此空缺下来,朝廷要将秦州交到谁手中也不会交到秦州山民手中。

甚至这还不是有没有先例的问题,而是区区山民根本就没资格代替朝廷执掌秦州的军政大权,尤其是在朝中还有那么多官员在等着朝廷派任新职的状况下。

所以猜不出这些秦州山民的真正打算,最终穆勤等人还是没有继续讨论下去,只等着明日再看看那些山民长老上门后又会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六十九章、弄这些阳奉阴违的话出来是认为我们秦州山民好欺负吗?

作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兄长,一般情况下穆勤当然不会在驿站这种小地方落脚。{3.可即使秦国皇宫就近在咫尺,穆勤却更不可能去秦国皇宫逗留,不管秦皇图浪在不在皇宫乃至在不在秦州城中都一样。

因为别看北越国朝廷确实认可了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行为,但与余容出境建国就再不会回到北越国中不同,不管北越国朝廷还是北越国平民都知道秦皇图浪最后肯定还会反攻北越国。

所以终究都会变成敌人,又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兄长,穆勤自然不愿同秦皇图浪有任何牵扯。

不然真在秦州弄出什么事情,穆勤回到京城还有些难以交代。因此若不是高欢在穆勤等人刚进入秦州城时就找过来,穆勤第二天恐怕就会从驿站离开了。

所以对于不远处的秦国皇宫,穆勤是一点好奇都没有。

因为别看秦国皇宫完全是仿造北越国皇宫建造,但正因为如此,这也是秦皇图浪不臣之心的最确切证据。

所以不能以任何方式认可秦皇图浪的所作所为,自进入驿站中后,穆勤就从没出秦州城转上一转,以免被人拿捏住什么破绽等等。

好在如同约定中一样,第二天一早,高欢就陪同着高坤等几名山民长老一起来到了驿站中。

因为与家族不同,所谓的秦州山民可不仅仅只是指一个族群,只是说在互通有无的状况下。至少在对待秦州军乃至北越国朝廷的态度上,所有秦州山民都愿保持一致而已。

不过不知道这些秦州山民的企图究竟是什么,穆勤到没有太过在意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因此在带着林嵩、琮兕与那些山民长老寒暄完毕后,穆勤才带着微微好奇说道:“高坤长老,不知你们找某到底有什么事,还是有什么话想要某帮着传达给朝廷知道。”

“大公子睿智,但不知在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后,朝廷又打算如何安置秦州事务……”

“……安置秦州事务?难道高坤长老有什么想法不成?”

虽然眼中并没有露出难以想像表情,但听出这些秦州山民真的有意插手秦州事务时,穆勤心中还是多了一种不屑。

因为不说秦州山民并不是北越国境内唯一的山民。在山民就是山民。永远不可能取代朝廷官员的状况下,穆勤可不认为区区秦州山民又真有染指秦州事务的资格。

因为朝廷若真答应秦州山民的要求,恐怕不等谁来自立建国,朝廷的所有州郡都要被各种山民乃至地方势力瓜分完了。

毕竟野心这种东西可不仅秦州山民所独有。尤其是在现如今的北越国。

可由于没从穆勤脸上看出任何异样。虽然知道穆勤年纪有些小。乃至根本不可能决定秦州事务的归属,但本就是为表达一个意见,高坤在与其他几个寨子的山民长老对望一眼后就点点头说道:“老朽不敢。但相信大公子也知道,当初秦皇图浪执掌秦州时究竟给我们这些秦州山民带来了多大灾难,甚至于若不是荣妃殿下牺牲自己,整个秦州山民都要被秦皇图浪屠戮一空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或者说高坤长老是想朝廷为秦州山民斥责秦皇图浪?可现在秦皇图浪已经出境建国,朝廷的斥责恐怕也管不到秦皇图浪身上,何况如今又已经事过境迁……”

虽然不知道高坤为什么要在这时提起荣妃,但既已猜出山民们的意图,穆勤也不想再与之虚与委蛇下去了。

毕竟不说北越国朝廷不可能同意秦州山民染指秦州事务,穆勤也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帮助秦州山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甚至于完全不可能有结果的事。

而一听穆勤话语,几个长老的脸色顿时一僵,甚至高欢脸上的怒气也开始蒸腾起来。

因为穆勤对于北越国朝廷是否还能助秦州山民斥责秦皇图浪的解释或许并没有问题,但最开始的一句“这有什么问题”却有些太过轻视秦州山民了,仿佛其根本不认为秦皇图浪有做错什么一样。

好在能成为长老,高坤等人也不是吃素的。

所以既然已看出穆勤的态度略有问题,高坤也不再拐弯抹角道:“大公子说笑了,老朽我们当然也知道现在再让朝廷替秦州山民斥责秦皇图浪有些不切实际,但以秦皇图浪对秦州山民做出的伤害,想必朝廷也应该从仁慈角度给予秦州山民一定补偿吧!”

“……补偿?不知高坤长老想要朝廷怎样补偿?虽然某并没有资格代替朝廷答应秦州山民什么,但高坤长老如果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也好让某一起参详一下再看看有没有必要转告给朝廷知道。”

没想到高坤会先从补偿开口,穆勤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置之不理了。

毕竟在秦皇图浪主政秦州时,北越国朝廷可以不管秦皇图浪在秦州做了些什么,可随着秦皇图浪正式出境建国,北越国朝廷要想安然接收秦州,却也必须与秦州山民重新建立起相应的关系等等。

只是事情虽然无法避免,穆勤却也不想轻易给秦州山民留下拿捏自己乃至北越国朝廷的借口,所以也就只答应可以一起参详。

但穆勤的态度放在北越国朝廷中或许是没问题,毕竟所有北越国官员都已无比习惯这种相互推诿的态度,可在察觉到穆勤是在故意敷衍秦州山民后,不管那些长老怎么想,高欢的怒意就再也无法掩饰了。

因为在普通山民面前,高欢或许要扮演的是一个更加稳重的角色,可与众多长老在一起,高欢自然也要用自己的冲动来为长老们、为秦州山民的将来打开局面。

所以一甩身侧腰刀,高欢就冲到穆勤面前道:“大公子汝这是什么意思,弄这些阳奉阴违的话出来是认为我们秦州山民好欺负吗?”

阳奉阴违?

虽然同样觉得穆勤在秦州山民面前的表现颇有些可圈可点,但对于冲出来的高欢,林嵩和琮兕在一旁对望一眼却都不打算站出来。

因为毗邻秦州,林嵩和琮兕不仅同样清楚秦州山民当初在秦皇图浪治下的遭遇。虽然林嵩不是没有帮穆勤收拾残局的能力,但考虑到穆勤的身份与同天英门的关系,他们也同样需要穆勤先栽一个跟头再说。

不然两人真的贸然伸手相助,穆勤也未必会记得东郡王府的好处。(未完待续。。)R752( )

第三千一百七十章、装傻

虽然穆勤的年纪并不大,但不仅是与从申州离开时相比,甚至于与当初离开北越国京城相比,穆勤都成长了许多。

因为离开申州后,穆勤不仅在焦家习武,甚至还拜在易嬴门下读书,而由于易嬴平常就不怎么上朝或出门,穆勤得到的易嬴教导也要比北越国皇上图炀多得多,仿佛易嬴这个帝师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老师,而是穆勤这个皇上兄长的老师一样。

当然,由于易嬴的学生并不仅仅是穆勤一人,甚至于易嬴也没有特别关照过穆勤,所以穆勤在帝师府中的学问虽然也是见长,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而且有帝师府和焦家保护,穆勤就同一个真正学子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但自从来到西齐城后,穆勤的老师不仅变成了东昙书院的邵东昙,而且在专攻兵法、政略的同时,穆勤也因为自己的独特身份开始在西齐郡官场,或者说是在那些西齐国旧官员的刻意结交下不断做着各种周旋。

所以即便没有专门教导,通过这种与旧西齐国官员周旋的经过做验证,甚至穆勤自己都觉得在西齐城比在帝师府学到的东西要多得多。

因为里面尽管有许多勾心斗角地方,但正如易嬴都承认官场就是一个勾心斗角场所,只是当初没急着放穆勤入官场一样,虽然说不上如鱼得水,至少穆勤已不会再在任何人面前轻易露出怯色。

所以当高欢对自己表示出愤怒时,穆勤也只是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道:“……欺负?这到底是谁在欺负谁?某就不说你们当初为什么不对秦皇图浪说这种话了,经过秦州的北越国官员这么多,为什么你们又偏偏要盯上某,难道这又不是一种欺负?欺某的年纪小吗?”

“……呵!大公子说笑了,好像大公子已经知道我们想说什么一样。”

虽然山民是山民。官场是官场,但普通山民又有可能成为山民中的长老吗?或者说,什么样的山民才有可能成为长老?

那当然得是老奸巨猾。而且足以应付任何局面才行。

所以尽管不知道穆勤怎么就那么快猜出了秦州山民意图,高坤却并不担心。

因为穆勤或许能因为自己的身份拒绝秦州山民要求。但同样因为穆勤的身份,他却轻易拒绝不了荣妃。

而本身就只是在猜测中想要拒绝山民的意图,所以看到高坤仍旧一脸笃定的样子时,穆勤也不得不微微收敛道:“正要请教长老!”

“很简单,虽然秦皇图浪已离开秦州,但相信大公子和朝廷都知道,朝廷要想根除秦皇图浪在秦州的影响力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所以未免朝廷将来在秦州依旧被秦皇图浪的遗留势力所制,难道大公子和朝廷不认为应该先在秦州扶植起一个足以同秦皇图浪相抗。并且轻易不会同秦皇图浪妥协的势力更重要吗?”

虽然没料到穆勤会如此敏感、如此直接,但穆勤能用年少无知做借口,高坤却不会轻易放弃山民们的立场,或者说不会轻易曝露山民们的弱点。

而一听高坤话语,穆勤心中也不由得犹豫了一下。

毕竟不说其他事情,仅是秦州城中的皇宫,轻易一个朝廷官员都处理不了。

当然,这不是说朝廷再派遣官员进入秦州就非得接收秦州城中的皇宫不可,毕竟那也可作为图氏皇族的一个别宫。可作为一件代表性极强的事,确实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到秦州主持大局。何况有秦皇图浪的先例在。恐怕朝廷也未必还敢轻易派人来治理秦州。

只是治理秦州的人选固然难以选择,这却并不是说秦州山民又会成为朝廷的倚重对象。

因为往日的恩怨,秦州山民即使理应会替朝廷阻碍秦州军反攻北越国。但不说秦州山民的战力是否值得朝廷另眼相看,区区山民又怎可能治理得好如此繁盛的秦州。

所以将来治理秦州的人选固然很重要,穆勤却并不认为秦州山民也有机会道:“原来如此,某明白了,那还请长老放心,某回去后定会建言皇上好好挑选治理秦州的人选。”

治理秦州的人选?

没想到穆勤还在一味装傻,不说林嵩、琮兕都在一旁暗笑,高坤等山民长老也有些恼火起来。

因为高坤等人即使并没有直接说出秦州山民希望代掌秦州的意图,但不说穆勤理应能猜出秦州山民的想法。穆勤前面表现出来的推三阻四也意味着他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可到了现在这地步,穆勤居然还一点都不给秦州山民机会。显然双方能够谈拢的机会已经不大了。

而高坤等山民长老或许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开口,早就藏在驿站隔壁房间中的赵钊却有些不屑道:“四殿下。汝说这大公子是不是太过奸猾了啊!难怪穆延那厮也一直在北越*中不得人心。”

不得人心?

虽然同样不屑去评点穆勤的表现,但想想穆家军的战力虽然不错,穆延当初却也就只得焦家和育王府欣赏,最后却又主动抛弃太慈夫人及育王府的事情,四王子图嘏也不得不承认穆延确实有些小人心性。

当然,这不是说谨慎也有错,但一个人若是总想着不见兔子不撒鹰什么的,那除了利用和利用,也不会有人愿意与他们真心结交。

毕竟在官场当中从属关系可是非常重要,即使穆延不是没有做墙头草的能力,但总是这么趋炎附势,谁又敢放心大胆的使用穆家军。好像现在穆家军在咸、贲两州败北,各方的冷淡反应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所以说,穆勤总这样吊着高欢想让对方将山民的真正企图说出来再拒绝的做法或许在一般状况是没错,但这最多也就只能起到一个逼对方撕破脸的作用。或许事情结果对北越国朝廷是有好处,但又未必不是穆勤在给自己主动树敌。

好在四王子图嘏不仅没有提醒穆勤的必要,也无意去提醒穆勤,却也想看看穆勤又能从中讨到什么便宜了。

因为穆勤现在的做法或许说不上东施效颦,但这种事放在真正老奸巨猾的人身上或许还会被秦州山民所理解,但穆勤这么小的年龄就想玩弄心机,这却注定不会让穆勤得到自己想要的收获。(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一章、我们希望朝廷能任命荣妃殿下为秦州之主

对于秦州山民来说,由于秦皇图浪的存在,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因为与普通人都向往到各种大城池生活不同,一直生活在山野当中,并且将此作为山民们的传统,若不是秦皇图浪主动对山民展开各种清剿和掠夺行动,或许这些山民也就只会永远困居于大山中世代生活下去,只为能享受那种恬淡的隐居生活。

所以,秦皇图浪的侵略不仅让秦州山民遭到了极为残酷的镇压,也让秦州山民意识到了权势的重要。

因为若没有足够权势,秦皇图浪不仅就只能好像往日被贬到秦州的其他皇室宗亲一样渐渐沉沦下去,也不可能走到如今的出境建国地步。

只是秦州山民以往即使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不管是为避免再遭受秦皇图浪一样的伤害,或者说是为避免被主流社会抛弃,在秦皇图浪因为出境建国离开后,秦州山民也第一次产生了要站出来执掌秦州的想法。

因为不说山民不可能永远是山民,好像现在的秦州平民当中,也有不少人是被秦皇图浪当初强行掠夺出山的山民,并且强行让他们为秦州服务和工作才慢慢繁衍下来的。

所以不管向往还是憧憬,在通过这些已融入普通平民中的山民了解过主流社会生活,并且意识到山民也能够顺利融入主流社会中后,至少那些在山民当中乃是作为统治阶层存在的长老们也渐渐开始产生了新的想法。

毕竟与普通事物相比,权势不仅是最容易滋生的东西。也是最能扩张的东西。

所以想到山民掌握秦州的好处,想到自己掌握秦州的好处,即便穆勤再怎么假装白痴,高坤还是按下心中的不满道:“大公子说笑了,虽然老朽也相信有大公子建言,朝廷肯定会从自身考虑出发挑选出自认为最适合执掌秦州的人选。但有秦皇图浪的先例在,朝廷又怎能保证这些人将来不会变心?”

变心?难道秦州山民就不会变心吗?若是秦州山民不会变心,又怎会打起秦州统治权的主意

虽然早已猜出秦州山民的真正想法,但在听到这话时,穆勤还是一边在心中揶揄不止。一边不加掩饰的皱起了眉头。

因为如同高坤说的一样。秦皇图浪于秦州的存在就好像一个彻彻底底的坏榜样,相信不仅秦州山民,任何官员来到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都难免会滋生自治之心。又或者说他们即使不会想要摆脱朝廷控制,朝廷事实上还是控制不了这种偏远之地。甚至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些边远地区的官员不要轻易变心、变节上。

因此不是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穆勤只想顺便听听秦州山民又能为自己找出怎样的理由道:“那高坤长老又是什么想法。”

“很简单。我们希望朝廷能任命荣妃殿下为秦州之主。”

“……荣妃殿下?什么荣妃殿下?”

虽然听到什么秦州之主时,穆勤是稍微不满了一下。但本就没有答应高坤的打算,穆勤却也想要仔细了解一下究竟是什么人才会被这些秦州山民看重和推举出来。

毕竟真能知道这些秦州山民的背后指使者是谁。或者说能被这些秦州山民倚重的人是谁,这也方便朝廷拿出各种各样的针对性策略。

尤其那什么荣妃的称呼,总让穆勤有种熟悉感,也让他不得不追问下去。

而一听穆勤话语,高坤心中就松了口气。因为这即使不是说秦州山民将荣妃抬出来,穆勤和北越国朝廷就一定会点头,但穆勤至少没再用前面那种推三阻四态度来敷衍高坤等人了。

所以带着一种钦佩神情,高坤就说道:“荣妃殿下不仅是我们山民的领袖,而且为保住山民的延续,当初更是被迫嫁给秦皇图浪为妃,后又为秦皇图浪生下了……”

跟着高坤一路说出荣妃的种种,虽然一开始穆勤是没怎么在意,甚至还有些皱眉,毕竟朝廷真要清除秦皇图浪在秦州的影响,又怎可能让秦皇图浪的妃子来治理秦州,即便那妃子有着秦州山民的血脉也不行。

可当穆勤真听到荣妃乃是秦国小公主图稚之母,甚至现在还同图稚一起住在北越国京城时,穆勤顿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听到荣妃名字后会感到熟悉了。

毕竟同为帝师府的学生,即便图稚并没有成天将荣妃挂在嘴边,穆勤可也知道荣妃现在同样寄居于帝师府中。

所以若换成别的人选,穆勤或许可断定朝廷绝对不会应允秦州山民的任何所求,但里面若是掺杂了一个帝师府进去,穆勤可就不敢做任何保证了。

当然,不仅穆勤在听到秦州山民的企图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藏在驿站的隔壁房间中,四王子图嘏同样皱起了眉头。

因为四王子图嘏虽然同样不希望秦州山民的任何企图将荣妃牵扯进去,但秦州山民若是真能让荣妃坐上秦州之主的位置,乃至说荣妃自己若真想坐上秦州之主的位置,四王子图嘏还是真没资格多说什么。

尤其别看荣妃在嫁给秦皇图浪后就没怎么插手秦国朝政,但就凭荣妃当初能在秦州山民中拥有那么大声望,四王子图嘏也知道荣妃不是没有能力插手秦国朝政,而是不想去插手秦国朝政。

只是荣妃或许不会为了秦皇图浪去插手秦国朝政,但若是让荣妃为了秦州山民出面执掌秦皇图浪离开后的秦州事务,四王子图嘏还真不能保证荣妃究竟会怎么回答。

毕竟荣妃当初可为了秦州山民嫁给秦皇图浪,现在也未必不会为了秦州山民而出山执掌秦州事务等等。

所以随着高坤话语落下,不仅屋中气氛立即变得诡异起来,几个秦州山民长老的眼角间也露出了一抹喜色。

因为穆勤若是想都不想的就答复高坤,那他们恐怕还没什么机会,说不定还得将高捃给抬出来试试。毕竟荣妃在山民中的声望再高,不仅终究是个女人,以其曾经是秦皇图浪妃子的身份,也难免会被北越国朝廷忌讳。

可穆勤现在既然开始犹豫,也就说明这事未必不可行,只看他们怎么去安排了。(未完待续。。)( )

第三千一百七十二章 这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信任的

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成熟二字一定要从年龄、阅历两方面来同时看待才行。

因为若没有足够年龄,即便一个人经历了太多事情,那依旧有不够的嫌疑,这里面不仅包括了他们没有面对足够多的失败,同样包括他们没有面对足够多的成功。而年龄如果够了但阅历不够的话,情况却比年龄不够更糟糕,这就好像一个人闭门苦读十年、二十年,突然就要他们到官场中去参与各种尔虞我诈,里面肯定就是各种各样的糟糕。

所以不仅年龄,阅历更加不够的状况下,虽然清楚荣妃乃至帝师府的存在会给秦州的将来平添各种变数,但考虑北越国皇上图炀乃是自己的嫡亲弟弟,穆勤却也不愿轻易认输。

因为正如穆勤担心的一样,如果帝师府想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那或许确实无人可挡,但穆勤若是先在这里杜绝掉荣妃成为秦州之主的希望,那么穆勤亦相信帝师府同样能帮自己清除掉荣妃和这些秦州山民之间的首尾。

所以不管是否对得起荣妃、对得起这些山民,只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着想,不等那些山民长老继续欢喜下去,穆勤的脸色就微微一沉道:“长老说笑了,不说荣妃始终是秦皇图浪的妃子,便是荣妃的女人身份,那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秦州之主,或者说是任何一个地方之主。”

“……大公子说笑了,不说圣母皇太后殿下同样是女人,以圣母皇太后推广的男女平等思想,荣妃殿下又有什么地方不能做秦州之主。至于说荣妃殿下与秦皇图浪的关系就更不是问题,不然当今皇上还不一样是秦皇图浪的亲侄子!”

虽然穆勤的态度与前面没什么两样,但猛听穆勤竟拿荣妃与秦皇图浪的关系及女人身份来说事。高坤等山民长老就知道想让穆勤帮忙很难了。

因为秦州山民都能知道的男女平等到了穆勤这里居然不管用,那又怎能还用年纪小、阅历少来解释。

而一听高坤谈起男女平等思想,穆勤的脸色又是一沉。

因为别看在圣母皇太后支持下。男女平等思想什么的确实在北越国京城乃至北越国境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这可不等于所有人都会赞同。

这就好像同一派系的官员中还会有不同派别一样。即使穆勤同样尊崇让北越国皇上图炀登上皇位的圣母皇太后图莲,但身为男人,穆勤却从未对所谓的男女平等思想信服过。

毕竟与现代社会不同,古代社会女人能做的事少之又少。即使现在是有不少天英门弟子跑到图漾的漾国为官,但不说天英门弟子本就不是普通人,为官什么的也未必需要什么技巧,何况漾国还占了穆勤父亲盂州伯穆延的领地来建国,这就更让穆勤有些难以接受。

因此不需要再做考虑。穆勤就脸色淡然道:“高坤长老定这么说,某也没办法,但事情既然是这样,某就帮不上高坤长老什么忙了。”

“这个……,那如果不是荣妃殿下又可行?例如曾在秦州军中为将,后又被秦皇图浪废弃的高捃?”

虽然知道这种场合理应没有自己开口的资格,但即使再怎么尊崇荣妃,高欢同样对女人当政有些不感冒,所以既然由荣妃来成为秦州之主的提议已经遭到穆勤否决,高欢也就趁机将自己表兄高捃给抬了出来。

而比起略有耳闻的荣妃。穆勤更是干脆就不知道高捃是什么人,再加上对秦州山民意图执掌秦州的不满,穆勤也是一点不客气道:“高捃又是谁?也是山民吗?”

“没错!高捃是山民中唯一能在秦州军中有所成就的人。只是后来为阻止秦皇图浪继续虐待山民,又被秦皇图浪废弃,但如果仅从能力和声望角度出发,高捃同样能代表山民执掌好秦州。”

“……代表山民?代表什么山民?难道你们认为秦州一定就得由你们山民来统领吗?要知道秦州可是朝廷的秦州,不是你们山民的秦州,若是不能代表朝廷,不管谁有山民背景都不行。何况一个曾在秦皇图浪旗下效命的山民,即便他没有帮着秦皇图浪一起欺压山民,但作为被欺压的山民一份子却效忠秦皇图浪。这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信任的。”

不说越来越激动,大致弄清高捃身份后。穆勤就一脸的不满。

因为别看荣妃同样出身山民,但至少荣妃还为图氏皇族添下了图嘏、图稚两个血脉。属于能在图氏皇族中挂号的人,更何况以当初在帝师府中的学习经历,若不是图稚的性格不合适,真的图稚要在将来继承荣妃的秦州之主位置,能说不的人可不多。

而相比起来,高捃就彻底不算个东西了。

除了同样出身秦州山民,曾在秦州军做将领什么的更不可能为凭。

但不为凭归不为凭,虽然同样知道高捃想成为秦州之主肯定也不会容易,可一听穆勤竟如此贬低自己最为崇拜的表兄高捃,高欢立即就愤怒得又是一摆身侧腰刀道:“住口,谁敢说某表兄不值得信任,还是汝想说所有秦州山民都不值得信任?”

“……某可没这么说,但汝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谁真认为秦州山民不值得信任,秦州山民又想以此为理由做些什么吗?”

虽然秦州山民以往确实是被秦皇图浪欺压的对象,但今时不同往日,由于北越国境内各种内乱层出不穷,即使知道高欢的话可能只是句气话,穆勤还是抓住机会警告了一句对方。

毕竟就凭这些被秦皇图浪欺压了许久的区区山民,穆勤可不认为他们又能做出什么出格事,又敢做出什么出格事。

何况这么多山民被秦皇图浪连拐带骗到秦州军也就仅仅只出了高捃一个好手,这也不足以让穆勤想方设法去拉拢他们。

因为没比较就看不出差距,想想那些投靠了余国的会阴山胡虏,穆勤甚至都没有与秦州山民继续虚与委蛇的想法了。

而在看出穆勤的态度变化后,不仅高欢立即满脸僵住了,高坤等山民长老的双脸也全沉了下来。因为他们即使也没想到高欢会在这时插嘴,但在高欢用高捃的事情将穆勤的真正心思引出来后,他们也显然不必再对穆勤抱以任何希望了。

免得真被穆勤用各种方法拖延,山民还白白浪费了难(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三章 那我们就不让消息传到京城!

“殿下,大公子是不是太过天真了啊!还是他真认为这些秦州山民会放弃?”

在穆勤与秦州山民彻底撕破脸后,高坤等人自然不会留下来自找不快。

只是这事即使表面上与四王子图嘏和赵钊无关,赵钊却不能随意指责秦州山民的错误。毕竟不说高欢在最后胡扯的什么让高捃做秦州之主一事,秦州山民最初可是想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

而荣妃一旦成为秦州之主,四王子图嘏自然而然就会成为荣妃的继承人,这对无意继承秦国皇位的四王子图嘏来说却也未必不是又一个选择。

但在听到赵钊说秦州山民会不会放弃时,四王子图嘏却依旧是在穆勤等人的隔壁房间轻轻摇头道:“这事秦州山民放弃不放弃都不会改变什么,因为朝廷永远不会让秦州山民染指秦州统治权。”

“这却未必吧!”

“……属下的意思是,若是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成功,以荣妃殿下同圣母皇太后的关系,其未必不会将秦州封赏给荣妃。而即使是秦皇陛下最终实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在按照约定将秦州交给天英门做国中之国后,以小郡主的天英门弟子身份,这也未必一点机会都没有。”

虽然知道这事并没有自己多说的余地,但前后思量一下,赵钊眼中却不禁多出了一种异彩。

因为若单以荣妃的山民出身,那赵钊或许会毫不怀疑荣妃肯定没机会成为所谓的秦州之主,可一旦考虑到荣妃自身的各种人脉,有些事却未必就一点都没希望了。

只是这种希望不可能以秦州山民的意志为转移,只能以荣妃自身的意志为转移而已。

所以一听赵钊话语,原本对于这事不怎么感兴趣的四王子图嘏也立即沉默下来。

因为四王子图嘏自己即使对成为秦州之主的继承人同样不怎么感兴趣。可考虑到荣妃为秦州山民所做的付出,乃至说荣妃愿意为秦州山民去做的付出,或许有些事还真会产生出人意料的发展。

而不知道四王子图嘏想法。更不知道四王子图嘏就藏在驿站的隔壁房间里,在目送高坤等秦州山民带着悻悻然离开后。穆勤原本就只是有些冷凝的双脸也立即沉了下来道:“……没想到这些山民居然还真敢有如此野心,那林师爷汝认为他们又会就此放弃吗?”

“放弃?这怎么可能。即便他们只是一些不服教化的山民,但只要有荣妃殿下在,他们依旧会想尽办法去染指秦州统治权,即便朝廷最终派遣其他官员前来治理秦州也一样。”

虽然与秦州山民并没有仇怨,与荣妃更没有仇怨,但纵然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东郡王府很难从此事中获得足够利益的状况下,林嵩却也不在乎就事论事的帮穆勤分析一下这事的可能发展。

而一听林嵩提起荣妃什么的,穆勤的脸色更是一僵道:“……林师爷的意思是,荣妃会主动染指秦州大权,乃至说这事原本就是荣妃自己弄出来的?”

“大公子误会了,若荣妃殿下真的有意秦州大权,其肯定不会让这些秦州山民轻易曝露自己的企图,毕竟这对荣妃殿下并没有好处。可荣妃殿下以前即使从没想过要染指秦州大权,但若是有人将这消息传到京城,恐怕不管荣妃殿下自己想不想染指秦州大权。仅为了推广那所谓的男女平等思想,天英门估计都会让圣母皇太后将荣妃殿下推到秦州之主的位置上。”

虽然不像穆勤一样在帝师府住过,但有贾堇这个东郡王府的郡主在。林嵩多少也能辗转得知一些来自于帝师府的消息。

所以清楚荣妃与圣母皇太后的关系,乃至更清楚天英门的野心,林嵩也不在乎再次编排一下天英门。

何况事情真传到天英门耳中,林嵩也不相信天英门又会一点都不动心。毕竟天英门如今都开始在漾国等处开始寻求为官的渠道了,又怎可能轻易放弃成为一州之主的机会。

尤其荣妃的女儿图稚可也同样是天英门弟子,只要荣妃成为了秦国之主,图稚自然也拥有了在将来继承荣妃的秦国之主位置资格,这可比天英门弟子自己去四处争取为官机会要更简单、更便捷。

而即使知道东郡王府与天英门的关系一向不好,更曾怀疑过天英门在穆家军战败一事中所扮演的角色。但纵然不敢好像林嵩一样怀疑天英门的企图,但想想北越国京城中有关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各种风波。穆勤还是不禁有些担心道:“那怎么办?即便那些秦州山民在我们面前碰了钉子,可这又不等于他们会就此罢手。万一消息传到京城……”

“那我们就不让消息传到京城!”

作为一名武将。琮兕虽然对于勾心斗角一类事情原本并不怎么感兴趣,但由于有姚兆这个宿敌的缘故,这也逼得琮兕不得去钻研一些勾心斗角的事。

只是与那些文官只能用勾心斗角去破解勾心斗角不同,琮兕却还可用自己手中的部队去强行破除拦在自己面前的任何敌人。

所以,琮兕的手中现在即使已经没有部队,但首先想到的还是用武力去解决问题。

“琮大人的意思是……”

而在乍惊还喜后,虽然穆勤也知道琮兕的建议确实是一劳永逸的解决事情办法,可在实际想想后,穆勤却又很快知道这种事别说自己没能力去做,要想真正实现也很困难。

毕竟以秦皇图浪的能力都无法做到彻底消灭秦州山民,即便穆勤能想办法扣住高坤等人,可等消息传到秦州山民耳中后,这反而还会给穆勤和北越国皇上图炀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甚至于是加速荣妃成为秦州之主的进程与时间。

所以在穆勤顿住后,林嵩也果断摇摇头道:“琮大人的想法虽好,但却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我们阻止秦州山民传消息的事一旦传到京城,恐怕这反而还会让大公子处于更加被动的局面。”

“那林师爷认为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老朽也不知道,或者说我们还是先看看状况再说,毕竟与我们相比,秦州山民应该更着急这事才对。而一旦秦州山民行动起来,说不定我们还能从中抓到什么破绽……”

虽然这只是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但清楚自身的被动状况,穆勤也不会对林嵩的提议再表示什么不满。

毕竟穆勤虽然确实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兄长,但不管是年龄不够还是什么关系,穆勤手中并没有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所以无法靠一己之力去解决任何问题,即便再怎么不甘心,穆勤也只能先等消息再说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四章、同样没管盂州伯的战败

“长老,要不我们找机会将穆勤那厮抓起来,然后要挟朝廷让我们山民主事秦州。”

在认清穆勤的嘴脸后,高欢就不想再对穆勤客气下去了。故而没等回到客栈,高欢一离开驿站就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因为穆勤的所作所为即便也是一般官员的选择,但山民反正不可能就此罢休,高欢也不想再退缩什么。毕竟有秦皇图浪的前车之鉴,高欢可不相信得罪了北越国朝廷又会比现在更糟糕,这还不如先将事情闹起来再说。

而一听高欢话语,原本同样不满的高坤立即一瞪眼道:“混帐,汝说什么呢!汝这样做又叫现在滞留京城的荣妃殿下该如何自处,还有汝刚才胡扯什么高捃,这不是更显得我们山民有野心吗?”

“有野心又怎么了?谁又没有野心!又或者说秦皇图浪若没有野心,他又怎可能获得今日的成就。而且某即使也不觉得表哥有执掌秦州的希望,但不是如此,我们又怎可能看清穆勤那厮的真正嘴脸。”

虽然在那些年轻一辈的山民面前,高欢要显得稳重得多,但面对高坤这种山民中的长老,高欢却清楚稳重没有丝毫的价值,甚至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

而猛听高欢说到穆勤的嘴脸什么的,其他长老也有些气愤道:“没错,穆勤那小子根本就不准备给我们任何机会。虽然我们也不认为其又真能帮我们完成秦州山民的希望,但我们也只是想其帮秦州山民传句话而已,又不是想他帮忙做什么。恐怕其不帮忙就算了,更会暗中编排我们山民的不是。”

“他想编排就编排,谁管他会做些什么。……某只知道,不会哭的孩子没奶吃。反正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肯定得不到任何好处。要不还是大闹上一番?”

虽然原本就没对穆勤抱以太多希望,但要想得到一个人的好感或许是很难,可要收获一个人的恶感却很容易。

所以不仅琮兕想到了可用武力来阻止秦州山民将消息传到荣妃的耳中。高欢同样想到了可用武力来实现秦州山民的企图,至少是报复穆勤的无礼。

毕竟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口香,虽然秦州山民除了这次事情外与穆勤并没有恩怨,但关系到秦州山民是否能主事秦州的大局,高欢却不想轻易退缩。

而秦州山民能与秦皇图浪一直对抗到现在,自然也不可能在关乎秦州山民将来的事情上轻易屈服,所以丝毫不觉得高欢的提议有什么问题,高坤等山民长老就点点头道:“高欢这话说的没错,那我们再找个地方商量一下。”

然后秦州山民是开始算计如何教训穆勤的事。穆勤等人在打发掉秦州山民后,却又很快离开了秦州城。

毕竟秦皇图浪与绝大多数秦州军即使已前往江余国展开出境建国的战斗,但好像秦州山民都不敢趁机招惹留下来看守秦州及秦州城的秦州军一样,穆勤等区区十几人更是不想再留在秦州中节外生枝。

因为以穆勤的北越国皇上兄长身份,即使穆勤自身并不具备太大乃至像样的势力与实力,但如同秦州山民一样,依旧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想要找上穆勤。

所以一开始虽然确实有等等看的想法,但这可不等于穆勤等人又一定要留在秦州城中受人制约。

因此在出了秦州城都没看到任何人追出来,甚至偶尔见到的一、两个正在出入秦州城的山民都没注意自己时,扭头看了一眼秦州城方向。穆勤就略做轻松道:“林师爷,汝说那些秦州山民会放弃吗?还是我们真要留下来再看两眼……”

“这事最好还是慎重些为好,因为秦州山民即使并没有可用来要挟大公子和朝廷的东西。但谁又会轻易放弃这么大利益。”

虽然秦州山民是否能执掌秦州严格来说与东郡王府并没有关系,但仅从利益得失的角度来说,林嵩同样不认为秦州山民会轻易罢休。尤其在他们已将自身企图曝露在穆勤等人面前后,这就更不允许秦州山民随意退缩了。

只是不退缩归不退缩,在并不认为秦州山民在失去穆勤协助后又有可能一蹴而就的获得秦州统治权的状况下,林嵩却又有些为穆勤担心。

因为穆勤等人或许无法通过干掉秦州山民来预先消除北越国朝廷的隐患,但秦州山民却完全可做到在任何时候阻止穆勤等人泄露消息。

所以同样想到这个可能,琮兕就望了望左右有些空旷的原野道:“林师爷,汝说那些秦州山民会不会向我们下手。”

“……向我们下手?为什么?难道他们以为这就能瞒住天下人?别忘了还有天英门弟子呢!”

没想到自己没能力阻止秦州山民染指秦州统治权不算。秦州山民居然还有可能朝自己下手,穆勤就有些满脸恼火起来。

好在穆勤这个年纪还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更不认为秦州山民又真能从自己身上得逞。

毕竟穆勤即使并不清楚天英门在北越国各州郡都留有监视人手一事,但其更不认为圣母皇太后又会因为秦皇图浪已经出境建国而让天英门放松对秦州的监视等等。

只是一听穆勤提到天英门。林嵩却更加不满起来。

因为穆勤现在的敌人或许只有秦州山民一个,东郡王府却只有天英门一个敌人。

所以即使也不认为秦州山民真向穆勤下手又能瞒得住天下人,林嵩还是说道:“但天英门如果对秦州山民所做的事袖手旁观呢?大公子岂不是很危险?又或者说秦州山民若只采取囚禁大公子的手段来逼朝廷就犯,天英门也未必不会置之不理,毕竟秦州山民的企图也有利于天英门推广自己所谓的男女平等思想。这就好像她们同样没管盂州伯在咸、贲两州的战败一样。”

同样没管盂州伯的战败?

虽然并没有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天英门的身上,但听到这话时,穆勤的神色还是僵了僵。

因为穆勤也清楚,天英门都能不管穆家军的战败,只要自己父亲穆延能活着,能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和圣母皇太后交代就行了,那即使秦州山民朝自己下手,只要穆勤的性命不受威胁,天英门却也未必还会有多管的想法。

只是这对天英门来说或许没问题,对穆勤而言却就问题很大了。

毕竟这即使不会危及穆勤的生命安全,但却未必不会成为穆勤一生的污点。(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五章、主动以身犯险替朝廷分忧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回秦州城等待朝廷派兵接应吗?可这种单凭猜测的事……”

虽说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各种挫折,但以穆勤的皇上兄长身份,他却绝不甘心栽在区区一些山民手中。

尤其秦州山民若真利用穆勤达到了什么目的,即便这原本也是圣母皇太后或天英门的愿望,穆勤依旧不想因此被贴上耻辱的标签。

毕竟穆勤可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兄长,他不仅不想给图炀添麻烦,更不想让图炀或任何人看轻自己。

只是事情即使很有可能往这方向发展,但不仅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只是猜测而已,面对这种猜测,穆勤依旧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穆勤会为这事为难,林嵩和琮兕可不会为这事为难。因为穆勤再怎么丢脸不仅都丢不到两人身上,真的穆勤被秦州山民怎么了,反而还会因此对天英门产生各种怀疑和嫉恨等等。

所以内心虽然感觉对不起穆勤,但估计秦州山民也没胆量真正伤害穆勤,林嵩就装模作样说道:“这事可不能说是猜测,毕竟秦州山民已表露出了这方面意图。但就是真要以此为理由等朝廷派兵接应,恐怕也会对大公子和皇上的声望有损。”

“那怎么办?”

不奇怪林嵩话语,穆勤就有些担心。

毕竟以穆勤的身份不仅不能轻易被秦州山民折辱而不还手,穆勤更不能在一遇到秦州山民威胁时就抵抗都不抵抗的选择求援。尤其现在秦州山民还没有开始正式行动,穆勤就更不能轻易开口。

因为那可不仅仅是求援,更好像不是求饶的求饶一样。

而本身就更看重怎么对付天英门,林嵩直接说道:“要不我们继续前进,看看那些秦州山民是否真敢袭击大公子。当然。如果秦州山民真来袭击大公子,大公子也用不着做任何抵抗,直接与他们一起离开便是。也看看他们究竟想利用大公子做些什么。”

“而这虽然确实有可能影响到大公子的声望,但又未必不是大公子主动以身犯险地替朝廷分忧。”

“……主动以身犯险替朝廷分忧?这能行吗?”

一听林嵩话语。穆勤的脸色就怪异了一下。

因为这不是说林嵩的计策可不可用的问题,而是这样的解释确实有些牵强,甚至于对穆勤来说,最后他能获得什么评价也将会看北越国朝廷与秦州山民的角力结果来决定了。

但清楚穆勤并没有更多选择,更没有改变局势走向的实力与能力,林嵩却也不在乎穆勤的犹豫道:“这没什么可行不可行的,毕竟大公子现在别无他法可想。所以只从大公子的安全角度出发,若是那些秦州山民不来袭击大公子。大公子自然可以安然离开秦州。不然大公子也可在山民前来袭击时摆出一副早知山民企图的样子,也让他们误会大公子另有所恃。”

“另有所恃吗?汝是说天英门……”

不仅林嵩会想到趁机算计天英门,穆勤同样也会在这时想起天英门。

因为穆勤即使无法保证天英门能及时赶来增援自己,但以天英门的能力,穆勤可不相信自己真出了什么事情,天英门又会一无所知。

尤其以北越国朝廷在秦州周边的实力,真想安然从秦州山民手中脱身,穆勤还真的只能依靠天英门才行。

而知道穆勤已经理解自己想法,林嵩就点点头道:“没错,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天英门弟子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但以大公子的身份。天英门肯定会比朝廷更快反应过来。所以只要大公子在秦州山民面前稍做拖延,除非天英门根本不打算援救大公子,不然用不着朝廷付出任何代价。大公子就可在天英门保护下脱身了。”

“所以这最多只会成为大公子的一次磨难,并不会真正有损大公子名声,也不至于让朝廷为大公子付出任何代价,只问题是天英门会怎么做的问题。”

“……天英门会怎么做?”

虽然早知道东郡王府与天英门的关系不好,但真听到这话时,穆勤还是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毕竟天英门都能无视穆家军的败北了,虽然穆勤也清楚自己应该并不用担心自身安全,但穆勤和北越国朝廷的所求却也未必会是天英门的所求。

所以稍微思量一下,穆勤就说道:“那林师爷汝认为天英门若是以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为出发点。又会不会无视我们有可能被秦州山民袭击一事,并且拖延救援我们的时间。”

“……虽然这话说起来不好听。但老朽的意见却与大公子相同。”

“毕竟天英门都能要求圣母皇太后为其修改圣贤书了,只是让大公子受些委屈又算得上什么。而在大公子也没有太多选择的状况下。却也未必不可用这种亲身经历来帮助皇上和朝廷认清天英门的真正嘴脸。不然一直被天英门蒙蔽,还不知道皇上和朝廷又会被天英门在暗中谋取去多少利益,所以这从某方面来说也是大公子能为皇上和朝廷所做的最大提醒。”

一边滔滔不绝解释,林嵩却也在注意穆勤的表情变化。

因为东郡王府即使已经无须再隐藏自己对天英门的敌视,但若是也能让穆勤和北越国朝廷乃至北越国皇上图炀留意到天英门的野心,那对东郡王府来说也是最大的收获。

毕竟野心什么的虽然人人都有,天英门所推广的男女平等思想却无疑会对北越国朝廷及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统治造成巨大影响。

所以在这本身就是一个阳谋的状况下,林嵩也不怕穆勤不上勾。

“……提醒吗?”

而一听林嵩话语,穆勤也有些犹疑不定起来。

因为穆勤即使并不了解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精髓,但仅从天英门能推动圣母皇太后修改圣贤书一点,穆勤就认为这未必不值得重视,或者说未必不会动摇北越国朝廷及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统治基础。

毕竟天英门今天可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修改圣贤书,明天又未必不会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推翻北越国朝廷,也难怪林嵩会说什么用以身犯险的方式来试探天英门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六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是吗?大公子居然真的没联系任何人?”

虽然已决定用穆勤来要挟北越国朝廷让荣妃,或者说是让秦州山民来执掌秦州,但高坤等人却并没有急于动手。

因为不说秦州城乃是秦皇图浪的老巢,即使秦皇图浪不在秦州城也不适合山民轻易行动。仅以秦州山民的生活地域而言,不仅是在秦州境内,甚至于是在秦州周边境内,同样都是适合秦州山民动手的地方。

所以一是要选择合适的袭击地点,二是要看看穆勤有没有防备乃至打算做怎样的防备,秦州山民才没有操之过急。

只是真等穆勤离开秦州城两日时间都没联系任何人,甚至于赶路速度都与前面没什么不同后,高坤等人也不禁有所猜疑起来。

毕竟仅以穆勤当日在见面时的表现,高坤可不相信穆勤都能猜出秦州山民有意秦州统治权的企图了,却又真想不到秦州山民也会通过袭击其来达到目的。

只是高坤这样的山民长老或许还耐得住性情,在已经没有回头可能的状况下,高欢却不免有些急切道:“这不是很好吗?或者说大公子也好像秦皇图浪一样自大。”

自大?

听出高欢对秦皇图浪的不屑,高坤等秦州山民长老却也是微微无奈了一下。

因为仅以秦州山民与秦皇图浪的恩怨来说,自然是不止一次试图袭击或暗杀秦皇图浪。只是不管是不是自大,在秦皇图浪并未对自身进行过什么特殊的保护状况下,秦州山民对于秦皇图浪的近百次袭击竟然没有一次成功,这也不得不说秦皇图浪确实有自大的基础。

只是秦皇图浪或许有资格在秦州山民面前自大,高坤却并不认为穆勤也会有这样的资格。

因为不说秦皇图浪对秦州山民的了解及对秦州的掌握就远在穆勤之上,以穆勤一行十多人的规模。秦州山民自然可以想怎么袭击就怎么袭击。

所以也不愿多想,高坤就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在佥山袭击大公子的队伍好了。希望大公子不要反抗得太激烈……”

“长老英明!”

只要长老们决定袭击穆勤,这对高欢来说就是最大的欢喜。所以在看到其他长老在听到高坤话语后也齐齐点头的样子。高欢立即就有些眉飞色舞了。

因为别看要获得秦州统治权,乃至能去获得秦州统治权的只能依靠这些山民长老,可以岁数来说,若真能为山民取得秦州统治权,真正能够得到利益的还是高欢这些年轻人。

所以不管是不是甘心蜗居在山区中,只要能朝获得秦州统治权的方向迈进,这就足以让高欢欢欣鼓舞了。

只是与高欢的欢喜不同,没等高欢亲自赶去佥山。甚至没等高欢等人将消息传到其他秦州山民耳中乃至传出秦州城,秦州山民打算在佥山袭击穆勤等人的消息就传到了同样滞留在秦州城内的四王子图嘏耳中。

因为四王子图嘏即使没有保护穆勤安全的责任,但秦皇图浪当初又为什么能一次次避开秦州山民的袭击和暗杀,乃至说一次次通过各种突袭和正面作战镇压秦州山民?原因就在于部队未动,情报先行。

所以早就在秦州山民中埋下了足够的情报渠道,即便没打算插手这事,四王子图嘏还是比任何人都先了解到秦州山民乃至穆勤的打算。

因为穆勤即使只是途经秦州,但为能助秦皇图浪反攻北越国朝廷,四王子图嘏所布下的情报网络却也足以了解秦州境内的一切风吹草动。

因此看完先后两份情报,赵钊就不禁有些叹息道:“……殿下。汝说大公子和这些秦州山民到底是在干什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不能这么说,因为真能不被秦州山民纠缠上。大公子肯定乐意安安稳稳的离开秦州乃至回到京城。毕竟对于大公子而言,其的真正目的乃是回盂州相助盂州伯,回京城也不过是想先找皇上讨个办法而已。只是秦州山民绝不可能轻易放其离开,大公子也就只能暂且顺着秦州山民的要求耽搁一下。”

“原来如此,可这次穆家军的败北还真是蹊跷,不知殿下又是怎么看这事的?”

“这没什么看不看的,因为天英门或许确实是在穆家军的两场败北中一直都持冷眼旁观态度,但在天英门怎么都不可能直接帮穆家军乃至北越国朝廷作战的状况下,穆家军的败北也不过就是败在准备不足乃至说是自大上吧!”

虽然随着穆勤的回归。四王子图嘏早已得知穆家军战败的消息,但在之前并没有进行过正式分析的状况下。再次想起这事,四王子图嘏还是难免有些感慨不已。

因为不说穆家军第二次败在图晟军的火攻手中同样有自大嫌疑。以穆家军在周口县的战败而言,若不是穆延自大得独自冲入周口县中并被咸阳军封锁在内,穆家军也不会在周口县一战中损失了超过六成兵马。

然后又受累于周口城的失败,乃至说急于在图晟军身上证明自己,最终也导致了穆家军在图晟军手中几近败亡的结果,甚至于直接拖累了咸、贲两州战事。

当然,不说什么事后诸葛亮,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穆家军在咸、贲两州的战败原因是什么,赵钊也点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可天英门固然不好直接插手咸、贲两州战事进程,但对于大公子这次的被袭之危,殿下又认为天英门会出手吗?毕竟大公子已表现出了想要试探天英门的态度?”

“……试探?不说大公子有没有试探天英门的资格,赵钊汝又认为天英门会害怕这种试探,乃至说会在乎这种试探吗?”

“殿下的意思是天英门更在乎怎样才能更快的推广那所谓的男女平等思想?”

虽然不奇怪四王子图嘏的回答,赵钊还是难免莫衷一是了一下。

毕竟作为情报人员,赵钊或许比一般人要对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有着更深入的了解。可即使如此,身为一个男人,赵钊也不可能真正去认可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

所以想到天英门真有可能因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而无视穆勤的试探,赵钊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七章、说不得这事最终还是得找上圣母皇太后才能解决

在秦皇图浪来到秦州前,秦州及秦州城为什么一直发展不起来?原因很简单,秦州不仅隶属偏远之地,更是一个多山脉地形。虽然这在高原上很正常,但由于人员上的缺乏,生产技术又相对单一,所以一般人再怎么想要开发秦州都难上加难。

可秦皇图浪却不同,由于盯上了那些秦州山民,所以在足以获得充足人力的状况下,秦皇图浪才得以在军政两方面都获得了长足发展。

不然别说同北越国朝廷抗衡乃至出境建国,秦皇图浪恐怕也会同其他被发配来秦州的皇室宗亲一样生生消磨到老。

毕竟在生产力没有大的突破状况下,人力本就是古代社会最重要的资源,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战争及战争所带来的劫掠行为。

而镇压秦州山民不仅给秦皇图浪提供了充足的人力资源,更是提供了丰富的矿产资源。因为别看所有山民的生活都很原始,但通过各种劫掠山民行为,秦皇图浪却在一般人都很难窥视真容的崇山峻岭中找到了无数铁矿、铜矿乃至是银矿、金矿等等。

然后不说铜矿、银矿和金矿乃是古代社会最基本的货币基础,高品质、易挖掘的铁矿同样是古代社会强军的必要来源。

毕竟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社会中,若是不便于挖掘的矿藏,那根本就不可能被称之为财富。

因为与现代社会可借助各种便利工具来视矿.难为无物不同,古代社会只要一发生矿.难什么的,那就极有可能被贴上惹恼了神明一类的标签。这对封闭性极高的私人地主来说或许还不算什么,反正人死了都不会被人知道,但对于任何有志朝廷、有志皇位的人而言,逆天而行可没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别看官道就由佥山中经过。由于地质结构相对脆弱的问题,即便早知道佥山中藏有丰富的铁矿,不管北越国朝廷还是秦皇图浪都从没打过在佥山挖矿的主意。

因为即使不会一挖就倒。但只要在佥山中发生矿难什么的,那可绝对隐瞒不了人。

而对于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秦州山民来说。那就更不可能因为区区铁矿而惹怒山神了。

所以选择佥山来作为袭击穆勤等人的地点,高坤考虑的并不是所谓的熟悉不熟悉,而是单纯的方便。

毕竟在穆勤必须经由佥山附近的山道才能回京的状况下,同样借助佥山的便利地形,秦州山民也能很快潜入附近的山区中让人无迹可寻。

所以尽管比穆勤等人晚离开秦州城两日时间,但当高欢与已经等在佥山的袭击队伍汇合时,穆勤等人却已经足足落后了半日距离。

而同样得知为什么要袭击穆勤等人后,看到高欢回来。一群山民就围上高欢道:“高欢,汝那日是不是一起见到穆勤那厮了,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对长老们说的,竟惹来长老们这么大的怒气。”

这不怪山民们不理解。

因为不说要坐上山民长老的位置就必须足够老成持重这点,若是没有长老们坚持的从长计议,恐怕秦州山民早就彻底湮没在了报复秦皇图浪的各种行动中。

所以想到那些长老连秦皇图浪的恶行都能容忍却丝毫不能容忍穆勤的举动,这也让山民们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但这事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坐在山民们藏身的山石上将事情说了说,高欢就一脸不满道:“事情就是这样,穆勤那家伙居然敢小看我们山民。说得好像我们没资格、没能力统治秦州一样,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错。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若没有圣母皇太后帮助,皇上就别想登基,甚至都不能成为太子,这就更别说他这个区区兄长了。”

虽然以秦州同北越国京城的距离,大多数消息都会很晚才传到秦州,但以北越国皇上图炀登基已近一年的时间来说,图炀如何成为北越国皇上的传奇故事也早已经传到秦州,传到了山民耳中。

只是以往这事与秦州山民无关,秦州山民也只会好像普通人一样羡慕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好运。但由于穆勤的敌意行为。这却也让秦州山民很快开始对穆勤及北越国皇上图炀不满。

而一直都在恼怒穆勤的不是,高欢前面却并未想这么多。这时也不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没错,若没有圣母皇太后帮助。小皇上根本就不可能登基称帝,穆勤就更没资格对我们秦州山民摆脸色,说不得这事最终还是得找上圣母皇太后才能解决。”

“那我们不袭击穆勤那小子了?”

“这怎么可能,穆勤是穆勤,圣母皇太后是圣母皇太后,而且若是不袭击穆勤,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向圣母皇太后及荣妃开口。”

虽然有些遗憾没有早想到这点,但想想秦州同北越国京城的距离,还有秦州山民与圣母皇太后在身份上的差距,高欢却开始觉得袭击穆勤乃是一个不错的必要主意了。

因为若不是袭击穆勤,秦州山民根本就无法吸引来北越国朝廷及圣母皇太后的目光。

所以尽管不知道这是否就是长老们一开始的想法,高欢却更想早日将穆勤抓到手中了。

因为袭击穆勤即使会得罪北越国皇上图炀又怎样,只要秦州山民能满足圣母皇太后的需求,那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北越国朝廷都肯定不敢对此多说什么。

这就好像穆勤所认为的秦州山民与自己的差距一样,北越国皇上图炀与圣母皇太后的差距同样是天远地远。

所以再次确定下要袭击穆勤等人的心思后,高欢就望向一旁担任斥候的山民道:“怎么样,穆勤他们什么时候会过来?”

“穆勤那小子今日已经启程进山,大概还有半个时辰就会来到我们埋伏的地点,只是这个天气……”

“……天气?”

听到斥候话语,抬起脸来的高欢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为现在即使还没下雨,但仅看天上厚厚的云层,高欢就敢保证今日佥山一定会有暴雨降下,却不知道这样的暴雨会不会影响到山民袭击穆勤等人的行动,乃至有没有可能清除掉山民袭击穆勤等人的痕迹。

毕竟穆勤等人不仅会因暴雨而想要加速通过佥山,也有可能因为暴雨而选择提前退出佥山。(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八章、秦州山民那可真就成了乘人之危

对于古代社会而言,日历为什么要称为农历?又为什么会有节气一说?这不仅仅是为了更好的帮助农民施行耕种及收获,更充分表明了古代人对于天气的敬畏。

毕竟古代社会不仅没有任何可用来影响天气的手段,更没有太多可用来抵抗不良天气的手段。

所以用农历来计算农时,并且总结出节气变化以避免农时不确定的影响,这也是古代人能用来对抗天公不作美的唯一方法。

因此即便从没有务过农,算算雨季早已经过去,穆勤在望见天上越来越厚的云层就说道:“这云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受山区天气影响?林师爷汝说我们要不要先退回去再说!”

“……退回去?为什么要退回去?”

“如果秦州山民不追过来,这不仅可为我们拉开与秦州山民的距离,也可避免大公子遭受不必要的劫难。而反之秦州山民若是趁雨追过来,乃至说早早在前面埋伏,大公子也可用天公不作美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秦州山民困住的原因。”

师爷的作用不仅在于能将不可能的事变成为有可能,更在于将坏事变成好事,至少是用好事来解释。

所以知道穆勤一直在介意其在万一时很有可能在秦州山民的袭击中被迫放弃抵抗一事,林嵩也为穆勤及时找到了借口。

可借口终究还是借口,固然也明白林嵩话中的道理,或者说清楚自己并没有太多选择,穆勤还是有些莫衷一是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到底是该希望秦州山民不要追过来,还是希望秦州山民能够追过来。”

而知道穆勤能犹豫。自己却不能犹豫,林嵩也不等穆勤继续猜疑下去道:“不管秦州山民追不追过来,我们都没有后退的理由。因为大公子若是在暴雨中染恙。秦州山民那可真就成了乘人之危。”

“……乘人之危?这个好,希望秦州山民能不过来就不过来。真要过来也晚上几天再过来吧!”

虽然对主动放弃抵抗一事多少都有些接受不了,但正因为如此,在猛然听到自己可用抱病在身的方式来抵消被秦州山民挟制的影响后,穆勤却真有些动心了。

因为同样抱病在身的状况,朝廷都无法阻止穆延带着穆家军撤回盂州了,那么只要给穆勤足够的抱病时间,不管秦州山民想做什么都未必牵扯得到穆勤身上,至少没人能再说穆勤没有努力什么了。

所以在拿定主意后。穆勤也不再磨磨蹭蹭地纠结于自己到底是该前进还是退后,而是立即就开始打马往前飞奔而去。

毕竟以穆勤等人现在所处的位置要退出佥山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所以未免被人看出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穆勤自然只能摆出一副抢时间的架势。

只是穆勤尽管已经很努力,天公不作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甚至于不等穆勤等人赶到秦州山民埋伏的地方,在刚翻过第一个山头时,倾盆大雨就哗啦啦的开始落了下来。

然后在暴雨中不得不放慢速度,穆勤就大声说道:“林师爷,汝说我们要不要先躲躲雨?”

“如果大公子相信老朽,那我们就干脆别躲什么雨。因为我们不仅可用这场大雨来将秦州山民抛得更远,真有什么万一,这场大雨也足以成全大公子被乘人之危的局面。”

“好!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就当是为摆脱秦州山民的纠缠危险。”

虽然在雨天赶路很危险也很费劲,但相比于要承担名誉上的损失,穆勤也更乐于接受被乘人之危的结果。

所以在确保安全的状况下,穆勤等人不仅依旧保持着相当快的赶路速度,甚至于在披上蓑衣时,穆勤也故意在蓑衣上弄了几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口子。

因为与故意让身体染恙相比,穆勤相信任何人都会如同自己一样尽可能的选择保持名誉的做法。

只是消息传到已经藏到一块巨石下躲雨的高欢等人耳中时,山民们就不禁有些惊讶莫名道:“……什么?穆勤那家伙竟然冒着这么大雨都要赶路?难道他早知道会被我们袭击吗?”

“这个可未必,或许他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开被我们袭击的危险而已。”

虽然同样有些难以理解穆勤的选择。但穆勤需要选择,秦州山民却不需要选择。

所以听到高欢话语。也没有一个秦州山民会在乎,直接就有山民说道:“那我们还是按计划袭击穆勤那家伙吧!毕竟有这么大的雨水做掩护。不仅没人知道我们袭击了穆勤那家伙,这也方便我们选择何时透露穆勤在我们手中这一消息的时间和方式。”

“没错,我们没理由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那大家都过来听某的安排……”

如果说是在正常天气下,秦州山民要袭击穆勤等人自然不用做太过繁琐的安排,可为能确保能抓住穆勤,甚至未免穆勤趁着这场大雨的掩护逃脱,对于袭击穆勤等人的行动,高欢也做了一些针对性极高的布置。

毕竟大雨虽然有利于隐藏秦州山民的行动及行迹,但也为秦州山民的袭击行动提出了新的要求。

跟着等众人按高欢的安排布置下去后,穆勤一行人也终于出现了山民们埋伏的山坡底部,甚至于不得不放慢了前进速度。

因为与暴雨刚刚落下时相比,随着雨水的增多,由山道上方冲刷下来的雨水就仿佛一条条小溪一样。固然穆勤等人还能坚持乃至很想坚持下去,但穆勤等人带着的马匹却早已经不可能再在这种状况下继续奔跑了。

毕竟对于训练有素的战马来说,或许优秀的训马师可针对各种声音、火光乃至不同的夜色等等进行针对性的科目训练,但唯有对雨水,再好的训马师也是想训练都没办法训练。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训马师或许可通过加强马匹的各种耐性来让他们克服对战场厮杀声和大火的畏惧,但在马有失蹄的状况下,再是优秀的训马师也无法避免马匹在道路湿滑状况下的举步维艰。

甚至在不得不因马匹放慢速度的状况下,这也增加了穆勤等人登山的难度。(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七十九章、幸好跌的是最后一匹战马

“大公子小心!”

面对山道上近乎小溪一样的流淌雨水,换成普通旅人,恐怕早就已经找地方躲雨了。可穆勤即使有着不愿躲雨的理由,但在马匹已经无力前行的状况下,穆勤也只得老老实实从马背上下来淌水前进。

只是人定胜天什么的终究仅仅只是句笑话!

虽然穆勤自己是很想坚持下去,至少坚持到秦州山民到来时或彻底摆脱秦州山民的追踪后,但仅仅只靠人力登上半山腰,穆勤等人就有些吃不消了。

当然,这不是说道路已经因雨水而断绝,而是积满雨水的山道不仅很难前行,穆勤等人的体力也在大雨中消耗得极快。

所以在跟上来的亲兵扶住差点滑倒的自己时,顾不上庆幸,穆勤就一抹脸上雨水望向林嵩道:“林师爷,汝还能坚持吗?要不我们找个地方躲雨怎么样。”

“……这也好,让大公子受累了,但这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

不管年龄还是体力,林嵩都远远不及穆勤。所以在穆勤都感到很困难的状况下,林嵩已经几乎是在穆勤的亲兵搀扶下才能前行了。

所以不好说自己是不是自找罪受,清楚自己确实已经无法再前进,林嵩也只得略做尴尬的朝穆勤点点头。

而不需要在林嵩面前证明自己,更清楚自己没有马匹也坚持不了多久,穆勤就直接说道:“那我们还是到山顶上再找躲雨的地方,免得在山腰上被雨水冲刷,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大公子所言甚是。”

顶着大雨苦笑两下,林嵩敢肯定现在谁都看不清楚自己脸上表情。因为林嵩不是没遇到过这种大雨,而是根本没人会在这种大雨中出门。

所以不管秦州山民不秦州山民的,林嵩现在只希望能早点登上山顶找个躲雨的地方。

不然穆勤那样的年轻人没染恙。林嵩却肯定要先倒下了。

而在山顶巨石后看着穆勤等人冒雨登山的样子,高欢却也是一阵摇头道:“真不知道穆勤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以为能凭借这场大雨彻底甩脱我们的追踪吗?”

“高大哥所言甚是。但别说是在佥山,即使出了秦州。穆勤那家伙也别想轻易逃脱我们的追踪,只是他确实是在逃避我们的追踪吗?”

“应该是如此!毕竟他都能凭推测猜出我们意图秦州,然后在明知山民不可能轻易放弃执掌秦州的机会状况下,虽然我们不是不能再有其他手段,但那也没有哪个方法比袭击穆勤那家伙见效快!”

“既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

扑腾一声。

没等高欢等人藏在山顶上继续幸灾乐祸的说下去,受雨大路滑影响,即使穆勤等人可凭眼力乃至说毅力选择更好的落脚点,但对于穆勤等人牵着的马匹来说。这可没人能够代替它们的双眼和四足。

所以小心归小心,在一脚踏错后,位于队伍最尾部的战马不仅重重摔在了依旧淌着雨水的山道上,跟着就是刹也刹住的一阵扑腾腾直接滚下了长长山道。

然后听着那凄惨的嘶叫声,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去。

而这一幕不仅立即让穆勤等人停住了脚步,甚至于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煞白。

因为摔下去的战马好在不仅走在最后,为了安全,穆勤等人都选择走在了马匹队伍的前面,只留下一个熟悉战马的亲兵在后面引领马匹的前进。

不然真按一人一马的方式前进,不说穆勤等人会不会被倒下的战马波及。恐怕其他战马也会一匹都保不下来。

毕竟以如今山道上的积水状况,人摔下去都未必站得起来,何况是战马。

故而急步退到山道旁的乱石高处。琮兕就一抹脸上雨水道:“不行,我们不能再盲目前进了,不然这次跌的是战马,下次跌的可就很可能是人。何况这次若不是跌的最后一匹战马,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可不是盲目前进,毕竟比起停留在原地,只有山顶才比较安全。”

虽然琮兕的经验、阅历都肯定在自己之上,但由于琮兕平时并不怎么与穆勤搭腔,穆勤也不会在琮兕面前有任何谦让心态。

所以脸色虽然同样很难看。穆勤的目光却又再次移向了不远处的山顶。

而不是害怕两人吵起来,林嵩却是真有些不敢继续前进了。所以不等琮兕再次表示意见。林嵩就望着山道旁稀疏的树林说道:“要不我们就进旁边的树林中休息,然后将马匹拴在外面好了。这样山道上即使出什么状况。也未必波及得到我们。”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心中总有些不安,但在看到林嵩直在颤抖的身体时,穆勤也不得不选择了妥协。

因为别说林嵩的身体看上去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面对倾盆而下的大雨,穆勤的双眼也几乎有些睁不开了。

所以穆勤一开始虽然是想利用这场暴雨来算计一下秦州山民,但在真正算计秦州山民之前,穆勤却不想连自己也给填进去。

只是对于山道边的树林,穆勤却丝毫没有好感。虽然是随着琮兕一起踏上了山道边残存的乱石,穆勤却并没有立即进入山林中。

因为与山道多半已经过一定程度的平整不同,山道两旁生长着树林的山坡却陡峭得厉害。即便不是无法落脚,但看着树林中同样积水横流的样子也可想像出下面的土质究竟松成了怎样。

所以即便不是想让其他人先帮自己探路,穆勤也不打算冒冒失失进入同样没有太多保障的树林中。

毕竟别看穆勤到现在为止读的书不多,受到的各种教育却不少,根本就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当然,有那些穆延专门为穆勤挑选的亲兵在,他们也不可能允许穆勤以身犯险。

因此在穆勤站上山道旁的乱石避开雨水冲刷时,几个亲兵就低头冲入了山道旁的树林中。

因为别看山道旁的树林确实很稀疏,但那也只是与其他地方的树林相比。可以古代社会的树林密度来说,这样的稀疏树林在现代都已经能称得上原始森林了。

所以在雨水遮掩下,几乎没过一会,几名亲兵就彻底消失在了穆勤等人的视线中。(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章、只需要圣母皇太后乃至说天英门答应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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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一百八十一章、大公子也知道秦州山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山区里的天气向来都以千变万化着称,所以当穆勤在半个时辰后被带到佥山深处的一个寨子中时,天色就已经彻底放晴了。*

只是望着被雨水浸染得有些诗情画意的深黑色山寨,穆勤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穆勤等人虽然一路上是被那些秦州山民挟制到山寨当中,但真进入山寨后,高欢等人却好像完全忘记了穆勤等人一样,别说继续看守他们,甚至理都不理会他们一下的迅速各自融入了山寨当中。

而一些明显出自这个山寨的山民更是迅速被一群孩子围住了喜悦道:“阿爸!阿爸,汝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还有这些怪人是怎么回事。”

怪人?

听到山民小孩的称呼,穆勤的嘴角就抽了抽。因为除了那些能找到长辈的孩子外,其他山民小孩可全都围在穆勤等人的身边。

只是穆勤等人纵然伸手就可抓住那些山民小孩作为人质,但别说穆勤和那些穆家亲兵没动手,琮兕在一旁也是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因为穆勤等人即使隐约都还记得如何回到官道的山路,但别说他们绝不可能在山林中跑过那些秦州山民,甚至于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真的就不会在山路中走岔道。

而对于古代社会的山林来说,再靠近官道的山林同样堪称现代社会的原始森林,所以若没有绝对把握,谁都不敢在山林中胡闯乱走。

因此即使因为身上不同于山民的衣物被称为怪人,林嵩还是装模作样的抹了抹颌下胡须道:“山娃子胡扯什么怪人。老朽我们可都是皇亲贵胄,或者说是从皇亲贵胄府里出来的……”

“皇亲贵胄是什么?能吃吗?”

对于小孩子来说,如果没人去理会他们,他们或许很快就会转移兴趣。毕竟对于这些山民小孩来说,真正让他们感兴趣的还是被他们所敬仰的那些山民长辈。

只是林嵩既然愿意对这些山民小孩开口,看到林嵩的年纪堪比山民长老,几乎所有山民孩子也全都围了上来。

因为别看古代人的寿命普遍不长,由于要在山林中面对各种毒蛇猛兽,所以山民们的岁数更是普遍不长。因此只看林嵩年纪就值得信任,也不会再有山民小孩害怕他们。

但林嵩或许是很快融入了那些山民孩子当中。穆勤却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头。

因为还在林嵩从那些山民孩子嘴中套话时。包括高欢在内,先前挟制穆勤等人来到山寨的山民居然已经全都无影无踪了。而只要穆勤等人对道路有把握,直接就可从身后无人防守的寨子大门逃入山区中。

只是别说山民们为什么如此放纵穆勤等人,面对如此诡异的状况下。穆勤等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不管林嵩怎么去套话。穆勤就望向琮兕说道:“琮大人。汝说这些山民究竟想干什么,难道他们真不怕我们逃出去?要知道这里离开官道可不远。”

“不远归不远,除非他们根本没发现我们逃跑。不然没人能在山区中逃过山民的追踪,不过某想他们恐怕真的只是想请我们过来坐坐,甚至于这里也应该只是我们的第一站。等到再往山区里面钻,他们就彻底不用担心我们会不会想要逃跑了。”

“……琮大人挺了解山民的嘛!”

没等穆勤反应过来,随着琮兕话语,旁边的一个寨子屋子中就走出了高坤及高欢几人。

而不管高欢是怎么回事,看到高坤露面,穆勤的双眼就禁不住缩了缩。因为与高欢只是肯定参与了袭击穆勤的谋划不同,穆勤却敢肯定高坤才是袭击自己的真正决策者。

只是袭击归袭击,穆勤可不认为区区秦州山民又真敢伤害自己。

所以高坤既然是向琮兕搭话,穆勤也不屑去主动招呼对方,省得又被认为自己是被秦州山民吓住了。

而穆勤既然没有开口,琮兕自然也是顺着高坤的话语说道:“高坤长老说笑了,因为若是不了解各种山民底细,谁又能够真正抵挡住朝廷的以战养国行动。毕竟面对朝廷的以战养国行为,山民和我们都是同样的人。”

“原来如此,老朽也听说过以前确实有西齐郡军队与秦州山民合作过,难道那就是琮大人的部队?”

“不能这么说,至少某没亲自接触过任何秦州山民。”

不是不屑,而是没必要与秦州山民硬是牵扯在一起,所以在拒绝掉高坤的试探后,琮兕也自然而然地退后一步站到了穆勤身后。

而由于穆勤到现在都没有开口,琮兕又不打算继续合作下去,高坤也只得笑眯眯的望向穆勤点点头道:“大公子,这次是山民失礼了,还望大公子能在寨子里先待上几天再说,毕竟大公子也知道秦州山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没想到高坤毫不掩饰挟制自己的意图是什么,虽然同样早有准备,穆勤还是皱皱眉头说道:“高坤长老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以为将某扣在寨中就能逼朝廷让秦州山民主政秦州吗?又或者朝廷不答应尔等企图,尔等又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将大公子转移到更深的山区里去。不过有荣妃殿下和圣母皇太后在,老朽还是相信朝廷很快就会答应山民们的愿望。毕竟以荣妃殿下的身份要来执掌秦州,又有几个人能说出不字,能有资格说出不字。”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圣母皇太后没理由不答应让荣妃执掌秦州,毕竟这可是有利于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好事。”

不管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猛听高坤说什么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穆勤的双脸就顿时黑了下来。

因为在没想到区区秦州山民也会用帮助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来要求好处的状况下,不说天英门会持什么态度,乃至又会不会有人在秦州山民之后继续找穆勤的麻烦,谁又知道将来是否会有其一就有二,继续有人拿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来要挟北越国朝廷等等。

所以想想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做的事,穆勤都顾不上管天英门会不会来救援自己了。(未完待续。。)你正在阅读,如有!

第三千一百八十二章、让皇上命易帝师去主政秦州

虽然按常理来说,穆勤被秦州山民挟制一事不可能很快传到京城甚至说传出秦州,但有天英门弟子在,乃至有玉片通讯器在,穆勤被挟制一事也几乎是在当天就传到了圣母皇太后耳中。

当然,这不是说穆勤的安危又有多重要,而是秦州山民的提议让人感到有些太出奇、太不可思议。

所以尽管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或者说该不该推动荣妃成为秦州之主,这都足以让天英门迅速行动起来,并为圣母皇太后争取时间等等。

不然等消息传到京城,圣母皇太后再做布置不说肯定有些晚,以荣妃的身份,这事也不是说能办到就能办到的。

所以在将玉片通讯器放下时,坐在宛华宫书房软榻上的圣母皇太后图莲就同样有些发怔。

因为与其他人眼中的荣妃就仅仅只是荣妃不同,圣母皇太后图莲可是深知荣妃与自己的师姐荣乃是两位一体的关系。所以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虽然也是让荣成为秦州之主,但在不可能完全抹除荣妃在明面上的功绩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却真有些不知这事该不该做了。

毕竟以荣妃同荣的关系,圣母皇太后可不认为荣又会毫无顾忌的让荣妃成为自己的傀儡。

只是不需细想,圣母皇太后就知道这事仅凭自己绝对做不了决定,略一思量就望向仍在一旁书桌边忙碌的扈嬷嬷道:“扈嬷嬷,本宫这里有件事需要汝一起思量一下……”

“殿下有事请说……”

虽然扈嬷嬷自来到京城后就经常同圣母皇太后图莲商讨各种事务,但以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性情,扈嬷嬷可从没见她对自己如此客气过。

所以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为什么在放下玉片通讯器后是这种态度,为了不给圣母皇太后图莲增加压力,扈嬷嬷也是有如往常般只是微微侧了侧脸过去。

但脑海中一直在萦绕荣妃和荣的问题。圣母皇太后图莲根本就没在意扈嬷嬷的态度,抿了抿嘴就说道:“这事起自穆勤因得知穆家军战败的消息而想要从西齐郡回京,结果却在秦州被一些秦州山民截住……”

跟着圣母皇太后先将发生在穆勤身上的事情一一说出。扈嬷嬷的双眼立即就全亮了。

因为秦州山民都能明白的事,扈嬷嬷又怎可能不明白。何况圣母皇太后都已经说得那么直白了。

只是扈嬷嬷既然被誉为能与易嬴比肩,自然不会立即就胡乱兴奋起来。毕竟事情真这么简单,圣母皇太后也用不着那么慎重的说出思量二字了。

所以压抑下这事能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带来的好处,扈嬷嬷就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停下话语时说道:“圣母皇太后殿下大喜,若是荣妃殿下真能成为秦州之主,那肯定会对圣母皇太后殿下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乃至对天英门大有好处。只是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关节让圣母皇太后殿下为难。”

“没错,这涉及到荣妃和本宫师姐的私事……”

换成一般人选。圣母皇太后图莲肯定不会将荣妃和荣的事情轻易说出。毕竟到目前为止,也就只有小霞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乃至易嬴三人知道荣妃与荣乃是两位一体的关系。

不过不说扈嬷嬷来到宛华宫这么久早已获得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足够信任,仅以扈嬷嬷现在只能依存圣母皇太后而生乃至说展现能力的状况,圣母皇太后图莲都有足够手段控制扈嬷嬷不将消息外流。

只是第一次听说荣妃与荣的两位一体事情,再怎么见多识广的扈嬷嬷也不禁张大了嘴巴。

因为扈嬷嬷即使也曾在一些山野逸闻中听说过类似事情,但不说逸闻归逸闻,扈嬷嬷也没想到这样的奇事不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甚至还会影响到圣母皇太后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决心。

于是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再次停下话语时,扈嬷嬷就仍有些惊叹道:“没想到,真没想到。虽然老身以前也听说过这种两位一体的传闻,但没想到竟然会在荣妃殿下身上看到同样事情,但圣母皇太后殿下的意思是荣妃殿下和荣长老的两位一体状况格外明晰。甚至于荣妃殿下完全就不知道荣长老的存在吗?”

“没错,荣妃殿下不仅不知道荣长老的存在,甚至相当抵触用武力解决问题,所以对于武艺也是半懂不懂的,根本就及不上荣师姐的一分半点。只是以荣师姐同荣妃殿下的关系,那也绝对不可能将其只当成傀儡来看待。不然不说会不会早就没有荣妃殿下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她们两人的两位一体状况。”

“这个……,这事确实有些麻烦,看来还是需要圣母皇太后先去与荣长老商议一下才行。不过除此之外。老身却还想到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

听到扈嬷嬷说到什么可能,圣母皇太后图莲并不感到奇怪。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知道这事必须要由荣自己来决定。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是扈嬷嬷都只能在一旁略做参详而已。

只是参详归参详,圣母皇太后图莲会将这事告诉扈嬷嬷也就是想听听她还有没有其他解决事情方法。不然也没必要将荣妃和荣的秘密刻意告诉扈嬷嬷了。

而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疑问,扈嬷嬷却双眼闪亮道:“很简单,若事有不顺,老身觉得圣母皇太后殿下其实也可尝试着让皇上命易帝师前去主政秦州。毕竟有玉片通讯器在,易帝师无论在什么地方应该都能帮得上圣母皇太后的忙,可易帝师一旦离京,相信京城中肯定会有许多大变动。至于说易帝师去了秦州又能为圣母皇太后做些什么,这就不消老身多说了。”

让易嬴去秦州?

虽然并没有确定是否要听从扈嬷嬷建议,但听到扈嬷嬷话语时,圣母皇太后图莲脸上同样多了些异彩。

因为在各方努力下,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确已经基本放弃了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对抗的想法,这也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只需考虑荣是否愿意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却无须考虑有没有办法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的主因,但这可不是圣母皇太后图莲所要的结果。

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要在将来取代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自然还需要北越国皇上图炀做出更多昏聩事情才行,就例如让易嬴前去秦州主政地方一样。

所以不是为了荣妃,而是为了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者说为了自己,圣母皇太后也清楚自己真的必须好好考虑一下这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三章、自然是牵着其他人一起走比较好

以圣母皇太后图莲在北越国朝廷的身份、地位,想上哪儿自然用不着向任何人通报。

只是这件事由于只是荣和荣妃的私事,至少圣母皇太后图莲认为这只是荣的私事,所以也没带上任何人,圣母皇太后图莲直接就单身蒙面去到了帝师府。

而由于圣母皇太后图莲本就是天英门主,所以在其进入帝师府后,一般天英门弟子根本就发现不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踪迹。

然后直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进入帝师府内院,这才被小霞拦住惊讶道:“咦!莲汝怎么这身打扮进入帝师府。”

“弟子见过师父,弟子是因为有些事想找师姐私下谈谈才这样过来的,但师父是从图晟军回来了吗?”

“……不回来干什么?自穆家军撤军后,焦家军也不敢再轻易进攻图晟军,吾在图晟军根本无事可做,但汝现在又会有什么私事找荣?”

换成是以前小霞做天英门主时,自然不可能好像现在一样对什么事都那么好奇,但正因为曾做过天英门主,小霞才更好奇圣母皇太后图莲现在又能有什么私事要以天英门主或者说是天英门弟子的身份来见荣。

因为荣即使同样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就是天英门主,但其他天英门弟子却仅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是天英门长老。

何况一旦蒙上面,即便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也能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身份标牌上知道其是天英门长老,但除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弟子缘和苏三外,却也没人能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

只是尽管是私事,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不认为自己轻易就能说服荣,或者说圣母皇太后图莲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服荣,却也打算先同小霞商量一下道:“事情是这样……。不知师父怎么看这事?或者说荣师姐会答应这事吗?”

“……没想到那些秦州山民还真有才!”

虽然小霞的毕生志愿同样是实现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但不是小瞧其他人,小霞确实没想到区区秦州山民现在居然也会利用天英门意图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行为来为自己谋取好处了。

所以在赞叹秦州山民居然同样懂得抓住机会的同时。小霞却并不会替圣母皇太后的问题担忧道:“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去找荣吧!”

“师父认为荣师姐会答应这事?”

“这事又不由她选择。何况她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以荣师姐同荣妃的关系。”

没想到小霞竟会将荣和荣妃的关系如此大而化之来看待,圣母皇太后图莲就有些无奈。

因为小霞虽然的确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和荣的师父,但几乎也同其他天英门弟子教徒弟一样并不是太过关心自己徒弟的生活和思想状况。虽然这在圣母皇太后图莲来说也同样如此,但至少作为师姐妹,圣母皇太后图莲并不认为荣会轻易不顾念荣妃的想法。

但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究竟在为难什么,小霞依旧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反正汝不也说了吗?扈嬷嬷有提过让易帝师前去主政秦州的建议。”

“……怎么,师父也属意让易帝师前去主政秦州吗?”

虽然小霞可能是不怎么在意。但听到小霞话语,圣母皇太后图莲却真有些惊奇了。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现在虽然也无法估计易嬴前去秦州又会给秦州带去什么变化,但至少北越国京城注定会围绕易嬴的离开发生许多现在完全无法让人预料的变化。

因此不知道小霞怎么会那么快就认可这事,圣母皇太后图莲就不知道自己与小霞这前后两代天英门主的差别究竟在哪里。

但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在犹豫什么,小霞却根本不愿多想道:“这很奇怪吗?或者说汝没觉得现在我们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乃至女皇上的计划太慢了?”

“……太慢了吗?”

随着小霞话语,圣母皇太后图莲也不禁有些莫衷一是起来。因为在从没怀疑过自己一定会成为女皇上的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图莲确实未曾仔细考虑过相应的时间表问题。

尤其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有没有做好当女皇上的准备,仅以北越国现在的纷乱局势,包括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行动似乎都不那么顺利。

所以真让易嬴离京来加速这种进程,圣母皇太后图莲才无法预料后面的结果。

但依旧不在意圣母皇太后在想什么。小霞就大咧咧说道:“这怎么又不是太慢了,不然汝看看秦皇图浪在落云峡闹的事究竟又算个什么玩意?这就是他们没有急迫感的直接体现。”

又算个什么玩意?

猛听小霞提起秦皇图浪围绕落云峡的战事起伏,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有些无语。

因为圣母皇太后即使并不怎么在乎秦皇图浪如何去实现与自己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约定。但以秦皇图浪如今的推进速度来说,确实也是慢得可以。

毕竟秦皇图浪要完成自己的出境建国大业可不仅仅只消灭一个江余国就行了,所以其在江余国耗费的时间即使并不等于也会在其他国家耗费同样时间,但从落云峡一战的进程看,也可见秦皇图浪确实没有一蹴而就的想法。

只是不知道小霞为什么这么急迫,圣母皇太后图莲就说道:“师父认为没有急迫感不好吗?要知道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天英门可是努力了几百年时间。”

“……几百年又怎样?汝怎么不想想易帝师的岁数,虽然以易帝师现在为天英门所做的一切,我们已经不能说没有易帝师就无法完成女皇上计划乃至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可为预防万一。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去配合其他人的时间,自然是牵着其他人一起走比较好。”

“易帝师的岁数吗……”

不管是不是一直忽略了易嬴的年龄问题。圣母皇太后图莲也有些沉吟起来。

因为与其他人看重易嬴的原因一样,虽然就已经基本成形的女皇上计划来说。易嬴的作用或许是越来越小,但在谁都无法保证不会出现什么万一的状况下,易嬴解决事情的能力就相当重要了。

所以一个是配合其他人的时间,一个是让其他人配合自己的时间,这似乎确实不需要圣母皇太后图莲去做太多考量才对。(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四章、最好是用门主身份去问问易帝师

与一般的两位一体乃至现代社会熟知的精神分裂症不同,虽然共拥有一个身体,但在荣妃与荣之间,一直都是荣在起着真正的主导作用。

甚至于在荣妃根本就不知道荣的存在状况下,荣却可以选择在任何时候占据同一身体的主导权。

因此不用通报,当圣母皇太后图莲与小霞潜入荣妃所住的院落时,荣也在第一时间取得了身体主导权,并且让荣妃在身体中睡了下去。

然后在以荣妃身份打发掉服侍自己的那些帝师府妾室也是原浚王府女护卫离开后,荣才关上门窗道:“门主,汝怎么和师父一起过来了。”

“这当然是因为吾有事找师姐商量!”

不奇怪荣会先问自己的来意,毕竟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此次前来帝师府的方式不简单,在小霞本身就住在帝师府的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认为小霞真有事情也未必会先找上自己而不是直接找易嬴解决。

所以无需拐弯抹角,在与小霞一起从房梁上飘下时,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也略做感慨的望了望面无表情的荣。

因为当初若不是荣妃嫁给秦皇图浪,不说图莲未必会成为天英门主,即使是现在,若不考虑荣妃的影响,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必须承认荣在各方面都应该略强于自己。

毕竟不说其他,易嬴就在荣身上讨不到丝毫便宜。

但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在想什么,听到图莲话语,荣也不是太意外道:“门主有事找吾商量?什么事需要门主这样做……”

“这事来源于秦州山民……”

与同小霞解释这事时是直说到扈嬷嬷的意见为止,还在说到天英门将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圣母皇太后图莲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无法确定是否要推动让易嬴前去主政秦州的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也想先听听荣的意见再说。

可无需圣母皇太后图莲等多久。在图莲停下话语后,荣就很快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利用荣妃。而且这也绝对不是荣妃愿意去做的事。”

“……这怎么又是在利用荣妃了,而且荣妃当初不也是为解救秦州山民的危难才会自愿嫁给秦皇图浪吗?所以同样是为了秦州山民。荣妃又怎会不愿成为秦州之主?”

虽然确实没料到荣真会因为荣妃反对这事,好在有前面圣母皇太后图莲打的底子,小霞却也不会立即爆发出来。

但小霞说的即使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事,荣却依旧面无表情的摇摇头道:“……那又怎样?荣妃或许可为了秦州山民的危难牺牲自己,但可不会为了满足秦州山民的贪婪去做任何事情。”

“可这是为了推广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

听到荣说贪婪什么的,小霞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若不是贪婪,没有了秦皇图浪威胁,秦州山民注定可在山林中好像以往一样生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又想染指秦州统治权。

所以在无法说这是为帮助秦州山民才让荣妃主政秦州的状况下,即便小霞也只能拿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大义了。

但小霞能用大义来节制荣,可却节制不了荣妃,荣几乎不加思索的就摇摇头道:“这没用的,荣妃可不管什么男女平等思想,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吾也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什么打扰?难道汝就不想实现男女平等吗?”

虽然荣也是小霞的徒弟,但自从荣和荣妃来到帝师府后,即便是小霞接触得更多的也还是荣妃。所以深知荣妃的恬淡性格,小霞自不奇怪荣妃不会为了推广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露面。直接就找上了荣。

毕竟荣和荣妃虽然是两位一体的关系,但在荣掌握着身体主导权的状况下,荣妃也绝对无法反抗。

只问题是。当荣以荣妃的身体成为秦州之主后,除非荣让荣妃一直沉睡下去,仅以‘自己’在‘外面’所做的事情,荣妃就不可能依旧意识不到荣的存在。尤其让荣妃那样的性情去承担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责任,即使小霞也觉得太难了些。

而不奇怪小霞打算,荣却没有丝毫犹豫道:“吾当然希望实现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但以易帝师的能力,我们是否掌握秦州主导权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所以我们也没必要硬让荣妃来为此牺牲。何况师父若是只想找一个代理人。那图稚还不是一样可以。毕竟图炀那样的小子都能成为北越国皇上了,图稚又为什么不能成为秦州之主。”

图稚?

总想着怎么劝说荣的问题。别说小霞,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没仔细考虑过直接将图稚推上前台的事。

可是与让荣暗中操纵荣妃成为秦州之主。结果还是得让荣妃为之牺牲相比,似乎以圣母皇太后和帝师府的能力,到也并非做不到直接让更加胆大妄为的图稚成为秦州之主,这样不仅不会再有人为之牺牲,以图稚的性情,可供天英门操纵的余地也只会更多。

所以即使并未因荣的提议而陷入混乱,再次开口的圣母皇太后图莲就略带沉吟道:“这事确实可作为一种考虑,不过扈嬷嬷还有一种建议,师姐汝要不要一起听听……”

跟着圣母皇太后图莲直接说起扈嬷嬷提议让易嬴前去执掌秦州一事,荣的表情却并没有太大变化。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只要不坚持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那么让图稚还是易嬴成为秦州之主其实对荣来说也没有任何区别。

何况比起让图稚前去秦州略显得有些按部就班,真让易嬴前去秦州,荣也不敢想像北越国京城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所以比起前面的没有选择,荣也是略做思考了一下后才说道:“如果是这样,吾还是建议门主最好亲自去问问易帝师,而且最好是用门主的身份去问问易帝师,看看易帝师的意见是什么再说……”

“为什么要用门主的身份……”

听到荣的话语,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双眼就不着痕迹的尴尬了一下。

毕竟与图莲作为圣母皇太后时只是让易嬴占够了便宜却绝对没有跨越最后一步不同,当图莲作为天英门主出现时,那可是让缘李代桃僵地同易嬴直达本垒的。但现在缘已经正式成为帝师府夫人,再要如此行事就困难了。

但不知圣母皇太后图莲用天英门主身份在易嬴面前做过的事,荣就说道:“很简单,一个是为圣母皇太后考虑,一个是为天英门考虑,吾敢肯定易帝师的决定未必会一样。”

“是这样吗?”

不管荣的判断有没有事实基础,圣母皇太后图莲就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就好像易嬴之所以在外闻名就是因为他能针对不同人出不同的主意一样,所以若不考虑自己与易嬴的复杂关系,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几乎同样可断定自己若是以不同身份去见易嬴,得到的结果也未必完全相同。

只是说自己究竟该怎么做,圣母皇太后图莲却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毕竟三种选择,圣母皇太后图莲也终究要尽快做出决定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五章、易帝师还真是投入啊!

虽然不能说花天酒地,但绝对是自在逍遥。

由现代官场来到古代官场,最让易嬴感到满足的就是轻松二字。因为别看古代官场的事也很多,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古代官员而言,对于经历过现代官场洗礼的易嬴来说,即便古代官场并不能说是小儿科,但很多事情依旧有例可循。

好像天英门想要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一直都是难上加难的样子,但到了易嬴这里也是简单无比的事。

毕竟权势可不仅仅能用来交易,最大用处还是进行施压,尤其是从一些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施压。

所以在足以玩转北越国官场后,不是看不起北越国官场,易嬴也不想陪着那些北越国官员围着大大小小的庶务转了。

因为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需要去实际做事的永远是那些数量众多的下级官员,而上级官员即便不能说每日看报、喝茶就足以打发时间、做好工作,但对于一些不必要亲自动手的事,仅是四处收获各种成功都足够上级官员跑断腿了。

好在如今是君主制的古代社会,在易嬴基本上已经升迁无望,也不想着什么升迁的状况下,当然没必要陪着那些朝廷大臣去北越国皇上图炀面前装样子。

不然好像洵王图尧和丞相冉鸣,在各有心思的状况下却依旧要每日去与北越国皇上图炀周旋,这可会让易嬴想想就累得慌。

所以早早就为自己在北越国朝廷打下个滥出主意的标签后,易嬴也不怕有什么事还会轻易找上自己。

不然‘好处’来得太容易,也就体现不出真正的价值。

只是不找上自己归不找上自己,在尽情享受风花雪月的同时,易嬴却也并没有荒废时间。

因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什么的虽然确实是件小事情,但好像现代社会都没真正达到男女平等的境界。要想在古代社会实现男女平等思想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不过不说在古代社会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难度如何,至少易嬴还知道有个君主*的便利条件可利用。

所以将此当成自己在古代社会的真正作为后,易嬴对于如何助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也很上心。

毕竟古代社会可做的大事不仅非常少。在其他事都难免有人可以取代自己的状况下,易嬴却深信古代社会绝对没人能比自己更理解男女平等思想。乃至说更乐意通过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来获得成功、获得流芳百世的成功。

所以当圣母皇太后图莲找到易嬴时,易嬴正在难得的挑灯夜战。

而这所谓夜战也并不是帝师府中常见的窜房,却是易嬴在为天英门往后建国所需的各种律法进行必要的修改。

因为不说窜房也不能天天窜,至少易嬴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仅以男女平等思想的本质来说,虽然易嬴是有从现代社会带来的经验可供借鉴,但由于古代社会与现代社会的环境不同、制度不同,很多东西也必须由易嬴来进行必要的改动才行。

只是由于芍药也已经怀孕,春兰又被小霞藉故先一步叫开。所以当圣母皇太后图莲依旧以蒙面宫女的装扮出现在书房中时,易嬴也等于是在帝师府中少有的一次独处。

而以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进入书房当然不必惊动易嬴,只是走到易嬴身后看到易嬴正在撰写的律法底稿时,圣母皇太后图莲眼中就有种莫名的神情。

毕竟别说易嬴还是个男人,即使是为男女平等思想奋斗了几代人的天英门弟子,圣母皇太后图莲都没看到过她们有易嬴这样的投入。

尤其在实现男女平等思想后,不仅仅是易嬴,所有男人的权势都会被削弱,圣母皇太后图莲真不知道易嬴为什么会对一件自己完全不能得益的事情也如此用心。

还是说。易嬴为的就是所谓的流芳千古?

只是流芳千古归流芳千古,流芳千古的方式那么多,圣母皇太后图莲相信以易嬴的能力绝非只有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一个选择。而易嬴不仅如此选择了。更是如此投入,圣母皇太后图莲相信不仅自己,恐怕任何女人都不会轻易接受这点。

所以不是怀疑,圣母皇太后图莲就在易嬴背后沉吟一下道:“易帝师还真是投入啊!”

投入?易帝师?

猛听身后传来的话语,正在案上疾书的易嬴就怔了怔。

因为见惯了神出鬼没的天英门弟子后,易嬴早已经不会再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什么东西惊吓住。可即使如此,对于会在帝师府内听到易帝师的称呼,易嬴还是难免有些诧异。

因为易嬴纵然也无法将现在帝师府中的所有女人全都弄上手,但如此疏淡的称呼还是很少见。何况还是什么投入不投入的。

毕竟易嬴现在案上正忙的是什么?那可是天英门将来建国的重要律法依据。

不说能看到这种东西,有资格看到这种东西的女人不会多。能对此说出投入二字的女人,不是天英门弟子也肯定对此极其了解。

只是有春兰、瑛姑等人在。不说天英门弟子很少会这样突然出现在易嬴身后。若非天英门弟子,能对此事说出如此了解话语的女人可是更不多。

所以稍做镇定后,易嬴才缓缓转过身来,却又在看到立于身后做蒙面宫女装扮的圣母皇太后图莲时滞了滞道:“汝也是天英门弟子?怎么春兰不在,还有汝这是……”

“吾可不仅仅是天英门弟子!”

说话间,圣母皇太后图莲整个人的气势就陡然一变,不仅极为锐利,更是咄咄逼人,甚至于整个书房的温度都好像降低了几度一样。

看到这一幕,易嬴不仅满脸惊讶,更是有些发怔。

因为易嬴在穿越到北越国后虽然见过的女人很多,但拥有无匹气势还能如此对易嬴说话的却只有天英门主一人。

只是在作为门主姐姐的缘已经成为易嬴的女人后,虽然不好说缘是不是真的天英门主,但缘当初可的确是作为天英门主与易嬴上.床的。

而这说明什么?

不是缘欺骗或隐瞒了易嬴,而是天英门主居然让缘李代桃僵与自己上.床,这就有些让易嬴说不出话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六章、本官会让圣母皇太后尝试一下夺取皇位

对于易嬴,圣母皇太后或许会有很多想法,但天英门主却不需要有太多想法。

所以还在易嬴望着图莲发怔时,图莲已经冷哼一声在书桌另一侧自行坐下道:“现在知道吾是谁了?”

“汝是天英门主?那缘又是……”

“缘是本座的徒弟,若没有意外,缘也将是本座之后的继任天英门主!”

知道易嬴想说什么,图莲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因为图莲即使还有苏三这个徒弟,但不说苏三同样成了易嬴的女人,仅以性情来说,图莲可不认为现在的苏三又适合担当天英门主。

所以尽管不是为安抚易嬴,但在实话实说的状况下,图莲却也不在乎用这种方式来堵易嬴的嘴。

而即使并没有替缘讨要说法的想法,听到图莲话语,易嬴也立即将原本想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因为天英门主什么的即便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在帝师府女人众多的状况下,易嬴也没必要挡着缘的大好前程。

又或者说,古代社会的男人或许会介意女人强于自己,但现代社会的男人,特别官场中的男人却并不会太在意夫妻间的官职大小。

毕竟妻子官职大了,在工作上同样能帮助自己,甚至还可帮助自己升迁等等。

尤其从年龄来说,等缘成为天英门主时即使已经帮不到易嬴,但却依旧足以帮助整个帝师府的家人,这也让易嬴难得露出感激笑容道:“多谢门主恩典,但门主此次前来是因为……”

虽然嘴中说着感激,但看到易嬴并没有从书桌旁站起来的意思,图莲就在心中颇为不屑的撇了撇嘴。

因为别看易嬴的能力是很强,但图莲早注意到易嬴在很多地方都很不懂规矩。虽然这有易嬴是临到老了才被图莲一时善心大发从小地方提拔起来的原因。但在无须强调图莲自己的恩典状况下,这或许也是图莲唯一能挑出的易嬴不足。

所以没必要在这种事上纠缠不清,图莲就说道:“这是因为秦州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本座想来听听易帝师的意见。”

跟着图莲一口气说完事情经过及各方意见,易嬴立即就一脸无语。

因为这种事以往不是应该由圣母皇太后图莲来询问易嬴的吗?怎么这次就变成了天英门主。

若不是天英门主以此为理由找易嬴有其他事。那恐怕就是天英门主想听到更有利于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选择了。

于是细细思量了一下,易嬴也不再拐弯抹角道;“如果是这样,那不如就由本官去秦州,而本官如果去了秦州,图稚作为本官的学生自然也会一起去秦州,而作为图稚的娘亲,应该荣妃殿下也会一起同行。”

“如此一来,即便不是荣妃殿下执掌秦州。只要有荣妃殿下坐镇,秦州山民也不敢再胡乱闹起来,不然朝廷也用不着再客气,更没有他们利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做借口的理由了。”

“……汝是说一起去秦州?汝也赞同扈嬷嬷的意见吗?”

不提什么让图稚成为秦州之主的选择,听到易嬴也赞同由其自己去秦州,图莲的眉宇间就多了一抹惊讶。

因为图莲即使并没有断定易嬴会支持自己,但若是易嬴也认为自己现在应该离开京城,那不就是说现在的北越国京城太过安静了?

但没有图莲想得那么多,易嬴就一笑置之道:“这无所谓同意不同意的,反正本官终究是朝廷的臣子。朝廷让本官去哪里。本官就得去哪里。而以京城同秦州的距离,乃至说将来会出的事情,恐怕本官还没到秦州。朝廷就又得宣诏本官回京了。”

“至于说到时又该安排谁去执掌秦州,那就看看荣妃殿下自己的想法再说了!毕竟现在只是我们自己认为荣妃殿下不适合做秦州之主,谁知道荣妃殿下自己又是什么想法。”

“……汝说将来会出的事情?将来会出什么事情?”

不管荣妃什么的,虽然图莲同样认为荣妃不会轻易答应成为秦州之主,但相比来说,图莲还是更关注京城会因易嬴离开而起的变动。

所以一听易嬴说不等其去到秦州,京城中就必然会发生必须召其回京的重大变化,图莲就有些紧张不已。

但不知天英门主就是圣母皇太后图莲,易嬴却不奇怪有些事天英门主不能想到。直接就说道:“门主不知道,其实丞相府一直都在等本官离京。因为他们很清楚。不仅只有本官才能阻止其离京,若是其不能趁本官离京时及时离京。恐怕他们也就永远无法离京了。”

“而以丞相府离京所造成的影响,这也足以动摇皇上的皇位,所以朝廷也是必然会将本官召回京城的。”

“……原来如此,那汝回京又会怎么做?”

虽然同样想到在易嬴离京后丞相府肯定会有动作,但图莲一开始却确实没想到又要将易嬴召回京城。

毕竟易嬴真要拦住丞相府不仅得动用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力量,有宛华宫的天英门弟子在,谁又相信丞相府真能逃离京城。

只是以圣母皇太后图莲企图做女皇上的立场,其不仅没有动用天英门弟子拦阻冉鸣的理由。没有易嬴的荒唐劲,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身份也不允许她擅自动用天英门弟子抓人。

可一国丞相,乃至说一个三朝丞相都要背弃北越国皇上图炀,要说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没有一点问题,那是谁都不会相信的。

因此不管丞相府的离开会不会造成新的连锁反应,这确实是一个值得圣母皇太后图莲好好动脑筋的契机。

但由于面前的只是天英门主,易嬴到不会那么含蓄道:“如果让本官来选择,本官会让圣母皇太后尝试一下夺取皇位。如果能成功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事情不成,那也可将圣母皇太后的企图公之于众,逼那些朝廷官员在将来选择站队。”

“嘶!”

猛听易嬴话语,虽然图莲现在是以天英门主的身份出现在易嬴面前,嘴中还是难免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图莲即使也知道早些让更多人知道自己企图也就便于自己清除真正的异己,但易嬴和扈嬷嬷都能如此决意,看来还是图莲自己有些太过仁慈,太过行动迟缓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七章 不需要先平定北越国境内状况?

虽然成为女皇上是见效最快并足以影响千秋万代的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方法,但不考虑那么遥远的事,无论为了天英门还是为了自己,图莲对成为女皇上什么的同样极感兴趣。

毕竟人生在世主要追求的是什么?那可是欲.望与权势。

而在没有什么权势能比得上做女皇上,之前更没有女人做过皇上的状况下,这对图莲的吸引力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尽管没仔细考虑过自己成为女皇上的时间表,也不认为任何时间表都有可能按部就班的实行状况下,对于易嬴和扈嬷嬷居然都以不同方式表示现在就是自己冲击女皇上的最好时机,图莲还是有些微微激动起来。

因为图莲也清楚,不管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虽然现在就曝露自己想做女皇上的企图是有些危险,但不说图莲若连这点责任都不敢担当就绝对不可能成为女皇上,不如此,图莲也不可能真正分辨忠奸,并让那些该站队的官员早早为自己站好队。

尤其以图莲暗藏的天英门主身份,即便这次无法成功登基成为女皇上,图莲也相信绝不至于影响到自己的安危,而这也是图莲最大的底气所在。

所以点点头,没忘记自己现在是以天英门主身份出现在易嬴面前,图莲就说道:“本座明白了,本座亦希望圣母皇太后此次能够成功。”

“门主所言甚是,但门主就是为了此事而来?”

自认前面的回答没有任何问题,易嬴就略做小心翼翼的望向了图莲。

因为帝师府虽然也有天英门弟子存在,但越了解天英门弟子,易嬴就越清楚不能轻易在天英门弟子面前犯错。不然对方一个失手,易嬴恐怕都承受不了。

何况作为天英门主。在彼此利益没有任何冲突的状况下,易嬴也没必要再去刻意表现什么。

而看到易嬴一脸谨慎的样子,图莲就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也有些认可荣让自己用天英门主身份与易嬴见面的提议了。

因为不说别的,若是图莲以圣母皇太后身份与易嬴说同样事情。那可难免不会被易嬴占便宜。

所以即便不是为避免被易嬴占便宜而来,图莲还是说道:“那不知易帝师认为本座又应该为了何事而来?”

“难道门主不是为了圣母皇太后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女皇上而来吗?”

由于不知道天英门主就是圣母皇太后图莲,所以‘将心比心’,易嬴自然认为天英门主会在现在找上自己肯定也是因为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成为女皇上的速度过慢而有所不满。

毕竟对于各种上位者来说,耐性虽然是非常重要的事,但同样身为上位者,易嬴也清楚不是什么事情都能依靠耐性去解决,更是有许多事情会让人没有更多耐心。

尤其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天英门不知已经努力了几代人,又或者说圣母皇太后图莲不是不努力,但天英门也不可能无限制的等待下去。

因为现在的局势即使没有不利于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的地方,但正如秦州山民都能突然闹起来一样,若是一直这样等待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有新问题突然冒出来。

而一听易嬴话语,图莲脖子上的青筋就微微抽动了一下。

因为图莲虽然可以想像出易嬴为什么会这么说的原因,但这里面的原因即使是易嬴不知道自己不仅是天英门主,同样也是圣母皇太后的缘故,但被易嬴这样对自己说另一个自己的不是。这对任何人来说都难免会有些别样心思。

但不管是不是误会了图莲沉默的原因,易嬴却不等图莲的回答道:“虽然本官也知道门主心念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但给本官来说。现在最大的问题到不是圣母皇太后这边过于谨慎,而是秦皇图浪那边的推进太过缓慢了……”

“……秦皇图浪?难道汝想圣母皇太后登基就开始与大梁国作战吗?这不需要先平定北越国境内状况?”

猛听易嬴在这里提起秦皇图浪,图莲就有些惊讶万分。

毕竟除非秦皇图浪放弃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那么对于圣母皇太后图莲来说还能与秦皇图浪有所交集的就是共同进攻大梁国的打算。

只是要进攻大梁国,圣母皇太后图莲就必须先成为女皇上,然后还有平定完北越国境内才行。

不然真的只想着外战什么的,那恐怕不用等秦皇图浪来争什么大陆第三大帝国,无数人都会赶来摘桃子。

但以天英门主的身份,易嬴也不奇怪图莲能看清这点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若是门主不出动天英门弟子,恐怕等圣母皇太后平定完北越国境内。秦皇图浪都已将大梁国攻下来了。所以在怎么都必须暗中出动天英门弟子的状况下,留几个内患在境内。却还容易让大梁国及秦皇图浪放轻松。而一等圣母皇太后灭掉大梁国和秦皇图浪,那些境内的叛乱面对大陆第三大帝国的重压,本官不相信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

虽然常人都知道攘外必须先安内的道理,但想想自己在成为女皇上后的主要敌人确实都在境外,图莲也不禁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正如易嬴所说,若是圣母皇太后在平定境内的众多叛乱后再开始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那不说秦皇图浪会怎么看待圣母皇太后图莲这个劲敌,恐怕大梁国也不会再小觑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进攻,乃至说早早就开始提防圣母皇太后了。

但圣母皇太后图莲若是留着境内的各种混乱不顾而一心开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那不说在面对圣母皇太后和秦皇图浪进攻时,大梁国肯定会将主要精力放在秦皇图浪身上,恐怕秦皇图浪都会跟着小看圣母皇太后。

只是北越国境内混乱归混乱,由于包括图晟军、图漾军、咸阳公图时、大商国商术、万大户乃至冉鸣等人的势力都呈现一种各自为政的状况,反而他们还很难联合起来动摇圣母皇太后的统治基础。

因此治中存乱,乱中存治,这未必不是圣母皇太后悄然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最佳手段。

至于说天英门要不要在暗中出手,那不仅是另外一个问题,而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这对同时拥有圣母皇太后及天英门主身份的图莲来说就更不算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八章、只是这样就行了

无论是作为北越国的圣母皇太后还是天英门的门主,图莲不仅拥有足够能力,更拥有足够眼光。

因为不管是在北越国朝廷还是在天英门中,图莲都经历过足够多事情,也因此熟知大多数问题的处理方式、处理方法。只是不管图莲如何成为圣母皇太后及天英门主的,这都不足以为图莲登上皇位形成借鉴。

因为图莲即使也曾帮先皇图韫及北越国皇上图炀谋夺过皇位,但女人当皇上毕竟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

所以在全无经验的状况下,尽管已被易嬴说服,图莲还是凝眼望着易嬴道:“虽然本座不该说这话,但易帝师汝能保证按汝的谋划,圣母皇太后就一定能成为女皇上吗?或者说汝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改变支持圣母皇太后乃至男女平等思想的立场……”

信任是什么?信任就是相信并敢于托付,并且必须从人与人的连接和交往中一步步增进得来。

所以易嬴尽管与天英门打的交道不少,但在与天英门主直接打交道的机会不多的状况下,易嬴并不奇怪图莲会以这种方式来希望自己给其一种承诺。

只是知道归知道,虽然易嬴也认为这世上应该没什么东西可让自己放弃帮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但不奇怪人人都会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易嬴就笑笑说道:“那本官可没办法证明,也不需要去证明。毕竟有天英门的武力在,别说本官无法抗衡,相信在整个北越国境内也没人能真正抗衡天英门的要求。而且以本官府中的天英门弟子数量。本官也想不出门主还有什么不相信本官的理由,除非是让本官成为门主的男人……”

不是让天英门主成为自己的女人,而是让自己成为天英门主的男人。

虽然这仅仅只是一个小花招,易嬴还是略做贪婪的打量了一下图莲饱满的身体。因为易嬴虽然也曾一直怀疑缘这个门主姐姐是否真正的天英门主,但在如今确认缘只是天英门主弄来的一个替代品后。不是说要替自己、要替缘找回场子。易嬴却用不着再去掩饰自己的对天英门主的兴趣。

而换成是以前面对易嬴这种目光,图莲或许会恼怒非常,可由于在作为圣母皇太后时,图莲已经除了正式交.欢外与易嬴做过了几乎所有事情,所以在看到易嬴又在觊觎自己身体时,即使没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天英门主。图莲也只是冷冷横了一眼易嬴道:“只是这样吗?”

“只是这样就行了!”

呼一下!

不管图莲是不是已经应承自己,反正除了让缘代替其与自己上.床外,天英门主也曾与易嬴进行过最简单的身体接触,例如说同样被易嬴握住手指等等。所以在伸手抓住图莲放在桌面上的手腕同时,易嬴立即就吹熄了桌面上的蜡烛。

而随着蜡烛被吹灭。屋中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是这种黑暗不仅对早有准备的易嬴不算什么,对于武艺高超的图莲同样不算什么。

但不算什么归不算什么,虽然不是第一次被易嬴握住手,不然图莲当初也不会让缘代替自己满足易嬴。可对于易嬴突然吹息蜡烛的行为,图莲还是再不掩饰的瞪向易嬴道:“汝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要是黑暗中,门主就没关系了吧!”

一边用手指揉捏着被自己握住的图莲手臂,易嬴就在黑暗中站起来靠向了图莲。

只是不管是要适应黑暗还是让图莲适应。易嬴的速度非但没有太快,在继续握住图莲左手的同时,易嬴的右手也顺着图莲被自己握住的手腕一路抚摸而上。

而一听黑暗不黑暗的。图莲立即就知道易嬴的打算了。

毕竟不说易嬴在点着蜡烛时敢不敢向天英门主下手的问题,仅以天英门主两次都是让缘在黑暗中代替自己与易嬴欢.好的行为来说,若是天英门主真能答应与易嬴欢.好,那也只能是在黑暗中。

只是图莲不仅是天英门主,更是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与易嬴有着足够的肌肤之亲,只差最后一步没有进行而已。

所以犹豫中。图莲一时也没定下决心到底要不要拒绝易嬴。

因为图莲即使喜欢的是女人,所谓的处.子之身也被自己早用同种方式弄没了。但不管图莲有没有同易嬴真正欢.好的想法,若是借助黑暗的遮掩。好像这也没有什么能不能接受的。

而在图莲还在思索怎么回应易嬴时,不管这是不是一种默认,易嬴的右手不仅已经飞快顺着图莲的手臂抚摸上她的左肩,更在身体绕过书桌,乃至绕到图莲坐在书桌旁的身体后将右手沿着左肩滑到了右肩上。

然后不是继续沿着右手抚摸而下,而是由右肩直接落到了图莲腋下,并且往前一探就用力捏住了图莲右胸用力揉捏起来。

哼一声!

当易嬴开始揉捏图莲右胸时,图莲也从思索中反应过来,随即就冷哼一声。

因为这不是说易嬴给予图莲的刺激不够大,而是身为天英门主,图莲有着足够的控制自己情绪的能力。不然换成普通女人,若不是当场尖叫起来就该换成呻吟出声了。

只是冷哼归冷哼,易嬴却并没有轻易退缩,或者说当易嬴开始揉捏天英门主胸.部后,除非天英门主直接将易嬴甩开,任何结果都不会有不同。

所以在图莲冷哼下,易嬴非但没吓得放开图莲的胸.部,甚至于直接就将身体贴到图莲背上。一边揉捏图莲右胸,一边就用身体蹭着图莲背部道:“门主,汝的胸.部真棒!”

“汝真不怕死?”

没想到在自己已经表示不满后,易嬴居然还敢得寸进尺,图莲也不禁有些恼怒起来。

毕竟图莲现在的身份可不是身份虚高的圣母皇太后,而是拥有强大武力的天英门主。

所以图莲即便在作为圣母皇太后时已经与易嬴有着足够的肌肤之亲,乃至说远超过现在易嬴对图莲所做的事。但在图莲如今乃是以天英门主身份出现在易嬴的面前状况下,这就有些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八十九章、天英门秘药的真正作用就是让后世成为现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哼!”

虽然易嬴穿越到北越国后已经有很多女人,虽然易嬴已有一段时间没再勾搭女人,但面对某些女人,如果你不去勾搭,那就好像看不起对方一样。

所以即便并不知道天英门主究竟会不会接受自己,易嬴却并没有轻易放弃。

因为放弃天英门主是容易,再想找到同样机会就难了。

何况天英门主也不是没答应过易嬴,不过以往就是让缘来做李代桃僵而已。

所以尽管没任何保证,易嬴却可断定里面不会有太大危险,自然就不可能轻易放弃挑逗天英门主的行为。因为这即使不是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问题,但尽管不是为了爱情,为天英门做了那么多事,易嬴自然也会想要些补偿。

不然只能在天英门主面前一味畏惧,易嬴可不认为那对自己又有任何好处。

所以一边继续揉捏图莲的右胸,易嬴更是将一直握着的图莲左手往后一带,直接就按在了自己下身上。

因为不管是不是只为图一时之快,至少易嬴相信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天英门主绝不可能轻易伤害自己,只看自己能从天英门主身上占多大便宜而已。

只是与易嬴想像中不同,在被易嬴将左手按在其下身上后,虽然又是冷哼一声,天英门主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过身来,甚至于是张手握住易嬴下身,隔着衣裤就帮易嬴上下抽动起来。

而没想到天英门主这么配合,易嬴就在黑暗中一脸大喜得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道:“门主姐姐恩典。汝看我们是不是……”

“哼!汝想说什么是不是?难道汝这样眈于玩乐,就不怕伤了身体,要知道天英门秘药虽然已经起效过两次,但谁也不能保证其次次都能起效的……”

“天英门秘药,本官却没想那么多。本官只知道及时行乐更重要。不然清心寡欲得什么都不去做。本官那么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天英门主会在这时提起天英门秘药什么的,虽然不好说天英门主是不是误会了,但在久经‘沙场’的状况下,易嬴到不是不能在天英门主抚慰下正正经经的回答。

但本就希望易嬴能有更多时间帮助自己,图莲却没有轻易放松道:“这怎么行?或许易帝师汝是可以不在乎自己身体,并将及时享乐当成自己的最后追求。但同样为了天英门的追求,本座却不能让易帝师汝继续这样下去……”

不能让自己继续这样下去?

随着天英门主说完就同时停下手来,易嬴顿时就一阵哭笑不得。

因为天英门主这固然也可说是想要帮助易嬴,但不说这未必是易嬴需要的帮助,若天英门主仅仅只是不想与易嬴这样下去还没问题。万一天英门主真出于为易嬴的所谓好心而同样断绝易嬴与其他女人的关系,易嬴可就真要屈死了。

于是略略挣扎一下,易嬴就继续大力揉捏着天英门主转过身后的左胸道:“门主姐姐说笑了,虽然本官并没有根据,但与其他人不同,若是由本官来使用天英门秘药,应该有八成机会能起死回生吧!而以圣母皇太后及小霞的状况来说,即便没人知道她们将来再使用天英门秘药还有没有效果。但她们应该也可在其他地方、其他世界继续推广男女平等思想。”

“这怎么又说到圣母皇太后和小霞了?难道就因为她们都曾使用过天英门秘药,可这与汝使用天英门秘药会不会有八成起死回生的机会又有什么关联?又或者说汝凭什么断定自己有八成机会能起死回生?”

听到易嬴话语,图莲就一脸的怪异。

因为图莲不仅不明白易嬴所说的自己能在其他地方、其他世界继续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是什么意思。更是很难想像易嬴又凭什么说他有八成机会能用天英门秘药起死回生。

毕竟别看图莲和小霞虽然确实使用天英门秘药成功起死回生过,但谁都不能保证同样状况能适用在所有人身上。

但在稍微犹豫后,易嬴就用已经空下来的左手将一张椅子扯到天英门主身旁,一屁股坐下后才伸手把天英门主揽在怀中,并继续揉捏着天英门主的右胸道:“门主姐姐相信前世吗?”

“……前世?汝是说佛家的因果循环?而天英门秘药的真正作用就是让后世成为现实?”

虽然北越国境内的佛教并不普及,但正如图媛都能在帝师府中给自己弄个佛堂一样。以天英门主的阅历,图莲自然也听说过佛教的所谓前世、后世之说。并很快套到了天英门秘药的作用上。

而不奇怪天英门主会有这种想法,易嬴就点点头道:“没错。人生在世不仅有前世、后世之说,更有可能在不同的世界内延续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追求。好像本官的前世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然门主姐姐又认为本官凭什么懂这么多?又能这么快接受男女平等思想?原因就在本官前世的世界中,男女平等思想乃是很正常的事。当然,这也包括女人做皇上什么的……”

不管天英门主能不能理解,易嬴就开始同其说起自己一些在穿越前的事情。

因为不管这有没有意义,考虑到天英门秘药的存在,易嬴却不怕天英门主不能理解所谓的穿越,并且因之产生更多恐慌等等。

毕竟就好像现在北越国中早早就有活字印刷、度量衡及阿拉伯数字等等一样,这些可都是曾有人穿越到北越国所在大陆上的最好证明。

当然,边说易嬴也没忘记边占便宜,甚至于在天英门主有意无意的无视下,易嬴更是将天英门主身上的宫装都给脱了下来,只留一些头饰和面纱继续在天英门主脸上。

因为黑暗中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但真能得到天英门主的身体,易嬴也不在乎是否了解天英门主的长相了。

又或者说,即使摘下天英门的面纱,易嬴也不可能在黑暗中看清天英门主的相貌,这还不如放弃那些完全没必要的坚持。

毕竟不管是易嬴成为天英门主的男人,还是天英门主成为易嬴的女人,那在本质上对易嬴来说都没有任何不同。(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章 足够代替本官承上启下了

换一个人,或许很难理解穿越的概念。但由于图莲本身就是经过天英门秘药才活过来,更因为身为天英门主的关系,图莲也很容易得到大陆上一些鲜为人知的消息。

所以见多了各种不可思议之事,图莲才会对易嬴当初的异军突起不感到突兀,才能接受易嬴对于男女平等思想的迎合。

因此当易嬴抛出所谓的穿越一说,并将前世、后世的因果关系代换到不同世界中去时,虽然感到有些意外,图莲到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只是等到易嬴说完,图莲依旧在易嬴怀中有些狐疑道:“易帝师汝说自己是穿越到北越国,并因此就认为自己有八成几率能使用天英门秘药成功吗?可汝对此又有什么依据?又为什么说曾经使用过天英门秘药的圣母皇太后和小霞又可能同样拥有穿越的能力……”

“这就关系到一些穿越的概念问题了。例如只要穿越过一次的人,肯定就能穿越第二次。所以即使没有天英门秘药,本官在北越国朝廷死去后,也会在其他地方起死回生。所以若是有天英门秘药帮助,十有八九本官就是在北越国直接起死回生了。而圣母皇太后和小霞能使用天英门秘药起死回生,本身就类似于一种穿越或重生。所以她们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头,那她们即使在未来无法穿越或重生在北越国乃至大陆上,应该也可在其他世界继续自己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未竟事业。”

虽然这些事理应先告诉圣母皇太后和小霞,但谁叫正在自己的面前乃是天英门主,所以考虑到圣母皇太后和小霞作为天英门弟子应该都是天英门主属下,易嬴自然也不妨碍将相关论调先向天英门主解释一下。

毕竟不说天英门主将来肯定会有使用天英门秘药的机会。再有天英门弟子使用天英门秘药起死回生,这也可作为一种借鉴和提醒。

还有,天英门弟子即使服用天英门秘药不能起死回生,谁又知道她们是不是用天英门秘药穿越或重生到了其他世界。

所以天英门秘药即便不能说是一种穿越药,但留个念想给那些有资格拥有天英门秘药的天英门弟子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但不管易嬴为什么要向自己透露这一切。只以事情本质来说,图莲还是有许多不明白道:“……是这样吗?但汝又怎么知道只要穿越过一次的人就肯定能穿越第二次?本座记得易帝师汝前面说自己也是第一次穿越吧!”

“呵!本官或许是第一次穿越不错,但奈何本官还遇到了一个曾经穿越过不只一次的人,不然门主姐姐又认为玉片通讯器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东西?”

“……玉片通讯器?汝是说泛大陆通讯器?意思白茆妗也是同汝一样从其他世界穿越来的?难道其不是鬼谷子门人”

猛听易嬴提起白茆妗,图莲虽然吃惊,但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图莲即使并没在第一时间想到白茆妗身上。但玉片通讯器什么的确实早就让图莲感到有些不寻常。

毕竟玉片通讯器若真是来自鬼谷子的技术,又怎会等到天英门或易嬴来发掘。

而听到图莲提起所谓的鬼谷子,易嬴就汗颜一下道:“茆妗当然不是鬼谷子门人,不过就是在本官穿越前的世界中有鬼谷子一说才在当时顺带做了一个托词,到没想到这个世界中也有鬼谷子而已。不过由此而论。也难保这个世界的鬼谷子又是不是穿越人士。毕竟从本质来说,这个世界上的各种技术并不具备相应的连贯性。甚至于说到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这也难保不是一个穿越女人首先提出来的。”

“哼!汝是在炫耀吗?还是说穿越真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

“不敢说得意,但穿越确实要比单纯的重生要好得多。因为与穿越可以尝试不同世界的生活不同,重生却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长生不老。而虽然在表面上,人人都想追求长生不老,但真是这样年复一年的看着自己熟悉的人生老病死,自己却没有任何变化。单纯的长生不老也未必真有乐趣可言!”

“……哼!本座都还没有穿越、重生呢!汝跟本座说这些干什么,还是说汝就那么想找人感慨一下?”

抬首冷冷瞅了易嬴一眼,虽然一直是被易嬴爱抚着身体。图莲却丝毫没表现出想要接受易嬴的意思。

而无奈用力揉弄一下图莲的双峰,易嬴只得说道:“这无所谓感慨不感慨的,但门主姐姐看茆妗的性情不就能明白一些事情吗?所以这虽然不能说是茆妗穿越了太多次的原因,但至少也是茆妗在北越国无事可做,乃至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才会如此性情疏淡。”

“可真说到这点,虽然茆妗所了解的男女平等思想体系有可能与本官了解的略有不同。但一旦本官早早没了,茆妗却未必不能做到帮门主姐姐补完各种男女平等思想的要求。而且本官也有些怀疑。是否正因为有本官帮忙,茆妗才不愿再插手天英门推动男女平等思想的进程。不然以茆妗的穿越次数。其对各种男女平等思想的体系应该比本官了解得更多才对。”

“……原来如此,但汝认为本座现在应该去接触一下白茆妗吗?”

随着易嬴提起白茆妗与自己的不同,图莲也首次疑惑了一下。

毕竟与易嬴相比,白茆妗的情况可要复杂得多。

尤其天英门虽然很看重白茆妗提供的玉片通讯器技术,并因之将其吸纳入了天英门中。可即使白茆妗没有抗拒天英门伸出的橄榄枝,但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兴奋乃至兴趣的样子。

如果在不知道白茆妗也是一个穿越人士前,那这一切还可用性情的缘故来做解释。

可同样是性情问题,在知道白茆妗是个穿越人士后,白茆妗究竟怎样才会形成这样的性情,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甚至于图莲都不敢保证,自己一旦揭穿白茆妗的穿越者身份,白茆妗又会做何反应等等。

而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图莲的想法,易嬴就摇摇头道:“这还是不急罢,毕竟门主姐姐现在并没有急切需要茆妗能力的地方。本官会将茆妗的事情说出来,也是希望门主姐姐不要担心本官的身体会因喜好女.色而有什么万一而已。毕竟有茆妗在,已经足够代替本官承上启下了。”

“鬼才管汝是否承上启下呢!”

没想到绕来绕去,这才是易嬴会同自己说起白茆妗的事情,乃至说起穿越、重生一事的主因,图莲立即就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里面所有的所有,包括天英门对男女平等思想的追求都比不上易嬴对于女.色的贪恋。(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一章、做没做过不都一样吗?

对于一个人来说,不同年龄段的追求是完全不同的,这也就是一个人小时候为什么想当科学家,长大却可为了年入百万而去卖羊肉串一样。

当然,这不是说卖羊肉串就一定能年入百万,可确实也有人仅仅只通过卖羊肉串就年入百万了。

而这说明什么?

不是说努力上的不同,而是起点、定位,机遇乃至说运气等等共同决定的结果。

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对年轻人而言,一旦到了老年,再去说什么拼搏与努力就有些贻笑大方了。因为不是说老年人就不能再去拼搏,但老年人要想还拥有拼搏的资格,其起点根本就不是那些同样需要拼搏的年轻人所能拥有的。

这也是某些老年人大喊要发挥余热,却往往在年轻人面前只能遭受白眼和抵制的原因。

毕竟在起点原本就比年轻人高的状况下,如果老年人一直挡着后辈们学习乃至说努力的通道,无法成长起来的后辈又怎么去承担将来必须承担的责任。

当然,在舍弃掉这些年轻人的状况下,社会的将来发展未必不可被更年轻的人来继承。

只是当各种社会发展所需的经验、阅历都一次次只能以这种断代的方式继承下去时,或许现在的我们是看不出任何问题,但将来的社会发展却注定只能承受这种断代之痛。

好在这只是现代社会快节奏的生活和科技发展才需要担心的事,面对生产技术千年不变,生产力千年没有太大提高的古代环境,易嬴却只需要去享受最最质朴的追求就行了。

所以刚穿越到北越国时。若不是意识到自己还有官位可以傍身,易嬴必定会为穿越后的年纪苦恼不已。

因为与现代社会的老年人还可尽情滥用自己的高起点来压制年轻人的发展不同,古代社会的老年人却更多只能去享受夕阳的美好。

或者说,古代老人真想拥有享受美好夕阳的资格,官位和权势也是最主要的要求。

所以只以官场而言。古代社会与现代社会到没有什么大的不同,也就是官位越高的人,年纪也就越大。只不过古代人的寿命普遍偏低,易嬴这种五十多岁的人也只能乖乖归于养老的范畴。

但五十岁的古代官员或许已经很了不起,换到现代社会,五十岁的官员却很有可能是人生刚刚起步。

因此在不必服老的状况下。易嬴也清楚真正能决定自己乃至古代人寿命的并不是年龄,而是古代社会的医疗状况。

因为与现代社会还有许多绝症相比,古代社会的绝症数量更是触目惊心。

所以面对让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办法的古代医疗体系,易嬴根本就不想压制自己对于女.色的喜好。

因为不死在女.色上,易嬴也很有可能在第二天就死在某个让人感到极为荒唐的一般疾病上。

因此不想死得那么毫无价值。尤其又有穿越可作为自己未来发展的保证状况下,一边将除了面纱外已经全都赤.裸的天英门主抱在怀中,易嬴就恬着脸低头在天英门主右胸上一亲一吮道:“门主姐姐教训的是,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哼!开始什么,本座可没答应汝什么……”

虽然已在易嬴怀中近似赤.裸,图莲却没有轻易将就易嬴的意思。

但若是打过多次交道的圣母皇太后,易嬴或许并不会急于求成,毕竟两人机会有的是。甚至易嬴也想将某些事情留到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后再说。可面对没见过几次面的天英门主,尽管天英门主的武力更强,乃至说给易嬴的压力更大。易嬴却知道好像今天这样的机会绝对不可能太多。

所以尽管知道机会不大,易嬴还是毫不犹豫的纠缠上去道:“是这样吗?但我们都已经这样,门主姐姐又有什么好坚持或犹豫的,而且本官又看不到门主姐姐长什么样,只要门主姐姐日后不认,我们做没做过不都一样吗?”

“……哼!汝都说做没做过都一样了。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

猛听易嬴说到什么日后不认,图莲就在黑暗中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在作为圣母皇太后的状况下。为确保自己成为女皇上一事不出任何问题,图莲也注定不可能在自己登基前就与易嬴进行到最后一步。

不然不说这会不会影响到图莲成为女皇上一事。女皇上怀孕生子什么的也太难说过去了。

但天英门主却不同,由于一直藏身幕后,甚至于在天英门中也同样如此,别说是不认与易嬴的关系,甚至除了小霞和荣,图莲随时不想认自己的天英门主身份都没问题。

所以天英门主若真的只是天英门主,图莲或许确实不妨碍答应易嬴做没做过都一样的要求。

可既然同为两位一体的身份,图莲就绝对不允许易嬴胡来了。不然以圣母皇太后的身份答应易嬴,图莲能够获得的利益岂不是更大?

只不过想到不能不给易嬴一点甜头,图莲还是在阻止住易嬴后说道:“当然,汝真想本座满足汝也不是不可能,但这只能等到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之后。毕竟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圣母皇太后能不能成功……”

“……还要等到最后一刻啊!那我们接吻为誓!”

虽然一直在纠缠不清,甚至于早早就脱光了天英门主衣物,但包括易嬴自己,同样不认为天英门主又会轻易答应与他相好。

所以在得到天英门主相对确切的回复后,不说是不是惊喜万分,易嬴也有些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因为易嬴或许不会为圣母皇太后能不能成为女皇上担心,但易嬴不仅也能理解天英门主的考虑,甚至这未必又不能成为让易嬴坚持下去的一种动力等等。

不然圣母皇太后登基成为女皇上,易嬴却一点好处都没有,这可不是一个会让人高兴的笑话。

而在易嬴首次将脸凑过来时,图莲也没有再次拒绝。因为接吻为誓的话虽然有些蠢,但不说接吻什么的并不算什么,图莲也知道自己身为天英门主也必须给易嬴一些看得见的甜头才行。

所以都已经任易嬴脱光衣服狎弄了,接不接吻的就更不值得一提。(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二章、会不会这也与穿越的要求乃至成功率有什么关系

“哼!没想到汝还真忍得住!”

虽然图莲确实是天英门主,但不仅上有师姐,更是上有师父,所以当图莲前去找易嬴询问时,小霞和荣自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暗处旁观。

所以不管图莲愿不愿意,当其被易嬴玩弄身体时,自然从头到尾都落入了小霞和荣的眼中。

只是面对小霞揶揄,图莲却并不会太在乎。

毕竟与图莲相比,小霞不仅早就是帝师府妾室,当初图莲之所以被迫用缘来替代自己与易嬴欢好,小霞本就是始作俑者。

所以无须理会小霞的挑衅,面对同样事情,图莲却只是好奇的看着一旁依旧镇定自若的荣说道:“师姐对这事就没有任何想法?”

“哼!什么想法?汝以为吾也是你们那样的女人?”

无所谓图莲刚才那一切到底是做给谁给看的,虽然不至于说扭头就走,荣却依旧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因为不说图莲在荣面前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即便荣对帝师府的一切从不好奇,也从没刻意去听过易嬴的墙角。但以帝师府的环境,荣想不知道易嬴在帝师府中的荒唐行为都不行。

而不是说无奈,看到荣丝毫都不动容的样子,图莲只得望了一眼小霞才说道:“那师姐就从没想过要接受易帝师?”

“这种事很有意义吗?”

“……这不是有没有意义的问题,难道师姐就不想试试?”

由于小霞的不配合,图莲只得继续对荣说下去。

因为图莲即便并不是非得将荣与易嬴扯在一起,但若是真让易嬴带着荣妃和图稚前去主政秦州。即便他们未必能抵达秦州,图莲可也不相信易嬴一路上又会对荣妃一直无动于衷。

所以在荣必然会主动代替荣妃应付易嬴的状况下,图莲是真希望荣能与易嬴发生些什么。

因为这不是为帮易嬴增加女人,而是为了更好的确保易嬴的安全。

毕竟易嬴身边的天英门弟子虽多,但为能顺利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有些事图莲也是不在乎一而再,再而三的。

何况在图莲本就更喜欢女人的状况下,即便图莲并没有想过要去打荣的主意,但也希望荣也能获得自己的幸福,纵然那只是图莲认为荣应当获得的幸福也一样。

但不管图莲出于什么想法这么做,荣却不想继续下去道:“这有什么好试的。吾又不是没看过荣妃与秦皇图浪的欢.好情形,那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地方。不过白茆妗既然也是什么穿越人士,师妹汝真不要与其聊一聊。”

听到荣说起白茆妗,图莲或许还没什么反应,小霞的双眼却立即亮了亮。

毕竟易嬴前面的话语如果无误。那小霞往后岂不是也有了穿越、重生的可能?

虽说易嬴也曾简单说过穿越、重生的弊病,但弊病什么的,总是等到真有弊病发生时再去理会才更合理。

而随着话题转到正事上,图莲就摇摇头道:“至少这事不能由吾用圣母皇太后或天英门主的身份去询问白茆妗,因为这即便不会被白茆妗认为是一种压迫,但我们也不能让其太警惕这事了,所以师父……”

“没问题,这事就由吾出面好了。但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应该可以吧!这个时间白茆妗应该还没有休息。”

由于只有白茆妗才能制作泛大陆通讯器的关系,所以不管是保护还是什么,白茆妗和胴及陆思思现在都住在荣妃所住院落的后院中。

因此要说谁对白茆妗更熟悉。不管是天英门中还是帝师府中,荣都可说当仁不让。只是首次知道白茆妗居然是个穿越者,荣却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否真了解白茆妗了。

而由于图莲本就是入夜后才来到帝师府,又与易嬴纠缠了一通,所以看看现在时间已经将近子时,图莲就有些意外道:“……什么?白茆妗现在还没休息?这不都已经子时了。”

“她说在子时锻炼精神力更好。这应该同修炼武艺一样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吧!只是她那么着重锻炼精神力,会不会这也与穿越的要求乃至成功率有什么关系……”

虽然荣并没有服用过天英门秘药。但一听荣的话语,不仅图莲。小霞也是脸色一变道:“……看来我们确实该找白茆妗谈谈了。”

这不怪小霞会紧张。

因为在不管穿越、重生什么的都必然与灵魂乃至说精神力有关的状况下,为增加穿越的成功率,即便以前并没有将锻炼精神力放在心上,也不认为自己拥有已经足够高超的武艺还需要刻意去锻炼什么精神力,但只为了将来真的也能做到穿越或重生,并且不断将男女平等思想推广下去,小霞都绝不允许自己再无视精神力的存在了。

至于说这会不会影响到白茆妗将来与天英门的合作?在易嬴已经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及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做出了足够铺垫和准备的状况下,多修炼一日精神力和少修炼一日精神力却也未必不会对小霞和圣母皇太后图莲将来的穿越可能造成影响。

跟着没必要再做更多商议,在荣的带领下,三人又重新转回了荣妃的院落。

甚至于在没有证据可证明图莲的身份状况下,一身蒙面宫女装束的图莲也足以将自己伪装成普通天英门长老。

只是真在荣妃后院中看到盘坐在榻上的白茆妗和胴及陆思思三女时,小霞三人却并没有急着将白茆妗三女从修炼精神力的状况中叫醒过来。

因为不说这是不是忌讳什么的,仅以白茆妗在修炼时的努力程度,这似乎也不能说其对任何事情都完全不在乎。

所以不管修炼精神力是否与穿越的成功率真有关系,只从努力程度考虑,白茆妗都足以获得小霞三人的认可。

至于说作为白茆妗徒弟的胴及陆思思,虽然两人修炼精神力的时间并不长,但参考两人现在紧跟白茆妗的状况,小霞也无须担心自己又能不能一起跟着修炼精神力了。

所以静静等待白茆妗三人修炼结束,不管小霞还是圣母皇太后图莲也难得的沉得住气。(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三章、也是穿越来的

虽然对于从未穿越过的人来说,穿越是件极其令人向往的事。可当一个人已经穿越过无数次后,对于穿越什么的早已经不会太过感冒。

毕竟穿越不等于成功,更不等于能力暴棚。

所以穿越即使可给人带来足够的经验及阅历,但若是没有发挥这种经验、阅历的机会,乃至没有足够起点可供穿越人士去享用,穿越未毕又不等于另一种变相的煎熬。

尤其穿越与重生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什么地方?

在于重生是在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中,穿越却是去到自己完全不熟悉的生活环境中。

所以一边要适应环境,一边要挣扎向上,如果只是一、两次艰难求生或许还没问题,但若是每次都需要不断去挣扎,那同样会让穿越人士感到木然。

毕竟挣扎来挣扎去也就只能挣扎出一生的结果,这又能有什么更大意义?

所以,穿越和重生虽然也能说是一种长生不老,但每次都要追求成功,每次都要追求不同的成功,每此都要追求相同的成功,不管怎样,这多少都会让人渐渐感到一种麻木感。

因此不管穿越还是重生,最终都是要随波逐流,随环境重新努力的状况下,白茆妗早已经不会对穿越抱太大希望。

好像白茆妗当初虽然也是精神与武力双修,但不说白茆妗这副身体并不适合修炼武学,甚至于在与天英门接触前,白茆妗想要找到适合自己用来调养身体并被自己熟悉的当地草药也几乎不可能,这也让白茆妗几乎放弃了在武学上的努力。

尤其以北越国所在的大陆乃至星球环境来说。虽然天英门的武艺在大陆上的人看来已经很高超,在白茆妗眼中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说要提高武艺不仅需要努力、需要身体上的天赋,同样也需要环境的支持。

例如在有些星球上修炼武艺可以横行太空,在有些星球上却只能强身健体。

所以在明知修炼武艺也不可能获得太大回报的状况下,无所谓去提醒天英门。白茆妗也就只能专注于精神力上的修行。

毕竟与武力是一种外在身体的提升不同,精神力却是一种内在的升华,也很少会受外部环境的影响。

因此当小霞三人到来时,白茆妗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只不过在没必要打扰胴和陆思思的修炼状况下,白茆妗也无意提早收功结束。毕竟真能先听听三人说些什么。白茆妗也可预先知道小霞等人的来意。

只可惜等到后面,小霞三人都没有开口。

所以赶在胴和陆思思收功前,白茆妗就先一步收功并睁眼惊讶道:“……小霞,汝和荣长老怎么来了?”

这不怪白茆妗会将注意力先放在小霞身上。

毕竟在早知道小霞乃是荣的师父状况下,不管以小霞的身份还是性情来说。若不是小霞先找白茆妗有事情,荣可不会留什么事情先去找过小霞后再来找白茆妗。至于说旁边一副蒙面宫女装扮的图莲,自然就只能被白茆妗忽略掉了。

但不奇怪白茆妗会先望向自己,而且这件事本就是小霞要找白茆妗问清楚。于是也不拐弯抹角,小霞就说道:“茆妗,听老爷说汝也是穿越来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谈?”

也是穿越来的?

一听小霞话语,白茆妗的脸色就怪异了一下。

因为这说明什么?

说明易嬴穿越者的身份不仅已经曝露,并且还将白茆妗卖给了小霞。

只是没在小霞身边看到易嬴。白茆妗又有些不理解。

因为这不是白茆妗有多相信易嬴的问题,而是在易嬴几乎不可能被小霞或任何人逼出穿越真相的状况下,白茆妗不仅不理解易嬴为什么要将这事主动说出来。更不理解小霞真要找自己谈穿越的事,又怎会不经过易嬴?

不过,由于小霞除了态度有些急切外,并没有表现出其他不应有的情绪。所以看看旁边快要收功的胴和陆思思,白茆妗也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你们先去荣长老的房间。等妾身在胴和陆思思收功后说两句再过去。”

“那我们先过去等汝……”

不是没想到白茆妗会不会介意这事,但在白茆妗仅表示要照顾胴和陆思思收完功再说后。小霞也一脸满意的点点头先离开了。

毕竟小霞会追问有关穿越的事也只是在考虑自己往后会不会穿越、重生的问题而已,并不是想要挟白茆妗什么或是拿白茆妗来研究。所以各取所需的状况下。小霞也用不着太过咄咄逼人。

而在看到小霞三人很快就转身离开后,白茆妗也是微微有些怪异的放下了心来。

因为以北越国所在的大陆环境来说,小霞等人即使并没有拿白茆妗身体来进行研究的能力,但只看她们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态度,白茆妗就知道小霞要找自己谈的事虽然涉及穿越,但却应该并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安危。

不然只凭要预防白茆妗逃跑一点,恐怕小霞等人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离开,而这也说明了易嬴为什么没有同时出现的原因。

毕竟不说天英门要研究就应该先研究泄露消息的易嬴,若真出了什么茬子,白茆妗也不相信小霞等人还会这么冷静,乃至说帝师府还会这么平静。

只是不说小霞等人的态度,光说易嬴为什么要透露自己是穿越者一事,白茆妗依旧有些不明白。

因为穿越者即便不是所有原住民的敌人,但不说一般穿越者根本不会将穿越者的事情告诉原住民,就是在知道穿越者的事情后,一般原住民也很难做出小霞几人这种平和态度。

毕竟不管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思想都可说是主流。

所以在穿越者肯定都是非我族类的状况下,白茆妗怎么都想不明白小霞等人在说到穿越者的态度时又怎会如此理所当然。

好在这对白茆妗来说并非是坏事,所以趁着等待胴和陆思思收功的时间仔细思量一下后,最终白茆妗还是决定先去听听小霞会说些什么再说。

毕竟在没必要杞人忧天的状况下,白茆妗可不相信易嬴都能遮掩下去的事情,自己却反而遮掩不下来。

尤其同为穿越者,白茆妗知道的各种消息也要比易嬴多得多。(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四章、仅是性别上的差异和对立,那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男女平等

虽然在北越国这种落后的古代社会中,穿越者所能发挥的效用非常低。但由于有足够的经验、阅历可作为支撑,乃至有多次穿越的经验和阅历做支撑,当白茆妗安排好胴和陆思思的功课前去与小霞三人见面时,不管脸上表情还是心态都已经调整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所以进到花厅中看到只有小霞坐在主位上,荣妃和图莲却早早在侧席一起落座后,白茆妗也没有丝毫意外的边走入厅中边说道:“小霞,你们是怎么知道妾身是穿越者的?难道是老爷说出来的?”

“没错,而且老爷会说出这事的原因很荒唐……”

没必要拐弯抹角,或者说与自己将来能不能继续穿越、重生相比,小霞根本不认为易嬴与图莲的事情又算得上什么。

毕竟易嬴可能不知道小霞和荣在书房外面旁观,图莲自己却是一清二楚。

只是真等小霞说完事情经过,白茆妗的脸上顿时就一阵无可奈何。

因为正像小霞说的一样,易嬴居然是为劝诱天英门主与自己上.床,乃至说为不让天英门主多管自己如何与女人上.床一事就轻易将自己和白茆妗是穿越者的事情说出来了,这确实只有荒唐二字可以形容。

但荒唐归荒唐,易嬴对天英门主所做的推断却极其新颖,也难怪作为当事人的小霞会如此急切。

只是纵然身为穿越者,白茆妗却无法好像易嬴一样轻易对这事做判断。

因为白茆妗即使也在数次穿越中了解过不少穿越者的知识,但在穿越者彼此很难相识、相认的状况下,一般人可不会好像易嬴这样轻易交流穿越者知识、曝露穿越者身份。

所以面对小霞的期待目光。白茆妗也是稍做沉吟了一会才说道:“虽然妾身可确定只要穿越过一次就能穿越第二次,但由天英门秘药所带来的起死回生效果严格来说应该属于重生的范畴。所以不是说重生者就不能穿越,但至少妾身并没有接触过相应理论去支持老爷的猜测。”

“当然,妾身也不是说重生者就没有穿越的机会,毕竟重生也需要以灵魂方式回到自己以前生活过的时空段中。”

“只是小霞你们的起死回生却又包括了身体方面的重返青春。乃至说不是重生,而是再活一生。所以在妾身并没见过类似事情的状况下,或许小霞你们可以尝试着期待一下这事,并按照穿越者的标准进行自我准备,但妾身却无法保证你们真的能够穿越或再次重生。”

“……原来如此!那我们该准备些什么?”

虽然白茆妗并没给出一个确切判断,但小霞却并没有不满。反而还有些安心下来。

因为白茆妗即使真做出什么许诺,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作证明的状况下,小霞等人依旧不可能真正安心。

但即使没有许诺,只有努力的方向,这却可让小霞等人感到更真实。不然真像易嬴一样什么都敢信口开河。小霞到要怀疑白茆妗这个穿越者是否真的靠谱了。

而听到小霞直接问该怎么准备,白茆妗也松了口气。

因为易嬴或许可以不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乃至说小霞等人也早已经习惯了易嬴的各种胡言乱语,但白茆妗可不认为自己说的什么又能轻易被小霞等人接受。

毕竟对于女人来说,最不可信的依旧还是女人。

虽然这对于天英门正在推广中的男女平等思想来说是个笑话,但事实如此谁也没有更多办法。

所以不需要犹豫,白茆妗就直接说道:“如果从长期来说,那小霞汝和圣母皇太后确实应该立即开始精神力方面的锻炼。毕竟对于穿越者来说。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做支撑,谁都不能保留下穿越前的记忆。而如果没有穿越前的记忆乃至说前世记忆做基础,穿越和重生根本就不可能被证明存在。”

“当然。在某些对穿越、重生有着深度研究的体系当中,有一种思想是说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类其实都是穿越者或重生者。只是说他们能不能拾回前世记忆,能不能一次次拾回前世记忆,乃至说穿越的时空是否在自己熟悉的世界中等等。”

“所以,佛教的轮回一说虽然在大多数世界中都只是一种宗教理念,但在某些对穿越、重生有着相当深入研究的世界中。佛教的轮回其实也是一种科学乃至说是技术。”

“……科学?技术?意思说这是可以推广的东西吗?只要接受了佛教信仰,穿越和重生的几率都会大增。”

虽然图莲现在的身份乃是天英门主。但对于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图莲却也不愿在一旁只听不说。

毕竟在无法保证小霞一定能问出切合自身需要的问题状况下。图莲可不想一次次去等待。

而虽然不清楚天英门主为什么对这事也这么感兴趣或者说投入,仅是做些表面化的解释,白茆妗却也没有心理上的压力道:“话虽然不能这么说,但正如俗语有云‘信则有,不信则无’一样。或许构成一个人穿越、重生的原因很多,但一个人假如根本就不相信穿越、重生,那不管他们的精神力再强大,也是不可能帮其记录下前世记忆的。毕竟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些前世记忆了,潜意识也就是不想保留这些前世记忆。”

“所以只要相信轮回,相信穿越和重生一说,是不是佛教并没有关系,但的确只有佛教才对这事说得较为直接而已。”

“原来如此,那白茆妗汝穿越的世界中,有真正实现男女平等的吗?”

“……真正的男女平等?那怎么可能。毕竟仅是性别上的差异和对立,那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男女平等。不过即使没有真正的男女平等,某些世界却完全是以女人为尊的女尊社会到是真的。”

“女尊?那又是什么?”

“女尊就是……”

跟着向图莲解释什么是女尊社会时,白茆妗心中就有种莫名的喜感。

因为以北越国所在的大陆状况即使很难向女尊方向发展,但若是天英门真能坚持到底,将来却也未必没有建立一个女尊国家的可能。

只是女尊毕竟也不是男女平等,这就不知道图莲等人又会怎么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五章 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世界

平等是什么?平等就是公平公正、不偏不倚。然而这世上要么是东风压到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所有平等都只可能是暂时的事情乃至永久的奢望。

因此第一次听说居然还有女尊这样的世界,惊奇中图莲几人也有些羡慕。

因为那即使也并非真正的男女平等,但却足以让被男尊女卑压制了许久的图莲等人释放心中的压抑。

于是不等图莲继续开口,小霞也在一旁兴致勃勃道:“那茆妗汝说天英门将来的国家有可能成为一个女尊国家吗?”

“这不可能,至少暂时不可能。毕竟现在大陆的整体趋势就是男尊女卑。在男人完全可以取代女人,女人却在很多地方都取代不了男人的状况下,女尊什么的只可能是一种臆想。”

“……不过,随着《明月功》的流传,若是大陆上有四成女人修炼《明月功》成功,并且天英门的新国家延续上几代人,那么几百年后,大陆上应该会有女尊的雏形出现吧!”

虽然一开始否认得很彻底,但不是要给图莲等人一个希望,而是想到前段时间天英门借用圣母皇太后的双手强制北越国女人习武一事,白茆妗却也对将来的事态发展有些隐隐期待。

毕竟天英门现在强就强在武力上,再加上圣母皇太后从官方展开的支持,天英门真要将男尊女卑扭转成女尊男卑到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只是与让北越国的所有女人习武不同,《明月功》什么的现在却仅仅只是在帝师府中有些试推广。

因此即便不奇怪会从白茆妗嘴中听到《明月功》三字,听到居然要大陆上有四成女人修炼《明月功》成功才有希望形成女尊的雏形,即便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荣也难免有些愕然道:“……什么?居然要让大陆上的四成女人修炼《明月功》成功才有实现女尊的希望。不说这有没有可能,若是大陆上有那么多女人达到《明月功》所要求的标准,白茆妗汝能想像这又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世界吗?”

随着荣的话语,小霞和图莲都点了点头。

因为别看天英门弟子给人的总体感觉就是武艺很高,但不仅与整个大陆的人口相比。甚至与北越国,乃至与北越国一个城池的女人总数相比都非常有限。

所以在仅靠威慑就能达到压迫北越国朝廷屈服的状况下,白茆妗突然说什么要让大陆上的四成女人都修炼《明月功》成功、都具有天英门弟子般的武力,这样的世界简直就有些让人无法想像了。

因为别说是现在的天英门,纵然是天英门将来的新国家恐怕都压制不了那么多武艺高强的女人。

而且与男人相比,女人之间更难以相互包容。尤其是在都拥有了相当的武力状况下。

所以这不是荣的胆子比较小,而是任何女人都不敢想像这样的结果。

但多少也能知道荣的一些想法,白茆妗就淡笑道:“什么世界?那当然是即使没有天英门的男女平等要求,乃至说没有天英门影响,没有天英门存在。所有女人都会自动自发向女尊社会转变的世界。”

“不过那当然不能都修炼《明月功》,而是必须达到某种程度的百花齐放才行。毕竟不能什么权力都集中在天英门手中,不过……”

听到这里,小霞几人是真有些相信白茆妗确实也是个穿越人士了。

毕竟若没有穿越的经验,谁又能轻易臆想出一个女尊的世界。虽然想像力在某些方面也能给予人思想上的补足,但想像力的存在可是同样需要足够的现实基础的。

所以乍听什么不过,小霞又有些好奇道:“不过什么……”

因为小霞等人即使不能说已被白茆妗说得热血沸腾,但在任何事物都必然存在正反两个方面的状况下。若能多了解一些女尊世界的演化,这对小霞等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也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而随着小霞疑问,白茆妗却有些莫衷一是道:“不过就是当《明月功》泛滥到一定程度后。相信某些男人也会极力向社会推广适合男性的便捷武艺,然后随着基础武艺的提高,最终北越国所在大陆就很有可能会发展成为一个以《明月功》和其他对应武艺为基础的高武世界。”

“……然后综合男女双方的实力对比,才能真正决定将来大陆是转向女尊为主的社会,还是女尊部分存在的社会。毕竟光靠天英门自己来进行推广,也不可能短时间就让更多大陆上的女人学会、习得《明月功》。所以在必然会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繁衍状况下。妾身才会说至少要有四成女人习得《明月功》才能有实现女尊社会的希望。”

随着白茆妗侃侃而谈,图莲几人就都不再说话了。

因为这不是说穿越者是否都这么能干的问题。对于白茆妗的推论,图莲几人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话语。

毕竟在习惯了男尊女卑的社会状况下。或许江湖人现在是不分男女都在追求《明月功》这样的江湖绝学,可一旦天英门加大力度推广《明月功》,乃至说《明月功》的推广达到一定范围,必定也会有某些江湖人,乃至男性江湖人想要对此做出相应的克制。

因为不管天英门这样做是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还是什么,只为消除天英门在其中的影响,某些人都会不遗余力,特别是天英门在江湖中的那些敌人。

而天英门即使不是不能隐藏身份推广《明月功》,乃至说一直都没曝露身份,但只要习得《明月功》的女人越来越多,不仅迟早会有人为之警觉,若没有天英门有目的的进行节制,也不知道那些习得《明月功》的女人又会不会无知到只为让自己一个人拥有《明月功》就开始自相残杀等等。

毕竟人性就是如此,好东西虽然人人都想拥有,但更不能人人都拥有,不然这不仅体现不出东西的好来,也体现不出自己的好来。

所以为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天英门不仅要考虑是否要扩大范围来推广《明月功》的问题,更要考虑如何来推广《明月功》的问题。

不然那不仅无益于天英门推广《明月功》和男女平等思想,甚至还会早早曝露天英门意图。

故而在无法保证曝露天英门意图又会带来怎样结果的状况下,图莲等人自然不能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六章、区区两个人就能得到足够数据

在结束与白茆妗的商谈后,图莲并没有急于离开帝师府,但也没有离开荣妃的住处。

因为图莲现在即使还没决定要不要加大力度推广《明月功》,乃至说如何推广《明月功》,如何才能更好的推广《明月功》,她首先都得了解一下帝师府女人修炼《明月功》的状况才行。

只是关于这事,别说荣不清楚,小霞之前更是丝毫不感兴趣,图莲也仅知道这事是由丹地一人全权负责而已。

好在丹地也是天英门弟子,找起来不仅容易,也用不着顾忌太多。

甚至于当三人刚刚来到丹地屋前时,丹地屋中就传来了询问道:“小霞,你们这是有什么事吗?”

“门主想来问问帝师府中的《明月功》推广状况!”

嘶一声!

还在屋中听到小霞话语时,刚从床上坐起的丹地就轻吸了一口冷气。

因为在帝师府中仅仅只有客居的棘一人依旧穿着蒙面宫女的装扮状况下,丹地原本在发觉屋外的图莲时就已经在猜测到底是怎样的天英门弟子才能与小霞和荣并列的问题。

而没想到那竟是只有在门中才难得一见的天英门主,虽然丹地早听说过天英门主有私访帝师府或易嬴的情况,但作为第一次在帝师府中见到天英门主,这也由不得丹地不慎重、不紧张。

毕竟小霞可说了,天英门主这次乃是为了询问《明月功》的推广状况而来。

所以想想自己为此所做的一切,丹地也不禁有些心中打鼓。

毕竟在独自负责此事的状况下,丹地可不敢保证能让自己满意的事就一定能获得天英门主的认可。

只是心中打鼓归心中打鼓。丹地却不敢在天英门主面前胡乱耽搁。然后不需要像普通女人那样去整理衣物、整顿外貌,丹地几乎从床上下来时就已经穿好衣服,并且很快就拉开了房门。

然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尤其是站在居住位置的图莲,丹地立即单膝跪下道:“弟子见过门主。”

“免礼。听说丹地汝现在负责帝师府中的《明月功》推广工作?”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找了两个人对比修炼了一下《明月功》。”

“……只有两个人?”

听到丹地话语,不仅图莲的语气立即冷了下来,小霞也皱了皱眉头。因为在正式推广《明月功》前或许确实有必要进行部分实验。但时间过去那么久却还只有两个人接触到《明月功》,这实在很难说丹地有没有用心。

但自己做的事,丹地自然清楚结果是什么。也是笔挺着站直身形说道:“弟子不敢,但帝师府中现在接触过《明月功》的确实只有有着江湖人经验的虎娘及原本只是个普通女人的褒美两人而已。”

“而弟子虽然要去多找几个人修炼《明月功》不是不行,但结果不过就仅仅是在两人之间而已。所以与其去观察这些中间人的修炼状况,在从褒美及虎娘身上已经得到足够数据后,弟子认为剩下的事就是要由门主来决定怎样推广《明月功》的事情了。”

“……区区两人就能得到足够数据?难道汝是说褒美修炼《明月功》的效果非常好?”

猛听丹地话语。原本还很是不满的圣母皇太后图莲眼中立即就多了一种讶异。

因为不说原本就是江湖人的虎娘已经修炼《明月功》到什么程度,对于从未练过武,应该也是对武艺丝毫不感兴趣的褒美居然能以这种方式得到丹地在某种程度上的认可,圣母皇太后图莲简直不知该说这是丹地教导得好,还是《明月功》真的适合女人修炼了。

毕竟以褒美的资质、性情若都是不用再试下去,那不是说全天下的所有女人都适合修炼《明月功》?

不然错非如此,丹地又凭什么说数据已经足够了。

但在夜色中的双眼同样闪过一丝异彩后,丹地就凝声说道:“弟子不敢。但要说褒美一开始对修炼《明月功》的兴趣确实不大,甚至也不能坚持下去,不过在弟子询问过易帝师后。结果易帝师给出的建议很简单的就解决了问题。”

“……汝说老爷的建议?老爷给了什么建议?”

以丹地同易嬴的关系,小霞当然不奇怪丹地有什么事也会去找易嬴询问。只是易嬴居然能帮丹地解决褒美不愿练武的问题,这到让小霞有些格外稀罕了。

丹地则淡淡说道:“老爷也没给出什么特别建议,只是让褒美更修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和练功方法。”

“……练功方法?练功方法也能随便更改?还有你们现在竟然已经开始让褒美选修武器了?”

虽然在帝师府中一直都是个隐身角色,甚至更多时间都是藏在荣妃体内,但即使知道这事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荣在听到丹地话语后仍旧好像图莲和小霞一样吃惊出声。

毕竟不说褒美那种刚刚接触《明月功》又上了年纪的女人该怎样教导,纵是由荣亲手调教出来的图稚可也是在一、两年后才开始接触具体的武器的。这就更别说选定某样武器了。

但丹地现在却说得好像褒美已经确定了自己将来的武器一样,这就实在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

而在同样顿了顿后。丹地却有些略带无奈的摇头道:“原本弟子对这事也有些很难相信,但在看过褒美实际使用绣花针的方法后,却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大部分女人用来修炼《明月功》的最好武器和方法。”

“绣花针?汝是说让褒美用绣花针做武器?但绣花针的杀伤力……”

虽然并没实际修炼过《明月功》,但在将《明月功》找给丹地前,图莲在听说此事后也曾仔细翻看过《明月功》的具体内容。所以即使知道用绣花针来施展《明月功》也不是没可能,但以绣花针的体积和掌握力度,要想达到足够杀伤力却并不可能。

只是以丹地的性情和能力,图莲却不相信丹地又会不了解这个道理。

所以怀疑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隐情,图莲一开始的不满也渐渐完全消散了。

毕竟正如丹地所说,这是在她请教过易嬴后得出的结果。而以易嬴的本事,有些事还真难说可能或不可能。(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七章 没有长辈可以做主的人就是这样了

练武是为了什么?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

或者说现代社会之所以会将练武只当成一种强身健体运动,完全就是各国政.府刻意引导的结果。

因为枪支虽然确实能对付大多数练武者,但谁又能说枪支就能对付所有练武者?所以只能依靠枪支来保护自己的状况下,练武自然就被那些由政客组成的政.府扫到了强身健体的范围里面。

不然枪支都保护不了自己,谁又能每天都带个导弹在身边,那还怎么去工作,怎么让人认为自己一直都在胸怀坦荡的工作。

好在北越国所在的世界虽然并非白茆妗认可的高武世界,其武艺的发展也相当可观。

所以在以追求杀伤力为主的江湖中,《明月功》的名号怎么都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绣花而存在。

真是如此,当初江湖也不会因为《明月功》的关系而掀起不止一波风雨,直到天英门将《明月功》收入囊中为止。

所以一听图莲怀疑绣花针的杀伤力话语,丹地眼中却多了种莫名的揶揄道:“……杀伤力?要什么杀伤力?或者说天英门为什么要将《明月功》传播下去?那可不是为了增加天英门弟子的人数,更不是为增加女人在江湖人中的人数,而是为让普通女人也拥有抵抗家暴的能力,或者说是以家庭为单位扭转男尊女卑的现状。”

“所以,用绣花针为武器施展《明月功》虽然并不能拿来对付江湖人,但要用来对付普通家庭中的大男人却已经足够了。甚至因为绣花针的小巧性,未必又没有发挥更大作用的地方。”

“因此在察觉到仅仅借助绣花针做武器就足以达成用《明月功》来提高女性家庭地位的作用后。弟子就果断中止了继续在帝师府推广《明月功》的计划。因为那不仅已经完全没必要,更有曝露天英门企图的危险,毕竟帝师府中也不是没有外人……”

外人什么的并不重要,猛听丹地提起天英门推广《明月功》的初衷,图莲顿时就有些莫衷一是了。

因为天英门推广《明月功》若真的仅仅只是为提高普通女性在家庭中的作用。那不仅用绣花针做武器不算什么,丹地的及时停手更是可圈可点,唯一缺陷就是丹地竟然没将此事及时报上来。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丹地想要继续观察一下褒美修炼《明月功》究竟能增长到什么程度再说。

毕竟习得《明月功》与习好《明月功》可完全是两回事。

只是经白茆妗提醒过后,图莲等人却发现借助《明月功》的推广居然有朝一日可达到将大陆改变为女尊社会的效果,这又不得不让图莲等人另有想法起来。

好在这事用不着图莲等人立即决定。在没必要让丹地知道自己与小霞、荣的关系状况下,图莲就点点头道:“那好,我们明日一起见过褒美再说。”

“门主英明!”

听到图莲无意现在就去将褒美揪起来,丹地心中也着实松了口气。

因为这不是说褒美有多打不得、骂不得的问题,而是以着褒美与褒拟的关系。尤其褒拟到现在仍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帝师府的缘故,即便是丹地的性情也有很多手段不能轻易用在褒美的身上。

所以天英门主愿意顺着褒美的方便来,这也可让丹地省心不少。

只是图莲毕竟还有一个圣母皇太后的身份,所以转念间也想起了褒拟现在仍留在帝师府一事,顿时又有些犹豫道:“对了,听说皇后殿下还带着两个孩子住在帝师府是吗?难道她们也和褒美住在一起。”

“没错,除了练功或者说做绣活外,褒美做的最多事就是帮皇后殿下照顾两个孩子。只是弟子却不敢让褒美将《明月功》也传给褒拟皇后!”

“……哦?皇后殿下也想学《明月功》?”

虽然褒拟是被圣母皇太后图莲钦点的天英门弟子,甚至于现在也开始学习天英门武艺,但听到褒拟尽然有意学习速成的《明月功》。图莲却也难免有些莫衷一是。

毕竟以褒拟的身份和立场,她又有什么必要急着去学这种速成功夫?

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为对付北越国皇上图炀。

因为当初褒拟被迫带两个孩子前来帝师府或许确实是因为褒美的不期而至缘故,但不得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选择的应对方式也极为让人失望。

所以在帝师府呆得越久,褒拟的怨念肯定就会越深。

当然。这里面也有圣母皇太后图莲一直对这事置若罔闻的原因。

不然给一般后宫来处置,别说褒拟还是皇后。换成一个普通妃子,任何后宫之主都不可能允许她们长期在宫外流连。

这甚至不需要任何原因。只为了皇上和后宫的尊严就必须这样。

只是现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后宫太过不寻常,只要圣母皇太后图莲不开口,谁都不敢轻易多管这样的闲事。毕竟褒拟不仅是被北越国皇上图炀丢在帝师府中,以现在北越国皇上图炀极少的后宫数量来说,也没到她们考虑拉帮结派的时候。

而知道天英门主在想什么,丹地就点点头道:“没错,皇上实在太让人失望了,也不知道其是不是干脆忘记了皇后殿下的事,或者说是故意想要回避皇后娘亲的影响。”

“没有长辈可以做主的人就是这样了……”

虽然图莲就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长辈,但图莲现在毕竟是以天英门主的身份出现,只需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略表同情就行了。

毕竟等到秦州的消息反馈到京城,然后由派易嬴前去秦州揭开圣母皇太后登基的大幕,或许不管怎么考虑,北越国皇上图炀应该都会将褒拟和两个孩子接回皇宫,乃至接到身边共同生活。

只是想想褒拟现在帝师府的生活,图莲却有些不知道褒拟到时又会不会甘心如此,还是同样没得选择。

好在一切以女皇上计划、以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为优先,图莲也用不着太过在意褒拟的想法,将来更可将这事直接丢给易嬴去处置,这却也是极让图莲感到庆幸的地方。

不然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却要有损褒拟这样的女人利益,这话实在有些说不通。

毕竟这可不是现代社会,谁都没资格大义凛然的要求别人一定得为自己牺牲。(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八章 进来吧!

与以往一样,褒美又是在孩子的号哭中醒来。因为褒拟即使有带两个奶娘来到帝师府,但所有人都知道婴儿要哭不仅没道理可讲,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真正意义上阻止婴儿的号哭。

好在褒美虽然也要在一定程度上帮褒拟照顾两个孩子,但由于刻意挑选了一个与褒拟屋子相当远的房间,在睡眠很少受影响的状况下,也就是白天两个奶娘抱着孩子出屋时才会吵醒褒美。

当然,这不是说褒美无情,而是妓户出身的女人根本就不会有太多不必要的虚幻感情,这又不是褒拟那种才当了几日妓户就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状况。

所以多少都有些不满,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的褒美就有些烦躁无比。

因为帝师府虽然样样都好,但就是身边没个服侍的人却有些太让人为难了。

不过以易嬴的脾气,褒美也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往身边拉人。不然易嬴即使不会因此分去对自己的关爱,也没有哪个女人希望看到帝师府的女人越来越多。

好在随着帝师府越来越多的女人怀上孩子,根本没有再生孩子想法的褒美也多了很多与易嬴亲近的机会。

只是帝师府的窜房制与普通家庭略有不同,纵然是褒美也有许多需要适应的地方。

所以在乱七八糟想了一大通后,褒美从起床到由房中出来已经过了整整半个时辰。这也是帝师府中没人会多管这事,褒美才会生活得比当初还是妓馆红牌时更舒心。

只是刚出屋子,褒美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不仅手中袖帕一下被攥得生紧。甚至直接就从袖帕上挑了两根绣花针拎在了指尖中。

因为褒美是怎么醒来的?那可是被孩子的号哭声吵醒。

可即便两个孩子的奶娘都很尽心,乃至很快就压下了孩子的哭声,但怎么都不可能半个时辰过去都没有一点声响吧!

何况待在帝师府中即便不用担心生命安全,现在整个屋子却安静得让褒美有些紧张。

至于说为什么是紧张而不是发慌?原因到也很简单。

那就是自被丹地看中后,虽然褒美只用修炼《明月功》。而且性格上多少都有些惫懒。但丹地却不要求她有多高的武艺,只要求她必须足够警觉,乃至说在任何时候遇到危险都必须能撑到救援到达为止等等。

所以丹地即使没在武艺上给褒美太多指导,但却经常对褒美进行各种应变上的训练,这也让褒美即使没达到江湖人的武艺,但对各种风吹草动也渐渐有了江湖人般的触觉。

因此怀疑是不是丹地又在变着法子测试自己。虽然心中是有些无奈,但褒美在紧张中却也多少有些兴奋。

毕竟这种事虽然很麻烦也很累人,但褒美却知道对自己大有好处。

或者说褒美早有这种能力,当初也不至于会为了褒拟的事情在地方上闹得人尽皆知。所以不是为表现给丹地看,而是为让自己将来拥有更多生存能力。褒美同样不会在这时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所以一路沿着静悄悄的廊道往前厅走去,褒美并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前去探望一下住在院子深处的褒拟问题。

因为褒拟若是真在帝师府也会遭人袭击、遭遇不恻,那仅凭褒美刚刚修炼不久的《明月功》可帮不上任何忙。

所以只当这是一个测试,也只能是一个测试,褒美并不想因为其他事情影响了自己在丹地面前的分量。

因为别看褒美现在的武艺并不高,甚至也吃不了修炼武艺的苦,但在丹地让褒美改用绣花针做武器乃至用刺绣的方式来练习《明月功》后,褒美也渐渐从中感到了一些成效乃至生起了不少兴趣。

毕竟对于古代女人来说。刺绣可是每个女人都必须掌握的生存技能。褒美可在其他地方输给其他人,但可不愿在刺绣方面也输给其他人。即使刺绣对于某些人来说也可成为一种天赋,但那可不是褒美需要去比较的对象。

然后一路小心翼翼来到前厅。褒美并没有急于出去。而是“叮”一声抛出一枚绣花针后,褒美的身体就立即蹲了下去。

因为不管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即便褒美以后应该并没有接触江湖人的机会,丹地却在监督褒美修炼《明月功》外更是教授了其不少的江湖常识。

而在看到落入厅中的绣花针,或者说用功力察觉到厅外的褒美竟然瞬间蹲了下去后,图莲就不禁略带笑容的望了望丹地。

因为不说褒美的绣花针威力有多大。至少褒美的应对已经超过图莲的预期了。

然后也没真想考验褒美什么,图莲就直接开口道:“进来吧!”

进来吧?

猛听前面静悄悄的厅中突然传来话语。已经蹲在地上做好出手准备的褒美就怔了怔。

因为褒美即使已经感觉到院子中的不寻常,乃至已经猜到是不是有人想要测试自己。但仅仅只是一句‘进来吧’就结束一切,这也未免太过不寻常了。

何况这还不是以往褒美熟悉的丹地声音,在没有丹地陪伴,一般人也不可能这样测试自己的状况下,能在丹地前面说这种话,可见说话人的身份肯定还要在丹地之上。

所以稍稍思量一下后,褒美自然也不会好像那些受害妄想狂一样继续担心下去,而是直接站起来理了理身上衣物就开始向正厅角门走入进去。

毕竟别看往日的妓户生活是给褒美带来了不少磨难,但也让褒美拥有了足以面对任何人的大心脏。

跟着进入厅中,看到只有做蒙面宫女装扮的图莲端坐在主位上,不仅小霞、荣妃全都坐在侧席,甚至丹地也是规规矩矩站在一旁时,褒美的脸上顿时又是一警。

因为不说丹地为什么连个坐的资格都没有,褒美可是记得丹地曾说过小霞在帝师府中的天英门弟子中不仅武艺最高,身份也是最高的。

所以尽管不知道小霞为什么强大的原因,在从不敢得罪小霞的状况下,褒美也知道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寻常了。

只是说旁边的荣妃又是怎么回事却让褒美有些不明白,也不需要去弄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千一百九十九章、若是男人也能练绣花功法

“褒夫人,汝先过来展示一下自己修炼《明月功》的成果给门主大人看看……”

虽然在天英门主前面,丹地同样没有主持事务的资格。可在图莲并没有开口的状况下,丹地也只能用这种折中的方式来提醒褒美。

而与一开始只是在猜测图莲的身份不同,猛听丹地说什么‘门主大人’,褒美的态度立即就由警惕变成了肃然起敬。

因为不管图莲是带着什么意图而来,至少以天英门主的所作所为,那也足以当得上褒美乃至说所有女人的敬仰。

因此丹地尽管已说让褒美展示自己修炼《明月功》的成果给图莲看了,褒美还是规规矩矩的走到正厅中央才朝坐在主位上的图莲侧身一福道:“妾身见过门主大人,不知门主大人想要妾身如何展示修炼《明月功》的成果……”

“汝先按习惯方式修炼一个时辰的《明月功》给本座看看。”

虽然不明白丹地为什么要提醒褒美,但图莲却并不在乎丹地与褒美的相处方式。所以第一次见到褒美,而且还是以天英门主而非圣母皇太后身份做首次见面,图莲就有种没来由的轻松感。

毕竟只要不是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图莲就用不着操心怎么安置褒美,怎么帮北越国皇上图炀擦屁.股的问题。

只是一听圣母皇太后要求,不仅褒美,甚至于旁边站着的丹地也是怔了怔。

因为修炼固然很重要,天英门主想要观看褒美的修炼方式难道也是要考虑能不能推广《明月功》乃至怎样推广《明月功》的问题?

所以在褒美顺势望向自己时,丹地就点点头道:“褒夫人,那汝就按我们最后修改后定案的修炼方式修炼给门主大人看看吧!”

“妾身遵命!”

虽然在外人面前。褒美乃是北越国皇后褒拟的娘亲,但在天英门弟子面前,尤其在自己修炼过《明月功》后,褒美就不会再有任何拿乔的想法了。

因为与那些只是道听途说的人不同,在同样修炼过《明月功》。乃至成为了一个不是江湖人的半个江湖人后,褒美已经深刻明白天英门乃是一个自己遥不可及的世界。

不然若是一成不变的按照《明月功》的最初要求去修炼,别说褒美想不想坚持下来,她也没这个能力去坚持。

好在经过丹地的帮助和一起尝试,两人终于慢慢找到了适合褒美的修炼《明月功》方法,褒美才算真正解脱出来。也开始真切认识到天英门弟子要想拥有现在的威望并不是一件易事。

因为别看丹地是改变了一下修炼《明月功》的方法以适合褒美这样的普通女人,虎娘却是一直在用正统方式修炼《明月功》。

所以即使不知道图莲等人是否已经先一步找过虎娘,褒美还是在丹地踢过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这才提起手中绣帕说道:“还请门主大人指点……”

跟着不去等莫须有的回应,褒美也深信图莲等人根本不会允许自己浪费时间。于是稍稍定了定神后。褒美就直接提起绣花针开始在绣帕上刺绣起来。

而当褒美提着绣花针开始在绣帕上刺绣的瞬间,原本还是端坐在主位上的图莲身子突然就是一动,更是仿佛察觉了什么一样。

然后当图莲望向小霞和荣时,却见两人也朝自己点点头,这才一起继续往褒美身上望去。

因为褒美自己或许是不觉得,但图莲几人却隐约都可由褒美指尖上的绣花针中察觉到一丝功力上的流动。显然从褒美开始绣花起,她就已经开始了《明月功》的修炼。

而第一次看到绣花也能用来修炼武学,纵然图莲三人都可说见多识广。也不得不佩服褒美或者说丹地的异想天开。

毕竟丹地前面都说了,易嬴在当初丹地向其询问该怎么帮助褒美修炼时,他也就只说了可让褒美试试在绣花的同时修炼。甚至还说那只是来自于《葵花宝典》的传统什么的。虽然图莲几人现在都已知道那什么《葵花宝典》应该也是易嬴在穿越前接触的东西,但几人依旧没想到易嬴只是给了丹地一个大概思路,丹地竟然就真帮褒美练成《明月功》。

而褒美的成功不仅是丹地的成功,现在更应该也是天英门的成功。

因为正如丹地前面说的一样,虽然在江湖上流传的《明月功》应该有更加正统的修炼方法,可如果能将《明月功》简化成一种绣花功法在普通女人当中流传。那却足以帮助这些女人在家中站稳脚跟,也不用再担心什么来自于男尊女卑的欺压了。

只是在褒美已经沉浸于自己的绣花修炼当中时。小霞就望向丹地说道:“丹地,那汝这种绣花功法会不会也适合男人?毕竟男人要修炼正统的《明月功》可是需要自宫的。但若是男人也能练绣花功法……”

“……小霞汝不必担心这事,因为真能为此去绣花的男人,汝又认为那算得上真正的男人?或者说那样的男人又会有多抵触男女平等思想吗?”

虽然小霞在天英门中的身份理应高过自己一大截,但由于小霞本身就只是帝师府妾室,丹地却不需要在小霞面前太过低头做小。

不然不说丹地要如何在帝师府中与小霞相处的问题,恐怕那些普通女人也无法在帝师府中与天英门弟子相处了。

而这虽然不是什么男女平等,但确实没必要在帝师府的妾室当中也太过看重身份上的差异。

只是话虽如此,一听丹地话语,不仅仅是小霞,图莲眼中也跟着多了一抹揶揄。

因为对于某些喜好权势的男人来说,他们或许确实可为了某种目的而向女人暂时低头,但当他们真开始按照女人的方式行事时,即便他们表面上依旧想要坚持大男子主义,在天英门这样的真正女人眼中,这样的男人却也的确不值得被称为敌人了。

所以用绣花来传播《明月功》或许确实有曝露《明月功》秘密的危险,但真能用这种方式来扭转男人在家庭乃至江湖中的心思,那却未必不值得天英门一试。

甚至于以此为基础,天英门要担心的很多事情都可暂时放到一旁。(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章 这样已经很好了

“若是汝这绣花功法真能推广出去,此功……,可授一枚天英门秘药。”

“谢门主大人恩典!”

虽然对自己简化出来的绣花功法很有信心,但还在褒美修炼《明月功》时就得到天英门主传音,丹地心中依旧有些心潮澎湃。

因为在易嬴帮助降低了《明月功》的修炼标准后,丹地虽然很快就改编出了简化版的绣花功法,并认为这比推广完整版的《明月功》要更简单、更高效,但丹地仍然没想到天英门主竟会如此看重自己修改出来的绣花功法。

毕竟除了能对付一些原本就没有武艺基础的男人外,这种简化版的绣花功法可没有更多作用,就别说增强天英门的实力了。

好在如同易嬴说的一样,天英门之所以推广《明月功》并不是为了增强门中实力,而是为了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为了增强这个世界上普通女人的基础实力。

所以只要能从大局上改变男尊女卑现状,那就足以让天英门如获至宝了。

然后一直这样过了一个时辰,看到褒美的精神、体力仍没有任何问题,图莲终于点点头道:“好了,褒夫人,汝可以收功了。”

“……妾身遵命!”

与普通武艺的修炼方法在练功时并不适合被打断不同,虽然不是瞬间对图莲做出回应,但褒美也只是稍稍迟滞了一会,乃至按照丹地要求运功一周天后才将绣花针和正在修炼的《明月功》一起收了回来。

因为丹地所修改的简易功法不仅修炼起来很简单,耗时也非常短。在运行一个周天实际并不需要太长时间的状况下,如果不是知道图莲几人没有催促自己的意思。褒美甚至随时都有中断自己功法的能力。

毕竟与正式功法不同,丹地修改出来的简易功法可是为满足大陆上的普通女人所需。而以普通女人的生活环境、绣花环境,自然是随时都能结束,并且不怕被人打扰的功法才更适用。

所以知道自己修改的功法优点,丹地才不会太过在意天英门主给自己的丰厚赏赐。

然后当褒美从椅子上站起来后。打量一下褒美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图莲就点点头道:“怎么样,修炼了一个时辰的《明月功》,褒夫人汝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适的地方?”

“……谢门主大人关心,妾身没有不适的地方。反而觉得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好极了。难怪知道的人都喜欢练武,只是不是所有武学都好像这《明月功》一样能让人坚持下去。”

“说的没错,那汝再展示一下自己的绣花针攻击力给本座看看。”

虽然女人的耐性是要比男人缺乏一些,至少在练武上的耐性要比男人更缺乏,可如果能将练武融入女人日常的绣花工作中。别说褒美,图莲都相信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练不了这简易版《明月功》。

所以在修炼方面已经大致没问题后,图莲也想看看褒美使用绣花针的实际攻击力。

毕竟真要在一个完整家庭中当家,没有足够攻击力的武艺可没有任何意义。而与现在大明武学中教导的武艺相比,以绣花针为武器的《明月功》更是拥有防不胜防这值得大加推广的特殊功效。

因此在听到图莲要求后,褒美也是展颜一笑道:“还请门主大人指点。”

跟着也没离开站着的位置,褒美就转身朝向大厅的入口方向,略一做势就“笃”一声将手中的绣花针射了出去。

而不看准头。图莲几人只听声音就脸色微微一振。

毕竟以绣花针的小巧居然能在门板上钉出这么大的声响,即便这根本达不到隐秘要求,但对于褒美这样的普通女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然后仔细看去。当图莲发现已经深入门板的绣花针竟然只余一个针头在外面时,顿时就一脸喜色道:“褒夫人汝只练了几个月就有这么大功效吗?”

“妾身不敢,但这或许有木质疏松的原因在内,可相比于人体来说,妾身相信这已经足够了。当然,妾身还会继续修炼《明月功》下去。至于最终能达到什么程度却不好说!”

“好!这样已经很好了,那真是有劳褒夫人了……”

虽然褒美的皇后娘亲身份对圣母皇太后来说是很重要。但对于天英门主而言却并不算什么。

所以也用不着找什么借口,了解完褒美的修炼进度。图莲几人很快就离开了。

毕竟有褒美的表率,在已经没必要继续在帝师府推广《明月功》的状况下,剩下的事情就是决定怎么向大陆推广这种简易版《明月功》的修炼方式,乃至什么时候才开始正式向大陆推出简易版的《明月功》了。

而在目送图莲几人离开后,褒美才一抹胸口向站在一旁的丹地庆幸道:“丹地妹妹,怎么天英门主会来看妾身怎么修炼《明月功》啊!难道是妹妹推荐的……”

“这无所谓推荐不推荐的,毕竟现在就只有夫人和虎娘练了《明月功》……”

听到褒美的姐姐、妹妹称呼,丹地并没有太过动容。因为一开始即使确实是丹地先向褒美下手,但比起嘴上的亲热,丹地更热中于直接进行身体上的交流。

所以在丹地挽住自己的腰肢时,褒美的双眼也微微笑眯了一下。

因为不说妓户出身的褒美要服侍丹地起来并不算什么,仅是这次在天英门主面前的露脸行为,褒美就深信自己日后肯定会大有好处。

毕竟比起圣母皇太后所拥有的势力,天英门主的实力才是真正值得褒美看重的地方。

不然褒美即使已经有些不稀罕进入宫中,却也渐渐明白某些事情不是自己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的,或者说没拥有一定实力、势力前,褒美自己想做什么都未必做得了。

因此褒美即使不明白丹地为什么会喜欢自己,但这却并不妨碍褒美去绞尽脑汁的讨好丹地,不然不说在天英门主面前得到这次的表现机会,褒美都不敢相信自己这辈子还能有什么大变化。

不像现在,褒美不仅在丹地帮助下终于有了自保能力,而且还不用累得慌的去锻炼身体。(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一章、若是争皇位都不累人,那还有何乐趣可言

自从成功退出落云峡后,秦皇图浪并没有急于再次对落云峡及江余*队发起进攻,而是进一步加强了部队乃至说补给的调动。

因为不是说能不能一蹴而就的问题,在落云峡的阻碍随着崩塌彻底消失后,为保持部队的畅通,重要是补给的畅通,秦皇图浪都必须先等待落云峡的地质状况稳定下来,乃至说成功开辟一条补给通道后再开始正式行动。

不然秦州军不是不能越过落云峡后用以战养国的方式继续往前推进,但往日秦州军的以战养国行动虽然从没有越过落云峡的状况,秦皇图浪可不想增加这些未来子民对秦州军及自己的怨恨。

毕竟秦皇图浪这次可不是为了劫掠财富而来,而是为了出境建国而来。

何况秦州军又不是不能堂堂正正的战胜江余*队,秦皇图浪自然犯不着操之过急。

而正因为如此,秦皇图浪也在第一时间传令四王子图邺的部队归队。

毕竟随着落云峡的地形、地势改变,别说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再想埋伏秦州军将会很困难,朱尚德真敢出现,没有江余*队牵扯,秦皇图浪也不怕一口气吃掉他。

只是与往时都是很快行动不同,似乎是尝到了单独行动的甜头,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却是足足过了十余日才与后续的辎重部队一起赶过来并与秦皇图浪汇合。

然后在营前迎住七王子图邺,三王子图锕就不着痕迹的说道:“七弟怎么一日就可走到的路程却偏偏要花个十多日时间,难道七弟是有了什么想法……”

“三哥说笑了!有父皇在,某又怎敢有其他想法。不过正像三哥说的一样。只要父皇需要,某随时都可在一日内赶过来与父皇汇合。所以在没必要给父皇增加补给困难的状况下,某是真想能引诱到朱尚德那厮出来彻底消灭掉再说,只可惜朱尚德那厮终究还是太过狡猾了……”

虽然不是信口开河,七王子图邺却真是露出了一副遗憾样子。

因为常开山固然才是秦州军现在最主要的敌人。可作为重要敌人的榆林国太师朱尚德及周淮国太子周秉谦却也并非一文不值。

所以在很难抢到消灭常开山的功劳状况下,真有可能,七王子图邺更愿意先将消灭朱尚德部队的功劳捞到手再说。

只是朱尚德毕竟也不是一般将领,在始终找不到机会的状况下,七王子图邺最终还是在图苫建议下先过来与秦皇图浪的部队汇合了。

毕竟如同秦皇图浪从没考虑过不能战胜江余*队,乃至无法顺利出境建国一样。即使没能等到朱尚德自投罗网,七王子图邺也不用害怕自己在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战争中无功可建。

然后随着三王子图锕将七王子图邺的部队迎入营中,又随着三王子图锕一起在四处随便走走后,回到自己营帐中,六王子图累就大声叹气道:“唉!真没想到争个皇位也这么累人!”

“殿下说笑了。若是争皇位都不累人,那还有何乐趣可言。”

“……呵!高捃汝居然敢将本宫与其他王子争夺皇位当乐子看,汝真是好大的胆子。”

由于距离皇位太远,虽然并没有放弃将来的皇位争夺战,六王子图累却依旧能将这事当成是件笑话般与高捃胡扯。

毕竟在仅对钩心斗角稍有把握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真想在将来保有争夺皇位的机会,却也得在现在就让高捃帮自己建下更多功劳才行。

不然真要铲除其他王子才能登上皇位,仅靠高捃一人和六王子图累现在的势力可不行。

而以山民身份却能在秦州军中获得六王子图累乃至秦皇图浪一开始的赏识。高捃自然不会因为这种事畏畏缩缩,只是略带笑容道:“殿下说笑了,或者说殿下现在又不是在看其他殿下笑话吗?当然。我们要想成为无须看其他人笑话的人,却也得有足够耐心才行。”

“没错,耐心啊!耐心,只可惜本宫实在没法从父皇手中直接获得继承权!”

“殿下不必担心,因为正如殿下早就知道的一样,继承权在任何时候都不等于真正的皇位。所以在拥有了皇位继承权就等于成了众矢之的的状况下。其实殿下现在更应该放宽心才对!”

虽然知道六王子图累其实早已经接受了无法从秦皇图浪手中直接获得皇位继承权的事,但对于六王子图累偶尔因此发出的感慨。高捃却并不会认为这完全都是无用功。

毕竟认清现实不仅更有利于六王子图累的生存,这也是六王子图累现在及将来依旧都能保有夺取皇位资格的唯一希望。

好在不仅高捃明白这点。六王子图累同样明白这点,这也是高捃一直能够如此轻松的真正原因。

所以在与六王子图累说了几句后,高捃就从六王子图累的营帐中退了出来。

因为六王子图累或许可将自己的希望全都留待将来,但要想让六王子将来依旧保有夺取皇位的希望,高捃现在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才行。

只是刚回到自己营帐,或者说刚掀开帐门,高捃的身形就蓦然定住了。

因为在帐前亲兵没有任何提醒的状况下,高捃居然看到一个蒙面宫女正端坐在帐中自己每日常坐的位置上。

当然,高捃并不会认为这是亲兵背叛了自己,因为不说这些亲兵与高捃一样同样都是秦州山民,仅以天英门弟子如今在北越国的肆无忌惮,高捃根本就不用怀疑现在营帐中蒙面宫女的身份。

因为这不是说除了天英门弟子外还有没有人能做到瞒着高捃的亲兵潜入营帐的问题,而是以现在天英门在北越国的扩张状况,根本就没人敢在北越国境内冒充天英门弟子。

只是高捃却仍有些不明白,那就是天英门弟子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毕竟高捃现在不仅只能屈居在六王子图累的庇护下,包括六王子图累本人,现在同样在皇位继承权的竞争中不占一点优势,甚至于早早就放弃了对皇位继承权的争夺。

所以不认为天英门弟子会是因为看好六王子图累的所谓将来就出现在自己营帐中,高捃如今可是真有些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二章 只说女侠,不说天英门

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成功者,最最首要的条件是什么?

那就是必须拥有接受一切而不是怀疑一切的能力才行。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怀疑虽然是人类的天性,但人类因为怀疑错过的东西却更要多得多。所以轻信一个人即便难免也会遭遇失败,但在迟早都会遇到让人获得成功的机会状况下,这却也可让人尽早明白一个人可交或不可交的区别。

也就是说,如果你现在用区区一百块钱就能测出一个人是否值得信任,这总要好过你将来因为这个人损失成千上万金钱,甚至是在这个原本就不可信任的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当然,这种接受和信任也必须是有限制的,那就是绝对不能让自己伤筋动骨。

所以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营帐中的蒙面宫女,虽然惊异是惊异,高捃却不会为此而大惊小怪,甚至是在营帐外的亲兵发现前就抖手将营帐合了起来道:“如果没有重要事情,暂时不要打扰某!”

“诺!”

虽然不知道高捃突然交代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亲兵却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些亲兵不管是否出身山民,在秦州军中呆了足够长时间,这也足够他们成为一名合格士兵了。

而在安置好亲兵后,高捃的目光就再次转向营帐中的蒙面宫女。

然后看看对方没有先行开口的意思,高捃就略做沉吟道:“不知女侠此次前来本将营帐又是为了何事?”

“听说高将军乃是出身秦州山民?”

虽然在天英门中,郯就是个普通天英门弟子。但为变普通为不普通,郯不仅一开始就参与了由北越国出发吞并西齐国的使团队伍。在圣母皇太后确定要以西齐郡为据点开展大陆第三大帝国的竞争后,郯也早早选择了前来西齐郡打点一切。

因为别看北越国京城乃至宛华宫的生活确实很轻松,但这种轻松却也未必是每个天英门弟子都乐意向往的。

好在郯的努力终于在今日有了回报,由于不适合离开西齐城,乃至说不屑为了秦皇图浪或高捃离开西齐城。郯也被沅派遣来秦州军中与高捃接触,并看情况是否要与秦皇图浪发生进一步接触等等。

毕竟有泛大陆通讯器在,真有什么难以决定的事,郯同样也可先请示沅乃至圣母皇太后图莲再说。

只是说是这么说,郯却并没有将希望放在所谓的泛大陆通讯器上。

毕竟天英门弟子的最重要特质是什么?那就是每个人都能够独当一面。何况天英门这次派郯前来秦州军就是为加速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进程而已,又不是什么需要刻意去斟酌得失的事。

所以对于高捃的疑问。郯也在第一时间将其引到了出身上。

因为若不是秦州山民闹出的荒唐事,恐怕天英门也不会想到要加速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进程。

而一听郯的话语,高捃的双眼也瞬间一凝。

因为不能说自傲或自豪,至少高捃从没有因为自己的山民出身自卑过。

所以不仅不知道郯为什么要在这时提起自己的出身,更不知道郯调查自己的出身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说秦州山民出了什么问题,高捃的内心中就有些紧张。

毕竟别看高捃非常得六王子图累信任,但在秦州军那么多将领中却也未必真有多出彩。

所以不知道秦州山民到底在什么地方惹了天英门弟子,或者说天英门弟子又为什么会对秦州山民感兴趣,高捃就略做沉吟道:“本将确实出身秦州山民,但不知这又与女侠有什么关系,或者说秦州山民在什么地方惹恼了女侠……”

只说女侠,不说天英门。

虽然知道秦州山民真的招惹了天英门肯定不会有好结果。也不会有自己的好事,但仅为了一个万一,高捃都不想在一开始就将这种事当成现实来应对。

但不在乎高捃的试探。郯就满不在乎道:“高将军误会了,秦州山民可没惹恼吾或者天英门,不过就是因为自身的贪婪,所以……”

跟着郯将秦州山民的所作所为一一说出,甚至里面还包括高欢提议的由高捃来做秦州之主一事,这立即就让高捃有些汗颜。甚至是惶恐。

因为不说高捃这次纯粹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以秦州山民意图通过抓住穆勤来要挟北越国朝廷让荣妃成为秦州之主一事来说,那也是极难想像更难以原谅的。

证据就是。天英门弟子现在就来到了高捃面前。

至于说贪婪不贪婪的,那却并不算什么!

毕竟人生在世都难免‘贪婪’二字,何况秦州山民的要求也自有道理,不然郯也不可能如此‘优待’高捃。

所以捉摸不透天英门的意思,高捃也只得做出一副恳切态度道:“罪臣万死,如果有可能,罪臣一定会让秦州山民释放忠直校尉,只恐怕秦州山民不听罪臣劝告,而且罪臣也从没想过做什么秦州之主……”

“高将军胡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干什么,这又不是吾找高将军的原因。”

“那不知女侠找罪臣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圣母皇太后要求高将军想尽一切办法推进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进程,而天英门亦可从旁协助这事。”

“……当然,这事绝不能让秦皇图浪知道,至少不能让秦皇图浪知道这是圣母皇太后的意图。所以有些事高将军如果不方便做,却也可在适当时机告诉吾,然后由吾在暗中实行。至于说圣母皇太后为什么会找上高将军办这事,自然就是因为秦州山民这档子事了。只是这固然是圣母皇太后选中高将军的原因,高将军却不用再操心秦州山民的事情。毕竟有荣妃殿下在,这事也犯不着高将军去多费脑筋。”

“这个,……”

随着郯一口气说下来,即便高捃已猜到自己和秦州山民理应不会有什么大事,毕竟只要天英门愿意出手,秦州山民肯定就困不住穆勤。

只是再怎么想,高捃都没料到圣母皇太后竟想叫自己加快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进程,甚至于还可让天英门弟子留下来协助自己。

这虽然不至于让高捃受宠若惊,却也让高捃感到有些世事难料。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后就会立即反攻北越国朝廷。不说现在北越国中自立建国的人那么多,高捃根本就无法想像圣母皇太后想要加速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进程又是为的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三章、最迟明年年末

虽然现在仍是秦州军将领,但别说在被秦皇图浪厌弃后,甚至是在被秦皇图浪厌弃前,高捃都不能说真正效忠于秦皇图浪。

因为高捃若真正效忠秦皇图浪,当初就不会为维护秦州山民而遭到秦皇图浪厌弃。

所以其他秦州军将领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圣母皇太后命令时或许会犹豫再三乃至当场拒绝,高捃心中却只有浓浓的疑惑。

因为只要能维护秦州山民利益,高捃根本就不在乎是效忠秦皇图浪还是效忠圣母皇太后,何况高捃现在还被秦皇图浪厌弃中。当然,这也不是说高捃就只会围着秦州山民的利益转。毕竟秦州山民只要甘于山野,其实也并不需要高捃去为之付出太多。

只是这次事情却略有些不寻常,秦州山民居然想要染指秦州统治权,即便他们首推的主事人选乃是荣妃,但从高欢敢将高捃作为备选提出来一点,高捃同样也可从中感受到浓浓的贪婪。

而秦州山民的贪婪是一回事,圣母皇太后借机向高捃下命令却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所以不是因为圣母皇太后意图加速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进程疑惑,而是因为对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要加速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进程不解,高捃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那不知女侠可否为末将解惑,圣母皇太后殿下为什么要加速秦皇陛下出境建国的进程……”

“很简单,这关系到圣母皇太后殿下与秦皇图浪的合作,或者说关系到接下来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跟着虽然没必要同高捃说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郯却知道要想让高捃配合。也是必须让其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详情。

只是听完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一切,高捃在震惊中却有种没来由的心潮澎湃。

因为高捃当初即便是为了能在秦州军中保护秦州山民才加入其中,但作为一名合格将领,高捃想要建功立业同样需要更大、更多的战场。

然后高捃虽然已被秦皇图浪厌弃,甚至不得不将专注力放到协助六王子图累夺取皇位上。但若能协助圣母皇太后建下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这却足以让高捃获得一生的荣耀乃至说名留千古。

因此即便不能说急不可待,一等郯的话音落下,高捃就张口说道:“圣母皇太后殿下是想让末将在秦州军中协助其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吗?”

“汝可以这样理解,但圣母皇太后至少现在并没有这个要求。”

“……不过圣母皇太后却可以许诺汝,只要汝做好圣母皇太后要求的事。圣母皇太后绝对不会将汝曾帮其做事一事轻易对人说出去。这样即便圣母皇太后未能成功建下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汝也可当成是随秦皇图浪或六王子图累一起建下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

“女侠说笑了,如果圣母皇太后要求……”

“高将军不要误会了,圣母皇太后并没有要求汝背叛六王子图累或秦皇图浪,甚至于这次若不是要加速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进程。圣母皇太后也不会利用秦州山民闹事的机会找上汝。毕竟以圣母皇太后的能力,根本不需借助任何外力就可战胜秦皇图浪。”

不需借助任何外力就可战胜秦皇图浪?

不知道郯指的是圣母皇太后身为天英门长老根本就不用在乎秦皇图浪一事,听到郯说圣母皇太后竟如此有信心战胜秦皇图浪,高捃却有些着急了。

因为高捃即使也明白圣母皇太后或许真正需要自己做的事并不多,可若是圣母皇太后最后与秦皇图浪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失败,这种疏远态度对高捃来说还不算什么,可圣母皇太后若是因此获得成功,不用做太多事情的高捃岂不也是失去了立功的机会。

所以不管是不是有些太过急切。高捃就迫不及待道:“女侠所言甚是,但末将愿在任何时候为圣母皇太后殿下效犬马之劳,还望女侠能将末将的忠心传达到圣母皇太后殿下耳中。”

“……汝要这样做也未尝不可。但要想得到圣母皇太后的继续使用,汝却首先得完成这次加速秦皇图浪出境建国进程的任务才行!”

虽然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不让高捃误会才多解释了两句,但多少能猜出高捃的一些投机心思,郯却也不可能轻易拒绝高捃的投靠。

不然郯在这里拒绝得太狠,谁知道高捃又会不会多想。

好在高捃也明白真正拥有决定权的只能是圣母皇太后,所以也没有太过纠缠郯一定要为此做出许诺道:“末将明白了。但不知圣母皇太后殿下希望秦皇图浪在什么时候完成整个出境建国过程。”

不再是秦皇陛下,而是秦皇图浪。反正已经不可能再获得秦皇图浪信任,高捃也不在乎现在就彻底投靠圣母皇太后图莲。

毕竟有天英门支持。只靠暗杀二字,高捃都深信圣母皇太后绝对随时都能扭转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争夺过程。

但不知高捃已在臆测天英门在其中的作用,想起沅或者说圣母皇太后的交代,郯就直接说道:“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秦皇图浪能在今年年末就完成所有出境建国行动,不然最迟也只能拖到明年年末……”

“……最迟明年年末?这也太赶了吧!而且以现在北越国境内的状况,这合适吗?”

猛听郯给出的时间表,高捃就一脸的不可思议。

毕竟不说出境建国不是一件容易事,仅以北越国境内那么多的自立建国状况,高捃都不相信圣母皇太后又能轻易平息。

因为若真是如此,不仅穆家军不会在咸、贲两州败北,穆勤更不会因为想要回去帮助穆延而被秦州山民中途掳去。

而不奇怪高捃想法,郯就满不在乎道:“哼!这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尤其若不是如此,秦皇图浪和大梁国又怎会对圣母皇太后殿下掉以轻心。所以圣母皇太后不是平定不了北越国境内的纷乱状况,而是不想去平定它们……”

“原来如此!……”

稍稍汗颜一下,在大致明白圣母皇太后的企图后,高捃也终于明白圣母皇太后图莲为什么不在乎秦州山民掳劫穆勤一事了。

因为穆勤被劫一事虽然与圣母皇太后无关,但要说穆家军的败北没有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纵容,说出来高捃也不会相信。

所以尽管还有很多事不明白,高捃也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了。

毕竟在已被秦皇图浪厌弃的状况下,高捃原本就已经没有太多选择,自然不可能轻易放弃这个暗中投靠圣母皇太后的难得机会。

不然只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六王子图累身上,即便没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也不现实。(想知道《佞》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四章 只管出主意

“什么?出兵榆林国?……”

与其他将领可选择向秦皇图浪或自己的长官建言不同,即便接下了郯传来的圣母皇太后命令,高捃却依旧只能通过六王子图累的渠道来慢慢响秦皇图浪。

而作为大秦国的六王子,即便六王子图累在所有王子中的势力、排名都是最低的,甚至不得不通过投效三王子图锕来继续保持将来竞争皇位的希望,但至少在基本的待遇上,六王子图累与其他王子并没有大的不同。

所以在比普通营帐大了整整一倍的王帐中不仅摆满了各种奇珍异物,更是点着最让六王子图累喜好的熏香。

只是不像一开始那样只是有些好奇高捃怎么突然又有了新建议,在熏香萦绕的营帐中听完高捃话语,六王子图累顿时就有些滞然。

毕竟高捃说的出兵可不是让秦皇图浪分兵进攻榆林国,而是由高捃或者说六王子图累向秦皇图浪要求用私兵去进攻榆林国。

不说这有什么意义,又能实现什么企图,这样的行动怎么都有些太过招人眼球了。尤其以六王子图累现在秦州军的地位,这简直是难以想像的巨大突破。

但不奇怪六王子图累的惊异,高捃就说道:“没错,只要殿下首先提出这个建议,那么皇上即便不答应由殿下自行出兵,殿下也可白捡一个功劳!”

如果一件事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六王子图累肯定不会轻易答应。但功劳人人都想要,何况还是白捡的功劳。所以弄清高捃并不是真想让自己自行进攻榆林国后,六王子图累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思考整件事的可行性。直接就追问道:“这话怎么说,还是说高捃汝认为父皇一定会答应出兵榆林国?”

“没错,殿下想想当初榆林国是怎么抵挡二殿下和几位驸马的进攻就知道了……”

“怎么抵挡二哥的进攻?那当然是榆林国太师朱尚德的功劳……,原来如此!”

虽然六王子图累当初是跟随七王子图邺一起进攻周淮国,但这也不是说六王子图累就一点不关心其他地方的战斗了。

尤其与当初常开山还没有彻底战胜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的中路军不同。面对二王子图衍旗下众多驸马的进攻,朱尚德所指挥的榆林国部队却一直表现得可圈可点。

所以即使不是说没有了已经来到江余国的朱尚德带领,榆林国军队就会不战自溃,但没有朱尚德的榆林国军队和有朱尚德的榆林国军队肯定是完全不同的,而这通过朱尚德现在江余国境内率领的周淮国和榆林国联军的作战表现也可获得证明。

因此只要秦州军分兵榆林国,一直在外游曳的朱尚德和周淮国、榆林国联军就必须有所反应才行。

不然真给秦州军率先拿下榆林国。乃至说彻底断绝了朱尚德回归榆林国的道路,秦州军的整个出境建国形势都必将跟着起个大变化。

毕竟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目标原本就不仅仅是区区一个江余国,所以先拿下榆林国和江余国根本就没有大的不同。

只是没有不同归没有不同,等到六王子图累想起秦皇图浪为什么会选择先进攻江余国时,神情中又多了种犹豫道:“等等。父皇可是为给大哥、五哥报仇才选择先进攻江余国的,何况父皇前面又在落云峡受阻……”

“呵!殿下多虑了!末将当然知道皇上不会轻易出兵榆林国,至少不会在拿下落云峡前仓促出兵。可皇上既然迟早都要分兵榆林国,殿下又为什么不将这个功劳先拿到手中?”

“……高捃汝的意思是,我们只管出主意?而不管父皇什么时候才采纳我们的主意?”

猛听高捃话语,六王子图累的双眼顿时就亮了起来。

因为这不是六王子图累害怕单独出兵的问题,而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并不想帮任何人做嫁人。毕竟以六王子图累现在基本无望皇位继承权的状况。六王子图累所能图的就是等秦皇图浪归天乃至说大秦国新皇登基后再去设法争夺皇位。

只是六王子图累若仅是先占下一个出主意的位置,那别说其他王子挑不了六王子图累的刺,甚至于六王子图累也能在秦皇图浪面前谋得一些好印象或者说能拿到手中的确实好处。

这样即使不能让六王子图累一举获得秦皇图浪继承权。但在势必会得到秦皇图浪奖赏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也注定能从中收获足够利益。

故而点点头,高捃说道:“没错,而且真有可能,殿下还应该建言皇上加速出境建国的进程才行。”

“……这又是为什么?难道稳扎稳打不好吗?”

“稳扎稳打虽然是不错,但以现在北越国境内的乱像。皇上若是不能抓紧时间反攻北越国,这不是为将来平添许多变数吗?所以在本身就足以灭掉周边小国的状况下。耽搁太多时间,尤其是在江余国身上耽搁太多时间也就没有太多必要了。”

有没有必要的不重要。猛听高捃话语,六王子图累也不禁再次有些动容。

毕竟要减少大秦国在出境建国中的损失,稳扎稳打或许确实是必要的手段。但若是不能趁着北越国境内因各种自立建国陷入混乱时及时反攻北越国朝廷,将来再去反攻北越国,恐怕秦州军的损失也将会更大。

所以在不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状况下,高捃的建议无疑也有其合理性和必要性。

不然秦皇图浪又为什么会将犯下弥天大错的四王子图嘏派去北越国京城?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问题。

于是点点头,六王子图累就说道:“原来如此,高捃汝的意思是,父皇应该是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问题,不然也不会让四哥赶去北越国京城是吗?”

“殿下英明,所以殿下只要往这两方面努力,即便殿下不能因此获得皇位继承权,也不该在实力未达前急于去获得皇位继承权,肯定也能从中获得足够的利益。”

实力未达?

虽然知道高捃的建议肯定是为了自己好,但真听到这话时,六王子图累还是有些无奈。

因为真拥有竞争皇位继承权的能力,谁又甘心只将希望寄托在皇位争夺战上?只是不管竞争皇位继承权还是寄望将来的皇位争夺战,六王子图累同样知道实力的重要性。

所以只为增强实力,只为获得更多利益,六王子图累都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想知道《佞》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五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以出境建国为目标,乃至说以大陆第三大帝国为目标,秦皇图浪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一个敌人掉以轻心。

所以消灭常开山部队乃至攻占江余国尽管对秦州军来说都不是问题,秦皇图浪却也不想为之付出太大代价。毕竟秦州军的战力虽强,人数却相对有限,而且培养起来也并不容易。

何况通过亲身参与的落云峡内短暂一战,秦皇图浪也已经清醒认识到江余*队并不害怕与秦州军以命换命,甚至于认为十比一的代价都是绝对可以接受,并且是乐于去主动承受的交换比。

因此不愿陷入以命换命的怪圈中,秦州军的进攻才会变得慎之又慎。

所以尽管不是没想到,当六王子图累的营帐中传来正式的求见请求时,秦皇图浪依旧有些意外。

毕竟对于仅是在钩心斗角一事上有些许心得的六王子图累来说,秦皇图浪可不认为其又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慎重的求见自己。

好在有国师桑采群在,秦皇图浪也不可能忽略任何人,最终还是决定给六王子图累一个机会看看。

毕竟在六王子图累已经基本放弃了争夺皇位继承权的状况下,秦皇图浪也想看看六王子图累又现在能有什么表现,又想有什么表现。

跟着在秦皇图浪通传下,六王子图累也近似于是在秦皇图浪出兵后第一次主动来到秦皇图浪的营帐前。

当然,不仅六王子图累是如此,六王子图累相信其他秦国王子也应该是如此。因为秦皇图浪虽然不乏召众人前来自己营帐议事的状况,但若是没有什么重大事情。秦皇图浪同样不允许这些秦国王子乃至秦国将领轻易叨扰自己。

因为这不是秦皇图浪自信,而是大秦国确实无人能在文武方面超越秦皇图浪及国师桑采群的能力。

所以即使有高捃为自己撑腰,在硬着头皮进入秦皇图浪营帐中后,六王子图累在抬眼的刹那就已经低头一脸敬畏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国师大人。”

“老六不必多礼。听说汝有什么事要向朕禀报是不是……”

不奇怪六王子图累的畏惧,秦皇图浪却有些不满地横扫了一眼跟在六王子图累身后却依旧瞪视着自己的高捃。

因为在被秦皇图浪厌弃后,高捃或许确实已经没必要再用任何方式、再以任何方法来讨好秦皇图浪,但这也不等于他又有资格与秦皇图浪对视。

好在即使不知道高捃所做的事,六王子图累却依旧在秦皇图浪的询问下于第一时间开口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对现在秦州军的方向有一点愚见。譬如说是,分兵榆林国……”

“……分兵榆林国?”

猛听六王子图累话语,不仅秦皇图浪,甚至于国师桑采群也在第一时间望向了依旧一副不服输样子站在六王子图累身后的高捃。

因为很显然,在六王子图累除了钩心斗角并没有什么长才的状况下。无论秦皇图浪还是国师桑采群都不会相信这也能是六王子图累自己的主意。

只是不管主意是谁出的,以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的能力,还是极其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机会。

毕竟别看常开山现在好像是仅凭一己之力就撑起了江余国防线,对于榆林国来说,朱尚德更是不可替代的对象。

所以尽管不知道朱尚德为什么现在还逗留在江余国境内,或者说真认为自己能与常开山一起干掉秦皇图浪及秦州军。但秦州军若是趁机突击榆林国防线,不仅榆林国很快就会因朱尚德不在而溃不成军,有榆林国的先例在。江余国肯定也无法坚持太久。

只是事情虽然是这样说没错,考虑到秦皇图浪为什么会选择先进攻江余国的问题,乃至说考虑到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的仇怨。即便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国师桑采群却也不敢轻易迎合六王子图累的提议。

而同样稍做沉凝后,秦皇图浪也是不满的哼了一声道:“哼?难道老六汝想说自己不知道朕为什么会选择先进攻江余国吗?”

“儿臣不敢,但考虑到现在北越国境内的乱象,儿臣还是觉得如果真有可能,父皇还是早日结束所有出境建国行动为好……”

“……北越国境内的乱象?”

虽然高捃并没有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告诉六王子图累。但猛听六王子图累话语,秦皇图浪也不禁会将事情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联系起来。

毕竟秦皇图浪为什么会趁四王子图嘏犯错的机会将其打发到北越国京城去?原因就是想让其为自己将来反攻北越国做准备。

只是有图漾、图晟等人扯圣母皇太后图莲后腿。秦皇图浪或许要反攻北越国会更容易,但真要说到比反攻北越国更重要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秦皇图浪却也不知道图漾、图晟等人又是否能坚持到那时,又或者说图漾、图晟等人又会不会拖累了朝廷方面配合秦州军所开展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于是沉了沉脸,秦皇图浪很快就冷下脸来道:“哼!汝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这没汝什么事了。”

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一听秦皇图浪话语,虽然依旧低着头的六王子图累是立即满脸震惊、浑身颤抖,站在后面的高捃却立即明白秦皇图浪恐怕是在故意拖延出境建国的时间了。

毕竟要想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秦皇图浪不仅需要圣母皇太后所代表的北越国朝廷配合,同样也需要拖住北越国朝廷的手脚才行。

不然真有什么万一,秦皇图浪岂不是得陪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本就没必要再去讨好秦皇图浪,高捃就直言道:“皇上此言差矣,因为微臣即便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拖延出境建国的进程。但相信继续下去,不仅江余国的常开山等人会就此事开始怀疑皇上企图并展开相关调查,甚至于秦州军中恐怕也会有不同的声音传来。”

“……所以真让事情照此发展下去曝露了皇上的未知目的,那还不如先分兵榆林国来转移他人视线。毕竟分兵的同时也会降低出境建国的进程及成功率,这样才可真正掩饰住皇上的未知企图。”

未知目的?未知企图?

猛听高捃充满了挑衅的话语,不仅秦皇图浪气得眉眼直跳,依旧低着头的六王子图累也被吓得浑身颤抖了。

因为秦皇图浪不愿接受六王子图累的提议是一回事,高捃主动去招惹秦皇图浪却又是另一回事了。可六王子图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高捃竟然会这样做,即便高捃在整个秦州军中所能依靠的就仅有六王子图累一人,六王子图累也不敢说这对自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六章、组建次一极主战部队

虽然在大多数人眼中,秦皇图浪不仅是名武将,更是名猛将,但即便如此,秦皇图浪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细腻之处,甚至于是外人根本想像不出的细腻之处。

所以即便无比愤怒高捃的挑衅,秦皇图浪却依旧想到了高捃能想到的事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而与什么降低消耗乃至出境建国相比,秦皇图浪却深知只有大陆第三大帝国才能真正满足自己的胃口,乃至说体现自己的伟大。

因此不是为证明什么,想起当初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而被迫远走秦州一事,秦皇图浪就迫切想要战胜圣母皇太后图莲,何况还能因此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等等。

所以高捃的冒犯是一回事,秦皇图浪却不会允许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最终战胜圣母皇太后图莲,或者说是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实行。

因此无所谓强压怒气,更不在乎是否会在六王子图累和高捃面前曝露自己真的另有企图,秦皇图浪就转头望向国师桑采群道:“国师,汝说我们的企图真有可能因为延缓进攻泄露出去吗?”

“皇上英明,不仅如此,恐怕以朱尚德在榆林国的地位,其也不可能随我们在落云峡无休无止耗下去。”

虽然秦州军在落云峡暂缓进攻并不是真的为了耗时间,但秦皇图浪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国师桑采群也不在乎顺着秦皇图浪的意思说下去。

因为高捃即使再有才,那也不可能如此简单的冒犯秦皇图浪。

所以即便不知道高捃身后是否还藏有其他势力,乃至说高捃有什么胆子跑来冒犯秦皇图浪,国师桑采群都不介意给对方一个错觉。

而看到桑采群明白自己的意思。秦皇图浪就点点头望向高捃道:“老六汝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就先退下去吧!”

没想到秦皇图浪这样就忍下去了,看着秦皇图浪略带无视的目光,高捃也知道其真正想听的是自己的答复,却也是略带不屑道:“皇上言重了。但皇上若是担心兵力不足的问题,其实这也很好解决。”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虽然要按现有秦州军标准来训练和组建部队恐怕很困难,但若是按照普通北越*队的标准来组建新部队,那对大秦国来说却没有丝毫阻碍。而这些普通部队不仅已经足以用在出境建国战争中镇压周边国家,甚至于将来也足以作为秦州军的次级部队来反攻北越国朝廷。”

“毕竟皇上不可能一直按照秦州军现有的标准来组建部队。即使将来反攻下北越国朝廷也不可能。”

“所以在迟早都必须为秦州军组建次一极主战部队的状况下,这还不如先由现有秦州军不计损失的以最快速度拿下江余国或榆林国,然后再以江余国或榆林国的人口基础来组建次一极主战部队以维持下一阶段战争,并给真正的秦州军争取休养生息时间,乃至说继续加强秦州军的实力及数量才是上上之策。”

“这个……”

虽然的确对高捃有许多不满。甚至秦皇图浪都不愿直接对高捃说话,但在听到高捃建议后,秦皇图浪眼中还是禁不住闪出一丝惊喜之色。

因为若不考虑其他因素,秦皇图浪又为什么不急于进攻落云峡?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面对江余*队的人海战术,秦皇图浪可舍不得用秦州军的人命去填。

可若是无视江余*队的人海战术,而是将组建次一极主战部队来作为将来发展的要点,所谓人海战术的问题立即就可迎刃而解。不然秦州军即便能用其他方法破掉江余*队的人海战术。等到以后再去面对一个个国家的人海战术,秦州军还不是得一次次面对同样问题。

所以秦皇图浪或许还能在高捃面前忍耐住这种惊喜,国师桑采群却已经禁不住击掌庆叹道:“好!此计甚好!皇上大喜。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个足以支撑长期战争的最好方法!”

“长期战争?国师大人真认为等圣母皇太后缓过劲来,我们又还有继续长期战争的机会吗?”

虽然国师桑采群并不是秦皇图浪,但反正已经完全放开了,高捃也隐隐开始有种肆无忌惮的态度和想法。

而没看出高捃有了解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证据,也不认为高捃有资格了解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只从出境建国和反攻北越国朝廷角度考虑。国师桑采群对于高捃的态度却也开始有些饶有兴致道:“高将军的意思是,一旦圣母皇太后缓过劲来。秦州军就再没机会反攻北越国朝廷了?”

“秦州军或许有机会,但皇上却未必会有机会。毕竟有天英门的因素在。只要天英门不放弃圣母皇太后,皇上就不可能成功反攻朝廷。”

不是天英门不插手,而是天英门不放弃圣母皇太后!

虽然高捃依旧表露出一副对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一无所知的态度,但纵然已经与天英门早有约定,听到高捃话语,秦皇图浪依旧还是皱了皱眉头。

因为天英门或许确实曾许诺不插手秦皇图浪与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之争来换取在秦州建立国中之国的条件,可天英门若是同样不肯放弃圣母皇太后,这又未必不会为将来平添许多变数。

而想到这点后,秦皇图浪自然就不想再看高捃继续表演下去了,一挥手就闭上双眼道:“老六,汝下去吧!”

“……儿臣尊旨!”

虽然不明白高捃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秦皇图浪怎么又突然叫自己退下去,还是说真被高捃说对了,没听到高捃有任何反驳话语,六王子图累却是先小心抬头看了看后,这才赶紧示意高捃同自己一起退下了。

因为高捃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大胆或许是一回事,但好不容易换得秦皇图浪不追究,六王子图累可不敢给高捃继续胡言乱语的机会。

毕竟不说秦皇图浪若因此除去高捃对六王子图累又意味着什么,六王子图累可不想这样糊里糊涂的栽跟头。

因为再怎么说,六王子图累才是高捃真正的主子,不管高捃究竟想做什么,六王子图累也不能一无所知、不敢一无所知。(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七章、或许这就是四殿下故意淡化此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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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等六王子图累和高捃离开,秦皇图浪闭着的双眼就跟着睁开道:“国师,汝说真会有人猜出我们与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吗?”

“这不可能,至少以高捃的身份、地位没这个可能。当然,这也不是说相关消息就一直能隐瞒下去,毕竟这也存在圣母皇太后那边主动透露的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

不奇怪桑采群的判断,毕竟仅凭高捃的区区山民出身,秦皇图浪可不认为高捃又能有这么大能耐。

因为真是如此,高捃当初也不会为了救几个山民就不惜被秦皇图浪厌弃。

而如此没有大毅力、大耐性,甚至于都无法在秦皇图浪面前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秦皇图浪可不看好在高捃辅助下的六王子图累又真能有什么好结果。

因为这原本就是六王子图累本身也没什么本事,秦皇图浪也不在乎用高捃给其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而已。

只是听到国师桑采群说什么不过,秦皇图浪又有些不理解。

毕竟不是不相信桑采群,秦皇图浪还真不认为桑采群又能给高捃找出什么理由来。

但在走到帐中秦皇图浪的桌案上翻了翻后,国师桑采群却很快找出一封密函道:“对了,就是这个。老臣记得昨日皇上才收到四殿下由秦州发来的一封普通密函还没有观看,会不会是里面有什么问题……”

“普通密函?这不可能吧!”

接过桑采群递过来的密函,秦皇图浪就一脸随意的拆了开来。

因为这不是说四王子图嘏被秦皇图浪打发回北越国京城后,秦皇图浪就不再重视四王子图嘏的问题。而是真有什么要事,秦皇图浪相信四王子图嘏绝对不会只用这种普通密函将消息传递到自己手中。

而从消息来自秦州城一点。秦皇图浪也可估计出这恐怕是秦州城的留守官员出了什么可罚可不罚的问题才会被四王子图嘏顺手报过来。

所以与现在的落云峡战事相比,虽然秦皇图浪昨日就收到了四王子图嘏的密函,但却并没有急于拆看的想法。

毕竟不管秦州城出了什么鸡毛蒜皮小事,应该都影响不到秦皇图浪的前方战事才对。

只是嘴中尽管很不经意,真的拆开密函仔细看了看后,秦皇图浪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阵难看起来。而留意到秦皇图浪表情变化。桑采群也是一脸好奇道:“怎么?四殿下的密信中真的有关这事的原因?”

“国师汝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没说怎样也没说不怎么样,秦皇图浪就顺手将四王子图嘏的密信交给了国师桑采群,同时脸色也一阵阴郁起来。

因为身为大秦国皇帝,虽然秦皇图浪不敢说自己有多善待秦州山民,但秦皇图浪至少也给了那些秦州山民一条活路。不然不用荣妃嫁给秦皇图浪来缓解双方关系。秦皇图浪深信自己迟早都能剿灭所有秦州山民。

只是有能力剿灭秦州山民是一回事,秦皇图浪却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真这么做。

因为秦皇图浪真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秦州山民身上,那不说秦皇图浪还有没有现在的出境建国机会,恐怕秦皇图浪再想抗衡北越国朝廷都很难了。

毕竟何谓山民?那就是一些以山为生的少数民族。

而少数民族的本质不仅决定了这些秦州山民不会聚集在一起生活,这也让秦皇图浪乃至任何人都不可能一蹴而就的消灭所有山民。

可在留给秦州山民一条生路,并且基本无视了某些激进派山民一次次对自己的刺杀后,秦皇图浪却根本没想到区区秦州山民也敢趁着自己出境建国的时机就想要染指秦州统治权。

何况在提议由荣妃来成为秦州之主后,秦州山民竟还敢提议高捃来成为秦州之主。这实在让秦皇图浪有些难以接受和难以想像。

因为这即使应该就是高捃今日突然发难的原因,或者说是高捃自证清白的方式,秦皇图浪依旧对秦州山民的贪婪有些怒不可遏。

毕竟秦州即使交到荣妃手中应该也不会脱离秦皇图浪控制。但在秦皇图浪主动放弃秦州统治权前,不管北越国朝廷还是圣母皇太后图莲都不可能从秦皇图浪手中真正夺去秦州的所有权。

而同样知道秦皇图浪在恼火什么,看完密信内容,国师桑采群也不禁莫衷一是的摇摇头道:“……真没想到,这些秦州山民竟贪婪到如此地步,难怪四殿下也只是用普通密信来通报这消息。看来即便是荣妃殿下成为秦州之主,应该对皇上的大业也没有任何影响。或者说。他们图的也就是个名分而已。”

“……名分?只是这样吗?”

没想到桑采群竟同四王子图嘏一样看轻此事,秦皇图浪就稍微犹豫了一下。

因为秦皇图浪即便也不相信这些秦州山民有可能借助荣妃的上位来获取秦州统治权。但真给秦皇图浪自己做选择,秦皇图浪却是更愿意让那些秦州留守部队好好教训一下秦州山民。

而面对秦皇图浪表现出来的迟疑,桑采群却是轻轻摇头道:“不然他们又以为自己能从秦州得到什么好处?还是他们真能因此脱离山区生活?又或者说他们真能脱离山区生活,又有资格继续说自己是秦州山民?”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圣母皇太后对待此事的态度,或许这就是四殿下故意淡化此事的原因。”

“国师汝说大明的态度?原来如此……”

虽然同样不认为秦州山民能轻易达成愿意,但真听到桑采群在这时提起圣母皇太后图莲,秦皇图浪还是微微露出了恍然大悟表情。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确实与圣母皇太后图莲有着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约定,乃至说并不会惧怕圣母皇太后图莲于任何时候从自己背后捅刀子,但作为一种防备的手段,秦皇图浪也确实有必要通过各种方式去试探圣母皇太后对于双方约定的态度等等。

毕竟秦州图浪即使不害怕圣母皇太后图莲背叛自己,但有准备和没准备依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的《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八章、这就是汝能得到的好处吗?这不应该吧!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佞》更多支持!与在秦皇图浪面前的小心翼翼不同,出了秦皇图浪营帐,六王子图累原本有些战战兢兢的神情就立即恢复过来,并且迅速黑了下去。

因为与秦皇图浪不在乎忍受高捃的挑衅,不在乎忍受一个永远只会被自己厌弃的人不同,对于高捃今日的表现,六王子图累却相当郁愤。

毕竟不管高捃是以什么理由说服六王子图累前来面见秦皇图浪的,高捃今日在秦皇图浪面前的所作所为都完全没有预先知会过六王子图累一丝一毫。甚至于直到现在,六王子图累仍不知道高捃为什么会这么做。

因为想就知道,高捃这么做不仅对自己无益,对六王子图累更是无益。

除非高捃能从其他地方为自己、为六王子图累找来足够利益,六王子图累根本就没有原谅高捃的理由。

因为事情虽然是好事,高捃今天的态度和做事方法却让人太过窝火。不然同样话语让精于钩心斗角的六王子图累自己来说,六王子图累绝对能将事情办得圆圆满满的。

所以在早知道六王子图累能力的状况下,高捃却依旧选择了这种没头没脑的挑衅方式,这简直就无法让人理解。

因为这就好像高捃不相信六王子图累,乃至说不想让秦皇图浪知道高捃与六王子图累的相互信任关系一样。

因此不管怎样,六王子图累都必须找高捃问个清楚。

然后回到自己帐中,先打发掉多余人离开。六王子图累就沉脸坐下道:“高捃,汝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真要如此,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对本宫说出来,却一定要对父皇做出那种态度。”

“殿下言重了。但殿下认为皇上为什么要拖延进攻落云峡的时间?”

“……拖延进攻落云峡?汝是说父皇真的别有企图?可汝如果早知道这事,为什么又不早对本宫说出来,却一定要等到最后?”

换成其他人,肯定会对高捃的选择极为不满。但知道高捃在秦州军中除了自己以外没人可以投靠,六王子图累却不相信高捃这样做又真是为了坑自己。

所以不知道高捃隐瞒自己又能对他有什么好处,六王子图累也一如往常般的望向了高捃的双眼。

而根本没想过要躲开六王子目光。高捃就直接说道:“很简单,这关系到皇上与圣母皇太后的约定,及末将是怎么知道这个约定的……”

跟着高捃慢慢说出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详情,六王子图累就彻底震惊,也彻底沸腾了。

因为不管高捃是从哪得到的消息。若是秦皇图浪真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而六王子图累又能争夺皇位成功,最后六王子图累可就成了大陆第三大帝国的皇帝。

所以等到最后都没听高捃说他从哪得到的消息,六王子图累就急切道:“高捃汝说真的,父皇真与圣母皇太后做下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约定?可汝又是从哪得到的消息。”

“末将当然是从圣母皇太后处得到的消息?”

“……从圣母皇太后处得到的消息?难道汝投靠了圣母皇太后?”

虽然不是完全没有预料,但在看到高捃一脸坦然的神情时,六王子图累还是感觉一阵别扭。

因为仅以秦皇图浪先前的表现,六王子图累就敢肯定秦皇图浪绝对没将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告诉任何人,而在无法从秦皇图浪处得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详情的状况下。除了由圣母皇太后处得到消息,六王子图累可不相信以圣母皇太后的能力又会轻易允许谁向高捃泄露这么隐秘的消息。

只是在不清楚高捃什么时候投靠了圣母皇太后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即便不想说自己好像个小丑一样。却也感觉自己似乎只是在被高捃和圣母皇太后利用而已。

可惜就是利用归利用,仅以六王子图累的钩心斗角能力,甚至其都不能因此对圣母皇太后,乃至对高捃做些什么。

毕竟高捃敢将事情在六王子图累面前说出来,肯定也是得到了圣母皇太后的某些许诺的。

而猜都能猜出六王子图累的想法,高捃却是做出一种极为诚恳的态度道:“殿下不必担心。末将实际并未投靠圣母皇太后,或者说圣母皇太后根本就不需要末将的投靠。只是需要末将推动皇上加速出境建国和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进程而已。”

“……这又是怎么回事?”

猛听高捃说什么圣母皇太后不需要他的投靠,六王子图累到不是太意外。毕竟高捃虽然是被六王子图累看重。但好像高捃都只能以今日这种挑衅方式来让秦皇图浪接受自己的意见一样,六王子图累可不认为高捃的投靠又真能给圣母皇太后带去什么可观的利益。

但本就无须隐瞒六王子图累,只是事情必须一件件说而已,高捃才将秦州山民做下的蠢事对六王子图累一一说了出来道:“……殿下,事情就是这样,由于秦州山民的鲁莽,末将恐怕皇上迟早都会知道他们曾推举末将成为秦州之主一事。而在圣母皇太后绝对不会答应由末将来成为秦州之主的状况下,为给末将一个挣扎的机会,圣母皇太后才会问末将愿不愿意为其推动皇上加速出境建国计划,而圣母皇太后也只需要末将做这一件事而已。”

“……是吗?但这就是汝能得到的好处吗?这不应该吧!”

“这当然不应该,因为前来传话的天英门弟子说了,若是最后圣母皇太后在与皇上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争夺中获胜,那不仅末将可以加入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朝廷,圣母皇太后也可酌情给殿下一个机会。毕竟以殿下的外在能力,根本对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造不成任何不利影响。而反之若是皇上赢得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最后成功,那么天英门也不是不能给末将和三殿下一个机会。毕竟好像天英门现在都已经在漾国出朝为官一样,只要殿下到时……”

只要什么,高捃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六王子图累也不需要高捃再继续说下去了。

毕竟以六王子图累对于各种钩心斗角的了解,别说高捃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还有更多隐瞒,即便高捃真的隐瞒了什么,那对六王子图累来说也不会再有任何影响。

因为高捃已经说了,图漾都能做到的事,六王子图累又怎可能做不到,这就是看谁能先行一步的问题。

而以今日之事,六王子图累已经走在了所有王子前面,所以只是一个方式、方法的问题,那根本就不值得六王子图累再去横加不满。(我的《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零九章、六殿下还真敢说什么不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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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捃汝现在还能见到天英门弟子吗?”

虽然从没见过天英门子,至少没见过除了图稚外的天英门弟子,但不是羡慕高捃能被天英门弟子找上门,六王子图累同样想要亲眼见识一下天英门弟子。

毕竟不说是不是口说无凭,但在高捃同样也是口说无凭就相信了那所谓的天英门弟子传话后,想让六王子图累相信高捃的说法,六王子图累却认为自己同样必须亲眼见一见那什么天英门弟子才行。

因为与高捃前面是隐瞒真像让六王子图累参与了推动秦皇图浪加速出境建国的进程不同,高捃或圣母皇太后真想得-优-优-小-说-更-新-最-快-.-到六王子图累帮助,六王子图累可不认为自己就没资格与天英门弟子见面了。

不然别说六王子图累不相信天英门有可能往后帮助自己争夺皇位,不知道天英门真正想干什么,六王子图累可不愿什么都不知道的就被人利用到死。

而不用高捃开口,还在六王子图累话音落下时,高捃侧旁的营帐空地上就突然现出一个蒙面宫女道:“六殿下有什么话想说吗?但吾在这里却要先说一句,那就是不管圣母皇太后还是天英门,现在都没有需要六殿下效力的地方。”

“因为即使不是高将军,圣母皇太后同样能在秦州军中找到愿意推动秦皇图浪加速出境建国的人,这次也仅仅是高将军赶上趟了而已。”

“……赶上趟?汝真是天英门弟子?”

虽然郯的现身方式很让人震惊,六王子图累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激烈,在借助沉默压下了心中的浓浓不安后,六王子图累的双手就紧紧按在了身前桌子上,以免被人看出端倪等等。

因为不管郯究竟是不是天英门弟子,仅以郯出现的方式而言,那就足以让很多人畏惧。

但不在乎六王子图累的态度,即使一开始就已将自身立场表现出来,郯仍是轻蔑一笑道:“吾是不是天英门弟子对六殿下又有区别吗?反正在秦皇图浪与圣母皇太后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分出胜负前,我们都不会给予六殿下或任何秦国王子协助。”

“所以六殿下如果要改变主意参与继承权争夺,那就不要来找我们了。因为除非圣母皇太后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争夺中输给秦皇图浪,天英门都不会与秦州军的任何人有太多瓜葛。”

“至于我们现在会找上高捃,为的也就仅仅是加速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进程而已。”

“……原来如此,那本宫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虽然郯的态度比六王子图累的怀疑更不好,但实际想想,六王子图累却也找不出更多可以用来拿捏郯的理由。

因为若是不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秦皇图浪加速出境建国进程或许对圣母皇太后来说确实没有太多好处。可不管秦皇图浪加速出境建国进程是否有利于圣母皇太后在被轻视中巧取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胜利,至少六王子图累并没有改变圣母皇太后图莲打算的理由和借口。

毕竟双方虽然合则两利,以六王子图累的身份却也不可能太过卖劲地去帮助圣母皇太后图莲。

所以在只能求利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也不想再拐弯抹角了。

而听到六王子图累不再纠缠于自己的身份是否属实,郯也笑了笑道:“……能得到什么?能得到天英门的初步好感吧!不然除非出现新的状况,其他秦国王子想要接触天英门弟子至少都得等到秦皇图浪战胜圣母皇太后之后,难道这还不足够六殿下满意吗?”

“女侠说笑了,本宫当然不是不满意,但若是圣母皇太后不巧战胜了父皇,本宫又能得到什么?”

“六殿下还真敢说什么不巧啊!”

不是看不起六王子图累,但在并不认为六王子图累会将希望寄托在圣母皇太后战胜秦皇图浪的状况下,郯也知道六王子图累所说的不巧是真的不巧。

只是不巧归不巧,以天英门对门下弟子的放任,郯也不怕对六王子图累虚与委蛇道:“可若事情真是这样,吾亦能保证六殿下不必为秦皇图浪的野心陪葬,但至于说六殿下有没有机会好像高将军一样转为投效圣母皇太后并得到重用,那也得看六殿下到时的表现再说了。”

“因为不说六殿下现在的表现未必等于将来的表现,好像圣母皇太后现在就同样给了三世子图僖一个机会一样,只要六殿下到时懂得把握机会,圣母皇太后也不会吝啬一个小小的王位。毕竟真能赢下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那也没必要担心地盘不够分了!”

地盘不够分?

虽然明知郯仅仅是在说笑而已,但在听到郯的话语时,六王子图累还是一下砰然心动,乃至不得不兴起些别样心思了。

毕竟三世子图僖是什么人?

不算雅妃刚生下的孩子,那可是育王图濠现如今的唯一继承人!

但就是这样,三世子图僖却依然选择了投靠圣母皇太后,甚至于是在育王图濠于盂州败北前就选择了投靠圣母皇太后,这纵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至少不能被六王子图累全盘借鉴,但至少就某方面来说,却也足够为六王子图累或其他类似的人提供保证了。

所以没犹豫太久,六王子图累就点点头说道:“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只能单方面的帮助圣母皇太后,然后直到父皇和圣母皇太后分出胜负后才能得到有可能的好处是吗?”

“……怎么?六殿下觉得不值得?还是说六殿下认为自己什么都不做,又能在秦皇图浪和圣母皇太后分出胜负时获得足够好处?”

“本宫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但真要本宫为天英门做事,天英门应该能保护好本宫和高将军的安全吧!不然……”

“这个汝不用怀疑,只要汝能在年内,至少是明年年底前让秦皇图浪完成出境建国的所有工作,期间不仅能得到天英门保护,甚至于在秦皇图浪和圣母皇太后分出胜负前,你们的个人安全都可得到保证。”

随着六王子图累服软,郯也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基本条件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毕竟在郯也难免为圣母皇太后的着急惊讶的状况下,真能以如此速度完成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工作,这绝对会让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以更快速度走向成功。(《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R1152( )

第三千二百一十章 这才能做到真正的大治天下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佞》更多支持!年内,至少是明年年底?

虽然郯已经走了好一会,但对于郯留下的要求,不仅六王子图累,高捃同样有些发怔。

因为秦皇图浪再有能力,面对的可是要吞并七、八个国家的局面,纵然圣母皇太后‘开恩’将秦皇图浪出境建国的最长时间延续到明年年底,但这怎么都有些难上加难!

毕竟打仗不仅不是纸上谈兵,真想快速吞并周边国家,秦州军就必须分兵作战才行。

可这不是说秦州军没有分兵的能力和实力,只是参考一开始由几名王子分兵进攻三个国家的结果,盲目分兵除了增加出境建国的时间外根本就没有丝毫好处。

所以犹豫了一会,高捃还是抢先一步在郯已经离开的空空营帐中反应过来道:“殿下,末将前面没听错吧!圣母皇太后要皇上在年内,至少是明年年底出境建国成功?”

“……汝前面不知道这事?”

如果是正常状况,这样的疑问自然理应由第一次接触郯的六王子图累说出来。可由于对郯的要求太过震惊,在被高捃反问时,六王子图累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反应不过来,甚至于只来得及奇怪高捃怎么会不知道这事,而不是奇怪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要求太夸张。

而不用假装,高捃的双脸果断一滞道:“殿下说笑了,真知道这事,即便末将并没有资格拒绝圣母皇太后殿下。但也肯定不会采用今天的方式在皇上面前闹起来。”

“……这到是,可汝今天在父皇面前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六王子图累也清楚自己现在真正应该关心的是郯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乃至如何去实现郯的要求,但在深知自己几乎无法独自完成郯的要求状况下,六王子图累本能上就有些想要回避这个问题了。

而同样有转换思想的念头。高捃也是顺势说道:“末将不敢,但殿下认为皇上将来若是驾崩,殿下最需要得到的外部支持是谁的支持?”

“谁的支持?汝是说国师!”

在彻底将郯的要求抛到脑后,至少是暂时抛到脑后后,六王子图累的头脑也很快回复到了应有的工作状态。

毕竟长于钩心斗角的人自然也长于心计,或许他们没有太多的动手能力。但若要六王子图累去针对某个人进行设想,六王子图累却也总能找到相应的要点。

点点头,高捃也径直说道:“没错,虽然末将很感激殿下的信任,但真说到末将的能力。主要还是在作战方面,然后由殿下来把握人性,国师大人来主持政务,这才能做到真正的大治天下。”

“……大、大治天下,可其他王子不也会去争夺国师大人的支持吗?”

猛听什么大治天下的话语,六王子图累的双眼不仅有些发亮,整个人也开始精神起来。

毕竟在自认除了钩心斗角外没有更多能力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虽然一直不甘心放弃秦皇图浪的继续权。乃至放弃皇位,但从心底下,六王子图累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获取秦国皇位的机会是最小的。

但正如六王子图累身边现在有高捃可以加以弥补一样。若是国师桑采群将来也投入六王子图累麾下,那么一文一武坐镇身边,六王子图累也确实只需要通过把握人性来执掌朝政就行了。

而这不仅是六王子图累的努力方向,甚至也可说是六王子图累的生存之道了。

所以同样知道六王子图累的状况,高捃就笑笑说道:“殿下说的是,可除了殿下外。殿下认为在皇上面前,其他殿下又会用拉拢国师大人来证明自己的无能。乃至用在国师大人面前表现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吗?所以说只要有皇上在,他们的唯一努力对象就只可能是皇上。也只能是皇上……”

不管什么无能不无能的,想想秦皇图浪才是真正的大秦国之主,六王子图累不得不承认高捃的话确实有道理。

因为其他秦国王子即便不必把将来的治国希望全都寄托在国师桑采群身上,但在各有所长的状况下,现如今真正需要他们表现出各自能力的还是秦皇图浪。

所以抓住这个真空期,六王子图累未必又不能谋得国师桑采群的好感。

只是想想自身状况,六王子图累又有些担心道:“原来如此,可国师大人又会接受我们的拉拢吗?”

“呵!这个殿下就彻底不用担心了。因为一个英明之主,一个让国师大人毫无发挥之力的英明之主,殿下认为对其又有意义吗?虽然国师大人确实是因为得了皇上赏识才将自身才华彻底激发了出来,但在已经不再需要其他人为自己激发才华的状况下,想要将自身才华继续展现在世人面前,乃至永远留在人们心中,殿下又认为国师大人会选择怎样的人来作为自己辅佐的对象!”

“这个,但其他人未必又不会不给国师大人发挥的机会吧!”

虽然高捃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但不是不自信,六王子图累却不相信自己都能看清楚的事,其他秦国王子又会一无所知。

所以不说在秦皇图浪驾崩后,所有秦国王子都会展开对国师桑采群的争夺。好像今日高捃做的自我展露一样,恐怕一有机会那些秦国王子也不会轻易放弃。

特别今日高捃的表现能否吸引国师桑采群的关注乃至说正面关注,这同样是个大问题。

但不在乎六王子图累的担心,高捃就说道:“可除了殿下外,其他殿下在利用国师大人的能力同时肯定也会想要从各个方面节制国师大人的能力,毕竟以国师大人的能力,将来又未必做不到鸠占鹊巢。而换成殿下,一是阻止不了国师大人鸠占鹊巢,二是也不需要殿下来亲自阻止国师大人鸠占鹊巢,所以机会就反而要比其他殿下大……”

“不需要亲自阻止国师大人鸠占鹊巢?汝是说天英门……”

没想到高捃竟会在这时提起鸠占鹊巢的理论,六王子图累顿时就有些莫衷一是。

因为以六王子图累专心于钩心斗角的能力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真被高捃说自己没有阻拦国师桑采群鸠占鹊巢的能力,这恐怕谁都不会开心。

好在事实如此,六王子图累不仅没必要在乎这点,却也得先看看究竟是圣母皇太后还是秦皇图浪赢得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胜利再说了。(《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一章 某也是今日才知道父皇的真正打算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佞》更多支持!虽然高捃的主意很荒唐,至少在秦皇图浪面前的表现很荒唐,但仅从实际出发,秦皇图浪确实不想任何人现在就察觉到自己意图。

因为与圣母皇太后可借助天英门弟子的手段来控制知情人不同,虽然秦皇图浪深信没人能从正面战胜自己、战胜秦州军,但要说到隐秘消息的能力,秦皇图浪可没有圣母皇太后那么多手段、那么大自信。

因此没思量太久,第二日召集众人议事后,秦皇图浪直接就下达了进攻落云峡的计划和命令,但就是没提是否要分兵榆林国一事。

因为分兵榆林国或许确实能牵制朱尚德的行动,但这种事可不适合在这种公开场合说出来。

毕竟参加军议的人越多,想要隐秘消息就越困难。

只是听到秦皇图浪终于发布进攻落云峡的命令,其他王子和秦州军将领或许是兴奋异常,三王子图锕却是不着痕迹的斜瞅了六王子图累一眼。

因为三王子图锕即使没证据这一切都是六王子图累昨日求见秦皇图浪带来的结果,但在已从明面上投靠了三王子图锕后,六王子图累竟然还敢背着三王子图锕私下求见秦皇图浪,这即使不代表六王子图累已经决心背离三王子图锕,但也实在有些不将三王子图锕放在眼中。

不过即便如此,三王子图锕也知道自己不能单纯的指责六王子图累。

因为六王子图累即便在明面上投靠了三王子图锕,但也不等于他就要将所有功劳都让给三王子图锕。

毕竟六王子图累早就说过。虽然他已放弃对秦皇图浪继承权的争夺,但对于将来的皇位争夺战,一切却都有可能。

而两者的最大不同在什么地方?

在于继承权的争夺要受秦皇图浪这个选择者的限定,皇位争夺战却只需要六王子图累自己下决心就行了。

所以一边听取秦皇图浪对于进攻落云峡的各种命令,一边思考六王子图累这次独自行动的原因。三王子图锕却发觉自己并没有办法去惩罚六王子图累,乃至说根本就没资格因此去惩罚六王子图累。

因为六王子图累都能想出要推动秦皇图浪加速进攻落云峡了,六王子图累却一直没想到要往这方面考虑,这不得不说是三王子图锕自己的失策。

毕竟与六王子图累只是专心于钩心斗角不同,三王子图锕的真正优势可是在于对各种军政事务的谋划和把握上。

而自己若是在其他地方输给别人对三王子图锕来说或许还不算什么,若是在头脑上也输给别人、输给六王子图累。三王子图锕又有什么自傲的资格。

因此在各自领命走出营帐后,三王子图锕直接就找上了六王子图累道:“老六,父皇突然决定进攻落云峡,是汝昨日求见的结果吗?”

不是原因,而是结果。

虽然被六王子图累先走了一步。三王子图锕可不认为六王子图累又能比自己先察觉到秦皇图浪心态上的变化。

所有只可能是六王子图累推动着这种变化形成,三王子图锕也更想知道六王子图累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点的。

而看到随着三王子图锕话语,走在左近的其他王子和秦州军将领也将目光望了过来,六王子图累自然也清楚这种事根本瞒不了人。

好在本就更注重各种钩心斗角,六王子图累就笑笑说道:“三哥说笑了,虽然六弟不敢说这事与六弟昨日求见并向父皇请罪一定有关,但父皇要做什么事,又怎可能是六弟所能决定的。”

“……请罪?汝找父皇请什么罪?”

“没办法。谁叫秦州山民抓了正欲返回京城的忠直校尉,并且向北越国朝廷要挟秦州统治权,而三哥也知道高捃同样出身秦州山民。六弟自然要帮高捃请罪及撇脱这事才行。”

“秦州统治权?他们真是狗胆!”

虽然一开始只是看笑话般的在观望三王子图锕如何找六王子图累麻烦,但在真听到六王子图累话语后,不仅那些还没来得及离开的秦国王子、驸马及秦州军将领,七王子图邺更是愤怒出声。

因为与大王子图硖从出生起就得到秦皇图浪的重用与重视不同,七王子图邺的武勇却正是从与那些秦州山民的作战中首次脱颖而出并越战越勇。

因此那些秦州山民即便都将七王子图邺做的事情算在了秦皇图浪头上,但对于七王子图邺而言。所谓的秦州山民都仅仅只配做自己的手下败将而已。

所以纵然按照秦皇图浪与北越国朝廷的约定,在秦皇图浪正式出境建国后。秦州就将归还北越国朝廷。

可不说真正相信秦皇图浪会这么做的人并不多,七王子图邺更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因此身为自己手下败将的秦州山民居然胆敢染指秦州统治权。这也让七王子图邺直接将双眼瞪向了站在六王子图累身后的高捃。

因为不管是不是迁怒,即使高捃没有参与抓捕穆勤的行动,但只要同为山民出身,高捃就逃不了责任。

而面对七王子图邺的愤怒,三王子图锕不仅很快冷静下来,更是不愿轻易被七王子图邺掌握住主动权,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父皇是想通过进攻落云峡、进攻常开山部队来威慑秦州山民、威慑一切想要染指父皇权力的人吗?”

“三哥英明,六弟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父皇昨日早早就打发六弟离开了,六弟也是今日才知道父皇的真正打算!”

既然三王子图锕已经为自己找到了足够理由,六王子图累也不想再去多费口舌辩解了。

毕竟从事实来说,昨日秦皇图浪确实没有立即决定要进攻落云峡,所以在本身没有任何隐瞒的情况下,六王子图累可不想在秦皇图浪帐外闹出太多事情。

而大致知道事情经过后,虽然七王子图邺依旧有些愤愤不平,那些秦州军将领却都纷纷离开了。

毕竟对于这些秦州军将领而言,更重要的事不仅始终是接下来与江余国军队的战斗,便是秦州统治权的取舍,那也不是他们能去肖想的东西。

所以本就只能在战场上建功,自然不是什么人都对几个王子间的争夺感兴趣。(《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二章、这不仅也是末将的希望,更是末将唯一的生还机会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佞》更多支持!虽然比不上天英门的斥候能力,但毕竟是在本土作战,所以不等秦州军真正攻过来,仅过了一个时辰时间,秦皇图浪已经布置下进攻落云峡计划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常开山军中。

所以紧跟着秦州军动作,常开山也很快召开了相应的军议。

然后虽然不能说是针对秦州军的布置一一对应的制定好防御策略,但常开山部队至少也是从自身、从人海战术出发制定出了相应的策略。

毕竟斥候带来的消息虽然在任何时候都很重要,可由于战事本身的变化莫测性,也没有哪支部队会去盲目接受斥候探查来的一切。

不然万一被敌人利用了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只是在接受完命令的江余国将领都各自退下去后,依旧留在帐中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有些意外道:“常将军,汝说秦州军为什么突然就打算进攻落云峡了?难道真是因为秦州山民?因为后方不稳的原因?”

“这个某虽然也不清楚,但若是按照一般状况来说,某可不会等到现在才进攻落云峡,所以说不定秦皇图浪是有其他打算……”

虽然不能真正确定秦皇图浪企图,但正如高捃的推测一样,常开山早就在怀疑秦皇图浪拖延进攻落云峡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毕竟现在不仅已经不是一开始落云峡的地质状况未稳时,真要抓准作战时机,常开山可不会等到现在。

只是常开山并不是秦皇图浪肚子里的蛔虫。想不通秦皇图浪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常开山自然只能对秦州军一直保持必要的警惕。

而在听到常开山话语时,洛天朗到并不是太过奇怪。

毕竟秦皇图浪若没有其他打算,又怎可能拖到现在才进攻落云峡,又或者说秦皇图浪若没有新的打算。怎么又会因为区区秦州山民的异动而突然决定进攻落云峡。

所以想了想,洛天朗就说道:“那常将军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要插手秦州军后方的动静,乃至说联系一下那些秦州山民吗?”

“这些不是我们现在应该操心的事,甚至于……,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时间去操心那种事。”

“……还有没有这个时间?常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猛听常开山话语,洛天朗立即被吓得浑身一颤。

因为这不是洛天朗真不知道常开山这话是什么意思。而是只有被秦州军攻破落云峡乃至攻破江余国都城,江余国朝廷才没有联系秦州山民的必要和时间。

不过没想过要去辩解这事,或者说这干脆就是事实,常开山却也没再推托道:“要不……,殿下现在就出发去联系那些秦州山民?说不定这还能给江余国的将来多留一分机会。”

“常将军汝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就已被常开山吓得不轻。再听到这话时,洛天朗不仅再也坐不住,甚至都有些激动得愤怒起来。

因为不说常开山让洛天朗现在就出发联系秦州山民意味着什么,即便洛天朗真能穿越秦州军防线潜入秦州境内,其再想回到江余国就除非是秦州军彻底败北乃至说占领江余国后的事了。

而即使看得出洛天朗的惊怒,常开山的表情却依旧平静道:“太子殿下认为这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因为末将虽然会在落云峡誓死抵抗秦州军,可不说秦州军一旦突破落云峡。未来就可在半年甚至半个月内彻底占据江余国全境。所以这可不仅仅是为了太子殿下安全,更是为给江余国皇室多留一分复国的希望,太子殿下现在就应该做好潜入秦州与秦州山民联系的准备才行。”

“毕竟一旦被秦皇图浪占领江余国全境。其肯定会在境内大肆追索所有江余国皇室成员。因此太子殿下留在江余国境内反抗秦皇图浪不是不可行,但这确实不如先行潜入秦州境内来得更好。”

随着常开山一脸坦然乃至毫无隐瞒的说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脸色就彻底变白了。

因为现在双方还没有正式开战,常开山居然就已经先替自己安排后事,不说这对底下将士的信心会有什么影响,里面所代表的意义也太过惊人了。

好在相处了大半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已经不会再去单纯的怀疑常开山,紧抿着双唇就说道:“难道常将军真没信心战胜秦州军吗?”

“末将虽然确实没有信心战胜秦州军。但却有决心战胜秦州军。只是为江余国的将来,末将不仅可在这里誓死不还的拖住秦州军。也希望太子殿下同样可为了江余国的将来前去与那些秦州山民接触一下。”

“毕竟秦州山民虽然确实是荒唐的将忠直校尉抓到了手中,但这却也未必不是太子殿下直面北越国朝廷中枢的最好机会。”

“这,这个……”

面对常开山的坦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毕竟常开山都已经说出了誓死不还四字,被常开山要求前去秦州联系秦州山民或者说被秦州山民抓住的忠直校尉穆勤的洛天朗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何况若是常开山部队及江余国朝廷真的因此破灭,洛天朗前去联系秦州山民又未必不是一个确保安全的手段。

再加上最后还要考虑的复国几率问题,洛天朗实在也没有更多选择。

只是即便如此,洛天朗却也不愿轻易认输道:“既然常将军已经这么说了,那么本宫也不会再多做推辞,只是本宫却希望常将军若真能做到抵挡住秦州军进攻乃至在落云峡前消灭秦皇图浪,本宫还能赶回来与常将军一起班师回朝。”

“这没有问题,因为这不仅也是末将的希望,更是末将唯一的生还机会。”

“那常将军有什么能战胜秦州军的方法吗?”

随着常开山的眼神越来越坚定,洛天朗也几乎有种错觉,有种常开山确实能战胜秦州军和秦皇图浪的错觉。

只是从事实或现实出发,洛天朗却深知自己并没有改变常开山决定的能力。所以只为了最后一分希望,既然常开山还没有放弃的想法,洛天朗也不想急着放弃了。

毕竟为复国而战什么的虽然好听,但却也并不适合所有人。(《佞》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三章、那只会因为大梁国的贪婪给自己带来新的敌人

虽然秦皇图浪进攻落云峡的决定来得很突然,但对于早有准备的秦州军和江余*队来说却都不算什么。

毕竟不管秦皇图浪前面耽搁那么多时间究竟想干什么,谁都知道秦皇图浪不可能到此为止。

所以正因为如此,当战事正式开始后,最先发生的争夺全是围绕着已经崩塌下来的落云峡而展开。

因为在不通过落云峡就无法继续进攻江余国的状况下,不仅秦州军要为自己的进攻肃清道路,即便后面还有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等层层拦阻,对于江余*队来说也是多一条防线就有多一条防线的好处。

毕竟秦皇图浪已在前面用事实证明了,所谓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不仅会阻挡秦州军进攻,也会阻碍江余*队防守,尤其在江余国的弓箭攻击遭遇了秦州军的门板盾牌防守状况下。

因此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为了多一个选择,江余*队才主动将战事推进到了已经崩塌的落云峡上面。

毕竟在秦皇图浪的犹豫下,不仅秦州军已经探清了完全稳固下来的落云峡一草一木,江余*队也同样探清了现如今的落云峡一草一木。

只是与以前的落云峡只有一条峡谷可供通行不同,由于秦州军和江余*队是同时面对已经地形大变的落云峡,所以至少在崩塌的落云峡范围内,江余*队已经说不上拥有什么地利之便。

也正因为如此,秦州军的攻击不仅显得更加猛烈,江余*队的伤亡也很大。

好在只是战争初期,至少秦州军一开始投入的部队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多。江余*队才仍能坚持下去。

而就在落云峡上打得热火朝天时,常开山却少见的没有去到阵前,甚至是没在营中督战,而是与大量军中将士一起来到了营后,一起目送几辆白色马车辘辘往江余国国都的方向行去。

然后在一片肃穆当中。即便同样整理好行装并准备一同离开的大梁国光禄大夫木青舟仍是有些一脸异样道:“常将军真要如此吗?若是常将军愿意,其实不仅常将军,甚至于江余国皇上将来也可到大梁国避难的……”

“……避难?木大人别开玩笑了,末将相信不仅自己,甚至于皇上,乃至说所有洛氏皇族都不会在国灭时选择避难。因为我们即便不是为了抵抗秦州军而生。但却可以为江余国而死!”

一脸木然的点点头,虽然在木青舟随运输全军将士遗书的马车离开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将由平阳坡方向的秘道秘密离开,可这即使确实能保洛天朗的一时平安,甚至于为将来复国江余国朝廷积累力量。但仅是这后面背负的灭国之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无动于衷的。

但不知道常开山与洛天朗的计划,木青舟却仍有些担心常开山的选择道:“这个本官当然知道,可常将军即使现在还不能战胜秦皇图浪,将来亦会战胜秦皇图浪吧!”

“……这有可能吗?国力的差距,兵员的差距,除非我们以命换命的拼掉秦州军大部分部队,根本就没人能以现在的江余*队乃至是周边国家军队为基础战胜秦州军。”

虽然能用来对付秦州军的方法基本已被认为仅有人海战术一个。但想想周边国家与江余*队差不多的战力,常开山依旧乐观不起来。

因为以常开山和朱尚德的能力或许真能在局部战役上为江余*队乃至三国联军争取到一定优势,但优势若是一直无法化为胜势。这只会给人带来更加绝望的感觉。

所以不管是不是为了背水一战做准备,常开山才下令全军将士都要在正式开战前将遗书写好并送回江余国京城。

而这不仅是为断绝自己的后路,同样也是激励剩余部队最后一搏的唯一方法。

而以木青舟在大梁国的阅历,自然也能看出常开山的心态变化,却也是不慌不忙道:“但江余*队若是战胜不了秦州军,那么大梁*队呢?常将军又有没有想过帮助大梁*队战胜秦皇图浪。”

大梁*队?

猛听木青舟话语。常开山还没做出任何反应,洛天朗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因为这即使不代表着大梁国会以派遣援兵的方式来阻止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行动。但若是在秦皇图浪出境建国成功后,与大秦国完成接壤的大梁国再趁着秦州军因出境建国而疲惫不堪时出兵攻打秦皇图浪。最后获得偌大战果的可就很可能是大梁国了。

但即使如此,常开山却面色不变道:“……那又如何?真到了那时,江余国也不可能再继续存在吧!或者说大梁国会在战胜秦州军后帮江余国复国?更何况木大人也不是没见过秦州军在战场上表现,木大人又认为大梁*队真等到最后再出手又能阻止住秦州军吗?或者说那只会因为大梁国的贪婪给自己带来新的敌人吧!”

新的敌人?

虽然知道自己前面的提议有分化江余*队,甚至是得罪江余国朝廷的危险,但真听到常开山话语,木青舟的脸色也瞬间变了变。

毕竟依照木青舟一开始的算计,大梁国确实应该在秦皇图浪出境建国成功后再正式出兵。因为那时的秦州军数量不仅已达到最低点,甚至于大梁国朝廷也不用去背负攻打那些周边小国的恶名。

因为与北越国一直都是有着以战养国的传统不同,大梁国虽然也难免和接壤的那些小国产生各种边境冲突,但由于食之无味的关系,大梁国朝廷可从没想过要将几个周边小国彻底抹除。

只是抹除这些小国的工作若是交由秦皇图浪来代劳,大梁国朝廷却不在乎由秦皇图浪手中夺去所有的成果。

可不说大梁国朝廷一旦出兵也不可能将占领的国土归还给江余国朝廷这样的小国,真要单独面对已经打疯,至少是士气已经高涨到顶点的秦州军,木青舟却也无法保证大梁*队是否真能收获最后的胜利。

又或者说按照常开山的建议,仅从维持现状角度出发,大梁国现在就向江余国派出援兵阻止秦皇图浪的进攻,这却也未必不是一个选择。(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四章 新的选择

不仅国与国之争就是利益之争,国与国的合作也是利益间的合作。

所以对于带着遗憾离去的木青舟,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非但没有一点惋惜,更有着首次出现的警惕。因为木青舟纵然是为了挽救常开山这个难得的将才才隐约透露了一些大梁国朝廷的想法,但这未必又不是大梁国朝廷一开始的打算。

因为江余国即便并未与大梁国接壤,但也多少听说过大梁国的各种假仁假义。

毕竟在没有北越国因为环境必须的以战养国状况下,大梁国与周边那些小国的纷争也从没有少过。

只是大梁国不像北越国一样不屑解释,每次出战都有着足够理由而已。

所以同样是理由,在木青舟等人的队伍消失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说道:“常将军,汝说大梁国军队真会在秦皇图浪完成出境建国后出兵吗?”

“这是肯定的,因为不管是为试探秦皇图浪是否有继续进攻大梁国的企图,还是以帮某个国家复国为借口,大梁国都会尝试进攻秦州军。毕竟双方在正式接壤后,迟早都会有各种军事冲突发生,这还不如趁着秦皇图浪立足不稳时先试探上一番。”

“……仅是试探吗?应该他们也有意分一杯羹吧!”

虽然知道现在讨论这事对自己没有任何意义,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脸上还是多了一抹恨色。

因为不管是不是趁人之危,只要大梁国不打算现在就介入战事,那对江余国皇室来说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所以现在只能说木青舟利用江余国军队的抵抗在第一时间了解了秦州军的战略、战术,了解了与秦州军作战的方法。这才会想要拉拢常开山。

毕竟比起与秦州军作战的经验,常开山可是首屈一指的,只可惜江余国军队不得力而已。

所以面对这么明显的事,常开山也不可能去为大梁国朝廷辩白,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事与我们没有关系。或者说殿下真要复国,未来却也很有可能还要借助大梁国的力量。”

“……复国?有大梁国插手?我们还有复国的机会吗?”

虽然在一天前,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确实做好了复国的心理准备,可想想大梁国居然企图在秦州军出境建国完成后再过来捞一笔的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愿还能不能实现了。

毕竟面对秦皇图浪这样的敌人,即便洛天朗的复国希望同样不大。但至少还拥有不少抵抗秦州军的经验。

不然换成一无所知的大梁国军队,洛天朗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复国机会了。

但在摇摇头后,常开山却说道:“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因为大梁国纵然确实有可能想要分一杯羹,但不说秦皇图浪的真正敌人始终是北越国朝廷。若借助北越国朝廷的力量,太子殿下完全有可能在消灭秦皇图浪的状况下抵御住大梁国的野心并完成复国行动。因为大梁国朝廷或许可趁秦皇图浪立足不稳占一些便宜,但却未必能占到北越国朝廷的便宜。然后为在彼此间多一个缓冲,不管北越国朝廷还是大梁国朝廷应该都会认可江余国的复国。只是到时要如何维持这个形式,老臣就帮不了太子殿下的忙了。”

“这个……”

听着常开山如此详细的解释,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不说洛天朗将来要如何复国乃至如何在大梁国朝廷与北越国朝廷间摇摆,江余国朝廷之所以能存在到现在,未必又不是大梁国和北越国需要这些小国来作为两国间缓冲的缘故。

只是说由于多了秦皇图浪这个异数。为缓解当时还是太子的北越国皇上图炀压力,北越国先皇图韫才不得不放任秦皇图浪出境建国而已。

所以虽然一直都说着要帮江余国朝廷联盟抗秦,北越国朝廷至今却没有一丝一毫动作。这也是最让洛天朗不满的地方。

只是不满归不满,以双方距离来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真想复国却也必须借助北越国朝廷的力量,这也让洛天朗无法像面对大梁国的野心时一样对北越国朝廷发脾气。

而在看到洛天朗已经理解并基本接受自己的解释后,常开山就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未免引起秦州军队注意。在我们回程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同常拓他们以巡视秘道的名义离开吧!”

“爹爹!孩儿不离开就不行吗?孩儿不想做逃兵!”

猛听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洛天朗还没反应,一旁的常拓却立即不满起来。

因为不管是孺慕之情。还是真的只是不想做逃兵,身为一名在江余国军队中有数的将领,常拓都不想用这种方式来逃避与秦州军的战争,即便这是为了帮助洛天朗在将来复国也不行。

可常开山或许会对洛天朗那样的江余国太子客气,面对自己儿子常拓的纠缠不清,常开山的双脸却陡然一沉道:“愚蠢,汝以为同太子殿下一起离开就是做逃兵吗?真是如此,汝又要将太子殿下置于何地,将江余国皇室的复国希望置于何地。”

“……但是,孩儿觉得自己能在落云峡发挥更大的力量。”

“更大的力量?为父都不敢说能战胜秦州军,甚至只能用老命去拼了,汝又能在落云峡发挥出何等力量。又或者说不是老夫自诩,若没有老夫的阻挡,汝认为现在江余国朝廷真的还有其他将领能抵挡住秦州军,乃至说为太子殿下争取时间的人存在吗?”

争取时间?

虽然不知道常拓为什么要与常开山争执,还是说单纯为了将领的自尊不愿离开,洛天朗却比常拓更容易接受现实。

所以在已经不可能改变自己行程的状况下,洛天朗就开口说道:“让常将军挂心了,但正如常将军说的一样,现在朝中并无能与常将军比肩抵抗秦州军的将领。所以为维持住最后一分希望,本宫也希望常将军真到了最后阶段也切莫要在落云峡与秦州军拼死!”

“因为常将军拼死是容易,但等到落云峡部队全数阵亡后,常将军又认为朝廷还有其他部队敢站出来正面抵抗秦州军吗?所以为延续江余国的命脉和希望,本宫还是觉得常将军应该把握好自身的撤退时间,然后逐步为朝廷抵挡秦州军进攻才是上上之策。”

“因为这不仅能增加常将军消灭秦皇图浪的机会,也可避免朝廷的快速崩溃。”

快速崩溃!

猛听洛天朗的理论,不仅还想与常开山争论的常拓立即闭上了嘴,甚至于常开山也有些若有所思起来。

因为为给后面的江余国军队激发抵抗秦州军的战意,常开山或许确实做好了带领所有部队在落云峡战死的决心,但常开山即使在落云峡已经没有了消灭秦皇图浪的机会,这却不等于在其他地方就不会出现同样机会。

所以说不管个人名誉如何,只为增加战胜秦皇图浪的机会,常开山也未必没有新的选择。

不然剩下的江余国军队因为不敢抵抗秦州军而溃散还算好,真的有什么部队因为畏惧秦皇图浪而转为投降秦州军,常开山的牺牲就完全不值得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五章、秦州军也能点燃这样的大火

三天,仅仅是三天时间,秦皇图浪就再次通过了落云峡。

当然,这不是说秦皇图浪不能以更快速度通过落云峡。只是以高捃的理论,即便秦皇图浪已经不用再过在乎秦州军的现阶段损失,但仅为让所有秦州军部队都习惯这种损失,乃至习惯江余*队的人海战术,秦皇图浪也必须在正式开始进攻落云峡前先让所有部队熟悉一下江余*队的人海战术。

不然真让那些没接触过江余*队疯狂的秦州军上前迎敌,里面的无谓损失就太多了。

只是真通过落云峡后,秦皇图浪却又不得不立即停下了部队的前进脚步,甚至于眼中都多了种阴暗。

因为与秦皇图浪上次逃回落云峡外时不同,虽然江余*队并没有增加落云峡内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数量,甚至都没有重新开挖已经被填埋起来的一、二道防线,但原本不管清澈还是浑浊无比的三道防线或三道壕沟中,现在却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看着完全被火焰围绕的三道防线,别说底下将士怎么想,至少秦皇图浪已经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进攻落云峡。

因为不管江余*队是怎么在壕沟中的水面上点燃这些大火的,即使大火的燃烧时间不长,秦州军也无法保证当自己沿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留下来的线路对江余*队发起进攻时,那些大火又会不会突然燃起乃至说对秦州军造成巨大的无谓伤害。

所以真要在确保安全、减少损失的状况下发起进攻,秦州军就必须先解决面前的问题才行。

不然真要以一步步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方式往前稳步推进不是不行,这却会给江余*队留下更多希望。乃至说江余*队肯定会依样画瓢的在后面挖掘更多这种会燃烧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

而这样一来别说加速出境建国进程,秦皇图浪能不能完成自己的出境建国都难说了。

因此犹豫一会后,秦皇图浪也不得不略带迟疑道:“国师,汝说江余*队是怎么办到这点的?”

“不管江余*队怎样办到这点的,这样的大火肯定燃烧不了太久。而且不仅江余*队能点燃这样的大火,秦州军也同样能点燃这样的大火……”

“……秦州军也能点燃这样的大火?原来如此!”

猛听桑采群话语,不仅秦皇图浪,甚至于一旁都在竖着耳朵的秦州军将领脸上也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表情。

毕竟秦皇图浪一开始为什么会迟疑?

那就是在秦州军发起进攻后,谁都不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被火海拦阻。可如果是在秦州军发起进攻前就先将火海因素给消灭掉,乃至说等到大火燃烧完毕后再进攻。那火海不火海的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于是点点头,神情同样舒缓下来的大将军姚崇就说道:“那这大火已经燃烧多久了?”

“还不到半个时辰,但若从火势来说,暂时还没有减小迹象,也不知道江余*队究竟是怎么办到的。还是这干脆是什么特殊的火油!”

虽然不能说次次都能充当先锋,但以了解程度来说,现在确实是七驸马齐弃撸有着更多的在灌水深坑与灌水壕沟前与江余*队作战的经验。所以作为第一支进入落云峡内的部队,虽然七驸马齐弃撸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对江余*队发起进攻,但却也是眼睁睁看着江余*队是用火箭将原本的三道防线,现在却该说是一道防线中的积水点燃。

而听到七驸马齐弃撸提起什么火油,秦皇图浪等人也不是太意外。

毕竟若不是有火油这种东西助燃,或者说干脆就是飘在水面上的火油在燃烧。江余*队又有什么能力将水火不容的积水点燃。

只是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不短,至少桑采群并没听说过可以燃烧这么长时间的火油,何况他们又没看到江余*队继续往已经燃烧起来的三道防线中灌入新的火油。

于是犹豫一下。桑采群就说道:“……火油吗?可什么火油能一直燃烧半个时辰,甚至都没有减小迹象?”

“难道国师都没听说过?”

虽然并没有将桑采群捧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地步,但真听到桑采群说也不知道这些火油来历时,秦皇图浪还是有些意外。

因为不说半个时辰已经足够消灭被火油包围在其中的任何部队,若是江余*队真掌握了这种长效火油技术,谁知道将来的战事又会朝什么方向发展。

只是与秦皇图浪突如其来的担心不同。虽然同样还有许多地方不明白,桑采群却并不是太在意江余*队用来拦阻秦州军前进的火油攻击道:“陛下无须担心此事。因为老臣虽然确实没听说过这种火油,但任何火油燃起的大火同样都可被泥沙扑灭。又或者说以前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事。等到弄清楚这些火油的来处,将来却也未必不可被秦州军用在其他战场上。”

“……其他战场上吗?原来如此!”

虽然其他人未必清楚桑采群究竟在说什么,但一听桑采群话语,秦皇图浪就知道他说的是之后与大梁国的作战乃至最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之争了。

所以江余*队突然冒出来的火油攻击虽然确实让人有些意外,但从长远角度来说,这却也未必不会成为秦州军的又一种进攻利器。

毕竟火攻什么的在战争中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只看怎么利用,乃至说有没有必要利用等等。

尤其以秦州军的战力来说虽然在一般状况下并不需要借助火攻帮助来进行战斗,但若是往后真要组建什么二线作战部队,别说是火攻,各种进攻手段却也是越多越好。

所以别看江余*队用来阻碍秦州军进攻的手段是越来越花样百出,这同样也是在为秦州军的壮大加油添瓦而已。甚至于常开山一旦知道这事也不清楚又会怎么想,或者说干脆就没有考虑这种事的资格。

想到这里,秦皇图浪也不禁远远望着无数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对面的江余国大营露出了一抹轻蔑微笑,心中更是无比淡定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六章、一个月时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虽然常开山用兵如神,至少在现阶段是因为与秦州军的战事而得到了如此评价。但真看到现如今蔓延在三道防线上的熊熊大火,乃至只蔓延在三道防线上的熊熊大火时,常开山也有些如秦皇图浪般摸不着头脑。

因为别看常开山在与秦州军对战中是取得了几次显著胜利,但其却也从未将与秦州军作战的一切权责全都硬揽到自己身上。

所以只要有人愿意为抵抗秦州军贡献自己的力量,即便不是全盘相信对方,在不影响战事大局及自己拟定好的计划状况下,常开山同样也会让其他人多少尝试一下各种阻挡秦州军进攻的方法。

也正因为如此,当眼前这名持剑豪侠以着鬼谷弟子的名头请求协助抵挡秦州军时,常开山同样没有多想的同意了让其试上一试。

结果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果真挡住了秦州军进攻,至少暂时阻断了秦州军进攻,其所带来的成功及造成的声势都有些太过惊人。

毕竟由于火攻的需要,不说常开山,大部分军中将领对于各种火油的使用其实都相当熟悉,这甚至已经成了每一个军中将领的必备知识。

可即使如此,常开山仍旧没想到对方弄出来的火油燃烧效果竟会如此好,持续时间竟会如此长。

甚至于一旦按照对方建议将落云峡前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全都注入这种火油。可以想像这完全就会变成另一种意义上的天堑了。

而面对常开山等人表现出来的惊怵,一身豪侠装扮的萧连却是一脸微笑道:“草民不敢,草民也仅是知道这种土油的燃烧效果非常猛烈。而且由于这种土油来自于地底,也并不存在数量上的限制而已。”

“地底?这土油来自地底吗?”

听到这里,原本一直都在旁边胡乱兴奋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也跟着惊异起来。

因为别看洛天朗昨日就应该已经离开江余*队大营,但由于在秘道中刚好遇到自诩能挡住秦州军进攻的萧连,所以不管是为让萧连尝试一下还是为让自己多挣扎一下,洛天朗才又急忙带着萧连一起返回了常开山营中。

毕竟只是晚一日离开不仅算不上什么,对于本身就给人一种奇人味道的萧连。洛天朗也同样想找到属于自己的国师。

因为秦皇图浪现在的一切即便不能说全都是由桑采群的努力换来的,但若是没有桑采群的相助。想想往日那些在秦州一个个颓废下去的图氏皇族,洛天朗可不相信秦皇图浪又真是什么真命天子。

可纵然只是尝试一下,洛天朗依旧没想到萧连竟会给自己带来偌大的惊喜。

即使这并不意味着洛天朗乃至说江余*队已经不再需要去联系秦州山民,又或者说不需要再准备后路。这样的结果依旧足以让洛天朗感受到成功的喜悦。

而不像在常开山面前那样还保持着隐隐傲态,面对已对自己表现出足够欣赏的洛天朗,萧连却是格外谦逊的俯了俯身子说道:“太子殿下英明,这土油就如同藏在地下的井水乃至温泉一样源源不绝,不仅用来阻挡秦州军,甚至是供给江余国全国使用也可用上成千上百年。”

“……成千上百年?有这么多?但什么又叫供江余国全国使用?江余国又能怎么使用这些土油?”

“太子殿下明鉴,但这不仅还需要相当多的技术作为支持,现在也不是我们谈论这些小事的时候,毕竟秦州军就在眼前……”

一边不卑不亢的回答洛天朗问话。萧连表现出来的态度却也不乏足够恭谨。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看到这一幕时,常开山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在货卖帝王家的古代社会。虽然萧连这种一飞冲天的状况并不少见,但以萧连现在对江余*队的帮助,乃至说以现在江余国朝廷的艰难局面,如果在愿意帮助江余*队抵御秦州军的状况下,萧连仍愿对洛天朗乃至江余国皇室保持足够的敬重,这也等于是江余国朝廷的意外之喜。意外所得。

不然萧连若是只想将江余国朝廷当成一个踏板,常开山可绝对不会原谅对方。乃至说不会让萧连有走出江余国大营的机会。

当然,不仅仅是态度问题,甚至以萧连这次对江余*队的‘帮助’,在秦州军重新找到突破火油拦阻的方法前,常开山都不打算轻易让其离开。

所以想到各种可用来抵御火攻的手段,常开山又不免说道:“萧先生高见,但秦州军若是继续用土掩方式来慢慢向前推进,萧先生认为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这个某可没办法,或者说可以采用常将军一开始打算的继续在后面挖掘更多深坑、壕沟的方法来对秦州军加以阻拦。当然,有这些土油在,后面我们就不用挖那么深的壕沟,也不用多余引水过来,而是直接将土油灌入其中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们又要怎么保证土油的供应?毕竟这些土油可是全来自于秘道中,一旦秦州军越过秘道出口范围?”

虽然同样很惊奇萧连为江余*队带来的一切,但作为一个年轻人,至少是相对年轻的将领,常拓时不时都敢怀疑自己的父亲常开山,这时也不忘对萧连提出相应的质疑。

而即使在洛天朗面前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面对常拓的质疑,萧连却是微微带上一种倨傲道:“少将军教训的是,可不说我们原本就不应将战胜秦州军的希望仅仅放在土油阻路一个方法上,若是用土油来制作火箭,秦州军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突破过秘道范围。”

“……一个月时间?”

猛听萧连话语,众人顿时都一脸震惊。

因为若是用普通火油来拦阻敌军进攻,所谓火箭能燃烧的时间最长也不过就是一盏茶左右。甚至于这不是说火箭本身燃烧,而是火箭所携带的火油延烧效果。

可若这土油的燃烧时间真能起到延缓秦州军进攻的作用,那对江余*队来说就绝不能轻易放弃了。

因为江余*队到现在即使都没能找到真正战胜秦州军的方法,但江余*队能多在落云峡拖延一个月时间,却也等于秦州军要多负担一个月时间。

此消彼涨间,江余*队也未必一点机会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七章、烧就烧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土油?那是什么玩意?”

不是因为秦州军的进攻会被阻挡多少时间,而是在出现了土油这种新事物后,郯立即就将情况通过泛大陆通讯器汇报到了圣母皇太后处。

因为正如秦州军都已开始考虑要不要获取土油使用权一样,同样状况下,天英门或者说北越国朝廷也必须有相应准备才行。

不然江余*队或许只会在防守时使用土油,将来秦州军却未必不会在进攻中使用土油。若真是如此,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造成影响等等。

而同样没听说过土油这种东西,扈嬷嬷在圣母皇太后图莲放下泛大陆通讯器时的自言自语中也有些疑惑道:“土油?是土色的油吗?还是土里的油?土里也会有油吗?难道是什么人埋进去的?”

“听江余国传来的消息,确实是土里流出来的油,听说还有很多的样子。”

“……土里流出来的油?就跟地下水一样?能吃吗?”

虽然不能说扈嬷嬷是个吃货,但对于生活在古代社会的人来说,能称为油的东西首先就是各种可食用的动物油、植物油,然后才会是一些无法食用但却天然存在,至少可以榨取的桐油、木油等等。

所以第一次听到还有土油这种东西,无法想像其来源和样子,扈嬷嬷也只能关心其是否能食用。

而虽然并没有详细询问郯。圣母皇太后还是摇摇头道:“听说是不能,因为郯说那些土油非常粘稠,而且闻起来异常刺鼻。甚至于对伤口不利。如果用来制作火箭,威胁非常大。”

“还有这种事?那该怎么办?直接烧了吗?”

“……烧是一个办法,但不知道有没有人了解这土油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是否有其他用处。”

猛听扈嬷嬷说什么‘烧’字,圣母皇太后的双眼就闪了闪,顿时也有些放心下来。

因为不管土油还是桐油,又或者说任何一种食用油。燃烧都是它们最最基本的功效。所以不说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若是秦州军真想用土油来对付圣母皇太后的部队。圣母皇太后也只要在它们还处在秦州军保存期间将其一把火点着就行了。

这样不仅再也影响不到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反而还会让秦州军作茧自缚等等。

毕竟这种潜入敌营点火之事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很困难,对于天英门弟子来说却没有任何问题,尤其还可以假装是敌人自己失火等等。

然后在圣母皇太后将消息反馈到秦州军。并让郯自己斟酌行动的方式和行动时间时,霞也用同样问题找上了易嬴。

而在听完所谓的土油介绍后,易嬴却不禁有些莫衷一是道:“土油?那就当它是土油好了,不过除了用来燃烧和打仗外,朝廷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利用到土油的。而如果真被土油污染了伤口,以现在的医术水平来说也确实很难治愈。”

这不怪易嬴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因为郯传回来的消息即使并不多,易嬴却也一下就猜出了那所谓的土油正是被现代社会称道和吹捧最多的石油。毕竟石油在现代社会一开始被发现时可也是通过地表自然溢流才为人所知,所以同样状况出现在江余国也一点都不让人奇怪。

只是不奇怪归不奇怪,以现代社会发现石油的时间到正式开始利用石油为工业化服务的时间来计算。那可是个不短的时间段,至少易嬴是不想再为此去做什么推动作用了。

毕竟不说易嬴本身就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以北越国所处的古代社会生产力状况而言。这甚至比实现男女平等思想都要困难许多。

所以不愿为此多费脑筋,易嬴连土油的名字都懒得改成自己更熟悉的石油了。

但一听易嬴话语,小霞就知道易嬴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道:“什么当不当的,汝知道什么直说就是了,又不会对汝有什么影响。”

“这个某当然知道,但用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你们完全可当土油是一种尸油来理解!”

“……尸?尸油?真的假的?听说江余国那里好像有很多土油,真的是尸油的话。那得死多少人?”

身为前任天英门主,小霞虽然不会被易嬴轻易吓住,但在突然听到尸油什么的还是禁不住惊呼出声。毕竟普通人可能没接触过尸油,也没有太多机会去接触尸油,但本身就要在江湖中拼杀,却没有一个江湖人没听说过尸油的大名。

因为江湖中最毒的毒药是什么?

那就是尸油制作的毒药,甚至尸油本身也可单独作为毒药来使用,而且是无药可解的毒药。

而在看到小霞吃惊的样子,易嬴却也只是笑笑道:“都说只是当成尸油来理解了,不过土油就不是由人类尸体*成的尸油,而是由动植物,确切来说更多是由植物尸体淤积成的尸油,所以毒性才那么大。”

“……植物尸体?跟木炭一样的东西?”

“没错,不过就是木炭能人工制成,土油却不能人工制成,而是要经过成千上万年,乃至十万、百万年的淤积才可变成土油。不过也说不定那些土油原本就是由桐木一类含油量高的古代树木淤积而成。”

虽然现代社会对石油的形成已经基本形成了一个相对统一的概念,但本身想想如果形成石油的古代植物本身就含油量不足,那也不可能有形成石油的机会,不然以古代社会的植物密布状况,那也不存在什么石油只会在特定地方存在的状况了。

而在终于弄懂土油的大致来历后,小霞也不禁有些莫衷一是道:“含油量高的植物尸油吗?难怪会对伤口有损,要不我们提前将它们一把火给烧了。”

“……烧就烧吧!反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虽然这种话在现代社会肯定不会有市场,但想想古代社会的生产力状况,易嬴却也不在乎小霞想用什么手段来制止石油的传播。

毕竟小霞即使真烧了平阳坡秘道里的石油,能被烧的也就是流出地表的少量石油而已,何况石油既然可在江余国存在,那么整个大陆上肯定还会有其他地方也出产石油。

所以既然不会对大陆将来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手段什么的就完全没有特别值得去限制的意义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八章 点火

什么是天英门弟子?

对于外部人来说,那就是武艺高强的象征。而如果是对内部人来说,那就是每个人都允许有独特的主张。

不然一边追求男女平等却还要用门规去压制每个天英门弟子的发展,这样的天英门也不可能坚持推广男女平等思想几百年。

当然,这不是说天英门就没有门规,而是天英门并不会具体规定门下弟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相反还极为鼓励门下弟子按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每一个问题。

毕竟以天英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实力,不管门下弟子做了什么事,她们都有足够能力去为其扫尾。

又至于说真有哪个弟子在江湖中做了天怒人怨并不能被原谅的事,那不过就是让她们回门中暂时避避风头,并视状况再加以具体约束就行了。因为以天英门弟子一向都蒙面行事的作风,真的很难让人抓到具体把柄。

只是放下手中的泛大陆通讯器后,望着眼前已被江余国军队严密守护住的近两百坪沥青湖,郯仍旧有种莫衷一是的感觉。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即使并没有要求郯必须隐藏在暗处让秦州军士兵去点燃沥青湖、点燃江余国军营中的土油。但除非一路攻入秘道,乃至说拥有一定的江湖人水准,郯可不认为现在的秦州军又真有人能完成点燃沥青湖的任务。

当然。郯不是不愿做这事或做不到这事,而是真点燃了沥青湖中溢出的土油,郯可不认为江余国军队又或者说谁能将其真正扑灭掉。

而这样不仅江余国军队和秦州军无法再利用这些土油。恐怕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也不能再利用这些秘道中的土油了。

毕竟不仅那所谓的鬼谷弟子萧连,帝师府同样认可了土油乃是来自地底的传言。虽然帝师府也说了那是植物的尸油,但如此大量的土油真燃烧起来,那除非是连下几天几夜暴雨或其他自然力量,可是谁都无法扑灭一旦燃起的沥青湖大火。

所以不说是不是无法想像,郯依旧有些无奈竟然需要帝师府提醒自己才能找到解决事情的方法。

好在这事做起来不仅难度不大,好像沥青湖这种东西也不是江余国中独有。郯也不用太在乎烧掉眼前的沥青湖又会带来怎样的弊端。

因此无意等到夜晚,借用天英门的轻功。唰一下潜到沥青湖边,趁着还没人发现自己,郯就打着火石丢入了沥青湖中。

然后轰一声!

虽然因为油气浓度的关系,整个沥青湖并没有立即爆燃起来。但在火起的瞬间,周围空气还是传来了一声炸响。

而猛看到沥青湖一隅燃烧起来,并且立即向四下蔓延而去,不仅那些正在想办法从沥青湖边采集土油的江余国士兵立即倒蹿开去,何凯更是怒得大喝道:“什么人,站住!”

跟着不知道何凯发现了什么,正在守护沥青湖的江余国士兵四下望去时却根本就看不到一个除了江余国士兵外的人影,更何况是郯这样的天英门弟子。

因为换成一般人去点燃沥青湖或许真会被何凯唬出来,但纵然在何凯高喝出声时同样一脸不屑的回望了一眼何凯。以郯的武艺却也根本不可能被任何江余国士兵发现自己的身形。

然后没看到任何敌人现身,何凯才立即心急火燎道:“快,先灭火。至少用土将一部分湖面先围起来。”

“……快!快!快灭火!”

虽然并不知道何凯一开始只是为了唬出放火的人才高喊出声,但在听到何凯接着的灭火命令时,却也没有一个江余国士兵还会去犹豫。

毕竟再怎么说,土油也是火油的一种,虽然这是江余国军队第一次接触土油这种东西,但按照一般保存火油的方法。在正式开始采集土油前,江余国军队还是为此做了一定的安全准备。

跟着无数土石被按力量大小、距离远近投入沥青湖中。虽然江余国军队并没能在第一时间扑灭燃起来的大火,但还是很快圈出了一部分远离火点的湖面。

因为别看土油燃烧起来时的声势非常猛,但由于沥青湖面太厚的缘故,火势蔓延的速度不仅不够,有些地方更是根本就烧不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何凯也不禁点了点头。

因为即使还没得到江余国大营中的正式消息,但作为被常拓留下来看守土油的领军将领,何凯可不想让常拓失望、让江余国子民失望。

毕竟土油现在即使还没成为江余国军队唯一能用来抵御秦州军的希望,但从基本常识角度,何凯也知道土油应该是一种难得的军事利器。

至于说刚才突然燃烧起来的湖面是怎么回事,在找不到敌人,并且江余国士兵已经赶过去尝试灭火后,何凯也只能将这当成是一种偶然事件了。

因为自燃什么的即使再少见,也好过第一次见到土油这种东西。

只是何凯高兴了,重新躲藏起来的郯却有些大皱眉头。

因为郯即使也没有寄望于一下就能完成点燃乃至毁灭所有土油的工作,但对于土油竟然燃烧得这么慢一点,不管那些厚厚沥青的阻碍效果有多大,这都足以影响到郯的后续工作。

因为除非完全不在意被江余国发现自己的行动或企图,至少郯想悄声没息的一把火烧掉江余国军队对土油的希望已经不可能了。

好在身为天英门弟子,能让郯忌惮或者说顾虑的事并不多,只要不让江余国军队继续拥有使用土油的机会,不说是在沥青湖还是在江余国军营中,又或者说是在任何时候,江余国军中都没有真正能阻碍郯的人。

而且看那些采集土油的江余国士兵在工作一会就得往后退出呼吸新鲜空气的样子,郯也明白这所谓土油或许还真是能同尸油相比的东西。

只是这么大一片尸油,甚至地底下还有更多,也不知道一旦江湖人知道土油的消息又会引来怎样的风波。

然后一边胡思乱想,郯也没有急着再次点燃沥青湖。毕竟以上次点火后蔓延的效率,除非郯现身阻止江余国士兵灭火,恐怕谁都没办法一口气将整个沥青湖全都点燃。

所以既然终究要在其他地方才能解决问题,郯也打算等何凯将收集到的土油运输出去后再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一十九章 土油同样有着其他火油一样的天生弱点

作为常拓的亲信将领,虽然何凯现在仅仅还只是个校尉而已,但何凯毫不怀疑自己将来肯定能成为统领或者说是将军。

因为别说何凯的能力不比那些同级别将领差,有常开山和常拓的提携,何凯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将来。

当然,不担心归不担心,何凯真想有长足发展却还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江余国军队必须战胜秦州军才行。不然仅以常家父子对秦州军造成的损失,乃至说以何凯在其中的参与程度或助纣为虐程度,恐怕其真选择向秦州军投降都不会有人愿意搭理。

所以尽管也担心常开山部队乃至江余国的将来,何凯也只会跟着常家父子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即使何凯的遗书同样已经寄回国也一样。

因此在收集了足够使用的土油后,虽然何凯接到的命令是带人看守住沥青湖,但不管是不是心有余悸,只要想到前面那没来由的野火,何凯就不放心由其他人押送那些采集好的土油回江余国军营。

因为保住土油、保住沥青湖或许确实是现阶段江余国军队能够坚持下去的重要助力,但别说在秦州军的强大战力面前,江余国没有永远守住土油、永远守住土油秘密的能力,由于前面那没来由的野火,何凯还是认为先确保好这些已经收集上来的土油安全更重要。

毕竟别看沥青湖中的土油数量众多。但采集起来并不容易不说,由于那刺鼻的异味,更是让江余国军队有了数量不少的非战斗性减员。

所以从稳妥角度出发。何凯也宁可先将这些土油押送到江余国军营后再回来继续看守沥青湖。

因为前面即使没发现敌人,乃至没发现任何与那没来由野火有关的人,但仅从万一角度出发,何凯都绝不允许这批土油有失。毕竟只有收集并运输到江余国军营的土油才能真正投入战场,沥青湖中的土油再多都毫无意义。

只是真带着土油出发后,何凯很快就感到了不对劲。

因为与刚离开沥青湖时还可听到秘道两旁山林中不时传来的鸟兽声不同,虽然江余国军队行进时带出来的动静确实不小。两边山林死寂般的没有一丝鸟兽声传出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寻常。

毕竟这可是古代社会,与人类相比。鸟兽才是山林中真正的主人,甚至于对那些鸟兽而言,根本都还没学会去惧怕人类。

也正因为如此,一边脚不停步、马不停蹄的保护着土油前进。何凯也向两边乃至前后山林放出了大量斥候,并充分体会到了大王子图硖等人当初穿越秘道时的感觉。

因为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的部队当时或许是只要在江余国军队的袭击中保护好自身安全就行了,何凯却只能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未知敌人面前保护好这些格外脆弱的土油。

毕竟土油再怎么粘稠,气味再怎么难闻,前面的野火已经证明了土油同样有着其他火油一样的天生弱点。

当然,这种事不仅何凯知道,郯同样也知道。

甚至于为将这些土油消灭在运输往江余国军营的途中,郯还窃取了那些江余国士兵箭壶中的不少简易箭矢。

只是说郯不仅没去动那些相对于来说数量有限的长、短弓,对于每个江余国士兵箭壶中的箭矢。郯也是仅仅每壶只取了一、两支箭矢就够了。毕竟以郯的武艺不仅不需要弓就可将箭矢射出,郯也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就让人察觉到天英门已经插手其中。

所以在制造出惊动无数鸟兽的人多势众假象后,郯的十指间不仅夹着整整八支箭矢。甚至于身上背着、腰上插着的箭矢都极为方便郯的取用。

因为郯真想避免被人怀疑到天英门身上,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让人否认自己的出手手段。

因此在与那些搜寻两边山林的江余国军队斥候错开后,选择了一个曾经被江余国军队,或者说是曾被何凯当初用来埋伏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部队的位置,郯十指间的箭矢就“哧哧哧”的甩了出去。

然后利用天英门的轻功不断转换位置、不断甩出箭矢,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状况下。郯几乎一个人就完成了一支弓箭部队或者说一支弓箭小队的全部工作。

而本身早已习惯了用弓箭对付秦州军,所以当郯的指尖射出第一支箭矢时。不仅何凯,押送队伍中的江余国士兵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有袭击!”

“……保护油车!”

跟着无数箭矢从一侧山林中射出来,除了少数中箭倒下的士兵外,不仅大部分江余国士兵都躲到了各种障碍物下,甚至于几辆油车也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不仅何凯没有任何意外,甚至于郯也没有丝毫动容。

毕竟以郯的武艺,真要阻击江余国士兵又怎可能给他们躲藏的机会,甚至于那些中箭的江余国士兵也没有一个当场毙命的。

但为避免曝露自己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在故意放松准头的状况下,郯要想模拟出普通弓箭手的攻击效果也不会有丝毫问题。

只是郯尽管可不断变换位置来甩出箭矢,但由于郯毕竟只有一个人,很快看出对方的弓箭攻击密度不足,何凯顿时就心中大定道:“快,他们人不多,进山林中将人抓出来。”

哧!哧哧!哧!

虽然何凯的命令并没有大错,毕竟以江余国军队使用弓箭手的经验,最能对付弓箭手的人其实还是曾做过弓箭手的人,即使到了密林中也一样。

何况为确保万无一失,这次江余国军队留下来提取土油的士兵更都大部分是猎人出身,自然一听到何凯命令就开始向山林中躲闪着箭矢靠拢。

只是何凯不下令江余国士兵进入山林,郯或许还会继续与其周旋一下。可为了不被江余国士兵发现山林中的敌人仅有自己一人,郯果断就擦着了火石连续将几支早就准备好了的火箭甩了出去。

然后轰一声炸响!

虽然为掩盖身份,郯依旧是将几支火箭甩到了其他方向上,但只要有一支火箭命中装着土油的油车,郯却有把握一箭贯穿厚厚的车壁,并进而将整个油车都点爆掉!(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章、由某来出战第一阵即可解决所有问题

“混帐!混帐啊!”

虽然早猜到敌人目标可能是队伍中的油车,但没想到自己刚一放松警惕乃至说要转守为攻,对方立即就用火箭回敬了自己。

所以看着已经熊熊燃烧起来的油车,何凯心中就极为懊悔,甚至都不想再管山林中射出的箭矢为什么停止,乃至底下士兵有没有按照自己命令追入山林中了。

因为与前面没来由的野火不同,这次可是江余*队的运输队伍真正遭遇了敌人有目的攻击。

这样居然还让敌人得手,那只能说是何凯的责任。

不过由于敌人一去无踪,最终何凯也没有多余去等别人提醒自己,很快就回复过来道:“走,我们回去见常将军!”

“……大人要这样去见常将军?要不我们回去再带些土油出来先再说?”

虽然同样没想到敌人会得手就离开,但作为何凯的下属,还是有人不解何凯的选择。因为这不是尝试没尝试过的问题,而是何凯即使真有必要将自己遭遇袭击的事立即通知常开山,但也应该是派遣他们这些下属去通知常开山,自己则一边继续提取土油,一边等待消息。

因为很有可能,常开山也会为此特意进入秘道亲自察看常拓等人受袭的状况等等。

但何凯不是不知道下属的提醒才是规规矩矩的做法,可在仔细想了想后。何凯却很快摇头道:“这没用的,因为某虽然也不知道秦州军派来袭击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但除非将军能找到一劳永逸的解决事情方法。不然我们不可能再将一滴土油运出秘道。”

“而且不说这样做值不值得,或许我们根本就没时间去这样做。”

没时间?

猛听何凯话语,那些下属们顿时也不再说话了。

毕竟面对秦州军在秘道中的袭击,江余*队所能采用的抵御方法不过就是尽一切力量去清除敌人的袭击可能而已。

可不说江余*队与秦州军在战力上的差距,仅要在秘道中的山林内清理有可能的袭击对象,那就不可能是一天、两天的事,甚至很有可能是长期且艰巨的任务。

所以考虑到现在江余*队与秦州军在战事上的分秒必争状况。这样的事情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跟着等何凯回到江余国大营中并将自己遇袭一事禀告给常开山知道,原本还有些轻松的营帐气氛立即就降温下来。甚至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是一脸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何校尉你们为了收集土油就一直没从秘道中出来,秦州军又怎么知道这些土油的来处并想到要去设伏?难道是大营这边泄露了消息。”

“只可能是这样,毕竟土油的阻路能力实在太强了。不知道萧先生是怎么看这事的?”

只要有能力的人,在什么地方都会受尊重。何况萧连不仅给江余*队带来了土油这种攻防利器,仅以萧连本身的武艺来说,那也是在曾经暗中交手的常拓之上,所以再加上萧连的鬼谷弟子身份,常拓也不禁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望向了萧连。

只是与一开始的信心十足不同,面对秦州军堪称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击,萧连脸上同样有些惊愕道:“这事确实有些奇怪,因为按某一开始的估算。秦州军至少应该等到何校尉他们将这批土油运入大营并使用得差不多后才会派人想办法尾随新的取油队伍前去秘道中拦阻,并进而展开相关争夺……”

“……萧先生所言甚是,这事确实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听到萧连提醒。众人脸上也是一阵狐疑。

因为秦州军即使早就因为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的关系知道秘道的存在,但那可以采集土油的沥青湖却并不在当初大王子图硖及五王子图杩队伍行进的道路上。

所以若没人带领,在秦州军绝不可能轻易找对位置的状况下,确实很难想像秦州军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快、这么准。

好在身为军人,自然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乃至怎么期望破灭。常开山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平静道:“这事我们可以放在后面慢慢调查清楚,但如今没有了土油作为阻拦。看来还是得按原计划与秦州军拼消耗了,还是你们已经怕了?”

“将军大人此言差矣,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第一阵就让本将来为大家做表率吧!”

虽然何凯才是常开山的至亲,但以熟悉程度和相互配合来说,所有人都知道偏将于劾才是最被常开山倚重的人。

只是真当于劾率先请战时,别说常开山没有立即开口,整个营帐也立即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何谓拼消耗?那就是单纯且直接的人海战术。

甚至于在已将遗书送回朝廷,乃至要给所有人做个表率的状况下,或许后面上阵的将领还有机会退回来,第一阵出战的江余国将领绝对必须是不死不回的。

而在众人的沉默中,只有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能在这时开口道:“难道我们真的一点别的方法就没有了吗?不知萧先生除了用土油阻敌外还有什么其他阻敌的方法没有,不然萧先生也说了土油未必能阻挡秦州军多久时间……”

“这个简单,只要太子殿下和常将军给某一支部队,由某来出战第一阵即可解决所有问题。”

解决问题?他说的真是解决问题吗?

虽然不好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对萧连所寄予的厚望到底有没有道理,猛听萧连在一旁的宣言,众人还是有些大言不惭的感觉。

因为别看鬼谷弟子好像确实是个不错的出身,但这可不意味着区区一个鬼谷弟子的自告奋勇就能替江余*队挡住秦州军的所有进攻了。

好在萧连已经用火油证明过自己,争的又是这种送死的任务,所以也没有哪个江余国将领会急着对萧连说什么阳奉阴违的话。

毕竟大家虽然都已将遗书送回后方,甚至都已做好了为江余国子民战死沙场的准备,但不说多坚持一会就能争取到多一分生机,至少能多活一天也是多活一天的。

所以在没人会去阻止萧连的状况下,甚至于劾都有些满脸异样的望了望萧连。(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一章、殿下也未必不能提前得到通知并及时趋避利害

虽然为抵消江余*队在落云峡内挖掘出的大量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影响,秦州军早早就准备了许多沙袋。

可面对江余*队突如其来的土油阻挡,秦州军在无可选择下也只得继续开始准备更多沙袋乃至更多门板盾牌。

因为要填埋一般灌水深坑或灌水壕沟,秦州军或许还可在门板盾牌掩护下主动接近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再行动。可现在面对江余*队的火箭乃至说同样沾染了土油的火箭骚扰,别说门板盾牌还能不能保护秦州军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行动不受影响。仅是土油对伤口的拖累,那都足以让秦州军士兵或多或少产生一些畏惧心态。

所以除了那些对自己盲目自信、对秦皇图浪盲目信任的人,现在也只有没什么负累的六王子图累最轻松。

因为只有勾心斗角能力,在谁也不会将攻破江余国防线的希望寄托在六王子图累身上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自然也不用为秦州军现在的困境太过伤脑筋。

只是不伤脑筋归不伤脑筋,为减低高捃上次胡乱嚣张带来的影响,至少是在秦皇图浪面前的影响,六王子图累依旧是只要一得到通报就跑去秦皇图浪帐中聚集并规规矩矩听取各种军议,然后再规规矩矩回到自己营帐中等待下一步消息。

毕竟王子就是王子,不管六王子图累是否拥有足够能力。是否拥有足够野心,他都必须做到各种符合王子身份的事情才行。

不然别说什么皇位继承权、皇位争夺战,恐怕秦皇图浪都不会允许其继续背负现在的王子身份。

只是刚同高捃回到自己营帐中。六王子图累的脸色顿时一滞。

因为那些早已熟能生巧的侍女、侍者别说没有立即迎上去服侍六王子图累,甚至于一个个都是东倒西歪地趴在了营帐中。

当然,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六王子图累到不是一无所知,因为营帐的正中央就站着一个蒙面宫女。

所以不敢惊动营帐外士兵,六王子图累赶紧示意高捃将帐门拉上,这才小心翼翼望向郯说道:“不知女侠汝这次来是为了……”

“吾已经替你们断绝了江余*队继续使用土油的希望,也就是说只要熬过江余国这批土油使用完。你们就不用担心接下来江余*中是否还会出现更多土油攻击,至少在落云峡前是如此。毕竟因为距离的关系。某也只是断绝了江余*队就地补充土油的希望,却不能保证江余*队再往后又能不能在退出落云峡后继续从其他地方补给土油。因为没有江余*队带路,谁也不知道江余国境内是否还藏有其他土油!”

一口气将事情交代完,郯甚至都没多停留一秒。闪闪身就消失了。

毕竟郯的任务是加速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进程,可不是帮助秦州军战斗。

当然,这不是说郯帮助秦州军战斗就不是在加速秦州军出境建国进程,而是在加速秦州军出境建国进程的同时,郯同样需要看到秦州军的大量消耗。

只是说以土油的攻防效果,郯已经不能不出手,这才不得不给秦州军占一个便宜。

然后看到郯说完就消失,六王子图累顿时就更加滞然。因为不说六王子图累能不能领会郯交代的事情乃至内藏的意图,郯这种神出鬼没的作风也有些让人太难以适应。

只是不管六王子图累是否能适应郯的作风。看到郯并没有与六王子图累说太多,高捃却在后面悄悄松了口气。

因为以六王子图累的身份即使不能轻易背叛秦皇图浪,高捃依旧不想看到原本需要通过自己才能联系上天英门弟子的六王子图累居然也能得到天英门弟子的主动支持。

毕竟在被秦皇图浪厌弃后。虽然高捃在秦州军中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六王子图累一人,但也正因为如此,高捃才需要为自己多谋一条退路。

所以在郯消失后,高捃就自言自语道:“殿下汝说天英门女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帮助我军消除江余*队的阻碍吗?”

“没错!圣母皇太后既然想要加速父皇的出境建国进程,自然就不允许江余*队用这种乱七八糟的方式阻碍我军的推进速度。不然她们就不会选择只断绝江余*队补充火油的途径,而放过现在江余*中依旧藏着的火油储备了。”

“她们这是不想正式参战。至少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参战吗?”

“没错!只是现在还好说,万一将来……”

说到一半。六王子图累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正如天英门弟子能在暗中断绝江余*队获取土油的途径一样,面对同样对土油觊觎无比的秦州军,谁又知道当秦州军最后与圣母皇太后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统治权时,天英门又会不会暗中出手。

甚至于有这样的先例在,不仅是土油这种东西,天英门是否会以同样隐蔽的方式来干预各种战争进程都很难说了。

而知道六王子图累在担心什么,高捃却颇有些不经意道:“殿下不必担心,或许天英门将来确实会以各种方式插手战争的进程,但别说一般人不可能轻易知道这点、轻易证明这点,以殿下在秦州军中所处的地位,多半也不会有直接与天英门交手的机会。”

“……甚至于殿下只要继续保持与天英门的关系,即便将来皇上真开始与圣母皇太后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统治权时,殿下也未必不能提前得到通知并及时趋避利害等等。”

“原来如此……”

虽然这种事说出来总会让人有种莫衷一是感觉,但只从自身利益出发,六王子图累却不在乎为了自己安危而无视秦州军的安危。

毕竟有些事不说六王子图累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在没有任何证据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也不会为了其他人的成败而得罪天英门。

因为六王子图累毫不怀疑,自己真将天英门透露给自己的事告诉别人,天英门肯定有办法制止乃至说制裁自己。所以在单方面必须承受天英门的压力状况下,六王子图累所能做的事就唯有从中谋取只属于自己的利益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二章 虽然这里面未尝没有风险,但却更有证明成功的价值

与现代社会的百花齐放不同,古代社会想要有所成就,乃至说想要学有所成,那就只能到一个个私塾中去学习,然后看私塾老师的能力,有些人能达到出将拜相的极高成就,有些人却就只能刚刚识字而已。

当然,这里面也有学生能力所造成的差距,但更重要的还是私塾老师间的能力差距。

因为就像现代社会大家都会对所谓的名校、名师趋之若鹜一样,不管是在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名师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标杆。尤其是在交通能力受限的古代社会,不仅学生很难流动,名师更是被拘束在一个个私塾学堂中,这就让学生更没有能力去选择。

所以正如现代社会的大学生在求职时都要看毕业于哪所大学一样,古代社会出自哪个学堂,更是会影响到一个人能否高升,乃至能否获得展示个人能力机会的重要条件。

因此别看萧连的来历有些不明,当其表明自己的鬼谷弟子出身,并且拿出了所有人之前都不认识的土油后,仍会怀疑他的江余国将士就已经不多了。

毕竟萧连现在与其说是在与他们争功,不如说是在争他们赴死的机会,乃至说替他们去赴死。

所以不管萧连有多强的能力,乃至有没有能力,反正江余国将士现在就只剩一个用性命去挡住秦州军的方法,自然不可能去阻止萧连。

只是在将部队移交给萧连后。常拓却仍有些好奇的跟在萧连身边道:“萧连你们在鬼谷中都学了些什么?难道真能挡住秦州军吗?”

“某在鬼谷中学的东西与你们在外间学的东西在方向上并没有什么大的不同,约般就是各种天文、地理,行军、政务方面的知识等等。但真要说到能不能带领这些江余国士兵阻住秦州军,某却并没有太大把握!”

“哦?难道汝想说秦州军的战力太强……”

“没错,不仅是与江余国军队相比,甚至于是与整个大陆上的军队相对,秦州军都是站在一线队伍的强军。”

不管常拓是不是为试探自己而来,望向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对面的秦州军队伍,萧连脸上就多了种羡慕乃至说嫉妒神情。

因为不管目的是出将拜相还是什么。萧连会在秘道中找上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本质上就是为给自己创造一个证明自身能力的机会,乃至说谋求一个自我发展的途径。

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不仅是江余国军队与秦州军双方战力差别所形成的需求上的不同。更因为秦皇图浪身边已有了国师桑采群那样的存在,能接受萧连的自然只有江余国军队和江余国朝廷。

毕竟纵然是货卖帝王家,卖给一个急需帮助的弱小帝王和卖给一个可有可无的强大帝王不仅是不同的,不同国家所能提供的发展机会也会截然不同。

只是细想一下。现在的秦州军固然是强大之比,但刚被赶到秦州时的秦皇图浪还不是有如一只丧家之犬般。

所以秦皇图浪能在桑采群的辅佐下发展到如今这地步,自然也吸引了不少有识之士的目光,也让萧连更想与桑采群好好比上一比。

毕竟桑采群所拥有的仅是政务上的能力,萧连却是真正的文武全才。

因此为了更好的展现自身能力,虽说要帮助江余国军队战胜秦州军确实很困难,但江余国军队中却绝对不会缺乏萧连表演的舞台。例如萧连轻易就可在江余国军队获得足够乃至更大的部队指挥权,同样事情在秦州军中却绝对没可能。

只是虽然并不惊讶萧连对秦州军乃是大陆强军的评价,常拓还是皱皱眉头道:“既然萧先生都已知道秦州军乃是大陆强军了。却为什么还要向太子殿下自荐自己,难道萧先生不认为秦州军更适合自己吗?”

“少将军说笑了!因为秦州军不说还没达到令天下英雄尽皆投靠的地步,即便天下英雄都去投靠秦州军。他们又能从秦州军身上得到些什么?所以某既然是要货卖帝王家了,当然是要找一个卖价更高的地方。虽然这里面未尝没有风险,但却更有证明成功的价值。”

“……证明成功的价值?萧先生还真不讳言。”

如果是在和平时期,乃至说如果不是面临灭国的危难,常拓敢说自己最讨厌的就是萧连这种自恃能力而一步登天的人。毕竟常拓虽然也是常开山的儿子,一开始却同样是从小兵起一步步走上现在的将领位置。

不像萧连这种貌似有一定能力的人。一上来就可率领大量部队出战。

只是特殊时期必然得有特殊做法,面对秦州军所带来的压力。乃至面对只有人海战术才能奏效的必死之局,即便是常拓这种志气未消的将领却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萧连这种有胆站出来证明自己的人身上。

而即使听出了常拓的不甘心,萧连却不是太在乎道:“这不是讳言不讳言的问题,而是危机带来的机会。因为若不是有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行动,别说某,任何稍有能力的人都不会想到要出来效忠江余国朝廷。因为除非是江余国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以江余国的大小和所处的地理位置,根本就不足以吸引天下英雄的加入。”

“何况江余国军队与秦州军相比战力太过悬殊,若不是看到你们确实有与秦州军誓死抗争到底的念头,某也未必会站出来帮忙!不然某还什么都没做,你们就先投降了,那某才是真正的大笑话。”

“汝才会投降呢!可汝也没说自己就能挡住秦州军吧!”

没想到萧连还曾担心江余国军队会不会投降秦州军,常拓立即就有些不满。

毕竟萧连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为什么很难得到朝廷乃至说军方的信任?原因就是一旦给他们掌握军队和权势,谁又知道他们会不会轻易做出投敌的荒唐事。

只是说以现在江余国军队的状况,在萧连投不投敌都不会对江余国军队的结局有颠覆性影响的状况下,即便是常开山那样的老将也不得不赌一赌这个万一了。

不过以现在江余国军队所面临的局势,萧连也不可能去做过多解释。

因为不管这究竟是不是尽人事,听天命,至少萧连绝对不会让江余国军队有机会拖累自己。

所以只当江余国军队充满了背水一战的死志时,萧连才敢站出来尝试一下。(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三章、这恐怕不是什么阴谋,而是江余国军队中出了什么新人

作为首个将土油推入战争的人,萧连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土油的燃烧时间、燃烧效率。

所以几乎是踏着土油灭掉后留下的薄烟,萧连就带着三千江余国士兵站在了早已被秦州军填埋多时的原一、二道防线,也是双方军队预留的战场上。

只是战场归战场,由于江余*队曾将大量沾染土油的火箭射入其中的关系,所以地面不仅有些硬结,四处更是留满了深浅不一的油渍乃至充斥着各种刺鼻的臭味。

而这如果是放到现代社会,肯定会有人要求戴上防毒面具才愿进入这样的战场。不过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古代社会中,却没有一个将士会去多余注意这点。

尤其对于早将生死置之于度外的江余国士兵来说,任何问题都只可能是秦州军的问题,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拦阻江余国士兵的拼死精神。

只是真看到率先进入战场的江余*队,别说江余国大营是什么反应,已经前进到崩塌下来的落云峡上的秦州军大营却难免有些微微骚动起来。

因为秦州军不说从未想过江余*队会主动进入战场、会率先进入战场,仅以准备状况来说,秦州军就略有些不足。

毕竟秦州军即使早就为进攻江余*队做下了足够准备,但那也只到江余*队使用土油阻路之前而已。

因为从未见过土油这种东西。又没有天英门的消息灵通,更不知道郯的釜底抽薪手段,在全无准备的状况下。秦州军现在根本就没有一支部队做好了迎战乃至说应战的准备。

好在秦州军的战力远在江余*队之上,看到江余*队并没有立即掩杀上来,位于大营前列的秦州军部队不仅立即摆出了应战架势,心中更是一阵庆幸。

不仅庆幸江余*队没有贸然冲上来,更加庆幸江余*队愚蠢得居然没有立即冲上来。

不然江余*队的战力即使远远不及秦州军,谁都难保秦州军又会为此损失多少人。

只是看就知道秦州军并没准备好,萧连又为什么不带着部队主动掩杀上去?

原因很简单!

虽然萧连在第一时间带着江余*队冲上去确实可以打秦州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在同样情形绝对无法复制的状况下,萧连对于这种一招鲜的作战方式可没有一点兴趣。

毕竟虽然不像常开山等人那样盲目自信。乃至死都要阻挡秦州军进攻,萧连可是真打算试试阻击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行动。

所以事情总归要一步步走,萧连也不稀罕通过突然进攻来为自己换取暂时乃至说微小的优势。

但萧连可以不稀罕这种难得的瞬间优势,看到秦州军虽然没有立即出击但也很快整顿好应战队伍。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有些懊恼道:“啊!萧先生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趁着秦州军没有准备立即杀入敌营中,这也可多干掉一些秦州军士兵。”

“……难道萧先生真想战胜秦州军吗?”

虽然不奇怪洛天朗的郁闷,常开山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的疑问了一句。

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或许不知道也不理解常开山在想些什么,刚与萧连分开不久的常拓却也有些莫衷一是道:“爹爹的意思是……,萧先生更看重有计划的消灭秦州军?所以为让我们充分明白其能力,其也放弃了这唯独一次能用来突袭秦州军的机会。”

“只能这样解释了!……毕竟萧先生真带着部队冲过去,最终也就只能在整个战役中奏效这么一次而已。如果萧先生对后面的战局没有一丝把握,那么当然不可能放过这种难得机会,可萧先生若真有什么其他想法。是否还要抓住这不痛不痒的突袭机会就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在常开山面前,偏将于劾已经习惯了默默听从各种命令,可由于萧连这次是主动代替自己上阵。于劾却也有些好奇萧连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表现。

因为于劾即使可以肯定萧连绝对不会好像自己一样已经准备好为江余*队赴死,但萧连若真能找到帮助江余*队多牵制一下秦州军的方法,这不管对于劾还是所有江余国将士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而同样听到消息赶到营帐外,远远望着已经做好接战准备的江余*队,秦皇图浪也有些惊然道:“这是怎么回事?常开山怎么想到要主动出战了?难道江余*队又有什么阴谋?”

“……这恐怕不是什么阴谋,而是江余*队中出了什么新人?”

不能说好奇。望着出战的江余国队伍中代表将领所在的白旗,乃至白旗下一身豪侠装扮的萧连。国师桑采群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萧连用来展现自己能力的方式即便与桑采群最初被秦皇图浪发掘出来时的状况截然不同,但作为一个新人,萧连会放弃突袭秦州军大营的选择却并不会让桑采群意外。

毕竟在可一不可再的状况下,那些真要证明自己能力,真有信心去证明自己能力的人,也是绝对不会看重这种微末胜利的。

只是纵然不奇怪江余*队会在已无退路的状况下被迫大胆起用新人,但在没证据证明萧连仅是狐假虎威的状况下,桑采群却也没有轻易小觑对方的理由。

因为这即使是萧连第一次上战场,不然也不会打着没有任何名号的白色将旗,但就凭江余*队突然冒出来的土油攻击,乃至说萧连竟能抓准土油燃尽的时间主动进入战场这点,桑采群就可断定江余*队的这次土油攻击绝对与萧连有关联。

所以在萧连已拿出土油阻挡秦州军前进的状况下,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至少桑采群绝对没有看轻萧连的理由。

而同样注意到萧连身后的无字白色将旗,秦皇图浪的反应也几乎瞬间跟上了桑采群的思路道:“国师的意思是……,前面江余*队的火油攻击就是这名新人闹出来的?然后为了继续证明自己,其才采用了主动出击策略?并且放弃了突袭未有准备的秦州军?”

“皇上英明,不知皇上打算派哪个将领上去秤秤对方的斤两?”

虽然在现代社会,临阵易将的事情很少见,但以萧连前面的火油阻敌,这种临阵易将在古代社会却并不稀罕。

所以即使不是担心和害怕,面对这种突然冒出来的新人,在小心无大错的状况下,桑采群却不好说秦皇图浪会怎么选择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四章、七殿下待会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是输给什么人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让对方好好见识一下秦州军的威风!”

虽然不知道江余*队派出的无字白旗将领到底是谁,又或者说究竟有什么来历,听到秦皇图浪要让自己率领同等数量的秦州军前去迎战时,七王子图邺顿时就有些心潮澎湃了。

因为七王子图邺虽然从未认为自己应该被冷藏,但相比于那些曾与秦皇图浪在落云峡崩塌一役*患难的秦州军将领,由于前面一直飘忽在外,七王子图邺会被秦皇图浪挑中出战的几率确实是最低的。

所以不管秦皇图浪看中的是否是自己拥有的独一无二武力,七王子图邺都决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而在七王子图邺兴冲冲的奔出去后,或许其他人未必敢在秦皇图浪面前开口,大将军姚崇却略有些诧异道:“……皇上为什么要让七殿下出战?难道就因为对方那一身豪侠装扮?”

“不仅如此,若前面那土油也是对方带给江余*队的,显然就某方面来说也算得上一个劲敌。”

虽然没有江余国斥候的本土优势,更没有天英门弟子的强大斥候能力,但总算得出对方并非正牌江余国将领,至少并不是以前在常开山军中出现过的江余国将领后,秦皇图浪却也不会轻忽大意。

毕竟秦皇图浪虽然也是因武力闻名于北越国,但可并不像七王子图邺一样会小看天下英雄。

所以对方既然敢主动带兵出来溺战。那肯定就会有所依仗才对。

然后跟着众人一起走出秦皇图浪的大帐,落在后面的六王子图累却不知该不该有些幸灾乐祸的低声向高捃道:“高捃,汝说那消息是真的吗?对面那鬼谷弟子的武艺不仅在老七之上。同样也在父皇之上。”

“既然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应该是如此没错吧!不过由于那边不能出手,所以最终还是得依靠军队来分胜负。”

想起郯在前面临时传来的消息,高捃同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高捃等人即使并没有认定秦皇图浪的武艺天下第一,毕竟还有天英门珠玉在前,但随便一个投效江余*队的人武艺就在秦皇图浪之上,这不得不说好像笑话一样。也似乎在预示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行动并非一路坦途,也难怪圣母皇太后会要加快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进程。

因为秦皇图浪继续拖下去。显而易见萧连这种人的出现几率也将会大增。

而在听到双方最终将由军队来分出胜负后,六王子图累也是一脸满意道:“这样也好,因为这样不仅可以减低老六的功劳,也似乎可以增加我们的功劳。毕竟这可是高捃汝首先提出要父皇设法组建二线部队的。”

“殿下言重了,若没有殿下赏识,别说属下还有没有发挥才干的地方,甚至属下也早就不在人世了。只不过面对如此棘手的对手,也不知道七殿下又该如何去战胜对方!”

“那到是!”

想到秦州军的战力虽然在江余*队之上,七王子图邺的武艺却在对方将领之下,六王子图累也不禁对接下来的战事有些兴致勃勃了。

因为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做底,六王子图累即便并不希望看到秦州军败北,但却不在乎七王子图邺输给那什么鬼谷弟子。

毕竟只要不影响秦州军的前进步伐。其他秦国王子的失败对六王子图累而言自然是越多越好。

跟着虽然没有六王子图累一样对萧连知根知底,既然萧连并没有催促自己出战,七王子图邺却也是好好整顿了一下兵马才兴冲冲地带着队伍迎了上去。

毕竟不管萧连有任何来历。乃至从江余*队得到了怎样的保证和好处,七王子图邺都有着足够理由确信自己一定能战胜对方。

不然那就不仅仅是七王子图邺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秦州军的问题。

因为这不是七王子图邺要盲目自信,而是现在的秦州军中确实只有秦皇图浪一人的武艺能确实胜过七王子图邺。甚至于七王子图邺乃至所有秦州军将士都相信,只要再过几年,再让七王子图邺沉淀上几年。甚至不需要秦皇图浪的武艺随年纪衰退,最终七王子图邺的武艺都会超过秦皇图浪。

因此作为整个秦州军的表率。七王子图邺不仅不可能输给面前的对手、输给任何敌人,他也不能输给任何人。

所以一路带着队伍杀到前面,不等队伍列队排好,七王子图邺就摆出一副单挑架势冲在最前面道:“兀那贼将速速道上名来,看本宫图邺来教汝怎么做人。”

“原来是七殿下,没想到秦皇图浪竟如此看重萧连!可七殿下若是第一个出战,等到七殿下败下阵去,难道直接就要换上秦皇图浪来对阵萧某了吗?”

“……呸!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大言不惭的人,别说父皇,本王在这世上可是第一次听人见面就说能战胜本宫的话!”

“那只不过是七殿下孤陋寡闻罢了,好让七殿下晓得,萧某乃是鬼谷弟子,七殿下待会可千万不要忘了自己是输给什么人?”

“鬼谷弟子?”

虽然七王子图邺前面确实认为萧连是大言不惭,毕竟不是七王子图邺见识不够,而是这世上真有武艺比七王子图邺高的人,他们也不会选在这时加入江余*队乃至与秦州军作对。

毕竟个人武力再高都不可能在大型战争中轻易改变战局走向,所以与其投身于一支败军当中,虽然一般人要加入秦州军是不容易,但以秦州军的实力却也足够让所有人都好好考虑一下究竟要不要做秦州军的敌人。

只是真当萧连直接道出自己的鬼谷弟子出身后,不仅七王子图邺的神情顿了顿,甚至于一直在秦州军大营中观望乃至等待战局开始的秦皇图浪与国师桑采群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

因为如同天英门在江湖中的名声一样,鬼谷在朝廷中同样赫赫有名。

毕竟不像天英门基本上都是女人,而且往时都是在江湖中发展,虽然鬼谷一脉的武艺在江湖中也能称雄,但真正让鬼谷一脉名声大振的还是那些鬼谷弟子在各个朝廷乃至各支军队中的发展。

所以不是说一直在警惕鬼谷弟子的出现,而是在萧连自承鬼谷弟子身份后,这不仅从侧面证实了江余国前面所使用的火油攻击应该就是由萧连所提供的,由萧连能提供火油给江余*队这点,同样也证明了其的鬼谷弟子身份确实无疑。(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五章 难道汝想认输?

“这!某没看错吧!怎么图邺那厮好像正被萧先生压着打……”

“……好像某也是这样觉得。”

“不管了,为萧先生加油!”

“……干掉秦州军!干掉秦皇图浪!”

“干掉秦皇图浪!干掉秦州军……”

虽然在得知萧连乃是鬼谷弟子后,七王子图邺就有了足够警惕,但有警惕却不等于就能因此改变事实。所以随着双方正式开始交手,不仅七王子图邺很快感受到了被打压的感觉,甚至于那些原本就仅仅是以视死如归精神在蔑视秦州军的江余国士兵也发出了惊讶之声。

毕竟别看萧连为江余国军队带来了土油这种利器,真了解鬼谷弟子,乃至说真相信萧连武艺在七王子图邺之上的人可不多。

好在虽然同样没准备,但由于一直都在期待能找到战胜秦州军的感觉,所以不管萧连的优势能坚持多久,在发觉自己并没有看错后,很快那些随萧连出战的江余国士兵就呐喊着沸腾起来。

因为不管这样能不能帮助到萧连,至少这也能帮助江余国军队一壮胆色。

而随着江余国士兵闹起来,秦皇图浪等秦州军将领却也在营中都是脸色一沉。

因为这不是说那些江余国士兵直指秦皇图浪的问题,而是在同样发觉对手不俗后,虽然七王子图邺也都是果断挣扎着想要扭转战局。但在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的状况下,这无疑也给秦州军增加了许多压力。

毕竟不说秦皇图浪能不能取代七王子图邺战胜萧连的问题,仅以秦皇图浪的身份都不可能在当前这种战局中轻易上阵。

只是说七王子图邺若是赢不下萧连。那么秦州军下面就不可能再依靠斗将来打击敌人、减低消耗了。

所以不管是不是已经迫在眉睫,秦州军都必须在七王子图邺败下阵前拿出一个新的章法来。

然后即使不知道秦州军营中的具体状况,随着前方士兵给萧连呐喊助威,然后秦州军和七王子图邺都没有一点改变乃至改观的表现,甚至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有些跟着兴奋起来道:“常将军,本宫没看错吧!难道萧先生的武艺真在七王子图邺之上吗?”

“看来萧先生的鬼谷弟子身份应该是真实无疑了,不然其也不可能压着七王子图邺打。只问题秦州军后面会采用怎样的应战策略……”

虽然与因为要抵挡秦州军进攻而临时上位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相比,常开山听说过更多有关鬼谷弟子的传言。但由于江余国的国力乃至地理位置对于真正的鬼谷弟子根本就没有吸引力。所以在无法真正相信萧连的鬼谷弟子身份状况下,常开山也有些庆幸不已。

因为别说是与七王子图邺相斗,以常开山等江余国将领的武艺要想挡住那些普通秦州军将领的单挑都很困难。

只是萧连的武艺虽然很强,也因此证明了自己的鬼谷弟子出身。但在秦州军注定不可能让秦皇图浪亲自上阵迎战萧连的状况下,秦州军后面的反应,乃至萧连的应对就很让人思量和期待了。

而在听出常开山的话中含义,乃至说想到秦州军的整体战力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兴奋却也不得不很快淡下来道:“常将军的意思是,秦州军会因此放弃单挑决胜的策略?那岂不是会加速……”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在萧先生已用自身武艺证实了其的鬼谷弟子身份后,其身为鬼谷弟子肯定也会在战阵攻杀方面有一定心得。所以萧先生若真能带着一定战绩回归,还望太子殿下能早做好打赏萧先生的准备才是!”

“打赏?这肯定要狠狠打赏!”

虽然不知道在萧连用自身武艺挡住秦州军将领的单挑后。这又会不会加快秦州军的整体推进速度,但不管萧连在接下来的对攻中会有怎样的表现,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决定要毫不吝啬的打赏萧连。

因为不说江余国军队极少在秦州军面前尝到正面胜利的滋味。只要萧连能在某方面强于秦州军,这都值得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去拼死拉拢。

而即使不知道发生在两军大营中的截然不同反应,略微戏弄了一下七王子图邺后,萧连就将手中长剑架住七王子图邺的长刀道:“怎么,七殿下还要继续下去吗?”

“……难道汝想认输?”

虽然早知道鬼谷弟子的不寻常,但第一次被秦皇图浪之外的人压制得如此厉害。乃至说毫无还手之力,七王子图邺气愤得都快要发狂了。

当然。这不是说七王子图邺不知道说这话不适当,但性格使然,七王子图邺就是不愿向任何人认输,尤其在秦皇图浪面前向人认输。

而多少也能猜出七王子图邺的想法,萧连却是一脸不在乎道:“哦!难道七殿下怕在两军对战中也输给萧某?甚至直接输掉秦皇图浪的出境建国机会?”

“……哼!汝才会输,有本事汝就在这里等着别跑!本宫看汝待会还是否说得出这话!”

虽然一怒之下,七王子图邺根本不愿向萧连做出任何认输态度,可如果是有反败为胜机会,那不管是利用个人能力还是军队实力,七王子图邺都不是一个迂腐的人。

毕竟不说七王子图邺真正想要争取的乃是秦皇图浪的继承权,只要能在后面的两军对阵中战胜乃至干掉萧连,谁又会记得七王子图邺曾经被萧连压制过的事。

所以除了秦皇图浪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代替自己去与萧连单挑取胜的状况下,不怕萧连之外的任何人能继续以此羞辱自己,七王子图邺还是抓住最后一个机会带着满脸气愤抽刀直向后面已在严阵以待的三千秦州军士兵的方向退了回去。

而在喝退七王子图邺后,萧连的嘴角却也是微微向上一勾,这才同样在无数江余国士兵的欢呼中缓缓退回了阵中。

因为江余国军队或许是很渴望萧连能在场中斩杀掉七王子图邺,但只是为证明自己的能力才加入江余国军队。反正不急于一时,萧连自然想要七王子图邺乃至秦皇图浪多给自己一些表现的机会。

不然萧连怎么都不可能一口气带领江余国军队战胜秦州军,单纯的操之过急就完全没必要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六章、只要能战胜秦州军,不管要我们填上多少人命都行

对于古代社会的战争来说,决胜主要有两种手段,一是以不同数量部队对攻为主的战阵厮杀,二则是以将领单挑来决出胜负。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没有更多战争手段可用的古代战争中,各种将领的带头作用也显得异常重要。甚至于若是军队实力较弱,乃至说没做好预先准备,随着将领的单挑落败及对方将领及军队的尾追厮杀,随时都有可能造成一溃千里的结果。

这也是古代战争中为什么往往会出现一将挑十城的传说式胜败原因,原因就是兵源质量有限的状况下,没有太多士兵会为了一个无能将领效忠至死。

因为古代社会的军队虽然表面上都从属于各个国家,但由于宣传手段、宣传方式及长期近距离接触的关系,很多军队在古代社会实际上都只从属于一个个将领。

然后将领强,军队则强,将领弱,军队则弱,这就是古代社会战争及军队的真正状况。

因为古代社会的交通不便限制的可不仅仅是商品的流通、知识的流通,更有见识的流通及信仰的传播等等。

所以随着七王子图邺败退下来,那些图邺军士兵虽然同样有些不忿萧连的强大,不忿萧连竟不屑干掉七王子图邺,内心却没有太多动摇。

因为别看七王子图邺可说与他们每日相处,但在秦皇图浪归天前,秦州军真正效忠的永远只会是秦皇图浪。也就是他们可为了各自效忠的王子、将领在彼此间厮杀。但却绝对不会将兵锋指向秦皇图浪。

所以除非败战的人乃是秦皇图浪,区区七王子图邺的败战还不至于让包括七王子图邺部队在内的任何一支秦州军动摇。

只是在秦州军迎回七王子图邺时,面对施施然同样退回阵中的萧连。那些江余国士兵却有些不满的开始喧嚣起来道:“大人,汝为什么要放图邺那厮回去,为什么汝不一口气干掉图邺那厮!”

“……干掉图邺那厮?你们以为这对江余国朝廷抵抗秦州军侵略又有任何意义吗?虽然将领在军队中的带头作用是绝对的,可只要没法干掉秦皇图浪,我们干掉任何秦州军将领都是毫无意义的。”

“而在无法轻易干掉秦皇图浪的状况下,江余*队真想能抵御住秦州军攻击,那却还需要你们和更多军队、更多士兵努力才行。”

面对江余国士兵的群情激涌。萧连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一直被秦州军欺压,江余*队迫切需要有人带领他们去获取胜利。去不断获取胜利。

可即使真能替江余*队干掉七王子图邺,萧连却不想别人只记住自己武艺有多高强,何况个人武艺在两军对阵中所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所以不管是从大局还是个人利益角度出发,萧连都认为必须让这些江余国士兵认清现实才行。

不过士兵就是士兵。虽然不能说立即原谅了萧连放跑七王子图邺一事,听到萧连话语,众多江余国士兵还是又有了新的期待道:“萧大人的意思是能带领我们战胜秦州军?”

“不能!但比起你们只能用人海战术来阻挡秦州军进攻,萧某却可让你们的人海战术消灭一倍以上的敌人。这样你们即使最终还是要为江余国朝廷、为江余国子民献身,至少在江余*队后续的源源补充下,江余国朝廷还是依旧有机会挡住秦州军进攻的!”

“……真的吗?那就请萧大人下令吧!只要能战胜秦州军,不管要我们填上多少人命都行。”

虽说常开山是将部队交给了萧连来统领,而且这三千人的部队中确实没有什么将领会来干涉萧连的指挥,但里面却也被精挑细选出了不少足以在小范围内影响战局乃至说改变战局的伍长等底层将校。

因为萧连的武艺虽然很容易让人看出深浅。指挥战阵的能力却不到双方交锋时根本就看不出来。

毕竟比起那些难得的将才,世间还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要更多一些,尤其萧连只有鬼谷弟子之名。却还没有实战经验,常开山也不敢对其抱以太多的希望。

只是当萧连在阵前展现出应有的超绝武艺后,不管萧连是否能做到许诺中的消灭更多秦州军士兵,至少直接指挥队伍运转的伍长等底层将校已经毫无保留地愿意接受萧连命令试上一试了。

不然只让他们自己去努力,别说超过萧连,甚至他们都无法达到普通将领的领兵程度。

所以只要萧连证明了自己的某种能力。谁都愿意多给他一个机会。

而之所以说这么多,乃至说故意放走七王子图邺。萧连等的就是这些士兵归心的机会。不然能干掉七王子图邺却无法掌控军队,萧连还不如继续去做自己的江湖豪侠。

因此在随自己出战的江余国士兵都表示过誓死决心后,萧连就点点头道:“萧某不敢,但只要大家听从萧某命令,虽然因为双方的战力差距问题,萧某无法保全大家的性命,但却绝对可让你们比原来多干掉一倍以上的秦州军士兵。”

“多谢萧大人大义,只要能干掉比原来多一倍的秦州军士兵,那就等于我们的父母家人能多一倍的求生机会,这值了,这绝对值了……”

“萧大人大义!萧大人大义!”

跟着那些江余国士兵全情激涌起来,萧连也点了点头。

毕竟对于一个首次接触部队、首次接触战阵指挥的人来说,这种万众一心的感觉不仅已经极为难得。面对秦州军强大的战力,这或许也是江余*队能够坚持下去的唯一原因。

而不管江余*队在对面围着萧连闹些什么,如同萧连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冲击秦州军大营一样,退回阵前的七王子图邺也没有急于命令部队冲杀上去,更好像一副要留给萧连足够的整顿队伍时间一样。

毕竟在单挑输给萧连后,七王子图邺不仅就只能通过战阵对攻来击败萧连、来证明自己。若是不能通过堂堂正正的方式击败萧连,至少是证明萧连的能力并不是万能的,别说其他秦州军将领会怎么看待七王子图邺,七王子图邺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在看到七王子图邺很快就带着将要出战的三千兵马冷静下来后,秦皇图浪也不禁在大营中点了点头。

毕竟单从武艺来说,秦皇图浪连圣母皇太后都比不上,不然当初也不会被逼着离开北越国京城。所以七王子图邺输给萧连虽说有些令人惊异,但这却并不是七王子图邺萎靡不振的理由。(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七章 凿穿秦州军阵型的意

“杀!”

虽然在单挑中是被萧连全面压制,乃至不得不承认萧连的武艺确实在自己之上,可在退回秦州军的战阵当中后,七王子图邺却并没有藏身到战阵里面,而是看对面的江余国军队准备好,乃至说没有率先出击的打算后,七王子图邺才一声呐喊带着部队冲了上去,并且依旧冲在了所有人的最前面。

因为七王子图邺尽管不知道萧连为什么不把握机会先向秦州军发起进攻,但七王子图邺虽然自知不是萧连的对手,但却更清楚只有自己牵制住萧连,萧连才无法更好的指挥江余国军队作战。

不然不管萧连放自己回秦州军的依仗到底是什么,在已被萧连的武艺‘蒙骗’过一次后,七王子图邺怎么都不可能再对萧连轻忽大意。

而且身处战阵中并有士兵的保护与帮助,这也是七王子图邺所能想到的最快战胜萧连的方法。

跟着看到七王子图邺竟冲在所有士兵最前面时,虽然萧连的眉间是立即跳动两下,但还是很快轻叹一声,也由原本的队伍中列移到了江余国军队的最前方。

因为萧连即使没办法让三千江余国军队战胜三千秦州军,但却更清楚除了自己外根本就没有江余国士兵能挡住七王子图邺的冲击。

所以萧连既已放言要带领三千江余国军队消灭更多秦州军,自然也得亲自遏制住七王子图邺的发挥才行。

又或者说。萧连即便不主动迎上七王子图邺,在七王子图邺依旧会找上萧连的状况下,萧连不仅不屑去躲避七王子图邺。恐怕江余国军队的阵型也会因为七王子图邺急欲对上萧连而被整个打乱掉。

因此没有选择也无须选择的状况下,萧连也同样明白只有自己亲自去堵住七王子图邺,江余国军队才有按自己指挥去迎战秦州军的余地。

至于说在堵住七王子图邺的同时又该如何去指挥部队的事,这或许能难倒普通人、难倒普通将领,萧连可不认为难得倒自己。

“一队做鱼鳞阵,二、三队做锋矢阵,四、五队做方圆阵殿后随某一起冲!”

“杀!”

跟着萧连冲到前方一声号令。原本还是排列整齐做一字阵型的三千江余国士兵立即呼啦一下散开成各种阵型随萧连一起往前冲了出去。

因为不说萧连所下命令都是几个最基础阵型,江余国士兵没理由听不懂、做不到。由于萧连灌注入自身功力的声音格外中气十足,甚至于都压制住了两军喊杀声传到了各自身后的大营中。

所以猛听这么繁复的命令,虽然并不知道萧连对那三千江余国士兵的许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有些愕然道:“鱼鳞阵?锋矢阵?方圆阵?萧先生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道。或许萧先生有什么其他想法吧!”

摇摇头,还在常拓同样不明白萧连怎会在面对秦州军时下达如此繁复命令的时候,前方两支军队已经狠狠撞在了一起。

然后不管萧连做了多细致、多复杂的布置,几乎在两支军队相撞的瞬间,江余国军队就一如往常般被秦州军压得不住往后退。

因为这不是常拓或任何人要看不起江余国军队,而是除非一开始就采取守势,不管努力与否、不管毅力大小,战力相差极大的江余国军队都不可能挡住秦州军冲击,何况还是秦州军先发起冲击等等。

只是还在江余国军队被压得不断退后时。一边轻描淡写的挡住同样冲向自己的七王子图邺,萧连却也是尽量横扫了一下围在自己身边的秦州军士兵,也为败退中的江余国军队勉强撑出了一条还能坚持的防线大声下令道:“二队以左雁行阵、三队以右雁行阵向四队、五队后方收缩合并为方圆阵。四队、五队变锋矢阵随某一起往前冲,一队原地不动防御,直到二队、三队赶上来后才尾随以一字阵向前攻杀!”

“杀!”

虽然在秦州军的冲击下,顶在前面的一队与二队、三队都受损极大,但由于四队、五队的方圆阵一直都跟在后面,所以在没有任何损失的状况下。随着前面的三支队伍让开道路,乃至说随着萧连清理出锋矢阵的冲锋线路。在萧连开始压着七王子图邺往前推进时,江余国军队的四队、五队两支队伍也迅速跟了上来。

然后锋矢阵最重要的基础是什么?那就是担当冲锋箭头的将士一定要拥有足够的穿破敌军队伍能力。而这若放在普通江余国将领身上当然不可能,可由于萧连的武艺本就在七王子图邺之上,所以不用管其他人,萧连只需压制住七王子图邺不断往前突进,自然就能引领江余国士兵组成的锋矢阵不断前进,甚至于是凿穿秦州军的整个队伍了。

毕竟战阵这种东西不仅原本就对部队的战力有一定加成作用,有萧连这个箭头在,不说只要不被秦州军从两翼截断江余国队伍就不会出大问题,真出现这种状况,萧连同样有自信通过变阵来加以解决。

只是不说萧连有多大自信乃至有多大能力,第一次面对萧连这种强势敌人,乃至说身为将领的七王子图邺都只能被萧连压着打的状况下,没有七王子图邺的命令,自然也没有哪个秦州军士兵敢于轻易变阵。

所以面对萧连的突破,虽然秦州军也是在拼命对江余国军队进行合围,可由于七王子图邺被压制得不断后退的影响,没理由放弃也不敢放弃七王子图邺,秦州军也只能在边战边退中不断维持着相对稳定的阵型。

毕竟不管从战力和经验来说,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出萧连意图带领江余国军队凿穿秦州军阵型的意图。

可意图归意图,只要秦州军在退守中稳守住阵型,乃至说在退守中继续给予江余国军队强大的进攻压力,却也未必不能拖延萧连用个人能力带领江余国军队凿穿秦州军队伍的时间。乃至说在萧连凭个人能力凿穿秦州军队伍前,只要秦州军先消灭掉尾随在萧连这个箭头后面的江余国军队队伍,最终萧连也只可能是无功而返。

不然就是一直退到秦州军大营前,萧连也未必还有继续凿穿下去的胆量。(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八章、看看要不要将大军交给其率领

“四队变左侧向鱼鳞阵,五队变右侧向鱼鳞阵,一、二、三队整合为大方圆阵……”

虽然凿穿秦州军阵型的意图看似很美好,但其他人能这样想,萧连却从不敢这样想。

因为别看萧连是抓住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将要离开落云峡的最后时间自荐成功,但为让自己将来的行动更有把握、更有前途,萧连却早已经潜藏在落云峡附近半年多时间,并也好好观察了秦州军和江余*队半年时间。

所以在深知江余*队与秦州军的差距不仅仅是战力上的差距,而是全方位的差距后,萧连才将自己率领江余*队的目标定位在多消灭一些秦州军士兵上。

毕竟正如常开山一开始的打算那样,仅以江余*队的战力而言,想要拦截秦州军,江余*队就唯有一个人海战术可用。

不然就像最初的弓箭战术一样,还不是为秦州军增加了一个门板盾牌的防御方法。

不过人海战术归人海战术,只要是由不同人来指挥,人海战术同样也能出现不同的结果乃至是死活之分。

因为在大多数人眼中,人海战术虽然都等于是一种无脑战术,但那也只是说没人能在大规模的两军交战中对部队进行细致调整、敢对部队做细致调整,部队又真能顺应指挥要求做出细致调整而已。

可同样问题或许能难住其他人。但却一点都难不住萧连。

毕竟在自身武力足以压制秦州军所有将领的状况下,萧连完全可在牵制住七王子图邺等秦州军主要将领的同时继续观察两军交战的细部状况再下达具体的命令。

然后由前面通过单挑七王子图邺带给江余*队的信心,再加上细致观察及足以传达到战阵中每个江余国士兵耳中的命令。萧连自然就无须担心这些江余国士兵是否会遵从自己的命令,乃至说是否能做到自己的命令了。

因为再怎么说,他们现在都不是为了战胜秦州军而战,而是为了多消灭一些秦州军士兵而战。

仅以此点,任何江余国士兵都会拼死完成萧连对于各种战阵乃至战术上的要求。

所以随着萧连不断的变阵,虽然江余*队一直没能成功凿穿秦州军阵型,甚至一开始就因队形收缩的关系落入了秦州军包围中。但正因为如此,由于秦州军也不会躲开江余*队的进攻。甚至是不屑躲开江余*队的进攻,随着萧连的指示,秦州军士兵也同样不断倒在江余*队隐藏着的不断变化阵型中。

毕竟战阵是为什么而存在?那就是为弥补两军战力差距而存在。

只是说不仅在大型对战要对战阵进行细部调整很困难,一般将领对于战阵的调整也就是放在开战初期。甚至是在开战前就定下了战阵基调后就再无力去多管战阵后面的具体变化了。

毕竟若不是超大型战役,也没有多少时间可给那些将领对各种战阵去做细部调整。

所以战阵这种东西在军队中更像一锤子买卖,也是那些特殊战阵会被某些部队格外追捧的原因。

因为特殊战阵就意味着拥有特殊能力,这也是一支强军的必备基础。

但在差强人意下,尽管江余*队所能掌握的都是一些普通乃至说大众化战阵,可在萧连的指挥乃至说不断调整下,不仅三千江余*队在面对同为三千人的秦州军时坚持的时间格外长,也因为这种坚持,江余*队也给予了秦州军更多的杀伤。

然后计算江余*队坚持的时间。即便现在还没把握萧连等人究竟消灭了多少敌人,等到超过预期界限后,常拓也不禁一脸兴奋道:“好。再杀下去就是赚到了,希望他们能多坚持一段时间。”

“……坚持什么?除非萧先生干掉七王子图邺,不然他们怎么都不可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就是不知道萧先生到底怎么想的……”

虽然不能接受也只能接受萧连没在单挑中留下七王子图邺的做法,可目光一直追着萧连和七王子图邺的身形走,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越来越感到一种不耐。

因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即使也知道干掉七王子图邺不等于干掉秦州军的道理。但不说萧连真能干掉七王子图邺绝对是对江余*队的一个巨大鼓舞,这同样也是拔擢了萧连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莫大功劳。

不然萧连在这里戏弄七王子图邺再狠。最后却改变不了江余*队战败的大局,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可看不出里面又能有什么实际意义。

只是与一开始由于人多混乱所造成的视线不佳相比,在三千江余国部队超过了往时所能坚持的最长作战时间后,随着场中倒下的双方士兵越来越多,不仅萧连那中气十足的号令声继续在战场中传响,甚至众人也可清晰看到江余*队战阵的变化及这种变化所带来的种种影响了。

因此无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怨念,常开山在犹豫了一会就说道:“太子殿下明鉴,还望太子殿下在萧先生待会回来后能赏其一个将军的职位,然后适当时候我们再看看要不要将大军交给其率领。”

“什么?常将军要将大军交给萧先生率领?其一直不肯干掉七王子图邺,又有何德何能……”

没想到常开山竟如此看重萧连,虽然多少也从萧连的指挥中看出其似乎并不是不了解军中战阵的运转门道,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有许多不理解。

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不理解却不等于所有人都不理解,即便是常开山的儿子,常拓却仿佛很快明白常开山的想法道:“爹爹认为萧先生的指挥能力足以替江余*队抵挡住秦州军进攻?但仅靠落云峡的部队应该不行吧!”

“……光靠落云峡的部队当然不行!可以萧先生的指挥能力,却足以在人海战术的帮助下率领江余*队消灭更多秦州军。然后等到各方援兵到来,或许我们还真有机会在萧先生指挥下通过人海战术挡住秦州军的出境建国企图。”

不是说身为将领表率就该怎么做,而是常开山现在所看重的就是如何才能战胜秦州军一点。

所以相比于个人权力上的得失,常开山也更愿多给萧连几次机会去尝试阻挡秦州军。

不然因为贪恋权势而导致江余国灭国,常开山可不愿做这种所有人眼中的真正罪人。(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二十九章 七殿下真这样认为吗?

“所有人随某一起后退!”

虽然视能力大小的不同,一个人也很有可能改变一场战争,但改变战争却不等于改变战争结果。

毕竟战争是由众多部队共同努力所一起构成,若是没有支撑部队去获得胜利的足够要素,再强大的个人或许能改变一场战争的进程,但却绝不可能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

所以清楚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

不仅是为了江余国军队,更是为了自己,别说干掉七王子图邺,萧连根本就没有干掉任何一个知名秦州军将领的打算。

因为萧连即使并没有借机到秦州军发展的意图,但若是江余国乃至那些周边小国最终抵挡不住秦州军进攻,乃至不愿意按照萧连提供的方式、方法去抵挡秦州军进攻,萧连也不可能为了一些不相信自己的人而去得罪秦州军、得罪秦皇图浪。

毕竟萧连的一身本事终究是要通过货卖帝王家才能得到真正展示,即便萧连没打算货卖秦皇图浪,至少暂时没打算货卖秦皇图浪,但也无意在任何一个帝王乃至准帝王面前太过嚣张。

所以一边引领江余国军队战斗,萧连也没有太过在乎那些江余国士兵死活,更没想过要在消灭更多秦州军士兵的状况下尽量挽救江余国士兵的性命。

毕竟这仅仅只是一场三千人规模的小型对战。萧连或许可用这场战斗来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能力,但他即使挽救下这些江余国士兵也不等于就能挽救整场战争。

所以不愿给江余国军队更多无谓的期望,在干掉秦州军将近三分之一兵马后。看看只剩下百余名江余国士兵还在挣扎,萧连也开始下令那些江余国士兵随自己一起后退了。

因为不说残存的江余国士兵已经个个带伤,仅以双方的剩余兵力比例,这些江余国士兵恐怕都再无法干掉一个秦州军士兵了。

而听到萧连命令,早已将萧连命令当成一种惯性的剩余江余国士兵立即就开始围着萧连一起往后退。

因为这不是他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而是在秦州军的重重围困下,若他们不是一直守在萧连身边。乃至时不时得到一些来自萧连的援助,这些江余国士兵也根本不可能坚持到现在。

所以不说底下士兵还会不会有其他想法。残存下来的最后一个江余国伍长左天就大声道:“大家一起跟上萧大人,千万不要拉下了。”

“杀!”

虽然江余国士兵的战力确实在秦州军士兵之下,乃至残存下来的江余国士兵也并非全都是当初那三千人中的最强者,可左天等人既然能生存到现在。手中自然都有了一、两条秦州军士兵的性命。

因此不管自己是否早已留下遗书乃至做好了牺牲准备,只要萧连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那也没人还会顽固到死的一拼到底。

毕竟每个人的性命不说都仅仅只有一条,在战争刚刚开始,自己又已经建下足够功劳的状况下,谁都会想要歇上一歇。

因为江余国军队的战力即便不如秦州军,但在可召集的军队数量远超秦州军的状况下,只要江余国士兵都能做到他们这样人手一、两条秦州军士兵的性命,那就足以保证江余国军队战胜秦州军了。

所以为给所有人带去胜利的希望。他们也必须同萧连一起突出重围才行。

但江余国士兵的想法虽好,秦州军士兵却不可能任由他们想进攻就进攻、想退出就退出,尤其一直被萧连压制得寸功未建。七王子图邺更是又气又怒道:“混帐,你们别以为自己想退就能退得出去。”

“……七殿下真这样认为吗?”

不说眼中是否多了一抹轻蔑和无视,对于七王子图邺不知进退的纠缠,萧连只是淡淡望了他一眼,甚至于手中长剑都停顿了下来。

当然,停顿下来的不仅是萧连。还有被萧连望着的七王子图邺,甚至是那些正在围攻萧连的秦州军将领。

因为没来由的。七王子图邺和那些秦州军将领在萧连停下手来时都感到了一阵寒意,仿佛萧连下一剑就会割掉自己脑袋一样。

毕竟别看萧连没有干掉七王子图邺和秦州军主要将领的习惯,但只要是围着萧连的人,不管七王子图邺还是其他秦州军将领,那可都已经是人人带伤,甚至都没有一个普通士兵还敢呆在萧连身边了。

而在吓阻住七王子图邺后,萧连也没有留在原地等待七王子图邺答案,直接就开始带着残存的江余国士兵往回赶。

因为别看萧连确实可用杀气暂时吓阻住七王子图邺等人,但不说七王子图邺的性格就不是容易被人吓住的类型,仅以现在已经是血气冲天的战场而言,杀气什么的根本就起不到太大作用。

所以一等萧连退出一段距离,反应过来的七王子图邺顿时就一脸大怒。

因为七王子图邺可以忍受自己武艺不如萧连,但却怎么都不能忍受自己居然会被萧连吓住。于是不假分说,七王子图邺立即提刀往萧连退却的方向猛冲过去道:“混帐!汝以为自己真能逃得掉吗?杀!给本宫杀了那贼痞!”

“常将军!箭雨攻击!覆盖攻击!”

早猜出七王子图邺反应,萧连并不奇怪七王子图邺会从后面攻上来,所以在带队突入江余国军队弓箭覆盖范围后,萧连也是毫不犹豫的向江余国大营的方向喊了一句。

而以两军对阵的状况来说,一般都要在出战部队后面布置足够的弓箭防御部队,为的就是一旦出战部队不敌对方并被对方攻击时,弓箭部队可以接应出战部队顺利撤回来。

不然出战部队不敌对手是一回事,若是大营不给出战部队足够支持,恐怕往后就再没有部队愿意为国家效力了。

只是撤退归撤退,由于萧连等人残留下来的人数太少,又一直是在秦州军的包围当中,所以江余国军队真使用弓箭攻击即使确实能拦住顺势冲击过来的秦州军部队,但要想避开萧连等人也几乎完全不可能。

但其他人可能会对这事情犹豫,常开山可不会对这事犹豫。

因为不说左天等人早已留下了遗书,真能以此拖更多秦州军下水,相信左天等人也不会有任何遗憾。至于说到萧连,以萧连的武艺,常开山自然不相信又有任何弓箭能伤到他。

所以随着萧连的高呼,常开山紧接着抬手示意一下,无数箭雨就立即向着正在追击,或者说是正在边追击、边围困萧连等人的七王子图邺部队如雨点般落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章 多赚一阵

“退!快退!”

以秦州军的战力,为什么还会弄出门板盾牌这种专用的防御装备?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太过肆无忌惮、太过疯狂。

所以当江余国军队的箭雨无视萧连等人落下时,便是七王子图邺也不会再稀罕追杀萧连等人了。

因为即便被江余国军队拼掉了三分之一兵马,秦州军的参战部队可还残余近两千人,然后用近两千人的秦州军去交换江余国军队的不足百人,这放在谁眼中都会觉得不值得。

何况造成秦州军损失这么大的原因是什么?

不是这些江余国军队的残兵有多凶悍,而是萧连区区一个人。

所以在自己无法干掉萧连,这些箭雨也未必对萧连有效的状况下,七王子图邺也不会在乎是不是放掉这不足百人的江余国残兵了。

因为若没有萧连带领,即使江余国军队用这些残兵来作为将来部队的骨干,那也不可能对秦州军造成今日般的损伤。又或者说只有要萧连的指挥,这些残兵是否存在也不会那么重要了。

因此没必要为这些残兵拼命的状况下,没有更好的抵御江余国箭雨攻击的方法,乃至说不可能在两军对战中也带着门板盾牌出阵,即便再怎么不甘心,七王子图邺还是不得不领着部队快速在江余国军队的箭雨攻击中退了下去。

而看到秦州军退下。同样在抵挡箭雨避免误伤的江余国士兵顿时就一阵欢呼。

因为他们即使最终还是输给了秦州军,但相比与往江余国军队与秦州军对战的结果,这次他们可是干掉了足足两倍的秦州军士兵有多。而这也毫无疑问是萧连带来的战果。

所以当江余国军队的箭雨在看到秦州军开始退却后就立即停下时,伍长左天也立即领着众人围上萧连兴奋道:“萧大人,我们做到了,我们在萧大人的带领下真做到了干掉倍数的秦州军。”

“这不算什么,只要拥有萧某一般调控部队的能力,想做到这点其实很简单。”

“萧先生太客气了,不说在江余国军队中。某可不信这世上还有谁的调兵遣将能力能超越萧先生。”

“话可不能这么说……”

虽然对于左天的恭维,萧连确实感到很受用。但想想每一个鬼谷弟子的能耐。虽然不知道自己将来有没有机会与其他鬼谷弟子对阵,萧连却也不敢轻言为这事下断语。

好在除了鬼谷弟子外,萧连却不用担心其他人,更不用担心江余国军中有任何人能超过自己。这才在左天等人的簇拥一下一起回返了江余国军营。

然后如同左天等人对待萧连的态度一样,虽然萧连等人仍是败给了秦州军,但在回到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的江余国大营中,萧连等人立即就被一阵欢呼声给包围了。

毕竟想都知道,只要江余国军队下面的战斗都能达到萧连等人的伤亡比率,那他们绝对可将秦州军挡在落云峡处。

所以纵然不满萧连放掉七王子图邺一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仍是带着众人迎上萧连喜切道:“萧先生大才,真没想到萧先生竟能带着江余国部队消灭这么多秦州军,不知萧先生可还愿意继续为江余国朝廷。继续为本宫奋战。”

“学生不敢,只要太子殿下需要学生的地方,学生自然会拼命完成太子殿下的要求。只怕秦州军未必会一直给学生机会。”

“萧先生的意思是……,秦州军会设法反攻?”

虽说因为萧连擅自放跑七王子图邺的缘故,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并没有按照常开山的要求在第一时间封萧连为江余国将领。但随着萧连的警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在第一时间皱起了眉头。

因为正如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能想到如果有萧连领兵,江余国军队肯定能一点点消磨掉秦州军原本就略逊一筹的兵力,所以若从遏制萧连发挥的角度出发。不得不说秦州军肯定会有相应的改变。

而在微微摇摇头后,萧连就说道:“学生虽然不敢说秦州军会在什么时候反攻。又或者说会以什么方式反攻,但想必学生只要出战,秦州军肯定就会派出大军压阵,再不会与学生来什么小部队对战。所以学生真能发挥战力的地方不是在这些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前面,而是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防线的后面。”

“……萧先生的意思是,汝有信心在与秦州军的正面对战乃至说正面对决中获得与前面一样的战果?”

虽然其他人或许还不敢肯定萧连话中的意思,但已有将指挥权交给萧连的准备,常开山却立即猜到了萧连的打算。

毕竟正如萧连前面说的一样,在已经证明小型对战只会让萧连占尽便宜的状况下,为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或者说为抵消掉萧连精密指挥的优势,若秦州军真如想像般看重萧连,那必定也会追求在大型对战中教教萧连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指挥部队。

只是出于对自己的信心,萧连却也不屑去推托道:“让常将军见笑了,但太子殿下和常将军若是准允,学生确实想要试上一试。不过在此之前,常将军却也可以继续派其他将领再上去多赚一阵。”

“……多赚一阵?怎么多赚一阵?难道是利用萧先生的嗓门?当我们在前面出战时,萧先生在后面指挥?”

虽然并不清楚萧连是因为在自己声音中添加了功力的缘故才可让命令传遍整个战场,但只要一想到前面自己在江余国大营中都可清楚听到萧连指挥一事,常拓的兴致也有些上来了。

因为若没有萧连亲自上阵,江余国军队将领虽然就无法压制秦州军将领,但只要萧连仍旧能将命令传到前方每一个将士耳中,说不定江余国军队就还有一次复制萧连那不是失败的失败机会。

而只要能多消灭一些秦州军士兵,相信不仅常拓,任何一个江余国将领都不会拒绝听命于萧连。

跟着在点点头后,萧连却也在望向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和常开山后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萧连真想掌握江余国军队不仅还需要更多成功来作为自己的证明,在真正执掌江余国军队大权前,萧连同样需要多几场战斗来积累经验等等。

不然用小部队来纸上谈兵还不算什么,真到了江余国军队与秦州军正面对决时,纸上谈兵什么的就很困难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一章、这种调整也仅限在小部队的对战当中

“父皇,儿臣有罪!”

与江余*队的一片欢腾不同,虽然双方战场是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所布成的防线前面,理应七王子图邺的部队先回到秦州军中,但别说获得最后胜利的七王子图邺在回到秦州军营中时没得到一声喝彩,从七王子图邺回到营中直到去往秦皇图浪的大帐,整个秦州军大营里都是静悄悄的。

而平时即使再怎么不羁,七王子图邺对这种状况却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谁能想到,七王子图邺不仅在个人武力上输给了萧连,甚至于在指挥部队上也输给了萧连。

所以在面对秦州军将士的双眼,乃至在面对秦皇图浪充满审视的双眼时,七王子图邺脸上不仅有着惭愧,更有着愤怒。

因为七王子图邺可不是自诩秦皇图浪之下的秦州军第二人,而是在大王子图硖战死后,秦州军中不仅已经没人能在武艺上强过七王子图邺,甚至也没有哪个将领能在对战中于七王子图邺面前做到这种地步。

毕竟什么人带出什么样的兵,七王子图邺同样深信自己旗下的士兵乃是秦州军中最强的。

可即使如此,不仅七王子图邺败给了萧连,七王子图邺的部队也比一般秦州军部队在面对江余国普通部队时多损失了整整一倍还多的兵马,这甚至可说不仅仅是七王子图邺的问题,而是整个秦州军的问题了。

所以面对七王子图邺的请罪。秦皇图浪也没有想像中的愤怒和恼火,而是有些略带疑惑的无视了跪在自己案前的七王子图邺道:“国师,难道鬼谷弟子都这么强吗?可为什么我们以前并没有这方面耳闻。”

“皇上明鉴。这一是因为鬼谷弟子出世得比较少,二则是鬼谷弟子一般都只会在大陆两大国中出世,然后掩藏在大陆两大国的实力下,鬼谷弟子自然也不可能表现得这么出彩。当然,仅仅只是一次对阵的结果,我们也不能说完全了解了对面的鬼谷弟子。或许这就只是对方的昙花一现,但也有可能对方的能耐还没真正表现出来。”

虽然换成其他人处在桑采群的位置。肯定会拼命诋毁萧连的能耐,但不说是不是不害怕秦皇图浪因此舍弃自己。仅以性情来说,桑采群也不是那种嫉贤妒能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直等到秦皇图浪出现才被真正拔擢出来。

所以对于萧连表现出来的能力,在不至于惧怕的同时。桑采群也对后面的战事发展有些缺乏把握起来。

毕竟鬼谷弟子的名声太大,萧连前面展现出来的能力也充分证明了鬼谷弟子的名不虚传。所以不管基于哪点考虑,这都不允许桑采群对此轻忽大意。

而作为亲手发掘出桑采群的人,秦皇图浪自然也格外了解桑采群的性情。

因此想想萧连的表现,秦皇图浪也不得不点点头道:“那国师认为我军现在应该怎么办?”

“首先应该避免再与那萧连进行小规模对战,但要实现这点却不弱了秦州军名声,这却需要我军主动将部队压到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前面才行。这样即使我们不立即向那些由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组成的防线突进,在江余*队根本无从过来搦战的状况下,那什么萧连对我军的影响也会大为降低。”

“当然。这样做也只能保证我们可在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组成的防线后不再被萧连用同种方式消耗我军兵力,一旦我军最终突破江余国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恐怕我们依旧还要面对与那萧连为敌的局面。”

“……那该怎么办?难道继续放萧连那厮过来?并且通过不断与江余*队对阵来检验其能力的界限吗?”

由于一向都是以智计著称。虽然其他人未必敢在这个时候,未必敢在秦皇图浪面前插嘴,三王子图锕却很快想到了一个秦州军无法回避的问题。

毕竟别看萧连确实是赢了七王子图邺一阵,但在本质上对萧连了解不多,更不清楚萧连同样是首次涉足军务的状况下,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对手。秦州军若真想抵消掉萧连在秦州军面前的优势,那却势必需要增加对萧连的了解才行。

不然等到秦州军越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双方直接就是大部队全面决战,万一萧连那时又闹出什么妖蛾子,秦州军却也未必承受得了。

而听到三王子图锕提醒,帐中的秦州军将领顿时都有些脸色难看起来。

因为在没有一个秦州军将领的武艺能够超过七王子图邺的状况下,虽然无法确认萧连是否次次都会有种表现,但依旧没人会乐意在这事上蝇附七王子图邺的骥尾。

可三王子图锕的话虽然有些道理,桑采群却没怎么在意道:“这不要紧,虽然萧连今日表现出来的调整部队能力确实很惊人,但这种调整也仅限在小部队的对战当中,不然部队一旦达到万人以上,不说这样的调整是否现实,真到了大型对战中,更重要的还是军队的实力问题。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仍旧不能轻易小觑对方。”

仅限在小部队的对战当中?

虽然桑采群的话更像是在否定自己,但不仅其他秦州军将领,甚至于三王子图锕在听到桑采群话语后也不禁暗自点头。

毕竟小部队对战的劣势虽然就是人数太少,但优势却也同样是人数足够少,所以在需要调整的部队兵力不多的状况下,不管萧连下达的是什么命令,部队很快就能跟着调整过来,也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其他因素影响。

不然部队一旦超越万人,不说萧连是否还能将自己的指挥细致到每一支队伍上,由于部队间的相互堵塞、相互限制,不管萧连的指挥有多独到,底下部队若是执行不利,那反而还会造成更大的混乱等等。

于是不需其他人再开口,秦皇图浪就果断点点头道:“国师所言甚是,那我们就尽快将部队推进过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也让朕看看那所谓的鬼谷弟子又要如何在正面战场上表现自己。”

“皇上英明!”

不说以秦皇图浪的身份和地位,没有一个秦州军将领会真正忤逆他。仅是秦皇图浪决定下来的安排,同样也得了秦州军将领的一致认可。

因为在秦州军的战力本就高人一等的状况下,秦州军不仅早就习惯了各种正面对战。有七王子图邺的前车之鉴在,也不会有哪个秦州军将领还想去与萧连做什么小部队间的对决。

所以唯有大战,只有大战才是秦州军将领现在的真正所求。(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二章、只需一开始就全力出击

“皇上不好了,江余*队又冲过来了!”

虽说为研讨萧连对秦州军的影响,大部分秦州军将领都被招入了秦皇图浪的帐中议事。可即使只为了预防万一,秦州军的大营中依旧会留下拥有足够分量的将领来监视乃至警惕江余*队的动静。

毕竟别看这次依旧是秦州军在对战中获胜,损伤如此巨大的胜利可不值得秦州军欢欣鼓舞。

只是在禀报敌情的同时,不仅那些秦州军将领觉得别扭异常,七驸马齐弃撸同样感觉浑身不舒服。

因为若换成其他时候遇到同种状况,七驸马齐弃撸肯定是先带部队上去迎击后再让属下去通知秦皇图浪,毕竟这也是那些留在帐外镇守大营的秦州军将领所能得到的唯一好处。

只是在七王子图邺刚刚才被萧连坑了一次的状况下,虽然七驸马齐弃撸不怕胜不了再次打过来的江余*队,但里面的得失却也让七驸马齐弃撸不得不先行禀报过秦皇图浪再说。

而听到七驸马齐弃撸说江余*队又攻过来了,秦皇图浪就皱了皱眉头,却也不管七驸马齐弃撸话中的‘不好了’会不会有损秦州军威名,直接就追问道:“难道又是那萧连在领军吗?”

“不,这次不是,这次好像是常拓那厮亲自领军,不过就是有近八千兵马。”

“……八千兵马?难道这就是萧连的极限?”

虽然七驸马齐弃撸已经说了这次率队的江余*队将领乃是常拓。但国师桑采群却依旧又将话题扯回到了萧连身上,这不仅让众人有些意外,秦皇图浪同样有些不明白道:“国师为什么要在这里提起萧连?七驸马不是说这次是常拓在领军吗?”

“常拓在这种地方又能抵什么事?难道他还以为自己可效仿萧连的指挥?若真是如此。江余*队也不至于等到萧连那厮出现才想要开始反攻了。”

要说对常开山、常拓父子和江余*队最憎恨的人的谁?虽然秦皇图浪同样想为大王子图硖和五王子图杩报仇,但作为同样差点死在常开山和常拓父子手中的三王子图锕而言,那只要一有机会也是绝对不会忘了诋毁一下对方。

而不管三王子图锕是出于什么心态这么说,国师桑采群却也跟着点点头道:“三殿下所言甚是,可这八千兵马的领军将领即便确实是常拓那厮,但以前面我们在营中都可清楚听到萧连指挥部队的命令一点,相信只要江余*队向萧连开放权力。其同样可在阵后做出指点常拓等人如何在前方进攻的举动。”

“那我们怎么办?还是要被江余*队赚上一次便宜吗?”

虽然已有封死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的打算,但在江余*队已然冲过来的状况下。秦州军却也必须做出相应应对才行。

毕竟有些事营帐中的秦州军将领虽然已经有了足够了解,但却未必适合让所有秦州军士兵知道。

可不等国师桑采群开口,三王子图锕就急不可待道:“这个简单,如果那什么萧连不在江余国大营中向常拓等人指挥下令。那我们也只需按照通常方法吃掉眼前这支江余国部队就好了,不然我们也无须再去印证萧连的能耐,只要让部队将江余*队强行逼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范围就可解决问题。而受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地形限制,儿臣相信不管萧连有没有更多能耐都不可能真正发挥出来。”

“好!三哥说的太好了,我们就该这样好好教训江余*队!他们不是以为能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阻挡我军进攻吗?同样是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未必又不能阻挡江余*队的逃逸。”

“这样我们甚至只需一开始就全力出击,在不必理会萧连的指挥能力状况下,完全可以比平常更快的速度消灭江余国部队。”

虽然六王子图累在众多秦国王子中是典型的高不成、低不就代表,但真是简单到每个人都清楚的事。六王子图累却也不会故做不知。所以不仅仅是为了迎合三王子图锕,六王子图累同样看到了其中的机会。

而在营帐中的秦州军将领也跟着纷纷想要兴奋起来时,秦皇图浪也不禁点点头道:“很好。那这次就由老三汝亲自领兵,也看看萧连那厮是不是还会进行隔空指挥。当然,即使萧连真开始指挥部队,老三汝也可以适当看看萧连那厮有多大能耐再说。但汝也一定要记得保持对江余*队的压力,以便随时将其逼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阻挡范围。”

“儿臣遵命!”

虽然真将江余*队逼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范围也就意味着三王子图锕部队的军功会减少,但比起莫名其妙的损失更多兵马。不管秦皇图浪还是三王子图锕都不会特别看重这些许军功。

毕竟秦州军的目的可是出境建国,并非什么一战就结束的以战养国。

所以一切都以减少消耗为目标。三王子图锕自然不允许江余*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跟着从秦皇图浪帐中出来,三王子图锕一眼就看到常拓率领的八千江余国部队已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前列阵整齐的等待秦州军出阵。

毕竟秦州军即使给了江余*队突袭秦州军大营的机会,以双方战力对比而言,江余*队依旧没有率先发起进攻的胆子。

因为萧连的指挥能力即使再怎么能耐,真落入秦州军包围中无处可逃、无处可退,又没有萧连的武艺带领突出重围,那是谁都不可能由秦州军大营中逃出生天。所以尽管同样留下了遗书,常拓可不会做这种蠢事。

但不管常拓或江余*队怎么想,看到常拓等人不敢远离灌水壕沟、灌水深坑的防线范围,三王子图锕脸上也露出了轻蔑笑容。

因为常拓等人所处的位置即便很容易获得江余国部队的弓箭支持,但只要秦州军硬将江余*队压到灌水壕沟、灌水深坑的防线后,别说萧连是不是鬼谷弟子,换成鬼谷先生来了也肯定无力让江余*队回天。

尤其三王子图锕本就是以多智著称,真有机会,三王子图锕到也想与萧连好好较量一下。

毕竟萧连只要不亲自出阵,没有萧连的武艺压迫,单以心计来进行比拼,三王子图锕也不是一点自信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三章、破阵

“杀!”

虽然在江余*队的将领当中,常拓可说是一名骁将,只是再强的骁将也必须看是针对什么对手而言。

所以在秦州军最终迎上来后,即便常拓的对手仅是三王子图锕的亲信赵愍,仍是很快感到了相当的压力。毕竟江余*队与秦州军间的巨大差距不仅仅是兵员素质上的差距,还包括一定程度上的将领素质和将领武艺间的差距。

因为古代社会不像现代社会早早进入了信息大爆炸时代,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即便一个人的基础再好,若没有名师教导,最后也很有可能流入泛泛中。

好在时间虽然不长,但在知道萧连的武艺远在自己之上后,常拓还是抓紧时间请教了一下。

当然,请教是请教,不仅萧连没有点头,常拓同样不敢轻易向萧连提出拜师的请求,所以萧连也仅是针对常拓武艺中的弱点略微指点了一下,却也没有真的让其拜自己为师的想法。

但即使如此,纵然知道赵愍只是秦州军中的一个普通将领,常拓仍旧会对自己竟能在赵愍手中坚持下来感到欢喜。

因为若不是父亲常开山那种拥有膂力乃至说臂力等身体优势的将领,江余国将领想要挡住普通秦州军将领都是难上加难。

可不管一开始就与赵愍兵对兵、将对将对上的常拓表现如何,一直在提防萧连插手。三王子图锕却一直在几名亲兵保护下没有参与到战局中。

只是没参与战局归没参与战局,当三王子图锕想要在萧连还没开始指挥前尝试一下萧连的指挥方式时,眉间顿时就皱了起来。

因为别说萧连当初可是在与七王子图邺交手中开口指挥。即便没有正式参与战局,但由于本身就处在战阵当中,三王子图锕立即就亲身感受到了萧连的指挥究竟有多困难。

毕竟与当初在战场外可以轻易看清萧连的指挥及指挥目的不同,由于本身就处在战局当中,又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即便三王子图锕有多自信在智计上不会输给任何人,在各种战情瞬间就会发生变化。三王子图锕身在局中却又无法好像局外人一样把持大局的状况下,想要及时且有针对性的下达各种命令简直是难上加上。

但不说对三王子图锕而言很困难的事对萧连来说并不算什么。依旧留在江余*营当中,甚至于依旧留在常开山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身边的萧连却不禁有些怪异道:“常将军,这次出战的不是三王子图锕的部队吗?怎么三王子不自己迎上少将军。”

“哼!这大概是其认为少将军不是其的对手吧!”

不忿,各种的不忿!

虽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并不是一个武将。或者说除了秦国王子外,绝大多数国家的太子、王子都不是以武将为自己的努力目标,但真想到三王子图锕小看常拓就是小看自己,乃至说想到双方差距,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有些嫉妒得发狂。

因为大秦国纵然还没有设立太子之位,但不说洛天朗的太子身份本就有些急就章味道,秦国的各个王子不得不说都有一身不错的本事。

所以同为王子,更是太子,这甚至是比双方军队战力更大的差距。

但不管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是怎么想。萧连却跟着点点头道:“这或许是一方面原因,但某猜测这恐怕是三王子想与某在指挥部队上较量一下,或者说是预防某进行远距离指挥的缘故。”

“原来如此!”

虽然并不关心三王子图锕为什么会在出战的同时却又脱离战场一事。毕竟不参战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影响战争,或者说常开山从一开始就深信三王子图锕决不会一直躲在后面,但在听到萧连推断后,常开山也不禁为此点点头。

因为萧连或许对三王子图锕了解不多,常开山却深知三王子图锕一直都是以智计自豪,不然当初也不会逃过常开山对中路军的围杀。

所以望向萧连。常开山就跟着说道:“那萧大人要继续指挥常拓他们作战吗?”

不是萧先生而是萧大人,随着常开山的称呼。萧连眼中就隐约晦涩了一下。

因为从常开山的称呼中,萧连就知道常开山不仅已经认可了自己的本事,甚至还应该有向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提及任用自己为江余国将领一事。只是与常开山都已开始称呼萧连为萧大人不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还一直称呼萧连为萧先生,从此也可见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未真正相信萧连或者说接受萧连。

只是说身为外来者,萧连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指责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过河拆桥,毕竟这也会让萧连多一些表现的机会,并通过这种表现来继续收取常开山等江余国将领的信任和忠心等等。

于是点点头,萧连就说道:“这是自然,毕竟只要是能增加秦州军消耗的事,我们都要不遗余力才行。”

跟着没再拐弯抹角,萧连的目光在转向前方战场时就立即按照约定好的方式开始传令道:“少将军的本阵将敌人往左翼带,何校尉的部队向右翼展开成雁行阵,马校尉……”

清楚再想赚便宜的机会已经不多,所以虽然不说是不是一直在留意萧连的命令什么时候才会传来,但在真听到萧连的命令如期抵达时,不管常拓还是何凯等人立即就开始按照萧连的命令转移起来。

而与想像中的艰难不同,虽然战场中的敌我双方士兵非常多,但真当常拓等人的部队开始按萧连的命令强行运转起来时,整个战阵乃至说战局却出乎预料的让人有种游刃有余、如鱼得水的感觉。

不仅常拓等人的变阵速度特别快,更好像秦州军也在听到萧连命令后让自己部队去迎合而不是阻碍江余*队的变阵一样。

当然,这只是看似如此,因为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同样身在战阵中的三王子图锕却一眼看清了里面的真像。

因为就好像余家军和穆家军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战阵一样,秦州军同样也拥有只属于自己的战阵。所以别看三王子图锕在开战后都没向秦州军下达任何命令,依照惯例的作战方式,秦州军依旧会按照战阵施展开来时的惯性执行下去。

只是一般人或许无法发现秦州军独有战阵的运转方式及弱点,毕竟在战阵不断运转当中,前一刻的弱点很有可能就变成了后一刻的最强点。但萧连的命令却不同,虽然各种命令内容极其简单,但萧连却不仅好像发现了秦州军独有战阵运行中的秘密,甚至还似乎给常拓等前方将领预留下了足够的反应时间一样。

因为只有这样,当常拓等人在听完萧连命令后才可让部队在秦州军的战阵运转中无碍的运转起来。

不然随便一个冲突,以江余*队的实力根本就无法突破秦州军拦阻!

只是这说明什么?

说明秦州军的独有战阵不仅在萧连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秘密,甚至于萧连随时都可将秦州军的战阵彻底破灭掉。(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四章、萧某相信总能找到秦州军在进攻中的破绽

“杀!杀光他们所有人!”

三王子图锕为什么要躲在军中、躲在战场后面,甚至于都不急着将江余*队逼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范围?

原因就是三王子图锕不仅想看看萧连是否会隔空插手部队指挥及再次指挥部队的水平,除了六王子图累在暗中已经不再担心江余*队的土油攻击外,虽然众人前面一直都在避免提及土油对战事的影响,三王子图锕却也不想自己部队在万一时被江余*队用土油给坑了。

毕竟眼前的部队可是由常开山的儿子常拓所率领,并非萧连那样的外人。

所以萧连的个人武艺、指挥能力虽然都比较强,但若比起与秦州军作战的决心乃至阴险什么的,三王子图锕同样得提防常拓又会不会有其他妖蛾子。

不然不说江余*队要试验萧连的能力根本用不着让常拓亲自上阵,以江余*队那么多将领,也不需要将常拓首先送上战场。

只是不管常拓怀着什么心思,随着萧连用行动告诉三王子图锕自己已经透析秦州军的独有战阵秘密,三王子图锕就已经再没有选择了。

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显然干掉萧连的急迫性已经在消灭江余*队乃至出境建国之上。毕竟只要有萧连在,秦州军的特有战阵就再不能发挥作用甚至会成为被敌人利用的弱点等等,这可是秦州军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

所以不管萧连的命令是否到此为止。乃至秦州军是否已在调整了阵型的江余*队面前稳定下来,不能继续等下去的三王子图锕自然也高喝出了冲锋的口号。

因为三王子图锕现在即使并没有抓住乃至杀死会导致秦州军独有战阵泄密的萧连的机会,但仅为了缩短消灭萧连的时间。三王子图锕都不能有一刻耽搁。

而当秦州军开始全力进攻,或者说开始往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方向将江余*队压迫前进时,江余*队刚在萧连指挥下布好的阵势也立即崩溃了。

当然,这并不是有没有萧连亲自参战的原因。

因为别看当初七王子图邺在面对萧连指挥的江余*队时同样也采用过全力进攻策略,但有目标的全力进攻和没目标的全力进攻仍旧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因为没目标的全力进攻很可能士兵们都是各自为战,至少是与面前的敌人各自为战。

所以只要江余*队士兵守好阵型,自然能依托萧连的指挥顶住秦州军的进攻。

可当秦州军确定下要将江余*队赶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后。不管江余*队士兵的原本站位如何,所受到的压力都将只会朝一个方向逼迫过去。

而这种强硬的进攻架势不仅直接打乱了江余*队或者说萧连的军事部署。甚至于萧连在这种状况下都不可能继续再向常拓等人传达新的变阵命令。

因为不管江余*队如何变阵,只要秦州军只朝一个方面逼迫下去,江余*队的任何阵型都不可能支撑太久。

毕竟以江余*队的战力来说,由于任何一支部队都无法强行打破秦州军的阵型乃至顶住秦州军攻击。所以面对秦州军展现出来的一力降十会实力,萧连也只得皱了皱眉头道:“常将军,看来我们只能让少将军他们撤回来再说了。”

“萧大人不必失望,秦州军会以这种方式来对付常拓他们,不是正好印证了萧大人的本事吗?还有萧大人这是看出了秦州军战阵的破绽不成……”

虽然在看到常拓等人被秦州军压迫着后退,乃至萧连也只能让常开山下达撤退命令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是不满了一下,但洛天朗可因为不了解内情而不满,常开山现在却是真有些佩服萧连了。

因为这可不是萧连能力不够造成的失败,而是江余*队无法在秦州军全力进攻中支持下去所造成的失败。

甚至于正是因为惧怕萧连的指挥。秦州军才会采用这种近似于无脑的进攻等等。

所以这在某方面来说虽然也会让江余*队更没有办法防范,但至少也等于江余*队真的多了一种可用来抗衡秦州军的利器。

然后只看江余*队能不能为萧连创造出发挥能力的机会,江余*队也未必全然挡不住秦州军进攻。

而即使接触时间不多。萧连也已经意识到了为战胜秦州军,常开山并不在乎将部队指挥权让出来一事,这却要比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斤斤计较要好沟通得多。

于是点点头,萧连也格外和缓的对常开山说道:“常将军客气了,但如果仅是前面那套战阵,萧某确实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待会就可同常将军详细说说。但就是不知道秦州军还有没有其他战阵可做依仗,不然秦州军以后真用蛮力来进攻。萧某恐怕也要对江余*队进行一些调整才能起到阻挡秦州军进攻的作用。”

“……调整?怎么调整?”

在按萧连要求传达了撤退命令后,也不管常拓等人的撤退会遭到多大损失,听到萧连似乎另有办法对付秦州军,常开山的双眼立即闪亮起来。

毕竟在已将遗书送往江余国朝廷后,常拓等人不管损失多大不仅都没有任何关系,若是萧连除了临阵指挥外还有其他可用来抵挡秦州军的能耐,这绝对是江余*队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但不像常开山那么兴奋,在确认过常拓等人确实已经开始撤退后,萧连才摇摇头道:“这不是什么太稀罕的调整,不过就是如同秦州军会用门板盾牌来抵挡江余*队的弓箭攻击一样,其实江余*队也能用装备盾牌的方式来阻断秦州军的蛮力进攻。”

“然后只要能适时阻断秦州军攻势,萧某相信总能找到秦州军在进攻中的破绽。”

“原来如此,萧先生大才!”

虽然对于萧连的不听话多少有些不满,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是不知道萧连的能耐。

所以想到这或许真有可能挡住秦州军进攻,至少是全力消耗秦州军战力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禁不住开始恭维萧连起来。

因为不说恭维萧连并不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付出任何代价,若是萧连真能替自己挡住秦州军进攻,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可不认为谁又能阻挡自己在将来登上江余国皇位。

所以为人为己,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五章、汝是说以夜战来抵消萧连那厮对江余国军队的影响?

ps:看《佞》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虽然成功将常拓的部队击退,甚至还以堵住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出口的方式阻断了江余*队继续挑衅的可能,但当三王子图锕从阵前回到秦州军大营时,却看到营中气氛比先前七王子图邺遭到萧连阻击时更加阴暗了几分。

当然,三王子图锕并不是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毕竟秦州军的独有战术若真是不保,秦州军所要面临的问题就不仅仅只是面前的敌人有多强了。

所以进入秦皇图浪帐中后,三王子图锕也是一脸惭愧的低下头道:“儿臣参见父皇,可叹萧连那厮这次未能随江余*队一起进攻,不然儿臣定当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擒下或当场格杀。”

“……老三汝是怎么看萧连这次变阵的?”

不管是三王子图锕在顾左右而言它还是秦皇图浪在顾左右而言他,想到这次萧连变阵所代表的意义,秦皇图浪在望向三王子图锕时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不定。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早在三王子图锕出战前就已决定让其将江余*队赶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方,但三王子图锕的行动固然足够迅速,却没有留下足够时间去探查萧连是否已具有破解秦州军独有战阵的秘密。

所以仅是猜测萧连是否具备这种能力。秦皇图浪却也有些拿不准整件事情的性质。

因为不说一旦秦州军独有战阵的优势不保会带来怎样的弊端,以萧连能够力压七王子图邺的武艺,即使秦州军拥有远胜江余*队的战力。谁又知道在秦州军战胜江余*队乃至正式出境建国后,萧连又会不会继续与秦州军为敌。

但尽管不知道秦皇图浪已考虑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问题,早在回到秦州军大营途中,三王子图锕同样已思索过这个问题道:“儿臣不敢,但萧连那厮即便确有看破我军战阵的能力,可不说江余*队的执行力是否能达到萧连那厮的要求。换成北越国朝廷和北越*队,他们又缺乏对我军战阵的了解吗?”

“所以我们只要不让底下士兵对此有太过明确的认识。这就不至于让萧连那厮因为个人武艺所带来的优势进一步神化下去。”

“……原来如此,老三汝的意思是尽量淡化萧连那厮对江余*队的影响吗?”

随着三王子图锕的话语。不仅秦皇图浪在点头,营帐中的秦州军将领也不禁都各自露出了赞同神色。

因为萧连的武艺即便很高超,只要秦州军在大型战役中不输给江余*队,其对江余*队带来的影响总归是有限的。可江余*队的失败或许可通过秦州军将领的努力去控制。秦州军士兵在面对萧连和萧连所指挥部队时的心态却不是秦州军将领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

毕竟作为一支强军,秦州军不是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但却不能因为区区一个人的强大就对整支部队的心理乃至信心产生过多影响。

只是身为秦国王子、秦国皇帝,不管三王子图锕还是秦皇图浪都不能将这事说得太过直白,好像秦州军士兵有多没用一样,所以只能将一切都归结到江余国士兵身上。

好在古代社会想要成为将领就必得读书识字、识得兵法,所以清楚知道真正问题究竟在什么地方,也不会有哪个将领会在这时多嘴。

于是看没人插嘴,三王子图锕就点点头道:“父皇英明。所以真有可能,儿臣建议我们今晚就发起对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进攻,或者说短期内都应该以夜战为主!”

“……夜战?汝是说以夜战来抵消萧连那厮对江余*队的影响?”

“没错。夜战不仅会影响萧连到那厮在战场上的排兵布阵,只要有门板盾牌在,我军要防守江余*队的普通弓箭攻击乃至火箭攻击的效果与在白天征战都没有大的不同。”

“好像确实如此,毕竟我们没必要移动门板盾牌去抵挡江余*队的弓箭攻击!”

没想到三王子图锕真出了个不错主意,秦皇图浪的脸色也渐渐舒缓了下来。

因为别看从隐蔽性来说,普通弓箭攻击在夜战中的杀伤力应该更大一分。但由于秦州军的门板盾牌防御也近似于一种无脑防御,所以这里面的影响反而没有想像中的大。

何况秦州军现阶段的主要任务就是通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对江余*队发起进攻。本身没有近战交锋的机会,也就确实没有限定在白天进攻的必要了。

不过看到三王子图锕表现,七王子图邺顿时就有些不满起来。

因为七王子图邺即使无法否认自己在武艺上输给了萧连的事实,但更不愿看到任何人踩着自己肩膀往上爬,于是立即就张嘴道:“那江余*队的火油攻击我们又该怎么办?一旦我们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敌人却往里面灌注火油,这在夜晚不是更难分辨和提防吗?”

“这个……”

猛听七王子图邺话语,不说三王子图锕,甚至于秦皇图浪也迟疑了一下。

因为秦州军即使做好了先烧一遍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打算,这样纵然江余*队要往里面先灌注火油也没办法。可同样是往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里面灌注火油,确实也没人说过江余*队就不能在秦州军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再想办法往里面灌注火油。

而一旦江余*队等到那时再行动,随着曼延到地面上的积水流动,谁都难保秦州军的损失究竟会有多大。

可秦皇图浪即使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三王子图锕却不慌不忙道:“这个不要紧,因为我们不仅可以分批、分地段的将部队拉上去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以地形来说,毕竟我军还是站在高处,除非是直接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里面燃烧,真点起火来,恐怕江余*队烧到自己身上的机会还大一些。”

“原来如此!”

想到落云峡后的地形本就是一个坡道,而且江余*队的大营更是在坡底平原上,不仅七王子图邺瞬间闭上了嘴,甚至于营帐中的秦州军将领也跟着秦皇图浪一起兴奋起来。

毕竟江余*队除非只让火油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中燃烧,真让火油随积水曼延出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范围,究竟谁才会被烧就是两回事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六章、说不定那还是我军的又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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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真正将领来说,虽然也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区别,但多多少少肯定都会经历过各种夜战。

因为夜战不仅是突出己方优势的作战方法,同样也是抹消己方劣势乃至抹消敌方优势的作战方法。毕竟仅从生物学角度来说,人类对于夜战什么的同样也有适应程度上的区别。

所以突然被喊杀声震醒,刚迷迷糊糊躺下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立即腾一下从软榻上挺直了身子。

因为别看洛天朗仅是个临就章的太子,只要洛天朗的太子身份摆在那里,依旧可以享受到只能在江余国都城才能享受到的豪华待遇。

当然,这种豪华也只是相对来说。

毕竟以古代社会相对低下的生产力而言,那些难以移动的奢侈品还是少之又少。所以洛天朗的太子之位即使很多人都知道算不得数,这却不妨碍他在江余*中提前享受自己的太子生活。

只是太子生活归太子生活,深知自己仍在战场中,虽然这也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自己任性要由秘道中回来,但这却并不等于他就完全忘记了警惕和对战争的担心。

所以在睁开眼的瞬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喝了一声道:“怎么回事?秦州军攻过来了吗?”

“回禀太子殿下,秦州军已趁夜开始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现在常将军正下令弓箭部队反击中。”

虽然住宿环境是与都城中的太子府差不多。但毕竟是在战场当中,不可能好像一无是处的秦国六王子图累一样还在身边带侍女,所以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只是让常开山派了几个亲兵在营帐外伺候自己。

因此突然得知秦州军已开始进攻,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顿时就震惊得直接开始更衣道:“什么?趁夜进攻?秦州军怎会趁夜进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常将军没派人通知本宫?”

“……现在刚到戌时,大概常将军没想到太子殿下会这么快入睡……,啊!传令兵已经过来了!”

猛听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说什么时辰不时辰的,营帐外亲兵就有些发怔。但很快听完亲兵回话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脸色同样变了变。

因为刚被惊醒时,洛天朗同样认为时间是不是已到了第二天黎明。至少是已过了子时,没想到才刚到戌时(19时~21时),显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今日的入睡效果比较好。

但不管什么效果不效果的,等到听完赶过来的传令兵通报。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双脸就更是沉了下去。

因为如同洛天朗没想到秦州军会发起夜袭,至少是趁夜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一样,包括常开山和刚加入江余*队的萧连同样没想到秦州军会如此果断和无耻,以至于直到秦州军填埋完第三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并向第四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进发时才被负责夜间警戒的江余国士兵发现了。

这也就是说,如果秦州军不将时间浪费在填埋第三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上,说不定他们直接都可冲入六、七道防线乃至江余*队大营中了。

而这里面固然有江余*队防备不足的原因,但不得不说秦州军的选择也很让人奇怪。

或者说,秦州军同样没料到冲击江余国大营的可能,所以才完全没有这方面布置?

但不管原因是怎样。一边疑惑,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一边以最快速度赶到了阵前,并一眼看到了正在漫天火箭下拼命用各种沙袋、沙包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秦州军部队。

只是秦州军的进退即使非常有序。乃至所有士兵都被保护在门板盾牌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很快感到奇怪道:“常将军,为什么我们不用剩余的土油做些火箭去攻击秦州军?那样效果不是更好吗?”

“……这不是什么更好不更好的问题,一开始本将所以挖掘那么多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为的就是用部队去堵死秦州军的进攻道路。但现在既然已经没必要再将部队葬送在里面,我们适当留点希望给秦州军也不算什么。何况在秘道中袭击运油队伍的人不知是否与秦州军有关。这样也能起到麻痹秦州军的作用,并且将那些土油箭矢用在更重要的场合中。”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不再尝试从秘道中运输土油了?那万一土油被秦州军……”

不管有没有必要再将部队葬送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的防线中,听到常开山提起秘道中的土油运输队伍被袭一事,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皱起了眉头。

因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即使对军务上的事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土油对江余*队的重要性甚至还在萧连的个人能力之上。

所以不仅仅是江余*队还能不能使用土油的问题,万一土油使用权被秦州军抢去,谁知道后面又会给江余*队带来多大的灾难,甚至萧连还有没有机会发挥其能力都难说了。

而在得到萧连帮助,并且基本放弃了继续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间用人命去堵塞秦州军前进道路的人海战术后,常开山到不是太奇怪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担心道:“太子殿下放心,因为我们不说完全可用同样方法灭掉秦州军的运输土油队伍,真的秦州军在军营中储存了大量土油,说不定那还是我军的又一个机会,所以……”

随着常开山的话音停下来,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双眼也跟着亮了亮。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火攻虽然是所有部队在进攻和防御中的利器,但如何保存和保护各种火油的安全在任何一支部队中都是足以让主帅们头痛万分的事。

所以尽管不知道常开山在万一时又准备怎么去袭击秦州军大营,但在这确实是一条取胜坦途的状况下,洛天朗也不会再关心秘道中的土油归属了。

因为俗话说得好,破坏容易建设难。

既然江余*队本就没有保护土油的能力,说不得也只能让秦州军继续逞逞威风才好找机会了。

不然只将目光盯在土油上却又无法利用土油来获取整场战争的胜利,那也只会让江余*队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丧失掉更多的胜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七章 攻其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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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料到江余国军队竟会完全放弃人海战术的堵路方法,但有机会要上,没机会也要上,经过整整一夜时间的推进,秦州军也足足填埋了三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

而如果不是准备不足,乃至说沙袋不够,甚至每个秦州军士兵都怀疑他们是否能一夜填埋完所有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

但即使如此,等到天亮后仍看到足足有近十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还在等待着秦州军士兵继续往前推进时,忙活了整整一夜的三王子图锕还是有些感慨不已。

因为不说江余国军队是否还会继续往后面挖掘更多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至少秦州军也必须准备好要做够一段时间的工兵了。

当然,这不是说秦州军放弃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行动而采取直接沿其中道路往前推进的策略完全不可行,只是这不仅容易被江余国军队用火箭攻击截断,以江余国军队现在掌握的土油攻击及萧连的指挥部队能力,秦州军都没必要冒这种奇险。

而同样看到这一幕,秦皇图浪也站在大营前点点头道:“很好,这样的话最多三、五天时间。我军就能通过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拦阻了,也不知道沙袋的准备工作能不能跟上……”

“皇上放心,只要我们让五成部队去挖掘土方。绝对足够使用一夜时间,而且这也有利于扩展落云峡的道路状况。”

换一个人,绝对不敢在秦皇图浪或任何皇上面前说什么让五成部队去挖掘土方的话,毕竟部队不说就应该是用来打仗的,为保护皇上安危,那是多少部队都不会够用,何况是被叫去挖土方这种蠢事。但事情放在桑采群身上。别说桑采群一脸的信心十足,甚至于三王子图锕等人也不会感到任何惊讶或奇怪。

因为五成部队挖来的沙袋如果就够一夜使用。那不仅确实可以加快秦州军的推进速度,更对秦州军的作战不会有丝毫影响。

毕竟以江余国部队的战力,若不是弄了这么多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来阻挡秦州军行动,秦州军恐怕早就已经打到江余国都城了。

只是不愿三王子图锕独享功劳。听图苫在耳边说了两句后,七王子图邺就张嘴说道:“国师大人英明,但江余国军队昨晚为什么没用人海战术来阻拦我军推进,还是说江余国军队已经做好了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后与我军对战的准备……,又或者说,江余国军队有什么别的阴谋,不然昨晚他们好像都没使用那特殊火油所制的火箭攻击。”

“这……”

猛听七王子图邺话语,国师桑采群和秦皇图浪还没有反应,周围的秦州军将领却一下都迟疑起来。更多人的目光则都投向了站在七王子图邺身边的图苫。

因为别说七王子图邺所说的问题的确是个大问题,仅以七王子图邺的能力,众人可不相信他又真能比其他人更快发现里面的问题。

只是图苫若真有这能力。为什么以前又没表现出来?还是说七王子图邺真有了什么变化,这才让图苫有了表现的机会。

毕竟以七王子图邺往日的性情,包括三王子图锕在内都不相信图苫有资格去给图邺出主意。

但在朝七王子图邺点点头,也是朝图苫点点头后,秦皇图浪就说道:“老七汝的担心虽然是没错,但据朕得到的情报。江余国军队的土油供应已经被某些外力所断绝了。虽然我们还没找到江余国军队所掌握的土油确实来源,但已经知道它们都来自于前面的向阳坡秘道中。所以江余国军队纵然还有一些土油存留。但应该已经不够用来点燃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防线所需了。所以我们虽然确实还要提防一下江余国军队会在什么时候重新采用土油攻击,但只要稍微注意一下,江余国的土油攻击应该已经威胁不到我军。”

“父皇圣明!”

“皇上圣明!”

虽然秦皇图浪并没说自己究竟是从哪得到的情报,但对于这种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消息,三王子图锕毫不怀疑肯定是四王子图嘏留下的情报部队功劳。

毕竟别看四王子图邺确实因为落云峡一战的失误而被撤消了情报主管位置,但三王子图锕还是很佩服四王子图嘏留下的那些情报队伍。根据就是三王子图锕的私人情报部队都不知道的事,四王子图嘏的情报部队却能帮秦皇图浪搞到消息。

只可惜秦皇图浪并不愿将四王子图嘏留下的情报部队交给三王子图锕统管,三王子图锕也只能将这事留到日后继承了皇位再说。

而在三王子图锕不知道的地方,与高捃对望一眼后,六王子图累更是同样将此当成了自己第一次知道的消息。

毕竟只要六王子图累愿意,六王子图累可是随时都能由郯处得到土油的有关情报。

然后就在秦州军终于得知了江余国军队土油储量的具体情报时,萧连却也同样在江余国大营的帐中对常开山说道:“常将军,既然秦州军打算通过填埋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往前推进,汝看我们要不要将土油洒在那些路面上,然后等秦州军填埋上来,我们再用火箭……”

“……洒在路面上?为什么不洒在灌水深坑中?难道是不够?可这样我们以后不是不能在两军对战中使用土油攻击了?”

早知道土油的储量不足,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对于萧连的提议却有些犹豫。

毕竟与常开山只要获得阶段性胜利不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更期待的还是能真正战胜秦州军。

而多少能猜出一些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想法,萧连也不奇怪道:“太子殿下明鉴,不说以秦皇图浪之能,其不可能不防备我军在两军对战当中使用土油攻击,好像昨晚秦州军在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前都曾用火把去试点一下沟中存水。所以只从攻其不备出发,我军才能得到更大的战果。”

“攻其不备吗?原来如此……”

随着萧连的话语落下,常开山就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不说常开山已看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对萧连的某种不信任,为避免因此影响到萧连对江余国军队和江余国朝廷的忠心,常开山也必须在第一时间支持萧连的各种提议才行。

何况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虽然有些任性,萧连的计策却没有任何问题,这也是常开山必须支持萧连提议的主因。(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八章 国师大人认为萧连值得我们这样做?

ps:看《佞》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的更多建议,关注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虽说秦州军一直都在准备各种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用的沙包和沙袋,但以秦州军的战力,却也从没人会认为秦州军真需要一道道填埋完所有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才能继续往前推进。

而这不仅是秦州军对自己的自信,同样是秦州军对于江余国军队的某种信任。

因为只要秦州军彻底将江余国军队打怕、打趴下,江余国军队肯定会不战自溃,这也来自于秦州军以往出境建国时积累下来的信心。

只是从秦州军与江余国军队正式对战开始,或者说是当萧连出现开始,秦州军中就开始有了种莫名情绪。毕竟尚武之人总会更崇敬武艺高强之人,所以萧连即便是秦州军的敌人,在秦州军中依旧有着不小的人望。

而这种人望不是一种畏惧,却是一种想让人与之战斗,乃至说想要战胜萧连的渴望。

所以当秦皇图浪下令要让近半部队前去准备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所用的沙包、沙袋时,秦州军将士也少见的没有任何怨言。因为秦州军只要将这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填埋完,萧连和江余国军队就是想要逃跑都不可能。

不然隔着这些碍事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不说秦州军方不方便歼灭江余国军队,真能与萧连交手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故而在秦州军将士的同心协力下,只需一日时间。秦州军就备好了与原本储量一模一样的沙包和沙袋数量。

然后得知这一切后,即便是秦皇图浪也有些无奈的向桑采群道:“国师,汝说这些家伙以前是不是太不将朕的命令当一回事了,居然半个多月时间准备的沙袋还没一天准备的沙袋多。”

“皇上说笑了,但这都是大家对秦州军的战力过于自信所致,只是这世间终究还有些我们无法完全了解的人。”

“国师是说那什么鬼谷弟子萧连吗?”

不认为这是桑采群想向萧连认输的表示,秦皇图浪却也对桑采群的态度感到有些好奇。

因为秦皇图浪虽然也听说过鬼谷弟子之名。但在北越国这种穷乡僻壤之地几乎不可能见到鬼谷弟子的状况下,其实鬼谷弟子比天英门弟子更好像镜中花、水中月一样。毕竟天英门弟子多行走于江湖。即使没有圣母皇太后的闹腾,各处也都不乏天英门弟子留下的痕迹。但鬼谷弟子却不同,非大国不停留、非大国不显迹,这也让那些小国君主很难对鬼谷弟子有更多清醒的认识。

但稍微迟疑了一会。桑采群还是点点头道:“没错,虽然萧连最终不可能阻止我们打败常开山乃至占领江余国土地,可若是其一直逗留不去,甚至继续帮助其他国家抵挡皇上的出境建国进程,未来却难说不会出现大.麻烦。”

“这个……,那国师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想到桑采群竟会担心萧连继续乃至长期与秦州军为敌,稍微犹豫了一下,秦皇图浪还是想要深入听听桑采群的想法。

毕竟萧连现在表现出来的能力即使还不算多,但对秦州军来说确实有不少威胁。尤其一旦萧连与那些周边小国勾结在一起,这也注定会给秦州军的出境建国行动带来很大影响。

桑采群则是略做思索道:“这个……,要不我们找机会试试拉拢那萧连。甚至是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透露给其知道?毕竟不管其为什么会跑到江余国来,真能帮皇上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这却要比其那些在大陆两大国发展的学长强多了。”

“……国师大人认为萧连值得我们这样做?”

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秦皇图浪对于桑采群的提议却有种莫衷一是感。

因为萧连的能力虽然很突出,但这却并不意味着秦州军就非得获得萧连相助才能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不然别说秦皇图浪凭什么发起出境建国战争,以萧连现在的敌对者身份。真要将这事揭开也必然会冒极大风险。

而知道秦皇图浪在犹豫什么,桑采群却也不担心道:“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老臣的年纪虽然足以辅佐皇上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可要将皇上的伟业千秋万代传延下去,不得不说大秦国的文官储备尚有些不足。所以这事老臣也属意先看看再说,或者说交给底下的几个殿下去做,也看看他们能不能达到皇上要求。”

“……原来如此,那就等等再说,等我们攻下江余国再说!因为等到了那时,相信不仅萧连的本事已经展露完毕,朕再要让底下几个王子去对萧连出手也更有理由。”

“皇上圣明!”

虽然并不是在给自己准备后事,但桑采群却并不在乎提早为大秦国谋划将来。

毕竟在任何一个开国皇帝都会追求自己的国家能够千秋万代传延下去的状况下,桑采群同样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开创出来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轻易落到外人手中。

至于说将萧连引入大秦国又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国师地位,桑采群不仅丝毫不担心,更是隐隐想与萧连比拼一下治国的能力。

因为这不是说桑采群对秦州军和秦皇图浪没信心,而是在萧连的武艺足以压制七王子图邺,又能轻易看穿秦州军独有战阵秘密的状况下,桑采群却并不认为秦州军最后战胜江余国军队、战胜萧连又真能抵消掉萧连的军事才华。

所以带着与鬼谷弟子好好比拼一下的心思,桑采群也不怕将萧连引入大秦国。

毕竟总归是要货卖帝王家,相信最后得知秦州军的真正企图后,萧连肯定不会拒绝加入秦州军。

只是说以现在的状况,萧连不仅仍需要通过与秦州军的对战来证明自己,秦州军也同样需要通过萧连的证明来增加对其的了解。

不然不说萧连会不会只有一招鲜,桑采群同样不想背上识人不明的责任。

毕竟桑采群为什么只打算让萧连成为大秦国的文官储备,乃至说大秦国的文官储备为什么会不足,原因就是有桑采群的珠玉在前,任何文官都难以得到足够发挥,更别说得到秦皇图浪的赏识。

所以在这同样是为弥补自己的遗留问题状况下,桑采群才并不在乎给萧连那样的年轻人多一条出路。(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三十九章、江余国军队的其他人想要其以此来证明自己

“杀!”

身为江余*队的临时将领,不知道桑采群和秦皇图浪已有了招揽自己的打算,萧连自然没有对秦州军客气的理由。

当然,以萧连的豪情与自傲,乃至说以萧连的鬼谷弟子出身,即便秦皇图浪现在向萧连发出招揽的善意,萧连也未必会接受。

毕竟所有人不仅都知道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更有价值,仅以江余国同大秦国所处的偏僻位置,萧连也不存在选择与否的问题。所以萧连既然已经投了江余*队,自然就要拿秦州军来开刀。

故而还在傍晚时,萧连就带着两千江余*队呐喊着冲了上去。

因为换成其他江余国将领,面对已经完全堵死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出口的秦州军部队,那肯定是无能加没有一丁点办法。可以萧连所拥有的武艺,只要萧连愿意,随时都可以带领江余*队杀出一条出路来。

只是因为这次突击乃是为掩饰将土油撒在地面上的行动,所以萧连率领的部队不仅不多,更是选择了临近傍晚的攻击时间。

毕竟只要秦州军抵挡上一阵,别说冲入秦州军大营,萧连也有了因夜色将临而撤兵的理由。

但面对萧连的率军出击,即便挡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前的秦州军部队很快行动了起来,闻讯而出的秦皇图浪等人仍有些大惊失色。

毕竟秦州军能堵住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出口的前提就是没有江余*队能突破秦州军拦阻。可没有归没有,那终归是萧连还没加入江余*队时的没有,一旦萧连发力突破秦州军拦阻。秦州军就是想拦都拦不下来。

因此远远望着在赶上去的四、五名秦州军将领包围下仍旧显得游刃有余的萧连,秦皇图浪也不禁有些双脸发沉道:“国师,汝说江余*队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告诉我们只要有萧连那厮在,江余*队就随时都能突破秦州军拦阻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江余*队即使突破了我军在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前的拦阻又有什么用?又或者说萧连那厮真能掩护部分江余*队突破秦州军拦阻,最终那些突破过来的江余*队还不是依旧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是想对秦州军采用人海战术都不可能!”

“……所以与其说这是江余*队的战术。还不如说是萧连那厮展示自我的方法。”

“展示自我的方法?哼!难道其真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吗?”

虽然隐约已经有了招揽萧连的打算,但对于萧连如此张扬自我的行为。秦皇图浪依旧有些欣赏不起来。

毕竟秦皇图浪相信,萧连现在绝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经有意在将来召其为秦州军效力一事,而越是如此,萧连在秦州军面前表露出来的一切也就越接近其本心。

所以不仅要考察萧连的能力。同样要考虑萧连的性情,这也是秦皇图浪不急于招揽萧连的主因。

但不管秦皇图浪是怎么想,当萧连带着部分士兵在前面与秦州军厮杀时,跟在后面的江余国士兵也是一边将箭矢射出,一边借着抽取箭矢的行动将准备好的土油泼洒在地面上,然后又借助脚步移动踢起的薄土掩埋好地上的土油痕迹。

因为对于没经过任何炼制的原油来说,别说这样的薄土不足以阻挡土油燃烧,即便当秦州军填埋完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沟中的大量积水流出。这也同样影响不到与薄土混合在一起的土油烧起来。

然后由于出口有限,萧连又没有刻意去指挥的关系,随着那些泼洒完土油并射完箭矢的江余国士兵陆续顶上来。没等真正入夜,两千江余国士兵很快就消耗光了。

毕竟被出口限制,江余国士兵不仅不可能用人海战术来围攻秦州军士兵,却反而在突破防线出口后极易遭到秦州军围攻。

所以在没有萧连保护,乃至说萧连的保护也没有任何意义的状况下,江余国士兵的败亡也比任何时候来得更为迅速。

然后将此当成一种个人的武力炫耀。或者说没有自己就没有江余*队的证明后,看看江余国士兵已经死绝。萧连才在冷哼中摆脱了那些秦州军将领的追杀道:“哼,某现在才知道秦州军就这点本事,等着吧!某定会让秦州军知道死字怎么写。”

跟着萧连大摇大摆退回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范围,秦州军也没有追上去的想法。

毕竟事实已经证明,除非在特殊的战场环境中,秦州军根本就没有留下萧连的本事。至于说箭雨那种东西能对付普通士兵、普通将领,没到力竭时,弓箭什么的对于萧连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丝毫意义。

只是一边满脸难看的看着萧连离开,秦州军的脸上又不免有许多怪异,三王子图锕也是迟疑了一下才说道:“父皇,汝说萧连那厮是不是没在江余*队得到足够重视啊!不然其用得着这样来证明自己吗?”

“这应该不是萧连要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而是江余*队的其他人想要其以此来证明自己。”

不知道萧连已在暗地里将土油泼洒在地面上的事,想想萧连这样一个外人所能在江余*队得到的待遇,即便桑采群也更倾向于这是江余*队需要萧连用各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毕竟外人就是外人,纵然萧连已经展现出了一定能力,但因为要分享权力、分割兵权,这也不是说谦让就能谦让的事。

不然萧连离开时为什么那么多怨念,乃至说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怨念。

原因就在于萧连不是想做给秦州军看,而是想做给江余*队看,至少这也是桑采群的看法。

至于说这是否有利于秦州军将来拉拢萧连,那却还要等等看再说了。

毕竟一切为出境建国服务,即使有心拉拢萧连,桑采群也只准备在秦州军出境建国成功后再好好使用萧连,自然犯不着现在就流露出拉拢萧连的意图。

当然,有桑采群的话语放在这里,别说三王子图锕等秦州军将领,秦皇图浪也点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们不用管他,今晚就继续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也希望能早日与常开山那厮展开决战,顺便也称量一下萧连那厮在正面作战中的真正能力究竟如何。”

“皇上英明!”

不管称量不称量的,听到秦皇图浪并没有改变继续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策略,三王子图锕就松了口气。

因为这功劳即使并不能说全属于三王子图锕一人的,三王子图锕都不愿看到秦州军的策略一变再变。因为那不仅会拖延秦州军出境建国的时间,也会显得秦州军过于无能。

所以只为了方便证明自己,三王子图锕也必须让秦皇图浪继续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策略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章、可不仅仅只有江余国朝廷才需要担心

“萧先生,汝能保证这些士兵的牺牲确有价值吗?”

“太子殿下放心,以土油的性能,肯定会让秦州军吃一个大亏。”

身为指挥者,至少是半个指挥者,萧连为什么会急于将江余*队的土油使用掉?原因就在于秦州军在采用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策略后,江余国在获得新的土油供应渠道前,根本就无力守住平阳坡方向的秘道。

所以在江余*队的土油储备已经严重不足的状况下,萧连不仅不希望江余*队再对使用土油对敌有更多奢望,更希望江余*队同样对秦州军是否会使用土油对敌有着足够的警惕。

不然在手握土油的状况下,心中总以为一旦敌人使用土油攻击就可用土油来报复敌人,这只会让江余*队丧失一次又一次机会。

尤其江余国将军本身所能掌握的机会就不多,萧连自然要让最后一点土油发挥出最大的效力和威力。

而同样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得不收敛下对萧连的不信任道:“既如此,那就希望秦州军确实能踩上萧先生的陷阱吧!”

跟着在洛天朗离开后,常开山才一脸歉意地朝萧连点点头:“萧大人见谅,还请萧大人莫要与太子殿下计较,毕竟太子殿下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常将军不必担心,只要能得到常将军信任。太子殿下会如何待萧某并不成问题。毕竟同样是抵抗秦州军侵略,可不仅仅只有江余国朝廷才需要担心。”

“让萧大人笑话了!”

看着萧连一脸微笑的样子,常开山最终还是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因为常开山即使并不相信萧连会轻易抛弃江余*队。至少萧连不会为了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忽冷忽热态度抛弃江余*队,但仅从抵御秦州军侵略出发,常开山同样不认为是否江余*队对萧连又会有任何问题。

毕竟作为一个外人,萧连本就没有受江余*队约束的必要,然后以萧连的能力,只要有心自然能借助任何人的协助阻挡住秦州军侵略。

只是这种话不仅不该常开山说出来,常开山更要努力挽留住萧连才行。这才是常开山应有的态度。

不然有了萧连的帮助即使不等于就能保下江余国、保下江余国朝廷,但这至少比没有萧连帮助的机会要大多。

但不管常开山的态度如何。随着天色正式入夜,秦州军也再次开始了填埋灌水壕沟和灌水深坑的行动,只是与昨夜江余*队都是以火箭来进行反击和骚扰不同,为避免提前引燃已被撒上土油的地面。江余*队都是采用普通弓箭来进行攻击。

只是普通弓箭归普通弓箭,由于没有火箭那么明显的夜间轨迹,秦州军要躲避起来也变得愈加困难起来。

所以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状况下,秦州军也是遭遇了一定伤亡后才急急忙忙将门板盾牌给竖了起来。毕竟秦州军昨晚可是一直都在受江余*队的火箭骚扰,谁也想不到江余*队会突然弃火箭而不用。

然后同一幕落入秦皇图浪眼中,秦皇图浪却也多了一种不屑道;“哼!难道这就是萧连那厮的计策,或者说他们想要间隔用火箭和普通弓箭来进行攻击?”

“皇上英明,但这原本就是江余*队能用来挣扎的唯一方法,我们也不能为此多说什么。只希望那些负责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部队不要那么大意。”

“……大意?大意他们就去死!”

虽然在秦州军中并没有什么严格的一、二线部队之分,至少在面对江余*队时,秦州军并不需要体现什么主次上的差别。可与那些直接受秦皇图浪领导。乃至在各个王子、驸马属下的部队相比,普通秦州军和秦州军将领之间自然也需要争一个主次、高下。

所以并不在乎现在是谁的部队在进行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工作,秦皇图浪所求的就是一个结果而已。

因为秦皇图浪即使不是不在乎秦州军的伤亡,但在三王子图锕昨日已经亲自带头填埋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若不是想看看萧连在率军突击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出口后还会有什么表现,秦皇图浪其实根本用不着关心今夜的战况会怎么变化。

而多少知道一些秦皇图浪心思。桑采群也不认为这是一种无情表现。

毕竟身在秦州军中同样需要力争上游,谁都不可能原地踏步。何况面临出境建国的难得机遇,任何秦州军将领都不可能放弃如此大好的建功立业机会。不然不说这些将领、士兵是否该死,留他们下来也只会在将来拖累更多人。

所以无意多管前方秦州军的损失,看到他们终于将门板盾牌扛起来抵挡江余*队攻击后,桑采群也随秦皇图浪一起向营中走去。

因为以秦州军的效率,或者说以三王子图锕对于建功立业的急迫性,为什么昨日整整一夜才突破了两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

原因就在于一边要抵挡弓箭攻击,一边要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即便是三王子图锕的部队也快不起来。

所以三王子图锕都只能慢功出细活,桑采群和秦皇图浪自然不可能一直在外面等结果。

然后一直都是普通弓箭攻击,将近两个时辰后,秦州军也终于填埋完了第一道也是总数第五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

毕竟江余*队的弓箭一直都没停,秦州军又不得不打起火把来工作和躲避弓箭,这不得不说要比在白天填埋灌水深坑和灌水壕沟困难得多。

只是秦皇图浪不仅没要求改到白天再来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或者说白天的时间还要用来制作各种用来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沙袋,秦州军其实也没有更多选择。

跟着不敢耽误时间,在填埋完第五道防线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后,不说负责用门板盾牌抵挡弓箭的秦州军士兵,包括负责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秦州军士兵及运输沙袋的秦州军士兵都开始往前涌。

因为要确保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在不同防线间不会相互影响,每道防线间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至少也会相距五、六米的距离,虽然这相较于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本身来说并不会成为秦州军的阻碍,但早进入工作乃至攻击位置也可避免江余*队一直没有停止的弓箭攻击。(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一章、瞬间被烧尽所有人的希望

“射!”

与秦州军为加快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速度并提防箭雨攻击早早就点起了火把不同,不仅之前一直没使用火箭攻击,甚至于一直在用普通弓箭攻击的江余*队始终都隐藏在黑暗中。

毕竟与秦州军没得选择,乃至说必须填埋掉灌水深坑、灌水壕沟才能更好的前进不同,虽然在秦州军并没有使用弓箭反击的状况下,江余国的弓箭部队并没有躲躲藏藏的必要,但仅为给秦州军一个错觉,一个所谓的埋伏就是仅此而已的错觉,江余*队也算得上兢兢业业、绞尽脑汁了。

好在秦州军最终还是踏入了江余*队的陷阱,所以当命令由江余国大营中送达过来时,无数火箭瞬间就点亮了整个夜天。

只是看到天空中突然流曳出来的火光,虽然不少秦州军士兵是略带诧异的抬头看了看,但却并没有太多人为此大惊小怪。

毕竟只要有门板盾牌保护,火箭不仅比普通弓箭在夜晚的目标更大也更容易防护,早猜到江余*队一开始只使用普通弓箭攻击的目的不单纯,秦州军对此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但准备归准备,虽然秦州军的门板盾牌确实足以防护住绝大多数秦州军士兵的安全,但不说个别倒霉鬼,秦州军的门板盾牌再大也不可能防护住所有地面。

所以当看似落空的火箭落到地面上。并且轰一声将第五道防线与第六道防线间的地面瞬间点燃时,不仅秦州军大营惊呆了,一直在期待中的江余*队大营也变得静悄悄一片。

因为江余*队不是没使用过火攻。甚至于前面还曾用土油在三道防线上阻碍过秦州军通过。

但阻碍却不同于直接灭杀敌人,更何况是瞬间将数千秦州军士兵笼罩在其中,这样的无损杀敌简直是难以想像的。

只是与双方大营的安静和不得不安静不同,突然被熊熊大火包围,火圈中的秦州军士兵却很快沸腾起来。

“啊!火!火!”

“啊啊!”

“……快跑!”

“不能跑!没有军令!”

“逃!”

“啊!啊啊!”

面对大火,所有人都知道要冷静,可冷静却并不等于一定就会带来安全。毕竟一个人冷静不等于所有人都能冷静。更不等于你的冷静就不会受其他人影响。

所以尽管各人都有各自的选择,但在大火几乎瞬间曼延至整个战场的状况下。除了一开始就落在后面的搬运沙袋部队,乃至说一开始就往后逃出火场的秦州军士兵,在相互阻碍的状况下,不说那些直接倒在火场里的士兵。甚至于一些浑身带火逃出火场的士兵也很快就没了声息。

只剩下一些活着却又等于不能活、无法活的士兵还躺在地上拼命的打滚痛苦。

毕竟经过前日战斗的秦州军士兵都知道,那些被土油所制火箭射中的士兵要疗伤就已经很麻烦了,这些被土油烧伤的士兵将来更是堪忧。

所以一动一静间,尽管五、六米宽的火场中很快就再没有一个人,至少再没有一个活人,但面对已经逃出火场却仍在悲鸣的数千秦州军士兵,整个秦州军大营还是沉默得让人感到有些可怕。

因为不仅没有一个秦州军将士会想到秦州军会遭到这么大伤亡,更没有一个秦州军将士会想到江余*队的陷阱会埋得如此之深。

毕竟江余*队一开始即使并没使用火箭攻击,但在前进时秦州军可都是已经用火把试过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中并没有土油了。

但谁知道这次烧起来的竟不是水面而是地面。这简直就让所有秦州军士兵都有些难以想像和难以接受。

因为不仅知道江余*队储藏土油数量不多的秦州军将领很少,光是江余*队怎么设置这次陷阱的方法都足以让秦州军将士产生畏惧心。毕竟秦州军再强也不可能飞起来,谁又知道将来秦州军在经过江余国土地时又会不会好像今天一样瞬间被烧尽所有人的希望。

而同样闻讯赶出营帐后。秦皇图浪也在火把映照下满脸铁青道:“国师,汝说江余*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们就那么有把握我们只会试验那些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中没有土油吗?”

“皇上圣明!这应该说是江余*队瞅准了秦州军的空子吧!或者说,这个陷阱应该是萧连那厮在傍晚前才布下的,这也是他们一开始没有使用火箭攻击的原因,为的就是避免误点了那些已被浇上土油的地面。”

失败就是失败!桑采群并不会为自己和秦州军的失败开脱责任。

毕竟包括桑采群在内,同样没想过可在地面上浇撒土油来布置陷阱。

当然。这样的陷阱换个时间也未必就能奏效,因为若不是江余*队这几日的作战中一直有使用土油攻击和土油所制的火箭攻击。在早已习惯了空气中的土油味道后,秦州军应该也不会轻易忽略地面上已被江余*队撒上土油一事。

而再次听到萧连的名字,秦皇图浪的双脸也不禁抽动一下道:“混帐,原来如此,萧连那厮是看准了秦州军和朕的心理了吗?”

“父皇,那这些士兵该如何安置,要不干脆成立个伤病营让他们退回屹城休整,也看看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

虽然听到萧连的名字,七王子图邺是格外的恼火,但不管是不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起自己当日在南渠城遇到的情形,七王子图邺还是在旁边试着开了一下口。

毕竟当伤兵增加到一定程度后,不仅会增加秦州军的负担,若是同类型的伤兵积累到一定程度,更会因此增加各种各样的问题。

而猛听七王子图邺话语,不仅秦皇图浪略做错愕了一下,甚至于三王子图锕等秦州军将领也都是满脸惊然的望向了七王子图邺。

因为不说其他人敢不敢在秦皇图浪面前说这种话,仅以性情来说,即便其他人有可能为这些伤兵请命,七王子图邺也是最不可能为这些伤兵请命的人。

也不知道是刺激到了还是真有了什么改变,七王子图邺会这么做确实有些出人意料。(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二章、听听易帝师对此又是什么意见再说

“什么?那些秦州山民真是好大的狗胆,不仅图浪那厮是个杂碎,这些山民也全都是杂碎!”

“皇上圣明!虽说图浪那厮的崛起是让人有些意外,但往日那些被贬去秦州的图氏皇族还不大多数都是败在这些秦州山民手中,所以这些秦州山民的顽劣也早就有之了。”

虽然在确保安全的状况下,天英门和帝师府都没帮穆勤传消息,但紧赶慢赶下,穆勤被秦州山民困住的消息还是很快传到了北越国京城。

然后不说什么兄弟同心,仅是秦州山民的贪婪就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有些勃然大怒。

毕竟不管秦州还是临近的沅州,那可都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北越国朝廷的势力范围。

所以恼怒过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是立即皱眉道:“这个朕也知道,可姚大人汝说这事该怎么办?难道又要我们去求圣母皇太后不成?”

随着姚兆在北越国皇上图炀身边越呆越久,也越发成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左膀右臂。毕竟在已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的企图后,虽然不可能不顾自己性命的将消息泄露出去,姚兆也是在各方面表现出了疏远乃至敌视宛华宫,甚至于是独尊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态度。

所以不奇怪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迟疑,姚兆自己也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秦皇图浪及大部分秦州军虽然已经离开了秦州。但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和北越国朝廷依旧无法做到号令秦州,若是北越国朝廷现在就向秦州出手,却也不知道又会带来怎样的变化。

所以秦州山民若是真没与秦皇图浪勾结。姚兆也不得不说他们挑选出来做这事的时机相当好。

因此在决不能考虑借助已经与圣母皇太后勾搭在一起的天英门力量状况下,若是仅用一般办法,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不可能救出穆勤。

故而迟疑一会,姚兆就说道:“……要不皇上还是下旨由易帝师前去主政秦州,并着图稚公主随行?这样不说有图稚公主同行,那些秦州山民也没理由再向忠直校尉下手,以帝师府的力量。要救出忠直校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尤其不管图浪那厮的出境建国状况如何,有帝师府在前方周旋和布置。朝廷也不怕拿不回秦州统治权并镇压住边境上的形式。”

“什么?让易帝师前去主政秦州?这个……”

虽然姚兆的提议确实大有道理,甚至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找不出可代替易嬴前去秦州救人乃至就任的更好人选,只是想到易嬴若是离开京城的后果,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有些犹豫不决。

毕竟别看易嬴很少上朝。北越国皇上图炀却深信朝廷一旦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易嬴肯定能帮朝廷顺利解决。

尤其易嬴早有暗示,一旦其离开京城,丞相府就肯定会有动静。

所以在不敢轻易让易嬴离京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为此做好了所有准备。

因为别看宛华宫肯定会帮北越国皇上图炀阻止丞相府离京,但身为北越国的圣母皇太后,宛华宫却也不能好像帝师府一样不讲身份,不顾后果的对丞相府出手。

好在姚兆也不是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炀会犹豫,立即在南书房的案前说道:“既然皇上拿不定主意。要不微臣还是先走一趟帝师府,听听易帝师对此又是什么意见再说?不然真要解决忠直校尉的事,朝廷却也不能太过拖延。”

“这样也好。那姚大人就速去速回。”

由于姚兆前来北越国京城的时间太晚,也没有刻意同姚兆说起过丞相府的野心,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会急着将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尤其若是易嬴也觉得自己可以离开京城,那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用太过担心丞相府的动静了。

所以同样关心易嬴对这事是什么态度,不仅仅为了穆勤的安危,更是为了自己和北越国朝廷的安稳。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在第一时间打发姚兆离开了。

只是真的离开南书房后,姚兆却又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为姚兆虽然自信自己的主意没有大问题。但不得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说北越国朝廷和姚兆自己对易嬴的依赖性还是有些太强了。

尤其易嬴以往极少上朝还看不出这事的影响,但只要细想一下易嬴离京的后果,姚兆自己也难免有些担心。

毕竟不说丞相府和洵王图尧等人,包括暂时已经消停下来的育王府乃至官宦世家,现在京城中的哪个势力又不是在帝师府的镇压下才变得服服帖帖。

所以姚兆虽然不怀疑易嬴前去秦州后所能起到的作用,但在从没面对过没有易嬴的京城状况下,姚兆同样没法估计京城又会因为易嬴离开而起什么变化。

而这一切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帝师府对于北越国京城和北越国朝廷的影响力已经超出了姚兆预期,所以即便没到要为此做些什么的程度,姚兆却也明白不管易嬴这次是否同意前去秦州,自己都必须针对没有易嬴坐镇的京城准备一下了。

毕竟即使没有这次的意外状况出现,仅以易嬴的年龄来说,那也不可能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坐镇京城多久时间。

所以姚兆和北越国皇上图炀若能为此早做准备,肯定也会强过其他没准备的人。

但不管准备不准备,乃至不管姚兆现在是怎么想,随着姚兆离开,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在南书房的龙椅上仿佛自言自语般道:“小李子,汝说易帝师现在离开京城合适吗?”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目光并没有望向自己,但一直伴在北越国皇上图炀身边,李莲英却也不敢在这事上大放厥词,赶忙一收手上拂尘道:“奴才不敢,但易帝师既然迟早都要离开京城,皇上提前思量一下这事似乎也并没有坏处。”

“原来如此,可帝师府不动则罢,一动则势必牵扯全局……”

虽然并没有与李莲英深入讨论下去的意思,但姚兆都能想到的事,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也能想到。

只是如同姚兆不敢将这事轻易说出来一样,北越国皇上图炀更不敢现在就去讨论这些事情,因为这就好像事情一定会往不利的方向发展一样。

所以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一定要将决定权交给帝师府,而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根本就不敢轻易下这样的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三章、帝师大人果然早知道这事了

身为穿越者,最大的资本是什么?不是什么经验、阅历,而是发现和把握机会的能力。

因为不像重生者一样有太多机会摆在面前,只需重生者一个个去选择就行了。对于穿越者而言,由于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环境,一群完全陌生的人和人际关系,如果不能准确把握住每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机会,那穿越不穿越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

好在经历过就体验过,也能看出其中的差别。

所以即使在面对自己在穿越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事,乃至完全没有类似事情可做参考时,穿越者和原住民没有任何不同。但只要有一个参考的东西留在脑海中,那不管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还是书报网络上看过的,全都可以成为穿越者们把握机会的利器。

当然,这只是对那些准备穿越、期望穿越乃至穿越前没有太多经历的人而言,由于在穿越前已坐上了市长的高位,易嬴在经验和阅历上的积累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穿越者甚至重生者。

因为官场是什么地方?尤其现代社会官场是什么地方?

那不仅是个尔虞我诈之地,更是一个足以让人超越自我,乃至逼迫人们去超越自我的小世界。

虽然这种超越自我并不能让人增长更多的自身能力,但却足以让人在左右逢源中把握机会、顺应潮流。

不然为什么那些从官场中被淘汰下来的人往往会一蹶不振甚至走上不归路?原因就在于他们清楚的明白自己与官场的真正距离。至少是与自己所处的官场环境的真正距离。

所以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原来的地方,更没有新的地方可去,乃至自己已经不适应其他环境的生活。也没有改变环境的能力,这才是那些被淘汰下来的官员再没有翻身机会的主因。

好在虽然一个是现代官场,一个是古代官场,里面不仅也有着各种共通之处,在已经把握住足以让自己生存的力量和机会后,易嬴并没有去盲目融入其中。

因为要融入古代官场或许并不难,但真进入一个官场就必须拥有随波逐流的觉悟才行。不然不用什么人去特意针对你、敌视你。一个无法做到随波逐流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不被官场的各种波涛所击倒。

因此在拥有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助力后,易嬴虽然并没有完全从北越国官场中脱身而出。但也为自己营造出了一个旁观者的位置。

这不仅可让易嬴准确把握住北越国官场的变化,也不至于让易嬴被北越国官场影响太深。

当然,真有影响也不怕,毕竟有天英门相助。易嬴根本就不担心北越国官场的变化是否会影响到自己。

而天英门给帝师府带来的最大变化又是什么?

不是实力上的变化,而是情报上的变化。

虽然这些情报肯定得是易嬴感兴趣的情报才行,但谁都知道有情报和没情报,乃至什么时候才获得情报的区别。毕竟真能事先得到情报,这不仅方便帝师府提前做出安排,也能让易嬴早一步做好各种心理准备等等。

所以即使由于天英门对易嬴的信心太足,易嬴直到姚兆出发前来帝师府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打算,但易嬴却丝毫没有感到紧张。

因为纵然没有姚兆的提议,在易嬴和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计划中原本也是要提请北越国皇上图炀将易嬴派遣到秦州的。而现在姚兆既然已经说通了北越国皇上图炀,易嬴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也用不着再在暗地里做什么手脚了。

毕竟不管从事情本质还是解决事情的能力来说,只要京城不出什么大变动。易嬴确实是前往秦州镇守的最佳人选。

只是说从对京城的影响来说,易嬴一开始也没把握北越国皇上图炀会不会让自己前去秦州,这才在赣州为自己预留了一个位置。

好在随着事情发展,随着天英门在北越国朝廷的影响力深入,易嬴需要担心的事情越来越少,这也让易嬴多了很多选择。或者说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因此等到姚兆说明来意后,易嬴也都是装模作样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还发生了这种事。那还请姚大人转告皇上,即便老臣确实可以前去秦州坐镇,但不说视情况发展,皇上可以随时在路上将老臣召回来。真有必要时,老臣也未尝不会似情况随时赶回京城。反正穆勤那孩子在秦州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就当是给其历练一下好了。只是老臣可以无视穆勤的遭遇,皇上却不可能如此而已。”

“……帝师大人果然早知道这事了!”

一点不奇怪易嬴会说什么无视不无视的,毕竟有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在,姚兆同样不信易嬴真会对穆勤的遭遇一无所知。

只是不仅北越国皇上图炀不能无视穆勤被困秦州,易嬴真要无视穆勤的遭遇,姚兆同样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易嬴不仅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帝师,同样是穆勤的老师,只要能确保穆勤的人身安全,易嬴想要怎样教导穆勤都是其他人没资格多问的。

只就是想到易嬴前面的暗示,虽然没把握易嬴是否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做女皇上的企图,姚兆还是格外谨慎道:“若是有易帝师保证,皇上和朝廷当然不至于担心忠直校尉的安危,可易帝师这话是说京城会因为易帝师离开而发生什么变动吗?难道是……”

“没错!只要老臣确定离开京城,恐怕丞相府立即会接踵而动,不过这点皇上也早已知晓,想必也不会完全没有准备才是!”

“丞相府?丞相府想干什么?难道是……”

虽然易嬴和姚兆说的根本就是两件事,但在多少也听说过一些丞相府的是非乃至朝廷中对丞相府的各种传言状况下,即便北越国皇上图炀并未与姚兆详细说过这事,姚兆的脸色还是大变起来。

毕竟一直都在留意宛华宫动静,并视宛华宫为大敌,姚兆或许没有轻视洵王府与几乎同洵王府结盟的丞相府,但却的确没有过于留意丞相府自身的企图,更是没想到丞相府有可能比所有人都更快发难等等。

只是这事却也并不难理解。

因为当初若不是帝师府拦阻,恐怕还在先皇图韫在世时,丞相府就已经逃之夭夭了。

所以若没有帝师府镇压,恐怕丞相府也是最没可能忍耐下去的势力。(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四章、不会伤到一人

虽然这并不能说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不等北越国皇上图炀下旨,易嬴即将被派往秦州主政的事还是很快传遍了京城。

毕竟别看易嬴很少上朝,但谁都不能否认易嬴对于北越国朝廷的影响力。

所以不管易嬴要前去秦州救援穆勤,乃至平定秦州山民野心的理由是否适当,这都足以让整个京城为之骚动起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即便在易嬴离开后,宛华宫中还有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有天英门弟子,但不说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与宛华宫的天英门弟子截然不同,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行事方法也不可能好像易嬴一样张扬和肆无忌惮。

所以在没有帝师府压制后,别说那些注定会有所行动的人,即便原本不打算做任何行动的人,同样能想像出京城中肯定会到来的各种波涛诡迥,甚至是兴起一些新打算等等。

因为不得不说,帝师府于京城的存在实在太过于强势,以至帝师府一旦离开京城,即便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很多人都不可能继续沉默下去。

而在所有人当中,最关心帝师府动静的毫无疑问就是丞相府。

因为这已经不仅仅是暗示的问题,甚至于丞相府都清楚帝师府早知道易嬴一旦离京,丞相府立即就会想办法离京自立一事。

所以冉华即使已经不止一次确认过这消息。冉鸣仍是冉华每去一次帝师府都要询问一次这事。

因此在让奶娘抱着苏簪离开后,不等冉鸣询问,再次由帝师府回来的冉华就带着一种急切道:“爹爹。女儿今日终于见到小霞姑娘了。”

“……小霞?她怎么说这事?”

虽然以冉鸣同小霞或者说霞妃的关系,其要证实帝师府的消息真假更应该找霞妃询问。可与小霞还曾与冉鸣面对面交流不同,即便也曾在箜郡王府中与霞妃远远见过一面,但在霞妃并未对冉鸣留情,冉鸣也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再去主动联系霞妃的状况下,由于不知道小霞本就是霞妃,冉鸣也只能将证实这消息的途径放在了小霞身上。

因为与帝师府的消息未必值得完全相信不同。冉鸣却绝对不会怀疑来自于小霞或天英门的消息。

毕竟天英门的实力摆在那里,这也让她们不屑去弄什么假消息。

只是对于冉鸣的询问。冉华却忽然有些莫衷一是道:“这个……,女儿也不好说小霞的态度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小霞当时说的却是易帝师即使现在离开了京城,什么时候想回京城依旧可以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于并非一定得到秦州就任不可。”

“……并非一定得到秦州就任不可?难道皇上和帝师府是想趁着这次事情对丞相府下手吗?”

虽然京兆尹苏阳欢并没有参与丞相府的第一次撤离行动,但随着丞相府的自立意图越来越明显,至少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苏阳欢也清楚一旦丞相府撤离京城,自己也势必得跟着挂官而去才行。

不然朝廷即使不会立即因为苏阳欢是丞相府女婿而追究其责任,但不管丞相府自立的结果如何,朝廷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苏阳欢。

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纵然曾在西齐郡和盂州城废除了连坐之刑,但这里面可不包括叛乱一事。

所以听到易嬴并非一定得去秦州就任的话,苏阳欢能想到就是朝廷和帝师府已经忍不住要对丞相府下手了。

只是若没有苏阳欢开口。冉鸣或许会同苏阳欢一样紧张,甚至比苏阳欢更加紧张,但苏阳欢既然已替自己承担去了紧张情绪。冉鸣却反而渐渐冷静下来道:“但这有没有可能是帝师府在故布疑阵?要不卜老汝再看看……”

随着冉鸣将目光望向自己,卜观也在旁边点点头后就掐指捏算起来。

因为冉鸣为什么一直要等小霞的消息?原因就是卜观在前面的卜算中一直得不出丞相府将来行动的确切乃至说大致结果。

毕竟别看帝师府确实很强势,但若没有天英门弟子在前面打头阵,帝师府也不可能真正强势起来。而由于帝师府中现在与丞相府关系最深的天英门弟子就是小霞,至少是丞相府认为的关系最深的天英门弟子,所以也只有小霞的消息才能带给丞相府最确切的卜算结果。

而看着卜观在那里卜算。冉华也有些紧张的偷眼望了望已经站在一旁的湔和忉。因为若不是湔和忉的要求,冉华根本就不可能将实情告诉冉鸣。毕竟为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帝师府虽然肯定不会阻止丞相府离开京城,可小霞的说法却实在好像是在威胁丞相府一样。

或者说,只要有天英门相助,以帝师府的立场和能耐确实可在离开京城后依旧来得及赶回阻止丞相府逃离京城,却不知道丞相府或者说冉鸣又会怎么考虑这事,乃至说卜观的卜算结果是否会帮倒忙了。

但不知道冉华的心思,更不知道站在远处的湔和忉的身份,经过一番细致卜算后,卜观也终于满脸欣喜的抬头道:“丞相大人大喜,据老夫卜算,丞相府要离开京城仅仅只是有惊无险而已,甚至都不会伤到一人。”

“不会伤到一人?意思是不仅帝师府不会出手,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也不会出手吗?”

虽说卜算一道在古代社会也是有人信、有人不信,但当卜观已在丞相府一次次证明过自己的能力后,不仅冉鸣,甚至苏阳欢等人都已经不会再怀疑卜观的卜算结果了。

毕竟若没有卜观的卜算,丞相府就只能凭猜测行动,就好像那些普通官员一样。

所以当卜观的卜算结果与丞相府的猜测高度一致时,这也无疑给了丞相府极大信心。

然后随着苏阳欢兴奋起来,冉鸣也很快确定下决心道:“那好,既然事情真是这样,我们也立即开始暗中准备离开事宜,但即使帝师府和圣母皇太后不出手,我们却也要防备皇上和其他多管闲事的人出手。”

“诺!”

若没有帝师府和圣母皇太后阻碍,或者说若没有天英门阻碍,丞相府要离开京城还会有阻碍吗?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件必须仔细考虑的事,但对于丞相府而言却不必考虑太多。毕竟当初若不是易嬴直接动用天英门弟子阻拦,丞相府其实早就布置好了各种撤退步骤。

所以成在天英门弟子,败也在天英门弟子,若是天英门不打算行动,丞相府根本就不可能继续犹豫下去。不然还说什么自立建国,还说什么称霸天下。

因此对于冉鸣的决定,苏阳欢等人不仅是用信心,更是在用自己的决心和毅力在做出最适当的回应。(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五章、不能挡则必须结盟抗秦

“……哦!丞相大人确定要离开京城吗?”

与丞相府上次离京近似于一个突发事件不同,既然所有人都已知道丞相府会紧接在帝师府后面离京,冉鸣也不再躲躲闪闪,而是开始去陆续拜访自己的盟友,并且转托各种事务等等。

毕竟丞相府离京不等于丞相府的所有势力都一起离京,不然将来丞相府自立却对京城一无所知,这根本无法让冉鸣拥有足够安全感。

因为想就知道,一旦丞相府或者说冉家选择自立,朝廷肯定会派遣讨伐大军。虽然不敢说自己能不能好像咸阳公图时和图晟军一样击败前来讨伐自己、讨伐冉家的军队,冉鸣为了自己和冉家的将来也必须在北越国京城埋下足够棋子才行。

只是听完冉鸣请求后,洵王图尧却不免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洵王图尧虽然用不着好像冉鸣一样通过自立为王来证明自己,可一旦洵王图尧将来争夺皇位成功,冉鸣现在自立为王分出去的土地可同样是在分割原本应该属于洵王图尧的国土。

所以,洵王图尧即便能与丞相府联手对抗北越国皇上图炀、对抗宛华宫和帝师府,但这却并不等于洵王图尧又能坐看冉鸣离开。

而对于洵王图尧的迟疑态度,冉鸣却是带着一种神秘语气道:“王爷明鉴,虽然老臣的选择未必能得到王爷和图氏皇族的认可。但老臣若是真能带着丞相府的人手顺利离京,王爷又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丞相大人的意思是大明真不会出手阻止丞相大人离京?”

虽然不像帝师府一样疯狂,不像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一样毫无约束。但正因为宛华宫中的天英门弟子普遍受圣母皇太后图莲约束,所以一旦宛华宫的天英门弟子不出手阻止丞相府离开京城,这也就意味着圣母皇太后不会阻止丞相府离开京城。

而这表面上虽然看似不算什么,但洵王图尧却知道这对自己竞争皇位非常有利。

因为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是出于什么考虑才放丞相府安然离京,这都足以被洵王图尧渲染为是圣母皇太后图莲不再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继续做皇帝的一种行为。

毕竟这甚至都不是看着咸阳公图时那样的人在京城外分裂国土,而是纵容冉鸣离京去分裂国土。

然后利用丞相府的出逃,洵王图尧甚至直接就能给出北越国皇上图炀不足以稳定朝堂的结论等等。

所以不管丞相府为什么离京。乃至说不管圣母皇太后为什么不阻止丞相府离京,乃至丞相府最后是否能成功离京并自立建国。这对洵王图尧而言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而在看到洵王图尧已经明白自己暗示后,冉鸣也是大大方方道:“虽然老臣也不敢说圣母皇太后是否真的不会阻止老臣携家眷离京,但这对王爷而言肯定是利大于弊,不然王爷想想皇上对老臣的态度就知道了。虽然老臣乃是三朝为相,但却注定不可能在皇上面前安安稳稳的继续做下去。”

皇上对老臣的态度?那还不是丫自作孽的结果!

对于冉鸣的辩解,洵王图尧直接就在心中鄙视了一下。

因为不说当初原本就是冉鸣在丞相府将太慈夫人焦玉与先皇图韫扯在一起,纵然北越国皇上图炀是对丞相府心有芥蒂不错,但在丞相府本身就包藏祸心并从没有真正效忠过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状况下,这里面的责任究竟该由谁来承担还真用不着去多想。

所以,不在乎冉鸣解释,洵王图尧也就事论事的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本王也只能暂且祝丞相大人一路顺风了!只是本王将来坐上皇位后。却不知丞相大人又会有怎样的表示?”

“如果王爷真能坐上皇上并平定其余地方且阻挡住秦皇图浪反击,那王爷认为老臣还有得选择吗?”

不是看不起洵王图尧,但在似笑非笑下。冉鸣却也不在乎自己这话究竟会不会刺激到洵王图尧。

因为丞相府所以要离开京城虽然也确实是为了自立为王,但不管洵王图尧最后是否能坐上北越国皇位,北越国朝廷的敌人都不可能只是冉鸣区区一人。

甚至为抵挡秦皇图浪的反扑,冉鸣将来说不定还可为北越国朝廷做不少事,不管最后的皇位是不是洵王图尧来坐都一样。

而一听冉鸣提起秦皇图浪,洵王图尧也瞬间无语了。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及北越国朝廷的部分人为什么要捣鼓出一个联盟抗秦?原因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秦皇图浪最终都是要杀回北越国京城。

因此不管由谁来坐这个皇位。甚至不管丞相府是否自立,乃至有多少人抢着自立。北越国朝廷都唯有秦皇图浪一个真正的敌人。

因为自立归自立,即使丞相府也拥有自立的能力,但洵王图尧却深信冉鸣绝对无法在自立后推翻北越国朝廷。只是秦皇图浪却不同,即使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失败,只要秦皇图浪不死,其迟早都会凭实力打回北越国京城。

这就好像帝师府乃至天英门能凭实力压制京城一样,秦皇图浪同样能凭实力压制北越国朝廷和北越*队。

所以犹豫一会,洵王图尧就说道:“那不知丞相大人又认为本王该如何在将来抵挡图浪那家伙的进攻?”

“……那当然是能挡则挡,不能挡则必须结盟抗秦!”

结盟抗秦?

虽然冉鸣的回答好像非常不着调,但在微微沉吟一下后,洵王图尧的脸色却迅速阴暗下来。

因为洵王图尧毫不怀疑,冉鸣现在所说的结盟抗秦绝对不是让洵王图尧发动北越国朝廷与江余国等现在正遭受秦州军攻击的周边小国一起结盟抗秦,而是等秦皇图浪开始反攻北越国后,如果北越国朝廷不能独自抵抗秦皇图浪进攻,那就必须以分裂国土乃至承认冉鸣等人的独.立为代价与那些自立为王的人一起结盟抗秦。

而这即使不是说到时有了冉鸣等人的帮助就一定能结盟抗秦成功,但不得不说这很有可能就是冉鸣等人会抢在这时自立为王的主因。

毕竟正如圣母皇太后图莲都不敢将太多北越*队放在平定国内叛乱一事上一样,为集中精力在将来抵挡秦皇图浪进攻,或许这就是圣母皇太后图莲会纵容丞相府等人自立的原因。

因为在抵御下秦皇图浪进攻后,或许北越国朝廷还有机会回头收拾冉鸣等人,不然不说要平定国内叛乱需要耗费多少兵力、时间,仅是冉鸣等人暗中操纵的兵力,北越国朝廷也未必能真正控制得住。

所以早将这些不稳的军队引出来,并且用另一种方法让他们替北越国朝廷去抗击秦皇图浪侵略,这或许也是圣母皇太后不是办法的办法。

毕竟以秦皇图浪的性情,想就绝不可能允许这些自立为王的家伙继续存在下去,所以他们也同样只能将希望放在圣母皇太后,放在结盟抗秦上。(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六章、所以真能成大事者,多都希望能在正面相争中克敌制胜

由于理解上的错误,京城中有关帝师府将要离京的各种动静也很快平静了下来。

毕竟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意图夺取皇位,除了用另一种方式、方法将北越国的军力团结起来抵挡秦皇图浪将来的侵略外,任何人都无法想通圣母皇太后在国内放任那么多人自立的理由。

因为这即便有些怯懦,但却是唯一能达到让所有人奋勇争先的方法。

不然出战却不尽力,结果输给秦皇图浪将来的反击,圣母皇太后和北越国朝廷还不同样只能是一无所有。

反而自立建国的人越多,他们所拥有的单个势力、实力也就越小,这样一旦将来解决掉秦皇图浪的问题,即便圣母皇太后图莲可能会因某些结盟抗秦中的因素不好向这些结盟抗秦的势力动手,最后北越国依旧有可能以其他方式、在其他时间一一平定掉北越国境内的各种叛乱。

因为与其他皇帝相比,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最大优势在什么地方?

不是聪慧、武勇乃至仁慈,而是年龄!年龄!!年龄!!!

所以当各种消息最终又汇总到北越国皇宫、汇总到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案头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兴奋中又有些莫衷一是道:“姚大人、图大人,你们说圣母皇太后的这种安排真适当吗?”

“适当!当然适当!因为只有亲手平定那些叛乱。皇上的功绩才能与圣母皇太后及先皇,乃至历朝的皇上相比。毕竟以皇上现在的年纪,不管朝廷以什么方法抵挡住秦皇图浪侵略。所有人都会归功于圣母皇太后的领导有方、教导有方。”

“所以丞相府及咸阳公图时等人即便再怎么恶心,皇上也要将他们留下来亲手收拾才好!”

虽然除了相貌外,图扦并没有什么太值得让人称道的地方。但由于北越国朝廷相对健全的科举制度,所以图扦当初能入朝为官,并且坐稳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多少也是有些能耐,至少是不输给一般官员的普通能力。

所以图扦即便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但在理解能力并不会输给太多人的状况下,自然也在一开始选择了逢迎北越国皇上图炀。

因为不管事实是否如此。至少在结果肯定不会有太大变化下,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事。

而尽管图扦很不客气的说了什么领导有方、教导有方的话,但想想自己的年纪,乃至想想自己一次次在圣母皇太后面前栽跟头的过往。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得不承认图扦的话大有道理。

因为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根本就无力消除掉圣母皇太后图莲对北越国朝廷的影响力,即便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能力、实力都能很快成长起来,但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龄绝对无法很快成长起来的状况下,包括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都不得不将现阶段朝廷事务的更多功劳都归结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身上。

所以既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那当然必须接受这个事实,并且利用这个事实去为自己谋取更多好处等等。

只是想到所谓的结盟抗秦,北越国皇上图炀又不免嘀咕道:“但圣母皇太后既然同样看重结盟抗秦,又为什么不与江余国那些周边小国一起结盟抗秦,朕听说常开山现在落云峡就做得不错。甚至差点用炸塌落云峡的方法干掉秦皇图浪。”

“这个微臣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想得正确,但或许是圣母皇太后不希望用阴谋诡计去对付秦皇图浪吧!不然不用结盟抗秦,只要派上足够的天英门弟子去刺杀。微臣相信秦皇图浪绝对活不过几日。可就是今日我们用刺杀的方法去对付秦皇图浪,往后却难免不会被人用刺杀方法对付自己。所以真能成大事者,多都希望能在正面相争中克敌制胜,因为这样的成事方法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赞许和追随。”

“不然阴私之事做得多了,各种运势肯定会跟着降低,不说本人是否会偏离正道。也不会有太多人愿意追随!”

“……运势吗?”

虽然图扦的话放在现代社会肯定会被人认为不着调,但在没有更多理论基础的古代社会。这就是正道,这就是真理。

尤其想想天英门弟子的能力,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不会怀疑她们是否能刺杀掉秦皇图浪。所以在这全然不是能力限制的状况下,也就只有一个不愿偏离正道,乃至不愿因此失去运势的理由了。

不然世间的皇上不仅都要受江湖人威胁,若没有江湖人保护,任何一个皇上都睡不安稳不就麻烦了。

所以相信这不仅是对那些当权者的限制,同样也是对江湖人的限制。

因为与朝廷所要面对的敌人还可预期一下不同,江湖人的敌人却完全无法预期,甚至于行走江湖还要受虫蛇猛兽威胁,这就更需要各种运势帮助了。

然后在北越国皇上图炀开始与图扦谈论起各种运势上的区别时,站在一旁的姚兆虽然有些担心,但却也不敢轻易开口。

因为姚兆即使早知道这一切全都与运势无关,而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想要夺取皇位的缘故。但正如圣母皇太后图莲可以刺杀秦皇图浪却没有刺杀秦皇图浪一样,真要不顾一切的夺取皇位,圣母皇太后图莲又未必不能让天英门弟子刺杀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洵王图尧等等一切有可能与其争夺皇位的人。

所以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并未轻易动用天英门弟子的状况下,这不仅很有可能也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害怕破坏了自己登上皇位的运势乃至登基后的运势,也同样给了姚兆更多的翻盘机会。

因此在运势无所不在的状况下,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和图扦明显有些想岔了方向,但在只能暗自努力的状况下,姚兆却也不得不以默认方式同意了两人的观点。

当然,姚兆也不是完全在这事上就没有一点收获。

因为姚兆即使在实力和能力上完全不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对手,但圣母皇太后图莲既然同样看重运势的存在,姚兆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通过破坏圣母皇太后图莲运势的方法来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保住皇位了。

只是没有这方面的消息渠道,姚兆却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有机会去破坏掉圣母皇太后的运势等等。(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七章 那或许的确是个适合相公的地方

“义父真要去救女儿的相公吗?”

如果说帝师府中最反对易嬴前去秦州的人是谁?那毫无疑问肯定是穆勤名义上的夫人图鄢。

因为图鄢一开始或许不是没有怀着同穆勤白头到老的期望,但从穆勤将图鄢丢在北越国京城开始,即便图鄢不是不能与穆勤依旧白头到老下去,但要说信任什么的却绝对不可能了。

尤其在帝师府待得越久,图鄢就越明白穆勤与易嬴的差距。

纵然这不是图鄢要一辈子依赖易嬴的理由,但在暂且看不到自己与穆勤的将来状况下,图鄢却已经习惯性的想要依靠易嬴。

因为若没有易嬴从中周旋,别说嫁给穆勤,图鄢恐怕一辈子都只能是洵王府的丫鬟,或者最多就是以丫鬟身份被许配给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

当然,这不是说洵王图尧不顾念亲情,只是比起亲情来说,洵王图尧显然更看重与洵王妃图檩的关系。这虽然对图鄢和素娘母女是有些不公平,但不得不说所有女人还是更希望能碰上洵王图尧那样的男人。

毕竟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中,能比得上洵王图尧对洵王妃图檩深情的男人可谓是少之又少。

所以在早知道自己与穆勤的关系永远达不到洵王图尧和洵王妃图檩的标准后,图鄢却有些不知该不该期待穆勤的回归,乃至说该不该挂念穆勤的安危。

因为北越国毕竟有着游河贵妇的传统。纵然图鄢不好说自己会不会盼着穆勤去死,但在穆勤死与不死对图鄢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的状况下,图鄢却是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毕竟已经习惯了帝师府的生活。不知道回到穆勤身边又会要面对些什么,图鄢总有种迟来的结婚恐惧感。

但不管图鄢是否期待穆勤的回归,易嬴却用不着欺骗图鄢道:“虽然为父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抵达秦州,但至少在北越国的皇位争夺战真正结束前,为父都不想穆勤冒冒失失回来。”

“……皇位争夺战?义父是说相公一旦回京就会有危险吗?”

虽然在嫁给穆勤前,图鄢就只是洵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女,但作为图氏皇族血脉。又在帝师府住过一段时间,并且经历过一次充满政治交换色彩的婚姻后。图鄢已不会再说自己对所谓的皇位争夺战一无所知了。

毕竟在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同样意图皇位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皇位争夺战中的最大对手可就是图鄢的生父洵王图尧。

所以看到图鄢已经明白,易嬴就点点头道:“没错,以穆勤同皇上的关系。只要是意图争夺皇位的人,绝对都会对穆勤下手。而有为父在虽然不是保护不了穆勤,但比起因穆勤而受到牵制,乃至让穆勤反复受到各种威胁,这还不如让穆勤暂时待在京城外面。”

“何况秦州山民表面上看虽然有些不安分,但有天英门弟子在,穆勤的安全却绝对不成问题。”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要急着将相公救回来了!”

虽然这话在一般人耳中听起来是有些诛心,但不管是从穆勤的安全角度出发还是从个人的安稳生活来说,图鄢都说得有些理所当然。甚至还主动将身子向易嬴靠了靠。

而以易嬴与图鄢的关系虽然已经用不着这种暗示,但当两人谈论起有关穆勤的事情时,易嬴也不会在一开始就对图鄢动手动脚。

所以在图鄢靠向自己后。易嬴也知道图鄢已经做好决定,跟着也是顺势将图鄢搂入怀中并捏弄着其胸.脯道:“这样才对,毕竟穆勤即使回到京城,那也只会给所有人帮倒忙。所以将来我们即便真有必要将穆勤从秦州山民手中救出来,却也只能将其暂时送去盂州安顿。”

“哼嗯!……盂州吗?那或许的确是个适合相公的地方。”

在易嬴的熟练捏弄下,图鄢很快就呻吟出声。而这不是说图鄢的性情有多凉薄,但身为图氏皇族。图鄢却深知自己并不能感情用事。

何况与受北越国皇上图炀这样的同母异父弟弟庇护相比,图鄢也认为穆家军才是穆勤最好的归宿。甚至于只有将穆家军掌握在手中,穆勤才有受北越国皇上图炀重视的资格。

不然轻易一个人就能将穆勤抓到手中威胁北越国皇上图炀,这只会导致穆勤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关系越来越生分。

所以别看这次秦州山民是让穆勤丢了个大脸,但无疑也等于是帮了穆勤一个大忙,甚至于帮穆勤认识了自己。

毕竟秦州山民再怎么胡闹,他们的目标也不会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所以在不存在被穆勤拖累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会因此对穆勤心生芥蒂等等。

跟着云歇雨散后,图鄢才在易嬴怀中紧抱着易嬴道:“义父,要不我们想办法让娘亲随义父去秦州,也让娘亲代女儿照顾义父好不好?”

“呵!鄢儿汝可别闹了,因为不说为父真这样做洵王爷又会怎么想,为父这次可不打算带太多人去秦州,好像花花都会留在京城。”

“什么?夫人也会留在京城?难道这还真像外间传言一样,义父并不会真正去到秦州就提早回头?”

虽然图鄢也不能说消息闭塞,但若是没经过易嬴亲口证实,图鄢却也不会轻易相信各种流传于帝师府内外的消息。

毕竟不说易嬴才是帝师府之主,除了易嬴自己,图鄢可不相信其他人又有资格决定易嬴的行止。

易嬴则点点头道:“看情况吧!谁知道等为父离开后,京城又会发生些什么!好在有丹地她们在,为父随时都可以回来就是!”

“那丹地夫人她们都会随义父一起去秦州吗?”

“这到不一定,毕竟不说为父未必真会抵达秦州,除非秦皇图浪正式反攻北越国,秦州都不可能是朝廷的重中之重!”

重中之重什么的,图鄢并不是太清楚,但真听到易嬴不会久留秦州,甚至不会带所有天英门弟子一起离开京城时,图鄢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不说只有易嬴在的帝师府才是帝师府,若没有天英门弟子坐镇,图鄢都不敢说京城的帝师府是否安全。

当然,易嬴也不会同图鄢解释自己与圣母皇太后的关系。

毕竟在易嬴离京后,圣母皇太后图莲夺取皇位的时机或许随时都会到来,但具体要怎么动手,要在什么时候动手,易嬴可没把握圣母皇太后究竟会怎么决定。(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八章 独裁者

“易帝师有多久没来宫中了?”

虽然各方面的态度都已经明确,甚至各种准备都已基本做好,但从圣旨颁下到易嬴离开京城即使还有一段时间,在正式颁下圣旨前,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将易嬴先召入了宫中。

而这不仅仅是为确定易嬴的意见,同样北越国皇上也想听听易嬴还有没有其他主意。

因为让易嬴离开京城或许是容易无比,但接下来的事却也不是任何人说应对就能应对的。

而在看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隐隐不安乃至是跃跃欲试后,易嬴却也在被让到南书房的侧墙边椅子上坐下后笑道:“皇上说笑了,其实老臣多久没来宫中并不重要,重要是老臣如果再不用来到宫中皇上就可自行解决所有问题,那才是真正该普天同庆的事。”

“呵,易帝师说什么普天同庆,这是在笑话朕吗?”

“老臣不敢,但老臣相信皇上如果努力,迟早肯定能走到一步。至于说现在的磨难,也不过就是皇上真正成长起来前的必经道路罢了。”

“……必经道路吗?是所有皇上都会有这种必经道路吗?”

虽然从什么普天同庆开始,北越国皇上图炀和易嬴就有些偏离话题,但不管是不是为了逃避责任,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不想轻易将话题重新转回去。

因为真正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担心和期待的事即使是易嬴离开京城后会发生些什么。但不管将来的事情变化,除非易嬴赶回京城乃至说必须赶回京城,一切的一切都注定将由北越国皇上图炀独自来承担。

所以在易嬴离开京城后虽然就再无法借用易嬴的力量。北越国皇上却也希望能从易嬴身上获取一种独自面对所有事情的信心和决心。

而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易嬴就点点头笑道:“皇上英明,虽然北越国的历朝历代皇上登基时间都要比皇上晚,但不说他们在登基前都未必有皇上经历的波折多,每个皇上在登上皇位前的经历又有多少能在登上皇位后继续被借鉴的?”

“所以一切既然都要重新开始,那自然是每个皇上都必须有个成长的过程。这就好像皇上与朝中大臣的势力划分一样,此消彼涨间也意味着成长的代价各有不同。”

“……与朝中大臣的势力划分?难道所有皇上都逃不脱这一步吗?”

虽然易嬴的话并不难理解。甚至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曾经历过与官宦世家乃至圣母皇太后的势力争夺,但想想这种事居然是每个皇上都必须经历的。这依旧会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有些莫衷一是。

毕竟任何国家的皇上可都应该是人人敬畏的真命天子,怎么就非得同那些大臣分权不可。

但不奇怪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不解,易嬴就继续说道:“这事到不尽然,因为假如是个喜欢独裁的皇上。那自然不需同底下大臣分享权势,可这不仅要求皇上本身必须拥有极为强大的能力,更必须做到事必躬亲才可以。”

“但真正的势必躬亲又是什么?”

“那不仅要关心政务,更要关心军务,甚至于不仅要关心一个衙门长官的行为主张,同样也要关注一个衙门小吏的言行举止,乃至一支部队、一个小兵的给养都需要皇上一一记录在心中。所以即使确实有某些皇上选择独裁过一段时间,但这种独裁必然不会太长,甚至到了最后还会在历史上留下贻笑大方之名。”

“这个……。不可能吧!关心一个长官、一支部队还有道理,但谁又会去关注一个小吏和一个小兵的生活?这也太不知所谓了!”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有关独裁者的定义,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果断摇了摇头。

因为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只是对要同自己分享权势的大臣不满而并非想做个独裁者。以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龄和实力也没资格做一个独裁者。

但不管这又能教导北越国皇上图炀什么,易嬴却并没有到此为止道:“呵呵!但这就是皇上与那些独裁者的区别所在!”

“因为独裁者为什么会成为独裁者?原因不是他们的能力有多强,而是他们不相信别人的能力,甚至同样不相信别人的忠心,更不相信自己确实能获取别人的忠心!”

“所以因为这种不信任,那些选择走上独裁者道路的皇上才会一个个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直到他们改变自己乃至被迫改变自己为止!”

“因为他们若是不肯改变自己,结果就只有被拉下皇位一途。毕竟皇上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做到无所不精、无所不懂,这也是老臣无意经常上朝的原因所在。”

“所以老臣虽然确实比很多人都多一些道理、多一些主意,但真让老臣去负责那些具体事务的执行工作,不说老臣是否会为之抓瞎,老臣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兼顾太多事情。因此能偷懒就偷懒,老臣也只希望能用自己的最后时间在皇上最需要的地方帮助到皇上就行了。”

“毕竟皇上不仅并非事事都需要老臣帮忙,皇上自己也同样需要各种经历来为自己增加更多、更大的成长空间。”

“易帝师所言甚是!”

虽然在易嬴开口后,姚兆就一直没有插话的机会,也没想过要去插话。毕竟不管易嬴和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话题是否跑偏,只要是有利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事,姚兆都会毫无保留的加以推崇。

所以当易嬴由独裁者推演到北越国皇上图炀需要通过各种经历来增长自己的成长空间时,姚兆也不禁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别看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比一般小孩乃至说比一般刚刚登基的皇上要更加聪颖、仁慈,但正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太过聪颖了,很多地方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会犯错,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出谋划策的姚兆等人也同样会因此犯错。

只是这种事不能明说,姚兆也只能希望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听过易嬴解释后能更加信任自己。

不然不说至今仍旧躲在暗处的圣母皇太后图莲,姚兆恐怕北越国皇上图炀要面对洵王图尧和丞相冉鸣等人时都会捉襟见肘。(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四十九章 见招拆招

在从南书房中出来后,易嬴并没有急着离开皇宫,而是开始往宛华宫方向走向。

因为别说易嬴往日不上朝也就等于没办法前往宛华宫,若是易嬴真要离开京城,又怎可能不去与圣母皇太后面谈一、两句。纵然两人间是不乏天英门帮助沟通,但这依旧不能取代正式的面对面交流。

至于北越国皇上图炀前面对易嬴说的准备用来对付丞相府的方法,易嬴却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因为易嬴不仅不相信那种浅显的手段真能阻止去意已决的丞相府离开,甚至于易嬴都无法保证北越国皇上图炀是否真的会用同易嬴商议的方法去阻止丞相府离京。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纪再小也是皇上,帝心难测什么的可不仅仅只是句空话。

好在京城中现在已在流传圣母皇太后图莲为什么不会阻止丞相府离京的假消息,所以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没有逼着易嬴再给自己出如何阻止丞相府离京的主意。

毕竟从最开始同姚兆会面时,易嬴就已表明过真有必要时自己随时都可返回京城阻止丞相府离京,重要的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能做到哪一步而已。

所以易嬴即使真的回京也不是为了阻止丞相府离开,而是为帮助圣母皇太后登基,易嬴自然不会在这时多说什么。

只是易嬴离开后,望着易嬴往宛华宫蹒跚而去的脚步。图扦就极为不满和嫉妒道:“皇上为什么不让易帝师留个阻止丞相府离京的章程下来,这不是太便宜他了?”

太便宜他了?

随着图扦话语,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是一脸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因为不说图扦有没有资格说便宜不便宜易嬴的话。仅以图扦对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觊觎,北越国皇上图炀都敢保证图扦现在对易嬴的不满纯粹出自于一种妒嫉。

也就是说易嬴如果与宛华宫的关系不是那么深厚,恐怕图扦根本就不想易嬴表现那么多。

只是真想想易嬴与宛华宫的关系,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早已放弃与圣母皇太后夺权的念头,但也同样有些无奈道:“或许这是易帝师也部分赞同圣母皇太后养寇自重的打算吧!毕竟别看朝廷所拥有的兵力是不少,但我们真正能统御多少人却还真有些难说。”

“好在我们如果能在丞相府离京时给其造成足够大的麻烦,易帝师应该有改变主意的可能!”

“皇上英明!”

对于朝廷官员来说。其实很多事都用不着明言,或者说过于明言只会带来更大的坏处。

毕竟官员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利益!利益!还是利益。

所以不管是国家利益。家族利益还是个人利益,只要是有利于官员本身,有利于官员势力或有利于所效忠势力的事,任何人都不用去怀疑官员们的努力程度。

因此双方即使没有明言。姚兆也清楚只要自己能帮北越国皇上图炀阻止丞相府离京到一定程度,易嬴肯定就不在乎让天英门弟子出手,不然易嬴就完全没必要说什么随时都可回京的话了。

当然,如果北越国皇上图炀完全遏制不了丞相府的行动,姚兆也毫不怀疑易嬴肯定也会同圣母皇太后一样放丞相府离开。

因为在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同样想当女皇上的状况下,若是丞相府能以自立方式将部分早已产生异心的北越国部队完全统御起来,将来要完成所谓的结盟抗秦就只会更加容易。

毕竟在姚兆的想法中,若是圣母皇太后最后夺取皇位成功,恐怕同样需要通过结盟抗秦才有机会抵挡住秦皇图浪进攻。

所以在大方向不变的状况下。即便帝师府与宛华宫的关系再亲密,却也未必知道圣母皇太后的真正企图。

当然,帝师府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知道圣母皇太后的真正企图。甚至是与圣母皇太后勾结起来共谋皇位,只是姚兆不仅不敢这么想,他也只能祈祷帝师府不会被圣母皇太后的野心蒙蔽。

不然不说姚兆有没有办法阻止圣母皇太后的野心,恐怕整个北越国朝廷都再无人能阻止圣母皇太后的野心了。

但不知道姚兆的担心,一路来到宛华宫中,易嬴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因为除了必要的商讨之外。易嬴前来宛华宫不仅可与宋贵妃等人亲热,也可同圣母皇太后图莲亲近一下。至于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答应的等其登基后就可同易嬴毫无保留的亲热一事。易嬴不是不能期待,却也清楚不能太过着急。

然后不说是看到易嬴的笑容后有什么想法,随着易嬴进入宛华宫书房中,圣母皇太后图莲也有些难得的迟疑道:“易帝师,汝觉得本宫这次能成功吗?”

“圣母皇太后殿下现在还担心这事干什么,要知道圣母皇太后殿下即使不能趁丞相府离京的空当一举拿下皇位,但也没人能动摇圣母皇太后殿下现在北越国朝廷的地位才是!”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可如果现在就能成事不是更好!”

不是说担不担心的问题,而是圣母皇太后图莲深知自己想当女皇上的事一旦暴露肯定只会引起北越国朝廷更大的混乱。

而这虽然确实能让圣母皇太后图莲检验乃至收拢一些人的忠心或者说野心,但更大可能却是让更多官员远离圣母皇太后,就好像工部尚书宋天德及户部尚书纪劬一样,现在可是彻底与宛华宫断掉了关系。

可圣母皇太后图莲会担心这事,易嬴却丝毫不在意道:“圣母皇太后殿下所言甚是,可圣母皇太后殿下现在即使登基成功,需要对朝廷进行的整顿恐怕也不会比登基失败少多少,所以反正都是一团忙麻的状况,圣母皇太后殿下还不如放轻松下来,见招拆招更好呢!”

“……见招拆招吗?”

随着易嬴的话音落下,虽然眼中依旧是有不少疑问,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脸色却也是渐渐平静下来。

因为不得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虽然完全不会怀疑自己是否能成为女皇上一事,但要说现在是否准备充足,圣母皇太后图莲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此圣母皇太后图莲虽然格外希望今次就能登基成功,但在注定要面对各种变幻莫测的局面下,或许见招拆招也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唯一选择。(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章 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虽说北越国京城每天都会有官员因为各种原因进进出出,但仅以易嬴对北越国京城的影响力,当易嬴离开京城时,云兴县的城门处还是里里外外挤满了人。

这些人的目的不仅是要送易嬴离开,更要亲眼看着易嬴离开才甘心。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离开京城后就不会再回来,而是趁着易嬴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就已经足够很多人做许多事情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有易嬴和没易嬴在的京城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而这不仅对他们自己来说是如此,对于他们的对手来说也同样如此。

所以直到易嬴磨磨蹭蹭登上马车后,洵王图尧仍在拉着易嬴的车帘道:“易帝师,汝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如果有什么水土不服的地方,汝可一定要早些回京城啊!”

“让洵王爷挂念了!”

不敢说无可奈何,但至少在洵王图尧的纠缠不清下,易嬴根本就没时间同白原林等帝师府官员多交代两句。

虽然这对易嬴来说并不算什么,甚至于易嬴同样不认为自己又有什么好特别去交代白原林等人的,但洵王图尧显然已将这种纠缠当成了一种策略来实行。

毕竟以云兴县同桕县的距离,再在云兴县拖延下去,易嬴今日可就走不了了。

所以一直纠缠到现在。洵王图尧也可对所有人说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至于说白原林等人又会不会在后面追上易嬴去听取各种交代,但那不仅不再是洵王图尧的责任,也没人能以此让洵王图尧为之负责。

因此在将易嬴霸占到最后一刻。并且目送易嬴离开后,洵王图尧才不加掩饰的偏头望了望一直站在自己身后侧的冉鸣道:“丞相大人,汝认为这真有必要吗?”

“至少我们得让人认为我们极其看重这点才行。”

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冉鸣并不在乎周围的其他官员,乃至说不远处的宛华宫官员会怎么看待自己。

毕竟对于官场中人来说,真真假假本就没有一个确实的答案。所以不管是假做真来真亦假还是真做假来假亦真,冉鸣都不在乎让洵王图尧帮自己做出一种急切态度。

而多少也知道一些冉鸣的心思。洵王图尧也是点点头后才又望向渐渐往远方行去的帝师府队伍道:“那丞相大人又认为易帝师真会去坐镇秦州吗?不然其又为什么要带上荣妃和小公主。”

“……这个不好说,但老臣却并不认为易帝师真会为了拦住老臣而特意赶回京城。”

虽然易嬴早早就放出了随时都可在天英门弟子帮助下赶回京城的传言。但在并不知道荣妃与荣的两位一体关系下,冉鸣依旧不认为易嬴会轻易丢下荣妃赶回京城。

毕竟荣妃再怎么说都是秦皇图浪的妃子,即使易嬴从没想过要利用荣妃的身份去要挟秦皇图浪,可也不能没事就带着荣妃胡乱奔波。

因为那不仅没有意义。也配不上易嬴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而想想易嬴的行事作风,洵王图尧也不禁点点头道:“这事确实有些奇怪,可易帝师又为什么要带上荣妃前往秦州,难道易帝师还真想前去秦州坐镇不成……”

跟着洵王图尧满怀期待的望向自己,冉鸣却也有些沉吟起来。

因为易嬴是否前去秦州坐镇或许对早有准备的丞相府来说没有太大影响,对于洵王府的影响可就相当大了。

毕竟真能利用好易嬴不在京城这段时间,说不定洵王图尧还真有夺取皇位的可能。

而同样对这事感到不安和不满的还有户部尚书纪劬,毕竟与表面上咄咄逼人的洵王图尧相比,纪劬却深知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真正敌人应该是同样企图夺取皇位的圣母皇太后图莲。

毕竟在没有更多人知晓圣母皇太后企图的状况下。圣母皇太后自然可在暗中做更多准备,乃至说没人能够知道圣母皇太后的更多准备。

所以本身就同易帝师有隙,看着有些意气风发的洵王图尧和冉鸣两人。纪劬就拉着工部尚书宋天德在人群角度中说道:“宋大人,汝说易帝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其会摆出一副真打算前去秦州主政的架势,难道帝师府也已经与圣母皇太后勾结了吗?”

“……勾结?纪大人言重了,因为帝师府若真与圣母皇太后勾结,凭易帝师的本事肯定能找到留在京城的方法。”

虽然同样不敢将圣母皇太后意图做女皇上的事轻易向人透露。但好在有同样知道这消息的纪劬可一起商量,宋天德却不像姚兆一样只能独自奋斗。

只是尽管不需独自奋斗。对于纪劬现在还想算计帝师府的做法,宋天德心中却多少有些不满。

毕竟一个圣母皇太后都已经难以对付了,纪劬还想将帝师府也推到圣母皇太后一边不是更加添乱吗?

但不管有没有听出宋天德的意思,纪劬却继续愤愤道:“哼!……这就不可能是帝师府想要隐瞒与圣母皇太后勾结的行为吗?毕竟易帝师若是不在京城,不仅圣母皇太后夺取皇位会更容易,皇上也无法向帝师府求援,或者说易帝师也可故意说自己没收到皇上的求援了。”

“这……,纪大人言重了,因为易帝师若真有意帮助圣母皇太后,又有必要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到这种程度吗?毕竟以易帝师的能力,这种事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道纪劬恰恰是因为对易嬴和帝师府的不满猜到了真相,只想到这是纪劬对易嬴的嫉恨所致,宋天德却并没有将纪劬的怀疑放在心中。

因为易嬴不是没有这样做的可能,只是真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必定极其工于心计。

但真是攻于心计的人,又怎会舍弃辅佐一个幼帝而选择去帮助一个强势女人?

毕竟辅佐幼帝可还有擅权的可能,再以帝师府在北越国朝廷和北越国皇上图炀心目中的地位,宋天德可不相信易嬴又能从圣母皇太后处得到什么更大的好处。

所以只从利益角度出发,纪劬的猜测就只能是嫉妒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一章 君始终是君,臣始终是臣

“皇后殿下,我们也回去吧!”

与其他帝师府中人都可堂堂正正出来给易嬴送行不同,北越国皇后褒拟却只能悄悄躲在城墙上为易嬴送行。

因为别看褒拟当初不是自己要躲到帝师府,但由于褒拟并非按正常程序来到帝师府,乃至说来到帝师府的时间太长,却也不可能毫无遮掩的随帝师府众人一起现身。

所以当易嬴离开京城后,褒拟自然而然也必须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宫中。

不然不说褒拟要留在帝师府不是不可以,而是褒拟再要找到让自己回宫的理由就难了。当然,作为让褒拟回宫的代价,褒美也必须同易嬴一起离开京城才行。

因此在目送易嬴等人乃至说褒美离开后,李莲英也迫不及待在褒拟身边催促起来。

因为褒拟回不回宫或许不要紧,毕竟宫中还有其他嫔妃可伺候北越国皇上图炀,但对于被褒拟一同带到帝师府的小公主和小王子,那可不能一直留在宫外的外戚家中。

而同样知道这个道理,更知道谁都没资格说北越国皇上图炀这样做错了,褒拟也只得略带怀念地再望望帝师府方向才拉下脸上面纱道:“带路罢!”

“皇后殿下圣明!”

不管褒拟究竟在怀念什么,李莲英也赶紧低下了脑袋。

因为不管褒拟当初为什么会住到帝师府,仅以褒拟现在才能回到宫中的状况而言。李莲英也不得不说有些同情褒拟。

毕竟褒拟的出身再有问题,当初选中褒拟做皇后的可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而且在褒美于地方上的事例并未传到京城。又在进入京城后立即被帝师府控制起来的状况下,可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对于褒拟的疏远确实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

好在闹出事端的褒美终于离开了京城,褒拟也可回到宫中,李莲英也深切希望北越国皇上图炀再不要因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疏远褒拟。

毕竟皇后不仅就是皇后,纵然李莲英只是个太.监,但不说往日对易嬴的认识,仅以今日京城给易嬴送行的盛况。李莲英都深知北越国朝廷中绝对没有一个外戚的力量能胜得过褒拟。

所以在无人能够动摇褒拟的皇后位置状况下,仅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安稳出发。不管易嬴介不介意这点,李莲英都不希望北越国皇上图炀与褒拟的关系真的变生分了。

而在褒拟等人随李莲英由云兴县门楼秘密离开后,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易嬴的马车上。

然后易嬴虽然是没什么感觉,褒美却颇有些怨念道:“老爷。汝说妾身日后真的还能回京吗?不会皇上又下什么密旨吧!”

“呵!……,什么又不又的,还是褒美汝真见皇上给为夫下过什么密旨?当然,即便皇上真有密旨,同样管不了帝师府的内务,至少为夫是舍不得将汝丢在外面的。”

“……哼!老爷该说自己谁都舍不得吧!”

随着易嬴将褒美搂在怀中用力一亲,虽说早就习惯了易嬴的没有遮拦,褒美还是喜滋滋的展开了笑颜。

因为不管女人是不是都是感性动物,至少从褒美对易嬴的了解。乃至对帝师府的了解来说,褒美确实敢肯定易嬴绝不会轻易丢下自己,乃至丢下任何一个帝师府女人。

毕竟易嬴可不仅仅是嘴上不需将北越国皇上图炀不放在眼中。单以实力而言,帝师府同样不用将北越国皇上图炀放在眼中。

所以在宽下心来后,褒美却又开始替褒拟担心道:“那老爷汝说皇上还会宠爱皇后殿下吗?若是给妾身来说,老爷根本就不该让皇后殿下回到宫中去,万一……”

“呵!褒美汝这话才是说差了,因为让皇后殿下回到宫中虽然是与我们疏远了些。但比起让皇后殿下留在帝师府,这还不容易露马脚。”

“……马脚?什么马脚?哼哼哼……”

虽然因为褒拟的身份问题。易嬴并没有在帝师府中公开宣扬自己与褒拟的关系,但身为褒拟的母亲,又是在帝师府中唯一能代表褒拟的亲人,即便褒美很多地方都有些不着调,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易嬴和褒拟的事情。

所以听到易嬴说什么马脚不马脚的,褒美直接就翻起了白眼。

毕竟以帝师府的能力,除了易嬴和褒拟的关系,还有什么能说得上露马脚。

但在用力捏了一下褒美的丰.胸后,易嬴也懒得多做辩解道:“呵!汝又在这里瞎哼哼什么,但以皇后殿下的能耐,如果皇后殿下愿意,肯定能弥补好与皇上的关系。毕竟只要褒美汝不再呆在京城,至少不让人知道汝依旧呆在京城,褒拟就不用担心在皇上面前的底气问题。”

“哼!老爷汝说什么底气不底气的,难道老爷认为有妾身在,皇后殿下就会没底气面对皇上吗?”

“……怎么?汝不服气?但这就是事实,或者说这就是皇上必然会给皇后殿下带来的压力!”

虽然一向对女人很宽容,但在亲了一口褒美后,易嬴却知道自己完全无法控制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没想过要去控制北越国皇上图炀。

毕竟伴君如伴虎,虽然在圣母皇太后的强大压力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应该没有真正成为虎的机会,可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行事作风中,里面同样少不了各种因个人好恶而产生的朝令夕改。

所以易嬴即使有把握在任何状况下说服北越国皇上图炀,但说服可不同于控制,易嬴也不认为控制北越国皇上图炀对自己又有任何益处。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与易嬴虽然不算是不亲近,但从北越国皇上图炀对待褒美、褒拟母女的态度上,易嬴也已经知道若是自己不主动对北越国皇上图炀施加影响,其实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并非乐意去主动听取易嬴的意见。

虽然这在普通人眼中是有些忘恩负义,但却也是一国皇上最最普通的做法。

毕竟易嬴再怎么是北越国皇上图炀最大的助力,君始终是君,臣始终是臣!

所以既然还有前无古人的女皇上计划可供选择,易嬴自然也用不着去陪一个普通皇上去受罪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二章 丞相大人也只需带领所有人坦然面对就行了

“丞相大人,学生先行一步了。”

作为一名有气节,乃至有理想、有追求的读书人,既然接受了丞相府恩惠,既然选择了效忠丞相府,周令自然不会三心二意。

毕竟丞相府现在不仅还没看出败像,以冉鸣所表现出来的信心,周令也没胆去轻易质疑,更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质疑冉鸣的选择,质疑丞相府能不能安全离京。

因为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冉鸣不仅选择了让第一批丞相府人手在易嬴离京的当日就离开京城,周令也同样被包括在第一批离京的名单中。

所以仅为了自身安全,周令都希望冉鸣的猜测是正确的,不然帝师府即使不向周令等人下手,周令等人毫无疑问也将成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祭旗对象。

只是作为一种忠诚表示,周令却也深知自己不可能拒绝冉鸣的要求,所以也唯有将这种担心深深埋藏在心底。

而不管周令怎么担心,冉鸣却一脸不在意的朝周令点点头后,转而直接向旁边的邵天说道:“邵天,汝在将周令他们带到赣城交由雄儿接应后立即回来,我们再接着安排第二批出发人手。”

“属下明白。”

点了点头后,邵天对于冉鸣的吩咐可不会好像周令一样的多想。毕竟这话与其说是对邵天说的,还不若说是对周令等人说的。

因为以周令等人的脚程。再怎么快速赶到赣城也需要将近十日时间,而为了丞相府的安危,别说第二批出发的人手。十日内丞相府都必须全员离开京城才算真正安全。

当然,里面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变化的可能,这才是冉鸣会说让邵天送周令等人去到赣城后立即回头的原因。

毕竟帝师府若是真不出手,视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宛华宫的拦阻手段,丞相府又未必不能在离京前多赚一些好处。

跟着周令等人离开后,不是说为周令担心,冉华就一脸怪异道:“爹爹汝为什么要周令他们不沿大道离开?难道我们将来也要走小道离开吗?”

这不怪冉华会犯猜疑。

因为周令等人虽然是赶着京城关城门的时间离开丞相府、离开京城。但在离开京城后,别说周令等人不会沿官道前往赣城。甚至按计划,他们都不会沿官道前去云兴县乃至桕县,这也是冉鸣要让邵天送周令等人离开的主因。

只是对于人数较少也不那么重要的周令等人来说,他们选择这种方法离开京城或许是没问题。但别说冉鸣等人,包括苏阳欢和冉华夫妇恐怕都未必能采用同种方式离开京城。

毕竟人多事杂,这可不是说躲开官道、躲开来自官道的追踪就真能安全了。

因为官道本身是为了什么而存在?那可是为让人们安全通行而存在。

所以真要弃官道而选野外,那可不是一般理由就能说通的。

但即使不意外冉华的疑问,冉鸣却依旧没有太在意道:“将来我们走不走小道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帝师府、宛华宫乃至天英门都不出手的状况下,皇上又会用什么手段在野外阻止邵天他们离开?”

“……皇上?岳父大人是说皇上会动用大内高手来阻止丞相府离京吗?”

虽然不像冉华一样可在冉鸣面前毫无顾忌的说话,但第一次听到这事,苏阳欢还是禁不住有些脸色微微难看起来。

因为与如今在北越国京城异军突起的天英门弟子不同。所谓的大内高手可一直都是皇宫乃至图氏皇族镇压叛乱的最终手段。

所以虽然不是对邵天没信心,但北越国皇上图炀若真让蓄养在宫中的大内高手出手,苏阳欢却不敢说邵天乃至周令等人是否真能顺利离开京城乃至前往赣城。

而脸上同样迟疑了一下。冉鸣就说道:“关于这事,总之邵天是说没问题。而若是邵天那边真出了什么状况,我们就只能采用更正常的方式离京了。……不过不管怎样,这应该都能消减一些皇上的力量。”

“原来如此,那卜大人有对这事进行过卜算吗?”

不知该不该说同情周令,在得知周令等人真成为诱饵后。冉华就有些不经意的撇了撇嘴。

因为别看当初为冲淡易嬴对自己的影响,冉华确实勾.引过周令并将两人关系延续到周令离开丞相府前为止。但仅仅只是这种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在看不出周令是否能对自己有更多帮助前,冉华可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周令而多费脑筋。

何况若是不动用湔、忉这样的天英门弟子,冉华原本就没有太多力量去帮助周令,自然就更不可能只为了周令一人就曝露了自己同样与天英门勾结的事。

而在已经习惯用各种卜算去满足丞相府需求的状况下,卜观也不奇怪冉华的问题,点点头说道:“大小姐放心,老臣已就邵天和周令等人一一卜算过,分别都是有惊无险的卦相,所以相信他们都不会出大问题。”

“……不会出大问题?卜大人的意思是他们若没遇到皇上派人拦阻和真遇到皇上派人拦阻都是一个结果吗?”

不是说冉华要咄咄逼人,而是在有了天英门相助就底气十足的状况下,冉华却不认为一句不会出大问题就能回答自己的整个问题。

毕竟若没有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拦阻,这或许对周令等人确实不算大问题,可不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暗藏力量,这却又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然后邵天若真能挡住北越国皇上图炀对周令等人的拦阻,那在削弱了北越国皇上图炀力量的同时,这或许确实已经可以说没问题,但谁又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派出的拦阻力量是否是其拥有的最强力量。

所以这不是冉华要故意刁难人,而是整件事情本身就藏着极多变化。

而在冉华逼问下,虽然旁边的冉鸣和苏阳欢同样是略带惊异的望了望表现出众的冉华,卜观却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道:“大小姐放心,老臣的卜算结果不仅是谁都不能阻止丞相府离开,更是丞相府的人都可以不伤一人的离开。所以里面尽管难免会有各种惊险状况,丞相大人也只需带领所有人坦然面对就行了。”

“原来如此!卜大人大才!”

虽然同样没想到卜观的回答竟如此大包大揽,但在并不清楚冉华今日是怎么回事的状况下,苏阳欢却并不想冉华继续纠缠下去。

毕竟丞相府的真正主人是谁?那可是冉鸣。

而在冉鸣都没有任何问题的状况下,苏阳欢可不想冉鸣将冉华的问题全当是自己的问题来看待!

因为别看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在外面是将男女平等吹嘘得很厉害,苏阳欢也因为冉鸣的缘故在家中同样是以冉华为尊。可在冉鸣的心目中,恐怕冉华所做的一切事情中都有苏阳欢的影子在内。

因此不想冉鸣误会自己,苏阳欢自然不愿冉华继续胡闹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三章 丞相府护卫还没死绝吗?

“启禀皇上,丞相府的人果然趁乱出城了!”

“……哼!丞相府果真如此快就开始行动了吗?看来他们还真以为能打朕一个措手不及,那他们有多少人趁乱出城,又都是些什么人?”

虽然易嬴说了北越国皇上图炀最好不要事必躬亲,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承认自己不应该事必躬亲,但对于丞相府在易嬴离开后又会有什么行动,北越国皇上图炀依旧不可能置若罔闻。

所以,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便没像姚兆等人一样去给易嬴送行,但却一直都在南书房中等消息。只是等的不是帝师府消息,也不是皇后褒拟和小公主、小王子回宫的消息,而是等的丞相府消息。

因为其他人尽管认为不可能,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依旧认为丞相府肯定不会等易嬴真正离开京城就展开行动。

毕竟丞相府这样做即使在外人眼中会有被帝师府堵回京城乃至激怒帝师府的危险,但由于从申州城和兴城县开始就与易嬴有交往,北越国皇上图炀却深知易嬴并不会真正将丞相府放在眼中,这就如同易嬴当初也不曾将圣母皇太后放在眼中而敢在兴城县就胡乱编排大明公主等等。

所以尽管不知道易嬴的信心究竟从哪里来,但在熟知易嬴,并且确认丞相府已经不可能继续等待下去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能推断出丞相府的大致行动。

而事实也证明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推断。这也让北越国皇上图炀在恼怒中又有些微微兴奋。

毕竟能人所不能才能得人所不得,这也充分证明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能力。

只是以丞相府的手段,北越国皇上图炀又为什么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其动作。

这不仅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从确认易嬴将要离京时就已开始派人十二个时辰的监视丞相府。更因为先皇图韫不仅将皇位成功留给了北越国皇上图炀,更是给北越国皇上图炀留下了许多丰厚财产。

所以尽管上次派人前去余国伺机而动是失败了,但这次就在家门口动手,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不认为自己还有失败的可能。

而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询问,跪在案前的大内高手也是仍旧低着头道:“丞相府这次出城的只有十余人,而且大都是丞相府自己的属官和护卫。”

“……护卫?丞相府护卫还没死绝吗?”

“应该这些人并没参与到上次丞相府离京的行动中,或者其中还有一些新招入的人手!”

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说的死绝没死绝。守在南书房一侧的李莲英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别看丞相府上次离京一事发生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登基之前,但同样在那时。李莲英却也还未净身入宫。

所以在同样偷跑去看了一下现场状况后,即便这并不是促使李莲英自卖入宫的原因,但也让李莲英充分意识到了权势的重要性。

因为若没有足够权势,即便天英门的力量再强大。恐怕易嬴也不敢在京城肆意张狂。

不然不说这世界是否会乱套,国家什么的也都不可能存在了。

所以在拥有足够权势和武力的状况下,易嬴才能做到想怎样拦阻丞相府就怎样拦阻丞相府,想要丞相府怎样死绝就让丞相府怎样死绝。

即便里面真正动手的乃是天英门弟子,但那也是在易嬴的权势庇护下,天英门的行动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不过这事不仅对站在一旁的李莲英来说不重要,得知这次并没有什么丞相府重要人物出城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愿再去多想道:“既如此,那你们就想办法将这些人全干掉。也让丞相府再不敢轻易离京。这样朕也好看看他们到底还能做些什么……”

“微臣谨尊圣命!”

虽然知道自己手中的大内高手恐怕并不是天英门弟子对手,但除了天英门弟子外,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不认为先皇图韫留给自己的大内高手又会输给其他人。

所以看着侍卫退下。北越国皇上图炀甚至有些心潮涌动道:“小李子,汝说他们今晚能不能带着丞相府属官的人头回来?”

人头?

没想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有这方面的期待,李莲英心中就汗颜了一下。

因为这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不该有这种想法,而是李莲英无法对这些所谓的大内高手抱以太大信任。

毕竟别看丞相府当初在天英门弟子的攻击下是伤亡惨重,但丞相府的力量配制可不是针对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而去的。所以丞相府既然敢说出逃离京城二字,自然早已考虑过北越国皇上图炀动用大内高手乃至动用军队拦截的可能。

故而北越国皇上图炀派出的大内高手或许会胜。但却注定不可能好像北越国皇上图炀想像中那么轻松。

因为这些大内高手再强也强不过天英门弟子,不然当初被北越国皇上图炀派往余国伺机而动的邹爷、小四等人也不会轻易被清除。所以北越国皇上图炀要想将自己见过的天英门弟子武艺套用在这些大内高手身上。那肯定只会带来各种失望等等。

只是失望归失望,李莲英深知这种话绝对不能由自己说出来,只得小心翼翼道:“皇上圣明,奴才相信丞相府的人绝对不可能逃掉。”

“……是吗?但似乎易帝师和圣母皇太后都想让丞相府离开一样。”

虽然早已放弃了继续与宛华宫争权的想法,但想到各种分析、流言乃至李莲英带回的消息,北越国皇上图炀却又有些感觉不舒服。

因为不管是否着眼于将来的结盟抗秦,仅以冉鸣当初对太慈夫人所做的事乃至自北越国皇上图炀登基以来的各种阳奉阴违,北越国皇上图炀就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饶过冉鸣的理由。

只是换成其他人或许还会在这时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开解上两句,但作为一名太.监,李莲英却只能默然以对。

因为这不是什么对错的问题,而是不管怎样的结果,能决定一切事情的始终只有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一人。(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四章 是!但也不是!

“邵大人,我们这究竟是要去哪里?”

虽然邵天在丞相府中只是挂了个内院护卫领班的差事,但不仅那些丞相府的旧臣,甚至于周令这样的丞相府新人都丝毫不敢小看邵天。

因为周令等人一般只能在什么地方见到邵天?

只能在冉鸣的身边见到邵天。

甚至于邵天若没有要离开京城的差事,周令等人有机会见到冉鸣时也肯定会见到守在冉鸣身边的邵天。

所以为顾忌影响,乃至为避免冉鸣误会,周令或许在丞相府中是不敢也没机会去讨好或接触邵天,但不管是为了争取表现还是什么,在发现众人离开京城后就越来越远离官道时,周令还是有些惊讶的找上了邵天。

因为正如古代社会航海时只能沿着海边航行,并且利用海岸来作为参照物一样,对于周令这样古代人来说,虽然他们并不在乎为躲避追兵和监视微微偏离道路前进,但若没有确切的地图作为指引,谁都不敢轻易往荒野或者说丛林里面钻。

毕竟不说丛林中隐藏着数不胜数的危险,荒野中甚至还会有虎狼横行等等,何况现在天色已经入夜,邵天却只准自己一人打着火把。

但周令的问话即使很有诚意,甚至对邵天都用上了‘大人’的称呼,邵天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头也没回一下道:“放心,很快就到了!”

很快就到了?什么很快就到了?

听到邵天话语。不仅周令,甚至其他同行的丞相府属官脸上也露出了异样之色。

毕竟邵天等人虽然肯定不会进入前面的云兴县,但在大致都是以云兴县作目标前进的状况下。以周令等人的赶路速度,怎么都不可能在刚刚离开京城半个时辰就说什么快到了!

不过不等周令再次疑惑出声,队伍中突然就传来一声轻呼道:“有人!”

跟着众人一起望去,这才看到前方荒野中果然是多了一抹光亮,接着还在众人做出新的反应前,独自打着火把的邵天也开始将手中火把举到高处晃动起来。

然后等到对面的光亮也开始有规律移动时,周令立即明白过道:“邵大人。难道那是丞相大人安排的接应人手?”

“是!但也不是!”

虽然不是惜墨如金,但邵天也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好在终于有了个近在眼前的目标。包括周令也不会在这时再去多嘴,众人也都是一脸急切的朝前面的光亮处赶去。

因为那光亮在众人眼中即便比邵天手中的火把还要渺小,但至少光亮的存在不仅表明了众人并不是孤独的身处黑暗中,更表明了先前一直让众人担心的迷路问题事实上并不存在。

然后一路赶到光亮面前。纵然还是在黑暗中,周令等人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惊喜。

因为在偌大的洼地中纵然同样只有一支火把被点燃,但洼地里面却团团坐着上百个携带各种武器的灰衣人。虽然不知道这些灰衣人在众人到来时为什么没有一人站起或发出一声喧哗,但邵天即使不承认,周令等人也能断定对方确实是来接应众人离开的。

不过不等众人开口,还是邵天先行说道:“好了,周大人你们先到洼地中坐着等一下,我们现在要先准备迎击皇上派出来的追兵。”

“……追兵?皇上派出追兵了?”

猛听追兵什么的,周令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惊色。

因为周令等人即使早知道丞相府想要安然离京肯定不容易。但对于追兵什么的还是难免有些畏惧。

毕竟丞相府上次才因为帝师府的拦截损失惨重,虽然这次好像出手的并不是帝师府,但谁又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派出的追兵又是些什么人?乃至里面又有没有天英门弟子。

而仿佛知道众人在想些什么。邵天的语气中却也多了一种决然道:“放心,皇上这次派出的追兵主要都是些来自皇宫的大内高手,并不包括宛华宫的天英门弟子。但即使天英门弟子真来到这里,我们也未必需要真的退缩!”

“……难道这些人都是军人?”

虽然不知道邵天的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但在北越国乃至江湖中都很难找到与天英门相抗的对手状况下,周令所能想到克制天英门的力量就唯有军队二字了。

因为周令即使同样没看过天英门弟子与军队交手的状况。但军队若都不是天英门弟子的对手,别说丞相府的自立只能是句笑话。国家什么的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对于周令的猜测,邵天却没有再回答。

毕竟文官虽然确实是治理各种政事的好手,但面对丞相府当前的局面,更多还是要倚重军队的力量和邵天这样的高手。

然后没有邵天帮助,周令等人也不可能自行离开。所以磨磨蹭蹭一会,众人终于也都是全缩到了洼地正中央的一块空地上。这样敌人即使是从洼地外面攻过来,却也不可能很快杀到周令等人面前。

当然,这不是周令等人胆小,而是他们必须留着有用之身在日后继续为冉鸣和冉家工作等等。

不然邵天等武人即使能帮助丞相府自立,没有周令这种能用来治理国家的文官,这可不是人人都好像图漾军一样运气好。

只是不管周令等人怎样想,在洼地边缘的高处继续留下一个火把后,邵天却与同样一身灰衣的冉尥站在一起低声道:“冉尥,待会你们先不要急着行动,而是等某带人上去先试试手再说。……如果我们能挡住敌人,那你们就不要出手,以免轻易曝露了丞相府力量。因为你们一旦出手,就绝对不能再留一个活口!”

“某明白了!”

虽然仍有些不适应邵天的身份,但冉尥却不会在这时与邵天争论什么。

毕竟冉尥等人也是因为冉雄在赣城的接应才能悄悄潜到京城附近,而且人数还极其有限。所以为能将丞相府或者说冉鸣一人安全接出京城,冉尥等人就绝不能轻易妄动。

因为丞相府或者说冉家之所以敢自立,全都是有冉鸣的缘故。所以只有保住冉鸣才能保住冉家的将来,这是谁都不敢掉以轻心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五章、一个都不留

什么是大内高手?大内高手在古代社会不仅是超级保镖,更是超级杀.手。

因为与偶尔才会发生的袭击皇宫、袭击皇族等严重事件相比,为巩固皇权,大内高手经常性的会被派遣去做些清除工作。

毕竟人生在世主要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反抗。

不然卑躬屈膝的活一辈子,或者说只为了活着而活着,人类就和虫蛇鸟兽差不多了。

所以这种反抗中即便也带着某种对自由的贪婪、对权欲的贪婪,并不一定都能戴上正义的标签,也没人想过要给其戴上正义的标签,大内高手实在也是一份忙碌而危险的工作。

因为再渺小的人在发出反抗声音前,肯定都会对自己必须反抗的对象做出一个实力上的评估。

然后除非那些只能抱着同归于尽想法的家伙,只要是稍有实力的反抗者都会针对被反抗对象所拥有的实力做一些针对性的准备。

毕竟任何反抗都不可能是为了死亡,所有只有针对性的清除掉被反抗对象的实力,反抗者才能带着自己所追求的自由、所追求的主义及所追求的权欲享受反抗所带来的成功。

因此在面对的敌人大多数都是有准备敌人的状况下,大内高手的待遇虽然不错,实际上却并不会有太多人,至少不会有太多真正的高手。

尤其当天英门开始在北越国京城中显威后。隶属于北越国朝廷的大内高手也越来越好像透明人一样。

好在天英门弟子只效忠于帝师府和宛华宫,在北越国皇上图炀开始主政后,这些大内高手也渐渐开始能接到一些等同于私事的公务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是私事?

原因就是真的是朝廷必须重视的事情。那必然会由宛华宫的圣母皇太后直接交给天英门弟子去操办,这就只有是宛华宫看不上,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却又不愿放弃的事才能轮到大内高手们出手。

所以不管是不是太过缺乏表现机会了,除了上次只有部分人秘密前往余国并被稀稀里糊涂灭掉外,留在北越国京城的这些大内高手到目前为止到都一直是顺风顺水的。

毕竟在已被天英门镇压过的北越国京城主场中,若是什么人敢不向大内高手低头,真招惹来了天英门弟子也只会祸患更大。

所以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拦截丞相府的命令。大内高手的首领陈平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因为宛华宫和帝师府即使都已经放出了不会拦截丞相府的消息,但北越国皇上图炀真要让陈平等人拦截丞相府出京。陈平同样不认为丞相府又敢轻易反抗。

毕竟丞相府一旦反抗所带来的结果又会是什么?那自然是北越国朝廷毫不留情的镇压。

只是为防万一,陈平在出发时还是带上了足够人手。

因为在已经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肯定会拦截丞相府的离京行动状况下,丞相府还敢做出离京举动显然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准备。

只是丞相府的准备归准备,由于主要都是在京城附近行动。丞相府的行动不仅不可能逃脱陈平等人的耳目,甚至于陈平等人很快就追踪到了周令等人留下的痕迹。

然后远远看到荒野中的一点火光时,不管那火光为什么没有移动,陈平还是抬手在黑暗中挥了一下道:“快!人就在前面,皇上说了,一个都不留!”

“……真的一个都不用留吗?那可是丞相府的人。”

“丞相府的人又怎样?只要背叛皇上就都该死,而且这里面也没有什么重要到需要留活口的人。”

并不认为插话的家伙是在同情丞相府或担心丞相府,陈平直接就再次确认了一下清除命令。

毕竟若换成冉鸣、冉华或者说苏阳欢那种丞相府的要人,恐怕陈平还真得费点心机将对方生擒回去才能赚到更多的报酬乃至更大的功劳。但如果仅仅只是一些不在朝廷案内的丞相府属官,别说陈平等人会怎么看待他们,恐怕放在北越国皇上图炀身上也就只是数数人头而已。

所以真有可能。在干掉这些丞相府属官后,陈平还得再找一些人头来凑数才能满足所有参与行动的大内高手都可以分摊到足够人头等等。

但不管是否清楚陈平的想法,再次确认了无需留活口后,不少大内高手都不禁在黑暗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甚至于眼中也冒出了跃跃欲试的绿光。

因为这不是大内高手比一般人要残忍,而是本身做的就是为皇上、为皇族扫清各种污垢。至少是被认为是各种污垢的对象,所以在无需顾忌手段的状况下。当一个大内高手杀得人越多,乃至经历得事情越多后,自然而然就对一些事有了特殊的追求。

但不等众人真正开始朝火光方向扑出去,一阵“嗤嗤”声突然就在荒野的风声中不住响起,而走在队伍前面的几个大内高手也惊呼着迅速倒了下去。然后甚至在陈平等人反应过来之前,正面荒野中就冒出了十多个黑影直朝众人杀了过来。

“杀!”

“啊!啊啊!”

“有敌人!”

“快挡住!杀!”

“杀!杀!”

跟着一阵短暂的混乱过后,不说有没有站稳脚跟,面对邵天等人的突如其来攻击,虽然前面几个应该是被暗器射中的大内高手,乃至说最先被迫迎敌的大内高手是很快溃败下来,但陈平等位于队伍中后部的大内高手还是勉勉强强挡住了邵天等人的攻击,没有让队伍在瞬间彻底崩溃掉。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大内高手虽然是为皇室服务,但不管行事作风还是作战风格都更贴近江湖人。

所以在早已习惯了各自为战的状况下,即便要他们去保护别人是很困难,但只要自己不是敌人的第一目标,陈平等人要暂时护住自己却不会有大问题。

毕竟大内高手并没有执法权,只有执行权。

所以在并不需要大多规矩约束,也没有太多规矩可讲的状况下,不可能好像普通士兵一样进行联合训练,也不需要其他人保护,陈平等人自然也不会因为其他人被杀而惊慌失措,甚至于直接就依照自己最习惯的方式开始反击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六章、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老大!顶不住了,要不我们还是先撤吧!”

不管是不是有心算无心,既然一开始就是以抵挡大内高手的攻击来作为丞相府的护卫标准,丞相府的护卫力量自然不会低于只受北越国皇上图炀领导的大内高手。

因为别看丞相府曾在第一次离京时被帝师府干掉了大部分护卫,但所有人都知道,别说丞相府,任何一个家族明面上的护卫力量肯定都不会是其的最终护卫力量,这就好像皇宫中都有普通侍卫和大内高手的区分一样。

所以在上次损失的只是丞相府明面上的护卫力量状况下,不仅有如邵天这样的丞相府真正护卫力量一直隐藏在暗处,一直到今天才露出头来。由于前次遭遇的天英门弟子袭击,一段时间内丞相府力量不是减弱而是加强了。

毕竟丞相府的护卫力量再怎么加强即使都不可能挡住天英门弟子进攻,但至少增强到一定程度,还是能让丞相府多一些喘息机会。

然后再加上偷袭的奇效,所以当面对的敌人变成为正常的大内高手时,邵天等人很快就达成了压着对方打的状况。

跟着在坚持一会后,发现对方不仅人数不比自己少,武艺同样不比自己低时,大内高手当中很快就传出了退缩的声音。

因为与丞相府多少还加入了一些特殊追求来吸引江湖高手加入不同。随着大内高手成为大内高手的时间越长,仅仅只是为了一份工作,这些大内高手都不愿继续拼命下去了。

毕竟在帝师府和宛华宫都无意拦阻丞相府离开的状况下。即便这些大内高手拦阻不了丞相府离开,相信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没有怪怨他们的理由。

因为除非是由太监晋升的大内高手,即便离开了皇宫和图氏皇族庇护,普通大内高手同样能在其他高官贵胄家中获得优待乃至在江湖中混得开。

所以没有拼命的理由,面对一定的损伤程度,即便陈平还没有下命令,不少大内高手还是在且战且退。只是做得好像是在被邵天等人压着不得不退后一样。

而同为大内高手,不管首领不首领的。陈平自然明白自己这些手下的想法。

因为大内高手不是不擅长打逆风战什么的,而是根本没有必要去打什么逆风战,毕竟这又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遭到敌人袭击,在给自己出钱的主子没遭到任何伤害的状况下。谁都不会为了一份并不那么确实的功劳就硬要拿自己的性命去拼。

毕竟大内高手的身份就代表了虽然他们同样会被人要求忠诚,但这种忠诚更多还是应该体现在保护图氏皇族的行动中,而不是袭击不成反被人袭击。

所有没犹豫太久,也无意在拦阻失败的状况下曝露身份,陈平就直接以江湖人的口吻高喝道:“风紧扯乎!”

“扯乎!”

“扯乎!”

“扯……”

跟着陈平等人开始后退,丞相府护卫也很快在邵天传令下放弃了追击。

毕竟这只是丞相府第一批的撤出人员,即便让冉尥带的部队一起出手不是不能留下陈平等人,但不说这会不会激怒北越国皇上图炀,一旦影响到丞相府后面的撤退计划。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然后等到邵天带人回到洼地中,一直在焦急等待消息的周令等人立即有些惊喜道:“邵大人,是什么人想要袭击我们。邵大人已经打退敌人了吗?”

清楚以周令等人的眼力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战场,邵天也只是略带诧异的望了眼旁边漠无表情的冉尥后才点点头道:“周大人放心,虽然这次来的都是些大内高手,但是已经被我们成功打退,而相信有这次经历,皇上也不可能再派遣大内高手来对我们和丞相府进行无用的拦截。”

“……无用的拦截?难道皇上下次会用军队来拦截我等吗?”

既然已经上了丞相府的船。周令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轻易退缩,只是邵天的话非但未让周令安心下来。周令等人的眼中更是露出了紧张神情。

毕竟作为文官,周令等人即使并没有太多的纸上谈兵机会,但也知道一旦北越国皇上图炀出动军队拦截丞相府,事情肯定会往其他奇怪的方向发展。

因为不说丞相府,北越国朝廷的许多人为什么至今没将天英门真正放在眼中?

原因就是天英门的个人武力即使很强,但再强的个人武力也不可能挡住军队的冲击。

所以邵天等人挡住了北越国皇上图炀所派的大内高手或许对周令等人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但若是因此引来北越国皇上图炀动用军队拦截丞相府离开,事情只可能变得更糟糕。

而原本就打算将周令等人移交给冉尥所带的部队护送离开,邵天自然满不在乎道:“这没有什么,因为你们之后不仅也会由冉尥带部队护送去赣城与二公子汇合,真的皇上要动用军队拦截丞相大人离开,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过在相信挡下这些大内高手后,你们和丞相大人的安全都将有更大的保证。”

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虽然邵天的话多少有些模棱两可,但不仅周令等人,甚至旁边一直没做声的冉尥也是略带惊讶的望向了邵天。

因为这不是冉尥先前不愿主动安抚周令等人,而是作为普通将领,冉尥同样不清楚远处的战况,甚至于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畏惧的关系,周令等人根本就不敢去找冉尥询问内情。

只是冉尥即便也是为护送丞相府离京才秘密来到京城附近,但要说冉尥对丞相府在京城中的实力有多了解,那恐怕比周令等人还要更有不如。

所以听出邵天似乎话中有话时,冉尥也有些期待起来。

毕竟丞相府的实力越强,冉家的将来也就越辉煌。

只是在略微做出些暗示后,邵天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开始安排起周令等人和冉尥部队的行程来。而虽然有些意外邵天等人竟然不会护送自己前去赣城,但既然不会再有类似大内高手的人继续跑来袭击自己,周令等人也深知军队的事自然也要靠军队才能解决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七章、毕竟天英门的有些手段并不适合用在皇宫中

“混帐!混帐!混帐!”

居移气,养移体。

虽说对已达人生巅峰的北越国皇上图炀而言,可被改变的东西并不多,乃至愿意去改变的东西也不多,但真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有如先皇图韫般勃然大怒起来,陈平还是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因为这虽然不是陈平等大内高手第一次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做私事,但也没看过北越国皇上图炀掀桌子的样子。

这不仅说明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是先皇图韫的血脉,也预示着北越国皇上图炀甚至比先皇图韫更难伺候。

因为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小小年纪就开始有这种脾气意味着什么,在本身对拦截丞相府的行动并非完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居然还会生气成这样也说明了其未必是个气量宽宏的皇上。

当然,不仅跪在旁边的陈平,甚至立即招呼其他太监开始收拾被北越国皇上图炀从南书房桌面上扫落物品的李莲英也认为如此。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年纪虽小,但却已经是一国之君,所以不管其有什么相对恶劣的地方,若没有足够身份的人去教导,想要将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将来改变成宽宏大量的人也几乎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好在不宽宏归不宽宏,虽然很不满丞相府的第一批撤离队伍居然成功逃离京城,甚至还是以全面压制大内高手的方式逃离京城。但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清楚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一事。

于是暴怒过后,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强行抑制着无法掩饰的怒气继续喝道:“陈平,虽然朕不会怀疑你们是否有尽力。毕竟你们这次的损伤也很大,可为什么冉鸣那家伙招揽的区区护卫就能胜过你们,这到底是你们没本事,还是冉鸣那厮的本事太大?”

“微臣有罪!”

被北越国皇上图炀数落谁更有本事,陈平立即一脸汗颜。

因为陈平即使也敢说自己绝对尽力了,但面对武艺比自己这些大内高手更强的丞相府护卫,陈平依旧找不到更多替自己辩解的方法。

毕竟强就是强。弱就弱,在大内高手或者说武林人的世界中。绝对没有读书人所擅长的口舌之争可用来狡辩的余地。

而看到陈平并不为自己辩解,北越国皇上图炀虽然气恼却也知道并不能太过去责备陈平等人的武艺低微。毕竟陈平等人可全都是先皇图韫留给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人手,若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誓要惩罚陈平等人的无能,那也等于是在对先皇图韫不满一样。

因此重重哼了一声后。北越国皇上图炀就说道:“……那现在大内侍卫损失这么多人手,陈平汝想好要怎么补充没有,或者说汝还想让朕看到与你们一样无能的家伙?”

“微臣不敢,虽然微臣也不好说丞相府究竟是怎么拉来这么多高手的,但除了我们自己培养外,皇上想要迅速增强大内侍卫能力也只能通过到江湖上不断寻访才能找到合适人选。而丞相府护卫的实力之所以这么强,估计也都是他们早早就在针对大内侍卫进行准备的关系。所以从长期效果来说,只要培养的方向对了,皇上应该不必担心将来的大内侍卫能力。只是短期内想要改变这样的状况确实不大可能。”

“……自己培养?汝说什么自己培养?”

虽然陈平终于不得不开始为自己辩解,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一下听得满头雾水。

因为不说长期、短期的问题,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许可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肯定就能在江湖中找到愿意效忠自己的武林高手一事。但若真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出相应的大内高手,北越国皇上图炀可不相信同样事情先皇图韫又不会去做,又或者说陈平他们会输得这么惨。

但听到北越国皇上图炀已不再单纯的气愤大内高手的无能,陈平也都是心下一松道:“微臣不敢,但正如现在宛华宫中有很多小孩子在学艺一样,虽然微臣不敢说让皇上去宛华宫要人。但皇上若是让宛华宫帮着培养一下人手,或者说指点一下微臣等人的武艺应该是不难吧!而只要有宛华宫指点。最多一年时间,微臣相信今日的事情就再不会发生了。”

“宛华宫?汝是说天英门……”

虽然陈平为维护大内高手的颜面将事情说的很含蓄,但真听到要为这事去求圣母皇太后图莲,北越国皇上图炀立即就有些莫衷一是起来。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虽然并不认为宛华宫会拒绝帮自己培养大内高手,但真的事事都要求到宛华宫面前,这不说是否有些丢人,更衬托出北越国皇上图炀当初意图与圣母皇太后夺权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只是想想陈平等人的武艺居然比不过丞相府护卫一事,北越国皇上图炀也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提高陈平等人的武艺才行。而真要增长陈平等人的武艺,天英门自然是不二人选。

毕竟真有好的条件可供选择,谁又会去选差的。

不过,天英门的武艺强归强,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不敢完全信任对方。毕竟天英门不仅一直在捣鼓什么男女平等,就是天英门现在召入的一群小女孩,北越国皇上图炀也难免会有些犯嘀咕。

所以犹豫了一会,北越国皇上图炀就说道:“但朕真让天英门弟子来教导尔等,陈平汝说朕又要如何保证尔等的忠心,毕竟天英门的有些手段并不适合用在皇宫中……”

不适合用在皇宫中?应该是不适合用在皇上身上吧!

不奇怪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担心,毕竟陈平也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曾与圣母皇太后夺权的事,所以将心比心,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也会对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心怀戒备。

只是以现在的大内高手实力,陈平也知道自己没有更多选择道:“皇上不必担心,虽然对一般人来说,忠心什么的应该从小孩子培养起更好,但现在这批大内侍卫不仅都是先皇留给皇上的,他们的忠心自然不会被天英门或其他人轻易转移。毕竟天英门现在一天鼓吹什么男女平等的,只要皇上不拿些小孩子从小让天英门训练,一般大内侍卫都没理由被天英门拉拢才是!”

“原来如此!”

猛听陈平说什么鼓吹男女平等,北越国皇上图炀立即露出了一脸恍然大悟表情。

因为除了还没有明辨是非的小孩子,又有哪个成年男子会真正去拥护天英门的所谓男女平等思想。所以天英门只要一日不放弃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行动,乃至男人只要还有其他选择,天英门想要获得男人的真正忠心就绝对不可能。

而作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所拥有的天然优势也必然可保证属下大内侍卫的忠心不会轻易被天英门影响和拉走。(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八章、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我们也出发吧!”

与所有人的想像不同,当很多人刚收到消息,乃至更多人正在设法得到消息并猜测丞相府会怎样离开京城,甚至是下一步会怎样离开京城时,第二天一早,丞相府的剩余成员,包括冉鸣和冉华、苏阳欢夫妻在内的丞相府主要人员就都分成几辆马车离开了丞相府。

因为有昨晚的事例在,虽然谁都能想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肯定会进一步的加大拦截丞相府力度,但即使北越国皇上图炀本人,同样不会想到丞相府会在‘毫无准备’下立即离开京城。

毕竟丞相府才刚刚挡住了大内高手拦截,即便不是为了耀武扬威,一般人都会产生过渡一下乃至看看朝廷反应再说的想法。

不然不知道朝廷下一步意图而冒冒失失行动,这只会让丞相府失去更多的机会。

只是机会归机会,丞相府又还需要北越国朝廷给予的机会吗?又或者说还会稀罕继续去占北越国朝廷的便宜吗?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至少在冉鸣的引导下,丞相府的人绝对不会这么想。

所以在轻轻松松出了丞相府,并且没遭遇太多盘查就于城门开启的第一时间出了京城后,安坐在乌篷马车内的冉华就有些不可思议道:“爹爹,我们怎么这么容易就出城了?不是昨晚周令他们才遭到拦截吗?”

“这不奇怪!”

看了看黑暗中眯着双眼养神的冉鸣。最后还是冉华的丈夫苏阳欢做出了回答道:“夫人想想我们的出城时间就行了,别说岳父大人已在城门处打点好关节,纵然是没有岳父大人的提前打点。现在的城门守卫更多注意的还是那些正要进入京城并前去上朝的官员安全。”

“所以只要我们不往那些上朝官员的队伍中冲撞过去,他们就不会没事找事。不然不说万一误伤那些官员该怎么办,就是耽搁了那些官员的上朝时间,他们同样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宫没下达封城命令,或者说当皇上放弃在昨晚第一时间进攻丞相府后,我们再要离开京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原来如此。那能说我们运气好吗?”

苏阳欢能被冉鸣挑中为冉华的丈夫,自然也不可能没一点本事。

所以随着苏阳欢浅显易懂的解释。冉华也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为什么放弃了在昨晚第一时间进攻丞相府,还是说在大内高手的拦截失败后,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没拿定主意要在第一时间用军队拦截乃至清除丞相府,这对丞相府而言都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毕竟在大内高手的行动过于隐秘。而丞相府又没有公开反叛的状况下,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有没有理由直接动用军队清除丞相府,至少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性情来说,其都不可能一上来就主动与丞相府撕破脸皮。

不然不用北越国皇上图炀在丞相府面前栽跟头,恐怕其早在宛华宫面前就一败涂地了。

所以,不管这里面有没有北越国皇上图炀往日同宛华宫争斗的影响,至少这对丞相府而言是运气极好。

而看到一旁闭目养神的冉鸣并未置喙冉华的话语,苏阳欢也点点头道:“没错,不管怎样。这都是丞相府的运气。只是这种运气同样是建立在实力基础上,不然若是邵大人他们挡不住大内高手攻击,乃至给那些大内高手发现冉尥他们。情况都可能完全不同。”

“那我们还会遭到朝廷拦截吗?”

虽然已经与天英门勾搭上,但在还没习惯利用天英门力量,乃至不好公开使用天英门力量的状况下,虽然已经成功离开京城,冉华却对众人是否能安全前往培州仍有些怀疑。

毕竟与前面只能随波逐流不同,想想自己同样有当女皇上的机会。冉华可不想半途而废什么的。

但不管冉华想到了什么,不仅是为了安慰冉华。同样是为在冉鸣面前表现,苏阳欢就说道:“夫人不必担心,等到无人处时,我们就会离开官道。所以除非帝师府和宛华宫背弃允诺用天英门弟子追杀我等,仅凭朝廷的力量,绝对没胆到荒野中追杀我们。”

“当然,若不是有邵大人带路,我们同样不敢避入荒野中。”

“原来如此!”

虽然苏阳欢在说到天英门弟子追杀时是多看了冉鸣一眼,明显是对天英门弟子是否会出手阻拦丞相府离京有些没把握,但苏阳欢会担心这事,冉华却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不说帝师府和天英门有多少天英门弟子,能派出多少天英门弟子,就是另一辆乘坐侍女的马车上,那可同样包括了被天英门委派来保护冉华的湔、忉两个天英门弟子。

所以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及朝廷的力量追不上丞相府队伍,其他人会担心荒野中的安全,冉华却完全没有这方面顾虑。

但不知道冉华的心思,或者说不需要知道冉华的心思,由于冉华的表现充分切合了一个女人的身份,冉鸣也在马车内的黑暗中微微睁开双眼道:“小华汝不用担心,至少一天内我们不用担心行踪被皇上察觉。”

“这有可能吗?”

虽然有苏阳欢解释,冉华一开始确实不怎么担心,但真听到冉鸣说一天内都不会泄露消息,冉华却有些满脸惊讶起来。

而在苏阳欢张了张嘴时,冉鸣却不用苏阳欢帮自己解释道:“这很简单,毕竟作为一国之君,皇上想知道任何消息都需要通过下人的通秉,所以若没有哪个大人主动到皇上面前多嘴,我们想要拦截消息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原来如此,爹爹英明!”

虽然早知道冉鸣肯定有所准备,但真听到冉鸣的布置时,冉华在心领神会的同时却也有些感叹不已。

毕竟别看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是一国之君,可就像冉华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一样,任何一国皇上想要亲自探知什么消息也是难上加难。

所以若没有朝中大臣的当面禀报,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做了什么相应的准备,仅以邵天等人足以拦截大内高手的能力,冉华同样敢断定北越国皇上图炀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得到丞相府离京的消息。

而这种做法不仅对现在的丞相府有效,对将来的冉华自己也同样有效。

所以想想跟在自己身边的湔和忉,冉华也清楚不能再将她们仅仅当成自己的护卫来看待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五十九章、只看守住丞相府大门就行了

虽然冉鸣并不像易嬴一样长期不上朝,但由于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关系日渐僵硬,乃至说一心离开京城,所以一段时间来,冉鸣上朝的时间都有些断断续续。

因此在得知昨晚发生在城外荒野中的拦截一事后,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奇怪没在朝上看到冉鸣,朝中众多大臣也不奇怪冉鸣的缺席。

甚至于为避及昨晚荒野的拦截结果,众人谈论更多的还是易嬴离开京城的事。

毕竟不管丞相府为什么打算离京,乃至打算怎样离开京城,除非冉鸣成功回到培州,其对京城的影响力都远远比不上易嬴离京一事。

因为不说帝师府的影响力在京城中原本就不是任何人所能相比,从丞相府第一次被帝师府拦截开始,其在京城的影响力乃至努力程度也是一天比不上一天。

虽然这里面有丞相府的目标已经转移的原因,但不得不说也方便了众人回避有关丞相府的话题。

只是别人可回避丞相府一切,洵王图尧却不能回避丞相府的一切。乃至于洵王图尧即使可顾及其他官员的考虑不与他们公开讨论昨日丞相府护卫在荒野中与大内高手的决战,但在从朝中下来后,洵王图尧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往了丞相府。

因为不说洵王图尧现在往丞相府赶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仅是丞相府能够压制大内高手的护卫力量。那都值得洵王图尧去丞相府看个究竟并问个清楚。

毕竟洵王图尧即使从没打算通过武力来夺取皇位,但真能拥有堪比大内高手的护卫力量,那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只是没等洵王图尧来到丞相府门前。刚进入丞相府所在的大街,洵王图尧就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当然,这种不对劲不是指街上有什么变化,而是正因为没有丝毫变化,洵王图尧才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丞相府昨晚才与大内高手在京城外的荒野中狠狠干了一场,仅从安全方面考虑,丞相府今日又怎能不在街上就做出一些防备。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还是一个孩子。但同样是一国之君。

只是没等洵王图尧想清楚丞相府为什么没有任何针对性布置的原因,等到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洵王图尧就彻底震惊了。

因为与丞相府以往都不会完全关闭所有的正门、侧门、角门的出入口不同,今日的丞相府不仅所有大门全都紧闭,甚至于丞相府的门外都没有一个家丁或护卫看守,乃至整个府邸都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

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扶着马车车窗的洵王图尧也不禁有些急促道:“快,想办法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诺!”

跟着护卫马车的侍卫立即由墙边翻入丞相府内,洵王图尧的脸色就更有些紧张。

因为这不是洵王图尧要胡乱担心,而是在京城这种地方,灭门什么的也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所以别看昨夜的传言确实是丞相府挡住了大内高手的进攻,但北越国皇上图炀真要连夜带兵清剿丞相府,乃至说直接用天英门扑灭丞相府,丞相府照样一个人都跑不了。

所以不知道丞相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担心事情会不会同样发生在自己头上。乃至这事是不是帝师府在暗中操纵一切,洵王图尧的心就有些静不下来。

因为洵王图尧即使早早就帮着丞相府一起放出了宛华宫和帝师府是因为想在将来结盟抗秦才放丞相府离京的传言,但身在官场当中。即便帝师府确实有不会拦阻丞相府离京的消息传来,洵王图尧却也不敢轻易将这事当真。

好在没等洵王图尧焦急多久,翻墙进入丞相府的洵王府侍卫又很快从墙头上翻了出来,并飞奔到洵王图尧的马车前道:“启禀王爷,丞相府整个都空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已经连夜撤离。”

“……连夜撤离?汝能确认是丞相府自己撤离的?里面没有打斗痕迹?”

猛听侍卫回话,洵王图尧就一脸震惊。

因为洵王图尧即使早知道丞相府众人要离开京城。但别说冉鸣从没提过会这么快就离开,在经历了昨晚的成功拦截后,洵王图尧也不认为冉鸣会一点回响都没留下的悄然离京。

何况不管是不是为了确保丞相府的动静,至少在昨日的夜袭消息传来后,洵王图尧得到的消息还是丞相府依旧留在京城没有一丝动静。

所以不知道丞相府到底是什么时候离京,还有怎么离开京城却没人知道的,洵王图尧才特别的无法理解。

毕竟丞相府若真有这种飞天遁地的能力,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会怎么看这事,洵王图尧自己都难说能不能安心了。

而面对洵王图尧询问,早就打探清楚的洵王府侍卫却也是略带疑惑道:“属下不敢确认丞相府是不是自己撤离的,但至少府中不仅没有一丝打斗痕迹,甚至于各处都是井井有条的,显然丞相府并不是在仓促中撤离,……要不王爷还是亲自去看看?”

“好!汝现在就开门让本王亲自去看个究竟,还有看守住丞相府大门,别让其他人也进去了。”

“……只看住丞相府大门就行了吗?”

虽然不奇怪洵王图尧肯定要进丞相府看个究竟,但听到洵王图尧只打算封住丞相府大门阻止正常的进入手段,却无意封堵整个街区乃至丞相府的围墙时,洵王府侍卫还是有些奇怪。

毕竟洵王府侍卫的武艺即使比不上天英门弟子,但在同样能做到高来高去的轻易进入丞相府的状况下,仅是封住丞相府大门可没有任何意义。

但仿佛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一样,洵王图尧却已经慢慢定下心来道:“我们只要看守住丞相府大门,别让那些大臣亲眼看到丞相府中的状况就行了,至于说别人能不能通过高来高去方式进入丞相府得到消息,乃至这个消息可不可信又能不能报到皇上面前,那可不是我们的责任。”

“属下明白了!”

听到洵王图尧说到什么别人,洵王府侍卫立即一脸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并且再次翻过丞相府高墙准备给洵王图尧打开丞相府大门。

毕竟不说丞相府的动静绝对瞒不了帝师府和宛华宫的天英门弟子,若是帝师府和宛华宫都不想将丞相府已经人去楼空的消息传出去,洵王图尧能帮一下忙自然就得帮一下忙,何况这对洵王府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好处。(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章、只需要其将来不与本王添乱就行

以洵王图尧的身份和谋划,自然不止一次来过丞相府,可尽管来过很多次丞相府,洵王图尧再次进入丞相府后仍感到格外陌生。

因为丞相府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乃至一门一窗、一桌一椅尽管都如同洵王府侍卫般说的没有半点凌乱感觉,但就因为整个丞相府里没有一点人气,这却更给人一种孤寂和恐怖感。

至于说恐怖什么?

那当然是恐怖丞相府的准备程度乃至说行动力!

毕竟不说这种大规模的撤离行动,即便是普通性质的搬家乃至全家去旅游,恐怕屋中都难免各种凌乱的痕迹。

因为命令是一回事,执行力却是另一回事。

丞相府或许有可能保证大的方向上不出问题,但又怎可能对细节都做到处处到位?

又或者说区区一个丞相府下人都能做到令行禁止,不说图谋什么的,这里面潜藏的素质都足以让洵王图尧嫉妒和恐怖不已。

而紧跟在洵王图尧身边,洵王府侍卫首领图骠同样满脸异样道:“王爷,汝说天英门为什么要帮丞相府封锁消息?还有她们又是怎样帮丞相府封锁消息的?”

虽然图骠想到的问题与自己想到的问题截然不同,但站在丞相府的花厅门前,洵王图尧同样皱了皱眉头。

因为不说天英门为什么要帮丞相府封锁消息,若真是天英门封锁的消息。那她们肯定得将那些前来丞相府刺探消息的各种探子全都拿下才行。可以天英门的实力要拿下这些探子或许是没问题,但如何处置这些探子就很成问题了。

毕竟宛华宫和帝师府即使都放出了不会阻止丞相府离京的消息,但她们怎么都不可能为了帮助丞相府离京而对一些仅为了打探消息的‘无辜者’下毒手吧?何况这些探子里面肯定还包括直属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朝廷探子等等。

所以想想在自己前来丞相府前。丞相府悄然离京的消息居然都一点没泄露的事,洵王图尧就有些不可思议道:“……难道这不是天英门做的?”

“……王爷的意思是,这是丞相府的人阻止了消息流入皇宫?而天英门则只是对此置若罔闻、不加理会而已?”

一直在洵王图尧身边守护安全,虽然图骠的武艺确实比不上天英门弟子,但多少也具有一些分析事情的能力。

所以当洵王图尧表示封锁消息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天英门弟子时,图骠的脸上就同样多了一种不可思议。

因为不说天英门为什么要帮丞相府隐瞒消息,仅是藏在暗处的丞相府人手究竟是怎么阻止消息流入皇宫乃至流入各种京城势力耳中的就很让人感觉吃惊。

因为这或许确实是洵王图尧亲自来到丞相府才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完全离开的事。但洵王图尧即使没有亲自前来丞相府,为掌握丞相府动静。洵王府可也同样派遣了一定人手专门用来监视丞相府状况的。

所以不好说丞相府是否对那些洵王府的暗藏人手同样采取了清除策略,这不得不说丞相府确实有些胆大包天。

而在略做迟疑后,洵王图尧也开口说道:“图骠汝去让人查查我们派来丞相府监控的人手都到哪去了,看看他们是被抓住关起来了还是被什么人杀了。”

“诺!那王爷我们还要继续帮丞相府隐瞒消息吗?”

对于丞相府的所作所为。图骠并不想管太多,直接示意了一下旁边侍卫去帮洵王图尧办事,图骠自己却更关心洵王图尧对待此事的态度。

因为不说丞相府是否有对洵王府的暗探手下留情,仅是洵王图尧会怎么处理这事,影响到的可不仅仅是正在离开的丞相府而已。

毕竟洵王图尧即使用不着去搞什么自立为王的蠢事,但为了后面的皇位争夺战,洵王图尧如何处置丞相府离京一事的手段或许也会对后面的皇位争夺战带来极大影响。

但即使仍有些不忿冉鸣离京前竟没对自己打一声招呼,稍稍犹豫了一会后,洵王图尧还是略微抿了抿嘴道:“图骠汝让我们的人在丞相府中找找。然后换上丞相府护卫的衣装守住大门,最后再由本王代替冉鸣在丞相府中坐镇留下那些前来丞相府打探消息的官员,后面就看其他人要怎么继续为丞相府截住消息了。”

“……王爷英明。想必丞相大人日后肯定要为王爷今日所做的事感激涕零。”

虽然不意外那些暗藏下来的丞相府护卫可以截取一般性质的消息走漏,但若真是还有洵王图尧这样的图氏皇族乃至朝廷官员前来拜访丞相府,图骠同样不认为那些丞相府护卫又敢轻易对图氏皇族及朝廷官员下手乃至扣留他们。

毕竟仅作为一种拖延时间的手段,在丞相府都未能真正自立前,区区护卫又怎可能代表丞相府掀起与北越国朝廷的战争。

所以只要洵王图尧能代丞相府留住那些意图亲自刺探丞相府内情的朝廷官员,再由暗藏的丞相府护卫清除掉那些暗探传递消息的途径。这的确就能在某些程度上帮助丞相府延缓消息走漏的时间。

当然,前提是宛华宫和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也得继续对此事置若罔闻下去才行。

而知道自己管不了天英门的事情。听到图骠说什么感激涕零的,洵王图尧也只是轻轻摇头道:“本王可不需要冉鸣那家伙感激,只要其将来不与本王添乱就行。”

虽说洵王图尧已经与冉鸣口头协定了将来的结盟抗秦事宜,但要说洵王图尧有多赞同冉鸣自立为王,那却也绝对不可能。

毕竟冉鸣自己都清楚,一旦洵王图尧抗秦成功乃至说坐稳皇位,回头肯定还会要清理掉冉鸣自立为王的国家。

好在以现在的状况,冉鸣要自立为王不仅是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治理下自立为王,这对洵王图尧与北越国皇上图炀争夺皇位更有极大好处,这才是洵王图尧愿意帮助丞相府隐瞒消息的真正原因。

而在定下了基本策略后,洵王图尧也不再着急,直接就让人帮自己在丞相府中寻找安顿的地方。

因为洵王图尧即使也不知道能帮丞相府拖延多少时间,乃至该帮丞相府拖延多少时间,至少这都不是洵王图尧亏待自己的理由。

何况为了不引人注目,丞相府中更是留下了大量不易搬动的物品、器具,甚至于连冉鸣最喜欢的后花园都分毫未动,这也让洵王图尧安顿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一章、不敢再置若罔闻

“什么?那些人都在去过丞相府后没再出来?丞相府怎敢如此大胆!”

虽说已彻底退出了皇位争夺战,乃至已打定主意要尾随圣母皇太后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甚至是女皇上的霸业,但作为一个独立个体,官宦世家在各种方面仍有着相对的自由。

所以同样关心丞相府动静,在没必要由家主去亲自拜访,各种暗探也一个都没传出消息的状况下,最终官宦世家还是在第二天派出了一些官宦世家的底层官员前去丞相府打探究竟。

因为别看这些底层官员刚进入官场不久乃至没多少建树,但只要他们背靠官宦世家的大树,要想前去丞相府也丝毫不会有问题。

只是没问题归没问题,那也只是一般状况下的没问题。

所以当一直没收到这些底层官员传来的消息,乃至说在得知这些底层官员同样被丞相府扣留的消息后,便是官宦世家也有些恼火起来。

因为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即便在洵王图尧后就陆续有不少官员前去丞相府拜访并没再从丞相府出来,但官宦世家可不是普通官员,丞相府又怎可能说扣人就扣人,还一点理由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让传。

所以其他人能忍受丞相府好像无底洞吞人,官宦世家却绝对不能容忍这事,不然当初也不会连圣母皇太后都敢硬顶。

于是在第三天上朝时。官宦世家的官员就开始故意引导着众人议论起这事来。

而虽然同样关心丞相府动静,工部尚书宋天德却没有主动前去丞相府纠缠不清的理由,听到这话也不禁有些惊讶道:“江大人汝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丞相府将那些前去探听消息的官员都扣下来了?不说这有没有可能,这又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有什么意义,要不宋大人我们退朝后一起去看看?看来丞相大人及那些官员今日又不可能前来上朝了。”

虽然官宦世家江家的家主,督察院左督御史江义的话更像随口念叨,但想想丞相府往日的行事风格,宋天德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毕竟以丞相府的企图,即便其将那些前去丞相府探听消息的官员全都扣为人质。朝廷和北越国皇上图炀依旧不可能轻易放其离开京城。尤其传言中宛华宫即便不会阻止丞相府离开京城,但真发生这种以一敌众的事。相信圣母皇太后再有其他心思也不可能对这事置若罔闻。

只是想到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暗藏心思,宋天德就忍不住望向一旁同样在沉思的户部尚书纪劬道:“纪大人汝怎么看这事,还有这些官员如果真是被丞相府扣下出不来,宛华宫又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官虽然不知道宛华宫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但皇上没反应却很有可能是因为这消息还没证实,乃至说没法去证实。”

“……没法去证实?难道丞相府还敢扣下皇宫里出来的人吗?”

随着纪劬意有所指,同为官宦世家家主的殿阁大学士柳沂也在旁边意外了一句。

因为这事即使很有可能发生,但也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毕竟丞相府真要扣下皇宫出来的人,没人回去向北越国皇上图炀禀报,乃至说没有确切的已证实消息向北越国皇上图炀禀报,即便已经猜出丞相府做了什么事,包括官宦世家在内的人还不是没有更多办法。

最后还是户部尚书纪劬说道:“那我们还是退朝后一起先去丞相府看看,本官就不信了。丞相大人敢将那些五、六品小官扣在府中,又敢将我们这样的一品官员扣在府中,真是这样。宛华宫也不敢再置若罔闻了。”

不敢再置若罔闻?

虽然随着户部尚书纪劬话语,当面的几个官员都在点头,但站在几人后面,左光禄大夫张迁和刑部尚书宋融却是隐讳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因为别看户部尚书纪劬早就表露出了与宛华宫不善的态度,但纪劬能说出这话,却也再次证明了其无意与宛华宫站在同一阵营的态度。

而消息传到同样在等待上朝时间到来的北越国皇上图炀耳中。北越国皇上图炀也难免有些满脸怪异道:“小李子,汝说真是丞相府将人和消息都扣下来了吗?他们怎么这么大胆。”

“皇上圣明。但这可不算丞相府大胆,毕竟丞相府的自立企图早已曝露在人前,问题只是皇上打算怎么收拾丞相府而已。”

“……原来如此,可如果没有一个确切消息传到朕的案头,朕想动手也没理由啊!”

虽然李莲英难得表了一次态,这却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更加莫衷一是起来。

毕竟正如户部尚书纪劬等人在殿外议论的一样,虽然身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可在北越国朝廷中一言九鼎、说一不二,但纵然是感情用事,北越国皇上图炀要下任何旨意同样需要足够证据才行,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至于一开始时只是让大内高手在暗中拦截丞相府的离京队伍。

好在纪劬等人终于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这也不至于让北越国皇上图炀继续等待下去。

不然一直为丞相府的消息断绝而苦恼,北越国皇上图炀也要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不是不可以拿此事去求助圣母皇太后,但在本身事情就不大,更不认为丞相府真有可能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出京城的状况下,纵然丞相府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有些出人意料,北越国皇上图炀仍想靠自己和朝廷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所以转念间,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又说道:“既然纪大人他们已打算去拜访丞相府,那小李子汝也跟在后面去听听消息吧!不过汝不用跟得太紧,晚上一盏茶功夫,等他们谈得差不多或刚开始谈再过去就好了。”

“诺!”

虽然谈得差不多与刚开始谈的差距极远,但李莲英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安排却没有丝毫犹豫。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要求越不确切,也就等于北越国皇上图炀越没有确切要求,这样一来,李莲英也只需将事情结果带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就行了,至于过程什么的则可完全交给户部尚书纪劬等人去与丞相府周旋。(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二章、相信王爷肯定会给严大人一个确切答案

在不知道内情的状况下,五、六品官员会被丞相府扣住,一、二品官员就不会被丞相府扣住吗?

这当然不可能!

不过在所有人派出的探子都同样失去消息的状况下,为尽快弄清楚丞相府发生的一切,官宦世家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将事情真像逼出来。

因为他们不是不想从潜藏在官宦世家中的天英门弟子嘴中得到答案,而是他们无意从天英门弟子嘴中得到答案的状况下,这也未必不是他们想要用来试探天英门与官宦世家合作态度的一种方法。

毕竟按照最初的约定,天英门可是只负责保护官宦世家安全就行了,其他更多事情却并不用替官宦世家去操劳。

所以仅为打破这个局面,官宦世家都必须主动去探查丞相府的真像才行。

因为丞相府若真是扣留了所有人,乃至说将这些官宦世家家主全都给扣下了,天英门又怎可能继续置若罔闻。

当然,这只是官宦世家的想法而已。换成户部尚书纪劬,那绝对只是为将深藏在暗处的宛华宫给拽出来。因为阻止丞相府离京即便不等于就能阻止圣母皇太后争夺皇位,但至少也可拖延一下宛华宫发难的时间。

甚至由于丞相府的自立企图,同样能牵扯一些宛华宫力量,不然宛华宫又凭什么放出不会阻止丞相府离京的消息。

所以不管是不是急不可待。在勉强熬过了上朝时间后,一干一品大臣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往丞相府方向赶去。而这虽然在那些已经于上朝前就得到消息的朝臣眼中是不算什么,但在那些京城平民眼中。却一下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过大事归大事,有那么多一品朝臣参与的大事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尾随的。

所以街头上打探消息的人尽管是增加了许多,纪劬等人后面跟着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毕竟以京城中的消息灵通程度,不管这些一品大臣去干什么,迟早也会被众人知道,自然就没必要急着强出头。

只是一等众人来到丞相府前,还没从马车内下来。看着守在丞相府前的丞相府护卫,工部尚书宋天德就轻“咦”了一声!

因为即使由于立场关系。宋天德现在已经很少与丞相府和洵王府打交道,但对于一些每天都会护送洵王图尧上朝、退朝的洵王府护卫,宋天德却也怎么都不可能说出陌生二字。

毕竟这世上即使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过目不忘,但只要不是目盲症患者。谁都不可能将经常见面的人轻易忘在脑后。

所以等到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并且众人也都陆续从马车内下来后,不等宋天德开口,户部尚书纪劬就在第一时间转过头道:“宋大人,汝记得这些丞相府护卫吗?怎么本官看他们好像……”

“难道这次事情是洵王府与丞相府一起做下的?可丞相府又为什么非得给洵王府侍卫穿上丞相府护卫的衣物?”

虽然已经想起这两日洵王图尧同样没上朝,但宋天德依旧不明白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毕竟洵王府若真与丞相府勾结,丞相府也不可能将府邸的护卫工作交给洵王图尧越俎代庖吧!

好在不是什么人都仅会停在原地猜测,作为新任严家家主,不管是不是为了有所表现。内阁侍读学士严霖也是率先走向图骠道:“本官记得汝是洵王府的侍卫首领,汝怎么会一身丞相府护卫的服侍守在丞相府门前,难道洵王爷……”

虽然严霖并没有将难道什么继续说下去。但图骠也不需要严霖继续说下去,直接就欠了欠身道:“严大人客气了,如果严大人想知道真相,尽管可随小人进入丞相府中,相信王爷肯定会给严大人一个确切答案!”

“王爷会给本官答案?那丞相大人呢?难道丞相大人和丞相府已经被王爷控制了?可你们这一身衣物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图骠说的好像洵王图尧已经成了丞相府主人一样,严霖还是有些不明白。

毕竟不管丞相府和洵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一般状况下都没理由让图骠等人换上丞相府护卫的衣物来保护乃至看守丞相府。

可不仅仅是要面对严霖,随着众人一齐将目光望过来。图骠也只是侧了侧身就率先往丞相府中走去道:“严大人和各位大人进来就能明白一切了!”

然后虽然还是一头雾水的样子,但不仅严霖及几个官宦世家家主,包括户部尚书纪劬和工部尚书宋天德在内,却也不可能轻易在这种状况下退缩。

所以稍微客气了一下,众人也都是依照每日上朝的顺序随着走在前面的图骠一起进入了充满各种谜团的丞相府中。

因为众人虽然不知道洵王府现在到底与丞相府是什么关系乃至怎么回事,但丞相府中若是只有冉鸣一人在主持大局,众人或许还有可能必须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只要有洵王图尧在,不仅官宦世家的家主,甚至户部尚书纪劬也知道自己不用再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了。

毕竟与丞相府一直在寻求自立为王的途径不同,洵王图尧的目标可是赢得皇位争夺战。

然后不说众人是否会去帮助洵王图尧赢得皇位争夺战,但洵王图尧若是胆敢得罪户部尚书纪劬这些一品大臣,那别说洵王图尧根本就不可能再赢得皇位争夺战,即便洵王图尧走狗屎运赢下了皇位争夺战,也没有足够官员去帮其治理国家。

所以洵王图尧现在丞相府中到底做什么虽然是没人知道,可在已经足以确保众人安全的状况下,户部尚书纪劬等人的步子却也并不是那么着急了。

因为不说什么见微知著,至少在见到洵王图尧和丞相冉鸣前,众人都可通过丞相府的变化察探到一定消息。

只是察探归察探,随着众人尾随图骠往丞相府后院走去,脸上的惊讶和不解却是越来越多。

因为丞相府中即使不能说了无生趣,但众人一路上所能见到的却依旧都是一个个换上了丞相府护卫服装的洵王府侍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丞相府还是洵王府,或者说现在的丞相府完全已被洵王府占据乃至取代了一样。

只是取不取代是一回事,却没有任何一人能想通这些洵王府护卫在占领丞相府后一定要换上丞相府护卫服装的原因。

因为这即便不是欲盖弥彰,对于众人来说却也只能说是掩耳盗铃。

毕竟仅从熟悉程度来说,谁都不会认为现在的丞相府依旧还是众人熟悉的丞相府,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潜藏着怎样的秘密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三章、看皇上的笑话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丞相大人和丞相府的人都到哪去了。”

当在丞相府花园中见到洵王图尧乃至那些传言中被扣在丞相府中的官员后,不管里面有没有缺人或少人,不管其他人怎么惊诧、窃喜,刑部尚书宋融就在第一时间找上了冉鸣。

因为与其他官宦世家的继任家主还没有确定人选不同,由于天英门的关系,宋家的继任家主早被锁定在了年轻的宋立身上。

所以在宋立并没有前来丞相府,丞相府中也不可能有真正被宋融挂念的后辈状况下,放其他人去确定官宦世家的子弟安全,宋融也在第一时间代替众人找上了洵王图尧。

而在众人目光多少都随宋融的话语望向自己后,坐在花园石凳上的洵王图尧却也只是轻轻抬了抬手中酒杯笑道:“宋大人别急,我们慢慢坐下来再说罢,好像本王已在丞相府摆了整整三日酒席呢!”

“……三日酒席,严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并未从众人身上看到醉醺醺感觉,但由众人在丞相府花园中的位置,乃至说桌面、地面上的各种杯盏、果水上,内阁侍读学士严霖就可判断出洵王图尧的确是在招待这些被困在丞相府中的低级官员召开酒宴,乃至说召开一场不分时间的酒宴。

所以作为严家的新任家主,内阁侍读学士严霖也在第一时间找上了一名严家后辈。希望的不仅是自己有所表现,也是严家后辈有所表现。

而当严霖等人来到丞相府花园前时,不管其他被困官员是什么态度。至少那些官宦世家当初被派到丞相府探听消息的低级官员都已全部站起来,所以面对严霖追问,翰林院修撰严满立即就略做汗颜道:“回禀家主大人,丞相府早在前日就已经人去屋空,这几日全都是由洵王爷在掌控丞相府的一切,而我们也都是被洵王爷强留在丞相府中,以免泄露了丞相大人已经离京的消息。”

“当然。洵王爷管的只是我们这些从正当途径拜访丞相府的朝廷官员,至于说各家府邸对丞相府派出的暗探。那应该还是由丞相府留下的暗藏人手在负责拦截,只是并没有人去过问丞相府的行径,以至于洵王爷的行动也格外堂而皇之罢了。”

“……什么堂而皇之,严修撰汝该说本王堂堂正正好不好!毕竟宛华宫随时都能拦阻丞相府的截人行动却没拦阻。本王要留住你们又非得承担什么责任不可吗?”

不管什么堂而皇之还是堂堂正正,随着严满的解释和洵王图尧不是辩解的辩解,众人顿时就一脸色变。

因为即使没有洵王府插手,众人也早已推断出丞相府的消息断绝应该与那些异军突起挡住大内高手攻击的丞相府护卫有关,并且也是因为宛华宫的天英门弟子没插手,丞相府护卫才能做得如此干净。

可在洵王府已经插手后,宛华宫却继续无视丞相府拦截各种暗探传递丞相府已经离京的消息,这不得不说洵王府是不是已经同宛华宫走在了一条合作道路上,这也难怪洵王图尧会如此得意洋洋。并且不遗余力的强行将严满等人留在已经换了一个主人的丞相府中。

而早知道圣母皇太后企图,更很快猜出宛华宫和洵王图尧的‘合作’理由,户部尚书纪劬立即满脸难看道:“王爷的意思是。这事该由宛华宫来承担责任吗?”

“纪大人言重了,本王可不认为这事的责任又该由宛华宫来承担。或者说,更该承担这事责任的应当是皇上才对。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大人可是三朝老臣,虽然丞相大人现在的心思是有些改变,但造成这种改变的难道又不是皇上吗?还是纪大人想说是先皇?”

“荒谬!”

虽然嘴中说着荒谬。但在听到洵王图尧话语时,不仅其他随行的一、二品官员。甚至于户部尚书纪劬自己也有些满脸色变了。

因为不管是不是为了维护孝道,在谁都不可能将丞相府寻求自立的责任归结到先皇图韫身上的状况下,与宛华宫相比,北越国皇上图炀也绝对无法从这事上真正脱身。

毕竟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再怎么不喜欢冉鸣,其能出生总归是与冉鸣当日为先皇图韫在丞相府中安排的猎艳有关。

所以在身为皇上就没资格也不屑推托责任的状况下,丞相府的安然离京也必将成为洵王图尧用来攻击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又一个要点。

因此脸色沉了沉,工部尚书宋天德就说道:“王爷真是好算计,难道这就是王爷协助丞相府封锁丞相大人一家已经离京消息的主因?”

“难道这还不够吗?毕竟在丞相府去意已决,本王亦无法替自己留下丞相大人的状况下,为皇位争夺战着想,本王又有什么理由放弃看皇上的笑话?”

看皇上的笑话?

随着洵王图尧不再掩藏自己的野心,众人顿时就一脸色变。

只是与宋天德那种即使知道了圣母皇太后意图成为女皇上却仍将希望放在北越国皇上图炀身上的人不同,悄然退到众人当中的纪劬脸色却有些变幻莫定起来。

因为纪劬即使再怎么不认可圣母皇太后意图染指皇位的野心,但也知道仅凭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力量想要阻挡圣母皇太后登基很难。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年纪不仅太小,手中各种力量更有十之*都是来自于圣母皇太后替先皇图韫所做的移交乃至圣母皇太后本人做出的让渡,在这种状况下,除了能保证自己的忠诚外,纪劬甚至无法保证一段时间来都与自己共进退的工部尚书宋天德的忠诚。

所以只要圣母皇太后一发动,纪劬几乎看不出北越国皇上图炀坚持下去的可能。

但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再怎么难以摆脱圣母皇太后影响,北越国中依旧还是存在着一些能与圣母皇太后抗衡,至少是在某方面与圣母皇太后抗衡的力量。

例如洵王图尧,例如图氏皇族,例如洵王图尧在图氏皇族中的影响力都是圣母皇太后完全插不进手的。

所以不是说纪劬现在就要背叛北越国皇上图炀,但真想想能与圣母皇太后抗衡的力量,纪劬却知道洵王图尧怎么都要比北越国皇上图炀强多了。

只是说这种强能不能成为一种事实,又或者说能不能走向最后的成功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四章、不仅仅是探路而已

洵王图尧为什么要封锁消息?洵王图尧为什么能封锁消息?

在带着那些被洵王图尧扣在丞相府两、三日的低级官员离开时,众人都在思考这件事。

因为不说洵王图尧为了皇位争夺战帮助丞相府封锁消息可不可取,若没有宛华宫无视那些依旧藏在暗处的丞相府护卫挡住那些试图探知丞相府消息的密探,别说丞相府已经离京的消息不会直到今日才被揭露,翰林院修撰严满等人也不至于会被扣在丞相府中两、三日时间。

所以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在问明严满等人在丞相府中一直都没有同洵王府外的人接触,并且让严满等人各自回家报平安后,再次聚集在当值的柳家,几个官宦世家的家主脸色都有些格外凝重。

因为宛华宫即使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仅以接下来的事情发展,这些老于世故的官宦世家家主也能猜出一些端倪。

然后看看众人都无意先行开口,殿阁大学士柳沂就缓缓说道:“你们说这是不是圣母皇太后将要开始行动的象征?”

“估计是如此,毕竟即使只为了探路,圣母皇太后也不可能一直将自己的想法隐瞒到最后一刻!”

“探路?”

随着督察院左督御史江义的话语,左光禄大夫张迁的脸颊就猛抽了抽。因为众人即使都知道圣母皇太后想成为女皇上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但其居然用放丞相府离京的方式来进行探路什么的,这不免确实有些出格!

因为官宦世家即使与丞相府没有太多恩怨,但也知道丞相府以这种方式离京会对朝廷和北越国皇上图炀带来怎样的影响。

毕竟就好像洵王图尧说的。不管冉鸣有什么企图,让一个三朝老臣、三朝丞相有了不臣之心,北越国皇上图炀怎么都不可能完全没责任。

只是前面一直被‘结盟抗秦’的想法所影响,官宦世家同样没想到圣母皇太后的更深企图。

而现在被洵王府和宛华宫联手封锁消息将事情揭发出来,要说宛华宫还会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丝消息流出来,那是谁也不可能相信了。

所以紧接着左光禄大夫张迁的惊讶,刑部尚书宋融就说道:“……探路归探路。但这事不显得很仓促吗?毕竟从表面上看,这事可是由帝师府离京乃至忠直校尉被困所引发。圣母皇太后的准备明显有些不足。”

准备不足?

猛听刑部尚书宋融的话语,几个官宦世家的家主就露出了意外又不意外的神情。

因为众人虽然都看出了圣母皇太后是有意在准备不足的状况下探探路才放手与洵王府合作的事实,但即使是探路,圣母皇太后图莲怎么都应该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进行探路吧!

毕竟世事难料。谁都不知道机会什么时候会真正到来,根本没人可能在完全没准备的状况下去做任何一件事。

不然真错失了成功机会,谁知道将来又会不会再次遇到好时机。

这就好像丞相府的行动一样,如果不是发觉到北越国皇上图炀有些太过大意,恐怕他们也不会在挡住大内高手袭击后就立即启程离京。

而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别说宛华宫还会不会对丞相府的离京行动视若无睹,洵王府恐怕也做不到如此到位的配合。

但尽管只是猜测而已,众人虽然可猜出圣母皇太后的探路企图,但却无法猜出圣母皇太后为此又做了些什么准备。这也是让官宦世家踌躇不已的原因。

毕竟在已经做好配合圣母皇太后行动的觉悟下,既然圣母皇太后没将这次行动的消息提前通知官宦世家,也就意味着官宦世家并不是这次探路的主力。

而这虽然确实有助于保护官宦世家的实力不至于在圣母皇太后的探路行动中受损。但官宦世家要不要切入这次探路行动,要不要主动切入这次探路行动,却也需要官宦世家好好思量一下。

毕竟作为一个猜测,很多事情却也需要在有所证实后才能真正投入其中。

只是与其他官宦世家家主的想法已经开始无限度发散不同,想到这次事情乃是与帝师府离京有关,内阁侍读学士严霖就在一旁说道:“那你们说帝师府是否又知道圣母皇太后的企图。又或者说帝师府在里面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

“……这个,有天英门在。帝师府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圣母皇太后的企图。毕竟宛华宫是一个系统,天英门却是另一个系统。而在圣母皇太后的企图对天英门同样有利的状况下,即使圣母皇太后不先与帝师府进行沟通,为了自身利益不受影响,天英门也肯定要同帝师府沟通这事。只是说帝师府究竟在整件事情中扮演怎样的角色,那就有些不得而知了。”

只要是官宦世家的人,那就不可能不知道严家与帝师府的恩怨,所以清楚严家不会在任何时候忘记帝师府,督察院左督御史江义也不奇怪严霖对帝师府的怀疑。

只是听到江义话语,众人又不免有些神色莫定起来。

因为不管帝师府这次离京是不是为了引丞相府出来,若是这次帝师府离京同样是为了引导圣母皇太后的探路计划,众人就不好说这探路究竟是不是探路了。

毕竟以帝师府的解决事情能力,纵然圣母皇太后图莲在探路当中遇到什么问题,谁又能保证帝师府无法加以解决。

所以想到圣母皇太后的探路也很有可能因为帝师府的加入而变成不仅仅是探路时,殿阁大学士柳沂很快就一脸沉吟道:“既如此,那看宛华宫的行动,我们最好也是按照这不仅仅是一次探路行动来做准备吧!”

“……毕竟以圣母皇太后的性情,若是帝师府真有解决事情的方法,要其放弃唾手可得的成功机会几乎完全不可能!”

圣母皇太后的性情?

虽然只要是京城人就肯定能说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一、两个性情,但真想到官宦世家当初与圣母皇太后图莲间的各种争夺,几个官宦世家家主还是一脸汗颜。

因为不说性情,仅以圣母皇太后的实力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状况下,只要帝师府能在圣母皇太后顾及不到的地方略做补足,众人根本就不用去怀疑圣母皇太后的成功机会。

所以只要帝师府插手,加上圣母皇太后图莲建立在实力基础上的轻易不放弃性格,很多事情官宦世家事实上都不用再去考虑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五章、无法帮北越国皇上图炀越俎代庖

“什么?图尧那厮竟如此大胆,真是混帐!太混帐了!”

按照北越国皇上图炀要求,虽然李莲英确实是稍晚一些才赶到丞相府,甚至是在事情基本解决后才赶到丞相府,但这却并不妨碍李莲英代替北越国皇上图韫了解丞相府中发生的一切。

因为这不是洵王图尧有没有隐瞒的问题,而是洵王图尧根本就无意隐瞒自己的企图。

因此在听到洵王图尧很有可能借助丞相府离京一事再次向自己发难,再次向皇位发起冲击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有些怒不可遏,甚至于都开始直呼洵王图尧的名字。

因为不仅是那些前去丞相府探听消息的朝中官员,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能看出宛华宫在整件事情中与洵王图尧不是合作的合作。

只是相比于对洵王图尧的愤怒,由于往日在圣母皇太后面前的一次次挫折,北越国皇上图炀不仅早已学会了要收敛对宛华宫的怨怒,同样也知道自己没有实力和能力去怨怒宛华宫在这次事情中的所作所为。

所以正因为如此,北越国皇上图炀才更愤怒洵王图尧的猖狂举动。

因为不是这次事情,北越国皇上图炀至少还可在宛华宫面前继续掩耳盗铃等等。

但随着宛华宫这次与洵王府合作的公开化,北越国皇上图炀也首次感觉到自己的皇位确实有些岌岌可危。乃至说若没有宛华宫帮助,任何人都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等等。

而即使没有太多本事,但在得知这次事情全是在宛华宫的协助隐瞒下才被洵王图尧闹出来的后。大理寺少卿图扦却难免有些怪异道:“可这不对啊!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对圣母皇太后可说是恭敬到极点,圣母皇太后又有什么必要与洵王府合作隐瞒消息?难道这是天英门的私下行动不成?可这又是为了什么……”

天英门的私下行动?

不管大理寺少卿图扦这样说是不是在为圣母皇太后辩解,猛听图扦话语,早就在一旁脸色阴暗无比的礼部尚书姚兆也同北越国皇上图炀一样错愕了一下。

因为姚兆即使早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做女皇上的野心,可在宛华宫暂时并没有更多动静的状况下,姚兆同样想不通圣母皇太后突然与洵王府展开合作的理由是什么?

但即使让圣母皇太后当女皇上同样是天英门的愿望,可兄弟尚且能反目。以圣母皇太后的图氏皇族出身,真因为什么事情而与天英门闹翻乃至彻底闹翻。那在所有人眼中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

所以还在姚兆犹豫不决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已经点点头道:“对了,确实还有这个可能!毕竟只要冉鸣那厮向天英门许诺在其自立后可帮天英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什么的,不需要天英门自己去动手。只是帮丞相府隐瞒消息确实算不上什么。”

“这个……”

虽然不好说图扦是不是在帮圣母皇太后开脱,以避免北越国皇上图炀让其陷入不得不与圣母皇太后对决的局面,真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这么快就接受图扦解释,姚兆仍有种莫衷一是感。

因为图扦替圣母皇太后开脱或许只是为了自己垂涎圣母皇太后的私心,但考虑到圣母皇太后企图做女皇上一事,姚兆却不知道这对北越国皇上图炀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姚兆虽然不敢将圣母皇太后的企图主动透露出去,但也希望北越国皇上图炀能早一日发现这点就早一日发现更好。

因为只有发现了圣母皇太后企图,北越国皇上图炀才能做出相应的布置,不然糊里糊涂的丢掉皇位。那是谁都救不了北越国皇上图炀。

但不知道姚兆在想什么,由于数次与圣母皇太后图莲争权失败,北越国皇上图炀却只知道自己不能轻易再与圣母皇太后开启战端。以免真将圣母皇太后推到洵王图尧的身边去。

因此不需要掩饰,北越国皇上图炀就说道:“那图扦汝说我们要怎么向人证明这事只是天英门的私下所为,或者说,我们要怎么惩处放走了丞相府一干人的洵王爷?”

“皇上圣明,要不皇上现在就立即下旨认定丞相府的反叛行为,并且向放跑丞相府一干人的洵王府进行问责。不然真等明日再做打算,说不定洵王爷还会向皇上抢先发难!”

身为图氏皇族。自然要有足够的朝廷斗争经验才行,所以一听北越国皇上图炀说要惩处洵王府,图扦也立即有些来劲了。

因为别看洵王图尧确实拉拢了不少图氏皇族,但由于皇位在北越国皇上图炀手上,图炀也可随时以北越国皇上的身份压制洵王图尧。

甚至于双方不仅要争个先后,同样要争谁更占理。

而一听图扦话语,北越国皇上图炀就知道图扦已经明白了自己意图,立即点点头道:“但洵王府如果拉拢那些图氏皇族抗旨怎么办?毕竟其真要发力,说不定真能将事情拖到明日上朝再揭开,然后等到朕与洵王爷正式对立,剩下的就只是一个你死我活局面了。”

随着北越国皇上图炀若有所指的话语,不说本就没有什么担当的图扦,甚至于姚兆也在旁边惊疑不定起来。

因为正如北越国皇上图炀说的一样,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抢先发难确实能为自己争得主动权,但正如北越国皇上图炀这样做就是不打算给洵王图尧后路一样,一旦洵王图尧的后路断绝,恐怕其同样也不会再给北越国皇上图炀任何后路了。

这样双方一旦正式冲突起来,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胜算有多少,谁知道最后又会便宜了什么人。

只是若等洵王图尧明日上朝后再做反击,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肯定会失去先手的便利,在无法保证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的状况下,这同样需要北越国皇上图炀做出更多的考虑和选择。

所以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虽然并非已被逼到了绝路上,但其今日的选择却也很有可能将决定日后自己会面对怎样的将来等等。

这事不说对北越国皇上图炀有多困难,姚兆同样无法帮北越国皇上图炀越俎代庖。(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六章、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拿皇上的俸禄?

身为一国之君,北越国皇上图炀最大的优势就是年纪小,因为年纪小就意味着将来的在位时间长,乃至说各种国策都能够以一种相对平稳的态势贯彻下去,而不至于因为皇位更迭造成各种政策上的前后冲突等等。

只是这毕竟是表面上的好处,尤其以古代社会的医疗技术,谁都无法保证北越国皇上图炀是否能够长命百岁。

何况除了北越国的皇位争夺战传统,由于北越国一直以来的基本国策都是以养战国,所以习惯了用战争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不管哪朝的北越国皇上都不免会遇上各种叛乱行为。

因此从应对各种形势的能力出发,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纪太小同样也是最大的劣势。

因为易嬴即使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登基前、登基后就教了图炀许多东西,但由于经历和阅历上的缺乏,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许多选择却未必都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由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一国之君身份,轻易没人能够好像易嬴一样敢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出主意。所以必须为自己的选择承担所有责任,这也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在进行各种选择时增加了许多压力。

正因为如此,不确定自己是否已做好与洵王图尧分生死的准备,最终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没有选择当晚就向洵王府发难的做法。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便不愿承认自己的无奈。但正如陈平等大内高手轻易就输给了丞相府护卫一样,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也通过各种渠道掌握了不少力量乃至说势力,但在没经过真正的实战检验前。谁又知道这些力量和势力是否能支撑起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

尤其还是在皇位争夺战期间,更是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你死我活局面,这就更不允许北越国皇上图炀轻信那些自己还未真正了解的力量了。

何况宛华宫虽然不会好像帝师府一样支持自己,但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不相信圣母皇太后又会轻易抛弃自己。

毕竟在已经完全放弃从圣母皇太后手中提早夺权的想法后,北越国皇上图炀可不认为洵王图尧又能比自己给圣母皇太后更多的好处。

所以随着北越国皇上图炀做出选择,礼部尚书姚兆也只能强按下心中的不安,并且于第二日就早早来到了宫门前的候朝处。因为姚兆即使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洵王图尧向北越国皇上图炀发难。但也希望能在第一时间打探出丞相府的动静乃至说准备等等。

而同样早早来到宫门前的还有工部尚书宋天德及户部尚书纪劬等人,甚至于在看到姚兆时。纪劬更是急不可待道:“姚大人,汝知道皇上为什么没在昨日就向洵王府动手吗?”

“因为皇上没把握能一举拿下洵王府,也对手中握有的力量还有些许疑惑。毕竟先皇传下的大内高手都挡不住那些丞相府护卫,那不管用什么方式向洵王府动手。皇上难免都会有所顾虑。何况以洵王府曾帮丞相府拖时间的行为,说不定丞相府也会投桃报李。”

投桃报李?

随着姚兆话语,不仅户部尚书纪劬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工部尚书宋天德也是皱了皱眉头。

因为在没人知道丞相府竟还藏有如此厉害的护卫力量下,除了天英门弟子,乃至除了军队外,京城中确实很难再找到能与那些已经超越大内高手武艺的丞相府护卫抗衡的力量。

或者说,即使朝廷决定动用军队来镇压那些藏在暗处的丞相府护卫,朝廷不仅得先找到他们。更得找到防备他们逃逸的方法才能动手。

毕竟江湖高手几乎都能高来高去的翻墙走壁,或许在荒野中,只要拥有足够军队就能围杀掉任何江湖高手。可一旦进入城市内,由于各种障碍物太多,实际上军队的威力不仅没那么大,更容易扰民并带来民众对朝廷能力的怀疑等等。

所以丞相府仍留在京城的护卫力量或许并不多,但真与洵王府勾结在一起,恐怕没有天英门的参与。朝廷要控制他们也将会更难。

于是看到没人开口,工部尚书宋天德就说道:“要不我们请圣母皇太后出手?”

“恐怕这很难吧!毕竟洵王爷只是替丞相府掩盖了几日消息。在圣母皇太后本就无意阻止丞相府离京的状况下,我们若以此理由要求圣母皇太后帮助皇上制裁洵王府,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若是洵王爷今日真用丞相府的事向皇上发难,看情况发展,圣母皇太后也未必没有出手的理由,但那也用不着我们去请了。”

身为同易嬴一样的帝师,虽然陆中正并没有好像易嬴那样名声在外,但却一直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留意各方状况乃至说发挥影响。因为这不是陆中正是否想与他人相比的问题,而是作为一个外来官员,又是直接高居帝师之位,陆中正并没有礼部尚书姚兆那么多功利之心。

甚至于因为担任帝师的工作,陆中正更要表现得比其他人更加沉稳才行。不然不说什么上行下效,陆中正可不想拖累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否认自己某些教导的机会。

所以即使早知道京城中发生的一切,陆中正却并不着急,也是只到此时才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只是陆中正的话或许能说服其他人,但却绝对说服不了姚兆。

因为不说什么竞争心态,仅以姚兆了解的圣母皇太后企图,姚兆就绝对不相信圣母皇太后是真心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坐稳皇位。

好在不去请圣母皇太后也符合姚兆的想法,姚兆立即就点点头道:“没错,我们用不着去请圣母皇太后殿下出手,还是先看看洵王爷会怎么出手再说!毕竟洵王爷不是一直都说会用正式方式来夺取皇位吗?既然洵王爷没有动用武力的想法、没有动用武力的能力,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那样,别说我们有没有资格辅佐皇上治理朝政、辅佐皇上成长,我们又有什么资格拿皇上的俸禄?”

“这个……”

随着姚兆的一番大义凛然话语,众人顿时一阵无语。因为姚兆的话虽然确实有些道理,但在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官场中,有些事情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只是说不愿认输,又确实没有更多办法,再加上北越国皇上图炀已经做出选择,众人也只能见招拆招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七章、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王爷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好像冉丞相那样的三朝老臣都能被皇上逼反,图氏皇族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若不能节制此事,谁又知道这些朝臣哪个会跟着造反?”

与往日都是早早就来到皇宫前候朝不同,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或者说终于觅得一个难得良机,再次来到皇宫前的洵王图尧也不再是一个人孤身前来,而是被一群图氏皇族簇拥着浩浩荡荡的慢慢来到宫前。

而听到那些图氏皇族嘶喊,不仅姚兆这种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死忠皱起了眉头,甚至一旁的几个官宦世家家主也跟着脸色难看了一下。

因为洵王图尧和这些图氏皇族即便都是冲着北越国皇上图炀去的,他们怀疑的对象却几乎包括了所有朝中官员。

而作为名声卓著的官宦世家,原本势力就在相对单一的丞相府之上,所以不说这事是否会将官宦世家牵扯进来,但肯定很多人都会将目光投到官宦世家身上。

跟着洵王图尧在簇拥下来到众人面前,果然第一时间就找上了当值的官宦世家家主殿阁大学士柳沂道:“柳大人,我们这次真是要团结起来才行啊!不然皇上这次逼走了丞相府,下次却又不知道会逼走谁。又或者说皇上暂时按兵不动,谁知道私下里朝廷的风气又会怎么变化。”

面对洵王图尧的暗示和试探。殿阁大学士柳沂却是先与其他官宦世家家主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说道:“洵王爷的意思是,要想彻底改变现在的朝廷状况,唯有更换皇上一个选择吗?”

“柳大人大善。本王就知道官宦世家肯定会同意本王主意的!”

如果说官宦世家还是以前那种自立为政的状况,那肯定会对洵王图尧的话相当谨慎。

毕竟不管洵王图尧能不能夺取皇位成功,官宦世家都只能在不影响自身发展的前提下做出选择。因为与图氏皇族一样,官宦世家同样是从北越国建国时流传下来。只是图氏皇族的皇位或许会在皇位争夺战中产生各种更迭状况,官宦世家却一直长盛不衰。

所以没理由让官宦世家为图氏皇族的皇位争夺战牺牲,官宦世家也是极少会在皇位争夺战中提早做出选择。

但这次皇位争夺战却不同,官宦世家虽然同样没在意图争夺皇位中的图氏皇族中做选择。但却选择了与天英门的合作态度。

毕竟天英门不仅同样拥有悠久的历史,天英门的实力更是与官宦世家合作的保证。所以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的企图即便再怎么荒唐。以此作为代价来换取官宦世家与天英门的长期合作仍是值得的。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再怎么想当女皇上,那也仅仅只是一任女皇上而已,所以在经历过无数次北越国皇位更迭的状况下,虽然有些奇异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官宦世家却并不会那么大惊小怪。

因此对于洵王图尧的混淆视听,殿阁大学士柳沂也只是淡淡说道:“丞相大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至少官宦世家有官宦世家的主意!”

“……是吗?那本王就拭目以待了!”

随着殿阁大学士柳沂的话音落下,不仅洵王图尧,甚至于一旁的礼部尚书姚兆、户部尚书纪劬和工部尚书宋天德都跟着皱了皱眉头。

毕竟不说三人都以各种方式得知了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的企图,殿阁大学士柳沂所说的什么官宦世家有官宦世家主意的话也有些惊人。

因为这代表什么?代表官宦世家已经确认了这次皇位争夺战的态度。

只是没人听说官宦世家有向北越国皇上图炀表忠心的状况下,以官宦世家在北越国朝廷中的影响力,无论官宦世家公开支持谁成为北越国皇上,其影响力一点都不小于洵王图尧带来的那群图氏皇族。

而同样知道这个道理,又确认自己旗下的那些图氏皇族并没人代替自己与官宦世家沟通过。洵王图尧也只得略带猜疑的暂时放过了柳沂等官宦世家家主。

因为洵王图尧虽然非常想知道里面的真相,但在官宦世家更没可能无缘无故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状况下,洵王图尧并不想在自己即将向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发难前再来个节外生枝。

那不仅不利于洵王图尧的行动。更会平添许多变数。

又或者说官宦世家在洵王图尧向北越国皇上图炀发难时才弄出什么事情,那未必又不能被洵王图尧利用来对付北越国皇上图炀等等。

因为再怎么说,在被圣母皇太后图莲设计前,官宦世家原本可也是准备支持洵王图尧夺取皇位的,所以官宦世家当初能因圣母皇太后而改变主意,现在也未必不能因为其他原因改变主意。

毕竟圣母皇太后既然没阻止丞相府离京。又没阻止洵王图尧替丞相府隐瞒消息,那就不可能再替北越国皇上图炀拉拢官宦世家这个不是外援的外援。

所以一切尽管还需要时间去确定。但在已经没有退路的状况下,洵王图尧也知道自己唯有抛弃万难先向眼前的目标拼命进发再说了。

而虽然没有参与皇宫前的争论,但身为北越国皇上,同样在议政殿后等待上朝的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能事无巨细的得知正在宫外发生的一切事情。

毕竟不管洵王图尧还是柳沂等官宦世家家主,既然他们选择了在宫外谈论这些事,也就意味着他们并不想隐瞒北越国皇上图炀。

所以在得知宫外发生的一切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只是略略蹙眉道:“小李子,汝说这官宦世家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还别有所图不成?或者说是育王府?”

这不怪北越国皇上图炀会想到育王府身上,毕竟除了育王府和洵王府,现在北越国朝廷中并不存在已经表露出想要争夺皇位心思的人。

而同样不知道官宦世家的想法,李莲英更不敢在这种事上多嘴,只是低头说道:“奴才不知,但不管官宦世家有何企图,现在皇上最大的敌人还是洵王爷。”

“……还是小李子汝说得对!”

虽然心中仍有不少疑惑,但在得到李莲英提醒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吝赞赏一下他。

毕竟不管官宦世家乃至朝中其他大臣又有着怎样的心思,至少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就只有洵王图尧一个敌人。

不然若是连洵王图尧都敌不过,官宦世家再有什么心思也与北越国皇上图炀完全无关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八章、又有何事居然需要本宫和太后殿下来恩准?

“众卿可有事要奏?”

“臣有旨要奏请太后、奏请圣母皇太后恩准!”

既然事情已发展到双方必须面对面交锋的地步,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也无意再与洵王图尧兜圈子下去。

毕竟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如何兜圈子、如何避重就轻,除非能堵住洵王图尧的嘴,北越国皇上图炀都深知自己无法阻止洵王图尧以丞相府离京为理由再次向自己发难。

所以不像往日一样先与群臣讨论完积累在手上的政务再去询问底下朝臣有没有什么新议题,北越国皇上图炀就选择了直接开口问政。

然后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目光有没有望向自己,同样已无退路的洵王图尧也是大声越众而出。

毕竟在替丞相府掩盖了两、三日消息后,洵王图尧若是不能把握这个有些勉强的攻击北越国皇上图炀机会,回头同样会被北越国皇上图炀以协助丞相府逃脱的罪名问责。

尤其等到冉鸣在培州自立建国,洵王图尧就更难逃责任了。

所以相比于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有拖延的机会,洵王图尧却不可能再做拖延,甚至必须于冉鸣回到培州前就先拿下北越国皇位,或者说将图炀赶下北越国皇位,至少是建立下巨大的领先优势才行。

不然洵王图尧这边若是一无所获,等到冉鸣同样自立建国,洵王图尧就有些再难翻身了。

因此不管这是不是一种洵王图尧对自己的制约。至少洵王图尧已经有了足够的破釜沉舟心理。

而同样知道洵王图尧想法,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并不奇怪洵王图尧竟一刻也等不及。

毕竟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能坚持下去,能坚持到冉鸣在培州自立为王。仅以协助丞相府隐瞒消息的罪名,洵王图尧就再不可能染指北越国皇位,这也是北越国皇上图炀没有急于在昨晚抢先动手的主因。

只是听到洵王图尧上奏的对象不是自己、不是北越国朝廷,而是太后图婧和圣母皇太后图莲时,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微微蹙了蹙眉头。

因为在与洵王图尧的屡次争夺中,这样的场景即使对图炀而言并不是太陌生,但洵王图尧每次都是找到圣母皇太后图莲就满足了。从没有一次打扰过基本不过问朝政的太后图婧。

但若以正当关系来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虽然更强。也更能节制北越国皇上图炀,可作为先皇图韫的正宫皇后,太后图婧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真正的名义上母亲。

所以若是太后图婧说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堪做皇上,那么除非正式翻脸。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没有太多办法。

而没想到自己身边还存在这么大破绽,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就难免有种扼腕感。因为若不是一直被圣母皇太后吸引去注意力,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至于说忽略了一直都仿佛是个透明人的太后图婧。

好在今日北越国皇上图炀终于发现了太后图婧这个薄弱点,只要能度过眼下这难关,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有着足够时间去弥补。

但不知北越国皇上图炀只因洵王图尧的一句话就将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在听到洵王图尧话语时,太后图婧就将目光转到了同样正与自己垂帘听政的圣母皇太后图莲身上。

因为作为真正的太后,图婧虽然在表面上看地位确实应该比圣母皇太后高,但不说在皇宫里面地位必须与实力挂钩。即便换成普通人家,一个没有实权的长辈也是得不到任何人尊重的。

当然,这不是说图婧就没想过要去掌握实权。而是本身就没有太过突出的能力状况下,图婧并不想因为贪恋权势而沦为别人的操纵对象。

好在有易嬴在,有易嬴的关系和关怀在,在易嬴并未想要借用图婧的身份去实现任何主张的状况下,图婧不仅可在帝师府中与那些天英门弟子一起窜房,也可在皇宫中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太后。

所以尽管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天英门主身份。也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但由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嘴中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是天英门长老。图婧就再没想过要与圣母皇太后图莲争什么主次的事。

但不管是不是有意忽略,圣母皇太后图莲却并没有注意到太后图婧的目光,甚至也没去关注隔着一层珠帘外的群臣目光,而是略一沉吟就眯缝着双眼说道:“洵王爷不是很能耐吗?又有何事居然需要本宫和太后殿下来恩准?”

很能耐?

猛听圣母皇太后图莲在珠帘后的话语,不仅那些洵王府一系官员的双脸顿时一紧,北越国皇上图炀原本有些忐忑的内心也瞬间平静下来。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并不认为圣母皇太后图莲会在没有任何利益的状况下帮助洵王图尧夺取自己的皇位,但利益归利益,在圣母皇太后图莲正式表态前,谁都不能盲目乐观地说自己想胜利就能胜利。

好在圣母皇太后图莲虽然并没在第一时间斥责洵王图尧的行为,但也是以这种方式表达了对洵王图尧帮助丞相府离开京城的不满。

不过其他人会惊讶圣母皇太后的反应,洵王图尧却仍是一脸笃定的样子。

毕竟洵王图尧干的可是要争夺北越国皇上图炀皇位的砍头事,这种不痛不痒的斥责放在平常时或许的确会有很多内涵可供众人去挖掘,但事情已经发展到双方必须面对面交锋的地步,这种仅仅停留在内涵上的斥责就有些几近于无了。

于是带着一种差点笑出来的面容,洵王图尧就微微一抬手中玉笏道:“圣母皇太后圣明,但臣不否认臣在过往确实有可能做过许多让圣母皇太后不满的事,但以臣的身份,这些大大小小的错事却无一能影响到朝政的平稳。但这次由皇上无能所造成的丞相府离京一事却大有不同!因为不管丞相府是以什么方式离京?为什么会离京?乃至为什么会因皇上而不得不离京的事却足以动摇整个朝廷的根基。”

“所以臣不才,恳请太后殿下及圣母皇太后殿下夺去皇上的皇位,并让有能者居之!”

哗一下!

随着洵王图尧话语,整个朝堂顿时一片哗然。

因为众人虽然都知道洵王图尧今日肯定会找机会弹劾北越国皇上图炀,但却没人想到洵王图尧竟然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而且找的理由还格外的言之凿凿或者说强词夺理。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北越国皇上图炀就会因此失去皇位,但如此明确的要求也足以让双方都没有太多后路可退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六十九章、谁敢说朕是昏君!

“荒谬!荒唐!洵王爷汝勿要以为这样就可让皇上和朝廷忽略汝与丞相府同流合污,乃至协助丞相府叛乱的责任!”

虽然算不上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死忠,至少户部尚书纪劬更看重自身的利益得失,不然纪劬也不会在当初商术对其抛出橄榄枝时动念了。但即使如此,户部尚书纪劬却绝对不能接受让圣母皇太后图莲成为女皇上的提议。

因为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在成为女皇上后能带给纪劬多大好处,能许给纪劬多大好处,即便纪劬不得不向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权势低头,但依旧不愿以这种方式来承认所谓的男女平等思想。

毕竟不管什么大男子主义的,在有关原则的问题上,纪劬绝不会轻易退缩。

所以目前的事情发展虽然并未牵扯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身上,但洵王图尧既然找上了圣母皇太后想要弹劾北越国皇上图炀,纪劬自然也不会允许洵王图尧得逞。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即使最终拒绝洵王图尧,包括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内的朝廷众人却都无法抹消圣母皇太后的功劳。

所以为避免圣母皇太后图莲继续坐大,纪劬所能想到的就是在圣母皇太后出手前先凭自己的力量拦住洵王图尧发难。

而随着户部尚书纪劬站出来,洵王图尧同样有些意外。

因为不说纪劬以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与洵王府为敌的态度。以着纪劬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情,很难想像纪劬这次居然会第一个冒出来阻挡洵王图尧的弹劾行为。

但不管纪劬这样做是否是故意的,反正已经没有更多退路。洵王图尧就依旧气定神闲道:“纪大人此言差矣,虽然丞相大人确实是被皇上逼出了京城,但本王在丞相府的两日却也是为防备皇上犯下更大的错误。”

“……更大的错误?哼?什么更大的错误?这明明就是洵王爷汝在与冉鸣那厮勾结作乱而已!”

虽然同样没想到纪劬会第一个冒出来维护自己,但洵王图尧既然要解释,北越国皇上图炀自然也不会与他客气。

毕竟洵王图尧意图争夺皇位的野心虽然确实让人有些恼火,但只要洵王图尧不是动用武力、动用军力来争夺皇位,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不会畏惧得手足无措。更不在意借机来历练一下自己。

因为同样是口舌之争,最多是计谋策划。虽然并不知道洵王图尧究竟做了多少准备,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未必没有见招拆招的信心。

而在听到北越国皇上图炀终于说出作乱二字时,洵王图尧却也是微微一笑道:“作乱?皇上是在为自己开脱罪责吗?虽然本王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逼丞相大人离开京城,但这种没有实据的事。皇上还是不要胡言乱语为好,不然皇上又为什么不立即下旨说丞相大人作乱,并且派遣军队拦截?这就说明皇上原本就是一种猜测,甚至有计划的想用下旨或派兵方式真正将丞相大人逼得不得作乱不可,乃至于直接灭口吧!”

“荒唐!荒谬!无稽之谈!”

虽然在听到洵王图尧说什么胡言乱语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已经有些再也按捺不住,但真等到洵王图尧话音落下时,不仅北越国皇上图炀,甚至于朝中大部分大臣脸上都现出了变幻莫定神情。

因为不管是什么人以什么目的传出的丞相府想要自立为王消息。但在没有任何确实的证据之前,的确有许多朝臣会对丞相府抱持一种惋惜的态度。

毕竟自立为王虽然在某方面来说未必不能成为冉鸣的选择,可以冉鸣在北越国朝廷中三朝为相的资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不顾一切去怀疑冉鸣的野心?

所以在丞相府为何离京一事上本就会让人有许多猜忌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如何对待丞相府离京一事的态度同样也会让人有许多考量。

尤其当洵王图尧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后续行动说成派兵不是,不派兵也不是时,这些原本就已习惯了各种钩心斗角的北越国朝臣眼中就更加疑惑起来。

因为他们即使知道这是洵王图尧在算计北越国皇上图炀,但谁又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究竟有没有过同样的算计。

只是其他人会在这时迷惑,也不敢不迷惑。不然根本就没办法在朝廷中生存,但只为了自己。只为了不给圣母皇太后图莲出头的机会,户部尚书纪劬都不愿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这样简单就被洵王图尧压制住。

所以即使也没完全摸准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想法,纪劬还是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大声叱责洵王图尧。

而等到纪劬骂完,甚至在众人都将注意力转到纪劬身上时,看到纪劬只是保持了一脸愤怒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洵王图尧也立即知道纪劬究竟想干什么,或者说纪劬根本就没抓到事情关键了。

毕竟同样事情洵王图尧也曾在朝廷中做过,而且肯定比纪劬做得更好。

所以尽管与纪劬没什么恩怨,更不知道纪劬今日为什么处处同自己做对,洵王图尧还是没给纪劬或其他人任何继续思考的时间道:“纪大人说本王荒谬?本王又荒谬在哪里?”

“虽说丞相大人这次离京是被皇上逼急所导致,但不说丞相大人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身为一国之君,皇上不说肯定要为丞相府离京一事负责,在以莫须有的方式镇压丞相府的离京行动前,皇上都没想过要派人乃至是亲自去将丞相大人追回来,这难道又不是皇上在有意放纵丞相大人离京,乃至用这种方式逼丞相大人不得不逃离京城?”

“毕竟丞相大人再怎么说都是三朝丞相,不是昏君,谁又能说放弃就放弃!”

“……住口!谁敢说朕是昏君!”

虽然前面确实是被洵王图尧的各种小手段弄得答也不是,不答也是,甚至于只能交给反应机敏的户部尚书纪劬代替自己去应付,但真听到洵王图尧直言自己是昏君时,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有些怒不可遏起来。

毕竟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一直都是在以圣君为标准要求自己,即便丞相府现在确实没有自立为王的实证,但若没有宛华宫及帝师府放出的不会阻止丞相府离京消息,北越国皇上图炀又怎会等到丞相府真正开始逃离京城时再动手,并最终让洵王图尧协助丞相府逃离京城成功。

所以,洵王图尧现在居然将自己的责任一起推卸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身上,这简直就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无法忍受。(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章、这可同样也是伦常大道

对于洵王图尧一上来的咄咄逼人,没有一个朝臣会感到意外。

毕竟不说争夺皇位什么的,仅是洵王图尧曾暗助丞相府逃离京城一点就绝不容其轻易退缩。只是即使如此,众人仍是没想到洵王图尧绕来绕去竟将一切责任全都归结到了北越国皇上图炀身上,更好像洵王图尧的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北越国朝廷的安定大局着想一样。

而这虽然有些无耻,甚至于众人基本都能确认洵王图尧是在胡言乱语,但以官场的尔虞我诈来说,有些事还真难说完全没可能。

尤其北越国皇上图炀本就并非一个无可挑剔的人,又不喜欢在行动前与众人多商议一下。所以不管支持还是反对,若没有足够理由作为支撑,一般官员根本就不会主动置身到北越国皇上图炀与洵王图尧的争夺当中。

因为真能从龙虽然确实是个不错的结果,但没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真正的胜负归属在哪里。

只是有户部尚书纪劬主动在前面顶着,礼部尚书姚兆多少也感到了一些轻松。

因为礼部尚书姚兆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忠诚即使绝不容人怀疑,但由于姚兆乃是来自西齐郡的官员,对于北越国朝廷的内部争夺自然还有许多需要去观察乃至学习的地方。

可学习归学习,当北越国皇上图炀终于愤怒起来时,姚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作壁上观了。

不然不说功劳什么的肯定会大为减少。真被人认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支持者数量不足,那可不是姚兆所想看到的事。

于是紧跟着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怒斥,姚兆就大声说道:“没错。洵王爷汝凭什么说皇上是昏君!就凭将自己做的事栽赃到皇上身上吗?”

“这怎么是栽赃?或者说姚大人认为本王不该为了朝廷安定暂时掩护丞相府离京,而是应该好像皇上一样在没有任何证据的状况下说捉拿丞相府一家就捉拿丞相府一家吗?那样朝廷还要怎么做事下去。”

紧咬着北越国皇上图炀没有证据一事不放,不管姚兆还是什么人,洵王图尧都没有退缩的理由。

因为不说有没有证据,在冉鸣回到培州真正自立为王前,谁都不能说冉鸣就真是反叛了。

或者说,如果没有洵王图尧的争锋相对。乃至说没有皇位争夺战的存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确实可做到想说谁造反就造反。但在洵王图尧不肯舍弃皇位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仿佛知道洵王图尧是怎样想的一样,姚兆立即一副义正词严般叱道:“什么证据不证据的,丞相府想要反叛还需要证据吗?洵王爷别忘了皇上才是真正的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又能在没有证据的状况下随便逼走、逼反一个三朝老臣吗?如果是这样。哪个朝臣还敢为这样的一国之君效命下去!或者说,皇上如果现在说姚大人造反了,姚大人又能束手就擒吗?”

“……为什么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本就是伦常大道!”

“那姚大人是说,太后和圣母皇太后要皇上让位,皇上也必须让位了?这可同样也是伦常大道!”

哗一声!

虽然洵王图尧已在前面闹了许久,但这种颠倒黑白的事原本就在朝廷中不稀罕,所以众人虽然不至于说听得津津有味。但也没有一人会为洵王图尧和纪劬、姚兆的争辩感到不满和不解。

但随着洵王图尧将话题又绕回到太后和圣母皇太后身上,乃至跟着姚兆大谈什么伦常之道,众人就有些再禁不住喧哗了。

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或许确实是一种以忠君为主的伦常大道,但若是从纯孝出发,真的太后或圣母皇太后张口让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其中不是道理的道理的。

毕竟孝道归孝道,忠君才应该是朝廷的主旋律。

只是洵王图尧若拿出孝道来作为武器,北越国皇上就不得不拿出丞相府谋反的证据才能回击洵王图尧乃至保护自己了。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能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就想做什么做什么,那他也必然得向太后图婧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低头不可。

毕竟作为一国之君。作为天子,能用来牢牢约束皇上的就只有孝道二字。

或者说,孝道什么的对一般官员来说或许并不算什么,甚至还可以有许多辩解的理由,但只要太后什么的说一国皇上不孝,该皇上就绝对不能辩解,甚至是不敢辩解,除非其能想办法让各种太后收回成命等等。

所以当洵王图尧用孝道对上姚兆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理论时,北越国皇上图炀就再也不能回避丞相府是否有证据要叛乱的问题了。

因此在皱了皱眉头后,虽然不至于对一心维护自己的姚兆不满,北越国皇上图炀也知道不能允许洵王图尧继续在廷上这样闹下去了。

毕竟人人虽然都知道丞相府确实有自立企图,至少帝师府和宛华宫都对此分别确认过,但在丞相府没有留下任何纸面证据的状况下,又不能与丞相府当面对质,面对一心想为丞相府翻案,乃至想以此来拖自己下皇位的洵王图尧,北越国皇上图炀还真没多少办法。

于是略带恼怒下,北越国皇上图炀就说道:“洵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朕有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洵王爷就会为协助丞相府离开京城一事承担责任是吗?”

“只要皇上能在没有拿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前,乃至说无能拿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前主动承担责任,真的皇上能找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明,臣要承担责任又有什么不可以?还是皇上要用这种方式来拖时间?”

虽然在北越国皇上图炀开口时,喧闹如菜市场般的廷上立即就安静了下来。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纪再小,身为朝廷官员都不可能不在廷上仰北越国皇上图炀的鼻息。

只是真当洵王图尧再次做出反击时,廷上的安静中顿时就多了一种凝重。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洵王图尧这是在赌北越国皇上图炀现在绝对没有丞相府犯上作乱的证据。而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拿不出丞相府的犯上作乱证据,那在惩治洵王图尧前,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就势必先得承担部分责任才行。

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像洵王图尧说的一样想用搜集证据来拖延时间,洵王图尧可未必会答应。(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一章、王爷要这样说就没完没了了

身为一国之君,北越国皇上图炀手中真没有丞相府意图自立的证据吗?

这怎么可能!

毕竟即使没有天英门弟子帮助,在从先皇图韫手中接收了大内高手等各种力量后,不管出于个人还是公务原因,北越国皇上图炀都会首选向丞相府派出暗探。

只是冉鸣等人即使从不避讳在丞相府中讨论有关在将来如何自立为王的事,但只要是没落在纸面上的东西,这依旧不是什么人想证明就能证明得了的。

因为北越国皇上即使叫那些曾在丞相府探听到其自立计划的大内高手出来作证,但口说无凭,丞相府至今又没有任何确切行动的状况下,这反而还会让北越国皇上图炀落入伪造证据的陷阱当中。

所以当洵王图尧说到什么拖延时间时,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是略略望了一眼圣母皇太后图莲垂帘听政的方向。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知道,即使自己确实没有拿得出手的丞相府叛乱证据,但圣母皇太后手中肯定会有这种东西,或者说以圣母皇太后的手段肯定能压下此事。

所以不管这是不是一种屈服,在本就没有更多选择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只能寄望于圣母皇太后的力量了。

只是北越国皇上图炀可以在不知内情的状况下将希望放在圣母皇太后图莲身上,但不管户部尚书纪劬还是礼部尚书姚兆却都不希望看到这一点。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是否出手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其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当上女皇上。

因此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转移视线,已经缓过劲来的户部尚书纪劬立即就大声道:“洵王爷汝说什么皇上拖时间。以皇上贵为一国之君的身份,谁又有资格让皇上拖延时间。”

“……那纪大人汝说该怎么办吧!”

“不说在皇上承担完逼走丞相府的责任前,皇上没资格要求其他人对丞相府离京的行动承担任何责任。即便皇上想要信誓旦旦的说丞相府别有企图,那在丞相府至今并未做出任何主动伤害朝廷的事情前,皇上却也必须先为逼走丞相府的事负起相应的责任来才行。不然朝廷中人人之危,本王是不是也可以说纪大人汝有自立企图呢?”

虽然不知道户部尚书纪劬今天为什么那么积极,更不知道让纪劬积极的不是自己而是圣母皇太后图莲。但纪劬既然如此不知进退,洵王图尧却也不在意将其一起扯进来了。

毕竟这就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就好像北越国皇上图炀说丞相府有意犯上作乱一样。

而同样知道洵王图尧企图,纪劬自然也是不慌不忙道:“王爷想说本官什么尽管去说,反正本官绝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也不可能只因为区区一、两句流言飞语就要离开京城。又或者说。王爷真以为丞相大人做了三朝丞相,又从来没人说过其犯上作乱吗?”

“而丞相大人以前对这种污言没反应,自然也是因为其当时并没有犯上作乱想法。可如今在丞相府本就有犯上作乱的念头状况下,其自然就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或者王爷以为,若丞相大人真没有犯上作乱企图,以其三朝丞相的身份,又用得着这么仓促离开京城吗?本官就不说其他人,只要丞相大人确实没有犯上作乱想法,只要其向帝师府求助。帝师府肯定能助其在皇上面前脱罪才是。”

“……可其不仅不找帝师府向皇上解释所谓的误会,反而趁帝师府离京的机会趁机逃离京城,这就是丞相府意图犯上作乱的最好证据。至少也是不是证据的证据!”

“说的好!”

随着户部尚书纪劬的一通话说下来,不仅满场官员全都一脸惊色的呆住了,工部尚书宋天德更是大声在旁边为纪劬喝起彩来。

因为其他人或许只是看到了纪劬的表现有多精彩,宋天德却知道要纪劬去赞扬帝师府究竟有多难。

而即使不清楚户部尚书纪劬与帝师府的恩怨,听到纪劬如此精彩的解释,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一脸大悦道:“没错。如果丞相府真的没有犯上作乱意图,为什么其不趁早找帝师府向朕解释。反而是趁着帝师府离京的时机逃离京城?要知道京城中可没人不知道帝师府擅出主意、滥出主意的名声。便是丞相府与帝师府的仇怨再深,朕相信只要丞相府开口,易帝师肯定会为其不遗余力的出主意!”

猛听什么擅出主意、滥出主意的,有如吏部尚书白原林这些与帝师府亲近的官员都不免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因为这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在贬低易嬴,而是在事实如此的状况下,包括白原林在内的人都相信即使丞相府向帝师府明言了自己想要自立为王,恐怕易嬴同样会不遗余力的给其出主意。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想要背叛北越国朝廷,而是丞相府若真按照易嬴的主意去实行,乃至说做的比易嬴的主意更好,众人更同样相信朝廷只要开口,易嬴一样能指点朝廷战胜叛乱的丞相府。

虽然这种指点肯定是策略上的指点而非具体的带兵打仗,但作为一名文官,这却也是任何人都无法去对帝师府的一切挑三拣四的。

而一开始虽然同样被纪劬的解释震惊住,但在听到北越国皇上图炀如此推崇帝师府时,洵王图尧反而却放下了心来。

毕竟帝师府再怎么说现在都不在京城,若是洵王图尧这都不能拿下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等到帝师府回京,洵王图尧只会更加没机会。

所以摇摇头,洵王图尧就说道:“皇上此言差矣,因为不说易帝师现在并不在京城,皇上说的这一切根本就无凭无据。何况帝师府的能耐再大,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因此本王虽然也不了解丞相府为什么不找帝师府替自己解释,但比起皇上要无中生有的认定丞相府有犯上作乱企图,这更难成为丞相府犯上作乱的理由。”

“王爷要这样说就没完没了了!”

虽然前面一直都没插嘴,但作为育王府的领军人物,兵部尚书祖昌期却也不免想在这时添一把火。

因为祖昌期虽然不知道洵王图尧这次弹劾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信心在哪里,但就凭双方目前的争夺,祖昌期可不认为事情会仅仅到此为止。

所以不管洵王图尧是不是还想多绕一些弯子,祖昌期却都想要早些知道洵王图尧的底牌究竟在哪里。

不然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有没有机会,至今仍在申州不得回归的育王图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双方争斗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二章、退位让贤

如果一直只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让人继续与自己纠缠下去,洵王图尧其实并不在意多耽搁一些时间。

因为这即使不能保证洵王图尧可将北越国皇上图炀拖下皇位,但却足以让洵王图尧多了解一些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应变措施乃至底牌等等。

只是不管如人所料还是事与愿违,当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反击始终停留在某种意义上的口舌之争时,洵王图尧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从北越国皇上图炀身上得到什么有价值情报了。

所以当祖昌期想要添火时,洵王图尧也是跟着一转矛头道:“祖大人说笑了,本王可没有没完没了,而是一直在等待太后和圣母皇太后殿下的回音,只是有人一直不想听、不敢听太后和圣母皇太后殿下的回音而已。”

不想听?不敢听?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听到洵王图尧话语时只是微微怨恼了一下,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并不相信圣母皇太后图莲这时会不帮自己,但不管洵王图尧为什么这么说,礼部尚书姚兆及户部尚书纪劬、工部尚书宋天德等人的心中却猛跳了跳。

因为与其他人不同,虽然不是完全知道对方的情况,但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得知了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的企图,并一直反对到现在。

所以不知道洵王图尧是不是与圣母皇太后有了什么勾结,三人自然都有些担心。

因为别看洵王图尧现在表现得好像有些咄咄逼人。但真从实力和能力角度去考虑,三人都知道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才说得上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真正的敌人。

至于说洵王图尧又为什么在不知道真像的状况下敢将希望寄托在圣母皇太后身上?

原因就是若没有圣母皇太后帮着拦截消息,洵王图尧可帮不了丞相府的忙。

又或者说圣母皇太后不愿再次帮忙。那也不过就是洵王图尧继续按以前的准备来对抗北越国皇上图炀而已。因为再怎么说,洵王图尧已为此事准备了许久,这可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那样的小孩子可比。

而本就是为了添火加油才冒出来,听到洵王图尧话语后,不等其他人开口,兵部尚书祖昌期就立即说道:“是吗?但不管什么想不想、敢不敢的,我们还是先来听听圣母皇太后的意见再说罢!”

跟着在祖昌期带领众人一起望向藏身在黄帷帐后垂帘听政的圣母皇太后图莲时。微微犹豫了一会,户部尚书纪劬却并没有再阻止。

因为不说纪劬在这里阻止圣母皇太后发表意见只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和不必要关注。即便纪劬的目的是控制和制约圣母皇太后的野心,他也得先将圣母皇太后的野心想办法曝露,至少是引发出来才行。

不然只有自己和宋天德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野心,乃至其他人知道也不敢说出来。纪劬可不会自认为只靠自己和宋天德的单打独斗就真能制约圣母皇太后图莲了。

尤其洵王图尧现在同样没放弃争夺皇位,如果能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野心引发出来,那也等于其要同时面对两个敌人。

所以有取舍,明进退,这才是真正能阻止圣母皇太后野心的方法。

而不是说等待了多久,在确认已经不会再有人插嘴后,圣母皇太后图莲才在黄帷帐后沉吟一下说道:“既然大家都想听听本宫的意见,本宫就随便说上一说。”

“……那就是丞相府虽然早有异心,但皇上却从没有从如何消除丞相府的异心方向考虑过。只想着丞相府的异心一旦变成为现实,朝廷就有理由直接动手清除了。而这作为一种应对策略来说虽然是无可厚非,但皇上也必然得预先考虑到因此会引发的种种后患才行”

后患?什么后患?是说要面对洵王图尧的皇位争夺战吗?还是有什么更深的东西?

虽然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回复并没有触及任何人利益。至少北越国皇上图炀和洵王图尧都没有急着开口,但会跟着动脑筋的人却并不少。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虽然确实有纵容丞相府不得不走上离京道路的嫌疑,但作为一个已经确定无疑的敌人,谁都不会站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角度去同情乃至说挽留丞相府。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对敌人越狠也就对自己越有利,这甚至是洵王图尧也不得承认的至理名言。

因此即使有些不满意圣母皇太后轻轻拿起又缓缓放下的做法。洵王图尧还是立即说道:“那圣母皇太后是也觉得皇上应该以退位让贤的方式来承担因此引发的后果了?”

退位让贤?

猛听洵王图尧话语,众人脸上立即多了种浓浓的讽刺味道。

因为不说洵王图尧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仅凭圣母皇太后的一句无可厚非,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敢断定自己绝对不用太过担心圣母皇太后的态度。而以此来说,洵王图尧的做法就有些太过无耻了。

可不管无耻不无耻的,洵王图尧却并不认为自己只是在做无用功。

毕竟仅从圣母皇太后图莲没在第一时间驳斥洵王图尧,乃至说没在第一时间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做出相应辩解这点,洵王图尧就知道这里面未必没有值得自己期待的地方。

因为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虽然洵王图尧的实力远远不如圣母皇太后图莲,至少不如有天英门支持的圣母皇太后图莲,但不管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在做出向北越国皇上图炀发难的决定前,洵王图尧就从那些图氏皇族中得到了一个圣母皇太后图莲在此次事件中并不会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甚至还有可能支持让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的消息。

所以这消息尽管还没来得及证实,甚至是没时间去证实,但不管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洵王图尧都不愿轻易放弃。

毕竟不说这即使真是一个陷阱,洵王图尧也不至于弄得伤筋动骨,对于这种难得的机会,洵王图尧也愿意用一种勇猛精进的态度去狠狠试探一下。

因为再怎么说,皇位争夺战都不可能是件易与的事情,所以既然怎么都要冒风险,洵王图尧自然要挑一个风险更小的时机来好好努力才行。(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三章、柳大人真认为这是件小事吗?

“退位让贤?王爷是说让皇上退位,然后再由王爷来继任皇位吗?可王爷又凭什么认为自己比皇上强?”

作为将北越国皇上图炀成功推上皇位的始作俑者,朝廷中会怀疑圣母皇太后图莲对北越国皇上图炀支持度的人并不多。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许确实因为意图争权而在前段时间与圣母皇太后图莲有过几次小摩擦,但作为一国之君,作为新帝乃至幼帝,这种事不仅再正常不过,若北越国皇上图炀没有这方面的‘进取心’,恐怕只会让更多人怀疑北越国皇上图炀是否能承担起一国之君的责任等等。

毕竟朝廷是什么?

那就是在治理国家之外,一国之君与各种大臣间争权夺势的地方。

不然不管是皇上还是某些大臣独掌大权,那都足以造成巨大的灾难。

所以别看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个幼帝,而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超强,但除了事先知道圣母皇太后企图的少数官员外,没有一人不觉得北越国皇上图炀和圣母皇太后现在的关系不正常。

毕竟作为一个女人,圣母皇太后或许已经做得很好,甚至于手中更握有足以权倾朝野的能力、势力,但正因为其是一个女人,这才不会让人担心所谓的尾大不掉问题,并深信圣母皇太后迟早都会将除了天英门外的力量和势力全都移交给北越国皇上图炀。

因为这些力量和势力即使再怎么强大。却也不可能永远臣服于圣母皇太后这样区区一个女人。

毕竟女人就是女人,即便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再怎么鼓吹男女平等,等到圣母皇太后的势力开始因时间和慢慢移交给北越国皇上图炀而开始逐渐减弱后。不管再忠心的官员都必然会提前抉择自己的将来。

因为不说这关系到他们将来在北越国皇上图炀身边的地位和发展,纵是圣母皇太后当初对他们的恩情再大,他们必然也会有新的选择。

只是说到如何获得天英门支持,所有人更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不仅不能依赖于圣母皇太后对自己的支持,圣母皇太后恐怕也没有资格去移交天英门的支持等等。

所以别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只要是不知道圣母皇太后野心的朝廷官员,几乎都不会怀疑圣母皇太后图莲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相辅相成的权力架构。

因为只有自己亲手扶上皇位的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只有还没成年的北越国皇上图炀才可让圣母皇太后依旧保持现在北越国朝廷中的势力及影响力。不然换成洵王图尧坐上皇位,恐怕第一个要削弱的就是圣母皇太后的势力。而且比起年幼的北越国皇上图炀,洵王图尧的手段也显然要更多。

只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回答不禁让洵王图尧怔了怔,众人更都是脸上一惊。

因为对于洵王图尧来说,圣母皇太后图莲这话或许就仅仅是表示其还有其他可替代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人选而已。但对其他人而言,这就好像圣母皇太后已经有了换掉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准备,至少是心理准备了。

所以别人在听到这话时或许只会吃惊或震惊,北越国皇上图炀却是禁不住有些惊怒交加起来。

只是正如洵王图尧有些摸不准该怎么回复圣母皇太后图莲话语才能获得更大利益一样,北越国皇上图炀更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轻易开口。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开口,事情或许还有可能发生转移和变化,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的按捺不住自己,圣母皇太后要放弃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就不再需要理由了。

只是固然没人敢在这时轻易开口,圣母皇太后图莲也不会担心。

因为好像姚兆、纪劬和宋天德这种被动知道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消息的人或许是不会顺着圣母皇太后的意思走。但早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的企图,稍稍交换一下眼神后,殿阁大学士柳沂就一脸责难的站出来大声道:“圣母皇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圣母皇太后想说洵王爷若比皇上强。乃至说若有人比皇上强,那就可以要求皇上退位让贤吗?”

“不说皇上这次未必有错,即使皇上被人胡乱泼了污名,那也不能只因这一件小事就要求一国之君退位让贤吧!”

“小事?柳大人真认为这是件小事吗?”

虽然并没有安排官宦世家的人出面引出话题,乃至说早就安排好了其他出面的人选,但官宦世家既然愿意以此来表现对自己的支持。圣母皇太后图莲也毫不犹豫的接了下去。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即使也没把握自己能否一举登上皇位,但能有官宦世家的正面支持。这已经足以保证圣母皇太后图莲可立于不败之地了。

只是随着圣母皇太后话语,不仅众人一脸色变,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脸色也更是难看起来。

因为殿阁大学士柳沂的质问即便也是北越国皇上图炀想要发出的质问,但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回答看,现在显然不是质疑圣母皇太后的最好时机。

只是其他人或许能在这时选择退缩,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不可能在这时退缩,不然这即使不会导致北越国皇上图炀立即失去皇位,却也会给人一种北越国皇上图炀极其懦弱的象征。

所以在柳沂不得不停下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所做的‘辩解’后,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在众人望向自己前就说道:“圣母皇太后圣明,但圣母皇太后真认为朕在此事上错误良多吗?”

错误良多?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在北越国皇上图炀不带任何情绪的回应下,一直在紧张事情变化的帝师陆中正终于是点了点头。

因为不管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至少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回应已经做到了给人一种完全可借势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感觉。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真用强硬态度去面对圣母皇太后的质疑不说会不会将事情越弄越糟糕,陆中正也难保北越国皇上图炀会不会破坏了圣母皇太后的什么计划。

毕竟在不知道圣母皇太后的企图状况下,对于今日圣母皇太后的表现,陆中正也只能归结于圣母皇太后或许另有什么想法。(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四章、不如本宫自己来坐这个皇位更好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对于现在的圣母皇太后图莲来说,也就唯有一个成为女皇上的目标还能吸引住圣母皇太后的目光和全部心思。

毕竟作为一个女人,不管是否算上暗地里的天英门主身份,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可说自己在古代社会已经攀上了人生巅峰。

因为不像现代社会只将男人通过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说得好像笑话一样,对于古代女人来说,她们想要更多实现自己的价值就只能通过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甚至于是通过征服那些下属男人来征服世界。

毕竟在男尊女卑思想的压制下,别说古代女人不可能对权势一类东西有太多想法,即便古代女人真有了什么想法,没有足够的能力、势力来作为支撑,古代女人的想法更多都只可能停留在幻想乃至空想上。

不过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不同。

由于有天英门做后盾,圣母皇太后图莲早早就有了对抗男尊女卑思想的能力,再加上当初的大明公主及现在的圣母皇太后身份,除了成为女皇上,圣母皇太后图莲几乎已经实现了所有女人能在古代社会期望达到的目标。

所以在只剩下成为女皇上一个追求的状况下,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允不允许自己失败,至少在没遇到足以阻碍自己前进的力量前,圣母皇太后图莲并不准备在任何敌人面前轻易退缩。

因此尽管也有些怀疑现在是否就是自己登上皇位的最佳时机,但在没理由轻易放弃的状况下,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辩解,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就只是在黄帷帐后一脸淡漠的说道:“错误良多?皇上到现在还认为仅仅只是错误良多的问题吗?”

“当然。本宫不是说皇上这样想不对,毕竟就如本宫前面对洵王爷说的一样,纵然皇上退位,洵王爷也未必有比皇上强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作为继位的第一人选。可皇上若是只将自己与洵王爷之流相比。那未必就有些太过贻笑大方了。”

洵王爷之流?

虽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用来形容洵王图尧的词汇并不好听,但不仅廷上官员在听到圣母皇太后话语后一片哗然,甚至于洵王图尧立即就有些满脸激动起来。

因为不管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要贬低洵王图尧,仅是圣母皇太后透露出来的未必没人能取代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态度就足以让洵王图尧兴奋异常了。

毕竟正如洵王图尧一开始会找上圣母皇太后要求其让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一样,对于现在的北越国朝廷乃至北越国皇室而言,拥有天英门做后盾的圣母皇太后绝对是实力最强的人。

所以不管圣母皇太后嘴中的第一人选是否存在。只要圣母皇太后认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未必是不可取代的,这对洵王图尧而言就是一个最好的消息。

因为洵王图尧现在有可能不是取代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第一人选,至少不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眼中的第一人选,但有着大量图氏皇族支持,洵王图尧却深信自己绝对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当然。听到圣母皇太后话语兴奋起来的还有陵侯图鬯。

因为作为北越国的第一侯府,陵侯图鬯不仅有着随时可取代洵王图尧的能力和权势,甚至由于当初的约定,若是圣母皇太后真觉得北越国皇上图炀不适合继续坐在皇位上,陵侯图鬯也将得到帝师府的支持全力争夺皇位等等。

毕竟作为许诺不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竞争皇位的代价,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被谁乃至为什么被推下皇位,这都是陵侯图鬯最大的机会。

所以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看中的究竟是谁,乃至说究竟有没有看重什么人。陵侯图鬯都不在乎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增加一些压力道:“圣母皇太后殿下圣明,但圣母皇太后殿下现在是有了什么人选,乃至什么标准了吗?”

人选?标准?

猛听陵侯图鬯话音。不仅原本仍在低哗的廷上官员全都安静下来,甚至于坐在龙椅上的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是一脸愤怒的瞪向了陵侯图鬯。

毕竟有些事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怎么说,只要没人替圣母皇太后接下去,很多事情都会流于无形、化为泡影。但没想到洵王图尧乃至育王府的人都还未接上圣母皇太后的话题,陵侯图鬯却又冒了出来,这在让北越国皇上图炀极为恼怒的同时。心中却也多了许多警惕。

因为不管圣母皇太后今天为什么会用这种态度对待北越国皇上图炀,但从官宦世家和陵侯图鬯的表现上。北越国皇上图炀就知道自己以前的确忽略了许多东西。

但即使不是在一直等待陵侯图鬯的话语,随着众人都将期待目光望向自己。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也在黄帷帐内微微一抿嘴道:“有也没有,没有也有,但若是你们没人能胜过本宫,那就不要再想怎么皇位的事了。”

“毕竟皇上虽有不足之处,但好歹也是被本宫扶上皇位的,所以你们若是没有能强胜本宫的人选,只是强过现在的皇上又有什么用?真的让你们来取代皇上坐这个皇位,那不如本宫自己来坐这个皇位更好,反正除了一个性别外,图氏皇族中又有谁能胜得过本宫!”

不如本宫自己来坐这个皇位更好?

虽然在听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话语后,包括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内都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最后一句‘图氏皇族中又有谁能胜得过本宫’而露出恍然大悟表现,但在众人当中,有如礼部尚书姚兆和户部尚书纪劬、工部尚书宋天德等人却都露出了满脸难看的神情。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这些话语虽然从表面上看确实是为北越国皇上图炀所做的一种辩解,但若是从更深层次挖掘其中的内涵,这却也是圣母皇太后图莲首次公开发布了自己想做女皇上的心思。

只是以当前的局面,几人不仅不能以驳斥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方式将其野心揭发出来,甚至在更多人都没察觉到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前,他们也只能利用圣母皇太后图莲这种毫不客气的‘自诩’来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保住皇位,至少是暂时保住皇位。(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五章、谁又能说不可以,谁又有理由说不可以?

“呵呵!圣母皇太后说笑了,虽然本王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圣母皇太后确实在图氏皇族中无人能及,但不说将来是否会有图氏皇族超越圣母皇太后的能力,难道圣母皇太后这样说又是自己想当皇上吗?”

虽然洵王图尧真正兴起竞争皇位心思的时间并不长,但不管是不是面对皇位这种无人能够抵挡的诱惑,身为北越国王爷,乃至说身为图氏皇族,洵王图尧同样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乃至说愿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自己做不到的。

毕竟不管圣母皇太后乃至其他人承不承认,洵王图尧现如今都已获得了七成以上的图氏皇族支持。

所以不认为谁能获得超过自己的图氏皇族支持率的状况下,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能够确实退位,洵王图尧就不相信北越国皇位能逃得出自己的手心,甚至于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有没有看中其他人也一样。

因为在只有图氏皇族才能染指的皇位面前,既然没人能取得超过洵王图尧的图氏皇族支持率,谁又能真正将皇位从洵王图尧手中夺走?

所以不是说小看圣母皇太后图莲,听到圣母皇太后图莲自怨自艾自己的性别时,洵王图尧就感到有些好笑。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再强,若不能获得足够的图氏皇族支持,乃至若不能由洵王图尧手中夺走足够的图氏皇族支持,所谓的皇位也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即便这仅仅只是洵王图尧的一个揶揄而已。

但洵王图尧即使只当这仅是一句揶揄来加以讽刺圣母皇太后,可不仅圣母皇太后。中书侍郎潘鬏顿时也是眼中一亮。

因为与其他人不同,由于自己往日的身份与经历,知道只有圣母皇太后才能真正保住自己的富贵,乃至说只有天英门才能真正确保自己的富贵,所以在得知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后。中书侍郎潘鬏也是毫无保留的给予了全面支持。

毕竟潘鬏即使也不怎么赞同完全的男女平等思想,但若是为了自身的权势和发展着想,潘鬏却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该保持怎样的立场。

所以不管是不是机会难得,尽管圣母皇太后并没有对潘鬏做出任何具体要求,在听到洵王图尧话语后,潘鬏也立即站出来大声说道:“洵王爷此言差矣。虽然圣母皇太后并没有担当女皇上的心思,但不说王爷真能说、真敢说圣母皇太后没有担当女皇上的能力,即便圣母皇太后今天说要做女皇上,谁又能说不可以,谁又有理由说不可以?”

女皇上?

虽然京城中真正了解潘鬏往日身份、经历的官员并不多。但仅以潘鬏的擢升方式,谁都不会怀疑潘鬏绝对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心腹,而且只能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心腹。

因为就以潘鬏替圣母皇太后及天英门修改圣贤书的行为,只要圣母皇太后在朝中失势乃至过世,不管谁坐上皇位都绝不会允许潘鬏继续在朝中待下去。

毕竟是否对已被修改的圣贤书进行拨乱反正或许在天英门的压力下是一回事,但以潘鬏获得拔擢的方式和原因来说,那是没有一个当权者会喜欢潘鬏这样人。

所以当洵王图尧揶揄圣母皇太后是不是自己想当皇上时,众人或许就只当那是一句笑话来听。但真从潘鬏嘴中听到女皇上什么的确切话语时,不仅那些朝中官员,甚至于洵王图尧也在怔愣当中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因为潘鬏这是在说什么?

是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真想当女皇上?而且还是女皇上吗?

虽然以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性别。真当皇上也只能是当女皇上,但女皇上什么的不仅是众人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次听说,真让女人来当皇上什么的,还是让众人有些无法相信、无法理解。

毕竟不说什么能力问题,仅是传宗接代问题都无法解决吧!

还是说一个女人与外人结合,也能给图氏皇族传宗接代吗?虽说图氏皇族很多人都是在三代之外的族人中通婚。例如洵王图尧就是如此,但真想想一个女人坐在皇位上的事。这依旧还是让人有些无法理解。

而这时无法理解的不仅仅是朝中众人及洵王图尧,更包括已经在龙椅上有些气得浑身发抖的北越国皇上图炀。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早感觉今日的圣母皇太后图莲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但也没想到圣母皇太后居然想要当女皇上,居然也想要夺取自己的皇位。

这甚至已经不仅仅是一种让人失望的感觉,北越国皇上图炀更是从中闻到了一种浓浓的背叛味道。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当初或许确实也曾因为个人私欲而想与圣母皇太后夺权,但这若才是圣母皇太后图莲一直拒绝真正放权给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原因,这不得不说圣母皇太后就有些绸缪已久乃至绸缪太久了。

而这不仅是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讽刺,甚至于也是对整个北越国朝廷的讽刺。

因为换个人坐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上,乃至换个不是得到圣母皇太后图莲支持才能登上皇位的人做北越国皇帝,或许圣母皇太后图莲想要当女皇上都不容易。

可不仅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乃至一切几乎全都来自于圣母皇太后图莲,相比于其他人,在一次次的夺权失败中,北越国皇上图炀也早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并不是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真正对手。

至少在圣母皇太后图莲主动对北越国皇上图炀放权前,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没有一次能真正赢过圣母皇太后的。

所以今日的事情虽然是因洵王图尧和丞相府离京一事而引起,但里面却未必又没有潜藏着圣母皇太后的阴谋。

毕竟若不是圣母皇太后的纵容和配合,洵王图尧又怎能隐瞒丞相府离京的消息,丞相府又怎能做到悄然离京。

而想到纵容什么的,这又不得不让北越国皇上图炀联系到现在境内四处有人自立为王的乱局,乃至于焦家军、穆家军在咸、贲两州的一次次败局,如果这里面真的都有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操纵在内,北越国皇上图炀就是想要挽回都难了。

于是越想越疯狂,越想越惊怒,嗡一下,在一阵头炸欲裂中,北越国皇上图炀就一头从龙椅上栽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六章、远远超过所有人

人算不如天算,虽然圣母皇太后已做好了夺取皇位的准备,甚至已迈出了正式夺取皇位的脚步,但当北越国皇上图炀气晕在龙椅上时,圣母皇太后图莲再怎么怨念也只得老老实实结束了第一次出击。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一国之君身份摆在那里,除非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谁都不能真对其做出大不敬之事。

所以在确认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确是气急攻心晕过去而不是装晕时,虽然略有不满,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是只得草草结束了这次不算成功的朝会。

但圣母皇太后或许是有些无可奈何,等到从廷上下来后,洵王图尧却带着一群皇室宗亲毫不客气的围上了中书侍郎潘鬏道:“潘中书,汝前面在廷上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圣母皇太后还真想当女皇上不成?”

“……洵王爷认为圣母皇太后做不了女皇上?”

虽然不能说已经做好了舌战群臣的准备,但潘鬏却深知自己现在绝不能轻易退缩。

因为潘鬏即使不在这里将事情宣扬出去,仅为了试探这些朝臣和图氏皇族的态度,恐怕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必须将自己想当女皇上的意图以其他方式散布出去才行。

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这次即使是被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突然晕倒打乱了计划,但在不知道这些朝臣,乃至不知道那些宛华宫官员是否真会在得知真像后继续支持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的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同样需要先以这种方式来试试水不可。

因为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可凭自身权势强行推行男女平等思想不同,女皇上什么的确实有些像是千古奇谈。

所以在听到潘鬏毫不掩饰圣母皇太后的企图时,洵王图尧也是冷冷一笑道:“是吗?原来这就是潘中书会被圣母皇太后赏识的原因啊!”

“……洵王爷所言甚是。但不说朝中有多少官员会支持圣母皇太后殿下做女皇上,以圣母皇太后殿下的能力,要想在朝野外提拔一些愿意为朝廷和圣母皇太后奉献心力的官员也不难吧!”

“毕竟我等虽然先一步进入朝廷,但朝廷可不是缺了我们就不转了。”

对于洵王图尧的冷嘲热讽,潘鬏非但没放在心上。更是也以此给洵王图尧提出了一个警告。

毕竟那些掌握一技之长的专业人士或许是很难找,但官员什么的想要找起来却也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何况有天英门监管,潘鬏也不认为什么无能之辈真能蒙蔽得了圣母皇太后图莲。

只是潘鬏固然是没将更深层次的原因说出来,洵王图尧却依旧冷脸道:“哼!潘中书虽然话说得很好听,但又认为没有图氏皇族支持,圣母皇太后的所谓女皇上位置又真能坐稳吗?”

“这个就不消洵王爷担心了。毕竟图氏皇族再怎么团结,那也不过是一个利益群体而已。所以圣母皇太后给图氏皇族带来的利益若是远远超过所有人,洵王爷又觉得他们一定会不支持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吗?”

远远超过所有人?

虽然有往日经营,洵王图尧根本就不信谁能在图氏皇族中获得比自己更多的支持。毕竟洵王图尧为什么会获得那么多图氏皇族支持?原因就在于洵王图尧一开始给予他们的各种日积月累利益。

因为洵王图尧最初即使并没有竞争皇位的打算,但真能拉拢那些图氏皇族不仅方便洵王图尧在图氏皇族中施加影响力。也能保证任何人坐上皇位都不会影响到洵王图尧在北越国的利益。

所以在洵王图尧未曾着眼皇位时,这些图氏皇族就已经从洵王图尧身上获得了不少利益,那么一旦洵王图尧在他们支持下最终成为北越国皇上,这些图氏皇族也敢肯定能从中获取更多利益。

因此只以利益为优先,不管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有多强,洵王图尧始终只将其当成一个笑话来看待。

而同样是利益,虽然圣母皇太后真能给那些图氏皇族带来远远超过所有人的利益,那些图氏皇族也未必没有背叛洵王图尧的可能。只是除了个人能力外。洵王图尧可不认为这世上还有什么利益是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能给别人,自己却给不了别人的。

所以别看潘鬏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洵王图尧脸上很快就多了一种不屑神情。

只是洵王图尧能不屑。听到潘鬏话语,藏在一旁的工部尚书宋天德脸色却是陡然一沉。

因为洵王图尧或许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什么利益是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能给别人,自己却不能给别人的,但宋天德却深知唯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是洵王图尧绝对比不上圣母皇太后的地方。

甚至于不仅洵王图尧,包括北越国皇上图炀及所有图氏皇族在内,若没有圣母皇太后的魄力及能力。宋天德根本就不信谁才能与秦皇图浪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的霸主地位。

而只要圣母皇太后图莲能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的伟业,恐怕不仅图氏皇族。北越国的所有人都不会再介意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身份。

所以当想到这就是圣母皇太后图莲意图当女皇上的依仗时,宋天德也开始首次怀疑自己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对抗是否真的还有意义了。

毕竟想就知道。区区北越国的工部尚书又怎比得上大陆第三大帝国的工部尚书。

然后当宋天德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户部尚书纪劬时,纪劬同样有些脸色难看的低声道:“宋大人,难道这就是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的依仗不成?”

“应该是这样没错,毕竟若没有圣母皇太后支持,谁都不可能顶住秦皇图浪的反扑,毕竟这里面的利益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虽然以前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在并没有完全将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企图和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联系起来前,宋天德同样认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即使真成为女皇上,皇位也不可能太过稳固,乃至随时都可能被人推翻。

可圣母皇太后如果挟女皇上的威名实现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那别说北越国朝廷不会再有不服圣母皇太后的人,整个大陆都只会将无限敬仰的目光投向圣母皇太后图莲。

所以说这实在是个阳谋,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无法抗拒的真正阳谋!(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七章、唯一的一次

与北越国的各种王位都是递减式继承,甚至只有王爷、郡王两级王位不同,为维持皇室宗亲的稳定性,北越国朝廷却分出了许多爵位给各种有功之臣乃至说有功的皇室宗亲去享用。

只是与那些有功之臣的爵位不仅有可继承与不可继承之分,甚至没有男性继承人就会自动失去爵位不同,那些图氏皇族的爵位却并不会被轻易剥夺。

因为存在着皇位争夺战乃至各种叛乱因素的影响,所以不管那些有能耐保住爵位还是没能耐保住爵位的图氏皇族最终都不可能将这些爵位无休无止的传延下去。

毕竟一个人即使能保住自己不参与到皇位争夺战乃至各种叛乱当中,他们却绝不可能保住子孙永远不会不肖。

所以对于洵王图尧一开始的招揽,邡侯图埘同其他图氏皇族一样都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因为有圣母皇太后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表现虽然确实不错,但这种不错可不包括对待图氏皇族的态度上。

何况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一切全都来自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支持或给予,然后在洵王图尧表示会尽量避免与圣母皇太后冲突,并尽量获取圣母皇太后的支持状况下,谁都不会怀疑洵王图尧的能力。

毕竟洵王图尧的能力若是不足,又怎可能获得这么多图氏皇族支持。

只是再怎么样,邡侯图埘都没想到圣母皇太后图莲居然自己有意当女皇上。这不仅远远出乎了邡侯图埘的预料,也让邡侯图埘感到有些难以选择起来。

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圣母皇太后图莲或许的确没有做皇上的资格。至少以前从未有人会认为一个女人应该有这样的资格。

但圣母皇太后由于有天英门的支持,邡侯图埘却也深知里面隐藏着许多变数。

因为在一般人眼中,天英门或许就只是个武艺高强的江湖门派而已,但从自己孙女图虢的变化上,邡侯图埘就知道天英门的能耐并不仅仅是在武艺的教授上。甚至于还包括思想的转变等等。

例如当天英门开始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时,早先被邡侯图埘送到宛华宫做天英门弟子的图虢就在回到家中后也开始要求邡侯图埘在邡侯府中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至少是推广一定程度上的男女平等思想。

然后不管是不是为了维护图虢的小儿心性,还是说为讨好天英门,邡侯图埘虽然不可能在邡侯府中全面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但多少也认可在某些小地方进行了改变。

所以邡侯府都必须为此做出适应了。不相信其他有女孩在宛华宫学艺的图氏皇族及朝廷官员又能免俗,邡侯图埘直觉中就感到有些不妙起来。

毕竟当初可是他们主动求着宛华宫收那些女孩学艺,现在知道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就退缩,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有招惹祸患的危险。

只是即便如此,邡侯图埘却不敢提前与人沟通这事。

因为这事不仅现在说不清楚。邡侯图埘也想回到府中听听图虢乃至说天英门有什么传话及要求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然天英门若是决定采取一种中立政策或中立态度来对待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的意图,邡侯图埘也没必要急着表明立场了。

而事情如果反转过来,天英门一定要求邡侯图埘表明态度什么的,邡侯图埘也可更加慎重的进行取舍。

跟着回到府中,邡侯图埘却看到不仅自己的长子图猷、次子图喾,甚至于自己的长女图觞都在一脸难看的等着自己。

然后不等邡侯图埘开口,图觞就从袖中掏出一份信函道:“父侯,这是宛华宫中的天英门长老让图虢带回来的一封信。而图虢已经被珍娘带下去休息了。”

“……是吗?”

虽然图觞的解释很清楚,但在听完图觞话语时,邡侯图埘还是略带不满的先将目光扫了一眼缩在旁边的长子图猷及次子图喾。

因为图虢在宛华宫学艺一事即便一直都是由与天英门关系不匪的图觞从中负责。但不说图猷这个邡侯府第一继承人,身为图虢的父亲,图喾这时居然也躲在一旁也太让人失望了。

不过比起图猷、图喾的表现,邡侯图埘还是更关心天英门长老的信件内容。

因为别看图虢以前也带回过一些天英门对于男女平等思想的认识,但真正表明是由天英门长老传话的,这却也是唯一的一次。

而就在邡侯图埘打开天英门长老的信件时。图觞也和图猷、图喾一起将目光投向了邡侯图埘。因为凭图猷、图喾的品级,两人虽然同图觞一样无法上朝听政。但就凭今日朝廷中发生的事情,还是在第一时间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毕竟女人当皇上什么的可是千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谭,虽然所有人都必须承认圣母皇太后才是北越国朝廷中势力最大的人,这种事还是有些让人难以想像和措手不及。

而在看完天英门长老的信件后,邡侯图埘的脸色非但没有任何缓解,反而更加沉默了下去。

接着在邡侯图埘再次将信件递出时,不仅图猷、图喾,甚至于一起凑过头去观看的图觞也很快变得一脸肃然。

因为别看信件的来头很大,内容却很简单,意思就是说不管愿意支持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的人还是没办法立即决定要不要支持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的人,今日晚些时候都可到宛华宫中听取消息,或者说是听取圣母皇太后的解释。

不然在天英门无法将已经教授出去的武艺收回来的状况下,那些已拜入天英门的女孩不仅立即会与自己家族断绝一切关系,甚至于将来她们若是对家族有什么要求,天英门也会尽全力去帮助她们夺取一切。

换句话说就是,天英门现在虽然不会因为他们不支持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而惩罚他们,但等到那些被家族断绝关系的女孩长大成人后,天英门却势必会以那些女孩的名义向这些家族讨还一切,讨还所有的一切。

好在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还愿意给他们一个听取解释的机会,就不知道这个机会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八章、若没有天英门推动,甚至圣母皇太后都不会有这种荒谬想法

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廷上并不是装晕,可别说宫中那么多太医绝不会允许北越国皇上图炀继续晕下去,北越国皇上图炀自己也不敢晕太久。

毕竟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曝露出其想当女皇上的企图,北越国皇上图炀面临的局面顿时就有些严峻起来。

因为与北越国皇上图炀多少还可轻视一下多年一事无成,甚至轻易不敢曝露自己野心的洵王图尧不同,面对早已被北越国朝廷及图氏皇族公认的最强者,即便圣母皇太后图莲只是个女人,那也不是谁都轻易能及的。

只是在缓过气来后,北越国皇上图炀非但没急着发号施令,甚至于都没急着从龙榻上坐起来,而是静静的躺在龙榻上出神。

因为不得不承认,包括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在内,那可全都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帮其一力争取得来的。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便是先皇图韫的唯一血脉,想要继承北越国皇位还是绝对不可能。

只是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不明白,既然圣母皇太后图莲同样有意皇位,甚至是野心做女皇上,却又为什么还要多余先将图炀推上北越国的皇位。还是说?圣母皇太后的这种野心乃是在将图炀推上北越国皇位后才开始产生的?

不然若只是为掩饰其夺取皇位的企图,乃至说降低夺取皇位的难度,圣母皇太后就选择先将北越国皇上图炀推上皇位再设计将其弄下皇位,这不得不说圣母皇太后实在有些太过可怕也太过无耻了。

好在北越国皇上图炀虽然因年幼或者说经验、阅历不够的关系而略有不足,但该看懂的地方还是能看懂。

所以并不认为这是圣母皇太后在自己登上皇位后才临时起意要做女皇上,不然其也不可能步步为营的一点机会都不给北越国皇上图炀留下。因此摇摇头后。北越国皇上图炀才示意一直守在旁边的李莲英将自己扶起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现在姚大人他们都在门外等待皇上的消息,皇上您看要将他们招进来吗?还是先传句话出去……”

“……如今洵王图尧和圣母皇太后又是什么动静?”

虽然李莲英只说了姚兆一人,但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并没有为之怨恼或者说让李莲英给自己做出一一说明。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不仅猜都能猜出现在朝廷中还有哪些人是真心支持自己,比起去听姚兆等人的宽慰和建议,北越国皇上图炀却更想先了解洵王图尧和圣母皇太后的动作再说。

不然不能做到一一针对。别说是与圣母皇太后抗衡,北越国皇上图炀想要压制住洵王图尧都很困难。

而脸色跟着一肃,李莲英就说道:“虽然洵王爷那边还没什么更多动静,但宛华宫却已先向那些家中有女孩在宛华宫学艺的朝廷官员和皇室宗亲发出了命令,要求他们不管接不接受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都必须在今日晚些时候到宛华宫听取圣母皇太后解释。不然那些女孩将立即与各自家族断绝关系,并在她们长大后。天英门也会替她们向那些家族讨还她们应该拥有的一切。”

“哼!……天英门这是彻底与圣母皇太后勾结在了一起吗?难道她们又认为圣母皇太后可给的条件,朕和其他人又给不了?”

“皇上恕罪!但奴才估计最让天英门看重的还是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一事。毕竟比起其他形式的男女平等,只有女皇上才是对于天英门来说真正称得上开天辟地的壮举。不然任何一种男女平等举措都会因当权者的思想变化而改变的状况下,即便圣母皇太后将来也认识到男女平等是件错事,但女皇上的壮举已成。天英门就已经无怨无悔了!”

换成是以前,别说李莲英不会说这么多,李莲英也不敢说这么多。

但今时不同往日,不是说李莲英不开口就再没有机会开口,而是为让北越国皇上图炀不要忽略了每一个可能,有些话李莲英也不得不说。

只是一听李莲英话语,原本已经有些怨气十足的北越国皇上图炀也立即皱了皱眉头道:“小李子汝的意思是,圣母皇太后要做女皇上是天英门的意思?若没有天英门推动。甚至圣母皇太后都不会有这种荒谬想法?”

“皇上圣明!若圣母皇太后真想做女皇上,别说是留到现在与皇上争皇位,圣母皇太后完全可在先皇刚刚登基时就取而代之。毕竟比起现在育王府和洵王府的势弱。当初先皇面对的局面还要更艰险一些。”

虽然李莲英的年纪比北越国皇上图炀还要稍小一、两岁,但这不是说李莲英比北越国皇上图炀更聪颖的问题,而是为研究皇位争夺战中该怎么做,当北越国皇上图炀钻研往日历史时,李莲英同样跟着看了许多史料。

而一听李莲英话语,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得不在怔然一会后点了点头。

因为与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登基时。京城中就只有一个无权无势的洵王图尧不同,当先皇图韫登基时。无论育王图濠还是刚刚被逼离京城的浚王图浪同样都有颠覆朝纲的能力。

所以形势虽然不同,圣母皇太后真要当女皇上。取代先皇图韫确实要比取代北越国皇上图炀要容易得多。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当时‘年幼无知’才没有考虑过这事,只是为避免与圣母皇太后的冲突无法挽回,北越国皇上图炀也只能先试着接受一下李莲英这种类似‘自欺欺人’的解释。

而看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认可自己的推测,李莲英也松了口气。

因为在圣母皇太后意图做女皇上的状况下,虽然北越国皇上图炀与圣母皇太后的冲突已经无法避免。但视圣母皇太后为什么想做女皇上的原因,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未必不可试着挣扎一下。

不然若只能与圣母皇太后硬碰硬的争夺皇位,别说李莲英,恐怕任何人都不可能看好一切全都来自于圣母皇太后赐予的北越国皇上图炀。

这或许确实是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悲哀,但现实如此,谁都没办法去轻易改变。(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七十九章、情况并不好

在出了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后,虽然其他人能因各种原因、各种想法离宫,但只要是忠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人,没等北越国皇上图炀真正醒来,谁又能安心离开。

毕竟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曝露出自己的女皇上野心,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皇位就变得更加岌岌可危起来。

而这种危机不仅来自于形势的变化,同样来自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没有任何可以让人信任的地方。

因为以往面对洵王图尧的各种兴风作浪,朝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官员依旧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

原因就在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有着圣母皇太后这个坚实后盾,与洵王图尧相比,更年轻的北越国皇上图炀也能给予圣母皇太后更多的东西。

所以深信北越国皇上图炀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关系坚不可摧,这才是众人对北越国皇上图炀那么有信心的原因。毕竟以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纪,只要他们能做到忠心事上,自然会被北越国皇上图炀从头到尾看在眼中,从头到尾记在心底。

只是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表露出想做女皇上的意图,事情立即变得完全不同。

因为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的企图有多荒唐,在圣母皇太后图莲证明自己的失败前,谁都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恐怕不仅再难从圣母皇太后图莲处获得一丝助力,甚至也会成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首要清除目标。

然后既是最弱一环,又是首要目标,除非一些再不想改换阵营的死忠份子,只要是心中稍有犹豫的人。这时都不会断然留下来。

毕竟现在离开或许会使他们在北越国皇上图炀面前的印象大跌,但考虑到北越国皇上图炀身边缺人、缺钱、缺资源的状况,即便他们晚些时候等情势明朗时再投在北越国皇上图炀旗下,却也不会受到北越国皇上图炀太大的慢怠。

所以对于剩下的区区不到十名官员,礼部尚书姚兆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与早就做出选择的姚兆不同。礼部尚书姚兆深信更多官员其实都需要一个选择的时间。

不然换成姚兆刚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时,当初也不是未曾犹豫、疑惑过,只是最终还是在各种信念的支持下坚守了下来。

因此相比于自己,姚兆知道这些能够在第一时间选择留下来的官员确实值得北越国皇上图炀在将来越加重视,不管他们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这样做都不要紧,只是前提必须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能够支撑下去。

只是想到支撑什么的。姚兆难免又有些担心。

因为姚兆虽然早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做女皇上一事,只是被威胁不能说出来,但只要想想圣母皇太后图莲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实力对比,这就让姚兆有些担心得愁眉苦脸。

因为姚兆即使不会自诩有多少才干,但一直在思考怎么帮助北越国皇上图炀战胜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不可得。姚兆也不知道谁又能在现在帮北越国皇上图炀争取到一分生机。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要将希望放在离开京城不久的易嬴身上,当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时,事情也未必真有可为之处。

所以比起相信易嬴能帮北越国皇上图炀保住皇位,姚兆更相信易嬴绝对能在万一时保住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性命。

毕竟只要涉及到皇位争夺,败北也就注定意味着死亡。

所以在事情刚开始的阶段,姚兆并不想太过去期待帝师府,或者说是太早将易嬴卷入进来。不然若是因此影响到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安危,姚兆才会真的追悔莫及。

但还在姚兆思绪翻腾时。旁边几名同样在等等消息的官员却突然开始窃喜道:“来了,来了,纪尚书真的来了。还有宋尚书……”

“某就说了,纪尚书肯定会过来,毕竟纪尚书在廷上都如此维护皇上了,想来纪尚书前面肯定是去说服宋尚书了。”

“……纪尚书是维护皇上不错,但姚尚书也不差!”

不管什么差不差的,随着几人声音转过脸去。看到正往这边联袂走过来的户部尚书纪劬和工部尚书宋天德,姚兆脸上也一下现出了喜色。

因为姚兆先前或许确实忽略了纪劬有没有同自己一起前来等待北越国皇上图炀消息的事。但不管姚兆愿不愿意承认,仅以前面在廷上的表现而言。纪劬确实比姚兆在更多地方都要维护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利益。

所以现在既已证实了纪劬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前来等待北越国皇上图炀消息的原因,那也是绝对值得姚兆去可喜可贺的事。

然后来到众人面前,不需要姚兆先开口,户部尚书纪劬就率先拱了拱手道:“姚大人,皇上现在有消息了吗?”

“回禀纪大人,刚才太医出来时说了,皇上现在已经醒过来,只不过还没传出任何吩咐。”

随着纪劬询问,旁边立即有一名官员抢先答了一句。

因为不说前面太医出来时,姚兆好像正在思考什么事情似的并没有留意,仅为了给姚兆解围,并且争取一个在户部尚书纪劬面前表现的机会,这些官员也不会轻易放弃。

毕竟他们会选择在这时毫不犹豫地站在北越国皇上图炀一边,原因就是以他们在朝中的资历根本就入不了洵王图尧和圣母皇太后的眼。

再加上又没有观望情势发展的资本,为获取最大利益,他们自然只能选择在第一时间表明自己对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忠心。

而在那些官员的解围下,姚兆也很快点点头道:“事情就是这样,但姚大人你们现在知道外面的情形怎样了吗?”

“情况并不好,因为圣母皇太后在第一时间就选择向那些家中有女孩在宛华宫习武的朝廷官员和皇亲贵胄下手了……”

虽然并没在第一时间跟来看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状况,但不管工部尚书宋天德还是户部尚书纪劬都不会忘记留意京城中的各种变动。

所以知道圣母皇太后的行动意味着什么,两人也深知北越国皇上势必不能再等待下去,这才决定要来找北越国皇上图炀说明一下,也看看北越国皇上图炀会怎样选择。

只是在听完工部尚书宋天德带来的消息后,姚兆等人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一阵铁青起来。

因为仅以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在此事中表露出来的态度,众人根本就找不出可让北越国皇上图炀翻盘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章、只是没想到在这之外,圣母皇太后竟会别有想法

“众位大人现在还愿意聚集在朕的身边,朕幸甚也!”

虽然一直在愁眉不展,甚至必须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背叛’归结到天英门的影响上,但在看到户部尚书纪劬和工部尚书宋天德都能在最后赶来的刹那,北越国皇上图炀心中还是有种由衷的舒畅感。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就整体状况而言确实输给了圣母皇太后图莲又怎样?只要北越国皇上图炀能牢牢把握住六部其三,后面的事情也未必一点反转机会都没有。

只是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欣慰不同,想想自己刚得到的消息,在与户部尚书纪劬对望一眼后,工部尚书宋天德还是不得不打断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幻想道:“皇上圣明,虽然臣和纪大人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昭,但在联想老臣得到的一个消息后,老臣却不知道该怎么和皇上说明?”

“哦!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看出宋天德的神情并不乐观,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脸色也不禁沉了沉。

因为不说宋天德接下来要告诉自己什么消息,仅从户部尚书纪劬先前廷上的表现,北越国皇上图炀都不认为他们会轻易做出投靠圣母皇太后图莲的举动。

至于说洵王图尧什么的,北越国皇上图炀到并不怎么担心。

毕竟在同样不知道圣母皇太后野心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深信洵王图尧应该同自己一样被圣母皇太后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在看到户部尚书纪劬依旧无意抢在自己前面说出真相后,工部尚书宋天德却也是顿了顿才说道:“皇上明察,此事来源于圣母皇太后当初与先皇的谋划,只是知道的人并不多……”

跟着宋天德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一一说出。不仅北越国皇上图炀,礼部尚书姚兆和那些同样第一次听到这消息的人也顿时脸色大变。

因为宋天德换一种状况下将这事说出来或许都足以让北越国皇上图炀等人激动、兴奋不已,但宋天德现在说出这事,明显能从中获益最大的肯定是圣母皇太后图莲而非北越国皇上图炀。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之前的想法和政策不仅一直都局限在结盟抗秦上,无论是否承认。姚兆同样知道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撑北越国朝廷从秦皇图浪手中夺取大陆第三大帝国的胜果。

只是想想前因后果,姚兆难免也在宋天德的话音落下后说道:“宋大人,难道这事西齐王也早就知道吗?”

“虽然老臣并不清楚西齐王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但从西齐郡如今的谴兵布阵上,至少西齐王和武大将军肯定早知道这事并已经在做着各种针对性安排。因为想就知道,一旦圣母皇太后或者说先皇同秦皇图浪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成功。西齐郡也将瞬间成为一个内陆郡,再不会有任何兵灾忧患了。”

嘶一声。

身为西齐人,姚兆自然清楚对于西齐人来说最为期盼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所以姚兆尽管也没把握西齐王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但正如西齐王贾浃当日能毅然向北越国献国,而陆中正也能毫不犹豫的来到北越国一样。这一切的一切都表面只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才是一劳永逸的真正解决西齐人忧患的方法。

而同样震惊中,北越国皇上图炀也不免咬着牙齿道:“宋大人,汝确定这是先皇与秦皇图浪早就做出的约定?”

“老臣不敢,但老臣我们第一次知道这事是在神箭将军于帝师府的婚宴上,当时易帝师就不讳言会建议朝廷吞并西齐国,为的就是这个最终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只是于当时来说,不管易帝师还是先皇恐怕都没想到圣母皇太后会有如今的变化。毕竟若只从图氏皇族的利益角度考虑,先皇会做出无论最后是秦皇图浪得胜还是皇上在圣母皇太后帮助下得胜都是图氏皇族胜利的决定都有些无可厚非。”

“毕竟若没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为诱。秦皇图浪根本就不可能选择先攘外再安内,而是一定会先打到北越国京城再设法往外扩张。”

“所以为保皇上安康,也是为了图氏皇族的将来。乃至为留给皇上一个反转胜败的机会。先皇才会早早接受易帝师的建议布下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之局。只是没想到在这之外,圣母皇太后竟会别有想法!”

随着宋天德侃侃而谈,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脸色立即有些阴情不定起来。

因为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即使很符合易嬴的风格,但北越国皇上图炀不仅没想到先皇图韫会同样认可这个有些疯狂的计划,北越国皇上图炀更不明白和难以理解先皇图韫为什么就不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一下。

毕竟若没有圣母皇太后相助,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根本就没有在第三大帝国计划中获胜的希望。即便圣母皇太后图莲全力以赴,北越国皇上图炀在面对秦皇图浪那样的凶人时获胜的机会依旧不多。

还是说。这全是先皇图韫在没有办法下的办法,为的就是拖延秦皇图浪进攻北越国朝廷的时间。

因为最终得胜者即使是秦皇图浪。不仅获益最大的依旧是图氏皇族,想必秦皇图浪在收获大陆第三大帝国的荣耀后也不至于会对北越国皇上图炀一脉斩尽杀绝等等。

只是出于谋划的本身,或许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确不能再对此挑三拣四,可身为当事人,谁都不愿成为一个随时都可以舍弃的棋子。

毕竟宋天德为什么要在这时提起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原因很可能就是这即将成为圣母皇太后用来收揽人心的手段。

而由于不管圣母皇太后胜还是秦皇图浪胜,图氏皇族都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也足以帮助圣母皇太后获取许多图氏皇族的支持。

毕竟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洵王图尧,两人都绝对比不上圣母皇太后对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执行力度。

所以在无法近距离支持秦皇图浪谋取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胜利的状况下,支持圣母皇太后还有可能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分一杯羹,支持北越国皇上图炀或洵王图尧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一章、一步到位

“呵呵!”

“……嘿嘿!”

“哈哈!”

与任何地方今日都必然充斥着各种议论不同,虽然在圣母皇太后的号召或者说在天英门的严令下,没有一个家中有女孩在宛华宫习武的朝廷官员及皇室宗亲敢于缺席傍晚时分的宛华宫聚会,但在来到宛华宫后,却没有一个官员及皇室宗亲会轻易开口说三道四。

整个宫中聚集的人虽然很多,但最多就只能听到一些暗昧无比的暗示声,还有充满了各种心领神会乃至说莫名其妙的眼神。

因为不说这究竟是不是他们在自陷樊笼,但在当初并不用犹豫是否要让家中女孩前来宛华宫学艺的状况下,谁又能料到圣母皇太后图莲居然会打起做女皇上的荒唐主意,还有天英门也会跟着瞎胡闹。

因为他们即使没有多少人相信圣母皇太后真能成为女皇上,真能做好女皇上,但天英门只要愿意,确实能够在那些女孩将来长大后替她们向现在的家族讨还一切乃至说是讨去所有。

所以未免被天英门占尽便宜,即便没有宛华宫的说明,邡侯图埘等人同样不会轻易下决定,或者说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这次有圣母皇太后参与的皇位争夺战中持中立态度。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得罪天英门,不会在将来失去对家族的掌控权。

而这也等于是在用事实提醒他们,那就是宛华宫和天英门的便宜并不好占。毕竟他们当初若不是贪心天英门的武艺,贪心与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拉近关系,又怎会落入今日的境地。

但好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虽然这次因为来的人太多,宛华宫书房肯定呆不下所有人,但借用往日那些女孩练功的露天场地,这样的地方在皇宫中却并不少见。

而端坐在由几名蒙面宫女抬着的凤辇上,圣母皇太后却也是环顾一下众人才说道:“虽然本宫知道。你们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应该都不赞同本宫来当女皇上,但谁都不能否认,这世上的很多事还是有能者才可居之。”

“所以本宫在这里不同你们说什么本宫为何要当女皇上,因为那是一件显而易见的事,就是为了推广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因为只有女人成为皇上,成为天子之尊。这世上才无人能再说什么男尊女卑的荒唐话!”

荒唐话?到底什么才是荒唐话?

虽然圣母皇太后图莲在说话时很是一副情绪激昂的样子,但放在众人眼中,却依旧有些莫衷一是。

因为众人即使都不能否认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但男尊女卑思想的核心是什么?那就是传宗接代。所以除非一开始就让男方入赘女方家庭,不然不管怎样的男女平等。最终女人都只可能为男人传宗接代等等。

不过本就无意在这种事上做更多纠缠,圣母皇太后图莲也是一脸淡然道:“因此,为实现真正的男女平等思想,本宫这次不仅对成为女皇上当仁不让,更要让这世上的所有人都对本宫这个女皇上心悦诚服。”

“而要达成这一点,本宫也只需以女皇上身份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就足够了。因为本宫只要能完成这个大陆上无人能及的壮举,那么相信任何人都没理由、没资格质疑本宫的女皇上身份,并不得不承认男女平等思想确实是实至名归!”

“至于说什么是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那却是易帝师一开始为辅佐皇上登基而布下的弥天之局……”

虽然对于圣母皇太后图莲前面的侃侃而谈。邡侯图埘等人都并未怎么当真。毕竟漂亮话谁都会说,何况是关于什么男女平等最让人不屑的事。毕竟邡侯图埘虽然也同其他人一样因为屈从于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的压力不得不在推广男女平等思想方面以各种方式表示了一下,但身为男人。想让邡侯图埘真正赞同男女平等却完全不可能。

只是当圣母皇太后图莲说起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时,邡侯图埘也立即和其他人一样震惊、骚动了起来。

因为即使没有这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众人同样知道秦皇图浪肯定会在适当时候反攻北越国。

毕竟不说登上北越国皇位一直是秦皇图浪毕生的心愿,若不是先皇图韫弄出一个出境建国的创举,谁都不认为秦皇图浪会选择先进攻江余国等周边国家再来讨伐北越国朝廷。

只是再怎么算计,众人依旧想不到区区一个拖延秦皇图浪进攻北越国朝廷的出境建国行动中竟还暗藏着如此弥天的计划。

难怪北越国皇上图炀的联盟抗秦企图从一开始就会在圣母皇太后处受阻。原来圣母皇太后的真正目的乃是与秦皇图浪联手共谋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然后不管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最终胜负谁属,不仅胜利者会为图氏皇族带来无比的荣耀。失败者也绝对不会被图氏皇族抹消其功劳。

这样的事情别说那些普通朝官怎么想,至少放在每个图氏皇族面前。那都会掏心挖肺的支持圣母皇太后图莲,直到圣母皇太后图莲与秦皇图浪正式对决的最后一刻到来。

至于说为什么要支持圣母皇太后图莲?

原因很简单,无论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洵王图尧,甚至是至今被隔绝在盂州的育王图濠乃至所有北越国境内的野心份子,要想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与秦皇图浪一搏,那就唯有圣母皇太后图莲一人而已。

至于说成就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后会不会立即巩固圣母皇太后的皇位,乃至让世人都认可女人做皇上原来也可以做得这么好,那就完全不是邡侯图埘等人需要去考虑的事情。

毕竟现在再怎么去争夺权势都比不上等圣母皇太后图莲或秦皇图浪成为大陆第三大帝国霸主后再去争权夺势,这就是再现实不过的事。

所以不用思考太久,也不管众人现在是不是露天席地的站着,更不管傍晚的地面有多冰凉,原本依照身份排序站在最前列的邡侯图埘就第一时间对着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凤辇跪下道:“皇上圣明,老臣誓死追随皇上共创大陆第三大帝国之伟业!”

“……臣等誓死追随皇上共创大陆第三大帝国之伟业!”

随着众人在邡侯图埘之后齐齐跪倒在地,乃至一步到位的对圣母皇太后图莲直接冠上皇上的称呼,虽然邡侯图埘等人这时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端坐在凤辇上的圣母皇太后图莲却是真的有些激动得满脸动容了。

因为扈嬷嬷即使准确预料到了现在这局面,但真以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开路就能迅速达成自己的女皇上目标,这无论如何都会让圣母皇太后图莲有些情难自禁。

毕竟大陆第三大帝国的最终归属是一回事,女皇上什么的可是无数天英门弟子努力了上千年都未曾能够成就的事业。

所以只以天英门弟子、天英门长老、天英门主的立场来说,圣母皇太后图莲此时已经可以无愧天英门的历代先辈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二章、无法替天英门证明男女平等思想的合理性

“没想到圣母皇太后真将那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公开了,她这是要对朕逼宫吗?”

虽然在圣母皇太后控制下,没人可能将宛华宫的消息外流,但若是圣母皇太后想让什么人知道发生在宛华宫的事,什么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一直在等待宛华宫消息,并最终确认了圣母皇太后确实已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公开,至少是部分公开并以此招揽了邡侯图埘等人的投效后,北越国皇上图炀立即就有些满脸难看起来。

因为好像邡侯图埘这样的皇室宗亲最初即使是更接近洵王图尧的立场,但北越国皇上图炀或许能想办法从洵王图尧的虎口中拔牙,可若其也想在宛华宫中不经圣母皇太后允许就弄到什么好处可就太难了。

毕竟事情真这么简单,北越国皇上图炀以前的夺权行动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何况邡侯图埘等人为什么会选择向圣母皇太后图莲投诚?

原因就是他们除非选择投效远在江余国境内的秦皇图浪,要想真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有所建树,投效圣母皇太后图莲几乎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又或者说他们真想投效秦皇图浪,那也得等到圣母皇太后图莲与秦皇图浪灭掉大梁国,并且正式开始有关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逐猎时才有可能。

不然对圣母皇太后这边的状况没一点了解,他们也不可能受到秦皇图浪的垂青与重用。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才行,不然换成北越国皇上图炀和洵王图尧独立支撑。那是谁都无法保证他们能同秦皇图浪一起完成消灭大梁国的计划。

所以在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才能确保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成功的状况下,仅为了自身利益,为了图氏皇族和北越国利益,任何人都不会在这时有太多犹豫。

只是这事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来说却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毕竟当所有人都不再反对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的状况下。除非圣母皇太后图莲自行退让,所谓性别上的差异根本就没有任意意义。

因此当北越国皇上图炀说出逼宫二字时,礼部尚书姚兆也只得勉强安慰北越国皇上图炀道:“皇上息怒,或许我们可试试让圣母皇太后收回成命。毕竟圣母皇太后只要无意再做女皇上,天英门也不可能再冒大不讳的强逼圣母皇太后登基。”

“但这有可能吗?朕是说,你们真认为圣母皇太后会是在这种事情上退缩的性格!”

虽然没有对姚兆不满。但想想圣母皇太后过于尖锐的各种表现,北越国皇上图炀可不认为对方又是那种能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性格。只是除此之外,北越国皇上图炀又找不到更多可以破局的方法,这才会让人更感到为难。

毕竟北越国皇上图炀即使将易嬴紧急召回。那也脱不了说服二字。

只是要说服一个人向皇位进发是容易,要说服一个人放弃获取皇位的可能却绝不简单,何况还是在圣母皇太后占尽了优势的状况下。

但在一旁犹豫了一下,宋天德还是一脸慎重其事道:“这个,皇上恕罪,不知皇上可曾考虑过还有一个可能!”

“宋大人认为朕还可怎样做?”

虽然不认为宋天德这时还能有什么好主意,但即使不是病急乱投医,北越国皇上图炀同样不想放弃每一个机会。

然后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略做期待地望向自己时。宋天德却又有些小心翼翼道:“这个,老臣不敢,或许皇上可以试试托病暂时回避掉当前的事态。”

“……托病?要托多久?怎么托?”

还在北越国皇上图炀疑惑不已时。听到宋天德话语,礼部尚书姚兆眼中却立即多了一种光彩。

因为北越国皇上图炀今日为什么能在朝中脱身?那可完全是因为其意外晕倒的缘故。

所以即便不能说北越国皇上图炀倘若不在廷上晕倒就会立即失去皇位,但若是北越国皇上图炀假托身体有恙,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乘人之危的事情。

而无须宋天德再开口,早就已经有了基本思路的户部尚书纪劬立即就说道:“这个简单,既然皇上现在很难抵挡圣母皇太后的攻势。那不如立即托恙休养,并下旨圣母皇太后以监国身份全权处理朝政的内外事务。这样只要皇位仍在皇上手中。那么任圣母皇太后蹦达一段时间又算得上什么?”

“而这样不仅可避免仓促下直接与圣母皇太后对决,甚至也有利于皇上将来徐图后进。而里面的唯一不便就是要委屈皇上装一下病,并且对圣母皇太后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了!”

“……原来如此,但朕这个托病又要托到什么时候?万一将来再没有机会拿回皇位或者说实权呢?”

不是说已经没有选择,但在渐渐回过味来后,北越国皇上图炀却也想仔细听听纪劬的解释了。

因为不管是不是侥天之幸,在完全没有任何预料的状况下,北越国皇上图炀今日能从圣母皇太后的逼宫中顺利脱身可全是托了突然晕倒的服。

所以晕倒什么的既然都能为北越国皇上图炀争取到一定时间了,主动称病什么的更仿佛是一种绝妙的拖延时间手段一样。

而看出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态度变化,户部尚书纪劬立即继续说道:“如果给老臣来说,皇上至少可以托病到成年为止,或者说是托病到圣母皇太后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为止。这样即使圣母皇太后最终输给秦皇图浪,责任也不会在皇上身上。不然皇上年纪太小,真想发力夺回实权也必须找到特别合适的机会才行。”

“当然,这样做最大的好处就是用皇上主动封赏出去的摄政王身份取代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的野心,如此一来圣母皇太后也只是在以摄政王身份帮助皇上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却无法再用什么女皇上身份来替天英门证明什么男女平等思想的合理性!”

无法替天英门证明男女平等思想的合理性?

猛听户部尚书纪劬话语,北越国皇上图炀立即一阵心动起来。

毕竟只要能阻止圣母皇太后夺去自己的皇位,暂时退却一下对北越国皇上图炀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因为再怎么说,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年纪都是有些小,甚至有着足够时间去学习及等待时机翻云覆雨等等。但圣母皇太后图莲若当不成女皇上却依旧要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这不仅对圣母皇太后好像个讽刺一样,更会让天英门对圣母皇太后失望等等。

所以主动称病什么的即使不能让北越国皇上图炀彻底翻盘,但也等于是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将来的翻盘埋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三章、自然不会在这时再犯什么选择性错误

虽说早早就确定了要参与皇位争夺战的信念,并且因此也做了许多准备,但在面临圣母皇太后的突然搅局时,洵王图尧却并没有留在京城中等待消息,而是早早回到了云兴县的洵王府。

因为别看圣母皇太后确实是个女人,但只要同辈的兄弟、姐妹,却没有一人不对圣母皇太后怀有足够敬畏的。

甚至于若不是看出圣母皇太后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的关系还有缝隙可寻,洵王图尧也不会冒冒失失说要参与什么皇位争夺战。

只是缝隙归缝隙,洵王图尧却没想到造成圣母皇太后与北越国皇上图炀间缝隙的并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而是圣母皇太后图莲自己居然想做女皇上。

而在完全没有这方面预料的状况下,与其说立即布局反击,洵王图尧更认为自己应该暂退一步好好思考一下再说。

不仅思考自己有没有与圣母皇太后争夺皇位成功的希望,更要思考自己现在还适不适合继续参与皇位争夺等等。

因为别看洵王图尧并不相信圣母皇太后图莲真能从自己手中夺去那些图氏皇族支持,毕竟女人就是女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再强也没有女人做皇上的先例。

只是以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手段和各种能力,洵王图尧可不认为自己能在与其争夺皇位后,乃至争夺皇位当中也能够做到全身而退。

毕竟当圣母皇太后图莲也开始参与皇位争夺后,洵王图尧就不可能再在朝廷中拉扯到更多盟友。因为别看圣母皇太后确实是个女人,但仅以其能力来说,圣母皇太后图莲在皇位争夺战中的优势也是最大的。

所以不说沉默什么的。当众多洵王府一系官员及皇室宗亲随洵王图尧一起来到云兴县的洵王府后,同样没有一人会轻易发表意见。

或者说,他们即使能在小范围内对此议论一下,但若是拿不出一个确切可行的解决问题思路,这种事情也只会增加他们自己与洵王图尧的烦躁而已。

毕竟他们纵然可用各种方式、方法从北越国皇上图炀手中夺取皇位。至少是尝试夺取皇位,但同样事情放在圣母皇太后身上却绝不可能。

因为与北越国皇上图炀那种轻易不愿承认失败的小孩子相比,不说现在,仅是当年就没人能从圣母皇太后身上讨到一次便宜。

而在闻讯从内院赶出来,看到洵王图尧等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时,洵王妃图檩就说道:“王爷。要不我们还是先让大家回去休息一下再说!毕竟夺取皇位不是一件简单事,谁又能在一天内分出胜负,这还不如先让大家回去养精蓄锐一番再徐图后继?”

“……等等,再多等一下再说,本王就不信在将事情揭开后。大明那女人又不会有新的行动。或者说大明即使不着急,皇上也会比我们更着急。”

随着洵王图尧抓住洵王妃图檩白胖的小手拍了拍,虽然不好说现在是不是两人秀恩爱的时候,不少官员和皇室宗亲还是跟着点了点头。

因为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曝露出其想做女皇上的意图,真正会受影响的还是北越国皇上图炀。

毕竟洵王图尧的势力不仅与北越国皇上图炀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与圣母皇太后的势力更没有太多交集之处。所以虽然在面对圣母皇太后的出众能力时同样感到有些为难,洵王图尧却并不用怀疑对于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首当其冲的更应该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而非自己。

但还在众人微微轻松下来时,洵王府管家却是一脸不知所措的从外面匆匆赶进来道:“王爷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

“皇上已经以今日朝上的晕厥为借口称病要求休养。并且传旨圣母皇太后为摄政王,全面掌握北越国内的所有军政大权,而且……”

猛听洵王府管家话语。众人顿时一脸大惊。

因为他们虽然短时间内都想不出北越国皇上图炀为什么这么做的理由,但这即使真能暂时拖延圣母皇太后向帝位发起冲击的时间,无疑却会极大膨胀圣母皇太后的势力。不说这肯定会影响到洵王府的行动,同样也会影响到北越国皇上将来取回权势的难度。

只是看到管家仍是一副惶恐的样子,以对管家的了解程度来说,洵王图尧却深知其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没说出来。

所以在圣母皇太后成为摄政王。自己也已经无所谓要不要让人回避的问题后,洵王图尧就沉了沉脸道:“而且什么?还有皇上为什么这么快就任命大明为摄政王。甚至都不抵抗一下就认输了……”

“因为……,在这之前。圣母皇太后殿下曾召集那些有女孩在宛华宫习武的朝廷官员及皇室宗亲前去宛华宫议事,然后说出了一个由先皇所拟定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而其根本内容是……”

紧跟着洵王府管家说出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不仅洵王图尧立即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在场的洵王府官员更是一片哗然。

因为与其他人不同,为团结图氏皇族的力量对抗当时有圣母皇太后支持的北越国皇上图炀,乃至说为借助图氏皇族的权势压迫北越国皇上图炀退位,洵王府的势力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图氏皇族来建立。

而这虽然确实为洵王图尧争取到了七成以上的图氏皇族支持,但当圣母皇太后抛出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后,受影响最大的却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而是基本以图氏皇族为构成的洵王府势力。

毕竟只要最终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成功,不管最后是以圣母皇太后为代表的北越国朝廷获胜还是秦皇图浪获得最终胜利,图氏皇族都是真正的胜利者。

所以在暂时无须考虑怎么投效秦皇图浪的状况下,为保证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成功,不管洵王图尧愿不愿意,恐怕今日站在这里的图氏皇族有九成立即都会倒向圣母皇太后图莲。

毕竟女皇上什么的即使再怎么让人难以接受,在只有圣母皇太后才能保证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完成的状况下,既然北越国皇上图炀已经想出了封圣母皇太后图莲为摄政王的举措来拖延皇位争夺战的爆发时间,那他们这些注定会成为即得利益者的图氏皇族,自然不会在这时再犯什么选择性错误。(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四章、本宫这个摄政王要做多久

“……扈嬷嬷真乃神人也!”

虽然对于北越国皇上图炀来说,封圣母皇太后为摄政王乃是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但圣旨连夜传到宛华宫中,圣母皇太后却没有任何出奇之处,而是很爽快的接下了有关摄政王的任命。

毕竟别看圣母皇太后的这次逼宫行动有些咄咄逼人,但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做好登上皇位的真正准备。

所以有这个摄政王在手不仅更便于圣母皇太后为往后真正成为皇上准备一应事宜,也更有利于圣母皇太后图莲以类似于皇上的权威先习惯一下各种发号施令的过程。

当然,更重要的是,在展开对大梁国的攻势前,圣母皇太后图莲还可继续以此来隐瞒消息,毕竟秦皇图浪现在还未完成自己的出境建国行动等等。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即使可用天英门来压制有关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消息的外流,但却不会以此来压制自己想做女皇上的消息外流。

因为若是不先让人知道自己的野心,习惯自己的野心,一旦圣母皇太后图莲在京城登基,连带着肯定会带来地方上的分崩离析。

但人们只要事先了解过圣母皇太后的野心,而圣母皇太后又以摄政王身份充分展现出自己不输给男人甚至胜过男人的治国能力,那么即使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人们往后也只会因为习惯成自然而不得不接受圣母皇太后作为女皇上的领导。

所以,北越国皇上图炀的拖延策略固然是挽救了自己的皇位,但也等于是让圣母皇太后图莲有了更加充裕的布置空间。

只是这种事或许会令宛华宫中的天英门弟子兴奋,扈嬷嬷却仍是一脸淡然道:“王上谬赞了。但相信皇上也知道,若其不以正式方式放弃一应权势,接下来也只会更糟糕,而对于王上来说,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平靖地方了!”

“平靖地方?是平定叛乱吗?”

“非也!应该是平靖叛乱之外的地方。必要时更应该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斩断各种新的战乱根源。然后视情况再看看要将那些已经存在的叛乱留到王上登基前还是登基后再去平定!”

猛听什么快刀斩乱麻方式,不仅圣母皇太后图莲,就是那些守在宛华宫书房内外的蒙面宫女也露出了心领神会乃至兴致勃勃的神情。

因为很明显,扈嬷嬷的提议就是用天英门的力量去断绝所有叛乱根源,然后再将现有的叛乱压制在一定程度内被圣母皇太后所用等等。

不然圣母皇太后即使立即平定完现在的国内叛乱,对其也未必有想像中的那么大好处。这还不如留到以后该动手时再动手。

所以在点点头后,圣母皇太后图莲也是一脸兴致盎然道:“不错!那我们该怎么对付洵王爷,虽然他好像已经做出了放弃争夺皇位的决定!”

“洵王爷的事情好办,重要的是王上应该召回育王爷和东郡王了!”

对于洵王图尧的及时退缩,扈嬷嬷并不感到奇怪。

因为在既非进取之君。又非守成之君的状况下,面对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这种庞然大物,洵王图尧实在没有坚持下去的理由乃至说资格。

毕竟在无法保证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状况下,洵王图尧若仍坚持夺取皇位,那除了失去那些图氏皇族支持外,根本就不可能得到更多好处。

反而洵王图尧在第一时间退出皇位争夺,并率领那些原本洵王府阵营的图氏皇族一起支持圣母皇太后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未来不仅同样能在图氏皇族的族谱上记上大大的一笔功劳。甚至于这些图氏皇族依旧有可能围绕在洵王图尧身边希望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为自己谋取更多好处等等。

所以与北越国皇上图炀相比,虽然洵王图尧应该是真的放弃了皇位争夺战,但仅以洵王图尧能从中获得的利益来说。这同样也是一种相当有水平的以退为进。

不过听到扈嬷嬷提起育王爷和东郡王,圣母皇太后图莲却也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因为现在被困在申州城的育王图濠或许是由于有天英门代为传递与雅妃的消息而老实了不少,但身为西齐郡中不管名义上还是实力上的第二人,东郡王贾垣却显然还有些不甘沉寂。

特别想想东郡王贾垣的行事作风,圣母皇太后很快就说道:“那看来我们还是要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消息封锁在京城中才行,免得真让那些不相干的人知道。谁知道他们又会冒出什么不必要的野心。”

“王上英明!但只要将这些人全都召回京城,相信他们也没有了胡乱插手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能力。”

“没错!可本宫这个摄政王到底要做多久。扈嬷嬷汝又有什么明确概念吗?”

“明确概念?如果要说最短时间,老身现在确实没有把握。可如果计算最长时间,那应该是最迟做到秦皇图浪正式登基时吧!然后趁着秦皇图浪登基的时王上一起登基,想必这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视线和关注。当然,这只是最迟的时间!”

“……有这个必要吗?”

虽然扈嬷嬷是及时补充了最后一句,但真想到自己当女皇上居然还要用秦皇图浪登基来做遮掩乃至冲谈女人登基做女皇上的影响力时,圣母皇太后图莲还是莫衷一是了一下。

因为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或许确实能为女人也能做女皇上一事增添足够佐证,但不管是从个人还是天英门的角度出发,圣母皇太后图莲都绝不允许将自己登基的时间拖延到秦皇图浪完成出境建国乃至正式登基时。

因为不说那会不会冲谈女人做皇上的影响力乃至世人对女人做皇上的认知度,这怎么都有些太过抬举秦皇图浪了。

或者说,秦皇图浪根本就没资格同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大业相比的资格。

毕竟秦皇图浪为什么会成为秦皇图浪?那可正是因为其一开始输给了圣母皇太后并被赶到秦州的缘故。

所以不管秦皇图浪现在能有什么成就,在其将来必将再次败给圣母皇太后的状况下,圣母皇太后可不想让其拥有与自己并列的资格。(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五章、天英门有意放纵的结果

“好厉害,看来本官这次是真得到秦州打一转再说了!”

虽然事情全都是因易嬴离开京城而展开,但有天英门弟子、有玉片通讯器在,几乎京城发生的事都能在第一时间传到易嬴耳中。

所以虽然不能说尘埃落定,但当京城里的局面终于出现一个大致端倪时,正在赣城驿站中休息的易嬴还是禁不住有些感叹不已。

因为不说北越国皇上图炀的绝处逢生,仅是洵王图尧不假思索的退让都极为可圈可点。难怪现代社会都说,古代社会只有皇室宗亲、只有那些参与了皇位争夺的皇位宗亲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政治家。

不然就凭圣母皇太后的一通乱拳打下来,北越国皇上图炀和洵王图尧又哪可能这么快做出正确反应。

因为他们或许是由于给不了圣母皇太后所给的利益才不得不选择退让,但同样是为了自身利益,这也不是什么人说能放弃就能放弃的。

不过对于易嬴的叹息,图稚显然没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道:“这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不过就是一群不敢同圣母皇太后硬碰硬的孬种罢了!还有秦州有什么不好,易帝师不愿去秦州吗?”

“本官当然不是不愿去秦州,只是没想到真要去秦州而已。”

如果不是圣母皇太后在第一时间祭出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易嬴根本就不信京城中的形势会这么快的变明朗。

毕竟在利益面前不仅人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在风险面前,人们同样会有自己的选择。

只是说有天英门做助力,圣母皇太后不仅可将暴露消息的风险压到最低。甚至于可以凭此引诱出那些隐藏在暗中的真正敌人。所以与之相比,易嬴的行程会不会受影响就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有天英门在,易嬴不仅随时都能返回京城,借助玉片通讯器的帮助,易嬴甚至在任何地方都能满足支援京城的需要等等。

而与此同时。已经抛下赣城通判一职并与冉鸣在附近一处山林中汇合的冉雄也在看到京城中传来的情报时异常吃惊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圣母皇太后居然想做女皇上,而且差点还给其得逞了。”

“但这些情报又是怎么得来的?天英门会允许这些情报漏出京城?特别是这什么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与冉雄只是有些单纯的惊讶不同,有湔和忉这样的天英门弟子在身边,冉华对这样的消息却感到格外诧异。因为冉华现在即使不方便立即去找湔和忉问个究竟。但也不认为天英门或圣母皇太后会轻易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流出乃至流入丞相府耳中。

当然,冉华也在猜测这是不是与自己同天英门的合作有关。

毕竟圣母皇太后即使真完成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若是这世上只有一个出类拔萃的女皇上,那当然不能替天英门证明什么。

只是在过后找湔和忉证明这事之前,冉华却也想听听冉鸣又会如何解释这事。

而坐在一块山石上同样皱了皱眉头。冉鸣竟也有些莫衷一是道:“这个为父也有些不明白,但至少为父知道,我们会得到这消息,肯定是来自天英门有意放纵的结果,不然我们肯定也只会得到圣母皇太后有意做女皇上一个消息。”

“但这究竟是为什么?”

身为丞相府女婿,苏阳欢自然明白只有冉鸣才是自己真正的依仗,永远的依仗。

不然苏阳欢或许会因为冉华得到一些东西,但肯定也会因为冉华失去一些东西。所以一心只为冉鸣着想。只为冉鸣的大业着想,苏阳欢就感觉整件事好像充满了谜团一样。

而在稍稍挑了挑眉头后,冉鸣却又摇摇头道:“虽然为父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要试探出这是不是天英门故意为之却很简单。”

“爹爹是说?由我们冉家来将圣母皇太后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泄露出去?”

虽然冉雄确实是个纨绔,至少曾经是个纨绔,但这却不是说纨绔就不聪明、不精明,所以很快猜出冉鸣的暗示,冉雄在兴奋的同时却又难免有些惶然。

因为除了冉家外,京城外的其他人。乃至说除了那些由圣母皇太后允许告之的当事人外,为什么京城中那么多人也都是只知道圣母皇太后意图当女皇上。却对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一无所知。

原因就是即使有人故意乃至不小心将消息走漏,天英门也很快能将消息泄露的途径断绝掉。

然后即使没有公开的惩罚。相信那些泄露消息的人在事后也必将遭到圣母皇太后的追责等等。

所以不管是不是有幸知道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若冉家主动将消息走漏,冉雄也很难想像又会遭到圣母皇太后或天英门怎样的处罚。

毕竟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得益者可不仅仅是图氏皇族,还有一心用圣母皇太后的功绩来证明男女平等思想的天英门。

只是事情真是如此,天英门为什么要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透露给冉家却又让人更不明白了。

而冉雄都能猜出的事,其他人自然也能猜出,只是在冉鸣同样一脸不明白时,一直在旁边默默掐算的卜观却很快抬起头道:“丞相大人不必担心,虽然因为条件不足,老夫也算不出天英门为什么会将消息泄露给冉家的原因,但仅以此事来说,应该还不至于影响到冉家的大业,只恐怕圣母皇太后真对冉家有什么想法,那也得在冉家有所成就后再说,只是目前条件不足,老臣暂时无法推算罢了!”

虽然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冉鸣安心,但在一边解释时,卜观心中却也是一阵喟叹不已。

因为丞相府或者说卜观虽然早就推算出了圣母皇太后有意做女皇上的企图,并因此解释了卜观当初为什么无法谋夺北越国皇位的原因。但不得不说当圣母皇太后图莲真的走上夺取皇位的道路时,这依旧会让所有人有种难以想像的感觉。

何况这里面还有什么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虽然先皇图韫也是知情人,但先皇图韫却也必然不会知道圣母皇太后的野心。

所以仅以此点来说,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和谋算确实也达到了男女平等级别。(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六章、因为那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哗众取宠!

没等易嬴等人离开赣城,四王子图嘏也带着赵钊和几个随从进入了赣城当中。

毕竟在天英门控制下,穆勤被秦州山民所困的消息本就是以正常速度传到京城,再加上帝师府为离京而做准备的时间,在没有拖延的理由下,如果不是沿途略略搜集了一下各种情报,四王子图嘏等人也不可能现在才进入赣城。

当然,进城前四王子图嘏等人也收到了传自京城的消息。

这虽然对早知道内情的四王子图嘏而言是不算什么,赵钊却有些满脸惊讶和难以想像道:“殿下,汝是说皇上真与圣母皇太后有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约定,而且早知道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

“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是早就有了,但有关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却是国师大人私下里推算出来的,但只要父皇能实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圣母皇太后有没有做过女皇上都没有任何区别。”

虽然同样很惊讶圣母皇太后的野心,但图嘏事实上却并未将这事真正放在眼中。

因为圣母皇太后的能力再强,对于图嘏来说都仅仅只是一种传言中的强而已,所以在并未亲眼见识过圣母皇太后给人的压力状况下,只从男尊女卑角度出发,图嘏对于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一事就不可能太在意。

因为这除了说明北越国皇上图炀及洵王图尧弱不堪言外,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

而同样对想当女皇上的圣母皇太后没有好感,赵钊就点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那殿下我们要去驿站见见王妃殿下和小公主吗?真没想到朝廷会因忠直校尉的事让王妃殿下同易帝师一同前往秦州……”

“这个……。给本宫想想再说。”

虽然同样觉得这次朝廷的安排很有些不可思议,四王子图嘏却第一次有些迟疑起来。

因为四王子图嘏虽然也非常想念自己的母亲荣妃和妹妹图稚,但在赣城提前露面,四王子图嘏却不知道对自己以及对秦皇图浪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又会有怎样的影响。

毕竟想就知道,四王子图嘏肯定是为实现秦皇图浪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而来。所以不管有心为敌还是有心投效秦皇图浪的人,恐怕都会将目光投注在四王子图嘏身上。

所以这次圣母皇太后部分公开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同样影响到了四王子图嘏此次前来京城的布局,就不知道这是否也是圣母皇太后提前夺取皇位的原因。

不然圣母皇太后即使不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说出来,在足够掌控形势的状况下,四王子图嘏却也绝对有部分透露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准备。

只是不知道现在公开自己来到北越国京城的后果会如何。四王子图嘏也难免有些犹豫。

毕竟在四王子图嘏一开始的计划中也只是暗中操纵北越国朝廷向秦皇图浪希望的方向发展而已,现在由于圣母皇太后提前透露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这却会让更多人对四王子图嘏提前提防等等。

好在荣妃和图稚已随易嬴提前离京,这到用不着四王子图嘏太过担心。

只是刚想到易嬴,四王子图嘏却又皱了皱眉头道:“赵钊。汝说易帝师在这事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个,既然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乃是起源于最初的吞并西齐国行动,那易帝师肯定也是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始作俑者,至少是始作俑者之一。可说到易帝师是否知道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虽然圣母皇太后不会主动告诉易帝师,但凭易帝师的能力却应该猜得出来!”

猜出来?有桑采群的珠玉在前,四王子图嘏当然相信易嬴应该能够猜出圣母皇太后的企图。

只是与桑采群猜出这事就能提前做出安排一样,四王子图嘏却不知道易嬴又为此提前做出了什么安排。

或者说在易嬴猜出圣母皇太后企图后。又会选择以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事,特别是在天英门的压力下去面对这事等等。

于是犹豫一下,四王子图嘏就仿佛自言自语般道:“那如果是在天英门压力下。赵钊汝说易帝师会支持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还是……”

“既然北越国小皇上已在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的压力下做出了选择,那易帝师自然就不用再做选择了。何况我们即使不知道北越国小皇上将来能否从圣母皇太后手中收回权力,但以现阶段的北越国朝廷状况而言,应该不有太多人做出其他选择。”

“……因为那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哗众取宠!”

虽然赵钊并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但一直在四王子图嘏手下做情报工作,于各种耳渲目染下。赵钊的分析能力早不在那些顶尖官员之下。

因为与那些官员都是靠自身努力慢慢摸索出各种钩心斗角方法不同,赵钊却等于是直接从各种情报来源中学习和领会更多钩心斗角方法。而这也是那些有情报经验的官员为什么会升迁那么快,乃至轻易不会倒下的原因。

而听到赵钊说什么哗众取宠,四王子图嘏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因为在圣母皇太后已经展现出足够獠牙后,不是真正死脑筋的人,又有什么人会放弃随时代潮流而进。所以在死脑筋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朝廷的状况下,管他是不是哗众取宠,只要在这时不支持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的人,那就没有再做挽留的必要和意义了。

因为一个人若是连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都满足不了,你还想他为北越国朝廷尽忠什么的,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所以在这种状况下,也就只有代表秦皇图浪的四王子图嘏还能在北越国朝廷中与圣母皇太后进行争夺。

又或者说在圣母皇太后和天英门压力下,纵然没人会公开与四王子图嘏结交并投效秦皇图浪,但仅为了多一个选择,恐怕也会有不少官员在私下里先与四王子图嘏建立起某种联系。

这虽然应该隐瞒不了天英门,但也意味着四王子图嘏确实不应该轻易曝露自己行踪,至少在获得一定实利前,暂时不能曝露自己行踪了。

毕竟天英门即使再怎么支持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但江湖门派必然也有江湖门派的行事作风乃至说骄傲,何况图稚本身也是天英门弟子,四王子图嘏也不是没把握在天英门面前争取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因为再怎么说,秦皇图浪与天英门同样有着国中之国的约定等等。(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七章、万一因你们这边曝露了吾的存在就不好了

作为大粱国的密探乃至说密探首领,常淑惠在年纪还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带到了北越国京城,但即使如此,常淑惠还是没想到自己这次留在北越国京城竟能得到如此重大的情报。

因为不管常淑惠对大梁国有多忠心,乃至说这种忠心是否又有异心存在,又或者说是否产生过异心,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依旧是将常淑惠震惊得有些头昏脑胀。

毕竟谁能想到,北越国朝廷当初吞并西齐国就是为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就是为了侵略大梁国。

这不仅对大梁国来说是个严重威胁,想必在这事上能预先猜到这点的人都不多。

而这纵然体现了常淑惠当初选择‘嫁入’帝师府英明,常淑惠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在一次次尝试送出情报却没有更多回音的状况下,常淑惠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一切早已被天英门知晓。

毕竟天英门的能力再强,有些只属于情报人员的联络方法乃至说确认方式还是有着各自的独到之处。不然一切事情在武林高手面前真的都无法隐瞒,所谓的情报工作就变得完全没有意义了。

只是对于以前得到的那些无关紧要情报,常淑惠或许可以不在乎大梁国能否收到,又或者说天英门是否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但有关这次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情报不说能不能安全送到大梁国,常淑惠都不想给天英门轻易修改自己的情报。

毕竟对于情报工作而言,有情报虽然肯定好过没情报,但一个被修改过的情报杀伤力却绝对大于没有得到任何情报。

因为想就知道。任何人修改情报就是为了从中获得足够利益,再加上里面关系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常淑惠就宁可让大梁国拖延时间从其他人处辗转得到情报,却也不愿大梁国从自己手中得到的仅仅只是一份被修改过的情报。

所以帝师府中即使没有一点针对自己的迹象出现,常淑惠也表现得比以往还要规矩。

毕竟不说在无法保证情报正确性的状况下。常淑惠已经不敢轻易外传情报,仅以常淑惠现在的生活,她都要好好考虑一下将来的选择。

因为不说情报工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做一辈子,在远离大梁国那么多年后,谁又可能一心不变的忠心大梁国。又或者说,如果不是生怕被发现自己的密探身份威胁到生命安全。谁又会一直托身在一个情报机构当中。

再者说,以情报机构的危险性,本身的清洗力量就太强,更多人其实都是因为害怕被清洗才不敢轻易脱离。

只是那仅是其他人需要担心的事,以现在常淑惠在帝师府的身份。她却深信只要自己不继续往大梁国传递情报,别说天英门未必会找常淑惠的麻烦,大梁国的情报机构更没资格找常淑惠的麻烦。

因为那除了会让大梁国情报机构曝露自身所在外,仅以武力而言,区区一国的情报机构又怎可能是天英门的对手。

甚至于在大梁国情报机构不可能于常淑惠外得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情报状况下,他们也只能同北越国京城的普通人一样等到最后一刻再由圣母皇太后亲自揭开里面的秘密。

不过为确保万无一失,常淑惠还是抽了个时间回到朦胧楼,并且找到自己的副手辛忠道:“现在除了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例如圣母皇太后究竟是怎么在宛华宫说服那些官员及皇室宗亲投效自己的?”

“常大人在帝师府也没收到消息吗?我们这边并没收到任何消息,或者说,在天英门的压力下。没人敢将消息轻易外传。”

虽然有些意外常淑惠在帝师府中竟然也会一无所获,但由于易嬴现在并不在京城,辛忠对此也不是太奇怪,眼中反而还有种羡慕和钦佩。

因为不管常淑惠能不能从帝师府搞到情报,能从帝师府搞到怎样的情报,这应该都是一个女性情报人所能达到的最大高度。

至于说常淑惠能获得现在的一切全是因为易嬴的个人癖好缘故。那自然与常淑惠没有任何关系。毕竟与其他人不同,情报工作虽然不能完全依靠运气。可真正有用的各种情报往往都是通过各种运气得到的也是情报界公认的常识。

而听到辛忠说没有任何消息,常淑惠也着实松了口气。

因为这不是常淑惠不想将消息送出去。而是不敢将消息送出去,也没有将消息送出去的迫切愿望。

毕竟在北越国京城生活了几十年,即便不敢说已将自己当成了北越国人,但圣母皇太后图莲若真能实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常淑惠也没必要再去分什么彼此了。

所以点点头,常淑惠就说道:“那你们往后可以多试着去各方面收集一些有关圣母皇太后的情报,但没必要急着去刺探被天英门有意封锁的消息,以免曝露身份。毕竟等到与易帝师联系上,不说吾应该能更轻易的弄到情报,万一因你们这边曝露了吾的存在就不好了。”

“属下明白!”

一边点头,辛忠脸上就多了一抹敬仰的神情。

因为不说常淑惠的安排全都是从他们的安全方面考虑,虽然辛忠等人现在与大梁国的联系也颇有些断断续续的,但各种重要情报却都几乎来自于帝师府、来自于常淑惠。

所以只要能确保常淑惠的安全,他们就足以完成大梁国朝廷交付的情报任务,也省得他们还得冒生命危险去打探消息。

至于说到北越国民间对于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的反应,由于不知道那些官员和皇室宗亲投效圣母皇太后的真像,自然反应要比朝廷大得多,也激烈得多。

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虽然一直都在宣扬男女平等,但在古代社会真正能接受男女平等思想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尤其圣母皇太后图莲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若是只为了自己成为女皇上服务,那更是无法让人原谅的事。

只是身为大梁国密探,不管是否知道内情,北越国京城的这种混乱对于大梁国朝廷而言都是极为有益的事,自然也不会让常淑惠感到有什么为难。(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八章、让圣母皇太后当女皇上一事反而是男女平等思想的副产品

不是为了自身安全,而是为了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着想,最终四王子图嘏还是没到赣城驿站去与荣妃和图稚见面,而是目送荣妃、图稚与帝师府的队伍一起离开赣城后,这才加速赶往北越国京城。

因为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人即使到现在为止并不多,但有关圣母皇太后成为摄政王并意图成为女皇上一事,如今却也已经由京城蔓延到了赣城境内。

而正是因为如此,易嬴才会提前离开赣城。

不然别说易嬴等人前往秦州的行程会不会因此受阻,恐怕仅以易嬴的身份和能力,纵是朝廷没下旨让易嬴回京,那些反对圣母皇太后成为摄政王及当女皇上的人也会主动拦着易嬴不让其离开赣城、离开京城。

所以一边骑在快马上奔出赣城,赵钊也是满脸不可思议道:“殿下,汝说易帝师为什么还要继续前往秦州而不是立即返回京城?难道京城中如此大变化都比不过区区一个忠直校尉的安危?或者说,易帝师纯粹是冲皇上去的?”

“……易帝师是不是冲父皇去的,本宫虽然不知道,但本宫敢保证,易帝师肯定早知道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一事,不然其当初又为什么会在各个场合都表现出赞同男女平等思想的态度。”

从没见过易嬴,也没与易嬴打过交道,更不会对易嬴抱以任何不必要的期待,四王子图嘏也能拨茧抽丝般直接察觉出易嬴在圣母皇太后企图当女皇上一事中的立场与态度。

而一听四王子图嘏话语,赵钊反而有些惊讶道:“真的吗?但北越国京城中又怎会没人这样想?难道他们是不敢这样想……”

“没错,汝说对了。不管北越国皇上还是洵王图尧等人,现在恐怕都不敢去细想帝师府与这事的关联。毕竟事情若非如此,他们日后或许还能找到反击的机会,不然易帝师真与圣母皇太后勾结在一起,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这个……。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易帝师又真会与圣母皇太后勾结弄出什么女皇上的事吗?要知道这可并不会让帝师府得到更多好处,反而还会有损帝师府名声,至少是将来的名声!”

虽然并不会怀疑四王子图嘏的判断,但正如一般人很难想像冉鸣这样的三朝丞相会背叛朝廷一样。或许冉鸣可以为了自立为王、为了冉家的大业而背叛北越国朝廷,但帝师府却从来没听说过这方面消息不算。以帝师府的底蕴,根本就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妄想自立的事情。

所以在已经不可能得到更大晋升、更大好处的状况下,赵钊无论如何都想像不出易嬴帮助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理由。

因为不说圣母皇太后图莲冲击女皇上、冲击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失败的状况,即使圣母皇太后图莲冲击女皇上成功乃至最终利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证明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将来历史上对于圣母皇太后图莲这个女皇上的出现必定也会出现褒贬不一的状况。

所以帝师府与这事没更多牵扯还好,若是帝师府早知此事更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狼狈为奸,那么后世的史书除了‘佞臣’二字外绝对不会再有其他词汇能用来形容易嬴的存在。

而作为赵钊的上司,四王子图嘏自然知道其在想些什么,却也有些莫衷一是道:“这个本宫却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到了易帝师这个年龄,除了名声外,其又能图些什么?可是这样的名声又有意义吗?本宫实在有些不明白。”

身在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中。虽然圣母皇太后图莲和天英门确实是在竭力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但想不通帮助一个女人登上皇位又能有什么特殊意义,四王子图嘏同样无法理解易嬴的选择,至少是无法理解自己猜测中的易嬴的选择。

只是虽然不会去否认四王子图嘏的推断。赵钊却也早已习惯了辅助四王子图衍的想法道:“那殿下认为这有没有可能与天英门有关?或者说易帝师干脆就是在天英门的要求或者挟制下帮其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至于让圣母皇太后当女皇上一事反而是男女平等思想的副产品?”

“……副产品?不是以女皇上的成功来证明男女平等思想的合理性,而是为了作为男女平等思想的代表才强行添加上的女皇上计划吗?”

虽然不好说赵钊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但想想天英门的强势及帝师府与天英门的关系,四王子图嘏却也不禁暗自点头。

因为不管易嬴有多大能耐,那都仅仅只是一些出谋划策的能力。或许对帝师府外面的人来说,天英门可成为一种保护帝师府、保护易嬴出谋划策能力的力量。但对于帝师府内部的人而言,没有可与天英门抗衡的力量。帝师府自然只能任由天英门左右。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

毕竟四王子图嘏并没有帮帝师府找理由的必要,所以谁都不能因此就说帝师府一定是被天英门胁迫才参与了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计划。

好在当圣母皇太后正式开始女皇上计划时,易嬴已经离开了京城。

在无法继续被天英门左右,无法继续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出谋划策的状况下,这或许才是朝廷没有急招易嬴回京的原因。

因为易嬴即使回京也无法摆脱天英门的影响,甚至还要因为天英门的缘故被迫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计划服务。所以为避免状况因此而进一步恶化,任由易嬴离开京城也是北越国朝廷不得已的选择。

只是虽然没有帝师府影响,四王子图嘏同样知道自己这次的北越国京城之行并不乐观。

因为依照秦皇图浪的吩咐,四王子图嘏或许并不需要直接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冲突,乃至主动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冲突,但仅为了保持自己的摄政王威严,乃至说维持住自己做女皇上的希望,恐怕圣母皇太后图莲今后在北越国朝廷中的行动也会越来越难以让四王子图嘏预料。

毕竟女人做皇上什么的终究是件亘古未有的事,别说四王子图嘏和其他人,恐怕圣母皇太后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要怎么去成为女皇上。

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四王子图嘏也知道这才应该是自己此次入京的首要目标。(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八十九章、想也想不明白,想也想不透彻

以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并因此成为摄政王一事来说,受影响更多的不是朝廷官员,不是皇室宗亲,也不是北越国皇上图炀和洵王图尧。而是京城中的男男女女,或者说是京城中的女人。

毕竟不管推广男女平等思想还是开办大明女学、大明武学,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为了圣母皇太后将来登上皇位而服务。

或者说,一开始众人只是当圣母皇太后的所作所为是个笑话来看,包括那些女人们也是。

证据就是在学会了规定的四十八式强身建体术后,很多女人都不会再去大明武学中练武,或者说就是走走过场,乃至当大明武学是个女人私下里的聚会场所等等。

毕竟与那些贵妇、小姐经常会举办一些妇友会之类的联谊活动不同,遵从着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教导,很多古代社会的女人实际上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在家中相夫教子乃至说待字闺中等等。

所以有大明女学这个公开的聚会场所在,又没有抛头露面的危险。虽然不至于说趋之若鹜,但在圣母皇太后的严令下,至少京城中的女人还是对大明武学这样的地方保持着相当的好感。也不会有哪个女人还需要担心什么

因为这对那些已经嫁人的女人而言或许是不算什么,也不可能再去稀罕,但对一些还没嫁人的少女来说就相当难得了。

只是随着圣母皇太后曝露出自己想当女皇上的意图,不仅大明武学中的女人开始因为各种家庭压力骤然减少,里面同样是各种各样的议论纷纷。

因为与那些朝廷官员和皇亲贵胄不同,即使这些女人家中也有女孩在宛华宫习武。但她们依旧无从得知所谓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所以只从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出发,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一事对于女人的影响也要远远大于男人。

只是在大明武学中潜藏、暗听了几日后,二公主图潋却渐渐有些失望起来。

因为别看现在还能到大明武学中习武乃至说交游的女人多都是一些对男女平等思想兴趣十足,乃至说有志做出一番‘事业’的女人,但在经过初始的情绪激昂阶段后。很多人都开始渐渐流露出了一种眼高手低的特征。

因为不说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由于是第一次接触到所谓的女人执掌天下思想,有些事对女人而言甚至是想也想不明白,想也想不透彻。

好在二公主图潋对于现在仍逗留在大明武学中的女人并没有抱以太大希望,虽然很想从中找几个帮手。但真找不到帮手也算不上什么。

毕竟对于二公主图潋而言,由于早早就代表浚王图浪留驻京城,所以在浚王府的势力渐渐向二公主图潋身上聚拢后,二公主图潋甚至敢保证自己比圣母皇太后更早地体会到统率一切的感觉。

因为与圣母皇太后仅是依靠个人能力来慑服更多人不同,二公主图潋却是借用浚王图浪留下来的余威。乃至说借用浚王图浪在秦州的声势来拉拢和经营更多助力,直到浚王图浪成为秦国皇上后依旧如此。

所以在更接近朝廷的现实生态状况下,二公主图潋也认为自己所走的道路要比圣母皇太后图莲意图做女皇上更符合所谓男女平等的要求。

当然,符合归符合,真有机会,或者说真有圣母皇太后图莲一样的机会,二公主图潋知道自己同样不会轻易退缩。

因为就好像淞郡王府的图玟县主常说的那样,凭什么圣母皇太后图莲能做的事。二公主图潋自己又不能做。

只是不管比起能力还是机会,二公主图潋都深知自己远远不如圣母皇太后图莲,所以也不会好像图玟一样自怨自艾。

而在想起图玟。或者说想起图玟的礼部郎中职位后,二公主图潋同样知道这是圣母皇太后图莲在为其将来当女皇上铺路。毕竟女人都能入朝为官了,凭什么又不能当女皇上。

只是不知道图玟是否又已经意识到其能成为礼部郎中完全就是被圣母皇太后利用一事,这却颇值得二公主图潋幸灾乐祸一下了。

然后如同往常一样在大明武学中转了一圈再回到浚王府中,二公主图潋在进入大门后就立即顿住了。

因为别看自秦皇图浪称皇后,二公主图潋就将浚王府的牌子摘了下来。但纵然是当初图浪来到京城时,二公主图潋都未曾感到府中有这么大变化过。

当然。这不是说王府中的人突然变多还是突然变少的问题,而是与平常或者说与二公主图潋出门时不同。虽然乍看府中是没有任何变化,但只要是真正熟悉王府内部的人,都可看出现在府中不仅仅是加了双岗,甚至于各处都增添了暗中人手。

而这如果是二公主图潋的要求或许还不算什么,但在二公主图潋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府中会出现这种状况就有些格外惊人了。

好在府中情势虽然有变,人却没变。

认出现在仍是府中护卫当班,并非丞相府当初那种被替换成洵王府护卫的状况,虽然脸色依旧不好看,二公主图潋还是格外镇定的将一个护卫招了过来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私自调班?还是府中来了什么新人?”

“回公主殿下,是四殿下来了,知道公主殿下不在府中,四殿下就要求我们先行加强戒备!”

“四殿下?汝是说图嘏?他已经到了?”

虽然秦皇图浪共有七子八女,但图潋可不会误认为护卫说的四殿下是什么四公主。因为不说四公主已经嫁人,除了二公主图潋及小公主图稚外,秦皇图浪的其他公主可不像两人这样能独当一面。

何况四王子图嘏虽然是被秦皇图浪责罚到北越国京城,但为方便四王子图嘏工作,秦皇图浪却也是预先用密信通知了二公主图潋。

只是换成以前,换成圣母皇太后公开想当女皇上的企图公开前,二公主图潋或许并不怎么在乎四王子图嘏的到来。毕竟不说图嘏在秦皇图浪身边原本就负责情报工作,仅依照男尊女卑的传统,二公主都必须配合好图嘏在北越国京城中的工作。

但当圣母皇太后都可以企图做女皇上后,不说什么心态变化,二公主图潋也很难对四王子图嘏说出欢迎二字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章、王府很有可能清静一段很长的时间

虽然从没想过要去继承秦皇图浪的皇位,但四王子图嘏却并不会忘却自身的责任。

毕竟真能扶助秦皇图浪出境建国成功,或者说真能扶助秦皇图浪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伟业,这同样可成为四王子图嘏毕生的骄傲,乃至这也是四王子图嘏必须用自己的一生去努力实现的事。

因为四王子图嘏即使并不想去当那注定会被人欺上瞒下一辈子的一国之君,但人生在世同样也必须有值得自己去奋斗终生的目标才行。

不然好不容易来世上走一遭,而且还成为了秦皇图浪的四王子就太过浪费了。

所以在悄然潜入京城,潜入往日的浚王府后,四王子图嘏不仅立即下令王府进入了全面戒备状况,甚至于在第一时间就开始考虑自己的新住处。

因为四王子图嘏不是不能住在浚王府中,但不说现在的浚王府肯定早已成为整个京城的注目对象,并不适合成为四王子图嘏的主要活动场所。即便四王子图嘏在来到京城前就已着人为自己准备了几个隐秘住处,但在听取过二公主图潋的意见前,四王子图嘏却也不想轻易下判断。

毕竟四王子图嘏从没到过北越国京城,即使有准备也只是通过下面的情报人员去秘密安排而已。

所以不是不相信那些情报人员的能力问题,而是受眼界限制,四王子图嘏也必须尽快了解一下京城状况才能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行止,而这也是必须得到二公主图潋帮助的地方。

因此在得知二公主图潋回府后,不等二公主图潋找到自己,四王子图嘏就在半途的花园中迎住了二公主图潋道:“二姐。汝终于回来了,还望二姐莫要怪怨四弟临时插手王府的戒备等级。毕竟以圣母皇太后的所作所为,王府如今同样成为了众矢之的。”

“四弟说笑了,二姐又怎会同四弟介意这种微末之事!只是四弟若是不着急露面,二姐反而觉得王府很有可能清静一段很长的时间。”

虽说四王子图嘏确实是第一次来到北越国京城。但作为浚王府在京城的主事人,乃至是作为一个女人,二公主图潋却是想回秦州就可回秦州。

毕竟别看二公主图潋当初在京城中也将浚王府的事务经营得有声有色,但作为一个女人,又是晚辈,先皇图韫也没有太将图潋当一回事。这才是图潋能在北越国京城混得风生水起的主要原因。

而由于四王子图嘏在秦州主要负责的乃是情报工作,二公主图潋回秦州时见得最多的人自然也就成了四王子图嘏。

所以本就不是第一次打交道,虽然二公主图潋说是不介意自己插手王府防卫一事,四王子图嘏却也听出了里面的些微不满。

毕竟以秦皇图浪同圣母皇太后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状况,虽然这些京官乃至皇室宗亲并不能直接与秦皇图浪联系上。但若是以二公主图潋和浚王府为目标,不管是联系秦皇图浪还是监视浚王府的行动都不难。

可在这种状况下,浚王府为什么未曾真正成为众矢之的,反而有意无意中被京城中的众多官员乃至皇室宗亲忽略了?

原因就是现在浚王府的公开主事人仍是二公主图潋,或者说同样是个女人。

所以在面对‘男女平等’这种大势所趋的状况下,谁都不知道与图潋接触乃至监视图潋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乃至麻烦,自然没人愿意与图潋或浚王府轻易接触,这才是浚王府一下变得清静下来的主因。

因此只要四王子图嘏继续藏在暗处。浚王府短期内就没有成为众矢之的的可能,这就是二公主图潋一开始表现出来的态度。

但如果只是为了不成为众矢之的,让四王子图嘏答应藏在暗处。或者说是藏在浚王府暗处或许是没问题。可与那些北越国官员和皇室宗亲对二公主图潋的女性身份不得不介怀一样,四王子图嘏却也不敢轻易认可继续让二公主图潋主持浚王府事务。

毕竟二公主图潋即便成不了圣母皇太后图莲第二,但四王子图嘏也不想让浚王府被京城中的‘大势所趋’影响发生什么异样变化。

所以略做沉吟,四王子图嘏就说道:“清静不清静的不重要,重要是二姐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还有父皇这次让四弟入京为的就是给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暗中布局。却没想到竟会遇到圣母皇太后自曝想当女皇上的企图一事,以至于京城中的形势大变。”

“……自曝?难道父皇早知道图莲那女人想当女皇上?”

一个是图莲。一个是图潋,音同字不同。能力更大有不同,二公主图潋自然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没有丝毫好感。只是听出四王子图嘏话中有话,二公主图潋却又有些吃惊。

因为秦皇图浪若早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却又继续与之合作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二公主图潋就不知里面究竟意味着什么了。

或者说,这若不是秦皇图浪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输给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象征,那就是秦皇图浪同样不介意女人当皇上。

而这不管是不是二公主图潋的机会,想要其轻易放弃却也绝对不可能。

但不知二公主图潋想法,四王子图嘏就点点头道:“不能说知道,但国师大人却早已猜出圣母皇太后或许有当女皇上的企图,然而由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在朝廷中只有圣母皇太后才能配合,父皇也就只能听之任之,想必这也是北越国的小皇上不得不任命圣母皇太后为摄政王的主因。”

“……摄政王?哼!那种东西有用吗?现在不过就是图莲那女人还没做好当女皇上的准备。这才先放出消息预热一下。然后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乃至世人基本上都已接受图莲那女人可以掌管好国家和朝廷的想法,图莲那女人自然能够顺利登基成功!”

“这个……”

虽然二公主图潋的言语中充满了讽刺和嫉妒,但细想一下,四王子图嘏却不得不承认这事对于圣母皇太后图莲来说或许确实大有可为。

只是秦皇图浪虽然猜出了圣母皇太后有意做女皇上,但却并未对圣母皇太后以女皇上身份参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之争做太多准备,这不得不说也是四王子图嘏必须加以注意和弥补的地方。

不然真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输给圣母皇太后,输给一个女人,别说秦皇图浪能不能原谅自己,四王子图嘏同样不能原谅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一章、来路不正

“哼!本官是不管你们如何看待图莲那女人想当女皇上一事,但你们又认为自己的为官能力真比得上刚上任半年不到的本官吗?不服气的话我们就来公开比比,看你们有什么资格比本官更适合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不然就凭你们往日的所作所为,再说一句,本官保证能将你们打入天牢!打成死囚!”

虽然在圣母皇太后图莲公开自己想成为女皇上的企图,并且‘成功’成为摄政王后,京城中就发生了各种各样变化乃至各种各样骚动,但受此影响最大的不是那些注定要开始受圣母皇太后‘胁迫’的朝廷官员、皇室宗亲,而是一开始就置身事外的礼部郎中图玟!

因为作为一个女人,图玟能坐在礼部郎中位置上不仅就是因为圣母皇太后的赐予,只要图玟继续坐在礼部郎中的位置上,那就好像是在为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张目乃至做证明一样。

因为,女人能做礼部郎中虽然不等于女人就能做皇后,但比起大明女学和大明武学中那些远在朝廷外的女官,身在朝廷、身在京城的图玟自然更容易遭到来自各方面的攻击。

只是正如虽然受了圣母皇太后恩惠,图玟却仍是口口声声只将图莲那女人的称呼挂在嘴中一样,图玟都能对圣母皇太后熟视无睹,又怎可能将这些礼部同僚真正放在眼中。

所以在经过几日压抑后,又在官衙中听到几个同是礼部郎中的官员在旁边指桑骂槐,图玟立即就忍不住了。

因为别说要图玟去为圣母皇太后图莲担责,真给图玟选择。图玟宁愿从其他人手中得到礼部郎中的职位都不愿从圣母皇太后图莲手中得到礼部郎中职位。

只是相比于对圣母皇太后图莲的不满,图玟更不允许任何人轻视自己、轻视自己的能力,尤其还是因为圣母皇太后的野心轻视自己。

而听到图玟话语,正在旁边窃窃私语的几个礼部郎中顿时就全都滞住了。

因为别看图玟确实是个女人,而且还是由圣母皇太后通过特殊手段拔擢到礼部郎中位置上的。但别说图玟与圣母皇太后确实不是一路人,真想想图玟的淞郡王府出身,那也不是几人想在背后说坏话就能说坏话的。

只是图玟能镇住这些礼部郎中,但却镇不住礼部尚书姚兆。

于是正好由郎中衙门外经过,听到里面传出的话语,姚兆立即就皱了皱眉头。

因为姚兆即使并没有迁怒图玟的理由。也确实不得不承认图玟的能力,但图玟即便对圣母皇太后有再多怨念,仅是图玟的性别和其官位的来历就绝无可能让人将其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真正剥离开去。

所以不是说要针对图玟,稍一犹豫后,姚兆还是迈步进入礼部大院中的郎中衙门道:“图郎中汝这话是怎么说的。本身图郎中汝的官职来历就有些不正,虽然因形势变化,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但只是私下说两句,这又值得图郎中如此动怒吗?”

“哼!这不是本官要动怒的问题,而是本官受不了你们这种不敢在图莲那女人面前发难,却只敢躲在本官背后嚼舌跟子的臭男人!”

“或者说这世上的男人都这么无能、这么没有担当?还是说姚大人认为图莲那女人想当女皇上又会很稀奇吗?”

“虽然本官同样不忿图莲那女人的野心,但更加不屑这些比女人更加不如的男人。不信我们这就到图莲那女人面前比比。本官敢指着图莲那女人鼻子扇巴掌,可大人您问他们敢吗?敢吗?”

“……啧!”

不是被图玟吓了一跳,而是图玟的话立即让几个礼部郎中全都别了别脸。

因为不说图玟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恩怨、纠葛。或许图玟真能凭着女人身份去与圣母皇太后图莲胡搅蛮缠,可只要是男人,不管是不是他们这些礼部郎中恐怕都没人敢陪图玟到圣母皇太后图莲面前瞎折腾。

只是在这种状况下,不知道姚兆的态度,他们也不能继续拿图玟的女人身份来说事。

毕竟别看姚兆人里人外都更忠于北越国皇上图炀,但听说让圣母皇太后当摄政王同样也有姚兆的一份。

可那些礼部郎中或许不敢在这时多说什么。姚兆却是被图玟说的脸色微微一沉道:“图郎中汝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本官也知道以图郎中的能力是不应该被人胡乱迁怒。但若是图郎中换个男儿身,并且要兼顾父母、家人。又能随便到圣母皇太后面前闹事吗?”

“……哼!闹不闹事是一回事,但本官虽然不好说姚大人你们究竟是怎么想、怎么做的,可本官却敢明说姚大人若是继续这样放纵他们下去,最后肯定会出大事。”

虽然姚兆确实摆出了一副仿佛不偏不倚的态度,但图玟可不会天真认为姚兆又真会一碗水端平,于是也不管是不是不给姚兆面子,图玟就瞪向几个漫不经心的礼部郎中道:“因为这就好像易帝师当初惩处李岗的手段一样,本官真要惩处他们,根本就用不着去搜集什么证据,直接将他们押到天牢去,然后通过抄家就可抄出足够证据来。”

“毕竟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个官员是真正身家清白的,只看有没有人想要他们去死而已。或者他们也可选择抢先向本官下手,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李岗?李岗那种事还可能重演吗?”

虽然李岗的事发生在姚兆前来北越国京城之前,甚至是发生在北越国吞并西齐国之前,但不管是出于对帝师府的尊敬还是戒备,只要是与帝师府有关的事,姚兆却多少都深入打听过一些消息。

所以在并不认为图玟真会用这种手段,真有必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几个只是口上没留德的礼部同僚状况下,姚兆却有些担心同样手段会不会被别人,或者说是被圣母皇太后利用上。

但不管是不是为了提醒姚兆,图玟就点头道:“没错!本官不妨在这里向姚大人说句实话,那就是由于本官的官位来路不正,所以从本官进入礼部的第一天开始,本官就将礼部所有官员全都查了个底朝天,里面不仅包括他们自己做的坏事,甚至也包括他们的家人、下人借用他们的权势所做的坏事。所以姚大人说本官要对付谁,还用得着多想用什么手段吗?”

“当然,同样是来路不正,图莲那女人会怎么做,也不消本官多说了!”

不消本官多说?

在几个礼部郎中全被图玟吓得满脸色变时,姚兆的脸色却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因为不仅图玟会因为自己的官位来路不正而事先给自己留条后路,要说官位来路不正,被北越国皇上图炀越级拔擢的姚兆可也同样是在暗中为自己准备了些东西。

只是他们都会如此了,圣母皇太后也更应该如此,这也必将会为北越国皇上图炀将来夺回大权乃至夺回皇位增加许多障碍。(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二章 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

“如若无事就退朝吧!”

虽然圣母皇太后图莲成为北越国朝廷的摄政王时间并不长,但由于以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身份与能力本身就在北越国朝廷中无人能及,所以当圣母皇太后堂而皇之的在成为摄政王的第一天就坐上了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椅时,整个朝廷中还是无人能够阻止。

因为与不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真像而格外纷乱的京城形势不同,只为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只为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多分一杯羹,整个北越国朝廷中现在根本就没人还会再反抗圣母皇太后图莲。

所以不但称病不出的北越国皇上图炀真的不再出现在朝上,并且对圣母皇太后图莲以摄政王身份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视若无睹,甚至还没有公开放弃皇位争夺战的洵王图尧却也是没有缺席每一日的上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对于任何一件事来说都是放弃容易、坚持难。

所以纵然深知自己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能力绝对比不上圣母皇太后图莲,那么在甘于让圣母皇太后图莲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中努力的同时,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是洵王图尧却都未必不可将自己再次展开皇位争夺战的时间挪移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完成之后。

因为不管最后是圣母皇太后还是秦皇图浪获得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胜利,在谁都不能无视北越国的皇位争夺战传统状况下,最终北越国皇上图炀和洵王图尧依旧有进行皇位争夺战的资格。

当然,前提是圣母皇太后和秦皇图浪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时间得足够快。并且两人在位的时间最好不太长才行,不然北越国皇上图炀等得,洵王图尧却等不得。

所以不管北越国皇上图炀是否同自己一个想法,乃至说是否打算提前夺还皇位,至少洵王图尧是已经暂时消停下来。

因为与其他人相比。洵王图尧最大的优势就是不仅能认清别人,更是格外清楚自身的分量。

所以深知现在所有人的目光肯定都已聚焦到圣母皇太后及秦皇图浪两人身上,洵王图尧自然不会再来拖圣母皇太后的后腿,也是拖自己的后腿。

因此对于端坐在龙椅上的圣母皇太后图莲,洵王图尧也同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的低首道:“谨尊摄政王谕旨!”

跟着看到这与往常北越国皇上图炀当政时如同一样的一幕,依旧留在一旁黄帷帐内的太后图婧却有些感叹不已。

因为在同样没想到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的状况下。由于往日常与帝师府往来,特别是常与帝师府的天英门弟子往来,图婧却比其他人更容易接受圣母皇太后的野心。

因为就好像图婧都能与易嬴私通,乃至利用天英门弟子与易嬴私通一样,图莲要在天英门帮助下成为女皇上。那当然也算不上什么。

然后在圣母皇太后图莲从龙椅上先行退下时,图婧也一如往常般从黄帷帐内退了出来。

因为图婧即便没有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分享权力的想法,但作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登上权力高峰的起点,图婧也深知圣母皇太后图莲必然不会轻易取消垂帘听政制度,乃至也需要她为自己守住这男女平等的象征。

然后刚出到后面的内殿中,虽然图婧并没有什么要同圣母皇太后商量的事,却见圣母皇太后仿佛一脸随意般的对一名蒙面宫女说道:“现在外面的形势怎么样了?”

外面的形势?

一听圣母皇太后话语,图婧的耳朵立即就竖了起来。

因为图婧虽然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但不说现在外界的状况已经因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做女皇上的企图曝露而一日三变,图婧同样想听听天英门又是从什么角度看待问题的,或者说天英门更关心什么。

因为图婧即便对已从宛华宫中随圣母皇太后图莲一起走出来的蒙面宫女没有太多了解。也分辨不出这些蒙面宫女姓是名谁,但对于能喊出男女平等口号并为之坚持几百、上千年的人还是必须给予应有的敬重。

而不知道图婧想法,或者说也不需要知道图婧想法,蒙面宫女对于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询问却仿佛早有所料道:“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吧!当然,这是说那些已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人。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或许是绝对不能舍弃的事,但男女平等思想什么的就只配做来给天英门看看就好了。”

“而换成那些不知内情的普通人。自然对这事有非常多的不满,好在没有人领头。他们也闹不出什么大事,依旧只能是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罢了。”

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做?

虽然对那些已知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人如何在执行男女平等思想时阳奉阴违是有些莫衷一是,但听到那些普通人反应,图婧还是在旁边有些叹息不已。

因为不说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原本就是权势存在的真正意义。

也就是说只要你有权有势,自然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是强迫那些原本不想做事的人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事。而你如果是一个没有任何权势的人,那不管你想做什么,不管你的想法再正确,在权势面前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权势所要体现的原本就不是一种正确性,而是一种随意性,一种随当权者意愿而改变的随意性。

不然不说权势不会那么吸引人,所谓的权势也就没有丝毫价值可言了。

所以你一日无法拥有权势,也就一日无法让别人为自己而动。虽然真正愿意承认这点,敢承认这点的人不多,但在不得不默认这就是现实的状况下,若你不想被人左右,不想自己的思想无法伸张,那就只能拼命去获取权势。

而想到这一点,图婧又不禁抬眼望了一下已同蒙面宫女商讨起来的圣母皇太后图莲。

因为不仅是那些普通人必须受权势的左右,如若不是拥有圣母皇太后的身份,想必图莲同样不可能这么随心所欲的推广男女平等思想,乃至说不可能推广得动男女平等思想,不然天英门的几百年努力也不可能一直徒劳无功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三章 难道王爷不打算回京?

从皇宫出来,洵王图尧并没有选择回洵王府。

因为不说在圣母皇太后抛出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后,已经没人还会关心洵王图尧仍能做些什么,以洵王图尧现在的状况,他也知道自己并不能操之过急。

毕竟面对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那么大的利益,别说洵王图尧不相信谁会轻易放弃,真的什么人说可为洵王图尧放弃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利益,洵王图尧反而还要怀疑其居心了。

所以,在不可能破坏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状况下,洵王图尧所需要做的事就是耐心等待,等待更好的切入时间到来,就好像洵王图尧在参加皇位争夺战以前做的那样。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做到一手遮天,而只要洵王图尧慢慢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势力掏空,将来依旧还是属于洵王图尧的。

毕竟再怎么说,圣母皇太后图莲终究只是个女人,所以不管先天还是后天的局限性,洵王图尧相信自己迟早都能找到圣母皇太后的弱点。

只是在期待圣母皇太后犯错的同时,洵王图尧现在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呆看着圣母皇太后发展。

所以在得知圣母皇太后已经传旨育王图濠及西齐郡的东郡王贾垣进京时,洵王图尧也认为自己必须找育王府的人聊上一聊了。

因为别看自育王图濠在申、盂两州败北后,育王府的众多官员就一直安静到现在,但只要育王图濠回到京城,洵王图尧相信京城中的形势肯定会发生许多变化。

只是说以现如今圣母皇太后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气势。洵王图尧却有些担心育王图濠会不会及时回京,所以即便不知道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要将西齐郡的东郡王贾垣与育王图濠相提并论,洵王图尧还是打算先到育王府看看状况再说。

当然,说是育王府,洵王图尧现在去的实际上是龚家。

毕竟在三世子图僖与雅妃决裂并将雅妃赶回龚家后。龚家实际上就成了育王府的真正大本营。

因为别看往日的育王府现在还挂着育王府的牌子,但别说已经去往西齐郡的三世子图僖撑不撑得起育王府的大旗,没有育王图濠乃至龚家的育王府,那也不能称之为育王府。

只是想到已经去往西齐郡的三世子图僖,已经来到龚家门前的洵王图尧又不禁皱了皱眉头。

因为洵王图尧以前或许是不知道三世子图僖为什么要带着英旗军去往西齐郡发展,但当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曝露出来后。三世子图僖的所图自然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只是以三世子图僖前往西齐郡,乃至说以三世子图僖得知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时间来计算,即便洵王图尧也不得不承认三世子图僖与圣母皇太后的勾结时间也极早、极深。

难怪说三世子图僖当初会毫不犹豫的与育王图濠分道扬镳,即便其不可能现在就得到圣母皇太后的任何承诺,但不得不说三世子图僖当初的选择也很有可能成为其他图氏皇族现在的选择。

然后不管洵王图尧怎么去回味三世子图僖的举动。得知洵王图尧到来的消息,不仅龚家不敢有任何怠慢,甚至于大理寺卿龚泱还亲自迎了出来。

因为别看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看似对育王府影响不大,但别说图僖究竟是什么时候同圣母皇太后勾结上的,仅以育王图濠即将回京或者说会不会遵从圣母皇太后懿旨回京一事就大有值得商榷的地方。

跟着一边同龚泱往龚府中走,洵王图尧却也是一脸莫衷一是道:“恭喜龚大人,既然圣母皇太后已经开恩让育王爷提前回京,那么想必等育王爷回到京城。龚家和育王府也将有个新气象吧!”

“洵王爷说笑了,现在还有谁不知道圣母皇太后为什么要将王爷招回京城?尤其申州还有天英门弟子看守,也不知道王爷会怎样选择?”

“……难道王爷不打算回京?”

听到龚泱话语。洵王图尧是真惊讶了一下。因为龚泱即便并不是育王府在京城中的真正主事人,但无视性别,雅妃对京城中育王府的官员影响却也极大。

只是育王图濠若选择不回京不仅不好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洵王图尧也有些猜不出育王府的后续态度和行动了。

但在摇摇头后,龚泱却是一脸苦涩道:“这个本官就不知道了,毕竟谁又能想到圣母皇太后居然想做女皇上呢?而以圣母皇太后的能力和手段。在已经无需再做任何遮掩的状况下,谁又敢不暂避其锋!”

“所以这次虽然确实是圣母皇太后下旨王爷回京。但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或者说为避免挡住圣母皇太后和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路。若真能选择,其实王爷当然不回京更好。只是这事现在由不得王爷选择,我等也不知王爷究竟会做怎样选择了。”

“原来如此!”

虽然龚泱的话确实不能代表育王图濠,甚至都比不上雅妃对育王府和育王图濠的影响力,但想想圣母皇太后的能力、魄力,再加上站在圣母皇太后身后并显得格外庞大的天英门力量,仅从安全角度出发,谁都不能怪育王图濠的犹豫。

毕竟只有先确保个人安全,育王图濠才有徐图后进的可能,这也是每个力争皇位的皇室宗亲应有的态度。

只是进到龚府却没看到雅妃,洵王图尧又有些疑惑道:“对了,龚大人,怎么不见雅妃殿下,难道雅妃殿下身体有恙吗?”

“王爷说笑了,雅妃殿下的身体虽然没问题,但为避免让人误会,或者说避免让人与圣母皇太后相比,雅妃殿下已经说了,在育王爷回到京城前,雅妃殿下都不会轻易再抛头露面,所以……”

随着龚泱露出一脸为难或遗憾的样子,洵王图尧却有些默然。

因为不说现在是不是最适合女人执掌权势的时候,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曝露出其想当女皇上的野心,仿佛现如今京城中能挡住圣母皇太后的几乎都是女人一样。

所以不管是不是避嫌,若是雅妃不愿与圣母皇太后同流合污,这却未必不能消弭一些所谓男女平等思潮的影响。

不然真像洵王图尧想的一样让雅妃代表育王府顶出来,那恐怕就不是扯圣母皇太后图莲后腿,而是帮圣母皇太后图莲大忙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四章 不是理由,而是借口

“……进京?而且还是即刻进京?为什么这么着急,这真是来自朝廷,来自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吗?”

虽然以距离来说,西齐郡要比申州离京城远得多,可与京城往申州传旨还是用相对普通的方式来传旨不同,由于预先已经准备好许多空白懿旨,再通过天英门的代传代转,圣母皇太后图莲自然可在第一时间将召其入京的懿旨送到东郡王贾垣手中。

只是在从沅的手中接过圣母皇太后懿旨后,一半是不可思议,东郡王贾垣却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因为东郡王贾垣虽然与圣母皇太后图莲并没有什么直接恩怨,但由于圣母皇太后图莲对天英门的放纵,东郡王贾垣却也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有着极大怨念。

何况沅虽然也在指挥使衙门中挂了一个闲职,但只要是天英门弟子,东郡王贾垣就不愿相信和接受。

只是不管东郡王贾垣是如何看待其与天英门的关系,沅却一脸无视东郡王贾垣道:“怎么,东郡王汝还敢怀疑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当然,现在该说是摄政王!”

“……摄?摄政王?什么摄政王?”

虽然摄政王什么的并不难理解,甚至于当初西齐王贾浃患病时,东郡王贾垣也曾当过一段时间摄政王。

只是东郡王贾垣即便不会因此就觊觎西齐国的皇位,更不认为当初西齐国的皇位有什么值得觊觎的地方,但对于北越国朝廷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摄政王,乃至为什么是由圣母皇太后这样的女人出面当摄政王一事,东郡王贾垣还是极为不理解。

因为无关东郡王贾垣与圣母皇太后的关系深浅。即便圣母皇太后图莲在西齐郡推广男女平等思想的力度很大,甚至图凤也是少见的女性指挥使,但这依旧不是东郡王贾垣能够接受圣母皇太后图莲成为摄政王的理由。

而作为天英门弟子,沅自然不屑隐瞒东郡王贾垣,冷着脸说道:“摄政王就是摄政王。还有什么摄政王?前日皇上在朝上因故晕倒,然后不克朝政繁忙就任命圣母皇太后为摄政王了,只是圣母皇太后没必要特意去改变自己的尊称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东郡王又认为自己有资格违背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吗?”

“这真是圣母皇太后要召本王进京吗?”

虽然没理由怀疑圣母皇太后图莲召自己入京的理由,更不认为圣母皇太后图莲有什么必要特意针对自己,东郡王贾垣还是有些疑惑不解。

因为这即使不是说东郡王贾垣去到京城就立即会与圣母皇太后图莲作对。可即使是在沅和图凤面前,东郡王贾垣也从没掩饰过对圣母皇太后图莲与天英门相互勾结的不满。

所以纵然不认为圣母皇太后图莲因此就会想要对付自己,东郡王贾垣却也不得不有所怀疑。

但东郡王贾垣尽管能怀疑,沅却依旧一脸无视道:“哼,这不是圣母皇太后要召汝进京。又能是谁要召汝进京,好像很稀罕似的。”

“还有,东郡王最好在三日内起程,十日内必须离开西齐郡界内,否则的话……”

虽然沅并没有说出否则什么,但眼中赤.裸.裸的杀意却并没有丝毫隐瞒。

而一开始只是不明白圣母皇太后为什么突然召自己入京,突然看到沅的态度变化,东郡王贾垣脸上顿时一惊道:“沅女侠。汝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东郡王真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天英门或圣母皇太后特意惦记的吗?但我们即使无须在意东郡王的所作所为,东郡王可也不要以为现在的西齐郡还是贾氏王族的地盘,甚至于东郡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因为相信东郡王也知道。抗旨不尊在任何地方都是杀头的大罪,还是东郡王自己活腻了,想给我们找一个动手的借口?”

不是理由,而是借口!

听到沅毫不掩饰的威胁话语,东郡王贾垣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因为与最初视天英门为敌,并且狠不得食其肉、寝其骨不同。在渐渐增加对天英门的了解后,东郡王贾垣却也不得不对天英门有了些戒惧心态。

毕竟好像丞相府、官宦世家都只能被天英门杀得灰头土脸一样。真的天英门要动手,东郡王府又算得上什么。

只是由于往日与天英门的纠葛太深。不说东郡王贾垣有没有想过要向天英门低头的事,东郡王贾垣也不相信天英门真会只因一些小恩小惠就对东郡王府往日的行径视若无睹。

所以在只能等待贾堇成长起来,成长为一个真正天英门弟子来消减双方恩怨的状况下,东郡王贾垣却也只能对天英门只需一个借口而不是理由就会对东郡王府动手表示无奈了。

因此知道这事说不通,乃至自己也不愿意去主动说通的状况下,东郡王贾垣只能装做不懂沅的暗示道:“本王明白了,那还请沅女侠和圣母皇太后殿下放心,本王定会在五日内起程,并于十日内进入秦州地界。毕竟本王早打算前往京城谋发展,只是以前一直未得到圣母皇太后恩准而已,只是有关忠直校尉和林师爷被困秦州山民的事,不知本王可不可以……”

“不可以!因为易帝师同荣妃殿下现在已经为了忠直校尉的事专程从京城赶往秦州,所以王府中的林师爷虽然被忠直校尉牵累,但未免忠直校尉遇到危险,任何人都不得再插手秦州山民与忠直校尉的纠纷。”

“还有就是,若东郡王以任何理由拖延前往京城的行程,那不管是否出了西齐郡地界,一概杀无赦!”

嘶!

虽然沅在前面一直表现得好像很有耐心,但当沅说完最后一句就转身离开时,原本还有些神情淡定的东郡王贾垣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别人说的杀无赦或许有可能是句笑话,但东郡王贾垣可不认为天英门说的杀无赦又会是在同自己开玩笑。

只是在吃惊的同时,东郡王贾垣却又不禁有些庆幸。

因为若不是东郡王贾垣的胡乱纠缠逼出了内情,恐怕其真会以为此次圣母皇太后召自己入京真是要给自己一个机会。

只是不知圣母皇太后这次为什么急着召自己入京,里面又有什么暗藏秘密,东郡王贾垣也只能步步为营的去慢慢探知其中的真像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五章 真没想到圣母皇太后竟有如此的胆魄

“沅姐姐,圣母皇太后真想当女皇上吗?”

虽然按正常的消息传递速度,北越国京城中发生的事不可能那么快传到西齐郡,但正如沅都能通过玉片通讯器接受命令传旨给东郡王贾垣一样,在沅前去找东郡王贾垣宣旨时,图凤也终于通过玉片通讯器大致证实了消息的真假。

只是消息的真假是一回事,看到沅从东郡王府回来,图凤仍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图氏女子虽然确实也有通过上阵杀敌来挽回祖先失去的图氏皇族身份传统,但女皇上什么的却绝对与传统无缘。

而不奇怪图凤反应,或者说这才是正常女人反应。

虽然有些遗憾图凤接触天英门弟子这么久居然还会对女人做皇上有疑惑,沅却没有因此就去责难图凤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前只是没有女人做过皇上,大家才会对女人做皇上感到特别吃惊,但正如女人都有持家的天赋一样,持家与治国又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一个小家换成大家罢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真没想到圣母皇太后竟有如此大的胆魄!”

虽然不好拿这事去询问易嬴,以免被人认为是对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图莲不信任,甚至是牵连到易嬴身上,但沅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图凤当然不会对此继续纠结下去。

因为圣母皇太后图莲是否想做女皇上不仅与图凤无关,若是圣母皇太后做不成女皇上,不管最后由谁来秋后算账,说不定也会牵累到因圣母皇太后恩典才得以恢复皇室宗亲身份。并分别执掌宗人府和西齐郡指挥使一职的图青书和图凤父女身上。

因此其他人或许会在要不要支持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一事上犹豫,图凤却没有为此犹豫的必要。

而听到图凤提起什么胆魄,沅却一下轻笑道:“这怎么又是圣母皇太后的胆魄,实在该说是易帝师的胆魄才对!”

“沅姐姐说老爷?这事怎么又会扯上老爷了?难道……”

被图凤的话吓住,图凤的脸色立即就有些惊愕难明!因为图凤先前还因担心将易嬴牵扯进来而不敢找易嬴询问这事。但易嬴若是早知道这事,甚至早参与其中,图凤就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毕竟以易嬴的能耐和大胆,有易嬴参与的事和没易嬴参与的事可是截然不同。

而沅虽然没想到图凤到现在竟还没与易嬴通过气,却也是点点头道:“没错!这件事易帝师本就是始作俑者,甚至还是易帝师首先向天英门建言可推举一个女皇上来证明男女平等思想的可能性。然后在采纳易帝师建议后,天英门才挑上了更适合实行女皇上计划的圣母皇太后来实施整个行动而已!”

跟着沅似笑非笑的将事情原委一一说出,图凤则是真的一脸苦笑了。

因为图凤根本就没想到,这一切的事端竟全来自于当初易嬴在云兴县豪言与圣母皇太后的关系所致。最后为在顺便替圣母皇太后找上门的天英门主面前保命,易嬴才主动抛出了女皇上这个天大的诱饵。

而要说当时图凤在听说这事时也都曾戏谑过易嬴的荒唐。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句荒唐话却导致了北越国乃至整个大陆最大的变局。

因此不是为保护易嬴,图凤就有些担心道:“那沅姐姐汝说这事还有谁知道……”

“放心,现在知道这事的就只有天英门弟子,还有就是加上汝一人而已,毕竟就是易帝师自己也不能将这种事在帝师府中宣扬。”

“……那就好,难怪府中这么多天英门弟子,要是只有当初的春兰一人,确实很难看得住老爷这样的人!”

“没错!虽然在外界看来。圣母皇太后应该就是天下第一奇人、天下第一奇女子,但只有我们天英门弟子才知道,易帝师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奇人!毕竟好像你们这些女人一上来都很难接受圣母皇太后想做女皇上一事。何况是一个男人主动提议女人来当女皇上。”

与那些帝师府女人不同,虽然沅也因为圣母皇太后的要求而与易嬴上过一次床,但对沅来说,那就是为让易嬴相信沅会认真保护图凤安全的一种手段而已。

所以内心并没有真正将自己当成一个帝师府女人,沅也能从更加客观的角度看待易嬴在整件事情中的作用。

尤其随着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的事情曝露,乃至随着世人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的各种看法纷纷流出。易嬴所做的这一切价值才真正体现了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英门中才会没人在意易嬴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京城。

因为不说正是由于易嬴的离开。事情才会有今天的发展,若是让易嬴留在京城代替圣母皇太后去应付各方责难。反而还会降低易嬴在最后出手的真正价值。

当然,说是真正价值,天英门却也并不希望真的还需要易嬴出手才能成事。

毕竟男女平等思想终究是天英门的男女平等思想,若是什么都要依靠易嬴才能实现,这却又叫所有天英门弟子情以何堪。

只是不知道沅的想法,真想想圣母皇太后图莲企图成为女皇上一事的影响,图凤又有些担心道:“确实如此,但圣母皇太后殿下这次将东郡王召回京城虽然是未免影响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攻略行动,可沅姐姐汝又能保证西齐王及武大将军又能接受这事吗?”

“他们能接受是最好不过,不能接受就只能将他们当成傀儡来使唤了!只是比起东郡王贾垣来说,无论西齐王贾浃还是大将军武霸天都更容易被控制,也没有那么多私心。所以未免东郡王贾垣留在西齐郡添乱,圣母皇太后也只能选择先将其召回京城,然后看西齐王贾浃和大将军武霸天的具体态度变化,圣母皇太后才会做出更适当的抉择。”

更适当的抉择?

这是说西齐王贾浃和大将军武霸天还有机会,东郡王贾垣却彻底没有机会,至少在其当面向圣母皇太后证明前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虽然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做出这种判断的具体理由是什么,但图凤也无意再行询问下去了。毕竟不说圣母皇太后对此应该早有安排,这也不是图凤擅长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六章、只要是大梁国的情报人员,肯定会想方设法往北越国京城赶

不管有没有圣母皇太后严令,东郡王府的行动速度都要快得多,甚至于不到三天时间,东郡王府的车队就浩浩荡荡离开了西齐城。

当然,这里面不仅有圣母皇太后并没有限制东郡王府的随行官员原因,也有东郡王贾垣想要以此造成一个既成事实,并且进一步试探圣母皇太后的主因。

毕竟不管圣母皇太后怀着什么心思让东郡王贾垣进京,在有天英门弟子相助,圣母皇太后完全没必要等东郡王贾垣进京后再对付他的状况下,有身边那么多来自西齐郡的官员支持,东郡王贾垣也不相信圣母皇太后又能说对付自己就对付自己。

因为不说这样做会不会让众人寒心,也足以造成北越国朝廷的动荡等等。

只是在目送东郡王贾垣的队伍离开西齐城后,站在城墙暗处的西齐王贾浃却有些莫衷一是道:“图大人,圣母皇太后真要当女皇上吗?这是不是有些……”

虽然没想到西齐王贾浃还在为这事纠结不已,甚至于在东郡王贾垣离开西齐城后也忘不了这事,图凤却不用过多犹豫道:“王爷不必为此过虑太多!因为王爷想就知道,除了圣母皇太后外,北越国朝廷中又有谁能支撑得起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这样的宏图伟业。”

“所以反正都是要由圣母皇太后来亲自操刀,不说为人做嫁衣有什么意义,真的再弄一个上位者在头上,王爷就不怕因此影响到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执行?甚至由于政令不清而导致整个计划失败吗?”

“当然,若是圣母皇太后输在与秦皇图浪对决的最后阶段还不算什么。若是在吞并大梁国前后因为权力纷争而导致乱局发生,西齐郡肯定也会首当其冲无疑!”

以西齐王贾浃堂堂一国之君,为什么当初又会对北越国朝廷的吞并毫不犹豫?

原因就是在北越国和大梁国的夹缝中,西齐国早就已经无以为继,偏偏为避免两国接壤造成直接冲突。不管北越国和大梁国都没有真正吞并西齐国的想法。

因此不是从西齐国的安危出发,而是从西齐人的安危出发,不管北越国朝廷有没有抛出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西齐王贾浃都不会拒绝这种吞并。

毕竟这虽然也会给西齐人带来危险,但有北越国大军顶着,西齐人却也未必一定会成为被牺牲的一方。至少不会是所有人都成为被牺牲的一方。

然后当圣母皇太后和盘托出已经与秦皇图浪议定好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后,西齐王贾浃就更不用犹豫了。

毕竟为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北越国朝廷肯定会投入比西齐军更精锐的北越*队。然后只要完成了大陆第三大国计划,不管最后是圣母皇太后得胜还是秦皇图浪得胜,西齐人也可得到真正的解脱。

所以若是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受阻。要说最无法接受的并不是那些图氏皇族,而是同为既得利益者的西齐人。

于是点点头,西齐王贾浃都能为西齐人的安危牺牲自己的皇位了,自然不会再因为所谓的男尊女卑就不满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野心道:“本王明白了,如果是这样,东郡王那些人确实不适合留在西齐郡中,不过东郡王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虽然不是为东郡王贾垣感到可惜,但作为西齐人乃至贾氏王族中的翘楚。西齐王贾浃也有些不愿看到东郡王贾垣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失之交臂。

因为现在的一切虽然确实是与东郡王贾垣的性情有关,但比起北越国人,东郡王贾垣这样的西齐人确实更熟悉大梁国的一切。

但不是不愿让西齐王贾浃失望。图凤就一脸淡然道:“这就要看东郡王如何在京城中表现了,也就是东郡王如果一心忠于圣母皇太后,乃至说以最快速度取得圣母皇太后的信任,那自然是不乏参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机会。但东郡王若是只为证明自己而想要在圣母皇太后面前证明自己,那就说不上什么机会不机会的了,何况……”

“何况什么?”

当图凤说什么为证明自己而证明自己时。西齐王贾浃立即苦笑了一下。

因为东郡王贾垣若真的一心忠于圣母皇太后,他又有什么必要为证明自己而证明自己。这就只有是东郡王贾垣想向圣母皇太后证明自己即使不效忠她也可立足于北越国朝廷,事情才会有往这方面发展的可能。

而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是很难想像。但想想一直没机会在西齐郡证明自己,东郡王贾垣又怎可能一前去京城就向圣母皇太后效忠?

所以这即使不是说东郡王贾垣已经完全失去了机会,但西齐王贾浃也确实不能抱怨圣母皇太后没给东郡王贾垣机会了。

毕竟东郡王贾垣将来的道路终归还是要由其自行选择,即便西齐王贾浃不是没机会在合适时候提醒东郡王贾垣,那却也得东郡王贾垣愿意接受西齐王贾浃的提醒才行。

不过图凤突然说到什么何况,西齐王贾浃又不禁多了种疑惑和猜疑。

因为东郡王贾垣留在西齐郡或许确实有拖累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可能,但有天英门坐镇,西齐王贾浃却并不相信她们真不想东郡王贾垣做什么,东郡王贾垣又真能做到什么。

所以在必然还有其他原因要将东郡王贾垣弄到北越国京城去的状况下,西齐王贾浃却也想弄明白这里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

但西齐王贾浃既然不反对圣母皇太后做女皇上,图凤自然也不会隐瞒对方道:“很简单,圣母皇太后现在与其说是在防东郡王,不如说是在防那些有可能隐藏在东郡王身边的大梁国探子,而他们即使一开始没隐藏在东郡王身边,但有这么一个顺利前往京城的机会,他们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混入东郡王府的队伍中。”

“毕竟大梁国在西齐郡经营已久,西齐郡内已经没什么可继续满足大梁国需求的情报。所以想要获得进一步的情报,只要是大梁国的情报人员,肯定会想方设法往北越国京城赶!”

“原来如此!”

汗颜!真的是无比汗颜!

当图凤说出圣母皇太后召东郡王贾垣进京的真正企图时,西齐王贾浃顿时就有些无言了。

因为以天英门的能力,她们当然很容易在西齐郡中挖掘出那些潜藏已深的大梁国探子。只是挖出那些大梁国探子是容易,假如天英门清除那些大梁国探子太彻底,却也未免不会引起大梁国的警觉。

所以这就只有将这些大梁国探子用东郡王贾垣的庞大队伍带到北越国京城去,天英门和圣母皇太后的清除行动才可真正避开大梁国的耳目。(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七章、那我们就要换个地方谈了

与离开西齐城的速度一样,东郡王贾垣也几乎是飞一般离开了西齐郡。

毕竟不管什么约定不约定的,在离开西齐郡后,东郡王贾垣不仅可自由选择前往北越国京城的速度,比起继续在西齐郡蹉跎下去,东郡王贾垣也更乐意前去北越国京城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才干。

因为不是小看北越国人,但至少不仅是在贾氏王族当中,甚至于在西齐人当中,东郡王贾垣都敢说自己的治国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陆中正既然能给北越国皇上图炀做帝师,姚兆也能在北越国朝廷中坐稳礼部尚书的位置,东郡王贾垣又有什么理由不能在北越国京城中领导那些皇亲贵胄。

因此即使没有天英门催促,东郡王贾垣都不会放缓自己的行程。

因为那不仅毫无意义,也体现不出东郡王贾垣报效朝廷的信心与决心。

毕竟西齐国当初即便也是一个国家,但由于社会整体状况呈现一种畸形发展的状态,里面不仅体现不出东郡王贾垣的能力,东郡王贾垣也找不到适合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

可现在不同了,在加入将以战养国当成国策的北越国后,东郡王贾垣不仅可在政事上发挥自己的才干,同样也可在军务上发挥自己的才干。

只是真进入秦州境内后,虽然并没有胡乱停下来耽搁时间,东郡王贾垣还是在第一时间开始打探有关穆勤和东郡王府师爷林嵩的消息。

因为林嵩不仅确实是东郡王贾垣的左膀右臂,即便沅在西齐城就说了易嬴已经在赶来秦州途中,但若能靠自身力量将穆勤和林嵩从秦州山民手中拯救出来,这绝对能增添将来东郡王贾垣在北越国朝廷中的分量。

何况在收到穆勤、林嵩被困秦州的消息后。东郡王贾垣也于第一时间向秦州派出了探子,现在也正是收获成果的最好时机。

只是等到探子回报完毕,东郡王贾垣立即就皱起眉头道:“什么,你们不仅没与林师爷联系上?甚至至今都没找到林师爷和忠直校尉的踪迹,不是说他们在佥山附近被劫走的吗?”

“王爷恕罪。但不说林师爷他们被劫走的当日还下着暴雨,真到了山区里面,除非有秦州本地山民带路,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对地方。”

“那你们有找过秦州山民吗?”

“找是找过,但他们不愿给任何人带路,除非是从北越国朝廷来的大官。不过在收到王爷消息后。小人也曾将王爷的身份递进去,希望能将林师爷先弄出来,毕竟这样也有助于了解忠直校尉的状况,他们却说还要考虑一下。”

“……考虑吗?那汝尽快让他们给个答复,还有本王这里也写一封亲笔信给汝带过去!”

不管是为穆勤和林嵩的安全着想。还是为从此事中谋取更多利益,不在意探子所做的一切,东郡王贾垣立即就开始动笔给那些秦州山民的首领写信。

毕竟对于那些秦州山民来说,真正重要的不仅就是穆勤一人。真以秦州山民的谋划而言,东郡王贾垣的身份也未必说不上话。

跟着在探子将东郡王贾垣的亲笔信带走后,无须刻意等待秦州山民的消息,东郡王府的队伍就继续开始迤迤逦逦地朝秦州城方向前进。只是当东郡王府的队伍来到秦州城外的十里处时,官道上就被一群秦州山民给拦住了。

然后在让人前去与拦路的秦州山民接触后。回来的人中却包括了东郡王府的师爷林嵩和几个秦州山民的长老。

只是打开马车帘帐,并且并未看到秦州山民有任何让道迹象,而且除了林嵩外甚至都见不到一同被秦州山民所困的都司琮兕等人后。东郡王贾垣就不禁继续撑着车帘在马车内说道:“林师爷,忠直校尉和琮兕他们呢?难道……”

“王爷放心,忠直校尉和琮都司他们都一切安好,只是由王爷信中得知荣妃已在赶来秦州的途中后,秦州山民就有些不愿放忠直校尉离开了,而琮都司则自愿带着其他人留下来保护忠直校尉安全。只让老朽前来回禀王爷一声。”

不敢说无奈,但在向东郡王贾垣解释时。林嵩总有种莫衷一是的感觉。

因为东郡王贾垣若是不在亲笔信中写上荣妃已经赶来秦州的内容,或许秦州山民未必会凭东郡王贾垣的一封信就放穆勤和林嵩离开。但肯定也不会因此就将穆勤看得越发的紧。

不过林嵩会为这种事无奈,东郡王贾垣却不会因此而犹豫不决,很快望向几个秦州山民长老道:“原来如此,那你们谁是秦州山民的主事人,还有你们真认为朝廷会让荣妃殿下乃至秦州山民执掌秦州吗?要给本王来说,你们这样做非但不是在帮助秦州山民,更是在陷荣妃殿下于险境,只幸好朝廷没有与你们计较,并视结盟抗秦为重才让易帝师同荣妃一起前来秦州让你们收手罢了。还是说,你们真有什么其他想法?”

虽然知道东郡王贾垣原本只是西齐国的亲王,但随着东郡王贾垣的一通话下来,几个秦州山民长老的脸上却都现出了迟疑之色。

毕竟秦州山民即使真的很难执掌秦州大权,至少是通过荣妃一脉来执掌秦州大权,但他们真能通过抓捕穆勤获取成功,将来穆勤或类似的人岂不是都要成为整个北越国中奇货可居的对象了。

因此以一般状况而言,朝廷肯定不会答应秦州山民要求,只会通过荣妃来婉转设法等等,不然也不会将名声在外的易嬴一起派到秦州来。

所以秦州山民虽然确实没有其他想法,但若是不能由此获得秦州统治权,或许他们就只能真的谋求其他想法了。

于是不等几个长老开口,一旁的高欢就说道:“那不知东郡王认为我们应该有什么其他想法?”

“……那我们就要换个地方谈了!”

虽然高欢以前只是在秦州山民中小有名声,但在经历了穆勤被囚一事后,至少对于东郡王贾垣而言,高欢的一切在东郡王贾垣心中早已经不再是秘密。

所以不管是否已为秦州山民做好谋划,乃至能为秦州山民做出什么谋划,东郡王贾垣都准备趁着这个机会与秦州山民好好接触一下。

毕竟不管能不能以此救出穆勤,只要是能增加自身实力和影响力,东郡王贾垣都不可能轻易将这样的好事往外推。(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八章 看来这次真是秦州山民太过着急了!

作为一向只知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秦州山民,为什么突然又想要谋夺秦州统治权?

原因很简单!

虽然秦皇图浪在统治秦州的过程中确实是杀了不少秦州山民,但为了补充秦州人口,秦皇图浪却也视情况将大量秦州山民押解到各个城市中为奴或者是直接充任做平民。而这虽然对秦州山民来说确实是一个耻辱的经历,但却也让秦州山民充分接触到了山外的生活。

所以不是说秦州山民因此就要迁出山区、迁出祖地,但以外供来补内需的不足,这却成为了几乎所有秦州山民的共识。

然后只要掌握了秦州统治权,各种山外之物就会源源不断被输入山区当中,这样不仅立即可以弥补山区中的各种不足,甚至也可加速秦州山民的人口增长等等。

所以不是为了迁移山外,也不是为了教北越国朝廷做人,仅仅是为了提高秦州山民的生活质量和人口数量,这就值得秦州山民费劲心思将秦州统治权拿到手中。

因此在接到东郡王贾垣的亲笔信,或者说当知道东郡王贾垣将要来到秦州城时,秦州山民在第一时间所想的并不是听东郡王贾垣的解释或劝解,而是将东郡王贾垣抓起来一起要挟北越国朝廷。

毕竟东郡王贾垣即便只是个西齐人,但可同样是北越国朝廷的郡王,更何况其现在还是奉旨入京等等。

所以一旦将东郡王贾垣抓在手中,影响力未必就比抓住穆勤要低。

至于说荣妃是否已经前来秦州途中一事,秦州山民却并不担心。

因为荣妃若真能替秦州山民取得秦州统治权,那么秦州山民也不过就是一起将新抓到的东郡王贾垣放掉而已。不然多一个依仗,相信荣妃也必定能为秦州山民争取多一些利益,而这也是秦州山民会在秦州城外拦住东郡王贾垣队伍的主因。

毕竟别看堵在山道上的秦州山民是不多,藏在附近山林中的山民却足足有着数千人。

所以当东郡王贾垣随高坤等山民长老进入官道旁的树林中,并且看到里面竟然埋伏着众多秦州山民时。东郡王贾垣心中也是猛吓了一跳。

因为东郡王贾垣幸好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州并非自己这样的西齐人主场,所以从一开始就对这些秦州山民还算客气,不然真给藏在树林中的秦州山民骤然发难,东郡王贾垣可不认为自己真能确保安全。

只是即使如此,东郡王贾垣却也不会将心中不满公开说出来,只是颇为随意的点点头道:“不错。秦州山民果然彪悍,难怪能与秦皇图浪抗衡到现在。”

“让东郡王见笑了,难道东郡王看到秦州山民这样的实力,仍不认为我们能拿下秦州统治权吗?”

看到东郡王贾垣并没有因为秦州山民的埋伏而动怒或惊惧,高坤望向东郡王贾垣的眼神中也多了种佩服。因为不管东郡王贾垣的镇定是不是装出来的。其能在众多秦州山民包围中依旧保持泰山压顶而面色不改的态度也确实值得让人赞许。

只是即便也没把握秦州山民是否能通过荣妃、通过一个女人获得秦州统治权,高坤等秦州山民长老却依旧不愿轻易放弃这机会。

毕竟利益就是利益,谁又真能视利益为无物。

但高坤即使并没有掩饰内心想法,东郡王贾垣却依旧站在林间空地上摇摇头道:“长老说笑了,虽然本王不是说北越国朝廷不会重视忠直校尉的安危,但长老又真认为北越国朝廷会对一个寸功未立,乃至从未对北越国朝廷表露出忠心态度,却只知绑架朝廷命官的势力屈服吗?”

“我们可不是绑架。只是请忠直校尉到山民当中作客,也顺便体会一下山民的生活罢了。”

虽然并不是畏惧,但高坤却也清楚现在并不能承认秦州山民是绑架了穆勤一事。所以很快就说道:“东郡王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效忠于北越国朝廷就行了吗?但不说忠直校尉的事,这种效忠也不是说说就能让人相信的吧!”

“长老睿智,可长老别忘了本王还说了秦州山民得有功于朝廷才行。而且这功劳还不能是小功,得是谁也抹杀不了的泼天之功才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抵消掉秦州山民绑架忠直校尉的罪过。”

“……都说我们不是绑架忠直校尉了。但东郡王说什么泼天之功,是要秦州山民在适当时候帮北越国朝廷抵御秦皇图浪的进攻吗?”

身为秦州山民的长老。高坤自然不可能对北越国朝廷的形势一无所知,不然当初也不会做出绑架穆勤的举动。

所以在继续否认绑架穆勤的罪名状况下。高坤也隐隐猜出了一些东郡王贾垣的真正意图。毕竟秦皇图浪可不仅仅是秦州山民的大敌,同样也是北越国朝廷的大敌。

而看到高坤明白自己的暗示,东郡王贾垣才点点头道:“没错,毕竟秦皇图浪不仅是秦州山民的敌人,同样是北越国朝廷的敌人。只要秦州山民帮助北越国朝廷消灭了秦皇图浪,再要谋取秦州统治权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不然最终给秦皇图浪战胜北越国朝廷,长老又认为秦州山民也能从秦皇图浪手中获取秦州统治权吗?”

“甚至于说秦州山民若现在就提前从北越国朝廷手中得到秦州统治权,那恐怕也只会成为秦皇图浪的首要清除目标而已!”

“这个……,多谢东郡王指点!看来这次真是秦州山民太过着急了!”

虽然东郡王贾垣并没有表露出要秦州山民感恩的态度,但猛听秦州山民现在就获得秦州统治权的结果,高坤还是猛吓了一跳。

因为秦州山民即便是通过荣妃来获取秦州统治权,但在一个女人并不足以统治秦州的状况下,高坤也可想见秦皇图浪肯定会将自己的敌意牢牢锁定在秦州山民身上,甚至于怀疑他们是不是好像绑架穆勤一样绑架了荣妃才获得秦州统治权。

因此秦州山民或许不是没有染指秦州统治权的机会,但却绝对不是现在,也不能是在秦皇图浪彻底败亡之前。

因为不说秦州山民单独出战绝对不是秦州军对手,由于就挡在秦皇图浪进攻北越国朝廷的路线上,所以秦州山民最后要怎样帮助北越国朝廷战胜秦皇图浪同样是个大问题。

不然别说什么秦州统治权,恐怕秦州山民只会成为秦州军和秦皇图浪的第一个被消灭对象。(未完待续)

第三千二百九十九章 、若东郡王敢以任由理由耽搁行程,杀无赦!

秦州山民与秦皇图浪的仇怨究竟有多大?

如果单从数量计算,秦皇图浪虽然不至于让秦州山民变得十室九空,但与秦皇图浪前来秦州前相比,秦州山民的人口基数至少减少了整整四成之多,xt全集下载

因为在其他图氏皇族都不得不以各种方式在秦州山民面前灰溜溜退缩后,随着秦皇图浪终于弄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对付秦州山民方法,若是无法获得秦州统治权,即便没有了秦皇图浪,秦州山民也恐怕只会遭遇同样方式的一次次欺压。

所以别看利益什么的确实可让人们产生对权势的追求,恐惧同样也可让人们产生对权势的追求。

也正因为如此,在东郡王贾垣表露出不吝赐教的态度后,高坤也有些隐隐将希望放在东郡王贾垣身上道:“但不知王爷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要将忠直校尉直接交还给北越国朝廷吗?”

“不能交还给北越国朝廷,只能交还给荣妃殿下,至于说为什么?相信本王不说你们也应该明白。”

“原来如此,但朝廷又为什么要派易帝师过¤来?或者说我们将忠直校尉交给易帝师又怎样?”

不仅仅东郡王贾垣是一脸笃定的样子,听到还可将穆勤交给荣妃去处理,高坤等秦州山民长老也着实松了口气。

因为现在或许确实不是秦州山民谋取秦州统治权的最好时机,但视将穆勤交予的对象不同,秦州山民最后可得到的待遇也会不同。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只是秦州山民的生活即便再怎么闭塞,在秦皇图浪强制秦州山民必须与外界接触的状况下,高坤等人同样听说过许多有关易嬴的事情。

因此想不通易嬴前来秦州的原因,高坤心中却又有了些新想法。毕竟在易嬴可为任何人出主意的状况下。谁又敢说易嬴一定不能为秦州山民出主意。

所以,高坤虽然同意不能将穆勤轻易交还给北越国朝廷,但究竟是将穆勤交给荣妃还是易嬴,这却值得高坤好好去思量一下。

而高坤若是不提起易嬴,东郡王贾垣自然也不会再在这事上多做纠缠。毕竟不管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只要看到现在树林中的数千秦州山民。东郡王贾垣都不想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冒险。

只是易嬴若也会前来秦州,细细思量一下,东郡王贾垣却也未必没有改变主意的理由。

毕竟在东郡王贾垣势必会与易嬴错开行程的状况下,若能得到一些易嬴的指点和帮助,至少是从易嬴嘴中预先了解一些有关京城的消息,东郡王贾垣或许还能更好的打下将来进京的基础。

甚至于穆勤最后如果是同东郡王贾垣的队伍一起回京城,北越国皇上图炀又怎可能不对东郡王贾垣另眼相看。

所以在心中打定主意后,东郡王贾垣就点点头道:“虽然本王也不知道朝廷这次为什么要派易帝师前来秦州?或者就是在援助忠直校尉的同时也对将来如何抵挡秦皇图浪的进攻做进一步打算,但要说直接将忠直校尉交给易帝师。这却同交给朝廷没什么不同。”

“不过长老若是不放心,要不本王也在秦州多逗留一些时日,顺便陪长老一起等等易帝师和荣妃殿下!”

“不行!”

虽然从东郡王贾垣与秦州山民接触开始,一切都好像尽在东郡王贾垣的掌握中,但刚做出留在秦州的提议,东郡王贾垣和高坤等山民长老的侧面就突然冒出一句冷喝声。

然后众人一起满脸色变的转头望去,在看到一个蒙面宫女突然出现在身侧一块大石上时,不仅东郡王贾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高欢等秦州山民更是唰唰唰在第一时间纷纷拔出了各自的武器。

只是比起秦州山民有些单纯的紧张,没想到天英门竟会在这时插手自己的决定。还说什么行不行的,东郡王贾垣立即就有些愤怒道:“天英门女侠为什么要说不行,难道本王要在秦州逗留几日,乃至与易帝师见上一面并带着忠直校尉一起前往京城又有什么不对吗?”

“不行就是不行!圣母皇太后说了,若东郡王敢以任由理由耽搁行程,杀无赦!”

虽然对东郡王贾垣没有任何不满。乃至说东郡王贾垣没资格让天英门弟子不满,但在面对东郡王贾垣的愤怒时,蒙面宫女的语气却仍有些冷冰冰的。

因为监督东郡王贾垣回京虽然也是一件不错的差事,但这却并不是能被东郡王贾垣质疑的理由。

而一听蒙面宫女话语,原本只是有些愤怒的东郡王贾垣却立即就被生生吓住了。毕竟东郡王贾垣这次只是奉圣母皇太后的懿旨前去京城为北越国朝廷效命。怎么在路上耽搁一点时间就要喊打喊杀的。还是说,圣母皇太后的这次旨意本就有些目的不纯。

然后在东郡王贾垣望向自己时,本就有意重新证明自身价值的师爷林嵩也立即在旁边说道:“天英门女侠汝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王爷只是在行程上耽搁一些时间就要被圣母皇太后如此对待,还是……”

“这没什么还是不还是的,因为圣母皇太后已在京城公开了自己想当女皇上的意图,而在洵王图尧也表态会放弃与圣母皇太后争夺皇位的行动状况下,皇上如今也已经称病退居二线并暂时任命圣母皇太后为摄政王!所以,圣母皇太后这次召东郡王进京就是为让其向自己表忠心,若非如此,或者说东郡王若另有念头,自然是格外勿论!”

哗一声!

虽然现在只是东郡王贾垣和蒙面宫女在闹得不可开交,但即使只是一个外人,猛听什么圣母皇太后要当女皇上,并且已经成为了摄政王的事情时,高坤等秦州山民还是一片哗然起来。

因为秦州山民中虽然并没有女子不能当权的说法,不然荣妃当初也不可能在秦州山民中有那么大声望,但要说到圣母皇太后对待东郡王贾垣的态度,那可根本就说不上信任二字,不然又岂用瞒着东郡王贾垣要其去北越国京城向自己表忠心。

所以不是说要远离东郡王贾垣,至少在如今的状况下,东郡王贾垣前面的建议是否还能管用就是个大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章、不效忠圣母皇太后的正确性

“女皇上?凭什么是女皇上?怎么能是女皇上……”

虽然从不稀罕当初已是千疮百孔的西齐国皇位,也知道仅凭自己刚加入北越国的身份,同样不能去肖想北越国皇位,但猛听圣母皇太后想做什么女皇上时,东郡王贾垣还是惊呼着满脸色变了。

因为这即使不是说东郡王贾垣有多看重男尊女卑思想的问题,毕竟在一个只能以妓户营生为主要经济增长点的畸形国家中,过于强调男尊女卑只会让东郡王贾垣丧失更多的支持。

但纵然如此,不管女皇上什么的有多惊人,只想想自己同圣母皇太后的紧张关系,东郡王贾垣都不想看到圣母皇太后的野心得逞。

因为不管是不是个人恩怨,东郡王贾垣都绝不认为自己应该向一个女人低头,即使是暂时向女人低头也不行。

毕竟不说什么男尊女卑思想的正统性,仅从人类的天性来说,谁又能做到无怨无悔的向一个女人低头,何况东郡王贾垣本身就因圣母皇太后与天英门的勾结而有各种不服和不满,又怎可能看着圣母皇太后图莲坐上北越国皇位一辈子压着自己。

只是有些话东郡王贾垣不能明着说出来,所以还在东郡王贾垣激动着表示无法理解时,一旁的师爷林嵩就仿佛心领神会般道:“天英门女侠在上,汝这话也太过荒唐了吧!因为老朽虽然也知道圣母皇太后的权势在朝廷中无人能及,但总不可能当圣母皇太后说出自己想当女皇上的企图时,所有人都纷纷退缩乃至竞相表示支持吧!真是如此,不说圣母皇太后根本不会满足于所谓的摄政王位置。其又有什么理由直到现在才说出自己想当女皇上的意图?”

“……这里面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但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前去京城了解了。不过还是那句话,若东郡王敢以任何理由耽搁前往京城的时间,圣母皇太后已下令格杀勿论。”

“当然,圣母皇太后虽然很希望能得到东郡王的效忠。可东郡王如果去到京城后实在不想效忠圣母皇太后也没办法。毕竟北越国朝廷那么多官员,别说圣母皇太后,相信任何一任皇上都没有真正得到过所有官员的一致效忠。”

“只是东郡王若想圣母皇太后网开一面,乃至说想向人表述、表达自己不效忠圣母皇太后的正确性,前提都是必须没有任何耽搁的按期赶到京城才行。”

不效忠圣母皇太后的正确性?

虽然蒙面宫女的话说得东郡王贾垣很没有感觉,乃至很没有脾气。也不敢有脾气,一旁的高坤等秦州山民却同样听得一头雾水。

因为在无所谓圣母皇太后是否会做女皇上,乃至无所谓谁才能坐上北越国皇位的状况下,真正能对秦州山民产生影响的还是唯有秦州统治者或者说秦州的统治权归属。

因此在东郡王贾垣和师爷林嵩都因蒙面宫女的话语哑口无言时,高坤立即就在旁边说道:“天英门女侠在上。那圣母皇太后又能让荣妃殿下成为秦州之主吗?”

“这不是圣母皇太后能不能让荣妃殿下成为秦州之主,而是荣妃殿下自己想不想成为秦州之主的问题。毕竟在圣母皇太后都能成为女皇上、成为摄政王的状况下,荣妃殿下又凭什么不能成为区区秦州之主?”

“只是正如东郡王前面说的一样,不说秦州山民是否适合成为秦州之主,现在也不是秦州山民染指秦州之主的最适当时机,所以在荣妃殿下必然要回来对秦州山民做出解释的状况下,易帝师也不得不一同前来看看秦州及秦州山民的真实状况!”

“毕竟秦州自秦皇图浪当政以来就有如铁板一块般,虽说有在秦皇图浪出境建国后。秦州就将归还朝廷的约定,但为抵御将来秦皇图浪的进攻,朝廷也势必先得在秦州有所布局才行。”

虽然没人会去在乎秦州山民的贪婪。更不可能赞同秦州山民的贪婪,但荣既然不仅是天英门长老,更是圣母皇太后的师姐,蒙面宫女自然得为其将来回到秦州坐镇做好铺垫才行。

不然秦州山民即使同样没资格同天英门争权,但为了秦州山民分心却对天英门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不过在听到荣妃会因为圣母皇太后成为女皇上而毫无阻碍的成为秦州之主时,高坤等山民长老们却立即兴奋起来。

毕竟在以武力取胜的山民当中。男尊女卑其实并不是什么必须坚持的事,甚至于现在树林中的秦州山民里也有不少女战士。所以只要对秦州山民有利。圣母皇太后当女皇上什么的也只会被秦州山民热烈拥戴等等。

所以即便不是说迫不及待,高坤就赶紧点头道:“老朽明白了。那天英门女侠可知道圣母皇太后什么时候能当上女皇上吗?”

“这个吾就不知道了,毕竟圣母皇太后现在才刚刚露出想当女皇上的意图。然后由于接下了皇上的摄政王任命,估计是要以摄政王身份执掌过一段时间的朝政再说,而这也是检验那些官员忠心的最好时期……,不过长老可以放心,这应该影响不到荣妃之于秦州的态度,所以最后还是要看荣妃回到秦州后的具体选择而定。”

虽然说的是荣妃的事情,蒙面宫女却不会忘记一旁的东郡王贾垣。

而听到蒙面宫女说什么检验官员的忠心时,东郡王贾垣的脸色同样变了一变。

因为蒙面宫女前面即使确实说了只要东郡王贾垣赶到京城,是否效忠圣母皇太后并不要紧,但即使对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怎么都不可能赞同,可作为一个外来者,东郡王贾垣却也深知自己真想在北越国京城兴风作浪将会很困难。

毕竟在成为摄政王后,圣母皇太后图莲不仅同样可控制北越国朝廷,在如今的北越国朝廷中几乎已经没人能够正面抗衡圣母皇太后的状况下,除非东郡王贾垣重新拉起一批人,其又有什么资格去与圣母皇太后相抗衡?

当然,即使如此,东郡王贾垣也没想过要轻易放弃乃至轻易向圣母皇太后低头。

毕竟眼看为实、耳听为虚。既然北越国皇上图炀都知道用任命圣母皇太后为摄政王来延缓对方谋取皇位的时间了,东郡王贾垣怎么都应该还有机会可寻。(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零一章 、轻易不敢再反抗了

“居然圣母皇太后真想当女皇上……”

虽然在蒙面宫女严令下,东郡王贾垣是不得不继续往北越国京城的方向快速前进,但也正由于蒙面宫女的告知,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一事也迅速由秦州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

毕竟与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不同,圣母皇太后图莲从没想过要做一个遮遮掩掩的女皇上,更何况这事根本就无法遮掩。

然后秦州军的主力部队虽然早早就离开了秦州,但当消息以最快速度传到落云峡处的秦州军大营中时,六王子图累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因为别看六王子图累好像确实与郯建立了不错的联系渠道,但这可不等于谁又能轻易理解圣母皇太后企图当女皇上的野心,理解天英门在其中的立场和作用。

而因为事涉秦州山民,高捃自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道:“这事确实有些惊人,因为圣母皇太后的能力或许确实是不错,但女皇上什么的也实在是太……”

“圣母皇太后的能力只是不错吗?高将军可别忘了天英门对圣母皇太后的支持!”

虽然六王子图累深知论智慧自己绝对比不上那些真正聪明人,但只要是涉及各种权势、利益争夺的事,更擅长钩心斗角的六王子图累却也◎有种当仁不让的感觉。

所以即使都没见识过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真实能耐,乃至更多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但只要想想神出鬼没的天英门弟子郯,六王子图累就不认为圣母皇太后要成为女皇上真会有多难。

但不是故意要驳六王子图累的面子,高捃还是摇摇头道:“可那同傀儡又有什么不同,或者说圣母皇太后真是天英门的傀儡?乃至皇上未来是要与天英门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

“……这不可能吧!”

虽然郯在前面一直都摆出一副维护圣母皇太后的样子。( )但在细思极恐的状况下,六王子图累却也明显不敢再继续揣测下去了。

因为不说与向来神出鬼没的天英门为敌意味着什么,六王子图累可无法保证他们现在的谈话又不会被天英门弟子听去。

好在不管是以圣母皇太后为主导,还是以天英门为主导,在多少已通过郯与天英门建立起某些相互关系的状况下,至少六王子图累还是略可以有些依凭的。

但六王子图累或许会因为不了解圣母皇太后而怀疑其与天英门的主导权之争。可本身就在圣母皇太后手中吃过不止一次亏,秦皇图浪现在却根本就不会将事情联系到天英门身上。

只是看看陆续到手的情报,重要是来自于秦州军内部的情报,秦皇图浪还是不禁摇摇头道:“看来还是不行啊!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一个能真正看透大明那女人阴险之处的人。”

“这不奇怪,毕竟以圣母皇太后的女儿之身,在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又有几个秦州军将士会去重视乃至正视圣母皇太后的威胁。又或者说他们真做出了这事,反而还要担心会不会被皇上舍弃了!”

虽然只是同秦皇图浪前去北越国京城时与圣母皇太后图莲见过一面,但在并不认为自己也有资格轻视圣母皇太后图莲的状况下。秦国国师桑采群却也并不认为底下的秦州军将士对圣母皇太后图莲意图做女皇上一事的反应有什么出人意料之处。

因为女人毕竟是女人,在并没有真正吃过女人的亏、吃过圣母皇太后亏的状况下,别说秦皇图浪和桑采群,恐怕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扭转底下的秦州军将士对待圣母皇太后图莲的态度。

而同样明白桑采群话中的道理,秦皇图浪却有些担心道:“事情或许是这样没错,可这若影响到将来我们与大明争夺大陆第三大帝国霸权的计划又怎么办?”

“皇上不必担心,虽说他们现在确实有轻视圣母皇太后的理由和借口,但在北越国朝廷的小皇上和洵王图尧、育王图濠等人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皇位归属权的状况下。相信通过一场场惊心动魄的争夺,他们想说不知道圣母皇太后的厉害都不行。只就是有关我们要向底下将士透露多少消息。乃至怎样透露消息却还有许多需要商榷之处!”

“国师大人所言甚是!”

想到那些秦州军将士都是因为不了解圣母皇太后才会露出对其的轻视态度,秦皇图浪也缓缓点了点头。

因为与桑采群的话语仅仅只是停留在分析阶段不同,秦皇图浪当初可是与育王图濠一同参与了同先皇图韫的皇位争夺战。所以深知不管育王图濠还是洵王图尧都不可能轻易放弃争夺北越国皇位,秦皇图浪也知道那些秦州军将士必然会从北越国朝廷内部的惨烈斗争中慢慢了解圣母皇太后的真实面目。

毕竟与当初圣母皇太后还是藏身在先皇图韫的幕后出力不同,由于已经曝露出自己的女皇上野心,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各种行事作风自然不可能再遮遮掩掩。

而即使成功推断出了将来北越国朝廷围绕皇位争夺的变化。桑采群眼中却始终有种莫名感慨道:“陛下言重了,不过说是这么说,老臣到现在依旧有些难以想像圣母皇太后居然想做一个女皇上。毕竟比起天英门折腾许多却一直劳而无功的男女平等思想,女皇上什么的不仅极其大胆,也确实有其成功的机会。只是真能做出这种决定的女人。却也不容我们小觑啊!”

“没错!朕可从来没有小觑过大明那女人,不仅是以前和现在,甚至于将来为了大陆第三大帝国的决战,朕同样不认为大明那女人又是轻易能够易与的对象。”

“……陛下是说圣母皇太后能够成功统御北越国朝臣?而不是单纯利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来诱惑他们效忠吗?”

“没错!虽然现在那些朝臣及皇室宗亲可说是被大明那女人用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利益诱惑着绑上了战车,但当他们真正体会过大明那女人的能耐后,即便不会疯狂的拥戴其坐上皇位,却也肯定轻易不敢再反抗了!”

不知秦皇图浪究竟想到了什么,在说到不敢再反抗什么时,秦皇图浪脸上居然微微露出了一种惊惧表情。

这虽然有些让桑采群担心,但由于并没参与过秦皇图浪当初与圣母皇太后的争夺并被赶出京城一事,桑采群却也深知自己绝不能轻易让秦皇图浪在现在就公开去回忆什么过往。

因为回忆过往虽然能帮助秦皇图浪坚定战胜圣母皇太后的决心,可秦皇图浪现在的首要敌人却并非圣母皇太后图莲。

所以只为了当前战局,桑采群都只能让秦皇图浪的回忆到此为止。(未完待续。。)

(..)

第三千三百零二章 现在还用想什么计策的事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想办法解释圣母皇太后为什么想当女皇上一事的意图和影响。因为这就好像现代社会领导人的一句话轻易就能改变股市波动一样,古代社会的皇位更迭也足以让朝堂内外的所有人去为之动荡不堪。

因为北越国的皇位即便现在还在图炀身上,但以圣母皇太后在北越国朝廷中的影响力,谁都知道只有圣母皇太后图莲才能真正动摇北越国的朝野。

只是身为一个女人,又是一个企图成为女皇上的女人,没人知道圣母皇太后为什么想做女皇上,做了女皇上后又能做些什么。

这可不仅仅能影响国运,影响北越国的将来,也必将影响到他们每个人的将来。

所以不管是圣母皇太后登上皇位之前,还是登上皇位之后,只要圣母皇太后不死,谁都不敢对此事掉以轻心。

只是虽然同样关心圣母皇太后的一切,对于秦皇图浪和秦州军来说,现在更重要的却是如何突破落云峡,如何完成出境建国一事。

毕竟只有成功出境建国,并且吞并掉所有周边小国,秦皇图浪和秦州军才有资格与圣母皇太后共同参与乃至是分享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胜果。

不然圣母皇太后的女皇上企图再是荒唐,秦皇图浪都没资格与其相提并论。

所以闲扯了两句有关圣母皇太后为什么想当女皇上一事后,秦皇图浪的目光就转向营帐中的桌面道:“国师大人,明日我军就可突破江余国军队的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了,汝说江余国军队又会有怎样的布置。”

“老臣估计他们仍会以弓箭攻击为主。至少在弓箭用完前,乃至被秦州军逼到近处前,他们应该不会主动改换作战策略。”

虽然秦州军一开始是因为江余国军队的土油攻击损失很大,但在怎么都不可能退缩的状况下,随着秦州军一次次的压迫式紧逼。最终在证实江余国军队的土油已经告罄后,秦州军也最终越过了一道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拦阻,并且成功将部队推进到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的前面。

因为不管江余国军队为什么没有继续挖掘新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还是早知秦州军不会给他们挖掘新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时间,但这对于秦州军来说至少还是少了许多麻烦。

只是听到什么弓箭攻击,秦皇图浪立即就皱起眉头道:“那我军的门板盾牌又准备了多少。足够使用多少次?”

不是足够使用吗?而是足够使用多少次?

听到秦皇图浪这种不甚确定的回答,桑采群同样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门板盾牌什么的虽然确实可以帮助秦州军防御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但要比起制作难度和成品数量,江余国军队的各种简易弓箭肯定远胜秦州军。

所以摇摇头后,桑采群也不得实话实说道:“皇上恕罪。老臣也不知我军现有的门板盾牌究竟足够使用多少次。但如果是采用六王子当初的组建二线部队建议,只要我军在落云峡打开局面后,自然可以一边组建二线部队避免秦州军的更多消耗,一边源源不断的制造门板盾牌。”

“原来如此,那就这样吧!明日我们即越过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并准备好与江余国军队做第一次正面接战!”

虽然桑采群的回答并不算一个确定答案,但听到桑采群提起什么组建二线部队的话语时,秦皇图浪一直紧绷的脸色也终于缓了缓。

因为这即使不是说秦州军的损失现在已到了秦皇图浪无法承受的地步。但考虑到之后还要面对大梁国,面对圣母皇太后那样的敌人,适当弄出些二线部队来作为炮灰也必然是种行之有效的降低秦州军损耗方法。

然后随着秦皇图浪的命令传达下去。整个秦州军大营立即就开始行动起来。

因为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纵然是很稀奇,但在并不知道秦皇图浪与圣母皇太后间的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约定的状况下,更让这些秦州军将士挂心的还是眼前的江余国军队及后续的出境建国战斗。

毕竟真能吞并掉江余国及所有周边小国,那也有近十个郡的土地,虽然比起北越国的面积来说还有不足,但不说给眼前这些秦州军将士瓜分已经绰绰有余。等到将来反攻北越国朝廷成功,今日的秦州军将士注定都会成为将来的成功者。

而当秦州军开始行动起来后。对面的江余国军营也立即做出了反应。

毕竟双方现在就仅仅只隔着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相望,只要一方稍有动作。另一方也立即会有所发觉。

然后闻讯赶出营帐一看,常开山也不用回头就说道:“萧大人,看情况秦州军明日恐怕就要再次发起攻击,不知萧大人有什么好的计策没有?”

“……计策?现在还用想什么计策的事,直接用箭雨先铺满对方靠近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道路再说罢!然后当对方顶着箭雨冲上来时,还是箭雨、箭雨、箭雨……”

虽然在前面几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防线争夺战中,萧连已在江余国军队中建立下了足够的威望,但在越发熟悉江余国军队后,面对江余国军队的孱弱战力,萧连也从没妄想过能在短短时间内就让江余国军队涣然一新。

所以既然无法改变江余国军队,那就只能将一切能利用的东西全都利用起来,只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仍有些不甘心道:“那我们如果将所有弓箭都射完了,最后不是更难挡住秦州军的攻击?”

“……谁说我们要将所有弓箭都射完?我们只是要给秦州军一个想要、将要射完所有弓箭的错觉,然后等到前方军队与秦州军接战后,再不分敌我的对战场进行覆盖射击,这样秦州军即使有门板盾牌又能耐我何?”

嘶!一声。

随着萧连话语,不仅周围的江余国将领,甚至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在嘴中倒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他们或许都知道这是拖更多秦州军将士共同赴死的唯一方法,但依旧没人能好像萧连一样轻描淡写的直接说出来。

不过即使如此,却也没人能说出反对萧连的话。

因为凭萧连的指挥能力,或许前方的江余国将士确实能多纠缠秦州军一段时间,但由于双方的战力差距太大,要想消灭更多秦州军,拉秦州军共赴黄泉也是江余国军队的唯一机会。(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零三章 轮换前进

簌簌!簌簌簌!簌簌!

虽然江余国军队的战力确实不如秦州军良多,但正如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样,在常开山的督促和各种铁一般事实的验证下,江余国军队的所有将士早就抛开了各种无用的矜持和坚持,不仅营中备下的弓箭是越来越多,更是无一不刻都在制作着各种弓箭。

所以别看经过连番战斗,江余国军队的士兵是越来越少,营中的弓箭却是越来越多。

因此当常开山下令不等秦州军靠近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就开始用弓箭封锁秦州军的前进方向时,不仅没有一个江余国将士会犹豫,更没有一个江余国将士会担心弓箭数量是否充足。

因为别说是延缓和阻碍秦州军靠近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虽然都是些简易弓箭,常开山部队的弓箭数量现在都已超越了以往整个江余国军队的弓箭储量,以至于附近的绵延山林都被江余国军队为之清空了十几里。

而看着乌压压落下的箭雨不仅遮蔽了整个天空,甚至于瞬间将地面铺了满满一层,别说底下的秦州军将士怎么想,甚至于秦皇图浪也难免有些阴郁道:“常开山这个怂人,难道其真认为仅靠弓箭就能压制住我军前进吗?”

“皇上此言差矣,江余国军队的弓箭并不是为压制我军前进,而是为阻碍我军的前进速度,但只要我军成功突破落云峡,在有了更多通行方向的选择状况下,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又能耐我何?”

“何况在任何时候。弓箭攻击都只是种辅助攻击,江余国军队这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虽然很少用反证方式来开导秦皇图浪,但看到江余国军队形同无赖般的不管不顾弓箭攻击,国师桑采群同样有些无奈。

因为秦州军纵然是创造性的被迫弄出了门板盾牌这种足以防御江余国军队箭雨的东西,但门板盾牌防得了天上却防不了地面。尤其在地面已被各种杂乱箭枝阻塞的状况下。

好在江余国军队的这种伎俩已经不是第一次使用,秦皇图浪也只得愤愤道:“哼!朕到要看看他们这种弓箭攻击又能坚持多久,又或者说有多少意义?待到我军入夜后展开攻击,也只需打开一条二十米宽的通道即可,其他地方又何须理会!”

“诺!”

一直被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阻击,秦州军的各种应对也是越来越有经验。

因为别说江余国军队现在的弓箭攻击都是些简易弓箭攻击。即使是一般弓箭攻击,弓箭的准头同样无法让人期许。也正因为如此,除非是好像穆铁及穆铁的神箭营那样的神箭手,一般弓箭攻击追求的都是一个覆盖攻击效果。

而当弓箭只能依托在覆盖攻击下来增加杀伤力的状况下,虽然秦州军想要真正躲开江余国军队的弓箭覆盖攻击是很难。可秦州军要想缩小自身的被攻击、被覆盖面积却不难。

例如说将突击队伍的横列宽度由一百米减少到二十米,那么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即使仍按照一百米的横列拦截宽度去进行覆盖攻击,秦州军需要进行保护的横列宽度也就仅仅只有二十米而已。

这不仅可以减少秦州军的保护难度,同样也可加大江余国军队的箭枝消耗等等。

毕竟秦州军可以缩小自己的横列攻击宽度,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却并不能随意减少自己的覆盖攻击宽度,不然秦州军随时都可从其他没有覆盖攻击的地方突破过去等等。

当然,秦州军能完成这样的布置也全是因为对于自身战力的自信缘故,不然换成普通部队一下减少这么多横列宽度。最终只可能被江余国军队一口吞掉等等。

跟着时间来到傍晚,虽然江余国军队的箭雨早已经停下,但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秦州军一侧不仅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箭枝。甚至于靠近江余国军队一侧同样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箭枝。

因为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在覆盖攻击的效果下,不仅谁都不可能完全控制箭矢的落点,当各种箭矢同样布满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靠近江余国军队一侧时,这同样可在秦州军通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后对其形成有效的阻拦作用。

只是对于江余国军队的老三样攻击,秦州军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根本不在乎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对面的道路是否会被残留下来的箭矢所阻拦。

毕竟这些箭矢可不仅仅会阻拦秦州军通行,同样也会阻拦江余国军队通行。减少秦州军在缩减通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的队伍宽度后被围攻的危险等等。

所以不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已做好突击准备的秦州军部队就已来到布满了密密麻麻箭枝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前。

然后随着将官的一声令下。站在最前列的秦州军士兵就开始半蹲而下地横刀向插满了箭矢的地面扫去。

只是说地面上的箭矢有多有少,士兵力气有大有小,乃至说钢刀的锋利程度也有差别,这也导致了被秦州军扫开的箭矢数量并不多。但即便是如此,别说那些扫断箭矢较少的秦州军士兵没有气馁,甚至于那些扫断箭矢较多的秦州军士兵脸上也没有一丝得意,而是与其他秦州军士兵一起向两头撤去再转到队尾,然后再由顶上来的第二横列士兵继续去横扫身前的箭矢阵地,接着再进行新的一轮后撤、轮换等等。

看到这一幕,即便江余国军队并没有为之混乱起来,但也引起了些微骚动。

毕竟秦州军这种轮换扫断箭矢的前进方式虽然并没有直接烧掉箭矢来得速度快,但由于轮换的节奏快,这也不至于让这些专门用来扫断箭矢的秦州军部队消耗太多体力,即使这应该并不是秦州军真正的主攻部队也一样。

因为随着一道道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被突破,秦州军早在之前就形成了一个以火攻为主的相对统一的通过防线方法和节奏,没想到现在却又弄出了一个新的通过江余国军队弓箭拦阻的方法来,就好像故意的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零四章 未必又不能成为江余国军队最大的阴谋

“传令下去,再次开始弓箭攻击!”

由于江余国军队现在与秦州军就仅仅是一条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之隔,所以从秦州军清除地面上的箭矢拦阻开始,秦州军的一举一动就全都落入了江余国军队眼中。

也正因为如此,江余国军队虽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对秦州军的清除行动发起拦阻,但一等秦州军前进了二分之一距离时,江余国军中的箭矢就开始再次落下。

因为负责清除箭矢障碍的秦州军士兵或许不能说已经完全进入了江余国军队的弓箭射程中,但为延长秦州军清除障碍的时间,乃至说多增加一些杀伤效果,江余国军队自然没理由浪费这样的攻击机会。

不然等到秦州军冲到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前再展开弓箭攻击不是不可以,但却恐怕秦州军破釜沉舟,一口气冲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以至于江余国军队能用弓箭杀伤的敌人数量大大减少等等。

而随着江余国军队再次开始弓箭攻击,早有准备的秦州军清除部队也立即擎起了门板盾牌在头顶和身前进行防护,并且继续在门板盾牌的掩护下慢慢清除挡路的大量箭枝。

看到这一幕,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立即一脸惊疑道:“咦!秦州军为什么不用火攻来清除地面上的箭矢阻挡,那不是速度更快吗?”

“快归快!但我们不仅依旧可用更多箭矢去填满秦州军烧空的阵地,真的阵地大开,秦州军的门板盾牌防御力也会有更多的疏漏之处!”

随着萧连解释,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在稍稍迟疑一会后也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若没有地面上的箭矢阻挡。秦州军的门板盾牌不仅要防御上方,同样也要防御来自于腰下的流矢,这自然会增加防御的难度。但秦州军若是保留地面上的大量箭矢而不顾,这却也可缩小自己所需的防御面积等等。

只是即使知道秦州军的打算,江余国军队却也不可能主动用火攻去增加杀伤力。

因为这不仅会帮助秦州军更快地清除掉地面上的箭矢。同样也会因秦州军的主动后撤而导致弓箭的杀伤力大大降低。

毕竟秦州军的目标虽然是箭矢阵地前的灌水深坑、灌水深坑防线,但可没必要强攻不退等等。

而看到前面的秦州军士兵在江余国军队的攻击下艰难开路前进的样子,秦州军将士同样有许多不解,七驸马齐弃撸就有些跃跃欲试道:“二殿下,要不我们向皇上建议往前冲一冲?或者说多派几支部队从不同方向往前冲,不然这样速度也未免太慢了吧!还有父皇为什么不直接放火烧?”

“虽然本宫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不愿直接烧掉这些箭矢阻挡来加速进攻。但这或许是父皇另有什么想法吧!”

摇了摇头,本就不是以智计逞强,二王子图衍自然不会在这时强出头。毕竟有秦皇图浪和国师桑采群在,二王子图衍可不认为在两人都没开口的状况下,这又真会是上好的争夺战功时间。

大驸马陶冲也点点头道:“没错。以前我们可用火攻来清除掉江余国的弓箭阻塞不仅是因为防线后还有防线,更因为江余国军队自己也没有太多纵深可在防线与防线间组织起连续不断的弓箭攻击。”

“可现在只剩最后一道防线,即便江余国军队应该不会妄想将所有弓箭一次性使用完来阻挡我军前进,但与其由我军主动用火攻来清除阵地上的箭矢阻挡,这还不如看看江余国军队又会不会主动如此做,也好判断出对方是否暗藏有其他阴谋!”

其他阴谋?

虽然大驸马陶冲往日同样不是以智计著称,但听到大驸马陶冲话语后,二王子图衍和围在身边的几个驸马还是不禁都点了点头。

因为江余国军队虽然很少主动用火攻来点燃这些拦阻秦州军前进用的箭矢阵地。但通过江余国军队的行为模式,确实可以推断出少许江余国军队的下一步计划,或者说是否有下一步的计划等等。

毕竟与拥有战力优势的秦州军相比。除了萧连的指挥和常开山的阴谋,江余国军队的战力简直就不能入秦州军的眼。

然后在秦州军慢而有序的推进过程中,看着虽然还是有少许伤亡,但终究仍是慢慢推进到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前的秦州军先头部队,甚至于秦皇图浪也开始有些怀疑道:“国师大人,汝说江余国军队到底有什么阴谋?难道他们真打算看着我军慢慢越过最后一道防线吗?”

“……虽然老臣也不知道江余国军队是否还有其他阴谋。但仅是皇上所言的‘慢慢’二字,未必又不能成为江余国军队最大的阴谋!”

“最大的阴谋?国师大人是说江余国军队有意压制我军的前进速度。并以此来延缓两军正面交锋的时间?”

身为秦国大将军,姚崇自然轻易猜出了国师桑采群的暗示。

毕竟面对江余国军队近乎源源不绝的弓箭攻击。秦州军不仅只能依靠门板盾牌的防护来迅速拉近两军距离才可尽快消灭江余国部队,仅以双方的作战风格,尤其以江余国军队已经近乎妖孽的弓箭作战方式而言,加快作战乃至加快推进速度也将是秦州军战胜江余国部队的不二法门。

不然真给江余国军队将秦州军的推进速度乃至作战速度压下来,这只会给江余国军队更多的逃出升天机会乃至挣扎机会等等。

于是点点头,秦皇图浪就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今夜还是按照原计划来进攻,也看看江余国军队是否还有其他阴谋。若是江余国军队再没有其他更新的花招,最迟明日午时,不管我军推进到什么地方都要立即展开全面进攻!”

“皇上英明!”

一边点头称是,姚崇就同桑采群一样望着秦皇图浪露出了敬佩目光。

因为姚崇为什么会在当初秦皇图浪被赶出北越国京城时仍选择支持乃至继续追随秦皇图浪,原因就是秦皇图浪把握战局的能力无人能及。

所以深信只要是正面作战,秦皇图浪和秦州军就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这也是姚崇一直忠于秦皇图浪的主因。(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零五章 还好,看来江余国军队并未藏有其他阴谋!

“快!快快!”

虽然为保持队伍的灵活性,乃至为减少士兵伤亡,秦州军这次并没有在一开始就派遣大部队上去填埋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但在熟能生巧的状况下,由于已经填埋过数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冲到防线前的秦州军士兵也在门板盾牌的掩护下加速行动起来。

然后众人就看到秦州军士兵的头上顶着宽大的门板盾牌架出了一条长长通道,杠着沙袋的秦州军士兵则在门板盾牌下不断将沙袋往前递送过去。

虽然里面偶尔也会有人被乱窜的流矢射中,但只要冲破这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拦阻,秦州军都不会再遭遇同样的被动状况。

所以只要一想到这点,所有秦州军士兵就都会热血上涌,更不会有任何人在这时退缩。

而远远看到这一幕,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一脸紧张道:“常将军,我们还不开始行动吗?或者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开始行动?虽然敌人现在派出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的人很少,理应不会那么快见效。但只要持续不断下去,迟早秦州军都会攻过来吧!”

“太子殿下睿智,但相信太子殿下也知道,这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终归还是要被秦州军突破的,而在秦州军弄出了门板盾牌那种蠢物后,江余国军队弓箭攻击所能发挥的效用也是越来越低。所以现在即使还没到江余国军队彻底抛弃弓箭攻击的地步,但我们亦不能一直依靠弓箭攻击来杀敌了。”

与越来越多江余国将士乃至秦州军将士已经开始清楚认识到萧连指挥部队的能耐一样,经过长时间相处,或许其他人不敢说已经完全了解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但若只说个人性情,萧连却早已经将洛天朗的脾气摸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在无需隐瞒江余国军队窘境的状况下,萧连只希望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能因害怕而远离战场,至少是远离第一线。

不然做什么都要顾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想法,这只会限制萧连及江余国军队的发挥。

而虽然不知道萧连的真正想法。听到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已对秦州军渐渐无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仅面色一变道:“真是如此吗?那我军又要如何阻挡秦州军接下来的进攻?”

“这就要看萧大人的指挥能力了,不然也只能通过不分敌我的覆盖攻击来加大对秦州军的阻拦力度及增加秦州军的伤亡。”

虽然萧连并不是江余国人,但从前面的战斗中,常开山也已看出萧连现在是真心在帮助江余国军队战斗。不然别说坚持到现在,恐怕秦州军早就突破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的拦阻了。

因为萧连即使只是区区一人。但通过萧连的指挥却足以让战力不佳的江余国军队发挥出更强战力,这也是常开山都办不到的事。

所以即便还未将一切希望全托付到萧连身上,常开山在可选择的范围内还是会尽量听取萧连的意见。

而虽然无须为自己的能力做出谦虚表示,萧连还是微微做出一丝汗颜态度道:“常将军谬赞了,但只要萧连力所能及之处。萧某定不会让秦州军轻易前进一步。或者说秦州军每向前进一步,萧某都会让其伤亡增加至两、三倍之上。”

“那我们现在可开始用火箭攻击了吗?”

“既然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里的积水已经因为秦州军的填埋行动曼延到地面上,那我们自然也可开始使用火箭攻击了。”

虽然江余国军队的土油确实早早就已经消耗完毕,但土油的燃烧能力即使远在一般火油之上,可江余国军队没有了土油却并不等于也没有了其他火油。

毕竟火攻不仅是一种再常见不过的攻击手段,在萧连为江余国军队找来土油前,江余国军队也早已使用一般火油对秦州军展开过数次、十数次、数十次火油攻击了。

也因为如此,随着常开山与萧连的想法趋于一致。江余国军队营中立即就有无数火箭夹杂在普通弓箭中射向了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附近。

而看到火箭落下,正在进行填埋灌水深坑、灌水壕沟作业的秦州军士兵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就几乎毫无留恋。也没有任何贪功的开始疯狂后退道:“快!快退!火箭来了,火箭来了!”

当然,这不怪秦州军会紧张。

因为不说秦州军的战力原本就在江余国军队之上,在门板盾牌已经足以帮助秦州军防御更多弓箭攻击的状况下,现在也就唯有江余国军队的火箭攻击依旧还是让秦州军有些难以防范。

尤其是在江余国军队的最后一次土油攻击中,秦州军已经深知能让火箭攻击的威力达到最大时并不是地面上有多少助燃物。而是积水开始在地面蔓延、横流时。

毕竟不管土油还是普通火油所制的火箭,落到水面上虽然确实有不少火箭会立即熄灭。但更多火箭却会因为上面的油囊破口、曼延而导致整个水面、地面一起燃起大火。

而与那些由空中落下的火箭还可被门板盾牌阻挡不同,一旦这样的火箭在前方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处落下。曼延出来的火势却足以从地面席卷整支秦州军乃至整个箭矢阵地,只看速度的快慢而已。

所以当前方秦州军开始疯狂后退,甚至都顾不得头上的门板盾牌安全时,虽然阵中的秦州军将士也是一片骚乱不已,但更多人都是在怒骂江余国军队的无耻,而非指责前面秦州军士兵的望风而逃。

不过与底下将士的愤愤不平不同,同样看到这一幕的秦皇图浪却明显松了口气道:“还好,看来江余国军队并未藏有其他阴谋!”

“皇上英明!”

虽然不好说秦皇图浪现在就放轻松是不是为时过早了些,但对于秦皇图浪的心态变化,国师桑采群心中却难免有些莫衷一是。

因为这说明什么?说明秦皇图浪似乎已有‘畏惧’江余国军队阴谋的迹象。

好在秦皇图浪虽然确实是秦州军之主,国师桑采群却也能从旁给予秦皇图浪足够的辅助,这到不值得桑采群去为秦皇图浪的变化太过担心。(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零六章 吸引北越国朝廷派兵加入

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能起到阻拦秦州军前进的作用吗?自然能。

只是在有门板盾牌的掩护,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对秦州军的杀伤力几近于零的状况下,只要秦州军强行采用平推手段,江余国军队的弓箭攻击也注定不可能阻拦秦州军多久。

何况只能拦阻却不能破敌,这对江余国军队来说依旧没有任何实质意义上的好处。

所以不管是不是有意放纵秦州军越过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在勉强抵挡了一日时间后,秦州军终于还是于第二日成功越过了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并于第三日凌晨成功在防线外站稳脚跟并扎下了大营。

然后作为正式通过落云峡的象征,在同样越过已被填平的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后,秦皇图浪也不禁望向已经提前后退一里重新扎下大营的江余国军营说道:“国师大人,看来江余国军队还真如汝所说,是准备将希望寄托在萧连那厮身上了!”

“皇上英明,但以江余国军队或者说常开山之能,除了与秦州军单纯拼人海战术外,其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抵挡秦州军进攻的真正方法。毕竟不管弓箭攻击还是火箭攻击,在门板盾牌前总还是欠一些火候。”

“但萧连那厮却不同,只要有萧连的指挥,即便江余国军队与秦州军相比依旧没有一战之力,但即使不采用人海战术,却也比单纯的人海战术要更能造成秦州军的伤亡!”

“国师大人的意思是,萧连那厮乃是我军的心腹之患了?”

如果说以前。秦皇图浪还有一些招揽萧连的心思,但在萧连给秦州军带来的伤亡越来越大后,秦皇图浪心中也对萧连多了种忌恨。

毕竟萧连若真心以江余国军队为进身之阶加入秦州军,又怎可能不管不顾的给秦州军带来如此大损失,这样别说秦皇图浪不会原谅萧连的所作所为。底下的秦州军将士更不会容忍萧连的存在。

所以萧连会以现在这种毫不容情的方式来对付秦州军,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其已将打击秦州军当成了进身之阶,只是其企图进身的对象并非秦州军,而是与秦州军相当的势力乃至远方的大陆两大国等等。

毕竟以萧连的鬼谷弟子名门出身,要想在大陆两大国获得相应的官位也是容易之至。

只恐怕萧连不愿在大陆两大国的官场由底层慢慢奋斗上去,这才游历到北越国附近。并希望以击败秦州军来衬托自己的能耐等等。

因此看清萧连的真面目后,秦皇图浪也不怕将其当成心腹之患来视之了。因为在完成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后,即便将来的大秦国也不会与现在的大陆两大国接壤,但同为一个等级的国家,秦皇图浪可不想因为萧连而成为大陆两大国的笑柄。

所以萧连既已先行做出决定。秦皇图浪也不在乎拿出相应举措了。

而不是说看出了秦皇图浪想法,只是同样看透了萧连企图,国师桑采群就踩了踩已被烧成一片乌黑的土地道:“皇上圣明,不过以萧连之能,我军恐怕很难找到单独干掉其的机会,只希望能在大军厮杀中找到机会困而灭之。”

“这事就交给国师大人去安排了!”

点了点头,想起萧连上次与七王子图邺的对战情形,秦皇图浪就清楚秦州军中确实没人能独自拿下萧连。所以既然要当萧连是个武林高手来对付。秦州军必然也要提前做出一些安排。

毕竟想就知道,江余国军队如今敢与秦州军摆出这种对攻架势,明显就是由萧连身上得到了信心。

所以要想在第一时间打跨江余国军队。秦州军所能选择的就是首先剿灭萧连,剿灭江余国军队的所有希望才行。

毕竟秦州军现在所面对的江余国军队也就仅仅是常开山部队而已,或许再后面的江余国军队未必有常开山部队这么顽固,但只从军队数量来说,却还需要秦州军去慢慢消灭江余国军队才能一举拿下江余国朝廷并奠定下出境建国乃至大陆第三大帝国计划的基础。

而尽管不知道秦州军打算,在随江余国军营一起后撤并眼睁睁看着秦州军在越过最后一道灌水深坑、灌水壕沟防线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扎营布阵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有些满脸难看道:“萧大人真没办法在这里干掉秦州军和秦皇图浪吗?”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各种原因拖延了一段时间,但当萧连在江余国军队中的威望越来越大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不得不赐予了萧连一个偏将的军职,并由此成为常开山之下的江余国军队第二人。

不然别说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恐怕任何人都敢说萧连不会久留江余国军中,甚至直接将萧连离开的责任归咎在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太过吝啬上。

所以早知道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容易患得患失的性情,萧连也不是太过在乎道:“太子殿下恕罪,但仅以江余国军队的能力,别说末将,恐怕这世上根本就没人能留下秦州军及秦皇图浪。”

“当然,末将也不是说若尽一切可能,江余国军队就真不能留下秦皇图浪及秦州军,只是前提必须是江余国得为此牺牲掉更多部队去拼掉秦州军的足够战力才行。这样等秦州军的战力下降到一定程度,江余国军队自然就有机会留下秦皇图浪了。然后等到留下秦皇图浪,秦州军自然就再也翻不起任何浪花。不然若给秦皇图浪逃掉,恐怕其早晚又会拉出一支秦州军来。”

“……牺牲更多部队?究竟得牺牲多少部队?”

不奇怪萧连对秦皇图浪的评价,更不奇怪秦皇图浪对秦州军的影响力。所以虽然并未因此而惊喜若狂,但听到只要牺牲足够部队,乃至只要有足够部队就能战胜秦皇图浪、战胜秦州军,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还是立即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不说只要能拿下秦皇图浪和秦州军,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肯定就会坐稳自己的太子位置,相信只要能战胜秦皇图浪和秦州军,江余国朝廷也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

只是对于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期望,不需要萧连开口,常开山就在旁边摇摇头道:“太子殿下就不要多想了,因为若想战胜秦州军,必得五倍、十倍江余国全国的兵力才行,所以我们只有表现出足够价值,乃至联合多国表现出足够价值,并且吸引北越国朝廷派兵加入,这才是真正能战胜秦州军的办法。”

吸引北越国朝廷派兵加入?

不管什么五倍、十倍的,听到常开山说什么吸引北越国朝廷派兵加入,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就有些无语。

因为与当初北越国皇上图炀还曾对结盟抗秦的提议兴致勃勃不同,现在北越国朝廷中闹出偌大事端的圣母皇太后却对结盟抗秦的提议一直兴致缺缺。

所以只要一想到江余国朝廷的未来居然还要寄托在别国朝廷、别国女人身上什么的,这实在让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有些提不起劲来。(未完待续)

第三千三百零七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相比于秦州军,江余**队或者说常开山部队的最大优势是什么?

不是弓箭有多少,而是士兵有多少!

因为别看常开山部队与秦州军已经纠缠了将近半年时间,但在消耗即补,乃至没有消耗也在不断补充兵源的状况下,常开山部队至今仍保有五倍于秦州军的兵力优势。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最新章节访问:. 。

甚至于所有人都相信,只要再给常开山足够时间,不需后方的江余国朝廷派遣正式部队支援,只靠不断吸收各种散兵游勇乃至新兵,常开山部队的兵力都足以迅速膨胀开来。

只是膨胀归膨胀,由于训练时间过少乃至根本没有空余时间去给这些新兵、民兵训练,不仅常开山,甚至江余国太子洛天朗都深知要想依靠这样的部队去抵挡秦州军进攻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别说其他人怎样想,换成常开山招这些人入伍为的也就是能多一些‘射’箭的人手罢了。

所以既然要将希望寄托在北越国朝廷出兵身上,原本曾因路遇萧连而回头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得不将前往北越国,至少是前往秦州的行程再次提上了议事日程。

只是望着已经趋前待战的一万江余**队方阵,强行留下来并要看过首战结果再离开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又有些犹豫道:“萧大人,难道我军真的无法靠汝的指挥拦下秦州军吗?”

“末将感谢太子殿下厚爱!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恐怕谁也无法让现在的江余**队单独战胜秦州军。只是若能将秦州军消耗到一定程度再出手,江余**队还是勉强有些机会的,所以我们只能慢慢来。”

虽然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这几日一直在翻来覆去的提这事,给一般人来说都要有忍受不了的感觉。但清楚这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内心恐惧所致,萧连却也不会好像普通人一样敷衍一下洛天朗就算完了。

毕竟能解释的事对萧连来说都不是事情,何况事实真是如此。

而由于这样的解释已经听过很多遍,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却也不会无缘无故继续纠缠,只是带着些怀疑道:“本宫自然也知道这些事,只是萧大人现在要本宫去联系北越国朝廷要求援兵或结盟抗秦,以现在圣母皇太后的状况,这有可能吗?”

圣母皇太后?

虽然早从秦州军中探知了现在北越国朝廷发生的一切,但真想想圣母皇太后图莲所做的一切、想做的一切,萧连依旧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鬼谷一脉虽然不能说已经超越了整个大陆的发展,但至少在真正的鬼谷弟子心中,这大陆上就没有什么是鬼谷一脉无法掌握的事。

只是鬼谷一脉的思想再怎么先进,萧连依旧没想到圣母皇太后图莲居然还想企图当‘女’皇上,还敢企图当‘女’皇上。

因为天英‘门’一贯推崇的男‘女’平等思想即便对鬼谷一脉来说并不稀罕、并不陌生,但‘女’皇上什么的还是有些太过超前了,甚至于萧连都敢说鬼谷一脉于此完全都没有考虑过其中的可能‘性’。

当然,圣母皇太后图莲做出这种事虽然很让人惊讶,但却并不会让人太过稀罕。

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之前都已做过修改圣贤书的事情,再来一个‘女’皇上自然也不算什么。

而且不算什么归不算什么,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的企图恰恰也完美解释了其一开始为什么要修改圣贤书的事。毕竟圣母皇太后图莲围绕各种圣贤书所做的修改,十有**也全都是为让自己成功登上皇位服务的。

所以在步步为营的状况下,仅以手段来说,萧连也不得不承认圣母皇太后图莲确实走在了所有人前面,不然也不会因其想当‘女’皇上的企图而惊呆了世人。

只就是不仅萧连本人,甚至萧连绝对相信整个鬼谷一脉应该都没人会赞同圣母皇太后想当‘女’皇上一事。

因为别说这事太过颠覆历史、颠覆常理,在鬼谷一脉完全没有为此准备的思想体系状况下,萧连敢说任何人都无法轻易理解和接受所谓的‘女’人做皇上做法。

而正因为如此,由于不知道该怎样去接受‘女’人当皇上的想法,萧连自然也就不想像不出在圣母皇太后曝‘露’出其想当‘女’皇上的企图后,又会对江余国的战局,乃至说对秦州军的出境建国,对江余国抵抗秦州军的侵略产生怎样的影响等等。

证据就是,仅隔一日时间,秦州军不仅彻底抛弃了圣母皇太后图莲想当‘女’皇上一事的影响,更是积极发动了对江余国的进攻,也不知道这是秦州军早有所料,还是说想快些结束出境建国之战好回去一举摧毁圣母皇太后图莲的野心。

所以略做迟疑后,萧连也不得不带上一种谨慎态度道:“太子殿下顾虑的是!但不管圣母皇太后还是什么人最后坐上北越国皇位,这又能避免秦皇图‘浪’将来反攻北越国朝廷的事情发生吗?反而身为一个‘女’人,想要让自己的‘女’皇上大业不受影响,圣母皇太后应该更加积极的阻止秦皇图‘浪’完成出境建国之战才是!”

“真是这样吗?但为什么圣母皇太后从始至终都没有这方面的表示?这不应该吧!”

“虽然这确实不应该,但也正是太子殿下需要亲自为江余国朝廷揭开谜底的地方。相信太子殿下若能为江余国朝廷寻得此事的答案,应该也能为江余国大军抵挡住秦州军进攻建下莫大的功劳!”

不仅仅是恭维和撺掇,虽然不能亲自前去北越国京城阻止圣母皇太后图莲的‘女’皇上企图,更不认为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真有可能阻止圣母皇太后图莲当‘女’皇上的想法。但仅为让圣母皇太后图莲了解自己的错误,了解自己的错误绝对不容于人,萧连都希望江余国太子洛天朗能去尝试一下,何况这还能确保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的安全,并为江余国朝廷在日后多争取一分生机等等。

不然只凭秦州军和北越国朝廷现在的反应,虽然不知道圣母皇太后图莲是靠什么力量说服乃至镇压下北越国朝廷中的反对声音,萧连可不认为谁又真能阻止圣母皇太后图莲登上皇位。

所以即便只是作为一种尝试,萧连都想让江余国太子洛天朗先去试试再说。

第三千三百零八章 国师大人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江余国的这些家伙可真猖狂!”

当江余**队在第一阵就排出万人战阵时,吃惊之余,xt全集下载(s. ),最新章节访问:. 。

因为不管在哪种级别的战争当中,万人对战都已经是全面开战前的最后一个等级对战,而江余**队会在一开始就排出万人战阵也就意味着这不仅是双方军队在全面开战前的第一场对战,也是最后一场对战。

不然依照三千人、五千人这样的对战规矩慢慢累升战绩,双方至少也应该再有三次阵前对战才合规矩。

不过随着江余**队率先做出决定,秦州军自然无须再做选择,剩下的就是怎么消灭这万人部队,然后进一步平推江余**队就行了。

只是无须参与决策的秦州军将士或许不用对此多想,看着江余**队早早排出的阵型,秦皇图‘浪’却难免有些狐疑道:“国师大人,汝说江余**队到底是在搞什么?他们的目的不应该是消灭更多秦州军吗?这样早早摆出万人战阵,他们还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

虽然身为秦州军主帅,秦皇图‘浪’说这种话好像并不适当,但由于秦皇图‘浪’在秦州军的地位太过无可替代,这却也成为了一种谦逊的象征。

只是秦皇图‘浪’或许能说不怕损失太多,国师桑采群却不能不为秦州军算计道:“皇上圣明,但江余**队的目的假如就是吞掉这一万秦州军呢?这可比一阵一阵下来让秦州军提高警惕要容易起效多了!”

“目标是吞掉一万秦州军?他们还真敢想!”

猛听桑采群话语,原本还以为江余**队野心变小的秦皇图‘浪’立即就有些发怒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 )

因为正如桑采群说的那样,不管江余**队为消灭秦州军准备了怎样的‘阴’谋诡计,若是这些‘阴’谋诡计一阵一阵的战下来,秦州军肯定能够早早做出防备并进一步降低损耗等等。

可若是江余**队一上来就想吃口大的,由于秦州军没有任何准备,反而损失还无法控制了。

毕竟任何‘阴’谋诡计虽然总有被看穿的一天,但谁都不能否认任何‘阴’谋诡计在刚刚拿出来时都会拥有相当的杀伤力。

而早已看出江余**队企图,桑采群就点点头道:“皇上圣明,江余**队这次实在是太过贪婪了。只是面对江余**队的主动挑战,为了秦州军声誉,我们却也不得不做出正面迎战才行。”

“那国师大人的意思是,我们派出八千,或者五千兵马迎战即可?”

“……五千兵马恐怕不行!因为在‘花’时间探知出江余**队的‘阴’谋诡计后,或许八千人马还有可能回来部分人,五千人对方就绝对不会给我军太多机会了,毕竟这里面还有一个萧连的影响因素在内!”

随着秦皇图‘浪’对出战军队做出预先减免,桑采群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毕竟虽然按战场礼仪来说,江余**队派出多少兵马挑战秦州军,秦州军就该派出多少兵马正面迎战才对。可在预知江余**队肯定会在两军对战中耍出新的‘阴’谋诡计状况下,秦州军要做出不屑对方挑战的行为也不会在事后遭到太多指责。

因为在江余**队必然藏有‘阴’谋的状况下,秦州军真能提前看透对方‘阴’谋不仅是件值得人人称颂的事,以秦州军的战力要想减免出战兵力,那也没人能挑出太多的错误。

但即使并不像桑采群那么在乎究竟是派遣五千兵马还是八千兵马迎战,听到桑采群提起萧连,秦皇图‘浪’的双脸又不禁扭曲一下道:“萧连?这会不会是萧连那厮的‘阴’谋诡计?”

“这是肯定的!”

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爱之深,恨之切。当萧连表现出来的价值越来越大后,秦州军因为萧连所造成的损失也会随之越变越大,也正因为如此,尽管还没完全放弃拉拢萧连帮助秦皇图‘浪’的想法,但桑采群却已经不想再帮萧连在秦皇图‘浪’面前做更多掩饰了。

毕竟桑采群的掩饰再多都抵不过萧连给秦州军造成的一次次损失,既然如此,那当然必须萧连付出足够代价后,桑采群才有可能为其重启效忠秦皇图‘浪’的可能。

不然一个没在秦皇图‘浪’和秦州军面前遭遇过挫折的人,桑采群可不相信其又真会轻易顺服和屈从于秦皇图‘浪’的统治。

而听到桑采群肯定自己的想法,秦皇图‘浪’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毕竟当萧连已经无须再在秦皇图‘浪’面前证明自己的状况下,秦皇图‘浪’可不会轻视这样一个危险的敌人。

因为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如同江余**队只能选择用人海战术来对抗秦州军一样,在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前,秦州军同样只能依靠人海战术才能遏制乃至消灭掉萧连对于江余**队的影响乃至本身的存在等等。

于是沉默一下,秦皇图‘浪’就说道:“那国师大人是已经找到消灭萧连的方法了?”

“如果萧连这次亲自上阵指挥,我们立即可派上相应配置的队伍去狙击和消灭萧连。只恐怕其一开始并不会上当,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战斗过程中再将其‘诱’出来,而这也将决定我们现在究竟该派出什么部队去迎战这一万江余**队的问题!”

“原来如此,这是说国师大人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虽然一直都在考虑该派什么部队,该派多少部队去迎战江余**队的事,但在听完桑采群话语后,秦皇图‘浪’却也首次有些犹豫起来。

毕竟在七王子图邺都并非萧连对手的状况下,原本只要能抓住或消灭萧连,秦州军事实上要派出什么部队迎战江余**队其实都没有大的区别。

可若是真有确实抓住萧连的机会,如何将萧连‘诱’入秦州军的包围当中,这却不是什么部队,乃至什么人都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考虑到其中的人选问题,不是说拿不定主意,秦皇图‘浪’却也有些不知该将这个机会‘交’给谁去执行。

毕竟仅以萧连现在对江余**队的影响,乃至说对秦州军的影响,这样大的功劳可不是说给谁就能给谁的。

里面不仅有利益的区分,同样也必须体现出秦皇图‘浪’的好恶,乃至说想让所有秦州军将士都知道的秦皇图‘浪’的好恶等等。

第三千三百零九章 强制平推

“末将遵命!”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虽然秦皇图‘浪’和秦州军的发迹地就仅仅是秦州一地而已,但不管是秦皇图‘浪’的人格魅力大还是运气好,尽管没有太多的各方来投,在秦皇图‘浪’的努力经营下,秦州军中还是涌现出了大量各副特‘色’的将领。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更新好快。

所以未免他人误解,在不能轻易给予相应功劳的状况下,即便是先将各个王子、各个驸马乃至各个名声在外的将领先扫到一旁,秦皇图‘浪’依旧能找到合适的出战将领。

只是看着王缅跪下接令的样子,营帐中的秦州军将士眼中还是充满了嫉妒。

因为在众所周知的这肯定是与江余**队的第一场对战,又是最后一场对战的状况下,即便想都知道江余**队肯定另有‘阴’谋,但谁都想踩着江余**队的‘阴’谋上位也是事实。

不然战争若是没有一点风险,又怎能让人感受到名为胜利的果实有多甜美。

而在接下秦皇图‘浪’命令后,王缅立即就满脸兴奋的回到了自己部队中,或者说是回到了预定的自己部队中。

因为这并不是秦皇图‘浪’在众多秦州军将士中选择了王缅,而是国师桑采群在设计萧连时,一开始就挑中了王缅的部队。然后由于是以王缅的部队为核心来布置抓捕乃至杀死萧连的计划,最终秦皇图‘浪’为了节省时间也就没有再去做更多的布置和选择。

只是王缅或许猜出了真相,他却不可能将真相告诉底下的秦州军将士。[ 超多好]不然不说影响的好坏,谁也不知道这到底会造成士兵们的士气降低还是士气升高。

所以在稍稍整顿了一下队伍后,王缅直接就指挥部队出发了。

因为该做的事,国师桑采群早就已经全都事先提醒过王缅,问题就是王缅能不能将萧连引‘诱’出来,并在万军当中生擒活捉或者说是直接杀死萧连。

毕竟王缅即使与萧连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可就凭萧连对秦州军所做的事,抓住萧连都是最好的功劳。

至于国师桑采群为什么一定要强调得以活捉萧连为主,王缅虽然不是想不通其中道理,却并不愿去多想。毕竟上位者总要有上位者的想法才行,这不仅不应该是王缅多事的地方,没成为真正的上位者之前,王缅也不认为自己真有越俎代庖的资格。

“杀!”

但随着王缅的队伍由秦州军大营中越众而出,不等秦州军靠近前方早已经列阵以待的江余**队,甚至于不等秦州军进入双方进行对战的预定位置,一个熟悉的高喝声就开始从对面的江余国大营中传出。

而在‘露’出一脸遗憾的同时,王缅却丝毫不意外江余**队的无耻。毕竟若不是这种无耻行为,江余**队根本就没资格与秦州军相抗衡。

至于说萧连现在并未出现在出战的一万江余**队中的事,以萧连的能力,这种事情原本就不该被秦州军感到奇怪,不然也不用说什么引‘诱’萧连进入军中了。

“杀!”

只是在同样一声暴喝带着秦州军队伍冲上前时,别说王缅,甚至于那些已经开始冲锋的秦州军将士眼中都没有一个陷入慌‘乱’的。

因为别看现在确实是江余**队率先发起冲锋,但在秦州军目前根本就并未进入预定中的‘交’战区域状况下,别说秦州军的战力原本就在江余**队之上,仅以江余**队的弓箭手无法给予前方更多支援的状况,秦州军都可说占了个小便宜。

“一队变雁行阵,二队变虎跃阵……”

只是没等双方部队正式接战,熟悉的喝令声已然继续从江余**队大营中传出,仿佛根本就不害怕秦州军进行同时变阵一样。

而不管这是否对方给的机会,或者说失误乃至‘阴’谋,有着秦州军的战力做基础,有着国师桑采群的指示作为支撑,王缅也同时让传令兵传达了改变冲锋队形而不是阵型的命令。

因为在并不习惯频繁调整阵型的状况下,视江余**队阵型变化所带来的军队密度、厚度变化,只要将秦州军调整成不同强度的攻击队伍,自然就能保证秦州军的所有队伍都可维持在同一个进攻步调上。

所以当江余**队因阵型变化呈现出一种层次分明的状况后,虽然秦州军表面上依旧是无脑一‘波’流的往前平推而去,但由于调整队伍后的攻击力差异问题,虽然江余**队因阵型变化而导致队伍有了厚薄的区分,可即使变化的并不是阵型,但在攻击力的微小差别所形成的结果差异影响下,几乎是瞬间功夫,江余**队刚刚摆出的多样化阵型就被秦州军平推成了一条直线状况。

而随着令旗的指挥和前方部队的错位调换,即便秦州军的阵型依旧是一成未变的一字阵,但在推平面前的江余**队后,通过对攻击力量的调整,很快整个秦州军就开始呈平推架势强行向面前的江余**队压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不仅后面的秦州军大营欢呼成一片,整个江余**营也一下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因为在萧连的战阵指挥下,虽然江余**队依旧不可能在秦州军身上尝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滋味,但在能够消灭更多秦州军士兵的成果支持下,这却也足以让江余**队享受到某方面的优越感。

毕竟江余**队能在萧连指挥下做到的事,战力远在江余**队之上的秦州军却做不到,那岂不是说秦州军比江余**队更不如。

或者说如果不是有战力、有蛮力做为依仗,秦州军根本就没资格说侵略江余国等等。

只是现在却不同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乃至说里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秦州军居然能在瞬间就将萧连带给江余**队的战阵优势彻底抹平,这不仅意味着江余**队的优势不再,同样也意味着江余**队后面将面临更加困难的局面。

因此不是说完全丧失了希望,几乎所有江余国将士都将目光转向了主营方向,转向了前面那些命令传来的方向。

希望萧连即便不能带领江余**队转败为胜,至少也要给江余**队带来抗衡秦州军的信念与信心才行。

第三千三百一十章 借兵

“……没想到秦州军还有这种手段,该说这叫战术‘性’平推吗?不过这种做法也只有占据战力优势的部队才能使用出来,只是终究不值得自傲而已。热门访问:. 。毕竟秦州军会有这样的战果,也只是因为江余**队的战力太过低劣了些!”

不管江余**队的将士是否都将阻挡秦州军进攻的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当看到秦州军用来克制自己指挥阵型的方法时,惊叹中萧连却也禁不住开始自言自语。

因为别看秦州军的战术确实很到位,也的确克制了萧连对江余**队的指挥能力,可这又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秦州军已经自认在阵型指挥上并非萧连的对手,只能采用与阵型无关的,乃至说更加纯粹的战力上的差距来强行抹平江余**队阵型变化对于作战的影响。

虽然这对于战事指挥上来说并非一个败笔,但也绝对等于是萧连个人的胜利。

毕竟若不是萧连的指挥,江余**队也无法将秦州军‘逼’到现在这种必须退而让之的地步。

但在江余国战场上,别说萧连的英名并不能因此而流传,若不是江余**队的战力太差,仅以秦州军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畏缩’态度,萧连都敢说自己若能带领拥有相当战力的军队,那么百分之百肯定能战胜秦州军,例如北越**队等等。

只是要想带领北越**队战胜秦州军却得北越**队先出兵才行,这却又让萧连禁不住望向了身侧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而虽然不知道萧连为什么会望向自己,洛天朗却也如同其他秦州军将士一样担心道:“萧大人,秦州军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萧大人的指挥派不上用场?”

“没办法,谁叫秦州军现在不是以战阵应敌,而是以不同战力迎战本将对阵型进行调整后的江余**队。这样由此造成一种细微差距,确实能起到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假象……”

跟着萧连说出秦州军的应敌方法,不仅原本懵懂无知的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甚至常开山等江余国将士也是满脸惊怔道:“什么?秦州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那在萧将军的临阵指挥被完全克制的状况下,我军又要如何应敌!”

“应敌的事很简单,只要末将亲自到战阵中指挥,并且用个人之力打‘乱’秦州军企图就行了。只是这毕竟仅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毕竟末将即使能靠个人之力支撑起小范围的战斗,但在更大范围的战斗中,个人之力的影响就微乎其微了,不过……”

“不过什么?”

猛听萧连要亲自上阵应敌,常开山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担心之‘色’。

因为这不仅仅是萧连的安全难以保证的问题,即便萧连的武艺应该还在秦皇图‘浪’之上,但没有江余**队的帮助,萧连最终还是只会双拳难敌四手的败在秦州军手中。

只是若没有萧连的指挥和亲自上阵,江余**队则更难抵挡秦州军,甚至就是想要多拖一些秦州军士兵赴死都很困难,这也让众人更期待萧连有没有其他方法能用来挡住秦州军的进攻。

但无需犹豫太久,萧连的目光就移向了秦州军营后的方向道:“不过秦州军会采用这种方法应敌,也就说明其军中并没有能与末将在指挥战阵上一拼的好手。这样一来只要能提高我军乃至说盟军战力,即使我们不能单独依靠江余**队的力量阻挡乃至战胜秦州军,却未必不能通过盟军力量最终战胜秦州军!”

“……盟军?难道萧将军的意思是北越**队?”

虽然不好说萧连是不是有些自大,但在约莫猜出萧连的想法后,常开山也不禁一阵心动起来。

因为与那些周边小国不同,虽然秦州军的战力确实超人一等,但在秦州军终究也是由北越**队中分裂出来的状况下,即使依靠萧连的指挥,江余国等周边小国的军队依旧没有战胜秦州军的机会,可若是能将北越**队的指挥权也‘交’入萧连手中,那却的确不是完全没有战胜秦州军的可能了。

只是想到北越国朝廷对于结盟抗秦一事的提议不仅一直都停留在口头上,甚至于现在北越国朝廷还因为圣母皇太后企图做‘女’皇上而陷入了‘乱’局当中,即便是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不禁有些满脸难看道:“可北越国朝廷真会出兵吗?再说现在北越国朝廷的大权又落入了圣母皇太后手中……”

“这就要看太子殿下如何努力了!因为太子殿下即使赶不到在江余国陷落前让北越国朝廷出兵,但只要太子殿下能获得北越国朝廷支持,将来却未必不能在秦皇图‘浪’反攻北越国朝廷时借北越国朝廷的手复国成功。当然,若是太子殿下能在秦皇图‘浪’出境建国成功前就让北越国朝廷出兵则是最好的结果!”

“……原来如此!可萧将军又能确保北越国朝廷会将军队‘交’给萧大人指挥吗?”

不是说羡慕嫉妒恨,在难免感觉萧连有些狂妄的状况下,即便知道自己比不上萧连就没资格说这种话,常拓还是忍不住泼了一下萧连的冷水。

因为北越**队的战力或许确实在江余**队之上,甚至能与秦州军一拼,但正因为如此,别说萧连不可能轻易取得北越**队指挥权,北越**队是否愿意给萧连指挥部队的机会都很难说。

毕竟即使没有萧连,北越**队都能与秦州军相抗衡了,又怎可能轻易给萧连表现的机会。

但不管常拓为什么这么说,萧连却是望着江余国太子洛天朗笑道:“那就要看太子殿下的本事了,甚至于太子殿下都不用去请北越**队出兵,只要太子殿下能向北越国朝廷借一支部队‘交’由末将指挥,情形可能就会完全不同。”

“……借兵?对了!我们还可以借兵!”

一直想着不知道能不能劝说北越国朝廷出兵的事,猛听什么借兵,不仅常开山等江余国将士,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是一下兴奋起来。

毕竟不管北越国朝廷的政局怎么变化,在秦皇图‘浪’终究会成为北越国朝廷的敌人状况下,若只靠借兵就能将秦皇图‘浪’阻敌于国‘门’之外,别说北越国朝廷应该不会拒绝洛天朗借兵,他们也没理由拒绝洛天朗借兵。

而只要能借到北越国一定数量的兵马,再加上萧连的指挥能力,那江余国朝廷或许还真有翻盘的可能了。

第三千三百一十一章 强攻

“萧大人,不如汝还是和太子殿下一起离开吧!因为萧大人的武艺不仅能确保太子殿下安全,以萧大人的智慧,相信也能帮助太子殿下尽快借到北越国朝廷的兵马!”

虽然常开山与其他江余国将士一样早早就有了为江余国朝廷牺牲‘性’命的决心,但真看到翻盘的机会到来时,xt下载,最新章节访问:. 。

所以发觉找北越国朝廷借兵远比请求北越国朝廷出兵要简单得多后,常开山就再也不愿放弃这应该是江余**队唯一的胜利机会了。

因为换其他时间,江余**队即使借来北越国朝廷的兵马恐怕也派不上太多用场。

毕竟江余国中不仅没有能比秦州军更强的将领,若是北越国朝廷的兵马强过秦州军,北越国朝廷也不会放秦皇图‘浪’出境建国了。

所以只有请北越国朝廷出兵,乃至说结盟抗秦,江余国朝廷才有抵挡住秦州军的机会。

不过那只是以前,不是现在!

当萧连已利用江余**队证明了自己的足够能力,乃至‘逼’迫得秦州军不敢与之单挑,甚至不敢与之比拼指挥部队的能力后,若能借来仅仅弱于秦州军一线的北越**队,不仅常开山,任何江余国将士都毫不怀疑江余**队绝对会拥有不小的翻盘机会。

所以为确保借兵的成功,乃至说确保能阻挡住乃至最终消灭掉秦州军,常开山也迫不及待的想让萧连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一起成行。热门

因为萧连既然在借到北越国兵马后就有战胜秦州军的机会,常开山就绝不允许萧连的安危在借到北越国兵马前出任何问题。[s.就爱读书]

毕竟将军难免马上亡,即便萧连的个人武艺极强,常开山都不想其在借到北越国兵马前有任何危险。

而听到常开山话语,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也赶忙点头道:“没错,萧大人既然是鬼谷弟子,想必绝对能帮助本宫借到北越国兵马,而给常将军在这里‘迷’‘惑’和拖住秦州军,一等萧大人率借到的北越国兵马快速赶回,我们绝对能救常将军和朝廷于水火之中。”

“……这样吗?也罢!毕竟秦州军若是一直采用这种战力平推手段,末将的指挥也不会有太多效果。”

虽然很想坚持下来,至少坚持完这一阵的万人对战再离开。但想想秦州军现在所采用的战力平推手段,萧连就深知自己的机会已经并不多了。

毕竟江余**队的战力与秦州军相比差距实在太大,即使萧连有转换战阵来抵御秦州军进攻的能力,可假如秦州军的战阵不跟着萧连的战阵转变,而是采取更加单纯的战力平推手段,所谓的战阵优势就不可能真正起作用。

因为战阵的作用是什么?

一是为通过增强己方优势来增加战果,二则是为针对敌方弱势来增加战果,可秦州军即便在战阵的指挥能力上应该无人比得上萧连,但由于江余**队在战力上的弱势太大,一旦秦州军放弃与江余国比拼战阵指挥而采用战力平推手段,战阵什么的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在已经没必要坚持,只能靠人海战术去与秦州军对阵的状况下,虽然不知道常开山能坚持多久,萧连对这种必败的战役也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了。

毕竟真能借到不差秦州军多少的北越**队,那才是萧连真正展现自身能力的绝好机会。

然后在萧连和江余国太子洛天朗一行人悄悄退到阵后,并且准备绕道离开时,常开山也已经重新接过现在战场上与秦州军对阵的一万江余国士兵指挥权,乃至说整个江余**队的指挥权。

因为不管是放任、信任还是无可奈何,在深知自己的部队指挥能力远远不及萧连,萧连又依靠自身能力在江余**队中获得了巨大声望后,常开山即使不想将部队指挥权‘交’给萧连也不行。

只是现在即使重得指挥权,常开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不说后面只能依靠人海战术才能勉强抵挡住一段时间的秦州军,便是如今战场上的一万江余**队,那也得常开山小心再小心才能将对面的秦州军一起拖入坟墓中。

好在萧连现在虽然是离开了,但在离开之前,萧连却一直都在与常开山等人商议如何向北越国朝廷借兵一事时尽量对前方部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战场和阵型调配,而这也直接达成了江余**队仅仅耗掉三成兵马就消灭了一成秦州军的不错战果。

不过,萧连固然是能做到这点,常开山却绝对没有这种本事,而且随着双方兵力相差越来越大,若是不能将秦州军拉入江余国大营的弓箭攻击范围,剩下的江余**队就只剩被秦州军吞掉一个结果了。

所以没犹豫太久,常开山立即命令身边早就准备好的一名大嗓‘门’士兵学着萧连的样子传达了强攻秦州军的命令。

因为江余**队即使没有强攻秦州军的能力,但要想将江余**队的强攻气势压下去,秦州军自然也势必加大进攻力度才行。然后随着秦州军加大进攻力度,双方部队就有可能在纠缠中一起向江余**营的方向靠拢,而这也就为后面的弓箭清理战术提供了完美的基础。

至于说士兵的喊声与萧连的喊声是否存在差异问题,在这种聚集了千军万马的杀阵当中,声音错‘乱’什么的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杀!杀杀!杀!”

跟着江余**队开始强攻,虽然不明白‘萧连’这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有什么意义或‘阴’谋,王缅却也没有太过犹豫。在调配部队继续顶住江余**队冲击的同时,王缅也开始下令秦州军部队继续前面的压迫‘性’战法,务必不能让江余**队有打‘乱’秦州军阵型的机会。

因为与其说秦州军的目的是吃掉眼前的一万江余**队,还不如说是对萧连进行‘诱’捕或‘诱’杀。

毕竟与之前都是在阵后观看其他部队与萧连指挥的江余国部队‘交’战不同,等到自己亲自上阵后,王缅才清楚感受到萧连在前面的指挥中是多么的及时和‘精’准。

所以不知道‘萧连’现在就下达总攻命令究竟暗藏着怎样的‘阴’谋,王缅丝毫都不敢有大意的想法。

第三千三百一十二章 为了江余国人民

“弓箭手准备!”

虽然常开山并没有萧连那么‘精’细的临场战阵调整能力,但仅是要抵挡和纠缠住秦州军进攻,那对常开山而言也并不是太困难。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访问:. 。

毕竟萧连比人强的地方是在什么方面?是在萧连能准确抓住敌人的薄弱处,并让己方部队在完全没有阻碍的状况下于‘乱’阵当中完成阵型的调整。而常开山即使无法好像萧连一样抓住秦州军在战场当中的瞬间薄弱处,可若是江余**队已经坚定了同归于尽信念,事情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所以面对王缅的针对‘性’战力调整,或许想要追求尽善尽美的萧连是没有太多办法,可只要依照常开山的‘乱’拳打倒老师傅方法,乃至说无视秦州军的调整策略,全力催动江余**队的战场向自己要求的方向转变,不考虑伤亡的话,事情也并非那么困难。

而随着江余**队的进攻策略改变,王缅也很快发觉了里面的不同,立即也开始下令秦州军牢牢纠缠上去。

因为秦州军所以派出王缅的部队出战为的可不是这区区一万江余**队,而是将萧连引‘诱’出来擒获乃至说杀死,所以在萧连原本的指挥模式已被秦州军彻底‘破解’的状况下,想要让萧连亲自出手拯救眼前的一万江余**队,王缅就必须持续给予对方压力,给予对方除了萧连外就无人能救的压力才行。

所以短时间内,常开山或许没办法扩大战果,甚至于还造成了江余**队更大的损伤,但正因为王缅的‘配合’,江余**xt下载

而为避免被秦州军发觉江余**队的同归于尽战法,早就准备好的江余国弓箭手也都是悄然聚集在了江余**营围起来的木墙后面。

因为别看江余**队现在几乎是人手一副简易弓箭,但在简易弓箭之外,江余**中依旧保留着正式的弓箭手编制及各种制式的硬弓、长箭,然后以现在的战场距离,虽然简易弓箭肯定威胁不到场中的双方军队,但这却并不包括这些正式弓箭手及制式的军用弓箭等等。

跟着在整个江余**营全因常开山的命令陷入静默中时,常开山也没让众人期待太久,或者说不敢让人期待太久,直接下令道:“‘射’!为了江余国人民!”

“……为了江余国人民!”

哧!哧哧哧!哧哧!

紧跟着常开山的命令,无数箭雨立即开始朝战场中纠缠在一起的江余**队和秦州军‘射’去。但由于所有弓箭手都待在木墙后面的军营当中,却也不用他们亲眼去目睹箭矢落下的场景。

毕竟这虽然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同归于尽策略,但不说这能避免被秦州军发现江余**队的计划,考虑到执行者的心理健康。也不会有太多人去关注这些负责‘射’箭的弓箭手状况。

“为了江余国人民!”

然后当箭雨从空中落下时,不管正在与江余**队纠缠的王缅军将士是如何为江余**队突然增加的弓箭‘射’程错愕,战场中的江余国士兵也都是高呼着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秦州军将士恶狠狠扑去。

为的不是消灭这些秦州军将士,而是阻止他们逃离。

“‘混’帐!退!退退!”

而随着空中的箭雨落下,或者说随着原本被秦州军压制得死死的江余**队开始反扑,原本还在等待萧连出现的王缅立即就有些惊惶失措的策马下令部队撤退了。

毕竟有着人海战术的优势,乃至兵力上的绝对优势,江余**队的将士或许不在乎与秦州军同归于尽,但在组织起一支上马可跑、下马可战的二线部队前,任何秦州军部队都是大秦国最宝贵的财富。

所以不可能将秦州军士兵与江余国士兵陪葬,王缅甚至都没考虑过反戈一击的事。

只是王缅的反应即便并不慢,由于江余**队的猛扑行动,正在试图退后的秦州军也遭遇了极大阻碍。然后不管他们是否甘心,无数秦州军士兵也都随着那些一个个纠缠上来的江余国士兵倒在了来自江余**营中的箭雨攻击之下。

毕竟为保持足够的攻击力度和灵活‘性’,虽然秦州军营中已经不乏‘门’板盾牌的储备,但也没有谁会带着‘门’板盾牌去参与两军对决。

因为那不仅不能帮助秦州军杀敌,甚至会成为秦州军自己的行动阻碍。

只是谁都没想到,江余**队竟会以一万士兵为‘诱’发起足以让秦州军与之同归于尽的弓箭攻击。即便秦州军这次事实上仅仅派出了八千兵马来迎接江余**队的挑战,这样的一幕仍是让秦州军大营中的将士们惊吓乃至惊惧得心襟动摇。

因为秦州军虽然早已猜出江余**队会采用主动挑战的策略肯定内藏‘阴’谋,但依旧没人想到这种‘阴’谋的真相竟是比人海战术更加无情的同归于尽策略。

这样的策略如果或许放在那些兵力雄厚的部队眼中会有不屑一顾感觉,但在秦州军的兵力本就处于劣势的状况下,这无疑等于是被江余**队狠狠咬了一口。

因为就凭现在江余**队弓箭攻击的密度,别说王缅部队还能不能安全撤下来,纵然是秦皇图‘浪’本人恐怕都不敢轻易派后面的秦州军上去支援乃至将王缅部队抢救下来。

然后在万目期待下,当王缅最终只带着几百名秦州军士兵成功跑出江余**队的箭雨攻击范围,并且后面的江余**队箭雨仍在不住落下时,整个秦州军大营不是被愤怒包围,而是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因为与江余**队前面尚且是在萧连指导下用战术指挥赚了一些小便宜不同,面对江余**队带着同归于尽‘性’质的不分敌我弓箭攻击,秦州军将来的进攻策略势必也要发生极大变化才行。

不然‘门’板盾牌不说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门’板盾牌什么的或许能帮助秦州军防御江余**队的弓箭攻击,却又怎么能帮助秦州军去攻打江余国部队。

所以在秦州军展开进攻时注定会限制‘门’板盾牌的使用状况下,如何在江余**队不分敌我的弓箭攻击下利用好‘门’板盾牌的防护作用,这也注定将成为秦州军必须克服的新课题。

不然别说出境建国,只要江余**队笃定不分敌我的同归于尽策略,恐怕秦州军连面前的常开山部队都冲不过去。

第一章、马上风

直挺挺躺在地面上,易嬴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哭喊声。

“市长,不要啊!”

“市长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医生,医生来了,快,快快……”

市长?

易嬴脑涨欲裂中,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个市长,而且还是个不到四十岁,年轻有为,正要大展宏图的新市长。今天是易嬴上任第一天,正在省组织部长馆陶主持下进行就任仪式。

只是没想到,馆陶部长刚为易嬴介绍完生平,轮到易嬴发表就任感言时,双脚还没站稳,易嬴就脑袋一晕倒了下去。

正在大呼小叫的是易嬴的秘书韩皋,如果没有易嬴,那娃就是个球。任谁想踢就能踢,想踩就能踩,所以才会对易嬴突然倒下急得火烧火燎。易嬴虽然也想安慰一下韩皋,但想想还是算了。索性吓吓这小子也不错,反正医生也已经来了。

将一个三十多岁有妇之夫当成小子来看待,这可是直属领导才拥有的权力。

易嬴心中带着一丝得意,想到可以捉弄一下韩皋,也不觉得脑袋有多疼了。索性闭上双眼,忽悠悠放松心情,径直睡下去。

“……呜……呜呜……呜……我不要活了,不要活了……”

“娘,女儿为什么这么苦命哇!十几岁就死了丈夫,本望着能给娘家立个贞节牌坊,没想到却被县老爷给糟蹋了,有冤也没处申。”

“…呜……呜呜……呜……”

易嬴不知睡了多久,刚醒来就听到一阵女人呜咽声。易嬴原本不想理会,女人却哭起来没完没了:“……呜,呜呜……娘,你说女儿是不是真有克夫命!成亲没两天,丈夫就死在了床上,现在县老爷居然也被女儿生生克死在床上,……呜……呜呜……”

‘这是电视还是什么?怎么又是女儿给县老爷糟蹋,又是县老爷被女儿克死在床上?’

易嬴听了半天,知道这哭声大概不是活人,活人也不会有贞节牌坊和县老爷一说,心中直犯嘀咕。

‘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胡编乱造电视剧了,这不是严重诋毁政府形象吗?即便这只是戏说,未免也有些太过意淫。和谐社会怎能允许这种含沙射影的东西存在,广电总局对政策的把关真是越来越不严密。’

‘不是说已经开始裁减胡乱戏说的古装剧吗?怎么越变越混帐起来?’

易嬴身为新晋市长,党性和觉悟都很高,睁开眼就想看看到底是谁在看这种充满糟粕的古装剧,也好以党性原则好好教育一下对方。

“咳!”

易嬴睁眼前,并没忘记自己的市长身份,先是习惯性咳嗽一声,屋中立即安静下来。这又让易嬴怔了怔。

难道自己咳嗽也能让电视暂停?这真是个好兆头,易嬴乐得睁开了双眼。

“……呜!县老爷没死,……县老爷真的没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呜,呜呜……县老爷没死我就不是克夫命,我真的不是克夫命……呜呜……”

“呃!”

满腔的话语都被堵在喉咙里,还没看清眼前一切,易嬴就感到怀中扑入了一团柔软。从那种柔软,从那种饱满,从那种柔软中的饱满,从那种饱满中的柔软,易嬴立即意识到扑入自己怀中的是个女体。

是个女性裸体,是个裸体女性。

不仅如此,单凭肌肤摩擦带来的快感,易嬴知道自己也是裸体。

‘为什么会有裸女扑入自己怀中?自己又为什么会是裸体?难道自己不在医院里?’

易嬴想起自己晕倒的情形,心中充满了狐疑。因为易嬴即便被送回家中,也不可能有个裸女急着将易嬴剥光衣服往他怀里扑。

想到这里,易嬴第一次感到不对劲,收起下巴往怀中望去。

易嬴的眼缝刚刚睁开,随即看到一个女人正埋着螓首在自己怀中抽泣。

女人头上盘着一种相当繁复的发髻,很难想像梳成这样的发髻到底需要多少时间。被秀发遮挡,易嬴看不到女人样貌。不过沿着女人颤动的香肩,在香肩与易嬴的胸口间,两团已被压扁却相互挤压在一起的白腻肉球却彻底将女人身体与易嬴分开了。

香肩下面是两块漂亮、凸立的蝴蝶骨,随着女人肩头耸动,一张一合地好像正在扇动着华丽翅膀。

“真漂亮,至少该有36D吧!然后是28,42……”

顺着女人身体一直望下去,易嬴又看到一支细如杨柳的盈握纤腰,一双宛若桃实的肥厚肉臀。

整个体型有如一条丰腴白蛇,耀眼得易嬴禁不住在嘴中轻轻嘀咕。

“咳!”

身在官场,易嬴早就习惯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至高境界。不管扑在身上的女人是打哪来的,人有我也有,人无我更有。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是自己的,易嬴伸手就向女人肉臀用力抓去。

“卜!”一声。

双手抓住女人满盈的肉臀,易嬴就狠狠捏弄一下。两团肉臀立即被易嬴摆弄得左右晃荡,充分显露出诱人的肉感。

可是,随着手指上传来的软腻酥滑,带起易嬴心中一阵抽动,易嬴的神情突然在女人臀上僵住了。

女人的肉臀虽然极其肥硕,但抓在女人腚肉上的双手却异常干瘦、枯黑。不仅骨节分明,一层层挤在一起的皮摺也相当恐怖。不用问,那肯定是双老人的手。看到双手的瞬间,易嬴的全身就仿佛突然失去了力量,捏着女人臀肉的手指也被用力弹开了。

易嬴,大阊十五年生,南阳人氏。自幼聪颖,名动乡间。十四岁高中秀才,翌年娶妻并育有一子。然苦读三十余载却未得中举,妻、子皆早逝。又十年,终得中举,却又因父丧弃进士考,丁忧后参与吏部大选,得中兴城知县,上任刚满两个月。,

随着脑海中记忆好像汪洋般冲刷下来,易嬴双脸就开始急剧扭曲。

易嬴根本没想到自己也会遇上穿越这种荒唐事,而且还是由一个风华正茂的市长易嬴穿越到一个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老知县易嬴身上。

这对市长易嬴来说无疑很糟糕。因为知县易嬴的年纪实在太大,以古人寿命计算,五十五岁绝对算得上高龄,高龄,高高龄。

‘等等?古人?’

易嬴刚想到自己是不是穿越回古代,脸色又变了变。因为知县易嬴的记忆告诉易嬴,这甚至不是易嬴熟悉的古代,虽然也有相应的诗词歌赋,但诗却不是那个诗,歌也不是那个歌,甚至南阳也不是易嬴所了解的南阳。

黄河没有了,长江没有了,在这个名为北越国的国家中,皇室居然姓图,根本不是易嬴熟悉的任何皇族姓氏。

而且,竟然没有而且了……

不是说北越国没有任何内忧外患,而是在一心苦读诗书的知县易嬴眼中,除了皇族图氏是必须牢牢记在心中的事情外,知县易嬴根本不关心诗书以外的任何国家大事、地理文化,所以才会屡不得中。

不是两年前的科考恰巧以诗书为主,知县易嬴根本一辈子都不可能中举。

‘不是历史的历史?’

易嬴觉得现在的状况更糟糕了。因为易嬴不仅穿越到了一个快入土的老知县身上,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北越国里,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幸好,这对“只读圣贤书,不闻天下事”的知县易嬴来说并没有太大差别。

在同样一穷二白的状况下,易嬴并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知县易嬴。何况知县易嬴的直系亲属全都死光了,至于有没有别的旁系亲属?这种连知县易嬴都不清楚的蠢事,易嬴更不用担心。

至于怀中女人,更是只能用荒唐来形容。

白花花固然是个俗气到极点的乡下女人名字,但却是兴城县属一属二的大美人。不管平民还是大户,几乎兴城县的男女老幼都知道白花花的大名。白花花所以躺在易嬴床上,所以被易嬴抱在怀中,不是因为知县易嬴博得了美人归,而是一个错误所导致的另一个错误。

知县易嬴来到兴城县还不足两个月,但却已被兴城县的万大户给盯上了。

万大户真名叫什么,易嬴并不知道,恐怕现在也没人知道。

易嬴只知道万大户自号大户,不仅是兴城县最大的地主、最大的富户,甚至在整个北越国都排得上名号。为了巴结,或者说在市长易嬴眼中是为了控制知县易嬴,万大户早早就开始给独身的知县易嬴张罗婚事,而其张罗婚事的对象自然是本家一个远房侄女。

丧妻许久,馋涎女人肉味的知县易嬴在得知此事后,自然是兴冲冲赶去赴约。

只是没想到,万大户介绍给知县易嬴的远房侄女虽然的确是个黄花闺女,但却是个又黑、又胖的龅牙丑女。知县易嬴虽然知道自己同样又老又丑,但也开始有些不乐意起来。

如果万大户不是兴城县最大的地主,知县易嬴都想趁着酒醉与对方当场翻脸。

当然,这只是前话。

在知县易嬴借着醉言,含糊其词推掉婚事后,回到县衙途中却偶遇出门打酱油的白花花。惊为天人的同时,知县易嬴被女人勾起的熊熊欲火也直接点燃了。逞着县老爷威风,趁着酒醉,知县易嬴当场就将白花花半是抢夺、半是威逼地掳进县衙,强行在床上成就了好事。

只是,好事多磨,不知是不是因为久不知肉味,知县易嬴在糟蹋白花花时却遇上心脏病突发,按照俗语就是所谓的马上风。

生生被克死在白花花身上不说,还将市长易嬴也给牵扯进来。

‘强抢民女?’

想到知县易嬴做出的荒唐事,易嬴就一阵头疼。有这种劣迹在,不说清官已经没得做了,这事怎么收场都是个问题。

“大人,您没事吧?”

虽然被易嬴狠狠捏了一把屁股,但在易嬴再无动作后,白花花又开始担心起来。

抬起泪水婆娑的双眼,白花花小心翼翼望向已经有些痴呆的易嬴。

虽然县老爷的确有些老,但毕竟是县老爷。在空虚许久的身子被县老爷狠狠糟蹋过后,同样有十多年没尝肉味,白花花也有些情不自禁惦记起男人能给自己带来的巨大好处。

简单就是快乐!北越国女人就是这样直白。

事情还没发生前,她们可以只因几句言语上的猜忌就有如贞节烈妇般用吞金、投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如果真被什么男人吃到嘴中、吞到肚里了,北越国女人却也会很快认命。因为既已成事实,那就再没有坚持的必要,何况还是一个县老爷。

听到白花花轻呼,易嬴低下头去。

很快看到一张洁白细腻却又温润如玉的双脸正在微微带着些许慌乱、些许渴求地望着自己。

在北越国,由于没有环境污染,只要脸型端正,脸上没什么麻点、暗疮的女人,拿到现代社会都可被称为美女,但真正的美人却还是要像白花花这样充满女人味才行。如同白花花丰腴、美满的肉体,白花花脸上那种楚楚动人的诱人风情也是让知县易嬴彻底堕落的真正原因。

如果易嬴还是知县易嬴,这时肯定会为自己做出的荒唐事惊慌失措。

不过在经历过穿越这种荒唐得已经不能再荒唐的蠢事后,易嬴已经没什么好再忌讳了。

美人在前,世界在后。

易嬴的双手再度陷入白花花的桃实臀肉中,紧紧抱住白花花,易嬴的双腿往内一绞,用力将白花花翻到身下道:“小娘子,既然你已上了本县的床,那你以后就是本县身下,也只能是本县身下的小娘子了。”

“……唔,大人你怎能这样说花娘,这话太坏了……”

颤叫一声,随着易嬴将白花花丰满、肉腴的身体扑倒在床上,白花花立即感到体内溢出一股浓浓暖流。双手不可自制地向上紧紧搂住易嬴脖子,只记得男女间的欢情愉悦,全然忘记了先前知县易嬴好像还曾因马上风死在自己肚皮上的丑事。

男人就是男人,不管他是县老爷还是什么人,他现在就是自己的男人。

久旱逢甘露。

越是龙精虎猛的精壮男人,对深闺怨妇的吸引力也就越大,却不论男人的年纪是大是小、是老是少。

由寡妇恢复到女人身份,随着易嬴开始在白花花体内用力冲撞,白花花也将双手、双脚拼命钩缠住易嬴身体,无法抑制、更不愿抑制地大声呻吟起来,彻底陷入了欲望的泥沼中。

第二章、最多不过再穿越一次

这世上最让人憎恨的是什么,是自己。

憎恨自己的失败,憎恨自己的成功。憎恨自己的无能,憎恨自己的无耻。憎恨自己因为无能而失败,憎恨自己因为无耻而成功。

人无完人!

世上再没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成功与失败,更了解自己的无能与无耻,所以每个人都有值得自己憎恨的地方。

易嬴现在最憎恨的就是自己居然穿越了,而且还是穿越在一个五十多岁,刚进入官场不久的老知县身上。

不过这也正常,谁说穿越就一定要穿越在少年郎身上。能穿越已是“幸运”到极点,再想更多好处,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可五十多岁还能做什么?现代官场虽然没有先例,古代官场却不乏其人。张柬之六十多岁了还以贤良参加科举,获对策第一,成就一代名相。范增则在七十余岁时出山辅佐项羽,以亚父之名助项羽成就了楚霸王的不世之功。

那自己又该干些什么?

易嬴一边在书桌旁翻看各种公文、卷宗,舌头就在老而干瘪的嘴内舔了舔两颗已经松动的龋齿,心中一阵恼火。

胖子可以通过锻炼让身体瘦下去,瘦子也可以通过锻炼让身体强壮起来,但一个老头却绝对无法通过锻炼让自己变年轻。不仅如此,知县易嬴的身体还满身是病,光是两颗龋齿就已让易嬴疼了足足两天。难怪这家伙会得马上风,还做出强抢民女这种荒唐事。

或许这已是知县易嬴最后的疯狂,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穿越来的市长易嬴。

“老爷,洗澡水已经备好了!”

北越国是个极度缺水的地方,很多人一生只洗三次澡,一是出生时,二是结婚时,三是下葬时。即便住在县城并不用担心缺水,但白花花还是没料到易嬴竟会对洗澡情有独钟,竟然一天都要洗一次澡。

听到身后传来询问声,易嬴将手中卷宗放下,转身捏住白花花浅露在外的葱葱玉臂道:“扶本县起来。”

“嗯!”

羞红着脸轻应一声,白花花任由易嬴捏弄着右臂上的嫩肉把玩,伸出左手将易嬴从书桌旁挽起。不是搀着易嬴胳膊,而是将易嬴身体顶在自己饱满的胸口上,半搂半抱往屋里走去。

由于北越国没有洗澡的习惯,所以也没有浴室这种专门用来洗澡的地方。即便有钱人想要洗澡,也只是将澡桶搬到卧房将就一下。

“老爷,你怎么这么喜欢洗澡啊。”

按照易嬴吩咐,白花花先将自己剥得精光,然后才慢慢帮易嬴脱去衣物。

赤裸裸面对易嬴充满欲望的双眼,白花花虽然觉得这样很羞耻,但每次都会将饱满胸脯挺得高高翘起。只要易嬴稍一抓握,两个白腻肉球立即会在胸前猛劲碰撞。

已经有些腐朽的木制地板,满是尘垢的槐木家具,还有垫了块砖头的摇晃床角,以及某处已经黑得发亮的粗布床帐。

不仅知县易嬴很穷,兴城县也很穷,穷得知县易嬴都没钱装修一下自己在县衙的卧房,甚至这已是县衙最好的房间。

在现代官场,易嬴最讨厌的就是个“穷”字,对这样的房间根本不愿多看一眼。所以每每都是用白花花蛇一样的肉感身体来冲淡对这个县衙、对这个县城的憎恨与懊恼,也让不知情的白花花每次都为易嬴的目光兴奋无比。

“谁叫小娘子总喜欢拉着帐子与本县上床,本县就是要叫你没处可藏、无处可躲,老老实实向本县奉献你那白花花的身体。”

被易嬴用力捏了一把胸脯,白花花娇哼一声道:“啊!老爷你太坏了,但老爷什么时候才上花娘家提亲啊!”

将易嬴身上最后一块布片拉下,白花花馋涎欲滴地扫了一眼易嬴高翘的下体。小心翼翼将易嬴抱入澡桶,然后就把易嬴枯瘦如柴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即便易嬴皮包骨头的身体搿得白花花有些生疼,白花花眼中也没露出一抹嫌隙。

易嬴虽然有些老,身体也不算强健。可不仅是个知县,是兴城县最有身份的人,易嬴还未衰老的下体也给白花花带来了极大乐趣。

这也是白花花最为满意的地方。

如果不是知县易嬴上次突发马上风吓得白花花差点丢了半条命,白花花简直认为易嬴就是老当益壮的最好象征。

注意到白花花已开始滴水的双眼,易嬴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白花花虽然不忌讳知县易嬴已经衰老的身体,易嬴自己却觉得知县易嬴的身体相当恶心。甚至都到了不愿自己洗澡,不愿自己洗脸,乃至不愿自己洗手的地步。而当易嬴将自己身体全都交给白花花伺候后,白花花也对易嬴越发死心塌地起来,这也是最让易嬴得意的地方。

只有知县易嬴的下体最让易嬴满意,甚至可与易嬴做市长时的最强状态相比。

好像知县易嬴身体的所有精华、最后精力全都集中到下体一样,难怪白花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心中一阵快意,易嬴在水中用力拍了一下白花花大腿,眉开眼笑道:“小娘子,你居然比本县还馋。快,给本县弄进去。本县不是不想上小娘子家提亲,而是要给小娘子备一份丰厚彩礼。”

“要知道本县可是堂堂的县老爷,怎能亏待了我的小娘子。”

易嬴对于迎娶白花花并无异议,别说白花花的确是个值得一娶的美人儿,如果易嬴不想因为强抢民女获罪,那就必须迎娶白花花。

比起强奸在现代社会根本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随时都可以用官威糊弄过去。在古代,强抢民女、坏人清白却可说是死罪一条,甚至普通县民也不会在这事上畏惧官员。,

因为再大的官员,上面可还有更大的官,只要有人肯追究,那就是死路一条。

易嬴不仅讨厌知县易嬴的身体,更不愿因知县易嬴强抢民女而在刚穿越到北越国时就丢官去职,甚至砍头问罪。

“唔!老爷你太棒了,花娘现在就给你弄进去,唔……呼嗯……”

听到易嬴要给自己备彩礼,白花花的双眼立即灼灼闪亮起来。带着“哗哗!”水声将自己丰腴的身体移到易嬴正面,跨开大腿,慢慢将易嬴挺立的下体吞入体内。感觉到体内越来越充实,白花花美丽的眉头也幸福得皱起来。

随着白花花开始寻找欢愉,易嬴的心思又飞了出去。

给不给白花花备彩礼是一回事,易柳却知道自己真得想办法弄些钱了。

‘身在官场,怎能不贪污?’

贪污在现代官场已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官场文化,甚至非法侵占已成功取代贪污渐渐变成为现代官场的主流词汇。

易嬴即便还没拿定主意要做张柬之还是范增一样的官场典范,但要想让自己在北越国过上好日子,有余力去想更多事情、去做更多事情,没有足够金钱用来打点可不行。清官也需要打点,不然哪有自己去做清官的位置。

带着现代官场的经验,易嬴并不觉得这有多困难。

然后,就是真正让易嬴感到难以抉择的事。

自己到底是该老老实实做官?还是该轰轰烈烈造反?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易嬴许久,即便这个许久只有区区两天时间。

“造反”二字在其他人眼中可能有些大逆不道,但易嬴已经五十多岁了,不造反哪有时间名留千古、一逞英雄。好像范增那厮,难道不是因为已经七老八十,没什么可惦记的才去造反,试试身手吗?

不过造反却不能只靠自己,那得拉拢更多力量才行。不像做知县,就是这一亩三分地里最大的官。

‘死了死了的!’

想不清楚,易嬴决定不再去想。

既然早晚都是死,既然不知道这身体还能活几年,的确不如去做些能让人永远记住,能让自己释放激情的事。

“……唔!老爷捏疼花娘了……唔,呼嗯……”

听到白花花痛叫,易嬴这才发觉自己左手已经重重捏在了白花花胸脯上。

颦着眉的白花花满脸都是桃红,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温香汗珠。易嬴突然想到“西施”二字,西施不也是因为心口疼,经常颦眉才会有了东施效颦的典故吗?

白花花的颦眉明显不是因为心口疼,这种欲望高炽的颦眉,更让易嬴心中蠢动不已。

“管他的,最多不过再穿越一次。”

在白花花听清自己说什么前,易嬴就抱住白花花身体,扑倒在澡桶边雄吼一声:“小娘子,老爷来了。”

第三章、铜钱拜帖

易嬴在现代官场有个“唐僧”的绰号。唐僧是什么人?是和尚。和尚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念经与化缘。

易嬴虽然不会念经,但由于发迹于招商局,自然懂得该怎么去化缘、该去哪里化缘。兴城县衙虽然没钱,兴城县却还是有不少有钱人。例如那该死的万大户,不仅在兴城县是个大户,甚至在北越国都是个数得上号的大户。

不找这样的大户化缘,怎能显出自己本事?

写好给万大户的拜帖,易嬴就随手扔给白花花道:“小娘子,我们这就去找万恶的大户给你弄彩礼去。”

白花花不识字,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懂易嬴写的拜帖。

小心翼翼抚摸着几乎完全空白的拜帖,白花花说道:“老爷,拜帖是这样做的吗?万大户真会帮我们弄彩礼?难道这也能吃大户?”

吃大户不仅存在于易嬴了解的中国古代,同样存在于北越国。

每逢饥荒又没有朝廷救济时,那些家里揭不开锅的灾民就会自动、自发聚集到附近的大户家中,然后由那些大户给灾民施粥。虽然大户也可以选择不给灾民施粥,但却抵不过灾民对大户田地的打砸抢,所以没有哪个大户真敢去招惹那些饿得人都敢吃的灾民。

好在,吃大户也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一周只能吃一次,大家轮着来。

谁也不会负担不起,谁也别想逃脱。

易嬴没有向白花花解释,左手却已伸入白花花半敞的衣襟中,握住白花花饱满的丰胸使劲捏了捏道:“别人吃不了他万大户的大户,本县却一定要吃他的大户。待会小娘子与本县一起去,也让小娘子看看本县凭什么吃他的大户。”

“咯咯,老爷你别这样,大白天的,羞死人了。”

“这有什么羞的,不仅小娘子的胸脯是本县的,小娘子白花花的身体也全都是本县的。”

在白花花略带挑逗地逃开易嬴虎爪时,易嬴也兴奋地张开双臂追上去,玩起自己在现代官场最喜欢的老鹰抓小鸡游戏。

易嬴来到北越国已有两、三天时间,最让易嬴满意的有两件事。

一是北越国居然还有奴隶存在,二是北越国女子的衣服非常开放。虽然人人都是一身曳地长袍,但衣襟却只到半个胸脯处。除了那些真正的飞机场,几乎每个女人都能挤出诱人的山丘与沟壑。

这种被称为绯衣的服装有些近似唐朝的仕女装,即便没有唐装那么华丽,可足够曝露,也是易嬴的最爱。

而奴隶则更厉害,不仅易嬴喜爱奴隶制,所有现代官员都爱奴隶制。

将下属当成奴隶来使唤,将女人当成奴隶来使唤,将有求于自己的家伙当成奴隶来使唤。如果做不到这点,绝不是一个合格官员。当官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回家卖红薯。

易嬴不知道多少官员与自己有同样想法,反正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在哪朝哪代都屡见不鲜。

闹了一阵,易嬴特意让白花花给自己拾缀了一身官服,拖着白花花上了一顶青衣小轿,随意拣了两个还算壮实的衙役将两人抬往万府。

白花花坐在轿内就有些不安分,不是因为被易嬴搂在怀中捏弄,而是因为第一次坐官轿。知县易嬴虽然还不足以配备专门的官轿,但只要是知县坐在里面的轿子,谁敢说这不是官轿。那就与外表普通,内在华丽的空军一号是同样道理。

掀开轿帘一角,白花花兴奋地偷眼望着县城街上熟悉的民居道:“老爷,官轿都这么稳吗?”

“什么稳不稳的,路好才会这样。”

为了预防弄乱衣物,易嬴只是用力捏了一下白花花裸露在外的手臂,说话语气却有些不大好。

兴城县虽然只是个下县,某些道路却相当平整结实,至少轿子正在走的这段路相当平整。

可这却并非兴城县衙,甚至都不是北越国朝廷的功劳,纯粹就是万大户的私人贡献。

在平民眼中,为县城修路的万大户就有如万家生佛般值得信赖。但在易嬴这种熟读现代官场的官员眼中,万大户捐路根本就是为了方便自己,随便炫耀一下而已。不然他为什么只单单修了几条自己用得着的街道,却对其他街道,甚至远离万府的进城要道都视若不见。

所以一路上任由白花花兴奋,每看到一处万府产业,易嬴都要在心中狠狠咒骂一句,誓要刮下万大户一层皮。

当轿子停在万府门前时,易嬴甚至懒得抬头去看那高大的门匾。

万府虽然位于比较偏僻的县城西北角,但却足足横跨了两条街。万大户不仅以大户为号,为人处事也都以大户为标准。府内不仅有各种亭台楼阁,甚至还有小桥流水。知县易嬴最羡慕的就是万大户的家,往往喜欢拿它与京城那些大户人家相比。

“老爷,知县大人来了,还是带着白花花一起来的。”

要想积攒到万大户这样的万贯家财,不仅需要努力和运气,同样需要时间。所以相比于知县易嬴,万大户也一点也不年轻,两人甚至还是同年中的秀才。只是万大户要继承万家家产,不可能出朝为官,这才顶着秀才生名做了个有知识的大户。

由于出生富贵,万大户一点都不显老。不仅一头白发中掺杂着许多黑发,身体也壮实得像头牛。面容端正,生着一双环豹眼,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很威风,的确比知县易嬴的一双老鼠眼更有气势多了。

当万府管家万荣拿着易嬴的拜帖前来禀告时,万大户正在花厅中由七姨太阮红陪伴着用早点。

花厅一角摆放着一块足有一米多高的奇形钟乳石,正面则用一块红木镶边的青玉屏风做遮挡,充分显露出万大户的财富与豪壮之气。,

突然听到易嬴来访,而且还是带着白花花一起,万大户的眉头立即皱起来,翠玉小碗中的汤包也被放下了。

阮红曾是兴城县最红的戏子,最初面对万大户追求时,阮红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在万大户的多番“努力”追求下,阮红所在的戏班竟然连遭大难,戏班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连阮红最亲近的丫鬟也溺水死了。

觉得不能继续下去,阮红才不得不答应嫁给万大户。

不过与白花花不同,阮红虽然也已经认命,但却很快在万府中展露头角。不仅已变成为仅次于正房何氏的第一姨太太,甚至再也没让万大户娶那第八房姨太太。就凭这点,何氏与几房姨太太都很感激阮红。

在万大户放下翠玉小碗时,阮红手中的纱巾也已经递到万大户嘴边。

任由阮红将自己嘴角擦干净,万大户被打扰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端起桌边手炉中温烫的茶水,细细吹了一口道:“他有说自己是来干嘛吗?还有他带白花花来做什么?”

“小人问过了,可知县大人不愿说,只说老爷看过拜帖就明白了。”

“拜帖?拿来我看看。”

丫鬟上去接过拜帖,却不是递给万大户,而是先递给七姨太阮红。这不是说阮红在万家的气焰已经滔天到可以取代万大户的地步,而是吃饭都有人给万大户试菜,任何东西要想传入万大户手中,同样要经过他人之手。

自己既然要做天下的大户,那当然也要有天子之仪,万大户对自己的将来一直很有信心。

“咦!”

正当万大户还在期待阮红禀告拜帖中有什么花样时,阮红突然在旁边惊讶一声。然后万大户转脸过去,阮红立即将手中拜帖在万大户眼前展开道:“老爷,你说知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万大户也知道阮红的心气很高,所以并不在乎阮红在家中如何争权夺势。

因为,不会争权夺势的女人,无法在争劝夺势中获胜的女人,怎么都不可能理解万大户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万大户对阮红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让阮红顺顺当当掌管了后院。

带着对阮红为什么惊讶的不解,万大户只是微微扫了一眼拜帖,脸色也瞬间凝住道:“咦?这是怎么回事?”

易嬴并没在拜帖上写更多东西,只是在拜帖一角留了个大名。

然后拜帖中心就贴了一枚铜钱,整张拜帖再没有一个字。

与其说这是一张拜帖,更像一枚写了易嬴名字的铜钱。只因为无法在铜钱上留字,所以才贴在拜帖上面。

第四章、抢钱成功

北越国女子很少识字的,但戏子得除外。不识字就无法看懂戏文,看不懂戏文,也就等于一辈子都会被人操纵在手心。

易嬴的拜帖上除了名字外再没有一个字,这却比那些写满了字的戏文更难懂。

不过幸好,阮红的心思不仅是做个姨太太就满足了。望着已被万大户取在手中翻转的铜钱,阮红若有所思道:“老爷,你说知县大人是来送钱的,还是来要钱的。”

“送钱?谁不知道县衙有多少钱,他有什么钱能拿来送我。这个臭老狗,居然敢明着向我索钱,难道他也不想活了吗?”。

人生在世,真正的快事是什么?

不是有多少钱,有多少女人,有多大官职,而是生杀予夺的权力,生杀予夺的瞬间。

阮红并不奇怪万大户轻易就对易嬴起了杀心,不是被万大户的狠劲所惊,阮红根本不会嫁给万大户。何况万大户也没说错,不管易嬴是不是不想活了,至少阮红知道,上任兴城县知县的真正死因就与万大户有关。

阮红说道:“老爷,那你说他凭什么找老爷要钱。”

“哼!谁管他凭什么找我要钱,谁敢跟我的钱过不去,我就敢跟他过不去。万荣,叫人把那臭老狗给我打出去。”万大户气势汹汹说道。

万荣虽然只是万府管家,但要想做好万府管家,仅靠忠心可不成。例如万大户前两日想要介绍给知县易嬴的远房侄女,其实并不是万大户的侄女,而是万荣的侄女。只是因为同样姓万,所以才被万大户硬牵扯上关系。

万荣虽然也清楚自己侄女长的是什么德性,但却没想到知县易嬴真的敢拒婚。

这不仅是万大户的耻辱,更是万荣的耻辱。

甚至万荣都不愿多想自己有没有资格与知县易嬴攀亲,有没有资格对知县易嬴表示愤怒。因为自己侄女可是借着万大户的由头被许给知县易嬴的,万荣根本不认为知县易嬴有资格说出拒绝二字。

听到万大户命令,万荣也不再掩饰胸中愤恨,一脸恶狠狠说道:“是,老爷。”

“等等!”

在万荣转身前,阮红先喊了一声。

故意没去看万大户立即阴暗下的眼神,阮红装做低头思索道:“老爷,你说知县大人为什么敢上门找老爷要钱,难道他真不知道老爷厉害吗?何况他还带了白花花一起上门。要知道白花花可是被知县大人抢入县衙的,他上门要钱的由头又是什么?”

要想在万大户身边生存下去,单纯的顺从可不行。

阮红不仅想通过各种事情来证明自身价值,同样也想打击万荣在万府的声望。当然,阮红并不会在这种事上轻易表露出与万荣针锋相对的态度,巧妙掩饰原本就是戏子最大的能耐。

突然听到阮红提醒,万大户也陷入了思索中,想想说道:“带他进来,我到要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是!老爷。”

看不到阮红眼神,万荣心中极为郁闷,但也不好借题发挥。何况万荣也不是阮红,根本不敢在万大户面前有丝毫犹豫。

从花厅退出后,万荣就老老实实找到易嬴。规规矩矩将两人带到后院中,丝毫没流露出心中的一丝愤恨之意。

“老爷,你看那里有座假山。”第一次来到万府,白花花胸中充满了兴奋。经过万府花园时,指着远处假山就欢喜起来。…,

听到白花花赞叹,低头带路的万荣抽了抽嘴角。横了一眼贴在易嬴身上的白花花,万荣又想起每天在自己面前闹着要做知县夫人的侄女,心中骂道:“没见识的婆娘,你为什么不去死。”

由于年纪大了,知县易嬴的身体也不好,所以有好过没有,易嬴现在走路都要由白花花搀着。

将全身感官集中在胳膊传来的白花花胸脯触感上,易嬴一脸满不在乎道:“那算什么,迟早咱也要建一座这样的大宅子。”

身为现代人,房子是所有人的梦想。知县易嬴就是因为没房子才必须住在县衙里。易嬴在现代社会都没因房子的事情犯过愁,现在来到没有地价、只有房价的北越国,更是不用担心。

听到易嬴炫耀,万荣心中微微一动,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易嬴弱点。

一路来到花厅前,易嬴首先看到的是阮红。

与白花花一样,阮红身上也穿了件蝴蝶绣红的敞胸绯衣,不过却不是白花花身上的纱织绯衣,而是真正的绫罗绸缎。或许因为是在自己家中的缘故,阮红胸口露出的更多。乍看之下好像比不上白花花丰满,但以易嬴在现代官场阅历,却清楚那只是乳型不同。

白花花的胸脯为西瓜状,上下都很饱满。阮红却应该是钟乳型,上面看起来不显眼,重点却在胸部下缘。

虽然其他人不敢像易嬴一样盯着女人胸脯看,但对方既是万大户的女人,那当然不看白不看。

仿佛没看到易嬴盯着自己胸口的双眼,迎上白花花,阮红就巧笑倩兮道:“花花姐,好久没见了。你什么时候和知县大人在一起了,妹妹可想讨一杯你们的喜酒呢!”

“妹妹说笑了,姐姐哪有你那么风光。”

放开易嬴胳膊,白花花就与阮红高兴地双手握在一起。易嬴虽然已从知县易嬴记忆中知道阮红的七姨娘身份,但却没料到白花花竟与阮红这么熟悉,一脸诧异道:“小娘子,你和阮姨娘很熟吗?”。

小娘子?

听到易嬴称呼白花花的方式,阮红差点在平地打个趔趄,白花花却满脸欢喜道:“老爷,花娘以前就住在阮姨娘的戏班旁,在阮姨娘的戏班散去前,花娘最喜欢听阮姨娘唱戏了。可惜阮姨娘嫁给了万老爷,老爷你再没有机会听到阮姨娘唱戏了。”

“哦?阮姨娘还会唱戏?这还真是多才多艺啊!看来本县还是来兴城县太晚了,不然就可以好好欣赏一下阮姨娘的天籁清音。”

“知县老爷真会赞赏人,我们一起进去吧!老爷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背着万荣向易嬴抛了个媚眼,阮红就挽着白花花走在了前面。两人衣衫虽然一个是绫罗绸缎、一个是粗织白衣,但由于都是美人,走在一起就好像一对姐妹花般耀眼。

易嬴虽然被阮红的媚眼打了个岔,但很快又就释然了。

在北越国,戏子的身份其实并不高,也就比那些妓户强一些。

易嬴只是习惯性用上现代社会对演艺圈女人的赞语,不仅抹去了阮红被白花花揭穿身份的尴尬,更像主动对阮红示好一样。这即便不是易嬴本意,但对阮红来说也值得付出一个媚眼了。

再说易嬴又没有染指阮红的机会,这样的媚眼真是说有多便宜,就有多便宜。

跟在万荣身后,当易嬴绕过青玉屏风进入花厅时,白花花已被阮红拉到侧旁的小桌边坐下了。…,

这并不是知县易嬴第一次来到万府花厅,上次万大户给知县易嬴说亲同样是在这个花厅里。除了钟乳石和青玉屏风,整个花厅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张雕花长条红木太师椅。如果不是太师椅中间还有个小茶几,上面简直就能躺人。而那也是万大户惯常用来待客的地方。

在易嬴进入花厅时,坐在太师椅上的万大户丝毫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

从知县易嬴记忆中,易嬴已知道万大户与知县易嬴的关系完全是一边倒。

如果知县易嬴不是拒绝了万大户提亲,那就和万大户面前的一条狗差不多。虽说知县的确是地方上的父母官,但却不是什么地方的知县都能拿出来炫耀。只要是兴城县县民,谁都知道万大户的话要比知县大人的话更管用。

所以,即便明知万大户是在朝自己摆架子,易嬴也毫不在乎。不等人招呼,易嬴就自己走到长条太师椅的茶几另一头坐下了。

随着易嬴屁股落座,万大户脸色顿时一沉,鼻中重重“哼!”了一声。

换成原来的知县易嬴,这时肯定会被万大户吓得屁滚尿流。但万大户这样的做派,根本入不了曾做过市长的易嬴法眼。

易嬴也不担心万大户会不会怀疑什么,自顾将茶几上的点心拿起,慢条斯理放入嘴中说道:“万老爷,你的鼻音怎么这么重,难道感冒了?如果真是感冒了,万老爷可千万不要违疾忌医。不然万老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偌大的家产可就要全都败光了。”

“知县大人就是为了说这话才来找万某?”

万大户虽然在兴城县一直强压知县易嬴一头,但在表面上,万大户还是能做到对知县易嬴客客气气。

只是在易嬴眼中,知县易嬴似乎是有些自甘下贱,或者干脆就是穷疯了。自从知道万大户有多富有,知县易嬴立即剃头挑子一头热地主动开始向万大户投诚。

所以,易嬴的危言耸听虽然令万大户很恼怒,万大户却也只是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铁青,与往日在知县易嬴面前的做派毫无区别。

没想到万大户这么沉得住气,易嬴只得抚掌大笑道:“万老爷说笑了。万老爷的钱若是只为自己而生,只为自己而死。万老爷的身体不仅与本县毫无关系,也与本县万千县民毫无关系。最多只能让万老爷的家人眼热一下,到不到得了手还不一定呢?”

突然听到这话,万大户脑门上立即多了条黑线。

因为很明显,易嬴话中翻来复去就脱不了一个死字,分明是在暗示万大户要有麻烦了。

挥手斥退一脸不甘心的万荣,万大户的身体靠向太师椅间的茶几,第一次倾向易嬴说道:“知县大人,你是得了什么消息吗?如果知县大人肯不吝赐告,小弟日后必有厚报,听说知县大人很喜欢小弟在大板街的宅子……”

从“万某”到“小弟”,仅是一个小小称呼上的变化,易嬴就知道万大户已经成功入套了。

易嬴虽然并不清楚知县易嬴究竟看上了万大户那幢宅子,这时也乐呵呵说道:“呵呵,宅子的事情好说,本县今天可不是为了宅子的事情来麻烦万老爷。相信万老爷很清楚,本县早年丧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虽然小娘子很乐意跟着本县一起过日子,奈何本县囊中羞涩,备不起彩礼。”…,

“知县大人的事就是小弟的事,知县大人放心,白娘子的彩礼就包在小弟身上了。”万大户拍着胸口说道。

“那就多谢万老爷了。”

一边在心中乐开花,易嬴就满脸堆笑地朝万大户拱拱手。

什么是官员?官员就代表了官方消息。

所以不管有没有根据,任何人都不敢将官员嘴中的闲话轻易当成子虚乌有。这不仅在现代官场适用,同样适用于北越国官场,何况易嬴还专门找到了万大户家索要彩礼。没点依仗,谁敢这么做?

这就是反复思量后,万大户不得不主动提出帮易嬴送彩礼的原因。因为只有这样,易嬴才可能说实话。

在万大户答应替自己送彩礼后,易嬴并没有急着说什么。双眼在屋中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身旁茶几上的一碟松糕上。

第一次,万大户有种被戏弄的感觉。只得双手将松糕碟托起,奉上易嬴面前说道:“知县大人,您要不要尝尝,这可是厨下新做的时鲜糕点。”

“好,好好,……万老爷真是太客气了,还是让本县自己来吧!”

终于觉得万大户开始变得知趣了,易嬴有种回到现代官场的感觉,一扫知县易嬴给自己带来的郁闷。

易嬴先是慢条斯理将松糕从万大户手中拎起,然后才放入嘴中慢慢咀嚼咽下,装做浑不经意般说道:“万老爷不用担心,那事现在还兴不起来。只要万兄稍做注意,两个月后未必真会有事情发生。唔,这松糕真好吃,居然有些粘牙,你看本县连话都开始说不清了。”

两个月后?

万大户当然不信易嬴是真的话都说不清了,心中反而认定易嬴是用这种方式掩饰向自己泄露消息的行为。

只是,万大户一时却想不起自己有什么麻烦会牵扯到两个月后再爆发,顿时有些不知该怎么接口。

易嬴当然不会让万大户继续探问下去,再问下去肯定就要露馅了。将松糕吞咽下肚,易嬴就站起身说道:“小娘子,还不过来搀本县回府?既然万老爷都已答应帮我们送彩礼,我们也快些回了吧!免得又被那些不开眼的县民在背后说三道四。”

“花娘多谢万老爷帮忙。”

“……老爷,我们这边走。”

白花花根本不知道易嬴在和万大户说些什么,只知道万大户已答应替自己送彩礼,立即高兴谢了一声,这才扶着易嬴往外走去。

易嬴最后横了一眼万大户,一边在心中窃笑,一边用眼神做出一个禁言的暗示。

做官靠什么,全凭两张嘴。只要官员有心,即便没事也能给人整出事情来。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万大户有事就是易嬴说对了,没事也是因为得到了易嬴提醒。

而且有这两个月时间,万大户真的没事,易嬴都能给他整出些事情。

“向钱、向钱、向钱,我们的队伍,向钱进……”

易嬴可不是知县易嬴,穷得连官都不知该怎么做了。

做官的境界全在两张嘴皮上,扇动着两片嘴唇,哼着没人听清的现代官场小曲,易嬴就在心中痛快地长吼一声:“抢钱成功!”



。,

第五章、谁舔谁的脚底

万大户虽然没送易嬴离开,但却让万荣到账房给易嬴拿了两封银子。

北越国以六为尊,一封银子六十两,两封银子就是一百二十两。白花花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当易嬴将两封银子全扔到白花花怀中时,白花花都有些不知该怎么走路了。

终于走出万府,进入小轿后,白花花就扑入易嬴怀中道:“老爷,好多钱哦!”

“这哪叫多钱,小娘子放心,本县以后还会给小娘子赚更多钱。这是本县给小娘子的私房钱,来,香一个。”

易嬴并不在乎时时强调自己的县官身份,这也是身为官员最大的权力。

抓住白花花送上来的胸脯使劲捏了捏,易嬴满脸得意地亲了一下白花花红润的香腮。白花花就这点最让易嬴满意了。她不仅不嫌弃知县易嬴年纪大了,更是每每觉得和易嬴在一起时很受用。易嬴甚至能感觉出来,白花花是真的死心塌地爱上了自己。

对于肯对自己好的女人,易嬴当然会珍惜。随手将白花花递来的两封银子又塞了一封到她饱满的双峰中。

“唔,……老爷你真好。”

两个峰峦中多了六十两银子,不用易嬴去挤压,白花花立即感到沉甸甸的。

在县衙住了两天,白花花自然知道县衙有多少钱,易嬴有多少钱。

不是对县老爷的将来充满信心,知县易嬴甚至比白花花的娘家、婆家都要穷。没想到易嬴刚得到两封银子就分一半给自己做私房钱,白花花激动得都要呜咽起来,更是使劲往易嬴怀中钻。

与此同时,万大户也在太师椅中抬起头道:“阮红,你说那死老鬼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他是不是只想讹我才这么说。”

没想到万大户这么快就回味过来,一直冷眼旁观的阮红走到万大户身后,捏着万大户肩膀说道:“老爷,这可未必,难道你忘了大少爷的事就应在两个月后吗?万一大少爷那边出了什么事,这可不就是……”

“呃!”

仿佛公鸭被捏住嗓子似的咽了一声,阮红可以感到自己手中的万大户肩膀突然颤抖起来。

拼命忍受着心中恐惧,万大户好一会才说道:“这怎么可能?不说豪儿一向以稳沉持重著称,未必会做错事。他一个小小知县,凭什么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

“老爷你这话可就说对了。”

不用转到正面,阮红就可以猜出万大户的脸色现在肯定一片苍白,这也是阮红故意躲到万大户身后的主要原因。

嘴角斜着抽了抽,阮红一脸得意道:“京城距离老爷实在太远了,大少爷虽然在老爷面前一直颇有大家风范,可如果没了老爷管束,一下到了那花花世界般的京城,别说大少爷,恐怕老爷你也未必忍得住吧!”

“哼,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虽说有些不满阮红的调侃语气,但万大户也知道阮红心中肯定是已经有所计较才敢这么说。

所以万大户只是哼了一声,并没多说什么。

阮红一脸自信道:“不管大少爷现在有没有做错什么,或是以后会不会做错什么,只要大少爷两个月后不做错,天大的事情都不会牵扯到老爷身上。所以为了大少爷,也是为了老爷、为了万府,老爷一定要派个能管束大少爷的人到京城去。”

“只有那样,老爷才能真正转危为安。”

听到“转危为安”四字,万大户的身体也渐渐不再颤抖了。

不过万大户并没同意或否认阮红的建议,思索一下道:“你认为那死老鬼真就一点没有讹我们的可能?”

“讹我们?老爷说笑了。区区几车彩礼而已,老爷真认为自己被知县大人讹了吗?老爷你也不想想,知县大人以前在老爷面前是怎样的态度,今天在老爷面前又是怎样的态度。以知县老爷这种心机,如果他真想讹老爷,几车彩礼也能满足他?”

“……嘶!”

寂静花厅中,只有阮红一人在说话,万大户嘴中突然传出的抽气声也格外明显。

不是阮红提醒,在被易嬴今天这么玩弄一番后,万大户差点就忘了知县易嬴以前在自己面前是怎样的态度。虽然万大户对易嬴和知县易嬴的态度是没多大变化,可今天的易嬴与两天前万大户认识的知县易嬴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在两天前,知县易嬴就差没跪下来舔万大户脚板了,可今天的易嬴却明显流露出想要万大户去舔他脚板之意。

如果知县易嬴以前的态度全是装出来的,那就太可怕了。可即便易嬴今天的态度是装出来,万大户也知道自己再不能小觑易嬴。

定了定神,万大户说道:“你认为他真有可能知道两个月后会在京城发生什么吗?”

听到万大户不再称呼易嬴死老鬼,阮红就知道万大户已被自己彻底吓住了。阮红虽然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猜准了易嬴心思,但也沉凝语气道:“老爷,你忘了知县大人是怎么当上这兴城知县的吗?那难道真能用运气好来形容?”

“吏部大选?对,是吏部。……快,叫万荣进来。”

惊呼一声后,万大户再没有犹豫,立即招管家万荣进来细细吩咐。

而在听到万大户终于说出吏部大选几字后,阮红的心弦也仿佛被重重拨弄了一下。

北越国的举人要想进仕有两个途径。

一是考取进士,吏部自然会在皇命下分派任命。然后就是参加吏部大选,选中谁就是谁,不甘心就自己考进士去。如果知县易嬴是考取进士后被分派到兴城县,那还不用担心什么。可知县易嬴偏偏是被吏部大选挑中为兴城知县,里面藏着的东西就很值得重视了。

即便知县易嬴没在吏部做什么努力,肯定也有人因为某种原因看上他,这才选他做兴城知县。

所以不管知县易嬴究竟暗藏着怎样的根底,只要他能通过吏部大选,肯定就能接通吏部这条线,自然也就能知道京城的消息。

在万大户吩咐下,万荣不仅立即得赶去京城与万大户的儿子万豪汇合,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万荣行踪,万荣更得孤身上路,绕道赶往京城,直到与万豪汇合为止。

绕道不算什么,可居然还得孤身上路?想到一个人上路的危险,万荣的眉头立即苦下去。

看着万荣一脸不甘心地退出花厅,阮红眉角却满是笑意,心中说道:“死老鬼,看你以后怎么得意。”

第六章、虚席以待

兴城县只是个下县,除了规定的放告日,县衙外的惊堂鼓根本就是个大摆设。

在知县易嬴记忆中,两个月来根本就没人上县衙击鼓鸣冤过。

可面临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放告日,没有任何断案经验的易嬴却丝毫不敢大意,早早就从床上爬起研究各种卷宗,学习字里行间的各种断案知识。

古代县官与现代市长的工作范围完全不同。

现代市长的主要工作就是进行各种城市文明建设,包括对各种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建设的合理引导、有效指挥,疏理各种因为权力争夺引发的社会关系、上下级关系。在你推我让、你拿我抢及各种文山会海中充分体现自己的生存价值。

直待最后才将各种会议决定下的工作交给不同下属去具体办理。

说白了,现代市长就是个看资料、动笔杆、捣心思,兼耍嘴皮子的“悠闲”工作,最多就是偶尔进行一下现场监督。

可古代县官,包括北越国知县在内,不仅平日就要操心县里各种基础建设,甚至还得承担一定的断案、审案等法律工作。

由于北越国还处在农耕社会,所以除了督导一下乡间田粮产出,注意朝廷各种赋税变化外,以前易嬴在现代官场的各种经验根本在兴城县派不上用场。即便修桥、造路一类事情,那也是弄到钱开工就是了,根本用不着再去与什么人商量,一个人完全能拿下来。

所以,没有了文山会海的死命缠绕,真正让易嬴头痛的还是这个无法推卸的审案、断案。

易嬴在现代官场做了许多工作,但就是从未曾混入过司法部门。

不了解司法程序,易嬴在司法方面干脆就是个白丁,根本不敢拿那些电视、小说中的邪门经验去应付北越国真实的市井乡情。幸运的是,兴城县的各种卷宗还算保存完好,即便临时抱佛脚,易嬴也知道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

“老爷,万府的阮姨娘来了,说是要让老爷去看看万老爷给备的彩礼。”

听到脚步声,易嬴就知道是白花花进来了。

虽然县衙里还有各种县丞、主簿、县尉等具体职司,但为了避免忙中出错,让人看出自己对知县工作一无所知,易嬴这几天根本就没让他们进自己书房,甚至也不敢与他们见面,为的就是做好这第一次放告日工作。

与易嬴在万大户面前丝毫不惧性情变化巨大不同,性情变化固然可用隐忍来解释,工作上的认知能力缺乏却无法轻易糊弄下去。

难道还要自己将知县易嬴得了马上风的事情也给说出去?那也太没脸没皮了。

听了白花花带着兴奋的提醒,易嬴也在桌旁一脸高兴回头道:“是吗?看来万大户挺懂做人嘛!他们一共送了多少箱彩礼?要不还是小娘子自己过去看看,记个大数给本县就行了。”

“老爷,她们并没将彩礼直接送过来,而是放在万老爷送给老爷的新府邸中了,说是一起给我们做成亲的贺喜彩礼用。”

白花花说到成亲二字,双脸立即变得红艳艳起来,眉开眼笑地喜滋滋说道:“现在阮姨娘正在外面,等着带我们一起过去看房呢!”

“哦?……看房?好怀念的词啊。”

易嬴虽然也知道此看房非彼看房,但万大户这么知趣,却也让易嬴仿佛回到了现代社会收钱收到手抽筋,看房看到脚抽筋的风光日子。身在官场,不管现代还是古代,只要是有关金钱、房产等问题,只有做到不用从自己腰包掏钱才算真正在做官。

做不到这点,根本没资格说自己在官场混过。

易嬴想到万大户竟被自己故弄玄虚吓唬到这种地步,心中一阵得意,颤悠悠伸出手道:“小娘子,扶本县起来,咱们一起看房去。”

“唉!”

白花花一边扶着易嬴往外走,嘴中就开始一个劲数说。在白花花眼中,昨天得到的两封银子就应该是万大户送的彩礼了,没想到那竟然只是万大户给易嬴透露消息的谢礼,真正的彩礼还要在今天送过来。

不过易嬴却很清楚。以两次礼物的轻重来说,究竟哪个是彩礼,哪个才是真正的谢礼。

易嬴来到外面县衙大厅,不仅阮红已带着一个丫鬟和一个年轻管事等在那里,县衙中大大小小的官员、职司、衙役也都全聚在了里面。

看到白花花搀着易嬴出来,也不管易嬴是不是真的已走不动路,县丞范泾就领着众人向易嬴齐声道贺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恭喜大人得娶美眷,贺喜大人乔迁新居……”

易嬴也领着白花花赶忙回礼道:“同喜,同喜。本县今日只是随阮姨娘先去看看房子,改日再请各位同仁一起到府上庆贺乔迁之喜暨纳妾之喜,还望各位同仁到时不要推辞,明日也能安安稳稳同本县度过一个放告日。”

“……,……”

突然从易嬴嘴中听到放告日的话语,这种前后不搭、极没着落的现代官场说话方式令众人都有些愕然。

“大人还真是敬业啊!”

清楚易嬴并没有选定师爷,一切都得自己亲手操持。虽然不知这是易嬴在为明天的放告日打埋伏,主簿赵柯还是很快反应过来道:“大人请放心,只要有我们在县衙一天,别说是放告日,一众大小事务,我们保证能为大人处置得妥妥帖帖,绝不会为大人轻易添堵。”

‘哼!还轻易呢!也不知道这话说得多寒碜。’

易嬴在心中咒骂一声,脸上却装做什么都没听懂,跟着放怀大笑道:“那本县就多谢各位同仁抬爱了。”

兴城县知县究竟是谁?不是易嬴,而是万大户,万大户甚至不用通过知县就可以操纵县衙、操纵兴城县的一切。,

易嬴越了解万大户,对这个县衙,对这个县衙里的各个职司就越没有好感。如果不是指挥不动县衙,知县易嬴又凭什么对万大户百般巴结?如果不是阮红在场,又看到万大户对易嬴摆出逢迎姿态,赵柯他们在易嬴面前的态度又怎会是这样?

今日的易嬴已不是昨日的知县易嬴,阮红虽然也知道范泾、赵柯的态度为什么改变,但这却不是阮红真正想要的结果。

趁着众人说得起劲,阮红抹了一下夹在指间的鸳鸯绣帕,朝众斜抛了一个媚眼道:“知县大人,您可别怪贱妾不会说话。既然知县大人与花花姐两情相悦,为什么不直接娶花花姐做正室更好,还多余纳什么妾?难道知县大人是想虚席以待什么人不成?”

范泾看到阮红抛起的媚眼,整个腰竿都酥了。

范泾当然不会认为这是阮红在挑逗自己,不愿让赵柯专美于前,范泾大声说道:“知县大人,阮姨娘这话说的没错。白娘子可是我们兴城县知名的美人,大人怎能不让白娘子做正室呢?白娘子不做正室,兴城县还有哪家姑娘敢做、能做知县大人的正室!”

北越国对于娶妻纳妾并没有什么确切规矩,好像万大户就娶了一个正室加七个姨太太。不过做为一种约定俗成的乡里乡情,的确很少人娶个寡妇来做正室的。所以一开始知道易嬴想要娶自己,白花花也不在乎做妾还是什么。

可现在突然听到阮红、范泾都在帮自己说话,白花花的心思也有些活动了。

毕竟知县易嬴同样是个鳏夫,能娶到白花花已经是天大幸事。难道知县大人还妄想去惦记别的女人?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易嬴没想到阮红竟给自己扯出这种事来,也不知道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

在白花花偷眼注视下,易嬴狠狠在心中骂了一句:“娘希匹的,本县娶谁做老婆用得着你管!”

如同现代官场对待下属时一样,易嬴先用目光狠狠剜了范泾一眼。然后才头一昂,带着满脸傲气说道:“呵,范县丞你就别拿这话挤兑本县了。不瞒各位,阮姨娘还真说对了一句话。本县的正室不是为哪家姑娘虚席以待,而是为了当朝大明公主虚席以待,也不得不虚席以待。”

“大,大明公主?……”

易嬴突然蹦出的一句话不仅惊呆了整群人,阮红指间的鸳鸯绣帕也吓得掉落在地都不知道。

可易嬴却没做更多解释,只是向阮红摆了摆下颌说道:“阮姨娘,我们启程吧!”

大明公主是什么人?不是易嬴记忆中的明朝公主,而是只在知县易嬴记忆中的北越国公主。大明二字不是指朝代,而是公主的赐号。大明公主在北越国非常有名,不仅是本朝皇帝的长姐,而且诗词歌赋,无所不精。

知县易嬴没什么本事,偏就喜欢钻研诗词歌赋。因诗词歌赋而衰,同时也因诗词歌赋而起。

知县易嬴是在赴京赶考的诗会上认识大明公主的,当然,知县易嬴认识大明公主,大明公主却不认识知县易嬴。至少大明公主从未召唤知县易嬴问过一句话、赋过一句诗。然后诗会回来,知县易嬴就中了举人,丁忧完后又糊里糊涂做了兴城知县。

或许在知县易嬴眼中,自己真与大明公主没有丝毫关系。

但以市长易嬴的现代官场阅历来看,知县易嬴的突然发迹十有八九与这位大明公主有关。

做官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敢为天下先,做别人不敢做的事。

别说一句虚席以待,即便天下人都知道知县易嬴垂青大明公主,易嬴也不觉得那算什么。毕竟知县易嬴已是个五十多岁臭老头,如果易嬴都不知道为自己创造机会,那还不如洗洗干净,动手挖坑把知县易嬴给埋了。

反正知县易嬴也没几年活头,早死、晚死根本没多大区别。

易嬴前后思量一下,觉得自己又做下一个创举。心中一阵得意,望也不望众人一眼,扯着白花花就大摇大摆走出了县衙。

第七章、一种寂寞

北越国虽然也有三从四德、贞节牌坊,但对不同女人,规矩却也很灵活。特别是那些有一定身份、一定地位的女人,寻常人别说想不想管,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好像阮红都能代表万大户上县衙与知县易嬴沟通,身为堂堂大明公主,想要召开诗会认识一些年轻俊杰,那更是不算什么。

大明公主好诗词不仅名动朝堂、名动京师,更是早已传遍北越国乡野。

甚至还有大明公主为了寻得某一句诗词作者而访幽探胜的传说。

阮红只想到知县易嬴可能在吏部有什么关系,却没料到易嬴竟与大明公主有旧,这让阮红又惊又喜,心中顿时有如掀起万丈波涛般沸腾起来。

当然,易嬴也有可能是在胡扯,但身为兴城县知县,谁敢在那么多同僚面前、在万大户的地盘上胡扯自己与大明公主有旧。

要么是真疯,要么是想死。

可再想想易嬴昨日在万府的表现,阮红既不相信易嬴疯了,更不相信易嬴是真的想死,何况易嬴也没有寻死的理由。

“大人,你看这幢宅子怎么样?如果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地方,尽管可以对贱妾说出来,贱妾再让万老爷给大人改改。”

阮红自从知道易嬴“真正”底细后,便再没有去试探易嬴,更是没有胡乱抛那种毫无意义的媚眼。一改那种居高临下挑逗,反而变得温情脉脉、情意绵绵起来。

看到阮红变化,易嬴心中一阵窃笑不已。

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特别喜欢将女性,尤其是女性官员玩弄于鼓掌之中。

有如阮红这种改变,易嬴在现代官场早就屡见不鲜。

越是倨傲、越是光鲜的女人,在权势和金钱面前就越容易低头。这种低头不是表面上的低头,而是发自骨子里的低头。除非阮红能站到比知县易嬴更高的位置上,不然她永远不可能在易嬴面前抬起头来。

因为她们的倨傲、她们的光鲜都是建立在自身地位、自身势力比人强上,如果知道自己失去了强权的依仗,她们很快就会改为依附强权。

进而成为强权的附庸,强权的囊中私物。

当然,如果阮红真爬到易嬴头上,那易嬴可就死定了。不过这是在北越国,身为不可干政的女子,阮红永远没这机会。

易柳知道自己终于用大明公主唬住了阮红,顿时心情大好道:“阮姨娘太客气了,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彩礼吧!”

“大人这边请。”

跟在阮红身后,易嬴和白花花很快转遍了整个宅院。万大户给易嬴准备的宅子不仅在兴城县已不算小,甚至在州城、在京师都颇能拿得出手。除了外面的正院、大厅外,整个内院还被分为三处独立的小院落。分别是东院、西院和南院,明显是为大户人家准备的宅子。

至于说彩礼,却也有足足八大箱。一半是绫罗绸缎等各种衣物,一半是各种珍贵的家用器具及摆设。

不过看着喜欢,白花花却又有些患得患失。不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到底有什么关系,会不会影响到自己嫁给易嬴。

易嬴虽然也看出白花花在担心什么,但却并不急着为她开解。因为白花花如果真不知道为自己担心,她也不会记得易嬴的更多好处,不会死心塌地珍惜易嬴。

等到看完彩礼,易嬴在阮红面前捏了一下白花花屁股道:“小娘子,你在这里穷操什么心啊!还是你认为本县真能将大明公主娶回家?那不过就是本县为人为己,免得什么人都来惦记这个正室位置而已。放心,小娘子永远是本县不是正室的正室。”

“还是小娘子真认为就凭本县这副熊样,也会有水灵灵大姑娘送上门来让本县糟蹋?”

“讨厌,老爷你才不是熊样呢!”

乡下女人很容易满足,白花花一听易嬴安慰,整个胸怀立即放开了。

知县易嬴的确不是熊样,但却是个老鼠样,别说高高在上的大明公主,换成兴城县的乡下姑娘,甚至白花花如果不是先被知县易嬴狠狠糟蹋了,糟蹋得心花怒放,也未必会看上他。

知道自己真是有些穷操心,白花花整个人都变得娇羞起来。

阮红看到这一幕,也清楚自己不用再担心了。告辞一句就先行离开,免得易嬴再提什么有人惦记他正室位置的事。

回到万府,阮红就直奔后院花厅。

万大户虽然自号大户,但却有个见风流泪的老毛病,所以有事没事都会呆在花厅中。借着前面的青玉屏风做遮挡,也稍微体现一下自己的豪壮之气。至于外面那些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完全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万大户见到阮红回来,没问其他事,立即皱起眉头道:“你有没有问过,他与大明公主的关系到底是真是假,为什么大明公主要让他到兴城县来。”

“如果知县大人不想被大明公主摘脑袋,相信他不敢当众胡乱说这种话。如果老爷不放心,尽可让万荣顺便到京城打听一下。”

万大户为什么不放心?

因为除了兴城知县外,甚至包括兴城知县在内,兴城县中都再没有比万大户更出众的人物。如果知县易嬴只是与吏部有关系,万大户并不担心他来兴城县的目的,因为那或许就是某种形式上的小恩小惠。

可知县易嬴既然能与大明公主扯上关系,这就由不得万大户不担心了。

再加上知县易嬴已在万大户面前“装了”两个月孙子,想起知县易嬴的心机,万大户就觉得后背瓦凉、瓦凉的。

万大户也认为该让万荣在京城好好打听一下,一边思量,一边自言自语道:“那你说他为什么要将认识大明公主的事情说出来,还故意扯出虚席以待的蠢话,好像真有什么期待一样。”,

阮红可不是白花花,轻易就能被易嬴唬过去。

不管易嬴在期待什么,如果他没有任何期待,根本就不必将大明公主挂在嘴边。

顺着桌边走到万大户身后,阮红一边帮万大户捏弄肩膀,一边说道:“不管他对大明公主有什么期待,不管他对兴城县、对老爷有什么期待,我们只要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怎么试探?”

“老爷既然已经送了知县大人一间大宅子,不是早就计算好了?要说知县大人亏就亏在身边没人,只要老爷给他送几个下人过去,事情不就全都解决了?可他如果不愿接受老爷好意,老爷也好早做打算。”

随着阮红话音落下,万大户微微低着的脸上立即露出一抹得意哂笑。

万大户询问阮红并不是真想征求阮红意见,只是想让阮红来证明自己睿智。不然自己做再多事,别人却一点都不懂,那不也是一种寂寞?

至于易嬴想干什么、能干什么,万大户并不担心。这种连阮红都能看出的问题,知县易嬴再怎么不爽又能怎样?

不过,阮红并没让万大户成功自满下去,双手突然在万大户肩上停住道:“老爷,要不我们再送一个通房丫鬟过去吧!”

“为什么?”万大户怔了怔,嘴中含糊不清道。

阮红又开始帮万大户捏弄肩膀道:“如果老爷只送些下人过去,恐怕知县大人会盯得很紧,他们谁都做不了事。但老爷如果再送一个小妾过去,知县大人的注意力就会全集中在小妾身上,哪还顾得了其他下人,这不是两不着落吗?”

“这就好像一堆苹果摆在孩子面前,孩子肯定会仔细挑选出好的吃。但苹果中如果多了个梨,孩子的注意力立即就会被梨吸引去,再也不去关注那随手可得的苹果了。”

“让我再想想。”

阮红的比喻虽然很新颖,万大户却没有立即下决定。而阮红也仿佛从没说过这句话一样,只是眼角闪过一抹厉芒。

如果事事都只能顺着万大户心意来办,那么阮红就再没有存在必要了。可万大户越是想要刺激知县易嬴,阮红的机会也就越大。

第八章、伪群体事件

通房丫鬟在北越国是幸运又是不幸的。她们不仅要在府中随主母一起在床上伺候老爷。万一家中有什么贵客临门,通房丫鬟还必须在老爷命令下用自己年轻的身子去伺候贵客,甚至有些喜好猎奇的老爷还喜欢在相互间用通房丫鬟来进行交换。

不过,这也并非完全都是坏事。

因为通房丫鬟如果怀上老爷骨血,那就可以立即升格入妾,成为正式的姨娘。

即便通房丫鬟怀不上老爷的孩子,只要她们能被那些贵客看上,或是干脆被老爷送给某位贵客,那也可以立即升格入妾,成为贵客家中的姨娘,这都是通房丫鬟最好的归宿。

万一碰不上这种好事,在通房丫鬟人老色衰后,她们也会被老爷当做赏赐嫁给家中能干的仆佣,作为一种笼络下人的手段。而由于她们曾做过通房丫鬟,也算老爷的半个枕边人,那些得到赏赐的仆佣也都会将她们当成家中一宝,轻易不敢怠慢。

所以比起一般丫鬟,通房丫鬟的命运已经好多了。

在万大户露出想要送个通房丫鬟给知县易嬴做妾的意图后,除了阮红身边的通房丫鬟紫莲,正房何氏与几个姨娘的通房丫鬟全都闹开了。

看到紫莲从下人房回来,阮红就拨弄着熏香手炉中的香灰道:“紫莲,那些丫鬟怎么说,有人愿意嫁给知县大人做妾吗?”

“回夫人,只有正房何氏身边的尤姐愿意,其他人都嫌知县大人太老了。”

与阮红身上的绫罗绸缎相比,紫莲这种通房丫鬟只能穿着长绸这种比粗布稍好,却又远逊于绸缎的中档衣料。而由于紫莲的身子还未完全长开,万大户也没急着摘去紫莲的红丸。所以说起这种事情,紫莲一直嘟着小嘴,眼中满是不屑的情绪。

“哼,她们居然敢嫌知县大人年纪大,难道她们觉得自己比花花姐还漂亮吗?”

紫莲今年仅仅十三岁,仍是有什么说什么的花样年纪。并不认为知县老了与年纪大了有什么不同,却也没那么多心机。

所以阮红并不会怀疑紫莲说瞎话,只是在鼻中哼了一声,也没对那些通房丫鬟的选择表露出更多不高兴态度。

紫莲的小嘴却突然咧开道:“让夫人说对了,她们正是因为花花姐太漂亮了才不愿嫁过去。她们又不是黄花闺女,哪争得过花花姐。再加上知县老爷年纪确实大了些,她们觉得将来没奔头,还不如嫁个年轻力壮的小厮,所以都不愿嫁给知县大人。”

“那尤姐呢?尤姐怎么又愿意?”

“扑哧!”

紫莲忽然笑开道:“夫人,尤姐都快三十了,再不出门就没任何指望。不说嫁给知县大人已是尤姐最后的机会,万一知县大人过身了,尤姐可不又成了自由身。而且以知县大人现在的财产,说不定尤姐从知县大人那边出门比从老爷这边出门还赚得多。”

“这可是尤姐自己说的,不是奴婢说的。”紫莲跟着又补充一句。

阮红却没在乎紫莲的最后声明,因为就凭紫莲岁数,她也不可能想那么长远。

双眼瞬间弯成月牙状,阮红娇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道:“咯咯,尤姐可真是的,还没嫁人居然就开始念叨知县大人过身后的事情了。那其他人就对尤姐这话没一点说法?没动心?”

“她们也说尤姐已经坏到骨子里,不过却没人敢像尤姐一样豁出去。毕竟比起知县大人,老爷的身子骨可是强多了。”

“这些死丫鬟,就知道嘴馋。那就只能等老爷来决定了。”

对于尤姐和那些通房丫鬟的小心思,阮红知道自己没资格多说什么。抿着嘴唇轻啐一句,却把熏香手炉丢给紫莲去灭掉,自己斜斜靠在床头锦被上闭下了双眼,思索着指不定到时又会出什么风波。

与此同时,易嬴也在衙门大堂上打盹。不仅易嬴在打盹,甚至那些衙役同样在打盹。

有劲使不上,有力无处使。易嬴根本没想到放告日竟会没有一人上衙门来告状。

不过这也难怪,除了发生什么杀人放火的惊天动地大案,易嬴怎能指望那些乡民、县民敢跑来衙门找自己告状?

古代人与现代人不同,骨子里根本就没有打官司意识。若是真有什么小纠纷、小争斗,在村长、里正那里就可以得到顺利解决。知县虽然只是七品官,但在县民眼中却已经有如顶了天一样,何况兴城县还有一个更大的万大户。

‘说不定这些人真有什么事,也会先去找万大户的管家商议解决?’

一边在心中嘀咕,易嬴就一边懊恼不已。

人生在世,最大的无奈不是当官没事做,而是易嬴难得已准备好为民做主,但却没有任何县民需要易嬴为他们做主。这就好像准备好的重拳却打在了棉花上,怪不得那些穿上官服不久的古代县官都能大胆审案,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多少案子可审。

洗冤录不是不存在,但那毕竟是人家洗了一辈子冤屈的精华,说不定一年还碰不上一件值得洗冤的案子。

“杀人,杀人了,救命啊!”

易嬴刚在堂上睡得昏昏沉沉,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易嬴闻声抬起头来,却立即看到两人已经一前、一后闯入了大堂。

“大胆,你们想干什么,还不把刀放下。”

在易嬴看清一切前,衙门班头鲍英已经大喊一声,排列两旁的衙役也同时“……威武!”一句。

好像他们等的就是这时候,易嬴也被突然精神起来的衙役们给完全吓醒了。

闯进大堂的是两个油皮小子,前面一个戴着顶瓜皮小帽,贼眉鼠眼的看就不像好人,不过身上却穿了件鲜亮的长绸短褂。后面一个长相也颇为粗横,手上拿着柄砍西瓜的圆刀,气势汹汹不像要砍前面的家伙,而是双眼直瞪瞪望着堂上的易嬴,身上同样穿着件长绸靠衫。,

突发事件?

易嬴知道,不管这两人如何跑上大堂的,他们身上肯定没有为告状准备的状纸。

没有状纸就不能告状,这在现代、古代都适用。

只是,这两人究竟怎么跑到大堂上来的?难道门外衙役都吃屎去了吗?易嬴并没急着询问两人,反而望了望衙门入口处,果然没在外面见到任何衙役身影。

“大人,你不问问他们要做什么吗?”看到易嬴在堂上一直不吱声,班头鲍英小声提醒了一句。

易嬴现在还没配师爷,到也不介意鲍英提醒。不好在这时责问门外衙役去处,只是随意点了点头。

然后横目扫了一眼堂下两人,易嬴却发现不仅前面的鼠眼小子,后面拿着瓜刀的粗横小子竟也变得兴味索然起来。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冲到自己堂上,剩下就没什么事了一样。

这虽然是易嬴第一次升堂,但瞅这两小子态度,易嬴总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没有开口。

鲍英却没想到易嬴又陷入了沉默中,觉得有亏职司,只得再次提醒道:“老爷,要不要我将他们轰下去。”

轰?

听到一个轰字,易嬴突然想起来:“对了,这是群体事件,这分明是自己最熟悉的群体事件!虽然现在只有两个人在冲击公堂,可就凭他们在公堂上的无所谓态度,肯定是受人指使的群体事件。这也是群体事件的基本特征。不然一般县民哪有这么大胆,肯定是受人指使。”

“所以他们才不在乎堂上会怎样。因为只要冲到自己堂上,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啪!”

指使一百个人是群体事件,指使两个人同样没区别,至少也是个伪群体事件。

易嬴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放告日就碰上这种事,知道怎么回事后,易嬴不是恼火,而是有些兴奋起来。

仿佛又回到自己熟悉的现代官场,易嬴抓起惊堂木往桌案上用力一拍,大声喊道:“呔!还有什么好问的,一个是咆哮公堂、一个是持刀冲击公堂,通通给我拉下去各打十大板再说。”

“……啊?”

突然听到易嬴命令,堂下众人全都傻眼了。

不仅粗横小子手中的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鼠眼小子的脸色更是“唰!”一下变白,扭头望向了鲍英。

鲍英的双脸也变了变,望向易嬴说道:“大人,你问都不问就要打吗?要不还是先问一问吧!”

“问什么问?你看他们有像带状纸来吗?”

“没有状纸却持刀冲击公堂,这还用问?这就是本县打他们的理由。再不打,本县可就要上枷锁了。”易嬴也看出来了,这事虽然不一定是鲍英在背后指使,但他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直接就开始威胁鲍英。

反正这县衙是万大户的县衙,不是自己的县衙,易嬴自然可以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状纸?小人有状纸,小人要告张二牛偷了小人的二十两银子。”

听到状纸二字,身着靠衫的粗横小子立即反应过来,从怀中抓出一份状纸。

“呈上来。”

易嬴并不意外他们是不是真有状子,因为没状子,也就不会有群体事件。

凭着现代官场经验,易嬴就知道那些群体事件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突发事件。因为没人能在突发事件中真正组织起足以引发群体事件的众多人手,这肯定是事先已经有了什么征兆,然后才借着突发事件,趁机将群体事件搞起来。

所以,群体事件表面上虽然很折腾人,事实上往往都能通过私下谈判来解决。

只要官员有诚意、有魄力,群体事件就和一次大型歌舞晚会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安排好的,不管是谁安排的,所求是什么,挑战性真的不是很大。

没处理过群体事件的官员不是好官员,真正的官员从不会在群体事件中怯场,这几乎已成了现代官场中人所众知的政绩来源。

所以真碰上什么杀人案,易嬴或许没办法,但如果只是小小的群体事件,还是只有两个人的伪群体事件,易嬴根本就不当这是一回事。

第九章、打完再说

一边翻看状子,易嬴就觉得很可笑。不是因为状子内容文理不通,而是因为状子写得实在太好了。

有这样一份状子,还用得着拿刀去砍人?甚至一直砍到公堂里?这就证明此事一定是受人指使,一定另有内情。

虽然不知谁在干这种蠢事,状子上的内容却很简单,就是张二牛偷了李三的二十两银子。所以易嬴也没打算问告,“啪!”一声拍下惊堂木,大声说道:“什么狗屁不通的状子,来人呐,给我拉下去各打十大板再说。”

“又要打?”

惊讶一下,大堂两旁的衙役一下面面相觑起来。他们不是没见过横的人,而是没见过横成这样的人。

甚至不加掩饰,说打就打。

“大人,这次打人的理由什么?如果是状子有问题,张二牛应该不用打吧!”也不知道鲍英与张二牛有什么关系,这时又说道。

易嬴对自己掌控不了的衙门一点兴趣都没有,双眼一横道:“本县说他们该打,他们就该打。这状子写的怎样是一回事,就凭他们先前咆哮公堂和持刀冲击公堂,他们就该打。”

易嬴自从知道兴城县县衙从来都不在知县易嬴控制下后,就再没想过要依靠或收服这些人。

与其费劲收服这些已在万大户处吃肥的人,还不如另找一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这又不是什么技术工种,犯不着非得自己去迎合他们。

易嬴对自己的官位很自傲,自然容不得别人给自己眼睛揉沙子。

鲍英已看出易嬴非打不可,挥了挥手,做个眼神道:“拉下去各打十大板。”

“威武……”

众多衙役齐喝一声,立即就有人将张二牛和李三拖下去。随着一阵“劈劈啪啪!”声音传进来,易嬴甚至都没从状子上抬头。管他们是真打还是假打,易嬴已经决定要跟鲍英耗下去。

“大人,已经打完了。”

没过一会,张二牛和李三又被拖进来。虽然只是一瞬间,易嬴看两人屁股最多就是打了三、四板。

可板子既然已经打了,易嬴也不好继续闹下去,一拍惊堂木,“啪!”一声说道:“大胆张二牛、李三,还不给本县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们擅闯本县公堂的。”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闯公堂,只是被李三用刀子赶过来的。”张二牛跪在地上说道。

李三也跪着说道:“大人,小人也冤枉啊!是张二牛偷了小人的钱,然后闯进公堂里,小人也就糊里糊涂跟着追进来了。”

“谁管你们谁追谁,我只问你们受谁指使的,拉下去,再各打十大板。”易嬴故做激动地浑身颤抖道。

如果在现代官场,易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爽。但这是古代,是北越国。官字口下两张嘴,比起官员判案还需要证据,官员打人可就全凭这两张嘴了。

听到又要打,张二牛、李三全傻眼了,鲍英也从列班中走出道:“大人?真要打?”

“打,打到他们说出是谁指使他们来闹堂为止,本县就不信了,兴城县还真有刁民敢平白无故擅闯公堂。打完再不说,上大刑。”

“大人,别上大刑,小人说,小人说……”突然听到要上大刑,张二牛的身体立即瘫下去,举手高呼道。

易嬴也没为难他,点点头说道:“好,你说,本县打你这种人的板子也没意思,快快将你知道的一切全都给本县一五一十说清楚。你给本县一个痛快,本县也给你一个痛快。”

“谢,谢大人开恩。”

不知易嬴说的痛快是什么意思,张二牛先望了一眼鲍英,看到鲍英点头后,张二牛这才大声说道:“大人,小人是被万大户指使来闹堂的,万大户说……”

“闭嘴!”

突然从张二牛嘴中听到万大户名字,易嬴心中一阵恍然。但却几乎从桌案上蹦起,不仅打断张二牛的话,更是浑身哆嗦着抬手叱骂道:“大胆刁民,你竟敢在本县公堂上胡言乱语,诬陷本县大善人万大户,该当何罪?”

“大人,小人没有,确实……”张二牛忽然争辩起来。

易嬴却不可能继续让张二牛说下去,用力一拍惊堂木,“啪!”一声叱道:“闭嘴,还敢说你没有。”

“别说本县不信万大户会做出这等使人擅闯公堂的荒唐事。即便这事真是万大户做下的,你又真敢在本县大堂上说出来?你以为自己有多少脑袋,竟敢在兴城县着落万大户的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呐!将这两个刁民拉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有什么话,打完再说。”

打完再说?居然是打完再说。虽然是张二牛一人在说话,旁边的李三和众多衙役却全都懵住了。

还是鲍英思量一下,挥挥手说道:“大人说的对,兴城县怎么可能有人敢诬蔑万大户,打完再说。”

“威武……”

这下众人全明白了,原来审不审案不要紧,易嬴现在就只是在维护万大户。

为了维护万大户名声,别说易嬴要打张二牛、李三,鲍英和这些衙役也非打不可。不然给万大户知道了,倒霉的不是张二牛、李三,而是鲍英和这些衙役。

不过,这次鲍英却没留在堂内,而是一起跟了出去。

当鲍英来到堂外时,张二牛、李三已经被结结实实各打了五大板,显然为了表示对万大户的忠心,这些衙役都很卖力。

“好了,剩下的按规矩来。”鲍英虽然不想同情张二牛、李三,但还是挥了挥手。

在衙役立即转而开始打地板时,张二牛就哭诉道:“鲍捕头,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们明明是按万管家吩咐……”

“哭什么哭,既然你们想帮万府做事,想让万府接纳你们,没有一点投名状怎么行?要我说这还便宜你们了!”鲍英一脸不满道。

“哦!……谢谢鲍捕头指点,那么我们下面该怎么说?”虽然在堂上一直都是张二牛在说话,可轮到正事时,就需要李三开口了。在李三开口后,张二牛立即老老实实去看自己屁股,看看破皮了没有。

鲍英想了想说道:“知县大人不是叫你们说出是谁指使吗?既然不是万大户指使的,那就一定另有其人。”

“是谁?”

“你们就这么、这么说……”

为了体现自己的价值,鲍英并没让李三自己拿主意。随着鲍英开始细细指点两人,衙役打板子的速度也慢下来。一边听着点头,李三脸上也露出了佩服样子。

第十章、比儿戏更儿戏

万大户为什么要让人闯自己公堂?

很显然,他是想试探自己态度,试探自己与前两个月的知县易嬴相比究竟有多大变化?易嬴一边听着大堂外真真假假的打板声,一边在堂上翻弄着状纸想到。可今天这事情容易过去,易嬴却知道自己得尽快换批衙役了,免得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

张二牛、李三今天能拿着西瓜刀冲入戒备森严的大堂示威,明天他们就有可能直接砍了易嬴脑袋。

易嬴虽然不信万大户真会这么疯狂,但以易嬴积累下的现代官场经验,易嬴更不会将自己的生存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恩惠上。

绝对不能让万大户将自己吃的死死的,这是易嬴唯一确定下的念头。

“大人,二十大板已经打完,他们说是流犯宋天德指使他们冲击大堂的,你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易嬴还在思索自己与万大户的关系,鲍英已经带着张二牛、李三回来了。不过这次不用张二牛、李三再去触易嬴霉头,鲍英直接就将商议好的结果说了出来。

易嬴却听得一愣道:“流犯?……”

古代刑罚与现代刑罚截然不同,现代刑罚不提倡杀生,主要是坐牢和拘役。而在古代刑罚中,死刑和流放则是主流,根本没什么将牢底坐穿的说法,朝廷也没有平白供养犯人的习惯。

在北越国,流放主要有两种形式。

一是流放边疆给披甲人为奴,也就是给驻边的边军做奴隶,一辈子再不能翻身。除非遇上朝廷大赦天下,根本没有活着回来的一天。

再就是在境内设置一个个流放地,将那些罪不至死的官员、官眷流放到一些偏僻的下县限制生活、限制人口流动,然后再看看有没有机会重新任用。基本算是法外开恩,只有那些罪行不重或背景深厚的待罪官员、官眷才能得到的极品待遇。

好死不死,兴城县居然就是一个这样重要的流放地。在兴城县下面的几个乡村里,总共有十几户人家都属于这种流犯性质。

人多生乱,远在京城的朝廷虽然看不到兴城县这边的小事,可被流放到兴城县的犯官增加到一定数量后,他们也渐渐开始活跃起来。

虽然不敢有什么大的违法举动,但就连万大户都不敢轻拈虎须,难怪鲍英要将事情推到流犯身上。

“宋天德是什么人?”

两个月来,知县易嬴光顾着讨好万大户,根本不知道辖下有多少流犯,都是些怎样的流犯。这却便宜了易嬴,问起来毫无顾忌。

鲍英说道:“回大人,宋天德乃是前任户部尚书,于半年前被流放至本县,至于以什么原因获罪,属下不知。”

“户部尚书?好,签字画押。”

易嬴即便对北越国官场了解不多,但也清楚户部尚书是个掌管全国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的重要大臣,往小的说,至少是个财政部长。往大的说,那可相当于现代官场中主管财政、税收、民政、金融、公安等部门的国务院副总理。

易嬴没想到兴城县还藏有这样的大人物,立即为知县易嬴感到不值。

因为在易嬴眼中,兴城县根本没有值得治理的价值,与其去巴结万大户,还不如去巴结宋天德那样的前任户部尚书。

即便宋天德现在是流犯身份,可不说以宋天德为官的经验、阅历,随时都有可能重新得到朝廷任用。仅是宋天德手中的人脉渠道,已经足够易嬴在登朝列班前使用了。

人脉是什么?人脉可是做官最大的资源,比金钱还重要,这可是现代官场的至理名言。

虽然古代官员一向以谨小慎微著称,每逢其他官员获罪都避之唯恐不及,但这可无法阻挡易嬴这种现代官员寻求进步的脚步。

因为易嬴如果能趁着户部尚书落难时尽量与之结交,即便知县易嬴已经活不了几年,可也总算有个奔头了。

“签字画押?什么签字画押?”看到易嬴突然眉飞色舞起来,鲍英一脸愕然道。

易嬴却双眼一横,“啪!”一声拍下惊堂木叱道:“还有什么签字画押?他们不是说受流犯宋天德指使冲击大堂吗?本县就要他们签这个字、画这个押。没有他们的供词,你叫本县怎么去找流犯宋天德理论?还是他们又想翻供,让本县大刑伺候不成?”

“……属下不敢。快,让他们签字画押。”

鲍英现在是彻底无法理解易嬴了。

虽然鲍英让张二牛、李三扯出宋天德的确是为给万大户出气,可鲍英也清楚,仅凭两人一面之词,别说易嬴只是个知县,就是知府、知州来了也无法给宋天德定罪,何况这话本就是胡扯。

但鲍英就是不明白,易嬴要这份供词又想干什么,难道易嬴真想以此去找宋天德问罪不成?

等到书役在一旁将供词写好,交给张二牛、李三画押后,易嬴才小心翼翼将供词收入怀中道:“很好,将他们两人放了。”

“放了?”突然听到易嬴要放走两人,鲍英一脸愕然。

因为,易嬴如果真要以这份供词给宋天德定罪,那就是肯定要将张二牛、李三关上一段时间。可易嬴即便不准备给宋天德定罪,别说拿这份供词有什么用,这世上又哪有拿到供词却把犯人轻易放走的道理。

或者说,易嬴真是看在万大户面子上,不将冲击公堂当犯罪?可易嬴要这供词又想干什么,鲍英百思不得其解。

易嬴却一脸不耐地挥挥手道:“不放他们,本县还能干什么,替你养着他们吗?本县可没这闲钱。要养你自己养,带走、带走。”

一边在嘴中吆喝,易嬴再不管鲍英和那些衙役如何吃惊,自己就先行走入了后堂。

易嬴知道,在整件事中,张二牛、李三根本就是两个小丑。不管万大户的目标是否与宋天德有关,易嬴的目标却已从万大户转到了宋天德身上。如果在现代官场,易嬴绝对要不到这样的口供,可在古代官场,易嬴却能连打带唬将口供弄到手。

有了这些口供,不管要挟还是什么,易嬴都等于多了块敲门砖。不然仅以易嬴的知县身份,人家一个落难尚书又凭什么理会你。

眼睁睁看着易嬴离开,跪在地上的张二牛欣喜若狂道:“鲍捕头,刚才知县老爷是说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哼,不离开还想我养你们吗?快走,快走,别让我看了生气。”

鲍英从没想过会出这种事。

虽然县丞范泾和主簿赵柯一开始都说会帮易嬴在放告日好好把关,但在知道万大户有意在放告日试探易嬴后,两人就全都躲了起来。身为衙门班头,鲍英却不能躲,结果却遇上了这种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到的离谱事。

鲍英不是不知道一些新任官员可能不懂衙门规矩,但再不懂规矩也比不上易嬴不懂规矩。

如果易嬴将张二牛、李三扣下,那他的下一步行动还很容易推测,可易嬴偏偏在要到供词后就将两人给放了。不能说这是儿戏,却比儿戏更儿戏,现在根本就没人知道易嬴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十一章、口碑比政绩更重要

如果继续等待下去,结果会是怎样?这份供词将变成白纸一张。

易嬴可不想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供词变成白纸,更不想万大户知道这事后节外生枝。没有任何耽搁,易嬴从堂上下来就直奔城外而去,务必要在当天就找到自己将来的大依仗宋天德。

只要在古代,空气是美好的,大地是美好的,只有道路不是美好的。

由于缺乏雨水,县城外的道路状况一年比一年差。脚步踩上去,地面上立即多出一个深坑,腾起的灰土都要漫过那些衙役的脚脖子。

“快,快快,我们一定要在晚饭前赶到下关村,不然本县罚你们今晚没饭吃。”

易嬴只是个小小知县,不可能有专门的轿夫,所以离开县衙时,易嬴再次抓了两个衙役帮自己抬轿子。当然,尽管易嬴没命令,鲍英还是跟着一起来了。

随在易嬴轿旁,鲍英就说道:“知县大人,你这是要去提审流犯宋天德吗?不如让属下帮你拿他到堂上审问吧!”

“拿到堂上审问?别开玩笑了,谁说本县要去审问宋天德,本县这是去拜访,拜访懂吗?”

“拜访?大人真要去拜访流犯宋天德?拿着刚才那份供词去拜访?”

谁不知道拜访是什么意思,鲍英只是没料到易嬴竟想去拜访宋天德。虽然作为兴城县知县,易嬴理应过问一下宋天德等人的流放状况,但这怎么都与拜访无关。何况还是拿着这份子虚乌有的供词去拜访,因此鲍英百思不得其解。

“你没听错,本县就是要拿着供词去拜访。”

易嬴懒得向鲍英解释,易嬴只是因为这事瞒不过万大户,这才不介意鲍英一起跟去,却不是说易嬴就有向鲍英解释的义务。

下关村是距离县城最近的村庄,依照官员在流放前的官职大小,他们在兴城县的居处也有远近之分。易嬴还没到下关村,鲍英已经先奔进村打招呼了,然后村中孩子就开始闹腾起来道:“县老爷来了,县老爷来了,来看县老爷喽!”

回到现代,县长下乡可是件头等大事。可来到北越国,那就只是顽童嘴中的一句夸耀。

易嬴虽然一直以市长自居,但那只是一日市长,实际还是做县长的时间比较长。

不说现代官场讲究人以食为天,在还是农耕社会的北越国里,更是民以食为天。北越国的村庄并不是单独修建,村道一旁是民居,另一边就是麦田。虽然干旱少雨,但由于井水丰沛,田地里的麦子还是长得密密匝匝的。真要想遇上旱情,那得是同样天气再来上一、两年才行。

毕竟这还是古代,环境破坏并不是很厉害,吃老本都能吃上一、两年。不像现代,脆弱的环境一遇天灾就玩完。

看到田地里的麦子长势喜人,易嬴就习惯性露出欣然之色。

装模作样走进田地里,易嬴随手捻起一支麦穗,细细查看两眼道:“好!好麦子啊!看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

“大人也懂田地?”易嬴身后突然传来一句问话道。

易嬴没有回头,伸手捏下一只正在麦穗间爬上爬下的小瓢虫,一脸激情昂扬道:“本县不需要懂田地,只要会看就行了。只要百姓手中有余粮,朝廷就可以放一百个心。”

什么人能在自己身后插话,下关村村民肯定不行,村长同样不行。易嬴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也不怕说上一、两句冠冕堂皇的话。

现代官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做事,而是掉文。

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同时不让对方知道自己是故意这么说的。这种不是政绩的口碑有时比政绩更重要。因为政绩可以被人分享,政绩不得不被人分享,唯有口碑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这不仅是第一印象,甚至只要会装、能装,完全可以抵消官员在其他方面的不足及各种诋毁。

当然,易嬴不会等到身后人对自己赞叹出声再回头,那种邀功请赏的事情就做得太过了。

易嬴说完就回过头来,却看到一个体态修长的读书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的田埂上。读书人的身材很高大,身形也很挺拔,约莫还不到三十岁的样子,长相周正中又颇有些威严,年轻得让易嬴都有些嫉妒。身上穿着一件青色长衫,衫脚处却只有少许泥土沾染。

易嬴并不会因为读书人年轻而轻视对方,反而微微点头道:“请问兄台是……”

在古代,做官可比现代容易多了,只要你能科举中第,那就绝对有做官的机会。而且古代做官并不看年龄和资历,只要有“真才实学”,并且为朝廷、为宫中赏识,再年轻都有可能拜将入相。

而且读书人身上的长衫也不是人人都能穿,至少都要有个秀才功名才行。

易嬴虽然不清楚下关村的生员状况,但易嬴可不信一个普通生员就敢向知县搭腔。考虑到村中还有不少流犯,直接就用上了兄台的尊称。

读书人却也没推辞,一脸好奇地打量易嬴道:“兄台便是兴城县新任知县易嬴?小弟丰台李睿祥,不知兄台此次前来下关村……”

“原来是丰台睿祥弟,久仰、久仰。小兄南阳易嬴,乃是为了一件官非前来找瓜州天德兄证实一下。”

瓜州是前任户部尚书宋天德的籍贯地,由于宋天德现在已是流犯身份,所以易嬴也只能用瓜州来称呼对方。而为了表示敬仰,更得加上一个‘兄’字的敬称。当然,如果宋天德还在官任上,那就不能再称瓜州天德兄,而要以宋天德的官任来称呼。

似乎仍不知道易嬴来下关村做什么,或者说,鲍英还没将易嬴找宋天德的真实目的说出来。

知道易嬴是为公事而来,李睿祥也点点头换了个称呼道:“原来知县大人是来寻瓜州天德兄的,可为什么是官非呢?难道兴城县还有什么官非能找上天德兄不成?”

“睿祥弟不用心急,这个稍后便知。”

易嬴从李睿祥听到此事的神情中就知道他与宋天德并不陌生,不然易嬴可用在任官员的身份称呼宋天德为瓜州天德兄,他一个小小流犯又怎敢对前任户部尚书如此不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凭这点,易嬴就知道这个李睿祥不简单。

可惜这次来得匆忙,易嬴并不清楚李睿祥来历,只得做出个邀请姿势。

在易嬴邀请下,李睿祥并没有推托,竟好像非常乐意与易嬴一起去看看宋天德究竟惹了什么官非,这更证实了易嬴对李睿祥身份的猜测。

第十二章、真正的大善之举

宋天德虽然是个流犯,但却单独住在下关村村尾。那是一个大型四合院落的宅子,虽然只是一户人家,里面却有七、八间屋子,足够容纳拥有众多家族成员的住户单独居住。

从门外看,院落已经有些陈旧,但却比那些村民的泥瓦土屋要好得多,显然是朝廷专为流放官员所建。

院内看不到人影,院外却种着一棵大槐树,也不知道已有多少树龄,树皮已经开始有些发黑。

当宋天德与李睿祥结伴来到院门外时,鲍英已经带着两人等在门前。一人是穿着粗布短褂的乡间老汉,显然应该是下关村村长,另一人则是身着青灰长衫的年轻人,也不知道什么来头。

易嬴并没急着上前招呼,而是走到大槐树前就停下来,仰望着树顶说道:“这棵槐树的树龄有多久了?是村里种下的吗?”

“回大人,这棵老槐是大侏十二年由天明公亲手所种。天明公种下此树时曾说过,欲以此树证心志。如此两年后,天明公就回朝继任了工部尚书,而后又升任宰相,再也没有回过兴城县。”

紧接着易嬴问话,长衫年轻人就自行走到易嬴身后侃侃而谈,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自得。

经过几日恶补,易嬴也大致能明白年轻人嘴中所说的事情。

‘大侏’乃是北越国三朝之前的年号,距今已有近百年,年轻人嘴中的天明公也是北越国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臣。天明公最为天下人所知的乃是他曾在朝中三起三落,而这三起三落的结果却是天明公的官职越做越大。

据说天明公最后一次入朝就是从工部尚书开始,最后官拜宰相并殒于任上,这才得谥天明公。

易嬴回忆了一下史书中有关天明公的记载,却没料到天明公最后一次入朝竟是从兴城县的流犯生涯开始。看来兴城县作为流犯地的历史还挺长,也就是百余年没有大的变迁。或许里面不仅有知县能力的问题,也有朝廷在投入上的限制。

易嬴有些疑惑年轻人对此事的了解,追问一句道:“你是……”

年轻人朝易嬴举手作揖道:“回大人,晚生乃下关村村长柳忠,字秀成。”

易嬴没想到柳秀成才是下关村村长,装着打量一眼柳秀成,易嬴的目光却越过柳秀成肩膀,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站在鲍英身边的乡间老汉。与此同时,李睿祥也已经先行走到院门前,开始向乡间老汉躬身说起话来。

能让李睿祥躬身的肯定是宋天德,易嬴有些诧异宋天德的形象竟与知县易嬴的老朽有得一比。

打量完宋天德,易嬴装模作样点点头道:“柳秀成?既然你尚有功名在身,怎又甘愿做个村长呢?难道你已不想继续科考了?”

“回大人,晚生当然还要参加科考。只是下关村的村长一职向来都是由我们柳家担任,自从晚生得中秀才后,家父就将村长一职交给了晚生,说是让晚生在中举前都要担任村长一职以做为历练。当然,里面也有万一不得中时的考虑在内。”

北越国的村长一职与现代官场的村长完全不同。

在现代官场,村长已是个体制内官员,只要肯努力,自然还有进步的机会。可在北越国这种农耕社会里,很多村庄都是遵照一些德高望重之人的建议而建立。村庄建立后,这些受命建立村庄的人也就成了事实上的村长,然后村长职务就变成一种家业传下来。

易嬴在心中稍做思量,点点头说道:“很好,既然秀成你还打算科考,本县就不称你做村长,直接称你秀成贤侄了。”

“秀成多谢大人垂青,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秀成一定万死不辞。”

虽然任何官员都有资格称呼一个尚未中举的秀才为贤侄,可在突然听到易嬴暗含勉励的称呼时,柳秀成还是大喜过望地深鞠一躬。

毕竟在柳秀成中举为官前,他都注定要在下关村做村长。考虑到易嬴乃是兴城县的知县大人,能得到知县赏识,这已是柳秀成所能想到、所能得到的最大荣耀。

“秀成贤侄,不知你听说过一句谚语没有,千年松,万年柏,顶不上槐树歇一歇。”

易嬴并没对柳秀成的依附之意做任何表示,一边说着,一边就带着激昂情绪手扶槐树道:“虽然我们已无缘聆听天明公的孜孜教诲,但只要有这棵天明公亲手栽下的槐树在,我们就等于每天都在接受天明公的耳提面命一样。”

听闻着树叶因劲风而起的飒飒声响,天地都仿佛在回应易嬴的宣言。

易嬴也激奋得胡子都翘立起来道:“秀成贤侄,你明日就着人在这槐树下给天明公立个碑,上面写清天明公植树的用意及立志的决心,让下关村和天下子民的后代都可以共勉之。”

古代最不缺乏的就是鬼神论。

听到易嬴要在下关村给天明公立碑,柳秀成一脸大喜道:“晚生遵命,大人要不要奏请朝廷给天明公在下关村建个祠堂?”

“不必!除非朝廷亲下恩旨,你们都不要在下关村建什么祠堂。关于这点,秀成贤侄你却要给本县好好记在碑文上。”

不是给自己树碑立传,却胜似给自己树碑立传,这才是现代官场宣传自己的正确方法。

易嬴几乎忘记了宋天德、李睿祥存在,大声说道:“我们可以敬仰天明公的思想,但却不要只崇拜天明公的个人。只有天明公的自强不息思想能够真正传延下去,这才是值得所有后辈学习、效仿之事。而不是建个祠堂让无知乡民去找天明公求子、求姻缘,贤侄你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了,那碑文上要注明这是大人的话吗?”

不知是真懂还是假懂,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柳秀成一边点头,再次追问了一句。

易嬴想了想,再次摇头道:“不用注明这是本县的话,但你可以在碑座上注明这碑是由本县提议倡建的。”

“然后告诉柳家那些后代村长,只要是修葺过这座碑的官员,同样可以在碑上留名为记。免得这座碑可以激励一辈人,但却无法激励更多人。你们只要记得给那些继任官员一些由头作为念想,天明公的思想也就可以世世代代真正传延下去了。”

“善!大善!这才是真正的大善之举。”易嬴的话音刚落下,宋天德就大声喝彩道。

事情不怕没人做,只怕无法持续下去。

身在现代官场,易嬴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贪污与非法收入为什么难以禁绝的主要原因。

贪污与非法收入虽然说起来难听,但为了更好的贪污及获得更多的非法收入,这同样是一种能让现代官员努力工作的绝佳动力。只要有好处,只要有看得见的好处,再难的事情都会有人持续办下去,经济就能获得真正的可持续发展。

什么叫少数人先富起来,这就是少数人先富起来。

不然富民不富官,谁愿去当官?没有了官员权力做依仗,谁又能真正富起来?

这原本就和打破大锅饭是一个道理,也是激励易嬴在现代官场及北越国官场寻求进步的持续动力。虽然这话很难得到平民理解,但官员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所有官员都能看出里面的真正价值。

所以,对于突然得到宋天德赞赏,易嬴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这原本就是易嬴绕了一个大圈子的真正目的。

第十三章、你明白了

从易嬴来到自家门前开始,宋天德就在留意易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无论是易嬴一开始对柳秀成示好,还是易嬴要给天明公立碑,这一切都没有出乎宋天德意料。所有改变全来自于易嬴拒绝为天明公奏请建祠堂,拒绝在碑文上题字留名,反而将自己的继任官员一起拉入为天明公立碑一事的决断上。

若是易嬴真向朝廷奏请给天明公建祠堂,这不仅有哗众取宠之嫌,更有错误引导流犯性质的不利后果。

而易嬴如果真在碑文上题字留名,这更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炫耀之举。

可是,要接纳一个好处容易,要拒绝一个好处却相当艰难。宋天德根本没想到一个小小知县竟也有这样的见识。想起有关易嬴的传闻,宋天德也不禁有些佩服大明公主的眼光。如果说知县易嬴前两个月的表现让宋天德大失所望,那么易嬴今天的表现绝对可圈可点。

宋天德并不是个因循守旧的人,一边赞叹出声,宋天德就上前拜见道:“知县大人,草民宋天德给您见礼了。”

“天德兄免礼,本县愧不敢当。”

“易兄不用客气,就凭易兄倡议为天明公立碑的善举,易兄都当得草民一拜。”

顺着易嬴口风,宋天德也不再称呼易嬴知县大人。毕竟在宋天德眼中,知县真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官。比起易嬴表现出的风范,称呼他知县就形同于贬低一样。

易嬴不知道宋天德想法,挽住立起身的宋天德胳膊说道:“天德兄,我们到屋里说话好吗?”

“易兄请……”

“天德兄请……”

有些不适应易嬴的热情,宋天德试图摆脱易嬴的胳膊,可却没能成功。在两人进入院子时,李睿祥也跟了进来,只有鲍英却被两个家丁拦在了外面。

发现家丁不让自己进去,鲍英立即朝易嬴后背大喊道:“知县大人,知县大人。”

易嬴可以让鲍英跟来下关村,但却不等于也会让鲍英跟到屋里来。易嬴甚至头都没回一下,随手往后挥了挥手道:“秀成贤侄,帮我安排鲍捕头和两个衙役去用饭,让他们不用等我了。”

所有人都能听出易嬴的不耐,柳秀成心领神会道:“鲍捕头,人是铁、饭是钢,既然知县大人那么体谅你们,你们就随晚生一起过来吧!”

看着里屋大门慢慢关上,鲍英也知道自己彻底没辙了。

捕头虽然是个人人惧怕的角色,但却不等于什么时候人们都会惧怕捕头。

思量着该怎么向万大户汇报这事,或者就说知县大人干脆没让自己跟来下关村?鲍英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跟着柳秀成离开,誓要好好敲上柳秀成一笔。

鲍英离开了,易嬴却随宋天德进到了屋里。

流犯住的房子不可能太舒坦,虽然不知这是哪朝、哪代做的善事,不仅墙上的墙皮已经脱落,甚至屋中的八仙桌都断了一截腿。虽然已被人接续上去,八仙桌的桌面却明显矮了一截。

知道屋中不可能有更好的地方,易嬴随着宋天德一起在桌旁坐下道:“天德兄,没想到你在下关村这么辛苦,早知道本县就该接你到县城去住,或是干脆让人给你修缮一下屋子了。”

“使不得、使不得,宋某现在是流犯身份,即便大人有心,宋某也不敢拖累大人。”

“那到是,本县就不连累宋兄了,不过……”

话只说一半,饭只吃半碗,这原本就是官场的至理名言。

如果没人询问,自己就有理由不说,如果没人请自己动手,自己就可以拒绝请吃。要想拿到好处,最重要的就是一个请字。请别人来请自己。只要能拿捏好“请”字学问,便能做一个好官。

知道易嬴有话想说,宋天德却没有多问,李睿祥自行坐下道:“易兄,你刚才对小弟说是因为什么官非来找天德兄,到底是什么官非。”

“啪!”

易嬴没想到宋天德居然没向自己询问,这就让自己少了许多回旋余地。

但在听到李睿祥问话时,易嬴还是用力一拍桌面,满脸恼怒道:“小人,那干脆就是一群小人。虽然本县早知道天德兄是在下关村韬光养晦,不敢连累天德兄,奈何硬是有人要将屎盆子扣到天德兄头上。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居然易嬴现在还说不敢连累自己,宋天德几乎无语了。

不过用不着宋天德说话,李睿祥就追问道:“扣屎盆子?谁想给天德兄扣屎盆子?天德兄现在可是个流犯,给他扣屎盆子有什么用。”

“你们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知道宋天德很难上钩,易嬴也懒得多说了。直接将怀中签好字的供词丢在桌面上,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起来。

双眼扫了一遍供词,李睿祥满脸疑惑道:“这供词有什么用?”

“现在是没用,可等到天德兄将来出仕时,你明白了……”

不是明不明白的问题,在易嬴提醒下,李睿祥的脸色立即变得一片铁青。因为要想在北越国做官,必须得满足一个前提,那就是身上不能有任何官非,这就如同现代官场不允许有任何案底一样。

李睿祥一开始并没将易嬴说的官非放在眼中,原因是他并不认为真有任何官非能牵扯到宋天德身上。

可这种冲击公堂的官非却不同,那是不将其他官员放在眼中,是所有官员,乃至朝廷的大敌。

即便这事不是宋天德干的,知道这事与宋天德有牵扯,朝廷也会有人以此攻讦宋天德。攻讦他在做流犯时也不安分守己,攻讦他竟惹出这种给朝廷添乱的事。这样一来,别说宋天德出仕后难有盟友,是否还有出仕机会都很难说。

突然看到易嬴发脾气,宋天德仍是不动声色。不过当他注意到李睿祥脸色开始变化时,宋天德也微微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稍稍沉吟一下,宋天德说道:“睿祥贤弟,到底是什么供词让你这么为难,给为兄看看。”

“天德兄请看。”

李睿祥不是不想帮宋天德,而是不知该如何帮宋天德。即便李睿祥明知这事情不是宋天德做的,可为什么有人要以此诬陷宋天德,他们还有什么后续手段,这同样是个大问题。所以李睿祥也如同易嬴一样,只能等宋天德自己发问。

然后在宋天德发问后,由宋天德自行去参详这事。

而在接过李睿祥手中供词后,双眼一瞥,宋天德的脸色立即整个凝住了。

第十四章、官员典范

流犯身份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但在熟悉流犯底细的官员中,他们却并不会将流犯太当一回事。毕竟能被朝廷判为流犯,也就是说还有一丝重新任用的机会,剩下的就要看自己运气好不好,或者说是否努力,是否懂得怎样努力。

可如果在流犯生涯仍不安分,或是做出什么刺激其他官员、刺激朝廷的蠢事,这就是绝对的大不利。

宋天德看完供词就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不然哪会给易嬴拿到这样的供词。他却不清楚,这其实就是鲍英没见识,白白给易嬴捡到了一个好机会。

知道这事只能靠易嬴帮自己遮掩,宋天德说道:“易兄,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吗?”

“还有谁,万大户呗。不过他最初的目标并不是天德兄,而是本县……”

易嬴并不在乎将事情真相告诉宋天德。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便掘地三尺,易嬴相信宋天德都会将内情挖出来。

随着易嬴侃侃而谈,李睿祥当即翻起了白眼。

虽然没人知道鲍英只是自作主张将宋天德扯进来,但有时就是这种不知轻重的小人最容易坏事。

很多官员结怨也是因为身边人不检点,一步错则步步错。不知鲍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李睿祥说道:“易兄,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逼问那两个青皮是谁指使的,他们很有可能不会将天德兄扯进来?”

“这个可能的确有,但也只是可能。”

不管李睿祥为什么这么说,易嬴一脸无辜道。

宋天德点点头说道:“这个万大户,还真是放肆。当初我只是顺手阻止他在青州暴敛横财,没想到他居然趁着机会就想对付我。早知道我上次就不该放过他。”

世上最睚眦必报的是什么人?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群人,也就是那些所谓的官员。

如果哪个官员学不会睚眦必报,做不到睚眦必报,肯定会被当成孱弱的象征。任何人都敢上去踩一脚,这可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北越国。

易嬴没料到宋天德与万大户还真有过节,虽然有些瞎猫碰死耗子味道,易嬴仍是说道:“天德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易兄有什么想法。”事情是因易嬴而起,宋天德可不相信易嬴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来找自己。不过由于关系到自身利益,宋天德还是第一次摆出了诚心求教态度。

知道宋天德已上套,易嬴装模做样捻了捻手指道:“反正那两个青皮我也没下狱,给人查也不相信我会不将他们抓起来。”

“最多就是这份供词有些棘手。”

“如果什么人再想弄份同样供词,怎么也比不上这份供词有效用。兴城县就这点破事,谁不清楚。”

易嬴捻手指的动作很明显,看到这一幕,宋天德和李睿祥都极为诧异。

换成一般官员,早就拿着这份投名状在宋天德面前表心迹了,不然也不会像易嬴一样找上门来。

可易嬴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却不想这么做。

易嬴如果真这样做了,肯定会被宋天德划入正派阵营,或者说是直接打上清官的标签。可作为一个清官,真那么容易让人信任吗?别说肯定会被人拿着清官标尺随时去进行衡量,一旦易嬴将来有什么错失,所谓清官更成了一个天大笑话。

所以做官累,做清官更累。

易嬴非常清楚知县易嬴的身体状况,要让易嬴顶着这种已经衰老不堪的身体去做清官吃苦?易嬴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易嬴不是没想过要做一个清官,或者说在初入现代官场时,七成以上官员都有一定要做个清官的想法。可想法不等于现实,不说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已抛弃了这种不切实际奢望。比起做清官,显然做个赃官更容易获得他人信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赃官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只要能达成赃官的目的,为了更好的敛财,赃官却是比清官更值得信任的官员典范。

不然做一个没有任何惩罚措施的清官,任由清官凭性子胡乱摆弄,那不是害人又害己?

易嬴现在最需要的是信任,而不是清官的虚名。何况易嬴还曾找万大户敲了一大笔彩礼,怎能允许别人虎口拔牙再让自己吐出去。

再说,易嬴只知道宋天德是前任户部尚书,别说易嬴,恐怕李睿祥也不知道宋天德的真正底细。凭什么流犯就一定会是个清官?

在李睿祥露出一种难以想像表情时,宋天德眼中却闪过一抹精光,点点头说道:“易兄请放心,小弟已经明白易兄之意了。不过小弟今日不大方便,不好有更多表示。要不小弟改日再行登门拜访,重谢易兄。”

“听说易兄近日将要纳妾,只要易兄不嫌弃,小弟到时一定亲自登门道贺。”

“那本县就敬待天德兄光临了。”

突然从宋天德嘴中听到自己将要纳妾的话,易嬴心中就有些感叹。

原来不是万大户要诋毁宋天德,宋天德原本就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流犯。住在下关村却清楚兴城县里的事,这就是证明。

对于这样的对手,易嬴不会再多说什么。没去找宋天德要回供词,直接就告辞离开了。

因为很明显,不用易嬴再去试探,宋天德就已表明了自己态度。什么是亲自登门道贺?这就等于宋天德主动将易嬴划入了自己的阵营。或者说,不是易嬴想让人知道自己与宋天德有什么关系,而是宋天德要让人知道易嬴已投靠了自己。

易嬴虽然不至于在宋天德面前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真正弄清宋天德底细前,易嬴却已放弃了与宋天德“深交”的想法。

因为仅凭宋天德主动给易嬴下套子的行为,他就不可能是个清官,至少不是个单纯的清官。

望着易嬴离开的背影,李睿祥却一脸诧异道:“天德兄,怎么你会对易兄如此……”

“这是因为睿祥弟还不了解易知县。或许易知县今天的确是有备而来,但他却不仅是对为兄有备而来。这人不简单,睿祥弟今天只是经过兴城县,以后还是对此人小心为上。”

宋天德并没有继续解释,但想想易嬴今天反差极大的表现,李睿祥还是点了点头。

孟母为什么要三迁?不仅人与人之间的交友要慎重,官员之间的结交更要慎重,不然李睿祥也不至于要在易嬴面前隐瞒身份。

不过,想到易嬴竟能被宋天德说上一句不简单,李睿祥也知道易嬴是真不简单了。

第十五章、如何选择

与宋天德见面,易嬴觉得自己最大的收获不是认识了宋天德,而是终于知道宋天德同样是个老朽,还是个长像与知县易嬴同样不堪的老朽。如果不知道那是宋天德,如果不穿上官服,宋天德就是一个乡间老农,半点官员气质都没有。

官员气质重不重要?

如果没有官员气质,那些平民就不会畏惧官员。如果不能让平民畏惧,官员工作就不好展开。

古代官场的官员气质靠官服来衬托,现代官场的官员气质靠前呼后拥来陪衬,这就是现代官员出行为什么后面总会跟着一堆人的原因。

易嬴即便不像宋天德那样拥有更多北越国官场的经验和资源,但从与宋天德打交道的过程中,易嬴却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现代官场经验完全适用于北越国。

无论是先为民再为己,还是先为己再为民,总之是公不忘私,私不废公就对了。

“快,再加把劲,快到城门了。”

易嬴一边在轿内吆喝,嘴角就泛着得意微笑,也不管轿子是否已颠簸得好像现代社会过山车一样。

这些衙役原本就不是易嬴的人,或者说干脆全都是万大户的人,易嬴可不认为自己真有必要怜惜他们的体力。虽然下关村距离县城并不远,易嬴还是一个劲在轿内逞着官威。

‘自己虽然无法让他们在万大户面前畏惧自己,至少也要让他们在没有万大户的地方畏惧自己。’

易嬴正在心中得意,迎面吹过来一阵大风,立即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轿帘吹开了。

易嬴晃眼从被风掀开的轿帘缝隙望出去,远远就看到一群人正在排队入城。那群人身上虽然没戴着枷锁,也没穿着囚服,手上却被长长铁链拴在一起,好像牲口一样被带着往门洞里走。

不知那是些什么人,易嬴打开轿帘问道:“鲍捕头,那些手上拴铁链的是些什么人,兴城县好像没这么多犯人吧!”

“回老爷,他们不是犯人,是准备送到南方卖掉的奴隶。县里有专门的奴隶营供他们居住,老爷平日看不到也不奇怪。”

跟在轿旁,顶着迎面灌进嘴中的风沙,鲍英心中怨声载道着。鲍英不是在埋怨风沙大,而是在埋怨先前在柳秀成家吃得太多、吃得太饱。现在易嬴一让他们跑起来,这罪可就大了。

北越国地处高原地带,大部分都是天干物燥的干爽天气。好像现在这种秋末冬初季节,偶尔总会刮上一、两场饱含沙尘的大风。

突然听到奴隶二字,易嬴心中一动。

易嬴虽然已从知县易嬴记忆中知道北越国还有奴隶存在,但由于兴城县实在太穷,根本没有奴隶生存的空间,所以即便万大户也得到别的县城,乃至府城去购买各种家中所需的奴隶。

第一次看到真正奴隶,易嬴不是感到稀罕,而是发觉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如果县衙里的衙役靠不住,自己是不是也能依靠这些奴隶来保护自己?易嬴边想就有些边开心。

北越国的奴隶制度很严苛,但也很发达。如果是逃奴,抓到就会被处死。可不仅每个奴隶主都有免去奴隶身份的权力,奴隶自己也能向各地父母官,也就是易嬴这样的知县申请免去奴隶身份。

当然,这更多只是说说,因为没有哪个奴隶主或官员会轻易让奴隶成为不受约束的平民,那就太没有利益了。

“跟上他们,我们去奴隶营看看。”

“是,知县大人。”

鲍英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去奴隶营,但总比被易嬴拉着到处跑强。因为回到兴城县,也就等于回到了万大户地盘。

兴城县虽然只是个下县,但也驻扎着五百兵勇,一是作为县城防卫,二是用来看守周边乡村的那些流犯。所以兴城县的兵勇比起一般下县驻扎的兵勇要多上不少。而为了增加威慑力,奴隶营一般都被建在兵营旁,同样由兵营派出兵丁来进行看管。

奴隶在被卖出前,只能住在奴隶营里,所有奴隶买卖也都只能在奴隶营中进行。

由于易嬴身上还穿着知县官服,看管奴隶营的兵勇跟本就不会拦阻他。在鲍英上去说了两句后,很快就让两人进去了。

奴隶营面积并不大,主要是奴隶并不需要住太好的地方。除了几间给奴隶商人居住的单幢屋子外,所有奴隶住的都是排在一起的二十人一间大通铺。不仅夏天热的要死,冬天也会冷得让人冻僵。幸好奴隶并不会在奴隶营中待太久,这才不会造成大的病患。

看到易嬴穿着知县官服进入奴隶营,那些奴隶虽然不会怎样,奴隶商人却很快跑过来。陪着笑脸说道:“小人见过知县大人。”

在北越国,奴隶商人并不属于专营项目。只要能按照朝廷规定取得奴隶,并在限定地方,例如奴隶营中贩卖就行。

越是大城市,奴隶营的规模也就越大,甚至每天都会有大量奴隶进行交易。但兴城县的奴隶营却几乎都是起个中转作用,不仅没有固定的奴隶买卖时间,也很少有人在奴隶营中买卖奴隶,只是在奴隶商人运送奴隶时偶尔使用一下。

这是易嬴第一次见到奴隶和奴隶商人,在奴隶商人开始奉承易嬴时,易嬴也斜眼打量了一下这个现代社会绝对无法看到的奴隶商人。

奴隶商人个头很矮小,大概还不到160cm,不仅长着一个蒜鼻肥脸,两团腮肉更好像在脸上粘了两个面团一样难看。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短褂,一双小眼眯成了狭缝状,身材圆滚滚的就好像只土拨鼠。

不是难看,而是极其猥琐。

由于做奴隶商人的门槛要求并不高,易嬴也懒得对这个比知县易嬴长得更难看的奴隶商人示好,一脸随意道:“这些奴隶都是你从哪弄来的,打算迁送到哪里贩卖,知道他们以前都做过什么差事吗?”

“……,回大人,这些奴隶都是小人从北仓府带回来的,准备迁送到南阳府贩卖,难道大人也想买几个?”

“带出来给我看看。”

北仓府是北越国邻近边境的一个大府,不仅地广物袤,而且人口众多。可从前年开始遭遇旱灾起,北仓府竟然连续两年颗粒无收。不仅府内民众流离失所、卖身为奴,旱灾更有渐渐往南方蔓延的趋势。

旱灾?北仓府?

易嬴原本只想了解一下这些奴隶来历,以免将来用起来不顺手。可在听完奴隶商人说辞后,易嬴又来了新主意。

与现代战争打的是能源二字不同,古代战争打的却是天灾与人口。

在现代社会,没有能源,人口无法发展,社会无法发展,国家也无法发展,只能任人宰割。而在古代,为了增加人口,为了逃避天灾,这不仅是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源泉,同样也是各种造反频生的主要原因。

面对宋天德言行中露出的老骥伏枥之志,易嬴即便不可能走那中规中矩的官场之路,心中也有些不愿输给他。可在听闻北仓府的旱灾后,易嬴忽然又觉得造反条件似乎也已经成熟。

‘这真是一个考验啊!自己到底该怎样选择呢?’

易嬴一边等待奴隶商人答复,一边在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嗟叹着。

第十六章、打白条

在北越国,买得起奴隶的只有两种人,一是富商,二是官员。奴隶商人虽然同样是商人,可别说从不被其他商人放在眼中,更是在许多官员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这不是说官员看不起奴隶商人,而是凭着手中权力,官员随时都可以为奴隶解除奴隶身份,那样奴隶商人就会血本无归。

如果不是奴隶商人还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不是奴隶商人是做商人的最好起步,在各种官员重压下的奴隶商人恐怕早就消亡了。

命人将奴隶全部带出来,黄于地就恬着脸对易嬴说道:“大人,这就是小人此次从北仓府收来的奴隶,男女各二十名,再加上十五名还未成年的小孩。”

不用易嬴招呼,鲍英已给易嬴找来了张柚木太师椅。

太师椅不仅有些老旧,扶手上更有许多黑色沉垢。在易嬴略一迟疑后,鲍英也只得用袍袖为易嬴擦拭了一下,易嬴这才一脸满意坐下来。

端坐在太师椅上,易嬴一脸若无其事地打量着眼前站着的奴隶。

北仓府虽然受旱灾和饥荒影响,很多人都卖身为奴,但为让手中的奴隶好卖,黄于地显然没有过于虐待他们。即便这些人脸上都有少许菜色,看起来的精神却相当好。至少在易嬴这个知县面前,无论大人、小孩都在尽量表现自己。

那些男**隶不仅人人都有强壮的身体底子,女**隶长相也都很周正,甚至个别年轻姑娘看上去还挺水灵。

至于十多名孩子,更是个个脸上透着精明,显然大都知道怎样把握自己的命运。

想了想,易嬴说道:“你们里面有没有原来是一家人的,有的话先站出来,带孩子的也可以。”

“大人,兄弟可不可以?”奴隶中忽然有一人说道。

易嬴的要求是有些含糊,但易嬴更诧异居然有人反应这么快。望了望一名主动抬起手来的三十多岁壮汉,易嬴有些拿不准他在卖身为奴前的差事,想想说道:“如果是有未成年的兄弟、姐妹在这里的,可以先带着孩子站出来。”

易嬴的话音刚一落下,壮汉就没声了,显然不符合易嬴要求。

然后在黄于地大声催促下,很快就有两对夫妻走出来,其中一对还带了个十二、三岁女孩子,不过里面并没有长兄、长姐带幼妹、幼弟的状况,幸运或是不幸的人明显不多。

不用奴隶开口说话,黄于地就一脸讨好道:“大人,你是想买下这两个家庭?”

易嬴并没有搭理黄于地,继续望向那些等待命运决定的奴隶说道:“练过武的也可以先站出来,男女不论。”

“哗啦!”

没有任何人再做争论,奴隶中很快拥挤出一大群人。不仅先前发话的壮汉在内,甚至还包括四、五个身形健硕的女子。北越国没有值得称道的武学门派,所谓练武大都是在一些乡下武馆或军队中学来的招式。虽然不能以一敌百,但若是自保却绰绰有余。

看到竟有一半奴隶都已走出来,易嬴也没在意,继续一脸淡定道:“识字的有没有,有的也可以站出来,男女不论。”

与先前的吵嚷不同,这次奴隶们很快安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受先前壮汉影响,好一会才有一名长相隽秀的女子微微上前一步道:“大人,你对识字有什么要求吗?是否要求识经明典?”

“虽然识经明典很好,但本县还不至于以此来要求你们。只要识文断字,能够自己读书,自写家书就行,孩子也可以站出来。”

听到孩子也可以,立即从奴隶群中跑出了三、四个男孩子。

当然,易嬴也清楚,这些孩子最多是念过几年私塾,别说识经明典,识文断字可能也只是勉勉强强,不可能人人都像知县易嬴当初一样是个神童。

除了几个孩子外,再走出来的也就只有发话的女子和另一个年轻女孩。两人年纪都不大,行走间却有种娉娉婷婷的别样味道。

注意到易嬴目光,黄于地说道:“大人,这两个女子原本都是在大户人家中伺候小姐的陪嫁丫鬟,只是因为天灾难挡,这才被卖出府中减少点负担。”

“哦?北仓府的旱灾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那是,现在不仅北仓府的大户变成了小户,很多小户都已经破门迁居。如果朝廷再没有救济,啧啧……”

救济?救济能比得上战争?

易嬴心中冷笑一声,嘴上却并没多说什么。别说知县易嬴的记忆中,就是北越国的所有历史典籍中,真正的救济都是少之又少,反而利用各种天灾来推动战争的状况却是多不胜数。

只有天灾不太严重,或是没有可战之敌时,朝廷才会选择救济来作为度过天灾的手段。

当然,没有朝廷会将这种话明着说出来。不管战争胜负,凭着战争中的缴获,凭着战争中的伤亡与消耗,朝廷总能顺利度过各种天灾。

“你这些奴隶怎么卖?”不想去管哪个国家又变成了北越国的用兵目标,易嬴漫不经心追问道。

黄于地一脸喜色道:“大人,你叫出来的共有三十五人,其中……”

“等等,不要跟我说什么其中,你这里的奴隶我全买下了,你给个总数吧!”易嬴的身体微微向椅背上一靠,大咧咧说道。

突然听到易嬴这话,不仅黄于地怔住了,那些没被挑中的奴隶更是一脸大喜。虽然没人知道易嬴买奴隶想要干什么,但比起卖给那些大户人家,能被卖给易嬴这样的官员已可说是这些奴隶的最好结局。

因为身为朝廷官员,除非犯了抄家灭族大罪,他们都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也不用再担心被人转卖了。

黄于地也一脸兴奋道:“大人真是善心有善报啊!这里一共有男**隶二十名,每人十两银子,女**隶二十名,每人八两银子,小孩十五名,每人六两银子,总共四百五十两银子。”

“很好!那我们就说定了,本县以四百五十两的价钱买下你这批奴隶。”易嬴点点头说道。

“只是本县过几日还有纳妾之喜,不知到时要用多少银子,不方便现在就把银子给你。”

易嬴自顾自说着:“要不你先让这些奴隶跟本县回府,等到本县纳完妾,再一并与你结清所有银两。当然,本县也不会让你为难。”

“本县不但现在就可以给你打张四百五十两银子的白条,在本县结清这张白条前,你和手下都可以搬到百民客栈居住,你们在百民客栈的所有居住费用也全都由本县来承担。”

一边侃侃而谈,易嬴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别说易嬴从没想过自己在北越国也有打白条的机会,那百民客栈可是万大户的产业。既然万大户想要试探自己,易嬴不稍许给他些回礼也说不过去。

黄于地根本不知道白条是什么,更不认为一个知县真会付不起四百五十两银子。听到可以在百民客栈白吃白住,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第十七章、不是小事

白花花对自己的姿色一直很自傲,但却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幸运的人。

不仅白花花当初嫁人只能嫁个家中稍微宽裕的平民,更是在克死丈夫后枯守了足足十多年空房。更不幸的是,白花花现在又被知县易嬴霸占了身体。如果不是易嬴取代了知县易嬴,为了湮没强抢民女的证据,白花花肯定还会继续不幸下去。

不知易嬴与知县易嬴的区别,白花花对现在的状况却极为满意。

即便偌大的屋中现在就只有白花花与易嬴两人居住,白花花还是兴奋得每天都要在易嬴上衙门办公后转几遍屋子,思量日后要将这些屋子派什么用场。

当易嬴领着一大群奴隶回到家中时,白花花还在抱着一个花瓶擦拭,青瓷上的色彩甚至光亮得都能映出白花花的娇俏小脸。

白花花的娘家、夫家都是平民,家里根本用不上花瓶这种贵重物件,这也是白花花格外中意奢侈品的原因。

“小娘子,快给本县开门。”

自从易嬴成为知县易嬴后,想想这个破年纪、这个破身体、这个破官职,易嬴就变得有些百无禁忌。也不管“小娘子”这称呼适不适合在外人面前称道,易嬴在什么地方都喜欢用小娘子来呼唤白花花,因为这样才能让易嬴有种无拘无束的放浪形骸感。

看到易嬴居然用这种方式喊门,不仅鲍英立即别开了双眼,跟着押送奴隶回来的黄于地也满脸诧异了一下。

易嬴却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嘭嘭!”敲了几下房门,直到里面传出白花花的应声才停下来。

打开大门,白花花又惊又喜。惊得是易嬴居然带了那么多人回来,喜的是易嬴又在那么多人面前表露出对自己的欢喜。

“老爷,这些人是……”

“他们是本县给小娘子买的家奴,以后都交给小娘子差使了。”易嬴大咧咧一伸手,在白花花熟练搀住自己胳膊时说道。

白花花听得满脸惊喜,回头望了一眼道:“这么多家奴,家里用得完吗?”

“用不完本县还有其他差事可以派给他们,这两天小娘子你先累一下,挑一些顺手的在府里任用,到时本县再同你细说。”

易嬴满不在乎的神情顿时给了白花花不少信心,点点头说道:“好的老爷,花娘知道了。”

进入府中,易嬴并没让鲍英和黄于地留下,而是打了两张白条给黄于地,立即让他们解开奴隶锁链离开了。虽然府中没人可以帮易嬴看管这些奴隶,但在明知易嬴是兴城县知县的状况下,这些奴隶自然不敢轻易造次。

或许对他们来说,反抗易嬴很容易,但要想在反抗易嬴后逃出兴城县,那却是难上加难。

让奴隶们集中在院内,易嬴就坐在白花花找人搬来的太师椅上说道:“很好,以后你们就是本县的家奴了。本县不说别的,至少在吃、穿、用度方面绝不会亏待你们。如果你们做得好,本县自然会解除你们的奴籍,相信你们知道本县有这个能力。”

“谢老爷开恩。”

如果知县都没办法给家奴解除奴籍,那么朝廷也靠不住了。所以听了易嬴这话,众人自然不会怀疑。

点了点头,易嬴非常满意这些家奴的恭顺态度。即便他们成为奴隶的时间并不长,但显然很适应这种低人一等身份。虽然这种状况永远不会存在于现代社会,但在北越国这种历史环境、人文环境中,别说已经卖身为奴,一般平民也轻易不敢违背县老爷命令。

然后易嬴望向那些女性家奴道:“先前说自己会武的几个女人出来。”

“是。老爷。”

原本就站在女家奴前列,听到易柳招呼,几名身形健硕的女奴同时走出来。

易嬴在现代没学过武,也看不出几人武学深浅,只得在心中无奈叹息一声,装出一副极其信赖的深沉样子道:“很好,你们几个以后主要就负责内院的警卫工作,除了本县和小娘子,任何人都不得未经允许进入内院。此外你们还要负责小娘子的安全,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了。”

不知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受过训练,几名女家奴都以武人方式半跪施礼后,立即满脸兴奋站到了易嬴和白花花身后,显然很高兴能成为被易嬴信赖的人。当然,更高兴的还是白花花,因为易嬴明显是让几人专门负责保护自己的。

说完,易嬴又转向先前主动发话的三十多岁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有在什么地方做过差事吗?”

由于是第一个被易嬴询问名字的人,三十多岁汉子竟有些微微激动道:“回大人,小人名叫童武,以前曾开过一间武馆,后来又在户部尚书宋大人府中做过护卫班头。自宋大人落难后,小人也回到了家乡北仓府双流镇,没想到受旱灾所累,现在成了大人的家奴。”

“户部尚书宋大人?你在宋天德大人家做过护卫班头?”

易嬴只是因为童武先前反应迅速,这才想了解一下他曾从事的工作,没想到童武却在宋天德家中做过事,这却让易嬴有些为难起来。

因为宋天德即便落难了,易嬴也不想家中有个别人的钉子。看来自己不仅要多了解一下这个童武,也要尽快弄清所有奴隶来历。

面对易嬴询问,童武眼中忽然多了一种不屑道:“是,老爷,小人的确曾在户部尚书宋大人家做过事。不过老爷请放心,小人日后一定誓死为老爷效命。”

从童武能在奴隶营中插话这点,易嬴就知道他很有个性,或者说是很有主张。好像童武这样的人在现代社会并不缺乏,他们多都因为有一技之长而希望得到他人尊重,即便自身已经落难也不会轻易改变。

如果说易嬴作为现代人还有些拿不准该如何处理与这些北越国家奴的关系,但在童武这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人面前,易嬴并不担心。

可童武眼中的表情还是让易嬴微微一怔,好像他竟对宋天德有什么不满一样。

‘究竟宋天德在哪里让童武失望了?看来这应该不是小事,不然哪会让一个小小的护卫班头如此耿耿于怀。’

易嬴只是在心中转了下念头,但也清楚这事不急于一时,点点头说道:“好吧!童武你既然曾在宋大人家做事,想必对一些大户人家规矩相当了解。现在本县没有值得信赖的人手,也不好对你们做太多具体安排,童武你就暂且代下外府总管之职,先将本县与小娘子的喜事撑过去再说。”

“小人遵命。”

在童武一脸大喜过望拜谢后,易嬴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去追问童武先前所提的兄弟又是什么人,挥挥手就让童武将所有家奴全带下去了。只留下两个识字女家奴,然后就与白花花被几名女护卫簇拥着回到了后院中。

第十八章、赤裸裸的索取

易嬴在现代虽然早已习惯了前呼后拥生活,白花花却是第一次在北越国被人服侍。

来到书房,易嬴就与白花花一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享受着身后女奴对肩膀的舒缓按摩。因为几名女奴都曾习过武,自然知道如何按摩、按摩何处才能让人感觉最舒服。

爽得双眼都已微微眯在一起,白花花仍不忘握着易嬴胳膊道:“老爷,她们一共四个人,要不你也留两个在身边保护吧!”

如果在现代,易嬴肯定无法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女护卫放心,但这是在古代,几名女护卫也是易嬴作为家奴收进府中的。别说她们不可能早早针对易嬴,或者说是针对知县易嬴做什么布置。仅是知县易嬴的年纪与身体,易嬴都懒得去管将来会怎样。

摇摇头,易嬴说道:“不用,她们几个主要是负责后院安全。本县在外面可是堂堂的知县老爷,谁敢无缘无故招惹本县。”

嘴中虽然满不在乎,易嬴却又想起了万大户。不是为了防备万大户,易嬴也用不着在兴城县这种小地方都要费尽心机。

白花花却并没想那么多,抚着易嬴胳膊说道:“老爷,那你说我们该给她们起个什么名字。”

按照常理,家奴入府都要由主人重新赐名,这既代表了一种新身份、新人生,同样也是一种维护主人权益的方式。

看到白花花已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小妇人模样,易嬴也无意扫她的兴,随意咂了一口清茶道:“这种小事,小娘子自己看着办就行了,别忘了帮这两个书房丫鬟也一起取个名字。”

“书房丫鬟?老爷是想让她们在书房伺候吗?”

望了望两个低眉顺眼站在一旁的识字女奴,白花花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白花花不是担心两个书房丫鬟会不会取代自己在易嬴心中的地位,毕竟白花花对自己相貌还是挺自信,而且两个书房丫鬟的容貌也明显不如白花花。不过白花花却与许多平民女人一样,都不识字,也不读书。

突然见到两个读书、识字的女人,白花花心中总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怕易嬴喜欢上两个书房丫鬟,而是怕易嬴不再喜欢自己。

因为易嬴即便真和两个书房丫鬟好上了,除非怀上易嬴的孩子,她们甚至连给易嬴做妾的资格都没有。

易嬴却不知道白花花在想什么,握住抓在自己胳膊上的白花花手掌道:“放心,只有当本县在书房读书时,她们才要到书房伺候,平时她们主要还是伺候小娘子。”

“谢谢老爷。”一听易嬴这话,白花花不仅脸上喜笑颜开,心里更是喜滋滋的,立时将自己不识字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只是易嬴并没能与白花花继续在书房坐下去,外面突然传来了阮姨娘前来拜访的消息。

听到阮红来访,易嬴、白花花当然不会继续呆在后院中。

虽然不知阮红来访是为了何事,易嬴却并不会将事情与万大户在放告日的试探牵扯在一起。因为那不仅不是万大户的风格,一般人也做不出这种试探完立即登门的蠢事。

坐在客厅中看着跑进跑出的一大群家奴,阮红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掀起了万丈波涛。

‘这到底是知县大人运气好?还是说他本就是刻意针对万大户想在府中插人的举动而来?’

联想到奴隶商人也是今天才进的县城,阮红认为这并不可能。只是阮红原本就是为了替万大户向易嬴推销家奴而来,看这种状况,情形又要有所改变了。

虽然两个书房丫鬟已被留在后院收拾屋子,几名护卫丫鬟却已开始进行工作,伴着易嬴、白花花一起迎出来,只差腰上还没挂武器。

看到亦步亦趋的四女,阮红刚拿起的茶杯又放下了,站起身迎道:“知县大人,你在家里也这么威风啊!”

“阮姨娘见笑了,她们都是本县刚买的家奴,很多地方还有欠调教。”易嬴并没做过多解释,只是随意拱了拱手,由白花花搀着坐到了桌旁太师椅上,三人这才先后落坐下来。

不用易嬴开口,白花花就抢着说道:“阮姨娘,万老爷这次让你来又有什么说道吗?”

“这个……,这对知县大人来说是件好事,但花花姐恐怕不会太高兴呢!可这是我们老爷的吩咐,妹妹也不得不厚颜来上一趟。”

阮红脸上稍稍现出为难之色,白花花却不知是计,一心追问道:“到底什么事?”

“这还不是知县大人上次说的事情给闹的。”

“大人想将正室位置留给大明公主殿下虚位以待,花花姐就成了知县大人不是正室的正室。也算有了个不是名分的名分。但我家老爷却认为大人身边还缺一个真正的妾室,所以打算让家里正房何氏的通房丫鬟尤姐来给知县大人做妾,你看这事给闹的,妹妹都不好意思说了。”

半笑不笑着,阮红一口气就将来意全说了出来。

当然,万大户原本想给易嬴拉拔一些家奴的事情是已经不能再说了。

‘既然你都知道不好意思说,那你还说出来干什么?居然还与大明公主牵扯在一起,难道你比我还大胆不成?’

易嬴虽然不清楚万大户最初的打算,可在突然听到这话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狠狠念了一句。

这事情虽然说出来会让所有人都感到不得劲,但以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地位、身份,万大户要将正房出来的通房丫鬟让给知县易嬴做妾,到也不是在看低知县易嬴。

至少这总要比原先只是用个又胖又丑的假侄女来搪塞知县易嬴强多了。

毕竟通房丫鬟总得有一些姿色才行,不然如何做通房。

刚经历过一次衙门上的试探,又来一次府中试探,易嬴深切感受到北越国官场的危险,或者说是兴城县官场、万大户的危险。,

易嬴不是不能拒绝万大户的“好意”,可这就等于将易嬴刚与万大户建立下的“良好关系”再次拉远了。

而且,白花花也同样陷入了苦恼中。

即便白花花并不懂得易嬴与万大户间的争斗,可在白花花都没正式嫁给易嬴前,万大户就张罗着让其他女人给易嬴做妾,这实在让白花花有些情何以堪。如果对方不是阮姨娘,不是万大户,白花花都要像寻常女人般嚷起来。

“既然这是万老爷一片好意,本县也不好拒绝。只是本县还未将小娘子纳进门就又添新妾,这事恐怕还需有些周折。”

易嬴故意没去看白花花的一脸难看表情,微微扬了扬脸,摆出一副官老爷样子。

“什么周折?”看到易嬴开始耍官威,阮红知道易嬴心中又有了想头,再次将端起的茶杯放下道。

“要不阮姨娘你看我们这样好不好。”

易嬴一脸若无其事道:“先让尤姐到本县府中帮衬一阵子,替本县和小娘子管理一下这些刚进门的家奴,也与小娘子相处一下,看看处不处得来。如果尤姐觉得没问题,本县就托大一下,隧了尤姐的心愿。”

将万大户的想法变成尤姐的想法,将万大户的恩赐变成尤姐的讨好,易嬴的两句话下来,事情就全变味了。

趁着阮红脸色僵直的瞬间,易嬴继续说道:“还有,本县尚有两件事恐怕要劳烦一下万老爷。”

“哪两件事?”没想到易嬴还有要求,在阮红脸色刚刚恢复过来时,却也只得顺着易嬴的意思问下去,仿佛已经接受了原本就是尤姐自作主张要嫁给易嬴做妾一样。

话一出口,阮红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可易嬴并没给阮红改口的机会,直接就将这批奴隶的来历及自己给黄于地打了两张白条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第一次听到打白条这种事,阮红有种被震住的感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知县大人,百民客栈的事情还好说,可您的意思是……”

“阮姨娘不要误会了,本县没别的意思。只是本县觉得万老爷既然送了这么一座大宅子给本县,应该也知道本县的难处。如果本县一日不能与那黄于地结清四百五十两银子的白条,那就要有赖万老爷的百民客栈帮本县多留他们一段日子了。”

“留多久?”阮红即便已猜出易嬴想法,还是为易嬴的意图感到震惊。

这已经不仅仅是贪的问题,更似赤裸裸的索取。

易嬴也没让阮红失望,一脸淡然笑道:“难道阮姨娘还不清楚本县的经济实力?那当然是万老爷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啊!”

直到这时,白花花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易嬴让黄于地住到百民客栈并不是为了省几个住宿钱,而是为让万大户将他用来买奴隶的四百五十两银子也给付了。不然一天不结清两张白条,黄于地他们就会永远在百民客栈吃、住下去。

当然,万大户也可以拒绝易嬴。只是在不知易嬴为何如此有恃无恐的状况下,即便阮红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似乎在心中思索了一下,阮红说道:“知县大人,我们可以找个房间单独谈一下吗?”

“阮姨娘请……”

不知阮红想与自己单独谈什么,易嬴并没有怯场,也没有怯场的必要。因为现在需要怯场的不是易嬴,而是阮红,不然她也不会要求与易嬴单独面谈。

第十九章、情何以堪

在北越国读书人家中,书房往往不只是书房,还兼半个卧室作用。

为方便读书人休息,北越国每间书房都备有一张供读书人小睡的软榻,这已成为了书房的惯例装饰。而易嬴的书房软榻上不仅铺放着鲜亮的红锦蚕丝被,甚至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巧玉枕。

当然,这并不是易嬴自己购置的东西,易嬴还没真正习惯北越国生活,这纯粹都是万大户随宅子附赠的物什。

易嬴现在住的宅子本就是通过阮红亲手赠送,阮红自然清楚书房在什么地方。

当两人来到书房时,新任的两名书房丫鬟正在整理被易嬴弄乱的书籍。

与一般官员不同,易嬴并没有在书房中放贵重物件的习惯。何况不管易嬴还是知县易嬴,两人都没有贵重东西需要在家中特意收藏。所以看到两名丫鬟在书房中忙碌,易嬴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阮红却微微有些惊讶道:“知县大人,她们是……”

“她们是本县从家奴中挑出的书房丫鬟,你们先出去吧!”易嬴一脸平淡道。

“是,老爷。”

在易嬴命令下,两名书房丫鬟并没有抬头,放下手中书本、典籍,低着头就退出了书房。但在听到易嬴解释后,阮红更加惊讶道:“她们是大人在家奴中挑出的书房丫鬟?大人在第一天就让她们整理书房?”

“这没什么,反正也没什么贵重东西。”

“少见多怪。”

易嬴只是随口敷衍一下,顺着两名已走出书房的丫鬟背影,突然就飘过来一句含混不清话语。这话不仅让阮红愕愣住了,易嬴也寻声望了过去。可不仅说话的丫鬟没进一步动作,没说话的丫鬟也没任何反应。

仅是这样,易嬴根本无法分辨刚才究竟是谁在说话。

看着两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书房丫鬟就这样离开,易嬴心中突然有种新奇的念头冒过,难道这两名书房丫鬟也有什么故事?

不然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两人怎不相互劝解一下?

阮红同样难以想像自己竟会被两个书房丫鬟指责,不等易嬴发话,自行自事走上前将书房门窗关上道:“大人,这两个书房丫鬟真是你今天买回的家奴?你有仔细问过她们来历吗?”

不明白阮红为什么要将门窗关上,易嬴说道:“本县还没问过,相信也问不出什么真正来历,只能等以后看看再说了。”

在书房门窗彻底关上后,走出书房视线的两个丫鬟也在一处墙角停下来。

曾在奴隶营中对易嬴发问的丫鬟就说道:“小雅,你刚才为什么要说那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样说大人的客人,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吗?”

“这本来就是她少见多怪?怎么又是我的不是了?”

被唤做小雅的丫鬟不满道:“而且小姐,你不是在奴隶营中就已暗示过自己明经识典吗?我们说说这话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我们一点表现都没有,哪来的明经识典一说?大人也不会再对我们另眼相看了。可是那样的大人,真能让小姐有所托付吗?”

“不托付给大人,我们又能怎样?”

“我们现在可是大人的家奴,能被大人收入府中已经是万幸。不然若是进了一个普通商户家做家奴,我们才是真正全无机会了。至于说大人值不值得托付,只要大人还拥有欲望,一切都是值得的。”被称做小姐的丫鬟自言自语道。

小雅却撇了撇嘴说道:“哼,欲望?大人的欲望可真够大的,居然两张白条就打发了看似精明的黄于地,这种人的欲望的确很大。”

“好了,不说了,记得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姐,我们早就没有了小姐、丫鬟之分。要说以你的身份,可还是我的……”

两个书房丫鬟的说话声音越变越小,人也很快离开了原处。由于后院中根本就没多少人进出,除了墙角下的青草及青草上蜿蜒爬行的蜈蚣,世上再没人知道两个书房丫鬟曾经是小姐与丫鬟的身份。

关上门窗,阮红就回过身来,却看到易嬴并没望向自己,而是随手将两个书房丫鬟放下的典籍换了一个趁手地方放置。

脸上嫣然一笑,阮红也不等易嬴发问,走上前从身后抱住易嬴胳膊道:“大人,我们到榻上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嗬!”

手臂被阮红胸脯用力一挤,易嬴的身体就激灵灵颤抖了一下。这不仅因为知县易嬴从未遭遇过被人妻“示爱”的事,身体足够敏感,也因为易嬴在现代官场实在太过熟悉这种人妻示爱的感觉。

可这里不是现代,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地位也不允许阮红做出这种事,何况知县易嬴还是个异常老丑的家伙。

换成一个拥有同样地位的现代商人之妻,别说小小的县长,市长、省长都未必能得到这种主动示爱。那除非是更高层次官员,还得是有求于对方才可能。

究竟是万大户有求自己?还是阮红有求自己?易嬴并不用怀疑。

扭头望向已是一脸媚笑的阮红,易嬴并不觉得这种戏子表情有什么出奇。

同样换上一副色咪咪样子,易嬴就吐着粗气说道:“阮姨娘,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叫本县情何以堪吗?”

情何以堪?

听到易嬴又在推卸责任,阮红心中喷笑一声。没去揭穿易嬴把戏,缠着易嬴胳膊就往榻上走去道:“大人请放心,只要大人不说出去,妾身是不会给自己添麻烦的。”

戏子就是戏子,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戏子都是最会做戏,也是最习惯做戏的人。

有时她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戏,究竟是生活在现实中还是生活在戏剧中,更会因此引起精神上的隐疾病发。,

易嬴虽然不相信阮红真会喜欢上自己,但将事情勉强归结到阮红是因情对自己主动献爱后,易嬴也没有了拒绝阮红的理由。

不是说易嬴受不了阮红诱惑,而是易嬴更想知道阮红究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将易嬴拖到书房软榻上,阮红就慢慢解去身上罗衫。虽然北越国任何一出戏中都没有自解衣衫这一幕,但对阮红这种曾经的红牌戏子来说,无论指动还是肩摇,全都透着一种诱人的甜腻味。

随着阮红将衣衫从肩头上拔下,手指滑过的地方就好像蜜糖流过一样泛着诱人的光泽。

直到身上只剩一件鸳鸯肚兜,阮红才将白藕般凹凸有致的滑腻身体靠入易嬴怀中道:“大人,你还在等什么?等红娘帮你脱衣服吗?”

“哦!阮姨娘的意思是做完再说?没问题……”

没有任何一个现代官员会拒绝女人对自己**,因为不管她们想从官员身上得到什么,肯定是因为看准官员能够给予她们这些东西后才开始下手。除非一个没胆、没识的官员,不管清官、赃官,谁也不会拒绝这种事后没有任何证据的柔情艳遇。

易嬴虽然知道阮红肯定是“有求于己”才会这样做,但易嬴最初却并不认为她会在得到自己肯定答复,或是在自己真正实现阮红愿望前将身体交给自己。或者这干脆就是万大户的又一种大胆试探。

可阮红的举动还是有些出乎易嬴意料。仿佛她早知道易嬴肯定会答应她,肯定会帮她实现愿望。

不管阮红为什么对自己有信心,想想知县易嬴的糟糕年纪、糟糕身体,易嬴就没有了按捺欲望的念头。

而且,由于这是阮红主动将易嬴拖下水,比起易嬴,阮红所要面对的危险显然更大。因为阮红并不能保证易嬴一定不会拒绝自己,一旦如此,万大户知道此事后肯定不会饶过阮红。

既然一个女人都能为了“欲望”不怕死了,自己一个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臭老头还有什么必要顾忌太多?

在欲望中生,在欲望中死,这本就是官场的至理名言,只看烧死官员的究竟是哪种欲望。

将阮红柔软的身体用力扑倒在床榻上,易嬴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

第二十章、心安理得

云歇雨散后,阮红的身体开始呈现一种异样粉红色。那是一种达到至高享受的满足,一种再无遗憾的眷恋。

虽然知县易嬴的身体的确老破不堪,阮红却依旧将白生生大腿紧缠在易嬴身上,喘息着蠕动腰肢道:“大人,红娘终于知道花花姐为什么对大人那么死心塌地了。”

感觉着阮红身体中传出的眷恋之意,易嬴得意地捏弄着阮红丰胸道:“那当然,本县虽然有些老丑,但对女人还是很体贴的。”

“大人怎么能说自己老丑?大人不仅年轻得紧,也强壮得紧,却不像那些外强中干之辈,没劲透了。”

仿佛是发自心底的赞叹两句,又似想起了什么,阮红的胳膊用劲缠上易嬴脖子道:“大人,红娘现在还不能在大人这里耽搁太久,如果大人不介意,红娘就直说了。”

“你说。”

知道肉戏终于来了,易嬴并没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而是再度将阮红在怀中抱得更紧。

因为易嬴清楚,即便自己已经与阮红结下一夕之欢,但在自己最终实现阮红愿望前,易嬴是不可能再从阮红身上得到更多好处了。这不是说阮红想不想钓知县易嬴胃口的问题,而是身为万大户最宠爱的小妾,阮红根本没多少机会单独出门。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阮红忽然满脸阴狠道:“大人,不知你对万大户的万贯家财有什么想法?”

“万贯家财?红娘你的意思是说……”易嬴若有所思道。

“大人,相信你不仅清楚自身境况,同样清楚官场境况。虽然有钱未必能当官,但没钱肯定没法当好官,更无法继续往上晋升。”

看到易嬴眼中流露出意动神情,阮红就知道自己想法没错了。

易嬴为什么那么贪?为什么敢在万大户身上贪?当然是因为易嬴在官场上有更多想法。想在官场上走得更远,没有足够银子可不行。清官要靠运气,贪官要靠努力,这在哪朝哪代都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将身体在易嬴怀中努力蠕动几下,借着摩擦给易嬴带去更多快感,阮红继续说道:“如果大人日后还像今天这样一点点从万大户口袋中抠钱,这不仅无法实现大人的愿望,最终还有可能彻底惹恼万大户。”

“既然大人对两个月后的事情这么有把握,理应将目光放久远些。只要我们两人联手,万大户的家财自然会落入我们手中。”

阮红一直在侃侃而谈,声音却越变越小。当然,这不是阮红声音真变小了,而是易嬴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别的地方。

戏子不是不可信,而是不可轻信。

易嬴虽然没料到阮红现在仍在惦记自己胡扯的两个月之期,心中却也有些因为阮红的提议隐隐活动起来。

不是因为万大户的家产的确值得易嬴去谋夺,而是易嬴如果没法谋夺万大户的万贯家财,如果没有谋取万大户家产的能力,别说是造反,甚至想要学习宋天德,老骥伏枥去为朝廷建功立业都很难。

这不是想法和立场的问题,而是能力上的限制。

所以,不管是为给自己一个证明,还是为给知县易嬴已然不多的寿命添一些光彩,易嬴都认为自己确实该有所行动了。

至于说是不是将万大户当成目标,那并不重要。

只能说是万大户自找的,偏偏喜欢与易嬴做对,还搞出那么多让易嬴厌烦的试探举动。

易嬴如果不对付万大户,那就真是天理不容了,相信这也是阮红找上易嬴的真正原因。而且万大户一旦知道易嬴曾与阮红偷情,易嬴不去对付万大户,万大户也肯定不会放过易嬴,这应该就是阮红选择让易嬴先上车再补票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你要对付万大户,他对你不好吗?”不知阮红已说到哪里,易嬴打断了阮红话语道。

阮红诧异地望了望易嬴,一脸不解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难道大人你没听进去?”

“不是本县没听进去,而是本县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对付万大户,有没有必要对付万大户。”易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走神而去安慰阮红的想法,因为易嬴清楚,比起安慰阮红,让阮红知道自己对付万大户的决心显然更重要。

似乎易嬴的态度给了阮红很多惊喜,阮红一脸兴奋道:“大人你已决定对付万大户了?”

易嬴点头道:“除非本县打算一辈子做出不了头的底层官员,万大户就是本县最好的试金石,也是本县不可能放弃的猎物。反正万大户对本县也没安什么好心,本县要对付他,心安理得。”

“噗!”一声轻笑,阮红一下将脑袋埋入易嬴怀中道:“心安理得?大人你真会说话。不过红娘要对付万大户,同样心安理得。”

随着阮红慢慢将事情说出,易嬴也渐渐明白了。

原来阮红当初在戏班唱戏时,一直待在身边的丫鬟并不是真正的丫鬟,而是阮红的嫡亲表妹。只是为免除别人用表妹威胁自己的机会,或是因为自己威胁到表妹安全,阮红才将表妹的身份一直隐藏到万大户出现为止。

可没想到,这种万无一失的计策竟在万大户面前失效了。

为得到阮红,万大户不仅弄死、弄伤了戏班中不少人,更是将扮做丫鬟的阮红表妹也给弄死了。以此来表示为得到阮红,万大户可以扫除所有障碍的决心。

而这也是阮红最终选择嫁给万大户,并决定与易嬴联手对付万大户的真正因由。

因为只有活下来,阮红才有机会给表妹报仇。只有嫁给万大户,阮红才能找到给表妹报仇的机会。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易嬴也不再犹豫,拍了拍阮红丰臀道:“好,本县明白了,本县会让万大户给你表妹偿命的。但你怎么会想到先与本县上床再提这事?难道你就不怕本县不帮你?或者不敢对付万大户吗?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魅力。”,

“红娘不是相信自己的魅力,而是相信大人的贪婪及怕死。”

“实话跟大人说了吧!上任兴城知县就是死在万大户手中。就凭大人表现出的贪婪与无耻,即便大人不打算对付万大户,万大户迟早也会想法对付大人。”阮红露出一副诡计得逞样子道。

虽然阮红的话让易嬴有些惊讶,但却并不会吃惊到无法理解。

因为,同样事情在现代官场也是屡见不鲜,很多看似正常的官员死亡其实都是非正常死亡。

特别是那些自杀身亡的官员,更是百分之百的非正常死亡。因为不管逼他们“自杀”的原因是什么,不是被逼到绝路,谁会选择自杀?

当然,易嬴也不是真的完全相信了阮红,更不相信就凭知县易嬴这副破身体,真能将一个意图谋取万大户家产的野心家迷得神魂颠倒。可不管阮红是不是真想对付万大户,还是只想诱惑自己得到更多好处,易嬴如果连一个戏子都整治不了,那就更不用多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而且万大户一旦知道两人曾经上过床,两人恐怕都是一个死字。因此可以说,阮红也是带着一定觉悟才敢来找易嬴。

或者说,这就是阮红认为易嬴贪婪、怕死,肯定会与自己合作的原因。

“小娘匹,居然敢笑话本县贪婪和怕死,看本县怎么教训你。”

易嬴清楚知道自己与别的穿越者不同。

别的穿越者至少有个年龄优势,甚至还有相貌优势,有时间慢慢打熬基础。而易嬴在年龄劣势和相貌劣势的双重压迫下,必然只能寻找一些快速成功的方法,即便孤注一掷也在所不惜。

所以,阮红的说法尽管不客气,易嬴却完全没有着恼。而是再次将阮红兴奋地压在身下,以此庆祝自己终于下定了对付万大户的决心。

第二十一章、说来听听

北越国虽然干旱少雨,但幸运的是并不缺乏地下水资源。只要不遇上北仓府那种足以导致井水干涸的天灾大旱,并不会影响农田生产。

利用与白花花结婚前的二十多天时间,易嬴终于让家奴在城外荒郊打出了十多口深井,并且围绕深井平整出足足五十亩田地。当然,只是平整而已,还没正式开垦。

“老爷,这些田地真漂亮,小人还从没见过这么方方正正的田地!”

一边在易嬴身后陪笑,易松眼中一边隐现出兴奋光芒。

虽然眼前田地都还没正式开垦,田间却早就堆好了家奴们收集来准备用于烧田的各种干草、枯柴。只要在落雪前将这些干草烧掉,并让冬雪将草灰埋入田地中,再加上冬天的人畜堆肥,随着第二年春雪融化,大量肥力就会同雪水一起浸入田地里。

即便这些田都是新田,第二年肯定也能有个好收成,再不用像在北仓府一样挨饿了。

点点头,易嬴也望着眼前的平整田地笑道:“干得不错,土地越平整,耕种起来也就越容易,管理起来也简单。”

现代官场最重要的就是“统筹”二字,官员可以什么都不懂,但必须懂得怎样才能让自己工作变得更轻松、更简单。为方便计算和管理,易嬴让家奴们将所有田地都按“田”字形平整。每个“田”字中央都是一口深井,深井周围则围绕着四亩旱田。

如果是水田,一口井肯定浇灌不了四亩田。

可北越国种的都是旱麦,一口井浇灌四亩田,好看又方便管理。

即便这些田将来被卖给别人,也不容易因争水而起纷争。

当然,其他人是做不到易嬴这种还未生产就先想着出卖的事情。可这原本就是现代官场的常识,也是统筹学的真谛。

易松原本并不姓易,而是在成为易嬴的家奴后随着其他家奴一起改姓的,除了童武及几个书房丫鬟、护卫丫鬟,易嬴府中的家奴全都是只改了一个姓,名字却未动分毫,这也是易嬴为省却更多麻烦的便宜主意。

易嬴并不是因为易松能干才将这些田地交给他管理,而是因为易松是易嬴在买家奴时首先叫出来的夫妻之一。

有家庭这个负累,易松的心思就不会那么复杂,就不会想太多,这就是易嬴的想法。

易松的妻子名叫云香,虽然肤色有些偏深,但却是个颇为丰腴的女子。

由于白花花不愿跟易嬴下田,搀扶易嬴的工作就被交到了云香手中。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易嬴总感觉云香好像在用她那丰满的胸脯使劲挤压自己胳膊。感觉就像白花花搀着自己时一样,但却又有些不同。

毕竟云香才二十出头,白花花却已经三十多岁,胸脯弹性有着质量上的明显差距。

云香的动作同样落入了易松眼中,不过易松并没有说话,脸上甚至还有些微微谄媚。因为易松知道,不管自己还是妻子云香,现在都是易嬴的家奴,别说易嬴完全有资格享用云香的身体服侍,甚至他还能名正言顺地解除易松与云香的夫妻关系。

为保住云香,为保住这份田庄管事工作,易松知道自己必须无视云香对易嬴的勾引。

反正易嬴年纪也大了,不仅不可能满足云香,在获得足够利益后,云香也不可能因此离开自己,或真的被易嬴看上了收房。

“宋大人还没来吗?”不知易松在想什么,虽然胳膊上传来的挤压感很美妙,但由于易松一直不知道开口,易嬴也只得再次发问道。

这也是易嬴最不满意易松,也不满意这批家奴的原因。

这些家奴中居然没有一个嘴皮子利索的,怪不得只能卖身为奴,做些低贱的工作。

如果易嬴只是个北越国官员,或许不会对此不满。可易嬴毕竟是个现代官员来到北越国,更喜欢那些能言善辩、懂得巴结人的下属。这不是说易嬴喜欢被人巴结,而是现代官员都喜欢被人巴别、被人奉承,并从中获得满足感。

北越国女子所穿的绯衣有些类似唐朝的仕女装,不仅腰线一直扎到胸口下缘,用来遮掩胸部的前襟更是小巧得只能遮掩半个胸脯。

为了展现自己的青春美好,为了争取到更多改变命运的机会,除了某些自重身份,已不必再去追求改变什么的贵妇人会在长袍外加件遮掩胸口的短幅坎肩外,大部分北越国女子都格外垂青这种能够充分展露胸脯、展现自我的翩翩衣着。

为了表示心中不满,易嬴低头狠狠望了一眼云香用力挤在自己胳膊上的柔软。

易松的位置却看不到这点,往下关村方向望了望,易松脸上很快一喜道:“老爷,他们来了。”

“哦!来了就好。”

回头看到两顶小轿正从下关村方向赶开,易嬴一脸随意点点头,脚步却一动未动,只是用双眼示意云香放开自己胳膊。

易嬴可以不介意在万大户面前故意表露出知县易嬴的身体孱弱,但却不可能在宋天德面前做这种大意举动。

如果是易嬴刚来到兴城县时,易嬴或许还会像在现代官场一样屁颠、屁颠迎上宋天德的轿子,可在知道宋天德也是个老奸巨猾之辈后,易嬴还是认为自己应该小心点,沿用一下北越国官场习惯。

不过看到居然有两顶小轿一起赶过来,易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坐在另一顶小轿中的又是什么人。

小轿一路颠簸到田头,直到轿子停下,轿帘打起,宋天德才一脸兴奋从轿内走出道:“易贤侄,今天你又有什么麻烦事要劳烦老夫?”

贤侄?

听到宋天德的异样称呼,易嬴心中突了一下。望了望伸手给宋天德打开轿帘的童武,易嬴正好看到另一顶小轿中下来的一名朝廷官员。官员虽然在下轿时低着头,身上穿的却是正正当当的五品知州官服。,

五品官居然也乘这种没品的青衣小轿?而且还是在宋天德身后下轿?

凭着在现代官场磨练出的敏锐嗅觉,易嬴知道情况肯定发生了变化。

不等后面官员直起身来,易嬴立即对宋天德高拱双手道:“宋大人,您这又是要高升了吗?”

听到易嬴恭贺声,宋天德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实在不知道易嬴是怎么看出来的。但宋天德也没假意推脱,一脸乐呵呵道:“算不上高升,只是回京做个闲散的正议大夫。”

正议大夫的确是个文散官,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正四品京官,距离宋天德原本的正三品户部尚书也就一步之遥。

想不到宋天德真的咸鱼翻身了,而且一回去就是做正议大夫,怪不得前来通报消息的五品官也得落在宋天德轿后,易嬴连忙一脸恭维道:“宋大人客气了,别说宋大人回去就是京官,日后肯定还会继续高升,看来本官这事还真得拜托宋大人。”

“哦?易兄有什么事要拜托宋大人?可以说来小弟听听吗?”宋天德还没回话,身后的五品官就抢先发问道。

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易嬴抬眼望去,这才认出身着五品知州官服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嬴上次拜访宋天德时曾有一面之缘的李睿祥。

没想到李睿祥并不是流犯,而是个五品知州,易嬴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在流犯名册上见到李睿祥的名字了。听到李睿祥仍在称呼自己易兄,易嬴立即摆出一副受宠若惊样子道:“原来李兄竟是知州大人,下官上次多有失礼,还望知州大人莫要见怪。”

“无妨,无妨,听说易兄打算自行耕地?难道就是这些吗?”

李睿祥不仅没对易嬴客气,同样也没对宋天德客气,随意朝易嬴挥了挥手,摆步就走下了田地中。由于田地还没正式开垦,经过清理的田地却比一般道路更干净些,也更加结实。随着李睿祥走上去,只有淡淡脚印浮在土面上。

看到李睿祥不经意间摆出的做派,易嬴更惊讶了。

不是因为李睿祥不将易嬴放在眼中,而是因为李睿祥居然也不将即将高升的宋天德放在眼中。

‘难道李睿祥在京城还有什么深厚背景不成?可他为什么仍要称呼自己易兄?真的单单只是客气吗?’易嬴心中猜想道。

什么人才能对宋天德不在乎?

官员的品阶有升有降,不说李睿祥只是个五品官,即便李睿祥家中有人官居一品,他也不可能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看轻宋天德的态度。要想拥有李睿祥这样的气派,那必须李睿祥本人,至少李睿祥的直系亲属中有人是皇亲国戚才行,这就如同现代官场的红色背景一样。

想不到李睿祥还有皇亲国戚背景,只是不知道这水有多深。

装做一无所知,易嬴在心中仔细计较一下,并没觉得自己在李睿祥面前有什么失礼、做错的地方,连忙跟上了李睿祥和宋天德的脚步。

第二十二章、大胆奏折

北越国的田地开垦多属于粗放性质,往往是一个农户因为各种原因分家后,分家出来的农户就开始在荒地中选择中意的土地进行开垦。直到开垦出令自己满意的田地,这才去请村长、里正丈量亩产,确定税额。

虽然这在现代社会很不可想像,但在北越国这种农耕社会里,城外没有保护的土地,特别是那些荒地,并不是什么有价值东西,甚至在开垦前都不能成为一种商品。所以易嬴才能顺顺当当给自己平整出五十亩田地,别人也不能对此多说什么。

当然,这也与北越国读书人少,多数人并不能正确掌握度量衡有很大关系。

走完几处田地,李睿祥就一脸兴奋道:“易兄,你这些田地好齐整,难道你在开垦前就已经丈量好了?”

“是的,睿祥兄。”

易嬴继续装做不知李睿祥身份,一脸诚恳道:“与其开垦完田地再丈量,若能先丈量好田地再进行开垦,显然更适合大面积耕种。”

“大面积耕种?易知县为什么想要做大面积耕种?难道易知县想要转行做地主?”自从重新得到朝廷任用,宋天德的为官气派也慢慢显现出来。不再是小心翼翼、字斟句酌,而是有种字字诛心的感觉。

易嬴自然清楚这就是官场的生存哲学,满不在乎笑了笑道:“宋大人言重了,下官怎会转行做地主,那可不是我们效命朝廷的方式。”

“哦?易知县打算怎样效命朝廷?”

“宋大人请看……”

身为现代官员,易嬴非常清楚角色转换的重要性。与第一次见面时的故做姿态不同,宋天德现在已不再是流犯。易嬴在知道宋天德重新得到朝廷任用后,立即在宋天德面前变得异常恭顺起来,只差没当场说出“我要巴结你”几字。

这不是易嬴无耻,也不是知县易嬴无耻,而是从古至今的官场名言。

只要官员还想在官场上继续求上进,那不管面对怎样的上官,即便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上官,都得像巴结亲爹一样去巴结。

不是为了获得什么,而是为了在没有机会中创造机会。

只为了那个万一,舍弃脸皮又算什么。

清高自傲的人不是没有,但那种人绝对在官场中走不了多远,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都没什么不同。

宋天德接过易嬴从怀中掏出的奏折,但却没对易嬴做出的态度有任何表示,只是微微向上颤起的胡须流露出宋天德的开心。不过,这种开心却只维持到宋天德展开易嬴的奏折为止,等到宋天德看清奏折中内容,脸色立即变得沉静下来,而且极为严肃。

看到宋天德表情变化,李睿祥想凑上去又不好凑上去,不禁好奇地望了望易嬴,却也没向易嬴开口询问。

易嬴知道李睿祥之意,忙中从怀中再掏出一份纸卷道:“睿祥兄,这是奏折的底稿,你也帮下官参详一下吧!”

不知李睿祥是哪个州府的知州,既然李睿祥不知什么原因仍挺敬重知县易嬴,易嬴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特别巴别的态度。

易嬴在现代官场最着力研究的就是官场关系学,与宋天德这种获罪后重新得到任用的官员极其看重下属官员的巴结态度不同,好像李睿祥这种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看重的往往不是这些。

尽管不能说是惺惺作态,但有如李睿祥这种人,往往更喜欢在别人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状况下享受“微服出巡”的感觉。

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品德,以此来暗查他人对自己及家族的真实态度。

品级越高的官员,身份越高的家族子弟,类似掩耳盗铃的内心情结也就越重。

当然,这不能是那种无品德、无道德底线的纨绔子弟。

看到易嬴拿出一份手稿递给自己,李睿祥眼中果然露出欣喜之色道:“哦?这是易兄写的手稿吗?小弟早听说易兄写得一手好字,正要好好参详一下。”

汗!

忽然听到李睿祥赞语,易嬴心头一阵大汗,这也是易嬴来到北越国后第一次紧张得心都要蹦出来了。

易嬴不知道北越国官场是怎样的风气,但在现代官场,当官可以无能,但绝不能写不出一手好字。

官员无能,尽可让下属代替自己去行文、做事,自己只做个幕后指挥,指手划脚就好。可官员如果不能写一手好字,那不仅给各种企业和地标性建筑题字留名这种涨脸的政绩没自己份,甚至给政府文件签名同意都会被人在背后笑话。

易嬴不是写不出好字,想当初在现代官场,易嬴可也是习过王羲之的不少字帖,能写出一手漂亮的行草。甚至还曾帮一个机关幼儿园题字留名,并因此得到了幼儿园年轻女园长的借口青睐及热情奉侍。

可易嬴却没想到,知县易嬴竟也能写一手好字,只是此好字却非彼好字。

北越国虽然也有很多字体流行,但最被官场看重的还是皇体字,几乎所有官文都是用皇体字写就。

北越国的皇体字乃是由开国皇帝图景所创立,第一次看到知县易嬴用皇体字写的官文,易嬴也不禁有些佩服图景的锐气风范。仿佛带着开拓疆土的激昂锐气,皇体字追求的就是一种铁字银钩的滂沱气度。

与性情上的变化不同,为了不让人怀疑自己身份,易嬴虽然在来到北越国后就开始临摹知县易嬴的皇体字,现在也多少有了些心得,但为了避免将来出岔,一般草稿却还是选用自己在现代所习王羲之的行草,也是为了万一被人看出自己与知县易嬴字体不同时的准备。

只是,易嬴却没想到知县易嬴所写的皇体字竟会被李睿祥赞许,又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画蛇添足,做了一件错事。,

双眼往草稿上一扫,李睿祥眼中果然略带惊诧道:“咦?易兄你这手字……”

“睿祥兄见笑了,下官对于皇体字的领会还有许多不足,故而不敢在草稿上也擅用皇体字,还望睿祥兄多多体谅下官的粗笔陋字。”

深为了解官场的奉承之道,易嬴硬着头皮装出格外恳切的样子,心中却想道:‘你可以说我的字与知县易嬴不同,但总不能说我不敢在草稿上用皇体字的坏话吧!’

李睿祥惊讶一下,带着一副恍然样子点点头道:“易兄误会了,小弟不是说你这字不好,这字实在是小弟前所未见的飘逸啊!”

“睿祥兄谬赞了!你看这奏折中的内容……”

易嬴并不在意李睿祥对字体的评语,不想继续在字体一事上绕弯,小心翼翼引导着李睿祥反应。

这不是易嬴急于求成,而是易嬴实在拿不准这份奏折会在北越国掀起怎样的风浪。可不管怎样,这份奏折都是易嬴对北越国朝廷的一个试探。如果试探失败,易嬴就真的只能寻机造反了。

随着李睿祥的注意力被易嬴引得转到奏折内容上,脸色立即有如宋天德一样全变了。

奏折内容很简单,就是建议朝廷向各级官员开放免税农田的开垦,以放弃朝廷部分税收的方式,增加国家的整体钱粮收入。

虽然免税部分只是易嬴这样由当地官员自行开垦的全新土地,但在北越国朝廷来说,却也等于断了部分还未到手的税源。即便拿原本就得不到手的东西来做人情在现代官场是屡见不鲜,可在北越国这种古代官场中,让朝廷主动放弃税收的建言绝对说得上大胆。

如果放弃税收的对象不是仅限于朝廷官员,易嬴这份奏折根本就拿不出手。

第二十三章、养战于外

入冬前的北风已经相当凉爽,伴随着即将到来的寒流,宋天德心中同样有寒流在猛吹。

如果只是宋天德一人看到这份奏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不管这事将来如何定案,宋天德都会狠狠教训一顿易嬴。可现在同样看到奏折的还有李睿祥,想想李睿祥代表的身份,宋天德就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因为不管宋天德如何开口,总是难免欲盖弥彰嫌疑。

毕竟在易嬴这份奏折中,得到最大利益的就是宋天德这样的朝廷官员。不是朝廷让利于民,而是朝廷让利于官,这事就很难说了。

宋天德可以保持沉默,李睿祥却不得不开口说道:“易兄,难道这就是你开垦这些田地的原因?”

“非也!”

易嬴并不认为李睿祥是在避重就轻,做出一脸恳切样子道:“睿祥兄可能有所不知,下官这些家奴全都是北仓府今年的灾民。下官虽然不敢说替朝廷分忧,但睿祥兄又知道北仓府今年的旱灾影响为什么这么重吗?”

“难道易知县想说这是田地不足的原因?”

既然易嬴已经开口,宋天德也知道自己该怎样说话了。

点点头,易嬴说道:“宋大人所言甚是。本朝不是没有田地,而是田地数量不足。如果朝廷能设法增加本朝田地数量,即便再怎么遭遇天灾、人祸,影响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古代不像现代,人口多,土地少。

由于各种天灾人祸,包括医疗条件低下等各种原因限制,北越国的出生率虽然很高,实际人口基数却并不大。再加上朝廷格外穷兵奢武,总体来说还是人口少、土地多的状况。

听到易嬴说明,李睿祥说道:“这个朝廷也知道,可是农民自己不愿增加……”

话刚说到一半,李睿祥就自动停下了。

因为易嬴现在不是建议朝廷去劝戒农民多开垦田地,而是以免税为代价,吸引朝廷官员自行去开垦田地。例如就像易嬴这样,让自家奴隶去开垦大量“免税田”。

自从建国后,北越国的田税变化一直都不大,但由于朝廷重战轻农,在保证了家用口粮状况下,农民开垦田地的欲望并不高。

虽然依靠各种战事,北越国朝廷足以“消化掉”各种天灾、人祸影响,但越来越多官员也开始认识到以战养国并不可取。

战争虽然可以为北越国带来无数奴隶、无数收获,但同样也会使北越国平民减少。一增一减间,越来越多人开始意识到以战养国只是在拖累朝廷。可由于这是朝廷一贯以来推行的政策,暂时也没人敢去公然反对。

由于易嬴、宋天德都没说话,李睿祥也觉得有些尴尬,只得继续说道:“易兄,你的建言虽然有可取之处,但你又打算以什么条件来让朝廷放弃这部分田地税收?如果朝廷只有失去而没有收获,恐怕不可能轻易放弃积少成多的税收来源。”

“朝廷怎会没有收获?”

易嬴笑道:“只要民间钱粮增加,富余粮食肯定会流入市场。以粮食流通为带动,各种商品流通也会变得丰富起来,朝廷在商税方面的收入肯定会大增。而以提供富余粮食为代价,朝廷甚至能做到养战于外,以富余粮食操纵他国间的战争。”

“养战于外?易知县这话可真大胆,但你怎能确定朝廷商税一定会因为粮食产量增加而提高?”

宋天德现在已不知该笑还是该骂了。

原本宋天德还认为易嬴提出这种主意应该也是个主和派,没想到易嬴竟会说出养战于外的荒谬话语。

养战于外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比起朝廷现在的直接开战策略,各种限制显然更多。

易嬴也不想继续谈论养战于外话题,因为这只是给朝廷一个行事借口,并不是易嬴的真正目的。

易嬴望向县城方向,继续说道:“很简单,以兴城县的万大户为例,吃饱喝足后,宋大人认为他们想到的最多是什么?当然是更丰富的商品、更多的娱乐享受,这些都可以成为朝廷的商税来源。”

“以商业发展来促进朝廷经济发展,让国家呈现出富足向上的精神面貌,这才是大量开垦田地的真正价值。毕竟比起田税,还是商税的收入更高。而且官员能从朝廷获得免税田地,也可以加强官员对朝廷的忠心,甚至吸引他国人才来投,这委实是件利国利民、利朝利官之事。”

在北越国这样的农耕社会中,虽然商税很高,实际上却并不怎么重视商业,这也是朝廷大肆抽取商税,甚至故意打压商业的做法来源。

可易嬴却是个来自现代官场的官员,自然清楚商业发达能给国家、给社会带来怎样的好处。

“易兄,好志向啊!”

听着易嬴侃侃而谈,李睿祥突然感叹了一句。因为易嬴的建议已经不仅限于朝廷在国内的发展,甚至还延伸到了外交领域上。

无论用富余粮食操纵他国间战争,还是用富余粮食振兴国力,对朝廷都有百益而无一害。虽然这些想法不可能很快实现,甚至朝廷也未必会接受易嬴建言。但仅以易嬴个人的建议来说,却已经超出了许多北越国在朝为官的赫赫大员。

易嬴也在心中得意笑了笑道:“睿祥兄谬赞了,这事仅靠本县一人努力可不行,却不知睿祥兄及宋大人能否同本县一起联署这份奏折?”

“原来这才是易贤弟想要拜托为兄做的事!”

不知是真是假,宋天德竟改了对易嬴称呼,抚掌大笑道:“虽然睿祥贤侄不方便与易贤弟联署这份奏折。但易贤弟如果不介意为兄分薄了功劳,为兄就帮贤弟将这份奏折直送朝廷吧!这样也能让陛下早日看到易贤弟的奇思妙想。”,

‘居然说这只是奇思妙想?’易嬴在心中暗自咒骂一句,但也不得不承认宋天德老奸巨猾。

不过从宋天德对自己的称呼中,易嬴也知道自己已经取得了宋天德初步信任。

事实上,易嬴心知肚明,不管自己提的主意再好,这都只是个主意而已,易嬴根本不认为这事很快就能得到朝廷的认可及执行。因为不管现代官场或是古代官场,遇事作风都没什么不同。

任何建言都会引起各方的权益争夺,何况还是朝廷整体利益与官员个人利益的争夺。

当然,易嬴也承认,任何主意都有好与坏的一面。

易嬴虽然只将事情好的一面说了出来,可一旦下属官员权利过大、得利过多,甚至还有导致内乱的危险。

这就如同万大户都曾试图操纵知县易嬴一样,比起操纵其他国家间战争,这份奏折有可能导致内乱的危险显然更大一些。毕竟所有人都是贪婪的,何况北越国本就是一个奉行以战养国的国家。

只要手中有了多余钱、粮,难免有人会对皇位心生异想。

只是这话不仅不能由易嬴说出来,相信任何人都不会轻易说出口。

所以,易嬴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让朝廷采纳这份奏折,而是只要朝廷,只要天下官员都明白自己有出这种主意的能耐就行了。这就如同宋天德对易嬴的称呼也开始有所变化一样,代表着易嬴已初步赢得了宋天德信任。

既然宋天德已答应帮自己将奏折送上去,易嬴也望向了李睿祥,看看他又有什么主意。

被宋天德说自己不方便联署奏折,李睿祥明显怔了怔。

接触到易嬴目光,李睿祥很快一脸遗憾道:“易兄,虽然小弟也很赞同你的建议,但宋大人最清楚小弟状况,小弟并不适合与他一起联署奏折,还望易兄多多见谅。易兄哪日如果还有什么好主意,尽管可以到盂州州府找小弟一起参详。”

“睿祥兄真是太客气了。如果本县异日还有什么需要建言的地方,一定首先知会睿祥兄知道。”

一边与李睿祥客气,易嬴也不会当面追问李睿祥身份,很快就将这事敷衍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首领大丫鬟

白花花虽然在兴城县有着美人之名,但却并不是长得很艳丽,反而有些小迷糊,也就是现代社会所说的天然呆。不仅性格上,甚至长相上就能体现出来。不然白花花也不会被知县易嬴强抢入府中,并对易嬴死心塌地。

白花花一直认为,自己既然已成了易嬴的女人,易嬴又答应纳她为妾,心中就理应再无所求。

可坐在铜镜前,任由身后的春兰帮自己梳头时,白花花看着眼下被易嬴称为卧蚕眼的两条小肉肉,又有些担心起来。

‘自己笑起来虽然好看,可不笑时总会被人认为没精神,难道自己要一直在老爷面前笑下去?’白花花一边在心中胡思乱想,一边抚摸着右眼下的小肉团,漫不经心对春兰说道:“春兰,你说我的眼睛真有那么好看吗?”

春兰是白花花在几个女护卫中挑出的首领大丫鬟,不仅武功高,而且很会说话,很讨白花花喜欢。虽然真正的大户人家更多都是捡那些从小养大的丫鬟留在身边,但白花花却并不想随意在家中买来的那些小丫鬟中挑选自己的伺候丫鬟。

毕竟那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孩子,若是现在就将她们带在身边。与其说让她们照顾自己,不如说是自己照顾她们,白花花可没那份闲心。

所以,春兰才能以首领大丫鬟的身份待在白花花身边伺候,只待日后再从那些小丫鬟中慢慢挑选出合用人选。

“夫人,你怎么还在担心自己的卧蚕眼!别管其他人怎么说,只要老爷真心喜欢夫人不就成了?”

春兰脸上虽然谄笑着,心中却若有所思,更是回想起昨晚刚收到的密信内容。

事实上,如果不是易嬴横插一杠将所有奴隶全都买下来,春兰原本应该同其他奴隶一起前往秦州,然后在天英门安排下进入浚王府,成为浚王府中众多女护卫中的一员。

天英门并不在北越国境内,而是在北越国西北边境外的一个三不管雪山上。

天英门武学虽高,但却从不参与江湖上纷争,只戮力于各国间的政治活动,尤其是在各种大灾、大难时期,天英门的活动更是积极。好像这次北越国大旱,就有十多名天英门弟子与春兰同时潜入其中。

春兰虽然不清楚天英门的最终目标究竟是什么,但从小在天英门长大,春兰心中早就种下了誓死效忠天英门的念头。

只是,在易嬴发狂般买下全部奴隶,打断了天英门让春兰前往浚王府的计划后,春兰却不敢轻易破坏现在这个干干净净身份。

只得写信给天英门求援。

没想到,春兰最后等来的回信竟是让自己继续留在知县易嬴府中,更多的话却再没有多说一句。

春兰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天英门派往北越国最重要的弟子,但能被派往浚王府也可说明春兰的价值,所以春兰对这事觉得很奇怪。

毕竟,易嬴只是个五十多岁老知县,又是刚进入官场不久,无论从年龄还是阅历、根基来说,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大作为。天英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让自己留在易嬴府中?还是说,天英门真正想针对的是万大户?可让自己待在易嬴府中对付万大户?这不是缘木求鱼吗?

想不通天英门为什么安排自己留下,春兰习惯性摇摇头。

从铜镜中看到春兰摇头,白花花却误会了说道:“春兰,你摇什么头?难道觉得我的卧蚕眼不好?”

“不是,……奴婢只是不明白,老爷既然喜欢夫人,为什么不直接纳夫人做正室?却要让夫人做妾呢?”摇头间,春兰终于将一直以来的疑问说了出来。既然天英门已决定要让自己留在易嬴身边,春兰就认为自己理应做到应尽的职责。

只有这样,春兰才认为自己对得住往日在天英门所受的训练,不然春兰以前的生活、努力就算白费了。

想起当初所受的训练,春兰忽然有种不寒而栗感,竟又觉得呆在易嬴这样不可能再有什么做为的老知县身边也是件不错的事。

听了春兰疑问,白花花的神情瞬间尴尬一下。

想想这事兴城县中已有不少人知道,却是自家丫鬟还不清不楚,白花花只得一脸无奈道:“谁知道老爷怎么想的,他居然说要将正室位置留给当朝大明公主虚席以待,你说这话也能随便说吗?”

“……大,大明公主?老爷竟能与大明公主牵扯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上摆出一副听八卦的兴奋样子,春兰一边追问,心中却仿佛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做为白花花身边的首领大丫鬟,春兰虽然来到易府的时间并不长,但却与易嬴有着足够的相处时间,更认为对易嬴性格已经有了相当把握。那就是易嬴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就好像易嬴现在都还没付买下春兰这些奴隶的钱,却仍能将黄于地摆弄得服服帖帖,有条不紊准备用与白花花的婚事大捞一笔一样。

如果说清官有时还会因为自傲而犯糊涂,那作为易嬴这种能贪就贪、想贪就贪的贪官,他们或许会在一些蝇头小事上厘不清,但在面对任何会导致砍头、掉脑袋的大事时,不到最后关头,绝对没有任何贪官敢轻易胡来,这却是比那些清官更值得信赖的事。

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至少易嬴在说出这话前,肯定在心中已经有了趋凶化吉的主意。

“这我也不大清楚,好像就是……”

“就是什么?”

正当白花花不知怎么说下去时,易嬴已经一脸笑容地推门走进卧房。

突然看到易嬴,春兰顿时紧张一下,心中有些怪怨自己怎么就突然大失方寸,竟然没听到易嬴进来的脚步。白花花却一脸欣喜从梳妆台旁站起身,嫣笑着迎向易嬴道:“老爷,您回来了,田地的事情怎样了?”,

“还能怎样?田地那边完全没问题,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事是小娘子不清楚的。”

送走宋天德、李睿祥,易嬴直接回到了府中,也没听到白花花两人先前在说些什么。

白花花却根本没当春兰问起大明公主是什么重要的事,一脸笑意挽住易嬴胳膊道:“老爷,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说你怎么会将正室位置留给大明公主虚席以待一事,好像你还没对花娘细说过此事呢!”

“什么?原来你们在说这个啊!那不算什么,老爷只是想让人误以为本县与大明公主有什么关系,免得再被人胡乱欺负。”

有关大明公主一事,知县易嬴的记忆其实并不多。

没想到白花花最终还是开始追问了,易嬴并不知道事情是因春兰而起,也就胡乱说了一句。

白花花并不是个多事的女人,也没觉得易嬴的回答有什么不对,春兰却一脸诧异道:“什么?老爷只想以此来挟制万大户?难道老爷就不怕大明公主问罪吗?”

挟制万大户?突然听到春兰说出自己心里话,易嬴惊讶地望了她一眼。

不过久经训练下,春兰并没表现出任何躲闪态度,眼中神情只比那些八卦女强一些,最多是个有些小聪明的八卦女。看不出什么毛病,易嬴摇摇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心中有准备,没人会担心被问罪。”

“而且大明公主不来问罪本县,她又怎能想起本县,本县又怎么升官发达!本县的志向可是为朝廷效命,不是为那万大户效命。”

洋洋得意中,易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由于白花花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春兰也不好追问下去让易嬴怀疑。看到易嬴已被白花花搀向床榻,春兰赶忙知趣地退出了屋子。

关上房门后,春兰右手抚住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天英门让自己留在易嬴府中的原因,看来这个老知县的价值并不比浚王府小。春兰去到浚王府,最多就是个低下的女护卫。但能留在易嬴府中,至少还是个随时能接触到易嬴本人的首领大丫鬟。

一个敢算计大明公主的老知县?

想想易嬴的将来,春兰就知道得设法让易嬴更信任自己了。

第二十五章、礼金二百两

与北越国大多数女人一样,白花花没读过书,也没机会识字。不仅自己名字很俗,给几个丫鬟取的名字也都很俗。四个护卫丫鬟分别以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命名,两个书房丫鬟也被简单唤做了芍药、月季。

易嬴曾问过白花花,为什么不给她们取名牡丹,白花花却反问牡丹是什么?

结果当然不是北越国没牡丹,而是白花花根本没见过牡丹,自然不知道用牡丹给丫鬟命名。

所以,当初如果不是府中无人,白花花根本就不愿接近易嬴书房。现在既然有了两个书房丫鬟伺候易嬴,白花花也总算遂了心愿。

易嬴与白花花的婚期即将到来,却只能拿着几张喜帖在书房中大皱眉头。

如同现代社会一样,北越国也有富商群居的习惯。或者说,依靠一个大富商崛起,无数傍依着大富商一起成长起来的商人也开始变成了一个个小富商。所以兴城县虽然再没有万大户一样的豪门大户,但在一般人眼中的富商却已不算少。

易嬴虽然没将自己与白花花的婚事到处张扬,但兴城县就那么点大,该知道的人还是全都知道了。

只是,等到易嬴差人将喜帖送过去,得到的答复却让易嬴很不满。

除了万大户说一定会到,并预先送上了五十两银子的礼金外,其他富商竟然一个个都推辞说没时间到场,附着喜帖送回的礼金更是只有区区二十两银子。

看着如此一致的回函与礼金,易嬴就知道这肯定是商量好的。甚至这都不能说是他们给易嬴的答复,而是万大户给易嬴的答复。

“芍药,研墨。”

“是,老爷。”

听到易嬴吩咐,正在整理书架的芍药赶忙奔过来。因为转身过急,衣角差点挂在了书架上,幸好易嬴没注意到。

与春兰不同,芍药对万大户的了解并不多,也没有更多了解渠道。不过在书房中工作了几日,芍药也从易嬴嘴角偶尔流露出的几句只言片语中,了解到易嬴对万大户的许多憎意。

知道这事与万大户有关,又清楚易嬴是想通过与白花花结婚捞银子,将黄于地的帐给结了,芍药也想看看易嬴会怎么办?

随着芍药开始给易嬴研墨,早就做惯了丫鬟,月季更是不用吩咐就帮易嬴展开了宣纸。

易嬴却挥挥手道:“不用这个,帮本县拿份空白奏折出来。”

“奏折?老爷要写奏折?”

虽然芍药因为过去的小姐身份,还不习惯伺候易嬴,但伺候芍药久了,月季的见识也开始跟着长高。易嬴看了那么久喜帖,突然就想要写奏折,这事怎么说都有些怪异。

易嬴也知道月季有些快言快语,比起芍药的“闷声葫芦”,易嬴还是比较习惯月季这样的下人。

摊开月季递上的奏折,易嬴就哼哼说道:“哼?本县就不能写奏折吗?娘匹的,本县就是要写奏折,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开眼的东西。”

“老爷你真厉害。”

月季当然不会误会易嬴是在对自己生气,听到易嬴在嘴中赌咒哼哼,立即随口奉承起来。瞪了迅速进入角色的月季一眼,芍药也知道自己现在已不能再多说月季什么,只得将研好的墨盒递向易嬴手边道:“老爷,墨研好了。”

“研好就行。”

点点头,易嬴又随手指指桌角道:“芍药,你再给本县写几份喜帖,就依照他们这格式,每人给我写一张奉上礼金二百两的贺条。”

书房丫鬟并不仅仅是做些摊纸、研墨的事情就算完了,如果是一些不重要文字,书房丫鬟往往也可以代主人执笔。易嬴虽然来到北越国不久,知县易嬴的记忆中却也有类似记载,这也是易嬴急着给自己配上书房丫鬟的原因。

因为,书房丫鬟写的字肯定与老爷不同,这也可以最大限度避免那些熟悉知县易嬴字体的人看出破绽。

而且些许小事,易嬴也不愿动手。这就好像易嬴在现代官场时,许多政绩文章也都出自秘书韩皋之手,然后才由易嬴署名发表。

窃书不算偷,剽窃不丢脸,这可是官场文人的至高境界。

不过听了易嬴命令,芍药还是当场吓一跳,惊呼着说道:“什么?礼金二百两的贺条?”

“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易嬴不满地抬抬眼,鄙视了一眼芍药道:“芍药你就这点不好,太过规矩了。这不就是二百两银子吗?他们出得起。要是本县真想找他们麻烦,那就应该找他们要二千两银子才对。”

“对,二百两算什么?老爷应该找他们要二千两,最少五百两。”看出易嬴性格同样有些胡搅蛮缠,月季也在一旁跟着起哄道。

瞪了月季一眼,芍药说道:“就你能说。老爷既然说要二百两,那就是二百两。”

芍药已不是第一次帮易嬴执笔,例如前面的喜帖,全都是芍药的手笔。毕竟月季虽然也算读书识字,但那字可真见不得人。由于要写的喜帖与贺条太多,反而是易嬴先把奏折写完了。

写好奏折,易嬴将摊开的奏折往桌上一丢道:“月季,帮本县好好晾晾,本县先去找小娘子,待会还要去万大户家。”

“是,老爷。”

知道易嬴写奏折就是为找万大户麻烦,月季也不奇怪。在易嬴离开后,一边帮易嬴晾干奏折上墨迹,月季就开始打量奏折中内容。

不过,看了一会,月季突然惊呼出声道:“小姐,你快来看看,老爷写的这是不是……”

“有什么事这么紧张的……”

在易嬴府中待了大半个月,月季已经渐渐不会再叫芍药小姐。突然听到月季又喊错称呼,芍药相当惊讶。没等芍药抬起头来,月季却已将易嬴写好的奏折摊开在芍药面前。

奏折挡住了写好的喜帖,芍药只得抬眼望去。看了没多久,静静的,芍药的泪水忽然就唰唰流淌下来。

月季没去劝芍药,反而一脸兴奋道:“小姐,我没看错吧!老爷写的这份奏折多像当初老爷写的东西……”

“爹,爹爹,爹爹……”

月季的话虽然有些糊涂,芍药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哽咽了两声,脸色忽青忽白变化几转,身体一软,突然就晕了过去。

看到芍药晕过去,月季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声惊呼道:“小姐,小……芍药,芍药你怎么了?老爷,老爷,……老爷不好了!”

第二十六章、大施恩惠

自从来到北越国,易嬴还没碰上什么真正让自己操心的事。

虽然万大户的事情的确让人很恼火,但每次与万大户明争暗斗,总能让易嬴回味起现代官场的你争我夺生活。所以易嬴并不是讨厌,而是一直乐此不疲。

直到听闻芍药晕过去,易嬴才一脸焦急地匆匆赶往书房。

由于内院中只有易嬴、白花花及几个护卫、书房丫鬟居住,易嬴甚至抢在了所有人前面冲入书房,看得身后的月季都有些目瞪口呆。

当然,易嬴并不是真的关心芍药,而是知道这是一个大施恩惠的好机会。

不管北越国是怎样对待下人的,在现代官场,对下属嘘寒问暖绝对是种收买人心的必要举动。在那些真正的高官眼中,这甚至等同于一种小政绩。因为谁也无法保证,那些下属将来有没有可能成为自己上司的一天,所以提前收买人心是非常必要的。

当易嬴奔入书房时,芍药还伏在书桌上。

易嬴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直接就将芍药从书桌旁抱起,弄到了旁边的书房软榻上。

依照北越国的主人权力,芍药这些家奴全都属于易嬴。只要易嬴愿意,甚至随时都可以采摘她们的身体。不过易嬴当然不会这么无赖,不说什么感情的蠢话,光是知县易嬴这个活一天、算一天的破身体,易嬴都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女人。

当然,好像阮红那种自己送上门的女人绝不在其中,这也是易嬴来自现代官场的习惯。

“老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紧跟在易嬴身后进入书房,月季只看到易嬴将芍药身体放在书房软榻上的情形,立即又惊又乱地急呼出声。

易嬴也没坚持,既然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易嬴就将芍药交给月季,站直身体说道:“月季,芍药是怎么晕过去的?你们以前在奴隶营中有听说过她患有什么疾病吗?”

“不,老爷,小……”

月季顿了顿,立即反应过来道:“芍药不是病了。芍药只是看了老爷刚写的奏折,不知怎么一下激动起来,突然晕了过去。”

北越国虽然不是易嬴了解的中国历史,但包括文字在内,医术也有些类似中医。慢慢调理本就是中医的长处,可如果说到应付急症,中医就的确不那么擅长。作为易嬴府中新进的家奴,月季当然不想易嬴误认为芍药身上有什么毛病,那对家奴来说可是个致命的缺陷。

点点头,易嬴没在乎月季怎么解释,随口说道:“这就好,可她怎么会看了本县的奏折就晕过去?”

“这个……”

月季说不下去了。因为除非芍药自己决定将事情说出来,月季绝对不敢将两人秘密轻易抖出去。何况春兰也已经陪着白花花跟进了书房。

虽然不知月季藏了些什么,但跟在白花花身后进入书房,春兰却也不想看到月季难做。既然自己以后都要留在易府,春兰当然也要与其他下人打好关系。因此看到月季脸上现出踌躇,春兰就大胆说道:“老爷,我们要不要给芍药找个大夫看看。”

还没工作几天就给请大夫,月季脸上立即露出感激神情,易嬴却满不在意摇摇头道:“不用,如果芍药是看了本县奏折才晕过去,那就是情绪激动的关系,这并不是病,用不着看大夫。”

白花花有些惊讶道:“不看大夫好吗?”

“看了大夫才不好,有病也会给你看出病来。”

易嬴在现代官场曾主管过一阵卫生工作,自然清楚医药勾结的诸多内情。这不是说世上就一定没有品德好的医生,而是没有任何一个医生会在病人找上门时说他们只是没病找病。因此比起其他职业,医生绝对是个不会失业的工作。

而由于病情保密的缘故,想从医生嘴中听到真话,那可要比听到假话难上一万倍。

来到医疗条件缺乏的北越国,病人,特别是病人家属对大夫却相当迷信。看到易嬴满不在乎的样子,月季首次有些担心道:“老爷,你能确定芍药没事吗?”

“你们别忘了,本县可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是半个大夫,如果不是本县科举中第并做了知县,说不定本县今天就是个大夫了。”

在古代,读书人的出路不过就那么几个。

要么科举中第出朝为官,要么放弃科举去做师爷,或者是给人做账房。当然,更好的去处是做教书先生和看病大夫,教书不必说了,那本就是读书人的本行。至于做大夫,那则是因为读书人有机会读很多医书的缘故。

古代也不像现代还要考什么医生执照,只要你有胆识去做大夫,并能得到病家信任,自然可以开店行医。

所以易嬴虽然没什么想法,可如果不是不想放弃科举,知县易嬴还真是动过去当大夫的念头。

“那我们就让芍药好好休息一下吧!”白花花虽然不懂易嬴嘴中道理,却也知道自己该有个女主人样子。见到易嬴这么有信心,便也开始跟着拿主意。

其他人或许不担心,月季却还有些犹豫道:“这个……”

“月季,你不要担心,我没事。”

芍药忽然慢慢睁开双眼道:“还是老爷说的对,奴婢只是一时受了些小刺激,并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去看大夫。”

事实上,在易嬴将芍药扶上书房软榻时,芍药就已经醒来。只是突然发现自己竟被易嬴抱在怀中,芍药就有些羞得不敢睁眼。听了后面几人对话,芍药虽然没感到易嬴的关心,却也可以体会到易嬴在为自己认真思考。

发觉月季还想纠缠下去,芍药自然装做刚醒过来的样子。

看到芍药醒来,月季立即放心了,易嬴却又兴奋道:“芍药,你没事吧!要不要本县给你去请兴城县最有名的大夫过来看看?”

易嬴并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也不管其他人已经一脸愕然。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原本就是现代官场的惯常做法。芍药不知道自己关心时,易嬴可以理性思考。但在芍药醒来后,易嬴当然要将关心表现出来。

“老爷多虑了,奴婢没事的。”

在芍药反应过来这只是易嬴的一种关心时,春兰也在后面撇了撇嘴,然后就将脚步移到书桌旁。

由于天英门给春兰准备的身份并不识字,所以春兰也没在易嬴最初询问时将自己读过书的事情说出来。可在听到芍药是因为看到易嬴写的奏折后才晕过去,春兰自然也想瞧瞧到底是怎样的奏折才会让芍药如此激动。

而在芍药突然晕过去后,易嬴写的奏折依旧摊开在书桌上。一目十行看完奏折,春兰的脸色立即全变了。

第二十七章、男女授受不亲

芍药的身体虽然没大碍,易嬴却刻意推迟了前往万府的时间。

不是因为易嬴真的想要关心芍药,而是易嬴想让芍药知道自己的关心。这就如同易嬴在现代官场时收买人心一样,想要让人对自己心悦诚服,那就必须在别人遇到危难时施以援手。

甚至没有危难,也要学会制造危难。

作为易嬴的家奴,芍药不可能有别的危难。所以趁着芍药病而未病时,易嬴更要好好表现一下。

只是很可惜,在易嬴努力下,芍药却并没将自己为什么看到奏折会激动的真正原因说出来。易嬴虽然觉得很无奈,但也知道自己得对芍药更用心些。毕竟每个家奴身后都有一个故事,何况还是识经明典的芍药。

由于芍药并没有大碍,第二天一早,易嬴就准备带着白花花去拜访万大户。

为什么要带白花花?因为只要带上白花花,很多话万大户都未必敢直接说出来。在那种知又不知的暧昧态度下,易嬴才能得到最大收获。

陪着白花花来到书房前,春兰就说道:“老爷,不如让春兰陪着夫人一起过去吧!”

“你要一起去?”突然听到春兰建言,易嬴有些惊讶。春兰却不慌不忙道:“老爷,春兰既然是夫人的护卫丫鬟,自然理应护卫夫人和老爷安全。而且春兰只是一个丫鬟,相信万大户也不会那么提防。”

“是啊!老爷,还是带上春兰一起去吧!”

芍药也有些不安道:“奴婢虽然不知老爷打算带这些东西去找万大户干什么,最好还是带上春兰姐安全些。”

易嬴虽然不会对前往万府感到不安,但在芍药、春兰劝阻下也有些动心。毕竟阮红曾说过,上任兴城县知县可就是死在万大户手中。易嬴虽然对摆弄万大户极有把握,却也不想碰到什么万一。点点头,易嬴说道:“好吧!春兰你就侍候小娘子一起过去吧!”

“谢谢老爷。”

春兰可不是为了白花花或易嬴的安全想要一起去,只是一想起易嬴那份奏折,春兰就想知道易嬴带奏折去找万大户究竟想要干什么。

尤其在春兰问过白花花,易嬴第一次造访万府的实情后,春兰就知道易嬴绝不会放过万大户,更坚定了留在易府的信心。

看着春兰护送易嬴与白花花的小轿离开,芍药却没跟着月季走回府内,而是望着离去的小轿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小……,芍药你怎么了。”发觉芍药神情不对劲,月季转身拉住芍药胳膊道。

芍药摇了摇头,一脸担心道:“月季,你说老爷去万大户家会不会有事。”

“还能有什么事?春兰不是已经跟去了吗?而且老爷又不是以前的老爷,出的主意得罪了其他官员,结果……”

话刚说到一半,月季就停住了,因为月季嘴中以前的老爷正是芍药的爹爹。

芍药却没对此多说什么,摇摇头说道:“这点我也知道,老爷与爹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不说老爷的主意维护了那些官员权力。以老爷的贪心,肯定没有官员会与他做对。可是老爷的贪心如果用在万大户身上,这就有点……”

“怎么?芍药你在为老爷担心吗?”月季却没像芍药一样想那么多,一脸惊讶道。

芍药脸上微微飘过一抹红润,突然有些羞急道:“你别胡说,我担心老爷有什么错。只有老爷安全了,我们待在老爷府中才能更安全。”

“别胡说?芍药你这是什么反应!你不会看上了老爷吧?”在芍药也成为奴隶前,月季一直都是芍药的丫鬟,自然知道芍药脾气。忽然看到芍药反应,月季立即惊笑道。

“你别胡说,这怎么可能,老爷的年纪比爹爹还大呢!”

再次带上惯用的口头禅,芍药心中也微微慌乱起来。

如果是一般状况,芍药肯定看不上易嬴这样的老头子。可芍药毕竟读过很多书,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又曾被易嬴抱上过床榻,芍药就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

何况在北越国,依仗着手中权势,各种老夫少妻并不稀罕。

芍药更是易嬴的家奴,可以选择的余地并不大。

虽然不清楚芍药已知道自己曾被易嬴抱过的事,月季也微微看出芍药的心思。不是劝阻,反而开始鼓动道:“芍药,你就别再掩饰了。喜欢老爷有什么不好,难道你不嫁给老爷,还想老爷将你许配给其他下人?”

“这,这种事又不能由我来决定。”

芍药也曾做过小姐,自然清楚家奴在婚姻方面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易嬴的年纪虽然大了些,可在自己晕倒后表现出的关心却是实实在在的。如果不是想到易嬴现在的实力还有所不足,芍药真想将自己为什么晕倒的事情告诉易嬴。

月季从小就陪伴着芍药长大,自然知道芍药现在是什么心情,立即嬉笑道:“芍药,你只要肯将这事交给老爷来决定就好。难道你还没看出来,老爷好像很喜欢你吗?别说他在你晕倒后对你的关心,昨天他可是第一个冲进书房。那种急样,谁都看得出他喜欢你。”

“不要再说了。”

如果不能选择自己中意的男人,那就要选择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男人,这就是北越国女人面对婚姻的态度。

易嬴虽然不知自己对芍药的关心意味着什么,芍药自己却已经羞得说不下话了。也不管月季,直接就奔入了府中。两人身影落在其他家奴眼中,也没人对此多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书房丫鬟的地位远在其他下人之上,即便家奴当中也有很大区别。

不知道芍药的心情变化,坐在轿中,易嬴却并没有想太多。

因为,不管万大户再怎么骄横,万大户永远改变了易嬴是官,自己是民的事实。或许北越国的官员会“畏惧”财富,但在现代官场见多识广,万大户那点伎俩根本就吓不了易嬴。,

“老爷,要不等我们成亲后,你也将芍药正式收房吧!”

易嬴还在养精蓄锐,准备待会与万大户争锋,白花花却突然在身旁冒出一句话来。

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易嬴一阵惊讶,满脸不解地转过头道:“我为什么要将芍药收房?”

“老爷不是喜欢芍药吗?”

怀疑易嬴想要隐瞒,白花花也有些微微不悦。白花花原本就对自己不识字非常在意,面对一个识经明典并更年轻的女人,即便芍药只是个家奴,白花花心中还是有些小计较。

怔了怔,易嬴立即明白白花花误会了。

由于对白花花的喜爱,易嬴已经习惯同白花花乘一顶轿子。也不管外面轿夫有多累,反正都是自己的家奴。

如果他们干不好,易嬴可还有找黄于地退货的打算,这就叫做试用期。

伸手将白花花往怀中一抱,易嬴笑道:“小娘子,你这是在胡扯什么?难道你认为自己比不上芍药漂亮?”

由于没有环境污染,北越国女子脸上很少雀斑、暗疮一类难看东西。要说去了现代,除了那些见不得人的歪瓜裂枣,几乎个个都可被称为美女。高了,美人的标准自然也就更高些。

白花花能在这种山清水秀的时代被誉为美人,长相自然有自己的过人之处。芍药也只是因为读过书,仅能在气质上稍稍强过白花花一分。

白花花听着脸上一喜,却又说道:“还有呢?”

“当然还有小娘子的白嫩,其他女子哪比得上本县的小娘子。”

易嬴并不是在单纯夸赞白花花,一白遮百丑,这是现代女人常用来自我遮掩的苍白论调。可白花花不仅人长得美,肌肤更是细致如瓷,这也是白花花被公认为兴城县美人的主要原因。

“还有吗?”女人一旦被夸赞起来,立即就会忘记一切,白花花追着喜问道。

易嬴并不在乎继续讨好白花花,伸手用力一抓白花花的硕大胸脯道:“当然还有小娘子的胸脯,这可不是别的女人能比得上的。”

“讨厌,老爷你不要这样,芍药可比花娘年轻好多呢!”

被易嬴赞了许久,白花花整个人都有些晕陶陶了。

北越国女人的地位并不高,不然芍药也不会在被易嬴抱过后就开始对易嬴倾心,实在是她们没有太多选择。早已是易嬴的女人,白花花的整个身体都已完全靠入易嬴怀中,脸上更是喜滋滋地禁不住艳阳高挂。

易嬴却在听到这话时,首次悻悻然说道:“啧!小娘子,你以后别在本县面前说什么年轻的话。”

“别人听得这话,本县却听不得。还是小娘子真认为有什么女人能凭年轻吸引住本县吗?那只会让本县感到困窘。如果不是小娘子看得起本县,本县说不定也会在小娘子面前抬不起头呢!”

“老爷你别这样说,花娘可不觉得老爷真老了。”

易嬴的解释虽然有些落寞,白花花却知道他在挂心什么。因为易嬴现在连洗手、洗脸甚至都不愿做,全都是交由白花花代劳,白花花也不可能将这些事情让给其他人。

清楚易嬴有些不待见自己的衰老身体,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会厌弃自己的身体发肤,白花花还是赶紧安慰起来。

第二十八章、人吓人,吓死人

再次来到万府,接待易嬴的却不是万荣,而是一个更年轻的万府管事万闲。

万闲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一边领着易嬴、白花花往里走,嘴中还不时介绍一下府中景致,与万荣的冷漠态度截然不同。看来不是万闲的性格问题,那就应该是他还没真正取得万大户信任,不知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不同客人。

一边随着稍嫌热情的万闲往里走,易嬴就装做一脸随意道:“万管事,怎么今天万管家不在吗?难道省亲去了?”

“回大人话,万管家在上个月就出门办事去了,听万管家婆娘说,好像他是要上京什么的……”

“上京?万老爷的生意可真是大得紧!但万管家的婆娘怎会将这话说出来?”易嬴有些疑惑道。

“这还不是因为担心吗?不知为什么,万老爷这次居然是让万管家孤身上路。虽然这的确是种信任,但却着实有些危险。”撇了撇嘴,万闲脸上微微露出一种带着嫉妒的不屑神情,显然也有些觊觎万荣在万府的地位。

单身上京虽然辛苦而且危险,但的确是信任得无以复加,难怪万荣的婆娘会四处炫耀。

易嬴虽然不关心万家下人间的内斗,但听到万荣离家的时间,心中还是窃笑一下。看来上次易嬴说的两个月之期还是起了些作用,虽然不知万大户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将易嬴的“暗示”弄假成真,至少易嬴是不用再为这事操心了。

虽然换成万闲带路,易嬴和白花花最后还是在万府花厅中见到了万大户。

如同上次一样,出来迎接两人的仍是阮红。

看来万大户不仅不知道易嬴与阮红的私情,甚至到现在还极其信任她。如果易嬴不是知道阮红与万大户有杀妹之仇,或许真会认为阮红肯定对万大户死心塌地了。

不过,阮红迎接的只是白花花,对易嬴却有些不假辞色。

见到白花花,阮红就拉住白花花胳膊说道:“花花姐,你和知县大人不是明日就要成亲吗?怎么今天还出门啊!”

“让阮姨娘担心了,可这不是我家老爷找万老爷有事吗?他说不方便一个人过来,花娘只好陪老爷一起出来走走了。”

“是吗?知县大人有什么话不方便一个人说?”阮红一脸好奇地望向易嬴,眼中丝毫没流露出两人曾有私情的态度。

如果换成一个真正的北越国男人,心中可能会对此有所不满,更隐隐开始怀疑阮红的用心与诚心。

可易嬴在现代官场交往最多的就是演艺圈女人,哪能不知道这些戏子做戏的能耐。不说易嬴当上市长后怎样,易嬴可是曾在一个十强县中任了整整一个任期的县长,里面的小明星比一些大城市都要多得多。

万大户就在花厅中,易嬴当然不会对阮红多说什么,一脸随意道:“没事了,都是一些小事,本县让小娘子跟着来壮壮胆。”

“小事还用得着壮胆?知县大人真会说笑。”

不说两人有没有私情,至少阮红认为易嬴有能力、有想法对付万大户,所以只是简单取笑一下,直接将两人领进了花厅。

万大户还是坐在花厅中的主位上,不过花厅中却不再是只有万大户一人,万大户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近三十,长相颇有些柔顺感的女人。不能说美,但却精致得极其引人注目。如果不是身材稍嫌瘦削了些,那也可以说得上是一大美人。

由于知县易嬴的关系,易嬴对万大户家的状况到不是一无所知,一眼就认出多出来的女人正是万府长房的丫鬟尤姐。

易嬴当然记得阮红说过万大户想将尤姐让给自己做妾的事,不过在易嬴让阮红转告自己的条件后,事情就再没有了下文。也不知道万大户是不同意易嬴提议,还是不打算将尤姐给易嬴做妾了。易嬴也没向尤姐做太多表示,以免又被万大户落下话柄。

如同易嬴仿佛没看到尤姐一样,尤姐更是对易嬴无动于衷。

不说男女授受不亲,仅以形象来说,知县易嬴都不是一个能让女人讨喜的老家伙。

在易嬴又是不请自坐的坐下后,万大户主动说道:“知县大人,听说你在城外开垦了五十亩良田,而且还请流犯宋天德去看过是吗?”

“流犯?万老爷的消息疏漏了,宋大人现在已被朝廷重新任用为正四品正议大人,翌日参加完本县与小娘子婚礼,便要赴京上任了。”没想到万大户一上来就询问宋天德的事,易嬴微微有些诧异。看来不是鲍英已将事情告诉万大户,万大户与宋天德也真是有不小矛盾了。

听了易嬴解释,万大户果然一脸惊愕道:“正四品正议大夫,知县大人怎么知道的?难道是那天与你们一起的官员带来的消息?”

“万老爷所言甚是?别说宋大人不可能拿这事开玩笑,这消息可是盂州知州李大人亲自送来的。”

“盂州知州李大人?那是盂州知州?”

听到李睿祥身份,万大户果然惊悟过来。看来万荣前往京城对万大户的影响果然极大,府中竟然没有一人认识五品知州官服的。不然万大户又怎会等到今天才借着易嬴造访询问此事,而不是早早赶去田地里拜会。

心中嘲讽一下,易嬴故意说道:“正是,那正是盂州知州李睿祥李大人,不知万老爷可知李大人在京中有什么皇亲贵戚吗?”

“皇亲贵戚?这话怎么说……”

“本县也不是太有把握,只是本县从李大人与宋大人的交往中看出来的。”

人吓人,吓死人。既然万大户能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将万荣派往京城,易嬴也不怕将对李睿祥身份的推断说出来,继续吓一吓万大户。毕竟从万大户表现出的态度上,易嬴就知道他与宋天德的过节的确不小。

听完易嬴解释,万大户果然满脸发沉道:“什么?还有这事?看来那盂州知州的确是有不小背景了,知县大人还知道什么吗?”

“别的没有什么了,本县也不好拿这话去询问宋大人,免得引宋大人不快。”

易嬴继续洋洋得意道:“不过李大人已答应本县,同样会来参加本县与小娘子的喜筵。”

“李大人也会来参加知县大人婚礼?看来知县大人很受李大人重视啊!”

不知该说羡慕还是嫉妒,自从认可了易嬴对李睿祥身份的判断,万大户也对易嬴竟能得到李睿祥赏识感到有些妒嫉起来,说话间甚至有些悻悻然的味道。毕竟万大户想要结交一般官员容易,但要想结交皇亲国戚并得到皇亲国戚赏识,那却是难上加难。

看到易嬴反复逗弄万大户的样子,不仅阮红心中充满了快意,站在白花花身后的春兰也极为兴奋。

虽然易嬴、万大户都不清楚盂州知州底细,但作为天英门派驻北越国的重要一员,春兰却非常清楚李睿祥的暗藏身份。

没想到易嬴在与大明公主有说不清的纠葛同时,竟然还通过宋天德与李睿祥交好上了,这简直就是个意外惊喜。

第二十九章、太有价值了

自从易嬴第一次进府拜访后,万大户就对易嬴很警惕。

甚至还令万荣在临走前,让张二牛、李三做出了闹堂一事,为的就是让易嬴无可对证、无路可退。

只是没想到,易嬴根本不需找万荣对证,直接就逼鲍英说出了宋天德。虽然鲍英是有些自作主张,但在没人知道鲍英是万大户远房侄子的状况下,万大户却相当欣赏鲍英当时的举措。

但更让万大户意外的却是易嬴反应。

易嬴不仅以此搭上了宋天德的线,甚至也让万大户无话可说。

如果不是易嬴今天找上门来,万大户除了冷淡易嬴与白花花的婚事外,也没有别的方法再适合用来整治易嬴。

现在知道宋天德将要回京,尤其知道李睿祥与宋天德关系不浅后,为了弄清李睿祥底细,虽然万大户并不准备与宋天德握手言和,但也准备暂时忘却与易嬴之间的不快了。

心中拿定主意,万大户就将小桌上的松糕碟子亲手送向易嬴道:“知县大人,却不知大人这次前来万府又是为了何事。”

“哦!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本县近日写了份奏折,已经托宋大人、李大人联名上奏朝廷,现在本县就是想找万老爷参详一下。”

“奏折?什么奏折?”

听到是宋天德、李睿祥联名上奏的奏折,万大户立即提起了精神。万大户却不知道,如果不是万大户表现出对宋天德耿耿于怀的态度,易嬴根本不会将李睿祥也牵扯进来,毕竟李睿祥对奏折中的内容可是持保留意见。

但为让万大户不要有更多想法,让这份奏折顺利随宋天德上京,易嬴可不管李睿祥是否真会联名上奏。

“万老爷你看,这就是本县的奏折底稿。”

由于易嬴已经完全占据上风,易嬴也毫不经意从怀中掏出奏折,随手递给万大户。

不知是不是早有观看奏折的习惯,万大户接过奏折时甚至都没客气两句,直接就将奏折展开了。然后双眼往奏折上一扫,万大户的脸色立即变得七彩纷呈起来,甚至于拿着奏折的手指也开始不住抖动。

首次看到万大户如此震惊的样子,阮红非常惊讶。

阮红非常满意易嬴今天的表现,因为易嬴的表现不仅不差上次分毫,甚至与李睿祥的关系也让阮红分外高兴。

阮红清楚知道,只有易嬴的实力越强,阮红才越有机会为自己表妹报仇雪恨。所以看到万大户因为易嬴的奏折色变时,阮红就向白花花小声问道:“花花姐,你知道知县大人的奏折是什么内容吗?”

“哦!好像是与田地有关的事,具体东西我也不懂了。”

白花花只是个俗气的小妇人,弄不懂易嬴奏折中的秘密并不奇怪。听到阮红与白花花对话,万大户很快回过神道:“知县大人,你这份奏折还真是大胆啊!”

“呵呵,万老爷谬赞了,不是这样,本县怎能获得宋大人、李大人青睐,怎敢拿奏折找万老爷商量。”易嬴洋洋得意道。

万大户不仅是个商人,更是个地主。

不仅在兴城县有万大户的田地,在兴城县所在的申州,甚至是在盂州,在北越国许多州府都有万大户的田地。由于万大户的田地、产业牵扯到太多人利益,万大户才能保证自己利益轻易不会受损。不然朝廷一个命令下来,万大户立即就会身无分文。

所以,易嬴的奏折即便对万大户来说不是致命的,却也影响极大。

万大户并不会轻易将自己秘密告诉易嬴,望着易嬴洋洋得意的神情说道:“知县大人,既然你这份奏折已获宋大人、李大人联名上奏,那你还有什么要与小人商量的?”

小人?

第一次听到万大户使用如此卑下的自称,不仅阮红愕愣住了,易嬴更是满脸笑容道:“万老爷客气了。”

“相信万老爷知道,本县在城外只开垦了五十亩田地,多的本县不是开垦不出,而是乏人管理。可万老爷却不同,手中田地很多,下人也很多。现在朝廷制度既然还没下来,万老爷就不考虑一下与本县联手吗?”

联手?忽然听到这话,不仅万大户一脸恍悟,春兰也是恍然大悟。

易嬴嘴中的联手也就是现代社会的挂靠之意,反正朝廷的规章制度还没下。万大户如果直接将自己田地挂靠在易嬴名下,若是朝廷规章有充裕时,万大户也就等于白白得到了一份免税田地。

而以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势力,即便朝廷定下的规章不利于两人,万大户也可以挤占易嬴的田地份额,让易嬴放弃开垦五十亩新田。

这事情不仅可用在兴城县,同样可以延伸到其他州县。

所以,几乎没进行任何考虑,万大户就将奏折往桌面一放道:“知县大人,你想我们怎么联手。”

易嬴神秘笑了笑,不紧不慢说道:“万老爷,相信你也清楚本县的家庭状况。除了小娘子外,本县现在是上无父母,下无子息。若是万老爷与本县结成父子之亲,其他的一切,还重要吗?”

“呃!……”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万大户的喉咙堵了一下,春兰也咕嘟咽了一下口水。

易嬴这个主意简直大胆至极,不是说在行动上要与万大户联手,而是建议万大户与自己结成真正的父子干亲。无论义父还是义子,万大户的一切都是易嬴的,易嬴的一切也都全是万大户的。

表面上看,万大户好像很吃亏。

可万大户如果真有掌控易嬴的能力,这根本就说不上吃亏。而万大户如果没有掌控易嬴的能力,那他也没资格再与易嬴斗下去。

万大户虽然并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易嬴,可突然听到易嬴如此大胆的提议,还是一下陷入了沉默中。与此同时,阮红心中却一阵狂喜。因为不管易嬴与万大户以何种形式结成干亲,这都等于将万大户的财产握在了手中。

要知道,在女人地位极为低下的北越国,义父子的继承关系甚至还在夫妻的继承关系之上。甚至于有些偏僻村县,妻子不仅不能成为丈夫遗产的继承人,甚至还要成为丈夫的遗产之一。

可随着易嬴与万大户结成干亲,一旦万大户身死,又没有其他继承人,万大户的万贯家财也就等于生生落入了易嬴的腰包。

阮红虽然一直想着怎么杀死万大户,可却从不认为自己也有机会谋夺万大户的财产。突然听到易嬴竟以这种方式来设计万大户,阮红首次觉得自己对易嬴的付出的确很有价值,太有价值了。

第三十章、明天也会通过

尤姐最初并不是万府丫鬟,而是随正房何氏一起陪嫁到万府的丫鬟。

与其他丫鬟不同,尤姐并没有自己的奴名。这不是何家没想过要给尤姐起奴名,而是因为与尤姐同批进入何家的丫鬟年龄都比尤姐小,尤姐一直都是以大姐姐身份照顾她们。渐渐可以独当一面后,自然而然就被称为了尤姐。

然后随何氏陪嫁入万府后,由于何氏不想给尤姐改名,尤姐的称呼就一直沿用下来。

对于嫁给易嬴,尤姐并没有更多想法,因为这就如同让她嫁给街上卖肉的屠夫一样,嫁谁都没有不同。

所谓盯着易嬴财产,那全都是说给其他丫鬟听的笑话。就好像尤姐当初在何家哄那些比自己年纪小的丫鬟一样,只是图个大家开心。所以当阮红将易嬴态度传回万府时,尤姐心中丝毫就没有想法。因为嫁不嫁给易嬴,原本就不由尤姐决定。

尤姐只是不想再呆在万府,不想嫁给万府那些胡乱打自己主意的下人,所以才想嫁出去。至于是不是嫁给易嬴,尤姐认为并没有关系。

当然,今天也不是尤姐自己要到花厅来,而是万大户让她一起跟过来看看。

不过看了易嬴表现,尤姐却相当吃惊。不说易嬴的确与之前的知县易嬴有很大不同,仅是易嬴暗藏的野心都足以让尤姐震惊。

即便尤姐惦记易嬴的财产是假,易嬴可是真真正正在惦记万大户的财产。

连尤姐都能看出的事,万大户当然也能看出来。万大户没有急于答复易嬴,而是满脸笑容道:“知县大人果然好主意,难怪能得到公主殿下青睐。不如知县大人留下来用个便饭?顺便也尝尝尤姐手艺。”

“那就有劳尤姐了。”

易嬴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逼万大户现在就做决定,万大户不立即送客,这对以前的知县易嬴来说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易嬴也对尤姐笑眯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万大户安排。

看到易嬴对自己点头,尤姐忽然有些心慌,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不是说易嬴的笑容对尤姐很有吸引力,而是想起自己曾答应嫁给易嬴的事,尤姐的心就砰砰猛跳起来,赶忙对易嬴一欠身道:“知县大人不必客气,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尤姐这是怎么了?”

作为何氏的陪房丫鬟,尤姐出门的机会比较多。不仅要经常出外买些零碎小东西,为了表示对何氏的重视,万大户有时也会带尤姐出门办些闲差,所以不仅县内许多人,白花花也认识尤姐。看到尤姐表情异样地退出,白花花就极为惊讶。

阮红神情怔了怔,望望易嬴,掩嘴悄笑道:“花花姐,怎么知县大人还没对你说吗?”

“说什么?”白花花没有任何感觉道。

“就是我家老爷打算让尤姐到知县大人府中做妾的事。”

易嬴表现越好,阮红就越嫉妒白花花现在的地位。特别是想起易嬴在床上的花样翻新,阮红就有些嫉妒得发狂。也不管白花花会有怎样的想法,幸灾乐祸地就将尤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尤姐的事,白花花的脸色立即大变。

因为与芍药不同,易嬴可以拒绝芍药,但却难以拒绝万大户介绍的尤姐。

这就好像当初的知县易嬴一样,因为拒绝了万大户介绍的丑侄女,最后只落得一个强抢白花花来作为发泄郁闷和恐慌的下场。

由于易嬴已答应留下来用饭,万大户就招来万闲带两人下去休息,却将阮红单独留了下来。

送走易嬴、白花花,阮红也想知道万大户的变化为什么如此巨大。走到万大户身后,阮红就捏着万大户肩膀说道:“老爷,你今天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如此顺从知县大人,难道你就不怕知县大人与宋天德勾结起来对付你吗?”

“现在再考虑那事已经没必要了,你看看这份奏折就全清楚了。”

随着万大户的手指点点桌面,阮红生怕万大户改变主意,赶紧抓住机会将奏折拿起来细看。

看完奏折,阮红立即变得心花怒放起来。

因为,易嬴这份奏折不仅对朝廷来说是致命的,对于万大户这样的商人、地主来说,同样也是致命的。官员权力一旦增加,受损的不仅仅是朝廷,更是万大户这样的商人和地主。

当官员不再需要商人、不再需要地主的金钱帮助时,没有任何价值可言的商人、地主就危险了。

特别是,万大户凭着手中金钱还得罪过不少官员。解决了一个宋天德,还有千千万万个宋天德,万大户根本就不知该提防谁。

阮红心中虽然极为高兴,嘴中却带着惊惧颤音道:“啊,这种奏折……,知县大人怎敢写这种奏折。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哼!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世上没有任何绝对的事。只要我们提前知道消息,自然就能做出相应安排。”

当阮红流露出担心态度时,万大户反而开始振作起来。人往往就是这样,如果只有自己一人担心时,那么很容易走入误区。可只要看到别人也陷入担心时,自己反而很快就能振作起来。不能说这是逆反心理,但总有种幸灾乐祸,或者说是好为人师的感觉。

阮红说道:“那老爷想怎么办?难道老爷真想认知县大人做父?”

“哼,那怎么可能,最多我将外面田地全卖出去,安心在兴城县做富家翁,发展商业。”万大户一脸不屑道。

发展商业?这还叫安心做富家翁?

阮红并不意外万大户的回答。

易嬴的“认贼作父”主意虽然见效极快,但更多就只是个设想,根本不必寄望万大户真会答应。阮红又说道:“那老爷是认为知县大人这份奏折肯定能得到朝廷通过了?”

“今天不通过,明天也会通过。”

万大户带着一脸不甘道:“既然已有人想出这种主意,为安抚下属官员情绪,朝廷必然得将一部分权利放下去。何况朝廷虽然是由陛下做主,下面的言官哪个又不想家里能有几亩免税田。可我却不认为那老浑蛋做出这种得罪朝廷的事,又真能从中得到好处……”

“知县大人真的无法从中得到好处吗?”

阮红虽然不明白易嬴的真实想法,可不仅阮红不明白,万大户同样不明白。

随着阮红似是而非的疑问,万大户也陷入了沉默中。因为仅凭易嬴在万大户面前表现出的贪婪,万大户就绝不相信易嬴会做出自陷牢笼的事,甚至还因此跑到自己面前张扬着想要更多好处。

命都没了,还要好处干什么?

难道那老浑蛋有什么办法能让朝廷放过他?一次次接触易嬴,万大户是越来越无法理解易嬴,这也令万大户更加陷入了沉思中。

第三十一章、家宴

从花厅出来,易嬴与白花花一起来到万府花园。

万府花园不仅在兴城县有名,在北越国同样有名。几乎每年中秋,万大户都会在花园中召开流水席。席上不仅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富商、巨贾,同样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官员,就像一年一次的举国盛会一样。

据说万大户的流水席原本就是参照朝廷的百官宴举办,只是没人敢这么说,事情也就在众人热捧中继续下来。

来到花园里的假山高处,易嬴就与白花花一起进到八角凉亭中。

凉亭上挂着皇体字所书的‘清心亭’牌匾,整个花园景致都被纳入了易嬴眼底。

虽然天气已近入冬,各处菊花却争相盛放着。一朵朵、一簇簇点缀在已经开始发黄的青草、绿叶中,显得是那么真实、那么自然。

万大户的花园不仅在北越国有着盛名,易嬴甚至觉得比现代社会一些装饰园林都要强多了。至少易嬴就看到凉亭的边边角角上都长着不少可爱的青苔。不像现代社会,因为游人如织、人气过盛,青苔都长不出来,完全失去了自然环境的真实美感。

易嬴在颇有兴致地欣赏万府花园,白花花却一点都看不进去。

瞅着易嬴心情好像很好,白花花就抱紧易嬴胳膊,用力将胸脯挤了挤易嬴手臂道:“老爷,你真要娶尤姐吗?”

“哦,小娘子认为本县想娶吗?”

尤姐虽然长得别有风情,易嬴却并不敢对她放心。这不像阮红,还与万大户有杀妹之仇。当然,阮红的话也不可尽信,但不是真的又能怎样,或许以知县易嬴的破身体、破年龄,也就只能用来搏一搏干掉万大户。

同样事情在尤姐身上也是一样,所以易嬴并不在乎是否娶尤姐,反正易嬴也没打算与任何女人商量公私事务。

不过在白花花面前,易嬴当然不会将真心话说出来。

白花花也知道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势力,一脸犹豫道:“是啊!那可是万老爷让老爷娶的女人,老爷也不能像上次一样,三番两次拒绝。”

易嬴已跟白花花说过上次是因为拒婚才将她强抢入府的事,却没料到白花花竟会在此旧事重提。

不知白花花是不是想要暗示什么,易嬴摇摇头说道:“同样事情已经不能再做第二遍了,何况本县又没有挑剔尤姐的理由。如果本县还说拒婚的话,恐怕在兴城县就待不下去了。”

白花花虽然不满意易嬴回答,但想想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势力,却也只得期期艾艾道:“那……,那老爷你就将尤姐娶进门吧!”

“呵,小娘子可真爱吃醋!可别说万老爷未必会将尤姐嫁给本县,即便尤姐真嫁过来,你到跟本县说说她有哪点比小娘子强?”

易嬴可不是那种无知、无聊的纯情小子,长期混迹于现代官场,易嬴非常清楚该如何调教女人。对于那些爱吃醋的女人,重要的不是如何在嘴上说服她们,而是要在身体上说服她们。

伸手将白花花往怀中一抱,易嬴就用力捏了捏白花花饱满的胸脯。

虽然万闲只是在凉亭外远远候着,不可能看到易嬴与白花花瞎闹。但春兰可就站在两人身后,一览无疑将白花花的春光完全收入眼底。

北越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虽然易嬴与白花花的关系做这种事并不奇怪,春兰却也赶紧将脸扭到了一旁。

突然被易嬴胸袭,白花花立即觉得身体火热起来。顾不上春兰感受,立即将先前的嫉妒全都抛诸脑后,羞不可抑地在易嬴怀中挣扎道:“讨厌,老爷你别这样,光天化日的,这又不是在家中。”

“不在家中又怎样?小娘子你到跟老爷说说,你有哪点比不上尤姐,或者尤姐有哪点值得让小娘子嫉妒的?”

“……哼唔,好嘛,人家不说就是了!”

由于易嬴并不是隔着衣服抚摸白花花胸脯,而是直接将手从白花花半露的胸口探进去,白花花羞得浑身发颤,立即开始讨起饶来。为了不让白花花继续嫉妒下去,易嬴虽然饶过了白花花胸脯,但却仍旧将白花花抱在怀中玩弄,欣赏风景。

没想到易嬴这样就打消了白花花的嫉妒,哭笑不得中,春兰也不由得佩服易嬴本事。

易嬴与白花花来到万府的时间原本就不早,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

由万闲领着,易嬴带着白花花一起来到了万府饭厅。饭厅中不仅坐着万大户、阮红,还有满满当当一屋子人。里面不仅有万大户的正室与七个妾室,还有她们各自的陪房丫鬟,例如尤姐就老老实实站在何氏身后。

何氏的年纪比万大户足足小上一轮,看上去稍有些风韵,只是身材与万大户一样粗壮,都有些发福。完全没有白花花那种丰腴的妙趣,已经是一种变形的体态,难怪万大户要找那么多小妾。

不仅如此,易嬴甚至能明显看出,何氏正在用一种非常敌视的目光打量自己。只是不知因为上次拒婚的事,还是因为尤姐的事。

“万老爷、万夫人,本县来晚了。”

由于万大户并没向自己招呼,已经来到门口,易嬴也不可能退出去,只得主动拱了拱手。

北越国女人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到了男人在场,女人就不能轻易说话的地步。例如在易嬴与万大户两次见面时,阮红甚至都没插过一句话。突然听到易嬴跟着万大户一起招呼自己,何氏脸色就有些错愕,甚至不知该怎样回应易嬴。

皱了皱眉,万大户只得说道:“知县大人客气了。”

说完万大户又一脸随意对尤姐道:“尤姐,你带知县大人一起坐下吧!”

“是!老爷。”

点头后,尤姐就将易嬴、白花花领到席上。,

不过在将两人引领坐下后,尤姐却并没有回到何氏身后,而是直接在易嬴身边伴着坐下了。除了几个丫鬟脸色稍有惊讶外,其他人对尤姐举动都没有任何表示。包括白花花在内,有易嬴前面的开解,她也学会了坦然接受尤姐。

看到易嬴、白花花都没露出拒绝尤姐的态度,万大户脸上露出笑容道:“很好,我们开席吧!”

“知县大人,您尝尝这个醋溜黄鱼。”

在决定接受易嬴后,尤姐在易嬴面前的表现也越来越自然。万大户一吩咐开席,尤姐就开始给易嬴挟菜。

易嬴不仅知道这是尤姐亲手做的,醋溜黄鱼的味道也的确不错,易嬴因此赞赏道:“尤姐,你的手艺很好啊!”

“没有了,奴婢就会做一个醋溜黄鱼,知县夫人你也试试吧。”

尤姐不仅在意易嬴的评价,更在意白花花的态度。看到白花花在一旁默不作声,尤姐立即也给白花花挟上了一块鱼片。听到尤姐竟称呼自己知县夫人,白花花脸上堆起笑容羞喜道:“别,别这么说,花娘现在还不能说什么知县夫人。”

尤姐虽然不会因此就调戏白花花,但见到三人仿佛其乐融融的样子,万大户就边吃边说道:“知县大人,看大人与尤姐这么和瑟,要不等大人与白娘子结完亲,找一日我就将尤姐送到大人府中去。”

“那就有劳万老爷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规矩不能破,本县今晚就想将尤姐带回房呢!”

知道无法拒绝,易嬴也越发放浪形骸起来。

这本就是现代官场一种习俗,面对各种性贿赂,由不得官员说出拒绝二字,也没有官员会拒绝。

听到易嬴说词,不仅尤姐立即羞得满脸通红,各房伺候的丫鬟也纷纷羞红了脸。

在北越国,除了伺候男人外,女人根本就不能在席上轻易说话。不仅易嬴与万大户无话可说,万大户在说完尤姐的事情后也闭上了嘴。虽然知道诳万大户做儿子的事情可能流了产,易嬴却并不着急。因为只要万大户知道有这回事,适当时候,恐怕他不想做易嬴儿子都不成。

也因此,在尤姐和白花花服侍下,易嬴比桌上任何一个人都吃得欢。

阮红虽然极得万大户宠爱,但在这种讲究尊卑坐次的饭桌上,阮红却坐不到万大户身边。看到易嬴摆出一副喧宾夺主架势,阮红不觉感到有些可笑。不是为易嬴,而是为了万大户。

主人不搭理客人固然是没礼貌,客人不搭理主人,那却是极其不屑了。

饭毕,万大户说道:“知县大人,不好意思,万某尚有午睡的习惯,待会就不亲送大人了。尤姐,你代老爷送送知县大人。”

因为午睡就不送自己?

易嬴虽然并不稀罕万大户送不送自己,万大户也从未送过知县易嬴。易嬴还是从桌旁站起身说道:“不敢,不敢,本县怎敢烦劳万老爷相送。不过本县尚有一小事须要万老爷代劳,这也是本县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

“哦?知县大人还有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本县明日将要娶亲,可城中却有几户人家的喜帖还未送到,所以本县希望万老爷能着人替本县走上一趟。”

一边说着,易嬴就将准备好的喜帖从怀中拿出,丝毫没给万大户拒绝的机会。万大户神情犹豫一下,想不通易嬴为什么要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自己,只得点头道:“好吧!既然是知县大人吩咐的事,万某理当差人代办,知县大人将这些喜帖交给万闲送去便行。”

“那就多谢万老爷了。”

由于万府没有一人表现出留客态度,易嬴也只得带同白花花一起离开。

走出饭厅时,易嬴就将手中喜帖递给已在外面候着的万闲说道:“万管事,别怪本县没提醒你。待会你先自己看看喜帖,然后交给万老爷拿主意,免得到时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负不起这个责任?

在万闲听得一愣时,易嬴却已经往前走开了。

第三十二章、赚大了

万闲虽然的确是万府管事,管事与管家也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的权力却天差地别。

万闲也清楚,如果不是万荣前往京城办事,根本轮不到自己伺候万大户。所以万闲非常珍惜这机会,也不愿浪费这机会。

听了易嬴提醒,万闲神情疑惑一下。虽然不敢说是好奇心,至少小心无大错已占上风。反正易嬴也说过先让自己看看喜帖,万闲就背着饭厅方向将喜帖打开。看清喜帖中夹着的东西,万闲脸色突地一绿,立即明白易嬴为什么要提醒自己了。

望着易嬴离开的背影,万闲不知该感激还是什么,赶忙拿着喜帖奔入饭厅中。

在易嬴走后,饭厅也开始喧闹起来。万大户虽然说是要午睡,但却并没有离开,正坐在席上听着几个妾室胡聊易嬴和尤姐的闲话。

“大姐,你真要将尤姐嫁给那老头子知县吗?”

万大户决定的事,自然容不得下面妾室反悔。不过什么地方都缺不了兴风作浪的人。听到三姨娘芳翠又在怂恿自己与万大户作对,何氏当即瞪了芳翠一眼,转向奔进饭厅的范闲叱道:“范闲,你怎么跑回来了,老爷不是叫你帮知县大人去送喜帖吗?”

“回夫人,这喜帖小人送不得。知县大人刚说了,叫小人拿给老爷看过再说。”

万闲知道自己并不是万荣,所以只将一门心思放在如何讨好万大户及何氏等一干夫人上,也不介意表现出自己的不足。

看到万闲略带仓皇的样子,万大户虽然略有不满,但也同样有些满足。知道可能是易嬴又给自己出了什么难题,不然也不会将事情放在最后才说,于是略带矜持道:“是吗?这喜帖有什么地方非得老爷看过才能送。”

“老爷,这可是内有乾坤啊!”

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万闲直接将喜帖及喜帖中夹带的礼金条子双手呈给了万大户。

而在看了一眼喜帖中的礼金条子后,万大户的神情立即怔住了。

没有了外人,不仅那些妾室开始活泼起来,即便何氏也有了正室夫人气派。看到万大户神情僵硬,何氏立即凑眼过去打量,一眼就看到了礼金条子,双目愕然道:“这,这是什么?二百两的礼金?谁会给知县大人这么重贺礼。”

“回夫人,这不是谁给知县大人贺礼,而是知县大人在向这些人讨贺礼。您看看,这喜帖中份份都夹着一样的礼金条子!”

自己既然不可能在万大户面前独当一面,那就要设法做到面面俱到。所以万闲不仅将另一份喜帖和礼金条子递给了何氏,同样将其他喜帖及礼金条子送到了几个妾室手中。

妾室中虽然也有识字的与不识字的,但却不妨碍她们知道喜帖和礼金条子上的内容。

喜帖不足为奇,可瞪着礼金条子上的银两数额,众人都不禁惊呼出声,芳翠更是尖叫道:“哇!结一次婚居然收这么多银子,这死老鬼未免也太会赚钱了!如果以后他再娶上十个、八个,那不很快就坐拥万金了。”

阮红也喜然乐道:“这不是说尤姐赚大了?”

“知县大人娶一个没根没底的白花花就要二百两银子,再要娶我们万府出去的尤姐,这不又得多少银子!”

“赚大了,这次尤姐真是赚大了。”

不管这事是不是笑话,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她们最喜欢的八卦。一群女人甚至完全忘了万大户的存在,闹嚷嚷地就开始喧哗起来。只有阮红注意到万大户深锁的眉头,显然是在惦记这事该怎么处置。

如果万大户真帮易嬴送去这份带着礼金数额的喜帖,那就等于万大户已同意易嬴主意,逼其他人一定要送二百两银子给易嬴。

这事虽然的确因万大户而起,但如果真照易嬴要求办了,后面的尤姐,甚至再后面的事情就很难掌握分寸了。

可易嬴先前已给了万大户这么多好处,带了那么重要的消息来通报万大户,又答应娶尤姐,面对这种原本就因自己而起的纷争,万大户还真有些不好处置。第一次,万大户有些后悔不该叫那些商人只送二十两礼金给易嬴,因为这明显就是易嬴的报复。

不管易嬴是针对那些商人还是针对自己,万大户都仿佛吃了个哑巴亏。

注意到万大户脸上为难,阮红悄然走到了万大户身后。

一边帮万大户捏揉着肩膀,阮红一边细声说道:“老爷,如果你真觉得这事为难,要不我们也学学知县大人?”

“老爷尽可在喜帖中也给他们同样附上一百两银子借条,就当是借他们的钱给知县大人礼金,帮他们一起付了一百两。看看他们最后到底是拿老爷借条给知县大人交差?还是拿借条找老爷要钱?或者就是自己认下来。”

“这样老爷面子有了,同样也可以看看那些商人对老爷的忠心?”

万大户宠爱阮红不是因为阮红体贴,而是因为阮红有时能给自己出主意,也敢给自己出主意。

北越国女人的地位决定了她们很少在男人面前说话,何况是出主意。因此阮红的主意若是出对了,万大户可以揽为己有,但自己的主意如果出错了,万大户更可推托到阮红身上。

所以,万大户并不在意阮红好出主意的性情,有时反而更希望她在什么事情上都说一说,这也是万大户喜欢与阮红“商量”事情的主因。

不是看重柳红的主意,而是转嫁风险。

随着阮红话音落下,万大户眼中一亮,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浅浅点了点头。

送走了易嬴、白花花两人,尤姐也回到了饭厅中。由于白花花的关系,尤姐一路上都没与易嬴说话。虽然觉得易嬴的安静有些古怪,但男女授受不亲,尤姐也不好在万大户真正将自己嫁到易府前多说什么。

看到尤姐回来,饭厅中的女人顿时哄闹起来,芳翠更是迎上尤姐喜庆道:“尤姐,你真是赚便宜,赚大便宜了。”

“什么赚便宜?三姨娘你别乱说。老爷一日不将尤姐嫁到知县大人府中去,尤姐就仍是夫人的使唤丫鬟。”尤姐一脸羞急道。

芳翠却不在意尤姐怎么发羞,一脸兴奋道:“谁和你说这事了,我是说知县大人赚钱的本事大去了。”

不用芳翠再去说明,一旁丫鬟已经七嘴八舌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尤姐听是听明白了,心中却一阵吃惊。从今天见面开始,尤姐就知道易嬴是个相当精明的人,但却没料到易嬴竟会精明成这样。

遇到这种事情,尤姐也不敢与其他丫鬟胡扯,望向万大户说道:“老爷,你看知县大人这事,要不尤姐还是……”

“放心,这事有老爷料理。”

摆了摆手,万大户并不在意尤姐怎么看这事。

万大户要将尤姐嫁过去并不是现在,肯定要选个好时机。毕竟易嬴府中已有足够家奴,万大户不可能再将家奴插进去,剩下就是如何让尤姐听话,以及给尤姐挑上一、两个称心的陪房丫鬟一起去易府,这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事。

第三十三章、没有消息

二百两银子并不是小数目,北越国经济虽然不发达,但有万大户这样的富商在,钱庄经营却已相当完善。

人们都喜欢将银子存在钱庄里,而不是放在家中。

再加上兴城县只是个下县,虽然有万大户带领的富商云集,但大家图的可就是个清静,不是热闹,这点到与现代社会极其类似。

看着十几个富商聚在自己钱庄里,范远欲哭无泪。不是因为他们都要在钱庄取钱,而是因为他们的事情自己同样有份。二百两银子对这些富商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对自己这个小小的钱庄管事,问题就大了。

范氏钱庄的主要经营范围乃是京城区域,如果不是兴城县出了个万大户,范氏钱庄根本不会在兴城县设立分号。

可作为主管分号经营的钱庄管事,范远本身却没那么多钱。如果当初不是跟着凑热闹只送上礼金二十两,也不会招来今天的麻烦。

范远不敢在这种场合胡乱说话,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忌讳,例如北大街染料坊的鲁大胆。

鲁大胆不仅名字叫大胆,行事也很大胆,仿佛就为了这个名字,鲁大胆事事都敢为天下先。在别人还看不出染料价值时,鲁大胆就开始用兴城县外的野山花来做各种染料了。结果赚了个盆满钵满不算,兴城县也再没人能插手这个行当中,即便万大户也不例外。

一边用力掐着手中喜帖,鲁大胆就满脸恨意道:“浑蛋,万大户要与知县大人掐架,凭什么要将我们也卷进去。”

“凭什么?就凭你也听了万大户唆使,只送上二十两礼金,还说没空去参加知县大人婚礼呗!”

带着阴阳怪气声音,陈员外却在一旁捻着自己短小的胡须嘲讽道。

陈员外家虽然不做生意,但陈家先人却曾在朝廷做过大官,并在兴城县置办过许多土地,因此家里也颇有余裕,不怕坐吃山空。不是说陈员外不知道与商人交好,而是与鲁大胆特别不对劲。

事情起因乃是鲁大胆想与陈员外交换小妾,陈员外拼命不允。一来二去,两人就结下了仇怨。

现在已没人知道当时的事情真相是怎样,只知道自那小妾意外病死后,陈员外就再没给过鲁大胆一次好脸色。

听到陈员外又在数说自己,鲁大胆腾一下怒道:“臭老狗,你别只知道说我,那你自己呢?你自己还不是只送了二十两礼金。”

“但我不会抱怨。”

陈员外望都没望鲁大胆一眼,一句话却堵住了所有人。众人中只有陈员外读过书,旁边开酒楼的詹老头就说道:“陈员外,有什么主意你就直说吧!别在那藏着、掖着了。”

“哼!他能有什么主意。”

不等陈员外说话,鲁大胆一脸不满道:“别忘了这件事不算,自从知县大人来到兴城县,我们可没有一人卖过他好脸色。”

“以前是有万大户替我们遮挡,知县大人不会拿我们怎样。可现在万大户转了风向,还要将尤姐嫁给知县大人,他又能怎么办?”

不读书不等于不识理,陈员外反驳自己的话,鲁大胆同样会反驳陈员外的话。两人矛盾虽多,但正因为这种矛盾,反而更容易让人看清事情真相。听着两人各执一词,众人都有些尴尬,都不知道怎样去解开这关结。

陈员外却瞅都不瞅鲁大胆一眼,冷笑说道:“哼,知县大人能让万大户低头,这说明什么?难道我们还有犹豫余地吗?”

“而且你们没听说?知县大人这次只是纳妾,不是娶妻,人家的正室早就内定好了。”

“唏!”

陈员外的语气、态度虽然都不好,但突然听到这话,众人却都齐吸一口冷气。范远也忍不住说道:“陈员外,那事情能当真吗?”

“哦!你不想当真,你就别当真啊!”

看到终于震住众人,陈员外便什么人的面子都不卖了,再次露出读书人的清高神情。

不过,这次却没人再说陈员外坏话,甚至鲁大胆也不再针对陈员外了。还是开酒楼的詹老头熟知人情世故,望向范远说道:“范管事,你不是已经让人上京打探消息吗?怎么还没消息传回来。”

“这个,……”

范远迟疑一下道:“相信在座的不止我一人想要让人上京打探消息吧!可不管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如果真有消息,事情应该很快就有回应才是。可现在就是什么回应都没有才最奇怪了,难道你们谁有收到确切消息吗?”

范远的一句话下来,众人神情全都僵住了,甚至陈员外也不例外。

事情如果是假,宫中肯定会传来训斥,甚至派人前来夺官叱责。可事情如果是真,消息也肯定会被迅速传回来。

如今让众人感到为难的就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以及为什么没有消息传回来?一个人可能没门路,没走对门路,但总不可能所有人都没门路,都没走对门路吧!

相顾四望一眼,还是陈员外站起身说道:“算了,反正我们在这里瞎想也没用,范管事,你先给我拿张二百两银票出来吧!”

“好,但确实是二百两?不是一百两吗?”

范远的一句话不仅问得陈员外僵住了,也将众人问得怔住了。当众人再次望向自己时,陈员外摇摇头道:“算了,二百两就二百两,不管万大户还是知县大人,咱谁也惹不起。”

“但下次呢?后面可还有个尤姐。”范远颇不甘心道。

如果仅有一次二百两,范远并不会太担心,挤也能挤出来,权当自己白忙活一年。可白花花后面不仅已经有了个尤姐,谁知道知县大人还有没有其他女人。

这事一旦被易嬴弄成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只范远,恐怕在场众人谁都受不了。

在众人都露出心有戚戚表情时,陈员外嘴角却轻轻一撇,一脸不屑道:“尤姐?如果京里消息不证实,你们认为万大户真会将尤姐嫁给知县大人吗?而消息一旦证实,要么是知县大人彻底完蛋,要么就是我们跟着万大户一起向知县大人低头。”

“……或者说,你们还能有什么其他想法?”

随着陈员外抛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众人也都不再吱声了。甚至詹老头还将万大户的借条当场撕碎,这才去找范远取了张二百两银票。虽然没有太多人像詹老头一样将万大户的借条时时带在身边,但几乎没人会意外詹老头举动。

不仅兴城县是万大户的兴城县,知县大人一旦真与大明公主搭上关系,高升也是迟早的事,根本用不着他们胡乱操心。

第三十四章、人生两大目标

在北越国,纳妾虽然比不上娶妻,但那也得看纳什么妾,什么人纳妾。

易嬴不仅是兴城县知县,白花花同样是兴城县知名的美人。所以不管有没有收到喜帖,知不知道易嬴曾拿大明公主说事。知道的,不知道的,有请帖的,没请帖的,几乎全兴城县有点知名度的人都来给易嬴纳妾祝贺了。

纳妾并不用三拜花堂,易嬴也没有父母可以去拜,所以从一开始,白花花就满脸兴奋地陪着易嬴在不住迎客。

“恭喜白娘子,贺喜白娘子。”

“恭喜知县大人,贺喜知县大人。”

“同喜,同喜。大家同喜。”

由于客人太多,易嬴足足在院子中办了二十桌酒席。虽然这对现代官场动辄上百桌的喜筵来说根本就不够看,但在北越国及兴城县这样的小地方,已经非常风光了。

即便身体有些疲累,易嬴的心却如同白花花一样喜滋滋的。

不是因为终于娶到白花花,不必再担心强抢民女之事,而是因为易嬴的口袋终于鼓起来。

同样欢喜的还有被易嬴让到主桌上的黄于地,虽然在兴城县耽搁了几天时间,可易嬴在收够银子后不仅立即将欠款与黄于地结清了,换成一般状况,这些奴隶还没这么快出手。再加上这几日又一直是在百民客栈白吃白住,别说黄于地,黄于地那些伙计都满意得不得了。

而且看到童武和春兰、芍药等人在易府中都很受重用,黄于地更有种与我荣焉的感觉。

“正议大夫宋大人到,盂州知州李大人到!”

酒席进行到一半,门外迎宾的衙役突然大声唱喝起来。易嬴纳妾原本不该让衙役给自己看门,但在现代官场习惯了占用下属时间,而且府中人手不够的状况下,易嬴也不在乎多差遣一下他们。

反正这些衙役都是万大户的人手,他们的举动自然代表了万大户举动。

听到衙役们唱喝,酒席上的喧嚣突然安静下来。

除了万大户早有预料,神情不变外,那些兴城县的大大小小富商们立即都勃然色变了。

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纳妾,居然有四品正议大夫及五品知州前来道贺,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没人能说清。特别正议大夫还是个京官,想起昨日在钱庄中的计较,不知来人是谁,范远等一干人的心就“扑通通”猛跳起来。

而芍药却不像春兰那么精明,因为矜持,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忽然看到宋天德被柳秀成领进门,芍药眼眶一下全红了,泪水差点涌出来。

别人不会注意到芍药,宋天德却因为易嬴的关系一眼就看到了她。

神情怔愣间,一种惊然喜悦也突然浮上宋天德眼底。

易嬴却不知道宋天德是因为看到芍药而高兴,领着白花花迎上前说道:“宋大人,李大人,本县娶亲只是桩小事,怎敢有劳两位大人大驾光临。”

“易兄真是太客气了,难得易兄纳妾,小弟当然要过来好好庆贺一下。”

李睿祥可不在乎易嬴的场面话,仔细打量白花花两眼,随即笑道:“易兄,你这白娘子还真当得上美人二字!难怪易兄如此垂青。”

“李大人谬赞了,小妇真是愧不敢当。两位大人里面请。”

白花花虽然没读过书,也没什么见识,但好在喜欢看戏,从各种戏文中颇为领会了不少言谈说词。不知白花花这一切全是看戏学来的,李睿祥更感兴趣了,催着易嬴就往里走。

现在坐在主位上的基本都是万大户带着的兴城县一班富户。

跟行了两步,宋天德故意流露出一种不愿与万大户同坐的态度,漫不经心说道:“易贤弟,为兄今日微有小恙,贤弟可不可以容个下人带为兄去放松一下,顺便单独给为兄安排个位置。”

“这也好!”

易嬴先望望李睿祥,却看到李睿祥朝自己点点头,显然两人早有计较,易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然后易嬴转脸去找春兰,却发现春兰正站在白花花身后警惕地左顾右望,只好向低着头的芍药说道:“芍药,你先带宋大人到个僻静地方坐坐,待会本县再亲自前往拜望。”

“是,老爷。”

眼中噙着泪水,芍药根本不敢抬头,领着宋天德就匆匆离开了。宋天德也好像在想着什么,没提醒芍药,脚步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看到芍药的样子,易嬴有些奇怪。虽然由春兰这种稍会武功的护卫丫鬟来保护宋天德比较适合,但以芍药平日的知书达理,却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无理态度。李睿祥也一脸好奇道:“怪哉!”

“易兄,那也是你顺手买来的家奴吗?打听过她来历没有?”

“谁身后没有一、两个故事,何况是落难的家奴。”易嬴轻描淡写道。

“来,李大人,让本县给你介绍一下万大户及兴城县这些大大小小富商,盂州可是毗邻申州,你们也少不了要多打交道。”

不知李睿祥是不是想提醒自己什么,易嬴却不想为一个家奴做过多计较。正如李睿祥说的一样,这批家奴只是易嬴顺手买来的。如果将来用得顺手,易嬴当然无妨留下她们。可如果将来用得不顺手,易嬴也不在意找个时间打发掉他们。

“那就有劳易兄了。”

比起芍药的态度,李睿祥还是更关心万大户等一干商人。如果不是因为宋天德与万大户有旧隙,李睿祥早想前来叨扰万大户了。所以一听易嬴这话,李睿祥就兴致勃勃跟着易嬴往主桌走。

原本看到宋天德时,万大户还觉得有些尴尬,甚至不知待会该如何招呼。

突然发现宋天德单独离开,即便万大户心中极为不舒服,更是平添了一股憎意,脸上表情却还是稍稍一缓。

不等李睿祥站定,万大户就领着主桌上的富商一同站起身道:“李大人,兴会、兴会。今日得见李大人,真是万某的毕生荣耀……”

“万老爷客气了。”

不管现代官场还是北越国官场,权与钱永远是人生两大目标。不仅万大户对李睿祥的身份极感兴趣,李睿祥同样对万大户的腰包兴趣十足。两人甚至不用易嬴介绍,直接就你好我好起来,万大户更仿佛半个主人似的开始帮李睿祥介绍桌上富商。

一脸不屑地撇撇嘴,易嬴却根本不在乎李睿祥如何自大。

好像这种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家伙,哪知道真正的人间冷暖、世道艰险。

说来说去,李睿祥与易嬴只是言语之交,易嬴并不在乎李睿祥会不会在万大户身上吃亏。何况李睿祥不吃亏,哪有易嬴占便宜的机会?想到这里,易嬴就抛下主桌上这些不是客人的客人,拉着白花花去找那些更尊重自己的县民叨酒了。

第三十五章、随他去吧

没有了宋天德碍眼,甚至易嬴也没有阻碍,万大户在李睿祥面前简直如鱼得水。

看到又有新菜上桌,万大户主动挟了一瓣青绿色细长小鱼给李睿祥道:“李大人,这是兴城县有名的长井鱼,您也尝尝。”

“哦!这就是兴城县大名鼎鼎的长井鱼?”

盯着万大户挟入自己碟中的拇指大青幽幽小鱼,李睿祥眼中第一次露出稀罕之色。万大户更是一脸兴奋道:“李大人,长井鱼乃是兴城县名产。这些长井鱼都是每年新春时节,家家户户以贺新年之名放养入县内各个井水中,然后才逢捞、逢食。”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长井鱼自入井水后就再也不会长大,而且每个时节打捞上来的长井鱼味道也绝对不同。有滑腻的、有润口的,甚至还有大夫将长井鱼作为清肺之用。所以也被一些人称之为神鱼,更曾经做为供品向朝廷进贡!”

“这事本知州也听说过,原来这就是长井鱼,本知州到要好好尝尝了。”

对于万大户的卖力恭维,李睿祥并没流露出任何受宠若惊态度,只是在随意中摆出一副兴趣十足样子。

第一次看到万大户如此巴结一名知州,主桌上的富商们也渐渐反应过来。一边跟着万大户恭维李睿祥,一边暗暗揣度李睿祥身份。

陈员外更是说道:“李大人的确应该好好尝尝这长井鱼,既然李大人本是盂州知州,与我们兴城县也算近邻。虽然路途遥远,长井鱼不方便进贡远在京城的朝廷,但李大人如果喜欢,每个月我们都会送一批不同时节的长井鱼给李大人尝尝鲜。”

“那太麻烦了……,绝对不行,这绝对不行。”

一边说着不行,李睿祥却眉开眼笑将深井鱼送入嘴中,脸上更露出一种志得意满神情。

看着李睿祥高兴的样子,范远在一旁小心翼翼道:“李大人,不知小人可不可以请教李大人一件事。”

“哦?范管事因何如此客气?说来听听。”

范远虽然只是范氏钱庄管事,但知道范氏钱庄在京城影响力,李睿祥对范远的兴趣却远胜过对那些兴城县富商的兴趣。即便比起万大户还有所不如,但在听到范远有事请教时,李睿祥竟也一时兴起地放下了手中筷子。

看到李睿祥竟如此客气,范远顿时受宠若惊道:“李大人客气了,就是……,就是知县大人曾说大明公主殿下乃是,乃是……”

原本看到范远在桌上插话,万大户就有些不满,可突然听到范远提起大明公主一事,万大户也就不再多说了。

随着范远吞吞吐吐,桌上富商也都全望向李睿祥,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白答复。

神情微微一怔,范远虽然没将事情说清,李睿祥却已弄懂他想说些什么。眼中略摸闪过一丝怪异神情,李睿祥突然“扑!”一声喷笑道:“呵呵,范管事,如果你早一日拿这事来问本知州,本知州或许还不知该如何答你,不过今日嘛……”

说到这话,李睿祥又望向正在其他桌上转来转接受敬酒的易嬴,不仅眼神,甚至嘴角都微微怪异地上翘起来。

看到李睿祥表情不对,万大户的兴趣也提起来道:“李大人,这事情虽然不该我们多问,但李大人是得到了什么确切消息吗?”

“也不算什么消息,只是四个字,‘随他去吧!’……呵呵呵呵!”

随着李睿祥压低眉宇抽笑出声,范远和桌上富商全都又惊又愕呆住了。谁能对这事说出“随他去吧!”四字?不是大明公主本人,必定也是能在此事上为大明公主做主之人。

如果这是大明公主本人说的话,情形就有些暧昧得无以复加。

可如果这不是大明公主本人说的话,对方竟能容忍知县易嬴到如此地步,那就更有些恐怖了。

跟着众人一起寒噤不语,万大户却又想起另一件事。

那就是李睿祥为何会得到这消息?而且还能以此种态度说出略带大不敬的话。这就说明易嬴对李睿祥身份的推测很有可能是真的。李睿祥虽不至于像易嬴一样对大明公主“真正不敬”,但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拿大明公主“轻言说事”,而不必太拘礼节。

易嬴虽然离开了主桌,春兰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家中丫鬟一起伺候着主桌上客人。

其他丫鬟虽然听不懂李睿祥等人谈话,也不敢随便偷听,春兰却听得暗地心惊,也暗自心喜。

因为不管这话究竟是谁说的,都足以证明知县易嬴前程远大。

想想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春兰又忆起先前芍药与宋天德的怪异反应,于是也悄悄从主桌旁离开。

走出召开喜筵的院子,府内人影就开始锐减。

这不仅因为易嬴府中人手不够,同样也因为这些家奴的工作和责任都还未完备,不知在什么时间该做些什么,自然颇多疏漏。毕竟对这些家奴而言,不说进入易府时间都不长,甚至还不习惯做个家奴。因此若不是易嬴急缺人手,也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工作派任到他们身上。

一路往后院赶去,春兰并不担心找不到芍药。因为早在芍药离开前,春兰就已在芍药身上做了天英门特有的印记。

根据天英门印记显示,芍药现在应该位于东院深处。别说易嬴不可能在那摆什么宴席,东院也是易府最为僻静的地方。从这里春兰就可以推断出,不是芍药有问题,那就是芍药与宋天德碰在一起就会出问题。

不知两人究竟什么关系,由于附近并没人声传来,春兰也没太留意周围动静。

春兰自己却没注意,自己的脚步早比一般人走路要轻得多。

刚走进东院大门,春兰眼前突然横过一道身影。没想到这种地方竟会有人,悄声行进的春兰身体立即一阵抽紧。可没等春兰抽身退步做出反应,一道低喝声就随之传来道:“是本座。”,

声音虽然有些低,春兰竟然不由自主停下了微抬的手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异常熟悉。

抬眼望去,春兰立即低下头道:“门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站在春兰面前的是个蒙面女子,虽然鬓发中已夹杂着几缕银丝,锻炼极好的身体却在紧身黑衣下依旧凹凸有致、婀娜多姿。这种婀娜多姿并非意味着手无缚鸡之力,却是一种已然反朴归真的坚韧与强悍。

看到天英门主,春兰自然知道先前的身体反应是怎么回事了。在门主呵斥下停手,这原本就是每个天英门弟子的习惯行为。

天英门主的面纱没有丝毫晃动,声音却从面纱下轻飘传出道:“十三,今晚你就去把知县易嬴和白花花一起杀了,杀完后……”

“要杀知县大人?可是……”

“十三”既是春兰在天英门内的名号,同样也是春兰在天英门内的“名字”。所以相对于其他人多少会对被白花花改名耿耿于怀,春兰却相当满意这个普普通通的新名字。突然听到天英门主命令自己杀死易嬴、白花花,春兰就相当惊愕,也有些不甘。

不过,春兰说了一半就自己停住了,显然已反应出自己不该说这种话。天英门主的声音也极其暗晦道:“可是什么?”

听到门主语气不善,春兰暗自心慌,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份私自摹下的易嬴奏折,双手递上道:“门主请看。”

接过奏折,天英门主双眼一扫,身体立即僵住了。将奏折全部展开,细细再看一遍,天英门主就双肩颤抖着微微激动道:“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那老家伙写的奏折?有人知道这事吗”

看到门主反应,春兰知道自己危机已经暂时过去了。

却不知易嬴、白花花的危机过去没有,春兰连忙解释道:“这是知县大人近日刚刚写就的奏折,不仅已拿给万大户看过。更是已得到宋天德与李睿祥两人联署,准备宋天德入京后就上禀朝廷知晓。宋天德、李睿祥也是因此才来到府中庆贺知县大人纳妾之喜。”

“入京后上禀朝廷?哼,本座可不认为宋天德真会如此老实。”天英门主在面纱下冷哼一声,语气中却颇多不屑。

“门主的意思是……”春兰接嘴道。

“今晚你安排本座与那老家伙见上一面。”天英门主沉吟一下道。

“弟子遵命!”

虽然不知天英门主为什么总称呼知县易嬴老家伙,但春兰并不奇怪天英门主在看到易嬴这份奏折后立即改变主意。毕竟天英门一贯推行的就是乱世宗旨,易嬴这份奏折简直就有锦上添花之妙。

不过,春兰还是有些不明白,小心翼翼道:“门主,先前您为什么要杀知县大人与知县夫人?难道知县大人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天英门?”

“不是得罪天英门,而是……,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话刚说到一半,天英门主突然恼火起来。但却没有再责备春兰,而是身体往上一腾,凌空横跨一步出了东院,顿时从春兰面前消逝无踪。

春兰的神情虽然讶异一下,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英门主虽然在天英门有着至高无上地位,但在天英门呆的时间却并不多,不是一年难得见上两、三次面,而是一年难得回天英门两、三次。虽然这并不妨碍门下弟子对天英门主的敬畏,春兰对天英门主的了解却着实不多。

第一次见到天英门主喜怒无常的样子,春兰非常惊讶。不是因自己差点惹恼天英门主,而是天英门主竟会因知县易嬴如此失态。

但不管怎样,知县易嬴的成功就是自己的成功,知县易嬴的失败就是自己的失败。

在天英门彻底放弃知县易嬴前,春兰知道自己得为知县易嬴在天英门中争取更多利益,至少不能让知县易嬴被天英门所杀,不然春兰在知县易嬴身边的工作就只能是徒劳无功。

幸好,易嬴并没让春兰失望,剩下就要靠春兰自己努力了。

第三十六章、宫廷之争

易嬴现在只有白花花一房夫人,长居南院,东院、西院根本未曾真正使用过。

领着宋天德走入东院厢房,关上大门,还未转过身来,芍药就已扑在门板上开始痛哭。

“爹,爹爹,你死的好惨……,死的好惨啊……”

看到芍药陷入嚎啕中,宋天德伸了伸手,终却没扶住芍药肩头。脸色又愧又疚变化几下,终于喟叹一声,老眼中同样淌出两条热泪道:“文香,是老朽对不起尚成,对不起你们父女,对不起你们全家啊!”

“呜……,呜呜,宋大人您别这样说。”

痛哭几声后,或许是觉得于事无补,芍药回过头道:“宋大人既是爹爹的老师,爹爹为宋大人做事也理所应当,而且那同样是爹爹毕生的心愿,只是,只是……”

“呜,爹爹你死的好惨……”

说了两句,芍药情绪再度陷入激忿中,双腿一软,身体跪倒在地,再次痛哭起来。

这次宋天德没再让芍药继续哭下去,扶着芍药站起身道:“文香,老朽既是你父尚成的老师,自当也是你的长辈、亲人,你就在此好好痛哭一次吧!”

“宋大人,……呜,呜呜……”

抬眼望了一下宋天德,芍药双眼一阵激动,却没扑到宋天德身上,而是扭身奔到一旁桌案前,直接匍倒在桌面上痛哭起来。

没想到芍药竟会拒绝自己,宋天德一脸尴尬。但想想芍药家一门惨祸,宋天德却又不好多说什么。走到桌边自己坐下,伸手拍了拍芍药肩头,宋天德双眼也开始兀自流出泪水。

不仅痛惜芍药一家惨祸,同样痛惜自己的心血白费。

过了好一会,芍药的哭声停下来,用丝帕抹去眼泪道:“宋大人,你怎会在此,难道知县大人那份奏折也是你教他写的?”

“我教他写的?不,不是,难道不是文香你教他写的?”

原本不知道芍药在易嬴府中,宋天德还认为那份免税田奏折是易嬴自己想出来的。突然看到芍药,宋天德就开始猜想事情是不是与芍药有关。而芍药也在看到宋天德时,理所应当认为易嬴的奏折同样是宋天德所授。

没想到两人一照面,事情竟与宋天德、芍药全无关系,免税田奏折居然全是易嬴一人想出来的。

看到芍药摇头,宋天德一脸感叹道:“惭愧啊!惭愧!没想到易知县竟会有这样的见解,老朽真是白白为官了几十年。”

“宋大人,事情也不是这么说吧!你教爹爹写的奏折都会惹来滔天大祸,知县大人这份奏折又是想到就能轻易说出的?真的这份奏折送到朝堂上,那还不引起轩然大波?”

听着芍药反复强调爹爹的死与自己有关,宋天德心中忽然就有种不舒服。

可又不好责备芍药,宋天德只得就着芍药话语道:“这事不可说,千万不可说……”

“如果朝廷早接受你父尚成的奏折,又怎会被逼到如此窘境。此事已无人可挡、无人可挡。”

“真的无人可挡吗?”

芍药原本就是官宦人家女儿,又自诩识经明典,自然对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有一定见解,眼中突露兴奋之色。

宋天德却说道:“以大明公主殿下对易知县的放纵,没有公主殿下准允,他又怎敢将这份奏折拿出来。外人看公主殿下只重诗词,那不过只是一种掩饰。若论起对各种时政的见解,老朽却认为公主殿下的眼光在陛下之上。这事情,根源还是宫廷之争。”

“宫廷之争?知县大人怎会与公主殿下扯上关系?”

芍药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当即一脸惊讶。

宋天德却没想到芍药竟对此一无所知,也没隐瞒道:“此事全因易知县纳白娘为妾而起,再是公主殿下反应,也证明了此事。”

“……随他去吧?公主殿下怎会只有这样的评语?”

随着宋天德细细道来,第一次听说大明公主之事,芍药不仅惊讶,而且惭愧。惊讶是因为不知大明公主怎会任由知县易嬴如此攀缘附势,惭愧则是因为自己竟对此事一无所知。虽然这与芍药来到易府时间不长有关,但也说明芍药缺乏对易嬴的了解。…,

宋天德摇摇头道:“虽然这事据说已震动京城,但谁也不敢妄加揣测公主殿下的眷意。”

“所以,易知县这份奏折再一到京,必定风生水起,虎跃龙腾。”

“宋大人是说知县大人一定可以帮爹爹实现遗愿?”虽然不敢像宋天德一样揣测朝廷圣意,芍药还是一脸激动道。

点点头,宋天德说道:“若是没有公主殿下那句话,或怕这事还会在朝堂内引起一番争夺。可公主殿下这话一出,也就等于给了易知县莫大凭依,那些朝官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席卷财富的大好机会。”

“不过说到易知县,文香你却是如何来到易知县府中的?”宋天德转而一脸关切道。

“这事全赖知县大人慧眼识珠。”

知道朝廷之事已不是自己一介女流可以轻易论断,随着宋天德询问,芍药也开始将自己如何进入易府,并成为书房丫鬟的事情一一说出。

等到芍药话音落下,宋天德一脸庆幸道:“天可怜见,在你父尚成蒙难后,老朽原本也想设法搭救于你,但却没想到竟卷入了另一件官非中被罢官去职。等到事情安定下来,你又失去了音讯。”

“如今你能被易知县收入府中也是不幸中之大幸,要不待会老朽去同易知县说说,让你与小雅随老朽一同回京,以后你就……”

“多谢宋大人关心,不过芍药现在并不想离开知县大人府中。”没等宋天德继续说下去,芍药断然拒绝道。

“为什么?”听到芍药仍是用奴名自称,宋天德非常惊讶。

芍药却一脸毅然道:“因为芍药想亲眼看着知县大人替爹爹实现遗愿,让北越国民从此不再为衣食烦忧。……谷满仓、黍满地,战止干戈、天下太平。”

“战止干戈?天下太平?”

听到这话,宋天德不禁翻了翻白眼。也不知道芍药到底是在哪里想岔了,还是自己想岔了芍药。因为不说易嬴养战于外的“激进”论调,仅是这份奏折带来的深远影响,谁都无法保证到底是能避免战争,还是加战乱的形成。

当然,宋天德不会将此事去与一个女流之辈讨论,却决定一定要就芍药的事情与易嬴好好谈一谈。

第三十七章、唯有利益最大

对于一个已然陷入恋爱中,或者说是自认为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没人能够轻易说服。

由于芍药不准宋天德将自己来历告诉易嬴,虽然无法理解芍药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待在易嬴府中,但想想芍药爹爹为自己做的牺牲,宋天德却也不忍心违逆她。毕竟就某方面来说,芍药跟在宋天德身边也等于一种隐藏的麻烦。

能将这种麻烦转嫁到知县易嬴身上,宋天德不仅觉得很好,而且以知县易嬴与大明公主的暧昧关系,说不定这对芍药更安全。

身为官员,宋天德、李睿祥当然不可能在酒席上叨扰太久。

没等婚宴结束,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带着微许醉意将两人送出门,易嬴就说道:“宋大人,李大人,难得你们今天大驾光临,本县却没时间招呼,真是恕罪,恕罪。”

不知宋天德满不满意,李睿祥却非常满意今天酒桌上的收获。不仅万大户,酒桌上的其他富商都向李睿祥表示了一定依附之意。或许在其他官员面前,万大户给他们的意见更重要,他们也只能以万大户马首是瞻。但在自己面前,李睿祥绝对有把握他们不敢只听万大户吩咐。

这不是说李睿祥对万大户不满意,而是在拉拢万大户的同时,李睿祥却也得提防万大户,这本身就是李睿祥来到盂州的主要目的。

想到心中快事,李睿祥就说道:“易兄客气了,小弟今日这酒可吃的很尽兴,要是下次再有这种好事,易兄可别忘了叫上小弟一起。”

“那是,那是,宋大人还有什么指教吗?”

知道李睿祥很好应付,易嬴并不担心。只是宋天德却好像一直在思索什么,这却让易嬴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天德望了望易嬴府中,虽然没看到芍药身影,宋天德还是沉吟一下道:“易兄,小弟不日就将前往京城,但由于不惯衙门应对,到时还要烦请易兄在府中帮小弟操劳一下文堞之事。另……,易兄府中有个丫鬟芍药,不知易兄能不能代小弟多多照顾一下。”

这世上什么东西变化最大,官场称呼变化最大。

别说一日三变,一日十变都不稀罕。

第一次听到宋天德自称小弟,不仅李睿祥一脸愕然,易嬴同样满脸愕然。

易嬴不仅因为宋天德的称呼变化愕然,更为宋天德所为的事由愕然。芍药先前只是在自己面前有些无理,但以芍药平日的知书达理,根本不可能在伺候宋天德时做出什么失礼之事,宋天德怎么又会突然提起芍药?

还是芍药表现太好,宋天德因此就看上了她?

易嬴想了想,却不好多做试探,装做一脸恍然大悟道:“没问题,宋兄的事就是小弟的事,宋兄放心,小弟一定会好好照顾芍药的。”

只是为自己照顾芍药,而不是为宋天德照顾芍药。

不管宋天德到底想干什么,易嬴可不习惯平白无故便宜人。固然讨换丫鬟一事在北越国很正常,但除非芍药自己愿意,易嬴可不会只因为宋天德的一、两句话就将芍药轻易送人。

即便芍药答应跟宋天德走,做为芍药的主人,同时也是做为男人,易嬴更认为这事怎么都得等自己先吃过一遍再说。

延续现代官场作风,易嬴虽然一直有兔子不吃窝边草的自觉,可谁遇上这种被人挖墙角的事都不会高兴,何况挖的还是易嬴身边的女人。

这在现代官场叫打脸,易嬴可不会轻易答应。

不过,不知宋天德在想些什么,竟然没注意到易嬴话中暗藏的机锋。随意点点头,竟然就怅然若失地回身走进了轿中。看到这一幕,甚至李睿祥都有些愕然道:“易兄,你那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就让天德兄变得如此昏昏愕愕了。”

“本县哪知道这事,大概是天德兄自己情难自禁吧!”

“是吗?……可天德兄如果真喜欢易兄你那丫鬟,易兄也适当考虑一下吧!”李睿祥仿佛浑不经意般说道。

知道这事对李睿祥来说并不算什么,易嬴也不会与他较真。无法从宋天德处询问究竟,易嬴只得想法找芍药问个清楚。对这事实在摸不着头脑,李睿祥也只得寒暄两句告辞了。

在宋天德、李睿祥两人离开后,万大户和桌上富商也都没了继续参加婚宴的兴趣。因为不管他们再怎么吃,都不可能从易嬴这里吃回二百两银子。这可不像现代社会,随便一个大餐都不止这数。

送走富商们,桌面上就只剩下一些普通县民。不是易嬴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一下官员的体恤民情,而是他们不习惯在官员面前说话。

将剩下的客人都交给白花花招呼,易嬴就单独回到了后院书房中。

推开书房大门,易嬴就看到芍药正在整理书籍。不知道芍药是不是一直没出去,想起先前宋天德的吩咐,易嬴说道:“芍药你过来,本县问你一件事。”

“是,老爷。”不知易嬴想问自己什么,尽量装出若无其事样子,芍药来到易嬴面前。

示意芍药帮自己拉开书桌旁的靠椅,易嬴坐下道:“芍药,先前你伺候宋大人时,宋大人有什么特别表现吗?”

“特别表现?知县大人指什么?”芍药不知易嬴想说什么,但从易嬴问话中,芍药已知道宋天德并没将自己身份说出来。

易嬴却深皱眉头,做出一副痛惜不舍的样子道:“宋大人真没什么特殊表现吗?可他为什么要本县好好照顾你?难道他是看上了你的如花美色不成,可这种事……”

突然听到这话,芍药双脸“唰!”一下变红了。尤其易嬴那如花美色的评语,更让芍药不堪忍受。

尽管不知道宋天德是怎么对易嬴说的,但被易嬴这样误会,芍药可有些受不了。窘着双脸娇哼一声,芍药说道:“老爷,你别这样说好不好,别管宋大人怎么说,奴婢是永远不会离开老爷的。”

“哦?芍药你说永远不会离开本县?呵呵,这话本县喜欢……”

带着醉意,易嬴并没对芍药的话想太多,芍药自己却羞红了脸,赶忙对易嬴说道:“老爷,你要在书房休息一下吗?要不要奴婢去给你备份醒酒茶来。”

“行,你去准备吧!”

挥了挥手,易嬴并没在意芍药的脸色变化,心中却有些怀疑宋天德是不是想以此试探自己的归顺之意。

可即便如此,易嬴却也不准备像李睿祥说的一样轻易就将芍药送出去。这不仅不符合易嬴的性情,更不符合易嬴的利益。

世间万事,唯有利益最大,何况还是身在官场中。

第三十八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啪!”

“……嗵!”

站在院门外,春兰远远朝易嬴与白花花的新房射了一镖。

镖长三寸,金头银身,乃是天英门在江湖上的独门暗器。随着金银镖穿透窗纸,击中目标的声音也相当扎实。

射完镖后,春兰立即扭身离开。

因为不用走上前去,春兰就知道那镖不仅射穿了窗纸,更是直中床头上的一个圆身鹿头雕。然后只要更换窗纸、取下木雕,便永远不会有人发现春兰射了这一镖的事。

春兰虽然在天英门只有个“十三”的名字,身份却并不低,不然也不会得到“十三”这个排位。

名字就是排位,这在天英门是件相当严肃的事。

只是春兰长相却稍嫌普通,在春兰准备前往浚王府时,天英门中许多弟子都不看好她。因为据说浚王图浪乃是一个性好渔色的王爷,不然也不会将自身安全交给女人去保护,甚至整个王府中的护卫都是些女护卫。

不过留在易嬴府中,春兰却完全不用担心这些。

因为除了白花花这个已经有些年纪的美人外,春兰甚至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芍药。

而以易嬴异常厌恶自己身体的性格,春兰也不认为他会随意向身边女人出手。

这虽然不是春兰现在该关心的事,但天英门主既说要安排与易嬴见面,春兰就必须办到才行。可这里面却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天英门主若想以门主身份与易嬴见面,这就存在一个春兰的身份是否需要曝露的事情。

春兰如果将自己天英门弟子的身份曝露给易嬴知道,这固然很容易安排易嬴与天英门主见面,可这就意味着春兰以后再难待在易嬴府中。

即便春兰以天英门弟子身份留下,双方相处起来也难免会有很大隔阂,甚至不知该如何相处。

春兰虽然说不上对易嬴有感情、对做易嬴的家奴有感情,但也知道自己身份一旦曝露,恐怕迟早都要离开易府,回到天英门。

如果自己是功成名就回到天英门,春兰当然不介意早点回去。可春兰现在什么都还没帮易嬴做下,却要因门主一个意外要求曝露身份,不得不回到天英门。即便这对天英门主是一种忠心,对春兰本人却没有更多好处。

何况以易嬴现在表现出来的种种,春兰更希望看到易嬴成功,因为那也是自己的成功,更可以帮助自己在天英门获得更大成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春兰很快做出了决定。

那就是自己一定要在不曝露身份的状况下安排天英门主与易嬴见面。因为只有这样,春兰才能继续留在易嬴府中,继续看着易嬴成功,并同样期待着自己的成功。

“芍药,你知道老爷在哪吗?”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芍药从书房中出来,春兰赶忙在脸上带出一抹焦虑神色迎了上去。

注意到春兰脸色有些异样,原本还有一丝羞窘的芍药立即表现出一种小姐气派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知道老爷在哪吗?”

芍药能将自己的事情瞒住对北越国国事一无所知的易嬴,但却瞒不住春兰。

早在奴隶营时,春兰就已知道芍药的身份。也因此,春兰虽然不意外芍药突然表现出来的小姐气派,但还是做出一种不适应的样子偏了偏头,以表示自己不习惯芍药的态度改变,也是对自己身份的掩饰。

果然,看到春兰反应,芍药立即知道自己的小姐脾气又犯了,连忙说道:“老爷现在书房里,外面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自己去同老爷说就是了。”

春兰虽然不在乎芍药是否知道天英门的事,但却不会在这时多说什么。点点头,只仿佛两个丫鬟间的随意交流,问完自己该问的事,立即匆匆往书房方向赶去了。

从春兰表现出的态度,芍药能猜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望着春兰离开的背影,芍药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以芍药现在的身份,的确不方便做过多追问。

来到书房外面,春兰就轻唤了一声道:“老爷,我是春兰。”

“春兰?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芍药刚离开,春兰又跑来了,易嬴虽然没从春兰语气中听出什么异样,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些丫鬟为什么一个个都这么忙,自己却清闲得要命。芍药是为了宋天德忙,春兰又是为了什么?

推门进入书房,春兰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焦虑神情。

随手将书房大门关上,春兰就一脸紧张道:“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

在春兰有意灌输下,易嬴心中早就种下了春兰是个八卦女,最多是个武功不错的八卦女形象。所以突然听到春兰嘴中说出的焦虑话语,易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强忍着微微醉意,奇怪地望向春兰。

“老爷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春兰一脸急切地攀住易嬴肩膀道:“刚才奴婢去老爷卧房帮夫人收拾东西时,发现有人往老爷卧房射了一支镖。镖上还卷着一张布条,上面不知写了些什么,奴婢也不敢随意取下来观看。”

“还有这种事?……带我去看看。”

换成一般北越国官员,或许很难对春兰的话做出反应。但在现代官场处理过太多突发事件,易嬴的态度却极为稳当。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大事,现代官员首要做的不是追问真相,而是先要将下属情绪安定好,然后自己才来慢慢思考。这不仅可以为自己争取到足够反应时间,还可以让下属对上级产生信赖感。

看到易嬴不慌不忙表现,春兰眼中立即闪过一抹惊色。

因为春兰怎么也想不到易嬴竟会有这种气定神闲表现,就好像易嬴已做了几十年官,甚至是个见多识广的当朝一品大员一样。

当然,易嬴即便在现代官场也没做过这么久的官,只是比起北越国官场,现代官场的水更深,官员的学习能力也更强。如果不能做到在任何事情面前都镇定自若,那不仅会大丢官员面子,同样也会让下属失去对上级的信任心。

所谓的毛糙、急躁,永远只能属于下属,永远只能属于下属向上级表忠心的方式,绝对不能出现在高高在上的上级官员身上。

“唔。……再把你刚刚说的说一遍。”

错过了春兰一开始的“慌乱”,一边与春兰往卧房走去,易嬴才开始慢慢追问春兰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易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春兰心中已彻底没有了小觑易嬴之心。一边随易嬴往卧室走,春兰就开始将自己看到,或者说是亲手做下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当然,春兰现在还是个不识字的护卫丫鬟,也没必要急着去识字。

第三十九章、金枝玉叶

只要是现代人,只要读过书、喜欢读书的人都知道,现代社会的流行小说最初就是从武侠小说开始。

无论金大师、古大师还是梁大师,那可个个都是男女老少耳闻能详的人物。所以,突然看到真有一支镖卷着布条插在床头木雕上,易嬴不是惊吓万分,而是微微带着一丝兴奋的期许。

期许什么?当然是期许真正的武林高手出现。

即便知县易嬴的身体已不可能练武,可只要回想起“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的对联,每个现代男人都会热血沸腾。

这可不像那些近期流行的玄幻小说,玄得离谱、幻得不真实,武侠与江湖可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中。

“老爷,你在想什么?”

留意到易嬴眼中闪出的兴奋目光,春兰心中再次诧异不已。因为比起先前的镇定自若,易嬴现在微微激动的反应更难以理解。这就好像易嬴对天英门非常了解,或者至少对江湖非常清楚一样。

摇摇头,易嬴仍是带着一抹兴奋道:“春兰,你知道这镖的来历吗?”

“如果是其他镖,奴婢不敢说了解,但这样的金银镖,奴婢却不敢不知道。”

“哦?说来听听……”

听到春兰暗藏说词,易嬴也来了兴趣。因为看了如此华丽的金银镖,易嬴也不相信这是普通人所能使用的东西。可不管金银镖的主人是谁,相信都大有来历。只是不知这些江湖人物找上自己,或者说是找上知县易嬴又想干什么?

“回老爷,这金银镖乃是天英门的独门暗器,以金银为铸,乃是意为江湖上的金枝玉叶……”

“金枝玉叶?难道天英门是个女性为主的门派?”易嬴脸上浮起一丝怪异道。

没想到易嬴反应这么快,一个金枝玉叶就想到这么多,春兰摇头道:“这个奴婢到没听说过,奴婢只知道天英门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门派,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天英门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或者说,天英门很少插手江湖上事务。要不老爷去找童武问问?他可能比较了解。”

春兰知道,要想掩藏身份,自己就不能说太多,何况春兰原本就不可能将天英门的隐秘告诉易嬴。但如果只是一些江湖上流传,春兰相信童武应该听说过,也就顺势将事情推了出去。

不知道春兰就是天英门弟子,易嬴并不奇怪春兰的托词。

毕竟以北越国女性地位而言,不说春兰未必知道这种江湖隐秘,即便她真知道这事,或许也未必敢胡乱说出来。

想了想,易嬴说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其他人知道,不过奴婢去书房找老爷时曾碰到过芍药。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奴婢太紧张了,好像她察觉出了点什么。”

芍药虽然不知道这事内情,春兰却不介意将她一起扯进来,不然春兰也不会等到易嬴在书房见过芍药后才去找他。因为芍药即便表现得不明显,春兰也可看出芍药自晕倒后对易嬴的感情就开始渐渐变了。

虽然这不代表芍药最后一定能与易嬴走在一起,可只要能将一个对易嬴有好感的女人牵扯进来,相信易嬴都不会轻易对这事不满。

看过布条上内容,易嬴点点头道:“只是这样吗?那不要紧。春兰你晚上陪本县一起去见见这个天英门主。”

“老爷真要见天英门主?要不要多带一些人。”

“不用,反正他们又不是来杀本县的,本县到想听听他们都能说些什么。……还有,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夫人问起也不能说。”

“奴婢知道了。”

嘴中说着知道,春兰却相当惊讶。因为易嬴的表现绝对不像一个对江湖一无所知的官员。甚至于,如果不是早知道易嬴与练武无缘,春兰都要怀疑易嬴是不是曾在江湖上浪迹过不少日子。

将春兰打发下去,易嬴就随手拿起金银镖在手中打量。

如同春兰说的一样,这金银镖还真是华美、珍贵至极。通身银白色,独有镖尖是金灿灿的,即便不是纯金、纯银,但也绝对经过特殊的镶金、浇银手段才能契合得这么好,难怪天英门会在江湖上有金枝玉叶之称。

即便他们的身份并非金枝玉叶,看了这镖也会给人一种金枝玉叶感。

不过,真让易嬴看重的并不是这点,而是天英门既然能用金银镖做暗器,想必门内应该很有钱。以此来推断,天英门既然财不怕露白,武学成就应该也很高。这样的门派又怎会找上自己?找到知县易嬴头上?易嬴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然后在早有准备的春兰努力下,卧房窗纸及被金银镖射中的床头木雕也都很快更换完毕,一切又变成再没人知道的原样。

过了不久,微带醉意的白花花也和芍药一起回到卧房。看到易嬴,白花花的身体就软趴趴挤入易嬴怀中道:“老爷,你怎么回来就不出去了,害得花娘一个人在外面被他们灌酒。”

“谁要你去给他们灌酒!要按本县之意,咱们现在就不该再出去,还是自己睡了更爽快!”易嬴将白花花揽入怀中道。

白花花也有些晕陶陶道:“不理他们?可他们都是我们婚礼的贺客呢!”

“一开始他们是贺客,但吃到现在还在吃,那就不再是贺客,而是吃大户了。”

看到白花花已经醉得有些胡乱,易嬴将手伸入白花花怀中道:“如果我们一直在外面陪他们,我保证他们可以借着恭维我们,继续吃到明天天亮还不止。这就只有我们不再出去,他们才会知趣离开。”

送走了万大户一群人,现在还留在外面的客人都是县里的一些小门小户。

他们虽然不至于真在易嬴家做出吃大户的荒唐举动,但也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居多。

白花花原本就同他们一样是个小县民,一听这话也觉得在理,又被易嬴玩弄着胸脯拿捏,禁不住哼哼出声道:“那老爷说我们该怎么办?花娘可不想也被人当大户吃!”

“还能怎样,本县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们不再出去,将外面的事情交给童武去打理,那些客人自然而然就会散去了。”

“唔……,那就依老爷的,花娘也不想出去找醉了。”

好不容易做了知县夫人,白花花胸中的兴奋一点不比易嬴少。再加上又已习惯被易嬴在大白天拉上床,易嬴现在更一个劲捏弄着白花花胸脯,趁着醉意,白花花也不再推三阻四,直接倒在了易嬴怀中。

看到易嬴与白花花又要开始白日宣淫,春兰与芍药对望一眼,两人都没多说什么,一起红脸退出了卧房。

第四十章、不合常理

从现代官场开始,易嬴就养成了公不费私,私不忘公的好习惯。

女人是好,但没有任何一个合格官员会为了女人误事。

那些因女人下马的官员,不知在女人肚皮上节制的官员,又怎能相信他们可以在其他方面节制自己?在更多地方运筹帷幄?所以他们本身就不是个合格官员,下马不仅顺理成章,也是迟早的事,根本不值得同情或惋惜。

金银镖上“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三更天,当更鼓响到二更时,易嬴就从床上悄悄爬起,准备与天英门主的会面事宜。

这也是易嬴早早将白花花拉上床的原因。

毕竟昨日可是易嬴与白花花的婚礼,易嬴虽有公事,但也不想因此误了白花花的喜事。

早早将白花花哄着睡下,易嬴不仅有更多时间让白花花满足,也可以避免白花花误知此事,这也是易嬴选择不将事情告诉童武的原因。因为,不管天英门主为什么想见易嬴、或者说是为什么想见知县易嬴,这事总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至于会不会有人假借天英门主之名诓骗自己?易嬴并不担心。

知县易嬴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朝廷重员,不是碍着万大户视线,谁会将一个小小知县当成一回事。

“老爷,你怎么起这么早。外面天凉,还是多披一件披风吧!”

作为易嬴与白花花的首领大丫鬟,春兰所住的房间就在两人的卧房旁。易嬴虽然并没有让春兰她们这些护卫丫鬟侍寝的念头,但为了万一时的安全,易嬴也并不会在乎什么男女之防。

易嬴在房中的动作虽然并不大,听到声响的春兰还是及时赶出来。

接过春兰递上的披风,易嬴注意到春兰身上的衣物比自己穿得还齐整,不禁说道:“怎么?春兰你今天没睡吗?其他人呢?”

“她们都被奴婢安排到其他地方去了,以她们现在的位置,只要不失职,都不会过来打扰老爷。”春兰一边帮易嬴系好披风,一边说道。

大户人家,特别是官宦人家总是有各种各样规矩,为免惹祸上身,家奴进门的第一件事不是要学会如何做事,而是要学会如何不做事。有些事情总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这并不是现代官场特有的规矩,而是古代官场一直流传下来。

点点头,易嬴说道:“那就好,我们过去吧!”

有了春兰提前招呼,在前往东院的路上,两人再没碰到任何人。

整个宅院虽然不至于说死气沉沉得好像没一个活人,但每个家奴在夜晚都有自己规定的活动路线,并不会擅闯自己不该前往的地方。因为那虽然不等于死罪,却也与死罪差不了多少。

东院现在还没住人,可为了安全,一些地方还是安置了气死风灯。

走在灯影下,易嬴说道:“春兰,你说天英门主找本县到底为了何事,还有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联系本县。”

额头上微微一汗,春兰可不敢将那全是自己为避免曝露身份的主意说出来。紧跟着易嬴脚步说道:“老爷,奴婢怎会知道这种事?但他们既然没打扰老爷与夫人的婚宴,想必也不会怀揣什么恶意吧!”

“这到是。”易嬴点点头说道。

如果天英门主真想找知县易嬴麻烦,哪可能只用这种“温吞手段”联系自己。

即便往知县易嬴卧房射镖也可能带有某种警告之意,但这未尝不是一种避免更多人知道天英门主与知县易嬴有联系的行为。毕竟能进入知县易嬴卧房的人很少,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可能很多。

想到对方还有隐瞒之意,易嬴心中的些微不安也开始渐渐消逝无踪了。

两人来到一间厢房内,易嬴却不知道这正是宋天德与芍药见面的厢房。

将厢房中的火烛点燃,春兰说道:“老爷,奴婢现在就去外面帮你看着。”

易嬴这时已拿出卷在金银镖上的布条查看,并没有留意春兰询问,只是随意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神情。发觉易嬴表情好像有些不对,春兰说道:“老爷,你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本县也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

布条上的字迹并不多,大致都是天英门主要求知县易嬴在三更天会面之类的话语,这也是春兰不敢过于矫枉的缘故。

易嬴虽然看不出更多疑问,但还是拿起手中布条道:“春兰你看看,这金银镖上绑的布条为什么只是普通长绸?难道以天英门足以使用金银镖的富贵,他们也得使用长绸吗?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吧!”

不合常理?

被易嬴这么一说,春兰在身后一阵汗颜,很快反应过来道:“老爷,这也未必吧!天英门虽然以金银镖为武器,但却未必真的有钱。而且他们即使真的有钱,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方便二字,哪有穿着绫罗绸缎走江湖的道理,除非他们是乘着马车走江湖。”

只要想起易嬴拼命黑万大户腰包的举动,春兰就不敢说天英门很有钱。

生怕易嬴又动什么歪念头,在情况不明时惹天英门主生气。

易嬴却不知道春兰还有这种担心,一脸莞尔道:“乘着马车走江湖?呵呵,春兰你这话到很有道理。”

“哼!……乘着马车就不能走江湖了?少见多怪。”

易嬴的话音刚落下,屋中就平地掀起一阵风声。

随着这股让人禁不住闭上双眼的邪风,一个阴冷倨傲的声音也传入了易嬴耳中。等到易嬴睁开眼时,屋中已多了一个蒙面女人。而且不用易嬴招呼,蒙面女人已经稳稳当当坐在了易嬴对面。

望着女人怔了怔,易嬴拼命压住被那股邪风、怪调刺激得狂跳的心脏,一脸若无其事道:“原来天英门还真是个女性为主的门派!”,

“哼!你凭什么说天英门是个女性为主的门派?”

天英门主冷叱一声,但却丝毫没因为易嬴突然转开话题而不满,语气中也奇怪的没有任何挑剔味道,不像质问,更像质疑。

“说句大不敬的话,因为门主乃是女性。”

易嬴的若无其事只是装出来的,天英门主有些不分彼此的态度却让易嬴有些担心。

不知天英门主究竟与知县易嬴有什么关系,知县易嬴的记忆中却偏偏没有任何有管天英门主之事,易嬴只得装作一无所知道:“无论官场还是江湖,在这个男性为尊的世界上,若天英门不是以女性为主,门主哪可能轻易坐上天英门主之位。”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不是天英门的男性太没用,就是有人暗藏祸心。”

“……哼!”

易嬴的话仿佛给了天英门主很大触动,哼了一声,竟然一时沉默下来。

看到天英门主反应,不仅易嬴一脸惊讶,春兰更是惊讶万分。

因为仅以天英门主往日的做派,如果不是能确认对方身份,春兰简直就要怀疑面前的天英门主究竟是不是另一个人。

最终,天英门主还是没让易嬴开口,淡淡说道:“为什么你要公开说什么将正室位置虚席以待的话。如果你真想虚席以待,应该没必要把这话说出来吧!或者你原本就是在期待什么?”

突然听到天英门主问话,易嬴一脸愕然。

易嬴怎么也没想到天英门主竟是为了此事而来,虽然易嬴已从李睿祥处得知了大明公主反应,可这与天英门主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天英门主问话的方式也有些古怪,易嬴甚至说不上她是在赞同还是在否认此事。

还是说?天英门主真与知县易嬴有什么奇怪瓜葛?想到这里,易嬴甚至不知该不该羡慕或是嫉妒知县易嬴了。

第四十一章、诗才

从天英门主暗藏的默认态度,易嬴就知道天英门果然是个女性为主的门派。这让易嬴非常担心。因为俗语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别说是男人,女人都很难了解女人心中究竟是怎样想法。

这不是说易嬴讨厌女人,而是以知县易嬴的年纪、相貌,很难对女性有更多想法。

不仅是不想自取其辱,更多是为知县易嬴的身体担心。因为易嬴即便在白花花面前并没有太多节制,但不节制却不等于不克制。

“为什么不说话?”由于易嬴想不通天英门主插手大明公主一事的理由,一直没说话,天英门主终于开始逼问道。

听到天英门主语气有些不善,易嬴忙说道:“门主,不是本县不想说,而是本县不知道这事与门主又有何关系。如果门主只为了这事就专门来找本县,这对门主来说不是有些太忙了吗?”

“忙?本座当然比你忙。”

天英门主忽然略带愤恨道:“可如果有人出大价钱请本座在你结婚之日杀了你,本座再忙也会赶来。”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易嬴,春兰也吓了一跳,这才明白天英门主一开始为什么要杀易嬴和白花花的原因。虽然以易嬴和白花花的身份,应该用不着天英门主出手,但如果这是大明公主要求,天英门主的确会前来亲眼确认一下。

吓了一跳的同时,易嬴却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知县易嬴与天英门主有什么暗中勾连,不然易嬴什么都不知道,万一惹恼了对方,那可才是真的麻烦了。至于说天英门主是不是大明公主请来杀自己的,只要天英门主见面时没动手,以易嬴在现代官场的阅历,这事就不用太担心。

但听到这话,易嬴还是只能皱眉道:“是大明公主让门主来对本县动手吗?如果是这样,大明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向朝廷请旨更简单?”

“向朝廷请旨?你以为大明公主会因为你这样一个老知县的狂言妄语自废名声吗?”

自废名声?易嬴的确考虑过。

易嬴正是因为敢肯定大明公主和北越国皇室都不会为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知县易嬴自废名声才敢大放阕词,可易嬴却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用江湖手段来对付自己。看来不是易嬴小看了大明公主,就是过于狂妄,有些不将北越国官场放在眼中。

毕竟北越国官场不是现代官场,要弄死一个人,并不用担太大风险。

易嬴想了想,只得带着放弃语气道:“那么门主,你又是为何不杀本县,还要与本县说这么多?”

“因为这个……,不知你对此又有何解释。”

从怀中掏出一份纸卷,天英门主就往桌面上一抖。

纸卷在桌面上展开,易嬴不可能不看。稍望了两眼,易嬴立即知道那是自己写的免税田奏折,心中疑惑道:“门主怎会有这份奏折?”

天英门主说道:“你别管我怎么来的,你先说说自己为什么要写这份奏折吧!难道真是为了提高北越国的粮食产出,振兴商业?”

易嬴这份奏折虽然只给宋天德、李睿祥和万大户三人看过,但天英门主既然能被大明公主请出,易嬴也不意外她有这能耐。只是对于天英门主询问,易嬴还是小心翼翼道:“门主怎么想的,本县就怎么想的。若是门主没有这种想法,再找本县商议什么,那也是白费功夫。”

“为什么?”

对于易嬴的回答,天英门主露出兴趣十足神色。可凭着自己在现代官场的经验,易嬴却能从中看出一些暗藏的警惕。

不是警惕易嬴不说真话,而是警惕易嬴是不是打算对她下套。

想到天英门主一直都是用“你”在称呼自己,从没称呼过自己一次官职,易嬴虽然不知天英门主为何如此“信赖”自己,但还是说道:“因为门主的想法不必像本县一样遮遮掩掩,如果门主在这事上都不敢直言相告,那本县还是劝门主一句,尽早回头,不要白费功夫了。”

“为什么你要说本座白费功夫?”天英门主依旧在与易嬴绕弯道。

深深望了一眼天英门主,易嬴身体往后一倚,靠在椅背上说道:“因为要做这种事,谋略第三、胆气第二、魄力第一,门主以为呢?”

“……唔?”

突然听到易嬴说词,天英门主还没做出反应,春兰已在身后轻呼一声。

因为易嬴这已不仅是在变相地承认自己想造反,同样也是在引诱天英门主造反。如果不是天英门弟子,春兰或许不知道天英门主会有怎样反应。但一听这话,春兰也明白天英门主为什么放弃杀易嬴的理由了。

点点头,天英门主眼中露出一丝赞赏道:“好!那本座就直言了,知县大人写这份奏折到底想干什么,造反吗?”

天英门主能说出造反二字,易嬴就不再担心道:“相信门主来此之前就已了解过本县生平,本县今天已经五十有加,虽然刚娶了小娘子为妾,但却是上无老父、下无子息。以本县刚刚进入官场的资历、发展,以北越国重武轻文的治国之道,门主认为本县该如何千古留名?”

“千古留名?难道只为了一个千古留名?你就要让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一改先前的随意,天英门主突然咄咄逼人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门主以为然否?”

易嬴虽然不会将自己是个现代人,对北越国子民很难提起感情的事情说出来,但却不介意假借圣人之名,为自己的行为标榜立碑。

别说这在现代官场不新鲜,曹孟德也曾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突然听到北越国从没有的《道德经》中词句,天英门主明显怔愣一下,好一会才轻吟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没想到你竟会将诗才浪费在这种地方。你知不知道,仅凭这句话,本座就能杀你一百次。”

诗才?

没想到天英门主竟然也知道知县易嬴的诗才,易嬴却不想过多解释,略带汗颜道:“以本县的年纪,门主杀不杀本县又有什么关系,何况门主难道看不出?本县虽然有这想法,但却没实力去造反。这份奏折是否能起到应有功效,那却还要看看北越国官员是否足够贪婪。”

“他们贪不贪婪又如何?如果没人去造反,你无法借势,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天英门主追问道。

“怎么没好处?”

易嬴一脸得意道:“至少这份奏折一出,北越国朝廷再无人不知本县之名,本县也不再是玷污大明公主清名的无聊之辈。不是如此,门主又怎会放弃杀死本县,想来门主心中早已有了主意吧。”

“……你说我该有何主意?”

沉吟了半晌,天英门主却又再次开始追问易嬴。

第四十二章、近在眼前

造反意味着什么?不仅意味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同样意味着一将功成万骨枯。

易嬴虽然也知道知县易嬴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名攻城拔寨的武将,但作为一名现代官员,易嬴却根本不认为造反仅靠匹夫之勇就能成功。

谋略第三、胆气第二、魄力第一,这就是易嬴对造反信心十足的原因。

魄力可以决定造反的决心,胆气可以决定造反的时间,谋略可以决定造反的成败。所谓的武将,不过就是谋略的最末一环,无魄、无胆、无人领导的武将,那就是匹夫一个,根本不足为惧。

江湖人物虽然不比武将,但也是武夫,易嬴应付起来自然绰绰有余。

面对天英门主询问,易嬴并没有犹豫。

略微沉吟望了一眼天英门主,易嬴慢条斯理说道:“如果门主也有此志,本县有两个方案可供门主选择。”

“哪两个方案?”天英门主也不紧不慢道。比起先前的步步紧逼,这时更是看不出一丝急切。

在一个江湖人物面前,还是一个领了大明公主命令要杀自己的天英门主面前,易嬴非常清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

即便易嬴并不是真的惧怕天英门主,但也知道这时再隐藏已毫无意义。直接说道:“很简单,一是冒名顶替,挟天子以令诸侯。二是以本县这份奏折为辅,推动那些有野心的北越国官员造反起事,然后再伺机代之,一掌天下。”

一掌天下?

虽然不知天英门主怎么想,突然听到这话,春兰还是觉得自己心脏不可抑制地砰砰跳动起来。

天英门主却没有春兰那么不中用,想想说道:“既然你已知道天英门是以女性为主,那你认为女性也能一掌天下吗?”

“女子掌天下虽然比男子麻烦些,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若是门主能坐拥朝廷大势,直接就可以采用垂帘听政之策。不然也就是一个后任继承人较难选择的问题,那并不算什么真正难事。”

易嬴虽然不清楚北越国历史上有没有女性一统天下的先例,但以易嬴所了解的五千年历史,不说历朝历代都有垂帘听政一说,仅是武则天一人,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女皇帝。如果不是武氏缺乏一个合格继承人,谁知道后代的大唐究竟是姓武还是姓李。

易嬴的话也让天英门主神情一动,细细追问道:“什么是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就是皇帝在前面做傀儡,女性皇族在幕后指使皇帝,掌握江山之意。”

不知天英门主深浅,易嬴也不敢现在就去教唆对方刺杀皇帝。

幸好易嬴知道的历史中有太多垂帘听政先例,即便一一道来,易嬴也不怕天英门主无法理解。

等到易嬴说完垂帘听政来历,天英门主的双眼已经灼灼闪亮道:“这个垂帘听政的策略着实不错,但却还需要下面大臣辅佐对吗?”

“此言甚是,女子若想垂帘听政,不仅要在皇族中拥有足够地位,更要得到大多数大臣支持,至少要得到那些掌握京畿重地的主要大臣支持才行。”不知天英门主为什么对垂帘听政这么感兴趣,易嬴不慌不忙解释道。

天英门主一听此话却兴奋道:“只需京畿重地的主要大臣支持就行了?”

从天英门主态度中,易嬴就知道北越国,甚至这个时代的历史中都还未出现过垂帘听政一事,大胆说道:“由于我朝至今尚未出现过垂帘听政一事,所以不管有没有京畿外的地方支持,只要此事一出,下面的地方自然都会动荡不安,掌不掌握都没有太大关系。”

“反正有垂帘听政的皇命在手,到时只要该镇抚的镇抚,该平乱的平乱,天下自然大定。”

天下自然大定?

易嬴虽然不觉得这话算什么创举,天英门主的双肩却猛地颤抖一下。然后带着隐隐激动,天英门主说道:“说的好,但你说这话就不怕本座杀你灭口吗?”

“杀本县灭口,门主说笑了。”

“你凭什么认为本座是在说笑?”天英门主双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道。

易嬴哂然一笑道:“门主既然知道垂帘听政一事乃是本县创举,又怎会不清楚本县所持?不管何言、何事,最重要的虽然不是如何出主意,而是具体实行。可如果连出主意的本事都没有,门主又何以相信他人真能帮门主行得大事?”

虽然不知北越国的真实状况,但在现代官场,易嬴却见过很多好主意被人生生浪费的蠢事。

往往是下属甲出了某个好主意,为了平衡、节制下属甲的权势增长、地位增长,上级却不将具体事情交给出主意的下属甲去办理。

反而拿给另一个下属乙去执行。

由于不是出主意的下属甲,为了证明自己也拥有不输给下属甲的能力,具体办事的下属乙往往会操之过急,很快偏离了主意原本的发展方向。由于缺乏对主意的了解,下属乙又不愿承认失败去求助下属甲,没有将错误方向扭转回正途的能力,结果就将一个好主意给生生糟蹋了。

不仅害得下属乙失信于上级,同样害得上级不再信任出主意的下属甲。

可事情如果直接交给出主意的下属甲去办理,由于不需要另找途径证明自己,下属甲自然可以在办事过程中做到面面俱到,未雨绸缪。而以下属甲能提出好主意的心思来说,由于本身就具备了这方面的认知能力,自然处置起事情来就会得心应手,绰绰有余。

只可惜,不仅官场上,包括商场、战场上,更多上级还是习惯任用那些所谓心腹来办事。

却不知那些心腹正是因为自己无能,只能靠巴结上级来体现自身价值,这才成功变成为上极的心腹。,

结果恶性循环下来。看似上级被下属拖累了前进脚步,实际还是上级的虚荣心及嫉妒心毁了自己。

而作为一门之主,天英门主同样沉吟许久才说道:“你是想说天下之大,没有一人及得上你吗?”

“本县尚不敢如此妄自尊大。”

天英门主的话虽然说得极重,易嬴却不可能将自己在现代官场的办事经验说出来,不慌不忙道:“门主即便不用本县,但也没必要急着杀本县。至少在万一时,本县还可出面帮门主收拾残局,门主以为然否?”

“或者门主认为,本县又会将这话轻易对外人胡乱说出?”

“但你不是将这话对本座轻易说出了?”在易嬴提醒下,天英门主果然凝住双眼道。

易嬴却一脸笑意道:“门主怎么不想想本县的年纪?”

“即便本县不可能亲自去垂帘听政,但如果能看到有人替本县实现执掌天下的心愿,那不也是本县的一种荣耀?不然本县真去造反,恐怕年纪也不允许。而且垂帘听政这事要做就要做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那有怕人数说的道理。真是这样,门主还有必要考虑垂帘听政吗?”

易嬴的话不仅让天英门主安静下来,春兰更是满心赞同。

因为,天英门主或许不需要别人来帮助获取成功,春兰却同样需要易嬴来帮助自己获取成功。

而天英门主如果真想实施垂帘听政一策,春兰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成功,但也知道易嬴的存在必不可少。

因为天英门主若是真想实行垂帘听政,必然得依靠下面大臣辅佐。但以对垂帘听政的了解,还有谁比易嬴更适合辅政天英门主垂帘听政?

只是易嬴却有一点没说出来,那就是辅政也等于执政。

除了天下独一无二的武媚娘,谁敢说垂帘听政真的完全是女人在执掌天下?这也是易嬴对垂帘听政同样兴致勃勃的原因。因为比起武力造反,如果天英门主真有办法弄出一个垂帘听政,那却是个比造反更快捷的成功途径。

易嬴不仅同样可以做个有如张柬之般的股肱名臣,甚至还可免去了造反的兵慌之灾。

当然,易嬴会考虑垂帘听政也是因为知县易嬴的年纪过大缘故,唯有垂帘听政,易嬴才可确保“近在眼前”的成功。

第四十三章、显摆

北越国的黩武穷兵不仅体现在经常对外发动征战上,还体现在人民都喜好习武、乐于习武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从那些家奴进入易府开始,易嬴就给他们规定,无论男女老少,每人每天都至少要在清晨练武半个时辰。半个时辰的练武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个小时,不仅可以满足那些从未习过武的人习武乐趣,也可以帮助他们强健身体,提高体魄。

虽然天英门主只对垂帘听政感兴趣,但由于后面又追问了不少行事细节,因此当天英门主离开时,时间已接近五更天。

而且不知什么原因,天英门主竟向易嬴许诺可以说服大明公主不再因为上次的事情杀易嬴。虽然不知该不该相信天英门主,易嬴却也清楚自己别无选择。

从东院出来,易嬴就往前院走去。

难得这个时间易嬴没躺在床上,自然也想去看看那些家奴的练武情形。

在童武约束下,所有家奴都被排成了三行。最前排的乃是那些还在学习做事的小孩子,次一排是各个年纪的女人。易嬴不仅在里面看到了兴致勃勃的云香,同样看到了强打精神的芍药,以及干脆就是无精打彩的月季。

看到易嬴在春兰陪伴下出现,不仅那些原本就很精神的男人们立即抖擞起来,包括芍药在内,那些女人、小孩也都站直了身体。

随意看了两眼家奴们的练武情形,易嬴就望向指挥练武的童武说道:“童武,你看他们当中有几个是真正适合练武的。”

“回老爷,小孩还好说,只要勤加苦练,我说的不是每天只练半个时辰,而是每天练上五、六个时辰,将来都有机会成为一把好手。”童武一脸恭谨道。

童武的回答并没出乎易嬴预料,点点头说道:“这个没问题,但你最好还是注意挑选一下,有些孩子体质弱,并不适合练武,如果练得太凶,恐怕对他们也是一种负担。”

负担?

第一次听说有老爷会担心家奴负担过重,童武眼中露出一抹惊奇。

不过这对易嬴而言却并不奇怪,因为要想下人发挥更大能动性,就要将他们放在最合适位置才行。即便谄媚之人也有自己的生存土壤,这可是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已熟知能详的事。

易嬴并没有停止说话,而是望向正在练武的家奴说道:“易山、易海、易东、易西,你们四人先出来。”

“是,老爷。”

随着易嬴呼喊,队伍后列立即跑出四个身形健壮的男性家奴。被易嬴叫出来,他们脸上不是惶恐,而是微微激动。毕竟这是易嬴第一次公开吩咐家奴做事,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点出他们,这自然会让四人激动万分。

而童武也一脸诧异地望了望易东,因为易东正是童武的弟弟。不过易东却没有童武那么幸运,并没有逃过改名的命运。

望着四名都超过一米八零的大汉,易嬴点点头道:“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四个就不再是本县家奴了。本县说过,迟早都会免去你们的家奴身份,而这一切就从你们四个开始。”

“呼啦!”

易嬴的声音虽然不是特别激昂,但没有哪个家奴敢在老爷到来时不用心听讲。突然听到这个惊人消息,不仅没做几天家奴的易东四人全都惊大了双眼,那些正在练武的家奴们也都惊呼着绊手绊脚倒成一团。

听到弟弟可摆脱家奴身份,虽然不知易嬴这么做的理由,童武也顾不上那些乱成一团的家奴,连忙向已经呆住的易东狠狠使了个眼色。

见到自己哥哥眼色,易东赶忙跪下磕头道:“易东多谢老爷开恩,老爷的大恩大德,易东一辈子都不敢忘记。”

“易山(易海、易西)多谢老爷开恩,老爷的大恩大德,易山(易海、易西)一辈子都不敢忘记。”紧跟着易东,其他三人也都跪下道。

易嬴望了望四名大喜过往的家奴,不紧不慢道:“很好,但你们知道本县为什么要解除你们的家奴身份,解除你们家奴身份又打算差你们去办什么事吗?或者你们干脆认为,本县解除你们的家奴身份就意味着放你们远走高飞?”

一听这话,不仅易东四人,所有家奴全都愣住了。

不过易东这时再不用童武提醒,连忙叩下头道:“请大人明示。”

“很简单,本县在衙门里还缺几个衙役,可外面的人本县根本就信不过,所以本县才打算让你们四人跟着去做衙役。只是因为家奴不能做衙役,本县才不得不解除你们的家奴身份,明白了吗?”

“小人明白了,小人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忽然听到这话,不仅易东四人大喜过望,甚至童武眼中也露出了惊喜神色。

因为衙役虽然不是官,但毕竟也是正当出身,而且还是跟着易嬴办事,真的易东出了什么事,作为县老爷的易嬴也很难完全脱去担待,童武也就不用担心易嬴让易东去做什么危险事了。

易嬴却不在乎几人磕不磕头,冷哼一声道:“哼,你们别急着高兴,虽然本县挑中了你们,但你们又知道本县为什么挑中你们吗?”

“那不是因为你们几个比其他人表现好,比其他人身体强壮,而是因为你们都有兄弟、姐妹在本县府中做家奴。你们虽然脱离了家奴身份,但你们如果不努力、不尽力,你们的兄弟、姐妹却就有可能因你们而永远脱不了家奴身份,这个你们可明白?”

“……,……”

突然听到易嬴这话,满场的家奴全都陷入了惊寂中,这才明白易嬴安排四人做衙役并不那么简单。

其他三人的家属或许不敢在这时多说什么,童武却再次向眼现惶恐的易东狠狠打了个眼色。,

看到童武眼色,易东一咬牙,磕下头道:“……小人明白!不管大人有任何吩咐,小人一定万死不辞,一定不让大人失望。”

易嬴也不去等其他三人表态,望向其他家奴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本县既然让你们跟着本县做衙役,自然也会替你们在外面担待一、二。还有,本县说过以后会为你们全都脱去奴籍,就一定会办到。”

“现在本县向你们承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你们在本县府中做满十年,本县一概可以为你们无条件脱去奴籍,这个时间可以缩短,但绝不会延长。这个不仅对他们四人的家属,你们所有人都大可放心。但前提是,你们必须好好为本县做事,不能有意给本县弄出什么差错来。”

“多谢老爷开恩,多谢老爷开恩。”

这次不仅是易东四人,所有家奴全都满脸惊喜跪下来,甚至月季也满心欢喜将芍药一起拉着跪下了。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那些孩子,十年后最多就二十多岁,一旦脱去奴籍成为自由身,完全有机会过上全新的自由生活。

易嬴不紧不慢道:“还有,你们这些孩子以后就不要每天只忙着学做事了,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都要跟童武练上四个时辰武功,然后还要跟芍药学上一个时辰的读书、识字,具体时间安排嘛!芍药你就和童武自己商量一下决定了。”

“老爷,你要让这些孩子全都读书、识字吗?”突然听到易嬴针对孩子的安排,所有人全都惊大了双眼,只有月季及时反应过来道。

易嬴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本县以后需要的人手多了,岂是只让你们做几年家奴就能满足的?”

易嬴又望向芍药说道:“芍药,以后你教书时可以多注意点,如果他们真有人能在习文上奔个出路,你可以与童武商量一下,用心教他们读书,不然至少也要做到像月季一样,让他们都能识文断字才行。这样他们将来少少都能做个管事、帐房,不用只做些端茶、倒水的活了。”

“老爷真是英明啊!”没想到易嬴竟会做这样安排,芍药不禁一脸惊叹道。

虽然从易嬴说出管事、账房几字,芍药就知道易嬴也是在为自己打算。可不管易嬴为谁打算,真正得到好处的还是这些小孩子。练武最多只是强健身体,读书、识字却等于让这些孩子将来生生多了一个出路。

因为不说别人,芍药家以前就从没教过那些下人中的孩子读书、识字。月季也只是因为要伴着芍药读书,这才有的没的学了一些。

听了芍药感叹,云香立即赶到前面,推着女儿跪下磕头道:“老爷英明!谢老爷开恩,谢老爷开恩!”

“老爷英明!谢老爷开恩,谢老爷开恩!”

有云香领着女儿带头,其他孩子也再不用人教,立即全都满脸欢喜跪下磕起头来。不说那些男孩习字后就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管事、账房,女孩习字后,将来至少也能像月季一样做个书房丫头,或是等着十年后摆脱奴籍,再嫁个好人家。

易嬴却不满足,摇摇手道:“不忙、不忙,不仅这些孩子以后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你们这些大人同样也有。不过本县就不会给你们单独安排教书先生和学习时间了。你们完全可以在这些孩子学习时,自己抽时间跟着去学习一下。”

“这全要看你们自己的个人兴趣,学不会,本县不怪,但若学得好,本县同样有赏。”

一听这话,不仅那些家奴,甚至站在易嬴身旁的童武也跟着一起跪下道:“小人多谢老爷开恩,多谢老爷开恩。”

北越国不同于现代,读书、识字是件相当神圣的事。如果错过了孩童时期,别说易嬴这些家奴,就是不做家奴时,一般平民也不会再有识字的机会,更不相信自己还能去识字。

这却不同于易嬴,早听说过当年扫盲班的强大、彪悍,一扫就扫去了近亿文盲,自然也想弄来试一试。

而且比起不识字的家奴,易嬴还是觉得弄些识字家奴更方便自己拿出去显摆。

第四十四章、盗版《三字经》

摆平了外面家奴,易嬴又回到内院中。

虽然所有人都对易嬴的安排又惊又喜,易嬴自己却没怎么在意。让家奴集体读书或许对北越国人来说是个惊天创举,但对从现代社会来到北越国的易嬴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

知识就是力量!经历过现代的知识大爆炸阶段,易嬴可不认为这话只是句泛泛空谈。

易嬴虽然还不知道让这些家奴读书、识字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但易嬴至少再不用去为他们的忠心担心了。因为若不是在易嬴府中,他们即便去为皇家工作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机会。

易嬴志得意满地走进后院,却没注意到芍药也紧紧跟进来。

看到附近除了春兰已没有旁人,芍药就说道:“老爷,你真要教他们读书、识字吗?”

“这有什么不好吗?”

终于发现芍药,易嬴笑着回头道:“至少这能保证他们十年内的忠心,甚至当他们脱离奴籍后,还会继续为本县忠心耿耿工作下去。”

在芍药面前,易嬴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易嬴即便拥有现代官场的丰富底蕴,但也从不敢轻视任何一个北越国人。尤其芍药自言识经明典,心中自然明敞豁亮。

看着易嬴笑容,听着易嬴坦然相告,芍药瞬间感到易嬴并没将自己当成外人。

如果易嬴是因为知道芍药曾经的身份而不将芍药当成外人,那并不值得奇怪,也不足以让芍药动容。可芍药现在明明就是个可任由易嬴肆意采摘的书房丫鬟,易嬴却仍旧没将芍药当成外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芍药不敢想,却又忍不住不去想。

强忍着突然砰砰跳动起来的心脏,芍药微微捂住胸口道:“大人,奴婢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奴婢恐怕教不好他们。”

“教不好他们怕什么,只要你用心教他们,他们自然会感受到你的恩惠。”

“老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说,奴婢不知该怎么教他们。奴婢自己虽然学过很多东西,但对于他们这些完全没有基础的人,奴婢根本不知怎么开始教他们?”芍药辩解道。

“不知道怎么开始吗?我们先到书房去……”

脸上稍稍疑惑一下,易嬴并不认为这是芍药在向自己推托。不说这对芍药本身也是件好事,以常理来说,芍药这样的家奴也没有拒绝主人安排工作的资格。不过说到如何开始?易嬴却也知道芍药的难处。

因为比起现代社会有着系统的教育模式,别说北越国的教育规模远远不足,甚至北越国到现在都还没建立起一个完备的启蒙机制。

例如知县易嬴,一开始学的并不是什么a、o、e,i、u、v,而是直接就读上了北越国厚厚的《国史》。如果不是知县易嬴足够聪颖,恐怕还真学不下来。这也是北越国读书人少,习文、识字困难的主要原因,因为很多人事实上都是倒在了启蒙教育上。

回想知县易嬴所学的《国史》,即便那不是易嬴自己经历的事,同样有些不寒而栗。因为真换了易嬴上来,未必能做得比知县易嬴更好。

不过这事难得了别人,却难不住易嬴。

跟着易嬴来到书房,芍药就自动去给易嬴研墨。一边研墨,芍药就望向微闭双眼的易嬴说道:“老爷,你又想写什么?”

“本县想给他们写个启蒙教本。”易嬴随口回应道。心中却在回想着《百家姓》、《三字经》,思考着该怎么修改,生怕有什么遗漏。

北越国虽然缺乏足够的启蒙教本,但《百家姓》和《三字经》却是自宋朝以来,历经几百年都久经考验的传统启蒙教材。即便对现代社会的小孩来说是有些不足,但却足够让北越国的孩子、大人做启蒙了。

“启蒙教本?老爷想写什么?”听到这话,春兰也有些兴致勃勃。

因为易嬴的启蒙教本如果真管用,甚至春兰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学会”读书、识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易嬴一边在心中默念三字经,一边笑道:“不用急,待会春兰你就知道了。”

不是易嬴托大,而是《百家姓》和《三字经》实在太过简单,待到芍药研好墨后,易嬴更是一挥而就,一口气就将《百家姓》和在心中修改好的《三字经》完完整整写了出来。

为什么要修改《三字经》?

因为《三字经》中涉猎了太多北越国没有的古人物,如果不修改,易嬴甚至都难得向芍药解释,更不用说去教别人。

而易嬴所以能一挥而就,全赖知县易嬴对《国史》和各种北越国历史典故的深研。

不管做诗还是掉文,最常见的就是从古人言行中找出路,这样不但能显出自己文采,更有博古通今之妙。别看知县易嬴的“诗才”帮不了易嬴,知县易嬴对北越国历史的了解却绝对能救下无数次易嬴。

一边看着墨迹新出的《百家姓》和《三字经》,芍药就满脸惊容道:“老爷,这就是你写的启蒙教本?”

“是的,一个是《百家姓》,一个是《三字经》。”

易嬴拿着两篇文章向芍药解释道:“《百家姓》包括了北越国大多数姓氏,学会了百家姓,一般人就不会弄错彼此姓名。而《三字经》不仅涵括了大多数常用字,更是隐含了不少历史故事及教人诲谕的道理。”

“只要掌握这两篇文章,不说他们基本上就算读书、识字,能看懂,写出家书了,对于他们的言行举止、行为作风也有很大教育意义。”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

一字一句带着自问声将《三字经》读下来,芍药顿时满脸惊容道:“老爷,你这两篇启蒙教本真是写的太好了,不仅《百家姓》应是人人掌握的东西,这《三字经》中蕴藏的人生哲理更是不可小觑。难道老爷竟是文曲星下凡,不然怎能写出这样精彩的启蒙教本。”,

“呵呵,芍药你这话过赞了,过赞了……”

易嬴虽然不至于强将古人才智记在自己名下,但也综合北越国历史修改了不少《三字经》中内容,也就没有过多否认的乐呵呵道:“回头你教他们《三字经》时,记得要将里面道理也给他们讲清楚。只要能真正理解《三字经》,本县以后就不用再教他们什么做人道理了。”

“老爷,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不让芍药将这《三字经》豢抄一份给家中每个下人呢?”

为了能让自己尽快“学会”读书、识字,春兰说道:“如果他们每天都能像习武一样耳提面命《三字经》一遍,相信不仅能很快掌握《三字经》,学会读书、识字,甚至在做人处事上也会有很大长进。”

一听这话,芍药也一脸兴奋道:“老爷,春兰这话说的没错,既然老爷要教他们《三字经》、《百家姓》,那还不如直接让奴婢全都豢抄下来,也方便他们尽快掌握和学习。”

“好吧!这事情就交给你了。”看到芍药兴致高昂的样子,易嬴也做出赞许表情点了点头。

事实上,易嬴并不在乎一个早晚的问题,但对于让府中家奴学会《三字经》中的教诲,易嬴到是没有异议。

毕竟作为曾经“荼毒”了古人几百年的《三字经》,好像易嬴这样的官员可是非常欢迎。因为家奴只要都依照《三字经》去行事,主人管理起来就简单,子民只要都依照《三字经》去顺从,朝廷和官员也同样轻松了许多。

即便这只是盗版《三字经》,但在现代官场早习惯了“盗版”各种文字,易嬴也懒得去计较什么盗版、正版了。

第四十五章、流传天下

从书房出来,易嬴就快步往卧室走去。不过易嬴却不是空手而归,而是在手上端了一碗春兰从厨房拿来的鸡蛋羹。

别说是端盘子,在北越国,男人根本就不做家事。

包括易嬴府中的男性家奴,做的全都是一些粗重活计,好像打扫那些家务活全都是交给女性家奴来忙碌。如果命令男性家奴去打扫,那根本就是一种对他们的侮辱,这种侮辱甚至超过了主仆关系。

看到易嬴一脸兴奋地端着鸡蛋羹往卧房走,不仅春兰满脸惊讶,芍药也吃惊道:“老爷,难道你不是自己要吃鸡蛋羹?”

“本县要吃在书房就吃了,哪用端来端去,这是本县要端给小娘子吃的。”

“给夫人?难道老爷你要端吃的给夫人?”芍药大惊失色道。

“这很奇怪吗?”

习惯性地一问一答,易嬴又想起这是北越国,并没有男人给女人端吃的习惯,连忙说道:“今天是本县与小娘子结婚第一天,也是小娘子一辈子仅有一次的早晨。小娘子日后要伺候本县一辈子,本县伺候小娘子一日又有何不可。”

“这个……,老爷真是喜爱夫人啊!”

说出这话时,不仅芍药心中有些酸酸的,甚至春兰心中也有种微酸的感觉。

如果也有男人像易嬴珍爱白花花一样珍爱自己,那该有多好。不过芍药或许有这可能,春兰却知道自己永远没可能。因为春兰清楚,自己将来要嫁的人只能由天英门,由天英门主决定,而不是由自己决定。

只是,如果那人是知县易嬴……

不知不觉中,春兰竟没发觉自己的脸也好像芍药一样发红了。

三人回到卧房中,白花花还在床上甜甜睡着。身体裹在棉被里,只有一支葱葱玉臂露在被卷外,脸上泛着幸福、满足的细润光泽。没让芍药、春兰叫醒白花花,将鸡蛋羹交给芍药拿去手炉中慢慢温着,易嬴就让春兰端了张椅子给自己到床边坐下。

看到白花花露在被褥外的右手,易嬴并没将它塞回被子里,而是捉在手中细细把玩。

白花花并不是个瘦削女人,反而有些微微的婴儿肥,但胖的并不是脸部、腰部,而是手臂、大腿,经常给人一种圆浑、肉腴的感觉。

或许有些男人更喜欢细致挺拔的手臂、大腿,但易嬴却不喜欢那种摸不着肉、捏不起来的感觉。如同胸肉、臀肉一样,易嬴认为女人身体还是肉感一些比较好,无论抱着、捏着都感觉十足。

“嗯……唔唔,老爷……”

易嬴几乎每天都会把玩白花花手臂,甚至已到了不厌其烦地步。对于易嬴给自己带来的感觉,白花花已经异常熟悉。虽然昨日因为喝了许多酒,白花花夜晚睡得很沉,根本没发现易嬴离开,但随着这种熟悉的亲昵感传来,白花花还是很快睁开了双眼。

睁眼前,白花花习惯性往床内摸去,却没摸到往日熟悉的男人怀抱。

不过,不需太多念想,白花花很快从手臂感觉中反应过来,转头望向了正坐在床前的易嬴。

看到易嬴居然是坐在床前,短暂惊讶后,白花花很快满脸惶恐起来,立即从床上爬起道:“老爷,花娘……”

“没事,没事,这不是花娘的错。”随着白花花明晃晃的胸脯夺被而出,易嬴当然知道她在惶恐什么。毕竟以北越国女人地位之低下,根本没有男人守着女人起床的道理。

抱住白花花肩头,易嬴伸手捏住白花花胸脯道:“花娘,昨晚睡得舒服吗?”

虽然大清早就袒胸露乳的确让白花花有些羞不自胜,但易嬴的动作也无疑让白花花放心下来。知道易嬴并没有生气,藏在易嬴怀中,白花花就小心说道:“老爷,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本县不起早,怎么给小娘子准备早点?”

听到这话,春兰立即把先前被易嬴放下的鸡蛋羹端起,送到两人面前道:“夫人,这是老爷亲手为你做的鸡蛋羹!”

亲手?

忽然听到春兰张嘴说瞎话,易嬴没觉得什么,芍药却觉得脸上一窘。不是因为春兰和着易嬴一起欺骗白花花,而是自己竟没想到替易嬴说话,看来仍是小姐脾气还没放下。

一听这话,白花花果然又惊又窘道:“什么?这是老爷亲手为花娘做的,这不行,应该花娘替老爷做早餐才对。”

“呵呵,小娘子你又在胡乱担心什么!”

用力捏了捏白花花胸脯,易嬴说道:“你也不想想,昨天是我们婚礼,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天。一辈子才有一次的第一天。小娘子你要伺候本县一辈子,本县只伺候小娘子一天又有何不可。来,让本县喂小娘子吃蛋羹。”

“……唔,老爷你真好,……吸……”

用力吸了吸鼻子,白花花感动得无以复加。别说白花花听都没听说过这事,她甚至想都不敢想。也不管自己还是袒胸露乳,白花花就斜靠在易嬴怀中,大口大口吞咽起易嬴送到自己嘴中的鸡蛋羹。

等到将碗中蛋羹吃完,白花花已是噙着泪水说道:“老爷,你对花娘真好,你放心,花娘一定会一辈子好好伺候老爷的。”

“嗯!本县相信,穿上衣服吧!不然本县看了小娘子美妙的身体,又忍不住想要了。”

什么是爱情?在官场来说,爱情不过是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

人心被收买,再无转移的可能,自然也就是所谓的爱情。易嬴一直以来都认为,没有这种觉悟,永远不要去当官。所以看着白花花被自己哄得晕陶陶,易嬴在欢喜中还有着许多得意。

见到两人模样,春兰和芍药小心翼翼退出了屋子。

虽然春兰是没有更多想法,芍药却一脸感动道:“春兰,你说我们将老爷的言行记录下来好不好?”

“将老爷言行记录下来?”不知芍药想要做什么,走在芍药身后的春兰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芍药却根本就没回头道:“对,我们要把老爷的言行全都一字一句记下来,然后汇编成书,流传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老爷是个怎样的人,让天下人都成为老爷一样的人。”

“这个……”

没想到会从芍药嘴中听到这样话语,春兰彻底惊呆了。

类似事情历史上不是没有过,但那也只是已经有了圣人之名才会被弟子记录言行,哪有自家丫鬟替老爷记录言行,还说要流传天下的道理。虽然易嬴在各方面的表现的确有些创举,但这事,实在有些荒唐。

可女人却是最容易被感动的生物,无论这种感动有多荒唐,只要女人心中接受这种感动,这种感动就比天大、比地大。

不仅易嬴对白花花的关心让从没经历过男女平等的芍药感动,易嬴的《三字经》更让芍药感动莫名。细微处见真章,只有关心弱小才是真正的关心万民,只有恩披泽被才是真正的天下大善。

易嬴或许不知道《三字经》对北越国意味着什么,但深感启蒙之苦,芍药却多有体会。

春兰不知该如何劝解芍药,想到兴奋处,芍药竟也没等春兰劝解,一阵小跑就奔走了。

第四十六章、不在其下

作为启蒙教材,《三字经》、《百家姓》的字数都不多,所以易嬴府中的家奴虽有三十余人,很快还是做到了人手一份。

在真正学会写那些字之前,许多人更是只凭记忆就学会了读和背。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身为一名曾经的流犯,虽然宋天德已得蒙圣恩重新启用,但在前往京城前,宋天德却还要到兴城县衙办理销案及户籍迁移等手续。如果是其他人的县衙,宋天德或许差个下人来走一趟就行了。但为了多看一眼芍药,宋天德还是亲自来到了易嬴府中。

刚来到易府门前,宋天德还没下轿就听到两个看门家丁的朗朗背诵声。

一开始宋天德并没当真,转瞬双眼就露出了惊讶之色。

在家仆打开轿帘后,宋天德走出问道:“两位小哥,本官可以问你们一句吗?你们现在念诵的是什么?”

“回大人,这是我家老爷给家中仆众编写的启蒙教本。”宋天德是来参加易嬴与白花花婚礼的最大官员,两名家丁自然认识他。一边解释,一边就将手中《三字经》和《百家姓》递了上去。

简单翻看一遍,宋天德带着惊容说道:“这是你家老爷写的东西?”

“回大人。这是我家老爷为了帮助我们读书、识字,看、写家书,特意帮我们编写的启蒙教本。老爷说了,只要我们通读里面字句,不仅将来看、写家书没问题,还能明白很多做人的道理。”

“帮助你们读书、识字?难道你家老爷正在教你们读书、识字?”

“老爷没教我们读书、识字,但却教那些孩子读书、识字了。然后老爷又说我们如果对读书、识字感兴趣,自己也可以跟着学一学,接着就给我们编了这两篇启蒙教本,让府中芍药豢抄给我们学习,芍药现在还成了府中的教书先生。”

随着易府家丁有条不紊将事情说出来,宋天德彻底动容了。

自北越国建国以来,虽然在各种战事压力下,朝廷也会不时提倡一下多办府学,广开教育之门,但到易嬴为止,的确没有任何一个富户甚或官员想到要教家中奴仆读书、识字的。

这不是说他们不希望下人能多一些知识和修养品德,而是北越国没有统一的教学模式,很多人都不知该从何教起。

如果遇到一个好的教书先生,那还可以做到循序渐进学习,但如果碰到一个不知怎么教书的先生,许多孩子就都被耽误在了少年时代。

“善,这才是真正的大善,这两篇教本都是你们老爷什么时候写出来的,怎么上次我没看到你们学习。”宋天德抚掌大悦道。

“回大人,这两篇文章都是老爷在与夫人成亲后第二天写出来的,当时也是奴婢说不知该怎么教那些孩子读书,然后老爷就写下了这两篇文章,让奴婢教给他们。”门前家丁还没答话,芍药就从门内走出满脸兴奋道。

身为北越国女子,芍药格外能体会读书、识字的艰难。如果芍药不是生在官宦人家,芍药根本就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哪像易嬴府中这些家奴,不仅轻易就得到了读书、识字机会,还能找到这么简单易懂的学习方法。

甚至在看了易嬴写的两篇文章后,芍药也开始有种想要写些类似文章教给下人的念头。因此一听宋天德来访,芍药就迫不及待领着春兰一起出来迎接。

在芍药夸夸而谈时,春兰已经低下身道:“宋大人,老爷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大人里面请。”

“好!前面带路。”

比起芍药,春兰的态度更像个丫鬟,因此宋天德也没留意她。随意点了点头,宋天德便与芍药往府中走去道:“芍药,你现在易知县府中做教书先生吗?那书房丫鬟一事……”

“当然我现在也还是书房丫鬟,只是在老爷上衙门办公时,奴婢就在府中教那些下人读书、识字。”

“这两篇文章真是易知县写的?”虽然知道易嬴府中没人比易嬴更有资格写这两篇文章,宋天德还是难免追问一句。

听出宋天德语中有怀疑之意,芍药第一次露出不满道:“怎么不是老爷写的,这可是奴婢亲眼看着老爷写下的文章。”

“我没说这不是易知县写的文章,不过比起上次那份奏折,这两篇文章的份量真是一点不轻啊!”

随着宋天德不由自主感叹出声,春兰也在前面微微露出了笑容。因为比起易嬴前面那份奏折的发展方向难以捉摸,如果易嬴这两篇文章能得到顺利推广,得到好处的却不仅仅是北越国人民,甚至还包括天下万民。

天下万民?

等等!这与芍药想将易嬴的言行整理成书,传遍天下又何其相似。

想到这里,春兰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易嬴的未来发展了。因为比起只在北越国向上钻营,如果易嬴真能凭这两篇文章影响天下读书人,至少是影响将来的天下读书人,那其中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不知春兰在想什么,宋天德很快在书房中见到了易嬴。

直到宋天德从门外走入,易嬴才慢条斯理从书桌旁站起身笑道:“宋大人来得好快!难道大人就这么急着离开兴城县?回那京城品尝花花世界的美食、美女吗?”

“易知县说笑了。”

宋天德也不怕易嬴调侃,满脸笑容道:“还是易知县又喜欢兴城县这种小地方?本官敢断言,易知县很快就有机会前往京城了。”

“承大人贵言。”

点头示意一下,易嬴虽然不知道宋天德为什么这么说,但却并不觉得宋天德的暗示有多值得兴奋。因为比起深不可测的京城,易嬴更愿将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兴城县。至少在斗垮万大户,证明自己拥有在北越国官场的生存能力前,易嬴并不急着想什么高升的事。

而且有天英门主摆在那里,不知道天英门主为什么对垂帘听政感兴趣,易嬴更是不敢轻易涉足京城官场。

拿起书桌上准备好的文牒,易嬴说道:“宋大人,这是大人赴京所需的公文,本县早为大人备好了。”

“这事不急。”

宋天德却没在意易嬴表现出的平淡,一脸快意道:“怎么?易知县不相信本官的话?本官敢断言,只凭易知县这两篇醒世警言的启蒙教本,易知县绝对能得到朝廷重用。”

“原来宋大人说的是这个啊!谬赞,谬赞了……”

一边客气,易嬴却不会胡乱否认什么。因为易嬴即便说出《三字经》、《百家姓》都不是自己所写,其他人也未必相信。易嬴最多只能做到不去刻意强调这点,至于别人要如何因此恭维易嬴,那就不是易嬴责任了。

毕竟在公在私,易嬴都不可能因为别人没眼光而自担其责。官场就是这样,只要你不去否认,很多事情都会变成事实上的默认。

第四十七章、微妙的发展

离开兴城县后,宋天德还不能立即赶往京城。因为在兴城县办过相应手续,同样手续却还要再在申州府办一次。

与兴城县那样的下县相比,申州府所在的申州城可就要大上了许多。不仅城市面积在兴城县五倍以上,里面更是行人如织、商铺成林,看就不愧为州府衙门所在地。

申州城不仅大,而且消息灵通。不等宋天德进入申州城,申州府的知州穆延已在离城一里外的驿亭迎候了。

当然,不是所有得到朝廷起用的流官都会得到穆延郑重迎接,而是考虑到宋天德在朝廷的影响力,穆延自然不敢怠慢。

穆延与其他官员不同,并不是文官起步,而是武官起步。事实上,北越国许多地方大员都和穆延一样是因为战功累积而得到封赏地方的功勋武官。虽然封赏地方后就失去了兵权,但在地方上,他们却也等于得到了半个封地一样。

这既是一种掖制,也是一种鼓励。

虽然也有人彻底将地方当成自己封地来处置,但朝廷对此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给他们调配的下属都是彻头彻尾的文官。

熟悉了文官治政后,这些前任武官也渐渐知道了文官的重要性,如此才能相敬如宾,天下大治。

“宋大人,恭喜、恭喜。”

穆延的年纪虽然只有四十许岁,但在申州府却已呆了近十年。这既是穆延当年的战绩所累,也让他有了许多时间去了解北越国的文官体制。知道宋天德既已获朝廷起用,将来肯定还有晋升机会,穆延自然不敢怠慢。在宋天德下轿前,穆延就高拱双手施起礼来。

从轿内施施然走下,宋天德望着穆延就有些百感交集。

因为以易嬴的免税田奏折影响,将来最有可能造反的恐怕就是穆延这样的卸任武官。毕竟在武官进入地方后,为了掖制他们的势力膨胀,朝廷通过下面文官着实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

很多北越国武官都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因为各种矫枉之罪死在了地方上。

如果易嬴的免税田奏折真能得到朝廷推行,若是朝廷再想给卸任地方的前任武官安上矫枉罪名,恐怕就真要承担造反危险了。

“宋大人,本官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由于宋天德一直望着自己不说话,穆延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仅上下打量一眼身上新崭崭的官服,更是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双脸,生怕有什么让宋天德惦记的错处。因为据野史所传,北越国大佑年间就曾有卸任武官在地方上因官服不整而获罪的先例。

不过看到穆延举动,宋天德脸上却露出莞尔笑容道:“穆大人过虑了,以穆大人的英武强健,哪可能有不妥之处。本官只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穆大人不必过虑。”

比起文官的行状各异,武官的身体通常都要强健一些。而且穆延生来就是白面无须,穿上文官官服后,更给人一种英气勃发感。

听到宋天德解释,穆延脸色一松道:“原来如此,宋大人想到什么事这么出神?”

穆延只是随口寒暄一句,宋天德却顺势将亲手抄录的一份免税田奏折递出道:“也没什么,只是兴城县知县易嬴所写的一份奏折。由于易知县托本官将奏折递送给朝廷知晓,所以本官才不得不时时思索一下其中的利弊。”

“哦?兴城县知县易嬴?他一个小小知县,又有什么能耐让宋大人给他递送奏折?”

“穆大人一看便知。”

由于宋天德说完就走入了驿亭,虽然不知怎么回事,穆延也知道宋天德不会马上进城了。知道谜底就在手中奏折上,于是穆延也一边展开奏折细细观看,一边跟着宋天德往驿亭里走去。

可是,还没走入驿亭,穆延的双眼、双脚就同时停在了驿亭外。虽然穆延的身体还是挺拔俊立,但一张脸却已经变得煞白煞白。

看到穆延脸色变化,已在驿亭内坐下的宋天德点了点头。因为穆延的脸色若是没有任何变化,那才是宋天德真正该担心的事。

挥了挥手,宋天德说道:“穆大人,别在亭外看了,外面日头大,我们一起坐下慢慢参详吧!”

“宋大人所言甚是。”

将手中奏折一卷,穆延脸色已恢复正常,大步走入驿亭中。不过在穆延摆袍坐下时,宋天德还是看出了穆延的紧张。因为穆延在坐下前竟忘了将官服袍脚卷好,这可不是一个长久为官之人应该忘记的事。

在宋天德对面坐下后,穆延也不敢等宋天德开口,随即说道:“宋大人,你怎么会答应帮那兴城县知县将这份奏折递送给朝廷,难道宋大人没看出这份奏折暗藏的问题,或者说是包藏的祸心?”

“穆大人严重了。”

宋天德根本不在乎穆延为了撇脱关系而对免税田奏折所做的夸张评语,一脸淡定道:“或许在穆大人眼中,是不敢做如此想。但在天下官员眼中,恐怕不管敢不敢这么想,都没人不想得到一份免税田!”

“大人的意思是……”不知宋天德想说什么,穆延试探道。

宋天德这次却摇头道:“……不可说,此话不可说,也不该我们说。”

“既然如此,大人为何要收下这份奏折?”穆延一脸不解道。

宋天德义正词严道:“本官不收下这份奏折,又挡得下其他官员收下这份奏折吗?何况同时看到这份奏折的还有盂州知州李大人。甚至于只要有一人想出此策,天下迟早都会有人想出此策。与其逆水行舟,本官还不如竭尽所能将汪汪洪流导往正渠。”

“原来如此,宋大人真是悲天悯人。但这个易知县,实在是……”

即便宋天德的话很有些冠冕堂皇,可面对免税田奏折暗藏的各种发展性,穆延却也不敢轻易将心迹表露出来。,

宋天德摇头道:“穆大人可不要小瞧了易知县,或许我们都未必能完全了解易知县的想法。”

“此话怎讲?”穆延疑问道。

不慌不忙将两篇文章从怀中拿出,宋天德递向穆延说道:“这是易知县给自家仆众编写的两篇启蒙教本,穆大人一看便知。”

接过文章,穆延却没有急于展开,一脸不解道:“启蒙教本?易知县怎么又改行教书了,难道他还想教家中仆众读书、识字不成?”

“其他人或许办不到此事,但易知县却又难说。”宋天德向穆延示意了一下已递到他手中的两篇文章。

“哦?真是如此,本官到要看看了。”

分别用双手展开两篇文章,穆延还在回想先前的奏折。或许那些文官是不怎么清楚免税田奏折的危险,但所有武将都知道,比起武器,造反最重要的就是钱、粮二字。只要有钱有粮,武器在北越国真是随处可寻。

不过,情况在穆延看过两篇文章,或者说是看过《三字经》后就完全改变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随着穆延忍不住轻念出声,宋天德笑道:“怎么样,穆大人,这两篇文章作为启蒙教本的确很有意思吧!”

“不是很有意思,而是意境深远,这《三字经》真的也是那易知县所写?与这篇奏折同为一人?”带着些许感叹,穆延却更加疑惑道。双眼不断在奏折与文章间扫视,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

宋天德满脸欣悦道:“老夫保证,确实为同一人所作。因此老夫在此有个请求,不知穆大人可否应允?”

“宋大人有何请求?”

在这种状况下提出请求,穆延可不敢在没听清楚前就答应下来。

宋天德却也不在乎穆延谨慎,同样一脸慎重道:“老夫希望穆大人能代老夫将这篇奏折及两份启蒙教本同时分发出去,穆大人负责向昔日武官分发,老夫负责向天下文官分发,而盂州知州李大人也已答应将这份奏折提前向皇亲贵戚们散发了。”

突然听到这话,穆延一脸震惊,好一会才说道:“宋大人为何会做此想,李大人又为何答应宋大人?”

“因为这些东西早些散播出去,或许有什么异动,朝廷也能将其扼制在萌芽中。”

指了指穆延手中两篇文章,宋天德说道:“而如果能及时补上这两篇启蒙教本,相信事情更会有颇为微妙的发展。”

“颇为微妙的发展?宋大人所言甚是。”

同为邻近两府的知州,穆延自然对李睿祥知根知底。既然李睿祥都已答应将免税田奏折送往皇亲贵戚处知晓,穆延自然再没有拒绝宋天德的理由。而想到宋天德要自己补上易嬴两篇文章的用意,即便宋天德没有明说,穆延也开始微微有些察觉了。

《三字经》中的哲理虽然对现代人来说已经有些浅薄,但如果用在从未有过《三字经》一类东西的北越国,那却有种发自肺腑的影响力。

甚至被人引为“天文”都不意外。

这就好像第一个吃桃子的人,总是有着无限动力。

没读《三字经》前,或许不仅天下卸任的武官,甚至天下的文官,乃至穆延都难免动了造反的念头,这就有如宋天德、李睿祥第一次看到免税田奏折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可在看了《三字经》后,内心得到一定程度洗涤,那些造反念头并不是很坚定的人,或许想法就会改变了。

毕竟幼儿都能读懂的仁孝礼智信,大人却忘得一干二净,那不是比小儿都不如?

当然,也有可能存在对《三字经》完全无动于衷的人,但这种人不管有没有免税田奏折的促进,或许都会对朝廷起反心。如此一来,该反的人再也藏不住,不该反的人再也不会反。此中微妙的发展,确实有些耐人寻味,更需要耐心去捉摸。

第四十八章、长兄幼弟

穆延在申州府经营了十余年,不说铁板一块,但至少在申州城内,穆延已不用再担心什么。

不过,易嬴的突然崛起还是令穆延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考虑到易嬴来日方长、为官尚浅,更想看看易嬴与万大户的争斗胜负,穆延原本是应该早招易嬴前来州府细谈的。可突然看到易嬴今日的“成就”,穆延明显感到自己已经动手晚了。

别说易嬴已经有了越过穆延向朝廷递送奏折的大胆举动,甚至还引起了宋天德与李睿祥注意。

即便穆延并不会太担心宋天德,但李睿祥可不简单。

带着心中疑惑送走风尘仆仆的宋天德,穆延也独自回到了自己的知州府。

虽然与最初的知县易嬴一样,穆延也居住在知州府中,但州城却不同于县城,穆延的知州府也不同于知县易嬴的县衙府。整个知州府虽然说不上富丽堂皇,但的确是大气滂沱。不计算外面的州府衙门,仅是后面的内宅都要赶得上一些京城二品大员的府邸。

当然,这并不是说穆延有多豪言奢侈。

而是一半继承自前任申州知州的遗产,一半得自穆延在京城为官的岳父馈赠,穆延才得以在申州住得如此舒坦。

与其他武将在娶妻时都没有太多讲究不同,由于面貌俊朗,穆延却得以娶到了当朝兵部侍郎焦瓒之女焦玉,这也是穆延能在申州安安稳稳待上近十年的主因。

进入州府后院,立即有家丁上前接过穆延身上袍衣道:“大人,夫人叫你一回来就去书房找她,说是小少爷又不听话读书了。”

“又不读书?怎么又来了?”

习惯性地埋怨一句,穆延的神情突然怔住了。

或许是祖上有德,穆延并没因为在战场上杀戮太多而导致穆家无后,反而接连生下了两个儿子。而与大儿子穆勤不擅读书不同,穆延的小儿子穆奋却自幼聪颖,也让穆延夫妇寄托了极大厚望。

因为穆延夫妇知道,不读书、不识字,就做不了官员。

穆勤由于不擅读书,虽然日后要凭一身武艺做个下级武官是没问题,但由于操练不了兵书,将来在武将一途也不可能有太大长进,更不可能像穆延一样得封知州。但或许是往日太过娇宠的缘故,穆奋却根本比不上穆勤读书时的一半勤奋,也让穆延夫妇操碎了心。

不过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摸了摸怀中的《三字经》、《百家姓》,穆延不仅对管教穆奋充满了信心,也对重新教导穆勤读书生起了一丝希望。

因为简单,所以学起来容易,因为容易,所以能快速培养信心。有了信心,学习起来就会更容易,也觉得一切都很简单。周而复始循环下来,自然就能提高学习效率。

来到书房前,穆延就看到一道人影从书房走出。不用看清低着的头脸,光是从衣着、身形上,穆延就可分辨出那正是自己的大儿子穆勤。

“勤儿,又怎么了?”

“爹爹……”嘴中轻唤一声,抬起头的穆勤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从穆勤抖动的眉梢上,穆延还是能看出穆勤气得不轻,也恼得不轻。

穆勤今年已经十四岁,如果不是生在官宦人家,早就得像寻常孩子一样出外讨生活了。不过由于性好习武,穆勤却又比同龄孩子要强壮许多。再加上长得极像穆延,将来肯定也是个白面无须的小帅哥,走在哪里都极受欢迎。

整个穆府能让穆勤羞恼成这样的只有一件事,只有一个人。

除了在读书上没什么长进,穆勤在穆府简直无所不能。不仅勤奋用功,而且谦和有礼。即便穆勤在读书上没有太大成就,可因为北越国读书、识字的人本就不多,穆勤还是得到了府中所有下人,乃至申州城中许多人的尊敬和爱戴。

不过这种尊敬、爱戴却仅限于外人,因为读不好书,穆勤一直都被自己的弟弟穆奋看不起。

每当穆延夫妻数落穆奋不用功读书时,穆奋都会拿穆勤来做反面材料,说什么用功与否对读书根本就没有丝毫帮助。

知道又是两兄弟在闹气,穆延拍了拍穆勤肩膀,没有多说什么,走入书房道:“跟为父进来。”

进到书房中,里面早已经乱成了一团。穆延只见一名三十多岁少妇正追着一个八、九岁孩子在房中疯跑,旁边还站着一个手捂着腮帮的老先生。不仅老先生满脸无可奈何,少妇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气急神情,更像只是追着做做样子。

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难道先前不是穆奋在与穆勤吵嘴?看着夫人焦玉追着儿子穆奋瞎闹的情形,穆延在心中嘀咕了一下。

转头望向跟进来的穆勤。却见穆勤很快又低下头去,穆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

虽然跑起来很带劲,但转了一圈,奔在前面的穆奋还是首先发现了穆延,立即吓得双腿站住了。而在穆奋停住身体时,跟在后面的焦玉也成功追上来,一巴掌拍在穆奋肩上道:“小奋,你怎么就不知道尊重一下哥哥呢?要知道他……”

“啊!老爷回来了。”

焦玉还没说完就发现了穆延,立即将穆奋推到一旁,喜笑颜开迎上前道:“老爷,你也多少说说小奋吧!这孩子真是太皮了,每当不想学习时,总要拿自己哥哥来取笑。”

“……算了,反正他以后也没办法再取笑勤儿。”

原本还想黑脸教训一下穆奋,但一接触到穆奋洋洋得意的表情,穆延就强压下了心中恼怒。

与穆勤长相极有乃父风范不同,穆奋虽然人很聪明,但却长得又黑又瘦。既长得不像穆延,又长得不像焦玉。如果不是极其信任夫人,穆延几乎都要怀疑穆奋是不是自己亲生孩子了。在焦玉来说是舍不得教训穆奋,但对穆延而言,更多却是懒得管教穆奋。,

注意到穆延目光,也不知道是不是性格问题,穆奋却没有任何不安,只是吐了吐舌头,很快就藏到了焦玉身后。

转脸望向有些不知所措的老先生,穆延皱了皱眉,将两篇文章从怀中掏出道:“夫子,你可以帮本官看看这两篇文章吗?”

“啊?好,好好……”

没见穆延教训穆奋,却忽然听到穆延要自己看什么文章,老先生明显吃惊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却也只得点头称是。看到老先生反应,穆延又是暗自皱眉。因为不是知道这位西席先生曾教出过不少德才兼备的秀才,穆延也不会请他到府中教两个孩子。

而在接过穆延两篇文章后,对于《百家姓》,老先生并没看多久。不过看了《三字经》,老先生却双眼一亮,竟有些激昂兴奋道:“好,好诗,……等等,这应该不是诗,……可又不是歌?”

“知州大人,这到底是什么?”

面对老先生疑问,穆延也略带期待道:“这是本官从其他地方找来的启蒙教本,夫子认为拿这来教勤儿如何?”

“用这来教勤少爷?”

怔了怔,老先生的双眼再次发亮,望了望一旁不知所以的穆勤,又看看了手中的《三字经》、《百家姓》,猛然点点头道:“不错,真不错。如果这只是启蒙教本,那就容易理解了。但这究竟是谁编写的启蒙教本,编的真是太好了。”

“是啊!夫君,这到底是谁编写的启蒙教本,妾身看也可以拿来教勤儿呢!”

在老先生观看两篇文章时,焦玉也凑了上去。弄清丈夫拿这两篇文章出来的用意,焦玉立即兴奋起来。

毕竟穆勤同样是焦玉的孩子,虽然焦玉更疼爱穆奋。可穆勤如果也有读书、识字的机会,那对焦玉来说同样是个好消息。

“这个……”

穆延犹豫了一下,却是望向老先生说道:“夫子,既然你也觉得这两篇启蒙教本不错,那就先带着勤儿、奋儿下去试着教导一下吧!也给本官看看实际效果再说。”

“晚生明白了。”

知道穆延有话不方便在自己和两个孩子面前说,老先生没有多问,立即带着不知怎么回事的穆勤、穆奋走出了书房。

第四十九章、谁敢私下处置他

在北越国,并不是所有女人地位都很低下。如果你有一个好爹爹,而且自己丈夫还从爹爹处拿了不少好处,这样的女人即便不能在家中扬眉吐气,但也绝不是任何男人所能无视的。

甚至这不仅在北越国,现代社会也一样,尤其是那些靠妻子、岳父之力少奋斗三十年的官场丈夫。

随着走在最后的穆勤将书房大门关上,焦玉就挽住穆延胳膊道:“官人,出什么事了?你要让夫子带勤儿、奋儿离开。”

“就是那两篇启蒙文章的事。”

搂住焦玉,穆延的大手就在焦玉肥厚的臀部上摸了摸。这不是说穆延好色,而是对能娶到焦玉,穆延真的非常满意。因为比起其他政治婚姻,焦玉的相貌、身材都不差,甚至当初在京城都薄有名声。

能娶到焦玉,穆延甚至认为这是自己所能得到的最好婚姻,乃至是最好的政治婚姻。

脸上嫣然一笑,焦玉并没拒绝穆延抚摸,靠入穆延怀中道:“讨厌,官人难道是为做这种事才将玉儿留下来?这可是书房。”

“为夫当然知道这是书房。玉儿,你看了刚才那两篇启蒙教本,特别是《三字经》,对写出这些东西的人有何想法。”

“怎么?官人难道惜才了?不过官人惜才惜的好。这种人虽然不适合在官场中打滚,但用来教导勤儿、奋儿,乃至明身净己都不错,至少官人不该让那人被生生埋没了。或许将来北越国出了个大大清官,官人也有举荐的功劳。”

“不适合在官场打滚?”

清楚焦玉还不知道易嬴就是《三字经》作者,但穆延还是没想到焦玉竟会说出这种评价。

如果这是所有不知道易嬴身份,不知道易嬴底细之人的想法,那事情可就大了。

“官人怎么是这种表情?难道官人觉得玉儿说错了?”发觉穆延神情不对,焦玉在穆延怀中抬起脸道。

穆延摇摇头道:“为夫也不知道玉儿说的对还是不对,但这人实际上就是为夫属下一个县官。”

“真的?是谁?既如此,官人为什么还要与玉儿商谈?”

看到穆延反应,焦玉也首次疑惑起来,因为这明显不是穆延雷厉风行的一贯作风。在北越国,想做个好官容易,但要做个能吏却不简单。如果没有识人、用人的眼光,即便焦玉的爹爹焦瓒再怎么帮忙,穆延也不可能将申州城经营得好像铁板一块。

穆延搂着焦玉坐下道:“因为这是兴城县知县易嬴所写,而且……”

“什么?官人说这是兴城县易知县所写?这可真是……咯咯咯咯,原来如此。”

没等穆延说完,焦玉就怔愣一下,紧接着就在穆延怀中娇笑出声。

不知道焦玉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当焦玉笑得身体都颤动起来时,穆延却有些紧张地握住焦玉腰肢道:“玉儿,你笑什么?还是玉儿知道易知县什么事?玉儿又是怎么知道的?”

“咯咯咯……,官人,这是因为你久居申州,不知道京城那边的动静。”

“要知道,这知县易嬴最近可在京城大大露了一次脸。玉儿原本还想找机会再同官人说说这兴城知县一事,没想到官人自己到与他结交上了,还让他为勤儿写下了这两篇启蒙教本,官人真是太棒了。”焦玉抱着穆延胸口兴奋道。

“玉儿,你说什么?易知县已在京城露脸了?”

虽然焦玉显然误会了两篇启蒙教本的来历,但想起易嬴那份免税田奏折,穆延就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据宋天德所说,这份奏折可是应该还没传出申、盂两州。如果知县易嬴还有别的递送奏折渠道,并能引致焦玉的大笑反应,这事情就不能用简单来形容了。

焦玉却没注意到穆延神情剧变,笑得双眼都眯起来道:“官人知不知道,这易知县居然敢对县衙里的衙役放言,要将自己的正室位置用来虚席以待大明公主殿下呢!”

“什么?那朝廷是什么反应?怎么玉儿你对此事会笑成这样?”穆延又惊又愕道。

“那是官人不知道这事的后续反应。”

焦玉更是掩嘴笑道:“虽然朝廷对这话最初也是说法不一,甚至怀疑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什么人敢这么大胆。但结果却从大明公主府中传出了一句话,结果就再没人敢过问此事了。”

“大明公主说了什么?”

“……随他去吧!”

沉静着脸,也是模仿大明公主惯常表情说了一句,焦玉突然狂笑出声道:“咯咯咯……,官人你说这话有不有趣,那大明公主居然说‘随他去了’呢?难道大明公主真的看上那易知县了?可玉儿怎么听说那易知县好像是个糟老头子。”

知道焦玉与大明公主有旧,穆延也不奇怪她会如此疯狂大笑。

不过听了焦玉的话,穆延脸色却骤变道:“什么?大明公主怎会说出这种话?难道这事原本就与宫廷有关?”

“与宫廷有关?官人这话什么意思?”发觉穆延脸色不对,焦玉也追问道。

穆延这才将免税田奏折拿出道:“夫人,你不知道,为夫这两篇启蒙教本乃是随这份奏折一起到手的?你看看就明白了。”

“奏折?什么奏折?”一边在嘴中疑惑,焦玉也将穆延递过来的奏折随手打开了。

身为兵部侍郎焦瓒之女,焦玉当然不可能不识字。甚至当初在京城时,焦玉就薄有才女之名。可等到焦玉一目十行看完奏折后,脸色立即惊然褪变道:“官人,这奏折究竟是何居心?难道官人是在担心……”

“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已经说过,这份奏折乃是连同两篇教本一起送到为夫手中的。如果这两样东西同时入手,夫人会怎么想?”,

“连同教本一起?这个……”

听了穆延解释,焦玉惊疑一下,顿时满脸愕然道:“难道这份奏折另有所指?”

“所以为夫才说这事或许与宫廷有关。”

穆延带着叹声道:“夫人不知道,这奏折并不是易知县递给为夫的,那易知县却是先让重新被朝廷启用的宋天德及那盂州知州李睿祥看过此封奏折后,并答应替他转送上京,这才由宋天德大人在先前转呈给为夫阅晓。”

为能让焦玉替自己参详内中曲直,穆延开始将事情一五一十细细说出,其中自然也包括穆延与宋天德的种种推断。

或许对一般人,穆延不会这么毫无隐瞒。但焦玉却不仅是穆延妻子,同样也是兵部侍郎之女,京中消息灵通,穆延迫切想听听焦玉意见。

等到穆延话音落下,焦玉的脸色同样沉凝下来道:“夫君与宋大人的话果然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事还真与宫廷有关。或者说,宫廷日后肯定会因此掀起一番争夺。即便未必会天下大乱,想必也会人心思动。”

“那夫人认为我们该怎么办?要知道那易知县可是申州府的府下县官,不管他做什么,做了什么,为夫都未必脱得了干系。”

“这……,官人你容玉儿想想再说。”

没想到知县易嬴一句狂言,一篇小小的启蒙教本竟会引来如此风波。

即便焦玉对自己的京城渠道很有自信,这时也开始感到有些难以把握了。因为整件事中最让穆延、焦玉夫妇为难的是,易嬴这三篇东西竟然不是先经过穆延这个申州知州之手传达天下,而是经由宋天德之手传达天下。即便这也可以解释为就近处置,穆延的立场还是很尴尬。

而且不仅是现在的立场尴尬,一个处理不好,将来万一出什么事,穆延的立场也只会更尴尬。

拣不到便宜还好说,更可能惹来一身臊。

可要说到处置易嬴?以知县易嬴在大明公主面前的奔头,没有大明公主发话,谁又敢私下处置他?

第五十章、厚爱天心

官字下面两张口,前面一张说白话,后面一张就说黑话。前面一张说官话,后面一张才说真正的人话。在弄清官员后面那张口说的究竟是什么话前,任何人最好都不要轻信官员前面那张嘴说出的空话。

因为那不仅没任何意义,还很有可能会让人误入歧途。

拿着穆延的帖子,易嬴就有些摸不着头脑。

虽然北越国并没有所谓的新婚之喜,易嬴也不认为自己真有必要去与白花花度什么蜜月。可在新婚期间突然接到穆延邀自己去州府小叙的帖子,易嬴还是真有些不明所以。而且帖子中又没有任何暗示,总不可能一个上官也会主动找下属叙什么旧吧!

“老爷,你想怎么办?”看到易嬴一个劲在捉摸知州大人的帖子,也没个回话,芍药就在一旁问道。

易嬴摇摇头道:“不是本县想怎么办?而是本县不知道知州大人想干什么?”

听了易嬴说词,芍药却说道:“要不?老爷带奴婢一起去申州府吧!夫人不懂官场上的繁文缛节,若是外人来兴城县还好说。可大人如果带夫人去其他地方拜访,恐怕出了什么事就会让人借题发挥了。”

这是芍药第一次在易嬴面前主动建言。虽然这并不是一个书房丫鬟该做的事,但当一个女人下定决心时,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其拉回头。

看到芍药开始主动出击,月季也给了芍药一个鼓励眼神。跟着说道:“大人,要不你还是带芍药一起去吧!我们以前都在官宦人家做过丫鬟,知道很多官宦人家规矩。老爷你刚入官场不久,有什么事情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带你们过去?可这……”易嬴没想到芍药、月季会在这时突然行动起来。虽然很想借机询问一下两人来历,还是不免一脸诧异道。

月季却根本没看易嬴脸色,拍着胸口说道:“不是带我们过去,而是带芍药过去就行了,奴婢可以留在府中帮老爷看着书房。”

听到月季想岔了,易嬴并没有多说什么,望向芍药道:“芍药,你不是说自己识经明典吗?看你这么积极,难道认为这事有什么蹊跷?”

“老爷,难道您忘了自己那份奏折吗?虽然老爷是把奏折交由宋大人递给朝廷,避免了朝廷的最大怒火。可老爷却好像还未让知州大人知晓这份奏折吧!甚至盂州知州李大人都已先知道这事,一旦知州大人辗转得闻,那么……”

“啧!”

芍药虽然没有说下去,易嬴嘴中却狠狠啐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犯了个错误。

不过这也没办法。

谁叫古代与现代不同,交通不方便,上下级官员的沟通也没那么积极。所以在知县易嬴记忆中,也就是前来兴城县上任时曾因公文需要拜望过一次申州知州穆延,此后就再没有任何联系了。

或许这里面也有知县易嬴来申州时间不长的原因,不是易嬴想不起知州穆延,而是不知该怎么去拜访,该以什么理由去拜访。

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拿给宋天德那种无关官员先看看还没问题,但真要拿给自己的顶头上司看,即便穆延不会将易嬴的功劳全部抢去,恐怕也会因为想要湮没证据而将易嬴提前处置了。

这种据下属之物为己有的事情在现代官场早就屡见不鲜,易嬴怎么都不可能让人白白占了便宜。

知道穆延找自己想干什么,易嬴也放下心来,对月季说道:“月季,你去帮本县告诉知州大人信使,先让他们在百民客栈休息一天,明日我们再一道启程。至于芍药的事?给本县想想再说……”

听到易嬴说起百民客栈,芍药和月季同时一笑,看来易嬴是真将百民客栈当成自己产业来用了。

月季更是撺掇道:“老爷,要不您还是先写张白条?不然奴婢可不好去和百民客栈的掌柜说。”

“哼,写就写,免得万大户以后说本县没提前招呼。”在月季挤兑下,易嬴也没对她客气。别说北越国根本就没那么多白条,不可能成为什么真正负担,回到现代官场,也没有哪个官员会在白条面前轻易怯场。

没给人打过白条,绝对不算当过官,这可是现代官员独有的特权意识。

但在看到易嬴真想打白条时,芍药却紧张起来道:“唉,老爷。你别听月季胡说,这种事情可一不……”

“老爷,万老爷带着阮姨娘来了,说是有要事拜访老爷。”

芍药的话还没说完,春兰就已从书房外进来。不是春兰想故意打断芍药话语,而是比起几人在里面磨牙,春兰还是认为易嬴应该先去应付一下不请自来的万大户。

突然听到万大户来访,易嬴也惊讶一下道:“万大户和阮姨娘来了?他们来干什么。”

“奴婢不知,不过万大户先前随手打赏了奴婢五两银子,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应该没有恶意吧!”

从怀中掏出一个五两重的小银锭,春兰就双手奉上给易嬴。

易嬴当然不可能去接,挥挥手说道:“不用这样,既然这是万大户打赏给你的,春兰你就收着这钱自己用吧!不过这事还真奇怪,万大户怎会想到跑来本县府中打赏下人呢?”

百思不得其解,易嬴干脆不再去多想,让月季进去叫来白花花,易嬴这才领着白花花一起迎了出去。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不管任何人,只要是刚开始熟书、识字,或者是刚刚接触任何新鲜事物,大家的劲头都会很足。

坐在客厅内听着外面的家仆大声念诵《三字经》,万大户却是越想越不得劲。因为如果没有意外,易嬴的《三字经》、《百家姓》肯定会很快传遍北越国,乃至传到其他国家去。,

不需做任何事,易嬴已经名扬天下了。

易嬴名扬天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万大户再没有资格小看易嬴。

或许一般人不会将名扬天下看得太重,但身为大户、身为商人,万大户却知道名扬天下能给自己、能给商人带来何等巨大的好处。何况这种助学之名,更是天下大善。

为让易嬴名扬天下,为让自己跟着易嬴名扬天下,万大户知道自己必须有所抉择,这才不得不来到易嬴府中拜访。

见到万大户,易嬴心中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万大户已明显没有了往日的倨傲态度。易嬴虽然没去刻意注意阮红,却也能从阮红双眼中看出一种兴奋。

阮红究竟在兴奋什么?易嬴一边思索,一边拱手客气道:“万老爷,你怎会想到上本县府中拜访啊!真是稀客、稀客……”

“知县大人客气了,知县大人所作的《三字经》对晚生简直有醍醐灌顶之妙,晚生佩服、佩服……”

晚生?

这是万大户首次在易嬴面前使用带上功名的谦称,不知万大户为何如此,易嬴一脸诧异道:“万老爷刚才是说本县所写的《三字经》吗?但那又如何?怎会使万老爷如此客气。”

“知县大人乃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万大户带着一脸激昂钦佩的样子道:“以晚生之见,知县大人的《三字经》有朝一日必定会传遍北越国,传遍天下诸国。”

“哦?这个本县到没想过。难道万老爷去过其他国家?他们也没有类似启蒙教本吗?”易嬴略微沉吟道。

万大户说道:“如果启蒙教本这么容易寻,北越国的读书人也不会那么少。知县大人实在是做了件利国、利民、利天下的大善事。”

北越国的读书人少到什么程度?不是百中存一,而是千中存一,整个兴城县的几千人口中,也就只有万大户、陈员外及几个衙门中的职司是有功名的,一个巴掌就可以数过来。

可如果有了《三字经》和《百家姓》做启蒙教本,最初的难关轻易就可以跨过,相信北越国和天下读书人都会大大增加。

何况《三字经》中还颇多仁孝礼智信的教导,最是适合用来教导孩子和万民的教本。

没有万大户提醒,易嬴还想不到那么多。

“呵呵,万老爷谬赞了,本县愧不甘当。”看到阮红也是一脸激动地在旁边点头赞同,易嬴只得讪笑着摸摸脑袋道。

“万老爷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吗?这到大可不必。反正本县也没有藏私的想法,若是万老爷有意帮本县将《三字经》、《百家姓》刻印传抄天下,那万老爷自去做便是,也不必再来多余询问本县了。”

“这个晚生当然知道,晚生一直很钦佩知县大人的高风亮节。”

略微赞叹两句,万大户的双眼突然灼灼有神道:“但不知知县大人前次说的话可还算否?”

易嬴从一开始就觉得万大户今天的来意很蹊跷,不知万大户说的是什么,这时更是一脸茫然道:“……前次的话?哪个前次的话?”

“就是知县大人让晚生拜知县大人为父的戒言。”

万大户摆出一副异常恳切的样子道:“晚生愚钝,上次未能领会知县大人的厚爱天心,还望知县大人能收晚生为螟蛉义子。”

“呃!”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易嬴怔住了,芍药和春兰同样怔住了。

至于原本就一直没插上话的白花花,这时更是瞪着双眼张大了嘴巴,嘴中甚至都能装下一个熟透的鸡蛋。

长期混迹于现代官场,易嬴对各种商人的嘴脸并不陌生。如果说万大户是为了金钱、为了名声来帮自己推广《三字经》、《百家姓》,易嬴并不会感到意外。可万大户突然以此为由来拜易嬴为父,这却让易嬴着实有些被轰晕了头。

难道这又是万大户在疑心生暗鬼?易嬴心中想着,却又有些不动声色。

不管任何人,对于自己从没见过的事物,第一印象总是心怀畏惧的居多。而《三字经》对于北越国来说更是一个从未有过的创举,但这是否能成为万大户向自己低头的理由,易嬴并不敢保证。

不过,易嬴却也在心中暗乐道:“嘿嘿,本县虽然并没有以此来设套的意思,但若真有什么人因此就要飞蛾扑火,本县也没办法。”

或者这也是另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一边暗叫侥幸,易嬴也开始慢慢斟酌这事的得失与轻重。

第五十一章、开造化之功

为官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是让多少人向自己低头,而是如何欲擒故纵,让更多人发自心底地向自己低头。

易嬴并没立即答应万大户的“认父”请求,因为这或许便于易嬴侵吞万大户财产,但正如万大户都会突然改变主意,如果形势真像万大户预测的一样发展,那易嬴认万大户为子就是不赚反亏了。

所以在厘清其中的真正盈亏前,易嬴并不想急着答应万大户什么。

反正除此之外,易嬴对付万大户的方法多的是,并不急在一时。

第二天一早,易嬴就带着芍药、春兰及易东几人赶往了申州城。一半是应知州穆延之邀,一半也是想离开兴城县一段时间,以此看看万大户当自己不在兴城县时又会有怎样的动作。

万府不仅横跨了两条街,甚至还紧贴着一面城墙。只要坐在家中一间不怎么显眼的阁楼内,万大户就可以看到前往州府的官道。

望着易嬴乘坐的小轿渐渐远去,万大户的脸色既阴郁,又恼怒。

不知易嬴为什么要招惹万大户,一开始说要让万大户做义子,临了却又开始犹豫起来。还有万大户究竟是不是真想做易嬴义子?又为什么想要做易嬴义子?不解其中缘故,陪在一旁的阮红只能小心翼翼道:“老爷,知县大人已经离开了,你看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做些什么?你认为我们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吗?”不仅是恼怒,万大户甚至气愤得咆哮起来。

斜眼望了一下站在阁楼角落服侍的尤姐,阮红说道:“老爷,知县大人不是说过吗?希望尤姐在嫁过去前,先到府中熟悉一下。”

“既然早送、晚送不都是送,我们何不趁着知县大人不在,现在就将尤姐送过去,老爷也好早做打算。”

阮红并没说该做如何打算,因为阮红根本就不知道万大户现在究竟打算干什么,或者说是又能做什么打算。不过听了阮红提议,万大户还是眼含得意点点头,也不再恼怒生气,头也没回道:“尤姐,待会你就收拾一下过知县大人府中去。”

“是,老爷,尤姐要在知县大人府中做些什么吗?”尤姐知机的问道。

万大户脸都不转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在知县大人府中好好待着,好好与白娘子相处就是了。至于其他,你不用考虑太多。”

“是,老爷,尤姐明白了。”

万大户的命令既然已下来,尤姐也顺势退了下去。不过走下阁楼时,尤姐眼中却有种难掩的轻松与喜悦,嘴中没有发声,只是在心底默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如果说尤姐一开始只认为知县易嬴是个大胆的贪官,但能写出如此充满仁孝礼信节义文章的知县老爷,尤姐现在是再不担心了。带着一种不能向人言道的欢愉,尤姐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不过,在将尤姐安排下去后,万大户的脸色却又很快冷淡下来。

留意到万大户脸色变化,阮红想想问道:“老爷,昨日你为什么说想做知县大人义子?难道那也是一种试探吗?”

“哼!如果那老匹夫答应还好说,可他居然敢推三阻四……”一边咬牙切齿,万大户的右手就将藤椅扶手捏得嘎嘎直响。

知道万大户是想找个由头发泄一下,阮红虽然一瞬间露出担心神情,可还是很快将双手捏上万大户肩头道:“老爷,你认为那《三字经》究竟有多大威力,真能开造化之功吗?”

“开造化之功?”

万大户瞬间沉默一下,右手渐渐放开藤椅扶手道:“虽然红娘这话稍嫌说大了些,但如果适当调教一下,事情也未必完全不可为。”

“老爷是想做些什么吗?”

阮红嘴中的开造化之功也就只是借用戏文中的一句说词,用来转移万大户注意力罢了。却没料到万大户竟然一下当起真来,这让阮红真是又惊又喜。

因为,易嬴如果真能借《三字经》而起,不仅将来对付起万大户来更简单,阮红也等于多了一个大依仗。

而阮红虽然对万大户心怀恨意,内心却相当认可万大户的识人眼光、断事能力。

既然万大户都说这事不是完全不可为,那就一定是有可为之处。

不过,万大户却并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很快打发阮红去帮尤姐收拾东西了。

由于这已接近不是过门的过门,尤姐自然不能简简单单去到易府。在阮红张罗下,万府给尤姐准备了足足五大挑东西带去易府。整整十大箱物什,却比当初送给易嬴和白花花的八箱彩礼还要多了两箱。

不仅如此,随同尤姐一起过门的还有四个小厮,两个丫鬟,人人都透着一脸精明,全是万大户亲自在府中挑出的人选。

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鞭炮齐鸣,但谁也不会小看这样的队伍。包括尤姐在内,心中更是透着由衷的喜悦。

“阮姨娘,你们这是……”

听到消息,迎出府外的童武立即皱起了眉头。

童武虽然并不清楚易嬴与万大户的争斗状况,但凭着早年阅历,童武早就看出易嬴与万大户相互间有些不对盘了。而且万大户什么时候送尤姐过来不好,偏偏要在易嬴刚离开,甚至还有可能没离开县境时就送过来了。

这不是给易嬴填堵是什么?

即便童武曾在宋天德家做过护卫班头的事情并没传出去,阮红却不敢小看任何一个敢于拦阻自己的对手。

摆开手中的绣花丝巾,阮红巧笑倩兮道:“童管家或许不清楚,但知县大人曾说过,要我们万府早些将尤姐送来给花花姐做伴的。你看知县大人现在刚离开,妾身怕花花姐一人待在家中闷出病来,这不就将尤姐送来给花花姐做伴了吗?”

闷出病来?

即便这话在很多人耳中都有所不妥,但由于曾在宋天德家做过事,童武却知道这是最厉害的言辞。因为你一个下人,总不能阻着别人关心主人吧!而且阮红已经明说是因为知县易嬴离开才将尤姐送过来,也让童武没法质疑对方的来意。

犹豫一下,童武说道:“这个,阮姨娘你也知道,童某来到知县大人府中时间还不长,很多规矩知县大人都没定下来,您看这事……”

“这有什么关系,知县大人不在,花花姐不是在吗?这事你同花花姐说一声,她一定知道怎么做的。”

“让阮姨娘说对了,偏巧夫人现在真不在家,童某实在不敢做主。”

‘既然你要给我下套,那我就也给你下个套。’随着阮红脸色瞬间僵硬下去,童武却不禁在心中抽了抽嘴角。即便童武也不清楚白花花为什么要在易嬴刚离家时就出门,但如果能拿这事来应付阮红,那却是再好不过的事。

毕竟阮红已说过这事应该由白花花做主,她也怨不得童武装憨卖傻。而以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地位,童武更不相信他们会堵在门前不离开。

为了表示自己无辜,童武甚至一边道歉,一边开始张罗家丁关上易府大门。理由就是府中没主人在家,下人不得擅越职权。

第五十二章、被纵欲过度

面对童武装傻充愣,阮红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因为童武不管再怎么装傻,总有一句话他说对了,那就是易嬴府中家奴全都是新买来的,不管易嬴有没有向他们说规矩,童武不敢擅专的理由都很充分。最让阮红感到不舒服的还是白花花居然不在家,这也让阮红甚至都没有了拿捏童武的由头。

不过,看到童武想要关上大门,阮红却知道不能让他得逞,因为这样就会让万大户也觉得阮红无能了。

童武虽然不知阮红与易嬴的关系,但阮红也不能因此就输给了一个区区管家。

在易府家丁准备收去挡门石前,阮红就说道:“童管家,花花姐真不在家吗?可即便这样,你也不必将我们关在门外吧!要知道整个兴城县的人都清楚,尤姐就是知县大人下一个将要迎娶的女人,我们这也是奉了知县大人之意让尤姐先过门照顾花花姐。”

“不说什么规矩不规矩,至少童管家你总该让我们进府休息一下,免得知县大人到时怪罪。”

下人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主人怪罪,何况还是一个入府不久的家奴。

童武既然不知道阮红与易嬴的关系,那就是易嬴还未与他交心的缘故。一个主人未立规矩,又未能与主人交心的管家,凭什么代主人将客人挡在门外,何况还是万大户这样的重要客人。

阮红对压下童武非常有信心。

果然,童武一听这话就犹豫道:“这个,阮姨娘既然这样说,要不……”

话刚说到一半,童武的眼神就望着远处突然愣住了,甚至还兴起了一抹喜色。

随着童武一起转脸望去,阮红心中同样大喜。因为不远处,白花花正在月季和两个护卫丫鬟陪伴下慢慢走过来。看着白花花的脸色好像有些不甘愿,月季却颇有些眉飞色舞。

不过那不是高兴的眉飞色舞,更像带着某种调侃的揶揄味道。

不知白花花有什么事情让月季笑闹成这样,阮红也不再理会童武,拎着绯衣下摆就向远处走来的白花花迎上去。

“夫人,你就同月季说一说好不好。月季只听说男人有纵欲过度的坏毛病,怎么女人也会有纵欲过度这喜庆毛病啊!夫人你到底是纵欲过度?还是被纵欲过度?难道老爷真有那么强?你们每天到底要来多少次嘿呦。”

虽然月季声音并不大,最多只有白花花和两个护卫丫鬟能听到。白花花还是窘得一下满面通红,两个护卫丫鬟也竖直了耳朵。

娇嗔一声,白花花轻啐道:“月季你闭嘴,这种事你也能拿到大街上乱扯吗?”

“怕什么,让大家都知道也好。”

月季却颇为洋洋得意道:“这样所有女人都知道夫人嫁给知县大人有多幸福了。免得那些不开眼的女人就只知道说老爷又老又丑。”

“哼,你怎么越说越起劲了,要是你再这样,看我不将你这死丫头塞给老爷做陪房丫鬟。让你再说老爷又老又丑,也给你试试老爷的百般本事,你就知道老爷是不是真的又老又丑了。”

借着调侃说出这话,白花花脸上的不甘心也仿佛烟消云散般的终于消逝一空了。

即便北越国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可身为女人,白花花同样不希望其他女人来分薄了易嬴对自己的感情。

可白花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会因纵欲过度,或者说是被纵欲过度而身体不适。

不过,想想易嬴每次在自己身上的癫狂,白花花又有些喜滋滋的,只是稍微有些不甘心居然要因此让其他女人一起分享易嬴。这两天只能说幸好,易嬴要前往州府拜会知州大人。但等到易嬴从州府回来,白花花却同样得面对相同问题。

“花花姐,怎么妹妹也能从你嘴中听到知县大人又老又丑的话啊!”

白花花还在心中胡乱思索,迎面就传来一阵喜庆声。

抬起头来,白花花就一脸欢喜道:“原来是阮姨娘,你别听岔了,花娘可没说老爷坏话,刚才只是在教训丫鬟别乱说话呢!”

“……但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上门不算,还要带那么多东西。”

如果只是看到阮红,白花花并不会特别惊喜。可同时看到已经停在易府门前的许多箱子时,虽然不知怎么回事,白花花精打细算的小妇人脾气立即又上来了。不管那是不是阮红带给自家的东西,总之先扒拉一下再说,说不定还能扒拉一、两个箱子留下来。

阮红却不知道白花花的小心思,但也一脸高兴道:“让花花姐说对了,这不是我家老爷看知县大人去了州府,怕花花姐一人在府中寂寞吗?这才打发尤姐提前来陪伴花花姐。上次知县大人就曾说过,让你两人先相处一下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声音停顿一下,白花花突然展颜一笑道:“这是好事啊!阮姨娘你快带花娘去迎迎尤姐,既然尤姐是万大户做主许给我家老爷的妾室,那自然也该好好迎候才是。”

如果尤姐是其他日子过来,白花花或许不会那么欢迎。

但今日却正好碰上白花花因纵欲而度不得不背着易嬴看大夫,白花花再不欢迎尤姐过来“帮忙”,那就真是不将自己身体当回事了。

女人就是这样,自己不需要时,再好的东西她们也不会看在眼中。可如果是自己需要的东西,再讨厌的事情,她们也会甘之如怡。

与此同时,知道怎么回事的月季却已经先奔了上去。也不搭话,直接掀开轿帘往里瞅了瞅,然后就一脸满意点头道:“不错,还不错,看相貌是个老实女人。如果性格也能像相貌一样老实,那就没得挑剔了。”

冲尤姐喷了两句,月季又扯下轿帘,开始指点万府抬箱的奴仆道:“快,快快,把东西全都给夫人抬进府去。抬进后院让夫人清点。”,

“……别落了,一箱都别落了啊!如果谁敢落下什么东西,看本姑娘饶不饶得了你们。”

在被月季掀开轿帘前,尤姐心中一直忐忑不安。因为即便在轿中,尤姐也能听到外面阮红与童武的交涉。

不知白花花是不是真不在家,到了门前却入不了门,这怎么都不算一个好兆头,尤姐也开始有些担心自己日后在易府的生活了。

不过等到月季一闹开,尤姐的心就全放下了。

因为,做久了丫鬟,尤姐非常清楚。不止易嬴府中,哪家哪户都少不了月季这种心直口快的大气度丫鬟。要想了解易府的真实状况,与其通过白花花,还不如通过月季这种“口无遮拦”的丫鬟来了解更真实。

听到月季已开始在外面咋呼,尤姐就打开轿帘道:“姑娘,你怎么称呼啊!花花姐已经回来了?”

月季回头一笑道:“尤姐你别忙,刚才是月季陪夫人去看大夫了。你先在轿中坐一会,等轿子进府后再落轿吧!免得外面灰尘沾了脚。”

一听这话,尤姐心中虽然微微一欢喜,脸上却带着焦急道:“什么?知县大人刚走,花花姐就病了吗?那我得出来看看。”

“别,别别,夫人那不是大病,就是……”

“就是什么?月季你别胡乱嚼舌根子,这可还是在大门外面。”没容月季继续说下去,白花花就赶上来羞叱一句。毕竟纵欲过度,或者说是被纵欲过度这种事对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真正大毛病,甚至说出去还会让女人有些自得。

可即便如此,事情也不能随便往外扯。

骂了一句月季,白花花就望向轿内露出脸的尤姐道:“尤姐,你别听月季在那瞎扯,好好在轿里待着,等到了内院再下来吧!”

“谢谢花花姐。”

尤姐还没过门,也不能称呼白花花做夫人。不过看了白花花反应,尤姐也彻底放心下来。因为白花花至少在表面上是欢迎尤姐的,剩下该怎么做,那就全要看尤姐自己努力了。

第五十三章、大户人家规矩

进到屋中,尤姐就下轿了,并没像月季、白花花要求的去到内院再下轿。不说尤姐不可能进了内院就一辈子不出来,尤姐也不敢在易府显得太特殊。

如果尤姐也曾是月季那样没大没小的“丫鬟”,白花花或许会心怀顾忌。

但只要想起上次尤姐在自己面前的温顺从容,再加上对被纵欲过度的忌惮,白花花还是在尤姐下轿时就握住尤姐双手道:“尤姐,万老爷这次准备让你住多久,还是就此不回了。”

“这个,那得由万老爷和知县大人决定。”尤姐脸上一窘道。

白花花想着也是,点头说道:“那就交给老爷决定吧!我们现在就到内院去,你是喜欢住东厢还是西厢。”

“尤姐也不知住哪好,还是由花花姐决定吧!”

“那就住西厢吧!东厢有些偏僻,给我说还是住西厢好。”白花花想想说道。

不知东厢、西厢有什么不同,尤姐当然不会有意见。不过看了白花花迎接尤姐的方式,阮红却大为惊奇。因为白花花即便没像那些深宅大妇般对每个新妇都挑三拣四,但以白花花现在的表现,也未免太过照顾尤姐了!好像巴不得尤姐能来与自己做伴一样。

身为亲手将房子交给易嬴、白花花的人,阮红可是深知东厢与西厢的差别在哪里。

于是在月季指挥下,一干人就进入了内院,开始往西厢直奔而去。

等到十大箱随礼都被放下,那些仆众也被童武带下去休息,阮红才指着跟在后面的四个小厮,两个丫鬟道:“花花姐,还有他们也是我家老爷让尤姐一起带入知县大人府中的,说是让他们伺候尤姐,也一同伺候花花姐和知县大人。”

“让她们伺候知县大人吗?”

对于北越国女人,特别是那些有夫之妇来说,最吸引她们目光的往往不是男人,而是女人。特别白花花刚经历过纵欲过度的极大冲击,这时更是仔细打量起两个女孩子。

两个女孩年纪都不大,头上扎着式样最简单的单头发髻。看就知道是刚刚成年,甚至绒毛都还未完全退去的青葱处女。

长像虽然都极其乖巧明顺,但却并不惹眼,正是那种一等一的陪房丫鬟。

睡觉时可伴着主人一起上床,但平常甚至都记不起她们。

望都没望四个小厮一眼,白花花就看着点头道:“不错,真不错,老爷现在不在家,你们两个就先留在西厢,帮尤姐一起熟悉一下吧!但你们真正的去处却还要等老爷回来再做决定。”

“谢夫人。”两个丫鬟也没介意白花花安排,跪下对白花花磕了个头后,立即一脸欢喜地站到了尤姐身后。

然后白花花望了月季一眼,月季立即心知肚明的挥挥手道:“老爷曾有规定,未经老爷、夫人允许,任何男性不得进入内院,你们四个从现在开始归童管家管,自己出去向童管家报到吧!”

听了这话,四个小厮都有些吃惊,不是望向尤姐,而是一起望向阮红。

阮红却端着茶杯在那低头轻啜,心中暗笑不止。

为了彰显自己的大户风范,万大户吃饭都要找人给自己试菜。而为了显示自己在内院的威严,易嬴竟然连男人都不让进入。如果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哪个得了万大户吩咐,阮红真想建议白花花要不要阉了他们再留在内院任用了。

看到阮红没反应,四个小厮都有些着急。因为他们一旦向童武报到,以后在易府的位置就算定下来,再没有进入内院机会了。

相互打量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夫人,我们是万老爷特意差来伺候知县大人的,如果夫人不好决定,要不我们先行到外院居住,一切留待大人回来再做决定?”

“这也……”

白花花没经历过那么多事,立即就想答应下来,月季却不满道:“不行,大人不在,夫人就是当家做主的人。”

“如果你们对夫人安排有任何不满,可以先应承下来,等大人回来后再向大人提出另行安排的建议。但在夫人面前,任何下人都绝不能违背夫人命令,这点是大人临走前特意交代过的。”

易嬴有交代过这事吗?

虽然月季的话很对白花花味口,心中还是难免转了几个念头。因为真有这话,别说白花花不可能不知道,易嬴也应该当着所有家奴的面一起说出来!怎会只告诉月季一人?

不过面对月季的严厉说词,几个小厮却不敢再多嘴。看到白花花闭嘴不言,只好一起磕头谢过,退了下去。

等到几个小厮离开,阮红才瞥了瞥月季道:“花花姐,知县大人真有吩咐刚才的话吗?怎么我看童管家好像不知道这事。”

如果易嬴真有这样的吩咐,以童武在阮红面前表现出的机警,先前就该带着几个小厮离开了。

面对阮红怀疑,月季却不卑不亢道:“老爷的确没说过这话,但那也是因为老爷还不了解大户人家规矩的缘故。童管家先前没提这事,也是因为不知道那几个小厮居然妄想留在后院中伺候老爷。这种事情,所有大户人家都是同样处置的,难道万老爷家不是这样?”

没想到月季竟对自己摆起了脾气,阮红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因为只要易嬴家中没人知道自己与易嬴的关系,自己在万大户家就是绝对安全的。

虽然万府的规矩的确有些不同,阮红仍是应着月季要求说道:“月季姑娘说的没错,所有大户人家都应该是这样安排。尤姐你以后在知县大人家也要多注意些,少些和男性下人接触,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直接吩咐环儿、圆儿去找人安排吧!”

“尤姐知道了,尤姐以后会多听花花姐和知县大人安排的。”

“这就好!”

点点头,阮红又仿佛只是随嘴说道:“哦!差点忘了一件事,外面那些小厮都是我家老爷亲自为知县大人挑选的,在各方面都比较能说会道、知巧乖顺,花花姐你别忘了提醒知县老爷一声,叫知县老爷给他们一些好任用,免得白白糟蹋了人才。”

“放心,我会的。”

处理了几个小厮的事,白花花的心思就全放在了两个陪房丫鬟环儿与园儿身上,根本没留意阮红都在说些什么。不过月季却颇为诧异地望了阮红一眼,奇怪她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而阮红干脆又开始低头啜茶,心道自己也只能提醒到这一步了。

第五十四章、公主之礼

以着自己在现代官场经验,易嬴并不认为带上芍药一起去申州府有什么大不了。

因为不仅易嬴,不管下乡还是上访,所有现代官员出行时都会带上女孩子,至少是女性做伴。这不仅是一种表面上的风光和炫耀,紧急时还可替官员,或者是替上级官员解决身体上的需要。

以此为带动,现在甚至已经不仅仅是官员,只需拥有一定权势的老板,甚或学校领导都喜欢带着女性一同出行。

有句话说得好,无女不成行!这已经远远超过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低层次境界。

不过北越国却不同于现代社会,易嬴的轿子还没走出县境,问题就来了。

望着已有些愁眉苦脸的芍药,春兰在看到县境界碑和驿亭时就对轿内说道:“老爷,已经快出县境了,要不我们在前面驿亭歇一下吧!”

‘现在就歇息吗?’

突然听到这话,易嬴惊讶了一下,在心中暗自嘀咕一句,掀开轿帘就望出去。毕竟在易嬴印象中,春兰虽然有些八卦,但却并不是个无的放矢的女人。不过在看到春兰前,易嬴却先看到了芍药,看到芍药微微放松的苦脸。

留意到芍药望向驿亭的期待目光,易嬴恍然大悟。原来春兰为的不是自己,而是芍药。毕竟春兰可是练过武的人,身子不可能那么弱。

“好吧!本县也觉得颠得慌,歇歇就歇歇,反正时间也还早。”

在芍药发现自己动作前,易嬴就先将轿帘拉下了。心中意识到,这并不是芍药的错,而是自己的错。因为易嬴居然忘了北越国不像现代那么交通方便、道路发达。没有汽车代步,最多小轿一顶。

别说轿外的芍药顶不住,不习惯坐轿,颠了那么久,易嬴也觉得屁股有些不舒服。

听到易嬴吩咐,抬轿的易东几人都没说话,轿旁骑马带路的申州信使却皱了皱眉说道:“知县大人,不用这么早休息吧!不如我们再赶一赶,到了前面羊趄县再休息。”

羊趄县?什么羊趄县,本县才不知道呢!

心中怪怨一声,易嬴摆出一副不耐烦语气道:“本县说休息就休息,那么多话干嘛。反正知州大人也没急事,我们更不可能在今日就赶到申州城。”

“大人怎知知州大人没急事?”信使不满道。

听了信使语气,易嬴皱了皱眉。

易嬴虽然并不认为知州穆延有可能将什么重要事情告诉一个小小信使,但是信使的态度往往也代表了递信人态度,或者说是代表了递信人的一贯言行举止、管教下人的方式等等。

知道穆延恐怕不会善待身边的人,易嬴说道:“哼,本县说知道就知道,难道你还敢自比本县和知州大人不成?”

“知县大人若要这么说也可以,但若是误了知州大人要事,知县大人也莫要怪小人没有提醒才好。”信使不阴不阳道。

小人,还真是个小人,到哪都会遇到的小人!

易嬴心中暗骂一句,脸上却不经意一笑。

因为能在身边留用小人,或者说是能在身边养成小人的人,虽然未必不能做大官,但总会有各种各样因小人而起的疏漏暗藏在身边。这样的人即便再强势,在现代官场也不是值得畏惧的对象。

想想自己与知州穆延的上下级关系,易嬴虽然不喜这信使,但却不得不高兴信使告诉了自己一个重要事情。

在驿亭中停下,易嬴就向春兰、芍药道:“春兰、芍药,你们一起坐下来休息。看来还是本县为官时间太短,不适合乘轿子。”

“老爷,都是小的不好,没抬好轿子,让老爷颠簸了。”不知易嬴是为芍药停轿,易东几个兼职轿夫却一脸惶恐起来。

对于男性下属,易嬴可不会客气,体贴男性下属也不会给自己带来更多好处,易嬴点点头道:“易东你们的确得练练,不过本县不是说要你们练抬轿子,而是要练功夫。只要功夫上去了,不但轿子自然抬得稳,本县以后也方便差你们办事。”

“是!老爷,我们一定会努力的。”

虽然易东几人刚到衙门当差,还没跟易嬴办过几件出彩的事,但听到易嬴暗含鼓励的话语,几人立即都将胸脯挺了起来。

知道目的已经达到,易嬴也挥挥手让易东几人下去休息了,心中却一阵暗自得意。

长期混迹于现代官场,易嬴非常清楚,为官最重要的一件事不是建下多少政绩,而是要时刻不忘提高下属忠诚度。毕竟官员再大也就只有一张嘴、两只手,很多政绩都要靠下属自发自觉的宣传、实行才能完成。

例如那《三字经》,如果不是府中下人宣扬出去,万大户又怎会急着来找易嬴认父?

心中想着高兴,易嬴就望向芍药道:“芍药,待会你跟本县一起乘轿子吧!没有小娘子跟着乘轿,本县还真觉得不习惯。”

“是,老爷。”

不知易嬴是在为自己双脚担心,芍药的双脸一下羞得通红。

易嬴却不在乎芍药怎么误会。

不说芍药原本就是一个随时都可任易嬴肆意采摘的书房丫鬟,以这种态度来逗弄下属、逗弄女下属,原本就是易嬴在现代官场最喜欢做的勾当。成则是一种美满,不成也无伤大雅。

休息了一会,易嬴就和芍药先后进入了轿中。虽然看在州府信使和易东几人眼中是有些诧异,羞红着脸的芍药却没有任何犹豫。

随着轿子被抬起来,不可避免地微微一晃,原本身体间还有一掌距离的易嬴、芍药立即倒在了一起。

易嬴虽然说不上故意,芍药却羞得一躲。但在反应过来后,芍药的身体却又猛往易嬴身上一靠,瞬间藏入易嬴怀中,同时低下头去。,

由于芍药的动作太过明显,易嬴不得不轻轻扶住芍药肩头道:“芍药,你这是……”

“……老爷,你就将芍药收房了好吗?既然夫人无法在州府陪伴老爷,那就让芍药来伺候老爷吧!”芍药咬着嘴唇细声道。

即便心中有因憧憬、敬佩而对易嬴生起的爱意,但在说出这话时,芍药还是忍不住藏在易嬴怀中羞颤不已。因为不是每日看到易嬴与白花花的白日宣淫,芍药也不至于总会想起自己已被易嬴在书房中抱过的事,羡慕得无法自制。

现在不过是芍药主动一点,与已成事实的结果根本没什么不同

没想到芍药竟会让自己主动收房,易嬴一脸大喜抱住芍药道:“芍药,你真想让老爷收房吗?你不嫌老爷又老、又丑?”

“嗯,老爷年纪不仅不大,芍药更敬仰老爷的才学。”被易嬴抱在怀中,芍药的身体也变得火热起来。

想了想,易嬴并不认为这是芍药在哄自己开心。毕竟在各种权势作用下,不说北越国,现代社会的老夫少妻也都越来越不鲜见。例如某著名获奖者,不也是娶了个小媳妇?而以易嬴目前的诸多表现看,的确很容易给人一种才高八斗的感觉,不然易嬴又怎能逃脱天英门主的追杀。

虽然想到这事,易嬴就有些惦记大明公主反应,但芍药的垂青仍是令易嬴大喜过望,这多少也冲谈了一些因为知县易嬴过于老丑的郁闷。

易嬴兴奋得身体都颤抖起来,抚摸着芍药裸露在外的香肩道:“好,好好,芍药你既然有这份心,本县也不是无情的人。本县现在就答应你,本县绝不会强迫你与本县上床。只要你跟了本县,什么时候想与本县上床,什么时候不想与本县上床,全由你来决定。”

“啊!老爷,你这份情实在太重了……”

对于北越国女人,特别是对于芍药这样的丫鬟来说,被老爷强迫上床根本就不是件稀罕事,哪有可能自己决定与不与老爷上床的道理。

或许真有这样权势巨大的女人,那也得是宫廷中的公主才有可能。

没想到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易嬴竟会如此敬重自己,还待以公主之礼。不可置信中,芍药却又忍不住紧紧抱住了易嬴身体。

其他人或许听不到轿内动静,芍药与易嬴的卿卿我我却根本瞒不住春兰的双耳。没想到易嬴竟会这样善待一个丫鬟,春兰替芍药感到高兴的同时,心中却也难免微微有些嫉妒和羡慕。

‘如果自己也做了知县大人的女人,知县大人是否也会如此礼遇自己。’

心中畅想着,春兰的双耳忍不住有些发红,不禁说道:“易东,你们现在可以将轿子速度放快点了。”

“放快速度?老爷不是怕颠吗?”易东一脸惊讶道。

春兰笑道:“这哪是老爷怕颠,老爷先前是看到芍药走累了,所以才想让芍药休息一下。现在芍药已经上了老爷的轿子,颠一点又怕什么,说不定你们颠重了,老爷还会更喜欢。”

“春兰,你凭地嘴碎干什么,本县什么时候那么无耻了。呵呵,呵呵呵……”

怀抱着芍药,听着春兰在外面调侃,易嬴却更加兴奋起来。

易东几人听了易嬴笑声也都全明白过来,虽然没去故意颠簸,但也开始依照春兰要求加快速度道:“好咧,老爷你和芍药姑娘就在轿内瞧好了,小人保证不会误了老爷前去拜会知州大人的时间。”

随着轿子因加速颠簸起来,芍药却在轿内又惊又喜道:“老爷,你先前是因为芍药才休息的?”

“不然你以为本县真那么不中用,坐在轿内也会受不了?这轿子可不是什么人想坐就能坐呢!当然,这也是你值得本县这么做才行。”

“唔……,芍药不是说老爷不中用,而是太高兴了。”

芍药原以为刚才只是自己向易嬴主动献身、示爱,没想到易嬴早已先一步对芍药表露过体贴了,这样易嬴先前对芍药的礼遇就不是完全没有来由。欢喜中,芍药又禁不住将易嬴紧紧抱住了。

易嬴却没想到仅凭知县易嬴的一把老年纪,也能赢得芍药这样年轻女孩子的垂青。或许这也只有在北越国这种环境,在主仆关系下才有可能出现。可即便如此,易嬴还是忍不住抱住芍药道:“芍药,你别骗本县,你真的喜欢本县吗?如果是这样,你主动亲一下本县好不好。”

“……老爷,芍药好高兴能成为老爷的女人。芍药要将自己的初吻和第一次都献给老爷。”

随着芍药亲上易嬴嘴唇,听到“初吻”二字,易嬴禁不住疯狂地将芍药搂死在怀中。

身在北越国,身为一名知县老爷,要想获得女人身体很容易,但要想获得女人爱意,特别是一个识经明典的女人主动示爱,这却是难上加难。毕竟以女子的三从四德来说,主动示爱同样是一种违德的行为。

“原来我在北越国也很受欢迎嘛!”

搂着芍药在怀中亲吮,易嬴第一次觉得自己穿越到北越国也是件不错的事。

至于那公主之礼,易嬴并不担心。哄女人嘛!不这样说还能怎样说?这在现代官场可是屡见不鲜的事。而且芍药即便真认了理,易嬴家里可还有个对易嬴百依百顺的白花花,用不着犯计较,思前想后为这种小事劳神。

第五十五章、会阴胡虏

要想由兴城县前往申州城,必须经过整整三个县境,而由于住宿客栈都不怎么样,不仅芍药没再提出与易嬴圆房的要求,易嬴也不会在那种肮脏地方侮辱了芍药。

当然,易嬴并不会怀疑芍药对自己的爱意。

因为从走出兴城县境开始,芍药就心安理得坐到了易嬴轿中,甚至还每天都要与易嬴兴奋地探讨《三字经》中隐藏的种种哲理。

《三字经》中真有什么未经发掘的哲理吗?易嬴并不这样认为。但芍药如果要较真下去,易嬴也只得由她高兴去。

这就如同现代社会有人会为一部《红楼梦》研读一生,有人却对四大名著不屑一顾。可不管他们用什么态度去看待这些书籍,书籍作者在创作时却未必会想这么多。

兴之所致,自然就该任性而为。

“老爷,前面就是会阴山了。”

自出了县境,春兰就再没掩饰过自己的知识广博。

虽然以春兰在奴隶营构造的身份,她不该拥有这么丰富的地理知识。但由于易嬴从没追问过任何一个家奴的往日来历,春兰也就有了改动自己出身的想法,免得再为个识不识字纠缠不清、耽误时间,只待易嬴什么时候再去询问了。

甚至春兰有种感觉,易嬴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询问自己来历。

听闻到了会阴山,易嬴立即掀开轿帘往外瞅了瞅,果然见那巨大的山包就好像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劈成了两半一样。易嬴只从前面看就已觉得有些神似,相信如果从高处俯瞰,味道将会更足。也不知道是谁给会阴山取的山名,阴损十足。

当然,山名是一回事,春兰提醒易嬴却并不是因为这个。

北越国朝廷由于喜欢用对外征伐来抵消各种天灾、大难影响,因此带来的社会问题也很多。

例如各种山匪、流寇,很多人都是无家可归的退伍官兵。

这些官兵最初都是因为家乡遭遇各种天灾、穷困威胁,为了一口饱饭,不得不参军随朝廷出外作战。若是战死在境外,草席一卷,那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如果是战后归来,家乡却已不再是家乡,家人也不再是家人,没地方可去,最后啸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当地一患。

“申州有山名会阴,会阴有贼名胡虏。”

这里说的胡虏并不是易嬴所知道的胡人,而是一群以胡虏为号的贼寇。

据说当年会阴山中曾有座大镇,镇中人全都以胡氏为姓。

后来遭遇全国性旱灾,为减免家庭负担,胡家镇的男丁全都报名出外征战。这就有如现代社会的出外打工一样,在北越国,为逃避天灾而参加战争就等于一种打工。要走就是一村、一镇的男丁一起走,这样也可以相互多个照应,回来的机会多一些。

可由于外敌实在不堪,战争结束却比预期要早得多。但等到这些胡姓将兵归家,屋中却已十室九空,别说女人,孩子、老人都不剩一个。

虽然现在已没人了解当初的因由,但一怒之下,这些胡姓官兵就此放下犁耙,继续以手中刀兵为战,最终在会阴山啸聚为匪。

这些胡虏不劫单人路客,不劫小商、小贩,但却专劫那些大型商客及朝廷官员。

如果不是前往州府一定要经过会阴山,易嬴真不想走这条路。所以一路出来,易嬴都是做个老书生打扮,只将官服放在包袱中。

“春兰,会阴山真有胡虏吗?”芍药同样听说过会阴山有胡虏的传说,紧接在易嬴后面,芍药也将脑袋探出轿外道。

春兰还没说话,一旁的申州信使就挥了挥手中钢刀道:“胡虏怕什么,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

易嬴早已看出来,这个申州信使原本就是一名兵勇。即便不是现役的兵勇,肯定也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所以他才能对易嬴这样的纯粹文官不屑一顾,并尽情在易嬴面前表露自己的趾高气扬。

“咻!”

“……当!”

没等信使继续炫耀下去,一支长箭突然破风射至。不仅正中信使挥舞起来的钢刀,甚至还将钢刀生生震成了两截。

看到这一幕,众人全都一脸骇然。

易嬴当然不认为信使的钢刀只是摆设,只能说射箭的人太厉害,不然也不可能直接射中信使手中挥舞的钢刀。

这不仅要判断钢刀的挥舞动作,更得提前计算风向和风速。而以北越国并不存在计算风向、风速的专门算式和算法来推断,对方应该完全是凭心中估算就能得出正确结果。这已经不能说是人才,甚至可以归入天才范畴。

所以论起真材实料,易嬴还是认为神箭手才是冷兵器时代的真正高手。

长箭既已到来,贼人当然就不会再远,“唰!”一声抽出长剑,春兰冷声喝道:“保护老爷。”

即便这应该是易东几人第一次面对贼人,但在春兰呼喝下,他们还是很快将轿子放落在地,直接将腰上钢刀拔出来。却只有刚刚那个说了大话的申州信使,这时却只能拿着断了半截的刀柄在那里发愣。

“……谁,谁敢用箭射我,谁敢袭击兴城县知县的大轿。”

敌人虽然没立即出现,但怔愣一会后,申州信使却突然愤怒地大喝出声。

一听这话,春兰和易东几人全都惊住了,根本没想到申州信使竟会因愤怒曝露了易嬴身份。

“春兰,杀了他。”

贼人没出来,春兰几人也不会有反应。不过听了信使大喊,易嬴却在轿内脸色一冷,当即喝了一声。

春兰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自己杀了申州信使,但却并不会认为易嬴的命令有问题,或者说是有任何迟疑的地方。不加思索,春兰手中的青锋剑横着一抹,直接就朝信使脖子削去。,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竟想刺杀知州大人的信使?”

能被知州派做信使的人自然得有一身武功。及时躲开春兰削过来的长剑,信使愤怒道。

易嬴虽然并不清楚春兰是否能替自己杀了申州信使,但更知道得让这信使早些明白自己的态度。不见转颜,脸色却更加阴冷,依旧在轿内不咸不淡道:“谁叫你要与会阴山胡虏勾结,本县这是为知州大人除害。”

既然易嬴已经这么说了,春兰当然不会怀疑。一边将手中长剑斩向信使,一边向轿内易嬴急声道:“老爷,你和芍药快从轿中出来,轿子目标太大,恐怕挡不住先前的神箭。”

“怕什么?本县就不信他们真敢用箭射本县的轿子。”尽管芍药已在身边露出担心神情,易嬴却依旧一脸笃定道。

而作为天英门当代弟子中的有数高手,春兰很快就在与信使的对杀中占到上风。

由于易嬴不愿从轿内出来,又不知神箭什么时候会再次发难,春兰更不敢在与信使的战斗中浪费时间,直接就开始使出天英门绝学。

突然看到春兰的青锋剑上透出青森森寒芒,信使一脸大惊,不敢再继续接招,连忙急步倒退道:“住手,住手,我叫你住手……”

“住手,听到没有……”

听不听都没有区别,既然易嬴不愿下轿,既然暗处还藏有一神箭,春兰根本不会因为信使呼喊而止住双手,却是身体一纵,加速将青锋剑往信使身上刺去。

“……当!”

“咻!”

没等春兰将青锋剑刺入信使胸口,一支精钢长箭突然从斜刺射来,不仅射偏了春兰的青锋剑,只让青锋剑在信使胸口的衣襟上划出一道豁口,甚至长箭的破空声还隐约落在了击中青锋剑的声音后面。

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易嬴掀开轿帘往长箭射来的方向望去。

第五十六章、活该被人用唾沫淹死

由于易嬴这次命令很突然,春兰甚至没有多想的时间。出手时,春兰也只能尽量背着易嬴视线出手,不让易嬴看出自己的真实武学根底。那样易嬴至多认为春兰武功很高,却不会因此畏惧而害怕。

当春兰含势而发的青锋剑被箭枝狠狠荡开时,春兰也非常惊讶。

没想到对方神箭真的不是用来狙杀轿内易嬴,而是用来援救信使。愕然中,春兰也开始有些怀疑眼前的信使分量,自然停下了手中长剑。

看着胸前被划破的豁口,信使又气又急,但又带着极大惊惧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隐藏在……”

“嗤!”

剑尖微微顶入信使胸口中,立即有鲜血开始沿着剑锋淌出来。不想让易嬴知道太多,至少现在不要知道太多,春兰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信使住口。

“住手。”

信使吓得说不出话来,山道旁的丛林中却传出一声暴喝,接着易嬴就看到四、五个人从箭枝射来的方向钻出。

四、五人虽然都做着猎户打扮,易嬴却仍能从他们的动作中看出都是行伍出身。而从他们不让春兰杀那信使一点,易嬴也大致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事实上,易嬴叫春兰杀信使也就是含愤而发,并不认为春兰真能成功,更不相信区区一介信使又真敢伤害春兰。

可春兰的武功既然真能威胁到对方,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知州大人就是让你们这样迎接本县的?”将轿帘打开,易嬴慢慢行出轿子道。

听到这话,跟在后面的芍药立即露出一脸惊怒。走过来的几人却脸色不变,当先的一个黑面汉子就拱拱手说道:“大人说笑了,小人怎可能是知州大人手下,小人只是本地猎户,特来通知大人前面有会阴山胡虏埋伏,希望能领大人由小路离开。”

“先前只是见到大人手下要杀那知州信使,这才冒险救人。”

“荒谬,这种神箭高手,有可能落草为寇吗?”

在黑面汉子话音落下后,易嬴突然愤怒得身体都颤抖起来,抬着右手漫嘴叱骂道:“他真敢落草为寇,本县不活活打死他,他自己先人也会从坟地里爬出来将他活活掐死。这种胆敢辱没先人所赐天赋异禀的混蛋,活该被人用唾沫淹死。””

易嬴根本不管对方嘴中有没有说过自己是土匪的话,双眼狠狠瞪着走在几人后面的一个身背弓箭络腮男子。被易嬴的凶狠目光逼视,络腮男子立即满脸不自在起来,但眼角中却又有些微微感激之意。

当然,易嬴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他根本不信这几人真是草寇和猎户。

理由同上,拥有此等箭技的人,怎么可能不为官府所用?箭技不同于武技,真正能发挥箭技威力的地方还是战场上一箭取敌酋。

听了易嬴的愤怒之言,黑面汉子的神情明显一怔。

但却不多说什么,拱拱手说道:“大人谬赞了,小人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该说的话也都已经说完,小人告辞。”

丢下一句话,黑面汉子甚至再不提什么带路离开的话语,扭头就往山林中走去。看到这一幕,信使却急道:“等等,你们怎么走了?前面真有会阴山胡虏吗?你们不带我们离开,我们怎么过去。”

“他们已经不会拦阻大人了,你们自可放心过去。”

回过头来的却是那名身背长弓的络腮男子,说完话后甚至还朝易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看着几人消失在山林中,芍药反而一脸愕然道:“大人?难道他们不是会阴山胡虏?也不是知州大人手下?”

“他们当然不是知州大人手下,而是……哼!”答话的不是易嬴,而是一旁恼怒的信使,不过话说到一半,信使自己又将话给憋了回去。

看到信使还想隐瞒,春兰的青锋剑再次一抬,指着信使喉咙说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不说了。”

“……算了,春兰,他不想说就不说,反正那些人也不可能为本县所用。”看出事情的确有些古怪,易嬴却也不想深究下去,挥挥手阻止了春兰继续追问。

身为现代官员,易嬴非常清楚,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了解得越多越好。

当别人还不知道你已经有所察觉时,你自然可以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大肆猜测。

可等到别人清楚你已有所觉悟后,再要去追究?那就纯粹是画蛇添足了。

知道易嬴说的有理,春兰自然放下了青锋剑。不过春兰饶过了信使,信使却没饶过春兰,青锋剑一离开咽喉,信使立即瞪视春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隐藏在易知县的府邸中。”

“你说春兰是什么人?”

不用春兰回答,易嬴立即疑问道:“她不是本县前日才从奴隶商人手中买下的奴隶吗?如果你怀疑春兰的身份,那正好,本县也想托知州大人打听一下。”

听到这话,春兰展颜一笑道:“大人客气了,奴婢只是奉家师之命前来保护大人,至于家师的名讳,大人日后自会知晓。”

“哼,什么保不保护的。”

易嬴一脸不满道:“春兰你既是本县从奴隶商人手中买来的女人,那当然还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没有本县准允,谁管你以前又是什么出身。……快,给本县启轿,谁敢耽搁了本县时间,看本县怎么收拾他。”

由于知县易嬴是马上风而死,易嬴继承到的知县易嬴记忆原本就不多。从大明公主一事上,易嬴就知道知县易嬴身上藏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所以易嬴根本就不当春兰的解释是一回事。

同样,春兰也是因为知道易嬴的秘密太多,所以才敢大胆掩饰身份。,

但在听到易嬴甩出的话语时,春兰仍是宛而一笑道:“快,易东你们还在干什么,老爷不是说启轿了吗?”

“是,春兰姑娘。”

不是向易嬴,而是向春兰应诺一声,易东几人赶忙上去抬起了轿子。

毕竟他们不像易嬴,可是清楚看到了春兰杀退信使的情形。易嬴只是易东几人曾经的主人、现在的上司,客气不客气都是那样,事情不可能有任何改变。但春兰却明显是个武林高手,即便表面上还是易嬴的首领大丫鬟,但不管在内、在外,都是他们必须尊重的对象。

跟着易嬴进入轿内,坐入易嬴怀中,芍药却有些担心道:“老爷,春兰真是个武林高手吗?你这样对她,不要紧吧!”

“什么要不要紧的,难道本县不当她是首领大丫鬟,还要当她是本县的衣食父母吗?敬畏她又不能给本县带来任何好处。既然她原本就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在赎身前本县当然要好好使唤她才是。说不得在你同本县圆房后,本县也要让春兰做陪房丫鬟呢!”

“你想想看……”易嬴甚至手舞足蹈起来道:“武林高手那身体,那胸脯,那下身,扎实紧凑的……,绝品美味啊!”

易嬴的话虽然有些胡言乱语,但想想易嬴解释,畏惧春兰的确不能给自己和易嬴带来任何好处,芍药也一脸释然了。

不过听了易嬴赞叹春兰的方式,芍药还是嫉妒得猛掐易嬴腰眼道:“讨厌,老爷你怎么说话的,那有用你这种方式来说女人身体的!”

听到易嬴与芍药在轿内对话,春兰脸上同样一窘、耳根发红。不禁狠狠撇了撇嘴角,心中却又生起一阵欢喜。

面对刚才的状况,为了天英门主所想的垂帘听政不至于在自己手中半途而废,春兰不想曝露身份都不行。虽然不知易嬴与自己以后的关系会不会有所改变,但至少在易嬴的轻描淡写态度下,芍药和易东他们是不会再特别对待春兰了。

剩下的事情不仅要看春兰努力,同样也要看易嬴的抉择。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林中却藏着一群人静静地望着易嬴乘小轿离开。这些人身上穿的不是猎户或农户的服装,而是正正经经的北越国军服,只是洗了又洗,打了无数补丁的北越国旧式军服。

紧跟在一名身材壮实、矍铄有神的老汉身后,一个双眼透着精光的少年就说道:“祖爷,为什么我们要放过那个狗知县。”

“狗知县?还记得祖爷教你背的《三字经》吗?背来听听。”

“好!”

少年虽然有些不明白老汉要求,但还是兴奋地压低声音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行了,知道这《三字经》是谁编写的吗?就是你嘴中那狗知县编写的。一个能编出《三字经》的知县,一个愿意给天下人编《三字经》的知县,谁敢说他是个狗知县。”老汉打断少年背诵道。

“啊?祖爷你不是说假的吧!这《三字经》真是那狗……,是那轿中的知县老爷所写?”

不仅少年听了老汉的话一脸惊讶,其他埋伏在旁边的所有壮汉也都全部惊讶地转脸望过来。

老汉却满脸凝重点点头道:“那是因为你们都喜欢往申州城那样的大城市跑,所以才不知道兴城县这种小地方发生的事。”

“祖爷用来教你们的《三字经》、《百家姓》,原本就是这位知县大人写给家中下人读书、识字用的,然后那些下人又自发地传到市井乡间,这样祖爷才能抄下来给你们学习。不然一辈子窝在会阴山中,恐怕你们就再没有读书、识字的机会了。”

“只要你们能顺利启蒙,掌握读书、识字本领,我们就再也不用窝在这山沟沟里了。”老汉颇为感叹道。

“对,我们永远不要窝在山沟沟里。”少年也一脸激奋道。

跟着少年话语,一名中年壮汉却说道:“祖爷,那这位知县大人不就是个好官、清官了?可知州大人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试探他?”

“就凭他能写出《三字经》,知县大人的确是个好官,可要说清官嘛……”

话说到一半,老汉就没有了言语。不过随着老汉望向转过山腰的易嬴小轿,眼中隐藏的另一种光芒却始终都没人看到。

第五十七章、愿打不愿挨

经过会阴山的小小波折后,易嬴在前往申州城的路上再没遇到任何阻碍。

闲下来,易嬴每日就在轿内调戏一下芍药,听听芍药发自内心的奉承之语,易嬴真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小资。

“老爷,已经可以看到申州城了。”

与对待宋天德不同,知州穆延并没有出城迎接易嬴。易嬴甚至怀疑,穆延根本就不会欢迎自己,甚至还有可能给自己吃个闭门羹。幸运的是,易嬴终于发现春兰好像是个冒似高手,至少只要有春兰坐镇,眼前这个信使已经不敢再对自己胡乱拿脾气了。

“哦!上次本县光顾着上任了,还没来得及看一下申州城,这次本县可要在申州城好好逛一下。”

掀开轿帘瞅了瞅申州城的高大城墙,易嬴的兴致非常高昂。不是因为终于到了目的地,而是因为又可以与人较量一下官场的水有多深。

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一个斗字就可以概括现代官场的真实写照。

但与易嬴的随性不同,芍药却一脸扭捏地扯住易嬴在自己大腿上抚摸的右手道:“老爷,马上就要进城了,要不奴婢还是先下轿吧!”

“……这也好。”

思索了半晌,易嬴这才一脸高兴道:“那本县到时就与知州大人商议一下,看知州大人能不能做主让本县纳芍药你做妾。”

“这,这可不行,……老爷你千万别说什么纳奴婢为妾的话。”

突然听到易嬴要纳自己为妾,芍药不是高兴,而是紧张起来。因为事实上,以芍药爹爹所犯的事情,她根本就不该出现在黄于地的奴隶营中,所以为了避嫌,甚至宋天德都没追问芍药怎么会出现在易嬴府里。

因此芍药清楚,自己要做易嬴的陪房丫鬟固然是没问题,但若真是做了易嬴小妾,事情宣扬出去,肯定会出大问题。

不知芍药为什么紧张,易嬴一脸惊讶道:“什么?芍药你不想做本县小妾吗?”

“奴婢不是不想,而是奴婢不能坏了府中规矩。如果老爷真想纳奴婢做妾,……还是等等看奴婢能不能帮老爷生出孩子再说吧!这事情奴婢又不急,老爷你就不要着急了。”

两人还没圆房,忽然就说到生孩子的话,芍药脸上当即一红,但很快又补充道:“而且有些事情,奴婢以后还要慢慢同老爷说一说。”

如果芍药没加上最后一句,易嬴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芍药。

毕竟易嬴是个从现代官场来到北越国的官员,在现代官场,女人再多都不可能有名分,不像在北越国,想娶多少就能娶多少。所以来到北越国,易嬴就再也不想搞什么地下情,势要大张旗鼓让人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女人。

当然,阮红那种不能公开的有夫之妇得除外。

不过看到芍药话中有话,想着这里面可能关系到芍药为什么成为奴隶的原因,易嬴想想点头道:“好吧!那我们就以后再说纳妾的事。”

被易嬴纠缠一通,芍药最后还是在进入申州城前就从轿内走了下来。

不过伴在易嬴轿旁,芍药心中却再没有不安。不仅为易嬴的疼爱感到欢喜,更为自己能得到易嬴疼爱庆幸不已。

毕竟芍药最初只是因为被易嬴抱过,男女授受不亲才开始关注易嬴,但在易嬴的诸多“才华”渐渐显露后,芍药对易嬴的爱意也越发变得死心塌地起来。不仅想要与易嬴一起获得幸福,更不想易嬴因为自己而失去幸福。

进入申州城后,易嬴的轿子并没立即往州府衙门而去。

这不是易嬴不想以最快速度前去拜望知州大人,而是身为下属官员,在前去面见自己上官前都必须经过一定梳妆、整备。甚至知州信使还提议,希望易嬴能在驿馆休息一天,明日才前往拜望知州大人。

不知信使出的什么主意,易嬴也没急着下决定,但不管怎样,休息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轿子在信使带领下走的都是普通街道,虽然比不上知县易嬴第一次进入申州城时看到的街道繁华,但比起穷乡僻壤般的兴城县,那却是好上了太多。而在进入申州城前,不仅易嬴已经换上了官服,甚至易东他们也穿上了衙役特有的制服。

也因此,知道易嬴大小是个官员,并不会有什么流莺上前胡乱揽客、招呼。

为什么说是流莺,因为沿街过去,易嬴就从轿内看到了不少妓馆小楼。

估计这是信使特意要带易嬴的轿子往这边走,也不知出于什么变态心理。

易嬴在现代官场早见过不少挂羊头、卖狗肉的色情场所,比起北越国这种公开营业的妓馆,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城市中若是没有类似场所,那就是精神文明建设不充分。而且每到扫黄打非时,这些色情场所绝对是实打实的政绩来源。

所以在现代官场,谁也不关心是否真能根绝黄、毒、赌。真将什么都给根绝了,政绩从哪来?官员在人民面前的光辉形象又从哪来?

因此相比于易嬴在现代官场的经历,这种北越国妓馆对易嬴根本就是毫无吸引力,丝毫不能让易嬴的心志动摇。不过易嬴是没问题,易东几人的状况却不怎么好。因为轿子的速度不仅越来越慢,甚至颠簸得比芍药在轿中时更厉害,也不知道几人大腿已经叉成了什么样子。

“不要……”

“不要拦着我,让我跳……”

“让我跳下去……”

轿子行到一半,易嬴就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一阵呼喊声。接着又是一个破锣般声音骂道:“死贱婢。你以为自己想跳就能跳吗?你可是大爷花了大把、大把银子买来的,这事可由不得你卖骚。快,快将她给本爷拖进来。”

真是什么地方就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虽然看不到外面动静,易嬴也能猜出大致的事情经过。

最多不过是某个妓女被客人看上,不管赎身还是买娼,一个愿打,一个却不愿挨,事情自然就会有如波澜万丈般风卷云涌。

“啧啧,啧啧啧……”想到其中的强迫乐趣,易嬴就在轿内咂了几下嘴。

“住手!”

正当易嬴藏在轿内幸灾乐祸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句怒斥声。听那声音居然又是知州信使发出的,易嬴当即皱起了眉头。虽然这种事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易嬴可不想处处被人耍着玩,或者说是当枪使。

第五十八章、掌嘴

在易嬴正式见到知州大人前,负责带路的信使就等于易嬴的引路人。所以当信使大喊一声住手时,不管习惯成自然,还是正义感过剩,易东几人都立即将轿子放下了。甚至不止他们,芍药也赶紧将易嬴搀下了轿子。

直到从轿中走出,易嬴才算真正看清周围环境。

整条街都是一模一样的两层木架小楼,即便一楼大门在大白天全都是半掩着,二楼的长长通廊上却站了不少年轻姑娘。

乍一看,易嬴就仿佛回到了现代社会的某某一条街。那感觉,真是说多熟悉,就有多熟悉。

由于信使的大喊,不仅街面上的人已经全都望过来,易嬴头顶上的闹剧也已经停止。只见一名绿衣女子的半边身体探在通廊外,身后却还有两、三个妓院伙计正在使命拉拽着。至于先前的破锣嗓子,因为角度关系,易嬴却没有看到。

没等易嬴发话,通廊上就探下一个龟公脑袋道:“啧,只是个七品知县。”

易嬴并不奇怪龟公能认得自己身上官服,毕竟州府已不是个小地方,里面多少都会有些官员往来。

但这并不能成为易嬴容忍对方的理由,脸色一沉,易嬴就冷喝道:“大胆,竟敢轻慢朝廷命官,春兰,上去将那人给本县拿下来掌嘴。”

“奴婢遵命!”

妓院虽然并不是个适合女性进入的地方,但武林高手却不会将这些阻碍放在眼中。何况只是到二楼外面的通廊上拿人,这对春兰来说更是一点难度都没有。知道这事不能依靠易东等人,春兰也不奇怪易嬴会直接命令自己。

右脚在信使乘坐的马匹上轻轻一蹬,马匹没有因此退开半步,春兰的身体却已经腾上空中。

在众人惊呼中,春兰的右手刚搭上妓院二楼的通廊扶手,探出的左手已将先前发话的龟公衣襟扯出,高喝一声“下来吧!”。随即就将龟公的身体抛上空中,揪着龟公的衣服,在还没真正踏上妓院楼板前就一起跳落在地。

“好!”

“好功夫!”

不管事情因何起,不管事情如何发展,看到春兰展现的功夫,街上所有人都开始高声喝彩。

只有易嬴冷哼一声道:“易东,掌嘴,掌到他再也不敢侮辱本县为止。”

“是,大人。”

不管那龟公是否有侮辱易嬴,只要是易嬴说的话,易东根本就不会犹豫。上前接过春兰手中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的龟公,右手就开始“啪!啪啪!……”使劲扇下去。

一顿巴掌扇下来,不知是不是易东没掌握扇巴掌诀窍,龟公竟扯着易东哭喊起来道:“救命,救命啊!县太爷打人了,县太爷打人了。”

易嬴一听就怒道:“还敢诬蔑本县,春兰,给本县打掉他的牙齿,一颗都不准剩。我看他以后还怎么诬蔑本县,怎么侮辱朝廷命官。”

“呼!”

易嬴既然已知道自己武功很高了,春兰也不会含糊。根本用不着去与易东换手,随手空扇一下,龟公双脸就猛在易东手中扭出,满口牙齿全都混着血水喷了出来。

十数颗牙齿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格外有些血淋淋。

看到这一幕,不仅易东,街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很明显,春兰只用掌风就可在不误伤易东的状况下扇掉龟公牙齿,这已经不是武功很高,而是武功极高的象征。

没想到竟能在这种地方看到一个武林高手,众人又惊又吓间,全都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易嬴却继续喝道:“停手干什么,给我继续打,打到他不能再说话,不能再诬蔑本县为止。”

牙齿掉了还能诬蔑人?易嬴的要求虽然很夸张,易东却已明白,刚才正是自己给了龟公开口机会才会造成后面的结果。所以没再犹豫,易东也不想再去思考,一掌、一掌就开始向不断喷血水的龟公脸上扇去。

扇巴掌或许很有趣,但扇掉了全部牙齿还在扇?扇得满嘴喷血还要扇?这已经不能用惩罚来形容,而是恐怖。

当然,这不是易嬴不想低调,而是低调在这种地方毫无用处。

身处申州城,随便抓一个官员出来都要比易嬴大一级。如果易嬴选择在申州城中低调,那不仅是知州穆延,州府里的所有官员都能强欺易嬴一头。想起会阴山中不清不楚的遭遇,既然易嬴已拿住龟公把柄,哪会害怕张扬二字。

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知道,该低调的时候要低调,该张扬的时候要张扬。

不怕官员没理,就怕官员有理的时候。

易嬴虽然不敢妄想以此吓退所有打自己主意的官员,但至少也要先吓退那些还没拿定主意要不要与自己为敌的官员。

“住手!”

妓馆向来都是个龙蛇混杂之地,能与那些龙蛇混杂的客人打交道,没有一个妓馆老板会是普通人物。易嬴虽然在妓馆外面打得很带劲,但却不是什么人都允许易嬴这样没遮没拦打下去。

随着一声呵斥,妓馆中就蜂拥般涌出一群人。

不仅走在人群中的一名身着宝蓝色锦袍的胖子满脸都是愤懑之色,一旁妓院伙计的双手也都全收在袖口中。显然他们袖子底下都别有乾坤,只是不知藏了些什么东西。

见状,易嬴冷喝一声道:“怎么?侮辱完朝廷命官,你们又想袭击朝廷命官不成。”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不明白大人为何要责罚小人店中的伙计。”胖子沉静一下脸色,想要挺起胸膛,却只能挺着肚子说道。

“你问本县为何要责罚你的伙计?”

一边反问,易嬴一边抽笑着说道:“笑话!这条街上现在还有谁不知本县为何要责罚于他,难道你想在本县面前装聋做哑不成?自己掌嘴十下!掌得轻了,本县让春兰代为掌嘴。”

说完易嬴又向春兰喝令道:“春兰,给本县盯着他那张装聋做哑的嘴,不见血,不算完。”

“嗬!”

听到易嬴命令,众人齐皆抽气出声,只有春兰微微点头笑应道:“奴婢遵命!”

易嬴虽然只是一名小得不能再小的七品县官,春兰却是名武林高手。面对易嬴呵斥,胖子老板可以无动于衷,但面对春兰的盈盈笑意,胖子老板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

因为不用交手试招,只要胖子身边没人能一巴掌扇掉龟公的所有牙齿,那就绝对没人敢与春兰交手。

望着胖子已在淌汗的双脸,春兰说道:“怎么,还不自己动手吗?或者你想整条街的妓馆老板都来指证你有没有装聋做哑才甘心?”

同行是冤家,春兰不说这话还好,春兰一说这话,胖子再不敢犹豫,立即抬起巴掌扇向自己嘴巴道:“我无耻、我无能,我不该在大人面前装聋作哑……我无耻,我无能,我不该在大人面前装聋做哑……”

随着胖子开始自扇嘴巴,易嬴也挥手让另一边的易东停下了,直接将被抽晕的龟公丢给了其他妓馆伙计。

当然,易嬴也很清楚,妓馆老板现在并不是向自己认输,而是向春兰认输。所以现在还不到易嬴离开的时候,更不是事情结束的时候。

第五十九章、小人

区区十巴掌,并非严重得不能接受的惩罚,但在打过自己,也让嘴角微微沁出鲜血后,胖子却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胖子带人出来全是因为易嬴“无故”打人,可在自己都已经自掌嘴巴后,胖子根本就没有再找易嬴麻烦的理由。当然,胖子敢这么说也是自恃易嬴肯定会自重身份,不会轻易动用春兰的缘故。

但在春兰已然威胁过自己的状况下,胖子当然不敢再随意嚣张。

看到易嬴没有离开的意思,胖子只得恬着脸说道:“大人,先前全是小人的错,小人姓……”

“……谁要知道你姓名,本县问你,先前二楼上究竟发生什么事。你可不要跟本县说,你又是一问三不知。”易嬴打断胖子话头道。

我什么时候一问三不知了?胖子心中一阵郁闷,脸色却渐渐沉静下来。

若是只为了自己,胖子不介意向易嬴、春兰低头,可易嬴这样的小知县若想插手更多事,胖子却不敢轻易应允。

不能应允又不能退缩,胖子脸色慢慢归于平淡道:“大人,不是小人无礼,申州城可是知州衙门驻地,有什么不平事,知州大人自然会过问。如果大人真对此事有兴趣,还烦请问问知州大人再说吧!”

如果是一般官员、一般县官,肯定会被胖子吓回去。

因为知县只是个七品官,哪可能轻易见到知州大人,真见到知州大人,谁又会因为这种与己无关的芝麻小事去劳烦位高权重的现任知州?

那不仅不合规矩,更显得自己也不懂规矩。

但易嬴却不同,易嬴不是见不到知州,而是不知道知州找自己究竟想要干什么。

或许一开始,易嬴是有过低调打算,但经过会阴山一幕,易嬴根本没有了低调想法。因为自己越低调,反而越不安全,谁知道会阴山的事情会不会在申州城重演。只有高调出行,众目睽睽下,知州大人才不可能弄出那么多事情对付自己。

所以,易嬴冷冷一笑道:“哦?你一个小小妓馆龟公居然也想用知州大人来压本县,难道你就不怕知州大人问你一个胡乱攀缘之罪。”

胡乱攀缘?究竟是谁在胡乱攀缘?

突然听到易嬴这话,不仅胖子一头大汗,街上众人也都开始脑门生汗。

没想到易嬴竟会横扯到这种程度,胖子已经隐隐感到易嬴若有所指,或者说是根本不怕向知州大人提起此事。

不怕横的,只怕更横的。

胖子在嘴中带出知州大人只是想吓阻易嬴退缩,根本不认为易嬴会将此事与知州大人面提,或者说是有机会向知州大人面提。但易嬴若是真能在知州大人面前说上话,真敢在知州大人面前说这话,再套上胖子先前的说词,胖子自己就有麻烦了。

想通其中关结,胖子立即一脸赔笑道:“大人说笑了,小人怎敢与知州大人胡乱攀缘,不如我们到里面慢慢说吧!”

“……慢慢说是可以?但本县进去后,你可要立即将两个当事人给本县带出来,若是你敢藏匿不出,别怪本县打断你的狗腿。或者你认为,本县真不敢、真不会打断你那狗腿?”

易嬴沉吟一下,并没反对胖子提议。反正自己现在已经足够张扬,再闹下去不是不可以,但最好不要在大庭广众下闹。

毕竟胖子已搬出知州大人,即便对方是在狐假虎威,易嬴却没有狐假虎威的资格。

听到易嬴愿私下解决,胖子立即一脸庆幸地往店中一送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大人您请里面说。”

随着易嬴与胖子一起走进店内,街上众人立即开始嗟叹不已。不是因为易嬴接受了胖子妥协,而是因为没热闹可看。身处州府所在地的申州城,这些人哪个不是见多识广。可今天这事,这么横的知县,那还真是头一次见。

当然,易嬴也不是想横就横,而是北越国官场不同于现代官场。

现代官场要杀一个人,那是说多难就有多难,还得担心被人拿住把柄。但在北越国这种古代官场,人头不过就是绑在官员腰带上的一个物什,不是易嬴懒得与那龟公计较,砍他脑袋也不会费太大劲。

进入妓馆,胖子就将易嬴让入包间内,恬着一张胖脸说道:“大人,您先在这里坐一坐,小人待会就带人过来。”

与万大户的胖而壮实,黄于地的胖而猥琐不同,眼前的龟公虽然同样很胖,但却胖得虚伪。

在万大户和黄于地面前,易嬴都是各有所需,自然能与他们谈天说地。

可面对一个只能带给自己麻烦的胖龟公,易嬴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将就的,冷哼一声道:“大胆,你又想敷衍本县吗?如果你敢说在自己的妓馆中连个妓女、嫖客都管不了,本县现在就打断你双腿,封了你这妓馆。反正你也管不好妓馆,留着祸害百姓吗?”

“呃!……”

胖子没想到易嬴竟这么难缠,望了望一旁对易嬴唯命是从的春兰,双脸苦下脸道:“大人,您就别为难小人好吗?那人可是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焦大人,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看到胖子似在犹豫,易嬴沉声道,却根本不管那盂州从佥校尉是个什么玩意。

对方如果是个申州官员,易嬴或许还会计较一下。可那只是一个盂州官员,以着现代官场经验,一旦易嬴与对方起冲突,申州官员肯定是要支持易嬴的。这不是因为易嬴有没有理,仅是一个地域归属、官员归属的问题就足够对方受了。

胖子低着头,眼睛一转道:“据,据说那焦大人乃是知州夫人的远房族弟。”

“远房族弟?可有此事?”突然听到这话,易嬴有些惊讶,转脸望向一直跟在身边的知州信使道。,

知州信使却听得脸上一怒道:“绝无此事,小人原本乃兵部侍郎焦大人家的家将,后因小姐嫁给知州大人才一同前来申州,小人从未听焦大人和小姐说过有这样的族弟。那人竟敢冒充焦大人亲戚,罪不可恕!”

“哦!还有这事,那你和春兰还不快快前去将那冒名的从佥校尉提来,一并交给知州大人问罪。”

冒名之罪可大可小,从佥校尉虽是个武官,但却只是个六品武官,又不在自己辖地内。一听事情竟还有如此内情,易嬴立即兴奋起来。

“扑通!”

正当易嬴开始手舞足蹈时,胖子的双腿一软,突然跪倒在地,磕着头说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哦?我们现在要问的是那从佥校尉的冒名之罪,你又何罪之有。”看那胖子反应不正常,易嬴追问道。

没想到易嬴身边还有知州大人亲信,更清楚兵部侍郎的家庭状况,胖子一脸煞白道:“……大,大人容禀。焦大人从未说过自己是知州夫人亲戚一事,也从未以此自居过。那,那只是坊间传言……,当,当不得真。”

“大胆,既然当不得真,你又怎能在知县大人面前说出来妄图为其脱罪?”知州信使怒道。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这不就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却不料冒犯了知州大人,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胖子只剩磕头道。

“小人。”

随着芍药骂声,易嬴也不禁点点头。

这事虽然颇多曲折,但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龟公自己多事。

小人误事,小人乱国,如果易嬴身边不是还有个知道内情的知州信使。真让易嬴将这事记下来,那个盂州从佥校尉即便今天没事,日后也肯定会因此事误了前程。

这种自以为是的小人在现代社会满世界都是,如果你没见识,随时都可能被这些小人坑得冤死都不知道。

熟知现代官场,熟知现代社会的一切,易嬴自然也对这样的胖子极为不屑。

第六十章、砍下他的手

由于北越国推行的是以战治国、以战养国之策,不仅每年大仗、小仗都很多,为保持民心安定,国内也驻扎了很多军队。所以北越国尽管积累了不少文散官,但却没有武散官,任何一名武将旗下都有或多或少的兵丁可供指挥。

不同于易嬴了解的历史,北越国的从佥校尉即便只是一名六品官,旗下却多有两千兵丁,少也有八百兵丁可供差遣。

可不管对方辖下多少兵丁,如果事情不是因知州信使而起,易嬴根本不可能多管此事。

所以在胖子道出实情后,易嬴皱了皱眉道:“你去对那从佥校尉说,本县乃是盂州知州李睿祥李大人的拜兄,叫他带那女人前来跪见,本县有话问他。”

拜兄?跪见?

春兰虽然知道易嬴很大胆,但突然听到这话,还是神情瞬间数变,这就更不用说胖子和知州信使了。

不过同样一脸疑惑,芍药却很快点点头。

因为不管怎样,对方只是在妓院买嫖狎妓,即便那女人再怎么不依,易嬴也没理由多管闲事。可易嬴如果能用言语挑逗对方主动发难,事情就可回到易嬴掌控中了。

易嬴连大明公主都敢胡乱编排,一个盂州知州,那实在不算什么。何况李睿祥又的确曾与易嬴称兄道弟。

听了易嬴的话,胖子一阵傻眼,欺欺艾艾道:“大,大人,您说你一个七品知县,竟然是盂州知州,五品知州的拜兄?”

“哼,这很奇怪吗?没有真实凭依,还是你也想说句类似的话给本县听听?”易嬴脸色一沉道。

胖子双腿一哆嗦,第一次明白自己惹错了人,赶忙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但大人可否将名讳告之,也好容小人前往言禀。”

“本县乃兴城知县易嬴,你照实告诉他就行了。”易嬴挥了挥手道。

听了易嬴名讳,胖子却神情一愣,仿佛突然转不过弯,顿时在嘴中若有所思念叨起来道:“兴城知县易嬴。……兴城知县易嬴?……兴城知县易嬴!大人你乃是,……人之初,性本善,性不近,习不……”

没想到竟能从胖子嘴中听到《三字经》中词句,一听胖子念错了,易嬴立即一瞪眼道:“什么性不近?那是性相近,习相远。”

稍一停顿,易嬴再说道:“《三字经》的确是本县所写,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没想到大人竟是写出《三字经》的兴城知县易大人,小人方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胖子忽然心悦诚服道。

易嬴点点头,不知不觉在现代官场养成的颐指气派又回来道:“哼!本县管你得不得罪,只要本县想整治你,有的是办法……。可你刚才念的《三字经》是怎么回事?何时开始在申州城流传的?流传范围又是怎样?里面的字句有没有传错,不会都是什么性不近吧!”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胖子竟有些惶恐道:“《三字经》乃是三日前开始在申州城内流传的,据说乃是由知州大人府中流出,内容一字不差。只是小人愚钝,刚刚接触《三字经》,所以才颇多错处,小人这就去替大人请那盂州从佥校尉前来跪见。”

“去吧!”

挥了挥手,易嬴并没在意胖子的态度大变。

不同时代有不同的时代特征,如果回到七十年代末,刚刚从动乱中恢复社会秩序,那可是人人学习、人人读书的大浪潮时期。而对于北越国而言,由于一直以来的启蒙困难,也导致读书人数量严重上不去,人民对于各种知识的了解甚少。

所以适逢其会,易嬴这时将《三字经》推出,正好逢迎了整个社会对启蒙文化的需求,因此反响才会如此之大。

看到易嬴只用《三字经》就将小人一样的胖子镇服了,芍药心中充满激动,更想将易嬴的一言一行记下来,留待后代去评说。

当然,今天这事却一定得经过修饰才行。

不知芍药在惦记什么,易嬴虽然有些诧异《三字经》对北越国的影响,但却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思索中,门外却很快传来破锣般的声音喝道:“什么?那老混蛋就是兴城知县易嬴?他还敢叫本官前往跪见?本官到要瞧瞧,他有什么本事如此猖狂。”

早在现代官场,易嬴就见识过很多对官员的冷言冷语。

与现代官兵追求的是纪律二字不同,任何一个古代,兵匪二字都绝不是空谈。

兵即是匪,匪即是兵,没有读书、识字做根底,绝大多数北越国官兵就与土匪差不多。所以在退伍后,习惯了当兵时期的烧杀、抢掠,大部分退役兵丁才会投身为匪。

这不是说兵丁无教,而是朝廷大肆推行以战养国的弊端。若将这些兵匪当成现代社会的黑社会来看待,即便有错,错也不会太远。

“嘭!”

“……谁?谁他妈敢说要本官跪迎来着?”

不是敲门,而是大门一下被从外面用力踢开。随着一阵破锣般嗓门涌入易嬴耳中,屋内不是多了两、三个人,而是一下多了七、八个人。

除了当前一个身穿红色官袍,肩披青色大麾,满嘴破锣嗓的校官外,校官身后居然还跟着四、五名亲信兵丁。

易嬴先前要找的绿衣女子不是没在,而是被抱在了一个兵丁怀中狎弄。不仅如此,除了那兵丁外,其他兵丁怀中更是一人一个妓女。看来这不是校官在嫖妓,而是校官在带兵丁群嫖。

这样的事情易嬴却不是没经历过,所以神色一动不动。

回忆现代官场,那可是经常会有官员带下属去一些特色洗脚城洗脚、消遣。可如果真的只是洗脚,一个洗脚城又哪用建得如此豪华、奢侈。

“大人,救命啊!”

与其他女子不同,或许知道易嬴是自己的唯一救星,先前的绿衣女子再次哭喊道。

易嬴还没说话,抱着绿衣女子的兵丁却将大手往绿衣女子胸脯上狠劲一抓道:“闭嘴,臭婊子,你可是大人赏给小人的女人,那容得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大胆!”

看到兵丁不将自己放在眼中,易嬴也不多费口舌,直接叱道:“春兰,砍下他的手。”

如果是其他时候,春兰或许会犹豫。可对方即便是妓女,但同为女性,绿衣女子又已经向易嬴求救,兵丁却依旧出言不逊,春兰更是二话都没犹豫,手中长剑在没人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出鞘,唰一下横斩向兵丁手臂。

再强悍的将官,手无寸铁的状况下也不可能应付刀剑威胁,何况春兰还是个武林高手。

“扑!”一声,不仅那兵丁手臂立即被春兰削断掉地,断臂喷出的鲜血也都全溅在了绿衣女子身上。

第六十一章、诛你九族

官员间的交锋不在于武力争胜负,而在于口舌争高下。即便焦玄一开始来势汹汹,但那也只是为了在气势占上风。

毕竟焦玄是个武将,易嬴却不仅自称盂州知州李睿祥的拜兄,更要焦玄前来跪见。焦玄如果这样都没任何表示,那他以后也别想在易嬴面前抬起头了。所以焦玄的态度再怎么躁怒,那也只是官场中一种表现个人情绪的方式而已。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怔了怔,最后还是兵丁的一声惨叫惊醒了众人。

“臭狗官,你胆敢!”

没想到易嬴刚见面就敢砍手,即便焦玄再不将易嬴放在眼中,这时也有些色厉内荏,更是惊惧得浑身颤抖起来。毕竟焦玄也曾在楼上看过春兰展现出的武林高手技艺,那根本就不是焦玄这种战场武官所能比拟的对手。

易嬴不是不能与焦玄在口上较量一番,只是不能容忍一个小小兵丁也敢在自己面前张狂。

砍了就砍了,易嬴也不会在意什么。双眼往焦玄身上的红色官服一扫,冷声抽笑道:“狗官?到底谁才是狗官。”

“本县可是堂堂正正的朝廷钦官,你这等府官又有何资格在本县面前狂言吠语?若是再敢对本县不敬,别怪本县治你个造反忤逆之罪。”

北越国以战养国,不仅对外战事不绝,为了控制国内军队势力的肆意膨胀,北越国朝廷也做了很多努力。不仅将那些有功将帅分散到地方改任文官,更是实行钦官与府官的双重官职。

所谓钦官,乃是由朝廷统一任命的官员,着蓝色官服,见官大一级。

而府官,则是由州府自行任用的官员,只要品级不越过相应的知州五品界限,朝廷便没有任何规矩。与此同时,武官与文官又有所不同,虽然武官日常也不得佩刀藏剑,但却可以着各色大麾以表身份。

面对一个区区州府武官,易嬴当然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在意对方是否盂州官员,与李睿祥又有何关系。

因为,焦玄如果真与李睿祥有什么深厚关系,先前在屋外的第一句责问就不该提什么跪迎,而应该提冒李睿祥拜兄之名。

这也是易嬴为什么敢胡扯上李睿祥的原因,为的就是弄清对方与李睿祥究竟有没有关系。

或者说,弄清李睿祥对盂州军方的掌握状况。

没想到易嬴竟敢用钦官身份叱责自己,焦玄怒道:“臭狗官,你竟敢威胁本官,有本事你就放本官今日离开,看你将来又是何等下场。”

望了望手上滴血的春兰,焦玄可不承认自己这是在向易嬴低头。但面对一个已然见血的武林高手,焦玄身边的兵丁数量却严重不足,谁又知道易嬴的底线在什么地方?所以不管怎样,今天这事,离开再说。

“好!本县今日就放你离开。但你若一个月内不来兴城县让本县看看你的手段,本县就以《三字经》为誓,诛你九族!”易嬴放声道。

古代最严厉的刑罚是什么?不是砍头、凌迟一类的个人刑罚,而是诛九族。

一人犯罪,九族处死。

突然听到易嬴要诛自己九族,虽然不知易嬴凭什么这么说,焦玄还是惊得浑身颤抖道:“闭,闭嘴,你凭什么说诛本官九族,本官又没犯什么死罪。”

“是,你的确没犯死罪。”

易嬴一脸轻蔑道:“但你若是敢做不敢当,威胁本县却不敢付诸行动,那你就是在以朝廷恩典,欺辱朝廷钦官。当杀亦当斩。本县要诛你九族虽然是有些麻烦,但也未必完全不可为。本县既能写出《三字经》一样的锦绣文章,你认为本县还有何事办不成。”

“……你,你意欲何为?”不知易嬴这话是何意,还是说另有转机,焦玄疑问道。

易嬴却冷言冷语道:“先前你不是说过吗?要本县今日放你离去,然后再让本县看看将来是何等下场。难道你的意图不是引兵袭击本县所辖兴城县?除此之外,你还有何能耐让本县看看自己的下场。有本事你就起兵来杀本县,本县尚且重你是条汉子,不然……”

“呃……”

没人造反,那就逼人来造反。

没想到易嬴竟会逼焦玄起兵来杀自己,芍药固然吓得魂飞魄散,春兰的脸上神情却变得五彩纷呈起来。看来易嬴在天英门主面前的话丝毫没有妄言,易嬴不仅想借着他人造反来寻找机会,更想逼人造反来创造机会。

焦玄这时也回过味道:“你,你想逼本官造反?”

“逼你造反?本县可没那么无聊,但你如果真想要造反,本县也拦阻不住。错非如此,你就唯有到兴城县向本县跪请今日之罪,如此才算结束。还是你认为,本县要你下跪请罪,真是辱没了你?”易嬴一脸乐道。

“咯,咯咯……”

没想到事情转了一圈,又回到那个跪字上,焦玄的一嘴银牙咬得嘎嘎直响。

好一会,焦玄才望了望春兰说道:“你今日真放我走?”

“你今日要走是可以,但月内却必须来兴城县让本县看看你的本事,不然本县誓诛你九族。”

“好!我们走着瞧。”

听到易嬴肯放自己走,焦玄明显松了口气。因为易嬴敢砍焦玄亲兵的手,肯定就敢砍焦玄脑袋,事情就这么简单。正如易嬴说的一样,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的官员,如果没有确实把握,怎敢做出如此荒谬之事。

说完焦玄甚至不敢在春兰面前转身,而是慢慢后退出屋子。

见状其他亲兵也丢开怀中女人,带上那名被砍了手臂的亲兵一起向后退去。

不过在焦玄等人退出屋子前,被鲜血喷满全身的绿衣女子却急叱道:“等等,我的卖身契呢?把我的卖身契还来。”,

突然听到这话,焦玄一脸恼怒,狠狠瞪了绿衣女子一眼,似要将绿衣女子的样貌记在心中一样。随后从怀中抓出几张卖身契,一起砸向绿衣女子道:“给你,臭贱货,本官到要看看,你将来又会有怎样的下场。”

“呸,你想看本姑娘的将来,本姑娘却还想看你一个月后又会有怎样的下场呢!”绿衣女子的性情显然很耿直,一脸不甘示弱道。

绿衣女子的话不算什么,但听了焦玄言语,易嬴却冷冷一笑。

因为仅凭焦玄现在都不忘争强斗狠的本性,这种人怎么都不可能向自己认罪,何况还是跪请。

要么是真有人能说服他,要么就是焦玄真的起兵造反,跑来兴城县追杀易嬴。

随着绿衣女子拿起卖身契激动流泪,易嬴也望向一旁满脸惊愕的胖子道:“现在你可以给本县说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回,回大人,这也没什么,就是焦大人犒赏亲兵,想到小的妓馆买几个妓女回去给他们做女人。没想到其他几人没意见,小绿却闹了起来。这个,这个……”

看到胖子还在犹豫,易嬴双眼一凝道:“什么这个、那个的?难道你还想拿回她们的卖身契不成?”

“小人不敢,小人只求大人能带走她们几人。出了今日之事,小人也不敢继续留下她们了。”胖子一口气说道。

“你叫本县带她们走?本县哪有这闲空。”

随便在嘴中啐了一句,易嬴望向知州信使道:“说来说去,今天这事都是你给本县惹来的,那么这几个姑娘的去处也都全该着落在你的身上。如果你处置不了,那就交给知州大人去处置,反正今天这事你也别想能瞒过知州大人。”

“小,小人知道了。”脸上尴尬一下,信使这时却不敢轻易冒犯易嬴了。

“你知道就好。”

易嬴点点头道:“还有,她们几人现在既已赎身,那就是一般平民,若是你敢胡乱安置她们,本县日后可还要代朝廷过问的。”

“小人不敢。”

信使却不认为易嬴的要求有多过分,反正就是一个平民身家。对于知州府来说,那并不算什么。

易嬴也知道信使是真的不敢,转向胖子和几个抓着卖身契不愿放手的女子道:“你们几个也都给本县听好了,今天这事谁也不准往外说。不然……,不用本县多说了吧!”

“小人不敢。”

听到易嬴要求,几人忙不迭点头。因为这事原本就不用他们多说。只要看看一个月后兴城县会发生些什么,不仅他们能知道结果,天下人也都能知道结果了。想必他们那时不说,易嬴也无法继续隐瞒。

点点头,易嬴终于从桌旁站起身道:“那好,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本县也该……”

“大人,求大人为民女伸冤。”

易嬴的话还没说完,跪在地上的绿衣女子就突然对易嬴磕起头来。

怔了怔,易嬴却没料到绿衣女子的事情这么多。

但想想妓女的出身本就极其复杂,既有自行卖身、家中卖身的私妓,也有官方获罪的官妓之分,易嬴只得说道:“你有何冤,且向本县慢慢道……,等等,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你也等本县休息一下再说吧!”

“民女遵命。”

知道易嬴肯听自己申冤,绿衣女子也放下心来,却不在意易嬴让自己待会再说。因为妓馆这种地方,的确不适合用来申冤。

然后就是胖子让人去帮几个幸运赎身的妓女取来行李,众人这才一起出了妓馆。

看到易嬴从妓馆出来,身边还带着几名妓女,街上路人都相当吃惊。因为焦玄先前可是带着一名被砍了手臂的亲兵怒气冲冲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人都相当好奇。

易嬴却没去理会旁人目光,信使也不敢再带易嬴到处乱转。

一行人来到申州府的官办驿馆,帮着易嬴等人安顿好房间后,信使这才领着绿衣女子外的几个赎身妓女一起离开了。

第六十二章、还要来第二次

易嬴在藏春街的事情很快传入了穆延耳中,穆延虽然没指定信使将易嬴带去藏春街,可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穆延不是因为易嬴拿一个龟公出气吃惊,而是因为易嬴身边竟藏有一个武林高手吃惊。还有就是,那焦玄亲兵的手究竟是如何断的?是不是易嬴斩下的?易嬴又是以什么理由斩下焦玄亲兵的手臂?焦玄又怎会吞下这口气,匆匆出城。

或许一般文官知州不会关心焦玄这样的带兵校尉,可穆延毕竟是由武官转任的知州,不会轻易放松任何一个出现在自己地界内的武官。

“大人,焦杰回来了。”穆延正在书房中思考今日之事,忽然门外传来下人禀告道。

穆延脸色一沉,冷声说道:“哼,他还敢回来,他有说什么吗?”

“焦杰什么都没说,只说有要事面见大人,而且他还将除了小绿外的几个妓女都一起带回来了。”

“混帐,他带那些妓女回来干什么。让他滚进来。”

穆延不是恼怒焦杰为什么要将几个妓女带回来,而是想想易嬴能耐,穆延就知道易嬴肯定有办法将这些妓女塞给焦杰。但只要里面没有惹事的小绿,穆延就不会担心。所以一面让焦杰滚进来,穆延也有些期待今天这事的真相。

“大人,大事不好了。”一进书房,焦杰就跪在地上满脸惊惶道。

看到焦杰神情不对劲,穆延脸色一沉道:“什么大事不好了,今天的事本官还没好好教训你,你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

“大人,真是大事不好了,那知县易嬴先才在妓馆中竟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

焦杰虽然不可能说这只是件小事,但也知道自己只能将这事往重里说才能脱身。因为穆延的注意力一旦转到易嬴和焦玄身上,哪还会多管今天的事情是不是焦杰多事扯出来的。

一听这话,穆延果然陡然色变道:“你说什么?易知县竟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没想到穆延一下就相信了自己的话,焦杰心中一松。因为再怎么想,易嬴今日即便不是在怂恿焦玄造反,那也是在逼迫焦玄造反。只要穆延的注意力全部转到易嬴和焦玄身上,那就没焦杰什么事了。

……,……

北越国的官办驿馆就如同现代社会十年前的政府指定宾馆一样,整洁有余,但却精致不足,更不用说与奢华绝对无缘了。

为什么说是十年前?

因为时至今日,那些政府指定宾馆早就超过了一般宾馆标准。表面上只是三星级、四星级,实际里面很多服务标准都已达到了五星级。只不过为了方便享受、方便政府用公款买单,一直都是按三星级、四星级标准来收费而已。

不过经历了妓馆中的风波跌宕后,易嬴却相当满意驿馆中的清静。

因为这也如同现代社会一样,为了各种各样原因,为了私人办事方便。虽然外地官员去往其他城市时都应该住在政府指定宾馆中,但那就是做个样子而已。实际很多官员都会在宾馆登记后,另行去外面寻找安全、安静的住处。

甚至很多官员还在经常往来的城市购有自己的房子,养有能帮自己放松的女人、情人等等。一切齐备,无所不包。

所以偌大的驿馆中就只有易嬴几个人,易嬴想不满意都不行。

休息够了,甚至是用过晚膳后,易嬴才让芍药将绿衣女子带到房中。不知是不是特别喜绿,女子身上的绯衣换来换去都是绿色的。

见到易嬴,绿衣女子立即跪下道:“大人……,求你给民女做主啊!”

易嬴并没叫绿衣女子起身,而是很享受这种被人跪见,甚至所有现代官员都会享受这种被人跪见的感觉。

何况由上往下望去,跪着的绿衣女子胸脯也显得格外饱满。不过易嬴毕竟在现代官场就已见多识广,视线没做过多停留,很快做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道:“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想要本县替你伸什么冤?”

“回大人,民女名叫绿云,乃是秦州人氏,恨那浚王图浪……”

“等,等等,……绿云你说你要告的人乃是浚王图浪,是一个王爷?”突然听到绿云说什么浚王图浪的话,原本还准备细听下去的易嬴立即有些坐不住了,抬手就打断了绿云话语。

这不是说易嬴想不想做个为民请命的清官,而是清官也有些事情能管,有些事情不能管。

被易嬴阻止,绿云显然也知道怎么回事,立即在地上磕头道:“求大人开恩,大人既然能写出《三字经》,一定就能为民女伸冤的。”

绿云的话又让易嬴一怔,因为这就是易嬴讨厌做个清官的最主要原因。因为只要做了清官,到哪都会被人拿着标尺上下衡量,躲都躲不过去。没想到易嬴闲来抄篇《三字经》,也会带来这样的恶果。

不过,绿云的话虽然的确有种挤兑易嬴的感觉,但被翠云这样挤兑,易嬴却不会不满,心中反而有些洋洋得意。

不知易嬴在想什么,看到绿云额头已经磕红,芍药不忍道:“老爷,不管这事能不能办,你先让绿云站起来吧!”

“唔!绿云,你先不要磕头了,暂听本县一言可否。”

“谢大人开恩,大人请说。”听到事有转机,绿云赶忙抬起头来。

沉吟了一下,易嬴捻着胡须道:“绿云,你既然要告的是浚王图浪,这事就不是本县想不想管,而是本县现在根本就管不了,将来也不知道管不管得了的问题。但本县既然将你带回来了,也定当要给你一个说法。”

“你看这样如何,虽然本县管不了你这事,但本县多少还识得一些或许能管这事的人。”,

“稍后本县就替你修书两封,一是给在朝为官的四品正议大夫,前任户部尚书宋天德宋大人,看他愿不愿意帮你管这事。再就是帮你修书给当朝大明公主殿下,看她能不能为你动恻隐之心。如果有这两位愿意伸手,你的冤情当可一雪。不然错非本县,能帮你的人也是很少了。”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来生定当做牛做马,衔环以报。”

一个是四品正议大夫,前任户部尚书,一个更是当朝大明公主,绿云根本没想到易嬴竟能帮自己请来这两尊大神,或者说是愿意帮自己去请这两尊大神,立即大喜过望地再次在地上猛磕起头来。

芍药见状虽然也有些意外,但还是上前搀起绿云道:“好了,绿云姑娘,你就别再磕头了。既然大人愿意帮你去请宋大人和大明公主殿下伸冤,你的冤情自然就有了雪洗的希望。”

“谢大人打恩,谢大人开恩。”

虽然人已经站起来,绿云却仿佛因为激动过度的关系,仍对易嬴躬身不止。

早在现代官场就已见惯这样的升斗小民,易嬴也不在意绿云略显癫狂的感激,挥挥手说道:“芍药,绿云的冤情本县管不了,也就不去细细听她述说了,省得心中又胡乱计较。你可先带绿云下去,替她好好纂写一份状纸,免得到时被宋大人和大明公主殿下笑话。”

“本县则在这里为绿云修书两封,也看她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去京城找宋大人和大明公主殿下申冤吧!”

“奴婢知道了。”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咬着宋天德和大明公主不放,芍药还是点头将已经激动得有些不知所以的绿云带了下去。

而对于易嬴来说,虽然将事情推给宋天德纯粹就是为了给他也找一些麻烦,但再次将大明公主扯进来,易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大明公主上次曾叫天英门主来杀易嬴,但易嬴如果就此退缩了,日后肯定也会被大明公主叱之无能,易嬴也就失去了再与皇室周旋的机会。再次纠缠上大明公主,不仅可以给大明公主看看易嬴胆识。有天英门主从中周旋,相信大明公主即便不愿帮忙,也不会因此心生怒意。

何况此事本就与皇家有关,让皇家人来插手也是理所应当。想想皇家中的各种你争我夺,说不定大明公主也有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

若是换成另一种说法,女人就怕一个缠字,大明公主应该也不例外。

芍药虽然离开了,春兰却并没有离开,看着易嬴眼中浮起笑意的模样,春兰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不禁有些暗叹易嬴的大胆。

撩拨了大明公主殿下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第六十三章、打铁趁热

在芍药带走绿云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不过易嬴并没有急着入睡,他还要继续修书给宋天德和大明公主。

当然,易嬴信中完全没有对两人的奉承之意,只是简单将事情经过叙述一遍,表明这事只是因自己无权过问才希望两人稍做斟酌。不能说是恳切,但绝对诚恳得非常到位。

等到最后一笔墨迹落下,易嬴又不禁回想起现代官场。因为类似书信虽然在古代、在北越国很少见,但在现代官场却屡见不鲜。

不会向上级领导请示疑难的下属不是好下属,即便易嬴在现代已做到市长一职,仍是有很多工作需要主动向上级请示。

这既是向上级表忠心的机会,同样也是为上级创造展现才干和高人一等能力的机会。

第一次在北越国写类似文章,易嬴难免想了许多。

“老爷,你这两份书信写的还真有味道!”发觉易嬴好像在发呆,春兰就凑上前看了看易嬴写的两封书信。

古代由于交通不便,别说是官场,就是春兰所在的天英门这样的江湖门派要传递消息也很受限制。也因此,很多事情为了避免拖沓,都需要下属在当地解决,然后再转呈上司决议。即便有**后炮感觉,但已是诚意的最大体现。

首次看到易嬴这种带着顿首意味的求请文章,春兰觉得很稀罕,不知不觉就出了声。

听到春兰声音,易嬴转脸一望,颇为诧异道:“春兰你不是不识字吗?怎么江湖人物也要读书、识字吗?”

“老爷你想哪去了,谁说江湖人物就不需要读书、识字。不读书、不识字,怎么看更多秘籍?怎么学更多武学?不过奴婢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读书、不识字了,那只是老爷在奴隶营时一开始问的就是习武的人,春兰既然已经站出来,也就不想再多余添油加醋了。”

“哦!”

想起当初在奴隶营时,自己先挑的的确是会武的人,易嬴点点头,却又问道:“但是春兰,你那时为什么混迹在奴隶营中?难道你真是因为本县而进入奴隶营的?”

“回老爷,奴婢当初并不是为了进老爷府才混入奴隶营,只是被老爷半途给截了下来。当然,奴婢最初也曾想过要离开,可在请示过师门后,师门却让奴婢继续留下辅佐老爷,奴婢也就留了下来。”

在会阴山时,春兰已经约略提过自己是因为师门关系才留在易嬴身边,想想日后自己的身份总要有个说法,春兰也就没有再隐瞒。

反正这都是事实,而且并不打紧。

易嬴却没觉得春兰的回答有哪里不对,微微点头道:“难怪你上次在天英门主面前没有丝毫怯场的表现,本县当时就该有所察觉才是。可你真不能告诉本县你的师门是哪里,他们又是为什么将你留在本县身边吗?”

“这个老爷迟早会知道的,而且不止老爷,奴婢也同样想知道师门为什么要让奴婢留在老爷身边!”

春兰的话让易嬴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不知道春兰就是天英门弟子,易嬴也不知道春兰的师门为什么要让她留下。

当然,既然春兰已知道天英门主的事,想必春兰的师门也都已经知道了。可他们是不是因此才让春兰留在自己身边?易嬴并不敢随便将这话问出来。最多自己不过是将春兰的师门当成另一个天英门来看待,不值得为此事冒险。

至少在春兰的师门主动接触自己前,为让春兰继续保护自身安全,易嬴已经不想继续追问下去。

想了想,易嬴说道:“春兰,本县可以抱抱你吗?”

一直在听易嬴询问师门的事,春兰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突然听到易嬴竟想抱自己,春兰怔了怔,脸上不禁一羞,娇嗔说道:“老爷,你怎么说话啊!难道你不知道奴婢是名武林高手吗?”

“武林高手又怎样,再是武林高手,春兰你也同样是女人吧!”

注意到春兰双脸发红,易嬴开始感觉有戏,继续挑逗春兰道:“而且春兰你别忘了,你可是以家奴身份进入本县府中的,在你从本县府中离开前,本县可是有权要你陪房哦!”

“老爷真敢让奴婢陪房吗?”心感易嬴的大胆,春兰却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刺激易嬴。

这不仅因为春兰好奇易嬴敢不敢对已经表明武林高手身份的自己做男女之事,也因为春兰想起了易嬴曾在会阴山中打自己主意的事情。

从现代官场积累下大量女人经验,易嬴就知道事情有门。猛地从桌旁站起,双臂一张,易嬴就向春兰身上扑去道:“本县有什么不敢,无论出于道义还是法理,本县要抱春兰你都可以抱得理直气壮,顶天立地。”

“哼嗯!”

春兰的身体虽然闪了闪,但也只是在原地摇晃一下,并没有努力躲开,原意也是想看看易嬴是不是真敢抱自己。

而当易嬴用力将春兰抱在怀中时,春兰却又忍不住满足地娇哼一声,羞啐道:“老爷你太坏了,说什么理直气壮、顶天立地的蠢话,这种事情也可以顶天立地吗?”

“嘿嘿,怎么不可以,本县现在就想顶入春兰你那芳草萋萋的天地间呢!”

没想到春兰竟会不拒绝自己拥抱,感觉到春兰身体有些僵硬,但又有些发软。易嬴不免得意起来,挺着下身就往春兰身上顶了顶。

因为易嬴知道,有些事情得打铁趁热。

在会阴山中,易嬴并没看到春兰出手的情形,所以只是听易东他们说春兰是个高手。但今日在妓馆前看了春兰空扇龟公巴掌的情景后,易嬴就知道春兰的确是个高手。心中就开始迫不及待想将春兰留在身边,最好是永远留在身边。,

至于其中有没有危险,想想知县易嬴的破身体、破年纪,易嬴就懒得理会那么多。

毕竟在现代官场,哪个官员不想身边可用的帮手越多越好。

“浑,浑蛋,老爷你就不怕奴婢杀了你吗?”

没想到易嬴的表达竟会如此赤裸裸,更开始用身体顶撞自己,即便在天英门的门规中,任何潜伏者都不能拒绝主人对身体的要求,但第一次遇到易嬴这么浑的人,春兰还是有些又羞又急,身体在易嬴怀中左摇右闪。

易嬴却向后抓住春兰柔腚,将春兰身体固定在怀中道:“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春兰,本县等不住了,本县现在就想要你。”

一边说着,易嬴就将春兰往一旁的床榻上拖,誓要将生米做成熟饭再说,也不管知县易嬴一个老头子配不配得上春兰这种姑娘级的武林高手。当然,这也是易嬴的现代官场心态在作祟。

身在现代官场,唯有一点是永远不变,那就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放过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武林高手很容易找吗?易嬴可不这样认为。

所以只要有一丝获得春兰永远效忠的机会,易嬴是不会去管什么感情、年龄差距的。春兰若是能接受易嬴,那就是她不在乎知县易嬴的年龄太老。至于感情二字,易嬴更相信时间可以培养一切,何况易嬴也不是没打过春兰主意。

不过,春兰这次却没有依着易嬴,双脚死死站定道:“老爷,你不要这样,至少现在不要。”

“现在不要?那什么时候才能这样。”易嬴并没因为春兰拒绝而放弃,双手仍在春兰腚上抚摸着。

如果春兰只是个普通武林高手,肯定不允许易嬴这样胡来,但天英门的努力方向本就不是江湖,想想天英门还没有具体任务下来,天英门主又那么重视易嬴,不管于私于公,春兰都没有反抗易嬴的理由。

被易嬴摸得浑身发颤,体温不住上升,春兰止不住娇哼道:“唔……,那就等老爷先将芍药收房好吗?春兰不想乱了次序。”

乱了次序?

易嬴虽然敢肯定这绝对不是春兰拒绝与自己立即上床的原因,但从春兰反应中,易嬴已明白她今天的确不可能再与自己上床了。

当然,这也确实不是春兰的本意。

春兰更想看看,易嬴究竟是不是真能以公主之礼对待芍药,或者在以公主之礼对待芍药后,易嬴又将以什么礼节对待自己。虽然春兰并不承认这是嫉妒或攀比,但不说什么武林高手,身为女人,春兰也不想这么简单就遂了易嬴心愿。

“……那,你就再给老爷抱抱吧!”

知道事不可为,易嬴也开始退而求其次,抱着春兰就将双脸埋入她饱满的胸怀中。

为了显示主人特权,丫鬟所穿的绯衣总要比女主人穿的绯衣更曝露些。虽然这会引起一些女主人不高兴,但在男性为主的特权社会里,当然还是以男主人的要求为主。所以随着易嬴双脸贴上去,左右立即都被饱满的酥滑、腻嫩给紧紧夹住了。

娇哼一声,春兰根本没想到易嬴竟如此大胆。虽然不免在易嬴背上狠狠掐了一下,但也红着脸回抱住易嬴,坐在一旁床榻上说道:“老爷,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能写出《三字经》那样的锦绣文章?”

居然又是《三字经》?

易嬴没想到芍药、春兰居然都是因为《三字经》垂青自己,汗颜的同时,易嬴心中又有些感叹北越国启蒙之困难。

当然,易嬴也不可能说实话,只是带着一种随意声音道:“这也没什么,其实在本县屡不得中后就曾考虑过做教书先生的事,然后想起当初自己以《国史》启蒙之艰难,便想到要编写这样一篇启蒙教本了。只是本县没想到,这篇启蒙教本的影响竟会如此之大。”

“嗯,奴婢也没想到!但有了这《三字经》后,将来天下不知要添多少读书人。等到读书人多起来,想必天下也会变得更好吧!”

“这是肯定的。”

或许春兰只是在憧憬,易嬴却知道这是事实,而且是已在现代社会经过证实的事实。

读好书,多读书,这便是个人进步、社会发展的源泉。

想起自己在现代社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小学教师,然后因获表彰而从教育局步入官场,易嬴就不禁有些感叹。脑海中回想起那些孩子们的呀呀学语声,不知不觉竟然抱着春兰睡着了。

没想到易嬴竟会在自己怀中睡着,想想易嬴先前对自己所做的种种放浪形骸举动,羞怯中,春兰又有些感动。

除了武林人物自己外,一般人对武林人物都抱着既畏且敬的态度,何况还是春兰这样的高手。原本春兰以为易嬴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开始畏惧自己,没想到易嬴仍敢对春兰动手动脚,仿佛全不在意春兰的武林高手身份。

即便不知道这是易嬴得自现代官场的信心,最多当春兰是高级一点的私人女保镖,春兰心中仍是一阵温暖。

小心翼翼帮易嬴拉上被子,春兰这才准备过去看看芍药那边的状况。

第六十四章、为民做事

第二天一早,焦杰就来接易嬴了。但不说与前几日相比,甚至与昨日相比,焦杰都萎了许多,看来是在知州大人处受了教训。

没看到绿云露面,易嬴却发现芍药双眼有些发红。

一边任由焦杰催促,易嬴就站在轿旁说道:“芍药,你怎么眼睛这么红,昨晚没睡好吗?不会是哭过吧!”

芍药点点头,眼中带着水光道:“老爷,这事还是等我们见过知州大人,回来再由芍药对大人一一细说吧!此外,大人可不可以让绿云暂时留在府中,以她现在的状况,想去京城告状根本就不可能。”

“要让绿云留下是没问题,但你认为老爷解决得了绿云的冤情吗?”易嬴疑惑道。

“老爷恐怕解决不了。”芍药摇摇头道。

一听这话,易嬴就颇有些毅然道:“既如此,芍药你还是不要急着和本县说什么绿云的冤情了。如果本县现在就知道一些只能让自己感到无能为力的事,那反而还会影响本县日后面对其他官员的心情。”

“……如果真有必要,芍药你就等到本县什么时候有能力过问时,再拿这事同本县说吧!”

易嬴的要求让芍药怔了怔,也不知道高兴还是不高兴,沉吟了一会才说道:“好吧!老爷,芍药不会让绿云用这事打扰您的。”

“怎么?不高兴本县这样吗?”易嬴追问了一句。

“不,老爷这样做才是对的。”

芍药很有种决然的感觉道:“不做自己无能为力的事,不做自己力所不及的打算。什么叫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全是狗屁不通,诱人送死的甜言蜜语,如果……”

芍药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就开始哽咽起来,吓得易嬴赶忙好一阵安慰。

也不知道绿云的冤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芍药如此动容。

如果易嬴不是有来自现代官场的经验,清楚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说不定光是好奇心三字,易嬴就会追着芍药说下去。可对于现代官员来说,对任何事情都不要追根究底才是官场的基本生存法则。

毕竟官场中的各种内幕太多,别说任何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弄清楚。知道得太多,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看着芍药已经没事,易嬴这才让焦杰带着自己往知州府赶去。

当然,今天焦杰是绝对不敢再绕弯了。

来到知州衙门前,易嬴下轿后就一脸羡慕。因为光是知州衙门那扇巨大的镶铜檀木大门,估计就顶得上兴城县衙门的所有家当。而那门前的两座巨大石狮,更是足有兴城县衙门前缺了一只脚的孤丁石狮两倍大。

穆延用来接待易嬴的地方并不是前面的衙门办公场所,而是后院的私宅书房。

这并不是穆勤、穆奋用来学习的书房,而是穆延个人用来修养精神的地方。所以虽然清静优雅,书房面积却比易嬴的书房还要小一些。

不敢去评论穆延的书房大小,易嬴也遵照焦杰要求,将芍药、春兰一起领进了屋中。

不过当易嬴领着芍药、春兰进入书房时,穆延却没从桌面上抬起头来。

第一眼看到面白无须的穆延,易嬴就嫉妒得无以复加。心中更是反复碎念道:‘丫的,咱怎么就不能穿越到穆延这种人物身上,即便没有穆延的身份,只要有穆延的相貌、年纪也行啊!’

心中嫉妒无比,易嬴望着穆延的眼神就更为迫切道:“知州大人,下官兴城县知县易嬴给您见礼了。”

仿佛刚刚才知道易嬴进入书房,穆延缓缓将双眼从书桌上抬起。

原本穆延是准备好好看看据说是武林高手的春兰,回头再慢慢打量易嬴,没想到一下就被易嬴咄咄有神的双眼吓住了。不明白易嬴眼中的神采究竟是从哪里来,穆延的目光只得在春兰身上一晃而过,不得不朝易嬴点头示意道:“易知县免礼,过来坐下说话吧。”

“下官多谢大人赐座。”

既然穆延都没从书桌旁站起,易嬴自然也走到书桌一侧坐下了。

坐下时,易嬴就看到穆延面前摊开着一份奏折,而那正是自己交给宋天德的免税田奏折。心道一声难怪,易嬴却没有太紧张。因为一名知州如果对自己的免税田奏折都没有任何想法,那绝对是一种失职。

“易知县,我怎么听说你一直都是没字、没号呢?”

等到易嬴坐下,穆延的一句话就让芍药、春兰都怔了怔。

易嬴却不觉得这有多奇怪,所谓“话术”二字,原本就应该是从对方没有任何准备的地方开始。只要打乱了对方的原有步调,后面的事情就可以任由自己掌控了。

不过,易嬴并不是知县易嬴,知县易嬴的经历再怎么波折,那对易嬴来说都好像他人的故事一样。

装出一脸悲痛样子,易嬴说道:“大人抬爱了,下官不是无字、无号,而是下官早年一心科考,却没料因此忽略了妻儿,竟导致妻儿惨死。下官虽然不可能因此就放弃为朝廷效命,但为纪念妻儿,下官在为他们下葬时就发誓,终生不再用字、号,以免再为虚名二字误了家人。”

“唏!”

不知是不是在驿馆中留下的悲痛还未散去,听了易嬴这话,芍药突然吸了一下鼻子。

易嬴这话虽然说得的确有些跌宕,但却并非不真实。知县易嬴也确实是因此才弃字、弃号,不过这对易嬴来说,却没有太大干系。

可穆延却仿佛没看到易嬴装出的情绪,依旧平淡无奇道:“哦?那易知县为了逝去的妻儿,又打算做个怎样的朝廷官员?”

“本县打算做个为民做事的官员。”

不厌其烦地与穆延纠缠,易嬴现在是再也不敢小看穆延了。只是随着穆延追问,易嬴却觉得有些狐疑。因为穆延问的这些东西,按照现代官场的常理,那都应该是上级在考察下属官员,准备提拔重用时的“客套话”。

不能说不认真,往往另有所指。

可即便如此,穆延的试探也难不倒易嬴。因为不管贪官还是清官,同样要为民做事才能在官位上长久坐下去。但至于是否为民做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这得看易嬴的心情和朝廷的愿望,乃至上官的指示才行。

点点头,穆延说道:“哦?为民做事吗?易知县的志向很高啊!想必易知县也是因此才为天下学子写出了《三字经》吧!”

“大人谬赞了。”

自从走出兴城县,易嬴现在已习惯到哪都被人用《三字经》说事了。即便易嬴并不是《三字经》的真正作者,可那又如何,至少在这北越国中,易嬴就是《三字经》的作者。

“既如此,易知县可愿屈就知州衙门,辅佐本官做个州府学政?”穆延正色道。

突然听到这话,易嬴一脸愕然,这才知道穆延的真正打算。

只是穆延的态度虽然看似诚恳,易嬴却并不认为这是穆延在招揽自己,或者说是在真心招揽自己。不然穆延哪会在一开始就用那么冷淡的态度对待易嬴?即便这也有可能是穆延的性格所致,但穆延真是那种寡廉鲜耻的上官,易嬴却更加敬谢不敏。

第六十五章、另有所

所谓学政,自然就是管理各种科举、学务的实职文官。虽然平日很清闲,但每当科举时,学政都是最繁忙,也是油水最足的官员。在天下学子的仕途来说,这的确是个重要无比的官职,也容易在将来打好为官基础、拓展人脉。

不过,细细思量一下,易嬴却不可能答应穆延邀请。

不说易嬴在兴城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以北越国的双重官制而言,钦官要想成为府官容易,府官要成为钦官最很难。简单来说,即便朝廷看中了一名府官想要提拔重用,如果府官上司不同意,朝廷也无权强行调遣他们。

易嬴若是答应了穆延,那就等于将来都要受制于穆延,这可不是易嬴所能接受的事。

何况以知县易嬴的破年纪,这个年龄还做什么学政?能得到的好处已经很少了。

不过这话当然不能直说,易嬴缓了缓语气,咽下口水道:“大人抬爱了,不过下官与宋大人有约,将来必要往朝廷效命,万万不敢接受大人的府官之职。”

此朝廷非彼朝廷,一般人说的朝廷只是通常意义上的北越国朝廷,所有钦官、府官都必须效忠朝廷。但易嬴既已将宋天德抬出,穆延就知道易嬴说的乃是登堂上殿、入朝为官了。

虽然这对一名知县来说是有些荒谬,但想想易嬴连日来的作为,这到不是完全没可能。

被易嬴这样拒绝,穆延甚至一点脾气都没有,也不能有。不然就是故意阻止易嬴进步,扯破脸皮不让易嬴好过了。

一脸无奈点点头,穆延说道:“既如此,本官也只能说是错失一个人才了。不过本官相信,翌日易知县一旦得到朝廷重用,必将会龙腾虎跃、飞黄腾达。若是真有那一日,易知县也莫要忘了申州府,忘了曾在兴城县为官一事。”

“这话说早了,说早了……”

如果穆延同样是个文职钦命知州,易嬴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在对方面前敷衍过去,可穆延毕竟是个武官转任知州,虽然同样是钦命,但却再没有向上晋升的可能。除非他再次转任武官,易嬴知道自己并没有畏惧穆延的理由。

“不早,不早……”

点点头,穆延说道:“易知县既能写出《三字经》及这份惊天奏折,本官也相信易知县迟早会入朝为官。可若说到这份奏折,难道易知县与那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约定也与此有关?”

官员与官员只有两种关系,要么是拉拢,要么是打压。更确切地说,那就是拉拢不成,一定会打压。

在官场上,并不存在所谓的中立一说。

因为中立只会让自己死得更惨,随时成为别人平衡势力的牺牲品。

所以穆延的话虽然听得芍药心惊胆跳,易嬴却淡然一笑道:“知州大人过虑了,或者以知州大人曾任武官的经历,知州大人认为如果没有本县话语,那焦玄又会做何选择?而有了本县话语,焦玄又会做何选择?”

随着易嬴将事情推托到文武之争、文武之别上,一个小小的转换话题,穆延的神情立即顿住了。

沉了沉脸,穆延说道:“易知县是想将事情推到文武之争上吗?”

易嬴已从穆延的说话方式中听出来,穆延已将自己当成了同等对手来看待。这虽然不说是好事,但也不是坏事,至少易嬴已不用再去考虑如何巴结穆延,只要小心应付就好。

没有了瞻前顾后的必要,易嬴淡然说道:“知州大人,您也别急着说什么文武之争好吗?以知州大人睿智,想必应该清楚,那焦玄如果没有本县的话会如何选择,如果有了本县的话,他又会如何选择。”

先拿起再放下,一听这话,穆延就知道自己上了易嬴的当。

或者说,自己前面有些操之过急。

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穆延的额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上官模样,倨傲着嘴角说道:“本官虽然不知那焦玄想法,但想他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才对。即便易知县的言语有些咄咄逼人,想那焦玄也不会轻易做出背叛朝廷之举。”

“可如果加上那些流言呢?”

“流言?什么流言?”穆延明显有些不知易嬴在说些什么。

易嬴转脸望向一旁伺候的焦杰,焦杰怔了怔,赶忙上前细声说道:“大人,据那妓馆老板所说,坊间有流言,那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竟传说是知州夫人的远房亲戚,不过焦玄自己到未曾这样说过。”

“……这种流言,到哪都有,何足道哉。”

穆延沉吟一下,脸色虽然有些不满,但却并没有大怒。

易嬴也不以为意,淡淡笑道:“大人,恕下官愚钝。不知大人认为盂州相比申州又是如何?那盂州从佥校尉焦玄若是真的一心寻欢,为什么偏偏要选这申州城,选这流言蔓延之地?即便这话不是他自己所说,不想着避嫌,他也未必需要特意远来寻欢吧!”

穷县穷省,富县富省。

以易嬴的现代官场经历,根本不认为有兴城县这种下县存在的地方,申州府又会比其他州府好上多少。这就正如贫困县永远不会出现在富裕省份,十强县也永远不会出现在边远省份一样。

所以焦玄不是不可以嫖妓,但要弃更加富裕的盂州而远至申州嫖妓,如果没有特别理由,怎么都说不过去。

为什么说盂州比申州富裕?因为申州不仅有兴城县这样的下县,盂州更是由朝廷钦命文官管辖,又是李睿祥这样的皇亲国戚坐镇,怎可能比申州这种分封给退职武官的州府还要差?

“这个……”

听了易嬴的话,穆延脸上明显一惊。

站起来低头猛走几步,穆延立即微带惊色道:“易知县的意思是说那焦玄另有所图?”

“以焦玄的身份,他不该有此等想法,而以本县对盂州知州李大人的了解,李大人也不该有此等想法。可由于本县对盂、申两州的确切情况了解不多,下官不敢妄言谁会有此等想法,又是有何想法?”

“啧……”

什么事情最吓人?

不管天灾还是人祸,已成为事实的事情是最不用担心的。可如果有什么事情被“误认为”将要发生,那就有如易嬴曾在万大户面前所说的二个月之期一样,这样的猜测反而更会让人担心。

易嬴是不知道穆延想到了什么,但随着嘴中狠啐一声,穆延的整个脸色都已变成铁青了。

第六十六章、入幕之宾

从试探一个人到被人试探,世间的变化就是如此之大。

易嬴虽然不清楚盂、申两州状况,穆延却心知肚明。穆延不仅清楚两州的文官状况,更清楚两州的武官状况。申州虽然不能说是个好地方,但毕竟也是个正正当当的州府。穆延又是个武官转任的知州,要说没人打申州主意,穆延自己都不相信。

再加上易嬴又砍了焦玄亲兵手臂,如果对方把此事当成穆延教唆,穆延就自陷牢笼了。

知道情况有变,穆延也没时间再与易嬴胡扯,索性招来夫人焦玉照顾易嬴,自己就匆匆离开了。

焦玉虽然在京城有着才女之名,但不说才女不等于美女,做为这世上最难解的生物,女人往往都是在嫁人后才会露出真性情。而且这种真性情未必会在自己丈夫面前展露出来,外人反而更容易看清楚。

一瞧焦玉那深凹的双眼,高凸的颧骨,再加上丰厚的嘴唇,易嬴就知道焦玉是个相当尖刻的女人。

尖刻虽然不等于刻薄,但若与这样的女人为敌,或是被这样的女人缠上,绝对是件可怕的事。因为刻薄的女人只会对弱小的敌人刻薄,尖刻的女人却会对自己的所有敌人尖刻。

送走了丈夫穆延,焦玉就没有急于开口。坐在书房软榻上,时不时打量一眼易嬴,又时不时打量一眼芍药,反而对春兰有些不屑一顾。

不知焦玉为何打量自己,芍药一直有些不安,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到看够了,焦玉就一脸笑意道:“易知县,你这丫鬟看起来不错啊!想必非常知书达理吧!”

“芍药是念过一些书,夫人谬赞了。”

比起北越国男人的三妻四妾,没有哪个现代官员的女人不超过三妻四妾数量的,易嬴也不例外。借着在现代官场对女人的认识,易嬴就估摸着焦玉怎么都好像有些不怀好意,说起话来也颇多斟酌。

点点头,焦玉说道:“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听说这芍药也是大人刚收进府中不久吧!妾身看着她喜欢,想将她给我家老爷做姨娘,不知大人肯割爱否?”

“啊!”

突然听到这话,芍药立即惊呼出声,抬起的小脸也充满了惊惶之色。然后又赶紧低下头去,心中顿时慌乱起来。

因为不说这种相互间索要丫鬟的事在北越国并不出奇,身为上下级官员,一般官员哪可能,或者说哪敢拒绝上级官员在这方面的要求。

没想到自己竟会给易嬴带来麻烦,或者说是成为对方盯上的目标,芍药不禁微微开始后悔此行的决定,却又担心易嬴会怎样回答。

换成真正的北越国官员,在这事上根本就不敢犹豫。

不过易嬴却不是地地道道北越国官员,凭着知县易嬴的破年纪也不用介意这么多。知道焦玉是在以女人方式试探自己,易嬴望了望焦玉一身紫袍下被红色坎肩遮住的高耸,舔了舔嘴唇说道:“夫人果然是大户人家小姐啊!”

“此话怎讲?”不知易嬴这话如何解释,焦玉追问道。

回头看看仍在低着头的芍药,易嬴不慌不忙道:“只知利益二字,不知人间冷暖。这不是大户人家小姐,又是什么?”

“大胆,你是在羞辱妾身吗?”

易嬴的话虽然很不客气,焦玉的双脸却涨红着,眼中更是闪现出一种异样兴奋。仿佛终于遇到一个值得一战、更是愿意与她一战的对手。

易嬴却慢悠悠说道:“下官不敢。但夫人如果坚持,只要答应本县一个条件,本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哦?说来听听。”

当易嬴说出这话时,焦玉根本就没去望易嬴,却看到芍药虽然没有抬头,双肩竟已激烈颤抖起来,嘴角就不禁划过一抹嘲笑。

易嬴可不管焦玉想要嘲笑谁,或者说是想要嘲笑什么,伸出舌头再次舔舔嘴角道:“本县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夫人招本县做入幕之宾。夫人的就是本县的,本县的亦是夫人的,本县自然可以留下芍药照顾夫人。至于芍药要不要做知州大人的姨娘,夫人亲自试过便知。又譬……”

“闭嘴,你真敢羞辱妾身?”

随着易嬴滔滔不绝,屋中空气瞬间僵硬起来,焦玉的脸色也一下变得又青又紫地怒骂出声。

别说焦玉从没听过这种自请入幕之宾的荒唐事,更没想到这种事情竟会发生在她身上。对于焦玉来说,虽然向易嬴索要芍药也有羞辱易嬴的意思,但羞辱下官原本就是上官的独有权力,哪有下官也跑来羞辱上官夫人的道理。

而且居然还是让她收个老头子做入幕之宾,这简直就是荒谬、大胆,狂浪至极。

面对焦玉狂怒,易嬴却满不在乎道:“下官不敢,但正如夫人认为下官不敢将夫人先前的话对知州大人抱怨一样,下官也认为夫人未必敢将下官这话对知州大人抱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夫人以为然否。”

“扑哧……”

虽然不知芍药是怎样想法,突然听到易嬴这话,春兰就忍不住喷笑出声。

因为,这话固然是事实,易嬴也未免太不将焦玉放在眼中。还说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却比任何话都要寒碜人。

如果是芍药这样取笑自己,焦玉还能发发脾气,可换成了春兰,焦玉却不敢轻易发火。

“……啊!”

带着一声发自心底的尖叫,焦玉愤怒得从软榻上一跃而起,胸前一双高耸也因激动而拼命左右摇晃,虎虎有声怒叱道:“住口,你这个老不修,居然敢如此羞辱妾身,妾身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

“夫人,你干嘛那么生气!不答应你也用不着气成这样吧!还是说夫人在戏弄本官时,根本就不清楚知州大人为何匆匆而去?”,

什么是官员?官员都是半个无赖和流氓,不然怎会只知捞钱,怎会有那么多女人。

即便他们一开始不是无赖和流氓,最后也会变成无赖和流氓。

易嬴不是舍不得芍药,而是知道焦玉只是在单纯羞辱和试探他。所以做为一种回应,易嬴也不认为羞辱一下焦玉又算得上什么。反正北越国女人地位又不高,为了自己的名声和名节,焦玉也必定不会将被易嬴羞辱的事情说出去。

或者焦玉真说出去,以知县易嬴的破身体、破年纪,易嬴说不定还能以一个风流知县的艳名得以解脱,再度穿越去。

如果能穿越到焦玉的丈夫穆延身上,那就更有趣了。

一边胡思乱想,易嬴的目光就烈焰熊熊地开始打量焦玉凹凸有致的身体,也做为对她的一种赤裸裸报复,仿佛在说道:“想要本县还没吃过的女人去陪你丈夫?那你就得自己先投入本县怀抱才行。”

不知易嬴在想什么,只看到易嬴欲火熊熊的目光,焦玉又气又恼。

如果易嬴只是个普通浑蛋、普通狂徒,焦玉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中。可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的知县,凭什么用这种态度羞辱她。

‘难道他已知道些什么?不然又怎敢自邀入幕之宾?’

想到某种可能,焦玉脸色微微一沉。满脸恨恨地抬眼望了望门外,却又站住向外走出的脚步道:“你想说什么?”

“本县想说,不管夫人现在有何等委屈,最好不要急着去给大人添乱。这事情焦杰也清楚怎么回事,夫人自可去找焦杰过来问问,便知道该怎么办了。”易嬴一脸施施然说道,丝毫没觉得这有多紧张。

“……我不要他说,我要你说!”易嬴的态度更让焦玉坐实了某种猜测,没想到自己竟会被易嬴要挟,焦玉一脸愤怒道。

“说就说……”

不明白焦玉怎么就盯上了他,易嬴可不认为单单两句撩拨又真能改变什么,一脸随意地开始将在书房中让穆延大惊失色的话语再说了一遍。等到易嬴说完,焦玉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

易嬴为什么要将这话对焦玉说出来,不仅是为了吓吓焦玉,同样也是为了给穆延添堵。

因为同样事情,没有哪个丈夫会拿去对妻子说的,而妻子一旦知道这事,心中担心起来,说不定就会搅得家中更不安宁。

对于穆延,易嬴并不认为自己欠他什么,自然乐得四处煽风点火。

第六十七章、十日前

朱棣定都北京,据说乃是为将朝廷置于危卵之下,抵御外敌。只是历史上不仅少有这样睿智的帝王,北越国帝王更不可能如此睿智。

北越国地处高原地带,不仅夏日风干物燥,冬日更是酷寒难当。所以为了享受更为优渥的帝王生活,北越国京城也选在了风光秀丽、气候更加温和的南方唐州府。虽然兴城县现在已经隐隐要迎来今年第一次寒流,京城却仍旧在享受秋日的休闲与舒适。

顶着难得一见的绵绵细雨,一名穿着蓑衣的高挑女子开始穿过皇宫前的检阅校场,独自往宫门接近。

“什么人……”

突然看到穿着蓑衣的女子直奔宫门而来,新任宫门守卫的鲁英就紧张地一提长枪,大喊出声。

只是鲁英话还没出口,突然就感到嘴巴被人捂住了。刚想挣扎,耳边就传来同为宫门守卫的严熙声音道:“别喊,那是大明公主殿下。”

“唔唔……”

嘴中挣扎几下,鲁英却有些不敢相信。不过鲁英也知道,大明公主虽然在朝中赫赫有名,可由于喜欢访幽探胜般地四处寻找诗句,实际在宫中呆的时间并不多。至少鲁英到目前还没见过大明公主。

还在两人争闹时,附近几个巡值太监已经一路小跑迎上前道:“公主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这次出去,殿下又寻到了什么好诗句吗?”

“还行,总算不是一无所获。”

面对太监奉承,蓑衣女子的螓首微微一昂,弹开的笠帽立即落入了太监手中。

等到看清大明公主容貌,鲁英也不再挣扎了。不是因为鲁英终于认出了从未见过面的大明公主容貌,而是鲁英已彻底被大明公主那英挺中充满娇柔,慧俏中充满睿智的样子惊呆了。

大明公主图莲虽是当朝皇帝图韫的长姐,理应也有四、五十岁,但却仍长着一张仅有二、三十岁的年轻、不老容貌,最是得到宫中,乃至京城和整个北越国女子的妒羡。不过,大明公主却从未将自己保持青春容貌的秘方泄露出去,这也让无数女子嗟叹不已。

大明公主有太监领入宫中,自然轮不到鲁英上前奉承。

等到大明公主身影消失在宫门内,鲁英就满脸倾慕道:“严兄,那真是大明公主吗?怎么这么年轻啊!”

要想成为宫门守卫,里里外外应付那么多宫里、宫外人,每个守卫都必须长得相貌英俊,高大笔挺才行。双眼垂涎欲滴地望着大明公主最后一抹翘臀离开,严熙却是微微喘息道:“好棒,要是能与大明公主殿下来上一次,严熙我就是死都认了。”

“严兄,你真想死吗?”

大惊失色中,这次不再是严熙捂着鲁英嘴巴,而换成鲁英掩着严熙嘴巴了。

虽然鲁英也清楚,由于高大英俊,好像严熙这样的宫门守卫很是得到一些宫女,乃至是那些经常行走宫内的女眷欢喜,以至于暗中也会有些苟且之事。但这却并不等于他们也能将大明公主当成言谈对象,并臆想为胸中目标,何况还是在宫门前这个大庭广众之地。

要知道,大明公主虽然年长,却仍是云英未嫁,每年都会有不少向大明公主提亲的在朝大臣、外国使臣,这种心思可不是轻易就能动的。

不知道严熙对自己的妄想,图莲却已在太监带领下回到了自己的宛华宫。

进入宫内,图莲就任由赶上来的宫女帮自己脱去身上衣饰道:“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回殿下,十日前兴城县有密折来报。”

“兴城县?怎么又是那个老东西,他就不知道消停些吗?”听到兴城县三字,图莲就有些羞恼。刚想继续骂下去,图莲右眉就突然向上一抖,忽而追问道:“你说什么?十日前?”

“正是十日前,公主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拿奏折我看。”

摇了摇头,图莲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宫女却可看出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知事情是不是又与那胆大妄为的兴城县易知县有关,宫女自然不敢多嘴。不过想那兴城知县竟能得到大明公主一句“随他去吧!”的评语,宫女更不敢随意揣度图莲的真实心意。

回到宛华宫的寝宫,图莲不仅已经换上了一身鹅黄色凤冠霞衣,微湿的发梢及溽红双脸都显示她刚刚沐浴过。

看到床榻前的小几上静静摆着一份折子,图莲也没在意,顺手就拿起来翻了翻。

不过翻了两页,图莲的神情就僵住了,嘴中开始轻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殿下,怎么你也在念《三字经》吗?”听到图莲轻念,旁边跟着一起进来的宫女就满脸兴奋道。

“《三字经》?你也知道这是《三字经》?”突然听到宫女话语,图莲却一脸震惊道。

宫女依旧兴奋道:“回殿下,不止奴婢,现在京城根本没人敢说不知道这《三字经》的!这《三字经》乃是三日前传入京城,然后就迅速传遍了宫里、宫外。不怕公主笑话,奴婢现在每天都要念上几遍《三字经》!只可惜有些字奴婢不认识,得找人教才行。”

“那你知道这《三字经》是谁写的吗?”听到两者的时间差异,图莲微微颌首道。

“这个谁不知道,不就是那兴城……”

话刚说到一半,宫女的神情突然僵住了,连忙低下头道:“奴婢不敢。”

知道宫女在害怕什么,图莲摇摇头道:“算了,这事怪不得你,全是那老匹夫多事。但除此之外,兴城县就没别的消息传来?”

“回殿下,据说还有份奏折是同时传来的,但那奏折却只在朝廷中流传,并未流传民间,奴婢不知。”

“居然是同时传来的?”

听完宫女回话,大明公主的脸色微微一沉。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正在思索什么,自言自语一句,好一会才说道:“……最近京城里有什么诗会安排吗?”

“回殿下,今日晚间在城内芳香阁就有一场名为送秋的诗会,再往后就没有什么确定安排了。”

听到图莲问起诗会,宫女就知道自己不会再遭责备了,连忙满脸欢喜应声道。

图莲脸色却稍稍一凝,想想说道:“今日晚间吗?……你现在就传话出去,让他们将诗会推到明日晚间,就说本宫会亲自前往。”

“奴婢遵命。”

点头应是后,宫女并不会因为图莲命令感到奇怪。毕竟大明公主原本就是因好诗词而名动乡野,如果她听到诗会不动意,那才是真真奇怪了。一边退往门外,宫女却又听到宫内传来了大明公主轻吟声。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不知大明公主会不会因为《三字经》而对知县易嬴有所改观,宫女含笑离开时又在心中胡思乱想着。

第六十八章、半句丞相

北越国的读书人虽不多,但正因为如此,对科考却更加重视。

每三年一次科考,每次科考分两场。

一为普通场,安排在春末举行,面对的主要是平民中的莘莘学子。一为英杰场,安排在秋末进行,面对的乃是官员及豪绅子弟。将不同身份的学子区分开进行科考,这也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串通勾结、营私舞弊。

万豪是在春末就来到了京城,虽然不可能参加春末场,但提前了解春末试题,也可以为万豪参加秋末场提供经验。

然后依靠着万大户提供的金钱,万豪就开始在京城中独居下来,一直到万荣赶来京城为止。

万豪一直不明白,既然自己父亲一直以大户为名,更喜欢行大户之事,为何又不在京城置办万家产业。难道万大户不知道,所有生意中,唯有京城生意最赚钱吗?

所以不消对万大户解释,万豪来到京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万家在京城置办了第一所宅子。

而这宅子中,万豪最喜欢的就是眼前这清静的书房。因为万豪并不敢忘记,自己来京城的真正目的乃是科考。

“少爷,芳香阁传话来了,说是今晚的诗会延至明晚再举行。”

推开书房大门,看到万豪又在桌前赋诗,万荣心中一阵宽慰。因为万荣知道,万大户的财产将来肯定会由万豪来继承。

万豪的荣光,必定也会给万荣带来荣光。

虽然刚知道万豪在京城置办房产时,万荣也曾大吃一惊,但在看到万豪所置房产也只是一幢面对竹林的独栋小楼后,万荣才安心下来,并没有特意将此事向万大户禀告。因为万豪显然只是为了读书方便,并不是安于逸乐或意图往经商方面发展。

而万豪或许不明白万大户为什么不在京城置办产业的原因,万荣却非常清楚。

京城虽然的确是个经商的好地方,但那只是对小商、小户和未有发迹的富商而言。对于万大户这种已然是豪绅富商的大户来说,京城却只能是个危险之地。为避免这种危险,万大户这才舍弃了在京城经营,并一心支持万豪走上科举之路,往官场方向发展。

“哦!延至明晚再举行?知道了。”

坐在书桌前,万豪并不在乎万荣的突然打扰。因为万豪不仅知道万荣在自己父亲面前的份量,同时也知道万荣是个相当知趣的人。

既便万荣带来的消息很是让万豪不解,并有些不以为然,但万荣既然没碍着自己在京城发展,万豪也不会与他特别计较。

不过,万豪的话音刚一落下,突然又顿了顿道:“等等,为什么是芳香阁传话,今天不是冉丞相二公子发起的诗会吗?要将诗会改日,应该也是由冉丞相府中传话吧!”

“回少爷,因为这是大明公主殿下要求改期的。消息传到芳香阁后,芳香阁也就直接负责通传大家,不再经过冉丞相府转述了。”

一边回答万豪,万荣脸上就喜滋滋的。

因为万荣根本没想到,万豪来到京城并没像万大户猜想的那样耽于玩乐,而是开始专心与官员子弟结交。这不仅否决了万大户的猜测与担心,更可助万豪将来走上万大户一样操纵官员的康庄大道。

忽闻万荣回答,万豪手中的纸笔立即放下了。

不是欣喜,而是带着思索道:“哦?大明公主吗?虽然我在来到京城后还未能在任何一场诗会上见到大明公主,但她与兴城知县易嬴的关系真像传言那样吗?”

“……小人不知。”

心中泛起一股酸意,甚至只能说是苦楚,万荣同样没想到易嬴的狂言妄语竟会在大明公主面前只得到一句“随他去吧!”的评语。

如果知县易嬴那老头真与大明公主有什么牵扯不清关系,不仅万大户不可能再动他,自己侄女的怨气更是再也无处发泄了。

“那你说我们要不要在诗会上试探一下他们的真实关系?”万豪若有所思道。

一边说着,万豪甚至从书桌旁站起。一边在屋中踱步,神情也渐渐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不知道万豪想到了什么试探两人关系的方法,万荣却清楚自己无力阻止。或者说,为了打压易嬴渐渐声名鹊起的势头,万荣根本就不想阻止任何能让知县易嬴感到不利的事。

与万大户相比,万豪的身材不仅更高大,神态中也颇有些俊朗之色。

似是想到了什么妙处,万豪一脸兴奋地抬起头,甚至带起了一股飘洒逸气道:“就这么办!万荣,快备轿,我们去丞相府找二公子。”

“小人遵命。”

如果万豪只想用自己力量去试探易嬴和大明公主关系,万荣或许还会劝阻上一、两句。但听到万豪要以此事去拜访丞相二公子,万荣就不再担心了。因为万豪即便会出错,丞相二公子总不会也出错吧!这也是万荣最欣赏万豪的地方。

因为,只要万豪能与这些官员子弟交好,将来不仅能在官场上吃得开,在商场上也能吃得开。而且不容易犯错,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冉雄虽然的确是冉丞相的二公子,但由于上面只有一个长姐,实际上也是冉丞相的长子。

不过由于小时候被人称呼二公子惯了,冉雄长大后也没有了改变称呼的想法。这不仅被人称为谦虚的美德,更为冉雄赢得了不少好名声。

听到万豪来访,冉雄就一脸喜色道:“快,快请,想必那万豪也是因为大明公主参加诗会一事而来,快请他到后花园。”

由于北越国的国政一直都没有大改变,所以除了匪患多一些,境内用于镇压匪患的兵丁也多了一些外,相对来说国家还算安定。至今不但已有四百多年历史,在京城中也积累下了无数勋贵、豪族。也因此,京城中可说是寸土寸金,即便丞相府,面积也相当有限。,

而整个丞相府中,最值得称道的也就是这后花园。

虽然丞相府花园还没有万府花园大,但胜在里面的奇花异草种类繁多,甚至偶有时日,皇帝图韫也会专程到丞相府中赏花、邀月。即便这会被人称为谄媚,丞相冉鸣仍是乐此不疲,也将大量金钱、时间投注在了后花园经营上。

先一步来到后花园,冉雄一眼就看到园口的金翠菊旁蹲着个满身尘土的老农。

老农正赤着双手在翻掘金翠菊根部的土壤,不仅身上的粗布褡裢已经满是灰土,溅起的土疙瘩甚至都越过了路肩,铺洒到青石板道上。

换成一般公子哥,看到这情景肯定会感到大杀风景。冉雄却是胸中一怵,毫不在乎老农身上灰土,上前就扶起老农身体道:“爹爹,你怎么又在亲自伺候这些花花草草,家里不是有专门的花农吗?”

“你不懂,你不懂,他们也不懂。有些东西,非得亲自伺候才了解,而且陛下……”

抬起头来,老农的一张圆脸却显得相当富态,与身上衣物一点都不搭调,与冉雄到有几分相像。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会相信当朝丞相竟会身着一身老农衣物亲手伺候花草。却不像宋天德,长得就很有些老农的味道。

絮絮叨叨说了两句,冉鸣嘴中的话语突然嘎然而止,望向冉雄说道:“雄儿,你这时候来花园干什么,天色都快要暗了。”

“是这样的,爹爹。……大明公主好像已回来了,还说要参加雄儿的诗会,并叫雄儿把诗会向后延一天。先前是兴城县万大户的儿子万豪来访,孩儿才想在花园中接待他。”

“大明公主回来了?这个公主殿下,怎么一天就知道往外跑?真不知道她到底在跑些……”

又是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来,冉鸣说道:“你说万大户的儿子万豪?你觉得他怎样?”

早已习惯了冉鸣说话说一半的性情,冉雄一脸不经意道:“还好吧!够豪爽,也够诚恳,以那些商贾子弟来说,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的大家了。即便翌日进入官场,孩儿相信那万豪也会有一番表现。”

“既如此……,你就按自己的意思去办吧!爹爹没意见。但你要记得留意……”

“谢谢爹。”

知道不可能等到父亲后面话语,冉雄微微点了点头。

对于自己父亲,冉雄是既敬且畏,别看冉鸣好像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些花花草草上,能靠花花草草赢得帝王青睐,这世上又有几人。

不仅如此,冉鸣历经两朝而不倒,这就绝对不是仅靠伺候花草就能得来的荣耀。

官员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是官有多大,势有多大、权有多大,而是如何才能在残酷的官场争夺中做个永远不倒的不倒翁。因为官场不同于寻常,一旦倒下,不但有可能从此沉沦不起,甚至还有可能万劫不复。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冉雄永远不愿看到的。

所以冉鸣能凭着“半句丞相”之名在朝廷上长立久安,这绝对是件能让冉雄安心的事。

何谓半句?说一半,留一半。

永远不让人知道自己想要说的是什么,却又永远让人认为自己是在说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无论在朝还是在家,半句丞相之名,冉鸣当之无愧。

看到万豪已在远处由管家领进来,冉雄向父亲微微一躬身,这才快步迎了上去。

第六十九章、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虽然因为格律上的不同,这样的诗句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北越国中,但在相同意境下,闻着窗外传进来的阵阵竹香、湿湿沁润,万豪整个人都快要兴奋起来。

经过整整一夜筹谋,万豪终于与冉雄设计出弄清知县易嬴与大明公主关系的最佳方法,现在就要去与参加诗会的人商议一下。

为什么要与参加诗会的人商议?因为这个方法即便再没有危险,做为万大户和冉鸣的儿子,万豪、冉雄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独自承担风险。

法不责众,有些事情还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

当万豪赶到芳香阁时,阁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参加秋试的秀才。不过这些秀才却与平日常见的穷酸秀才不同,个个都是锦衣华服,一派器宇轩昂的样子。不仅颊间留香,左右更有曼妙的女婢伺候,这正是秋试与春试的不同。

参加春试的都是知县易嬴那样的平头百姓,怎么华丽都华丽不起来。而参加秋试的不是官员子弟就是豪绅子弟,没有这等气派,不仅不可能参加秋试,将来甚至都不敢出门见人。而相对的,参加秋试的人也比较少,几乎人人都是人中之龙。

在万豪进入芳香阁前,阁内众人都在悄声议论,忽然看到万豪走入,众人又都一下全望过来。

知道冉雄已将事情在自己到来前交代一遍,万豪高拱双手道:“各位兄台,今日有劳了。”

“万公子,不知你为何要耿耿于怀那易知县与大明公主的关系?难道只因为易知县乃是兴城县知县,正好出自你家乡吗?”

由于今日乃是诗会,大明公主更早言参与,所以芳香阁里不仅有这些秋试秀才,甚至也不乏一些大户人家小姐或京城中的才女前来捧场。也因为如此,大家才会一大早就跑到芳香阁,为的就是在诗会开始前正式交流一下,以免在大明公主面前失了仪态。

青楼有佳女,拂琴吟笙歌。

君莫愁虽然是个妓女,但妓女中却也不乏才女,不然哪能吸引到那么多客人光顾。

而在才女之名渐渐被人认可后,君莫愁在众人眼中也就不再只是个妓女,甚至也有资格与这些才子佳人平辈论交了。

身为妓女,知县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自然与君莫愁无关。但看不惯万豪想要打压易嬴风头的做法,君莫愁也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异议。

对于君莫愁发出的易嬴官任兴城县知县的异议,万豪早在意料中。

不慌不忙走出人群,万豪望向君莫愁说道:“不怕君姑娘笑话,万某到京城时正好与那易知县前往兴城县的时间错开,不才甚至无缘与那易知县得蒙一面。所以万某想要澄清易知县与大明公主殿下的关系绝不是为了自己,乃是为了大明公主殿下清誉,一解万民疑惑。”

“难道君姑娘不认为,那易知县很可能正是因为看准公主殿下不可能自毁清誉,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吗?”

“肆意妄为?这话到说得轻巧。”

君莫愁冷笑一声道:“即便民女及在座不少京城俊杰都知晓那易知县的确生得又老又丑,配不上公主殿下。可只是肆意妄为四字,又能总括易知县的胸中才学?如果只是肆意妄为,天下人为何不敢说此话。如果只是肆意妄为,天下人为何都写不出那《三字经》?”

“姑娘说对了,那《三字经》虽然对天下人的确有益,但也只是有益而已,却并未能达到改天换日之功。”

终于听君莫愁主动说起《三字经》,万豪一脸激昂意气道:“君姑娘也知道,那易知县乃是落地四十余载方才得蒙高中,并成为晚生家乡兴城县的知县。以此而论,天下藏于乡野间的落地秀才已不知万千矣。”

“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这与万民或许有益,与朝廷又有何益?”

“所以不才方说这《三字经》虽是一大益举,但却并不值得大肆吹捧。更不能以此认为那易知县就可轻言、薄戏公主殿下。所以为公主殿下清誉,晚生今日当一展直言,还望众兄抬爱。”

“好,好一句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真是妙句,妙不可言。”

冉雄并不在乎万豪如何出风头,因为以冉雄立场,除了对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感到好奇外,易嬴是否获得更大名声,与他并无关系。

不过万豪若要借势而起,只要自己帮助了万豪,并且万豪也认可了自己的帮助,那与一个同自己毫无瓜葛的老知县相比,冉雄根本就不用犹豫其中的取舍。而这也是因为万豪自愿顶在前面,万一大明公主怪罪,也不会降怒到冉雄头上的原因。

“好,果然是好句……”

“好句,妙句,此乃今日第一好句,万兄当浮一大白。”

随着冉雄赞语,座上秀才也纷纷高声应和起来。即便先前与万豪争论的君莫愁,这时也是微微蹙眉地偃旗息鼓了。

不是君莫愁已无法再与万豪辩言下去,而是所有人都知道万豪这话的确有道理。

不仅北越国乃是皇族图氏的北越国,天下也是真知俊才的天下。万民吟诗虽然的确称得上一大盛事,可他们当初都无法迈过启蒙这道坎,怎又能相信他们学会读书、识字后,真能比现在这批人强?

反而万一出了什么波折,给了那些原本就乏善可陈之人出头机会,这岂不又是一种天下大乱?

不管这是不是敝帚自珍,想得越多,君莫愁就越觉得糊涂。不知自己是不是哪里想错了,渐渐也没有了参与其他人争论的兴致。

却又有些怀念知县易嬴和大明公主,不知他们对此又有何解。

与大明公主相同,君莫愁也相当喜欢诗词。大明公主虽然不可能对早年参加诗会的又老又丑的知县易嬴感兴趣,但身为妓女,君莫愁原本就没有挑剔客人的资格,所以君莫愁虽然未曾用身体接待过知县易嬴,但却也曾与当时还是老秀才的知县易嬴赋过几句诗。

想起知县易嬴当日与自己同座赋诗的情形,君莫愁也渐渐有些为知县易嬴担心起来。

因为名扬天下固然是件好事,可如果名扬天下后却不能善始善终,一切就都会变得有如落花流水般全无可信。

甚至于,完全被抹杀在历史的洪流中。

第七十章、启蒙圣典

受建筑材料和建筑技术限制,古代建筑都不会太高。通常不过两层,高不过三层,能建到四层建筑,已可用豪华、奢侈来形容。

芳香阁正是一座四层建筑,一层留给豪商、富户享用,二层则专用来接待各种达官贵人。没有专人允许,那些豪商、富户怎么都不可能入到二层。三层却被芳香阁蓄留下来给一些姑娘居住,当然,这些姑娘并不是妓女,但她们若是定要行些类似勾当,也与芳香阁无关。

若是易嬴在这里,肯定能识得这种现代社会流行的挂羊头、卖狗肉之道。不过换成知县易嬴在京城应考时,却也只上过一次芳香阁四层。

不能进一层,没人邀请入二层,也不可能被留宿三层,但却能登上最高的四层,这就是芳香阁的经营之道。

芳香阁四层并不是用来接待什么客人,而是专用于各种诗会、歌会的聚会之用。只要你拥有足够才学,能被芳香阁看入眼中,不管你是贩夫、走足或是老少、妇孺,同样有资格进入芳香阁四层,也仅是芳香阁四层。

雅俗共赏,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共容,这就是芳香阁所追求的最高意境。

当大明公主图莲来到芳香阁四层时,不仅天色已经入夜,渐渐开始被浓云遮挡的明月更是早早升上了柳梢头。

但知道大明公主的习惯出行时间,芳香阁四层的人流不仅不见少,却更见多了起来。

里面不仅有从早上开始就待在场中的万豪、冉雄等人,更有一些晚间才特意赶来参与诗会的达官贵人。可由于这是冉雄发起的诗会,与芳香阁无关,里面来客自然尽都是些达官贵人、高勋贵眷,却没有一个真正的平民百姓流窜其中。

至于君莫愁等风尘女子,原本她们在妓馆中也都是主要服侍这些达官贵人,自然用不着离开。

“大明公主殿下到!”

随着楼梯外的唱和声传来,屋中众人先是一同望了一眼洋洋自得的万豪,然后才一起将目光投向会场大门。

被众人用眼睛一扫,特别是被那些曾在万豪心中无比觊觎,却又一直无法得亲芳泽的贵妇人一扫,万豪的整个人都有些酥软了。

万大户虽然是万豪父亲,万荣虽然是万府管家,但他们却从不知万豪心中的真正所爱。

万豪与一般年轻男人不同,并不喜欢那些青葱嫩滑的幼稚小女子,反而更看中那些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以前在兴城县时,没有这样的女人去给万豪表现绵绵情意,来到了京城,万豪却又一直找不到表现的机会。

没想到今天机会终于来了,万豪不仅在心中惦记着席上一个个腰肢润滑,身形丰腴的锦衣贵妇,更是无比惦记那芳华绝代的大明公主。

“大明公主殿下到!”

公主出行自然不同凡响,一次唱喝不够,还得来第二次。

随着会场大门外的二次唱喝,图莲的身形终于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不敢去细细打量,万豪心中虽然充满对大明公主的无限期望,但却仍和众人一起跪迎下去道:“臣等恭迎公主殿下。”

“平身,都起来吧!本宫不喜欢多礼。”双眼甚至都未平视一下,直到在会场中预先留下的主位上安稳坐下,图莲才慢悠悠说道。

“臣等谨尊懿旨。”

跟着众人一起慢慢抬起头来,万豪心中就充满了激动。双眼视线沿着桌面上平摆的柔夷,渐渐移到那纤腰、那丰胸、那玉项,再到……

再,再就没有了。

怅然若失中,万豪根本没想到图莲参加诗会居然还要蒙着面纱。即便那面纱再怎么轻薄,再怎么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艳丽无双的芳华面容,一般人或许会满足,但以万豪心中的期待,根本就无法满足。

当然,万豪的不满丝毫不会落入图莲眼中,图莲甚至都不知道席中还有万豪这么一个人。

诗会上所用的桌子都是刚刚过膝的矮桌,盘腿坐在矮桌后,即便女人也会显得稳当又威严。

环顾一下席中怀着各种眼神、各种目的望着自己的众人,图莲说道:“众卿想必都已知晓,本宫最好寻幽访胜,探求各种名诗佳句。天幸本宫这次出巡又觅得一句好词,本打算在今日与诸君共赏,不过恐怕有碍大方。”

“所以,本宫还是依往日所例,先听听诸君给本宫备了什么好诗句吧!有人先吟上一首吗?”

突然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怔,特别是那些熟悉图莲参与诗会习惯之人。

例如君莫愁就知道,图莲虽然有时也会带一些诗句到诗会上共赏,但那往往都是听完其他人诗句后,最后才遮遮掩掩说出来,从没有过这样一开场就表明自己要献诗的先例。

因为不管图莲再怎么遮掩,所有人都能在听了那些诗句后知道全是图莲自己所作。

可今天这事却不同,君莫愁虽然不知图莲这样做的用意,但却敢肯定,图莲待会要说出来的好词,绝不是图莲本人所作。

究竟什么人的作品才会让大明公主如此推崇,君莫愁越发期待起来。

当然,君莫愁并不会将图莲将要说出的词句与知县易嬴联系在一起,因为别人不知道知县易嬴的作诗风格,君莫愁却一清二楚。在下里巴人面前,知县易嬴的诗句中就带有下里巴人的风格,在阳春白雪面前,知县易嬴的诗中就有阳春白雪的味道。

虽然不能说是奉承,但绝对是一种没有风格的风格。

可以一观,却绝难获得真心赞赏。

面对大明公主的意外之请,众人都有些愕然,甚至冉雄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过,这却并不会成为万豪的障碍。当图莲话音落下,众人又都没有发言时,万豪一下从桌上长身而起,毕恭毕敬对图莲躬下身道:“回禀公主殿下,晚生有一句词想要献上,请公主殿下评点。”,

突然看到万豪站起,众人一脸愕然,甚至冉雄都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冉雄不仅忘了将图莲的脾气告诉万豪,而且依照最初的约定,那也该是先由众人追捧一下《三字经》,然后万豪再以不同意见来发表自己那句“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之词。

现在万豪自己突然站起身,冉雄虽然不至于憎恼,但也暗暗撇了撇眉头。感觉万豪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或是在图莲面前急于表现。

图莲也没料到居然真会有人在自己做出暗示后还主动站起来献诗。

望了望万豪,发现记忆中没什么印象,图莲说道:“你是何人,又想向本宫献上何等词句。”

“回禀公主殿下,晚生乃兴城县秀才万豪,特来参加朝廷今年的秋试应举。”

万豪?图莲虽然不知道万大户的琐碎家事,还是略有疑问道:“兴城县万豪?还是参加秋试的豪绅秀才?你与那万大户是何关系?”

“回禀公主殿下,晚生正是万大户独子。”

“独子?哦……,你有何句要献与本宫知道。”没想到万豪真是万大户之子,还想向自己献诗,图莲就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也更想看看万豪能向自己献上什么诗句。

听到图莲准许自己献诗,万豪精神大振道:“回禀公主殿下,晚生要献的词句只有一句,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

“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此句何解?”图莲有些不解道。

知道这词还需要详加解释,万豪侃侃而谈道:“此乃晚生拜读过兴城知县易嬴的《三字经》所得之感想。虽然众人都说《三字经》是启蒙的好文,甚至民间更有将之当成启蒙圣典一说。但晚生却以为,《三字经》做为启蒙尚可,可距离圣典二字还远远不及。”

“……哦?圣典?这个本宫到是第一次听说,你且慢慢给本宫解释一下。”

有扬就有抑,有捧就有贬,想想万大户与易嬴的关系,图莲根本不奇怪万豪想要贬低《三字经》的心情,一脸随意道。

“晚生遵命。”

没想到大明公主能与自己有问有答,甚至不用冉雄他们出来抬捧,万豪的心情也开始激切起来。

而随着万豪慢慢解释,图莲也渐渐明白了。看来不仅是万豪,还是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开始嫉妒易嬴从《三字经》中得到的名声了。

可既便如此,如果易嬴的《三字经》只是单独面世,万豪的话语或许能说服不少人,甚至也应该能说服图莲。但易嬴的《三字经》毕竟是与免税田奏折一同面世,其中的深意,哪是一个“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所能妄加评论的?

何况做此评论的不是别人,正是与易嬴在兴城县明争暗斗的万大户之子万豪。

想了想,图莲说道:“万豪,你这句‘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的确不错,也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想法。虽然本宫无法找到合适词句答你,但恰好本宫这次觅得的词句却正适合回答于你,你可想听听?”

“请公主明示。”

万豪所以贬低易嬴的《三字经》,就是想借此察知图莲与知县易嬴的真实关系。如果图莲执意维护易嬴的《三字经》,那就说明两人关系非同寻常。可图莲一旦心有犹豫,这事情就有待商榷,也当不得真了。

所以听到图莲要借诗做评语,不仅万豪,诗会上的众人全都竖起了耳朵。

而随着图莲开始沉吟,远处也隐隐传来了雷声。

“好,本宫今日要说的词句就是……”

话说到一半,图莲突然从桌后站起。转身走向侧面的窗户,猛推双手将花棂纸窗撑开。迎着吹进来的冷风,仰望远方闪起的雷电,图莲始才大声吟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轰!”

“唰……”

随着图莲话音落下,雷电声中,一阵瓢泼大雨也开始轰然降下。

大雨不仅浇湿了原本就很湿润的地面,同样也将参加诗会的众人浇了个透心凉。

第七十一章、可用在何处

无论官场还是商场,无论朝廷还是民间,所有人都知道,有些话一些人能说,有些话一些人却绝不能说。

大明公主仿佛发自肺腑的词句不但轰晕了参加诗会的所有人,同样轰傻了万豪。因为这话也太过大气滂沱了。

‘难道大明公主要杀了自己?可她有什么理由来杀自己?’万豪越想就越觉得不安,越想就觉得越想不通。

‘可大明公主如果不杀自己,她又要杀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话可不是轻易能说的,更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说的。例如大明公主,非有确切的决心和目标,这种“血淋淋”的词句根本就不该出口,甚至不该让人知道还有这样的词句。

这就有如给了天子屠刀一样,除非那些喜欢假装圣人的天子,任何拿起屠刀的天子都可自比圣人了。

可大明公主偏偏就说了,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听着屋外天宇传来的轰轰雷声,听着屋外地面传来的刷刷雨声,满屋子的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图莲才在一屋子静寂中回过身道:“怎么?都没人能说些什么吗?这可太令本宫失望了。”

秋试的诗会不同于春试的诗会,春试诗会上还有不少平民秀才,对于那些平民秀才来说,无论再艰险的局面都不会轻言退缩,因为那就是他们展现魄力和才干的最好机会。可身为官员之子及豪绅之子,谁又敢在这种杀气腾腾的话语下轻言方寸。

即便图莲现在的态度好像很和善,那些参与诗会的官员、勋贵也不敢轻易发言。

知道场中不能没人回大明公主的话,知道场中没人比自己更合适回大明公主的话。君莫愁定了定神,轻轻在手中拍了拍巴掌说道:“公主殿下的词句果然有如惊天动地般发人肺腑,这类圣人圣言更是世间少见。”

“只不知公主殿下可否告知我等,此等词句又是公主殿下从那处幽僻古迹中寻得出来?”

随着君莫愁提醒,众人纷纷回醒过来,冉雄也赞叹道:“君姑娘所言甚是,此等词句唯有圣人圣言才能发出,公主殿下当浮一大白。”

图莲却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怎么?你们想知道这词句的来历吗?不过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因为这词句并非出自圣人之口,也并非得自什么古迹,而是某个武林高手从兴城县带回的原话。想那武林高手身份,比起本宫而言,更不可能妄言。”

兴城县?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万豪,甚至冉雄的双脸也刷一下变白了。

能让大明公主在这时用兴城县暗指之人,也就唯有兴城知县易嬴一人。而在兴城县中,相信除了易嬴外,谁也说不出此等狂放话语。

毕竟知县易嬴早就有遥尊大明公主为正室的狂言妄语,再说出此等肺言,也并不会令人意外。

不过,不说君莫愁,冉雄先才却偏偏跟着说了这是什么圣人圣言的蠢话,立即大感尴尬地狠狠瞪了君莫愁一眼。而君莫愁在知道此话乃是出自易嬴之口后,更是当即低下头去,也就不必再去面对冉雄的暗恨目光了。

图莲却望也不望陷入尴尬的冉雄,转向一旁若有所思的朝议郎徐琳道:“徐议郎,想通此话可用在何处了吗?”

“臣想通了,此句果然大赞。”

没有任何犹豫或迟疑,徐琳当即从座上站起道:“想那易知县果然乃一时人杰,不管此句是否圣人所作,但都可当得上圣言二字。既是圣言,我等自当扶帚随允之。”

“好!说的好。只恨那老狗却仍在路上磨蹭,以至此句迟迟见不得光。本宫记得那老狗乃是徐议郎的座师吧!既如此,你也快些将他给本宫催进京来,免得他在外面转悠愈久,世人就愈不明所以然。”

老狗?

一听这话,徐琳就满脸汗颜。因为易嬴的奏折迟迟不能提请朝议,正是因为奏折的另一发起人宋天德还未到京的缘故。

而宋天德正是徐琳的座师,难怪大明公主会当面催促。

不过,大明公主能以“老狗”来称呼宋天德,也可见其欣赏之意。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大明公主颇有些市井风范,不仅骂人经常用老狗、老东西、老家伙一类辞藻,就是赞人也经常会吐出老狗、老东西、老家伙一类词句。

只是不知宋天德重新得到朝廷重用,大明公主是否又在后面做了推手。

即便心中不明白,徐琳仍是毕恭毕敬鞠了一躬道:“下官明白了,下官即日便启程请尊师速速归朝议事。”

“知道就好,既如此,今日就散了吧!”

大明公主带着畅快语气挥了挥手,然后也不理会众人,直接就离开了诗会会场。

看到大明公主就这样离开了,众人都有些愕然,只有几个朝中文散官或是勋贵纷纷站起来向徐琳道喜道:“徐议郎,恭喜恭喜,看来徐议郎不日便又要高升了。”

“同喜、同喜,此事原本就不是徐某及家师一门、一户之事,到时还望各位大人同襄共举之。”

“……那是,那是,不消徐议郎提醒,现在还有哪个朝官不知该怎么做。但还是公主殿下说对了一句话。未免今日一样多出事端,徐议郎还是早些去将尊师请回朝廷为妙。”

不去管那些莫名其妙的应试秀才及美妙佳人,几名官员都仿佛遇到喜事般纷纷相互道贺起来。

毕竟有了大明公主如此论调的支持,他们也不再担心宫中会不会传来反对声音了。

但这对于一旁的应试秀才们来说,看上去总觉得有些傻眼,冉雄忍不住问道:“徐议郎,各位大人,你们都在这里说些什么啊!难道你们不觉得公主殿下先前的词句有些过于狂放吗?难道是朝廷又要有什么异动?”,

“朝廷是不是有异动,本官不敢说,但本官却敢断言,那易知县虽非圣人,今日此句却绝对堪称圣言。如果冉二公子真不明白,那便回去问问你家丞相吧!或许丞相大人此次也唯有说上一个赞字了。”

与徐琳一样,孟千同样是正六品的文散官朝议郎,只是与徐琳的温顺从达不同,孟千的官不大,脾气却不小,平日就喜好与冉丞相对扛。

虽然孟千今天的话同样不好听,可作为冉丞相的一贯政敌来说,今天这话却已经相当客气了。

不过不仅孟千没等冉雄追问下去,甚至那些朝廷官员,京城勋贵也在这时纷纷告辞了,竟没有一人愿把事情说清的。

等到那些官员、勋贵全都离开,只剩下一屋子没有任何官爵的秀才、佳人时,众人都有些发蒙。万豪更有些失魂落魄道:“二公子,难道大明公主真与那易知县有什么瓜葛吗?”

没想到万豪现在仍只担心大明公主与知县易嬴有没有私情一事,冉雄不禁大失所望道:“万兄,现在再担心这事,你觉得合适吗?”

听出冉雄语气有些不善,万豪也很快回复过来。知道不该将情绪公然发出,压下心底郁闷,万豪一脸汗颜道:“二公子所言甚是。万豪孟浪了。但二公子又可知适才大明公主与徐议郎等人所议究竟是何事吗?”

“这个本公子也无从知晓,看来应该是与徐议郎的师尊,前任户部尚书宋天德有关了。”

“前任户部尚书宋天德?他不是在我们兴城县做流犯吗?一个流犯,怎又能被大明公主惦记成这样?”

别的流犯,万豪可以不记得,但对于一直被万大户念念不忘的宋天德,万豪却一日都不敢忘。不是顾忌到宋天德的门生故旧太多,万大户早在兴城县就对宋天德动手了。所以一听冉雄说起宋天德,万豪立即有些愕然。

不过听了万豪的话,冉雄却大皱眉头道:“兴城县?居然又是兴城县?不行,我得回去问问爹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行。”

不止是冉雄,所有家中有人在朝为官的应试秀才也纷纷点头称是。因为今天这事实在太过奇怪。好像大明公主先前的词句,最害怕的人应该就是那些朝官才对。但他们怎会听了无动于衷,却又大加赞赏呢?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愿意多留,芳香阁的诗会很快散去了。

跟在人流后面,君莫愁却有些微微心惊。因为很显然,从大明公主与徐琳的对话判断,此事肯定又与那知县易嬴有关。

难道兴城县真是什么风水宝地不成,不仅知县易嬴那老头去了兴城县后立即开始风生水起,甚至宋天德也很快就要得到重用了。当然,这里面得除去莽撞不知的万豪。

不过以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来说,虽是圣言,却的确有些血淋淋的味道扑面而来。

只是不知北越国朝廷又想要杀谁,或者说是又想向哪个国家开战。会不会目标就是……

想想北仓府的旱情越来越严重,君莫愁的脸色也越发阴沉。

早知道自己当初也该拉拢一下知县易嬴就好了,看来还是自己修炼不够,竟然看不出那老秀才竟会有今日之发展。或者说,还是自己有些以貌取人了?心中一阵叹息,走出芳香阁时,君莫愁就望着屋外雨帘回想起很多事,回想起很多故国、故人……

第七十二章、急密函

大明公主有个坏习惯,那就是出宫易,进宫难。

虽然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大明公主却没有立即回宫的意思。而是命轿子继续往偏僻之处走,仿佛是想要冷静自己,又仿佛是在寻找什么。

不久,轿子来到一条悠长小道中。

小道不仅只有一前、一后两个出口,小道里面更是七弯八绕看不到尽头。不管谁想要打探前后动静,都必须走入小道才行。

可小道中门户虽多,亮灯的却没几家。夜雨中,整条小道都给人一种阴森森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东西钻出一样。

“大人,兴城县急报!”

当轿子行到一个弯角处,弯角屋檐下突然站出一个黑影。在没有灯光的雨夜中,黑影不仅仍旧一身黑衣,甚至脸上还蒙着面纱。

可不仅轿内的图莲对黑影现身没有任何吃惊,几名扛轿的轿夫,甚至提灯的宫女都没有丝毫反应。放下轿子时也一声不吭,仿佛就是一个死人或傀儡。

轿子落下后,轿内传来图莲哼声道:“兴城县急报?怎么又是兴城县?那老家伙怎么就这么多事?说,到底什么事?”

“回大人,此乃急密函。”

面对图莲问话,屋檐下的黑影却递上了一封油纸包裹的信件。而且从黑影两次称呼中,显然并不是在误称或漏称图莲的公主之名。

“传进来。”

在图莲呵斥下,一旁宫女迅速将油纸包裹的信件从轿帘递入轿子中。仔细看去,这宫女竟然不是昨日为图莲更衣的伶俐宫女,也不知是图莲打哪找来的。不过这也难怪,宫中的宫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谁又能一一认识。

接过信件,图莲也不在意油纸上已满是雨水落痕,随手扯开后就掏出里面的密函细细查看起来。

黑夜中,图莲的视线仿佛根本不受光线影响,一目十行看完密函内容,图莲就抽动着肩膀啐骂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了?竟然想在这时怂恿人造反,真是……”

“起轿,回宫。”

没人能听清图莲后面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图莲嘴中的话语根本就没有吐出口。然后小轿就在图莲的回宫命令下,加速往小道尽头走去。

回到家中,冉雄就走向了内院书房。

丞相府的书房位于宅院最深处,要想前往书房就必须得经过丞相府几乎所有的房间。虽然知道这是父亲在家中的权威体现,但冉雄怎么都是有些不习惯。不过为了弄清今天诗会上发生的事情,冉雄却不得不在这时前往自己最不喜欢去的父亲书房。

经过花厅时,冉雄听到花厅中传来一阵嬉笑声。

刚觉得这嬉笑声有些熟悉,没等冉雄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里面嬉闹,花厅中就传来一个令冉雄欢喜的笑闹声道:“小雄,大雨夜的你又跑去哪玩了,你看小簪都找你好久了。”

“舅,舅舅……舅舅……”

望向花厅里面,冉雄就看到一名少妇正将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放到地上。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丫髻,更显得聪灵惠巧。

落地后的小女孩双眼不望别处,而是直盯着冉雄,摇摇晃晃就蹒跚脚步向冉雄走来道:“舅,舅舅……抱,抱抱……”

见状,冉雄胸口一热,毫不犹豫迎上小女孩将其抱起道:“小簪乖,乖,舅舅来了,舅舅来了。”

“小簪乖,舅舅不乖……,小簪乖,舅舅不乖。”

也不知先前几个大人都教了女孩一些什么,当女孩随着冉雄话语嘟哝着嚷起来时,不仅满屋子大大小小的女人全都笑开了,冉雄也是喜笑颜开道:“对,是小簪乖,舅舅不乖,舅舅不该忘了小簪还在家中等舅舅呢!”

“嗯,小簪乖,舅舅不乖。”小女孩也在冉雄怀中使命点头道。

看着小女孩,冉雄一阵欢喜。刚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脸喜意地望向先前少妇,抱着小女孩走到少妇跟前道:“姐,现在朝廷是不是正在酝酿什么大事?”

“朝廷?小雄你怎么也开始关心起朝廷大事了。”

冉华今年虽然才二十出头,结婚却已有三、四年时间。在北越国,女子十四、五岁嫁人是件非常正常之事。虽然一般女子在嫁人后都很少回娘家,但由于冉华所嫁的乃是京兆尹苏阳欢,身为京城地方长官,很多事务都要牵扯到朝廷官员,因此冉华回娘家的机会也开始多起来。

不仅是为了看望双亲,也是为替自己夫君打探消息。

一来二去,冉华的女儿苏簪也变得与冉雄越发亲近起来。

抱着苏簪一起坐下,冉雄也不管旁边几个婆姨,一脸急切道:“姐,你什么时候听说我不关心朝廷大事了,你快告诉我,最近朝廷到底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事。”

“酝酿?你怎么会想到这个词?”

冉华在嫁人前虽然不关心国家大事,但由于家中有个冉丞相这样的岳父,冉华的丈夫苏阳欢却经常将一些朝廷之事说给冉华听,也好让冉华回娘家时替自己请教一下冉丞相。

次数一多,冉华渐渐也对朝廷动静有了一些自己的观点与认识。

听出冉华话中有话,冉雄立即挥挥手让那些在旁伺候的婆姨离开,这才说道:“姐,难道朝廷真在酝酿什么大事吗?我所以知道这事,却是因为大明公主在今天诗会上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

“哦?大明公主回来了?她又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不仅嫁人前,即便在嫁人后,冉华也偶尔会陪丈夫出席一些诗会,自然清楚大明公主喜欢参加诗会的怪脾气。

看到周围已经没有旁人,冉雄说道:“这事情还要从那《三字经》说起。”,

为了帮助冉华更好的思考,冉雄并没对自己姐姐隐瞒他与万豪想要试探知县易嬴与大明公主关系的事。而随着冉雄慢慢将事情说出,冉华的眉头也忽紧忽松。等到冉雄说到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时,冉华的双眼更是变得雪亮起来。

等到将后面几个官员的议论也说了说,冉雄才问道:“姐,这就是今天诗会上发生的事。你说那易知县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大明公主又怎能将这么血淋淋的词句公开说出来。难道朝廷将有什么大事发生?可那些官员怎么又会一副喜滋滋的模样!”

“呵!这话一般人还真不清楚,不过姐姐一介女流也不好和你多说什么,你还是去问爹爹吧!相信爹爹听了这话,肯定也会高兴的。”

冉华并没有正面回答冉雄,却好像官员般在弟弟面前绕起了圈子。

一见冉华这样,冉雄立即急道:“姐,你别这样啊!我都跟你实话实说了,你怎么都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呢?”

冉华却喜笑摇头道:“这话你可不能怪姐姐,还是大明公主说的对,你要怪就得去怪那老狗宋天德。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瞎逛荡!害得我家相公现在一天就知道提心吊胆的。不行,姐得回去将这好消息告诉相公去。”

好消息?

虽然冉华并没有说太多,但仅是一个好消息就足以让冉雄彻底放心了。因为对冉华夫妇来说是好消息的事情,对冉雄和冉丞相来说肯定也是好消息。

想到这里,冉雄也不担心见到父亲时该怎么说了。

第七十三章、再弄个小福康安出来

自从穆延第一日就被易嬴吓得匆匆离开后,接连四、五天,易嬴都再没看到穆延。不过易嬴也没能离开知州府,而是被焦玉报复似的抓差来教穆勤、穆奋读书。

这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易嬴却并不在乎。因为别说教孩子读书,在现代官场,下属帮上级打扫卫生间都不稀罕。

“福康安,过来,给本县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几字写上五十遍。”看到穆奋又想闲下来,易嬴摇着笔杆道。

“什么?五十遍?你当我是笨蛋吗?”

“不说这几字我早就熟读能写,就你那《三字经》,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凭什么我还要好像傻瓜一样抄上五十遍。”坐在书桌旁,穆奋一脸恼怒道,眼中却隐隐含着某种期许。

易嬴却装做根本没看到穆奋的期待目光,一脸不屑道:“呿!不是笨蛋你就想法让知州夫人放本县离开啊!你以为本县喜欢陪你这种小鬼头读书啊!做不到这点,你就永远脱不了笨蛋二字。这可是你说自己是笨蛋的,不是本县说的。”

“你才是笨蛋呢?”

不管抄书与否,穆奋真正希望的是易嬴能考教自己倒背《三字经》,也让易嬴看看自己本事,免得给他胡乱看不起。

可易嬴却偏偏不上当,这也让穆奋气得无处可发,只得恼道:“为什么同样抄书你却不让哥哥做,尽让我做。还有,这狗屁的福康安到底什么意思,我才不信你说的真是什么福泰民安之意呢!”

易嬴用来数落穆奋的福康安当然不是什么福泰民安之意,而是有野史称,福康安乃是皇帝老爷子的私生子。

易嬴虽然不敢说穆奋一定是焦玉与某人勾连而生,但与穆勤相比,穆奋却实在长得有些不像自己父亲穆延,也不像母亲焦玉。

为报复焦玉不让自己离开知州府,易嬴就开始用福康安暗骂焦玉。反正焦玉、穆奋都不知道福康安是怎么回事,易嬴乐得一个人开心。

听到穆奋争辩,易嬴“啪!”一下将巴掌拍在穆奋脑袋上道:“还敢争辩?你也不看看你哥哥读书的态度有多端正。”

“坐在椅子上,腰不弯,背不驼,腰杆都不摇一下,看了就知道将来肯定是个堂堂正正大丈夫。哪像你,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如果本县再不磨练一下你的心志,将来你这福康安肯定还会再弄个小福康安出来。”

“坐好,不得乱动,腰杆挺直,手腕握紧。”

易嬴虽然对穆奋极为不客气,但小孩子就有个尝鲜心理。不管是疼还是骂,被焦玉宠惯了,第一次碰到易嬴这种从现代社会来的“真正严师”,穆奋也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除了嘴上难免嘟嘟囔囔,竟然也开始按着易嬴要求开始抄写‘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了。

看着这一幕,旁边的穆勤更是将腰杆挺得笔直。

因为只有在易嬴面前,穆勤才能在书房中同样成为弟弟的榜样,而不是弟弟的笑话对象。

这就是现代教育方式与古代教育方式的不同,现代社会的启蒙教育重在品性。至于聪明不聪明一类的,那反而不会太在乎。因为小孩聪明并不等于长大也聪明。一个人是否成才,主要还是看长大后是否努力。

而且对于官场中人来说,最重要的同样是态度二字。你有没有才干不要紧,首先要态度端正,跟着领导走才能上进。

不管穆奋将来有没有可能进入官场,为了报复焦玉,易嬴也誓要狠狠教导穆奋。

躲在书房外的远处,焦玉却也拿手指点着屋内情形道:“官人,你看玉儿主意不错吧!这易知县的行事风格虽然有些荒唐,但用来教导勤儿、奋儿,那却是再恰当不过。”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穆延也摇头晃脑道:“奋儿怎么在易知县手下就这么乖?还有勤儿也是,哥哥的风范也完全体现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易知县能写出《三字经》的原因吧!能写出这么好的启蒙教本之人,怎能不会教导小孩子。”

“难道这就不是你以前太惯着奋儿了?”不知是责备还是什么,但更像是调侃,穆延望着自己夫人微微一笑。

焦玉却狠狠瞪了穆延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不全是你一开始没注意对奋儿的管教缘故。如果我后面不看着他一点,奋儿恐怕早就学坏了。难道你这个做爹爹的就真看不出来,勤儿是个不用人教导就会自己努力的孩子,但奋儿缺的可就是一个严师。”

“严师吗?这个易知县还真的很严呢!”

远远看到易嬴又给了穆奋一巴掌,虽然不知什么原因,穆延却不会感到心疼,而是更有一种宽慰在里面。

不知穆延夫妇正远远望着自己,易嬴却已经一笔杆摔在穆奋的小手上道:“干什么,不准鬼画符,每个字都要好好写。难道你没看见本县直到现在还每日笔耕不缀吗?本县不要你跟自己哥哥比,就跟本县比,你还有什么说的。”

小孩子最怕的就是规规矩矩坐着练字,可看着易嬴桌面上那一个个整齐、标准的皇体字,穆奋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易嬴是怕被人识出笔迹才要练字,想着易嬴已经身为知县大人了还要练字,自己一个小孩子却不想练字,穆奋也得瑟不起来。

“笃笃……”

不是看不下去,而是不得不中断易嬴的教导,焦玉敲了敲书房大门道:“易知县,我家大人已经回来了,正叫您去衙门见他呢!”

“哦?知州大人终于回来了?解放了,真是解放了!”

“扑哧!”

看到易嬴摆出一脸庆幸样子,不仅穆奋,甚至穆勤也同时喷笑出声。因为小哥俩都看出来了,不管怕还是什么,易嬴好像总有些畏惧自己妈妈,这让穆奋立即仿佛找到救星般道:“娘,你终于来了,易知县今天又欺负孩儿了。”

“嗯,娘看到了,娘待会让爹爹给奋儿出气。”

一边应付着穆奋撒娇,焦玉却根本就不敢望向易嬴。

因为易嬴即便再没说过任何撩拨焦玉的话语,但他也只是在两个孩子面前才会摆出畏惧焦玉的态度。如果两人单独相处时,更多还是不屑一顾,或是直接用赤裸裸目光打量焦玉身体。焦玉甚至敢保证,自己如果再敢提芍药之事,易嬴肯定又会向自己提及入幕之宾的蠢话。

虽然事情的确是因自己而起,但为免更多尴尬,焦玉现在也只能用知州夫人身份来强压易嬴。

所谓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也在易嬴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第七十四章、只借一人

虽然不知穆延为什么要在衙门见自己,但这却是易嬴第一次进入知州衙门。

不管知州还是知县,衙门布置都没什么不同。不仅包括前衙对外办公用的听房、公堂,同样包括后衙用于衙役、官员休息的牙房、居室等处。可每走到一处新地方,易嬴眼中仍会露出羡慕神情。这种羡慕就如易嬴当初在现代社会去拜访那些上级官员时曾表露的一样。

心中羡不羡慕不要紧,至少要在脸上表现出来。

身在官场,不管需不需要,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为了做出来给人看的,不做还就是不行。

如同第一次在书房时见面一样,进入知州大人专用的居室,穆延依旧端坐在桌旁翻阅着易嬴那份免税田奏折。

易嬴心中有种无奈,但又有种羡慕,羡慕穆延能在自己面前摆谱,无奈穆延居然屡教不改。高拱双手,易嬴照例一躬身道:“下官兴城县知县易嬴,参见知州大人。”

“哦!易知县来了,免礼、免礼,坐,快坐……”

以着比上次客气得多的神情,穆延故做刚刚发现易嬴,立即从桌旁迎身道。

不得不摆出一福受宠若惊态度,易嬴再次躬身道:“知州大人客气了,客气了。”

“那我们一起坐下吧!”不仅易嬴看出了穆延的虚伪,穆延同样看出了易嬴的虚伪。但这丝毫不会影响两人的你来我往。因为虚伪本就是官场文化的一种,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都没有不同。

当穆延摆开姿势端坐椅上时,易嬴却只能半个屁股落在椅面上说道:“知州大人,不知您这次招下官来州府还有何事吗?不是下官想要推托,而是下官实在不放心现在的兴城县。”

“易知县的确该回去看看了。但回去后,易知县又想好怎样整理兴城县的防务了吗?”穆延若有所指道。

知道穆延在说什么,易嬴却毫不在意道:“怕什么,万一兴城县被破城,真正该担心的乃是万大户,而不是本县。”

穆延没想到易嬴竟会如此回答,怔了一怔畅笑道:“易知县果然睿智,那本知州就是白担心了。”

“哪里,哪里,知州大人的关心,下官一定铭记在心。不过,……知州大人为何要提醒本县防务一事,难道知州大人已确定那焦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了?”易嬴略带好奇的不解道。

“这不是本知州是否确定的问题,而是知县大人并没给对方留下回转余地吧!”穆延慢悠悠说道。

易嬴不知穆延这是在讽刺还是挖苦自己,却也不在意道:“知州大人训斥的是,这次的确是下官孟浪了。”

“是吗?但据本知州所知,兴城县的万大户可是已带着大部分家眷回乡省亲了呢!”穆延突然说道。

“……还?还有这种事?万大户的消息可真灵通,但他未免也太急切了吧!”

易嬴虽然没想过真要将保护兴城县的责任推给万大户,但听到万大户“逃跑”的消息还是有些惊讶。毕竟如果真能将责任推给万大户,那也是一种不错选择。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易嬴可不信万大户真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要不要趁这机会在万大户家大捞一笔?在考虑如何防御外敌前,易嬴却已先想到要如何去搜刮万大户财产。

毕竟万大户若是真不在兴城县,易嬴可信万府还有谁能挡得住自己。

注意到易嬴咧开的嘴角,穆延相当诧异。因为换成一般文官面对这种局面,肯定会惊慌失措才对,哪像易嬴居然乐不可支起来。

即便春兰能保住易嬴安全,也不可能保住易嬴一家的安全。即便春兰能保住易嬴一家安全,也不可能保住整个兴城县的安全!如果兴城县失守,易嬴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但始终没等来易嬴的求援请求,穆延也只得无奈道:“咳……,易知县,这次事情相当严重,添为申州知州,本官也不可能置若罔闻、置之不理。如果易知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可以向本知州提出来,本知州一定会大力襄助。”

“需要的地方?”

没想到穆延会在这种地方向自己示好,易嬴心中有些诧异。因为不管穆延再怎么对易嬴示好,易嬴都不可能由钦官降为府官去辅佐穆延。但此次事情如果失败,未免不可以考虑一下就是。

易嬴想了想,展颜说道:“既如此,不知下官可否向知州大人借一个人。”

“只是借一个人就行了?”以易嬴性格,穆延原本已准备好迎接易嬴的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头来,易嬴却只想借一个人。

不管易嬴想找自己借谁,所谓有借就有还,难道易嬴真的一点都不想从自己手中捞好处?穆延很想相信这点,但又很难相信这点。

易嬴却点点头道:“是,下官只需向知州大人借一人,便可以替兴城县挡过此次兵灾。何况这次是否真会有兵灾,那也未为可知。”

“是吗?你想借什么人。”看到易嬴坚持,穆延也只得略带遗憾道。

因为不管易嬴向穆延借兵还是借粮,那都等于给了穆延日后与他交换的筹码。可易嬴如果只是向穆延借一个人,穆延不但不能不给,日后也很难再找易嬴要什么好处。

易嬴慷慨激昂道:“下官曾在会阴山得遇一神箭,却见知州大人的下属似与之相熟,不知下官可否通过知州大人借得此人一用。”

“你要借他?”穆延惊讶道,但却并没有说那神箭到底是什么人。

易嬴一脸诚恳道:“还请大人帮忙。而且下官保证,只借用那神箭一月,挡住此次兵灾即可。要知道,有如那般的神箭,最好还是在战场上扬威,寻常的看家护卫,实在太过屈才了。”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穆延避开易嬴的灼灼眼神道:“……没想到易知县竟如此体恤第一次见面之人,既如此,本知州便帮你去说说,一定要那神箭随你去坐镇兴城县一月便是。只是,易知县难道只打算用那神箭技艺来退却两千大军吗?”

两千大军?两千就能称之为大军了?

虽然明白古代与现代的军制不同,但想想万大户为保自家财产捐建的坚固城墙,易嬴心中甚至都有些不屑一顾了。

因为不管北越国军队是怎样攻城的,现代战争,特别是小规模战争,最重要的一个战术就是斩首。而无论春兰还是那位神箭,都是实行斩首战术的一等一人选。

不是易嬴不想春兰过多抛头露面,不是易嬴想再见见那神箭技艺,还真未必需要找穆延借人。

第七十五章、身不由己

由于上次焦玉的提议,芍药现在根本就不敢陪易嬴留在知州府。而由于对春兰武艺的忌惮,焦玉也同样不敢将春兰留在知州府中。

所以,尽管每个人都有些不情不愿,易嬴留在知州府的几天却没有一个人陪。

只是春兰每天都会过去知州府一次,确认易嬴的安全无恙。

得知易嬴将要回来,原本已在驿馆中住得有些疲沓的易东等人立即忙得鸡飞狗跳起来。而春兰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与众人一起回去兴城县,应对即将到来的兵灾。

在易嬴来说,他只是不敢相信,但对春兰而言,却是已得到确认的消息。

春兰正将包袱扎好,房间大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奇怪现在还有人敢不敲门就进入自己房间,春兰惊讶地回过头去。

发现竟是芍药满脸凝重走进来,春兰惊讶道:“芍药,有事吗?还是老爷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老爷那边没事,但春兰你为什么要留在老爷身边?”芍药勇敢地抬起脸,春兰却能看到芍药耳根在不住颤栗。

见到芍药反应,春兰莞尔一笑,因为芍药反应才是普通人见到武林高手时真正该有的反应。哪像易嬴,胆大得好像顶了天一样,居然说抱就抱,不仅双手乱摸,更是直接将脸埋入春兰怀中。

想到易嬴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春兰双脸不禁闪过一丝羞红。

在芍药注意到春兰脸色变化前,春兰已经转身继续收拾包袱道:“那你又是为何要留在老爷身边,范文香小姐?”

在春兰转过身去后,芍药的脸色就有些明显放松,因为与在会阴山只是听说不同,芍药可是亲眼在妓馆看到春兰扇掉了龟公满嘴牙齿,砍掉了兵丁手臂。在最初的义愤渐渐淡去后,对春兰的恐惧就渐渐开始占上风。

突然从春兰嘴中听到自己全名,芍药立即紧张起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噗!”一声轻笑。

春兰转过身道:“知道你身份?芍药你真认为自己身份很重要吗?那不过就是你自己在穷担心罢了。真的你身份很重要,老爷又怎会一无所知?官府又怎会没对你们发出严加侦缉的海捕公文?”

春兰的语气虽然没带上任何讽刺意调,芍药的脸色还是一窘。不知该怎么反驳,想想说道:“我是为了替爹爹伸冤,或者说是为了看着知县大人实现爹爹遗愿才留在老爷府中的,那你呢?你又是为何留在老爷府中。”

“我与你一样,同样是想看看老爷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才自愿留下来,不过师门如果另有命令,或许我就不能自行选择了。”

“不能自行选择?难道当你师门下令杀了老爷时,你也会动手吗?”芍药一脸紧张道。

没经过任何思考,或者说是早已思考过,春兰摇摇头道:“看情况吧!或许等老爷将我收了房?我就不一定会听从师门这种命令了。”

说出这话时,春兰的心脏就突然猛烈跳动起来。因为春兰知道,若是换成自己原本预定要去的浚王府,即便浚王将自己收了房。一旦师门命下,春兰也会毫不犹豫杀了浚王。

可与易嬴相处那么久,春兰不敢说已经喜欢上易嬴,却总觉得易嬴与普通官员,乃至与普通人都有许多不同。

或许为了这种不同,春兰也会与师门抗争一下。当然,前提是易嬴得将春兰收房才行。

突然从春兰嘴中听到“收房”二字,芍药满脸惊窘道:“收房?难道你也喜欢老爷?”

“不是我喜欢老爷,而是门内有规矩,我们不能拒绝各自老爷的收房要求。”遇到这问题,春兰尽可以一脸淡然道。

皱了皱眉,芍药还是很难相信道:“可那只是老爷不知道你的身份状况下吧!”

春兰摇头道:“不,如果不是被老爷在兴城县截下,我原本就是要以女护卫身份进入秦州浚王府。这可不是什么人见到武林高手都会畏惧如虎,而且老爷现在也没有畏惧我。”

说到这话时,春兰又想起了易嬴对自己的挑逗,脸色不禁微微一红。

芍药却大惊失色道:“什么?浚王府?难道江湖人也盯上了浚王府?”

春兰说道:“为什么江湖人不能盯上浚王府?江湖与官府原本就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双生子关系。而且不说我,即便夏荷她们的武功低微了些,应该也没负有任何门派重任,但不也是个江湖人?”

“为官府中人做保镖、护院,这原本就是江湖人的正当出路,这你总该知道吧!”

“那你待在老爷府中到底想干什么?”

“或者说,你究竟是什么门派出身的高手,他们为什么要让你待在老爷府中。”芍药又回到第一个问题道。

春兰脸上仍是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你为什么待在老爷府中,我就为什么待在老爷府中,包括我的门派也是。还是你认为,只有自己一人看中老爷的才学?但你又知不知道,同样话语,老爷在第一天夜里就已经问过我了。”

“老爷已经问过你这话了?难道老爷不惧江湖人物。”这却是芍药第一次听说道。

春兰将包袱上最后的结扣系好,背上肩头道:“你怎么会认为老爷惧怕江湖人物呢?难道你忘了,不说抽那龟公一巴掌本就是老爷的命令,命令我砍那亲兵手臂时,你看老爷犹豫半分没有?”

“官场中人虽然不比江湖中人的个人实力强,但若论起血腥手段,那可是人人杀人不眨眼的。”

“哼,老爷才不血腥呢!那人本就该砍。”

虽然说出了这话,芍药却也仿佛不再惧怕春兰一样。因为不说易嬴,芍药本身就是一个官宦人家子女。即便芍药父亲是个清官,但芍药也知道自己父亲同样砍过不少歹人脑袋。

“知道就好,现在还怕我吗?”脸上一笑,春兰的双脸逼向芍药道。

芍药脚步往后一退,但又很快挺直腰杆道:“哼,老爷不怕你,我也不会怕你,但你却不准将我的事情告诉老爷。适当时候,我自会让老爷知道一切。而且你也绝不能加害老爷,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谁稀罕你做不做鬼。”

翻了个白眼,春兰推门出屋道:“比起你对老爷的期待,我对老爷的期许却要大得多。你只是期待老爷帮你爹爹实现遗愿,我却要期许老爷帮我获得成功。不然你以为,我留在老爷府中又有何意义。”

望着已经关上的房门,芍药有些无语。她虽然不能理解春兰的想法,但却能想像春兰留在易府肯定是身不由己。

一个身不由己的人,你又能要求她什么?只要易嬴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了。

第七十六章、闲米养稀罕人

易嬴来时是一顶轿子,回去时却是两顶轿子。

不过另一顶轿中坐的却不是芍药,更不是那个所谓神箭,竟是知州夫人焦玉带着穆奋。而且穆奋也不是坐在轿中,却是与焦杰一起骑在马上,兴奋地在两顶轿子旁跑前跑后。

经过了焦玉的第一日试探,不想再碰到同样事情,芍药也没再隐藏自己与易嬴的关系,依旧是坐在易嬴轿子里。

从轿帘缝隙打量着外面兴高采烈的穆奋,芍药就一脸担心道:“老爷,为什么知州夫人要带着二公子在这时去兴城县。”

“谁知道,说不定他们只是为了抢一个先机。”

虽然半搂半抱着芍药,易嬴却并没像在白花花面前一样对芍药肆意动手动脚。芍药还是个姑娘,即便已表露过对易嬴的倾心,易嬴也不可能对她胡来,毕竟有些东西还是要细嚼慢咽更有味道。因此在芍药询问下,易嬴也若有所思着。

事实上,易嬴也没想到焦玉竟会带穆奋一起跟过来。

原本在焦玉和穆奋一起上轿时,易嬴还以为是穆延在同自己开玩笑。但等到两顶轿子都出了申州城,易嬴才知道这事根本就不是玩笑,而且也没有哪个上官会与下属官员开这种危险的玩笑。

既然不是开玩笑,那就肯定是另有所图,为此,易嬴也必须好好思考一下。

“抢一个先机,抢什么先机?”芍药虽然是官宦人家女儿,但却不等于就了解所有官场暗藏的你争我夺,一脸不解道。

想了想,易嬴说道:“一是知州夫人去到兴城县,知州大人就有了随时插手兴城县事务,乃至防务的充分理由。毕竟知州夫人的安全不容忽视。”

“原来如此,那是好事啊!难道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由于这次有焦玉同行,穆延也给焦玉配了一百亲兵。

这一百亲兵虽然不可能在战场上有什么大作为,但如果只是当做一种态度,芍药却非常高兴。

易嬴却略带不悦道:“二就是知州大人还想借此将本县与他捆在一起,即便本县不可能屈尊到州府任职,但只要有这么一遭,别人也会认为我们是同一阵营的,甚至还要将本县的功劳分一份给他。毕竟谁也不会将自己夫人、儿子托付给一个寻常外人、普通下官。”

“原来如此,没想到堂堂知州大人也会打这种歪主意。”芍药开始有些不屑道。

“他若只是想打本县主意,本县到是不会担心。可本县就怕他日后自己出了什么乱子,却又要以此来让本县给他担待,那就说不准了。”

如果穆延只是想从易嬴身上分点好处去,芍药并不担心,因为这事在官场上原本就屡见不鲜。但听到穆延居然也有可能想让易嬴给他分担一些责任时,即便这只是易嬴推测,一想起自己父亲的遭遇,芍药立即满脸恨色道:“什么?这怎么能行?这绝对不行。”

“可惜本县现在实力还太弱,想说不行都没办法。”

易嬴稍做一下无奈,却又透过轿帘缝隙,望向正从另一顶轿中探头出来叱责穆奋不要疯跑的焦玉道:“不过……,本县好在也不会一无所获。最多墙外损失,墙内补……”

墙外损失,墙内补?

易嬴的话让芍药稍怔了怔,一开始有些不解,可当芍药注意到易嬴视线,并将易嬴脸上慢慢浮现出的猥亵笑容装入眼中时,想起当初易嬴挑逗焦玉的事,芍药当即满脸羞窘道:“什么?老爷你竟想做这事,你就不怕知州大人杀了你吗?”

“知州大人虽然不会这么想,但知州夫人嘛?这就很难说了……”

易嬴满不在乎耸耸肩道:“甚至本县敢断定,这次来兴城县的主意,肯定也是知州夫人自己提出的,不然二公子怎可能一同前来。”

“为什么?难道老爷认为知州夫人会因为两句戏言就看上……”

知道易嬴说的有理,或许焦玉自己能以身犯险,但以一名母亲的身份而言,这主意如果不是焦玉自己出的,穆奋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可即便如此,芍药仍是相当窘迫和不解。

易嬴抽了抽嘴角,瞪了芍药一眼道:“你这小妮子,别就知道胡思乱想行不行。”

“难道你就没注意到,二公子的长相、性格都与知州大人差别很大吗?”

“什么?老爷还说奴婢乱想,奴婢却更认为老爷是不是在乱想呢!这话老爷可别胡乱往外说……”没想到易嬴竟敢怀疑穆奋与知州大人的亲子关系,窘迫中,芍药又有些大惊失色道。

易嬴翻了翻白眼道:“本县又不是小孩子,哪会将这话胡乱往外说,但不管怎样,相信知州夫人总会给本县一个确切答复吧!”

随着易嬴在轿内闭下双眼,芍药也不再多说了。

不仅知州夫人跟来兴城县的企图让芍药深感官场浑水的深不可测,易嬴对穆奋身份的怀疑,更让芍药有种想要退避三舍的感觉。

因为,易嬴这个只见了几天面的人都能看出穆奋与知州大人间的不同,知州府中里里外外那么多的人,又怎会一直糊涂至今?事情既然已到这份上,当然得看知州夫人自己怎么说了。因为整件事中,唯有知州夫人最了解一切。

一路走走停停,不一日,易嬴等人终于来到了会阴山。

不过在正式进入会阴山前,没等易嬴发话,外面带路的焦杰就先让轿子停下了。

翻开轿帘一看,易嬴就发现前面山路上竟然站着一个挡道的人。

一个人挡道当然不可能是劫匪,却是那日曾与易嬴见过一面的神箭,不过就是已刮去了满脸的络腮胡子。仔细望去,神箭的身形竟然格外高大,不说已接近1米90,更是生得一副虎背熊腰的英伟样貌。比起知州穆延,外形竟丝毫不差。,

见是神箭,易嬴一脸高兴地走下轿子。

不等易嬴发话,神箭已经一拱手道:“小人见过知县大人。知县大人若有差遣,小人万死不辞。”

“很好,很好,敢问壮士如何称呼。”不算春兰,难得见到一个真正高手,易嬴又像现代官场拉拢人时一样,整个脸都堆出了笑容。

神箭却脸色不变道:“大人不必多问,只以神箭呼之即可。”

“只以神箭呼之?难道壮士不想要军功吗?”易嬴一脸诧异道。

没想到竟会从易嬴嘴中听到军功二字,愕然中,神箭脸色却也数变道:“军功?大人的意思是……”

“不错,本县要想安然度过这次兵灾,靠的就是壮士手中神箭。不要壮士去立军功,本县借壮士干嘛?”

“摆设吗?本县可没闲米养稀罕人。”易嬴又开始略带愤怒道。

闲米养稀罕人?易嬴的话虽然极不客气,神箭的神情却一下僵住了。不知在犹豫什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易嬴没急着让神箭回答,焦玉却已从另一顶轿子走下道:“易知县,这神箭名叫穆铁,乃是妾身夫君的一远房族弟。当初也是带着一腔热血和拳拳报国之心才投入妾身夫君麾下,预备随妾身夫君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没曾想,仗还没打一次,妾身夫君便已解甲归田。”

“由于穆铁乃是以妾身夫君的亲兵身份入军,无法继续留在军中,这才不得不一起解甲归田。寸功未立却只能解甲,此不仅为穆铁一大憾事,也为妾身夫君一大憾事。若是易知县真能助穆铁立下战功,重入军中,妾身夫妻当重谢之。”

“穆铁叩谢夫人大恩!”

没等易嬴回答,听闻焦玉说出自身状况,穆铁当即拜倒在焦玉身前。

对于穆铁动作,易嬴却并不感到奇怪。

或许穆延是怕牵扯上会阴山胡虏,没法让穆铁跟易嬴去立军功,但焦玉的放行却也等于是穆延在放行,因此穆铁才在焦玉面前格外激动。

虽然焦玉只靠几句解释就将拉拔穆铁的功劳全抢去了,易嬴却并不稀罕,心中反而乐道:“哦。终于不掩饰了?不掩饰好啊!这事你都能不掩饰,想必其他事更不会掩饰了。”

焦玉没掩饰什么?

自然是易嬴上次在会阴山遭遇的“袭击”一事全是穆延安排的,虽然不知穆延与会阴山胡虏到底有什么暗中关系。但这么重要的把柄焦玉都可以说出来,其他事情,焦玉自然不会再行隐瞒。

有了这把柄,易嬴也不算在穆延夫妇面前全无收获了。

第七十七章、攀污

身为书房丫鬟,即便芍药已向易嬴吐露衷肠,但却仍不敢轻易逾越礼份。

经过几日赶路,当易嬴的轿子终于进入兴城县境时,芍药也从轿内出来开始步行。不过与之相反的是,玩闹了几天,穆奋的高兴劲显然也已经过去,终于开始躲入焦玉轿子中了。

“大人,兴城县现已紧闭城门,并在小人表明大人身份后,仍拒绝我等进入。”

有人手和没人手时是两种安排,即便穆铁只是暂时归属自己管辖,易嬴还是得意洋洋地让他走在前面做了个前哨。

没想到轿子还没到兴城县,穆铁就先带回这糟糕消息,易嬴可实在高兴不起来。别说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军队现在还未打来,真的敌人已经打来了,兴城县的任职武官也不该拒绝易嬴进入。

这究竟是一种嫉妒、报复,还是万大户的安排,或者干脆就是那武官自作主张夺权?

易嬴并不想多想,却开始在心中计较要不要将这事直接栽到万大户头上。

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浪费机会,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记得兴城县的武官名叫林放,乃是一名总兵。总兵在北越国是校尉以下的次一级武官,可领兵五百至八百。原本以兴城县的下县地位,不可能安置一个总兵在这里。但由于兴城县还是朝廷重要的流犯地,这才有了总兵的配制。

而那总兵林放,别说易嬴,知县易嬴也只是在来到兴城县就任时见过一面,此后林放就再也没理会过知县易嬴了。

不仅知县易嬴,甚至林放还是易嬴与白花花成婚时,唯一以军务繁重为由,推托没来参加婚礼的兴城县要人。

即便易嬴没把握林放与万大户究竟有没有关系?有何关系?但仅凭此点,再加上林放今日拒绝自己入城的行为,易嬴就可以踩死他。

只是,北越国的文武并行,两者并没有属辖关系。易嬴如果要以此来动万大户,显然还要费一番功夫。

同样消息也已传入了焦玉轿中,身为知州夫人,焦玉自然也有自己想法,立即唤令停轿道:“易知县,你可知兴城县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何不前来迎接妾身,却还要将我们远拒门外。”

“你都知道是远拒了,还那么着急干什么?”

易嬴在心中嘀咕一下,却立即一脸气怒败坏地从轿中奔出道:“回禀知州夫人,这肯定是那万大户想要趁机抢兵夺权,伺机造反,不然一介小小总兵林放,又怎敢阻拦知州夫人的官轿。”

“啧!”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焦玉当即在轿内抽了抽嘴角,甚至春兰、芍药也满脸惊怵地扭脸望向了易嬴。

不搞林放,而是直接攀污万大户。易嬴不仅足够大胆,也足够无耻。

焦玉当然知道易嬴想干什么,在轿内皱了皱眉头,却又望望已靠在自己怀中睡着的穆奋,淡淡说道:“既如此,知县大人你就自行拿主意吧!焦勇,你且暂听知县大人调遣。”

“属下遵命!”

与焦杰一样,焦勇同样是焦玉从兵部侍郎府带着出嫁的家将。

不像穆铁只能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工作,焦勇却能高踞知州府的亲兵首领,易嬴从这点就可知穆家人与焦家人在知州府中的地位是何等天差地别。而这也完全是由焦玉父亲兵部侍郎的地位所决定。所以在知州府中,至少是在知州府的内宅中,焦玉的话语权远在穆延之上。

也不知道穆铁的事情是不是也与焦玉有关,难怪当初穆铁看上去会感激涕零。

“好,起轿,本县到要看看,那林放和万大户究竟敢不敢造反。”

只搞掉一个林放,对易嬴毫无益处。因为易嬴又不是武官,不可能兼任总兵一职,日后朝廷恐怕还要另派总兵前来兴城县接替林放。但如果能借机将万大户除掉,易嬴却不会有丝毫犹豫。

焦铁所率的亲兵虽然只有百人,但这百人却是知州穆延的亲兵。林放真敢乱来,易嬴就能坐实对方造反的罪名。

重新起轿后,队伍就向兴城县加速前进。

在现代官场,收买一个县长不如收买一个警长。因为县长最多只能帮你赚钱,警长却能在帮你赚钱的同时,也能帮你保命、保护财产。不然为什么一些明明就是公开、半公开的藏污纳垢场所,在各种大检查时反而会安然无事?为什么在决心扫黑打黑时,一定都要先收缴手机?

自己都不相信的事,还想别人去相信?世上再没有这么荒唐的事。

现代官场如此,古代官场更是如此,北越国也不例外。所以易嬴才敢大胆攀污万大户,更怀疑这未必真的是攀污。

望着远远走过来的一队知州亲兵,沈如就心惊胆跳道:“大人,您还是给知县大人开城门吧!那可是知州大人亲兵,您将他们拦在城外,不是给了知县大人口实,也给了知州大人口实吗?”

文官有师爷,武官有参事,林放虽然平日并不怎么重视沈如意见,可是听说与亲眼看见,完全就是两回事。

虽然为了看守县境内的流犯,林放手下的兵丁装备都很好,甚至都能赶上正式的州府兵了。可不说面前的乃是知州亲兵,装备远在普通州府兵之上,双方的兵源质量更不是一个等级。

望着那一个个骑在马上、彪悍无比的州府亲兵,林放毫不怀疑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五。

但想想已经放入腰包的一千两银子,林放仍在城垛后坚持道:“怕什么,我们还有城墙保护呢!而且这事原本就是那老家伙不对,居然故意引兵造反。在敌我不明的状况下,我们当然有理由怀疑知县大人对朝廷的忠心,甚或与对方勾结,这有什么不对吗?”

“可现在不仅是知县大人,还有知州夫人和知州亲兵啊!”沈如仍在劝解道。

“那,……我们至少也得拦上一天,做个样子给万大户看看才行。毕竟万大户可是说让那老家伙与盂州从佥校尉在城外解决的。”

林放颇有些不甘心道:“……还是你没拿万大户银子?”

“这……,下官还是去看看底下兵丁吧!免得待会出乱子。”沈如犹豫一下,开始往其他地方走去。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虽然林放是在万大户吩咐下故意没去参加易嬴婚礼,沈如却仍是在没接到请帖的状况下,主动前去易府道贺了。

为了此次事情,沈如也得了万大户二十两银子,而底下兵丁则是每人五两。虽然不知林放得了多少,或者说是林放以前又从万大户身上得了多少好处,沈如现在却觉得这二十两银子有些烫手了。

毕竟易嬴并不像万大户说的那样是一个人回来,而是还有知州夫人同行,甚至还有知州亲兵保护。

第七十八章、好名声

收了钱就要给人办事,当易嬴等人终于来到兴城县城外时,城头上兵丁也都紧张地拿起刀剑,只差没立即朝城下放箭了。

“呔,城头上的兵丁都给咱听着,此乃知州夫人及兴城县易知县的官轿,还不快快开门跪迎。”

焦杰能被派任为知州信使,能在外面代表知州府颜面也不是全无原因。一人独自纵马来到城门前,焦杰就大声向城头上喊道。

骑在白马上的焦杰头顶银盔,身穿银甲,显得特别炫耀、激昂。可即便已认出焦杰就是上次前来敦请易嬴的知州信使,林放仍是躲在墙头上的箭垛后说道:“下官兴城县总兵林放见过知州夫人,……旦请知州夫人莫要见怪,下官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下官本不想将知州夫人与那易知县一起拒之城外。奈何易知县的行为实在荒谬,竟将全县子民一起拖入他个人的风流战争中。”

“下官虽不才,但也不愿全县子民为这样的昏官蒙难、蒙羞……”

话说到一半,林放就顿住了。

因为这或许能成为林放拦阻易嬴的理由,但却不能成为林放拦阻知州夫人的理由。

见状,匆匆赶回的沈如连忙递上一张字条。看过字条,林放眼中一亮,大声说道:“只要知州夫人颁下旨令,着易知县在城外御敌。下官便开启城门,跪迎知州夫人请罪。”

听了林放在城头上声明,焦玉宛尔一笑,也不下轿,掀开轿帘说道:“易知县,你听听城上怎么说,你就不回一句吗?”

“……就是,你那风流战争,本就该自己解决。”

穆奋原本就是个人小鬼大的主,也不知是谁和他说过易嬴的事,这时也从轿内钻出头对易嬴扮了个鬼脸。

易嬴虽然没觉得什么,跟在一旁骑头小驴的绿云却脸上一窘。因为易嬴虽然并未在妓馆风流,一切却都因绿云而起。一直悄声没息跟在队伍中,只是偶尔与芍药说上两句闲话,绿云这时更往易嬴轿后藏了藏。

易嬴眉头一挑,走下轿子道:“二公子别跟本县撒泼。什么风流战争?本县若是真卷入什么风流战争,那非得大明公主殿下才有资格。”

看着易嬴竟与穆奋扯闹起来,众人都有些忍俊不住。可说是这么说,却没一人敢胡乱说话,因为易嬴居然又开始拿大明公主说事了。

只有焦玉微微蹙了蹙眉,抱住想要跟下轿子的穆奋道:“小奋,别下去,外面危险,你就跟娘在轿中看着就成了。”

穆奋没有下轿,易嬴却施施然走到队列前,大声对城墙上喊道:“呔,兀那林放小儿,你我皆是朝廷钦官,当知侮言钦官是何等罪名,何况你还是当众诬言本县。看你那人面兽心之样,莫不是受了万大户与盂州从佥校尉贿赂,意图联兵造反不成?”

直接栽了个造反罪名给万大户和林放,易嬴继续骂道:“不然说一千,道一万,何人敢在申州地面上拦阻知州夫人大轿,还妄图要挟知州夫人谋私取利。此等忤逆的谋反大罪你也做得出来,当是自己想死,也不要误了妻儿、九族。……”

突然被易嬴一闷棍打下来,林放差点晕过去,根本不知易嬴怎会猜出此事与万大户有关。

无凭无据,林放不怕易嬴污自己谋反,但却怕万大户追究自己泄秘之罪,当即在城头上喊道:“住口,下官为人堂堂正正,你一介文官知县,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等武勋在身之人。何况你还胡乱攀污万大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林放已将万大户搬出,其他兵丁也将手中武器握紧了。

固然他们平日感受不到万大户太多好处,但腰包里多了五两银子,又有林放和万大户撑腰,兵丁们的胆气也很足。

易嬴却狠狠一啐道:“呸,……兀那林放狗贼,你真以为自己有多英明果敢吗?就凭你那歹样,也敢将本县拦阻在城外?不是万大户那刁民许了你们好处,你们又怎敢背叛朝廷?若你们真有此胆,别说一介小小总兵,大将军都做得了。”

“……,……”

瞬间,城头上变得鸦雀无声。因为谁也说不准,易嬴这话到底是在赞人还是在损人。或者说,这种损人的方法,一般人还真难乱发脾气。

怔了怔,林放却不想兵丁继续犹豫下去,大声喊道:“闭嘴,任你在那信口雌黄,你都遮掩不了诱人造反的罪名。”

“我呸!本县能写出《三字经》般锦绣文章,又岂是你等小人所能诬蔑的?”

“兀那城墙上兵丁听着,你们自己都在心中念念什么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只要你们现在斩杀了林放小儿,本县还可念你们全是被其胁迫,赦去你们的造反死罪。不若如此,你们便等着与那林放一起被诛九族吧!”

五两银子或许能让这些兵丁过上半年好日子,但《三字经》却不仅给了这些兵丁毕生希望,也等于给了这些兵丁的家人、孩子毕生希望。

易嬴不提《三字经》还好,易嬴一提《三字经》,甚至沈如都知道林放完蛋了。

跟着城墙上的兵丁一起将敌视目光望向林放,沈如就大喊道:“兀那林放小贼,竟敢挟我等阻知县大人进城,并还妄敢攀污知县大人。大家一起斩了他,为知县大人正名,为《三字经》正名。”

不仅官员好名,普通小民也同样希望能有个好名声。

听到居然有为《三字经》正名的机会,那些原本就在犹豫的兵丁立即都忍不住了。大喊着挥起刀剑冲向林放杀去道:“……杀!为知县大人正名,为《三字经》正名。”

“混,浑蛋,你们竟敢杀官造反。”挡住沈如斜刺过来的一剑,林放愤怒道,更试图压服众人。,

沈如却丝毫不给林放机会,领着兵丁一起杀向沈如道:“……屁造反,你敢胡乱攀污知县大人,攀污《三字经》,还将知州夫人拦阻于城外,凭个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造反,谁想造反。”

“浑蛋,你们以为人多就杀得了我吗?”

什么人才能在北越国当武官,不仅要能读书、识字,看懂兵书,更要武艺高强。为确保城墙安全,北越国城墙上的通道向来都很窄小,箭垛却很多。可用于射杀城墙下的敌人,但什么人若是想在城墙上成群移动,那却根本不可能。

在攻击、防御同样都很困难的状况下,个人武力就更见高下。

“嚓!”一声,当沈如手臂终于被林放砍出一个血口时,沈如立即毫不犹豫退下来,只在嘴中大喊道:“围死他,围死他。”

被兵丁堵住逃脱通道,凭着武艺高强,林放虽然杀不出去,但其他人想要杀林放也很难。

看着城墙上打成一团的样子,易嬴只是稍稍佩服一下林放武艺,更多还是觉得有种胡闹感觉。因为易嬴可不是普通人,万大户最多只能给那些兵丁金钱上的诱惑,易嬴却可用《三字经》给他们一生的希望。

所以从一开始,易嬴就根本没为焦玄的事情担过心,《三字经》传播得越快,易嬴也就越安全。

但在看着一个个兵丁都被林放杀退后,易嬴也有些难耐了。

望向身旁默不做声的穆铁,易嬴也不管穆铁能不能做到,直接说道:“穆铁,用你的最强一箭射死林放,也给那些兵丁看看你的威武。”

“是!大人。”

短暂惊讶一下,穆铁却没有丝毫犹豫,抽弓搭箭就开始瞄向城墙上正在往下挤的林放。

在穆铁瞄准时,易嬴留意了一眼。

穆铁手上的弓箭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在黝黑中却隐隐泛着乌光,而那弓弦却是银白色,在阳光照耀下更不时有些光芒反射过来。也不知道穆铁的弓箭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显然不是凡品。

“嗖!”

还在易嬴打量穆铁手中弓箭时,穆铁的右手一拉一放,几乎毫无准备下,长箭就直直射了出去。

然后“咚!”一声,当易嬴的双眼追向穆铁射出的长箭时,没看到长箭,却看到城墙上林放的身体已经直直飞出去,然后就狠狠撞在一根墙头木桩上,胸口处喷涌出无数鲜血,整个人都被挂在了上面。

挣扎两下,抖抖手脚望向城底,林放眼中充满了不甘、不信与痛悔,最终还是没能从颤抖嘴角说出一句话,眼中滴泪着闭上了双眼。

第七十九章、江湖人

在城墙下往城头射箭是容易,但要想射死城墙上的人却很难。毕竟箭枝同样要克服地心引力牵引,这就更别说一箭将人钉死在城墙上了。

看到林放死得这么惨,沈如一阵心惊,却又惧怕不已。因为不是沈如临时倒戈,谁知道这样的神箭会不会也将沈如钉死在城墙上。

而在城门慢慢打开时,焦玉也领着穆奋从轿内走出道:“易知县,你怎么能让穆铁射死林放呢?即便你想断林放一个造反死罪,也该留个活口才好给他定罪吧!你这样射死他,日后不是死无对证,给别人留下口实。”

“夫人此言差矣。”

易嬴虽然不知别人是怎么干这事的,或者说有没有这样的先例,摇摇头说道:“这林放或许没有造反之心,但却已有造反之实,更妄以为只凭三言两语就可逃脱造反罪责。本县若是这样就饶了他,任何一人将城门一关,不是也能将知州大人、将陛下拒之于州城、皇城之外。”

“所以此例绝不能开,林放绝不能饶。”

易嬴甚至斩钉截铁般道:“与其让林放日后受活罪,不如本县今日就给他个痛快。说不定九泉之下,他还要对本县感激涕零。”

感激涕零?

焦玉翻了翻白眼,虽然也有些感叹易嬴的自大,更多却是带着赞同点点头道:“易知县此言大善。”

焦玉说这话并不是在奉承易嬴,而是在真心感激易嬴。

因为焦玉此前虽然也未曾听说过此类事情,但即便没人敢以此来阻止陛下进城,可身为申州知州,穆延却难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遭遇。所以一言以定罪,由易嬴直接在这里将林放定为当场格杀之罪,不仅有利于穆延,甚至有利于百官与朝廷。

城门打开后,沈如就抬着林放尸体,带着兵丁一起在门洞两旁向易嬴及焦玉跪下道:“罪臣沈如向知县大人、向知州夫人请罪。”

“起来吧!带我们去万府。”易嬴望了一眼林放尸体,却见穆铁已上去收回自己箭枝,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听了易嬴命令,沈如却当场尴尬起来道:“这个……”

“还有什么问题吗?你在军中担任何职?”

“回大人,小人在军中乃是从军参事。”虽然仍有些担心,沈如还是咬咬牙道:“请大人恕罪,小人等恐怕不适合前往万府,因为小人及属下兵丁全都收了那万大户银子。如果小人随大人前往万府,恐怕会给大人添麻烦。”

乍听这话,易嬴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这原本就在易嬴预料中,焦玉脸色却瞬间黑下来道:“大胆,难道他真想造反不成。”

“夫人莫慌,这事自有本县为夫人解决。”

易嬴带着一种不经意态度劝下焦玉,也是提醒她不要越权多事,然后就转向沈如严厉道:“沈知事,此事非同小可。”

“但你们既助本县除去了林放这叛逆,本县就姑妄替你们在朝廷面前担下此事了。可不管怎样,你们收了万大户多少银子,就得如数退还多少银子。等到本县处置完万府之事,再找你全数取回。”

“小人多谢大人开恩,多谢大人开恩。”

听到易嬴肯在朝廷面前担下此事,不仅沈如,所有兵丁全都感激涕零地开始给易嬴磕头了。

想了想,易嬴说道:“好了,此事不用再提,你们本都是一时失足,用不着太过记挂心上。还有,在本县前往万府查验时,你就代本府去一趟范氏钱庄,请那范管事过来一叙。记得不要吓了范管事,本县不是要入他的罪,只是有些事情要与他商办一下。”

“小人遵命,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唔,让本县想想。如今县内还有几家富户没有躲去乡村?”

“回大人,在那狗贼林放及万大户教唆下,不仅县内富户全走光了,那些县民甚至都已经跑得十室九空。整个兴城县除了衙门和知县大人府中,已经再没有多少人了。”

“十室九空吗?……呵呵,这不是说整个县城都变成本府的后院了?”

虽然知道沈如这话可能有些夸张,易嬴却并不在乎,因为这样更方便易嬴坐实万大户的造反之罪、教唆之罪。

打发掉沈如和那些兵丁,易嬴也没回易府,而是开始在知州府一百亲兵保护下与焦玉一起往万府前进。

来到万府门前,易嬴就看到几十个万府护院已将大门守得严严实实。不仅如此,墙头更伏着不少弓箭手正在虎视眈眈着众人,显然已得知易嬴要将万大户定罪的事。

暴力抗法?这种事在现代官场早就屡见不鲜。

不像焦玉一样躲在兵丁保护后,易嬴直接走到前面道:“大胆,你们也想像万大户一样造反,一样诛九族吗?”

“大人别费劲了,咱都是江湖人,只为金钱卖命,不怕诛什么九族。”

什么人中都会有个领头的,而且一旦决心暴力抗法,谁又会轻易退缩?当然,古代江湖人可不是现代小**可比,虽然说不上以一当十,可以冷兵器时代的江湖人来说,任一把刀剑在手,易嬴都绝不是对手。

不过易嬴不是对手,却不是什么人都不是对手。

看到有人以江湖身份无视易嬴,已换成武林高手身份的春兰立即往前一站道:“大胆,谁敢威胁知县大人,先试试奴婢手中长剑再说。”

“桀桀桀,现在居然奴婢也敢自称高手了。好,本爷就来试试小娘匹的功夫。”一个样貌猥亵,眼冒邪光的矮个子挥舞着长柄锤说道。

矮个子的个头还不足一米六,手中锤柄却已超过一米八,再加上三十公分的八宝棱锤头,看上去一大一小的比例很滑稽。也不知道他是不懂还是故意的,不懂就没什么,可如果是故意的,那就是一定有所持了。,

在江湖人物面前,春兰并不用依靠易嬴,手上一挽剑花道:“哼,就你也敢上来挑衅?找死吧!”

“桀桀桀,小娘匹舍得在床上弄死本爷,本爷还舍不得弄死小娘匹呢!”

“呼……哈哈哈哈,说的好……”

“说得好……”

“咱江湖人何时怕过官府,何况还是一个小娘匹。”

随着矮个子挑逗,那些万府护院全都一起狂笑出声。身为女人,春兰自然一脸怒道:“闭嘴,找死。”

一声呵斥,春兰右手上的长剑往身旁一挽,左手就横着向口出秽语的矮个子横扇出去。

“呼!”一声。不同上次在申州城扇龟公时没声没响,带着一股冷咧寒风,不仅矮个子身体好像被什么无形之物击中一样,“砰!”一下飞上高空,甚至于站在矮个子身旁的几人也都摔成了一团。

矮个子的身体还没落下,口中已经喷出鲜血,等到身体砸在万府墙头上时,长柄八宝棱头锤也已经松落掉地,整个人都瘫软下来。

只凭空心掌就能打死人?这可不是牙齿。

看到这一幕,满场的万府护院立即沉寂下来。

易嬴虽然也没想到春兰武功竟高到这种程度,但还是摇晃着肩膀说道:“怎么样,现在还有哪个江湖人敢在本县面前不将朝廷放在眼中?别的话本县也不说了,如果你们现在自行散去,本县也没必要穷究不舍,可你们如果真要负隅顽抗,那就别怪本县砍了你们后还要找你们师门问罪了。你们这些江湖人没家人、没九族,但总还有师门吧!”

“或者说,为了一个已定下造反死罪的万大户,你们真舍得自己的花花岁月。”

“草民多谢大人法外开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人后会有期。”

如果只是易嬴一人,当然吓不了这些江湖人。但假如加上一个只用空心掌就能扇死一名江湖好手的春兰,那就没有一个江湖人还能做到不珍惜性命了。

江湖人是什么?打得过就喊死喊杀,打不过就脚底抹油。

随着第一个人领头逃跑,再没有人会敢停留。或许其中未必全都是江湖人,但连江湖人都已经跑了,剩下的万府家丁更不敢停留。

易嬴也不让人阻拦,等到万府门前都已人走墙空后,这才望着敞开的万府大门喝道:“进府。”

第八十章、此例不能开,死都不能开

对于易嬴是不是真有办法拿下万大户,阮红从没怀疑过。因为事情很简单,易嬴拿不下万大户,自己就得死。

可阮红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变化竟会如此快。在易嬴前往申州府前,万大户还曾想拜易嬴为父。可等到易嬴从申州府回来,只因为一个荒唐消息,万大户竟自乱阵脚,直接被易嬴套上个造反的罪名。

不过,光说那是荒唐消息也不成,因为换成自己,阮红也曾为易嬴,甚至为自己和兴城县的将来担心过。

幸好现在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如果说易嬴被拦在城外时,阮红还不知道易嬴能不能下定决心。但在易嬴命人射死林放后,阮红就知道万大户已经再没有回头余地了。

更令阮红意外和惊奇的是,易嬴身边的丫鬟春兰竟还拥有如此武功。

别人会怀疑春兰怎么来的,阮红却不会怀疑,因为阮红非常清楚春兰的来历。或者只能说,易嬴拣到了一个大便宜。不仅将原本不知道打算去哪的春兰给截了下来,更获得了春兰的支持与帮助。

只是,易嬴现在是否还会记得自己,记得两人间协议,这却是阮红不想担心,但又不得不担心的事。

所以在正屋门前望着率州府亲兵冲入万府的易嬴,阮红是既期待,又担心。因为易嬴既然已坐实万大户的造反之罪,阮红就再没有与易嬴平起平坐的资格,只看易嬴能不能法外开恩了。

“怎,怎么办?阮姨娘你快说说怎么办啊!”

为逃避易嬴惹来的兵灾,万大户虽然已带着大部分家人躲到乡下去,家中却还要留人下来看守。而以独挡一面的能力来说,由于万荣已经前往京城,阮红就成了独一无二的留守人选。

三姨娘芳翠留在家中却是个意外。

因为天气突变的关系,在万大户离开的日子,芳翠正好染上风寒。一直以大户自居,万大户自然无法容忍芳翠万一将风寒传染给自己,也就令她一起留下来与阮红看家,还说是多个照应。

虽然芳翠现在风寒已好,但与阮红相互照应还说不上。看到易嬴带兵冲进来,立即往阮红身后藏去。

一脸无奈地望望芳翠,阮红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别看芳翠在万大户面前挺能折腾,挺会在家中搞风搞雨,但那不过是一个不读书、不识字,只知道耍弄小心机的俗妇。不过想想芳翠的娘家,再想想易嬴在床上的狠劲及白花花的被纵欲过度,阮红还是拍了拍芳翠胳膊道:“别怕,没事的。”

“没事,真会没事吗?”

看着如狼似虎冲进门的州府亲兵,芳翠担心得身体都颤抖起来。

当然,场中不仅芳翠一人担心,易嬴也同样极为担心。因为易嬴知道,历史上很多古迹都是被这些不知轻重的兵丁给横冲直撞冲毁的。例如那阿房宫,例如那圆明园。

所以不等那些州府亲兵靠近万府正屋,易嬴就大张双手喊道:“停,停停,先听本县说两句。”

“停!”

易嬴的话虽然对州府亲兵无效,但在看过易嬴下令射杀林放的狠劲后,焦勇也不敢将易嬴的命令视若无睹,直接将州府亲兵喝止下来。

“焦统领,你看能不能这样。”

不等焦勇询问,易嬴就说道:“万府中很多物件都是重要的造反物证。人多手杂,本县也怕出什么疏漏难以担待,不如焦统领就让这些州府亲兵守住各院的出入口,其他就容本县着人慢慢清点。至于大家的辛劳,本县过后自有每人两封银子奉上。”

“两封银子?……那小人就代他们谢过大人了。”

亲兵统领并不是真正的北越国官员,所以焦勇并不敢在易嬴面前轻易放肆。不过听了易嬴要求,焦勇却是先惊后喜。

因为按照北越国军例,这些兵丁虽然抄起家来是毫不含糊,但却不容许私下截留任何金银。最多就是能顺手拿些丝绸、锦缎,瓷器、花瓶一类无法遮掩的东西。虽然这些东西不是不值钱,但知道这些东西来历,兵丁们却绝对卖不出好价钱,最后还是要看上官有没有额外赏赐。

听到不用抄家就能每人拿到两封银子,这已经大大超过以往抄家所得,焦勇自然大为欢喜。

不清楚抄家行情,易嬴也不在乎焦勇表情变化。因为易嬴知道,只要自己保下了万府,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看到易嬴阻止州府亲兵抄家,阮红心中就是一松。因为这就说明易嬴并没有失去理智。没有失去理智,易嬴就不会对自己翻脸无情。毕竟易嬴可是曾写出《三字经》的人,怎么都该有些转圜余地。

想到此,阮红走上前欠身一福道:“知县大人,您没说错吗?我家老爷真是造反了?”

“那还有错?”

“万大户今日能在兴城县拦住本县,明日就能在申州城拦住知州大人,再往后也能在京城拦住陛下圣驾了。有钱不是错,但有钱用错了地方,那就是错。所以此例不能开,死都不能开。别说是本县,陛下也都不会饶过万大户。”

带着强调语气,易嬴的情绪格外激昂,就好像在现代官场发表那类蛊惑人心的讲演一样。

“这,这这……”

嘴中惊颤着,阮红心中却一阵狂喜。

在万大户之前,北越国的确没有封堵城门的先例。虽然阮红也知道易嬴肯定是找到了谋陷万大户的方法,但阮红更担心有人能谋陷,有人就能分辨。可随着易嬴一解释,阮红就知道万大户彻底玩完了。

因为仅凭今日之事,万大户别说过不了皇上那关,就是知州大人面前都过不去。

原本看到易嬴阻止兵丁抄家,芳翠还有些欣喜。突然听到这话,立即有如天塌下来般惊恐道:“知县大人,你可别胡扯!拦住知县大人的乃是那已死的总兵林放,与我家老爷又有何关系。”

“是没关系,是没关系……”

“……但没关系,万大户为什么要差人给那些兵丁每人五两银子?”

易嬴颇为余暇地捻着手指道:“每人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也算不得什么收买朝廷兵丁。但这可是五百多活生生人证,别说本县对万大户无语,再是什么人有偷天换日之功,也没能耐救下万大户。”

不是将事情都兜在身上,而是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神情,易嬴若笑非笑道:“阮姨娘,三姨娘,你们说这话本县可有说错否。”

“……天!”

听到这里,芳翠抚着额头就晕了过去。

因为一、两个人证或许很容易摆平,但上百个人证,还是五百名兵丁,这可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替万大户轻易摆平了。而在看到易嬴朝自己打了个眼色后,阮红心中却一阵暗喜,终于知道易嬴不会在这时也将自己给顺手埋了。

只是对易嬴打算如何处置万府家业,阮红有些不解,却也有些期待。

第八十一章、开脱

对于即将到来的兵灾,万大户及家人固然是选择逃到了乡下,家中奴仆却不能离开。他们不仅要留下来照顾万府的里里外外,万一遇到什么人想要冲入万府打、砸、抢,他们同样也得与那些已经逃散的护院一起担负起保护万府的职责。

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江湖护院都被春兰惊走后,失去逃跑机会的奴仆却再也不能轻易离开。

突然听到万大户竟被易嬴栽上了造反罪名,万闲非常震惊,但面对各处站着的州府亲兵,万闲却什么都不敢说。

易嬴和知县易嬴虽然都已来过万府多次,但这次却是易嬴第一次来到万府正厅。

万府正厅超过一百平米,这不是说整个正厅面积,而是仅仅那些奴仆所跪的空地面积。即便易嬴不甚明白万大户和北越国的欣赏品位,看不出正厅周围的摆设有什么价值,但仅是这豁敞的正厅,已然显露出万大户的倨傲气势。

终于将所有万府家奴都集中在正厅上,易嬴并没有急着说话,因为有时沉默所带来的压力要远远超过恐吓的价值。

一开始,家奴们还有些吵吵嚷嚷,交头低语,但随着时间渐渐逝去,看着易嬴一言不发,家奴们也都渐渐不敢说话了。

“知县大人,你不说些什么吗?”

有意无意,易嬴并没让阮红、芳翠与那些奴仆跪在一起,而是让人给她们在自己身边添了两张椅子。

固然芳翠不知在那胡思乱想什么,心中已经妥定下来的阮红却又渐渐活跃起来。

“咳!……”

听到阮红询问,易嬴先望了望已在一旁闭眼休息的焦玉,这才习惯性咳嗽一声,转向跪在面前的万府家奴说道:“……诸位,相信不用本县介绍,你们都知道本县是谁。本县现在只问你们一句,在万大户离开后,除了阮姨娘及三姨娘,你们这些下人又是以谁为主?”

“唰!”

随着家奴们一起转脸望向自己,万闲的双脸顿时苦下来。

虽然万闲也清楚这些家奴中肯定还有万大户的真正心腹,但无论如何,表面上统领这些家奴的仍是万闲。双唇哆嗦一下,当易嬴也将目光转到万闲身上时,万闲“扑通!”一声就将脑袋磕下地道:“大人开恩,大人开恩……”

开恩?

没想到自己还没说话,万闲就先软了。易嬴摇摇头道:“万管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面,你当知本县为人如何,用不着那么着急。本县在这里先向你们许一个诺,那就是本县不仅今日不会杀你们,日后也不会为了今日之事怪罪你们任何一人,现在你们可曾明白。”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怔了一怔,不仅万闲,所有跪在地上的万府家奴竟都全部狂喜起来,甚至还有人开始喜极而泣。

易嬴对这种状况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以北越国对造反者的处置,那可不仅仅是诛九族,阖家上下的奴仆也都全部是一应处死。

不过听了易嬴法外开恩,焦玉却忍不住睁开双眼道:“易知县,你现在就说这话合适吗?”

挥了挥手,易嬴说道:“知州夫人不必担心。不说万大户一人造反如何,若是一介王爷造反,难道陛下又能杀光城中所有属民不成?何况他们本就不知道万大户造反一事,并没有任何跟着造反的行为。”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小人确实不知万大户造反一事……”

“小人也不知万大户造反一事……”

听到易嬴为他们在知州夫人面前开脱,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这么做,一干万府家奴还是跟着呼喊起来,甚至嘴中都开始不称万老爷,而是直呼万大户。不过听到这话,坐在一旁的芳翠却双眼一亮,立即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能安安稳稳坐着的原因了。

焦玉自然不在乎万府家奴鼓噪,皱了皱眉道:“既如此,易知县又打算如何处置尔等呢?”

“这很简单……”

在易嬴话音停顿下来时,先前还鼓噪不止的万府家奴们立即安静下来,因为他们都知道易嬴接下来就要宣判对他们的处置了。

做势想了想,易嬴却说道:“虽然他们的确没参与万大户谋反,但说到谋反二字,恐怕很多人还不理解。所以在做出相应处置前,本县认为应该先让他们知道罪在何处。……万管事,你先来说说,你知道万大户为何会被本县入了谋反之罪吗?”

“小人不知,还忘大人明言。”

既然易嬴已说了不会杀自己,万闲也不再担心。因为即便是卖身为奴,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换个主人而已。

“你们的确不知。”

易嬴点点头道:“如果不是经过细细思量,本县或许也不得而知。但万管事不妨想想,不说今日之事,如果万大户从乡下回来,万管事却联合家中护院堵门不让万大户进入,并向万大户要挟金钱或是其他方面好处,万管事认为自己会得到何等惩处?”

“这,这个……小人如果这样做了,肯定会被万老爷杖毙吧!可是……”万闲一脸迟疑道。

在北越国,一旦卖身为奴,生死就全都操纵在主人手中。

所谓律法不准杀人害命,保护的也只是平民和没有隶属关系的奴隶与外人。除了奴隶主人,任何人杀了并非自己的奴隶,同样也要治罪。

可一旦主人要治自己奴仆的死罪,那却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拦阻,这也是奴隶制的强大之处。

易嬴并不意外万闲在万大户往日淫威下的吞吞吐吐,挥挥手说道:“不要和本县说什么可是!既然万管事已明白这是死罪,相信万管事也应该清楚,一旦本县在这里放过万大户,那天下的大户不是人人都可将县官、州官,乃至是陛下拦阻于龙庭之外?”,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并无意为万大户辩解啊……”

没想到易嬴一句话就扯到了龙庭、陛下,万闲立即惊得魂飞魄散了,再次跪地磕起头来。

易嬴依旧摆摆手道:“万管事不必着慌,本县说过不会治你等之罪,自然就不会治你等之罪。但万管事既然都已明白这是死罪一条,相信也能明白本县不得不治万大户谋反之罪的痛惜之心。”

“现在不是本县不想饶过万大户,而是陛下肯定不会饶过万大户。”

不是说说而已,易嬴真在脸上摆出一副看了就会让人感到痛其不争的神情道:“本县在这里就定下万大户的造反死罪,万大户和你们还可能有条活路,例如本县就可以赶在朝廷旨意下来前先赦免你们。但本县若在这里放了万大户,让你们继续跟着万大户讨生活。一旦陛下从旁得知此事,龙廷圣怒之下,那不仅万大户日后得死,你们也一定会跟着一起被处死。”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

不管易嬴是不是真在为万大户惋惜,弄清其中纠结后,包括万闲在内的一干万府奴仆立即全对易嬴感激涕零起来。

只有焦玉眼中微微露出疑惑神情,因为焦玉怎么听,都觉得易嬴好像是在为自己开脱,避免直接面对万大户反击一样。

易嬴却不管焦玉怎么想,一脸快意地点点头道:“嗯,你们知道本县善意就好,那本县现在就说说对你们的处置。”

“不管你们以前在万府担任何职,任何人想要转为平民,都可到本县这里缴纳十两赎身银,本县即刻为你们开具赎身书。可你们当中如果有人拿不出十两银子,或是暂时没有可投奔之处,本县也可将你们转为本县家奴,继续在府中当差。”

“一旦你们攒够银子或是有了可奔去处,随时都可向本县提出赎身要求,本县概不拦阻。”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十两银子虽然对一般人来说是一大笔钱,例如那些兵丁为了五两银子就敢将易嬴拦在城外,但对这些万府奴仆而言,却并不算什么。

不过听了易嬴安排,不仅焦玉,甚至阮红也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不说留下这些万府家奴会不会在朝廷面前惹来祸患,易嬴又如何保证这些留下的家奴不会在暗中替万大户卖命?甚至是谋取了易嬴性命?

第八十二章、造反与否

易嬴为什么要为自己开脱,为什么要给自己留后路?因为经历过现代官场的你争我夺,易嬴非常清楚那些豪门大户的真正手腕。

除非自己能在杀死林放时就用雷霆一击当场将万大户拿下,甚至是同时击杀,他们总有各种各样方法为自己脱难。

真正的大户人家是很难断绝的,至少这不是一介知县就能轻易办到的事。

何况万大户现在根本就不在兴城县,这让易嬴想找都没法找。以万大户与宋天德都已相互憎恨到不能同桌吃饭的地步,易嬴可不信北越国除了自己外就没有一个想弄死万大户的官员。

可万大户一直能活到现在,活到易嬴给他栽上造反罪名。不到真正抓到万大户,易嬴可不会急着与万大户扯破脸皮。

毕竟易嬴不是宋天德,在北越国朝廷没那么多根底,又不能将什么事情都寄托在春兰一身武功上,自然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一边看着万府奴仆开始散去拿银子,易嬴就发现鲍英等一干衙役已护着白花花几人进入了万府。

不过,从鲍英等人右手都按在刀柄上这点,易嬴却有些怀疑鲍英等人在没有自己命令下带着白花花来此到底想干什么。脸上不动声色,易嬴却不等鲍英带人靠近,直接大喊道:“鲍捕头,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怎么还不带衙役到乡下去抓捕万大户?”

虽然整个兴城县都没人知道鲍英与万大户的叔侄关系,但听到易嬴居然给万大户栽了个造反的罪名,鲍英就非常气愤。

知道造反罪会带来怎样的恶果,如果不是听说春兰武功很高,甚至吓走了万府那些由江湖人组成的护院,鲍英甚至想抓了白花花为质,寻机杀死易嬴。

不过听了易嬴吩咐,鲍英还是一下怔道:“大人叫卑职去抓万大户?”

“哼,你既是本县的衙役班头,本县不让你去抓万大户,还让谁去抓万大户?本县对易东他们还另有差遣,你就自己看看要带多少衙役去抓捕万大户吧!不过本县不管你抓不抓得到万大户,一定要按时回报,不然休怪本县无情。”易嬴装模作样道。

“卑职遵命。”

虽然在易嬴下令前,鲍英的确有过杀死易嬴报复的想法,但在听到易嬴让自己去抓捕万大户时,鲍英的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

自从易嬴法外开恩后,沈如就下令封锁了城门。

没有传递消息的途径,鲍英也无法将兴城县内的种种变化通知万大户。可易嬴现在既然给了鲍英离开兴城县,甚至是去“抓捕”万大户的机会,鲍英也就等于终于有机会通知万大户逃跑了。

所以转念一想,鲍英毫不犹豫放弃了暗杀易嬴的念头。抬手一拱,领着衙役又急匆匆奔出了万府。

看到鲍英离开,阮红皱了皱眉头,明显感到易嬴是有意放过万大户。

可不知易嬴为什么要放过万大户,人多口杂,在自己与易嬴的关系未明前,阮红也不好在白花花面前多说什么。

不过听到易嬴下令抓捕万大户,长期生活在万大户阴影下的白花花还是有些不知所措道:“老,老爷,万老爷真造反了吗?”

“哦!万大户造没造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例不能开。为警告天下官员、士人,陛下和朝廷必定会下旨严惩万大户。至于万大户能否脱罪,那就不是本县所能预料了。”易嬴一脸随意道,仿佛事情与自己全无关系一样。

白花花当然不懂这些东西,却又望望阮红、芳翠,甚至望望站在自己身后低着头的尤姐道:“老爷,那阮姨娘和尤姐她们呢?”

“她们当然没事,但尤姐怎会与小娘子在一起。”

“知县大人,尤姐是万大户在知县大人离开兴城县后,就送去给花花姐做伴了。”阮红在一旁说道。

“哦!这就有劳万大户关心了。不过万大户这次真是可惜,可惜,……真可惜啊!”

嘴中感叹几句,易嬴又望向尤姐说道:“尤姐,既然我们的事情早就有言在先,万大户今日的事情自然与你无关,不如今晚我还是陪小娘子欢聚一下,你先休息一日,压压惊,明日我们再圆房吧!”

话没说两句就提到圆房,尤姐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但不管怎样,尤姐一直忐忑的心却总算放下来。

毕竟尤姐在没正式与易嬴圆房前,还算万府的长房丫鬟。现在万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尤姐可也不愿沾边了。

不过尤姐乐意,白花花却又有些期期艾艾道:“老爷,这,这个……”

“小娘子想说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易嬴觉得白花花反应有些奇怪,不禁追问了一句。白花花却在易嬴追问下脸色一窘,赶忙说道:“我们还是回府再说吧!”

“回府?小娘子你还说什么回府,以后这万府就是本县的易府了。”

毫不在意其他人的诧异目光,易嬴一脸气势高昂道:“红娘,待会你先带小娘子去选个房间。”

阮红没有答话,一旁早觉得有些不对劲的焦玉就说道:“易知县,你这样合适吗?要知道按照朝廷律法,只要是造反大罪,犯人所有财产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先行查抄的。”

“哦!造反?知州夫人真认为本县能入得了万大户的造反之罪?”

“怎么入不了?你不是已将那林放杀了吗?不入也得入。”焦玉还没说话,穆奋突然从焦玉身后探出头道。

易嬴却不理会穆奋,挥挥手拨开穆奋脑袋道:“去去去,大人谈事,小孩不要多嘴。”

其他人听了易嬴这话还没那么多感觉,原本就在一旁躲躲闪闪的万闲却一脸惊吓道:“大人你说什么?大人入不了万大户的造反之罪?那大人让我们散去,岂不是……”

“本县只是一介小小知县,哪有这么大本事入万大户造反之罪。”

易嬴毫不在意道:“虽然林放已死无对证,但想那万大户都能与宋天德大人分庭抗争,岂是本县轻易能将他入罪之人。除非本县能在今日就拿住他,否则本县的奏折即便送上去,万大户也是迟早会为自己脱罪的。”

“当然,除非万大户不想为自己脱罪就得除外了。”

说到这话,易嬴甚至还笑了笑。看到易嬴笑容,阮红这才恍然大悟。

因为不说万大户认罪伏法会怎么样,一旦万大户不认罪,真的走上造反一途,那就根本不是易嬴个人所能应付抓捕的了。当然,这还得看万大户自己如何选择。

不过听了这话,万闲却更加担心道:“……什,什么?知县大人你这样说,我们不是更危险吗?”

“危险?什么危险?”

“如果万大户真要造反,你们丝毫帮不上忙,散去自然不会有危险。可万大户如果一心脱罪,再留着你们,他还怕你们多嘴说出些什么。所以能散去的,你们还是早些散去的好。不然知道太多,小心万大户灭你们的口!”

这话是一个清官能说出口的吗?

听着易嬴毫不掩饰的翻云覆雨,焦玉是既惊且佩。

佩服易嬴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与荒佞,同时也是惊然易嬴竟在自己面前也毫无隐瞒。好像已看清了自己,看准了自己。

第八十三章、另有所指

女人心,海底针。女人不仅是世上最难理解的生物,同样也是最多秘密的生物。

在万府家奴都陆续拿出赎银离开后,万府家奴很快十去其九,剩下的也就是些好像紫莲这样的小丫头。不是紫莲没处可去,也不是阮红不愿帮紫莲出赎银,而是紫莲自己不愿回家。

“夫人,你就留下紫莲吧!紫莲即便回到家中,也会被卖给其他人家做丫鬟,那还不如留下来伺候夫人。”

回到万府内宅,或者现在该说是易府内宅,紫莲就跪在地上开始哀求道。

“阮姨娘,你不如就留下紫莲吧!”

知道穷人难处,好不容易在内宅中安顿下来,白花花看了就有些不忍道:“反正老爷也不会拿你们怎么办,你身边以后多个人也好。”

看到阮红望向自己,易嬴咳嗽一声道:“……咳,本县在这里先说一句。那就是红娘现在已不是万大户妾室,而是本县妾室了。至于什么时候摆酒?不如我们就等到万大户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那红娘就随老爷安排了。”

随着易嬴回望向自己,阮红忍不住娇笑一下,点头说道:“紫莲,你现在明白了。你要跟着红娘不是不行,但现在真正能替红娘和你做主的却是知县大人。你要去要留,还是对知县大人说吧!红娘现在是管不着你了。”

“啊!”

听了易嬴与阮红对话,众人都吃了一惊。白花花更是惊愕莫名道:“什么?老爷你要收红娘为妾吗?”

“怎么?小娘子不许?还是又在嫉妒了?”易嬴逗着白花花说道。

“不……花娘不是嫉妒,花娘是高兴,如果是这样,今晚就由红娘来陪老爷吧!”神情变换一下,白花花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突然就说道。

听了这话,易嬴惊讶道:“小娘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你怎么就是不愿陪本县呢?”

“老爷,不是夫人不愿陪老爷,而是大夫说了,夫人不仅还要多歇几天才能同老爷行房,以后也必须有所节制才行。”

月季一边说着,一边就怪模怪样向易嬴一挑大拇指道:“老爷真厉害。”

“厉害?什么厉不厉害的?怎么小娘子去看大夫了吗?难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对于月季反应,易嬴明显觉得有些奇怪。

却见白花花脸上一窘,月季更是乐不可支道:“老爷,所以奴婢才说你厉害啊!夫人不是不舒服,得的也不是什么女人病。而是被纵欲过度,听听,被纵欲过度,多舒服的女人病啊!”

不是女人病却胜似女人病,即便知道月季有些没大没小,突然听到这种事情,不仅白花花羞红了脸,房内女人也都羞红了脸。

反应过来,芍药立即掐住月季胳膊道:“月季,你又胡闹什么,别在这里胡乱说话。”

“谁说这是月季胡乱说话了!月季可是陪着夫人一起去看大夫的,当然还有夏荷她们,不信你去问夏荷。”

虽然在春兰随易嬴前往州府后,夏荷就在易府中取代了春兰的位置,更是好好逞了几天威风。但在听到春兰竟拥有如此武功时,夏荷立即又恢复了原本模样,开始乖乖听春兰指使。

毕竟比起文无第一,还是武无第二更值得尊重。

听到月季扯起这事,夏荷也一脸娇笑道:“老爷,月季说的没错,大夫的确说了夫人是纵欲过度。夏荷虽然知道老爷喜欢夫人,但老爷也该体贴一下夫人,不要每次都弄那么凶吧。”

“……凶?本县很凶吗?那不就是一日两次吗?”

虽然屋中除了自己外都是女人,除了芳翠、焦玉外更没有别的女人,但突然听到这话,易嬴还是掰着手指忍俊不住。

因为仔细想想,易嬴那套从现代官场学来的床上功夫,或许去偶尔应付一下深闺怨妇是没问题,但如果真是每日不缀,易嬴却也有些摸不准对女人来说是不是一种负担。当然,这里面不仅有易嬴的原因,同样也有知县易嬴的身体异常原因。

不知道易嬴是不是想要炫耀什么,忽然听到月季、夏荷竟拿这种话在自己面前说,焦玉和芳翠脸上同时一窘。

不等芳翠说话,焦玉就站起身说道:“易知县,既然你这边已经没什么事,妾身就先下去休息了。”

“哦,哦哦……本县孟浪了。”

虽然这事并不是易嬴引起,易嬴仍是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样子道:“小娘子,既然你今日不舒服,那就代本县先去陪陪知州夫人吧!顺便也学学知州夫人的气派、做功……”

气派?做功?

虽然不知易嬴这是什么意思,白花花还是喜笑颜开道:“知州夫人,刚才那话您别介意,还是让花娘陪你去房中休息吧!”

“那就多谢夫人了。”

易嬴的话虽然不至于字字诛心,但焦玉总觉得好像另有所指。特别是易嬴家里的丫鬟或许不懂规矩,易嬴自己怎么可能不懂规矩?不是闺房琐话,而是夫妻房事竟也能当着知州夫人的面前说出,这实在有些不将焦玉放在眼中。

难道仅是芍药一事就能让他如此介怀?还是他想试探什么?一边走出屋去,焦玉就望向远处没人管的穆奋一阵发愣。

在焦玉离开后,芳翠也开始觉得有些不得劲,望了望阮红说道:“红娘,你是要离开老爷,跟从知县大人吗?”

“那芳翠你呢?难道还想继续跟从万大户造反?”阮红追问道。

脸上一阵迟疑,芳翠却只是喃喃自语道:“老爷也未必会造反吧!”

“难道你真认为万大户不会造反?万大户不造反,他还有什么奔头。真去做那天下的大户,然后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员一层层剥皮吗?以万大户要做天下大户的志向来说,还有什么比坐地称皇更能说得上天下大户?”

不知是不是想说易嬴也是众多官员中的一员,甚至是最过分的一个,阮红似笑非笑地望了望易嬴。

易嬴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芳翠脸上再次现出苦涩道:“天哪!事情怎会变成这样,那红娘你到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万大户,再回去肯定不妥,回去万大户也不会相信你。所以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独自回娘家,二是随我一起留在知县大人府中。”

“……留在知县大人府中?可以给我想想吗?”虽是望着阮红怯怯说话,芳翠却难免偷看了易嬴一眼。

不说易嬴,甚至知县易嬴都未能完全了解万大户的家庭状况。不知阮红为什么要替自己留下芳翠,易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以默认态度答应芳翠留下来。毕竟屋中还有其他女人,芍药、春兰都在身边,易嬴也不可能露出吃急好色的穷酸模样。

第八十四章、幽山二鬼

什么叫天下的大户?天下的大户就是握有天下的大户之意。

万大户虽然也知道自己未必真有机会握住天下,但在积攒下万贯家财后,万大户很快就将包括自己祖屋在内的整个村庄都买下来。然后沿着村庄外围修建了高高院墙,将一个小小万家村建成了一个堡垒般的巨大万家庄。

万家庄的摆设虽然比不上兴城县的万府豪奢,但若是论起安全性,却远在兴城县的万府之上,这也是万大户选择“逃回”万家庄的主因。

经过七、八道盘查,当鲍英终于看到万家庄可比兴城县城门的庄门时,天色已近日落。

由于前面已经过多次通报,回到熟悉的万家庄,鲍英也以最快速度见到了万大户。

万大户不仅喜欢在万府花厅中待客,同样也喜欢在万家庄的花厅中待客。万家庄的花厅里虽然没有假山钟乳石,但却同样有一座巨大的青玉屏风,显得万大户的欣赏品味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叔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见到万大户的第一眼,鲍英就“扑通!”一声跪下道:“那狗官易知县不仅杀死林放夺去了兴城县,甚至还将叔爷诬蔑成造反大罪。叔爷你快想想办法吧!不然大家和万家庄就全完了。”

“造反?你先莫急,慢慢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万大户皱了皱眉,但却格外轻描淡写道。

不明白万大户听了造反二字为什么还如此镇定,鲍英心中一阵佩服,立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不仅包括鲍英从那些兵丁处打听到的消息,也包括鲍英从那些散去的易府家丁嘴中听到的消息。

等到鲍英说完,万大户轻“咦!”一声道:“……你说真的?不仅那丫鬟春兰是个莫测高深的武林高手,易知县身边还有个能从城墙下一箭射死林放的神箭高手?”

“是,是这样吧!……虽然这些事情小侄都未能亲见,但如果不是这样,那狗官怎能吓退五百兵丁及全由江湖高手组成的万府护院。”

虽然鲍英有所迟疑,万大户却并不认为他有可能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最多是没有时间,或是找不到人细细打听。

低头斟酌一下,万大户突然说道:“先生以为此事如何?”

先生?不知万大户在说什么,鲍英一阵发愣。

但紧接着万大户声音,花厅内侧的角门帘子却突然往上一掀,然后里面就走出一个面留长须的清濯老者道:“这就要看老爷如何选择了。但不管怎样,老夫还是觉得那易知县是个人物,居然抓住老爷错处就直接来了个狠的,也不怪他会给老爷套上个造反的罪名。”

这?这人是谁?这人究竟是谁?

忽然看到老者,鲍英一阵心惊。因为在鲍英离开万家庄前,或者说是在鲍英每个月都回一次万家庄时,鲍英都从未见过此老者。

“难道这人是最近才来到万大户身边的奇人?”

鲍英知道万大户很喜欢雇佣一些有能耐的奇人,不仅是武林高手,甚至还有智者及一些特殊的能工巧匠。

万大户却一脸憾色道:“……这全怪学生愚钝。不仅没早看清这点,或是早来请教先生就好了。如果早知这样会被易知县套上个造反的罪名,学生也就不会那么孟浪了。”

“这事老爷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但或者也是老爷被那易知县逼得太紧的缘故吧!可不管是否易知县,结果或许都没有不同。”

跪在地上看着两人侃侃而谈,鲍英非常惊奇。因为鲍英从没看过万大户用这种低声下气的态度对待别人。不管是那些成名的江湖高手、或是名动乡野的奇才异士,万大户或有需要他们的地方,也不可能将身段放得如此低。

万大户说道:“请先生教我。”

老者说道:“这个不用老夫教,就看老爷是不是仍打算做个天下的大户了。”

“此话怎讲?”

“即便老爷使手段摆脱了这次的造反罪名,但有易知县的先例在,无论哪个官员,相信以后都敢咬上老爷一口。剩下的话,老夫已经不必多说了。”说完老者没有停留,一掀门帘,身影又消失在了角门后。

剩下的话已经不必多说了?

不用万大户去揣测,甚至鲍英都猜出来了。清濯老者虽然没有逼万大户造反,但明显却在说万大户只有造反一途可走。

毕竟万大户这次犯下的错误太大,大到逃过一次,随时都有重新被揪出来的可能。

没想到万大户竟会被动到如此境地,想到造反的后果,鲍英也不禁有些慌乱起来道:“叔爷,……你,你真要造反吗?造反哪可能这么容易,这种,这种事情……”

“哼,这种事情还不用你来替我操心。”

一摆袍袖,万大户再也不愿多看鲍英的不中用神情,跟着也往角门里走去。

角门进去后是条长长通道,通道尽头只有一间书房,但却更像个闭关静室。因为整间房中不仅没摆几个书架,甚至一旁床榻也是粗石所制的石榻,上面没有任何被褥,只有两、三个蒲团,看起来粗糙无比。这就更别说整间屋子都没有一个窗户,只有一盏烛台在亮着幽幽烛光。

当万大户走入静室时,老者已经端坐在石榻蒲团上。

跪在石榻前,万大户说道:“请先生教我。”

万大户居然也会在外人面前下跪?如果看到这一幕,鲍英一定会很震惊。可与在鲍英面前的含蓄不同,老者却说道:“不用着急,老夫已让幽山二鬼去杀那易知县了。等到他们此行的结果出来,老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幽山二鬼?先生竟让幽山二鬼去杀易知县?”万大户的脸色惊变道。,

杀了易嬴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万大户根本就不用怀疑。

因为易嬴再怎么攀污万大户造反,只要消息传不出兴城县,万大户就有办法一一摆平。而与那些在万府逃散的江湖好手不同,真正的武林高手,万大户却一直留在身边。

可一想到幽山二鬼的武功,特别是幽山二鬼的性情,万大户就知道不仅易嬴死定了,恐怕知州夫人及上百知州亲兵也死定了。

这事一旦翻开,那就不是说万大户要不要造反,而是万大户非反不可了。

没想到自己将府中一切交给老者指挥,老者竟会做出如此决断,万大户百思不得其解。

老者却淡然一笑道:“怕什么?还是老爷真认为幽山二鬼的武功很高?不过这也难怪,老爷也没见过多少真正的武林高手。”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万大户一脸愕然道,却又隐隐有些不信。

老者摇摇头道:“很简单,不管幽山二鬼此行的结果如何,老夫只是让那幽山二鬼去告诉易知县一个态度。或者说,在那易知县面前给老爷制造一种假象,让他认为老爷还是以前那种鲁莽的人。”

“先生认为幽山二鬼会失败?如果幽山二鬼真将易知县和知州夫人都杀了呢?”万大户有些不甘心道。

“虽然老爷在身边留一、两个江湖高手的想法是对的,但这种江湖高手必须是老爷能控制的才行。可老爷认为自己真控制得了幽山二鬼吗?所以他们不是会不会失败,而是老夫根本就不会让他们成功。”

突然听到老者这话,万大户一脸震惊,

因为幽山二鬼即便性情易怒,甚至还有每个月吃一次人肉的恶习,万大户还是没想到老者轻易就定下了两人死期。

当然,万大户也承认自己的确不怎么控制得住幽山二鬼。

让幽山二鬼替自己去杀人还行,让两人保护自己?万大户还不至于如此犯晕。

看到万大户若有所思,老者说道:“如果他们能杀死易知县和易知县身边的高手就好,再多的人,老夫是不会容许他们轻易杀死的。而他们如果杀不死易知县,老爷以后就再不能用这种手段对付易知县了。因为老爷可以在易知县面前犯一次晕,但却不能一直在他面前犯晕。”

虽然万大户并不是非常相信老者的话,但还是颇能理解老者的说法。

因为易嬴身边如果真有能杀死幽山二鬼的人,那就不是普通江湖高手所能对付的了。何况考虑到知县易嬴含糊不清的背景,谁又知道究竟什么人才会派春兰那样的高手去保护他。

当然,从幽山二鬼的行动中,万大户不仅能确定下日后的发展方向,更可以进一步探清易嬴底细。

相比于是否造反,想想那份免税田奏折,万大户也认为这个比较重要。

第八十五章、本姑娘

在所有离开万府的奴仆中,万闲觉得自己最冤。

不是万闲不想留在易嬴府中,而是万闲不敢留下来。因为万闲敢确定,留在易府的那些下人中肯定有万大户的真正心腹。以万闲在万府的地位却还要留在易嬴身边,即便易嬴不介意,这也绝对是种找死行为。

一直等到傍晚都没见万府下人主动联系自己,并希望自己一起留下来,万闲也只得带着无比不甘,乘着城门关闭前离开了兴城县。

为什么要离开兴城县?

虽然荒郊野外也充满了危险,但只要避开那些猛兽出没之地,相对于万大户经营了一辈子的兴城县,万闲却认为荒郊野外往往更安全。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万闲已赶到县境附近。看着前面用来休息的驿亭,万闲就松了口气。

不过还没走到驿亭,万闲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呜……呜……呜嗥……”狼嗥声。

在进入万府前,万闲曾做过一段时间少年猎手。所以对于狼嗥,万闲并没有太紧张。知道没遮没拦的驿亭现在已经不安全,万闲双眼一转,立即往一旁的老桃树上快速攀去。

不过,万闲边攀就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狼嗥声不仅不像万闲熟知的几种狼嗥节奏。听声音来处,更是沿着官道直奔驿亭而来。

什么时候狼也学会走官道了?爬到安全地方,万闲就往狼嗥传来的方向望去。

“什么人?”

不知是不是老天看不得万大户造反,今日又是一个无月之夜。万闲还没看到狼影,一道喝声就突然从狼嗥方向传来,跟着狼嗥也迅速停止了。不知那是人还是狼,或者说是狼妖,万闲吓得差点从老桃树上掉下。

仔细望去,这才看到竟有两道黑影直奔自己而来。

“我,我是……”

不管黑影是什么东西,对方敢在黑暗中质问自己身份,肯定不是普通人或普通狼妖,万闲根本就不敢隐瞒。

不过,正当万闲哆嗦两句,还想着该怎么扯慌时,随着两道黑影渐渐靠近,万闲神情突然一惊,立即抱紧枝干道:“……两,两位大人,我是万闲,万府管事万闲啊!你们知道万老爷上哪去了吗?我有重要消息要向万老爷回报,我有重要消息向老爷回报啊!”

幽山二鬼一叫青面鬼,一叫红面鬼。

换成一般人,或许很难知道平日阴沉着脸躲在屋中的幽山二鬼是什么人,但作为万府中仅次于万荣,至少表面上仅次于万荣的二管事,万闲却非常清楚幽山二鬼的来历及底细。

幽山二鬼的青脸、红脸并不是特意染出来吓人的,而是在练过相应武功后,两人脸色自然会往青、红二色转变。再加上幽山二鬼都没有束发习惯,平日也都是披头散发惯了,黑夜中看上去更是有碜人。

尤其是,幽山二鬼最让人害怕的不是他们的武功,而是他们每个月都要吃一次人肉,而且还必须是活人肉才行。

虽然他们一直都说这是练功需要,但不管幽山二鬼为什么吃人,万闲都绝不敢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下单独接近两人。

因此万闲抱住桃树的双手都快要掐入树干里了。

什么是保护措施?那当然是身边至少要有一个能代替自己的活人,万闲才敢在幽山二鬼面前出现。

武林高手的视力自然要强过万闲,不然幽山二鬼也不会在万闲之前发现他。认出万闲,二鬼中的青面鬼就说道:“原来真是二管事,你爬在树上干什么?”

听到青面鬼发话,万闲却不敢下树,抱着树干说道:“大人,你们不知道,那易知县居然栽了万老爷一个造反的罪名,甚至还……”

只要能强调自己对万大户还有用处,万闲才不管幽山二鬼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是不是对知县易嬴的事情感兴趣。

跟着青面鬼询问,万闲立即将有关兴城县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随着万闲开始述说,一旁的红面鬼却在鼻中微微哼出“嗥嗥!”低吟,也不掩饰着说道:“大哥,我们管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不如将他吃了,再一起去杀那狗知县吃!反正那狗知县太老了,也比不得二管事好吃。”

“你别就知道吃、吃、吃的,二管事说的事情非常重要。我说先生为什么要我们来杀易知县,原来还发生了这种事……”

与青面鬼的沉着不同,红面鬼却相当直梗与粗暴。

听了两人对话,万闲几乎都想哭出来。但又不敢有任何害怕表示,只好将事情说的要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不仅包括易嬴为什么要逼万大户造反,还有易嬴的“真实”态度,以及对万大户日后的行动判断等等。

“嗥……嗥嗥……嗥……”

红面鬼显然不关心这事,又在旁边开始一声声狼嗥。青面鬼却听得饶有兴趣道:“二管事你说真的?那易知县说万老爷定会造反?”

“大人,小人怎敢骗两位大人啊!这事对万老爷真的很重要。”

“万一万老爷不知道这事,真去求其他官员帮他掩藏。不仅对万老爷是个大祸患,说不定两位大人也会有麻烦,……啊!不不不,小人说错了,两位大人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有麻烦。”

不用万闲去激将,青面鬼也已听出他想法。

想了想,青面鬼笑道:“好吧!这事的确很重要,看在你给我们兄弟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上,我们就不吃你了。”

“谢,谢谢两位大人开恩……”

说实话,青面鬼笑起来比不笑更难看,尤其是两颗犬牙从嘴边撑出时,万闲更仿佛能闻到从中透出的一股股血腥味。但知道幽山二鬼一向都很重信诺,不然万大户也未必敢将两人留在身边,万闲仍是抱着树干露出一脸感恩戴德的模样。,

可幽山二鬼却并没有离开,青面鬼反而望了望仍抱着树干的万闲说道:“不过,万管事既然这么喜欢抱着这树干,那就继续抱下去等我们回来吧!等我们回来后,自然会带你去寻万老爷。但你如果在我们回来前敢下树……”

“小人不敢下树,不敢下树。”知道幽山二鬼此去是为了杀知县易嬴,万闲立即将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更是抱着树干动都不敢动。

只盼幽山二鬼杀完知县易嬴就顺嘴吃了,吃饱了就不会再来找自己。

青面鬼却不在乎万闲怕成什么样子,向一旁已经有些急不可耐的红面鬼点点头,两人立即仿佛一阵风般直奔兴城县方向而去。

当然,一路上还带着红面鬼那一声惨似一声的狼嗥。

看着两人离开,万闲抹了一头冷汗,这才完全放心下来。

可是,没等万闲放松手脚轻松一下,头顶上却突然刮过一阵冷风,接着一个咯咯笑声就传来道:“咯咯咯,二管事你刚才说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别管本姑娘不饶你……”

本姑娘?

没想到自己头顶上还有人,万闲惊得身体一颤。偷偷抬眼看过去,身体却在瞬间彻底松懈下来,一脸苦笑道:“唉,我的姑奶奶唉,您在的话怎么不早说一声,刚才那幽山二鬼真是吓死小人了。”

虽然自称本姑娘,藏在树顶上的女子却明显是个三十多岁的妙妇人,不仅相貌妖媚、体态更是婀娜多姿。

身体一飘,妇人身子落在靠近万闲的另一根桃枝上,但却伸手勾住万闲脖子道:“二管事,你好大胆,居然敢勾引本姑娘,你就不怕本姑娘拧了你脖子?”

“姑奶奶,你就放过小人吧!小人可不敢乱打姑奶奶主意。但姑奶奶怎会在这里,难道也是要去杀知县大人?”

“不,我是……”

刚想说什么,妇人的嘴却又立即闭上了。然后身体向前一跃,直奔官道前方跑去道:“二管事,你在这里好生等着,别怕什么幽山二鬼。你刚才说的事情的确很重要,回头本姑娘再带你去找万老爷。”

与幽山二鬼离开时万闲是一脸担心不同,看到妇人离开,万闲却一脸遗憾。

妇人名叫包三娘,江湖上有花蝴蝶之称,不仅武功高强,更擅用迷药。尤其是迷魂春药,最喜欢与那些年轻秀才风流长短。

虽然包三娘年纪已不小,但由于一直没嫁人,所以总喜欢用姑娘自称。据说包三娘曾与万府中不少小厮相好过,甚至还帮不少小厮解决了童贞烦恼,可偏偏就是喜欢挑逗万闲,又不让万闲吃到嘴中,这才一直让万闲耿耿于怀。

但想到包三娘答应来接自己,万闲又不担心了。因为不说武功,仅是包三娘的一身迷药、毒药,都够幽山二鬼受了。

抱着桃树干,万闲又开始幻想那桃枝就是包三娘火热的身体。

第八十六章、官印条子

坐在熟悉的万府花厅中,易嬴兴致极为高昂。

因为万大户除非放弃造反,万府中的一切都将属于易嬴,至少暂时属于易嬴。而万大户即便真放弃造反,易嬴也不信他还能从自己手中将万府平白收回去。除非哪位上官开口,还得有足够利益才行。否则不止易嬴,任何一个现代官员咬住就绝不会松口。

至于易嬴为什么没按朝廷律令查封万府?万大户的造反罪又不是朝廷定下的,事有权全,县官自然要现管。

而且朝廷真有命令下来时,说不定只因查抄了万大户造反一功,易嬴都有升迁的可能。那时万府变成什么样,就与易嬴全无关系了。

一边翻看手中的范氏钱庄帐簿,易嬴的眼角余光就在打量跪在地上的范远。

原本按易嬴计划,范远应该是被沈如请到府中的。可出去转了一圈,沈如在交回那些兵丁收下的万大户银子后,却又回报说范远竟拒绝随自己同行。

居然还有人敢在兴城县违背自己命令?

易嬴毫不犹豫就下令易东几人去将范远和范氏钱庄的帐簿都给自己拿来了。再敢抗拒?那就要封铺、抓人,而且是春兰去抓人。

现在兴城县还有不知道春兰厉害的人吗?在易嬴表露出足够强硬态度后,范远也不得不老老实实被易东等人拿到易府中。

摆弄着手中帐簿,易嬴望向已经有些汗津津的范远说道:“范管事,我说你为什么敢在沈如面前推三阻四!原来万大户仅在你这一个小小的兴城县钱庄分号就存了十万两银子,难怪你不敢拿给本县看。”

“……知县大人恕罪,知县大人恕罪啊!这只是钱庄规矩,不许小人轻易将钱庄账本交出去。”

范远可不是自己要跪在易嬴面前,而是刚进花厅就被春兰瞪了一眼,立即吓得跪倒在地。

这时更是不住给易嬴磕头,希望易嬴快快饶过他。

看着范远被易嬴吓得战战兢兢的哆嗦模样,与易嬴坐在一起的阮红却是觉得既好笑、又兴奋。因为一看到万大户居然在范氏钱庄存有十万两银子,阮红就知道易嬴为什么急着找范远,还是用那么强硬的态度了。

毕竟万大户的家底虽然丰厚,家中现银却不多,甚至还不到一万两,只是值钱东西却不少。

如果不是知道还有这笔银子,仅凭易嬴表现出的贪婪性格,阮红都要怀疑易嬴是不是立即就要拿万府里的东西出去高价变卖了。

易嬴抽抽嘴角,一副不将范远哀求放在眼中的样子道:“哦?不许你交,你就不交,即便范氏钱庄因此背上了造反罪名,也是这样吗?”

“造?造反?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突然听到造反二字,范远吓得魂飞魄散,腰板也迅速挺起来。因为易嬴连万大户都敢攀污,范远可不信他又会独独害怕范氏钱庄,何况兴城县的范氏钱庄还是以范远为主。

冷笑一声,易嬴说道:“哼,谁跟你乱说了。想那万大户既然犯了造反大罪,那他存在范氏钱庄的银子就是罪银。本县查脏拿私,你却顽抗不允,这不是协同造反又是什么?”

“这,这这,……大人开恩啊!”

不管有理没理,范远再次一脸惶恐地开始给易嬴磕头。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开恩?你就会说这话吗?如果本县拿你来此就只为了听你喊几句开恩,本县为什么不将范氏钱庄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十几口人一起拿来,那样你们叫起开恩来,不是更动听?”

“大,大人开恩呐!”

刚喊了一句,注意到易嬴狠狠瞪过来的目光,范远赶忙收敛哭声道:“……哦,哦不,大人想要如何?”

易嬴并不奇怪范远变脸如此迅速,没有这本事,怎能做好一个钱庄管事。

这就好像现代社会的银行一样,放贷与收贷时完全是两种嘴脸。没考虑太久,易嬴说道:“很简单,由于这笔银子是罪人万大户所有,为免万大户转移财产,本县必须将这批银子提出来封存才行。”

“提,提出来?可万大户……”范远习惯性地犹豫起来。

听到范远又在嘴中提起万大户,易嬴双眼一瞪,突然从条椅上站起身大喝道:“万大户什么?难道你还想说,自己仍在等万大户找范氏钱庄提银子?或者你们范氏钱庄真与万大户结党营私,图谋造反?”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绝对没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范远嗫嚅一阵,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只是……,大人可不可以宽待一段时间,等小人禀告过东主后再做决定?”

“禀告东主?你说的好简单。”

“难道你不知道万大户那些护院都是什么人?万一你今夜回去,万大户就差了有如春兰般高手到你们范氏钱庄杀人灭口,杀光你们钱庄的人,再截走你们钱庄的银子。别说你们东主怎么将万大户的罪银交给本县,其他富户的银子你又能从坟地里爬出来替东主赔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突然听到这话,范远顿时惶恐得痛哭流涕,更是使命在地上磕起头来。

与范远一样,阮红也抽了抽嘴角,偷眼望了望在一旁抿嘴不语的春兰。

因为,易嬴居然不用其他人比喻,而是直接用春兰做比喻。这就好像是说范远如果不许易嬴提银子,易嬴立即就会让春兰去范氏钱庄灭口一样。别人做不出这事,阮红却不信易嬴真做不出这事。

别说易嬴已有了攀污万大户的前科,甚至等春兰将范氏钱庄灭口,易嬴还可堂而皇之栽赃给万大户。

易嬴却没有看范远哭嚎的坏习惯,冷喝一声道:“别在那嚎了,要不要本县给你指条明路。”,

“……请,请大人示下。”不是彻底对易嬴服了,而是范远知道自己彻底拿易嬴没辙了,只得停止哭嚎,一脸哀求道。

易嬴做势想了想,沉吟说道:“范管事,不是本县不帮你,但为了范氏钱庄阖家上下安全,今天这银子你是想拿出来就得拿出来,不想拿出来也得拿出来。不过本县也不会让你为难。为让你在东主面前有话可说,本县就给你开张官印条子。”

“有官印条子做证,你家东主知道本县为什么要让你提出这笔银子,想必也不会再追究你向本县交缴万大户罪银之罪了。”

“谢大人开恩,谢大人开恩。”

虽然易嬴一开始的话仍是吓了范远一跳,但听到易嬴愿意开具官印收条时,范远也彻底放心下来。

不过,同样的话却让阮红皱了皱眉头。因为任何加盖官印的东西,即便不是按正规手续收下的,同样都等于朝廷物品。不知易嬴为什么这么做,难道易嬴真不想贪墨这十万两白花花银子,阮红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不管阮红怎么想的,易嬴却在范远连声道谢下挥挥手道:“芍药,帮本县研磨,备纸。”

“是,老爷。”

听到易嬴只说备纸,芍药虽然疑惑一下,但却没有太多犹豫。虽然任何加盖官印的文书按例都该用官文的专用文牒书写。可易嬴既然很多地方都与普通官员不同,芍药却也想看看易嬴到底准备给范远写些什么。

毕竟那也是要加盖官印的东西,容不得易嬴马虎。

在芍药研好磨后,易嬴提笔想了想,却没有丝毫犹豫,龙飞凤舞般就将脑海中拟下的收条写了出来。当然,那字体不仅不是被李睿祥备加推崇的皇体字,同样也不是易嬴曾用来打草稿的王羲之行草,而是规规矩矩的颜体。

看起来很规整,但如果只从字体上看,谁也不能说那就代表了易嬴。

在易嬴一边给范远写收条时,阮红也凑上去观看起来。只看了两眼,阮红嘴角立即憋中一丝笑意,心道易嬴果然还是自己认识的易嬴。

贪起来没谱,贪起来疯狂。

第八十七章、军银

芍药虽然是官宦人家女儿,但任凭芍药见多识广、明经识典,仍是对易嬴的一次次举动感到惊诧,感到佩服。

易嬴的官印收条并没什么出奇之处,只是有一个字与众不同,那就是易嬴收缴的并不是万大户的赃银、罪银,而是军银。大致就是说在兴城县范氏钱庄收缴了万大户所存军银十万两等等。

别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改动,意义却完全不同。

什么是军银?

可以说是用来供军队吃喝、发放粮饷的银子,或者也可以说是用来收买军队,乃至组建军队的银子。但万大户区区一介富户,凭什么要与军队牵扯上关系,这就是仅仅一个军字体现的价值。

愣愣看着收条上的“军银”二字,范远就有些发傻。

因为收条虽是收条,意义却完全不同。

不说易嬴再次借着写收条的机会攀污了万大户一把,除非范氏钱庄打算正式对付易嬴,否则只凭这张官印收条,他们都不可能找易嬴要回这笔银子。当然,如果范氏钱庄真想对付易嬴,有没有官印收条已不是重要的事。

不是罪银,而是军银,一个军字就将范氏钱庄扣得死死的,再也不敢轻易将这事抖出去,因为抖出去就是范氏钱庄收下了万大户的军银。

甚至万大户不去造反,或者根本就没有造反,回头真知道这事,他也不敢再提这笔银子。

毕竟万大户可是实打实给了沈如那些军人一大笔银子,这是怎么都推托不掉的。

看着范远还在那里思前想后,易嬴一瞪眼道:“范管事,你还在那里胡思乱想什么?要是你不在收条上签字,本县可不给你盖官印,更不会负责保护你们范氏钱庄在兴城县的安全。本县都已经签字画押的东西,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不保护范氏钱庄在兴城县的安全?这也是一个知县大人该说的话?

不仅范远的长脸立即拖得更长,甚至芍药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扭到一旁。心中发誓,她绝对不会将这话记在易嬴的传记上。

范远的嘴角抽了抽,再看看收条上龙飞凤舞的易嬴签名,不禁苦下脸说道:“知县大人,小人真的也要在上面签名吗?”

“你不签怎么行,你不签,别人不乱说本县拿范氏钱庄银子了。反正本县拿的是万大户银子,你那东主知不知道又能说什么?还是他有什么值得与本县说道的事情,你就叫他自己来找本县。本县就不信了,这世上还真有人喜欢与造反拉帮结派的……”

拉帮结派?

虽然在现代官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站对队伍,但在古代官场,最惧怕的却是结党营私。

所以一听易嬴又开始胡乱攀污,范远连忙摇头道:“知县大人,小人求求您别再说了行吗?……您要小人签字画押,小人就签字画押。免得越听大人说话,小人就越心慌。”

“哼,知道就好,本县活这么大了,还真没见过什么硬骨头。”

在易嬴若有若无威胁下,范远最终还是将大名签在收条下。然后由易嬴盖上知县大印,易嬴就等于将这十万两白花花银子装入了腰包。

当官最怕什么?最怕胆小二字。在官不举,民不究的状况下,易嬴才不信谁又敢说出自己贪墨了十万两银子的事。

弄好一切,易嬴向春兰说道:“春兰,今天你可能要忙一些,如果万大户那边有什么反应,恐怕也就是在今晚了。错过了今晚,老爷再给你补偿怎么样?”

“老爷太客气了,春兰只是老爷的丫鬟,当然老爷说什么是什么。”

对于易嬴的判断,春兰并不奇怪。

虽然钱庄里的银子可以改日再取,但正如易嬴说的一样,打铁要趁热。如果万大户不想“造反”的罪行被举发出去,今晚就势必要来袭击易嬴。所以无论如何,春兰都必须保护好易嬴,甚至是保护好整个易府。

在春兰盯着万闲离开后,阮红就习惯性来到易嬴身后,双手放在易嬴肩膀上揉捏道:“老爷,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平白无故就收获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哼,这有什么厉害的,本县如果不是不想破坏这好好一座万府,非得在这万府中掘地三尺,看看有没有什么藏银才行。”

深挖洞,广积粮。

虽然阮红已说过万府现银不多,但易嬴不是不相信阮红,而是不相信万大户,不相信万大户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阮红。

凭着易嬴在现代官场的经验,别说万大户这样的天下大户,就是那些贪官赃官,有钱也很少存在银行去等人发现。更多都是在各地买些隐蔽房产,直接将那些房产当成私人银行用,放大量现金在里面。

虽然这会给人一种小气感觉,但除非是有机会经常出国,并将各种赃银、贿银存在外国银行里,国内银行却是最不保险的地方。

例如范氏钱庄,还不是三言两语就被易嬴将偌大一笔银子给弄出来。

“我知道老爷厉害,但老爷以后到底打算对万大户怎么办?要与他和解吗?”阮红问道。

想起阮红与万大户还有杀妹之仇,易嬴将肩头上的阮红小手拉下,放在手心抚摸道:“放心,以万大户的身家,本县是绝对没有与他和解的可能。万大户什么都好,但就是钱太多。钱多生乱,除非他去造反,迟早都是个死字。”

“富有不是错,但富有却喜欢招惹官员,这就是万大户的不是了。只要本县开了这个头,本县保证天下都没有万大户的容身之地。”

不是易嬴的信誓旦旦给了阮红极大信心,而是阮红同样了解那些贪官究竟是怎样一个贪婪,自然知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看到易嬴与阮红的亲近模样,芍药却有些惊讶,犹豫一下道:“老爷,你和阮姨娘不是今日才相好上吗?”

阮红在万府是阮姨娘,来到了易府同样是阮姨娘,易嬴却不会将这话留给阮红去回答,大咧咧说道:“没错,本县跟阮姨娘好上就是芍药你们进门的那一天。”

听着易嬴开始讲解两人往事,阮红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因为易嬴既然能在芍药面前将两人事情说出来,那就是对芍药的绝对信任。

而且由易嬴嘴中回味两人曾经发生过的事,阮红也可以感到易嬴对自己的毫无保留。

第八十八章、跟我去城头

将范远送出易府,或者该说是递解出易府后,春兰并没有急着回去保护易嬴,而是继续往外院走去。

由于范远在易嬴处耽搁了太多时间,等到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或许对普通人来说,天色变暗是个大问题,但对武林高手而言却根本不算什么。何况由于万大户的奢侈浮华,只要点亮府中所有灯光,整个易府立即会变得有如白昼般明亮。

春兰并不认为只靠自己一人就能保护下易嬴,甚至是保护下整个易府,但这也不等于春兰就会去求助那些州府亲兵。

问明穆铁住处,春兰就直接找上门去。

在阮红安排下,穆铁也得以单独住在万府最好的客房中。不用敲门,春兰就在门外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正在客厅中摆弄弓箭。穆铁摆弄的依旧是自己那把“神弓”,蹲在一旁的穆奋却正在兴致勃勃摆弄一把小木弓,也不知道是不是穆铁临时给他弄来的。

没想到穆奋也在这里,春兰皱了皱眉头。

不是因为穆奋居然会跑来找穆铁,而是春兰想起来,这次焦玉来兴城县居然没带一个侍候丫鬟。即便不是为了侍候自己,也应该找人侍候穆奋吧!还是说,一离开家,焦玉对穆奋的感情就全变了?竟让穆奋有机会野到这种地方来。

“福康安,你怎么在这?”

春兰虽然不知福康安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这却并不妨碍她跟着一样叫唤穆奋。毕竟福康安这外号首先是从易嬴嘴中吐出的,即便这不是说易嬴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但易嬴能说的,春兰自然也能说。

听到有人唤自己福康安,穆奋立即习惯性瞪起双眼。

不过等到发现叫自己的人是春兰时,穆奋立即转怒为喜道:“春兰,你是来教我武艺的吗?”

“教你武艺?别开玩笑了,我找穆铁有事,你就别在这里玩了,快回去睡觉。”

随意挥了挥手,春兰几乎是用与易嬴一模一样的态度在对待穆奋。这对其他人或许很困难,但对曾在天英门长期接受类似训练的春兰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没想到春兰也露出易嬴一样的态度,穆奋敢在易嬴面前发脾气,但却不敢在春兰面前发脾气,只得苦着脸说道:“为什么?妈妈说过我可以留在铁叔这里的。”

“这我不管,我找穆铁有正事,你快回到知州夫人那里去。”

由于这是万府最好的客房,自然会有伺候丫鬟,不过在那些大丫鬟都缴了银子兴高采烈离开后,剩下的自然都是些小丫鬟。

例如在穆铁房中伺候的悠儿,虚数还不足十三,虽然也是阮红精挑细选出的伶俐丫鬟,但怎么也不会让人有太多念想。反而是派去伺候那些州府亲兵的,到有几个年纪差不多可以上床的嫩丫鬟。

不知这是易嬴的意思还是阮红自作主张,春兰并不会在意这些与己无关的事。

看到春兰转脸望向自己,矗立一旁的悠儿立即走到穆奋身边道:“奋少爷,还是让悠儿领你回房休息吧!再晚就要熄灯了。”

望了望春兰,穆奋没看到一丝宽容神情,只得一脸郁闷道:“好吧!回去就回去。”

直到穆奋离开,穆铁才望向春兰道:“春兰姑娘,知县大人找小人有什么事?”

“不是知县大人,是我想问问你,你今天用来射上城头的那一箭还可以射几次,最长距离是多远。”春兰一脸严肃道。

没想到春兰竟是问这事,细一思量,穆铁脸色瞬间一沉,整个人都挺直腰杆道:“春兰姑娘,是有敌人要来了?”

“我也不知道,但大人是这么说的。如果万大户还想摆脱造反罪名,他唯有今晚就派人过来。错过了今晚,以后就没什么事了。当然,我不是说一定要你出手,只是对方如果来人太多,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希望你能在暗处搭把手。”

“没问题,我们一起去同焦勇说说吧!只有焦勇才能指挥那些州府亲兵。”穆铁攥紧手中弓箭道。

“不用了,如果是我都挡不住的敌人,那些州府亲兵根本就不管用。我找你就是希望你到时能用箭技帮我牵扯一下敌人,你那箭技的有效距离究竟有多远?”春兰一脸淡然道。仿佛不仅不将那些州府亲兵放在眼中,也不将来犯之敌放在眼中一样。

注意到春兰神情,穆铁也不那么紧张了,点点头说道:“那就全依春兰姑娘了。不过我那箭技一日最多只能射三次,最有效的距离还是在五十米以内。”

“五十米,足够了。你待会……”

刚说了两句,春兰神情突然一变,猛地扭头就望屋外望去。看到这一幕,穆铁也跟着望向屋外,但却没见什么人出现,只得惊讶道:“春兰姑娘,怎么了?”

“……已经有人到了,跟我去城头。”

丢下一句话,春兰的身影已经闪出屋子,等到穆铁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时,却见春兰的身体已经飘出了院门。

虽然这不是穆铁第一次看到春兰施展武功,但见到这一幕,穆铁仍是颇为动容。而且不仅如此,春兰居然在自己屋中就发现了城外,至少是城头上的敌人,这究竟说明了什么,穆铁根本就不敢想。

顿了顿脚,短暂怔愣后,穆铁并没有迟疑,跟着就奔出了屋外。

可没等穆铁脚步跑开,一旁门侧就传来欢呼般声音道:“铁叔。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猛一转头,穆铁才发现穆奋刚刚放开悠儿被掩住的小嘴。瞪了穆奋一眼,穆铁说道:“小奋你现在还瞎闹什么,不知道这事很危险吗?还不快去通知知县大人和你娘,敌人这次是冲着知县大人来的。”

“对啊!奋少爷。春兰姐姐在这里就能发现城头上来了敌人,这说明敌人很强呢!”

穆奋虽然一开始并不将穆铁的话当真,可没等穆奋开口分辨,听到悠儿补充,穆奋立即闭下了嘴。

毕竟从城头到万府可是有不少的距离,对方能在城头就被春兰发现,这不仅说明春兰武功高,同样说明敌人的武功很高。

不过脚步奔出时,穆铁也有些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悠儿,却不知万府中的一个使唤丫鬟怎会也有这般见识。如果不是悠儿年纪太小,穆铁现在还真有些不敢离开了。

第八十九章、挖心食之

北越国虽然遵循的是以战养国之策,但为了挟制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官,北越国对各种将官权限却有着极其详尽的规定。

例如,主帅一旦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视事,其部队不是交给那些下属武官去掌领,而是交给部队中的下属文官去掌领,为的就是避免下属将官趁机强兵夺权。不过,下属文官即便拥有暂时的掌军权,其权力却不允许超过一个月之期。

因为一个月内,朝廷、州府必定会重新任用部队主帅,或是直接在武将下属中择人晋升,掌握部队。

而由于总兵属下只允许配属一名参事,所以在林放被易嬴下令射杀后,沈如就变成为事实上的代总兵人选。

对于今日发生的事,沈如是既惧且怕,因为当初如果不是沈如选择正确,很可能就与林放一起被杀了。毕竟参事的主要工作就是给主帅做参谋,如果主帅真要“造反”,参事哪有不知情的道理。

不过那只是当初,沈如现在却要为另一件事担心。

因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林放今日被射死的木桩上,现在正站着一个蒙面的蓝衣老者。而且就在老者身上,似乎正有无穷劲风在一股股卷起,令得沈如和那些兵丁根本就无法靠近。

知道老者是个武林高手,沈如自然不会下令兵丁擅自向老者出手,只是连忙派人去通知易嬴。

唯一让沈如感到幸运的是,老者现在是面朝城外,背朝兴城县,显然不是为了城内目标而来。

“前辈,不知您这是……”

沈如还没等来易嬴消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问。

转脸望去,沈如立即一脸大喜。因为白天时,其他官兵或许不能轻易离开城头,沈如却得以跟到易府看到了春兰出手的情形。知道春兰同样是名武林高手,沈如顿时没有了顾虑。张嘴说道:“春兰姑娘,你……”

不等沈如将话出口,屹立在木桩上的老者却忽然说道:“来了两个人,你一个,老夫一个。”

虽然不明白老者来处,但从老者站立的方向,春兰同样知道老者的来意并非不善,所以一开始就用上了前辈的敬称。

突然听到老者提醒,春兰立即转脸望向城外,随即感到两股强大气机正直奔兴城县而来。即便不知道老者是如何判断对方敌意的,春兰仍是一跃而起,站上另一根木桩道:“春兰多谢前辈援手。”

“春兰?……你还没对知县大人说过自己的江湖名号吗?”老者语气中有些奇怪道。

春兰却一脸淡定,并没像老者一样急于释放气机道:“前辈多虑了,这是春兰第一次行走江湖,还未有自己的江湖名号,不知前辈……”

“……居然是幽山二鬼?该杀!”

老者并没有回答春兰,却突然望着远方低吟一句,春兰甚至都能听出老者心中的愤恨之情。

虽然不知老者是打哪来的,虽然不知老者为什么要帮自己保护兴城县、保护知县易嬴,春兰仍是点点头道:“如果真是幽山二鬼,那就的确该杀了。”

“幽山二鬼又怎么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该杀?”沈如并不想在武林高手面前显得自己太没用,立即追问道。

春兰双眼浮起一丝冷意道:“不说幽山二鬼的武功如何,他们不仅以杀人为乐,同样以食人为乐。只要是被幽山二鬼所杀之人,无论江湖人还是普通人,幽山二鬼一律会挖心食之。”

“……你们速速退到城墙下去,等到穆铁赶来时,告诉他注意寻找掩体,别让幽山二鬼发现他的存在。”

挖心食之?

一听这话,不等沈如下令,所有兵丁都后退了一步。在听到春兰确切建议后,沈如也满脸发白地赶紧喝令道:“快,快快,所有人全都下城墙,不要阻了春兰姑娘为民除害。”

“春兰姑娘威武……”

不知是从哪学来的一套,还是林放的一贯教导,离开前,兵丁们竟齐齐唱喏一声,弄得春兰也有些哭笑不得。

而在那些兵丁终于退下城头后,幽山二鬼正在逼近的身形也渐渐在视线中显露出来。

“我们到城下去迎击他们。”

没等春兰发话,老者已断喝一声,身体也飘下了城墙。虽然春兰短暂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放开了眉梢。因为老者即便处处抢先,春兰却敢保证永远没人能取代自己在易嬴身边的位置。

尽管不知道老者出手的意图为何,但老者如果能先出手,这却方便春兰考察老者的武功,顺便也从对方是否尽力这点来确认老者来意。

当然,这并不是春兰第一次行走江湖,因为任何师门都不可能派任第一次行走江湖的人如此重任。只是春兰不仅没有自己的江湖名号,甚至天英门弟子都没有太多人拥有江湖名号。

因为拥有江湖名号就意味着曝露在江湖人视线中,这对于一心权势的天英门而言,显然没有太多利益。

所以身体跟着飘下城墙时,春兰也没将自身劲气全部释放出来,只保证落地不会受伤就行了。

“什么人?”

比起在夜间的视力,幽山二鬼自然远在春兰之上。看到春兰,两人并不惊讶,因为幽山二鬼即便没见过春兰,但从春兰的装束对照传言,幽山二鬼还是很快判断出春兰身份。只是对于另一个将两人吸引来此的蒙面老者,幽山二鬼却颇多狐疑。

老者的语气却带着一种愤恨道:“幽山二鬼,没想到你们也有栽在老夫手中的一天。老夫说你们为什么在江湖上消失这么久,原来你们竟然躲在了万大户家中。要是早知道你们就藏在兴城县,老夫也不用等这么久。”

“……去死吧!”

随着老者一声爆喝扑上去,青面鬼也冷声迎上老者道:“死老鬼,别在那信口雌黄了。有本事就将自己身份一五一十说出来,连张脸都不敢露,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幽山二鬼面前说三道四。”

“桀桀,大哥,既然你已找上了老鬼,这小娘匹可就是兄弟的了。”

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带着一种兴奋,当青面鬼开始与蒙面老者交手时,红面鬼也扑向了春兰。

第九十章、这也太猛了

自从与红面鬼交手开始,春兰就知道对方不愧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即便双方在功力上没有太大差距,但包括战斗经验和交手招式,春兰都知道自己还欠确红面鬼许多老道。甚至可以说,这是春兰出师以来最严峻的一战。

当然,现在更令春兰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旁已明显落入下风的蒙面老者。

这不是说蒙面老者武功不如春兰,而是青面鬼的武功明显高过红面鬼一筹。如果换成春兰对战青面鬼,恐怕春兰早已落败了。

但场中真正感到惊惧的却不是春兰或蒙面老者,而是红面鬼。因为青兰只以不到二十岁年龄却已拥有足以对抗红面鬼四十多年积累的雄浑功力,这只能说明春兰拥有一个顶尖的师门。

在江湖上,一个人的武功高低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要看师门强弱。

而以红面鬼、青面鬼的特殊形象,他们根本隐瞒不了向春兰动手的事实。

这就意味着,一旦幽山二鬼在这里将春兰杀了,肯定得面对春兰师门的报复。身在江湖,幽山二鬼并不惧怕敌人武功高低,因为敌人武功再强,一个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如果要幽山二鬼去面对一个强大师门的报复,这就不是两人敢轻易面对的了。

红面鬼怎么能确认春兰师门肯定会报复?

因为从春兰来历看,如果不是师门允许,这样的武林高手绝不会留在一个小小的知县府中。

幽山二鬼动了春兰也就等于动了春兰师门的利益,不报复才怪。

“沈参事,那名蒙面老者是什么人?”

赶到城头,穆铁立即看到正在城墙下激战的四人。虽然这是一个无月之夜,但由于城头上灯火通明,穆铁还是很快看清四人的交手情形。既然与春兰交手的是个红面披发的家伙,另一个青面披发的家伙肯定也是敌人。

穆铁唯一不明白的是,易嬴身边怎又多出一个高手。

藏在箭垛后,沈如却一脸担心道:“穆大人,那蒙面老者就是将春兰姑娘引到城头之人。不过听两人说话,似乎春兰姑娘也不知道对方是谁。至于春兰姑娘的两个敌人,听说好像是什么幽山二鬼……”

“幽山二鬼?”

穆铁虽然不认识幽山二鬼,但在听到两人名号时,眼中却瞬间闪过一道寒芒。

然后仔细看看蒙面老者身形,穆铁忽然举起弓箭,并在嘴中暗道一声:“原来是他?这就难怪了。没想到他竟能在这里碰上幽山二鬼,这还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沈如虽然没听到穆铁在说什么,但看到穆铁抬起弓箭,沈如连忙一拉穆铁道:“等等,穆大人!……春兰姑娘先前说了,要你藏好身形,别让幽山二鬼发现你。”

“我知道。”

嘴中顿了顿,穆铁却并没放下弓箭,而是继续瞄往城下道:“沈参事,你现在就代我喊上一声,提醒春兰姑娘我已到位了。万一幽山二鬼袭击我们,我也好在暗中发箭。”

“……好,好吧!”

双脸瞬间苦了一下,沈如却不敢违抗穆铁命令,不然先前也不会称呼穆铁为穆大人。

但为了确保安全,沈如还是先跑到穆铁身后,然后才站起身大喊道:“春兰姑娘,加油,我们城墙上的所有兄弟都会支援你的。”

城墙上的所有兄弟?支援?

在春兰命令下,城墙上还可能有其他兵丁存在吗?而且说到支援二字,现在兴城县内还有什么人能支援春兰?所以沈如的话虽然说的极为没谱,春兰还是很快醒转过来。

看来穆铁不仅已经到了,甚至也已做好出手准备。

望望另一边已开始有些险象环生的蒙面老者,即便穆铁、沈如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春兰却清楚蒙面老者已坚持不了多久。

知道机会不多,时不待我,春兰也不敢犹豫。

身形一转,让开红面鬼的单边腿,春兰就移到面对城墙的位置,猛地扬起双掌,朝向跟着自己一起转身的红面鬼推去道:“去死吧!”

“桀桀,小娘匹居然还敢与本座对掌,那本座就成全你。”

由于两人在功力上旗鼓相当,红面鬼并不惧怕与春兰对掌。反而还乐意与春兰对掌。因为春兰的功力即便与红面鬼相差无几,但由于打基础的时间不长,耐力肯定比不上红面鬼。注意到青面鬼已在另一处战场占上风,红面鬼自然想消耗完春兰内力,然后再擒下她另做打算。

不过,当两人双掌“嘭!”一声重重击在一起时,红面鬼却感到微微有些不对劲。

因为与前面几次对掌不同,这次春兰的掌力却不是一触即发,发完即止。而是对完掌后,春兰的掌力仍在继续吐出,推着已被反震开的红面鬼身体朝城头方向崩去。

“这有什么意义吗?她为什么要做这种单纯消耗内力的蠢事?”

心中狐疑一下,红发鬼耳中突然听到“噗!”一声轻响。

接着红发鬼胸口就是一痛,感到自己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猛推一下,定在了半空。然后再就是“嗖!”一声巨响,低头望去,红发鬼才发现自己胸口上竟然穿出了一个碗口大血洞,穿出的半截箭杆上甚至还带着半拉子心脏。

晃眼中,一般人或许很难辨明心脏的模样,但对一向以吃心为乐的红发鬼来说,却绝对不会忘记人心是什么样子。

“浑,浑蛋,原来你们还藏有……”

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红发鬼的身体一边往下掉落,一边就想起兴城县中还藏有一名神箭的消息。

最后一眼虽然已看到春兰开始转向另一处战场扑去,红发鬼嘴中却再也说不出话了。

“二弟!……我要杀了你们。”,

如果不是蒙面老者一直采用以命换命的搏命招式,青面鬼早将蒙面老者解决了。所以与红面鬼的应付自如相比,青面鬼更是随时都可观察战场动静。突然看到红面鬼被来自城头的神箭射杀,青面鬼立即又惊又怒长吼一声,转身就朝城头方向扑去。

早知道青面鬼会有怎样反应,春兰的身体及时拦在青面鬼面前,再次用力推出双掌道:“你也给我去死吧!”

“嘭!”一声巨响,青面鬼的功力至少比红面鬼足足高上两成,即便春兰早有防备,同样被震得身体高高飞起。

不过面对春兰全力一击,青面鬼也不可能再去接住红面鬼落下的身体,同样被震得倒飞出去。

“扑!”

可没等青面鬼落地站稳脚跟,还在空中时就听到一声闷响,接着胸口就猛地往前一震,一只血淋淋大手就从青面鬼右胸穿出来,手心上更是狠狠攥着一颗还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不!我不服……”

随着青面鬼最后长啸一声,蒙面老者也满眼激动地用力将手掌一捏。“啪!”一声鲜血溅开,顿时捏碎了青面鬼跳动的心脏。

“……这,这这,真是太厉害了。”

第一次面对江湖厮杀,沈如就看到一个心脏被射穿,一个心脏被捏碎的惨状,顿时有些张口结舌。因为战场上的拼杀即便再激烈,可也很少见到这种一击致命的血腥事。

与此同时,包三娘也在道路远处吐着舌头道:“切,这也太猛了吧!居然用这种手段搞死幽山二鬼,幸好本姑娘要解决的对象同样是幽山二鬼,而不是那该千刀的知县大人。”

停下身来,春兰拱起双手道:“晚辈多谢前辈帮忙!”

“……不,不用谢,这本就是老夫该做的事,不知姑娘可否答应老夫一个要求。”

蒙面老者似乎有些激动,春兰甚至能感到一种哽咽的味道,不知怎么回事,春兰点头说道:“不知前辈有何请求。”

“姑娘能不能转请知县大人将幽山二鬼的尸体交给老夫带回处置。”这回换成老者拱起了双手。

稍稍迟疑一下,也是仔细想了想,春兰却不觉得易嬴是个会对尸体感兴趣的人,不过仍是顿了顿说道:“这个应该没问题,但前辈只要尸体吗?他们身上的东西,前辈要不要。”

“这没有问题,我只要尸体,姑娘需要在他们身上找什么东西,尽管自便。”

“那就多谢前辈了。”

点了点头,春兰先从青面鬼尸体开始翻起,找出几张银票及书信后,也没有细看,直接就过去翻起另一具红面鬼的尸体。

这时穆铁已从城内出来,走到春兰身边说道:“春兰姑娘,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哦!……我不是找那些东西,我是在找他们身上有没有银票,你也知道老爷脾气有些古怪。”一边说着,春兰脸上就露出一抹笑容。因为不是为给易嬴一个交代,春兰还真不愿去翻两具尸体。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是不能对人言,毕竟一个有缺点的官员,总比一个没缺点的官员更让人放心。

听了春兰解释,不仅穆铁表情梗住了,旁边的蒙面老者更是带着欢喜声音道:“这不算什么,人之好财,天经地义。”

“前辈能理解就好!”

收拾完两具尸体,见目的已达到,春兰也不去追问蒙面老者要幽山二鬼尸体干什么,再次感谢一句,直接就往城内走去了。

望着春兰离开的背影,穆铁却对老者说道:“郭老,恭喜大仇得报。”

“这还有赖铁哥儿和春兰姑娘帮忙,不过铁哥儿可不可以不将这事告诉知县大人及知州大人?”

“知州大人也不能说吗?”穆铁眼中惊讶道。

“……最好别说,大恩不言谢,告辞了。”似乎非常了解穆铁性格,郭姓老者甚至没有多说什么,拱拱手就带着幽山二鬼尸体离开了。不过望着郭姓老者离去的背影,穆铁却陷入了沉思中。

不仅思考郭姓老者为什么要隐瞒知县易嬴,同样思考他为什么要隐瞒知州穆延。

第九十一章、只为了区区能臣二字

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万家庄,万闲不是彻底放松下来,而是心中充满了郁闷。因为不是包三娘将万闲带回万家庄,万闲原本是可以远走高飞的。可面对包三娘这样的武林高手,万闲却根本就不敢逃。

至于幽山二鬼去处,万闲更是不敢问,也不想去问。免得被幽山二鬼知道万闲惦记他们,万闲自己就倒霉了。

包三娘在万家庄中的地位显然很高,虽然多带了一人回来,但却没有任何人询问就领着第一次来到万家庄的万闲进入了花厅中。

看到万大户的第一眼,万闲就痛哭流涕地“扑通!”一声跪下道:“老爷,老爷啊!奴才终于见到老爷,终于见到老爷了……”

皱了皱眉,万大户不是没想到包三娘竟会把万闲带回来,毕竟前面已有人通报过。而是没想到万闲一见面就如此奴才样十足。虽然万闲的确是万大户的奴才,可在不同身份、环境状况下,好像万闲这样百无一用的奴才却不是越多越好。

沉了沉双脸,万大户靠在条椅上一挥手道:“别哭了,你先到旁边站着去,待会我有话问你。”

“是,是是……,老爷。”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万闲清楚自己现在绝不能违逆万大户,只得抽着鼻子退到一旁。

等到万闲让开,不是万大户,而是坐在条椅另一侧的清濯老者说道:“包三娘,事情怎样了。”

“回先生,幽山二鬼都死了,是被春兰联手神箭和一个不知名老者杀死的。他们两人甚至都没能进入兴城县,在城外就被人杀了。”

“啊!”

听到幽山二鬼已死,万闲立即惊叫一声,眼中却带出一抹喜色。可万闲也知道怎样才能做个好奴才,抢在万大户望过来前就诚惶诚恐低下了头。

狠狠瞪了万闲一眼,万大户说道:“他们怎么死的?那春兰武功真有这么高吗?”

“春兰的武功只与红面鬼相当,不过她的师门却很不好惹……”

包三娘虽然在万闲那样的下人面前非常放浪形骸,但在万大户和清濯老者面前,包三娘却少见地露出一本正经态度。

在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后,包三娘说道:“从老者讨去幽山二鬼尸体看,那老者应该与幽山二鬼有私仇。不过春兰小小年纪却拥有此等功力,此人的师门绝不可小觑。”

对于幽山二鬼与人有什么私仇,万大户并不关心。

不过听了包三娘判断,万大户还是立即皱起眉头道:“你说春兰的师门不可小觑,难道因为春兰,他的师门就会转而对付我吗?”

“不是因为春兰,而是因为易知县。”

清濯老者在一旁说道:“从春兰如何进入易知县府中的状况看,那纯粹就是个意外。可偶然后却又存在着必然,因为春兰到现在还没离开易知县,这就只有一个可能。”

“先生是说那老浑蛋已被春兰师门看上了?”万大户当即皱起眉头道。

清濯老者点点头道:“老爷说的没错,只有这一个可能,春兰才会继续留在易知县府中。所以不管老爷或是什么人,现在若是有人挡住了易知县去路,或者说是阻碍了他们从易知县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肯定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这些江湖人,难道我们就只能在他们面前一筹莫展吗?”

说出这话时,万大户甚至都没望包三娘一眼。

清濯老者也是一脸不在意道:“这却未必,因为这次只是易知县身边的州府亲兵少了些,无法抵挡江湖人物刺杀。可老爷身边如果有了上千精兵,那些江湖人自然不敢轻易上门了。”

“上千精兵?……”

没想到事情又回到自己是不是要造反上,万大户立即陷入了踌躇中,略带气恼道:“这个老浑蛋,怎么总给我找麻烦。”

看到万大户反应,万闲立即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赶忙说道:“老爷,易知县未必会找老爷麻烦。”

“这话怎么说?……”没想到万闲竟敢插嘴,万大户带着微微怒气抬起头来。

万闲身体一哆嗦,赶忙说道:“老爷,易知县是这么对人说的……”

与鲍英只能听那些万府家奴传一些小道消息不同,在离开万府前,万闲几乎无时无刻不呆在易嬴身边。所以万闲不仅了解易嬴对万大户的态度,甚至也清楚阮红已经投入易嬴怀抱一事。

听到阮红已投入易嬴怀抱,虽然并不知道两人早有勾结,万大户还是皱了皱眉头。

不过,随着万闲进一步描述,不仅万大户的脸色渐渐变了,清濯老者的脸色也相当精彩。

等到万闲话音落下,万大户就望向清濯老者说道:“先生,你说这老浑蛋到底想干什么?明明就是他在逼我造反,为什么他自己却好像不怎么热心似的。”

“这很容易理解。”

清濯老者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即便易知县肯定会将此事上奏朝廷,但他自己如果已无法从中获得更多利益,他也不可能再对抓老爷那么上心。与之相比,老夫还是比较担心朝廷会不会指名易知县来抓老爷,那就有些麻烦了。”

“为什么?”

不知清濯老者对易嬴的评价为什么如此之高,万大户露出一脸惊色道。

清濯老者却微微感叹道:“老爷想想就知道了!老爷的罪名还未确定,那易知县就敢明目张胆地贪墨老爷的万府。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的人居然这么贪,说出去老爷相信吗?所以易知县本身就不是一个能以常理推论的官员。”

“好像这次一撸到底地攀污老爷谋反也是一样。”

“常理之内的人,我们不用担心。最让人担心的还是这种常理之外,却又拥有相当本事的奇才!”清濯老者说道。

神情微微一愕,万大户却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突然说道:“先生真认为那易知县是奇才吗?那我能不能……”

知道万大户想说什么,清濯老爷摇摇头道:“这很难,至少现在很难……。如果老爷真能成就一番大事,或是创下一份基业后,这种人或许会接受老爷招揽,不然他们永远都是追随正统派的典范!”

“追随正统派的典范?这话怎么说?”难得开始有些认同易嬴,万大户一脸不解道。

清濯老者眼中却仿佛有一丝遗憾道:“因为在正统派身上,他们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冒险出奇招?”

“可他这次的事情又不是出奇招吗?包括那份奏折也是……”没留意清濯老者眼神,万大户却有些微微不服。

清濯老者说道:“只因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真正名动北越国的机会。否则仅凭《三字经》,他最多只是个文人,却不是一个能臣。”

“能臣?只为了区区能臣二字,那老浑蛋居然就敢往死里埋我。真是混帐透顶……”

由反对到接受,再由接受到反对,万大户的反复无常都是以自己能否获得更大利益为基础。虽然知道这就是万大户的本性,万闲却在一旁低着头满脸苦色。因此仅从万大户反应上,万闲几乎就可断定万大户迟早都要造反。

正如易嬴说的一样,这次不反,下次也得反,不然万大户就只能变成一无所有才不会有人打他主意。

第九十二章、文曲星下凡

当万闲走出万家庄花厅时,远方天色已经有些渐渐泛白。而由于万家庄坐落在一处群山环绕的山坳中,庄内更是被薄薄晨雾笼罩着。

在天光雾色遮掩下,万闲也不怕将脸上担心露出来,跟着包三娘往前走去道:“姑奶奶,你说老爷真会造反吗?”

“这不是万老爷想不想造反的事情,而是积累了太多钱财,万老爷必须给自己想个出处。不然钱财是小,性命是大。”包三娘并不意外万闲的忐忑,若有所指道。

万闲一脸迟疑道:“这个,……少爷不是已经去参加科举了吗?一旦少爷高中,老爷也等于有了官家做靠山。”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别说易知县根本就没给少爷、老爷这个机会。还是你认为少爷入了官场就真能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想想曾在兴城县服刑的宋天德,那还不是一样在官场上栽了不少跟头。可宋天德能找到翻身机会,一旦少爷在官场上犯了什么错,老爷只会死得更快。”

不知什么原因,包三娘的解释竟有些不厌其烦。

听出一些味道,万闲惊讶道:“既如此,老爷为什么还要让少爷去参加科举?”

“不让少爷去参加科举,老爷不是更惹人怀疑?”

惹人怀疑?

一听这话,万闲心中陡然一寒。原来这不是易嬴要攀污万大户造反,而是万大户早就有反心。只是没想到,却被易嬴给抢先捅出来。

望着庄子外的灰蒙蒙天空,万闲更加苦闷了。因为万闲清楚,现在的万家庄绝对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与此同时,易嬴却拼命在易府内院中打着哈欠。同样在打哈欠的还有白花花等人,只有芍药在陪着阮红、焦玉担心。

虽然昨晚早早就传回了春兰在城外歼敌的好消息,但出于担心,在焦玉坚持下,阮红也没有陪易嬴上床,而是拖上众人一起来到大厅中等待最后的结果。因为易嬴或许可以不在乎幽山二鬼,但在知道幽山二鬼拥有何等凶名后,甚至白花花都睡不着觉了。

生怕幽山二鬼死了后,还会再来什么幽山三鬼,幽山四鬼……

看着天色已经放亮,易嬴再是呷了一口浓茶道:“看吧!本县都说没事了!”

“万大户或许会拼着假装不知情来袭击本县一次,但怎么可能三番两次来袭击本县?即便万大户真要造反,也不是现在。”

易嬴的话虽然在理,焦玉仍是瞪了他一眼道:“易知县,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不怕幽山二鬼的赫赫凶名?如果这次不是恰巧有个蒙面老者出手相助,你真认为只凭春兰姑娘和穆铁两人,我们又能逃过此劫?”

“……唔!芍药有一句话说得好,本县既能写出《三字经》,那就是文曲星下凡。”

知道无法回答焦玉,易嬴又开始胡诌道:“以本县文曲星下凡的浩浩天恩,又岂是小小幽山二鬼所能伤害的?”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芍药立即翻起了白眼,月季更是“扑!”一下笑出声道:“老爷你真逗,平日就数老爷最见不得芍药说什么文曲星下凡的话,怎么老爷现在却自己念叨起来了。”

“这又不是本县要念叨,而是知州夫人要逼着本县念叨。”易嬴一脸无辜道。

因为易嬴再怎么装,总不能将自己全是因为嫌知县易嬴又老又丑,巴不得逮个人来帮自己试试能不能再次穿越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易嬴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因为易嬴在现代官场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自杀身亡的官员。

拼着一死也要将皇帝拉下马,这就是易嬴敢于四处煽风点火、闹造反的主要原因。

看到易嬴摆出一副无赖样子,焦玉摇摇头道:“算了,妾身也懒得与你多说,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迎迎凯旋而归的春兰姑娘和穆铁吧!”

“迎什么迎?春兰可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保护本县是她应尽的本分。现在让本县去迎她,不是给她得瑟的机会吗?这可不行。丫鬟就要有个丫鬟的样,怎能让她骑到本县头上去。”一边摇头晃脑胡言乱语,易嬴就一边往内屋走去,丝毫不管厅中众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春兰以前固然只是易嬴的首领大丫鬟,但在知道春兰杀死了幽山二鬼后还能将她当成首领大丫鬟的,现在也就只有易嬴一人。

望着易嬴背影消失在屋门后,月季也不禁有些小心翼翼道:“芍药,难道老爷真是文曲星下凡?不然怎能这样小觑春兰!”

“这个……,或许这就是老爷与春兰相处的方式吧!”

芍药同样不知该怎么说这事,却在众人望向自己时,只得随着胡扯了一句。但这话说出来容易,芍药自己也不知能不能相信。

不过在内屋听到这话时,易嬴却放心点点头,这才慢条斯理往卧房走去。

因为芍药说的没错,这就是易嬴与芍药相处的方式。不然只因为芍药武功高就要将她供起来,易嬴需要供起来的人不就太多了?恐怕万大户就是头一个,易嬴还能说什么扳倒万大户的蠢话。

在现代官场中,最优秀的官员其实也是最无能的官员。但官员无能为什么还能坐在自己位置上?为什么还能成为优秀官员?因为他们都知道该将什么人放在什么位置上,什么人在什么位置才能发挥最大的能力。

不然官员再能干,也只有一双手和两只脚,不仅能做的事情有限,能达到别人对官员的期望也很有限。

所以易嬴一直认为,官员最不能做的事就是任人唯亲。事实也证明,当那些官员开始任人唯亲时,他们离倒台的日子也不远了。

什么叫窝案、串案?任人唯亲就是最大的始作俑者。

因此春兰的武功即便再高,即便与自己再亲近,易嬴也会将春兰与自己的关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至少在有关任何公事上,易嬴并不会特别看重春兰的作用,这也可以避免春兰的影响力在家中超过自己。

公是公,私是私。

私不费公,公不忘私,这才是真正的为官之道。易嬴不仅在现代如此,来到北越国,易嬴同样要以此为官。

第九十三章、不会独活

很多人都清楚,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更多人却知道,绝大多数事情都是当局者清,旁观者迷。

别人不知道易嬴为什么不迎接自己,春兰却不奇怪。毕竟春兰武功已在易府独占鳌头,若是易嬴再追捧春兰,那不就成了朝廷中的又一个小朝廷。

当然,阮红她们追捧春兰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出于对武林高手的敬仰与畏惧。

可如果这是在江湖上,春兰与她们只是平等交往,这当然不算什么。但春兰现在还是易府名义上的首领大丫鬟,如果让一家之主都变得畏惧自己,这个家也就无法成为家,立即就会变得乱套了。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做做态度就不行。

可一想起易嬴上次对自己的拥抱与期许,春兰就不愿易嬴对自己太见外。

所以当易嬴从熟睡中醒来,慢悠悠睁开双眼时,看到的不是白花花或芍药,而是春兰正在床边炯炯有神地望着自己。理由就是,春兰要在易嬴醒来的第一时间向他汇报昨晚的战果。

看到春兰,易嬴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脸,然后嘟哝着说道:“春兰,你这是咋了?难道本县这张老脸也有那么好看吗?”

易嬴的话让春兰浅浅一笑,心中却着实感到易嬴有些与众不同。即便早知道易嬴很介意他的身体、容貌,但谁又会一醒来就问这个。

将易嬴从床上扶起,春兰笑道:“老爷,昨晚让你担心了。”

“本县是不担心,但那群女人啊!尽知道拖着本县一起操心。”趁机将脑袋靠在春兰胸口上,易嬴一脸郁闷道。

再听这话,春兰又是一笑道:“老爷真没为春兰担心过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死我也死,你活我也活。不说别人如何,咱们两个昨晚谁也不会独活,你说是又不是……”

不说信心不信心的事情,而是易嬴从未考虑过春兰昨晚如果遇敌太强,会不会抛下自己的问题。毕竟春兰是因为师命才留在易嬴身边,以古代的尊师重道传统和江湖规矩,春兰根本不可能背叛师门命令,抛下易嬴独自逃亡。

而易嬴自己,则是想逃都没处逃,自然不用担心。

但听到“不会独活”四字,春兰的心脏突然不受抑制地猛然跳动起来。甚至不愿去管自己一旦战死,易嬴肯定也会被杀死的事实,紧紧将易嬴脑袋抱在自己胸口上,感动万分道:“老爷你放心,春兰不会让你死的,永远都不会让你死。”

知道春兰想岔了,易嬴却也不解释,抓住春兰胸脯,贴在脸上亲了亲道:“春兰,你的胸脯弹性真好。”

“讨厌……,老爷你不要这样,我们有过约定的。”

心中虽然激动不已,但在脸上一窘时,春兰还是将易嬴从胸口推开了。因为春兰知道,不管为了什么,只要易嬴不守一次诺言,同样就能不守诺言两次,不守诺言多次。

即便世事无绝对,可一个人如果在小节上都不知自持,怎又能期望他在大事上有所成就。

好像当初的洪承瞅,孝庄皇后还不是看准了他舍不得沾污衣襟,这才断定他能被清廷说反。

不过,易嬴却没想这么多,只知道现在的确不该对春兰提太多要求。何况他也只是想沾沾小便宜,并没有立即吃下春兰的想法,也就坐起身说道:“好好好,我们有约定。不过芍药的事情好像有些复杂,真有什么万一,你可不要总记着这个约定不放。”

“奴婢知道了。”

清楚芍药的事情的确很复杂,也不知道芍药什么时候才会答应从了易嬴,春兰只为易嬴肯遵守诺言而高兴。

两人从房中出来,家奴们不仅见了易嬴一脸尊重,见了春兰更是一脸敬畏。

知道短时间不可能有任何改变,易嬴和春兰都不着急。

来到花厅附近,易嬴就看到穆奋正带着悠儿等几个万府的小丫鬟在胡闹。也不知道焦玉为什么都不去管一管,易嬴也懒得多说什么,带着春兰就一起进入花厅中。

花厅内,白花花、阮红正陪着焦玉在唠嗑,旁边的尤姐、芳翠也自己在那坐着。

看到易嬴进来,白花花就一脸欢喜道:“老爷,你休息好了吗?”

“休息好了,怎么你们都没休息吗?”

“我们也休息过了,只是不像老爷一样休息那么久。老爷你到跟花娘说说,你打算怎么奖励春兰!”

“奖励春兰?”

不知道是谁在鼓动白花花闹自己,还是白花花学做大妇的脾气又犯了。想了想,易嬴一脸满不在乎道:“这也没什么好奖励的,不如本县就奖励春兰做陪房丫鬟吧!”

“扑!”

众人都被易嬴闹得一怔,月季又喷笑出声道:“老爷,你也太逗了吧!陪房丫鬟也算奖励?还是说你真敢让春兰做陪房丫鬟?”

“这有什么不敢的,春兰本就是本县的首领大丫鬟。只要本县有需要时,自然也该做本县的陪房丫鬟。”

当易嬴和月季胡扯时,众人全都望向春兰。却见春兰脸色没怎么变,耳根竟有些发红,白花花立即一脸大喜道:“老爷,你现在还说什么让春兰做陪房丫鬟的蠢话!要不花娘做主,你直接纳春兰做妾就行了。”

或许其他女人要做易嬴妾室,白花花很难说出甘愿二字,但换成春兰这样的武林高手,白花花却巴不得身边能有个让人安心的保护。

何况白花花与春兰的感情本就不错,为了春兰突然变成武林高手的事,白花花还犯过嘀咕该怎么与她相处。

可春兰如果愿意给易嬴做妾就不同了,两人成了姐妹,自然再没必要分什么彼此。

在白花花的兴致勃勃下,易嬴却先望了望众人身后的芍药,不经意地点点头道:“放心,这是迟早的事。不过本县已经与春兰有约定,这事还得过一段时间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

不管易嬴与春兰约定了什么,知道易嬴纳春兰为妾已没问题,白花花也彻底放心下来。

因为不知春兰是因师门有命才留下来帮助易嬴,白花花还曾担心过春兰会不会离开易府,甚至被焦玉招揽过去。直到现在,白花花还想不明白焦玉跑来兴城县到底想干什么。

其他人没注意到易嬴眼神,芍药却注意到了。

虽然芍药也惊诧春兰怎么就会答应做易嬴妾室,但想想两人前次在驿馆的交锋,芍药也知道自己没有多说的资格。

只是芍药不明白,易嬴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望向自己。

第九十四章、谋得最大利益

北越国的武官虽然也有钦官、府官之分,但与文官间的泾渭分明不同,在武官中,并不是以所谓钦官、府官来区分大小。而是以实打实的职位、兵权来区分大小。

虽然钦命武官同样更占便宜,但身为武官,他们并不会像钦命文官一样看低那些隶属州府的武官。

因为手中只要有兵权,那就绝不是轻易能忽视的对象。

李睿祥来到盂州的时间已不短,可对于朝廷,或者说是对于宫中要自己掌握住盂州兵权的命令,李睿祥至今仍是觉得很为难。

这不是说李睿祥没努力过,甚至李睿祥也曾多次请教宋天德。可由于盂州兵权在指挥使余容经营下有如滴水不漏般的好似铁板一块,李睿祥至今也没打开什么大局面。不仅那些钦命武官全听余容一人调配,甚至那些州府武官同样以余容马首是瞻。

不过,如同易嬴曾在免税田奏折上给了李睿祥一个“惊喜”一样,在焦玄一事上,易嬴也同样给了李睿祥一个惊喜。

拿着穆延传给自己的折子,李睿祥就朝自己的小妾月娘说道:“月娘,你说焦玄真会来投靠本官吗?”

“如果焦玄不想造反,他就只能来投靠相公。甚至只要余容不想造反,他也势必得为焦玄来向相公示好才行。现在的问题就是余容舍不舍得焦玄一人,或者说是在免税田奏折影响下,余容是否还急于拿下申州。”

“不过能知道余容的目标是申州,相公就可大放宽心了。”

与阮红不同,月娘虽然也经常帮李睿祥出意,但脸上透出的却只是浓浓书卷气,并不是什么精明。

身为当朝大儒胡倥之女,李睿祥对月娘也很放心。而且家中如果没有一人能说上话,那对官员来说也是一种煎熬。这也是李睿祥在大明公主诗会上见到月娘后,立即不顾一切将她娶进门的主要原因。

听着月娘判断,李睿祥脸上也露出欣慰之色。

“这还用说?盂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哪是他余容想拿就能拿到手的?但他的目标如果是申州,或许朝廷还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直以来,朝廷和李睿祥都担心余容会对盂州动手。

但弄清余容的目标只是申州后,李睿祥顿时放松下来。而且心中还有些佩服余容的选择。因为余容选择“拿下”申州不仅不会让朝廷大动肝火,只要余容肯继续效忠朝廷,甚或朝廷也会看在申州穆延同样是个卸职武官“面子”上,对余容网开一面。

只是,现在多了一份易嬴的免税田奏折,事情又稍稍有些扑朔迷离起来。

“大,大人,不好了……”

正当李睿祥还在想着焦玄、余容两人时,书房外突然跌跌撞撞冲进一个人。

定睛一看,那却只是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刚想发火,李睿祥又变成一脸疑惑惊疑道:“程先生,何事让你如此慌乱,难道是焦玄或那余容反了不成?”

不管官大官小,除了身无分文,又是初入官场的知县易嬴,几乎所有官员都会在自己身边配置师爷。

有人喜欢任用比自己年长的师爷,更多人却喜欢任用比自己年轻的师爷。毕竟官员任用师爷只是为了给自己找帮手,却不是为给自己找什么老师。

也因此,李睿祥的师爷程冼同样很年轻。

程冼做李睿祥师爷的时间并不长,但在幼学家训下,程冼却极得李睿祥信任。而且如同月娘一样,程冼也是当朝大儒之子,昔日更在京城薄有盛名。即便不知道程冼为何放弃科举来给李睿祥做师爷,但以李睿祥的皇亲国戚身份,程冼也唯有给李睿祥做师爷才能体现出自身价值。

知道程冼是个异常稳重之人,李睿祥想不明白程冼为何会如此失态。

程冼却急步奔到李睿祥书桌前道:“大人,不好了,不是焦玄、余容反了,而是万大户反了。”

“什么?万大户反了?这怎么可能?万大户为什么要反?”月娘在李睿祥身后一脸愕然道。

“是易知县逼万大户造反的,虽然万大户现在还没造反,但以易知县攀污万大户的方法,晚生认为万大户非反不可。”一边将手中折子递到李睿祥面前,程冼一边说道:“……大人,这是兴城县急报。”

自从知道易嬴不可小觑后,李睿祥就在兴城县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点,也不管有没有必要。

突然听到万大户造反,李睿祥同样一脸愕然。

直到程冼将折子在自己面前摊开,李睿祥一目三行看过后,这才一脸惊叹道:“这,这这,万大户怎会如此荒唐,还有易知县未免也太过大胆了吧!”

“的确大胆!他攀污万大户或许对大家都有好处,但占了万大户宅子……”月娘也在一旁看了两眼奏折道。

不知是为了表现还是什么,程冼忽然双眼放光道:“夫人此言差矣,以兴城县的位置,如果易知县不去占了万大户宅子,仅是一个“封”字,难免会让小人占去便宜。而易知县住进去后,万府的一切也就可以得到保存。”

“先生认为易知县不会动万府的一草一木?”李睿祥可不信易嬴会如此好心。

“这却未必!”

一边摇头,程冼一边说道:“大人也知道,易知县将来肯定是要入朝为官的,甚至为了免税田奏折和万大户造反一事,晚生就敢肯定易知县前往京城的时间不远了。所以再下来的事情,就是谁去接收万府的争夺。”

“易知县入住而不是查封万府,正是给自己谋得了最大利益。”

“谋得最大利益?”

想到易嬴曾在焦玄面前称是自己拜兄一事,李睿祥一脸莞尔道:“呵呵……这个老家伙,还真没辱没本官称呼他一声易兄啊!”

“大人所言甚是,而且万大户此事一出,恐怕焦玄那边也会逼得更急了。”

大概是想到什么妙处,程冼摇头晃脑道:“甚至万大户只要将时间拖过一月之期,情势恐怕又会有很大变化。大人你认为焦玄、余容知道这事后又会如何?”

“哦?这到的确是个问题……”

没想到事情全都凑在一起,李睿祥不是紧张,而是突然变得精神起来。

因为比起以前在盂州的无所事事,碌碌无为、自从认识易嬴后,李睿祥的整个人都仿佛活过来一样。

第九十五章、抢占财产

“大人,你可得给末将做主啊!”

焦玄回到盂州已经整整一周时间,不过除了第一日回到自己军营下令加强戒备外,其他几日,焦玄全都窝在了余容的指挥使府中。

虽然这难免会引人猜忌,但想想易嬴的手段与魄力,焦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不过幸好,余容虽然一直没给焦玄确切答复,但也没有撵他离开,甚至每天都会与他在书房坐一坐,这也给了焦玄莫大希望。

已经仿佛是每日功课一样,一见面,焦玄就开始跪地哀求起来。

不过今日却与往日不同,余容不仅没立即上前扶起焦玄,甚至还坐在太师椅上望着焦玄沉思。

被余容盯得有些发慌,特别是当余容用那鹰隼一般目光扫过焦玄身上时,焦玄身体就会禁不住起寒颤。不敢再随意哭嚎,焦玄小心翼翼探问道:“大,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你认为现在还能出什么事?”

与穆延一样,余容也是一个年少得志的将门奇才,到今日升至盂州指挥使也不过四十余岁。只是,不仅余容脸色有些焦黄,相貌更比不上穆延的堂堂正正,尤其那双让焦玄害怕的鹰眼,很容易给人一种酷戾感。

可这并不是阻碍余容进步的最大原因,因为正如北越国所有人都知道一样,余容是个将门奇才。

奇才还好说,可这个将门,就太容易遭人嫉妒和猜忌了。

当然,余容不会因此就去怪怨自己父母,因为他如果没有一个好父母,也不会这么快飞黄腾达,更不可能现在还能在军中执掌兵权。不像穆延,只因为娶了焦玉,一下就变成了坐拥州府的知州大人。

想到穆延,余容又禁不住想起当初令自己魂牵梦绕的焦玉,也不知焦玉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身材是不是还那么丰满,性情是不是还那么意气飞扬。

一想到焦玉,余容又记起穆延让自己愤恨的地方,望着已经有些惶恐的焦玄恼怒道:“你还敢说什么事?还不是你坏了本将大事。”

“大,大人,末将也没办法啊!谁知道那易知县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妓女都如此上心。”

看到余容对自己发脾气,焦玄反而不担心了。因为凭着以往对余容的认识,焦玄知道余容如果没有拿定主意,是不可能有任何态度上的表示的。难道这就是余容能获得成功的原因,焦玄眼中顿时现出羡慕色彩。

余容却没去管焦玄神情如何变化,慢条斯理说道:“明天你同本将一起前往兴城县走一趟?”

“……真,真要去兴城县?”没想到等了一周,等来的却是这种结果。焦玄虽然不至于失望,双脸还是立即苦下来。

余容却双眼一瞪道:“怎么?你还敢说不愿意?看看这份奏折,你就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随着余容“啪!”一声将一份奏折摔在焦玄面前,焦玄赶忙手脚并用爬过去。拿起奏折细细观看两眼,焦玄双眼立即发亮道:“咦!免税田?这个主意好啊!”

“好什么好,……再仔细想想!”

余容当然不寄望焦玄立即能看懂易嬴的免税田奏折,随即呵斥了一声。

被余容一吓,焦玄也知道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再细看几遍奏折,立即面色大变道:“这,这这……,大人,难道那易知县才是真正想造反的人,这不是与我们……”

“哼,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逼你造反?他虽然无兵、无权,但却只有在造反中才能获得更大利益。这你都不懂,还敢跟他斗?”

“……这,这,那我不是冤死。”

这时的焦玄已顾不上被余容训斥了,想到自己竟被一个想要造反的人逼到要去造反,焦玄就满心不是味。

余容冷哼一声道:“哼,冤死你还算好了,若是……”

“……大人,大事不好了!”

余容的话还没说完,书房外突然传来一个急呼声。

听出那是府中参事刘进的声音,虽然不知什么事情能让刘进如此慌乱。皱了皱眉,余容却并没立即将人召进来,而是低喝一声道:“什么大事不好了?说……”

“回大人,知州府李大人传来折子,兴城县万大户已被知县易嬴攀污为谋反大罪,并知县易嬴已射杀了兴城县总兵林放!”

“……什么?快把折子拿进来。”

听闻外间回报,余容面色大惊,原本就感觉不对味的焦玄更是怔愣了一下:“那易知县不是想逼自己造反吗?怎么又变成攀污万大户造反了?还射杀了一名总兵。他一个小小知县,又怎能射杀一名总兵,难道又是那武林高手……”

接过刘进递上的折子,余容就用力一拉,以着将要扯碎折子的力量将折子打开后,立即细细查看起来。

不一会,余容立即面色大变,微微一抬头道:“刘进,你认为这事是真是假。”

能在余容身边工作的人,自然不可能长得太俊秀,不然就有喧宾夺主的危险。余容的相貌虽然没有太大缺陷,可却是个天生的斑秃。

晃着亮逞逞的头顶,刘进一脸兴奋道:“回大人,这消息虽然是州府衙门传来的,但想那李睿祥猜出大人心思后,也不会再用什么子虚乌有消息来诓骗大人。虽然我们的人可能是刚到兴城县,但这事情如果是真的,最晚一日后也会有确切消息传回来。”

“对,你说的对。……李睿祥和朝廷现在都巴不得能让本将离开盂州,根本没必要弄这假消息来哄骗本将。”余容一脸振奋道。

“……可这消息如果是真的,刘进你认为我们又该如何。”

面对余容询问,刘进一脸笃定道:“既然易知县能强占万大户在兴城县的财产,那我们也能抢占万大户在盂州的财产。而且我们即便不这样做,天下官员也会这样做。即便真有什么事情不遂,顶在前面的也会是兴城知县易嬴。如果大人行动足够迅速,相信大事可成。”,

“那你认为李睿祥就不会去抢占万大户在盂州的财产?”随着刘进说出自己心里话,余容也有些微微紧张道。

刘进却脸上一乐,满不在乎道:“大人,那李睿祥在盂州没兵没权,想抢又能抢多少?最多我们将盂州城内的万大户财产让给他便是。万大户财产中占最大份额的还是各种田粮产出,而我们最需要的也同样是各种田粮积存。”

“田粮这东西,可不是李睿祥那区区人手就能抢过来的。”

“好!说的好!你立即下去亲自督办这事,办好了,本将有赏。”腾一下从太师椅上站起,余容彻底激动起来道。

“末将遵命。”

看到刘进来去匆匆,焦玄有些又嫉又妒。因为万大户如果真的造反,抢在朝廷行动前,下面官员不知能捞到多少好处。如果自己不是被困在这里不能离开,说不定也能抢先下手了。

不过想起自己被困的原因,焦玄又苦下脸道:“余大人,万大户真的反了吗?可我这事……”

“……你那事?哼,你那事现在还重要吗?那易知县只是需要一个造反的人,至于谁去造反,他根本就不关心。所以本将敢断定,即便过了一个月之期,他也不会拿你怎样了。”一边说着,余容就走出了书房。

“真,真是这样吗?”

由于余容已走出书房,焦玄现在也无人可问。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易嬴真是只需一个领头造反的人才如此逼迫自己,那比起焦玄,万大户不是一个更好的目标?好像余容现在做的事情一样,万大户一反,天下官员立即乱起来。

第九十六章、省得去记她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十万两银子并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还是在兴城县这样的下县里。由于易嬴坚决不要银票,只要现银,所以足足花了三天时间,范远才帮易嬴调齐了银子。当然,范远也是不敢不帮易嬴调银子。

两、三天过去,万大户自幽山二鬼后就再没有任何动静。如果范远也跟着没动静,恐怕易嬴就要有动静了。

而且知道万大户弄来了幽山二鬼那样的凶人,兴城县的普通百姓也开始有些不大欢迎万大户回来。

生怕随万大户再回来一个幽山二鬼,吃的不是知县易嬴,而是他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平头百姓。

不过,看着两大箱亮闪闪银子,不仅白花花整个人都眉开眼笑了,易嬴也份外得意地开始吟诗。当然,易嬴只是默念,并没有念出声。因为有了《三字经》的前科,易嬴可不想再在北越国变成一个诗人。

特别是想想李白、杜甫的下场,有几个诗人能在官场上行得长久的?再说真正有“诗才”的也是知县易嬴,并不是现在的易嬴。

看到易嬴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焦玉横了他一眼道:“易知县,难道你不打算将这些罪银封箱、充公吗?”

“封什么箱?充什么公?区区二千两银子,还不够本县拿去安抚焦勇他们呢!这两箱银子当然是本县留下来自己花用的。”

“……二千两银子?”

明明是十万两银子,却被易嬴说成二千两,不仅月季惊呼出声,众人也在瞪大眼睛望了一眼易嬴后,却又一起望向了焦玉。因为易嬴收下这些银子时不仅没瞒着焦玉,更在焦玉面前说出这话,好像是在故意刺激焦玉一样。

双眼狠狠一瞪,焦玉说道:“易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县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夫人如果打算查封范氏钱庄,本县自可一尽绵薄之力。不若如此,夫人还是莫要为难本县好吗?”

“为难?谁为难你了?还有,你说查封范氏钱庄又是什么意思?”焦玉一直不明白易嬴为什么不瞒着自己吞下十万两银子,不禁追问道。

毕竟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是穆延、焦玉两夫妇身家,恐怕也不到十万两。

易嬴笑道:“夫人明明都已看过收条了,为何还要故做不知?或许这里是有十万两白银不错,但这可是万大户的军银。军银是什么?夫人不会不知道吧!范氏钱庄既然敢收万大户的军银,那除非夫人准备查封范氏钱庄,有什么必要非将双眼盯在本县身上不可?”

“而夫人如果真打算对范氏钱庄下手,还用得着打这十万两白银主意吗?”

“……呃!”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焦玉噎住了,屋中众人也都全噎住了。只有芳翠抽了抽嘴角,却不知是哭还是笑道:“知县大人,你也未免太会弄钱了吧!难道你的目标不只是万大户,还有范氏钱庄不成?”

“本县可没这么说,但范氏钱庄如果不识相,好像万大户一样妄图胡来,本县自然也不能胡乱遂了他们的心意。”

什么样的企业才能成为大企业?

易嬴虽然对企业经营并不精通,但以着他在现代官场的经验,易嬴却知道那些只知对官员点头哈腰的企业绝对成不了大企业。因为一个个接踵而至的官员,绝对有把握将一个巨型企业吃空、吃跨。

如果易嬴是个穆延那样的五品知州,乃至更高品级官员,当然用不着去担心范氏钱庄在后面耍手段。

可易嬴毕竟只是个七品知县,能用春兰吓一吓“没什么见识”的范远,易嬴已经很满足了,却不敢保证能绝对吃下范氏钱庄。

不知是不是已过了最初的慌乱期,经过几日休整后,芳翠也渐渐恢复了生气,一脸不屑道:“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小心吃不下将自己给噎住了。”

“这话怎么说?”

对于芳翠,易嬴一直不知该怎么形容。

放她好像光棍一样离开?易嬴自己就捞不到任何好处了。可留她下来,易嬴更不知道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何况还有一个以何种形式留下芳翠的问题。

虽然易嬴已拿芳翠的事询问过阮红,但阮红却说怕易嬴知道了芳翠的事情后会失去方寸。所以不到最后机会,还是希望易嬴自己去了解。

因此想起阮红的话,易嬴也以一种平等态度望向芳翠。

接触到易嬴目光,芳翠却不甘愿示弱道:“哼,让你知道也不算什么,范氏钱庄在北越国其实只是个分号,真正总店却是依托在大范国的天仓门内。别说什么军银,就是范氏钱庄公开支持万大户造反,也不会少一根汗毛。”

经过一段时间对北越国的熟悉,易嬴也渐渐开始了解一些天下大势。

虽然更远的地方,易嬴还不大清楚,但对北越国周边的十多个国家,易嬴却已经基本弄明白。别看北越国面积已不小,实际上并不是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大陆上公认的强国有两个,一是位于东方的东林国,一个就是芳翠刚刚说的大范国。

虽然两大国都不与北越国接壤,北越国的交战对象也不可能是两大国。但每当两大国开战时,整个大陆上的所有国家都会动起来,由此也可见两大国对大陆的影响有多大。而天仓门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门派,更是得到大范国公开支持的门派。

在春兰的门派解说中,天仓门的武学虽然比不上天英门,门内弟子却是天英门的数倍。

因此听到芳翠提起大范国和天仓门,易嬴自然而然转脸望向春兰。

知道易嬴之意,春兰点点头道:“老爷你放心,如果老爷能获得天英门支持,天仓门根本就不算什么。”,

“天英门?难道春兰你是天英门弟子?”听到春兰说词,芳翠一脸吃惊道。

春兰也不说是或不是,轻描淡写道:“不是我,而是老爷原本就与天英门主相识。”

“易知县你认识天英门主?”这次甚至焦玉也一脸惊讶道。

易嬴满脸愕然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好像知道天英门一样。难道天英门这么有名?不是说天英门从不在江湖上走动吗?”

“那当然,天英门虽然从不在江湖上走动,往来的却都是各国朝中大员。好像万大户,当初也曾一心想与天英门搭上线,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他。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老爷你竟与天英门主相识。”

一边感叹,阮红又望向春兰道:“春兰,你既然不是天英门的人,怎么又知道老爷与天英门主相识的事。”

“哦!天英门主曾在本县与小娘子结婚的当日意图来杀本县,然后就被本县糊弄过去了,当时陪着本县与天英门主见面的正是春兰。”

不用春兰回答,易嬴就满不在乎说了一句,也将白花花同样是天英门主目标的事情瞒下来。

“真的?天英门主是男、是女?”在其他人听到天英门主刺杀易嬴就是一惊时,芳翠却兴致勃勃追问道。

易嬴说道:“当然是女的,不然本县省得去记她。”

省得去记她?

没想到竟从易嬴嘴中听到这种话,不仅众人一脸愕然,春兰也翻了翻白眼。

当然,易嬴并不会将天英门主为什么想杀自己的事情说出来,更不会以此去惊吓白花花,望向芳翠说道:“我们还是不要说天英门主的事了,到是芳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天英门主是什么人,那可是朝里朝外都可遇而不可求的人。由于场中还有焦玉这样的外人,阮红等人也不会帮着焦玉去追问易嬴。

没想到易嬴竟认识天英门主,这话如果是由易嬴嘴中说出来,芳翠未必相信。可说这话的既然是春兰,芳翠也不由沉吟一下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原本就是东林国人氏,怎能不知道大范国和天仓门的底细。”

“什么?芳翠你是东林国人?可你怎么会在万大户身边?”焦玉惊声道。

芳翠却先望望阮红,慢慢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认为万大户如果没有东林国支持,就凭他那种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性格,真有可能凭一己之力成为大户吗?”

“啧!”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焦玉满脸色变,易嬴也有些耸然动容。

或许芳翠是误认为阮红迟早都会将这话说出来才没有隐瞒,但芳翠自己将这事在焦玉面前揭穿,同样有些含义不明。

因为,不管易嬴是否能争取到芳翠帮助,为了自己丈夫,甚至是为了做兵部侍郎的爹爹,焦玉都非得弄清芳翠和东林国为什么要帮助万大户的原因,以及下一步的动作等等。

而说到争取二字,易嬴同样有些犯疑惑。

因为易嬴如果对芳翠弃之不顾,焦玉自然就能在芳翠面前尽显手腕。可以易嬴在现代官场养成的雁过拔毛习性,要他将这么一条大鱼生生从手缝中溜走,易嬴却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所以,在正式决定芳翠归属前,易嬴必然得与焦玉先展开一番争夺。

第九十七章、进屋说

焦玉既然贵为知州夫人,那不管为什么,只要焦玉自己不想离开,易嬴及府中众人都没有请焦玉离开的资格。

而除了易嬴外,府中也没人有资格打听焦玉为何一直留着未走。真是要防备焦玄出兵的原因?别说现在已有了万大户之变,就是万大户没造反,也不会有太多人相信这理由。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单独住在另一个男人家中,即便焦玉身边还有上百名亲兵护卫,谁也知道这事不寻常。

不过不是为了焦玉的来意,而是为了芳翠的事情,易嬴知道自己必须好好与焦玉谈一谈。

但一想到要与焦玉单独相处,易嬴就会想起上次在知州衙门撩拨焦玉的趣事。或许真正的北越国官员是不敢做如此痴心妄想,但不是习惯了痴心妄想,现代官员哪会有那么多女人?

想想焦玉那胸脯、那身材,还有傲气凌人的长相及身为人母的事实,即便得手的可能实在不大,易嬴还是忍不住继续去想。

一边帮易嬴梳头,尤姐就留意到易嬴嘴边的邪笑,不禁有些窘迫道:“老爷,你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还有什么,当然是想尤姐你了。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吧!你也知道本县喜欢白日宣淫。”

也不管尤姐还在帮自己梳头,易嬴身子一转,抱住尤姐腰肢的同时,双脸就埋入尤姐怀中又吸又吮起来。

这也是易嬴最喜欢北越国绯衣的地方。

因为如果没有什么动作,绯衣还是可以将女人胸脯遮得稳稳的。该露的露、该藏的藏。但若是动作一大,整个胸脯立即会袒露出来。

“哼嗯!”

身为万府多年的陪房丫鬟,尤姐根本不可能为这种事羞怯。

娇哼一声,尤姐非但没有推开易嬴,反而一脸感动地将易嬴脑袋在怀中抱紧道:“讨厌,老爷你别这么急色行不行,难怪夫人会被老爷弄得被纵欲过度。要不我们再等几天,等圆儿、环儿身体恢复了,我们仨再一起伺候老爷白日宣淫。”

“哦!这主意不错!圆儿、环儿,你们可要快快好起来!本县和夫人就等着你们一起上床了。”

为了万大户的事情闹过几天后,易嬴终于还是在尤姐开始担心起来前与她正式圆了房。

当然,做为名正言顺的陪房丫鬟,圆儿、环儿自然也要陪着两人一起上床。不过正如白花花猜想的一样,圆儿、环儿都是处女,第一次就碰上足以让白花花被纵欲过度的易嬴,自然有些吃不消。

听到易嬴调戏,原本就有些下不了床的圆儿更是往被子中一藏。

环儿却在旁边一瞪眼,颇有些大气地娇嗔道:“老爷你还敢说,原本昨晚就该是老爷和夫人的第一次,怎么就知道欺负圆儿、环儿!”

“嘿嘿,……那不是本县欺负你们,而是夫人心疼你们都是第一次,想让你们对女人的第一次有个好印象。但像本县和夫人,以后自然是想来多少次,就来多少次。”易嬴洋洋得意地说着,却不管这是否尤姐的想法,但的确也是易嬴的想法。

而在易嬴话音落下时,尤姐脸上就露出了感激之色。

因为习惯了照顾比自己年龄小的女孩子,尤姐昨晚也的确是因为这想法,才让易嬴多顾了一下圆儿、环儿。

感觉得到易嬴理解,尤姐也欢喜地娇嗔道:“就是,这明明是老爷心疼你们,环儿你怎么还撒起娇来了,还不过来帮老爷梳头。”

“是,环儿知道了,是老爷、夫人在心疼环儿与圆儿。”

环儿却也不害臊,再加上身体原本就比圆儿壮实,立即就从床上蹦起,开始给将脸埋在尤姐怀中吸吮的易嬴梳头。心中却有些奇怪,怎么尤姐现在胆子忽然大起来,大白天也敢给易嬴吸吮胸脯。

这种不是白日宣淫却胜似白日宣淫的事情,尤姐可从没在万大户跟前做过。

尤姐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因为易嬴或许不大在意尤姐是不是万大户早先给他安排的女人,可为了让自己和易嬴都能彻底忘掉万大户的不快,尤姐就必须有所改变。而这种改变,自然就先要从易嬴最喜欢的白日宣淫开始。

在尤姐一心顺从下,易嬴从尤姐房中出来时也是满心欢喜。

先去白花花和阮红房中转了一圈,甚至也去看了一眼芳翠,易嬴才独自前去找焦玉。

来到焦玉所住的跨院前,易嬴就看到穆奋正在拉扯着焦玉衣服胡闹什么。而由于穆奋的拉扯,平日都被坎肩遮住的焦玉胸脯也隐隐约约露了出来。

听到脚步声,焦玉抬起头来。

看到易嬴,特别是看到易嬴视线的落处后,焦玉脸上一窘,立即将被穆奋拽开的坎肩扯回胸口道:“易知县,有事吗?”

“哦!没事,本县只是来看看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差遣下官的地方。”

随意敷衍两句,易嬴望向穆奋道:“福康安,你又在和你娘胡闹什么。”

“不许叫我福康安,你不跟我说明白福康安到底有什么典故,我就不许你这样叫我。”又是闹了一通,穆奋却带着兴奋道:“易知县。我想到外面县城去玩,可妈妈不带我去,你让人带我出去好不好。”

“……去,去,去。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谁敢让你出去玩。”

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易嬴眼神一转道:“但二公子若是真想玩的开心,不如本县让人帮你收拾一下,单独安排二公子住到西院怎样?”

“西院?西院有什么好玩?而且那里根本没人住,我才不要去呢!我要和娘住一起。”

“……笨呐!你又想出去玩,又想和你娘住一起,却不愿意住在西院,本县真怀疑你是不是玩傻了?西院没人住不就等于没人管你?你想上哪玩就上哪玩吗?还敢跟本县抱怨,真是一个没断奶的孩子。”易嬴戏弄着穆奋说道。,

“……谁?你说谁没断奶?”

强辩几句,身为孩子,穆奋却不会想那么多,立即抬脸望向焦玉道:“娘,易知县的话好像有些道理呢!孩儿不想让他说孩儿没断奶。要不娘就依了易知县安排,让孩儿单独住到西院去吧!”

面对穆奋央求,焦玉脸色变换几下,竟然说道:“好吧!奋儿你就先去西院单独住几天,也让娘看看没了娘教导,你是不是会收敛心性,管理好自己。但你若是做不到,娘就……”

“……哦!可以住到西院喽,可以一个人住喽。哦,哦哦……”

没等焦玉说完,穆奋就好像第一次得到自由似的欢呼起来。

穆奋的兴奋虽然并不会让易嬴感到奇怪,因为“自由”原本就是孩子最向往的东西。但焦玉竟会接受自己的胡乱安排,着实让易嬴感到有些不对劲。

而在看着穆奋奔出跨院后,焦玉却又望向易嬴点点头,一脸平淡道:“易知县,你是有事要找妾身吗?不如我们进屋说吧!”

进屋说?

望着焦玉转开的背影,易嬴彻底呆住了。

因为,焦玉不仅在来易府时没带任何伺候丫鬟,甚至不是有事时,焦玉也不准易嬴让府中丫鬟到跨院中伺候。即便易嬴的确是因为芳翠一事才来找焦玉,可也只打算在跨院中谈谈就行了,却没想到焦玉竟会主动邀自己进屋。

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焦玉先前已注意到自己目光,在易嬴脚步不由自主动起来时,脑袋却是一阵糊涂过一阵。

这究竟是易嬴的魅力大,还是知县易嬴的魅力大,易嬴真有些想不明白。

还是说,对于尚不明底细的芳翠,焦玉真值得付出这么多?

即便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很多女人在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时的魄力比男人更足,但突然在毫无准备状况下遇到这种事。易嬴第一次有种被焦玉占尽上风的念头。毕竟焦玉不仅是知州夫人,还是兵部侍郎之女,不是有足够理由,哪可能与易嬴不避男女之嫌。

第九十八章、两个条件

穆奋为什么会对独自住到西院那么兴奋?原因很简单。与焦玉所住的东三跨院相比,西院距离实在太远了。

甚至穆奋如果不主动前来找焦玉请安,即便焦玉因为什么事情要教训穆奋,只要能提早得到消息,穆奋也有足够时间去做安排。

所以真论起清静,东三跨院一点都不比西院差。

进入屋中,焦玉就将易嬴带入书房。这让易嬴心中一松的同时,兀自又有些遗憾,因为这就表明,易嬴先前在外面绝对是自作多情了。或许焦玉只是为了保密,这才将易嬴单独带进屋。

“易知县,坐吧!”

一脸随意地招呼一句,焦玉接下来的动作却再让易嬴瞪大双眼。

因为,坐在书房软榻上的焦玉竟开始脱去身上坎肩,在北越国特有的绯衣映衬下,焦玉身为人母的胸脯更是软胀、酥滑。

不管愿不愿意,易嬴的目光总是难免往焦玉胸前溜。

注意到易嬴落在自己胸前的视线,焦玉狠狠瞪了易嬴一眼,却没有任何拘束道:“易知县,既然我们都是成年人,那就没什么好拐弯抹角了。你想要得到妾身身子也不难,只要你能答应妾身两个条件,妾身就勉强满足你一次。”

“但你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而且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你拒绝了妾身,今生都别想再碰一碰妾身身体。”

一次换两个条件?

没想到只因自己毫不掩饰的好色目光,焦玉就肯便宜自己。焦玉脸上虽然难免有些胀红,易嬴却看得出来,焦玉说这话时充满了决心。

身为官员,最常见的两个毛病,也是最让人放心的两个毛病是什么?

一是贪财,二是好色。

只要沾上了这两样,再顽固的官员也会变得容易控制起来,何况易嬴从没在焦玉面前掩饰过自己的贪财与好色。

不能说这是焦玉在勾引易嬴,只能说是为了某种目的,焦玉决定顺遂易嬴的贪色之意。虽然不知焦玉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易嬴也清楚他现在不能自打嘴巴说对焦玉从未有过兴趣,因为那样只会让易嬴真正落入焦玉手中。

脸上做出兴奋样子,易嬴一脸急切地向焦玉一躬身道:“下官多谢夫人成全,夫人有什么条件尽管直说。”

“只要下官能做到,下官一定为夫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本以为易嬴会装模作样拒绝,也好让自己趁机要挟一下,没想到他竟顺坡下驴,一副急不可待的模样。听到易嬴一本正经说出这话,焦玉双脸再次一窘。咬咬牙齿,却用右手拍拍身旁软榻道:“贱骨头,怎么平日你就不会用这种态度对妾身说话。”

“没办法,平日夫人是可看不可吃,本县最多只能在嘴上占占便宜,眼睛吃吃豆腐,怎样说话又有何关系。”

“但夫人今日既然垂怜,本县自当应有所报。”

一本正经在焦玉身边坐下,易嬴这时也不急着向焦玉动手动脚了。

虽然易嬴并不清楚古代男女偷情是怎么回事。但焦玉既然吃这一套,易嬴是绝不在乎多摆给她看一下的。反正对女人不过一个哄字,这是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知道的事。

对于易嬴突然变规矩起来,焦玉显然有些不大适应。

抿了抿嘴唇,焦玉很快说道:“第一个条件,不管你能从芳翠身上得到何种好处,万一我夫妻将来有难,你都必须尽全力救我夫君。”

这只是第一个条件?

听了焦玉要求,易嬴疑惑了一下。因为从焦玉嘴中,易嬴已听出她是准备彻底放弃对芳翠的争夺了。而以此为条件,焦玉却要易嬴在她们夫妻有难时一定要救穆延,暗藏的话语就是,万一易嬴自己无能为力,那也得通过芳翠,动用东林国力量去救穆延。

不知焦玉到底在担心什么,易嬴却不用为这个条件感到犹豫。

因为救穆延也就等于救焦玉,易嬴可不认为在北越国这样的封建帝王社会中,穆延死了,焦玉又能独活。

所以没想太久,易嬴点点头道:“这没问题,如果真有这事,本县若联系得上天英门主,也一定会请天英门主救下知州大人。不过比起芳翠这边,本县要找天英门主却有些难度。”

“那妾身就在这里多谢易知县了。”

听到易嬴愿为穆延请天英门主帮忙,虽然也猜得出易嬴要找天英门主的难度,焦玉仍是大喜过望地在软榻上朝易嬴欠了欠身。

伸手扶住焦玉,易嬴趁机捏住焦玉手臂上的软肉道:“夫人,那不知第二个条件又是什么?”

为穆延和焦玉夫妇冒险值不值得?易嬴并没有多加考虑。因为能让焦玉如此恳求自己的事情,最多不过“造反”二字。造反这东西,易嬴自己都巴不得,哪会害怕伸手帮一把穆延。所以不管焦玉在担心什么,易嬴也都不介意答应她。

既然自己已答应焦玉,易嬴当然也要从焦玉身上收回相应利息,这利息毫无例外就是焦玉的身体。

这种事情虽然一般人很难想像,也很难理解,但在现代官场,实在毫不出奇。

例如易嬴的秘书韩皋,为让自己丈夫能在易嬴身边的地位更稳固,韩皋的妻子就曾与易嬴上过不止一次床,也算易嬴不是情人的情人。

但听到易嬴问起第二个条件,焦玉的双脸却微微一凝,然后眼中露出一种毅然神色,伸手将胸口绯衣往下一拉,两个明晃晃乳球立即在易嬴眼前蹦出道:“这个待会再说。”

待会再说?

没想到焦玉竟与当初的阮红一样,同样选择做过再说,看来也是要以易嬴性命做威胁。虽然易嬴可以想像焦玉的第二个条件肯定很不一般,不然也不会放到保住自己丈夫性命后再说。易嬴仍是“嘿嘿!”一笑,伸手将焦玉扑倒在软榻上道:“夫人,那就容下官冒犯了。”

被易嬴推倒在榻上,焦玉没有丝毫挣扎。

虽然不至于像具尸体一样躺在软榻上一动不动任由易嬴采摘,但至少在易嬴让焦玉真正快活起来前,焦玉却没有任何拒绝易嬴的地方。

不过,易嬴既然能让白花花感受到被纵欲过度的激烈,自然也很快能让焦玉尝到甜头。至少不会再为与易嬴上床而后悔。

第九十九章、原来真是福康安

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或许是水土的关系,北越国女人都很丰满。比起人妻,有哺乳需要的人母更是**,性感得易嬴都不愿从焦玉身上起来。

而经过一次次激烈撞击、交融,第一次尝试现代社会的花样百出,焦玉也满足得紧紧用双腿勾住了易嬴的老干腰。

亲吮着焦玉已经有些玉润泛红的乳球,易嬴微带得意道:“怎么样?夫人,足以让女人被纵欲过度的滋味不错吧!还想不想要?”

“贱骨头!”

狠狠骂了一句,刚想松开盘在易嬴腰上的双腿,焦玉的双腿忽又紧紧夹住易嬴腰身,狠咬一口易嬴肩膀道:“你就知道欺负妾身。”

虽然不至于咬出血,焦玉可也是真咬,易嬴痛得一皱眉,却又紧紧抱住焦玉道:“夫人既然是本县的夫人,本县不欺负夫人,却又要去欺负谁来。”

听着易嬴语带双关的话语,焦玉脸上微带羞窘,却又难免有些喜意道:“你胡扯什么,贱骨头,谁是你夫人了。”

“至少夫人现在是本县的夫人。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何不可三夫四侍,至少本县现在就是夫人的夫君。”易嬴毫不知耻的说道,这同样也是易嬴在现代官场最喜欢对那些有夫之妇说的话。

一听这话,焦玉的双脸真变红了,羞得狠掐易嬴道:“贱骨头,你是谁的夫君了!以后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还有以后吗?那本县就多谢夫人了。”

虽然对自己很有自信,易嬴却不敢说焦玉这句一定是真话,但也一脸庆幸。

脸色一窘,焦玉却将双脸往旁一偏道:“哼,你当妾身真不知道你这贱骨头的打算吗?你将奋儿撵去西院,还不是想……,每天都来欺负妾身。”

每天都来欺负妾身?

虽然不知焦玉与穆延的房事状况,易嬴也听出来了,焦玉已开始为能同自己上床感到陶醉。

即便两人以后难有时间,但趁着这段没人管束的日子,焦玉显然很乐意再与他交欢几次。

抱紧焦玉,易嬴可不管焦玉是不是穆延老婆。在现代官场就已见识过无数有夫之妇,易嬴喜滋滋说道:“这没问题,夫人旦有所请,本县定当为夫人办到。别说一、两个请求,十个、八个都没问题。夫人你现在可以说说自己的第二个要求了,免得本县惦记。”

与阮红不同,在阮红面前,易嬴尽可等阮红自己将要求说出来。但易嬴如果真想让焦玉高兴,却非得他主动问出口才行。

随着易嬴开口询问,焦玉脸上虽然瞬间犹豫一下,但还是轻轻点头,因为这毕竟也代表了易嬴的一种认输。

双手缠上易嬴脖子,双腿继续勾住易嬴的老干腰,焦玉将右脸贴上易嬴面颊轻轻摩挲道:“妾身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夫君前往京城时,帮妾身将奋儿交给大明公主就行了。”

夫君?

虽然焦玉已经与易嬴上床,甚至还答应两人仍可继续上床,但这却是焦玉第一对易嬴主动流露出亲昵态度,何况还是称呼易嬴夫君。

可听了焦玉要求,易嬴却一脸愕然道:“将二公子交给大明公主?这是为何?”

“……你知道的,陛下尚无子嗣,所以……”

焦玉断断续续在易嬴耳边说着,易嬴甚至无法判断到底是焦玉没将话说出口,还是自己没听清某些话。可即便如此,焦玉的话仍是让易嬴胸中一阵翻腾,大惊失色道:“陛下尚无子嗣?夫人你不会想说二公子真是福康安吧!”

“福康安,你说的福康安究竟是什么意思?”焦玉仿佛漫不经心道。

易嬴抱紧焦玉道:“那是一段野史……”

随着易嬴将有关福康安的野史说出来,焦玉的双脸立即变得红肿发窘,可由于易嬴抱得太紧,她也无法挣扎,只得羞恼嗔道:“够了,你既然已知道真相,为什么还要用野史的话来编排妾身和陛下的不是……”

真相?

一边大感意外,易嬴却是真有些委屈道:“夫人误会了。在夫人开口前,本县的确不知道二公子的身世内情,不然就天打五雷轰。”

在古代,发誓是件很慎重的事。一听这话,焦玉就凝下脸道:“真的吗?既如此,你为何要称呼奋儿为福康安。”

“为何?难道夫人真的一点不知吗?”

易嬴一脸恳切道:“想那二公子可是一点长得不像夫人与知州大人,本县那时只是愤恨夫人留难,所以故意在心中挤兑夫人。不过夫人的安排却不错,本县都能看出的事,知州府中未必没有能人。所以早将二公子送走也好,免得等二公子长大,事情反而更麻烦。”

听了易嬴解释,焦玉的双脸也沉下来道:“你都知道担心的事,妾身又怎会不知,不过你真没听大明公主说过这事吗?”

“大明公主?夫人怎会认为大明公主会将这话对本县说起?要真是这样,本县也就不用虚席以待了。”

焦玉所以要将穆奋交由易嬴带给大明公主,肯定是误会了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为了不让焦玉担心,易嬴自然也不会说自己其实与大明公主毫无纠葛,免得节外生枝。

一听这话,焦玉果然“扑哧!”一声笑道:“贱骨头,你现在还说什么虚席以待的蠢话!不过大明公主能给你一句‘随他去吧!’评语,也算对你手下留情了。”

“夫人醒得就好。”

没想到这才是焦玉认同自己与大明公主关系的原因,易嬴趁机说道:“夫人放心,奋儿既然是夫人的孩子,自当也是本县的孩子,本县在这里向夫人保证。至少在奋儿入宫前,本县都会用性命担保他的安全。”

“谢谢夫君,妾身知道夫君是个信人。”

听到这话,焦玉是真正激动起来。

因为,易嬴愿意在穆奋入宫前保证穆奋安全,这已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大诚意。如果穆奋真入了宫,后面事情也不是易嬴所能掌握了。

做出了这样承诺,付出了这么多“牺牲”,易嬴当然都要从焦玉身上一一找回来。而在得到易嬴承诺后,焦玉的整个胸怀也都仿佛对易嬴敞开了一样。不管有没有经历过,只要是易嬴要求,焦玉都竭力全力地婉转承欢。

当然,易嬴有一句话没对焦玉说出来。

因为易嬴不仅想保穆奋入宫,甚至也开始计较要不要助穆奋登基了。重要的是,现在北越国皇帝图韫仍无子嗣,一旦穆奋最后真的登上龙廷,说不定易嬴得到的好处更多。

或许这也是焦玉知道却没有说出来的心里话,不然她怎敢保证易嬴一定会答应自己?

这种护佑新皇登基的功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视若不见的。

第一百章、三儿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与别人只知念诵《三字经》不同,自从回到宫中后,图莲嘴中就经常吐出相同的词句。

虽然《道德经》中这句话在易嬴和很多现代官员眼中都只是一种比喻,但回到古代社会,在北越国这种崇尚武力治国的国家中,这样的论调就未必只是一种比喻了。

为了达到最终目的,该牺牲的就要牺牲。既然圣人都能有这样的觉悟,寻常人又为何不可。

即便这在北越国并不是圣人说出来的话,但这词句既然暗合了天地、圣人之意,自然也就是在谈论圣人该有的言行。

不管是不是曲解,图莲都觉得这话要比那《三字经》有趣多了。

“公主殿下,兴城县急报。”

正当图莲还在暗自轻吟时,原本空无一人的书房门外突然多出一道宫女人影。而在宫女出现前,附近甚至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由于图莲在书房时从不需要人伺候,所以身边也没有一个代为应答的人手。

不过,图莲对宫女突然出现并没表露出意外,只是听到兴城县几字,不免再次皱起眉头道:“怎么又是兴城县,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回禀公主,此乃急密函。”

一边在书房门外跪着应答,宫女就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信函,双手奉到头顶上。

再次皱了皱眉,图莲极为无奈道:“怎么又是急密函,拿进来。”

宫女没再言语,从地上站起后,走到图莲面前再次跪下来,并将密封同样从头顶奉给图莲。从宫女的身形、样貌看,正是那日陪图莲进入雨夜小道的宫女。图莲从宫女手中拾起信件,也没让宫女站起离开,而是立即拆开密函抬眼望去。

看了两行不到,图莲嘴中就抽出冷气惊呼道:“嗬……这,这个死老鬼,也忒能惹事了吧!他居然,他居然……”

没等图莲继续说下去,图莲却又很快将原本话语咽入口中,改为满脸恼怒道:“……浑,浑蛋,本宫就知道万大户不是个好东西,他一个小小富户,居然也敢想着造反之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儿,你现在立即……”

刚说了半句,图莲又停下来。这不是说图莲也变成了冉鸣那种“半句丞相”一样的公主,而是神情一转道:“快,帮我宣徐琳进宫。”

“奴婢遵命。”

一直等到图莲正式命令下来,地上的宫女往后跪行两步,这才站起身低头退了出去。

不过在宫女离开后,图莲眉间却再次微微一锁道:“三儿啊三儿,你不知道你这样反而会让本宫更不放心你吗?”

离开的宫女当然不可能听到图莲自言自语。而在自言自语完毕后,图莲却又说道:“不过比起三儿的小心眼,还是那老家伙的大心眼更让人不放心。……不行,本宫得让他尽快进京才行。不然再放那老家伙在外面胡闹,非得给本宫惹出更多事端来。”

突然听到大明公主传招,徐琳根本不敢耽搁。

而且身为文散官,徐琳在朝中原本就没有什么确切职司。要么是等着什么时候得到一个实权职位,要么就是这样慢慢熬着。

比起那些实职官员,只靠吃俸禄过日子的各种文散官实在没太多奔头。所以得到大明公主传招后,只为了能有事做,徐琳也不会误了图莲的时间。

等到被宫女带到图莲书房外,徐琳立即又惊又喜跪在门外道:“臣徐琳参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你那老浑蛋座师现在正在哪处转悠。”

“这……,回禀公主殿下,家师现在已到云兴县境内,随时都可进京面驾。”

听到图莲问话,徐琳好是吃惊了一下。

因为自从图莲上次在芳香阁下令徐琳催促宋天德早日回京后,徐琳就已急马赶去见过宋天德。不过徐琳急,宋天德却不急。虽然宋天德很快就来到了京城的周边县境,但却并没有急于进京,目的也是让京中形势多酝酿一下。

徐琳虽然早以此回禀过图莲,但图莲却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现在京中形势还没有更大变化,图莲就急令宋天德进京,这着实让徐琳有些不解,猜测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图莲脸色一凝,沉声说道:“你只消对他说,万大户已兴兵造反就成。但这事你切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记住了吗?”

“造?造反?……万大户居然也会造反?他又能以什么理由造反?”

身为宋天德最重视的弟子,徐琳不仅知道宋天德与万大户间的纠葛,更是同样参与了其中。所以忽闻万大户造反,徐琳又惊又喜间却又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别人造反或许不算什么,万大户这样富甲天下的人造反,那不等于一夕间放弃了自己散于天下间的所有财富。

造反者,人人得而诛之,这可不是北越国仅有的规矩。

图莲冷哼一声道:“什么理由?谁管他什么理由,反正这事在兴城知县的奏报抵达朝廷前,不准你们宣扬出去就是,还不快去……”

“微臣谨尊殿下懿旨。”

一边磕头退下,徐琳却颇为心惊。因为图莲的话中居然又提到了兴城知县四字。即便万大户的确是兴城县人氏,可万大户造反如果不是造兴城县之反,那又是造何处之反?公主殿下居然说要等兴城知县奏报,这就说明易嬴肯定安然无恙。

可由于图莲没将万大户造反的原由说出来,徐琳也无法追问下去,只得在嘴中诺诺离开。

徐琳离开没多久,带着徐琳离开的三儿却又回到书房外,跪下说道:“公主殿下,请允许三儿前往兴城县。”

“你要前往兴城县?为什么?”突然听到三儿请求,图莲一脸惊讶道。眼中没有愤怒和不满,却是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也不知道两人究竟什么关系,三儿继续说道:“回禀公主殿下,虽然十三现在易知县身边做的很好,但她对有些事情的了解却并不多。恐怕任着易知县胡来,很容易坏了公主殿下大事,例如这次的事情就是个明证。”

“……这到也是,不过你不用急着现在就过去。等些日子,本宫就让陛下宣那老家伙进京,到时本宫再安排你去他身边看着吧!”

“三儿明白了,谢公主殿下开恩。”

从说话开始,三儿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包括退下时,也没因为图莲放行而有一丝激动。望着失去三儿踪迹的书房大门,图莲视线久久才收回来。也没多说什么,摇摇头,嘴中竟开始颂念起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第一百零一章、备马

云兴县就在京城边上,确切的说,云兴县就是俗称的京畿要地。

只要赶得上速度,不要半天时间就可从云兴县去往京城,甚至很多在京城置不起大房子的官员及皇亲贵戚都干脆定居在云兴县。

宋天德来到云兴县已有四、五日,虽然一直住在驿馆没出门,但每日访客却络绎不绝。例如久居云兴县的洵王图尧,更是每天都会到宋天德住处与他手谈,然后一起漫无边际地接待那些来访官员。

等到送走将要离京赴任的素州知州,坐回席上,图尧就说道:“宋大人,你到底还要在云兴县待多久,难道你不知道那事拖得越久,变数越多吗?”

按理说,原本就有各种田粮封地的皇亲国戚应该对易嬴的免税田奏折不感兴趣,甚至抱有抵触态度才对。

但人都是贪婪的,没有的想要有,已经有了的却还想要更多。

与那些封地远离京城的王爷不同,一直被困在京中,图尧名下的田地实际并不多,所以更希望朝官们在获得自己的免税田时,皇亲贵戚的封地也能跟着见涨。

只有利益均沾才能获得更多利益,这事不用明说,大家都很清楚。

面对身形越来越发福,甚至已经开始有三下巴的洵王图尧,宋天德摇摇头笑道:“不急,不急,这种事情急不来……”

“……启禀大人,朝议郎徐琳在外求见。”

两人正在说话,厅外突然传来下人传话声。一听这话,图尧就乐道:“看吧!看吧!你再拖,拖得莲姐又来催你了。本王到要看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糊弄过去。”

“这怎么是糊弄?本官可不敢糊弄公主殿下。”

无奈撇了图尧一眼,宋天德心中总觉得有些郁闷。

因为,不是图尧每日纠缠在宋天德身边,宋天德原本还打算与那些拜访他的官员多聊一下。即便这对免税田奏折来说可能没有大用处,却能唤起其他官员对宋天德的重视,重整宋天德在官场的人脉、风声。

进到厅中,看到图尧与宋天德坐在一起,徐琳也没太意外,毕竟外面已有下人通报过洵王来访的消息。

将身体深深一躬,徐琳就说道:“学生徐琳见过老师,见过洵王爷。”

“免礼,你今日来又是为了何事。”宋天德一脸淡然道。

“回老师,大明公主殿下命老师即刻进京,学生这就去给老师备马。”虽然仍是一副不慌不忙态度,但说完这话,徐琳竟然扭身一转,也不等宋天德应允或询问,竟然自己就跑出去备马了。

听到徐琳已在外面喊起下人备马的声音,图尧一脸愕然道:“宋大人,徐琳平日都是这样吗?他不是个朝议郎?怎会如此没有分寸?”

迟疑一下,更是沉吟一下,宋天德说道:“或许他是少不更事,也或许是在公主殿下那里遭到了责备,这才大失方寸吧!既如此,下官也不能再送洵王爷了,还望洵王爷多多谅解。”

“本王就住在云兴县,怎能劳烦宋大人相送,这事理应是本王送宋大人才是……”

两人相互打着马虎眼,但谁都想知道徐琳态度为什么会是这样。看来这已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而是真出大事了。

可由于宋天德不愿与自己分享消息,甚至是徐琳不愿与自己分享消息,洵王图尧也毫无办法。只得希望早一日回到王府中,立即遣人进京打探消息。

送走洵王图尧,宋天德就来到仍在与下人一起商量备马的徐琳身边道:“徐琳,到底出了什么事。”

先将宋天德拉到一旁,徐琳才附着宋天德耳朵说道:“老师,大事不好了。万大户造反了,公主殿下要我们先别将这消息往外传。”

“什么?……”

惊怵着大叫一声,宋天德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然后才追问道:“这消息是真的吗?……等等,这消息肯定是真的,你究竟知道多少。”

“学生现在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万大户造反外,公主殿下什么都没跟学生说,恐怕这事还得老师亲自去询问公主殿下才行。”

一脸遗憾说了两句,徐琳却又追问道:“老师怎么认为这消息肯定是真的?”

抬眼往兴城县方向望了望,宋天德说道:“因为兴城县有易知县坐镇,为师才说万大户肯定造反了。或者说,万大户定是被易知县逼得不能不造反,甚或是埋汰得不能不造反。”

“这有可能吗?”徐琳迟疑道。

“怎么不可能,一个能说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可惜啊!可惜为师在兴城县时还是有些轻视他了,不然为师就该与他更多结交,至少也该留个人在兴城县打探消息才对。”宋天德一脸感叹道。

不是嫉妒,而是不解,徐琳说道:“老师认为易知县值得我们如此重视吗?”

“不是重视,而是敬畏,尤其他身后那人。……不管这事是不是那人暗中指使,至少那人寻到了一个绝世良才。”

听到这话,徐琳不再多说了。

宋天德或许能拿那人说事,徐琳自己却没这资格。

这不是什么人微言轻的问题,而是到了宋天德这把年纪,已经没什么好再忌讳了。但徐琳却不同,当宋天德还在位时,徐琳当然要紧紧追随宋天德,也只能追随宋天德。可宋天德万一不在了,徐琳却只能另寻靠山,这也是徐琳对大明公主特别上心的原因。

知道事情急切,宋天德也不再乘什么轿子,而是直接与徐琳乘上备好的马匹,一起策马往京城方向赶去。

“什么?那老东西居然真是骑马进京?京城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他这么急。”

离开驿馆后,洵王图尧实际并没走多远,而是让轿子停在附近一个街角处。一边催下人去京城打探消息,一边想要看看宋天德的真实动静。可没想到过没多久,宋天德竟然真抛下行李、下人,与徐琳策马赶往京城,洵王图尧真是惊呆了。

能让宋天德乘轿子的时间都没有,究竟什么事才能这么急,图尧简直不敢想像。

当然,随着宋天德奔出云兴县,云兴县里所有得到消息的人全都惊呆了。不仅洵王图尧,更多官员和皇亲贵戚也开始纷纷往京城赶。

不是要追上宋天德,而是要弄清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大事。

第一百零二章、还有什么不能心想事成

君莫愁虽然是个妓女,但却并没卖身给京城任何一所妓馆,而是寄居在京城最著名的妓馆水月楼中。

偶尔以身侍客,更多时候还是卖艺不卖身。是否能让君莫愁以身相待,那就全要看个人本事了。

能有这种“待遇”,全因君莫愁是名官妓,是官定的妓户。除非哪位官员开恩,愿意为君莫愁抹去妓户身份,那么君莫愁此生就只能以妓女为生。

妓户的来源多种多样,只要不是诛九族,却又罪大恶极的各种犯官、犯人家眷,都有可能被判为妓户。

成为妓户后,不管她们去到哪里,只要一查籍贯、出身,所有官员都能知道她们的妓户身份,自然不容她们不去做妓女。所以君莫愁的落籍地虽然远在庶州,来到京城这样的地方又是自由身,仍不得不以妓女为生。

当然,传言中,不是没有官员想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只是他们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的前提都是为了自己。

因为这个,君莫愁一直没答应任何官员为其赎身。

事情多了后,渐渐也就没有官员再提为君莫愁解除妓户身份之事。至少君莫愁现在还是个妓户,辗转来到京城仍是妓户。

“姐姐,你看街面上,……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怎么这么乱。”攀在窗台边上,一身淡白绯衣的秋心满脸诧异地往窗外望着,说话时都没看向正在梳妆的君莫愁,显得格外不生分。

秋心是君莫愁身边的大丫鬟,年纪只比君莫愁小两岁,两人一同从庶州来到京城。

与君莫愁不同,秋心并不是妓户。虽说是君莫愁的丫鬟,两人却一直以姐妹相称,甚至秋心也从不为给一名妓女做丫鬟为耻。

听到秋心声音,君莫愁抬眼望了望窗外。

虽然注意到街上的确多了许多行色匆匆人群,君莫愁却并没太在意道:“急什么,不管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迟点我们都会知道的。早知道太多事情不但对我们没好处,我们也不可能在京城中使上什么劲。”

“姐姐还真豁达,《三字经》真有那么好吗?姐姐怎么时时都要看着它?”望了望摆在君莫愁案前的《三字经》,秋心一脸满不在乎道。

秋心不是不识字,但正因为如此,秋心却并不认为《三字经》有什么大不了。

《三字经》中的哲理或许可以用来教教小孩子,教教那些没读过书的人,但读过书的人看上一、两遍没问题,再多就不满足了。

摇摇头,君莫愁说道:“忘了吗?昨晚京兆尹苏大人醉后可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什么话,我怎么没太多印象。”秋心浑不在意道。

“苏大人说了,这《三字经》可是同那份免税田奏折一起由易知县推出的,你将这两篇东西同时摆在一起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问题。”

“两篇东西同时摆在一起看?……难道?”秋心并没真去将两样东西摆在一起,而是凭着记忆稍一回想,神情立即微微色变道。

君莫愁点点头道:“看出问题了吧!不然你以为北越国官员为何会对免税田奏折如此热心,竟没一人说出反对话?原因就是他们全是同时拿到免税田奏折和《三字经》,一旦谁抛出反对免税田的论调,那就是居心不良,或者自视太高,自认天下官员都是无物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易知县真不简单。”

嘴中赞叹一声,秋心转脸望向窗外,突然惊呼道:“呀!那是宋天德,宋天德回京了。”

“什么?我看看。”

突然听到宋天德回京,君莫愁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赶忙从桌边站起,正好望见宋天德与徐琳策马经过街下的样子。

顿时,君莫愁也大惊失色道:“不好,宋天德怎会是策马回京?出大事了,看来这次真是出大事了。”

“没错,这次一定真出大事了。怪不得先前街上那么乱,原来都是得知宋天德骑马回京,提前赶回来打探消息的。”

当君莫愁与秋心开始在水月楼忙碌起来时,万荣也带着一名黑衣男子满脸紧张地闯入万豪书房道:“少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回过头来,正在掉文的万豪立即有些不满道。

虽然上次在芳香阁的诗会并不能让万豪满意,但除了诗会外,万豪也没忘记自己来京城的真正目的乃是参加秋试应举。所以很快抛下芳香阁的不快,万豪又开始积极投入备考中。甚至接连拒绝了几次外出寻欢作乐的邀约,自然对万荣打扰诸多不满。

不过,等到看清万荣,特别是看清万荣身边的黑衣男子时,万豪脸色立即骤变道:“昌叔,你怎么来了。”

“少爷快跟我走,老爷已被兴城知县攀污为造反大罪,消息已到京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万昌不仅是万豪的族叔,同样也是万府保镖,不过只是表面上的保镖。可比起那些深藏于万府的武林高手,万豪还是更熟悉万昌,也更能接受万昌。平常在兴城县时,主要也是万昌负责在正面保护万豪。

因此万昌不仅极得万大户信任,同样也极得万豪信任。甚至万豪喜欢贵妇人多于少女一事,同样也对万昌说过一次。

突然听到万昌说词,万豪立即满脸大惊道:“什么?造反?谁敢攀污爹爹造反?我要去找冉二公子,找冉丞相替爹爹伸冤去。”

“少爷,你不要这样,老爷只是最初被易知县攀污造反,然后……”万荣在一旁嗫嚅着劝阻道。

随着万荣停下嘴来,万豪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道:“……然后?万管家你想说什么?”

“少爷,老奴就实话跟你说了吧!老爷即便不被人攀污造反,迟早也会走上相同道路。不然你想想老爷的万贯家财,北越国哪个官员不想咬上老爷一口。如果老爷不走这条路,等到少爷将来继承老爷财产时,那就所剩无己了。”万荣咬咬牙,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既如此,爹爹为何还要我参加科举,一旦我也入朝为官,不就……”

万荣的话虽然很容易理解,但却不等于万豪就能轻易接受。不过话说到一半,万豪就自己顿住了。

万荣也苦着脸说道:“少爷,你也想到了吧!等到少爷真入了官场后,恐怕少爷和老爷只会更危险。所以老爷让少爷参加科考并不是为了让少爷在官场上发展,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没想到,那易知县这么毒,竟使毒计诱老爷出错,然后就直接攀污老爷造反。”

“那,那……,那我往日的努力不是全没价值了?”万豪的身体晃了晃,一脸怅然道。

万昌却一脸冷峻道:“谁说没价值,只要老爷大事能成,老爷就成了天子之尊,少爷就是天子之子,多学些东西又有什么错?而且有了这身份,少爷还有什么不能心想事成,即便那大明公主……”

万昌没有说下去,也没有必要说下去,因为整个万府只有万昌一人知道万豪的真正喜好。

听完万昌说词,万豪脸色果然不那么惶然了。神情变幻几下,咬咬牙说道:“好,虽然我还不大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爹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也只有先离开京城了。”

“……少爷说的对,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听到万豪肯离开,万荣激动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不管行李一类琐碎事情,万豪也没去追问万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三人直接就从屋后竹林离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那就让他去死

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一张嘴,说你造反,你就是造反,说你不造反,你就不是造反。

当宋天德带着徐琳赶到宛华宫时,图莲并没急着跟他们说什么,而是随手丢了两份折子给他们观看。

虽然两份折子一看就是墨迹新干的豢抄折子,但一看折中内容,徐琳就有些心惊胆跳。不是因为万大户肆意妄为,也不是因为盂、申两州的隐隐异动,而是因为易嬴的胆大妄为心惊胆跳。

先是威逼盂州从佥校尉造反,再是攀污万大户造反,看来真正想要造反的并不是焦玄、万大户,正是易嬴本人。

这样的折子别说看过后会怎样,早知道是这种折子,徐琳看都不敢看一眼。

现在已不是他想不想投靠大明公主的问题,而是大明公主硬要将宋天德同她拴在一起。不过,徐琳虽然心惊,但却并不担心,因为不管怎样,徐琳前面还有个宋天德顶着。只要徐琳紧跟着宋天德脚步走,别去胡乱拿主意就行。

“启禀公主殿下,那万豪现在已离开京城,往乌山方向遁去。”

正当徐琳不知大明公主将要如何与宋天德展开交锋时,屋外突然闪入一道人影,接着一名宫女就跪下禀告一句。

听清宫女禀告内容,徐琳面色一变,这才明白宋天德为什么确定万大户已反的原因。

因为不仅有易嬴在兴城县的挤压,面对各种来自官场的压力,万大户也只有造反一途。万豪的逃亡也证明了这点。

点点头,图莲望都没望宋天德、徐琳,仿佛屋中根本没有外人的样子道:“很好,你下去让人盯紧万豪。如果有人想要放他走,那就让他们放,如果有人想要抓他回来,那就让他们抓。不管谁有什么动作,你只需让人盯紧万豪行踪即可。”

“奴婢遵命,但那万豪万一在争斗中遇险怎么办?”低头跪地,三儿询问道。

图莲却一脸强硬道:“那就让他去死!本宫不管万豪死活,只想看看到底什么人会围着那小畜生转,又是怎样转。”

“奴婢遵命!”

听到图莲确切命令,不仅三儿一脸明白离开,宋天德和徐琳也都全明白了。

不过明白是明白,不仅徐琳满脸苍白,宋天德的脸色也相当冷峻。因为图莲的一切举动都表明,图莲并不是那种不理政事的公主,而是一名野心勃勃的公主。

等到三儿退下,图莲说道:“宋大人,你认为兴城县的事情是否与本宫有关。”

是否有关?

别说有关无关,你做出这样的要求、这样的态度,谁敢说事情与你无关?

不过当着图莲的面,宋天德当然不会这样说,摇摇头说道:“如果微臣不是刚从兴城县回来,或许会误会公主殿下眷意,但那兴城易知县本就是个不能用常理而论的官员,兴城县的一切事情,自然与公主殿下无关。”

“很好,宋大人既与易知县交往多次,宋大人认为易知县究竟是怎样的人?可用不可用。”

“可用,而且还要放手去用。”

“为何要放手去用?”

虽然一开始,两人交谈都好像是被图莲所引导。但突然听到宋天德说易嬴可用,图莲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变化。

宋天德说道:“因为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而且从未在微臣面前违言过免税田奏折可能带来的后果。以此而论,易知县并不是个冒冒失失的莽撞官员。即便他每前进一步,同样都想好了退后一步的打算。这样的官员即便公主殿下不去为他遮掩,他也能让自己转危而安。”

“一个不必为之操心,却还可能带来惊喜的官员,为何不能用?为何不能放手去用?”宋天德颇有些自信道。

图莲神情动了动,却又略带迟疑道:“不去为他遮掩吗?宋大人认为这两封折子的消息,我们应该提前放出去?”

“有关盂州从佥校尉一事,我们不必说出去,因为谁也不会相信那是真的,也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但有关万大户造反及万豪已潜逃出京的事情,下官却认为愈早将消息放出去愈好。”

虽然早知宋天德与万大户有矛盾,但听到宋天德竟如此落井下石,徐琳还是有些汗颜。

不是汗颜宋天德居然落井下石,而是汗颜自己竟没想到应该对万大户落井下石。

似是犹豫一下,图莲点点头道:“这主意的确不错,但还不能急。至少在宋大人向朝廷正式递上免税田奏折并开始第一次朝议前,万万不能将消息泄露出去。至少不能由我们泄露出去。因为本宫还想看看,除了本宫外,还有谁会在什么时候接到万大户造反的消息。”

我们?

听到宋天德与大明公主在言谈中屡次出现这种不经意自称,徐琳在放心的同时又有些感叹。

因为换成徐琳,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种自然天成的招揽与投靠。至少相比于知县易嬴,他还有很多不足。

“公主殿下所言甚是。”

“微臣回去就将奏折递到中枢院。想来以京城形势,明、后两日必会开始当堂朝议。”宋天德对图莲的要求并不意外。而且以朝廷内外对免税田奏折的期许,宋天德根本不认为这事会耽误太久。

似乎很满意宋天德回答,图莲点点头道:“这样就好,但说到兴城易知县,宋大人认为何时召他入京为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宜快不宜慢。不说易知县惹的麻烦本就该由他自己来擦干净,若是我们替他做这事,反而还会让人误以为是我们在背后指使。即便殿下不必担心这点,我们且先看看易知县的改天换日手段也不错。”

“改天换日?应该是偷天换日吧!”

想到易嬴攀污万大户的手段,图莲就轻声一笑。

因为,知道易嬴有这种能耐,或者说是知道易嬴有这种胆识,恐怕很多人都会感到头疼。特别是那些曾看轻易嬴,并因为看轻易嬴而看轻图莲的人,恐怕在这事之后,不但再不敢看轻易嬴,恐怕也再不敢看轻图莲。

第一百零四章、只是选择

易嬴的《三字经》不仅改变了许多人生活,免税田奏折同样改变了许多人生活。

自从知道还有免税田奏折存在,冉雄就再没有出门胡乱玩闹。

一边研究免税田奏折暗藏的深意,一边体会做官及写奏折的各种道理。

虽然冉雄的一些理解都很浅薄,冉鸣却并没有不高兴,心中更满意易嬴写出了这种东西。不是因为免税田可以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上好处,而是因为开始吸引冉雄做官的兴趣了。

“爹爹,你说宋大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骑马回京,而且回到京城就去拜望大明公主,难道兴城县那边又出了什么问题?”

得到消息,冉雄就匆匆赶到自己父亲的书房。

近段时间,冉雄不仅从免税田奏折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更从冉鸣拿给自己的各种奏折中学到了许多东西。有些奏折看似情绪激昂,实际却包藏了不小祸心,而有些奏折虽然平淡无奇,内里的抱负却往往让冉雄心惊。

第一次意识到官场如此有趣,不用催促和赞赏,冉雄对官场的各种事情也越来越兴趣十足。

虽然冉雄是刚闯入书房,但听到冉雄询问,冉鸣却仿佛早知道这事一样,放下手中狼毫笔说道:“虽然为父还没得到消息,但不管事情是不是与兴城县有关,至少肯定是与免税田奏折有关。”

“爹爹也认为事情与兴城县有关吗?”

如果是免税田奏折,冉雄并不认为父亲有必要在自己面前特意提及,因为朝中几乎对免税田奏折已经有了一个统一的正面认识。

别说不可能有人反对,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肯定也会被众人一起乱棍打下去。

所以,冉鸣话中的重点还是在兴城县又出了什么事情上。

点点头,冉鸣从桌上书稿中抽出一份折子道:“雄儿,你看看这份折子就明白了。如果宋天德还不打算进京,为父都想催他早些进京,先将免税田奏折的事情办了再说。”

“这份折子?这份折子怎么……”

双手接过父亲递过的折子,冉雄先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才仔细看去。不过只看了两眼,冉雄就陡然色变道:“这,这这,易知县怎么这么大胆。”

“不仅易知县大胆,那盂州指挥使余容更是大胆,居然敢将手伸到申州去。”

冉鸣一脸不屑道:“可余容即便以他在盂州的根基想取得盂州是容易,但他要想取下申州,哪有这么简单。”

忽然听到父亲这么说,冉雄一脸吃惊道:“爹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爹爹早知道盂州指挥使余容要反?”

“不仅爹爹知道,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不然你以为李睿祥为什么其他地方不去,偏偏要去盂州?李睿祥去盂州就是为了节制余容的力量肆意膨胀。只是没想到,余容的目标竟不是盂州,而是申州。”冉鸣稍稍叹息一句道。

不去注意冉鸣叹息,冉雄继续吃惊道:“爹爹,怎么你们都对余容想要造反无动于衷吗?这可是造反呢?”

“造反?谁说这是造反了!这只能说是余容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罢了。”

“只要他顺利取下申州,为父保证他会自行向朝廷请责。然后朝廷只需高高抬起,轻轻放下,那不过就是申州换了个主人而已。除了兵部侍郎焦大人会有些不甘心,其他人又会多说什么。”冉鸣再次不屑道。

犹豫一下,也是想想近日所学,冉雄说道:“爹爹,或许你这话很有道理,但那也只是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没出之前的变化吧!可现在免税田奏折一问世,爹爹认为余容还会做此选择吗?”

“这个……,雄儿你说的对,看来事情又要起变化了。”

冉鸣点点头道:“不过不管事情怎样变化,应该这就是宋天德赶回京城的主因。”

冉雄说道:“既如此,爹爹你看我们要不要帮易知县一把?”

“帮他?为什么?”

“从那免税田奏折上,谁都可看出易知县胸有大志。可以宋天德和大明公主的身份,他们现在一是帮不上易知县,二是不能帮易知县。如果我们现在帮易知县一把,或许也能让他对我们感恩戴德,至少留下个善意也不错。”冉雄侃侃而谈道。

“……雄儿你的想法虽不错,不过为父却不适合插手易知县一事。”

“为什么?”

“因为……”

不是冉鸣又开始话只说到一半了,而是冉鸣还没将话说下去,书房外就传来轻敲道:“大人,兴城县急报。”

“兴城县急报?……传进来。”先是望了冉雄一眼,冉鸣却没让他离开。见状冉雄心中一阵兴奋。因为这就意味着冉鸣不再什么事情都瞒着自己了。虽然不知父亲为什么说不适合插手易知县一事,冉雄却也极其期待兴城县又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消息。

书房大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却是内院护卫领班邵天。

看到冉雄也在书房中,邵天显然怔了怔,但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低头禀报道:“大人,万大户已反,万豪现已逃入乌山境内。”

“……什么?”

突然听到万大户已反,万豪更是逃入了乌山境内,冉鸣的脸色只是变了变,冉雄却禁不住惊呼出声。

冷静一下,冉鸣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万大户怎会现在就反了?”

现在就反了?

突然听到这话,冉雄一脸愕然地望向自己父亲,却不知这话又是出自何处。邵天却说道:“回大人,万大户只是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然后就被兴城易知县直接攀污为造反大罪,也不得不造反。”

随着邵天将事情一一说出,冉雄不仅吃惊万大户做出的蠢事,同样吃惊易嬴的断然决绝。,

因为只要将林放当场斩杀,万大户就再没有改口机会。那些兵丁看到易嬴狠戾,自然就不敢随意翻供改口了。再加上申、盂两州都开始查抄万大户财产,万大户现在就是想不反都难。因为万大户不反,申州穆延、盂州李睿祥,甚至盂州指挥使余容都会联手逼万大户造反。

等到邵天话音落下,冉雄一脸惊恼道:“这个易知县,实在太乱来了,还是爹爹说的对,这种人我们绝对不能沾。”

“哼!那易知县都是小事,可我们冉家与万家……”

“……爹爹,我们冉家与万家怎么了,难道?”

忽然看到冉鸣犹豫起来,冉雄一脸大惊。再想到自己父亲好像早知道万大户要造反的态度,冉雄更是止不住身体颤抖起来。

注意到冉雄异样,冉鸣说道:“雄儿你不用害怕,为父虽然早知道万大户可能有反心,但也绝不会轻易掺合到里面去。为父现在只担心别人知道我们两家交好,会不会也找机会攀污冉家。”

“谁,谁敢攀污冉家。”

听到冉鸣说没有掺合万大户造反,冉雄心中一阵庆幸。却又在怒斥一句后,立即沉下双眼道:“爹爹难道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殿下?乃至是那兴城易知县?”

“为父不担心宋天德和大明公主,他们都知道为父在朝中的份量,哪敢轻易胡来。为父现在只担心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兴城易知县。”

“万一有什么人在他面前多嘴,不知他又会做何选择。”

“选择?只是选择吗?……”

“不然雄儿你以为是什么?为父在朝为官这么多年,又伺候过两任陛下,可不是谁都能轻易触动的。而且易知县能写出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你怕他还看不懂这些?他真看不懂爹爹份量,爹爹反而再不用顾虑他了。”

摆出一副格外理解易嬴的样子,冉鸣说罢又迟疑道:“不过……”

“万大户离我们天远、地远是不用担心,可这个万豪,为父却不清楚他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爹爹难道想。”

知道易嬴不足为虑,冉雄却又想起京中只有自己与万豪交往最多,不禁又有些担心起来。

不是担心万豪安全,而是担心万豪会不会影响了冉家安全。

看到冉雄开始担心,冉鸣一脸宽慰道:“好,好好!……幸好雄儿你现在已开始懂事,知道替家里担心了。看来那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还真是个好东西,如果你能早一日……”

“爹爹,你现在还说这话做什么,那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要不要将万豪……”

即便冉雄以前与万豪相处得还算不错,可万豪的存在如果阻碍了冉家生存,冉雄却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不仅冉雄,能长到这个年纪的京城贵公子,哪个手中又没有一、两条人命。即便人不是他们杀的,也是在他们授意和暗示下被杀的。不仅北越国如此,现代官场更是如此。不然哪来这么多裸官?

裸官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逃亡,同样也是一种事后的脚底抹油。再加上有人代为掩饰,见不到人,自然官不举、民不究。

不然这些人逃得了白道,又能逃得了**?

真的清清白白,他们哪用一早就裸到举目无亲的国外去?国外可没有他们逞威风的土壤和环境。

习惯了在国内嚣张跋扈,没有特别原因,谁会甘心去国外做个二等公民。

而这往往也是一些人由裸官变贪官的主因,不是先贪后裸,而是先裸后贪。既然已替子女遮掩过一次,再替自己遮掩,那又算得上什么?

摇摇头,冉鸣却说道:“不用,活着的万豪比死了的万豪对我们更有用。邵天,你立即派人跟在万豪身后,如果万豪被人抓住或救去,你都不要理会,但万豪如果成功逃入申州境内,你就一定要将他亲手抓回京城。”

“要一直跟到申州境内吗?万一那万豪在路上被人给杀了呢?”邵天显然有些疑惑道。

冉鸣未经考虑就说道:“在万豪离开乌山前,你可以救他一次。但万豪如果离开乌山后仍被杀,那你就不要理会,速速回来便是。”

“属下明白了。”

对于冉鸣做下的安排,冉雄也点了点头。因为乌山可说是万豪离开京城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万豪离开乌山还被杀,那就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万大户造反一事了。

不过,冉鸣还是没将心中担心全说出来,

那就是大明公主得到消息的速度怎会比自己还快?难道易嬴对大明公主真这么重要?

淡化易嬴的作用,其实也是冉鸣不想冉雄插手此事的原因。因为易嬴如果真对大明公主如此重要,那就绝不是冉雄所能应付的对手。

第一百零五章、风光成什么样子

乌山作为京城的最后屏障,不仅可以抵挡来自北方的战火,同样可以挡住提早到来的寒流。乌山面积虽然不大,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原始森林。不像现代社会,很多并非真正原始森林的地方也被冠上了原始森林之名。

因为原始,黑色也成了乌山的主要色调。不仅山石是黑色的,树木也是黑色的。如果从下往上望,甚至头顶上的树叶也是黑色的。

万豪虽然是个读书人,但由于家传身教的关系,却也练过几年武,身体底子并不差。

所以进入乌山后,万豪并没有感到疲累。虽然不能说健步如飞,但也不会拖累了几人赶路的行程。

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三人这才找到一块崖壁下的安全处休息,并在背光处点起一堆篝火。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万豪三人竟会藏在这种地方。而经过连续赶路后,万豪脸上不仅有了不少倦态,身上衣物也被挂花、挂破了不少地方。

喝完一壶暖酒,吃了些干粮垫肚,万豪一脸不甘心道:“昌叔,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

“事情得从易知县前往知州府开始……”

知道不能瞒万豪一辈子,为能让万豪日后配合,至少知道他日后将会面对怎样的局面,该怎样去面对不同局面,万昌也开始将这次万大户是如何被易嬴“套进去”的事情详细说了说。

等到万昌话音落下,万豪立即羞怒道:“昌叔,你说真的?那易知县竟为了将万家套进去,就跑去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

“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他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的假圣人,凭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而且那焦玄真的兴兵来攻,你认为最慌的会是他一个穷途四壁、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知县?那当然是在兴城县拥有无数田产、地产的老爷。所以不是为了教训一下易知县的胆大妄为,老爷也不会犯下如此大错。”万昌心有戚戚道。

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满眼憎恨地扭曲一下双脸,万豪带着恨声道:“哼,那个易知县,总有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他。”

说完万豪又望向万荣道:“万管家,还有你说我爹原本就想造反是怎么回事,说清楚点好吗?”

“……好,好的少爷,事情是这样。”

说到“造反”二字,万荣脸上隐隐现出不乐意神情。

因为万大户如果守着原来家业,万荣肯定会一辈子做万府管家。可万大户如果不满足于一家一户之位,万荣的前途就堪忧了。可作为万大户的家奴,万荣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也只能跟着万大户走下去。

一边听着万荣叙说,秋心也在树顶压低声音兴奋道:“姐,你听到没有,万大户那老贼居然造反了呢!”

“这不该说是万大户造反,应该说是万大户被兴城易知县,或者说是北越国官员逼反吧!没想到那知县易嬴还有这等本事,难怪能写出免税田奏折这种混乱世间的东西。”君莫愁的双眼炯炯有神道。

宋天德急急来京只可能与一件事有关,那就是免税田奏折。而能引起免税田奏折发生变化的事情和地方,唯有来自于兴城县。

在整个京城中,要想打听兴城县消息的去处只有两个地方。一是已得到消息的大明公主府,二就是兴城县万大户的儿子万豪。

不可能找大明公主打探消息,当其他人还在蒙头乱找消息来源时,君莫愁和秋心已在第一时间盯上了万豪。看到万豪遁出府中,这才一路跟行到乌山深处。

不过,君莫愁在京城虽然是妓女,现在却做着一身侠女打扮。

暗红色的紧身衣不仅将君莫愁的饱满身材勾勒得曼妙无比,更是给君莫愁秀美的双脸平添了一股英气。

身体好像蛇一样缠在一根树干上,秋心也不管有没有必要,依旧兴奋道:“姐,那你认为万大户造反会给北越国带来怎样的变化?那免税田奏折还有没有希望,其他官员会不会跟着一起造反。”

“如果万大户不造反,或许盂州指挥使余容马上就会开始攻打申州。可万大户这一反,我估计那余容至少还要拖上个一年、半载。”

“为什么?”秋心有些不解君莫愁的解释道。

君莫愁说道:“很简单,如果余容现在就造反,怎么说都有些准备不足,特别还是在穆延已经有所察觉的状况下。但现在万大户一反,余容就跟着去查抄万大户在盂州的财产。有了那些财产充做军资,余容的底气立即就变足了。”

“所以余容真要进攻申州,或者说是改变进攻方向,至少也得先将万大户这些财产消化掉,进一步扩充军力才行。”

“改变进攻方向?这有可能吗?他都准备那么久。”秋心不解道。

“如果是平常状况,当然不可能。”

“可穆延在卸甲归田前也是一介名将,你没听万昌在底下说吗?仅是穆延借给易知县的一名神箭,在兴城县就射杀了一位总兵及幽山二鬼中的红面鬼,想想就知道穆延暗藏的底子有多深。”

君莫愁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亮光道:“所以余容与其在穆延有所察觉的状况下强攻申州,还不如好像原先假攻盂州、实攻申州一样,假攻申州,实际将攻击目标放到别处去,这才可打个措手不及。”

“姐姐你真聪明,都够格去当个女将军了。”

一边嬉笑,秋心脸上露出了钦佩神情。

君莫愁却没有任何动容道:“那是你自己不愿多想,不然凭你的才智,当然也想得出来。”

“谁要去想那些东西啊!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北越国已经乱起来,又不是对外用兵,要不我们一起去盂州看看那指挥使余容到底会攻打哪处好不好,说不定我们也可以在里面煽把火。”秋心开始有些兴致勃勃道。

“京城确实该离开了,因为京城里现在就只剩下些无聊的勾心斗角,对北越国境内的变化一点帮助都没有。”

君莫愁也点点头道:“不过,我却不想去盂州找什么指挥使余容,反而想去看看那兴城知县易嬴现在到底风光成什么样子。”

“风光?他的确够风光的,那我们就去兴城县。”

悄声无息中,在离开崖上树顶时,君莫愁、秋心甚至都没让崖下的万豪三人发现。而一边听着万荣细说万大户的各种盘算、准备,万豪在震惊中却又有些迷茫。

造反?天子至尊?天子之子?

这种事在之前只知将心思放在如何做官,如何勾引贵妇人身上的万豪来说根本就是没想过。

突然听到这么多令人震惊的匪夷所思之事,万豪觉得这世上最委屈的应该是自己。

第一百零六章、别无选择

北越国如同所有古代社会一样,同样没有更多文化娱乐。

缺乏丰富的享受生活途径,狎妓就成了达官贵人们的唯一喜好。这不是说北越国就没有正正经经听曲、唱戏的地方,而是在妓馆中同样能听到妓女唱戏、吟曲,又有女人绵软、娇柔的身体以供伺候,自然吸引了所有男性目光。

自从易嬴在妓馆闹过一次后,胖子的妓馆不是生意越来越差,而是越变越好。

因为,胖子即便不敢将当日在包厢内发生的事情说出去,但耐不住其他人到知州府去打听。即便没人能打听出易嬴前往知州府究竟是为了何事,或者是当初在胖子妓馆中发生了什么事。但易嬴的兴城知县身份,以及最后焦玉带着穆奋一起前往兴城县的事情还是很快被打听出来。

就为了一个《三字经》,易嬴曾呆过的包厢每天都是爆满。

不过今日竟有些不同,一干申州城富户聚在一起却只是窃窃私语。而那些人窃窃私语的中心,却是愁眉苦脸的兴城县陈员外。

与兴城县其他富户一样,当陈员外从万大户处听闻易嬴故意挑衅盂州从佥校尉焦玄兴兵攻城一事时,第一反应也是立即逃离兴城县,逃到一个安全地方。因为别人不知道焦玄是怎么回事,经常在申州城中的妓馆流连,陈员外却非常清楚焦玄的为人。

而且兴城县有万大户挡着,陈员外根本不信万大户真能舍得自己财产,舍得自己的万府被乱兵攻破。

只是没想到,焦玄的兵马还未杀到兴城县,万大户自己却“被造反”了。

甚至不止兴城县内的万府已被易嬴占去,甚至万大户在申州城内的财产都已被知州穆延搜刮一空。至于万大户在申州其他县城的财产,那迟早也是“查封”二字。想想易嬴的狠劲与贪婪,陈员外就有些不敢再回兴城县。

可不回兴城县又能怎样?

谁知道自己不回去,那易知县是不是也会给自己套上个通敌造反的罪名。

“陈员外,你就听老夫一句,还是早些回兴城县看看吧!想那易知县能写出《三字经》的锦绣文章,万大户也必然是有造反之实,不然哪可能知州大人都开始查封万大户财产了。你既然没与万大户勾连,更应该早点回去证明自己清白,不然将来就悔之晚矣。”

说话的人正是知州府中教两位公子读书的西席夫子。

虽然易嬴在知州府教导穆勤、穆奋读书时,夫子很是休息了几日。但当易嬴带着穆奋回去兴城县后,夫子却又回到知州府中继续教书。而在经过了易嬴教导及《三字经》的洗练后,穆勤的学习效果更是一日千里,甚至夫子也有余暇到妓馆狎妓享受了。

望着夫子伸入妓女怀中的右手,陈员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同样老朽的易嬴,一脸苦笑道:“不说将来,晚生现在就已悔之晚矣。”

“夫子,万大户真的没办法翻盘了?那你有没有在知州府中听说什么?知州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万记粮行?”

与其他人都是各有所思不同,盛记粮行的老板盛江却颇有些跃跃欲试样子。因为万大户还在位时,万记粮行的生意足足占去了申州城的八成还多。现在万大户“犯下”了造反大罪,盛江也盯上了刚被查封的万记粮行。

隔行如隔山,在其他人都对盛江露出一脸羡慕样子时,夫子却冷笑一声道:“哼,万记粮行?……,那可是知州大人的囊中之物。”

囊中之物?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众人全都瞪大了双眼,盛江更是口吃道:“不,不会吧!知州大人怎么也会……”

“知州大人又怎么了?知州大人就不是人?知州大人就不是官?”

夫子一脸不屑道:“知州大人除了对自己夫人是一心一意外,在其他事情上,与一般官员根本没什么不同。而且知州夫人如果不是兵部侍郎之女。说不定……,知州大人也会和我们一样喝花酒呢!”

话说到中途,夫子就顿了顿。

因为不管别人有没有类似感觉,自从知州夫人焦玉带着二公子穆奋离家后,夫子总觉得知州穆延是越来越疼爱大公子穆勤了。不仅有空就陪着穆勤一起读书,甚至有时还亲自给穆勤指点《三字经》中的内容。

想起二公子的长相及府中从没人敢提及的话题,夫子更知道要在这种问题上小心翼翼,看到也装做没看到才行。

只是不知,知州夫人要将二公子带出去多久,是不是还会回来,或者干脆……

在夫子借着喝酒开始掩饰心中恐慌时,众人却已经再次骚动起来。他们不是没想过穆延会不会也是个贪官,只是没想到穆延竟这么贪。

“夫子,这不可能吧!如果官员人人都这样做,那我们这些商人还吃什么?”不仅盛江,席上一些老板也怨声哀载道。

知道自己先前已说得太多,夫子自然不敢再说,陈员外却说道:“吃什么?他吃他的万大户,又不是吃你们。难道你们还想说自己能忍得下万大户,却忍不下知州大人?在万大户的挤压下你们能生存,在知州大人挤压下却不能生存?”

“再闹下去,小心你们的下场比万大户更惨。”

“……啧!”

陈员外的一句话提醒了众人,首先缩起脑袋的正是孟氏粮行的老板孟江。好像从未说过先前的话一样,孟江高举起酒杯道:“陈员外说的对,我们都应该学习陈员外,热烈庆贺易知县同知州大人为我们除去了万大户这一霸。”

“易知县好样的,……知州大人好样的,……”

“让我们一起遥敬易知县一杯……”

“遥敬知州大人一杯……”

随着众人开始一个劲地推杯换盏,陈员外的心中更加苦涩了。因为,如同这些商人只能对易嬴和穆延的行为视若无睹一样,陈员外也只能对易嬴在兴城县所做的一切视若无睹。

万大户现在是完了,只希望天下富商不要跟着一起玩完,自己更不能一起玩完。

而要想不像万大户一样玩完,不管其他兴城县的富豪怎么想,陈员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第一百零七章、杀无赦

易嬴虽然成功“霸占”了万府,并将万大户存在范氏钱庄的银子也给贪墨了。但对万大户留在兴城县中的产业,易嬴却没有急于动手。

易嬴不仅自己没动手,甚至也没让阮红去帮自己下手,浑然一副将它们全都遗忘了的样子。

不过,这当然只是表面上的遗忘。诸如那些为万大户工作的人,包括他们的家人、亲属,现在全都无法离开兴城县。一到城门处,立即会被沈如让兵丁给拦下来。

理由是,要想出城可以,先找知县大人报备再说。

可即便如此,虽然每天林放都会拦下许多心有不甘的人,但却从未有一人真去尝试找易嬴报备过。

看到这种情形,甚至阮红也不再催促易嬴去向那些帮万大户在兴城县经营产业的人下手了。反正他们只要不离开兴城县,怎么都蹦达不出易嬴手心。而且延续下去,易嬴也可从逼迫他们的责任中摆脱出来。

“廖掌柜,你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万老爷真造反了吗?”

经营客栈、旅馆的人向来都脑筋活络,正因为如此,见风使舵的状况也特别多。作为百民客栈老板,楚天虽然有个大气的名字,人却相当胆小。一想到不能离开县城,甚至易嬴现在又对自己等人不闻不问,楚天就不知易嬴到底打算干什么。

真的易嬴动起手来,他们还可有个防备。但易嬴就是这样一直吊着他们,却让他们更担心。

所以聚在百民客栈中,楚天很快就坐不住了。

廖铁虽然只是个铁器行老板,但却一向以性格耿直著称。狠狠瞪了楚天一眼,廖铁说道:“什么造不造反?万老爷怎可能造反?”

“而且万老爷若真造了反,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杀回兴城县,这城中产业还不全是万老爷的。”

“这,这到是……”

作为帮万大户在城内经营各种产业的雇工,楚天等人并不是万大户的家奴,这也是易嬴不好强硬对付他们的原因,但却不是说他们就对万大户的性格不了解。正因为了解万大户,他们才不能,也不敢做出主动投效易嬴,交出万大户财产的举动。

“是什么是?难道廖掌柜想要我们抗拒知县大人不成?”

万记酒铺的老板赵娘不满道:“……或者你认为,知县大人真的不会向我们下手?”

赵娘早年曾是万府的丫鬟,不过有没有做过陪房丫鬟,那是谁都不清楚。只知赵娘后来不知怎么就出了万府,然后得到这个万记酒铺自己经营。可即便如此,被赵娘顶撞的廖铁仍是一瞪眼怒道:“闭嘴,女人多什么嘴。”

“女人又怎么了?有本事你就别上老娘的酒铺赊酒。”

女人闹起来比男人更厉害,赵娘也不例外。

被廖铁吼了一句,赵娘张开嗓门叱道:“万老爷好好的一间铁器行,看被你弄成了什么样子,你还好意思朝老娘吼。除了向万老爷表忠心外,你有为万老爷赚一两银子吗?居然现在知道蹦起来了,那以前呢?以前你都干什么去了?”

“闭嘴,我叫你闭嘴,听见没有……”

被一个女人当众谩骂,还说自己不会做事,廖铁的双脸越涨越红,踢翻桌子就想扑上去扇赵娘。

当然,这不是说赵娘说错了话,而是赵娘说到了廖铁的痛脚上。

廖铁不是不做事,但做事却不等于会做事。有些人努力是努力,但却经常做不好事情,说的就是廖铁这种人。身为老板和领导,最怕的不是这种人不做事,而是越做越坏事。

见到廖铁开始暴怒,楚天赶忙带着几人拖住廖铁道:“廖老板,你别这样,别这样,赵娘她就这脾气,不然怎么还是赵娘!”

在赵娘也被廖铁行动吓住时,廖铁狠狠瞪了她一眼道:“哼,……臭女人,要是你再敢说老子坏话,看我下次不真剥了你的皮。”

“……呸!你还敢说剥老娘的皮,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剥谁的皮吧!”

赵娘也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主,狠狠啐了一口,扭身就走出了屋子。

在廖铁气得满脸发黑时,楚天也终于发挥出自己客栈老板的圆滑本性道:“好了廖老板,你就别生气了,赵娘就是这脾气。你越骂她,她就越得瑟。她就是缺男人骂,缺男人干……”

“哧哧……哧哧哧……”

听到楚天话中荤味十足,满屋子男人都开始窃笑出声,坐在角落里的几个绣庄女人也都将脸撇到一旁。

廖铁神色虽然一缓,但却仍旧不满足道:“阿大、阿二,你们去跟在赵娘身后,如果赵娘没什么事最好,但她如果敢去知县大人府中,立即给我干掉她……”

“是!老板。”

对于廖铁命令,两个铁器行伙计没有丝毫犹豫。

虽然万府中的人手很多,不仅有江湖高手,还有很多练过武的家丁。但一直以来,廖铁都认为自己应该为万大户努力做事,以此来弥补自己不善经营的老毛病。而廖铁努力做事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自行去帮万大户解决掉那些不必要,或者说是万大户不屑出手的麻烦。

看到廖铁竟下这种命令,不管知不知道廖铁有这毛病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楚天更是担心道:“廖老板,这样不好吧!你做这种事,万一知县大人。”

“哼,你别在我面前提什么知县大人,不是万老爷犯了个小错,他能抓住万老爷把柄?那种昏官,如果不是有人护着,我看他就该死一千次、一万次。最好是连他家人,还有那白……”

“……扑通通!”

廖铁的话还没说完,凭空就从房梁上掉下两件黑糊糊东西。“骨碌碌!”在桌面上一滚,房中几个女人就忽然“啊!”一声尖叫起来。

因为那不是什么别的玩意,而是前面刚出门不久的阿大、阿二两个铁器行伙计脑袋。

在几个男人惊恐地抬起头时,却见春兰正扶着房梁,冷眼望向底下众人道:“知县大人有命,不管你们自己想干什么都行。躲起来、藏起来,心中暗恨、暗骂,甚至公开辱骂他都没关系。但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其他人去投靠知县大人,违令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春兰已经来到满脸惊惧的焦铁身后,剑光一横,廖铁的脑袋立即与脖子分了家。

“啊!”

先前只是看到两个脑袋,现在却亲眼看到廖铁的脑袋与脖子分家,不仅屋中几个女人立即尖叫着晕了过去。就是那些男人也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不过砍掉廖铁脑袋后,春兰却也没与楚天等人多说,不是从屋门出去,而是身体轻轻一纵就跳上了房梁。

等到众人抬起头时,房梁上已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没人知道春兰上哪去了。

第一百零八章、留在这里等死

在古代,普通人为什么惧怕江湖人?就因为江湖人都拥有各种高来高去本事。

如果只说杀人,普通人就能杀人,而且以北越国的穷兵黔武程度,几乎每个男人都上过战场,只是时间有长有短而已。但江湖人却不同,凭着高来高去本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藏在什么地方,又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楚天等人虽然知道春兰是武林高手,但却没想到易嬴竟会“大材小用”让春兰来对付他们。

“呜,……呜呜。呜呜……”

换过房间,几名绣庄女人被救过来后都开始呜咽,楚天犹豫了许久,终于咬咬牙道:“都不要哭了,我们一起去见知县大人,让知县大人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楚掌柜,真要去找知县大人吗?万一老爷回来了……”

如果不是有廖铁这个强硬派在,原本这些人都更听楚天领导。可楚天突然说出这话,还是有人担心起来。

楚天一脸烦躁道:“……万老爷,万老爷。不说万老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万老爷一日不回来,我们就要一日这样提心吊胆下去?好像廖铁这样,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可是……,春兰姑娘不是说了,知县大人不管我们干什么都行,只叫我们不去阻挠其他人投靠知县大人就成了?”

说话的人有些怯懦,正是绣庄老板时胖子。

一个男人去做绣庄老板,还到了哪里都要带着绣庄女人同行。如果不是时胖子长得有够难看,几乎都会有人怀疑时胖子是不是个兔爷了。

狠狠瞪了时胖子一眼,楚天做出一副吃人样子道:“时胖子,你说这话是在阻挠我带你们去投靠知县大人吗?”

“不,不,我不敢……楚掌柜你可别乱说话,但你想去投靠知县大人,也别拉上我啊!”时胖子继续畏缩道。

楚天横了一眼时胖子道:“既如此,你就别在这里乱说话。我怎么理解你的话是一回事,春兰姑娘怎么理解你的话,我可不保证。”

“行,……行,行、行……我不说行了吧!楚掌柜你想干嘛就干嘛,反正我……”

一脸怯懦地低下头,时胖子的眼珠子却骨碌碌一阵猛转起来。虽然时胖子等人出不了兴城县,但易嬴现在却只是准入不准出。时胖子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万大户就是没派人进来联系一下。

弄得廖铁身首异处不算,时胖子自己也不知该怎么办。

在时胖子低下头后,楚天仍望了一眼时胖子道:“好,我这里最后说一句。……想跟我去找知县大人讨说法的,现在就可同我一起离开了。但我也不逼你们,想来的来,不想来的就跟着时胖子留在这里等死。”

等死?

虽然楚天这话说的很毒,众人在望向时胖子时,时胖子也只是在那一个劲肩膀打颤。没有争辩,但也没有抬头。

知道时胖子不可能跟自己去找易嬴要说法,楚天哼了一声道:“哼,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们自己选择吧!”

“……楚掌柜,我们跟你一起去。”

虽然人人都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现在春兰都已杀到面前了,三个脑袋,一具尸体,不说很能说明问题,除了时胖子和他带来的绣庄女人外,其他人都忙不迭跟着楚天一起奔出了屋子。

见到大部分人都已跟上来,楚天心中一松。

因为只要不是自己一人去“投靠”易嬴,秉着责不罚众原则,真出什么事,责任也不用自己来背了。

在众人都离开后,看着房门摇晃着闭上,香娥就在时胖子身后怯怯说道:“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先前又是脑袋,又是尸体的,我们害怕。”

香娥等人不仅是绣庄女工,同样也是时胖子的女人。

只是时胖子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弄了太多女人遭人嫉恨,也怕万大户不喜,这才只给她们妻妾待遇,却没有妻妾名份。

“……怕什么怕?这里有我!”

时胖子虽然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怯懦得不能再怯懦样子,但那只不过是时胖子的生存之道。一旦回到家中,或者说是只面对自己女人时,时胖子的狠劲立即就会直冲眉梢。虽然这并不能说是一种男子气概,时胖子却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更好的生存。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表里不一的家伙!”

时胖子是硬气起来,春兰却又不期而至。突然看到春兰出现在时胖子身后,香娥几人立即“啊!”一声尖叫起来。

不用回头,时胖子就又变得浑身颤抖,满脸怯懦道:“春兰姑娘,你不要误……”

时胖子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自己视线变了,竟然不用转脸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春兰,以及正在喷血倒下的一具尸体。

很快,时胖子的双眼一黑,再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削掉时胖子脑袋,春兰摇了摇头,没再往房梁上蹿去,而是直接推门走出了屋子。

然后屋中就传来几个女人尖嚎声,只是不知在那嚎些什么。

当然,春兰杀时胖子并不是因为他阻止楚天等人投靠易嬴,而是因为时胖子表里不一。虽然什么地方都有表里不一的人,但时胖子的表里不一却表现的不是时候,对象也有问题。

由于这事解释起来麻烦,为免时胖子在易嬴面前做出同样事情,春兰自然杀了他一了百了。

反正现在是易嬴当家做主,还带有诛杀反贼的便利,别说几个哭嚎的绣庄女子,光是先前看到春兰杀人的楚天等人,换成以往,春兰都不可能留活口。这就是江湖人为官府工作的便利之处,杀人都可以杀得理直气壮,且不用操心后事。

“啊……啊啊……时老板,……时掌柜,时胖子,……”

“……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却叫我们怎么活啊!……”

还没走出百民客栈,楚天等人就听到后面屋子传来哭喊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春兰面无表情从屋中走出来。

脸上一寒,别说楚天立即让到一旁,其他人更是赶忙低下头去,身体一个劲哆嗦不止,半句话都不敢多说。心中更在庆幸,幸好随楚天一起出来了,不然就真应了那话,不想来就跟着时胖子留在里面等死。

第一百零九章、利益最大化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什么人才会在不投靠易嬴的同时也要阻挠其他人投靠易嬴,那当然唯有死忠于万大户的人。

一日不将这些人揪出来,易嬴都不会急着去动万大户财产。

当然,如果真有什么人掩藏太深,易嬴也不想去过多理会。因为真有这种掩藏能耐的人,必定也懂得如何审时度势。至少当易嬴还在兴城县当政时,他们绝不可能自陷牢笼跳出来找死。

易嬴并不害怕那些头脑清醒的聪明人,只怕那些不懂装懂,却还喜欢四处邀功请赏,硬要带着其他人一起冲锋陷阵的愚蠢糟货。

从百民客栈出来,赵娘就开始往易府走去。

这不是说赵娘一开始就打算投靠易嬴,而是与廖铁闹了一通后,赵娘就知道廖铁绝不过放过自己。而与之相比,那些万府下人却都没被轻易牵连进去,甚至还顺顺当当离开了兴城县,赵娘就知道易嬴这个人还是很有商量。

至少赵娘只是万大户的雇工,可没协同万大户造反的义务与必要。

不过,赵娘的想法虽然已经有了,但要真正下定决心却很难。因此赵娘不仅越走越慢,甚至在来到易府门前时又开始踌躇起来。

踌躇自己该以什么理由求见易嬴,踌躇自己又该向易嬴要求什么回报。或者说,怎样才能求得一个往后的安全日子。

“赵娘,赵娘你等等,等等……”

还没走到易府大门,赵娘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呼喊声,回头看到是楚天等人快步奔过来,后面还跟着哭哭啼啼的香娥几人,至于先前让自己吃瘪的廖铁,这时却没有了人影。

不过能看到楚天等人,赵娘还是又惊又喜。

赵娘知道,自己可不值得让人来寻。既然楚天等人都已到此,那肯定是与赵娘有同样打算,准备去见知县大人说道一下。

“楚掌柜,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不见廖铁那浑球?难道……”

赵娘在这时问起廖铁可不是为了关心他,而是想再挤兑一、两句。

楚天等人一听赵娘问起廖铁,立即苦下脸道:“别提了,廖掌柜因想阻止赵娘你来投靠知县大人,结果就被春兰姑娘处死了。原来知县大人并未真正放下我等不管不顾,而是让春兰姑娘一直盯着我们。一有异动……”

“什么?还有这种事?”

突然听到廖铁死了,赵娘一脸吃惊。不知这事怎么又与自己有关,赵娘赶忙追问出声。

等到楚天将事情说完,望着还在哭哭啼啼的香娥几人,赵娘是又惊又怕。

谁都知道易嬴这种安排的厉害之处。只诛首恶,不诛胁从,即便万大户还有什么暗藏棋子,恐怕这时也不敢轻易露头了。因为只要春兰呆在兴城县一天,谁都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被春兰盯上。

除非春兰离开兴城县,或者说是易嬴离开兴城县,他们这些人就只有投靠易嬴一途。

“好了,香娥。你们都别哭了,我们还是一起去看看知县大人有什么安排吧!”

不知该怎么说这事,赵娘将注意力转到香娥几人身上道:“要是你们在知县大人面前也这样,那不是在指责知县大人,说大人不是吗?”

“啊!……我们不敢,我们不敢说知县大人不是……”如果不是香娥等人已被时胖子裹挟着知道了事情详情,怕她们泄露出去,楚天等人也不会执意要将她们一起带过来。但在失去了时胖子这个最大依仗后,香娥等人却更不敢因为得罪易嬴失去了性命。

看到赵娘劝下几人,楚天点点头道:“赵娘,既然春兰姑娘是因为你才杀死了廖铁等人,不如待会你就给大家领个头吧!”

‘领头?领个屁头……’

心中暗骂一句,如果只是为了自己,赵娘并不介意去找易嬴寻些说道。但要赵娘去替楚天等人领头,赵娘可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心思。

一边摇头,赵娘就矢口否认道:“……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妾身一介女流,哪敢自作主张做什么领头人。如果妾身像春兰姑娘一样得了什么人命令还好说,不然一个女人在知县大人面前胡乱说话,妾身可没这胆子。”

楚天不是没想过赵娘会推托,但却没想到她竟会用春兰是接了易嬴命令才杀人的例子来推托。

不好多说什么,更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耽搁的时间,楚天只得说道:“既如此,……我们还是一起去见见知县大人,看看知县大人愿意给我们什么安置吧!”

看到楚天这么快退缩,赵娘颇有些意外。不过由于没亲眼看到死人场景,赵娘也无法感受到楚天等人的恐慌。

众人来到易府门前,立即被早就注意到几人的童武领入了府中。

而在府中内院,听完春兰回报,阮红也望着易嬴惊叹道:“老爷,原来这才是你将楚掌柜他们放置不顾的真正原因啊!虽然妾身早知道廖铁是个硬角色,但却没料到时胖子竟然会如此表里不一。”

“这种事情是肯定要的,而且春兰在他们面前杀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再不敢对本县安排说半个不字了。”易嬴略带得意道。

“那易知县又打算如何安置他们及万大户的产业?要不……”

自从与易嬴上床后,焦玉就仿佛尝到了甜头。

虽然不至于每日都要与易嬴寻欢,但隔个两、三日总会来上一次。由于盂州那边一直都没消息,穆延又忙于清理万大户在申州各处的财产,焦玉也就在易府坐镇下来。

隐瞒下与易嬴的情人关系,焦玉在这种场合的出现及发话也显得理所当然。

望着焦玉一笑,易嬴说道:“夫人,你还真不怕东西拿多了烫手啊!虽然知州大人在其他地方搜括一下万大户财产,万大户是没有丝毫办法,但这兴城县里的东西,除非真正抓到万大户,或者说是京城里来人,本县可不敢动手。”

“京城里来人?原来易知县打的是这主意,易知县想的还真远,佩服,佩服……”

不管焦玉是真佩服还是假佩服,易嬴心中清楚,无论自己能不能“抓到”万大户,易嬴自己在兴城县的日子都已经不长了。

所以,包括眼前的万府及万大户留在兴城县的各种产业,易嬴自己即便无法享受到,却也得设法换取更多、更好的利益才行。如果只是看在焦玉的面子上就将这一切都让给穆延,得到好处的只能是穆延,易嬴自己的利益却无法最大化。

第一百一十章、时也,命也

进到厅中,看到阮红已俨然坐在易嬴的正室位置上,白花花却在一旁从善如流,楚天心中一阵佩服。

即便里面也有白花花不通事务的原因,但阮红原本就在万府极有份量,现在又在易嬴面前如此混得开,别人就是想不佩服都不行。

“草民百民客栈楚天拜见知县大人、拜见知州夫人,给……”

楚天的称呼顺序虽然并没有出错,易嬴却不想让他继续讨好下去,打断楚天恭维道:“楚掌柜,好像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听说你们都没来参加本县与小娘子的婚礼是不是……”

“这,这这……那全是……”楚天顿时口吃起来。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还望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没想到易嬴竟会提起这事,不仅楚天慌了,所有人都慌了,纷纷吓得全都跪倒在冰冷地砖上。

易嬴却也不让楚天等人起来,慢悠悠说道:“哦?那你们想本县如何饶恕你们……”

直接将楚天等人不参加自己婚礼冠上罪名,易嬴虽然没问楚天等人有没有追随万大户造反,但他们不去参加易嬴婚礼也的确是在万大户授意下进行,这是怎么都推脱不掉的。望着阮红在那慢慢汲茶的模样,楚天就知道自己非得大出血才行,不然仅是这一关就过不了。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怎能……”

话说了一半,楚天就自己打住道:“知县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上次错过了知县大人婚礼,的确是我们不该。如果知县大人不嫌弃,回头我们一定会补上应有的贺银。”

“唔,你们要这么说,本县也不好拒绝。但你们可要记住,这可不是本县逼你们非得拿出一百两银子哦!”

虽然有些事情很容易越描越黑,但为了与所谓清官撇开关系,易嬴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越描越黑。

听到易嬴张口就要一百两银子,虽然众人脸色立即苦下来,楚天还是带头应承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原本就是我们的错……,但知县大人,您看万大户现在都已造反入罪,那我们又该……”

“这事你们不用着急,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不过本县也要提醒你们一句,日后你们手上那些产业,朝廷是肯定要派人过来掌管的。到时看看什么人前去接收,你们再好好做事就行了……”

“这,大人自己不收去万大户铺子吗?”

突然听到易嬴这话,不仅楚天,众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都是好不容易才决定向易嬴低头,突然又要换一个主子,谁都受不了。

易嬴却摆出一副无奈样子道:“这个本县也想,但却不可能。你们也知道,出了万大户这档子事,本县是一定要进京解释的。而因为万大户的身份敏感,朝廷肯定也会直接由京城派出接收大员。所以你们以后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地方官员的事了。因为只有朝廷官员掌管了万大户财产,万大户才无法找你们麻烦。不然本县保得了你们一日,却也保不了你们一生,你们说这是又不是?”

“……这,这这,那草民就谢过知县大人了。”

对于易嬴仿佛推托的言辞,楚天等人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选择先谢过再说。

点点头,易嬴说道:“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退下吧!”

退下?这样就能退下了?那自己前面的担心又算什么?廖铁和时胖子的死又算什么?这岂不是很不值得?

没想到易嬴最终会轻轻放过自己,最多是收了一百两银子,楚天等人一时都有些茫然。不过咬咬牙,秀娥却大胆抬脸道:“知县大人,难道我们也要交一百两银子才能离开吗?”

“你们……”

在易嬴稍一疑惑时,春兰已在旁边说道:“老爷,她们就是奴婢刚刚说的绣庄女人。”

“……哦!你们都是在时胖子的绣庄工作吗?不用担心,这事只对万大户留在城中的产业生效,不针对个人。你们只要从绣庄账户上拿出一百两银子上缴本县,用不着每人都拿出一百两银子,这个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谢知县大人开恩,谢知县大人开恩……”

听到易嬴这话,不仅几个绣庄女人立即磕起头来,跟着楚天那些人的随从也是一脸大喜。

磕过头后,秀娥却又有些不满足道:“知县大人,民女秀娥多谢知县大人开恩。可现在时胖子已死,大人你看绣庄的生意怎么办?”

“绣庄生意?时胖子没有家人吗?”易嬴略带奇怪问了一句,因为若是时胖子有家人,这事不该秀娥拿出来问才对。

秀娥却摇摇头道:“回禀大人,时胖子虽然早有一子,但年前就已因病过逝,绣庄现在并无确定的继承人选。”

继承人选?没想到秀娥的心思不小,易嬴特意望了一眼秀娥。

秀娥的相貌、身材虽然去到现代社会已足以在网络上成名,但在北越国这种山清水秀、人比花娇的地方,却也只能算中人之姿。

除去相貌因素后,秀娥的想法显然也很深。

因为,仅以万大户这些产业来说,不仅以前属于万大户所有,以后也必将属于接收这些产业的官府中人所有。但秀娥既然敢这么说,显然也是有了什么想法。不过易嬴却也不想深究,更想看看她又能闹出些什么名堂。

反正这些产业怎么都落不入自己手中,易嬴说道:“你是叫秀娥对吧!看你还算聪慧灵巧,那在官府正式派人前往接收绣庄前,你就先掌管好绣庄吧!记得不能胡乱亏空就行。”

“至于往后该怎么办,到时你们就听接收这些产业的官员怎么说吧!”

“秀娥多谢大人开恩。”

在秀娥大喜过望磕下头时,其他几个绣庄女人脸上都露出懊恼神情,似在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易嬴面前表现一下。,

不过,世上并没有后悔药可吃,易嬴与其说是想要成全秀娥,不如说是想看看秀娥究竟能走到哪一步。虽然这难免有些恶俗,但对现代官员来说,这同样也是他们的一种独权,乃至是消遣方式。

见到秀娥得到好处,赵娘也有些不甘心起来,咬咬牙说道:“知县大人,民妇赵娘还有下情禀告。”

“下情?什么下情?”没想到赵娘也有话要说,还是在秀娥向自己索要好处后,易嬴微微有些疑惑道。

赵娘却将脸低下道:“大人,既然您已将林放以造反罪处死,却不知为何没去寻那林放的妻儿子女?”

“咦?”听到这话,众人一起转脸望向赵娘。

易嬴也没想到赵娘竟会提起这事。虽然易嬴在来到北越国后就经常喊什么诛九族的鬼话,但易嬴毕竟是个现代官员,也不习惯诛九族的荒唐事,特别是由自己去诛九族。所以在杀掉林放后,易嬴也没尽力去寻林放的家人斩草除根。

突然听到赵娘这话,易嬴也不得不想想道:“难道赵娘你知道林放家人在何处?”

“回禀大人,林放家人现在就藏在赵娘的酒馆中。”已到了这时,赵娘也不会再隐瞒。

听到这话,甚至楚天也满脸吃惊道:“什么?赵娘你说林放家人就藏在你的酒庄中?可他的家人不是不住在兴城县吗?”

“他们的确不住在兴城县,但恰巧前时来找林放省亲,所以就来到了兴城县。为怕他们误事,也是怕林放反悔或犹豫不决,万大户就将他们藏到了赵娘酒馆中。”

说到这里,赵娘又向易嬴磕头道:“知县大人恕罪,民妇也是一时心软,不知该怎么处置林放妻儿,这才一直隐瞒未报,并不是民妇存心想要欺瞒大人。”

“算了,这不算什么大罪。”

听完赵娘回答,易嬴想了想,却略有些不经意道:“芍药,你带易东他们去将林放的妻儿子女都接来给本县看看,本县有话要说。”

“要我去吗?”

突然听到易嬴让自己去接林放的妻儿子女,芍药就有些怔愣,而且居然是接,不是抓,这就更令人诧异了。

易嬴却没更多表情,直接从椅上站起身道:“你去就行了,赵娘留下,其他人先散了吧!”

不知易嬴想干什么,除了赵娘外,好不容易逃出升天,楚天等人赶忙一连称谢地从地上爬起,恭送着易嬴离开了。

阮红还要去送楚天等人,或者说还有些暗中说道,焦玉却毫不掩饰地在里屋客室追上易嬴道:“易知县,你到底打算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放过林放的妻儿子女吗?”

放过林放的妻儿子女?听到焦玉追问,春兰总算明白芍药先前为什么疑惑,还有易嬴为什么派芍药去接林放的妻儿子女了。

易嬴却轻轻摇头道:“夫人,你认为我们做官最怕的是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们做官最怕的不是官场上有多少敌人,而是不知道敌人在什么地方。既如此,本县就要给他们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把柄,让他们自己跳出来,然后本县就知道该对付谁了。”易嬴转过脸道。

一个小小知县居然不想着如何去巴结、讨好别人,而是先想着如何去对付别人,这官做的……

没想到竟从易嬴嘴中听到这种话,焦玉脸色憋了憋道:“易知县,你这话未免太胡来了吧!”

“虽然你的想法很好,但林放犯下的可是造反大罪!尽管那些将你认做敌人的官员可能会在适当时候跳出来,但这也不等于他们就会自己站出来指责你!例如那些希望升官、发财的小人,难道就不会这么做了?万一你栽在那些自命清高的小人物手上,岂不是很冤?”

“时也,命也。”

“若然他们现在就跳出来,本县没有太多牵挂,根本不必担心他们。但若不将这些小人先清扫一遍,二公子的事,更麻烦……”

二公子?

春兰虽然没听懂易嬴的暗藏话语,焦玉心中却猛地一抽。因为比起小小的林放妻儿,穆奋将来的事情只能说更难处置。不管易嬴的想法对不对,为了穆奋的将来,焦玉也不敢随意劝阻易嬴了,至少也要将这事仔细想想再说。

第一百一十一章、一起入宫

秀娥只靠在易嬴面前说话,就能得到绣庄管理权,那自己将林放妻儿供出,又能得到什么?

赵娘的想法很实际,也很简单。

如果是在万大户得势时,赵娘肯定不敢这样,如果万大户只是一时失势,赵娘也不可能做这遭人唾弃的背主之事。可造反是什么?造反就意味着万大户永无回头之日。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还等什么。

所以在众人离开时的羡慕目光中,赵娘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出卖孤儿寡母很有意思吗?”

月季不是看不得赵娘这种行为,而是看不惯赵娘的高兴样子,给赵娘端来茶点时,冷不防说了一句。

突然听到这话,赵娘愕愣一下,收敛去那份得意,陪着笑脸说道:“月季姑娘,那求求你指点一下赵娘该怎么做好吗?”

“几天过去了,知县大人根本就没有抓捕林放妻儿的意思,难道月季姑娘想让赵娘将他们留到接替知县大人的官员手中,然后在他们立功心切的大力侦缉下,不得不将人交出来?甚至是顽抗到底?”

“那不仅是赵娘找死,林放的妻儿才是真正死定了。”

赵娘为什么敢将林放妻儿交出来?

因为从易嬴对待秀娥等人的态度上,赵娘就明显感到易嬴有对万大户“网开一面”的想法。

虽然赵娘并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这样做,但易嬴既然对追剿万大户都不热心,又真会严惩林放妻儿吗?这从易嬴只派一个书房丫鬟去接回林放妻儿就可看出来。

“那你可以……”

没想到赵娘竟会这样回答自己,即便月季也知道自己先前有些正义感过剩,可也有些不知该怎么说了。

因为正如赵娘所说,除非赵娘乘着易嬴对林放妻儿不管不顾时将她们送去给万大户,赵娘现在将她们交出来,的确好过她们日后被接替易嬴的官员给揪出来。

而赵娘如果将林放妻儿送去给万大户,那不仅是事实上的协同造反,更是给万大户平添了无数麻烦,说不定万大户还不敢收下林放妻儿。

甚至万大户还可以借着拿住林放妻儿的机会反击易嬴,将造反罪名全扣在林放一人身上,易嬴反而更被动。

听到两人对话,易嬴也从里屋走出道:“那么赵娘,你这样做就不怕万大户找你麻烦吗?或许为了体现自己的‘善举’,不管万大户造不造反,恐怕都会借着林放妻儿搞出一些事情来。那对你来说,不是也很危险?”

林放毫无疑问是因为万大户而死,如果万大户真造反了,照顾林放妻儿也能体现万大户体恤下属的优厚品德。

而万大户如果不造反,为林放妻儿奔波更是理所应当之事,否则他以后就再难获得投奔之人。

面对易嬴询问,赵娘媚然一笑。当即从椅上站起,面朝易嬴跪下道:“知县大人教训的是,但比起对万大户的信任,民妇还是更愿相信知县大人。正如大人所说,民妇此举必将得罪万大户,所以还望知县大人能施恩收留民妇。”

随着赵娘用力跪下去,胸前的两团白腻立即激烈晃动起来。

由于赵娘原本就是经营酒馆的营生,与三教九流打交道特别多。出于经营上的需要,赵娘绯衣胸口的绣花前襟也比一般女人低矮得多。随着胸前的激烈颤动,不仅暗色**若隐若现,甚至那高翘**都几乎要脱困而出。

“嘶……”

望见如此刺激景象,易嬴也不禁有些内火上涌。

吸了吸鼻子,也不管赵娘是不是真在勾引自己,易嬴想想说道:“罢了,难得赵娘你有这份心意,本县也不好让你失望。你就暂且留在本县府中,至于职司……,以后再说吧!”

“赵娘多谢大人收留……”

听到易嬴并未确定自己职司,赵娘不是懊悔,而是心中一阵大喜。

因为易嬴一旦现在就确定下赵娘职司,那就等于赵娘在易府中的地位已经完全定下来,除非赵娘再有其他功绩,也就很难再行更改。可易嬴一日未有确定赵娘职司,赵娘就仍有机会获得更大利益。

当然,要想获得更大利益,这还得赵娘自己去努力和表现才行。

至于说为什么收留赵娘,易嬴却不是单纯因为赵娘有意无意展现出的丰满身姿,而是一种来自现代官场的御下习惯。

对于女性下属,任何官员都不会要求太多,只要她们对官员足够忠心就行了。有没有能力,那只是个意外惊喜。

而对于男性下属,如果只有忠心却没有能力,真正的成功官员绝对会弃之如履。因为在没有能力的状况下又想表现忠心,那不仅不会将事情办好,更会将事情越办越遭。

因此比起挑选女性下属,男性下属的挑选更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宁可错失一个人才,也不能误用一个只会连累自己的庸才。

毕竟比起表现方式、表现欲望,女性下属还可以选择在床上表现自己对官员的吸引力,男性下属却只能在工作上表现自己对官员的作用。

因为赵娘这事一打岔,易嬴也不觉得时间过去有多久,很快芍药就将林放妻儿都带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已经过芍药劝解,林放妻子脸上虽然还有些怯色,但却并没在第一时间惊慌失措,而是拉着两个孩子给易嬴跪下道:“民妇林氏跪见知县大人、知州夫人。”

林放只是一介武夫,当然不可能娶到多好的女人。那林氏除了脸上肌肤有些油亮光泽外,相貌、身材都没有突出之处。当然,这种油光不是说林氏吃得有多好,只是油性的细腻肌肤让她看起来更润泽、更有女人味。

因此易嬴很快将视线从林氏身上移开,望向两个孩子说道:“先起来吧!别让孩子累着。两个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林放的孩子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男孩鼻下更拖着两行清涕。不知是缺乏照料甚或管教,两个孩子都显得有些懵懂无知。

不知易嬴为什么更关心两个孩子,没看出易嬴脸上有什么不怀好意神情,林氏带着孩子怯怯站起身说道:“回大人,姐姐名叫林香儿,今年九岁,弟弟名叫林成,今年七岁。”

“九岁、七岁吗?”

嘴中低喃两句,易嬴转向林氏说道:“林氏,你可知你丈夫所犯何罪,天下又有何人能救得你们母子?”

“求大人开恩啊!民妇丈夫确实没有造反之意,那全是受了万大户的蛊惑与哄骗所致。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啊……”

蛊惑?哄骗?

易嬴可不认为这么专业的词汇也会出自一个不懂世事的妇人之口,望望芍药,却见芍药已是半带恳切,半带歉意地望着自己。知道芍药可能又是在哪想岔了,易嬴摇摇头说道:“你不必着急,本县说能救下你们母子三人并不是指自己,而是当朝大明公主殿下。”

大明公主殿下?

没想到易嬴又开始将事情往大明公主身上引,不仅林氏被轰得有些发晕,芍药等人,甚至焦玉都是一脸怪异地望向易嬴。

易嬴却信誓旦旦道:“当然,这事本县一时半会也同你说不清。但不管怎样,现在外面对你们母子三人来说都有些太过危险了。你们就暂且住在本县府中,等到本县翌日前往京城时,再带同你们母子求请大明公主殿下法外开恩吧!”

“……民妇多谢知县大人开恩,多谢知县大人开恩。”

在易嬴一番言语下,林氏虽然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只能低头叩谢起来。

易嬴趁机转向芍药道:“芍药,你先带林氏和两个孩子下去吧!以后就让他们住在西院,也同二公子有个照应。”

“让他们住在西院?”

原本听到易嬴要将林氏母子引荐给大明公主,芍药就觉得易嬴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再听到易嬴打算让他们同穆奋住在一起,芍药更是不得不望向坐在一旁的焦玉。

皱了皱眉,焦玉终于忍不住说道:“易知县,为什么你要让他们同奋儿住在一起?”

“不让他们住一起,将来他们怎好一起入宫觐见大明公主殿下。”

一起入宫?

突然听到这话,焦玉的双眼刷一下瞪大了。瞬间露出感激神情,却又赶忙掩饰过去,望向芍药说道:“芍药,既然这是易知县的意思,那你就带林氏过去同奋儿住在一起吧!也好让奋儿多一、两个同龄玩伴。

说完这话,焦玉还觉得自己双唇有些颤抖。

因为焦玉清楚,如果易嬴冒冒失失将穆奋带入宫中,肯定会引起许多有心人注意,甚至还会影响到穆奋的性命安全。

可易嬴如果是将穆奋掺杂在林放的孩子中一起带入宫,不知道穆奋确实身份,其他人的注意力自然都会停在林放孩子身上。甚至只要易嬴不公开言明,都不会有人知道穆奋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易嬴一开始说的安排竟是用在这里,焦玉是既感动,又佩服。

第一百一十二章、涨涨宛华宫势力

年前才做过五十大寿,图韫的鬓角却已经微微有些发白。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图韫不是因国事操劳而早衰,却是因纵欲过度而早衰。

毕竟以北越国以战养国的国策来说,还真没有太多需要北越国皇帝图韫去操心的国事。当有了大把大把时间后,图韫自然将所有精力全放在了寻欢猎艳上。不仅包括宫中的嫔妃、宫女,甚至也包括京城中的一些王公、大臣的妻女。

不过,图韫虽然一直很努力,至今却没有一名子息。连锁反应下,图韫自然变得更加努力。

可是今天却不同,意外地,图韫来到了东书房中,拿起一份奏折在桌上猛劲打量、深锁眉头。

看看时间已过一个时辰,太监总管郝公公打了一下拂尘,侧着身子来到书案旁说道:“陛下,已经一个时辰了,歇歇吧!”

“已经一个时辰了?这份奏折真浪费朕的时间。”

随手将奏折往旁边一丢,图韫就靠在龙椅上仰目道:“郝公公,你说这易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写这样一份奏折。他到底是居心不良,还是另有所指……”

顺着书案翻落掉地,从那已然摊开的奏折内容看,显然正是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摹本。

“那还有什么?当然是居心不良。”终于等到图韫询问自己了,一边拾起奏折,郝公公满脸愤怨道。

与一般帝王不同,图韫虽然养尊处优,但由于身体、血统的关系,整个人却显得又干又瘦、又黑又小。不是一双眼睛精光溜黑,一般人真难去敬畏图韫的帝王威严。

郝公公是随图韫由王子府升上来的总管,一直得到图韫宠信。相比于图韫,郝公公与所有太监一样,都是一副面白无须的乖佞样子。

忽然听到郝公公开口,图韫一脸愕然低下头道:“什么?居心不良?你前日不是还挺推崇易知县的《三字经》吗?”

“《三字经》是《三字经》,但这易知县为了个人私益,竟然怂恿他人造反,这不正应了居心不良四字?”

“怂恿造反?这是何事?”

对任何帝王来说,最警惕的就是“造反”二字。虽然在第一次看到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时,图韫就觉得里面内容很危险,可在知道免税田奏折是与《三字经》同时出现后,图韫又犯起了糊涂。

身为帝王,图韫也难免疑心、猜忌的老毛病。

虽然一般官员在知道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是同时面世时,总会想到很多。但那种多余想法与免税田奏折暗藏的危险相比,图韫还是觉得后者对自己的皇位影响更大。因此一听郝公公说易嬴竟怂恿他人造反,图韫立即一脸急怒起来。

郝公公当然不会替易嬴隐瞒,直接就将易嬴怂恿盂州从佥校尉焦玄造反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不过等到郝公公话音落下,图韫却并未像往常一样暴怒出声,而是忽然开始狐疑道:“盂州从佥校尉?他怎会想到去怂恿盂州从佥校尉造反?难道……”

“陛下,他只是一介小小申州知县,未必能看出余容已有反心才想试探他吧!很可能是他早有此想法,所以才会写出这等奏折。”

“为了江山社稷,陛下要早做决断……”

看到郝公公露出一脸激动样子,图韫却更加怀疑道:“你为什么对此事这么着急,难道……”

“陛下,这不是奴婢急,这是奴婢在为陛下的江山急啊!”

没想到自己竟会变成图韫的怀疑对象,郝公公一下意识到自己低估了图韫对余容、对其他大臣的警惕。因为易嬴或许只是怂恿焦玄造反,但这怎么也比不上余容早有反心,何况焦玄本就是余容手下的将官。

图韫却摇摇头道:“朕不是怀疑你,而是实在不明白这易嬴写免税田奏折到底想干什么?如今已不仅是那些朝中大臣,甚至皇亲国戚也想从这免税田奏折中分一杯羹了。即便朕也觉得不妥,难道你还想朕仅凭一己之力去与天下相抗吗?”

“奴婢不敢!陛下要珍重啊!”

满脸惶恐地跪倒在地,郝公公心中恨死了易嬴,也恨死了宋天德。

因为不是宋天德推波助澜,那些皇亲国戚原本是该站在图韫身边一起反对免税田奏折的。可随着宋天德将免税田奏折稍做改动,不仅那些官员,甚至皇亲国戚也能增加更多免税田了。

如此就应了图韫的话,不说全天下,至少在北越国境内,恐怕就只有图韫一人会反对免税田奏折。

若是还有什么人跳出来反对免税田奏折,那不是至清到无鱼、蠢得不能再蠢的清官,肯定就是真正的心怀祸心之人。

摇摇头,图韫说道:“罢了,罢了,你在这件事上也是无能为力。你下去吩咐一声,着人立即为朕摆驾宛华宫。”

“摆驾宛华宫?这不是助长了长公主殿下的势力吗?”郝公公一脸惊愕道。

“哼,朕现在就是要涨涨宛华宫的势力。”

图韫却微带蔑视道:“你当宛华宫的势力增长后,莲姐又真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好处吗?她最多不过能在历史上赢得个女中英杰之名。可莲姐现在借着免税田奏折将宋天德揽走后,那育王才真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陛下英明!奴婢这就去为陛下安排銮驾。”

仔细分析一下宫中形式,郝公公才一脸恍然地点头退了下去。

自从图韫一直无子,甚至被某位宫中御医传言有可能一辈子无子后,整个皇室中拥有皇位继承权的王爷们就全动了起来。走在众位王爷前的一是久居京城的育王图濠,二是远在秦州府的浚王图浪。

浚王图浪虽然手握重兵,实力更强,但由于与京城位在一南一北,真要争夺王位就势必跨越整个北越国国境,防备起来并不难。

而育王图濠久居天子脚下,手中虽然无兵,但却惯于招揽各路大臣,一直都是图韫的心腹大患。

没想到自己只是担心免税田奏折包藏的祸心,图韫却已在思考利用免税田奏折削弱育王图濠的实力。佩服中,郝公公又有些担心。不仅为图韫担心,也为育王图濠担心。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准退缩

“陛下可是很少上臣姐这宛华宫坐坐呢!记得陛下上一次来宛华宫,应该还是在半年前桃花刚开的时候吧!”

宛华宫虽然仍在宫中,位置却比较偏僻。如果不是大明公主还未嫁人,她也不可能仍住在宫中。当然,只要大明公主一日不嫁人,依照北越国皇室规矩,她就依旧有资格住在宫中。

图莲对于图韫来访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图韫再不来访,或是硬要传诏图莲去见他,那就太让图莲失望了。

谦然一笑,图韫却不知自己微微下耷的眼角已然透露出内心狡诈,靠坐在书房条椅上说道:“莲姐,你又在同朕说笑了。不是朕不想来探望莲姐,而是朕根本不知道莲姐什么时候在宫中,什么时候不在宫中。”

“不是知晓莲姐确切行踪,朕可不想次次都来宛华宫吃这闭门羹。”

“陛下说笑了,就这宫中,还有谁敢让陛下吃闭门羹。”

图莲与图韫在书房中已经坐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但却并未谈及什么切中要害之事,图韫甚至没有提一句有关免税田奏折的话题。

不过听到这里,图莲就微微一笑,知道图韫还是格外在意自己的行踪。

当然,图韫不想在意也不行。因为别人可能不知道图莲的厉害之处,图韫却非常清楚自己姐姐的底蕴究竟有多深。

因为若是没有图莲帮助,图韫当初根本坐不上这北越国皇位。

虽然是亲姐弟,图莲和图韫却并不是先皇后所生,而是曾住在宛华宫的华贵妃所生。然后不知图莲使了什么手段,先皇驾崩后,留下的遗诏竟是让图韫继位。经过一番争夺后,图韫也一举挤掉了当初的太子育王图濠,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北越国皇帝。

别人都以为这是图韫手段厉害,但图韫却深知,当时身患重病的自己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没有图莲在背后支撑、在前面奔波,图韫根本就坐不上这北越国皇位。也是从那时开始,图莲开始有了久出宫廷的习惯。

因此对于自己姐姐图莲,图韫一直是既敬且畏。因为图莲既然能在如此不利局面上将图韫送上北越国皇帝的宝座,也随时有能耐再将图韫从皇位拖下来。

幸好图莲是名女人,怎么都不可能与图韫竞争帝位。只要图莲不被其他王爷拉拢,图韫并不会担心。

而且以图莲现在拥有的一切,图韫也不认为哪位王爷有可能将她从自己身边拉走。

只是想到图莲在免税田奏折中所起的作用,图韫仍是难免一笑道:“莲姐,你这次放到兴城县的那个易嬴还真是有趣啊!没想到他竟会想出增开免税田这个妙主意。”

“陛下见笑了。”

“当初臣姐也只是怜惜那老浑蛋的诗才不错,看他这么大年纪还在参加科考,这才随便丢个小官给他做做,免得再出来丢人现眼,更估摸着他这辈子做个知县也就到头了。可没曾想到,他却那么能折腾事。早知如此,臣姐就不多管闲事了。”

知道再掩饰也没什么用,或者说,谁也不会将现在的易嬴往外推,图莲坦然承认道。

图韫原本还打算以那句“随他去吧”试探一下,但图莲既已承认易嬴是她布置下的人手,再说这话就有些画蛇添足,于是说道:“莲姐,既如此,莲姐为什么还要让那易嬴提什么免税田的论调呢?”

“陛下认为自己的江山现在坐得稳不稳?”

谁敢当面质问皇帝这种话,不知图莲这是何意,图韫脸色微微一沉。

虽然注意到图韫脸色,图莲却没有退缩,竟然逼问道:“说实话,不准退缩!”

说实话?不准退缩。

在图莲逼问下,图韫的胸中却微微一荡,不禁想起这正是当初图莲决定将自己推向皇位前质问过自己的话语。因为自己若是无意皇位,两人最后也只是会被逐出宫去,好像浚王图浪一样做个外地番王。

别看浚王现在兵强马壮,若说起当初的秦州,那可是赤地千里。

知道图莲可能发现了什么,图韫神情微微一凝,点头说道:“莲姐说的是,不管有没有免税田奏折,朕的江山现在是越来越不稳了。”

“陛下知道浚王、育王为什么敢打陛下皇位的主意吗?”看到图韫已落入自己步调,图莲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依旧凝重道。

“因为,因为……朕无子。”

脸上惭愧一下,图韫也知道自己再在这里隐瞒已毫无意义。

“陛下知道就好,可不管陛下知不知道,努力不努力,有些事情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叹息一声,图莲望向窗外道:“既如此,不只是为了自己,同样也是为了北越国,陛下认为自己现在最大的责任是什么?”

“最大的责任?难道莲姐想朕现在就确定继承人?”

说出这话时,图韫微微感到有些不自在。因为图韫的身体虽然不比往年,但却并不认为自己真到了为将来考虑的地步。

可一想到自己至今无子,图韫在怀疑中更想知道图莲有什么打算。

图莲却神情坚定道:“不是确定继承人,而是让他们去争夺继承资格。在他们的内耗中,陛下恐怕还能为自己多争取一段时间,多为将来考虑和打算一下,否则,我们姐弟都危矣。”

“莲姐认为朕该怎么做?”

从图莲眼神中,图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决定竞争帝位的日子,不仅也有些情绪高昂起来。

图莲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道:“如果他们肯在陛下规定的范围内竞争,陛下自可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为自己多争取一些时间。但他们若是因此就流露出对陛下的不臣之心,这免税田奏折就是他们的催命符,也是陛下手中最快的刀。”

没想到这才是图莲真正想说的话,没想到这才是图莲让易嬴推出免税田奏折的真正用意。震惊中,图韫也陷入了沉思。

当然,如果换成易嬴在这时听到图莲的话,恐怕立即会从白花花怀中跳出来。

因为图莲根本就是将易嬴的“创举”完全揽入了怀中,甚至是彻底抹杀了易嬴的努力。

但利用与被利用原本就是官场的本质,只是说在自己利用别人的同时,却又要被别人利用到哪种地步,以及被怎样利用而已。

与此同时,看着图韫已开始渐渐接受自己观点,图莲眼中却突然闪现出一丝异样光彩。只是这光彩停留的时间并不长,甚至连窗外风铃都未能从上次摇晃中平息下来就完全逝去了。

没注意到这抹光彩,图韫还在兀自思索中。

第一百一十四章、胜臣百倍

“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

当百官在朝堂上一起向图韫和自己跪拜下去时,图莲脸上虽然没任何表情,心中却激动万分,隐藏在华丽宫衣下的后胛更是止不住颤动起来。因为不管这是否古往今来的第一遭,即便图莲的名号还摆在图韫之后,这的确是图莲第一次登上朝堂,也是北越国女人第一次登上朝堂。

“莲姐,万一此事中途出现什么波折……”

“这简单,只要陛下将事情推托到臣姐身上就成了。反正因为免税田奏折一事,臣姐已被外界误会多多。臣姐一介女流,不能为陛下分担更多责任,既然这件事情臣姐原本就脱不了干系,那又何必再遮遮掩掩。”

想起昨日在书房中与图韫的最后对话,图莲心中一阵感叹。

因为,图莲让图韫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的提议原本就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已,没想到思考一夜,图韫竟做出了让图莲临朝听奏的决定。

固然这可说是图韫的大胆决断,图莲却也没想到竟会得到这种机会。

随着百官一起抬起头来,宋天德也望向坐在龙椅旁听奏的图莲满脸感叹。因为不是图莲坐在上面,那用来听奏的伴龙椅原本应属于育王图濠所有,也是图韫为了补偿图濠失去王位的一大举措。

没想到图濠因不满而至今从未坐过的伴龙椅,今日却被图莲轻易坐了上去。

女人临朝听奏?宋天德虽然知道这是图莲最大的心愿,但却没想到图韫真会满足她,更没想到这竟是图韫自己的“神来之笔”。

“今日谁有本奏?”

在众人都从地上站起时,图韫一边询问,一边就望向了宋天德,眼中竟微微露出一抹憾色。

图韫不是因为宋天德倒向图莲而遗憾,而是因为宋天德将要承担的责任而遗憾。因为,图莲用免税田奏折来引诱育王图濠、浚王图浪等人的计策虽好,将来却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内战的损失。

可图莲即便肯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图韫也不可能让图莲牺牲在这种小地方。何况将“乱政”责任推到女人身上,更会显出男人的无能。

如果图莲不能牺牲,易嬴不够资格牺牲,那事情一旦不顺,也就唯有牺牲宋天德了。

注意到图韫目光,却无法猜测出图韫心思,在百官全都转脸望向自己时,宋天德抖抖袍袖,站出班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哦?宋大夫刚回朝廷就有本奏吗?宋大夫对朝廷还真是忠心耿耿!不知宋大夫又有何本要奏?”

“回陛下,自北越国建国以来……”

依照北越国奏本的规矩,宋天德并没立即将修改过的免税田奏折递上去,而是开始进行各种有利免税田奏折推行的时政分析。虽然早知道宋天德要说的是什么事,图韫和百官却一点没觉得宋天德罗嗦和麻烦。因为所有人知道,免税田奏折的出现必将在北越国开创一个新时代。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篇,宋天德这才将免税田奏折双手奉上头顶道:“陛下,这就是臣与兴城知县易嬴同奏的免税田奏折。”

“哦!兴城知县易嬴,那的确是个妙人。听说他还曾想奉大明公主为正室之仪,公主你说是又不是?”

没想到图韫竟会在这时将话题转到易嬴身上,而且还直指易嬴贪念图莲做自己正室的事情,图莲这才明白图韫让她上朝听奏并没安什么真正好心。仿佛不是为了免税田奏折招她上殿听奏,只是专为了提起图莲的婚事一样。

不过,图莲也知道自己现在再没有推卸的可能,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暗道佩服,图莲在伴龙椅上微微一倚身体道:“请陛下赐婚。”

“好!朕就赐那易嬴从一品太子少师暨驸马府一座,既日宣他上京。”

太子少师?驸马府。

一听这话,百官都表情莫名地望向了无动于衷的图莲。别说还未定亲就赐驸马府有些不合常仪,谁都知道图韫现在并无太子,即便太子少师本就是一介闲差,但如此一来,也就等于将写出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的易嬴给高高挂起了。

甚至只因为成为驸马,易嬴就再无法在北越国担当任何实权官职。

毕竟这是皇家招赘,不是皇室赐婚。再想想易嬴传说中的年纪,这可不仅仅是易嬴一人的损失,同样也是大明公主的损失。

其他人不会为此多说什么,宋天德却脸上一急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哦?为何不可?”没想到会被宋天德反驳,图韫微微黑下脸道。

宋天德身体一颤,咬咬牙低下头说道:“陛下,以那易知县的天纵奇才,臣以为不适合皇家招赘,只适合皇室赐婚。若是陛下不信,自可招那易知县进京一问便知。”

“……哦?宋大人真认为如此?”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易知县的佐世之才胜臣百倍。”

忽然听到宋天德说出这话,不仅图韫和百官震惊,图莲同样一脸震惊。但转念一想,图莲也不禁在暗中点头。因为易嬴即便不能超过宋天德百倍,但若是以一些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来说,易嬴的能耐却不仅在宋天德之上,同样在百官之上。

正如已被图韫认为是图莲操笔的免税田奏折一样,那还不是出自易嬴手笔?

再加上易嬴逼反万大户的手段,那还真不是普通官员所能做到的事情。

被宋天德正面相逼,图韫虽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但也不好公然表露自己视才无物的打压易嬴之心,只得说道:“好吧!没想到易知县竟能得到宋大夫如此推崇,那朕就不忙招他为驸马,先宣他进京看看有没有资格娶大明公主为妻好了。”

“陛下圣明。”

听完图韫最后旨意,不仅宋天德松了口气,图莲更是松了口气。因为先前不是被图韫突然相逼,图莲也不会轻易说出请图韫赐婚的话语。

而且只要想想易嬴又老又丑的模样,别说图莲,恐怕任何有身份的女子都不会考虑嫁他为妻或招他入赘,何况还是堂堂大明公主。

暗在心中冷笑一声,图莲却又充满对图韫的蔑视。因为图莲推行免税田奏折即便不全是为了图韫,但被图韫这样带到朝堂上坑了一次,却也等于为图莲打开了女人进入朝堂的大门。

不仅有法可依,更是有例可循。

而在经过短短一番波折后,早经各方计议的免税田奏折自然不会再遭到任何阻碍。朝议完毕后,也正式定下了实施时间。

第一百一十五章、芳翠夫人

重新回到熟悉的万府,即便现在的易府已经物是人非,赵娘却没感到任何不安。

不是因为易府中人待赵娘都特好,而是身为酒馆老板娘,赵娘自有一套与人相处的方法。甚至因为易嬴并没给赵娘在易府中定位,转了一圈,赵娘竟然自己住进了易府内院中。

当然,赵娘并不期望易嬴会派专人侍侯自己,她也不需要人来侍侯。

“咦?怎会没人呢?”

在易府安顿下来,赵娘就依照自己计划开始行动。不过当赵娘从南四院中出来时,脸上却充满疑惑。因为从南四院物品的积尘看,赵娘就知道里面已经多日没人住、没人打扫了。

记得南四院应该是三姨娘芳翠的住处,怎么芳翠搬地方了?赵娘有些不大明白。

赵娘为什么来找芳翠?

与易府女人相处几日后,赵娘立即看出芳翠与其他女人的不同。不是说若即若离,而是芳翠与易府女人简直有些格格不入,甚至还比不上知州夫人焦玉这个临时住户,更似与易嬴有很大距离。

但是,只要芳翠能像阮红一样留在易府中相安无事,赵娘就知道芳翠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紫莲妹妹,你知道三姨娘现在住哪吗?”

站在南四院门前等了一会,赵娘就看到阮红房中的丫鬟紫莲经过,立即招呼了一声。

见是赵娘,紫莲点了点头,一脸随意道:“赵娘你找芳翠夫人吗?现在芳翠夫人住在北二院呢!”

“北二院?为什么是北二院?还有你为什么称呼芳翠夫人?”

听到芳翠竟住在北二院,赵娘一脸惊讶。因为南四院虽然不能说是南院最好的屋子,但由于南四院正对南院门户,几乎所有进出南院的人都会落入南四院眼中,所以这不仅是芳翠选择住在南四院的原因,也是赵娘选择等在南四院门前的原因。

紫莲不加思索道:“芳翠夫人的称呼是红夫人定的,至于说为什么是北二院,那是因为在万老爷离家前,芳翠夫人患了风寒,怕传染给其他人,万老爷就安排芳翠夫人暂时住到了北二院里。现在府中虽然换了主人,但由于芳翠夫人的身份未定,所以仍是暂住在北二院中。”

对于赵娘,紫莲并没有太多感觉。

一边解释,紫莲就一边想起赵娘为什么离开万府,以及为什么能去经营酒庄的原因。

事实上,赵娘现在虽然可以住在空敞的易府内院中,但在当初的万府里,赵娘却仅是一个外院的使唤丫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流言,或者就是赵娘自己说出去的,在赵娘离府前的半年内,整个外院竟然疯传赵娘与万大户有一腿,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新姨娘。

凭着这个谣言,赵娘不仅在外院活得很滋润,在谣言疯涨前,更是被万大户早早打发离开了万府,出去经营一个小酒庄了。

紫莲虽然不是个喜欢八卦的女孩,但由于很多人都将赵娘被“赶”出万府当成是阮红不想万府出现新姨娘的缘故,所以也迫得知道了一些内情。因此不管赵娘自己怎么看这事,紫莲都不介意多与赵娘说两句。

听完紫莲解释,赵娘应了一声道:“哦!原来如此,你刚才说芳翠夫人的称呼是红夫人定的,难道知县大人准备纳三姨娘做妾吗?”

不觉得这个问题超出了自己能力,紫莲说道:“我是不知道老爷有没有这个意思,但红夫人却好像很想留芳翠夫人留下来。”

“谢谢,那我自己去北二院找芳翠夫人。”

打听清楚芳翠所在,赵娘开始向紫莲告辞。而在赵娘离开后,望着赵娘摆动得好像波浪一样的圆腚,紫莲摇了摇头,并没将这事太放在心上。别说赵娘现在只是去找芳翠,除了阮红一人,紫莲现在可不敢轻信那些万府留下的下人。

与南院的舒适安静、相比,要想进入易府内院,势必要先经过北院。

可即便如此,北二院并不像南四院一样靠近院门,而是处于远离道路的幽僻处。虽然不能说是冷宫,至少也是北院中的冷宫。

“芳翠夫人,你真是好悠闲啊!”

刚来到北二院门外,赵娘就看到了芳翠。不知是不是没人管束的缘故,芳翠竟然一个人大咧咧躺在银杏树下的躺椅上磕瓜子。躺椅旁的矮几上摆着的葵瓜子足有小半篓,地上满是不知几日没有打扫的瓜子皮。

不用转脸,芳翠就看到了赵娘。眼中瞬间暗淡一下,身子却在躺椅上一动不动道:“赵娘?你不是整日都在夫人的屋中转吗?怎么想到跑我这没人管的女人房中来了。”

这事怪不得芳翠埋怨,因为除了每天吃饭时有人专门过来喊一声外,因为府中人手不够,易嬴同样没给芳翠安排专门的侍侯丫鬟。

知道芳翠怨气大,赵娘一脸笑吟吟走入道:“芳翠夫人说什么啊!别人是知县大人的夫人,芳翠夫人难道就不是知县夫人了?”

“哼,谁说的,我才不是那老色鬼的夫人呢!”脸上没来由一窘,芳翠在躺椅上扭开脸道。

赵娘却走到芳翠身边,拖了张靠在躺椅旁的马扎坐下道:“芳翠夫人,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老爷如果不想收你,他会将你留在府中?我看老爷就是担心你是不是还在惦记万大户,所以想先让你仔细想想吧!什么时候你想通了,赵娘就去帮你同老爷说一声!”

不管事情是不是这样,赵娘张口就开始打保票、拍胸脯。

坑蒙拐骗原本就是商家的老本行,何况赵娘还经营了一段时间酒馆,更是将芳翠脾气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至于易嬴是不是这么想,赵娘并不担心。

因为只要解决了芳翠这边问题,难道世上还真有能拒绝女人投保怀抱的柳下惠不成?至少赵娘不认为易嬴是这样的蠢男人。

被赵娘这样一说,芳翠脸上顿时一窘,从躺椅上坐起身叱道:“闭嘴,你才刚来两日又懂些什么?还不帮我去屋里端杯茶出来。”

“是,是,我去帮夫人端茶。”

嘴角陪着笑脸,赵娘可不担心芳翠怎么使唤自己,因为这就是赵娘想要的效果。如果赵娘没有一个留在易府,乃至留在后院的理由,赵娘可不想又回到酒馆去面对那些粗俗无比的贩夫走足。

不是想要改变自己生活,赵娘当初也不会对人说自己被万大户弄上了床。

可惜万大户并没上套,或者说赵娘没有迷住万大户的更多本钱,无法让万大户“恼羞成怒”的真将赵娘弄上床,却被万大户发现了赵娘善于钻营的“天赋”,最后只能去帮万大户经营一个小酒馆。

想到这里,赵娘的心中微微嗟叹一下,却不知道自己在易嬴面前的运气又会不会好一些,脚步没停地进到了屋里。

第一百一十六章、食色性也

在赵娘进屋后,芳翠又睡回躺椅中,双眼迷离地望向空中的蓝天白云。

芳翠虽然并不知道赵娘先前只是凭着自己推测在那里胡吹乱诌,但不用赵娘假意“催促”,芳翠也知道阮红那点小心思。可只要一想起易嬴的年纪、相貌,不管易嬴是怎么想,芳翠自己总觉得很难说出“乐意”二字。

想到头痛处,芳翠闭上了双眼,任由一阵阵冷风将身上的粉红色绯衣吹刮得高卷飘起,让那股凉意从裙间沁入身体,冷静一下头脑。

“三姨娘,你这是在对谁展现自己的艳丽风情啊!”

紧跟着赵娘前脚,易嬴后脚就来到了北二院中。

这并不是说易嬴在跟踪赵娘,而是想到芳翠的不明不白身份,以及芳翠在易府的不明不白处境,易嬴就觉得不该继续这样下去。所以甫一从衙门回来,易嬴没去见其他人,直接就来到了北二院。

北越国女人讲究三从四德,站要有站姿,坐要有坐姿。虽然没有具体规定躺着时的姿势,可别说易嬴,任何男人都很难看到北越国女人敞开大腿躺在屋外的情形。

当然,芳翠也不是刻意张开大腿,只是没有特意并拢下,随着冷风将绯衣下摆卷起,白生生的滑腻大腿立即显露出来。

“……啊!浑蛋,你在看什么地方?”

没想到易嬴竟会跟在赵娘身后出现,即便芳翠没来得及思考赵娘是不是易嬴派来说服自己的,但注意到易嬴望向自己裙底的目光时,芳翠还是窘得脸上一涨,赶忙用双手捂住冷风吹起的裙角,并腿从躺椅上急身坐起。

一边走进院中,易嬴就一边摆手笑道:“三姨娘,你就别说本县在看什么地方了。如果不是三姨娘自己要给本县看你那柔滑细腻的嫩白腿肉,本县又怎能自己钻到三姨娘裙底去观瞻那曼妙风景。”

“观瞻风景?……你,你无耻。”

突然听到易嬴的赤裸裸挑逗,芳翠窘得满脸发红。

不过,想起阮红的屡次暗示及赵娘先前的催促,知道易嬴真是在打自己主意,女人的得意与矜持却又让芳翠重新睡回到躺椅上。只是并拢了双腿,更用双手抱紧了胸部。

来到躺椅前,易嬴并不怕芳翠叱责自己无耻,依旧沿用现代官场的调调说道:“无耻算什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三姨娘说是不是。”

“谁管你是不是,人家才不可能爱上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子!”

说到一个“爱”字,芳翠的身子立即在躺椅上娇柔地一扭,将后背甩给易嬴,心脏也禁不住“扑通通”乱跳起来。

不管什么年代,虽然没有哪个女人会去喜欢一个又老又丑的男子,但身处北越国这样的男权社会,芳翠也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的资格。何况万大户的年纪本身也不小,只是比易嬴显得强壮些而已。

随着芳翠将身子扭过去,卷起的绯衣立即将芳翠身体裹得线条毕露、欲体横陈,不仅那细腰,毫无下坠感的肥臀更是让易嬴欲火高涨。

早在现代官场的百花丛中翻滚过无数次,易嬴哪看不出芳翠的欲拒还迎姿态。

颤抖着将手掌抚摸上芳翠细腰,再顺次抚摸上芳翠肥臀,易嬴哆嗦着嘴唇说道:“三姨娘,你的身材好棒。你就从了本县,继续做本县的三姨娘,做本县的翠娘好吗?”

“不,不要……人家才不要再嫁给老男人呢!”被易嬴摸得浑身颤抖,芳翠还是有些不甘心道。

咧嘴一笑,易嬴坐到躺椅扶手上,放开芳翠的肥臀,双手将芳翠肩头扳着面向自己道:“别说傻话了,你说不要就能不要吗?”

“我说不要就不要,难道你还敢强迫人家不成?”被易嬴扳过身子,芳翠满脸涨红,却又挺起胸脯坚持道。

不管芳翠愿不愿意,易嬴抚摸着芳翠肩膀道:“我们不说什么强迫不强迫的,难道三姨娘认为自己不愿意,事情又会有任何改变吗?”

“哼,没改变就没改变,即便你能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说出这话时,芳翠不是感到悲壮,而是感到兴奋。因为在北越国这样的男尊女卑社会中,这已不仅是女性最后的坚持,也是女性最后的遮羞布。

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这点,芳翠一直想这样说上一次。

易嬴却“噗”一声笑道:“你还真是个小傻瓜,但你知不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或者说你想不想留在易府,你都会成为本县的女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什么?就凭本县的贪婪。”

易嬴得意洋洋将手掌沿着芳翠肩膀,滑上芳翠的酥胸道:“不说什么雁过拔毛的蠢话,难道你认为本县没吃过的肉,又可能让它从本县手中逃掉吗?所以不管三姨娘你是什么身份,或者愿不愿意顺从本县,想不想留在本县府中,你都要成为本县的女人,再谈其他条件。”

“……你,你太无耻了,你这个贪财、贪色、贪心的老色鬼。”

没想到转来转去却听到这种厚颜无耻话语,芳翠又羞又恼地抬手打向易嬴。

不过芳翠也知道,即便易嬴真的放她离开易府,放她离开兴城县,易嬴也肯定会先将她的身体给要了。正如雁过拔毛一样,芳翠没有其他可以满足易嬴的东西,除了拿出自己身体求得易嬴欢心和放行外,易嬴凭什么让她平白无故地离开。

身为官员,没人会去做那毫无利益的事,何况易嬴又已表露出对芳翠身体的兴趣。

看到芳翠不再反抗,易嬴就顺着芳翠放开的胸口往下一拉,将芳翠身上的绯衣拉到胸口下,伸手攥住两个跳脱出来的颤巍巍、晃悠悠乳球道:“那又怎么样,食色性也,谁叫三姨娘你那么有魅力。别忘了,本县可是能让小娘子被纵欲过度呢!”

“本县保证,只要三姨娘你跟本县做一次,你就绝对离不开本县。”

当芳翠的双峰在自己眼前显现出来后,易嬴又以一种急切态度抬起芳翠的大腿,芳翠立即感到一股冷风开始灌入自己幽深的双腿间。

“啊!……你这个浑蛋,老浑蛋……啊,不要,啊啊……”

在易嬴侵犯下,芳翠的双手开始拼命往易嬴身上扑打,纠缠中,易嬴也从躺椅扶手摔到了芳翠身上。

不过真将芳翠压在身下时,易嬴脑海中却泛起了一丝疑问。

那就是芳翠为什么还不将她在东林国的身份说出来?即便芳翠也“看上了”自己,但作为一种表示,做为一种建立新关系的基础,她怎么也该趁着自己“为情迷乱”时,立即用她的东林国身份来作为一种交换条件,以获取更大利益吧!

只是芳翠既然不说,易嬴也不会犹豫。

因为在这时先做后说,绝对比先说后做更占便益。

一直被阮红、焦玉用“先做后说”来威胁,易嬴早就想尝一次先做后说的占上风滋味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司马

“不要……啊,用力……啊……”

一直听月季说什么易嬴喜欢白日宣淫的蠢话,可当赵娘真看到易嬴与芳翠白日宣淫,或者说是强迫芳翠幕天席地在院中白日宣淫时,赵娘还是在屋内惊得心襟动摇,双腿发颤。

不说赵娘从没见过这种在屋外幕天席地的荒唐事,光是想想,赵娘就觉得身体发软,下身发热。

可事实就在眼前,也容不得赵娘不信。

“……天,知县大人的那话也未免太大了吧!怪不得能让夫人被纵欲过度,我看芳翠夫人也够呛。”

一边在嘴中低声念叨,赵娘就忍不住在门后夹紧了双腿。至于赵娘右手,早已伸入怀中捏弄自己的双乳了。一旁地上摆着赵娘为芳翠准备的茶盘,只是里面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唔……居然这样也成?知县大人真是太色了,……唔,难怪夫人受不了……唔,哼哼……”

第一次见到易嬴从现代社会带来的花样百出新招,赵娘忍不住在门后喘息起来。只是依着早年在万府做丫鬟时的规矩,赵娘也不敢冒冒失失闯出去,只能在门后偷窥,偷偷用双手满足自己。

※※※,※※※

终于等到易嬴将自己抱着放倒在躺椅上,芳翠的双手紧紧勾住易嬴脖子,带着呜咽说道:“呜,老爷你真是太强了,弄死翠娘了。”

“怎么样?现在翠娘你还说本县弱不禁风吗?”揉弄着芳翠的年轻身体,易嬴也相当满足道。

将脸埋在易嬴瘦骨嶙峋的肩上,芳翠根本不去管嘴角慢慢淌出的涎水,微喘着双眼迷醉道:“老爷,你是翠娘这辈子见过最强壮的男人,翠娘这辈子跟定你了。如果你不要翠娘,翠娘会去死的。”

听到这话,已经躺在屋中地上,双腿间满是欲液横流的赵娘也咬着牙齿喘息道:“大人,赵娘也不能没有你啊!”

易嬴却不可能听到赵娘渴望,握着芳翠胸脯开始吸吮道:“翠娘你放心,别说本县不可能不要你,就是你想逃也逃不脱本县手掌心。”

“大人,你别光想着你那翠娘,赵娘也想要大人的那话呢……”

望着易嬴与芳翠的抵死纠缠,赵娘是又嫉又羡,却又不敢出声,只在心底呐喊着。毕竟赵娘也清楚,自己身份根本比不上芳翠,除非易嬴主动向赵娘伸手,赵娘没有丝毫获得易嬴垂怜的希望。

“啊……老爷你别这样,先让翠娘歇歇吧!”

在易嬴吮吸下,芳翠很快呻吟起来,但又禁不住开始讨饶。

易嬴也不想一开始就将芳翠吓得再不敢接近自己,从芳翠胸前抬起身笑道:“芳翠你想本县饶了你也成,但你得告诉本县,你在东林国到底有什么身份,还有万大户又从东林国得到了什么好处?”

“……唔,老爷你误会了。万大户虽然的确从东林国得到了金钱方面资助,但那可与芳翠毫无关系。”

双手紧紧搂住易嬴脖子,芳翠翻身伏到易嬴身上。尝试过易嬴的花样百出,芳翠只要易嬴接受自己就成,可不管易嬴为什么接受自己。

听了芳翠回答,易嬴一脸疑惑道:“真的与你无关吗?那红娘为什么要特意同本县提起你的事。”

“红娘想干什么,翠娘是不知道,但老爷如果真喜欢钱,翠娘却可以帮老爷一个小忙。”丝毫不介意易嬴骨瘦如柴的身体,芳翠一脸满足地伏在易嬴胸口上。毕竟身体强壮不等于那话强壮,那话强壮却绝对好过身体强壮。

芳翠的话顿时让易嬴一脸疑惑道:“你说要帮本县小忙,你要怎么帮忙本县。”

“老爷不是成日都在惦记万大户财产吗?实话同老爷说了吧!老爷与其去惦记万大户那些小钱,还不如想想怎么从翠娘娘家弄些钱呢!可说是这样说,翠娘自己却没法帮老爷弄出钱来就是。”

“从你娘家弄钱?翠娘你娘家很多钱吗?”

没想到芳翠竟会做这种提议,易嬴一脸惊讶道。难怪阮红会建议易嬴留下芳翠,因为阮红原本就知道易嬴很贪财。

“不说很多,至少比万大户多吧!”

芳翠略带骄傲道:“万大户娶翠娘其实也是打着从翠娘娘家弄钱的想法,只是他并没有那本事。至于说翠娘为什么知道万大户有东林国在背后支持,那也是因为翠娘认出了那东林国人的缘故。”

“哦?那是什么人?”

“记得那是东林国的一个司马,前两年翠娘还常见他上万府来,但今年却还没见过,只是不知他与万大户造反有没有瓜葛。”

司马是东林国的一个文散官职位,不说重不重要,出现在万大户府中就足以让人重视。

虽然万大户不是不能与其他国家的官员有瓜葛,但东林国距离北越国却实在太远,万大户要做东林国生意至少要穿越三、四个国家。或许东林国不怕千里迢迢来扶持万大户,易嬴可不认为万大户也会没事往东林国赚什么辛苦钱。

想了想,易嬴说道:“那就算了,反正这事不打紧,与本县也没有太大关系。”

嘴中这样说着,易嬴心中还是稍稍有些失望。

因为易嬴原以为芳翠是什么“重要角色”,这才会“不顾一切”想要得到她。没想到事情全不是这样。易嬴虽然贪钱,但那也只是因为没钱才要贪钱,或许万大户的财富对易嬴有极大吸引力,但易嬴可不会只为了贪婪就千里迢迢跑去东林国找钱。

有这个时间,易嬴还不如在北越国刮一层地皮,那样可要比远去芳翠娘家赚到的更多,易嬴也绝对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所有现代官员都知道,你可以贪,但不能将手伸得太长。因为那很可能触动到另一个你想像不到的利益集团,进而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所以虽然失望,易嬴却并不会感到遗憾,因为他至少得到了芳翠娇嫩的身体。

“难道自己又要像在万府一样散播谣言?”

望着易嬴与芳翠离开的身影,赵娘一边从地上爬起,眼中一边喷吐着欲望的火光。

男人好色多是因为本性,女人好色却绝对只是因为身体上的需要。不知道,没看见时,赵娘心中只有对权势和财富的追求。但看过易嬴与芳翠的抵死缠绵,赵娘同样想得到最激烈的男人怀抱。

可一边摇头,赵娘又很快否决了自己想法。

因为赵娘即便没读过书,可也清楚什么叫可一不可再。何况以易嬴的色心,赵娘也不认为自己真需要靠谣言来获得想要的一切。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女人要想掌握住自己的幸福,首先就要学会如何去掌握男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我们愿意

如果询问一个女人喜欢男人哪点,或者说想要知道哪个男人在女人心中的份量更大。婚前、婚后,乃至失身前与失身后的回答都有可能完全不同。当然,这不是说被人询问下的回答,而是女人心中的自问自答。

在没尝过男人滋味,或者说是没尝过不同男人滋味前,女人对男人的评判标准甚至比男人对女人的评判标准更直接、更简单。

身材、相貌,这就是决定男人在女人心目中第一印象的基本要素。然后才是所谓的性情与才学,甚或是财富、地位等等杂七杂八东西。即便这不是女人选择男人的绝对标准,也绝对是女人评判男人优劣的基本顺序。

不过,当一个女人尝过不同男人滋味后,所有评判标准全都会被浓缩成一个,而且是有且仅有的一个。

那就是男人在床上是否足够强壮,是否能满足自己。

因为比起那些可以通过争夺、锻炼,乃至是人工修整出来的东西,只有男人的真正本钱才会让通晓男人一切的女人敞开心扉。

“……晚生见过知县大人、知州夫人。”

“……草民见过知县大人,知州夫人。”

在确认万大户短期已不可能再回兴城县后,不仅陈员外,包括鲁大胆等兴城县所有富户,全都赶在盂州兵马到达前回到了兴城县。

尽管不知道焦玄是否真会兵犯兴城县,但仅凭易嬴借着林放拦阻城门之机就能将万大户生吞的狠劲,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不在兴城县,易嬴又会不会趁着焦玄兵犯兴城县时将他们的家业给吞了。甚至是,易嬴会不会直接找人假扮盂州兵马,生吞下兴城县所有富户的财产。

换成其他官员,陈员外他们或许不敢这样想,但面对易嬴,现在已经没有一人敢胡乱揣测。

望着战战兢兢的陈员外等人,焦玉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别说易嬴,焦玉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受万大户蛊惑,临阵脱逃的兴城县富户。

再偷眼看向易嬴时,焦玉双眼却又瞬间从易嬴下身划过,带着一抹火热赶紧收回来。

不管是天赋异禀或回光返照,在兴城县的这段日子里,焦玉的确从易嬴身上得到了最大满足。而且不用焦玉刻意叮嘱,在易嬴对穆奋彻底采用放羊态度后,穆奋也很快与林放两个孩子厮混在一起。这虽然看似有些不妥,但却的确有利于掩藏穆奋的真实身份。

所以焦玉不仅感激易嬴带给自己的一切,同样感激易嬴为穆奋所做的一切。

于是依照与易嬴暗中的约定,焦玉摆摆手道:“尔等不必多礼,妾身还没到见面就拜的地步。”

见面就拜?

虽然在易嬴的强势“压迫”下,陈员外和鲁大胆等人都是见面就拜了下去。但却没想到焦玉竟会说出这话,好像现在不拜她,将来也会见她就拜一样。而且为什么是焦玉发话?现在不是易嬴做主吗?陈员外等人顿时糊涂起来。

同样糊涂的还有阮红、芍药等人。

因为焦玉已经陪同易嬴见过无数次客,唯有这次是焦玉抢先发言。

当然,陈员外等人也不会糊涂到不知该怎么回答的地步,立即往下一磕头道:“晚生(草民)多谢知州夫人开恩。”

望都没望陈员外等人,焦玉转向易嬴一脸冷淡道:“易知县,你认为怎样惩处他们才好?只凭万大户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抛城弃走。虽然他们都并非朝廷官员,没有保护县城的责任。可他们既然放弃与兴城县臣民共存亡,那也等于放弃了兴城县民的身份。他们的财产……”

“知县大人开恩,知州夫人开恩啊!”

说到“财产”二字,陈员外等人立即醒转过来,知道焦玉打算向他们下狠手,不然焦玉也不会一句话就“剥夺”众人的县民身份。

虽然不知为什么不是易嬴开口,他们现在也唯有向易嬴求情。

漫不经心撇撇嘴,易嬴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容本县考虑考虑再说。”

“知县大人开恩啊!小人当时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什么?”

跟着陈员外等人恳求,易嬴迅速追问一句。突然听到这话,陈员外等人立即全都僵住了。这不是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糊涂什么,而是无法像楚天他们那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为了自己在兴城县的财产,他们也不可能单纯的逆来顺受。

可面对易嬴诘问,无论自诩多智的陈员外还是最喜欢与陈员外做口舌之争的鲁大胆,这时也不知该怎么言语了。

毕竟他们也看出来,虽然万大户一开始只是被易嬴狠狠坑了一把,但时至今日,万大户却已是不想反都不成。如果他们承认自己是受万大户指使,那不是同样会落个造反罪名,身家无存?

看到众人都在那张口结舌,易嬴继续说道:“怎么?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要不要本县指点你们两句?”

“求知县大人开恩。”

知道那话来了,陈员外等人再次磕下头去。

易嬴却不管众人脸色怎样,捻着胡须点头道:“知州夫人刚才说对了一句话,尔等既然不愿与兴城县共存亡,那就是自动放弃了兴城县县民的身份,以及自己在兴城县拥有的一切。”

“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兴城县,到其他县郡、州府去落户,本县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开具所需的官引文牒。当然,你们留在兴城县的财产就与你们再没有任何瓜葛了。”

“这,这这,……知县大人,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吗?”虽然早预料会听到这种话,或者早想到会受易嬴刀宰,陈员外仍是有些口吃道。

“你问第二个选择?”

易嬴摆出一脸兴奋的样子道:“本县记得你们都曾参加本县与小娘子的婚仪,也曾送上过些许谢礼吧。所以你们虽然失去了兴城县县民的身份,本县也不是一个不念旧情的人。”

“虽然你们因受万大户蛊惑,的确失去了兴城县县民的身份。可这不等于你们就非得到其他县郡去入籍不可。如果你们愿意付出适当代价,自然可以在兴城县重新入籍。那些原属于你们的财产,也就可以还归本人了。”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这,这也太直接了吧!

听着易嬴与陈员外等人开始讨价还价,即便知道易嬴很贪,阮红还是咧了咧嘴。不过在理解易嬴的同时,阮红却又稍稍有些疑惑。不知道焦玉为什么这么配合易嬴,或者说,易嬴究竟用什么条件说服焦玉的。

当然,如果易嬴不主动说出来,阮红也不会去追问。

第一百一十九章、兵发兴城县

“……大人,我们真是发大,发大财了。”

如果不是遭遇易嬴逼宫,焦玄根本不敢想像自己也有随意进出盂州指挥使衙门的一天。但世事就是这么难以预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由于前段时间在指挥使衙门的逗留,焦玄现在也成了指挥使衙门的常客。

望着兴冲冲奔进门的焦玄,余容在案后皱了皱眉头。

即便余容早知道那些武官都是些进门不会敲门的武夫,心中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焦玄并没注意到余容的眉宇变化,因为焦玄的满腔心思早已被兴奋全都塞满了,奔到案前说道:“大人,你知道末将查抄万大户财产得到了多少东西吗?”

“……得到了多少东西。”

语气顿了顿,余容眼中第一次闪现出兴趣十足光芒。

带着喘息,更像是拼命压抑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焦玄握紧拳头道:“回大人,末将一共从万大户在盂州的各处产业中搜到了米八十万担,银十八万两。”

“你说什么?米八十万担?这不已经赶上盂州一年的产粮了。”

突然听到这消息,余容震惊得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

或许焦玄只知道去想得到八十万担米后可以干什么,余容却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万大户为什么要窖藏这么多存粮。由于盂州产粮有限,万大户在盂州的田地同样有限,所以这肯定不是万大户在盂州一、两年积累下的收成,而是万大户用三、五年时间慢慢藏出来的。

万大户为什么要藏粮?为什么要在盂州藏粮,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焦玄依旧没注意到余容表情变化,仿佛憋了口气般满脸通红道:“大人所言正是,当时看到山洞中藏有这么多存食,末将也惊呆了。”

“山洞?那个藏粮山洞在什么地方?”

余容却根本不理会焦玄,伸手往案旁一抽,抓出一份卷轴,“刷!”一下就将一张巨大地图在桌案上扯开了。

古代与现代不同,各种地图一直都是军用物资。别说不可能公开贩卖,甚至没到一定地位的官员,根本不可能接触到地图这种东西。

所以不是知道确切路径的人,很多村庄对那些父母官来说都同样是只知其名、不知其地。

看到余容将地图摊开,焦玄赶忙两步走上去。在地图上扫了一眼,手指点向一处名为鹰口坳的地方道:“大人,就是这里,万大户的藏粮山洞就在这鹰口坳里。当时末将也是觉得万大户粮仓里的存粮数量有些不对劲,这才从一个粮仓管事口中逼问出来的。”

“这个万大户,真该死。”听完焦玄说明,余容一脸愤愤道。

焦玄也说道:“就是,这个万大户凭什么将那么多粮食藏起来,难道他想囤积居奇?怪不得盂州粮价连年暴涨。”

“囤积居奇?哼,他有这么好心就好了。焦玄你立即……,等等,让本将再想想。”

不知想到了什么,余容的神情瞬间迟疑一下。

焦玄却也不去着急。因为焦玄清楚,别说他在余容面前根本就说不出话,焦玄也不是一个能给余容出主意的帅才。即便焦玄同样读书、识字,看懂兵书,但那也仅是能做到对上官命令遵命实行而已。

思考了一会,余容忽然抬起头道:“焦玄,你现在就带领自己的一营兵马赶往兴城县,应那易知县之约。”

“什?什么?大人你要属下带兵马赶往兴城县?您这是……”

突然听到余容要自己兵发兴城县,焦玄的兴奋不仅全没了,冷汗更是“刷!”一下奔下来。两人明明刚才还在说从万大户那搜刮了多少钱粮,怎么余容一下就掉回头,再次同自己说起与兴城知县易嬴的纠葛?

摆了摆手,余容说道:“焦玄你不要误会,你知道万大户为什么要在鹰口坳藏粮吗?”

“他不是为了囤积居奇吗?”再次听到余容提起万大户,焦玄又有些糊涂。不知这怎么又与余容要自己出兵有关。

余容冷哼一声道:“哼?囤积居奇?这八十万担粮都够一万兵马吃上一个月了,你当他真是为了囤积居奇?”

“那他是为了什么?……难道?他真想造反?”

虽然瞬间糊涂一下,焦玄还是很快大惊失色。

焦玄不是没想过万大户会造反,只是不知道这究竟该说是假做真来真亦假,还是真做假来假亦真。而在说完这话后,焦玄还是有些脑袋嗡嗡做响道:“大人,那万大户凭什么要造反?他一个富户,没兵没权,就有些钱粮,怎么……”

“你怎么知道他没兵、没权?用金钱收买来的权不是权?用金钱收买来的兵不是兵?”

“你怎么不想想?那林放为什么会被易知县射杀?还不是因为收了万大户的银子,将旗下兵丁交给万大户指使。”

“大人是想……”

“你先把兵马带到兴城县去,但是什么都别干,先看看各方反应,也看看万大户和那易知县的反应再说。”

“把兵马带到兴城县?可那易知县?”虽然焦玄并不敢违抗余容命令,可一想到易嬴的狠劲,以及易嬴逼反万大户及射杀林放的手段。要说焦玄不担心,那还真是不可能。

看到焦玄还在迟疑,余容拍了拍焦玄肩膀道:“放心,虽然本将不适合在兴城县露面,但本将还是会让人跟在你左右的。”

“谢!谢大人开恩。”

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反悔余地,更清楚自己没有说服余容的理由及资格,焦玄只得万般无奈点点头。

望着焦玄离开的背影,余容的脸色迅速一沉,头也不回道:“丹地,你随焦玄去兴城县看看,必要时助焦玄一臂之力,同时也要保证好焦玄的安全。”

“大人,真要保护焦玄安全吗?”

随着余容话音落下,衙后侧门内就飘出一道声音。不仅听不出男女,更看不到人影现身。

不过余容并没有回答,而是大踏步往外走去。至于屋内,却也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第一百二十章、一口吞下所有东西

信任是靠时间培养起来的,如果一开始就不信任一个人,那就永远无法和这个人深入交往下去。

焦玄虽然在余容面前很卑微,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大智慧,但比起其他武将,焦玄却认为自己已经很不错。不然他又怎会被派往申州去与那些同袍联络感情、增加胜算。只可惜遇到易嬴,不仅毁了焦玄的全盘计划,同样改变了余容的全盘计划。

但作为一名武将,焦玄并不认为那是自己不该去妓院的责任,因为用女人犒赏下属原本就很平常。

不犒赏下属,下属怎会给你卖命。下属不卖命,谁又能获得成功。

“丹地大人,你真不要多穿一件衣服吗?”

武将不同文官,即便行兵打仗,多半都是用马匹代步。可骑在马背上,焦玄却不停回头,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丹地身上。

如同所有北越国女人一样,丹地也穿着一身绯衣。不过不像其他女人一样身材饱满,丹地的胸口几乎看不到任何隆起迹象。而且丹地的声音也非常中性化,四方形国字脸也非常中性。如果不是丹地总穿着一身绯衣,焦玄还真难将她当成是女人。

可即便如此,除了那身绯衣外,丹地却咋看咋不像女人。

这不是说丹地长得不好看,实际上丹地长得非常有韵味。但这种韵味却不带丝毫妩媚的女人味,而是很容易给人一种坚强的感觉。

坚强的感觉不是不好,但如果落在一个更像女人的女人身上固然没问题,可如果落在丹地这种缺乏女人味的女人身上,那就会有一种异样的怪异感。这种感觉一般人很难理解,但在完全由男性组成的军中却不会让人感到陌生。

“不用。”

冷冷说了一句,丹地丝毫没为焦玄的建议动容。

但焦玄却并没有放弃,反而将马匹慢慢落后。不是落到与丹地平行,而是落到丹地身后。视线由上往下、由后往前地掠过丹地肩膀,好像毒蛇一样钻入丹地飘扬的绯衣胸口中。

可即便如此,焦玄仍是没有任何收获。

因为除了一片平坦外,任何不该看见的东西,焦玄仍是无法看见。

绯衣虽然是北越国女性的一般穿着,但那也仅限于春、夏、秋三季。一旦进入冬季,再是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可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可丹地却好像完全不受天气影响,虽然气温越来越低,许多兵丁都换上了冬装,丹地却仍旧一身夏日最轻薄的桃色绯衣。

不仅焦玄对丹地兴趣十足,一些有类似性趣的兵丁也同样对亦女亦男的丹地兴趣十足。

所以焦玄不仅没对丹地的冷淡感到不耐,座下马匹更是靠向丹地道:“丹地大人,不如让末将用身体帮你挡风吧!”

这话虽然有些赤裸裸,但对于焦玄替自己遮住寒风的行为,丹地却有些无动于衷。不仅看不出欢喜,也看不出无奈,更不可能有恼怒。虽然不像一个完全冰冷的人,但也如同毫无感情一样。

“什么?你说万大户反了?大胆,简直太大胆了,那易嬴是怎么治理兴城县的?”

当焦玄的兵马开始向兴城县进发时,图韫却在宫殿中咆哮着。

这不是说易嬴的奏折已到京城,而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图韫终于从自己可以信赖的渠道得到了有关兴城县变化的确切消息。不过比起消息的传递速度,图韫虽然贵为北越国皇帝,却比大明公主仍有不如。

“陛下请息怒。”

摆了摆手中拂尘,郝公公在一旁恭谨道:“那易知县到兴城县还不足半年时间,如果陛下要以此治易知县的罪,恐怕难以服众。”

“那他怂恿盂州从佥校尉造反一事呢?这也不是罪吗?”

“陛下圣明,易知县当时只是逼迫焦玄完成“誓言”,若要说他怂恿,恐怕没人会承认。而且盂州那边的动静,陛下想必也很清楚。或许陛下现在真能以此治了易知县的罪,可一旦盂州事发,他反而还会变成北越国功臣。”

“功臣?……哼,功臣又会占据万府不出?”

“但他只是住在那里,并没将万府据为己有,更没像穆延、李睿祥他们一样去强占万大户在兴城县的其他产业。只是将所有东西留下等待朝廷派人接收。比起那些恨不能剥下万大户一层皮的各地官员来说,易知县已经极为谦虚了。”

“谦虚?那也叫谦虚,传朕旨意,万大户的所有财产全都充……”

话说到一半,图韫却自己停下来,望向桌面上的折子道:“你说朕该派什么人去兴城县为好。”

“陛下派任何人去兴城县都没有不同。”郝公公低眉顺眼说道。

“为什么?”

“因为易知县没动万大户一针一线、一珠一锱。如果下去的官员手伸得太长,陛下自然能察觉到。所以他们除非一口吞下所有东西,绝对没可能隐瞒陛下。”

一口吞下所有东西?

这也就是说,图韫不仅能派忠于自己的大臣去接收万大户在兴城县的财产,同样也能派“不忠于”自己的大臣去接收万大户的财产。如同易嬴用焦玄来试探万大户一样,图韫也可以借此来试探自己的王公大臣。

虽然知道郝公公在暗示什么,图韫却故做不知道:“哼,隐瞒?谁敢向朕隐瞒。”

“陛下圣明。”

接着郝公公恭维,图韫却又皱了皱眉道:“你很推崇易知县吗?”

郝公公不慌不忙道:“不是奴婢推崇易知县,而是易知县早已把每件事情都做好了。奴婢仅能做到跟上易知县的思路,却不知他下一步又打算干些什么。或许陛下派不同人前往兴城县,在易知县面前的结果都会有很大不同。”

“现在才派人还来得及吗?”图韫若有所思道。

第一次抬起头来,郝公公说道:“据星象官奏言,今年的第一场雪已经快到申州了,而且风雪很大。”

“风雪很大?朕明白了,你去同他们说,朕还要再想想……”

“奴婢告退。”

星象官并不是北越国独有的官职,为了解释各种天恩、天怒,大陆上的所有皇室都设有专门的星象官等职。虽然没有一个皇室决定会真正依照星象官的建议来进行,但星象官的存在却为许多皇室决策提供了最佳的掩饰。

看到图韫已理解自己提醒,郝公公也悄然退出了宫殿。

第一百二十一章、应誓

所有人都知道,将屋子建在靠近城墙的地方并不安全。城墙在和平时虽然可以为城内居民提供足够保护,可一旦进入战乱时期,靠近城墙的地方往往也会成为第一处战场,甚至第一处被敌人攻破的地方。

万大户所以将府邸建在靠近城墙处,当然不是没有原因。

北越国地处高原地带,高原却多都是由地壳挤压而来,所以地热资源非常丰富。也因此,北越国虽然并不是温泉满地,但若是想寻一、两处温泉胜地,却并不会太困难。

在兴城县来说,城外温泉并不稀罕。所以对于万大户将城内唯一温泉围入自宅的做法,在最初的无声抗议过后,便也渐渐淡去了。

早知道万府有这一处温泉,易嬴却没有急于享受。

因为享受温泉的最佳季节绝不是夏季,春、秋两季也不足取,只有冬季,映衬在皑皑白雪下享受温泉,那才是真正的美景。

“老爷,真没想到你竟能想到下雪天来享受温泉!”

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在持续了整整五日后,终于开始有了延缓迹象。不仅呼啸北风改成了轻轻呜咽,漫天飘落的雪花也开始变得零零落落。整个身子都浸在温泉中,望着四周黑白分明的高高雪堆,白花花显得格外兴奋。

享受着春兰在背后的舒缓按摩,饮了一口芍药递过来的小酒,易嬴满足地眯起双眼道:“那当然,若说是温泉,还是冬日温泉最佳。”

万府的温泉池几乎紧挨着西城墙,这也是万府紧贴城墙的主要原因。

不是为了多占地方,只是单纯为了将温泉圈进去。

除了大大咧咧的月季,春兰、芍药现在都成了专门伺候易嬴的贴身丫鬟。别说除了易嬴外根本没人敢使唤春兰,就是芍药这个府中的教书先生,份量也渐渐重起来。

与白花花靠在一起,阮红也由着紫莲帮自己摩挲酥背道:“老爷这话还真没错,以前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冬天泡温泉这么舒服?”

对男人来说,特别是对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而言,除非是偷情,或者说是想要故意划分亲疏,他们都会将自己的所有女人都划拉着一起泡温泉,乃至是洗澡。享受满眼乳波臀浪的感觉,易嬴也不例外。

除了不能曝光的焦玉,现在的温泉中也集中了易嬴的所有女人。

如同白花花一样,在成为易嬴妾室后,芳翠也没有急着挑新的陪房丫鬟。一边拉着尤姐与自己对饮,芳翠也喜滋滋说道:“谁叫我们女人怕冷呢!不过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的确不错。”

“三姨娘已经试过冰火两重天了?”

自从屋中女人多起来,白花花也彻底摆脱了被纵欲过度的困扰。而且不需要陪房丫鬟,易嬴对屋中女人也有自己的独特规矩。

那就是易嬴虽然也会按约定好的时间在各房休息,但却不介意自己的女人相互串门。例如身为“正室”的白花花,只要她喜欢,随时都可以在易嬴同其他女人睡觉时搭一脚。所以陪房丫鬟对其他富裕人家来说或许是必不可需,但对现在的易府而言,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听白花花这话,众女全都“嗤嗤!”笑起来,即便芍药的双脸也有些羞红。

不知是不是易嬴作茧自缚的缘故,虽然芍药已答应做易嬴女人,甚至也毫不在意在易嬴面前袒胸露乳,但却一直都未曾答应与易嬴圆房。

慢慢期待着两人的第一次,易嬴也从不在芍药面前掩饰自己的花样百出。

趁着脸上喜色还未淡去,阮红在温泉池中靠向易嬴道:“老爷,不说闲话了,你认为那焦玄到底想干什么,他真会来进攻兴城县吗?”

“他来不来进攻兴城县与本县何干,而且他即便真来进攻兴城县,那也不是焦玄自己的主意。真该为焦玄担心的不是本县,而是知州夫人和知州大人。”

焦玉虽然不可能与易嬴一起堂而皇之洗温泉,但对于盂州指挥使余容的野心,焦玉却并没有隐瞒易嬴。

知道焦玄进攻兴城县就等于余容进攻申州,易嬴自然不会担心。

阮红也点点头道:“事情虽然是这样不错,但老爷就真不打算准备一下吗?要知道不是这场暴风雪阻挡,焦玄的兵马恐怕早就到兴城县外了。而且即便这样,焦玄要想进攻兴城县,也不过就是三、五天时间。”

“怕什么,本县有春兰保护,别说一个焦玄,就是十个焦玄来了也不怕。”

一边在嘴中乐呵呵说着,易嬴就回身抓了一把春兰胸脯,惹来春兰一阵娇嗔时,整个温泉中立即欢腾起来。

当然,易嬴并没将所有希望真的全寄托在春兰身上,但为了早一日看到自己需要的局势,易嬴却是真有些不在乎焦玄是否兴兵来犯。

与此同时,当易嬴等人在温泉池中谈论起焦玄的话题时,焦玄也同样在温泉池中提到了易嬴。

“丹地大人,还没有余大人的消息吗?”

“有没有余大人消息,焦大人还不清楚吗?”

与易嬴等人都是泡在一个巨大温泉池中不同,身在野外,焦玄与丹地却是在两个小型温泉池中各自消遣着。

两个温泉池的距离还不到十步,焦玄却不敢轻易越过雷池。因为焦玄清楚,丹地很有可能是余容的女人。所以除非丹地主动邀约,在试探过几次后,焦玄已对丹地彻底没有了心思。毕竟这可是在北越国,没几个男人能像易嬴一样胆大妄为,真敢向自己上司的女人落手。

“丹地大人,你认为余大人会让我们在这里停多久?”

“想停多久就停多久,毕竟焦大人现在已经起兵,只是被风雪阻碍了路程,怎么都算应了誓。至于应誓后该怎么办?那还是等等看余大人的确切消息吧!”

“应誓?……嘿嘿。这话要得。”

嘴中带着一种乐呵的兴奋,焦玄第一次感到自己在易嬴面前占到了上风。因为不管怎样,丹地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做为一种男人间的“约定”,焦玄的确已经“应誓”出兵了。只是被风雪阻碍,无法立即兴兵前往兴城县而已。

有一就有二,别说有没有余容命令,除非易嬴打算再次挑衅焦玄,他都没资格再拿焦玄在妓馆的事情说三道四。

当然,易嬴如果再来怂恿焦玄造反,责任也不会全背在焦玄头上。

所以焦玄现在不仅有耐心等待余容的命令,真的余容让焦玄进攻兴城县,焦玄自己恐怕都要多想想。

第一百二十二章、阿嚏

受风雪所阻,焦玄的兵马不仅未曾进入兴城县,甚至离进入申州境内都还有一大段距离。不过在寻得一处盛产温泉的山坳做为宿营地后,却也不会因风雪弄得兵困马乏。

当然,在正式兵发兴城县前,焦玄并没急着将出兵目的说出去。

不知去往何处,只知是冬季练兵,除了没有女人外,能藏在这样的山坳中躲避风雪,满营将士也不会再有抱怨。

焦玄的兵马是在温泉包围下处得很好,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能满足。

盯着温泉中泡得浑身舒爽的焦玄、丹地两人,秋心却只能将身体埋在雪堆后,咬牙切齿道:“姐姐,这焦玄还真知道享福呐!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杀了他,逼得那余容不得不反好不好。”

“妹妹你别胡来。”

按下秋心话头,借着眨眼弹去落在眉骨上的雪花,君莫愁说道:“这事的确有些奇怪。”

“姐姐说什么奇怪?”秋心略微不明道。

君莫愁说道:“就是焦玄为什么恰巧在这时出兵?难道余容身边还有精通星象术的奇人不成?不然他们又怎能算到焦玄会被风雪所阻。”

隐藏在雪堆后面,君莫愁和秋心不仅都是一身白衣,甚至满头乌丝也被一种怪异的白色头罩笼在下面。虽然不是披风,却比披风遮掩得更加牢实。如果不是早知道雪堆后有人,便是经过两人身旁也不易发觉。

星象官虽然对各个皇室来说更像一种有需要才去使用的摆设,可对于天底下的平民而言,任何观星望气本事都是足以让人敬畏的。

秋心却没想太多,一脸疑惑道:“被风雪所阻又怎么了?”

“只要是被风雪所阻,那不管焦玄是进是退,总不会在易知县面前失了方寸。而且焦玄动而未动地钉在这里,也等于给万大户和申州知州穆延增加了许多压力。”

暗暗听着君莫愁与秋心对话,浸泡在温泉中的丹地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不是早已发现两女,丹地也不会现在还陪着焦玄在温泉中耗时间。

在焦玄的赤裸裸目光猎视下,丹地的右手在胸前椒乳上轻抚而过,带起一阵水浪翻滚,瞬间将焦玄目光阻隔在腾起的蒸汽后面。没有任何退避,也没有任何羞惊,只仿佛亘久不变的化石一样沉寂无波。

由于从京城赶来的时间限制,君莫愁和秋心也是刚刚堵上焦玄的队伍。

不清楚丹地身份,君莫愁也不会去关心丹地的来历。看到丹地沉静、优雅地在温泉中洗浴,秋心却略微不满道:“姐姐,你说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容为什么会让一个女人来监察焦玄。”

不止是焦玄,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听到秋心与君莫愁在雪堆后的窃窃私语。

但丹地却不是寻常人,不然也不可能被余容“派任”来盯着焦玄。

不知两人谈话已被丹地听去,君莫愁却没想太多道:“不管她了,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万豪那边的动静吧!”

“去看万豪?不是去看易知县吗?姐姐你不是说要去拜访易知县那死老头,还要与他吟诗作对吗?”

“那我们也得先去看看万豪那边的状况再说,反正易知县又不会跑,焦玄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兴城县。或者说,余容会不会真让焦玄前往兴城县也不一定。”君莫愁一边回答,眼中一边露出淡然神情道。

听着两人对话,丹地一直紧绷的双肩这才微微舒缓下来。因为两人只要不向焦玄出手,她也没必要特意将两人揪出来。

而且不知君莫愁和秋心来历,丹地也不想轻易将这事告诉焦玄。

决定好下面行止,君莫愁和秋心就开始慢慢从雪堆后退下。随着两人身体移动,雪堆上也出现了两道深深拖痕。不过由于附近并没有兵丁看守,却也没人能发现两人动静。隐藏在略带呼啸的寒风中,不会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不过,冬季寒风总是很难以预料。

随着一阵旋转的风舞刮过雪堆上方。“呼!”一阵风起,带着无数碎雪就开始向君莫愁和秋心掩埋下去。

“阿嚏!”

风雪飘进秋心鼻子。没有掩藏住,或许也是故意不想去掩藏,秋心毫不客气打了个喷嚏。

“什么人?出来!”

突然听到喷嚏声,不用丹地提醒,焦玄当即兴奋地怒斥一句。不是因为发现有人躲藏在雪堆后面,而是因为居然有兵丁胆敢躲藏在雪堆后偷窥。毕竟以男人的惯常认识来说,温泉向来是排在第一位的偷窥场所。

只是他们不仅偷窥丹地,更是偷窥自己与丹地共浴,这才是焦玄愤怒的真正原因。

掩藏在这股愤怒后面,如果他能做到保护好丹地清白,是不是也能成为一种功劳?乃至是得到丹地垂青?想到深处,焦玄的双腿甚至都在水中微微颤抖起来。

在君莫愁瞪视下,秋心咧嘴一笑,却从背后带出一道青鸿,身体急跃出雪堆,张嘴叱道:“呔,贪官,受死吧!”

“刺。刺客,有刺客……”

秋心的速度并不快,更像是虚张声势,回过神来后,焦玄也禁不住惊怒出声。

军队中的将官固然都会习武,但焦玄可不认为这种军中武技也能比拟得上那些真正的江湖奇侠。即便焦玄还不清楚秋心底细,但秋心既然敢潜入军中刺杀自己,这已足够让焦玄恐慌。

“叱!”

在秋心一脸嚣张地扑向焦玄时,君莫愁也手起长剑从雪堆后跳起,直指另一处温泉中的丹地而去。

与焦玄在发现秋心后立即惊吼着在水中猛退不同,丹地在“发现”君莫愁两人后却不退反进。轻叱一声,水中卷起一道匹练直扑秋心,竟是望都不望君莫愁一眼。虽然没时间穿上绯衣,却也卷起温泉旁的一件带袖坎肩裹住身体,纵身拦向了扑往焦玄的秋心。

“妹妹小心。”

一直当丹地是个女人,或者说当丹地是个以计谋见长的女人,君莫愁根本没想到丹地竟是个武林高手。

直到发现丹地挥出的匹浪全是由浴巾旋转而成,君莫愁禁不住又惊又急地高叱一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追不上她们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虽然秋心很不喜动脑,也比不上君莫愁的聪敏慧智。但若以武学上的成就来说,秋心却远在君莫愁之上。

因此,秋心的目标虽然是焦玄,但却不是说完全就没留意到丹地。

发现丹地想要突袭自己,秋心空着的右掌立即往水面一挥。“砰!”一声击起巨大水波,借着劲气反弹的力量就将身体扭转过来。长剑挡向丹地挥出的匹浪,娇喝一声道:“来的好。”

“当!”一声。

长剑与浴巾卷起的匹浪在空中相撞,虽然浴巾立即被震散落开,但在瞬间发出的却是金铁交鸣声。不仅秋心身体被震得侧转倒飞出去,身下温泉也被劲气冲击得“砰!”一声往上爆起,散开了无数水雾。

没想到丹地武功竟高明到这种地步,君莫愁伸手一挥,同样借着劲气反震的力量改变方向,扑向丹地喝道:“妹妹快退。”

在所有内力运用中,束水成棍已是相当高明的招式。可丹地不仅成功将柔软浴巾卷成长直状,带出的水流更是随同浴巾一起旋转起来。驭劲本事居然到了这种程度,这已不是普通武林高手。

挡下秋心长剑,丹地并没有追击。

反手一甩,不仅原本散开的浴巾再次卷成直形,更是“扑!”一下挡住了身后君莫愁刺来的长剑。由于这已是空中二次运劲,丹地并没将君莫愁的身体击退,自己也下坠落入了温泉中。

虽然这的确是丹地一大破绽,可限于内力上的差距,君莫愁却同样无力追击,同样“蓬!”一声坠落身下温泉中。

北越国的水资源虽然并不丰富,但这也只是指地面上的江河、湖泊而言,由于临近高原雪线的关系,北越国的地下水资源却并不匮乏。

因此一旦形成密集的温泉地,温泉面积往往都很可观。

当丹地与君莫愁同时落入温泉池中时,激起的水浪立即将焦玄身体也给冲翻了。等到焦玄“咕嘟嘟”喷着气泡从水中冒出头,丹地已被君莫愁、秋心围在温泉中猛攻。

虽然是以一敌二,君莫愁和秋心更是手持武器,但仅凭一条浴巾和坎肩上落开的长袖,丹地却防得密不透风,更是有着进攻的余力。

显然,如果浴巾和坎肩袖子都换成利器,场面肯定会倒转过来。

君莫愁、秋心虽然并没练过合击技,但两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却也能在进攻中做到珠联璧合。随着秋心的长剑直指丹地面门,君莫愁的身体也同时一矮,横扫着将长剑向丹地双腿斩去。

面对两人上下夹击,丹地手上的浴巾一转。

不仅挥起的坎肩左袖立即将秋心长剑抹向一旁,直起的浴巾更是硬生生往下一插,挡住了君莫愁横斩过来的长剑。

“好!”

焦玄从没想过丹地的武功竟会如此高强,看到妙处,忍不住高喝一声。不仅因为三人打斗真是非常精彩,更因为焦玄终于明白余容派遣丹地跟随前往兴城县的原因。

不是为了看着他办事,而是为了保护他办事。

何况丹地现在是仓促应敌,除了上身的一件薄薄坎肩,身上是片缕皆无。不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尽管丹地被君莫愁、秋心逼得左突右挡,身体却从没转向过焦玄。不只是正面,甚至侧面都少有,最多是赏给焦玄一个玲珑浮凸的背面和翘臀。

如果这都是在丹地控制下的行动、姿势,焦玄知道自己根本没必要找帮手,这两个刺客绝对可以手到擒来。

不过,焦玄的想法虽好,未必所有人都和焦玄是一条心。

挡下君莫愁、秋心的联手攻击,丹地就知道自己不必担心了。虽然君莫愁、秋心的武功都很有章法,显然是在某处经过名师调教,但比起丹地这种从小就开始锤炼筋骨的武林高手来说,份量还是有很大不足。

丹地不仅有时间顾虑焦玄的视线,甚至还开始暗自考虑该怎么处置君莫愁和秋心这两个“刺客”了。

焦玄不知道君莫愁、秋心身份,可从先前两人在雪堆后的对话中,丹地却已将两人来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们的真正目标并不是焦玄,而是兴城知县易嬴,这就让丹地心中颇起了些踌躇。

“妹妹,撤。”

秋心的武功虽然在君莫愁之上,但若说起对形式的判断,却还是要看君莫愁。一击不中,君莫愁就知道两人绝不是丹地对手。虽然不知焦玄身边怎会有这样的武林高手,君莫愁还是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在君莫愁抽身退出后,秋心也没有迟疑。

振臂一刺,短暂将丹地逼退一步,秋心的身形就开始向温泉外猛闪,并不介意丹地是否追上来。

“啪!啪!”踩了两下水面。

丹地追着秋心奔到了温泉边上,甩出的浴巾却没能追上秋心,双眼一下凝望着已经退向雪堆后树林的君莫愁顿住了。这不是说丹地努力一下就真追不上秋心,而是丹地没料到君莫愁的退后速度竟这么快,这不禁让丹地想起了一个以轻功见长的门派。

等到秋心也趁机甩开脚步,目光在秋心步伐上微微一转,丹地的眼眸一阴一暗,身体竟不再往前追去,而是慢慢用手上浴巾将身体卷好。

没想到丹地竟眼睁睁看着两人逃跑,焦玄一怔后就惊讶道:“丹地大人,你怎么不追上去。”

“没这个必要,我也追不上她们。”

追不上她们?

焦玄有些想不通丹地为什么会说她追不上秋心,但在身体隐入树林后,君莫愁却往后深深望了一眼。不是因为终于脱离了丹地追杀,而是因为丹地竟然这么快就放弃了追踪。因为只要丹地追入树林,不说两人能不能摆脱丹地追杀,甚至还有可能反败为胜。

可由于丹地的谨慎,君莫愁和秋心不仅再没有机会重创丹地,甚至于两人身份,至少是武功来历基本上已经曝露了。

毕竟轻功不同于一般招式,尤其是能够以弱胜强的轻功,更是特征明显。

追上君莫愁,秋心就一脸恼道:“姐姐,你说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怎么就不追我们呢?”

“不追就不追,反正我们原本就打算去拜望易知县,正好将这消息让给易知县知道。”

丹地既然放弃追踪两人,君莫愁也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除掉丹地的最好机会。可丹地既是焦玄一方的人,这对于君莫愁两人来说,身份是否曝露就全无关系了。

在树林中不断穿梭,君莫愁与秋心的身影也渐渐消散在了漫天风雪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不要让小人为难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无论国境还是州境,最初的界限都不是依靠人工划分而成,而是通过自然地貌区隔而成。

不像焦玄的兵马一样走走停停,甚至在遇到风雪后就能立即停下来。为了早一日回到申州,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即便在风雪面前,万豪仍是归心似箭。只是世事皆难如意,面对柳川溪阻隔,万豪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北越国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大江、大河,但即便只是一条不甚宽阔的溪流,只要足够深而湍急,行人还是无法轻易渡过。

做为申州州境,柳川溪原本就是由一条浅峡贯通而成。借着峡谷地貌,根本不可能让人徒步涉过。

漫漫飘雪下,新建不足十年的一座石桥竟被积雪给生生压塌了。即便北越国还没有什么豆腐渣工程的概念,碰上这种事情,也会让人感到从心里没辙。

从痕迹看,石桥基本上是从根部桥基开始跨塌。做为一座单拱桥来说,这只能说是建桥地基选择有问题。

望着几乎可说是近在咫尺的对岸,万豪却只能皱起眉头道:“昌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少爷不用担心,往下游走两个时辰还有一座木桥。”

一边应着万豪问话,万荣就将雪帽往下压了压,无数雪花也开始“扑簌簌!”掉落下来。虽然万豪询问的人是万昌,但习惯了回答万大户各种疑问,万荣现在也有些将万豪当成万大户来伺候的感觉。

没觉得万荣插话有什么不好,万豪皱起眉头道:“可我记得那座桥比这座桥还要老旧陈腐吧!现在新桥都已经跨塌了,那座老桥……”

“少爷放心,如果那座老桥也被压跨了,新桥这边肯定会有等候过桥的人逗留。既然这边没人逗留,老桥就肯定没事。”

虽然这次风雪来得有些突然,万昌的准备却并不差。不仅三人都穿上了厚厚冬衣,各种雪披、雪帽和雪靴都一应俱全。站在万豪身前替他遮挡着风雪,万昌盯着雪地上留下的行人脚印一脸自信道。

随着万昌视线望向地面,万荣也点点头道:“少爷,不如我们现在就往下游去吧!接下来的风雪只会越变越小,下游的老桥肯定没事。”

“那就好。”

点点头,万豪也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

三人一路虽然都没碰上什么正式阻碍,但通过万昌提醒,万豪还是感到有什么人好像一直在盯着自己。虽然万豪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一直不出来,但只要自己回到申州,不管到底什么人在盯着自己,那都没有关系了。

沿着柳川溪往下游走去,道路也越来越偏僻。如果换成天气晴朗的日子,小路上至少还能看到一些樵夫或渔夫的踪迹。不过遇到这样的大雪天,别说是人迹,鬼影都难见到一个。

由于风向关系,万豪三人并排走在小道上。由万昌挡住风头,万荣兜住风尾,万豪所遭的罪也就少了许多。

三人衣物虽然都已在路途中换过,脚上雪泞却一点不见少,这也可见三人选择的道路有多艰难。

“少爷,等等。”

顶着风雪走在碎石零落的小道上,万昌并没忘记留意地面脚印。即便他们并不需要这些脚印做为指引,地上脚印同样可给他们提供不少信息。要想在这样的风雪中依旧保持脚印痕迹,对方距离三人应该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

只是,随着地上脚印突然一起转向,万昌还是果断叫停了三人。

“怎么了?”

一直在思考见了父亲后该怎么开口,万豪并没去留意地面上的脚印变化。不过习惯性的,万豪还是在万昌开口时停下了双脚。

“这些人到底想要去哪里?”

望着延伸出去的脚印最后进入了溪边树林中,万荣同样一脸疑惑。看了看地面脚印,再看了看缓坡上的树林,万豪却有些不在意地摇头道:“管他们干什么,或许是想趁着雪天采些山珍吧!”

在北越国,山珍所包括的范围很广泛,不仅蘑菇、野笋这类东西属于山珍,野鸡、野兔等小型猎物同样属于山珍。

面对漫天大雪,田地里当然不可能还有什么好收成,也就只有各种各样山珍才能成为山民桌上的好佳肴。

“不对,如果是采山珍,不需要这么多人。”

猎人并不只属于平民专利,为了增加饭桌上口味,如同万大户这样的豪门富户家中肯定豢养着专门用来打猎的捕猎队。即便万昌已经很久没有参加捕猎队了,但对于山上各种猎物,或者说是什么环境下会有怎样的猎物却并不陌生。

柳川溪边的树林虽然没到一眼就能穿透的稀疏地步,但这种没有任何遮蔽的树林却并不适合大型猎物生存。可回顾地面,那些脚印却至少是由十多人组成,这已经不是以采山珍为目的的小型捕猎队了。

沿着小道往旁边树林过去,至少还有五十步距离,恰恰形成一个天然草坪。前后都被树林遮掩,也是最适合用来休息乃至埋伏的地方。

“万管事好见地。”

万昌的话音刚一落下,树林深处就传来一句不冷不淡回应声。不仅万昌,甚至万豪也感觉到不对,脚下立即倒退了一步。

然后在一阵簌簌脚步声后,树林中走出一行黑衣人。由于身上黑衣大部分都已被白雪覆盖,看起来总有些诡异感觉。与想像中不同,这些黑衣人并没有蒙面,身上虽然都背挂着各种武器,但却没有一人将武器拿在手中,脸上也没有更多阴狠表情。

不知对方究竟什么来历,万昌将万豪护在胸后道:“几位英雄,既然你们知道我等来历,为何还要拦住我们。”

“奉冉丞相命,请万公子回转京城。”抬手拱了拱,邵天面无表情的说道。

虽然冉鸣的命令是等万豪进入申州境内再动手,但仅是区区一溪之隔,邵天并不觉得有太大关系。

没想到竟从邵天嘴中听到了冉丞相名字,万豪的脸色立即僵住了,惊颤着说道:“什么?冉丞相?难道二公子也要抓我们回去吗?”

“不是二公子,是冉丞相,希望万公子不要让小人为难。”顿了顿,邵天又好像意犹未尽道:“小人先前已经看过了,方圆五里内没有任何人踪,万公子就不要再想其他借口了。”

不用邵天提醒,万豪都能想像万大户肯定派出了接应自己的人手。但在突然听到这话时,不仅万豪惊住了,万昌和万荣也同样惊住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红色烟雾

口为水相肘的内阮矿上领瑕,邸天的工作就是保护好昼院安全,所以别说在公开场合,邵天就是在承相府中露面的时间都不多。实际算来,在冉鸣的众多客人中,十人中至少有九人没见过邵天。而且即便是那些见过邵天的客人,十人中又有九人不知道邵天的真实身份。

万豪只是与冉雄有少许来往,连冉鸣都没有真正见过面,当然不可能认识邵天。

没想到邵天竟是奉冉鸣命令来抓自己,万豪立即满脸难看道:“冉永相为什么要抓我们回去。”

“万公子认为小人有可能知道这事吗?想知道冉承相为什么挂**公子,公子还是等见过冉昼相后再说吧!”

一边将身份压低,免得说多错多,邵天却在步步为营逼向万豪。不过一边带人围向万豪,邵天自己的身形却渐渐落到了后面。这不是说邵天在忌惮万豪三人,而是想起一路前来的事情,邵天就丝毫不敢在万豪面前大意。

从京城出来,邵天还在万豪走出乌山前就已带人追上他们。

不过奉冉承相命令,邵天并没与万豪有任何接触,只是躲在暗处默默观察着三人及三人周边的动静。

如同冉承相预料一样,离开乌山后不久,万豪身边就66续续开始出现一些意图未明的人。

当然,万豪三人并未察觉这些人,不然也不会对邵天的出现那么吃惊。在隐藏下自身踪迹的同时,邵天不但打听出了那些人身份,甚至也估摸出了他们跟上万豪的原因。

不过出乎邵天预料的是,这些人却并未真正接触到万豪。

不是他们不想“接触”万豪,而是在他们试图接触万豪前竟一个个全都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部天都不知他们去了哪里。

如果那些人的来意都含有某种规律还好诺,可里面不仅有想干掉万豪的人,甚至也有想“保护”万豪的人。但不管他们追寻万豪三人的目的是什么,无一例外全都失踪了。枷刚,阴比…泡书昭不样的体验!

不想成为其中一份子,邵天自然不敢大意,直到接近冉承相规定的申州境内才开始向万豪下手。

“少爷,待会不对劲时你就立即跳河逃生,这里有我和荣叔替你挡着。”

越是身家富贵的人,身边的人越是沾亲带故。不仅万昌是万豪的堂叔,万荣同样是万昌的堂叔。可听到万昌对万豪的叮嘱,脸色一青一白间,万荣却不敢多说什么。因为万荣也清楚,万豪一旦被对方抓住,自己又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被万昌伸出的胳膊挡在身后,万豪的脚底也有些微微颤道:“昌叔,要不我们一起跳河逃生吧!”

“不行,我得缠住不让他们使用弓箭才行。”

由于双方都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一旦进入水中,武力高下和人数多少便变得不再重要起来。注意到邵天带的两人身后还背着弓箭,万昌自然不敢让三人一起下水。

不经意地望了一眼还未完全冻结的溪面,万豪的脸色瞬间苍白一下。但却没有多说什么。

“咯,咯咯”

正当邵天带人渐渐围上万豪三人,万豪的脚步也悄悄退向溪面时,寂静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入耳的脚踩枯枝、落叶声。

转脸望去,万豪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溪对岸的树林中慢慢踏雪走出。与一般人都喜欢踏雪无痕不同,红衣女子的每一脚都重重踩过了膝面,似乎不仅要踏破雪层,更像要踏破雪层下的泥土一样。

脚步一步重过一步,无论雪底下隐藏的是枯枝还是碎石,全都一应踏碎。

仔细望去,红衣女子身上穿的竟是一件普普通通长袖绯衣,妩媚的笑脸、婀娜的身姿、饱满的胸脯,无一处不体现着曼妙的成熟风情。

忽然看到红衣女子以这种异类方式出现,邵天瞬间皱起了眉头。但与之相反,不仅万昌和万荣一脸大喜,万豪甚至还在原地小跳一下,挥手兴奋道:“三娘,是爹爹派你来接我们的吗?”

抹了抹飘落胸前的秀,任由寒风将绯衣吹得紧卷身体,包三娘挺了挺胸口,先是望了一眼邵天才说道:“少爷,奴家奉老爷之命前来接少爷回家!还望少爷莫怪奴家来晚了。”

一边说着,包三娘的双脚就从雪地上拔起,仿佛整个人都增高了半截一样,飘飘然沿溪岸往前走去。

看到包三娘开始前行,万豪一脸惊讶道:“三娘,你不过来接我们吗?”

“柳川溪那么宽,奴家可过不去,也没必要过去。”

扬脸一甩,包三娘在将秀舞到脑后时,抬起的左手就突然向对岸一弹。“得!”一声,一道红影直射对岸,却不是射向万豪三人,也不是射向已经一脸戒备的邵天等人,而是直直射入了空地前方的衬林边缘。

“扑!”一声,随着红影射入雪地深处,瞬间就从雪地里蔓延出一股红色烟雾。

凝而不散的红色烟雾足有十多平方米,望上去诡异至极。

看到这一幕,不仅邵天的双脸立即沉下挂。即便那些红色烟雾并未蔓延到自己身上,走在邵天前面的黑衣人还是吓得全都倒退一步。

脸上泛起一丝喜色,万昌当然不信包三娘是真的无法渡溪。因为只从包三娘弹出红影的手法,万昌就知道包三娘根本没必要渡溪。在包三娘的红雾范围内,除非藏到树林里面,邵天等人根本不可能再来袭击万昌三人。

即便邵天等人想要挟万豪为质,包三娘同样可以将所有人一起迷倒,然后再将万豪三人慢慢救醒接走。

“没想到江湖人称花蝴蝶的包三娘竟会藏身万府,这就是万老爷对承相的回答吗?”心中**想一下,邵天就一脸警惧地望向包三娘道。

包三娘却也没回头,慢悠悠说道:“这真是万老爷的回答吗?或者该说是承相大人的回答吧!”

深深点了点头,在包三娘继续往前慢行时,万豪也将目光从邵天身上收回。绕过默然不动的邵天等人,沿着溪边小道继续往前方走去。

望着离去的万豪等人,邵天却什么都没说。轻轻挥了挥手,所有黑衣人立即沿着相反方向离开了。很快,空地上就只剩一团怎么都吹不散的红色烟雾。不知那红色烟雾还会停留多久,不知那红色烟雾有什么效用。



第一百二十六章、众人合力

八虫然迈不比现代,但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着极其相仙削下通性。对于那些大户人家而言,心中不仅想要确保府内安全,同样也要确保府外安全,避免他人从屋外的偷窥及监视等等。

好像现代社会的贵族社区一样,如果是在寸土寸金的大城镇,那些大户人家往往都会选择同样的大户人家

邻而居。

不但可相互间确保屋外安全,避免贩夫走足在屋外流窜,更可降低陌生人出现的概率,以保证相互间隐私。

但如果是在缺乏富家大户的小城镇里,好像万大户一样,他们就会将围绕自己宅子的对街屋子全都买下来。或者是用做仓库,或者是租给一些已由府中出门的下人使用,以这种方式来确保府邸外安全。

而随着人员流动,或者说是随着大户兴衰,当府邸最终换了一个主人后,那些已经出门的下人才会彻底卸下替府邸确保安全的责任。

由于万府整整跨越了两条街,被万大户控制的街面也特别大。

为保证足够人手替自己看着屋外安全,万府门前的街道也被布置成了商店街模样。但由于没有多少人敢到万府门前消费,这些商铺的生意自然比不上楚天、赵娘等人在其他地方经营的客栈、酒馆好,只能说是勉强度日,更多还是依靠万府支撑。

现在万府被易赢占去,没有了万府的经济支援,原本就很冷清的店铺却并没有立即衰落下去。川删,田8比8比…泡书昭不禅的体验!

不是因为这些店铺老板都如何会经营,而是知道万大户的下场后,兴城县的人们都很乐意到万府门前看看万大户的最后结局。而在人潮涌动中看到发财机会,街上店铺也很快改弦易辙,十间铺子中至少有三间都被改成了各种食铺、酒肆。

“姐姐,真没想到这里生意这么好!”

不知街上商铺繁盛的真正原因,一手挟着只鸡腿,一手提着个酒杯,边吃边喝的秋心就显得很兴奋。

坐在酒馆二楼的临窗位置上,君莫愁的注意力却根本没在饭桌上,双眼盯着窗外的易府大门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易知县妾是个贪官。但他为什么要这么贪呢!”

“为什么,贪官还有必要问为什么吗?”秋心却不像君莫愁那么介意易赢是不是个贪官,满嘴油迹道。

君莫愁、秋心已来到兴城县两天了,只花了一天时间,两人就打听到了所需消息。不过与在京城时的猜测不同,易赢在兴城县的风评却有些匪夷所思。除了人尽皆知的《三字经》、《百家姓》外,易赢在那些兴城县富户眼中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

两人所以来到易府门前,正因为今天就是陈员外等人的重新入籍之日。

看着兴城县富户陆陆续续在易府门外聚集,君莫愁很难将这一切与当日在京城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老秀才联系在一起。

君莫愁虽然也清楚世上没几个真正清官,但也没料到易赢竟会贪得如此毫无遮掩,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贪官一样。可不管怎么想,君莫愁就是很难将贪官与《三字经》中隐藏的哲理联系在一起。

一边让小二再拿上几盘菜,秋心却也望了望窗外易府门前的热闹劲,一脸兴奋道:“姐姐,你说万大户与冉承相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冉承相想要将万豪抓回去。”

“这个”

如果不是认出邵天确实是承相府中护卫,君莫愁也没想到冉鸣竟会派人来抓回万豪。

不过,君莫愁两人却也不是一路跟着万豪来到申州,自然不清楚邵天是什么时候跟上万豪的。

回想起那日在柳川溪旁见到的情景,君莫愁摇摇头道:“姐姐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不管他们以后是什么关系,至少他们以前是狼狈为奸的关系,不然冉鸣哪用特意派人来将万豪抓回去?他这样做分明就是想拿住万大户把柄,好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原来如此,那姐姐认为冉鸣又有可能造反吗?或者说,冉承相是不是原本就打算与万大户一起造反。”

,

“这却不大可能。”

君莫愁的螓首轻摇道:“虽然我们现在已知道万大户的确早有反心,但万大户想造反却不等于冉鸣也想造反。或许这就如同朝廷纵容盂州指挥使余容造反一样,冉鸣也是在纵容万大户造反。”

“纵容?他既然都能纵容万大户造反了?为什么不一起造反?如果冉鸣联合万大产一起造反,或许”

造反虽然在任何国家都是一件大事,但不同人造反,却也会带来不同的结局与影响。

万大户只是一介富户,不管他再怎么造反,如果万大户不能在北越国掀起更大动乱,他的造反就不可能成功。但冉鸣却不同,身为当朝一品大员,一旦冉鸣也选择造反,北越国立即就会陷入全面动乱中。

想起将来的种种发展,秋心慨川一不咱些六介起承,于秧于也顺势放下了。”

依旧是摇了摇头,君莫愁却端起桌上清茶,慢吟一口道:“万大户或许会期望能联合冉鸣一起造反,但冉鸣却未必真会答应他。”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万大户除了有几个臭钱之外,他还能有些什么?除非万大户能表现出更大价值,根本没人会和他一起造反。”

“那姐姐是说,一旦万大户表现出更大价值,肯定就会有人与他一起造反了?”

面对秋心追问,君莫愁却细声说道:“如果只是万大户一人造反,那当然不可能。但妹妹你也不要忘了,那盂州指挥使余容可也是很想造反的。即便余容的目的并不是推翻北越国朝廷,但只要战乱一起,相互呼应下,北越国肯定会天下大乱。”

“任何乱世的形成都不是靠一人一己之力所能形成的,这一定要众人合力才有机会。”

“众人合力?难道这就是余容让焦玄率兵前来兴城县的原因?他的目的已经不仅仅局限在一州一府之位了?”

望着秋心眼中的兴奋目光,君莫愁也只得略微沉吟道:“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余容哪有必要让焦玄多来兴城县走上一趟。恐怕他就是想看看万大户有什么打算,自己也好重新思量一下将来发展。毕竟不说万大户会怎样,那俊王图浪也迟早是个“反,字。”

“哦!俊王图欺秦州那边的事情也很热闹呢!”

双眼禁不住弯成月牙状,秋心一脸乐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还有必要去见易知县吗?”

“怎么没必要?难道秋心你忘了,万大户所以被逼造反,正是因为易知县逼迫焦玄造反而来。姐姐现在是越来越不理解易知县了,如果不见上一面,我们又怎能知道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望向酒楼外的易府大门,君莫愁却又叹息道:“不过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这么贪了”,可他如果真有这想法,为什么又只是贪墨些零星半点山钱呢?难道他的真正意图并不是造反?”

“管他真正意图是什么?我就不信他还能瞒过我们姐妹。”

一气从桌旁站起,听了君莫愁解释,秋心也有些迫不及待想去见见易赢了。

因为不管万大户想不想造反,不管余容想不想造反,这一切都是始作俑于易赢怂恿焦玄造反。

没有易赢逼迫,万大户也不会造反,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聚集在万大户门前,陈员外等人并没急着进去。

这不仅有要等待众人聚齐的原因,也有易赢没有规定他们需要多少银子才能重新入籍的原因。蜘刚,防捻比8比…泡书昭不掸的体验!

虽然陈员外等人也合计了一个五百两银子的大致数额,但谁又知道这能不能满足易赢胃口。而且为了各自利益,他们也不可能将各自底线向别人说出来。因为这可不仅是易赢一个人向他们要钱,旁边还有一个知州夫人也需要孝敬。

即便易赢迟早都会离开兴城县,但知州大人和知州夫人却不同。

“陈员外,你这次准备了多少银子。”

“彼此彼此

听着众人在那里答非所问,走出酒楼的君莫愁望都没望陈员外等人一眼。不只是现在,君莫愁早在酒楼上就听了这些人的无数遍推托。他们不是没拿定主意,充其量就是各怀鬼胎。

,

面对区区兴城县富户,君莫愁根本就不想去浪费心力,也没必要去为他们浪费心力。

“请问这是易知县府中吗?我们小姐是易知县在京城的旧友,特来拜望易知县。”

从酒楼出来,君莫愁、秋心就在脸上遮起了面纱。绕过还在那里窃窃私语、闹闹嚷嚷的陈员外等人,秋心直接就将拜贴送到了童武面前。

依照易赢吩咐,童武并没去催促陈员外等人。因为陈员外等人在门外耽误越久,易赢获得的利益也就越大。不过面对突然出现的君莫愁、秋心,童武还是一脸惊讶道:“两位姑娘是知县大人在京城的旧友?”

“你将拜贴交给易知县看看就明白了。”秋心淡淡说道。

不仅童武在惊讶,听到两人对话,陈员外等人也一脸悄讶望过来。

君莫愁、秋心的容貌即便已被面纱遮住,两人身材却曼妙无比。在丑女没必要遮面的状况下,众人都在猜测君莫愁和秋心面纱下的长相究竟是怎样。何况秋心还说了,两人是易赢在京城的旧友,也就是从京城来的故旧。

京城意味着什么,当然是天子脚下。

如果君莫愁、秋心只是两个普通女子,童武并不会太放在心上,但在听到“京城”二字后,童武却不敢有任何怠慢。不仅答应去通传易赢知道,更是立即将两女延请入府中。

第一百二十七章、也只有这个可能

越国吊然外干高原地带,第场雪却往往要到十月咯川”除纷纷降临。可今年这场雪不但来得急,更是来得早,呼隆隆下过一阵后,雪过去了,温度下来了,太阳却也出来了。

搬了张躺椅搁在花园中,顶着暖洋洋的太阳,四下里都是些扫雪的下人,易赢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有滋味。

这不是说易赢不想早些将陈员外等人兜中的银子扒出来,而是他们如果不进门,易赢也不好急赶着出去催他们缴银子。

除了易赢是睡在躺椅上,被那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在屋中憋了几日的女人也都全出来了。她们当然不可能像易赢一样浑身疲遢地赖在躺椅上,而是由白花花和焦玉牵头,众人围在了一张小几旁谈天。几上摆满了各种瓜枣,不仅女人们吃得津津有味,穆奋更是带着林放两个孩子不时奔过来抓上一把,然后就开始四处玩雪、蹦达。

看到穆奋的兴奋劲,焦玉也不去多管。因为林氏可一直追在几个孩子的身后。

只为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林氏也不会让他们玩出什么凶险。

远远看到童武急步走过来,再红就一脸笑道:“老爷,你看我说吧!陈员外他们未必会在外面耽搁太久。”

“是吗?可这不对吧!”

斜眼望了一下童武过来的方向,易赢却双眼一凝,又有些狐疑道:“如果只是为了陈员外他们的事情,童武的脚步恁地这么急?”

“对啊!我记得老爷可是吩件过童武要掉一掉他们的!”

听到这话,众女一起转脸过去,不甘寂寞的芳翠也顺势疑惑一句。然后不用人吩咐,月季就甩了甩巴掌,丢去沾在指尖上的瓣末,扑簌簌奔上前去道:“我去冉问是怎么明事。”

既然月季已经上弃,众人也不会再去多说什么,只有焦玉想了想道:“会不会事情与那焦玄有关?”

“应该不会,真是焦玄犯事了,童武的脸色也不会这么轻松。”

月季是上去了,易赢却并没将目光收回来。

看到童武与月季说话时脸上只是有少许疑惑,并没有任何焦虑、惊怕神情,焦玉也知道是自己过于担心了。因为真是焦玄兴兵来犯,恐怕整日在城门巡视的焦勇消息还来得快一些。

在那边说了一会,月季却没让童武跟过来。

然后手上抓着一件物什,月季就兴冲冲小跑奔向易赢,一脸戏德道:“老爷,你在京城里的相好找来了。没想到老爷年纪不还会有女人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追过来。”

“什么相好?月季你别胡扯。到底是什么事情。”

别人来不及说月季,习惯下,芍药却没让月季继续闹下去。

小嘴儿一嘟,月季将拿在手中的帖子往亏药怀中一塞道:“芍药你可别不信,那就是两个。京城里来的女人找上老爷了。还说是老爷旧友什么的,这就是她们的拜贴。”

听到这话,众女都一起望向易赢,易赢顿时双眼迷糊道:本县只因科考去过几次京城,哪来的什么旧友?何况还是女人?”

如果芍药只是普通丫鬟,这时未必敢自作主张。可芍药毕竟已与易赢两情相悦,更算府中半个师爷,顺手就将月季塞来的拜贴展开,细细看了两眼道:“咦。这还真是女子笔迹,而且还有熏墨香味呢。”

“真是女人吗?她们是什么人?说来听听,妾身也看看认不认识。”

焦玉虽然离京许久,但与京中却一直消息相通,不然也不会早早

一听是京城里的女人找上易赢,焦玉就来了兴趣。焦玉可不信仅凭易赢的一大把年纪,又真会有什么女人自称他的旧友。毕竟易赢的真正改变还是在他来到兴城县后,或者就是这区区一、两个月间的事情。

望了望帖子下首,芍药说道:“这上面留的闺名是君莫愁,看着的确像个女人名字,老爷有印象吗?”

“君莫愁?她怎么会千里迢迢跑来兴城县找本县?”

知县易赢留给易赢的记忆并不多,君莫愁却是个例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以君莫愁的才貌,的确值得知县易赢难以忘怀,夜夜思昧。即便君莫愁不是知县易赢记忆中唯一的女人,但却绝对是印象最为深匆的女人,甚至还在遥不可及的大明公主之上。一听这话,焦玉也恍若知晓般说道:“君莫愁?这名字妾身也好像在哪听过!易知县,这君莫愁真是你的旧友吗?”

,

“旧友不旧友的不好说,你们也知道,本县上京城就是为了科考二字,哪有闲空想恁多事情。至于这君莫愁,却也是一住在水月楼的婉约才女,本县仅是在某次诗会后得幸与她吟诗作对过一次,更多的便宜却没资格去说了。”

“咯咯,你也知道没便宜给你啊!”

易赢嘴中刚说出水月楼三字,焦玉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虽然在君莫愁去往京城时,焦玉早就搬到了申州。但就凭那大名鼎鼎的水月楼,焦玉也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而且焦玉早年也曾参加过京城的不少诗会,自然清楚所谓才女意味着什么。只凭易赢的若大年纪,吟诗作对或许绰绰有余,更多便宜却不要多想了。

至少在易赢展现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才华前,根本不可能有女人喜欢她。当然,如果早知道易赢天赋异禀的女人却得除件。

忽然想到幕赢天赋异禀的那话,焦玉的双脸忽又一红。

注意到焦玉脸色变化,白花花也不忘自己的大妇身份道:“知州夫人,你说什么便宜不便宜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吗?”

“这,”

在焦玉略做迟疑时,易赢也清楚焦玉已知道君莫愁身份,连忙阻住她话头道:“夫人,你认为那君莫愁为何会来寻本县?”

“这个,”

再一次迟疑,焦玉却又很快说道:“不管她是为了何事来寻易知县,总归不会是只因个人之念来寻易知县的便是。”

个人之念?

虽然不知君莫愁的确实身份,但君莫愁既然是从京城里来的,自然也会带有某人念想,也应该带有某人念想才对。想到深处,阮红就说道:“知州夫人的意思是说,那君莫愁姑娘是奉了大明公主之命,或者是其他朝中大臣之命来见老爷的不成。”

“有这个可能,也只有这个可能,不然一个小姐,有什么理由千里迢迢来寻知县大人。”凭着往日对官场的认识,芍药也在后面接口道。

听到这里,易赢也不再解释了。因为只要不用他说出君莫愁的妓女身份,易赢是不会在乎君莫愁为什么来寻自己的。

而且真正与君莫愁有瓜葛的乃是原来的知县易赢,并不是现在的易赢。

甚至于君莫愁也的确是易赢现在所能见到的知县易赢的第一个旧友,不说是否会为此担心,易赢也有些兴致勃勃。,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八章、为人为己

“芍『药』姑娘,听说那《三字经》、《百家姓》原本都是易知县为你所作的对吗?”

进入易嬴府中后,君莫愁、秋心就都将脸上面纱揭了下来。等到芍『药』出来带引两人时,更是随着芍『药』一起往内院走去。

听到君莫愁问起自己,芍『药』脸上一窘。知道又是月季将事情说出去,却不清楚君莫愁又是从哪处听到耳中的,微红着双脸说道:“君姑娘说笑了,这本是老爷为府中下人读书、习字所作,只因奴婢不懂教人识字,老爷才想出了这种好方法。”

“易知县的确博学多才,芍『药』姑娘可不可以先与奴家说说易知县在来到兴城县后发生的事。”[

“这是自然,但不知君姑娘这次前来兴城县又是奉了哪位大人之命?”

在君莫愁试探自己时,芍『药』也想试探一下君莫愁。虽然芍『药』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从君莫愁处得到真正答案,但所谓有所为,有所不为,芍『药』也想为易嬴多分担一些事情。

从芍『药』对自己的态度中,君莫愁就知道易嬴并没将自己是个ji女的事情说出去,轻言笑道:“芍『药』姑娘误会了,奴家可没受什么大人之命而来拜望易知县,只是在得闻易知县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后,这才特意前来找易知县求教的。”

“求教?君姑娘实在太谦逊了。想来前几日的大雪也让君姑娘颇多困扰吧!”

“让芍『药』姑娘担心了。”

知道不可能有结果,不仅芍『药』立即将话题转到天气方面,君莫愁也以自己在ji馆中历练得来的口才开始与芍『药』谈天说地。

一边往内院走去,秋心却也在观察府中各种布置。

当那一处处亭台楼阁楼进入秋心眼中时,秋心也不禁在暗自点头。不是佩服易嬴,而是佩服万大户,佩服万大户居然舍得这样的宅子去造反。或者说,佩服万大户居然舍得建这么大一座宅子来掩饰自己的造反之心。

不然万大户将建筑万府的金银也拿去造反,说不定早两年就能成事了,也用不着等到今时今日却被易嬴一抡到底。

君莫愁既是来自京城的客人,易嬴的迎接当然不可能怠慢,同样选择了内院花厅用来接待两人。

第一眼看到君莫愁,易嬴就在心中叹息一声。虽然易嬴的几个女人在兴城县中都能称得上美人,甚至焦玉在申州府都薄有艳名,但与在京城中都能独占花魁的君莫愁相比,相差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往日易嬴只是在知县易嬴的记忆中对君莫愁有些模糊记忆,这次见到真人,即便不能说惊为天人,却也是世间少有。

出淤泥而不染,妩媚而不显妖娆。明艳中满是端丽,丰满却全无**。

这样的天然绝『色』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被化妆品和各种搞怪、恶俗污染的现代社会、现代官场中。甚至于,不是早知道君莫愁身份,易嬴都要怀疑她到底是不是ji女了。

而秋心虽然稍逊于君莫愁,眉黛如画间的那股英气却着实养眼,难怪也能在知县易嬴的记忆中留下痕迹。

“知县大人,君莫愁给您请安了。”

当易嬴的视线落在君莫愁身上时,君莫愁就已带着秋心侧身一福。看到两人向自己见礼,易嬴的双脚虽然没有奔上去,双手却已经伸出,向上张了一张道:“君姑娘客气了,远来是客,快快请起。”

各人介绍完毕,君莫愁的视线就更多落在了焦玉身上。

不是因为焦玉乃是知州夫人,而是因为君莫愁在京城见多了那些招蜂引蝶的贵『妇』人。[

或许在阮红这样的精明人眼中,都未必能看出焦玉与易嬴的暗藏关系,但对一个仍在历经风尘的女人来说,焦玉与易嬴的暗藏款曲实在是掩饰不了人。这不单单是识人眼光的问题,更多是阅历上的多寡。

“君姑娘,不知大明公主殿下可曾安好。”

虽然君莫愁是来拜访易嬴的,但不说这种场合不能说太多体己话,有焦玉这样的知州夫人在,自然少不了主次之分。

焦玉虽是在问候大明公主,同样是想弄清君莫愁究竟是受何人派遣而来。

淡淡一笑,君莫愁的纤手却是拂到膝面上说道:“知州夫人客气了,虽然奴家未能在京城诗会上亲见夫人的博阅风采,但夫人盛名却一直在诗会上历经流传。好像那句“吹了薄妆头,纷落百花簪。”,奴家可是听闻许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君莫愁虽然有些答非所问,易嬴却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正说明君莫愁不是受任何人派遣而来。

不然面对焦玉询问,君莫愁肯定要将自己是受何人所差说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官场规矩。因为,面对这种迟早都要说出来的事情,再掩饰也没什么大用,借着双方相互问候,正适合将事情慢慢揭开。不然真将事情全都推后说出,反而有种失信的晦暗难明。

而君莫愁奉承焦玉的答非所问,恰就是另一种回应方式,暗指自己并非为他人而来。

不管君莫愁为何而来,突然听到自己多年前留在京城诗会上的词句,焦玉脸上顿时一喜,接着说道:“君姑娘谬赞了,但不知君姑娘这次前来兴城县……”

“奴家是在前日诗会上听了易知县的豪言词句,这才想来细细讨教一番。”

“豪言词句?什么豪言词句?”不需易嬴去惊讶,焦玉立即追问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没有图莲的故做姿态,也没有天上的雷雨相和。幽幽静室中,即便君莫愁只是在轻言淡语,仍是将众人轰得七倒八歪。除了什么都不懂的白花花外,花厅中的女人尽皆变『色』,易嬴更是与春兰惊讶地对望一眼。

在先前的介绍中,君莫愁就特别留意春兰这个大名鼎鼎的武林高手,再看到易嬴与春兰对视,更是心中狐疑。

不知易嬴为什么会与春兰在这时相顾四看,难道这词句还要应在春兰身上不成?

知道这词句的厉害之处,稍做惊惶,芍『药』就追问道:“老爷,这大胆词句真是老爷所做的吗?莫不是有人冒名?如果……”

“不,这词句的确出自本县之口,只不知君姑娘又是在何处闻得此词句。”点点头,易嬴并没有无端否认,接着就开始向君莫愁追问词句的来历。因为在易嬴、春兰都不可能将《道德经》中名言说出去的状况下,能将此话传出的就唯有天英门主一人。

想起当夜自己与天英门主相商之事,易嬴实在怀疑这词句究竟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君莫愁却不知这词句中竟藏有更多深义,略一思忖就说道:“知县大人问的好,要说这词句,却也与那万大户之子万豪有些关联。”

不消易嬴多问,在众人惊讶中,君莫愁就开始将当日事情一一说出。由于那原本就是些事先布置好的事情,一听万豪在诗会前的张罗,易嬴就知道他在念想什么。当然,与大明公主说出《道德经》中词句的时机相比,万豪的心眼却忒小了些。

等到君莫愁话音落下,众人都有些口不能言。事情涉及天英门主,易嬴更不好当众多说什么。

恰巧外间来报,陈员外等人终于登门拜访,易嬴这才暂时将这事给推托下去。不过在君莫愁的娓娓暗示下,易嬴也带上她一同迎了出去。[

“草民拜见知县大人,拜见知州夫人。”

堂下跪拜的人没少一个,堂上坐着的人却多了两个女子。虽然在门外就已知君莫愁、秋心都是从京城来的人,但由于易嬴并没帮众人介绍,陈员外等人也不敢随意招呼。

点点头,易嬴并没让陈员外久等,挥手说道:“免礼,尔等来寻本县,是已经做好打算了?”

如同当初的赵娘等人一样,自从进入兴城县后,易嬴对陈员外等人的规矩都是准入不准出,防的就是他们不能随意将东西带出去。

让下人捧出一个锦盒,陈员外就恭恭敬敬端到额上道:“知县大人,这便是我等重新入籍兴城县的奉仪,还望大人多多成全。”

在易府外踌躇许久,等到所有人都聚齐后,陈员外等人终于商量出一个不会得罪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人抢去先机的方法。那就是按照原先约定,所有人都将预定好的五百两银子拿出放在一起。一同缴纳给易嬴,而不是各人分别缴纳。

为人为己,这样不仅不会有任何疏漏,在责不罚众的状况下,即便易嬴有任何不满,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陈员外等人想的虽多,易嬴却一脸爽快道:“陈员外多虑了。既如此,月季你且去将陈员外等人的奉仪取回,芍『药』你也将他们的新户籍凭证交给陈员外罢。”

“是,老爷。”

在芍『药』与一脸欢喜的月季同时迎上前时,陈员外却吓得心中一哆嗦。

新户籍凭证?难道自己的旧户籍凭证真已失效了?或者干脆就是被易嬴销毁了?想到这里,陈员外不禁格外庆幸自己并没与易嬴在奉仪一事上继续纠缠,不然就真是投鸡不成蚀把米。

等到从芍『药』手中接过各自的新户籍凭证,鲁大胆等人也是庆幸不已。由于易嬴并没有挽留,这才一起恭敬的离开。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就不想多敲打一下这些兴城县富户,而是君莫愁带来的突如其来消息彻底扰『乱』了易嬴心思。即便君莫愁不是受任何官员指派而来,仅是大明公主当初在诗会上闹出的词句,易嬴都知道足够自己受的。

如果那句《道德经》中的名言真被当成出自易嬴之口,易嬴再要在官场上发展,肯定会受到颇多肘腋。

何况天英门主与大明公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以及大明公主知不知道那“垂帘听政”一事,同样值得易嬴反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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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究竟想要什么

由于君莫愁带来的消息太过惊人,易嬴并没急着与她深入相商。在将君莫愁交给阮红照顾后,易嬴就借了个查库由头与春兰走在一起。

“春兰,你说大明公主怎会知道本县与天英门主的说辞。”

“……或许正如大明公主所说,是天英门主告诉她的吧!毕竟天英门主也曾受大明公主所请来刺杀大人。”

春兰没有继续说下去,易嬴也没觉得尴尬,只是迟疑道:“但这还是有些不对吧!本县那词句可不是用在这种地方的。虽然这也是无可无不可,但是,……总有些不妥。”

知道易嬴担心他与天英门主的谈话内容泄露出去,想要让易嬴放心,春兰又对是否告诉易嬴自己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有些犹豫,好一会才说道:“会不会天英门主并没将知县大人的原话告诉大明公主,又或者是,天英门主已将知县大人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大明公主。”

“这不可能吧!难道天英门主还想促成大明公主垂帘听政不成?”

在易嬴与天英门主的商谈内容中,最核心,乃至最要命的就是垂帘听政一事。

至于说造不造反一类的荒唐事,易嬴反而丝毫不担心。

身为天英门弟子,即便春兰与天英门主接触的机会并不多,但想想天英门一直以来的发展方向,春兰还是略微思忖道:“老爷,你说会不会是天英门主想让大明公主代为试验一下垂帘听政呢?毕竟这垂帘听政一策实在太过激进。为妥当计……”

“激进吗?那你认为天英门主有可能将这事告诉大明公主了?”

在易嬴追问下,春兰并未迟疑道:“不然天英门主为什么要将知县大人原话说出去,这完全没必要吧!”

“的确没必要。”

嘴中一边念叨,易嬴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一路来到了万府库房。

只要是大户人家和官宦人家,为确保府内各项开支用度,大抵都会在府内建一座库房。不但可用来储存银两,更可用来存储生活上的一应大小用度,毕竟家大业大到一定地步,总不可能需要什么东西才临时上街去买。这可不是现代社会,想买什么就能买到什么。

自从将万府占下,易嬴就只随阮红看过一次万府库房,也没定下具体处置方法,所以这里至今仍只能说是万府库房。

易嬴原以为此处应该没什么人,却没想到竟看见两个妇人正在清扫积雪。

如果是平常的万府,遇到扫雪这种事情,库房理应是第一个被照顾的地方。但由于易嬴现在还没定下处置万府库房的具体方法,所以也就没对万府库房进行针对的扫雪安排。因此突然看到有人在库房外扫雪,易嬴着实惊讶了一下。

听到脚步声,两个妇人一同抬起脸来,却见一个是赵娘,一个竟是田庄管事易松的妻子云香。

突然见到易嬴,云香一脸惊讶,更是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万府库房是个敏感地方,如果不是抗拒不了赵娘拉扯,云香也不会陪着赵娘前来打扫库房积雪。但赵娘在看到易嬴时却立即展开笑容,扶着笤帚将胸脯挺起来道:“知县大人是来查看库房积雪的吗?”。

易嬴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只是为了与春兰找个单独说话的地方,点点头道:“赵娘,你和云香怎会想到来清扫库房积雪?”…,

“知县大人客气了,为大人分忧原本就是赵娘本分。如果赵娘事事都要听大人差遣才懂去做,那也当不得大人留在府中了。”

尽管被赵娘撇到一旁,云香却满脸佩服,怎么也没想到赵娘竟会找了这么个好由头。而且易嬴即便怪罪下来,凭着赵娘已将事情全揽在身上这点,易嬴也不会怪罪到云香头上。而且易嬴万一不怪罪赵娘,一同干活的云香却也能跟着沾沾光。

在现代官场,对一个下级官员的考察往往都是从他们是否具有主动性开始。

一个只知道催着走、打着跑的官员,绝对不是称职的好官员。

没想到赵娘竟会自发自觉地为易府做事,易嬴的赞许目光不禁落在了赵娘身上。可随着赵娘小手轻轻一转,移动中,赵娘手上的笤帚却正好被夹在了**间,更将**逼得向上涨鼓起来,险险让**脱出了绯衣胸口。

好一个适合**的饱满胸脯!易嬴早知道赵娘很丰满,却没想到能看到这样诱人的美景。

吸了吸鼻子,易嬴说道:“这样也好,赵娘你们随本县一起到库房中看看,说不得日后的库房管事一职也会落到你们身上。”

“知县大人恩典。”

在云香还没反应过来前,赵娘已经拉开笤帚向下一福,却是毫不在意道:“可惜赵娘不识锱珠,当初经营酒铺就很勉强,这库房管事之职还是让给云香妹妹吧!”

“呃!”

突然听到这话,云香立即一脸又惊又喜怔住了,却又不敢望向易嬴,更不敢在此时贪嘴多说。

不识锱珠?易嬴可不相信赵娘的鬼话。

万大户又不是善人,怎可能傻得让一个不识锱珠的女人去经营酒铺。

虽然不能说是故意试探,但一直不知赵娘为什么要留在自己府中,又不知怎样安排赵娘,易嬴先前编排给赵娘的库房管事一职到不能说是空口白话。因为赵娘即便真的接任了库房管事,却也还要受后院总管。最多就是能从中摸点小钱,根本没可能真正掌握家中大权。

但易嬴怎么都没想到,赵娘竟会一口回绝,而且还直接将库房管事一职推给了云香,好像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不知赵娘究竟想要什么,易嬴也只得望向云香一抬手道:“云香。”

由于芍药、春兰现在几乎时刻待在易嬴身边,最不济时也有月季相伴,别说云香,其他侍女都没有直接伺候易嬴的机会。

可回忆当初,云香却有幸单独伺候过易嬴一次。即便赵娘的推荐让云香心中一阵期盼、一阵慌乱,但在看到易嬴向自己伸出手时,云香还是赶忙奔上前来,好像上次在地头前一样搀住易嬴胳膊道:“老爷小心。”

“嗯!本县好久没去外院,云香你丈夫正在忙些什么?”被云香搀住,易嬴就随口问道。

“回老爷,从昨日雪停开始,奴家那口子就已经带人下田了。说是要将田地围好,免得融化的雪水散开,失了肥力。”

在易嬴询问下,云香一边轻车熟路的回答,心中却也在细想赵娘突然提起的库房管事一事。好像除了云香自己外,易府还真没人适合担当库房管事一职。这不是说芍药几人就做不下来,而是不屑去做。但在除去了芍药几人后,家中能与云香相争的下人还真是没几个。

不然易嬴为什么不立即将赵娘的话头打回去,还让云香搀着问起了家中琐事。…,

想到高兴处,云香就紧紧抱住了易嬴胳膊,好像前面赵娘用胸脯挤压笤帚一样,云香也开始用胸脯挤压易嬴干瘦的老胳膊。

听了云香回答,易嬴却没更多表示。云香的丈夫易松虽然没多大能耐,听话肯干这点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即便易嬴当初选择易松做田庄管事只是看中了易松有家累,现在也不会觉得所托非人。

没去注意云香的小动作,在赵娘帮助下,春兰也很快将库房大门打开。这也就是万府库房才会如此深锁重重,不是两人同时上前,根本没可能打开库房。这既是一种谨慎,同样也是一种制约。

如同前次进入库房一样,库房最外面摆放的都是些常用粗使之物,或者是大件厚重之物,为的就是避免各种不经意间的磕磕碰碰。这些东西要么是不易损坏,要么是损坏了也不值钱,自然就被摆在了库房的最外面。

越往库房里面走去,木架上的东西也就越珍惜。不但有上好的绫罗绸缎,更是有着无数珍惜的瓷器、玉器。

如果说万府中的各种摆设、布置都是上品,那么藏在库房里的这些东西才是真正的珍品。

“知县大人,您看这些绸缎上都有些积尘了,难道大人真想将这些好东西全都交给朝廷处置吗?”。赵娘即便拒绝了库房管事一职,但在看到架子上一匹匹上好绸缎都没人珍惜、打理时,胸中属于女性的精打细算还是忍不住抒发出来。

易嬴的眉头也皱了皱,自言自语道:“如果这些东西真能落入朝廷手中,本县自然不会有其他想法,可最难的就是这里……”

易嬴不仅自己不是个清官,同样不相信其他人有可能是清官。

虽然易嬴并没有多占万府便宜的打算,但在看到库房中那些因为没人打扫而有些蒙尘的上品绸缎时,还是微微有些不甘心。

听出易嬴的不甘心,云香同样有些不甘心,抱着易嬴胳膊就往身后一抹道:“老爷,既然这些东西未必全都能落入朝廷手中,老爷自己留下一些也不算什么吧!”

不能说云香是不是故意的,但随着云香这一抹,易嬴的手掌就正好落在了云香身后的肥臀上。

库房内不同于库房外,不仅地方窄、空间小,由于站位问题,春兰也与赵娘站到了易嬴的另一侧。没人能看到易嬴和云香身后的动静,再被云香这么一挤,易嬴的手掌就禁不住在云香肥大的臀肉上抓了抓道:“云香,你有信心做好库房管事一职吗?”。

“……嗯!谢老爷恩典。”

云香虽然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想去勾引易嬴,但也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在易府获得更大利益。

随着云香胸脯一挤、臀部一翘,呻吟一声,易嬴也明白了云香心思。

低下双眼探入云香深邃的胸口时,藏在云香身后的右手更是在挺翘肉臀上一抓、一捏,一揉、一搓的反复玩弄起来。

不说没有足够利益,易嬴绝不可能将库房管事这样的肥差平白无故交给云香。反正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家奴、女奴,云香本人又乐意,易嬴当然是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于是在赵娘、春兰全无所知下,易嬴在库房中磨蹭着玩弄了云香臀部许久,这才心满意足走出来。

这就好像现代官场时一样,只要做好前期铺垫,剩下的事情就只是找个好时机,再看看怎么将云香真正收入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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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夜月幽冷,孤寒清苦。

心知天英门主一事非同小可,为留下单独相见机会,易嬴特意将君莫愁、秋心安排在了内院中已经无人居住的北院里。

然后等到白花花睡下,易嬴才在春兰陪伴下前往北院君莫愁的住处。

北院不仅偏僻,而且灯光稀少,除了引路必须的气死风灯外,整个北院也就只有一间屋子还点着灯。即便易嬴并没有在日间明言到访,但当春兰上前轻击门扉时,屋内还是很快传来回应声道:“来了。”

院门敞开,秋心身上虽然还裹了一件披风,但从秋心头上的齐整鬓角看,两人根本就尚没有入睡打算。

不过这也难怪,身为欢场女子,入睡时间总要比寻常人家晚一些。甚至还有彻夜无眠,直蹭到天光放亮才开始休息的状况。

看到易嬴来访,秋心也不意外,依着往日的接客习惯就一脸巧笑道:“易知县终于来了,小姐已在里面久候多时了。”

“打扰了。”

不消与秋心多说,易嬴率步就往屋内走去,春兰却若有若无望了秋心一眼。秋心虽然没在易嬴面前表示什么,但在面对春兰投到自己身上的凝询目光时,秋心的胸脯却立即傲挺起来。

双眼微微一收,带着一副明了神情,春兰也没去提醒易嬴什么,跟着易嬴脚步就向屋内走去。

进得屋中,秋心就带着易嬴往内院卧房走去。院中有院,这也是大户人家的基本格局。

或许一般人接待访客都不会在第一次就带入卧房,甚至永远不可能带进卧房。但对ji女而言,卧房原本就是她们主要用来待客的地方,却是比那书房更容易大开门楣。不像在京城时,易嬴也只是进过君莫愁的书房,根本未能进入君莫愁的卧房。

进得屋中,一身红衣的君莫愁就款款从床旁站起,倚身一福道:“奴家见过知县大人。”

“君姑娘免礼。”

伸手往前一带,易嬴却盯着君莫愁身上的红衣讶异起来。

那不仅不是北越国女人常穿的绯衣,甚至都可以说是一件紧身衣。不能说已将胸股线条包裹得横陈毕露,仅是那紧扎的袖口、脚口,别说ji女,一般女人都不可能做这种穿着。

“易知县是奇怪奴家为何做这种装扮吗?”。脸上一笑,君莫愁倚着床栏坐下道。

由于秋心已将屋中唯一一张椅子搬出,易嬴也只得坐在椅上道:“君姑娘做这装扮,是有什么要事与本县说吗?”。

“这事情的确很要紧。因为奴家在来到兴城县前,先是绕道前往焦玄大营走了一遭。”

“哦?君姑娘看到了什么?”没想到君莫愁还有这种准备,易嬴也开始意识到君莫愁的来意不俗,故做不解道。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碰到了一名武林高手。”微微摇着头,君莫愁的目光就若有所思望向春兰道:“可叹奴家与妹妹武功低微,即便是两人夹攻,却也拿对方丝毫没有办法,最后还被赶得落荒而逃。”

“真有这样的事?不知君姑娘有何指教。”

一个女人要想靠自身力量在世上安身立命,最重要的不是什么相貌、文采,而是高人一等的武艺。越是相貌出众的女子,越要在武艺上有所长处,即便自己武艺不行,身边也要有武林高手保护才行。不然从京城到兴城县的千里迢迢之路,两个弱女子又怎可能孤身跋涉千里。…,

易嬴不是没想过焦玄身边可能有武林高手,但不清楚君莫愁和春兰两人武功高低,易嬴却不知她们现在提起这事又是为了什么。

君莫愁没有说话,双眼却转向秋心。

秋心将肩上披风往后一甩,露出里面蓝色紧身衣道:“易知县,秋心听说春兰姑娘曾在兴城县外力拒幽山二鬼。秋心不才,想和姐姐一起向春兰姑娘讨教一下,也看看易知县能不能拦下焦玄身边的武林高手。不然别说我们姐妹怎么指教,易知县都很难有更多想法。”

“秋心你别胡闹。”

挥手轻叱秋心一句,君莫愁却又转向易嬴道:“易知县,秋心的话虽然有些无礼,但易知县对那焦玄却也不得不防。不然不只春兰姑娘有危险,易知县及知州夫人也会有危险。”

“既如此,春兰你有什么想法。”面对君莫愁暗示,易嬴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只得望向春兰道。

春兰的身体微微一欠,双眼就在君莫愁和秋心身上轻轻一扫,轻描淡写道:“故所愿也,不敢请尔。”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即便春兰对君莫愁、秋心并没有太多想法,但两人如果对易嬴有过多想法,春兰却也要将她们扼杀在萌芽中。这已不仅是为了易嬴,同样是为了天英门,为了天英门主的大计。

“春兰姑娘请。”

“秋心姑娘请。”

真正的武林高手绝不会浪费时间去挑选决斗场合,借着天上清冷月光,出到屋外,春兰与秋心相顾一让,立即就迎身扑在了一起。

“易知县,你……”

原本在秋心找上春兰时,君莫愁就想与易嬴单独说上几句,这也是君莫愁希望用切磋来撇开春兰的原因。但没想到刚一开口,君莫愁耳边就听到“当!”一声巨响,转脸望去,却见秋心持剑的右手高高扬起,豁然已是空门大开。

这不是说秋心没尽全力,而是没想到两人差距竟这么大。脸色阴沉如水,秋心再次展剑刺出道:“找死!”

不是春兰在找死,但也不能说是秋心在找死。

当两人再次纠缠在一处后,君莫愁很快看出秋心绝不是春兰敌手。这不仅有双方功力上的差距原因,同样也有招式上的强弱之分。

没想到春兰竟强到这种地步,即便君莫愁也看出春兰在招式上已略有节制,仍是有些不放心道:“春兰姑娘,若你真想试出焦玄身边武林高手的强弱,且等奴家一同前来战你。”

“君姑娘请。”

右手长剑挡住秋心攻击,春兰左手却向君莫愁微微一展。

见状君莫愁也不再迟疑,合身就扑了上去,三人顿时乱战成一团。

易嬴虽然早知道春兰是个武林高手,但春兰的前几次出手都是一招即合,易嬴又没看到春兰在城外与幽山二鬼的战斗。没想到这次却能亲眼看到春兰与君莫愁、秋心交手,一时间人影舞动、剑光游走,易嬴也有些心情激荡起来。

武林高手,这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易嬴第一次有种来对了地方的感觉。



。,

第一百三十一章、不得不如此计

君莫愁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秋心,但却并不认为自己真比秋心差了多少,这主要因为君莫愁对形式的判断更在秋心之上。

交手不多一会,君莫愁就知道自己与秋心远远不及春兰。

“什么时候江湖高手这么泛滥了?”

一边紧跟秋心招式围攻春兰,君莫愁心中就一直在犯嘀咕。

丹地如此,春兰也是如此。一个个都年纪不大,武艺却高得吓人,而且还都是女子。仔细回忆一下,君莫愁却并不记得江湖上有什么女子称雄的门派,可自己却偏偏就接连遇到了两个。

这种状况下,君莫愁也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替春兰担心了。

只是不知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坐井观天,好像全天下女子就数自己和秋心武功最高一样。

还在君莫愁胡思乱想时,春兰就发现她不专心了。君莫愁不专心不要紧,春兰却有些费劲。不仅以弱胜强很困难,要想做到以强胜弱还不伤人,那却更会让人困顿万分。

发现易嬴也在一旁看得手舞足蹈,春兰振腿一甩,右脚正好踢在君莫愁的剑脊上。

只感到一阵大力震来,“扑腾腾!”向后倒退几步,君莫愁正好摔入易嬴怀中。

“哎哟!”

抱住君莫愁跌入怀中的身体,易嬴就颤叫一声。虽然温香入怀的感觉是很好,知县易嬴的身子骨却受不了这主动冲击。退后两步抱稳君莫愁,易嬴也只顾得计算身上哪处筋骨发疼,哪有余力去想怀中女人的身姿如何。

由于并非故意使坏,看得易嬴倒退开去,春兰脸上一惊。立即震退秋心,奔过去扶住易嬴道:“老爷,你不妨事吧!全是奴婢不小心。”

“不妨事,不妨事!”

缓过劲来,易嬴怀中抱着君莫愁,却又被春兰从后面抱住,恰恰是名副其实的三明治。一时间,易嬴就乐得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夜色中,没人去注意易嬴神情。收起长剑,秋心就有些不甘心道:“春兰姑娘好武艺。”

“是啊!不知春兰姑娘出自何门何派,难道江湖上真有什么女子见长的门派吗?”。在春兰帮着稳住身形后,君莫愁就轻轻一挣从易嬴怀中脱出来。脸上没有任何羞怯之色,双眼却瞬都不瞬地望向春兰。

低眼犹豫一下,春兰却抿着嘴唇说道:“也不能说什么女子见长,奴婢只是出自天英门而已。”

“嗯?……天英门?”

虽然在君莫愁问起春兰门派时,易嬴也转脸望向春兰,期望能早日得到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但在听说春兰出自天英门后,易嬴还是禁不住愕愣一下。当然,易嬴也没错看春兰脸上的羞惭之色。

抬眼望向易嬴,春兰略带愧声道:“老爷,春兰不是想要瞒着老爷,只是春兰不想离开老爷,所以不得不如此计。”

不想离开老爷?

君莫愁和秋心不知春兰在说些什么,但转念一想,易嬴立即明白了春兰难处。因为,若是没有两人在申州驿馆的互许心意,或许易嬴根本不会允许春兰留在身边。甚或让春兰留在易府,易嬴也只会敬而远之。

但易嬴毕竟是个现代官员,早就通彻了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至高境界。

不可能将天英门主的事情随便说出,易嬴伸手在扶住自己的春兰胸脯上用力一抓道:“无妨,本县也舍不得离开春兰你呢!但春兰你既是天英门弟子,以后可要记得在那人面前好好保住本县安危。”…,

“老爷你放心,春兰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老爷的。”

虽然一旁还有君莫愁、秋心两人,但在知道易嬴并不怪怨自己隐瞒后,终于将最后一点秘密说出,春兰心中也再没有了任何芥蒂。

看着易嬴将手掌在春兰胸脯上捏弄,君莫愁却不能说是否感到羞窘,反而为两人话中透露的事情感到吃惊道:“春兰姑娘是天英门弟子?难道天英门已经盯上易知县了。”

“不是天英门盯上老爷,而是老爷将原本去往他处的春兰截了下来。当然,以老爷的才干,天英门也不可能如弃敝屣般对待老爷。”

一边将自己代表的天英门态度缓缓说出,春兰也知道易嬴虽然一直都说不将天英门主放在眼中,实际却相当忌惮。

但易嬴身边如果真能有一名天英门弟子存在,情况却又完全不同。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天英门对各国的政治活动极为热心,春兰留在易嬴身边也并不意外。至于说如何向阮红她们解释,那当然还有一个何时才能揭穿身份的时机问题。

如同春兰所想的一样,易嬴并不担心春兰是不是天英门弟子。因为比起直面天英门主,易嬴更愿意面对春兰。

仅以易嬴的手无缚鸡之力身体,春兰与天英门主原本就没有太大区别。

手掌在春兰胸脯上抚摸一阵,易嬴突然感到手心中传来一丝热腻。注意到春兰颈边流下的汗渍,易嬴不由说道:“春兰你出汗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去洗洗温泉吧!免得待会着凉了。还有君姑娘你们……”

“我们也一起去吧!”不等易嬴说完,君莫愁就主动应和道。

闻了闻手臂上传来的汗味,秋心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可是冬天,如果不早将身上汗水擦干净,那可是肯定要着凉的。

一边往易府温泉走去,君莫愁就望着春兰、易嬴两人的背影一阵思索。如果春兰只是名普通武林高手,即便春兰武功再高,那也不会对君莫愁两人有太多影响。可天英门的主要活动范围却是各国朝廷,所代表的意义就不一般。

稍稍用手将嘴巴掩住,秋心也倚在君莫愁耳边低声道:“姐姐,我们要不要在易知县府中多留段时间,也看看天英门到底打算干什么。”

江湖门派与朝廷重臣原本就是互为倚重的关系,而以两者渊源来说,天英门在各国朝廷中的地位一直是公认的江湖第一。

不知天英门对易嬴的影响有多深,不知天英门在万大户造反一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面对秋心询问,君莫愁也只得默然点头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多看上两眼吧!”

然后前脚跟着后脚,四人身影在清冷月光下也是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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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清官之误

夜色中,唯有月影在摇动,唯有温泉在潺流。

不像现代社会还有专门的排水设备可利用,在古时要想保持温泉水质,就唯有让温泉始终处于自然流动状态才可能。

也因此,温泉的出水口与入水口的温差也特别大。

在春兰帮助下,易嬴是第一个脱光衣服的人,远远超过还在犹豫该在哪里脱衣服的君莫愁、秋心。望着已在赤身走进温泉的易嬴,秋心的双眼却一下瞪大道:“呀,你个死老鬼的那话怎么这么大,他还让不让女人活啊!”

听到声音,原本对易嬴身体没什么兴趣的君莫愁也转过脸来。

乍看之下表情没什么变化,直到易嬴身体完全浸入温泉中,君莫愁才淡淡说道:“春兰姑娘,你们换衣服的地方在哪里。”

“换衣服?”

怔愣一下,注意到君莫愁、秋心都还没开始脱衣服,春兰不禁带着一种得意笑容,慢慢解开衣襟道:“君姑娘误会了,我们易府内院从不许老爷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进入,所以也不需要更衣的地方。如果你们觉得不习惯,那就去到雪堆后换吧!”

“哼!谁要躲在雪堆后换衣服。”

输阵不输人,虽然在武艺上输给了春兰,秋心却不想在脱衣服上也输给春兰,甚至不想在身体上输给易嬴。

一脸无奈地望了望秋心,却不知该不该说秋心抢去了自己风头,君莫愁只得在易嬴面前侧过身去,慢慢将身上衣服脱掉,浸入温泉中。

在君莫愁开始脱衣服时,易嬴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她。等到君莫愁进入温泉中,易嬴才说道:“君姑娘,你们为什么要来兴城县?难道真是只为了本县那一句话吗?可真若如此,你们为什么又要先去焦玄军中打探呢?”

“易知县,难道你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代表着什么吗?”。君莫愁却反问道。

“代表着什么?”易嬴一脸疑惑着,更不知道君莫愁在说些什么。

“代表着造反的趋势,代表着造反的风向。”

嘴角抽笑一下,易嬴根本没料到会从君莫愁嘴中听到这种话,一脸无奈道:“君姑娘说笑了,虽然世人皆认为万大户造反与本县有关,可君姑娘到是同本县说说,本县又能从万大户造反中得到什么?或者说,本县又真能去造反?以本县的偌大年纪,造反又能得到什么?”

再次听到易嬴拿自己年纪说事,春兰在旁边微微一笑。

不过第一次听到这话,君莫愁原本微笑的双脸却立即凝下来。因为谁都无法否认,易嬴的年纪实在太大了。即便易嬴真去造反,也没有万豪那样的继承人,最终还是只能给人做嫁衣。何况易嬴也没有可供造反的足够金钱与权势。

秋心却不像君莫愁一样想那么多,盯着易嬴在水下显得更加狰狞的那话狠狠啐道:“臭老头,只要你有造反之心,谁管你为什么造反。还是你真敢说自己没有造反之心?你骗得了别人,可别想骗得了我们姐妹。”

“呵呵,谁说本县要骗秋心姑娘了,现在只能说,本县没有告诉你们真相的理由。”

一边说着,易嬴的双眼就开始望向君莫愁浸在水中的身体。君莫愁的胸部不仅有38D,34的腰肢与42的臀围更好像硕大葫芦一样诱人,再加上水滴状的大腿及幼鹿般的小腿,丝毫不逊色那艳美的娇容。…,

在易嬴目光注视下,君莫愁却没有任何退缩。

“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君莫愁就直挺着胸脯走向易嬴道:“不知易知县要怎样才肯告诉我们姐妹真相。”

“君姑娘自然知晓。”

伸手握住君莫愁小手,易嬴就扶着君莫愁纤腰将她拖入了怀中。随着君莫愁假意挣扎几下,易嬴也毫不客气将她摁在了身下。

这不是说易嬴非得强迫君莫愁不可,而是君莫愁本身就是个ji女。任何在ji女面前的婉转恳求都是世上最虚假的谎言。ji女不是不能有感情,但这种感情除非建立在不知道对方是个ji女的基础上,不然就只能先上床,再谈情,否则就是虚伪中的虚伪。

不想与ji女上床的男人,怎可能与ji女谈感情?易嬴不但无意做个虚伪男人,更不是个白痴般男人。

何况君莫愁也只是想达成知道真相的条件,并没要求与易嬴谈情,易嬴凭什么要为她特意矫情?

※※※※※※

一番水浪激情翻滚后,君莫愁的身体也彻底软倒在易嬴怀中。勾着易嬴肩膀,君莫愁就忍不住喘息道:“哼嗯,易知县,你也实在太男人了吧!如果大人再年轻几岁,奴家还真不敢伺候大人了。”

女人的赞扬等于男人最大的荣耀,勾住君莫愁腰肢,易嬴一脸满足地捏弄着君莫愁胸脯道:“君姑娘过谦了。”

“以君姑娘的容貌身姿,只要君姑娘旦有所请,本县拍马即到。”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你到跟我们姐妹说说,你究竟是不是也想造反?”

直到易嬴与君莫愁结束欢愉,秋心才在温泉中将原本缩成一团的身体再度放开。听到易嬴的得意声,秋心更是娇嗔了一句。幸好易嬴是选择出水口与君莫愁欢愉,一直在入水口待着的秋心与春兰却也没受两人打扰,更没去打扰两人欢好。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

面对秋心诘问,易嬴满不在乎道:“本县虽然不可能自己去造反,但却也巴不得有人造反,不然本县哪来的名利双收。”

“名利双收?只为了名利双收,你就要使得天下生灵涂炭吗?”。既便易嬴并没说明怎么名利双收,秋心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道。

摇了摇头,易嬴并没避开怀中君莫愁的双眼,一脸淡然道:“这你们不是早知道了吗?什么叫‘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若是本县只知为民着想,那就只有沦为刍狗一途。哪还可能传下《三字经》、《百家姓》这等万世之书。”

“刍狗?易知县想说天下清官都是刍狗吗?”。君莫愁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藏在易嬴怀中凝声道。

“君姑娘此言差矣,依本县看来,这世上本就不该有什么清官、贪官之分,而只应该有好官与坏官之分。”

“什么是好官?什么是坏官?”君莫愁追问道。

易嬴一脸淡然道:“能为民做事,并能在任内将所有事情做好的官员就是好官,不然纵是清官,一个只知道损民、累民的清官也不可能成为万民真正需要的好官。而贪官纵使贪财,却也不可能贪到每个县民身上。只要贪官能做好自己任内的事,便也是一个泽被万民的好官。”

易嬴的解释虽然振振有词,更有《三字经》、《百家姓》为证,君莫愁仍是不动声色道:“易知县是在为贪官辩白吗?”。…,

易嬴却不慌不忙道:“君姑娘可曾知晓,一个不知如何为自己获取利益的官员,又怎知如何去为万民获取利益?一个轻易就能满足,又只知甘于贫乐的官员,是不是同样也会视万民贫乐为甘饴?视万民现状为满足?以己推人,哪可能真正去为万民谋那不世之福祉。”

“呃!”

乍一听易嬴的匪夷所思论调,不仅君莫愁和秋心全呆住了,春兰的神情也怔了怔。

因为谁都不能否认,一个轻易就能获得满足的人,肯定也会认为别人也应该轻易就能得到满足,自然也就很难去为他人多做思考。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清官多出自贫困县的主因。

知道一下很难辨清贪官与清官之分。君莫愁在易嬴怀中说道:“那易知县只为了名利双收,只为了自己不成为刍狗,就要让天下万民成为刍狗吗?”。

“不管别人怎么看本县,只有在确保本县切身利益不受侵害的状况下,本县才有可能去考虑那些平民百姓的微末利益。”

双眼远望月光,易嬴仍是毫不在意道:“君姑娘总不会认为,本县应该舍弃自身利益去迁就那些无利可得的平民百姓吧!好像那免税田奏折一样,君姑娘认为是有免税田奏折,万民得利。还是没有免税田奏折,万民得利?”

“至于其中可能造成的动乱危险,难道没有免税田奏折,没有本县的暗中使劲,这世上就不会有造反一事发生吗?”。

“与其让那些心存造反之念的歹人在暗中积蓄力量,在将来扩大造反规模,那还不如……”

易嬴没有继续说下去,君莫愁的脸色却也渐渐归于平淡。

因为,不管易嬴是否怂恿焦玄造反,是否逼迫万大户造反,只要免税田奏折实施下去,北越国就难免造反的危险。可即便如此,谁也不能否认免税田奏折将给万民带来的巨大利益。

说来说去,里面唯一的制约因素就只有朝廷是否安定,是否能取信万民。

不然错非免税田奏折,任何安邦定国之策都有可能为国家带来危险。

在君莫愁陷入沉默时,秋心却也蹈着温泉走过来,将君莫愁从易嬴怀中扯出道:“哼,臭老头,你们这种贪官就知道花言巧语,我们姐妹才不会受你蒙蔽呢!姐姐你说是不是。”

嘴中一边啐骂着,秋心却一边将眼角偷偷望向了易嬴身下。

不说先前才看了一遍活春宫,就是在水月楼或君莫愁与其他客人交往时,秋心也见识过不少类似的**女爱。只是见识归见识,秋心自己却从未尝试过与男人欢愉,也从未想过要去尝试与男人欢愉。

但这次却不同,过大的冲击及易嬴与君莫愁反差极大的身体,第一次让秋心忍不住去打量易嬴,更想看清易嬴究竟是怎样满足君莫愁的。

被君莫愁的身体遮挡,易嬴并没注意到秋心的眼神及脸色,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不是说易嬴想要为贪官辩白,而是从现代官场开始,易嬴就极度看不起那些故做姿态的没能力清官。何况这世上有没有清官,还真是个大问题。能避免继续谈论下去,易嬴也乐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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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有没有意义

万府什么都可以有,尤其是房子多,仅是南院就有不下十处院落,不然哪容得下阮红这个七姨娘。

易府并没有更多秘密,所以在一夕之欢后,易嬴就趁夜让君莫愁、秋心搬进了南院。至于君莫愁、秋心会在南院住多久,会不会永远住下去,易嬴并不关心。这与君莫愁是否ji女无关,而是以易嬴的一大把年纪,根本没资格去约束女人的来去自由。

对于君莫愁入住南院的事,易府女人都没表现出特别惊讶。

一个能从京城追到兴城县的女人,谁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何况还有芳翠的先例。

当君莫愁在易府安顿下来时,万豪也好不容易回到了万家庄。

万豪虽然已不是第一次来到万家庄,对于眼前景象还是一脸震惊。

不仅那堪比城墙的高大院墙又被加宽、加高了几分,庄院中来来往往的庄丁也都是全副武装。正面宽敞的庭院不再摆放着晾晒杂物,一个个用来练武的石墩、武器架也充分说明了万家庄现在的变化。

除此之外,分成不同的场地与阵型,大量庄丁也正在跟着不同教官练武。

“呵——哈哈——呵——”

听着庄丁在空气中的一声声呐喊,与往次来到万家庄的熟悉面孔不同,那些正在大声练武的庄丁,万豪却有很多不认识。

勾着万豪胳膊,包三娘就笑道:“怎么样少爷,这里很多人你都不认识吧!”

“他们都是打哪来的。”

震惊已不能形容万豪现在的心情,即便包三娘贴在万豪胳膊上的胸脯很饱满,万豪依旧没有太多感觉。或者说,万豪原本就不是个看重女色的男人,尤其是在如今状况下,女色根本不可能成为万豪看中的目标。

包三娘却娇笑道:“奴家才不省得知道呢!要想知道这些人来历,少爷还是自己去问问老爷更实在些。”

“这到是,爹爹现在在哪?”

“奴家已替少爷问过了,老爷正在花厅中休息,过一会才能见少爷。要不,嗯……”

手指在万豪颈间滑过,包三娘嘴中就发出一声猫叫般呻吟。

万豪转脸望了望包三娘,却将包三娘手指从颈边拨下,一脸淡然道:“三娘你别这样,我现在急着要去见爹爹。”

如同万府中的年轻小厮一样,万豪虽然贵为万府少爷,包三娘同样是万豪的第一个女人。万豪也是因为从包三娘身上尝到的美妙滋味,这才开始喜欢追求各种贵妇人。不过往日归往日,等到万豪在京城见过那些真正的贵妇人后,万豪忽然就觉得包三娘对自己的吸引力小多了。

双眼在万豪脸上流转一下,包三娘故意没去看已在一旁瞪眼的万昌,放开万豪道:“那好,奴家随时在房中等着少爷。”

在包三娘离开后,万昌就说道:“少爷,包三娘她……”

“昌叔你不用说了,这事情我知道分寸。”挥手打断万昌话语,万豪再次望向那些陌生庄丁道:“昌叔你知道这些人来历吗?”。

“他们都是老爷收养的孤儿,老爷以前不让少爷知道,也是不希望少爷想太多。”

“我知道了。”

万豪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是因为被邵天堵截在柳川溪边,而是一路从京城行来,万豪就想过许多事。如果一切都不能改变,如果一切都已经改变,他为什么还要坚持着当初的信念不去改变?…,

这不是随波逐流,只是顺应时势的要求,而且还是涉及生命安危的时势要求。

看到万豪眼中流露出坚毅目光,万昌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带着万豪开始往庄内走去。

“爹爹,孩儿回来了。”

回到房间换过衣物,再出来花厅中见到慢悠悠啜着莲子羹的万大户,万豪心中一阵激动。

经历了一路上的波折,万豪从没想过万大户的存在对自己意义竟会如此重大,声音都要哽咽起来。万大户的双眼却从碗中抬起,只是轻描淡写望了一眼万豪道:“唔!……回来就好,你能从京城回到万家庄,想必已经历了许多事,你对爹爹现在做的事情有什么想法没有。”

“只要是爹爹一心想去做的事,那就是孩儿一心想去做的事。不管爹爹想得到什么,孩儿都会全力帮爹爹去得到。”

“嗯!听说你曾在京城诗会上设计过易知县。”点点头,万大户对万豪的回答不置可否,将莲子羹放回茶几上,却又突然转换话题道。

没想到万大户也知道自己在京城做的事,万豪点点头,毫无紧张地在茶几对面坐下道:“爹爹认为孩儿做的不好吗?”。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意义的问题。”

“有没有意义?”

一听这话,万豪就知道万大户并不是在责备自己,但还是一脸迟疑道:“那爹爹认为怎样才有意义?”

“这不是爹爹怎样认为的问题,而是你做的这些事情,对那易知县又有什么切实伤害吗?”。

不等万豪思考,万大户就意犹未尽道:“即便易知县的名声因此受损,他又会失去什么?你又能得到什么?对于我们父子来说,选择什么人做敌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我们准备对敌人付诸行动时,那就必须以对敌人造成切实伤害为目标。”

“切实伤害?可以孩儿当时的身份,有办法对易知县造成切实伤害吗?”。

知道万大户正在教导自己,万豪却仍有些不明白。

万大户点点头,伸手捏住茶几上的汤匙,慢慢搅动着莲子羹说道:“你说的没错,以你当时的身份,不可能对易知县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所以你根本就不该有打压易知县的想法。只有当你具备彻底摧毁对方的力量时,你才能真正开始行动。”

“谢谢爹爹教诲,那孩儿现在该做些什么。”

“你准备一下,改天代表爹爹去见见那盂州从佥校尉焦玄。”

“见焦玄?不是去见余容吗?”。万豪惊疑道。

“见焦玄就够了,如果换成余容,那得让他来见我们父子才行。”

虽然不知万大户哪来的信心,万豪心中仍是一阵激动。因为比起在京城中设计易嬴的小打小闹,万豪也知道万大户让自己去见焦玄意味着什么。而且万大户已经说了,只有当他具有彻底摧毁对方力量时,他才会真正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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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一臂之力

只在屋中休息一天,万豪就被万大户叫到面前。不过两人见面的地方不是花厅或任何屋子,而是万家庄的地牢内。

万家庄地牢不仅在万家庄最深处,而且确确实实被埋在地下。整个地牢面积超过一千平方米,里面不仅可用来关押犯人,更可用来储存粮食和各种兵器、物具。

进入地牢后,万豪相当吃惊,因为几间牢房都关满了人。而且牢内犯人不像以前万府中的犯人一样见人就喊冤枉,更是看都不看万豪等人一眼,仿佛根本不关心他们是什么人,也不关心自己会被怎么处置一样。

等到万大户在其中一间牢房前站住,万豪才一脸惊讶道:“爹爹,地牢中怎会关着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你问问三娘就知道了。”万大户并没回答万豪,而是将问题抛给了等在一旁的包三娘。

看到万豪转脸,包三娘笑道:“少爷,他们都如同那天丞相府的人一样,都是一些想将少爷抓回京城的人。”

“他们都想将我抓回京城?”突然听到这话,万豪一脸震怒道。

包三娘说道:“是的。但与丞相府不同,丞相府的人只想将少爷抓回去,可他们当中甚至有人直接就想将少爷给杀死在路上。”

“杀我?杀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只是万豪,任何人听到有人想要杀死自己都不会心平气和。包三娘却微微一笑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既然做出了这种选择,那就是老爷和少爷的敌人。即便他们不全是想要杀死少爷,这种背着老爷使坏的行为,同样也是一种背叛。”

背叛?

望了望牢中面无表情的犯人,万豪知道他们肯定都已受过万府审问,而且这也不是自己擅长的事情。

想了想,万豪说道:“既如此,三娘为什么要放丞相府的人离开?”

“因为冉丞相对爹爹来说还有用处,而且凭爹爹力量,现在也弄不倒冉丞相。但这些人却不同,竟敢趁着爹爹势弱时向爹爹下手,爹爹当然不可能饶过他们。豪儿你一定要记住,比起那些显而易见的敌人,任何背叛我们父子的人都绝不能饶恕。”不是包三娘,而是万大户说道。

若有所思点点头,万豪一脸明了道:“孩儿知道了,爹爹想要孩儿做什么?”

“三娘,给你一天时间,教教豪儿怎么审问犯人,怎么杀死敌人。”万大户却转向包三娘说道。

杀死敌人?

在万豪还没明白过来前,包三娘已经侧身一福,一脸心领神会道:“奴家知道了,老爷就放心将少爷交给奴家吧!”

等到万大户从视线中离开,万豪才皱皱眉头道:“三娘,爹爹说的杀人是怎么回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少爷认为一个没杀过人的将军,有可能成为好将军吗?”。伸手搂住万豪蜂腰,包三娘就好像男人一样将小手在万豪屁股上用力揉了揉。

与昨日不同,万豪并没有拒绝包三娘戏弄,反而有些渴望这种戏弄。

点点头,万豪一脸沉肃道:“好吧!三娘。我们一起进去。”

※※※※※※

整整一天后,当万豪从万家庄走出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已严峻不少。往日那种富家少爷的轻佻、散漫表情已从万豪脸上彻底消失,换之的是一种极其深沉的凝重,仿佛刚刚从战场中走出一样。…,

跟在万豪身后,万昌就一脸担心道:“三娘,昨天你和少爷都在地牢里做了些什么?怎么少爷出来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不管奴家做了什么,那全都是老爷吩咐,少爷你说是不是。”

丝毫不惧万豪神情变化,包三娘一脸惬意地奔到万豪身边,用力挽住了万豪胳膊。万豪却也不躲闪,转身就抓住包三娘胸脯用力一捏,阴笑说道:“嘿嘿,三娘现在还说这话干什么,反正昌叔也不是外人,要不我们找个野地山头……”

“讨厌……”

没想到万豪竟与包三娘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起来,万昌立即深深皱起眉头。

虽然万大户早对万昌说过不必在乎万豪的性情大变,但面对这种状况,万昌还是极为担心道:“少爷,此次前去见那焦玄,少爷有什么准备吗?”。

“准备?有三娘在这里,我们还用得着准备什么?三娘你说是不是。”继续玩弄着包三娘胸脯,万昌一脸荡笑道。

“这还用说?不然老爷又怎会只让我们三人去见那焦玄。虽说焦玄手下还有两千兵马,但若是遇上奴家,他们可别想讨得了好去。”

“我就知道三娘最能干了。”

用力亲了一下包三娘脸蛋,万豪说道:“对了三娘,上次你在柳川溪边用的红色雾弹到底有什么作用,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既然少爷已满足老爷要求,三娘自然不敢瞒着少爷。”

紧倚着万豪胸口,包三娘得意洋洋道:“其实那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种足以将人迷倒足足一天的特殊迷香。别说焦玄那点兵马,只要有三娘的迷香在,少爷你千军万马中都可来去自如。”

“既如此,爹爹为什么不让三娘用迷香去报复那易知县?”不是易嬴所做的一切,万豪也不会落入今天这境地,万豪有些耿耿于怀道。

包三娘却“扑哧”一笑,从万豪怀中挣脱道:“少爷,你怎么还在惦记那易知县!难道少爷不明白,老爷今天能走到这一步,那可全是拜易知县所赐。易知县虽然的确是老爷敌人,但敌人有时候即便成不了朋友,却比朋友的作用更大!”

“至少是现在,老爷报复易知县得不到任何好处。没有好处的事,少爷认为老爷会去做吗?”。

张了张嘴,万豪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万大户现在去报复易嬴,除了能出一口恶气外,还真是没有任何好处可得。虽然人人都知道“人要脸,树要皮”的道理,一些人更是将面子看得比天还大,但做为一个拥有极大抱负的男人来说,面子却远远比不上利益更有价值。

看不懂这点的男人,别说实现自己理想,就是想要获得成功都很难。

然后在包三娘带引下,万豪三人当晚就来到了焦玄的营地外。

虽然经过了上次的“刺杀”事件,焦玄营地却没有增加太多防备。至少在焦玄的大帐外,根本看不到多余兵丁。这不是焦玄在托大,而是焦玄清楚,只要有丹地在,自己就不用担心武林高手的刺杀。

剩下的就是防备好军队冲击,这却是兴城县根本不具备的力量。

接到万豪来访的消息,焦玄又惊又诧,只得找来丹地道:“丹地大人,你说万豪找我们干什么,我们要不要将他抓起来献给余大人。”

“你都不知道他找你干什么,凭什么还说要抓他献给余大人?难道你自作主张的地方还不够?”丹地虽然也没想到万大户竟会派万豪来找焦玄,但面对焦玄的邀功请赏,丹地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焦玄脸上却没太多尴尬,只是讪讪说道:“丹地大人教训的是,但不知丹地大人可不可以同本将一起去见见那万豪。”

“请他进来吧!”

对于焦玄的恭敬,丹地并没有太多表示。毕竟丹地已在与君莫愁、秋心的交手中证明了自己能力,虽然焦玄的要求有些拐弯抹角,无疑也在一定程度上将事情的决策权交给了丹地。

等到进入焦玄帐中,万豪的双眼立即落在焦玄身上,却是望都不望站在焦玄身后的丹地一眼。

别说与包三娘相比,就是与普通女人相比,丹地的相貌都不占优势。是不是以貌取人不重要,至少现在,万豪还看不出丹地的任何价值。

“焦大人,幸会!”

在万豪朝焦玄拱起双手时,焦玄的手掌却在桌案上用力一拍,做出满脸震怒的样子道:“万豪,你这个贼子还敢来见本将,你就不怕本将捉住你上报朝廷?”

“焦大人要捉晚生?晚生没听错吧!”

万豪摆摆手,站着甩了甩衣袖道:“如果焦大人真在这里捉住晚生,焦大人又认为余指挥使会怎样赏赐大人?”

“你到底想怎样?还是真当本将不敢捉你下狱?”

万豪的话让焦玄脸色一沉,因为有易嬴一事的前科,还有丹地的提醒,在弄清万豪的真正来意前,焦玄根本不可能对万豪出手。而且即便万豪的来意不善,在丹地面前,焦玄也不敢轻易行事。

不知焦玄处境,万豪却也不慌不忙道:“焦大人莫要误会,晚生不是来给焦大人添乱的。只是家父听说焦大人对兴城易知县有兴趣,所以特遣晚生来助焦大人一臂之力。”

“你能助本将什么一臂之力?”焦玄一脸怀疑道,更不相信万大户会有如此好心。

“晚生也不知能助焦大人什么一臂之力,但家父说了,在焦大人退兵前,晚生都要留在焦大人营中相助大人。如果焦大人认为晚生有什么用处,尽可在营中随意差谴晚生。不然焦大人也可随时逐走晚生,甚至抓住晚生下狱,献给余大人。”

“……你这话当真?”

虽然万豪已在话中暗指焦玄无法在余容面前自主,但在听到万豪“提议”时,焦玄还是怦然心动。

因为,不管万豪听不听自己差谴,只要万豪人在这里,焦玄就能拿住万大户的先机。

“晚生已站在焦大人面前,还有什么当不当真的。若是焦大人没拿定主意,不妨先将晚生安顿下来再说吧!”

不用焦玄回答,万豪也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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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一物降一物

在将消息发给余容后,焦玄就来到了丹地营帐中。

焦玄并不担心万豪三人是否会因此发现丹地身份,因为只以焦玄旗下将士来说,知道丹地是奉余容之命待在焦玄身边的人并不少,这消息怎么都瞒不过去。毕竟丹地是个女人,没有命令,哪能轻易进入全是男性的军中。

现在丹地唯一的秘密就是,只有余容才知道丹地是个武林高手,而且武艺有多强。

“丹地大人,你看我们要怎么处置万豪三人,真要等到余大人回信才行动吗?”。

与焦玄的军帐相比,丹地的营帐要简陋许多。而且除了一张单薄的行军铺被外,帐内没有任何装饰东西,甚至比不上普通兵丁合用的大型营帐。这并不是焦玄不想帮丹地将营帐收拾得更美观些,而是丹地拒绝焦玄的任何帮助。

因此,当焦玄来到丹地营帐时,所能看到的就是丹地盘坐在行军铺上练功的样子。

对于焦玄询问,丹地凝起双眼道:“焦大人,难道你行军打仗总要等余大人命令才知道开始行动吗?”。

“这个,请丹地大人指点。”

刚听完丹地说他自作主张不久,现在又被丹地指责没主张,焦玄立即一脸苦闷道。

丹地却没再讽刺焦玄,双手搁在膝顶上,继续保持盘腿姿势一动不动,端坐着说道:“他们不是说想来助焦大人一臂之力吗?虽然我不便现在就暴露身份,但大人尽可让他们去兴城县为大人探探虚实。这样既不是自作主张,也可为大人争得一分颜面。”

“让他们去兴城县试探虚实?……谢大人指点。”

丹地的话音刚一落下,焦玄立即满脸欣喜起来。

焦玄不是没派人去兴城县打探过虚实,只是兴城县与易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在兴城县防务根本没有打探消息的价值状况下,除了丹地一人,焦玄手下的军中探子根本不可能潜入易府为焦玄打探他最需要的消息。

但现在万豪三人却不同,焦玄虽然不清楚他们有没有能力打探到自己最需要的消息,可比起自己,万豪却应该更想知道易府的消息。

“怎么?焦大人想让我们去兴城县打探消息吗?”。

“万公子不是说本将尽可随意差遣你们吗?还是万公子对兴城县的消息一点不感兴趣?既如此,万公子此来又有什么意义?”

一物降一物,焦玄虽然不敢在丹地面前肆意妄为,但面对万豪,焦玄是一点客气都没有。

万豪却没料到焦玄竟会对易府状况一无所知,想了想点头说道:“那好吧!此事就交给晚生了。”

由于万豪的回答异常爽快,焦玄也没再纠缠他。因为不管万豪能不能打探来消息,如果没有余容命令,焦玄也不可能轻易出兵。在敌我未明的状况下,焦玄也只能是利用一下万豪。

在焦玄离开营帐后,万豪转向包三娘道:“三娘,你看这事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少爷你就放心交给三娘吧!要说万府里的那些个沟沟坎坎,三娘保证比少爷还熟,绝对能为少爷打听到里面的一切。不是老爷不允许,三娘早就想回去看看了。”包三娘拍着胸脯使劲道。

看到包三娘信心十足,万豪也一脸托付道:“那就拜托三娘了。”

包三娘却不管万豪语气如何,身子往万豪怀中一扑,勾住万豪脖子道:“少爷?难道你就知道用嘴来拜托三娘吗?三娘若是想去城中探听消息,最好还是晚上再去为妙。但是现在,三娘想少爷为三娘壮行!”…,

“好!本少爷不仅要为三娘壮行,等三娘回来,本少爷还要为三娘洗尘。”

看到包三娘放浪的样子,万豪却也一头埋入了包三娘怀抱中。

不知万豪怎么就变得如此放浪形骸,摇了摇头,万昌却并没有在这时阻止他。因为万昌很清楚,只要包三娘在,有些事情万豪未必会告诉自己。想要知道真相,他就只有等到包三娘离开再说。

是夜,送走包三娘后,万昌就回到营帐中,却看到万豪已经整个人都缩入了被子里。

坐在万豪铺头上,万昌就说道:“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昌叔,我杀人了。”双脸继续埋在被子里,万豪的双肩却有些颤抖道。

脸色一惊,万昌好一会才隔着被子按住万豪肩头道:“是老爷吩咐的吗?”。

“嗯,爹爹不但让我杀人,还让我跟着三娘去审讯犯人,去给那些犯人亲手行刑。我不要做这些事,我不要做这些事……”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难以忘怀的事,万豪一下卷紧身上被子道。

万昌虽然是万豪的堂叔,两人却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而且由于万大户眼界极大,平常根本就不关心,也没余力去注意万豪的一切。嘴中顿了顿,万昌叹息一声道:“少爷,老爷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少爷迟早都要自己去面对这一切。”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可爹爹就不能等等再让我去面对这些事吗?”。

“少爷你放心,老爷虽然是急了一些,但这肯定是最后一次了。”拍了拍万豪肩膀,万昌开解道。

听到这话,万豪却有些欣喜地将被子掀开道:“昌叔你确定?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当然是最后一次。”

突然看到万豪喜意,不知万豪先前的态度是真是假,万昌从床边站起道:“别说是少爷,少爷认为昌叔又亲自审问过多少犯人?”

“这种事情万府自然有专门的人手去做。老爷这样也只是想少爷能早日熟知上下之道、生死之道,不会让少爷再碰这种琐事了。如果少爷觉得不开心,尽可以像现在一样,找三娘和其他女人放松一下。”

“哦!可是三娘已经离开了,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少爷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不过找个时间,少爷还是应该单独去见见丹地小姐。”

做为营中的唯一女人,丹地的身份在焦玄军中并不是什么大秘密。一听万昌提议去拜访丹地,万豪立即点头道:“对了,还有丹地小姐!既然她是女人,昌叔你说我们该怎么向丹地小姐下手,要不要让她也变得像包三娘一样。”

“少爷你别胡来,我们尚不知道丹地小姐在余大人身边的份量,还是谨慎些为好,而且这事情也不用急。”

从万豪充满欲焰的目光中,万昌就知道他想对丹地干什么。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虽然不值得大惊小怪,万昌却不得不劝住万豪。

万豪也没坚持,因为不管丹地是什么身份,若是万豪真想破了焦玄这一局,也就唯有冲丹地下手。



。,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想再被人惦记

雪过天晴后往往都会接着晴朗好几天,借着天上月光,包三娘悄声无息地潜入了易府。

这不是说易府对外就没有任何防备,而是易府人手实在太少,遇上包三娘这种轻车熟路的原住民,自然一点阻碍都没有。

进入易府后,包三娘并没立即潜入内院,而是悄悄来到了外院下人房。由于人手紧缺,别说整个易府都没有安置太多巡夜人手,下人房附近更是安静异常,与原本万府的热闹形成了极大反差。

确定附近没人,包三娘就来到一间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楣道:“小翟。小翟。”

“谁?”

自从回到万府,或者说是前往易府后,小翟再就没有开心过。

小翟原本就姓翟,只是来到万府时还未成年,看不出将来价值,所以就没急着改名。然后凭着一向以来的聪敏机灵,小翟开始得到万大户赏识,并在万大户安排下与其他孩子一起接受识字教育。学成后,更因为需要,被万大户当成陪送小厮随尤姐一起去往了易府。

但在易府,小翟并没得到应有重视,不仅无法报答万大户,更在易嬴彻底吞并万府后,再也无法找到报答万大户的机会。

突然听到叫门声,小翟非常吃惊。因为除了几个一同前往易府的小厮,现在留在易府的下人根本就不会来找小翟。

“小翟,我是三娘,快开门。”

门外回答让小翟睁大了眼睛,不过小翟并没有犹豫,因为小翟在易府根本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立场,任何变化都是小翟极为期待的。奔到门前将大门打开,小翟就望着包三娘一脸吃惊道:“三娘,怎么真是你?”

“怎么不是我,三娘是奉少爷之命前来打探消息的,不会小翟害怕了吧!”

一边笑着,包三娘就扭身将房门关上,丝毫不在意小翟是否担心。

等到包三娘将大门关好,小翟才回过神来惊喜道:“三娘,你是奉少爷之命来的?难道老爷已决定对易知县下手了?”

“怎么?小翟你很想老爷对易知县下手吗?难道易知县对你们不好?如果是这样,小翟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他不是说过可以任你们来去自如吗?”。不知是在逗弄小翟还是什么,包三娘挽着小翟胳膊就往炕上走去道。

如同其他万府小厮一样,小翟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包三娘。

被包三娘的身体贴上,小翟立即喘息着抱紧包三娘腰肢道:“三娘你就别说了,那易知县说不管我们就不管我们,我们留下就和没留下一个样。小翟原本还想留下来帮老爷做个内应,没想到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难道易知县不需要你们做事?我看府中人手还差很多呢!”包三娘奇怪道。

“人手是差很多,但易知县主要就是管个内院,对于外院的事情,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交给童管家,也不管我们平常干什么。”

抱着包三娘身体,小翟就仿佛安心下来一样,更是将双脸贴到包三娘胸脯上,享受着久违的异性抚慰。

小翟的孩子气让包三娘感到一阵好笑,却又不禁将小翟脑袋抱在怀中道:“真是这样吗?那你就一点不知道内院里的事?”

“三娘你不知道,易知县的内院根本就不让别的男人进入。这不仅是他占去万府后的规矩,就是在原先的易府,我们都没能进入易府内院一次。现在还能在内院走动的丫鬟全是阮姨娘亲自挑出来的,别说她们不会同我们说话,小翟也不敢去招惹她们使人疑心。”…,

“真是这样吗?易知县还真警觉。那你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三娘吧!”

※※※※※※

由于易嬴和焦玉的无意隐瞒,君莫愁的ji女身份并没有曝光,但在焦玉带引下,君莫愁的琴棋书画才华却很快在易府中绽放光芒。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社会,女性的娱乐活动都比男性差很多。女性不仅无法上茶楼、ji馆消遣,更不可能像男性一样骑马、打猎,尤其不能像男人一样在各种公开场合抛头露面。

所以琴棋书画这种自娱自乐东西,尤其得到女性欣赏。

别人不知道君莫愁有什么能耐,焦玉却很清楚君莫愁身份。因为易嬴不能时时陪着焦玉,为打发时间,焦玉自然找上了君莫愁。

等到易府女人也都知道君莫愁在琴棋书画方面的才华后,立即整日都将君莫愁围在了花厅中。

“易知县,可以帮奴家这幅画上填首诗吗?”。忽然成为众女中心,君莫愁并没有任何不适应,因为这比成为男人中心更让君莫愁感到欢喜。再在众女要求下绘了一幅画,君莫愁就望向易嬴道。

君莫愁虽然已经与易嬴上床,但双方都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忽然听到君莫愁要求,易嬴立即感到有些头痛。

北越国诗词不同于易嬴了解的五言七律或现代诗词,不仅没有平仄上的规定,更没有压韵要求,完全就像一种乘兴之作。易嬴虽然在知道知县易嬴擅长诗词后就被迫狠狠研读了一番北越国诗词,得来的结论却仍是不乐观。

好像万豪那句“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在现代社会根本就成不了诗词,最多就是一个短句。

可在北越国中,它就能归于诗词的范围。

为什么古代诗词会有平仄、压韵的要求,完全就因为古代诗词的流传更多是通过传唱方式进行。为方便吟唱,非得平仄、压韵不可。好像南朝时柳永所作的诗词就非常受ji女欢迎,经常成为各种弹唱的范本。只是北越国没有类似要求,所以诗词范围才显得更广泛。

易嬴的目的并不是成为娱人娱己的诗人,更不想以所谓诗才冲淡了自己在官场上好不容易得来的能臣之名。

望了望君莫愁绘下的一幅竹影图,易嬴说道:“还是不要了!本县可不想再被人惦记。”

“怎么,易知县很怕被人惦记吗?”。君莫愁委婉一笑道。

易嬴说道:“君姑娘可否告知本县,那些以诗词闻动天下的诗人,最后都是怎样的下场?或者说,他们在官场上都是怎样的结局?”

忽然听到这话,众人都怔了怔。因为不仅是易嬴了解的古代社会,包括北越国乃至整个人类历史上,那些以诗才闻名天下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似乎不仅仅是某朝某代的问题,更像是一个历史上的共通现象。

别人不好回答这话,身为知州夫人的焦玉却能看得更透彻,稍一犹豫说道:“易知县,你是怕有人忌妒吗?”。

“夫人慧眼。”

易嬴点点头,拂上桌面画卷道:“如果在本县未入官场前,本县自然不在乎诗才外露。可本县若还想在官场上有更多发展,那就绝不能恃才傲物。不然不只是本县的敌人,便就是一般官员,也不能容得本县猖狂。”

“哼!你也知道自己猖狂啊!”秋心一脸不屑道。

易嬴笑道:“本县现在或许是猖狂,但也只能说是致力于官场发展的必然结果。可本县若在官场中还要独树一帜,以诗才强压其他官员一头,那就纯粹是自取灭亡了。”…,

听了易嬴这话,其他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君莫愁就笑道:“易知县是想此后再不作诗了吗?”。

“或许等到本官辞官退隐后,会再考虑一下吧!”

易嬴并不在意是否拒绝君莫愁,因为真要易嬴在这里作诗,绝对写不出知县易嬴的往日味道。即便其他人可能不会记得知县易嬴的作诗风格,但君莫愁可是曾与知县易嬴彻夜交流过作诗经验的才女。在谁面前作诗,易嬴都不能在君莫愁面前作诗。

“什么人?”

正当众人都在为易嬴不再作诗感叹时,春兰突然冲着花厅屏风外呼喝一声。

呼喝完毕,春兰的右手更是直接压在了腰侧剑柄上。

“咯咯,……春兰姑娘的武功还真高啊!真不知什么门派才能教导出春兰姑娘这样的年轻高手。”还在众人一脸惊讶时,屏风外就传来一阵荡笑声,接着包三娘的身影也慢慢转出来。

看到包三娘,阮红、芳翠一脸吃惊,惊呼出声道:“三娘,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难道七姨娘、三姨娘真认为老爷会轻易允许你们背叛吗?”。

“背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三娘非要我们去追随那好像野狗一样东跑西颠,注定失败的万大户才不算背叛吗?”。阮红还没有说话,芳翠却一脸不满道。

包三娘却被芳翠堵得又是一笑道:“咯咯,……三姨娘还真是到了哪里都这么牙尖嘴利啊!但别人不知道三娘有什么本事,你们会不知道三娘为什么敢堂而皇之现身吗?”。

没去理会包三娘讽刺,阮红就一脸紧张地望向已在严阵以待的春兰道:“春兰,包三娘在江湖上有花蝴蝶之称。”

“花蝴蝶?原来你一直藏在万府啊?”

得知包三娘江湖身份,原本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春兰却突然放松下来,右手更是从剑柄上也移开了。

发现春兰动作,包三娘眼中第一次现出迟疑神情,略带凝重地望向春兰道:“怎么?春兰姑娘也知道三娘在江湖上的名号吗?”。

“哼?我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号吗?”。

面对包三娘询问,春兰抬起的右手却在空中随意挥舞起来。好像在演练什么招式,又好像在绘什么图案。不说不识武艺的易嬴等人,就是君莫愁、秋心也看不明白。

不过其他人看不明白,包三娘原本镇定自若的神色却立即僵住了。



。,

第一百三十七章、时日无多

包三娘潜入易府已经整整两天了,不过却没得到任何有用消息。如同外院一样,易府内院的保护也很松懈。

除了严禁任何男性进入,易府内院简直就和外院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值得重视的官场消息,没什么值得重视的个人信息。虽然君莫愁的来意很让人奇怪,但由于君莫愁一直与易嬴和易府女人没有更多交流,包三娘也打听不出什么重要内幕。甚至焦玉也是如此,包三娘根本不知她为什么要在易府中逗留。

情报工作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这可不是小说,刚好你去探听时,就一定能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知道自己运气不大好,也没时间继续等待下去,包三娘就准备从正面试探一下易嬴。

别人不清楚春兰武功高低,包三娘却亲眼看过春兰与幽山二鬼交手。清楚春兰与人交手的经验严重不足,包三娘也不担心会不会被春兰留住,而且有一身**在,包三娘丝毫不怀疑自己是否能在易府中来去自如。

不过,看着春兰做出的天英门特有暗记,包三娘还是彻底僵住了。

身在江湖,每个江湖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的忌讳。

天英门虽然在江湖上一直特立独行,但一个真正特立独行的门派怎可能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何况还要兼顾朝廷方面的需求。所以天英门表面上规模不大,实际却暗含了许多下属门派。甚至在需要时,一些下属门派弟子也会轻而易举转换为天英门弟子。

没想到易嬴胡乱截下的一个丫鬟竟会是天英门弟子,包三娘心中暗叹易嬴的好运。

不过,不是什么人见到天英门弟子都会退缩,何况包三娘早已因各种原因与师门断绝关系,不然也不会躲入万府。

包三娘右手一直没离开腰际,这时更是说道:“春兰姑娘,你认为这就能吓着三娘吗?”。

“难道你真敢反抗不成?”发现包三娘态度有异,春兰的脸色立即冷下来道。

包三娘却毫不退缩道:“反抗,我为什么要反抗?我有对易知县做过什么需要反抗的事吗?或者说,易知县真想对三娘、真想对万大户做什么需要三娘反抗的事?”

暗藏下春兰未必是自己对手的内情,这也是包三娘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在春兰听了这话怔住时,易嬴也笑了笑道:“这话到是,本县可不信万大户真将本县当成了敌人。”

“易知县怎敢这么说?”包三娘却没想到易嬴竟会说出这话,张口追问道。

“这有什么不敢,万大户自去造他的反,本县自做本县的官,我们又何来冲突可言?说不得万大户有朝一日,还要感谢本县帮他下定了造反决心,再度拜本县为衣食父母!”一边摇头晃恼,易嬴的双眼就开始在包三娘身上打量道。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包三娘干张着嘴有些说不出话,甚至焦玉也在后面翻起了白眼。

“咳!”

咳嗽一声,阮红说道:“三娘,虽然你现在的确没做出什么值得大人拿你问话之事,但你此来就只是为了见见故人吗?可若真是如此,你先前又胡扯什么背叛的狂言妄语?”

“虽然老爷的确没对三娘做任何要求,三娘也省得替老爷自作主张,但七姨娘真认为老爷会轻易允许你们背叛吗?”。包三娘一脸挑衅道。…,

“那你想怎样?”

“七姨娘你莫问三娘想怎样,三娘可不敢帮老爷做主。但正如易知县先前所说,老爷现在未必有闲心对付易知县,若是易知县答应日后再不与老爷为难,或许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你要本县不与万大户为难?”

反问一句,易嬴的双眼却在包三娘胸脯上转悠道:“三娘你怎么不想想?与万大户为难,本县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如果是朝廷命令呢?”

注意到易嬴目光,包三娘不怒反喜。轻轻扭动一下腰肢,不仅让胸脯显得更饱满,腰肢显得更柔细,臀部也是后翘高挺起来。

望着包三娘故意展现出的身材,易嬴“啧啧”有声道:“三娘,你的身材还真棒,可以过来陪陪本县吗?”。

“易知县想要三娘作陪很简单,但易知县还没回答三娘问话呢!”

迎着易嬴目光,在易嬴赤luo裸的索求下,包三娘扭动着腰肢,一摇三摆地就晃动着丰胸、肉臀来到易嬴面前,一屁股坐在易嬴大腿上。

易嬴的双手将包三娘用力一抱,狠狠将她压倒在足以当成半张床的条椅上,双脸埋入包三娘怀中满意道:“三娘此言差矣。本县可是一介书生,真的朝廷要责令本县来为难万大户时,万大户至少都已占去半壁江山了,还有什么好担心。”

随着易嬴将包三娘胸口上的绯衣拉下,用力亲向包三娘跳脱出来的乳尖,包三娘也放荡地大声呻吟起来。

包三娘不仅想向花厅中的易府女人宣示自己足以迷倒易嬴的魅力,在内院中暗探两天,包三娘也已数次见过易嬴与女人欢好的情形,巴不得与易嬴欢好一次,也尝尝易嬴让人羡慕的天赋异禀、花样百出。

※※※※※※

在易嬴与包三娘开始在花厅中白日宣yin、当众宣yin时,除了芍药、月季立即陪着焦玉避开外,其他众女却没有一个离开。

虽然包三娘一开始是很得意,但当自己真成为众女津津有味的观赏目标时,包三娘却又很快不自在起来。不过这种不自在却更加刺激了易嬴,最后反倒是被易嬴任意施为起来。

看到包三娘渐渐趋于崩溃,春兰才彻底放下心,望向阮红说道:“红娘,你以前怎么都没同老爷说过三娘的事?”

“我怎么没说过,在幽山二鬼杀来时,红娘就曾想向老爷说过万大户曾豢养了不少武林高手。不过红娘刚开了一个头,老爷就说不想听了。当时春兰你还在城外挡着幽山二鬼,你叫红娘又有什么办法。”阮红一脸无可奈何道。

一听这话,春兰惊讶道:“你是怎么和老爷说的,老爷又怎会不想听?”

“还能为什么?当初红娘想和老爷仔细说说万大户身边的武林高手,老爷就问红娘是不是知道万大户身边的所有武林高手,是不是知道万大户以后能招揽到多少武林高手?”

“这个……”

阮红刚一开口,春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就有时无言,阮红也说道:“看,你也明白了。老爷的意思的就是说,既然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万大户有什么后着,那又何必还要去管万大户现在打算干什么?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

“那如果有朝一日挡不住怎么办?”

春兰与阮红对话并没有避开旁人,不仅秋心立即追问一句,甚至正在受易嬴蹂躏的包三娘也拼命竖起了双耳。…,

阮红却一脸不在意道:“那还有什么,当然是——时也,命也,强求不得。既然大人都不在意了,红娘又怎能去为大人添堵。”

“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他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不将自己性命当回事!”秋心怂着双眼望向正在包三娘身上努力耕耘的易嬴道。

虽然这种当众宣yin的事在任何人家中都很少见,但由于易嬴对内院特殊的“串门”规矩,除了会主动避开的芍药、月季外,其他易府女人却没有一人没看过易嬴与其他女人相好。

如果不是包三娘的身份太让人忌讳,说不得芳翠、白花花都已脱光衣服加入其中了。

别人不好回答这话,白花花却满脸温存地望着易嬴,叹息一声道:“或许还真给秋心姑娘说对了,老爷就是太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毕竟老爷年纪也大了,别说为官时间,就是能用来享受的时间也是过一天算一天。再想那么多事情,不是浪费自己时间,给自己添乱吗?”。

“即便老爷注定不可能陪我们一辈子,但只要老爷开心,我们便也能陪老爷开心一天是一天。”

“……呃!”

突然听到这话,众女一阵哑然。因为除了白花花,众女很难说跟着易嬴一点委屈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易嬴的一大把年纪,即便没人像白花花一样知道易嬴曾因“马上风”死过一次,仔细算算,易嬴现在的确已经高寿得足以让所有人妒嫉了。难怪白花花是“串门”串得最勤的一个,因为她早知道这样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

“……呜,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虽然芍药、月季是因为看不得易嬴当众宣yin,将焦玉送了回去。但等焦玉回到屋子后,两人却又转回了花厅中。

只不过两人并没绕过挡住花厅的屏风,而是留在屏风后等待易嬴结束,也是静静听着众女说话。

但等到她们听白花花说起易嬴的时日无多后,芍药就突然感到一阵心痛,顿时呜咽起来。一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犹豫是不是错了。固然易嬴是因为体贴而将收房时间交给芍药自己来决定,芍药又怎能让易嬴一日又一日的无休无止等自己。

看到芍药将手抓在胸口上,月季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拉了拉芍药小手道:“芍药,你是想现在就答应老爷吗?”。

“嗯,我不能让老爷继续等下去了。”

“只因为谁也没跟芍药说过这事,芍药就仿佛忘了老爷年纪,忘了替老爷着想,这原本就是芍药的不对。”

随着芍药眼中淌出泪水,月季也将芍药揽入怀中。即便屏风后的浪声欢yin仍是一声大过一声,两人的心声却仿佛再没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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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我会输给他吗

虽然因地方限制,易嬴并没在花厅中蹂躏包三娘多久。但等到易嬴终于满足时,包三娘却也彻底软倒在易嬴怀中。

两人大腿相互勾缠着,包三娘禁不住喘息道:“易知县,你的体力可真惊人。三娘以前光是看着还体会不出,现在亲身试过了,要做易知县的女人还真是不易!”

“什么易不易的,要不三娘你也留下给本县做妾吧!”易嬴反复揉弄着包三娘胸脯道。

“真的?易知县你这么喜欢三娘?”

一听这话,包三娘立即满脸得意地瞅向花厅中还未离开的易府女人。本想再炫耀一下,却见众女都是一副无动于衷,至少是一种毫无嫉妒的表情,顿时又是僵住了。

易嬴却没去注意包三娘表情变化,继续将脸埋在包三娘怀中道:“那当然,本县可是很满意三娘的浪劲呢!感情的事,我们慢慢谈。”

“易知县真会说话,但三娘可不敢背叛万老爷。”

没在易府女人身上得到回应,包三娘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易嬴却仍是兴致勃勃道:“那又怎样,三娘你认为万大户会纳你为妾吗?或者除了本县外,有多少人会真心纳三娘为妾?即便本县更多图的是三娘身体,但三娘总可相信本县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吧!”

“这……”

包三娘虽然一开始并没将易嬴纳妾的话当真,但听到这时,仍是呆住了。

因为与易嬴相比,除非不知道包三娘往日身份的男人,别说万大户,包三娘也非常清楚,任何男人都不可能纳自己为妾。虽然包三娘此前并未考虑过安心去做什么男人妾室的事,但仅以这份心来说,没有女人会不动心。

两个都是一言九鼎的男人,万大户绝不会纳自己为妾,易嬴却愿真心待自己。

想想自己往日在江湖上的经历,包三娘忽然就感到心中有些动摇。

好一会,包三娘在易嬴怀中道:“谢谢知县大人关心,但三娘不敢背叛万老爷。”

“不说什么敢不敢,三娘只要知道本县在这里等着你就行了。什么时候三娘在万大户那边厌倦了,或者说是待不下去了,随时都可回到本县身边,本县自然会给三娘一个妾室身份,好好待你一辈子。本县可舍不得三娘最终只能做个无根无萍的女人。”

“唔!……奴家多谢知县大人垂青,再让奴家伺候大人一次吧!”

换成包三娘将易嬴压在身下,易嬴一边享受着包三娘媚腴的肉体,一边却又得意万分。

易嬴虽然并没想过要去蒙骗包三娘,也无妨真心对待包三娘,但所谓蚁穴就是这样蛀成的。即便一个包三娘并不代表着什么,但能挖挖万大户墙角,却也是易嬴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比起北越国官场,现代官场更是不能轻易与人为敌。在不能轻易表现出敌意的状况下,这种相互挖墙角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在现代官场,易嬴就对挖墙脚一类事情特别热衷,来到北越国,自然也不会例外。

再是与易嬴相好一次,包三娘并没在易府继续逗留。因为再逗留下去,包三都不知道自己还舍不舍得离开了。包三娘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纯情女人,但正因为从未得到过真心对待,包三娘才对这种“真情”特别动心。

离开兴城县后,包三娘并没回焦玄营中去见万豪,而是第一时间回到了万家庄。…,

在万家庄接见包三娘,万大户并不是一个人,花厅中还坐着曾被万大户称作先生的清濯老者。

待到包三娘进入花厅后,万大户才说道:“三娘,你不是跟豪儿一起去焦玄军中了?怎么现在一个人回来了?难道焦玄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余容又有什么新动静?”

“老爷,不是焦玄那边出了什么事,而是焦玄让少爷遣三娘到兴城县中刺探消息,有些事情,三娘认为应该先来回禀老爷。”

“焦玄让豪儿遣你去兴城县刺探消息?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先仔细说来听听。”

“回老爷,事情是这样。”

包三娘并不介意万大户更关注焦玄和万豪的事情,因为比起万大户,实际还是焦玄更关心兴城县和易嬴的状况。至于说万大户是否关心自己带回的消息,包三娘却也不敢轻言保证。

等到包三娘将万豪为什么派遣自己前去兴城县刺探消息的事情说出来,清濯老爷就点点头道:“老爷,少爷这次的事情办得真不错,如果后面没有什么大差池,看来老爷可以将一些事情陆续交给少爷了。”

“先生慧眼。”

万大户也一脸欣慰道:“学生也没想到豪儿竟会将此事办得如此之妙。幸好学生听了老师指点,没将我们原先的打算告诉豪儿。没想到豪儿主意更在我们之上,助一臂之力,这的确是助一臂之力。”

知道万大户很为万豪的表现高兴,清濯老者却不紧不慢道:“三娘,那你去兴城县又探得了什么消息?有什么消息让你急着赶回来。”

“三娘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总觉得里面好像有大问题,望老爷和先生指点。”

双眼虽然有些微红,包三娘仍是将自己在易府探到的消息,或者说是经历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说完后,包三娘就一脸渴求地望向万大户。

不过,面对包三娘的期望目光,万大户的脸色却立即黑下来,当即怒道:“三娘,你以为我让你去辅佐豪儿为的是什么,若是你……”

没等万大户继续说下去,一旁的清濯老者却脸色凝重道:“等等,老爷你不要误会了,三娘带回的消息的确很严重。”

“严重?什么严重?那不就是臭老狗的一些风花雪月吗?”。万大户一脸不满道,却没注意包三娘已经两眼阴暗地低下头去。

清濯老者也没去注意包三娘,凝目说道:“老爷,表面上看,三娘说的虽然的确都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但换成老爷现在的年纪,老爷又会不节制身体地去寻求**女爱吗?”。

“……这很重要吗?或许就是臭老狗不知自制呢?”

“不知自制?不知自制他又会不将身边两个丫头一起收了吗?要知道那俩丫头可是已经与他两情相悦,尤其是那春兰。”

听到清濯老者说起春兰,万大户彻底僵住了。

虽然包三娘藏住了春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没说,但仅是春兰现在兴城县的名声,如果万大户是易嬴,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纳春兰为妾。毕竟春兰不是包三娘,那可是正正当当的黄花闺女,武功高、师门好,假以时日,肯定能成大气。

而包三娘藏住春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不说,却也是为防万大户因妒生恨。

因为,万大户可是屡求天英门弟子相助而不得,却不料易嬴随便买个女奴,也就买得了一个天英门弟子。这可是人比人,气死人。…,

稍稍有些承认清濯老者的解释,万大户说道:“先生想说什么?”

“不是老夫想说什么,而是这就表明,那易知县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同样相当狠。而在心怀坚毅的同时,他却又能做到不失情意。如果不是易知县的年纪的确大了些,又或许他再多一些助力和后路,说不定能比老爷走得更远。”

“先生说易知县能比学生走得更远?”不知不觉中,万大户又对易嬴改了个称呼。

清濯老者点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从易知县对老爷丝毫没兴趣这点,老夫却敢肯定易知县不会成为老爷将来的阻碍。”

“为什么?”听到这里,万大户真正来了兴趣。

清濯老者说道:“因为易知县若真想走上老爷的道路,最便宜的方法莫过于取老爷而代之。但易知县或是已看彻了生死,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这才会对老爷不感兴趣,反而将偷得一日算一日做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这有什么不同吗?”。万大户有些不明白。

“当然有很大不同,这就如同易知县对老爷的态度一样。”

“如果老爷不去主动招惹他,易知县很快就会前往京城走上顺应朝廷之路,甚至会主动避免与老爷为敌,以免两败俱伤。但老爷如果仍对易知县念念不忘,恐怕老爷就会在狠劲和情意上双双输给他了。”

“我会输给他?我会输给他吗?”。万大户略有不满,更像是在自我怀疑道。

清濯老者却点点头道:“老爷选择的是霸道枭雄之路,命中注定是成王败寇,能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而易知县选择的却是王道正途之路,可以周旋的范围比老爷多得多。所以只要老爷不去主动招惹易知县,易知县肯定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学生明白了,除非那易知县挡着了学生去路,学生绝不会去主动寻他,招惹事端。”

心中虽然仍有些不甘心,万大户却没有坚持。

因为,万大户的野心并不是一城一地所能满足的,如果万大户将全部心力都投注在如何对付一个小小知县上,别说什么夺取天下的野望,恐怕立即就会失去人德。

为将来计,万大户当然不愿被这种小小恩怨羁绊了自己已经开始前进的脚步。

听到万大户放弃对付易嬴,包三娘也彻底放心了。没再去管万大户与清濯老者如何商议将来,告了声罪,包三娘就离开了花厅,离开了万家庄,继续去焦玄军中追随万豪。

至于易嬴勾起的包三娘心中悸动,包三娘也没有轻易忘记,只能说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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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门派往事

无论何时何地,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些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而包三娘的最大秘密就是自己的所属门派。

因为,花山门不仅曾是天英门的附属门派,花山门的衰落原因更有大半都要归于包三娘身上。

在春兰表明自己天英门弟子身份的同时,一瞬间,包三娘就曾想过要退缩。但如果能以此阻止万大户的野望,包三娘忽然也觉得不错,因此也就没太介意春兰身份,更不在意自己身份是否已经曝露。

所以在离开易府时,包三娘也没叮嘱春兰不要将自己所在泄露出去,全看春兰想怎么做,以及包三娘自己的运气济不济。

这就正如易嬴所说——时也,命也,强求不得。

回到焦玄营中,包三娘并没将所有风花雪月全说出来,只是拣了些焦玄关心的状况提了提。因为对焦玄来说,真正关心的无非就是易嬴身边有多少武林高手,以及属于个人的防卫力量有多强等等。因为再怎么说,仅凭兴城县那点兵马,怎么都不可能挡住焦玄的两千兵丁。

何况将来事情会怎样发展,谁都不知道。

“三娘,你待会陪我去见见丹地小姐。”

万豪不是不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是如何重礼守防,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丹地竟会用“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借口来拒绝与自己单独见面。当然,得知这个消息后,焦玄绝对是一力支持丹地。因为焦玄知道,丹地可是曾与他裸体共浴过的。

或许万豪也能从其他兵丁嘴中打听到这件事,但知道丹地拒绝万豪却不拒绝自己,焦玄也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听了万豪要求,包三娘却在万豪怀中娇笑道:“怎么?少爷这两天还没将丹地小姐搞定吗?”。

“我也想啊!但谁知她宁可给焦玄机会,也不肯给本少爷机会。”万豪一边抱怨,一边就将焦玄曾与丹地共浴的事情说了说。

知道焦玄曾与丹地共浴,包三娘也不禁惊笑道:“哦?她还曾与焦玄共浴吗?少爷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焦玄的兵丁都那么容易收买?还有,丹地现在怎么又不与焦玄共浴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说起收买焦玄手下那些兵丁,这到是挺容易的,三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将焦玄的队伍彻底收买过来。”

“彻底收买过来?能办到吗?”。不知该不该说万豪异想天开,包三娘望向万昌道。

一直没去管包三娘怎么与万豪勾搭,听到这话,万昌的脸色第一次有些迟疑道:“……或许真有些机会,但就不知我们是不是真能收买到他们,或者他们拿了万府的钱,却不替万府办事也不一定。毕竟不是谁都像林放那么直肠子。”

听到万昌说起林放,包三娘就一脸惋惜道:“林放的确很可惜,不过幸好,易知县也没去为难林放的妻儿。”

“对了,说到这事。易知县真没为难林放妻儿吗?他留着林放妻儿有什么用。”万豪有些奇怪道。

包三娘撇了撇嘴说道:“谁知道?或许林氏已在暗中成了易知县的女人!因此易知县才会放过林放的一双儿女。”

“这有可能吗?他们可是有着杀夫与杀父之仇。”

“如果易知县用林放的两个孩子来威胁林氏,少爷认为林氏还有选择吗?”。虽然知道易嬴与林氏并没有更多关系,但只要一想起易嬴的女人众多,包三娘就忍不住想要编排他的坏话。…,

不管这是不是嫉妒,总归是女人特权。

接着包三娘又搂住万豪脖子道:“不过那易知县真是个老色鬼,少爷你不知道,易知县在床上的花样可真多,三娘看着都有些不得不佩服。回头少爷要是感兴趣,三娘可以教教少爷。只要少爷学了那些床上招式,不管丹地小姐还是别的女人,三娘包管少爷都能手到擒来。”

※※※※※※

事情有先有后,包三娘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同万豪一起去拜访丹地。

有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如果第一次没做好,后面就再没有机会了。万豪已因“男女授受不亲”错过一次,包三娘当然不会再犯同样错误。而由于同样是女人,丹地也无法刻意拒绝包三娘的共浴要求。

不像与焦玄共浴时是分处两个温泉池,进入四面都被帐幕围起的温泉后,包三娘却与丹地淌入了同一个温泉池中。

丹地脸上虽然有些迟疑,但却并没有拒绝包三娘的举动。

等到包三娘的身体完全浸入温泉池中,丹地却突然抢先说道:“三娘,听说你的江湖称号乃是花蝴蝶对吗?”。

没想到丹地竟会主动开口,但面对这种问题,包三娘也不必在所有人面前犹豫道:“怎么?丹地小姐也对江湖人感兴趣吗?”。

一脸默然点点头,丹地说道:“可以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叛出花山门吗?”。

“丹地小姐居然连这事都知道,难道丹地小姐也是江湖中人?”

没想到丹地一口就道出了自己师门,包三娘立即警觉地望向了丹地。与一般女人相比,无论身材还是相貌,丹地都不具备任何优势。而且仅从丹地的筋骨看,那些过于匀称的柔细线条也很难看出什么锻炼过的征兆。

不过,丹地却没多说什么,抬起手指往水面一点,“砰!”一声,水面虽然没有向上炸开,但却突然化成无数涟漪向四下里震散开去。

当那些涟漪瞬间传到包三娘面前时,包三娘就觉得自己身体猛地向后一震。

虽然没受什么伤害,包三娘脸上却立即现出惊恐之色。

仅凭一支手指就能达到如此功效,等到温泉上池中的涟漪完全散去,包三娘才带着警醒目光望向丹地道:“没想到丹地小姐竟如此高明,原来这才是余大人让丹地小姐随军的真正原因。”

闭眼靠在温泉池中的山石上,丹地却不管包三娘如何试探,一脸淡然道:“这很奇怪吗?你还是先跟我说说花山门的事吧!我很好奇当年的事情,不然我们将会很难合作下去。”

“……好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三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由于丹地已闭上双眼,包三娘根本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

不过想想丹地特意用一个指头展现出来的功力、武艺,包三娘却不敢在丹地面前有任何托大。因为不是想要表现她的决心,丹地有什么必要向包三娘展露自己的武功、内力。

只是,一边说起门派往事,包三娘就有些担心。不仅为万豪和万大户的企图担心,同样也隐隐为易嬴的安全担心。

不知余容会不会让丹地直接对付易嬴,不知余容身边还有多少丹地这样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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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误人又误己

“三娘你说什么?丹地小姐是名武林高手?”

“她不仅是名武林高手,而且是名可怕的武林高手,十个三娘都未必能打赢她。”

一边回想与丹地的共浴情形,虽然丹地在听完自己叙说花山门内情后并没做更多表示,包三娘到现在仍能感到身上有一股冷意传来。那不仅是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更是一种身体上的自然畏惧。

看出包三娘畏惧,万豪仍是有些难以想像道:“这有可能吗?”。

“到不是完全没可能。”

万昌在一旁说道:“少爷怎不想想,那春兰姑娘的武艺可是早已经名传在外。明知如此,余容怎会不做事先防备。我看那丹地小姐就是余大人专为春兰准备的,为的就是打掉易知县的信心和希望。”

“昌叔的意思是说,焦玄真有可能攻下兴城县?”万豪这时也知道万昌在说什么了。

点点头,万昌说道:“只要余容真想攻下兴城县,那就肯定能攻下来,问题只是他现在打算如何做而已。”

“这个……,那我们该怎么办?”第一次,万豪有种前途难测的感觉。

平静一下心情,包三娘说道:“如果少爷不介意,我们当然还是要先去拜访一下丹地小姐。而且三娘有种感觉,丹地小姐好像并未被余容真正掌握。”

“真是这样吗?”。

“三娘也不敢肯定,但这事总是有些怪异。”

包三娘一脸狐疑道:“如果丹地小姐真被余容完全掌握了,怎么又会去与焦玄共浴?真的她与焦玄共浴了,又怎会突然不共浴了?而且凭着三娘的女性直觉,这里面总好像有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吗?有地方不对劲就好。”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万豪说道:“昌叔,你继续去收买余容手下那些兵丁,不管能不能收买到,这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我知道了,但少爷你去接触丹地小姐时,一定要当心对方是名武林高手。”万昌叮嘱道。

“这没有问题,不是还有三娘在吗?我不会胡来的。”

不管是不是真有信心,万豪现在也有些跃跃欲试。如果一切都是一成不变,不能显现出自己才华,万豪也未必会如此兴致勃勃。可事情既然又有新的发展,万豪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由于丹地要求,丹地的营帐并非在焦玄的大帐旁边,而是混杂在普通士兵的营帐中。

不过知道丹地身份,自然没有士兵敢去骚扰她。

来到丹地帐前,万豪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就与包三娘一起进入了帐中。对于丹地帐内的简单,包三娘并没觉得奇怪,万豪却在看过第一眼后就忍不住惊讶道:“丹地小姐,你的营帐怎会如此简陋,难道焦玄大人都不会照顾一下你吗?要不要……”

“坐。”丹地根本没将万豪的表现放在眼中,只是极为冷淡的说了一句。

除了丹地盘腿坐在上面的铺盖,丹地帐内别说没有一张蒲团、椅子,更是任何落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在丹地充满冷意的目光中,包三娘却不敢怠慢,向下拉了拉万豪道:“少爷,我们坐下再说吧!”

“坐下?”

虽然听到包三娘示意,万豪却并没有真的坐下去。因为营帐内的地面上即便还隔着一层厚厚帆布,万豪也从没受过这种待遇。既便是从京城回来的路上,在那漫是风雪的野外,万豪都有万昌提供的厚厚毛皮以供坐垫。…,

皱了皱眉,万豪不是愤怒,而是不满道:“丹地小姐,你就是这样待客吗?”。

“那不知万公子想本座如何待客?”

本座?丹地的自称立即让万豪皱起了眉头。不过看了看丹地营帐中的东西,万豪忽然就有一种泄气感。因为除了丹地坐着的铺盖外,丹地帐内竟没有一处可供落坐的地方。

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即便丹地坐着的铺盖很简单,万豪也知道自己不能狂浪地要求丹地让他坐到床上去。

无奈别了别嘴,万豪只得放弃找地方坐下,站着转开话题道:“不好意思,是晚生孟浪了,但不知丹地小姐打算何时去刺杀那春兰?”

“刺杀春兰?”丹地却没料到万豪会这么说。

紧接丹地话头,万豪就追问道:“难道余大人不是让丹地小姐前来刺杀春兰的吗?不管焦大人如何行动,刺杀春兰都只会帮助焦大人,不会有任何阻碍,相信这也是余大人派遣丹地小姐随军的真正目的吧!”

“……余大人的意思又岂是你们所能轻易猜测的?”沉默了一会,丹地却面无表情道。

看到丹地反应,万豪却也不担心,一脸自信道:“晚生不敢。可若非如此,余大人让焦大人出兵又有何意?即便余大人可能未定下除掉易知县的决心,但若能先行铲除易知县羽翼,这对余大人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你们先退下去吧!”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丹地朝两人挥了挥手,立即就将双眼闭下了。

先前没能阻止万豪冒犯丹地,这次包三娘却没再犹豫,拉着万豪就开始退出道:“谢丹地大人恩典。”

望着丹地微微一笑,万豪也没坚持,微微欠了欠身就走出了丹地的营帐。

来到帐外,包三娘立即迫不及待道:“恭喜少爷!”

“恭喜?三娘你也觉得丹地小姐会去刺杀春兰吗?”。没觉得包三娘的恭喜有多突兀,万豪的双脚直接停在了丹地营帐外。

回头望了望丹地营帐,包三娘也毫不掩饰道:“不去刺杀春兰,丹地小姐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为了与那焦玄一起洗温泉吗?”。

“以余大人立场,让焦玄进攻兴城县的机会原本就不大。他们留在这里一是想试探老爷举动,二就是想削削易知县面子。如今少爷已到了焦玄营中,再试探老爷已没有任何必要。除非他们立即出兵兴城县,除了刺杀春兰,他们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一脸赞许地望了望包三娘,万豪却假作拂怒声音道:“三娘,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我们怎能胡乱揣测余大人的心思?”

包三娘也没回话,只是还了万豪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两人就都一脸无意为之的真正离开了丹地营帐外。

事实上,包三娘自己虽然无意刺杀春兰,因为易嬴和万大户的关系也不可能去刺杀春兰,但丹地如果能为了余容去刺杀春兰,这不仅对余容和万大户都有好处,对包三娘隐藏身份同样有好处。所以在得知万豪有意撺掇丹地刺杀春兰后,包三娘自然是一心赞同。

等到包三娘、万豪真正离开后,丹地的双眼才在帐内慢慢睁开。然后就望向盂州指挥使衙门的方向,忽而叹息了一声。

叹息完毕,丹地却又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子。

展开折子细看两眼,丹地一直没有变化的双脸就突然变幻莫定起来。似无奈,似伤心,似不甘,总归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唉,这还真是误人又误己。”

望着折子看了许久,丹地忽然再次叹息出声。将折子收回怀中,脸上慢慢现出一种坚毅神情。仿佛已下定某种决心,更仿佛已做下某种决定,出了营帐就向焦玄大帐走去。

对于丹地来访,焦玄非常吃惊,因为这可是丹地第一次主动拜访焦玄。

不过等到听完丹地打算去刺杀春兰的事情,焦玄立即一脸愕然,不禁有些恼怒道:“什么?那臭小子竟想让丹地大人去刺杀易知县身边的春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焦大人,其实他们想的也没错,以焦大人和余大人立场,恐怕真让焦大人进攻兴城县的机会并不多。现在万公子来到焦大人军中,万大户的立场也已经显现无疑。在没有更多选择下,余大人也不可能让焦大人继续留在这里。”

“可,……可丹地大人也没必要去刺杀春兰吧!”

“怎么?焦大人是不相信丹地武艺吗?”。

微微一笑,丹地说道:“虽说余大人并没给丹地留下任何具体任务,只让丹地跟着焦大人就好。但焦大人甘心一无所获的回去,丹地却无颜双手空空地去面见余大人!”

“春兰虽然只是易知县身边的一个丫鬟,但包括焦大人的事情在内,春兰无疑也是重要的当事人。杀了春兰虽然对余大人没更多好处,但这不仅能削弱易知县身边力量,同样也能警告其他人。于人于己来说,这的确是个不会亏本的买卖。”

“那丹地大人认为本将该怎么做?这事情要不要通报余大人?”

刚说出这话,焦玄脸上立即露出尴尬神情。

因为真要将这事通报余容,也应该是由丹地去通报,至少该由丹地自己提出来。

丹地却没去介意焦玄有多尴尬,一脸随意道:“焦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为免波折,焦大人还是在丹地出发后再向余大人通报吧!当然,焦大人最好说明这是万公子的提议。因为比起让丹地去刺杀春兰,万公子的存在显然也该让余大人重视一下了。”

“这话到也有些道理。”

想想万豪来到军中的表现,焦玄也不禁点点头。因为万豪一开始的表现或是受万大户提醒,可万豪今天撺掇丹地去刺杀春兰,这就绝对是他的个人想法,至少也是个人决定。

然后在看着焦玄写完给余容的折子后,丹地才在焦玄一脸期盼中趁夜离开了大营。

望着丹地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焦玄并没有担心。

这不仅因为焦玄对丹地的武艺深具信心,同样因为丹地如果刺杀失败,焦玄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洗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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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迎接钦差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包三娘的刺探并未对易府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但包三娘的刺探却提醒了易嬴和易府众人一件事。那就是易府不仅不够安全,甚至易府外的其他人也开始对易府动脑筋了。

用完晚膳,众人一起聚在花厅中围着火盆闲聊。

火盆里烧的都是万大户特意从峡山采购来的西沟炭。不仅炭质均匀,而且灰色如雪,更没有炭毒之危,却是白白便宜了易嬴等人。

说了一会闲话,阮红忽然放下手中火钳道:“老爷,你看我们要不要重新搬回易府。”

“……搬回易府?这里不就是易府吗?”。

易嬴的话刚一出口,突然感到众人目光都有些无奈,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又是习惯性将万府当成了易府,只得讪笑道:“红娘,你的意思是想搬回北大街的易府?难道你们觉得这里不好?为什么要搬回去?”

“这里好是好,但老爷认为安全吗?”。

“安全?这话所着……”

再一听这话,易嬴就知道阮红是在担心什么了。或许易嬴能靠三言两语及所谓的天赋异禀“说退”包三娘,但若是对方还有下一次,再来的人肯定就不会是包三娘,也没有包三娘那么好说话了。

以年龄来说,易嬴不担心自己,却又不得不替众女担心。

可在无意中看到面无表情的焦玉后,易嬴刚刚出口的话语又是一转道:“这话虽然是有些道理,但我们尚不用着急。首先,万大户那边应该是不会再有动静,至于说焦玄会不会再派人来试探本县?他若是想通以这种方式来对付本县,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现状,他也无利可图。”

“虽然因为人手不足的关系,我们待在这里并不安全,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成了惊弓之鸟,不然以后就再无安全可言了。”

在北越国这样的社会环境中,江湖高手是普遍存在的。如果因为江湖高手侵入就退缩,那不仅是种胆怯的示弱行为,更可能成为更多江湖高手的进攻目标,甚至在心理上也成为被敌人掌握的弱点。

不知易嬴纯是担心搬回易府后不方便与焦玉交往,阮红想想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但老爷,我们也该有个长远打算吧!”

“这你们不必担心,听说朝廷钦差已到了申州城,不日就会前来兴城县。”易嬴还没回话,一旁面无表情的焦玉突然说道。

忽然听到这话,众女一脸惊喜,甚至君莫愁也带着喜意道:“真的吗?那不是易知县很快就要前往京城了?”

“妾身得到的消息只是钦差已到申州城,至于钦差带了什么具体旨意过来,那却还要等见过人再说。不过,钦差既然已经来了,想那焦玄也不可能再翻起什么花浪。”

“真是这样吗?那可太好了。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迎接钦差。”

身为北越国首屈一指大户,万府自然有过迎接钦差经验。不过不仅是易嬴没经历过类似事情,知县易嬴同样没迎接过钦差。

但这却难不倒易嬴,想了想,易嬴说道:“既是迎接钦差,我们当然也要将事情办好。”

“红娘,明**就带上赵娘、云香,一起去清理万府库房。将万府库房中的东西按价值大小分出五个层次,最好的东西我们当然要留给朝廷,但只要是属于第二层次的贵重物品,你就一定要藏下来交给春兰趁夜带到易府去。”…,

“咱虽然不好抢去朝廷风光,总得留点油水是不是。”

越说易嬴就越愉悦道:“想来本县那么久没动万府一分一毫,也不会有人想到本县竟敢趁着钦差到来前藏东西。”

“这,……老爷你也太狠了吧!什么时候不抢东西,却在钦差大人来的时候开始抢,你还真当没人盯着你啊!”

一边大笑,月季就望向了焦玉。因为易嬴这个想法虽好,但却瞒不了近在眼前的焦玉,何况易嬴还是当着焦玉面前说出来。

不过,在看到焦玉面无表情拿起桌上茶杯时,虽然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阮红还是明白易嬴肯定早已经与焦玉有所妥协,也就故做不知道:“老爷高明,妾身明日就去安排此事,一定要将万府库房中那些次等珍品全给老爷留下来。”

不管东西多少,层次分得越细,所谓好东西就越少,也就越精。在不可能将最好东西留在手中的状况下,想想自己曾在万府库房中看到的珍品,阮红就明白。如果能留下那些次一等珍藏,绝对不比万府明面上的收获少。

知道阮红已明白自己意思,易嬴点点头道“嗯,还有红娘你记住,那些过于大件的东西我们就不要动了。”

“毕竟过些时日我们还要前往京城,为免路上劳顿,适当即可。”

“红娘明白了。”

不管这话是否会刺激焦玉,阮红心中还是喜滋滋的。因为自从易嬴进入万府,易嬴对万府秋毫无犯的行为就让阮红很担心。担心易嬴是不是已经有了更多想法,担心易嬴会不会弄巧成拙。

但易嬴现在既然已经走回老路,那就说明易嬴对官场的认识仍足够清醒。

“什么人?”

正当众人都在兴奋时,春兰突然惊呼一声。

易嬴随眼望去,却见春兰已是满脸惊恐望往屋外。不像上次发现包三娘时,春兰还能立即将手按在剑柄上,如今却像完全失去了方寸。与此同时,甚至君莫愁也与秋心一下从桌旁站起,隔着屏风望往屋外道:“外面有人。”

“外面有什么人?”

除了春兰同君莫愁、秋心外,易嬴和屋中女人都不懂武艺,也感受不到三人体会。猜想是不是又是包三娘一样的武林高手到了,月季顿时有些兴奋地往花厅外跑去。

不过,月季刚奔到春兰身边,立即被春兰拉住道:“月季,不要出去,外面的人很厉害。”

“很厉害?有多厉害。”

“应该比我更厉害。”

嘴中虽然说出了不如话语,但在回眼望了一下易嬴后,春兰的双眼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起来。也不等易嬴说话,直接点头道:“老爷,春兰先出去看看了。”

“我们一起出去。”

不知春兰到底有什么感受,易嬴却能从春兰话中听出破釜沉舟的意味。也不等春兰答应,直接就往屋外走去。春兰当然不可能让易嬴单独一人出去,但也没阻止易嬴,而是两步赶到易嬴前面,大踏步掩护着易嬴走出花厅。

没想到易嬴、春兰竟如此慎重,众女在屋中对望一眼,却没有一人选择留在屋内,而是一起奔拥着朝花厅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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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赤裸裸的人性

出到屋外,易嬴就看到花厅前的雪地上站着一个女人。

虽然最初的暴风雪已经过去,又连续晴了好几天,但北越国毕竟已正式进入冬季,所以从傍晚开始,天空就又开始了新一轮降雪。由于地面相当干燥,所以到现在也已铺上了薄薄一层银白。

女人不仅蒙着面,而且身材很高挑,只是灯光下胸前的绯衣前襟飘洒得很厉害,即便不是贫乳,最多就是微乳。

这不是说易嬴非得去打量对方胸脯不可,而是夜里灯照有限,易嬴即便想打量太多地方都不可能,自然更关心能让自己提兴趣的地方。

“是她!”

还在易嬴打量蒙面女子时,后面的君莫愁等人已经跟出来。虽然丹地还蒙着面,秋心对丹地长相也印象不深,但由于丹地在三人交手时还是赤身裸体状况,所以秋心对丹地的身材,特别是那双微乳的印象很深刻。

不管是不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缘故,真正的北越国女子胸脯都相当丰满。

所以秋心并不认为自己那么“幸运”就能接连见到两个微乳女人,而且还都是武林高手。

“她是谁?”

从走出花厅开始,挡在易嬴前面的春兰就开始与丹地对峙。不过不等丹地出手,春兰就可感到丹地身上释放出的阵阵威压。这种威压不是特意将功力逼出体外的气势,而是一种仿佛泰山压顶般居高临下的降临。

听出春兰紧张,君莫愁反而定下神道:“她就是余容派在焦玄身边的武林高手丹地。”

“她就是丹地?她来干什么?”由于丹地出现后一直都没说话,不知道对方企图,春兰也只得顺口追问道。

没等君莫愁回答,丹地的脚步就往前一跨道:“杀你。”

丹地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不过很快,易嬴和焦玉、君莫愁等少数人立即明白了丹地意图。虽然杀死易嬴应该更简单,但不得不说,正如万大户现在都对易嬴无动于衷一样,留着易嬴显然比杀了易嬴的用处更大。因为没有易嬴,也没有现在北越国的纷乱形势。

但杀了春兰却不同,杀了春兰就等于断了易嬴一臂。

没有了春兰保护,易嬴很多事都将不能做,也将不敢做,至少这在焦玄和余容眼中应该是这样。

知道丹地意图,不仅是为了自己,同样是为了易嬴,春兰“呛!”一声抽出长剑,直刺奔出道:“想杀我,得看你够不够格。”

“……当!”一声。

当春兰奔到丹地面前时,丹地的右手一甩,不知什么时候就悄声无息地将长剑抽出,挡住了春兰攻击。然后在春兰的冲势压迫下,丹地就不断被春兰压着倒退,两人架在一起的长剑更是“滋滋滋!”的在黑夜中冒着火光。

不过这种状况并没能持续多久,随着丹地右脚“扑!”一声蹬出,春兰的身体立即就倒退开去。

然后当春兰再度逼向前时,丹地也迎上春兰战在了一起。

“当!”

“当当当!”

“当!”

虽然没有月光,但由于花厅外的灯光并不少,丹地和春兰的交手并没受多少夜色阻碍,旁人也看得格外清晰。因为这并不是切磋,不仅易嬴瞧着有些惊心动魄,易府那些女人更是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看不懂两人交手状况,君莫愁却有些担心的低声道:“妹妹,你看他们谁占上风。”…,

“……应该是丹地占上风,不仅是功力上,招式上也是如此。”

秋心虽然有些不甘心,仍是实话实说道:“姐姐,要不我们一起上吧!”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事情与自己无关,但正如万大户还需要易嬴存在一样,君莫愁更需要易嬴的存在,尤其需要易嬴保持现在这种心态存在。不想看到易嬴因为春兰战死心绪大乱,更知道这场战斗无法以简单方式结束,君莫愁也下定了出手决心。

不说加上两人,春兰真有可能战胜丹地。即便三人仍是不敌,丹地也未必会在达成目标后仍迁怒到君莫愁和秋心身上。

所以打定主意,招呼一声,君莫愁就带着秋心一起扑入了战团。

“春兰姑娘,我们来帮你。”

对于君莫愁和秋心的加入,不仅春兰没介意,丹地同样也没有介意。长剑一卷,直接就将两人一起拉入了剑影中。

突然看到丹地以这样的应对方法来面对两人,不仅君莫愁、秋心的心同时一紧,春兰的双眼更是凝重起来。因为丹地如果没信心,绝对不可能轻易将君莫愁和秋心放入战团。而场中形势也如同预料般一样,没有任何凌乱,四人立即仿佛浑然天成般混战在一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压制,也不是被压制。直到君莫愁和秋心加入,春兰才真正意识到双方差距。因为任何一个在战斗中占上风的武林高手或许都能在一对一状况下游刃有余,但却绝对没人能轻易在一对三的状况下还做到这种胜负相等的“公平”战斗。

要想达到这种境界,必须是对方实力远在三人之上才行。

“拥有这种实力的敌人为什么还要将战斗拖延到现在?难道仅仅是想看一看自己的无力挣扎吗?”。春兰心中禁不住一阵苦涩道。

“怎么?终于知道自己不行了?十三你的火候还是不够啊!”

随着一声轻笑,“呛!”一声,三道银光同时飞上空中,然后一柄长剑就稳稳搁在了春兰脖子上。不过在其他人惊呼出声前,春兰却是又惊又愕,又好像有些惊喜难信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十三。”

“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十三你的忘性也这么大了?”

在众人一脸愕然间,丹地已缓缓将脸上面纱揭下来。

看清丹地长相,春兰立即一脸惊喜,但由于长剑并没从春兰脖子上移开,春兰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带着一种难以想像语气道:“二姐,居然是你?你居然会待在余容身边,那按照门中规矩,莫非二姐已接到评断书了?”

“既然十三你没接到评断书,当然就是二姐接到评断书了。真不知该说这是十三你的运气好,还是门主昏了头。”

带着一种极其无奈语气,丹地先是从怀中抽出一份折子甩给春兰,这才慢慢将原本搁在春兰脖子上的长剑收回了腰际。

翻开折子看了两眼,春兰立即一脸惊喜回头道:“老爷,以后二姐都要留下来帮我们了。”

“天英门下丹地见过老爷。”

在春兰话音落下后,丹地也已经上前两步,毕恭毕敬朝易嬴单膝拜下去。见状易嬴虽然一脸愕然,但仍是双手向上虚扶道:“丹地姑娘快快请起,春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你也知道我们天英门在各国朝中的势力,很多大臣身边都有我们天英门弟子辅助。”…,

“可我们天英门弟子虽然是一体同命,那些朝中大臣却难免各有心思。”

“如果在他们相互间没冲突的状况下,我们天英门弟子当然是留在各自辅助的大臣身边效命。甚至当他们没利用我们天英门弟子的力量相互厮杀前,我们天英门弟子也只会在暗处维护自己所帮助的大臣,辅助该大臣在朝廷乃至国家间的争夺中获胜。”

“可为了避免天英门弟子因此相互冲突,每当两个都有天英门辅助的大臣发生直接冲突前,天英门就会提前发下评断书。”

“评断书的内容是以天英门利益来确定两个大臣的价值大小、区分主次。”

“如果两个大臣间的争斗不涉及天英门弟子,该评断书就不会生效。可如果有一方开始以天英门弟子进行刺杀时,接到评断书的天英门弟子则必须无条件投降被天英门主指定的一方,以保证天英门维护自己的应有利益不受损害。”

随着春兰侃侃而谈,众人一脸震惊。

因为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虽然看似不影响那些被辅助大臣的决定,但却能在那些大臣间的冲突中始终维护天英门的大方向、大立场。也就是说,如果天英门真有需要,那些大臣的控制权其实是掌握在天英门主手中。

不过,易嬴当然不会将这种害人猜忌的事情说出来,望向春兰说道:“春兰,怎么这种事情可以随便向什么人说吗?”。

场中不仅有焦玉这样的外人,君莫愁、秋心更是两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知道易嬴不解,春兰笑道:“老爷不必担心,如果是没有天英门弟子辅助的官员知道这事,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事,反而还会引人猜忌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或者有天英门弟子相助却说没有。”

“但如果是有天英门弟子辅助的官员知道这事,他们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更不会自毁城墙。”

“毕竟天英门弟子有限,也不是那么容易起冲突。而且自己万一在天英门的评断中占优先位置呢?谁都会心怀侥幸吧!”

人性,这就是赤luo裸的人性。虽然焦玉清楚自己丈夫身边并没有天英门弟子相助,也知道天英门相助易嬴就是相助自己,但在听到春兰这种略带傲视的解释时,不仅是嫉妒和羡慕,焦玉更是渴盼穆延什么时候也能得到天英门相助。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君莫愁、秋心,不过对望一眼,两人却没有任何表示,至少没有易府女人表现那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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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有且仅有的一次

丹地的突如其来震惊了所有人,除了春兰高兴终于有了个帮手,不用再像面对幽山二鬼一样险胜外,众人却都各怀心机。

易嬴在想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焦玉、君莫愁却想不通天英门为什么认为易嬴比余容的价值更大,也对获取天英门的相助跃跃欲试。

不过,重新回到花厅中,却是丹地先问道:“十三,你现在可以跟二姐说说了,为什么易知县的评断等级那么高!”

“易知县的评断等级有多高?”君莫愁追问道。

春兰却满脸兴奋望着易嬴,眼中释放着夺目光芒道:“知县大人在天英门的评断等级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只要有任何天英门弟子间的冲突,对方都必须无条件归降知县大人。否则就是背叛天英门。”

“而且只要知县大人有所求,即便天英门主也要无条件帮助知县大人一次。当然,只是有且仅有的一次。”

“有且仅有的一次?这个本县自己是很难需要了。”

一听这话,易嬴就知道天英门给自己的评断等级为什么这么高了。很显然,那正是“垂帘听政”的功劳。不过边说这话,易嬴就边望了望焦玉。因为易嬴真到自己需要天英门主帮助时,那肯定已经面临回天无力的绝境了。

或许在这种状况下,别人多少会挣扎一下,但以知县易嬴这副破身体、破年纪,易嬴还真是不在乎。

留意到易嬴目光,焦玉的眼中顿时发热起来,因为焦玉清楚,易嬴这是在暗示将会把这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让给她们夫妇使用。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这么大度,焦玉却清楚凭易嬴能耐,的确未必需要这机会。却不像自己夫妇,因为穆奋的事情,恐怕将来总有面对这事的一天。

当然,焦玉不会将易嬴的暗中许诺说出去。

强压着心中激动站起身,焦玉面上没有更多表情道:“易知县,既然你们还有要事相商,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知道焦玉是想避开易嬴对自己在天英门评断等级为什么这么高的说明,君莫愁却有些不甘心。因为仅以君莫愁如今的立场,比焦玉更应该避嫌,只是以君莫愁的暗藏身份,她又不想轻易放弃这个了解天英门、了解易嬴真正秘密的机会。

所以在焦玉离开前,君莫愁说道:“易知县,既然我们都已知道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真的不方便知道下面的事情吗?”。

“这个……”

在焦玉的脚步也停下时,易嬴犹豫了一下,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望向丹地道:“丹地小姐,这事情你真要现在就知道吗?”。

“那却未必,易知县自己斟酌就好。但易知县若想丹地效全命,一定要将内情说出来,这也是天英门的规矩。”丹地全无顾虑道。

听到这里,易嬴彻底放心下来。

毕竟“垂帘听政”一事有些匪夷所思,包括焦玉在内,可以帮助易嬴的地方少之又少。何况天英门主若选择北越国作为“垂帘听政”的试验场,穆奋的身份就相当重要,也相当尴尬和危险。无意违背与焦玉的诺言,也无意让焦玉知道真相,易嬴当然不能将这事当众说出来。

而在听到丹地这话后,君莫愁也松了口气,至少这样就不用逼着自己立即做决定了。

为打消心中顾虑,君莫愁说道:“丹地小姐,既然你已归降易知县,那你可以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跟在余容身边,又帮余容做过什么事?先前又为什么要刺杀春兰姑娘吗?”。…,

望了望同样想知道内情的易嬴,丹地点点头说道:“我是在八年前去到余容身边,不过却是在三年前才开始得到余容信任。但信任归信任,余容却并不看重我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所以在接到天英门评断书,又受到万豪撺掇来刺杀春兰时,我才顺势投了过来。”

“是万豪撺掇你来刺杀春兰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只要是与万大户相关的事,阮红总是最关心的人。

丹地也没隐瞒,直接将万豪去往焦玄军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说,最后才说道:“老爷,看来不仅万大户有心造反,万豪也颇有些本事。如果老爷将来想要更进一步,估计还要留意一下他们父子两人。”

“这没有问题,但那余容怎会不看重丹地你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易嬴不解道。

“因为我们天英门女弟子多都是以侍妾身份在各国朝中大臣身边辅助,可比起春兰,丹地在女性魅力上却更欠一分。”

“即便这并非我们自己所愿,但欠缺这一层关系,我们也很难得到那些朝中大臣的真正信任。何况余容本身又未娶妻,在女色方面更似有固定的追求。所以在余容刻意避开丹地的同时,他与丹地的交流也并不多。”

说到这里,丹地隐隐望了一眼焦玉。

却在焦玉立即避开丹地视线后,丹地又说道:“而且余容比一般男子的丈夫气更重,即便丹地在余容身边的武艺最高,余容也很少重视丹地的建议,似乎不仅因为丹地是个女子,余容同样也在防备天英门。”

防备天英门?

易嬴对这话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以任何朝廷来说,恐怕都不喜欢天英门这种野心勃勃的门派。而且余容自身的野心又大,当然会对天英门的肘腋不满。却不像易嬴,早知道自己没几年可活,根本不在乎天英门藏在身边想干什么。

即便倒反过来辅佐天英门夺取天下,那对易嬴来说也并非难以想像之事。

由于易嬴并没继续追问下去,众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晚肯定是个无眠之夜。

同众人分开后,回到南院屋子里,秋心就一脸担心道:“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秋心你想说什么?”君莫愁一边思考着以后与易嬴的关系,一边随口问道。

秋心说道:“还有什么,当然是我们与易知县的关系,还有要留在易府多久,以什么借口留在易府?而且为了解更多状况,即便我们能留在易府,日后又要怎样自处等等,难道姐姐又没想过吗?”。

“你怎么知道姐姐没想过,但这又是三言两语就能想清楚、说明白吗?”。

一脸无奈望了望秋心,君莫愁却又笑道:“不过妹妹你倒不错,居然知道替姐姐担心了,看来妹妹也是真长大了呢!”

“讨厌,姐姐你说什么妹妹长大了,妹妹原本就是大人。”

随着秋心开始胡闹着扑倒在君莫愁身上,君莫愁也在与秋心的纠缠中将这事暂时丢到了脑后。因为君莫愁知道,这事情不是自己轻易就能想清楚的,甚至也不是自己轻易就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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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

第一百四十四章、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

从花厅出来,易嬴并没去任何女人房间。而是往书房走去。因为易嬴知道,他不仅要为丹地说一说什么是垂帘听政,自己同样要想想往后的发展。因为从丹地来到易嬴身边开始,易嬴就可确定天英门主确有施行“垂帘听政”打算了。

不然仅凭易嬴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知县,凭什么让天英门主给予最高评断标准。

不知是不是不常使用的关系,万府书房的位置相当偏僻。不是靠近主屋或任何院落,而是临近温泉池的方向。

甚至在前往书房前,都要先从温泉旁经过。如果这放在一个喜欢洗温泉的人眼中,自然是个最好位置。可万大户毕竟没这嗜好,易嬴也不可能从书房出来就要洗一次温泉。因此只能说,万府书房更像个摆设,或者就是专门用来给当初的万豪读书用。

不仅安静没人打扰,也可防备万豪撞破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老爷。”

经过温泉池边时,提灯走在前面的芍药就忽然站住脚步。不知芍药为什么停下来,易嬴抬起头道:“嗯?怎么了?”

虽然已经与易嬴两情相悦,甚至已和月季得到了一个单独院子入住,但在真正成为易嬴女人前,芍药的书房丫鬟身份却并没有卸去。因此有关“垂帘听政”一事虽然很重要,易嬴却也没在去往书房前拦住芍药。

忽然被芍药所阻,易嬴就觉得有些奇怪。

定了定神,芍药却羞着脸说道:“老爷。今晚,今晚……”

“今晚怎么了?”

“老爷,芍药想说今晚你可以到她的房中休息了。”

知道芍药想说什么,月季立即在一旁戏谑出声。比起平日在众人面前的大胆,月季更是一个传统的北越国女性,不仅不认为老夫少妻有多尴尬,在知道芍药与易嬴两情相悦后,更想早一日撮合两人,完成芍药父亲当初让她照顾芍药的托付。

心中话语被月季曝出来,芍药立即羞得满脸通红,提着手中灯笼打向月季道;“讨厌,月季你怎么……”

灯笼从易嬴身前晃过,易嬴却抄住芍药提灯的右手,顺势将经过自己身前的芍药抱入怀中道:“芍药,本县真的已经可以了?”

“嘤咛!”一声呻吟,芍药虽然已不止一次被易嬴抱过,但却仍在易嬴怀抱中一软。也不敢看向易嬴,只是在易嬴怀中点点头。看到芍药反应,虽然不知促使芍药做决定的因素是什么,易嬴仍是一脸兴奋道:“好,好,好芍药,本县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嗯,芍药相信老爷,不过还望老爷日后仍当芍药是书房丫鬟来伺候老爷。”芍药喜意难却道。

知道芍药的想法很多,易嬴却也不想为难她,亲向芍药道:“本县知道了。以后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说,来,亲一下……”

“唔……嗯,唔……”

看着易嬴与芍药吻在一处,旁边的丹地却有些惊讶,有些无言,更有些不屑。

与余容是否看重丹地不同,当丹地武艺越来越高后,能够进入丹地眼中的男人也越来越少。不知易嬴怎么获得天英门支持的?仅凭易嬴现在外间的传言,丹地根本看不出易嬴有任何可取之处。

不过,除了略带不解外,丹地也不会多管芍药闲事。因为比起芍药,丹地更关心春兰又怎会与易嬴两情相悦。

随着丹地望向春兰,却发现春兰也是一脸渴切、一脸兴奋地望着正在接吻的易嬴、芍药两人,仿佛正给他们打气一样。

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丹地皱了皱眉头,决定找时间一定要问问春兰。

只是接吻,易嬴和芍药并没耽搁太多时间。然后在易嬴万般不舍下,芍药才满脸羞红地与月季离开了。

回过头来,易嬴望向丹地、春兰道:“丹地、春兰,我们继续去书房吧!”

“是。老爷。”春兰略带欢喜地应了一声,丹地却略带不满,直视易嬴双眼道:“老爷,丹地曾听包三娘说过,老爷似乎对各类女色相当贪婪,难道老爷不知这样对身体不好吗?”

“若是事事只为身体考虑,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易嬴并没避开丹地目光,略带感叹道:“人活一世,为的就是满足各种欲望,只看能满足多少欲望,能满足欲望的多少,以此来证明人生的价值。若是今日来人并非丹地,或丹地并非天英门弟子,丹地还会认为本县对女色贪重,于身体不好吗?”

“这……”

即便易嬴没穿越在知县易嬴身上,生活在变化莫测的世界中,谁都无法预料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事。因此,易嬴的回答虽然让丹地有些恼火,但却没有更多可以反驳的方法。而且心底下,丹地也不愿去劝说易嬴。

在丹地沉默归于后,三人很快来到了万府书房。

万府书房同样属于一个单独院落,不过院中只有一里、一外两间屋子。

外间屋子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满是各种各样书卷。

在北越国,造纸术和印刷术已相当发达,不过因为习惯关系,北越国的书卷并不是分页装订,而是好像折子一样可以向外拉开。书卷里的内容越多,长度就越长,叠在一起的厚度也就越大。

粗略看去。万府书房中也有将近几百份书卷,可见藏书之多。

而以书桌来说,不仅外间有一张可用来绘制大幅画卷的大书桌,里屋也有一张专用于读书的小书桌。

因为是书房的关系,里屋摆设不仅不可能太夸张,甚至用来休息的睡床也是最简单的竹片床,只是冬季会在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被褥,用来提醒书房主人到这里就要用心读书,而不是一心享受。

在书桌旁坐下,易嬴就望向春兰道:“春兰,依照天英门规矩,本县一定要将事情告诉丹地吗?”

“回老爷,虽然天英门对此并没有明文规定,但正如二姐在余大人身边无法得到信任,轻易就能抛弃余大人,也无法尽心尽力帮助余大人一样。如果大人想得到二姐信任,理应对她没有任何隐瞒。”

“而且以那事来说,既然已得到天英门主认可,相信将来天英门也会全力推行大人的献策,因此老爷瞒着二姐是完全没必要的。”

“本县又没说要瞒着她,只是担心天英门主让不让本县随意说出去。”易嬴抱怨道。

“应该没关系吧!同是天英门弟子,既然二姐已来到老爷身边,难道老爷还要刻意区分你我吗?”

“好吧!反正本县又不是真怕了天英门主。最多以后多费点劲说服她便是。”

一直听春兰帮自己劝解易嬴,丹地觉得很奇怪。因为在丹地心中,仅凭易嬴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小知县,既便易嬴真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这样的名篇,也不可能受到天英门重视,甚至如此害怕将他受到天英门重视的原因说出来。

不过,想是这么想,等到易嬴开始对丹地说起当日与天英门主的会面状况时,丹地的脸色却越变越苍白。

“老爷你没说错?门主真接受老爷的“垂帘听政”建议了?”一直等到易嬴话音落下,丹地才急不可待追问道。

易嬴却也是一脸无奈样子,耸耸肩道:“丹地你这话可不对。那并非本县建议?只是天英门主向本县询问女子是否也能执掌天下时,本县给她的……,算了,你就当那是一种建议吧!”

说了一半,易嬴才想起来,在北越国历史上并没有所谓“垂帘听政”一说,因此他即便说这与自己无关,谁都不会相信。

脸上带着惊叹表情,丹地却微微仰脸。

望着屋顶天花板叹道:“垂帘听政?居然是垂帘听政!难道女人真的也能执掌天下吗?”

易嬴却不管丹地反应,一脸随意道:“垂帘听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势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说,在一名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前提下,再有一名女子于那佞臣身后挟佞臣以令天子并转命天下,这就是最原始的垂帘听政。”

“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女子再挟佞臣以令天子并转命天下?”

自言自语说了两句,丹地忽然瞪向易嬴道:“难道这就是老爷的真正想法?”

“你说有这可能吗?不说本县只是一介小小知县,真的本县挟天子以令诸侯,凭本县的恁大年纪,又能得到什么?这不过就是本县用来说明垂帘听政的一种方法,丹地你不用耿耿于怀吧!”不是说不满,易嬴只是有些不解道。

说完易嬴又一副回忆样子道:“而且从那日本县与天英门主所见来看,本县还是觉得天英门主更有可能先行垂帘听政之策,然后再伺机以女皇身份主政天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

“这个……”

听到这话,甚至春兰都有些怀疑起来。这不仅因为春兰对天英门主与易嬴见面时的看法,同样因为春兰对天英门主往日行止的了解。

“好了!十三。”

注意到春兰神情,丹地脸色一沉,肃声说道:“你就别在那里多想了。反正这事有门主和老爷去决定,我们以后只要保护好老爷安全,并且帮老爷完成门主期望就成了。那种事情,不是我们区区两个弟子所能想像的。”

“好吧!我不想便是。”

不是不甘心,而是仿佛巴不得不用去多想一样,春兰很快将所谓女子执掌天下的事情抛在一旁。但是易嬴和春兰却都没注意,丹地望向易嬴的目光竟又多了许多内容。

像欣赏,又像是戒备,总之不那么单纯。

第一百四十五章、丫鬟的最好归宿

南七院是整个南院中最偏僻,也是最简陋的房子,不过能单独住在南七院中,别说芍药,就是月季都没意见。

毕竟两人在易府就是书房丫鬟的身份,甚至因为身上无法解除的官非,永远不可能成为易嬴正式的妾室。

听到易嬴叫门声,月季“吱呀!”一声就将屋门敞开了。然后看看易嬴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芍药这才一脸满意接过易嬴手中灯笼道:“老爷,你还挺守规矩,没让别的女人送上门。”

“什么别的女人,要说易府最不守规矩的女人,除了月季你还能有谁。”

“哼,那可不是月季不守规矩,而是老爷你根本就没定规矩。”

习惯了与易嬴胡闹,月季根本没将易嬴数落当一回事。

易嬴每天都能与芍药在各处见面,来南七院的次数并不多。等到被月季带入一个房间,易嬴却见房中只有一个热腾腾大澡桶,丝毫没见芍药的身影,易嬴不禁惊讶道:“月季,这是怎么回事?芍药呢?”

“还有怎么回事?”

月季横了一眼易嬴道:“老爷不是最喜欢洗澡吗?在老爷与芍药圆房前,怎么也得洗洗身子再说吧!还是老爷没洗澡就想与芍药圆房?”

“快,快脱衣服。”

没等易嬴从尴尬中恢复过来,月季就开始剥易嬴衣服。

当然,易嬴并不是忘了洗澡,正如月季说所,洗澡对易嬴来说已不仅仅是睡前的必修课,更是一种少不了的享受。而在现代官场,以各种方式享受SPA服务的高官也远在那些只知洗脚为乐的低级官员之上。当然,即便两者同时接受SPA服务,真正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

这从SPA已经大面积超过洗脚城,甚至洗脚城也开始拓展SPA业务就可见一斑。

为什么追捧SPA?因为享受过真正SPA的官员都知道,SPA就是一种另类的洗澡,而且绝对有异性的贴身服务。

这也就是惦着去与芍药相见,易嬴才一时不慎被月季逮住了借口,不然哪会忘了这样的好事。

随着月季开始扒拉易嬴身上衣物,易嬴也隐隐嗅到月季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温香。虽然易嬴也知道这样很不该,但事实上,易嬴从穿越到知县易嬴身上的第一天起就没自己洗过澡。一开始是白花花为易嬴洗澡,后来才加上阮红等人。

而因为对知县易嬴身体的极度厌弃,易嬴这个习惯到今天也没变。

闻着月季身上传来的温香,易嬴就试探道:“月季,你是要帮本县洗澡吗?”。

“哼,老爷就是个色鬼,老爷平常总让夫人帮你洗澡,是不是早在惦记这事了。”嘟着小嘴,娇嗔的月季却不会像芍药一样羞怯,更好像这是理所应当一般。

知道这就是上好的陪房丫鬟表现,易嬴身体一颤、双腿一哆、伸手一抱,光着半个膀子就将月季紧紧搂在怀中道:“好月季,等老爷收了芍药,你也一起给老爷陪房好吗?”。

“讨厌,老爷你别这样,等月季帮老爷脱了衣服先啊!真的是,这不就是迟早的事,老爷用得着这样吗?”。

一边在易嬴怀中扭摆腰肢闪躲,月季却是红着脸继续帮易嬴脱衣物。

易嬴知道,真正的古代丫鬟其实都和月季现在是一个样。欲拒还迎中,这原本就是丫鬟的最好宿命。不说做了陪房丫鬟后,在家中地位就会陡然上升,除非她们故意去抢老爷宠爱,没有夫人会在意陪房丫鬟与老爷的私下关系。…,

只有那些荒诞小说中的丫鬟才有机会变成小姐一样的娇贵人物,而那纯粹就是现代人的无谓“痴想”。

毕竟丫鬟都是已卖身给府中老爷的下人,还怎么去娇贵?拿什么去娇贵?

不知道什么是卖身?有什么资格活在人吃人的古代社会中。还不如不卖身,洗洗埋了更干脆。

因此到了后面,不仅月季在帮易嬴脱衣服,易嬴同样也在扯去月季身上衣物。等到两人一起进入澡桶中时,已是赤条条的俩个肉虫。一边任由月季小手在自己身上搓洗,易嬴就兴奋地握着月季的圆浑胸脯揉捏道:“月季,你的身材真棒,看来本县日后又要享福了。”

“哼!老爷你这家伙也忒大了吧!也不知月季、芍药将来要怎样受老爷蹂躏!”月季羞着脸兴奋道。

“放心,老爷会好好心疼你们的,跟老爷说说你同芍药的事情好吗?”。

“芍药的事情还是让芍药自己与老爷说吧!月季不知那事情该不该说。不过老爷如果喜欢,月季可以同老爷说说我们以前的生活。”

从月季话语中,易嬴就知道两人以前生活在一个相当优渥的官员家中。月季虽然同样是丫鬟,芍药却是个小姐。当然,以芍药的性格,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如果没有最后的灾变,这应该就是所有学子努力为官的目标。

为官目的不是想要为民做主,只是为让自己生活更好些,这就是非继承性官员的真正心声。

回想现代官场,政绩工程为什么存在?

看不见的贫民就是不存在的贫民,只要不让那些贫民被人看见,这个社会就是安逸富饶、文明守序的。政绩工程的意义就在于让一个人看完了充斥眼球的政绩工程后,再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遍寻那些被掩埋在真实深处的贫民。

不仅上级官员,记者也是如此。

除非有专门的采访任务,本身就是政府喉舌的记者又怎可能与政府对着干?这就带来了和谐的要求。

而所谓和谐,也就是别让那些影响和谐的人与思想出现,将他们封锁在公众视线外。眼不见为净,这就是和谐。

至于那些违和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会因此消失?真的就会因此净化?

与人何干?与我何关?

当月季在回忆芍药同自己的美好生活时,易嬴却难免将两人往日生活与自己的往日生活进行对比,将古代官场与现代官场相比。得出的结论就是,所谓现代官场,不过就是古代官场披上了一层现代外衣而已,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而且月季所以向往当初的生活,也同易嬴向往现代社会生活的原因是一个样。

心中有些感慨,易嬴搂紧月季亲吻道:“月季你放心,老爷一定会让你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唔,老爷你还说什么以前不以前,月季现在就觉得比以前过得好多了。唔……唔嗯……”

不知易嬴为什么突然大发感叹,月季却也紧紧抱住了易嬴。即便这是月季的第一次,舌头也开始随易嬴在口腔中的勾缠拼命回应他。因为月季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幸福,这就是一个丫鬟的最好归宿。

等到从月季房中出来,易嬴已被月季伺候得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天气太冷,易嬴敢保证自己绝对可以赤身裸体前往芍药房间而不尴尬。…,

不过,这对月季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将易嬴带入轻掩的芍药房中,月季就兴奋道:“芍药,老爷来了。”

“老爷万安。”

除去以前的小姐身份,芍药现在只是易府中的使唤丫头。所以易嬴即便再怎么尊重芍药,芍药也不可能做出有失礼份之事。没有红烛也没有礼服,芍药只是换上一身全新绯衣来迎接易嬴。

因为今晚是两人的好日子,芍药的绯衣领口也特别低,几乎已到了无法遮掩胸脯的地步。

这也是一名丫鬟向老爷全身心奉侍的最低体现。

即便芍药最初并不是丫鬟,而是一名小姐,但正因为如此,芍药才更明白自己该如何做好一个丫鬟、做好一个受老爷恩宠的丫鬟,而不像那些从没见过世面的粗使丫鬟一样,遇到被老爷宠幸的事就惊慌失措、进退失据。

毕竟北越国官员虽多,因为各种事情获罪的官员也就更多。起起落落间,几乎所有官员家中都有一、两个原本是衰败官员家属的奴仆。比起那些新做奴仆的平民,这些由官眷改奴的下人自然更适应各种官家生活。

随着芍药欠身一福,易嬴就将双手从腰下搂住芍药道:“好芍药,你不用对本县这样。”

“本县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本县就都听你的。”

“谢谢老爷,我们安歇吧!”

虽然已被易嬴抱过无数次,但真到自己将要成为易嬴女人时,芍药胸口还是在易嬴怀中激动得“砰砰!”乱跳。易嬴却双眼一转,望向屋中桌面上的酒壶道:“芍药,虽然本县也知道我们不该乱了上下礼份,但我们至少也应先喝一杯交杯酒吧!”

“谢谢老爷。”

再次说出一声感谢,芍药的泪水已经瞬间涌出,吓得易嬴又赶紧给她擦拭起来。

这不是说易嬴如何重视芍药,而是芍药乃是易嬴来到北越国后第一个向他示爱的年轻姑娘,不仅知书达理,更不是贪图易嬴权势。这样的女人不仅在北越国,在现代官场更是绝无仅有。反之,易嬴还更适应阮红、君莫愁,甚至是云香那样的投怀送抱。

所以对于芍药的垂青,易嬴同样感动莫名。

等到易嬴帮芍药擦干泪水,月季已帮两人倒好两杯水酒道:“老爷,你和芍药的交杯酒已经倒好了,快快饮了安歇吧!”

“老爷请!”

“芍药你也请!”

端起交杯酒,两人在月季面前一饮而尽。易嬴是激动,芍药是羞怯,两人都有些满面通红、浑身颤抖。饮完交杯酒,易嬴搂着芍药说道:“芍药,我们安歇吧!”

“嗯!”

羞着点点头,在易嬴搂着芍药往床上走去时,芍药的身体忽然又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走了两步,突然一脸紧张回头道:“月季,你也留下好吗,待会如果……”

“放心,月季晓得。”

月季虽然并没有留下,但却在掩上大门时翘了翘大拇指。为了今天,月季与芍药准备了许久。虽然不好意思去找白花花、阮红询问,但在月季面前,尤姐房中的环儿、圆儿两个陪房丫鬟却不能藏住任何秘密。

早知道易嬴很厉害,又在为易嬴洗澡时验证过,月季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而在月季离开后,芍药也知道自己只得全然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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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何须去左右猜忌

“孟大人,让奴家敬你一杯!”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地方和中央、地方和朝廷间总存在各种各样矛盾。

特别是当地方权力达到或超过一定限度时,朝廷对地方的影响力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身为朝廷钦差,徐琳、孟昌是在两天前到达申州城的,不过以家中并无女眷为由,穆延并没招待他们住在州府衙门,而是让徐琳、孟昌住到了申州通判白禄家中。虽然这的确有些古怪,徐琳、孟昌却并没感到不妥。因为家中没有女眷,穆延就不可能找女人来服侍他们。

而在申州通判家中,有夫人做陪,白禄每日都会由申州城中招揽一些女人、富户来陪伴钦差,其中就包括申州城中赫赫有名的曲湄。

曲湄并不是ji女,而是申州城中知名的戏子。

戏子虽然不比ji女,但却也可做一些ji女才方便做的事。只要她们未嫁人,却是比官宦和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更适合接待官面人物。

迎着曲湄送上的酒杯,孟昌就颤抖着老手接过一饮而尽道:“好,好好,曲姑娘真是太棒,太知情知趣了。”

与徐琳还不到三十岁,并未娶妻不同,孟昌今年已经五十有余,孙子都已快成年了。但在接过曲湄递上的酒杯时,孟昌仍是捉住曲湄小手摸了又摸。

曲湄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孟昌。因为她即便更想去陪伴徐琳,徐琳却有申州通判的女儿白绣做陪。

即便白绣的容貌、仪态都远不如曲湄,但这就是规矩。

“孟大人好酒量,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曲湄并没去尝试将右手从孟昌手中抽出,身子反而顺着孟昌拉扯向孟昌身上一倾。一边做势挣扎,一边脸带哀求望向徐琳道。

“还行什么酒令!孟大人,你看曲小姐都已经不胜酒力了,大人不如先带曲小姐下去休息吧!”

不仅徐琳看到了曲湄眼中哀求,白绣同样看到了曲湄哀求,当即抢先说了一句。

曲湄的容貌虽然在申州城中首屈一指,但比起那些京城中的贵妇、美眷却要差上许多。徐琳虽然也看出曲湄眼中所求,但只要想想曾在京城诗会上见过的各色美眷,徐琳就对曲湄没有了心思。而白绣即便比不上曲湄,却是申州通判之女,值得徐琳应付一下。

比起ji女,戏子更懂得察言观色、逢场作戏。

留意到徐琳目光中的无情,曲湄心中一叹,只得更加靠入孟昌怀中道:“孟大人,你还要不要行酒令嘛!”

“要,要要……”

相处了两日,孟昌觉得自己与曲湄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却不知曲湄原本想得到的乃是徐琳青睐。等到曲湄彻底倒入自己怀中,孟昌更是兴奋得将曲湄腰肢一抱,望向徐琳说道:“徐大人,你在京中向来都是以诗才闻名,要不这次酒令就由徐大人来起吧!”

“孟大人,起酒令是容易,但你看我们还要在这申州城中停留几日?要不还是早些前往兴城县交旨吧!”

做为新近投靠大明公主的官员,虽然徐琳并不知道图韫选择自己做钦差的真正原因,但也不认为应该在申州城耽搁时间。

听到徐琳转移话题,孟昌就有些不满,正在一旁陪客的白禄却说道:“徐大人一心为朝廷操劳真是令我辈佩服。不过冬日难测,看看今日又要开始落雪。还不知这场雪会不会像上场雪一样大,为避免路途劳顿,要不两位大人还是等到天气放晴再说吧!”…,

“可是……”

在白禄提醒下,想起此次冒雪前来申州的经过,徐琳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劝阻,徐琳也不想自找罪受。

看到徐琳犹豫,白绣也靠向徐琳怀中道:“徐大人,绣儿也觉得爹爹这话有道理。不说天威难测,就是那会阴山胡虏,若不能选个好天气过境,恐怕大人和孟大人也会更危险。当然,还有那盂州从佥校尉的兵马,现在不也虎视眈眈盯着兴城县吗?”。

“大人只是为了万大户造反一事而来,如果为了其他事情误了朝廷大事,却不是比在申州城只耽误几日更危险?”

“白小姐高见。”

“徐大人,我看这事还是等到雪停再说吧!郝公公都说只要我们早日赶到申州,前往兴城县却不用急。”

一听白绣提起焦玄的兵马,孟昌立即大声应和起来。因为,如果不是担心焦玄的兵马动静,孟昌和徐琳早就前往兴城县了,也不会在申州城多待上两日。虽然再次下雪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但孟昌可不想撞到焦玄枪口上。

万一焦玄劲头上来,将钦差和兴城知县易嬴一起干掉,孟昌岂不是要陪着易嬴一起殒命?

如果白绣不提焦玄兵马,徐琳或许还是会坚持一下,但一想到兴城县现在的局面,徐琳也有些放弃道:“好吧!但孟大人知道郝公公那话究竟是何意吗?如果……”

“徐大人此言差矣,既然这本就是郝公公传话,我们又何须去左右猜忌,总之照办便是。”孟昌一脸悠然自得道。

知道孟昌乃是育王图濠的人,徐琳更不敢在此时多嘴。

虽然徐琳肯定要帮大明公主争夺利益,但事情如果不关大明公主利益,徐琳也只能看见当没看见、听见当没听见,这就是所谓官场规矩。

由于牵扯到公事,桌上酒菜也变得不那么美味起来。然后再闲谈喝了几杯,也不说什么行酒令的多余话,众人就纷纷从酒席退了下来。不过与往日不同,曲湄并没有单独离开,而是扶着孟昌往房中走去。

“曲姑娘,不知我们今日可否秉烛夜谈,本官恰巧为曲姑娘作了几首诗句。”

没想到曲湄竟愿意与自己一同回房,走到屋门前,孟昌脸上的橘皮都咧得快要裂开了。眼角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曲湄却更将身体贴向孟昌道:“孟大人,不知大人可不可以带奴家前往京城。”

“带你前往京城?”

忽然听到曲湄哀求,孟昌原本欢喜的脸色一下怔住了,更是立即有些阴暗下来。

曲湄的胸脯却往孟昌胳膊上挤了挤道:“大人不要误会了,奴家可无意到了京城还去牵累大人。而是奴家早就想往京城发展,只是奴家一介孤身女子,不好单身上路,所以才想和孟大人搭个伴,图个安全。当然,如果孟大人到了京城后还有所求,奴家……”

曲湄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孟昌的脸色却已完全放开了。借着拍打胸口时机,孟昌左手就顺势捏上了曲湄胸脯道:“曲姑娘客气了,这等小事算什么。等到去往京城时,本县带上曲姑娘便是。”

“谢谢大人恩典,我们进房休息吧!”

在曲湄搀扶下,一边进入屋中,孟昌的双脚就打起了飘。因为只要曲湄没有赖上自己的妄想,孟昌是不会在乎带曲湄上京的。

而且仔细想想,真的曲湄想要赖上孟昌,她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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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没有了前往兴城县的穆奋做比较,穆勤的学习不仅更认真,而且变得更专心。不仅很快学完了《三字经》、《百家姓》,更仿佛要追回浪费的时间一样,立即在穆延指点下开始攻读起兵书。

兵书不同于一般读书人学习用的史、集、子、传,里面不仅包括各种战阵知识,更包括点点滴滴的战场经验。

如同没有统一的启蒙教本一样,北越国也没有统一的兵书、战策,每一部兵书都来自于一名将官在战场上的生存积累。只有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官,世上才会有他们的兵书流传。也因此,穆勤所习的兵书上并没有书名,里面一个个字迹全都是穆延的亲笔手书。

再是看了一遍兵书中的第一篇内容,强压下心中好奇,穆勤将兵书合上道:“爹爹,什么时候孩儿才能看下一篇?”

“等你在战场上杀过一个敌人再说,那样你才能看第二篇。”

几乎是千篇一律回答,穆延并没从书桌上抬头。因为,不仅穆勤要开始学习兵书,穆延现在更需要学习各种兵书。读书不只对读书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对武官而言同样是一辈子的事。

文官读书只是为了在官场中争权夺势,武官读书却是为了能在战场上多活一天。

所以现在不是穆延在陪着穆勤读书,而是穆延在带着穆勤一起读书。

自从穆奋离开后,穆延就将穆勤带在了身边,白天练武、晚上读书,一日不缀。如果换成是穆奋在这里,肯定无法坚持下去。但穆延一直以来都是穆勤的努力目标,所以越是跟在穆延身边,穆勤就越勤奋。

想了想,穆勤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等孩儿在战场上杀过一个敌人再说,这有什么不同吗?”。

“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不仅杀没杀过人不一样,在战场外和在战场内杀人更是不一样,这个你可不用着急。”

“孩儿知道。”

点点头,即便穆延说话时仍是头都没抬一下,穆勤却一脸恭谨道:“可是爹爹,孩儿即使早知道杀没杀过人完全不同,但在战场外和战场内杀人又有什么不同吗?”。

“氛围,这是氛围上的区别。”

“好像夫子对你和奋儿进行考试时,这与你平日独自默写时就没有不同吗?”。穆延第一次抬起脸道。

“这个孩儿当然知道不同,可即便如此,父亲为什么不让孩儿去兴城县?想那兴城县现在的氛围,应该更适合孩儿学习兵书吧!”

“学习兵书?你真认为兴城县能打起仗吗?”。

没有了焦玉管束及穆奋折腾,现在穆延不仅带着穆勤一起读书,甚至也会带着穆勤一起办公。只是这些办公内容仅限于兴城县的动向及各种消息,并不包含万大户的种种。所以听到穆勤询问,穆延满脸都是微笑。

“不会打仗吗?”。

迟疑一下,穆勤说道:“不会打仗,焦玄为什么要将兵马停在申州边界上。不会打仗,爹爹为什么要让母亲带着亲兵一起前往兴城县?”

“这就是政治,也是你将要学习的第二项课程。”穆延一脸冷肃。

被穆延神情所惊,穆勤说道:“政治?爹爹是指为官之道吗?”。

“不只是为官之道,还有……”

“大人,白通判求见!”

穆延的话说到一半,屋外就传来一句禀告声。没等穆延开口,穆勤就闻声转脸望出去。留意到穆勤反应,穆延神情一阵淡然,面无表情说道:“让他进来。”…,

“下官见过知州大人。”

进入书房,白禄一改在孟昌、徐琳面前的意态飞扬,一脸谦恭地低下头去。不过低下头后,白禄的眼角却望了望不远处的穆勤脚面,奇怪穆延为什么要在穆勤面前接见自己,或者这种接见态度又意味着什么。

“今日两位钦差大人又有什么动向?”

“回大人,如大人所料,两位钦差都决定在这场雪过后再前往兴城县。而且……”

“……而且什么?”沉默许久,穆延才追问道。

“而且孟大人话中透露,似是宫中有人不喜他们立即赶往兴城县。”没再迟疑,白禄很快将孟昌、徐琳在席中的对话一一说了出来。

与前面的沉默不同,穆延脸色很快变幻道:“你认为这是陛下之意还是谁人之意?”

“下官不敢。”

“叫你说就说。”

突然听到穆延略带训斥的责问,不仅穆勤脸色一变,白禄的脑袋更是深深低下去,再没人能看到白禄脸色道:“如果这是陛下之意,陛下根本没必要让宋天德的学生徐琳来做钦差,更没必要在他们临行前让郝公公如此叮嘱。”

“那你的意思是说,郝公公是在假诏了?他就不怕陛下发觉?”

听到这话,不仅白禄的额头开始微微沁汗,穆勤的脸色更是有些发白。可没等穆勤摸清穆延用意,穆延语气又是一缓道:“算了,反正那种远在京城的事,也用不着本官去操心。”

算了?真会这样算了吗?

不知白禄怎么想,但从穆延说话语气中,穆勤虽然并不知道穆延在“放弃”什么,但却并不认为穆延真的会“放弃”,

然后穆延也没追问下去,挥挥手就让白禄退下了。等到白禄离开,穆延才望向穆勤道:“勤儿,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政治了?”

脸上一惊,穆勤许久才点点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忽然听到这话,穆延一脸错愕,好一会才大声狂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父原本还以为勤儿是不是纯良过了头,没想到竟还有这般觉悟。”

“爹爹谬赞了!”

“虽然孩儿不知道爹爹先前在与白通判说什么,可一个人心中如果没有坚持,也就会没有目标,更不可能等到收获的一天。”

“好像孩儿一样,如果不是一直坚持,也不会等到易知县写出《三字经》与《百家姓》的一天,早就成了街头市上的愚蠢纨绔。”

“好,勤儿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听到这里,穆延总算知道穆勤为什么会突然说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出人意料话语了。这也就是遭受过足够挫折,却又在绝望中获得新生的人才能有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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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挡不住他也得挡

自从焦玉带着穆奋离家后,知州府衙门就多了许多人。当然,这不是说他们都住在衙门里面,而是来来往往的访客特别多。

“少爷,你今天怎么也到衙门这边来了。”

不仅是相貌,穆勤的身材、气质都与穆延很相像。如果不是一脸就可看出的稚气,恐怕很多人都会将穆勤看成是穆延的兄弟,而不是父子关系。再加上穆勤性好兴武,所以在申州军民中的声望很高。

以往穆延只是让穆勤跟着自己听听政务,但在经过昨日考验后,穆勤也得以跟着一起听取军务了。

看到招呼自己的乃是申州总兵苟岩,穆勤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道:“苟总兵好,今日爹爹让穆勤跟着一起来学习军务。”

“学习军务?早该这样了,少爷将来一定是将门虎子的典范。”

苟岩年纪并不大,上个月才过了自己的二十六岁生日,穆勤也跟着去庆祝了一下,两人关系极好。不过苟岩在军中的时间却相当长,十四岁入伍,立下战功无数,时至今日升任总兵,可谓是实至名归。

“苟总兵客气了,爹爹说是到后面方便一下,待会就回来,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等。”

“那我就在这里等等知州大人。”

做为州府重地,申州城的兵马相当多,不算什么校尉、骑尉,光是苟岩这样的总兵就有七、八人。在其他州府,总兵或许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军阶,但在申州却不同。穆延的战场指挥一向都是以精细著称,别说是总兵,如果状况允许,穆延的指挥甚至可以直达中队程度。

坐在一旁座椅上,苟岩并没介意穆勤给自己端来的茶水。

或许在称呼上,在申州城其他地方,穆勤都是知州大人的公子。但唯有在军中,在这个军议厅中,穆勤只是个随军学习的普通人。

“苟岩,你来了,情况怎么样?”

从里屋掀开门帘走出来,穆延并没在意穆勤手中的托盘还没完全放好。而在听到穆延招呼后,苟岩更是立即将还未端到嘴边的茶杯放下道:“大人,左三营现在已进入清风岭,随时都可进入苣州境内。”

苣州?

突然听到这话,穆勤一脸愕然。

与在盂州是由李睿祥、余容分掌军政两职不同,在这申州境内,虽然朝廷也设了一个指挥使职衔,但却一直都是由穆延兼任。里面自然也有穆延岳父的努力,目的就是不让穆延在申州的治理受到任何肘腋。

不过乍一听苣州,穆勤还是想不明白。苣州虽然同盂州一样紧邻申州,但不说与盂州相比如何,比起申州也有很大不如。

因为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关系,穆勤虽然也知道盂州指挥使余容在打申州的主意,但却没想到自己父亲竟会将军队调到苣州方向去。

“好,等你回去就让左三营继续沿清风岭向西移动,等待本将命令。”

“末将遵命,可是……”先是毫不犹豫接下穆延命令,苟岩又一下疑惑起来,代替穆勤问出同样问题道:“大人,为什么我们要将部队摆在清风岭,万一焦玄兵马进入申州,左三营即便借道苣州,不也是鞭长莫及?”

不仅是苟岩,甚至穆勤都知道。

如果说焦玄的两千兵马自军营出发后就直扑兴城县,那还可以解释为完成与易嬴的“誓言”。但当焦玄的兵马在申州境外温泉谷中停留了半月后,焦玄再要进入申州境内,那就等于是余容正式向申州发兵了。…,

虽然一开始余容意图进军申州只是个猜测,但随着焦玄的动作和申州兵马的陆续调动,穆勤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防备盂州指挥使余容。

可穆延现在居然将左三营调往苣州边境的清风岭,别说苟岩不明白,穆勤也有些不明白。

穆延却没回答苟岩,而是走到桌案旁望着摊在上面的地图,凝声肃气道:“苟岩,在余容打着颠覆盂州的旗号行动时,你可曾料到他的目的是侵攻我们申州?”

“末将未曾料到,可这与左三营的行动……”

“既然你都未曾料到,那在我们都已知道余容的侵攻目标乃是申州时,你认为他的真正目标还会是申州吗?”。穆延抬眼望着苟岩追问道。

一听这话,苟岩满脸惊然道:“什么?大人的意思是说,余容真正想要进攻的乃是苣州?”

随着苟岩追问,穆勤也往桌面地图上扫了一眼。却见苣州境外的清风岭正是由东往西迤逦而去,如果一直西下,的确可以压着边境线进入申州。但苣州若是有任何异动,却更可以直入苣州腹地。

穆延冷冷一笑道:“如果余容真想犯我申州,我们申州兵马自然不是吃素的。可他如果想假借攻打申州之名而往苣州扑去,我穆延却也不会让他轻易讨去了便宜。”

“爹爹为什么认为余容会进攻苣州?难道只因为被爹爹发觉了他想要进攻申州的意图?”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管余容真正想进攻什么地方,我们都不能让他讨得了好去。”

穆延斩钉截铁般说道:“若是他敢来进攻申州,本官便在申州等他来犯,可他若是进入苣州或其他地方,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这样不但可以削弱余容力量,也可将战场摆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将战场摆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

乍一听这话,穆勤满脸色变,苟岩却一脸兴奋道:“大人所言甚是,末将早看那余容不是个东西。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绝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申州。”

在苟岩表现出心中兴奋时,穆勤却有些吃惊得说不出话。

穆勤所以能在昨日说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惊人话语,乃是从穆延吞没万大户财产却没将此事向朝廷上报,并且两名钦差也好像故做不知而得出。因为这一切不仅表明穆延将要有所行动,也意味着朝廷对某种事态的默许。

在朝廷的默认态度下,不仅余容的动作“顺理成章”,穆延的一切动作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虽然穆勤并不清楚朝廷为什么会默认余容与自己父亲穆延的自作主张,但余容若想要进攻申州,穆勤也只能支持自己父亲抵挡余容进犯。

可余容若是想要进攻苣州或其他并非申州的地方,穆勤就想不通穆延为什么还要插手其间了。

难道就只为了一个“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吗?

想到这里,在苟岩离开后,穆勤问道:“爹爹,余容真会去进攻苣州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也要进入苣州呢?”

“……勤儿你可以回答爹爹,余容为什么会在我们知道他进攻申州的计划后放弃进攻申州吗?”。

虽然余容想要进攻申州只是个猜测,放弃进攻更是个猜测,但穆勤也知道自己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不让申州兵马在仓促应战时有任何闪失,穆延肯定要针对余容进行整军备战。…,

想到这里,穆勤说道:“难道是因为余容并无实力吃下申州?”

“若然他早有实力,也不会等到今天。”穆延一脸恨色道。

虽然不知道穆勤为什么如此憎恨余容,为什么如此笃定余容一定会前来进攻申州,穆勤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等到余容攻下苣州后,仅以爹爹的一州之力,自然无法抵挡余容集合两州的兵马,所以才要阻碍余容去夺取苣州。”

“甚至余容的目标即便不是苣州,我们也要阻止他继续增长实力。”

“勤儿所言甚是。”

穆延点点头道:“所以为父才要在清风岭布防。一旦余容进入苣州,为父也会即刻挥兵直入。”

“那余容万一直指兴城县呢?留在兴城县的母亲和二弟不是更危险?要不爹爹还是……”穆勤有些担心道。

穆延沉默了一会,摇头说道:“勤儿不必担心,不说那易知县并非一个全无准备的匹夫。便就是余容夺取申州的企图,对我们来说也是早一日爆发更好。”

企图?

没想到穆延竟会将焦玉、穆奋当成yin*余容的诱饵,穆勤一阵心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爹爹认为易知县真能挡住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兵马吗?”。

“挡不住他也得挡,即便只是缓得一日之机,为父也有办法解得申州之围。”

斩钉截铁般说了一句,穆延挥挥手道:“好了,该你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去吧!”

“是,爹爹。”

不管穆延是不是已经不耐烦,穆勤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已经没有结果。

走出军议厅时,穆勤就抬眼望了望兴城县方向。不知道自己母亲焦玉和弟弟穆奋在兴城县过得怎样,不知道他们是否真能像穆延所说,挡住焦玄的兵马至少一日。

没有真正领兵打仗的经验,穆勤也丝毫看不透兴城县的局势。不过想想易嬴的能耐,穆勤却又没来由的有种安心感觉。

好像不仅仅是期盼,而是穆勤也认为易嬴肯定能挡下焦玄的兵马攻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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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言传身教

如同易嬴了解的古代社会一样,除了官宦人家,寻常人家孩子在成年前都只有小名,没有大名。等到成年后,女孩嫁人就会随夫姓,直接以某氏来称呼,男孩却还要看将来有没有奔头,不然也就是直接在小名前冠上个祖姓了事。

如果去到乡间,黄二狗、王五毛一类的称呼更是常见的很。

林放虽然是个总兵,但由于自小就在乡下定亲,小孩也都是在乡下出生,没什么管束,所以至今也就只有大妞、虎蛋两个小名。

“不好,易老鬼来了。虎蛋、大妞,快跟我回房读书。”

看到易嬴远远走来,正准备带大妞、虎蛋出门的穆奋掉头就跑。回到书房中蹦上椅子,蹬开鞋子就大声念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理……”

然后在悠儿帮助下,大妞、虎蛋也很快坐到了书桌旁。

悠儿是在幽山二鬼一事后就开始伺候穆奋,主要是因为穆奋独自搬来西院住,焦玉也想有个人照料他。

而且悠儿一直做的不错,这才将她固定派给了穆奋。

大妞、虎蛋的年纪虽然都比穆奋大一些,但不说聪明与否,光是阅历、见识上的差别,两个孩子就只能跟在穆奋身后。坐上椅子时,大妞更是扯了扯虎蛋皱在一起的衣角,这才跟着一起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来到穆奋与林氏一家所住的西四院,易嬴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诵读声。由于没看到几个孩子跑回屋内的情形,易嬴也暗自点了点头。

自从将穆奋打发来西四院,特别是将林氏一家也一起打发过来后,易嬴就再没怎么来这西四院。

不是易嬴不想管穆奋,而是易嬴不知怎么去管穆奋。或者说,以易嬴的感觉,他根本没权力去管穆奋。这不是说现在没权力,而是凭着往后穆奋的身份,易嬴根本没资格去管他。

当然,易嬴不是没想过应该抓紧机会与穆奋打好关系,但想想现代官场的经验与教训,易嬴还是果断选择了回避。

这并不是小说,投桃就一定能得到报李。

对于一个将来必将拥有权势的人而言,没人希望自己的往日落寞被外人所知。

又或穆奋无法在将来获得成功,易嬴更不想现在浪费感情。

在现代官场,知道太多或自以为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就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易嬴不想去失望,所以干脆就不去期望。如果是在古代官场,解决事情的方法恐怕更简单、更直接,易嬴可不想因为狂妄自大、挟恩以重而被贯上什么莫须有罪名。

而且往长处强,易嬴未必有等待穆奋成长的时间。

不说穆奋最终无法成功的状况,即便穆奋成功了,知县易嬴的年纪或许也等不到那一天。

何况穆奋的身份还关乎到“垂帘听政”问题,不知天英门主有何打算,易嬴不仅不想自己有太多期望,同样不希望穆奋对自己期望太大。

综合各方面状况,易嬴也对照顾穆奋兴趣缺缺。好在为了掩藏穆奋身份,易嬴的态度也说得过去。所以不仅易府女人没将穆奋的事情太放在心上,焦玉对易嬴所做的一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进到书房,易嬴就一巴掌拍在穆奋脑袋上道:“二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没见我正读书吗?你干嘛打我。”易嬴的力量虽然算不上重,但不知为什么被打,穆奋立即恼怒道。

易嬴继续一巴掌拍下道:“读书?你别跟本县哄小孩子,就凭二公子倒背如流的能耐,还用这种方式来读书吗?”。

“……你到底想怎样?”

怔愣一下,穆奋实在不知易嬴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可又觉得这不大可能,立即满脸狐疑起来。易嬴也没同穆奋客气,直接在悠儿端来的椅子上坐下道:“本县问你,你现在能通篇理解《三字经》没有?”

“通篇理解?不好说。”不知易嬴为什么问这个,穆奋却清楚这时撒谎对自己没好处,老老实实说道。

易嬴点头道:“这不就是了,以学习程度和学习能力来说,二公子早就过了照本宣科阶段。想要提高腹中学问,二公子就要从理解方面着手。好像二公子现在都不理解本县想同你说什么一样,只有增强自己的理解能力,二公子将来的成就才更大。”

“……那我该怎样增强理解能力。”

皱着眉头想了想,穆奋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或反驳易嬴,只得顺着易嬴要求追问一句。

易嬴抬起右手指了指大妞、虎蛋道:“很简单,只要二公子能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全都教给大妞、虎蛋,二公子就算能理解《三字经》了。如果二公子有什么地方教不了大妞、虎蛋,那就是二公子还没有学成,还需要努力去理解、去学习。”

“什么是言传身教?言传身教不仅要能说服自己,更要能说服别人。”

“没有言传身教的能力,根本不能说理解了一篇文章。这不仅可让二公子用来学习《三字经》,也可拿去学习其他文章。当然,如果二公子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也可以随时去找本县。”

“还是说,二公子认为自己的水准连大妞、虎蛋都教不了?”

从没听过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也从没听过有人对自己提这种要求,迟疑一下,穆奋立即一脸不服道:“谁说我教不了大妞、虎蛋,但这样真能提高我的理解能力吗?我怎么没听夫子说过。”

“正如本县先前所说一样,一个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拿去教导其他人?只有公子先发现了自己不足,才有可能去主动学习。”

“你是说夫子不知道这些事?只有你才知道吗?”。穆奋却没有轻易上当。

“本县可没这么说,但二公子认为以自己的天姿,夫子的教育方法真适合二公子吗?”。

“二公子以前只是不愿去想,不想浪费时间去想,所以才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自己又该学习些什么东西。但二公子只要静下心来教导大妞、虎蛋,那不管他们将来能学到什么,二公子都能明白自己缺乏什么,又该补充些什么。这不比任何东西更重要吗?”。

主动学习并不稀奇,重要的是如何去诱发主动学习。

易嬴虽然不可能对穆奋说这是现代社会的教育方法,但若只是糊弄一个虚荣心暴棚的小孩子,易嬴并不认为这会费多大劲。

等到易嬴话音落下,穆奋也陷入了沉默中。面对穆奋疑惑,易嬴并没去继续开解他,而是悄悄离开了书房。因为穆奋只要能记得易嬴今天这番话,那不仅是现在,即便到了将来,穆奋应该也能理解易嬴告诉他这些话的价值。

授人与渔而不是授人与鱼,有些事情还是要在潜移默化中才能收获更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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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先报恩,后报仇

来到西四院,教导穆奋并不是易嬴的真正目的。易嬴真正想看到的还是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

易嬴即便再不将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放在眼中,却也不得不为她们及自己预做准备。不然不说林氏母子能不能为穆奋提供掩护,甚至能不能继续留在易府,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再说里面还有个留下林氏三人的利益,以及对易嬴的将来影响都需要说清楚。

不是知县易嬴的年纪太大,易嬴也未必需要考虑她们的想法。

从书房出来,易嬴却发现自己并不用去找林氏,因为林氏就站在书房外的不远处。显然因为易嬴的突然到来,林氏也不得不过来看看两个孩子的状况。易嬴虽然来西四院的次数很少,林氏却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不是说保护两个孩子不受易嬴伤害,至少也不能让她们顶撞了易嬴。

幸好,不仅大妞、虎蛋都足够愚钝,根本想不到去顶撞易嬴,甚至易嬴还做出了让穆奋教两个孩子读书的决定。

所以见到易嬴从书房出来,林氏的身体虽然还有些微微颤抖,仍是赶紧侧身一福道:“奴家林氏给知县大人请安。”

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林氏每次见到易嬴都会浑身颤抖。虽然不清楚她是在压抑害怕还是克制愤怒,易嬴也没有劝解林氏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本县让二公子教导大妞、虎蛋读书,林氏你没有意见吧!”

神情短暂错愕一下,林氏仍是微微颤抖着身体说道:“知县大人恩典。奴家感激不尽。”

“嗯,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回头看看房中,穆奋已在大声教大妞、虎蛋读书,易嬴就没再停留。

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对聪明人来说,你其实不用去教他们太多,只要让他们知道适合自己发展的方法而不是方向,他们自然就会迅速成长起来。而且易嬴毫不怀疑穆奋的聪明,不然他怎么短短两、三天就能将《三字经》倒背如流。

易嬴可是考察过穆奋,那是真正的倒背如流,不是什么现代社会常用的形容方式。

“真是嫉妒啊!”

心中叹息一声,易嬴开始向院外走去。

即便易嬴是个现代官员,对北越国一切都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地方。但如果仅以个人能力来说,易嬴不仅嫉妒穆铁那样的武学天才,同样嫉妒穆奋的年少多智。因为唯有这种纯属天赋的东西,才是人力、努力都无法抗拒、无法获取的天然优势。

离开西四院,易嬴并没走多远,而是领着林氏来到了附近的西三院中。

与现代社会推崇的追求个性不同,北越国同所有古代社会一样,一切都有规定的固有模式。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更好的统治平民、压榨奴仆,各类统治阶级的行为都会被规定在一定范围内。

除了内里的摆设、家具有少许区别,西三院的格局与西四院完全一样。甚至因为有固定的打扫日,即便西三院现在并没有人住,里面的一切物品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直到进入书房,易嬴才在书桌边停下来。

然后不用易嬴吩咐,林氏就给易嬴端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由于没人住。西三院书房中的架子上没有一卷书,而且里面所有摆设都是最简单的。包括一旁软榻上的暖被,也都是万大户离开时的秋天薄被,并没有换上冬季专用的厚被子。…,

看看没什么好注意的,易嬴就将目光移到了林氏身上。

由于是新寡孀居,林氏穿了件黑色棉布绯衣。但不知出于什么风俗要求,绯衣胸口仍是开的很低,至少露出了三分之一胸脯。当然,绯衣前襟不可能是那种刺绣的丝薄前襟,纯粹就是黑色棉布往上延续了一段距离,这也是与普通绯衣的最大区别。

不过在屋外传来的光线下,林氏裸露在外的油性肌肤仍是给人一种泛着光泽的柔腻、滑润感,仿佛能够落水无痕一样。

在易嬴注视下,林氏一直低着头,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没有看太久,易嬴就说道:“林氏,你且抬起头来说话。”

“是……是,大人。”

颤抖着声音,林氏抬起的脸上充满了恐慌。因为林氏知道,虽然一段时间来易嬴并没为难她们母子三人,但无论怎么说。林氏母子的性命仍旧掌握在易嬴手中。

林氏不是没想过憎恨易嬴,憎恨他杀了自己丈夫,憎恨他杀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但林氏更清楚,当林家三口的性命都被握在易嬴手中时,憎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憎恨,随着时间的消磨,林氏对易嬴的憎恨不是渐渐消失了,而是逐渐变成了一种恐慌。因为在易嬴的故意无视下,林氏根本不知易嬴为什么要留下她们母子三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祸患。

这世上真正让人恐慌的并不是权势,而是不知自己该去恐慌什么的未知。

“林氏,你恨我吗?”。望着林氏难以聚焦的双眼,易嬴轻轻问道。

“不,不我……我恨,我恨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丈夫,我恨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母子。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想报仇,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去报仇。”挣扎了一下,林氏的脸色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种满是悲郁的愤恨。不仅恨,而且悲,悲愤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仇恨。

易嬴却不意外这种回答,因为面对一个自己根本无力反抗的敌人,事实上很多人都没有选择。

这不是小说或意yin出来的传奇故事,靠着隐忍和奇迹就能翻盘。

差距就是差距,距离就是距离。在现代官场,易嬴早见过无数次这种无可奈何的低头。

即便易嬴并没有逼迫林氏什么,但正是这种不值得逼迫的随意才更让人感到不甘。随着心中呐喊说出来,林氏眼中禁不住淌出了无助的泪水。不过无助是无助,林氏充满悲愤的双眼却没有离开易嬴,而且眼中还带有明显的颤抖与恐惧。

在林氏流泪时。易嬴并没有劝阻她。

直到林氏差不多平静下来,易嬴才伸出右手,将食指与中指压在林氏唇上道:“那你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吗?”。

“唔!我该干什么?”

想起易嬴前面对穆奋的教导,林氏不知自己该说惊喜还是什么。但在同样没有选择下,林氏仍是只能带着颤抖直问出声。不过在林氏询问时,易嬴的手指却并没离开林氏双唇,瞬间就变得湿润起来。

感觉着林氏唇上传来的温暖与柔滑,易嬴抚摸着林氏双唇道:“很简单,先报恩,再报仇。”

“不然一个人如果连报恩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去报仇。”

“你,你是要我,……唔,唔嗯……”

随着易嬴手指开始在林氏唇上抚摸,林氏张口结舌两下,立即明白了易嬴想法。不过没等林氏做出更多反应,易嬴的手指就趁着林氏说话时探入了林氏嘴中。在易嬴的手指搅拌下,林氏嘴中不仅再不能出声,甚至双脸也变得涨红起来。…,

易嬴却伸手一拉,直接将已经颤抖得浑身无力的林氏拖入怀中道:“本县不是说了吗?如果你无力报答本县恩情,又怎能说找本县报仇?或者你认为,本县对你,对你们母子三人都只有仇。没有恩。”

“唔……你,不能,你不能……”

被易嬴拖入怀中,虽然易嬴只是让林氏坐在大腿上,并没有更多勉强她的地方,林氏仍是感到羞耻难堪。不仅因为易嬴对她的调戏,同样因为林氏无法否认易嬴对她们母子三人的恩情。

不是易嬴对她们“网开一面”,林氏母子或许早就跟林放一起被处斩了。

若是只为了自己,林氏可以对易嬴只有恨。但为了两个孩子,林氏却不能不先报恩,再报仇。

易嬴虽然并不是非吃了林氏不可。但身在官场,谁会去做那毫无意义的事。

施舍?现代官场可从没这两个字的生存空间。施恩必图报,这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为了不让林氏怀疑易嬴的动机,怀疑易嬴让穆奋与林氏两个孩子相处的目的,易嬴就只能吃了她。不然谁会相信易嬴平白无故就能让林氏母子三人活下来,还让大妞、虎蛋去与穆奋伴读。

当然,即便易嬴吃了林氏,很多人依然不会相信这就是易嬴让林放两个孩子与穆奋相处的真正理由,例如君莫愁就非常注意穆奋和林放两个孩子的状况,这也是易嬴不得不立即向林氏下手的原因。

易嬴不怕其他人胡乱猜测,只怕林氏胡思乱想,误了易嬴为穆奋所做的种种安排。

“为,……”

“为什么,你怎么会看上我,我根本比不上你那些女人。”

当易嬴开始拉下林氏胸口绯衣时,随着两个肉团跳跃般蹦出来,林氏知道自己再也别无选择,心中不禁一阵悲苦。她却没注意到,自己早就开始以“你”、“我”来称呼易嬴与自己,只记得与易嬴的恩仇,浑然忘了易嬴的知县身份。

易嬴却不管林氏怎么想,顺着胸中欲望就说道:“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是新寡孀妇啊!本县到现在还没试过未亡人的滋味,要不你以后就一直穿黑衣好了,这样才更够味。”

以后?

没想到这才是自己被易嬴盯上的真正原因,被易嬴拉扯着推倒在书房软榻上,林氏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先报恩,后报仇,林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至于说易嬴会不会因此被林氏怨恨上?这样的事情易嬴根本就没去想过。因为易嬴杀了林放,他就注定要被林氏憎恨一生。即便易嬴不让林氏增添新的憎恨,易嬴杀了林放的事情依旧不会改变。

所以对于林氏来说,她固然是只能先报恩,后报仇。可对于易嬴而言,却是你若想找我报仇,那就先得把我施给你的恩情报完再说。

忘恩负义的人不是没有,但好像林氏这种胆小到只能屈从于易嬴yin威的女人,易嬴可不认为她也会有忘恩负义那么大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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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实情与挑衅

虽然林放曾贵为总兵,林氏的相貌、身材却都很一般。别说在易府,丢到县城都没人会多看一眼,那就是一个实诚得不能再实诚的村妇。只不过北越国女人的标准普遍在现代女人之上,这才不会让易嬴觉得“资不抵债”。

女人同样是种资产,这在现代官场已成为一种共识。

证明就是,绝对没有哪个官员是由于女色原因被揪出来,但所有被揪出的官员,却绝对都与各种女色缠绕过无数瓜葛。

但抛开这点,林氏的肌肤却着实不错,不是细腻,而是滑腻。不仅看上去韵味十足,摸上去更是滑不溜手。

“唔……老爷,求求你别再要了好吗?奴家真受不了啦。”被易嬴抱在怀中抚弄,林氏很快哀求起来。她不是没听说过易嬴能干,但却没料到易嬴干劲竟会这么足。

易嬴的手掌使劲在林氏身上揉捏道:“急什么,还早着呢!或者你叫本县一声相公,本县就早点饶了你。”

“不,不要,……奴家生是林家的人,死的林家的鬼。”

正如和尚中还有酒肉和尚一样,古代女子的守贞方法也各有不同。虽然所有寡居孀妇都想给自己立个光宗耀祖的贞节牌坊,但在男性主导的古代社会中,真正能达成立贞节牌坊条件的女子却微乎其微。

为了弥补内心遗憾,很多孀妇,特别是那些落难的官员女眷,也都只能像林氏一样。不能守身也要独身,以此来达到“守节”目的。

面对林氏的卑小愿望,易嬴即便不会嗤之以鼻,但也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用力压在身下道:“这有什么,本县又没逼你改嫁,只是让你称呼本县一声相公而已。当然,如果你能改嫁更好,好像本县的小娘子,还不是一个寡居孀妇?”

“老爷错爱了,奴家可比不上白夫人一丝分毫,而且奴家夫君毕竟为老爷所杀,求求老爷不要再为难奴家好吗?”。

再次被易嬴重重压在身下,即便易嬴并没进入自己身体,林氏的双脸仍是红窘难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比起女人名节,易嬴自然知道林放两个孩子对林氏的意义更大,继续压迫林氏道:“什么叫为难?难道夫人不知这样才能真正保住林放两个孩子吗?不然大妞、虎蛋一日是犯官子女,一日就有被朝廷问罪的危险。”

“这,这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突然听到易嬴说出“实情”,林氏整个人都懵了。

林氏虽然没多大见识,但也知道林放只要一日顶着造反的罪名,大妞、虎蛋就无法摆脱危险。可易嬴毕竟是大妞、虎蛋的杀父仇人,真要林氏从了易嬴,却又如何去面对地下的林放?

看着林氏陷入为难中,易嬴却没再逼迫她。

不是说是否值得,易嬴确实没有娶林氏的必要。只是林放两个孩子是保护穆奋的一道屏障,为了这道屏障安全,娶林氏的确比不娶林氏更妥当些。而以易嬴杀了林放的“仇恨”,这种杀夫夺妻的刺激,蹂躏“仇人”妻室,被“杀夫之仇”蹂躏的快感,确实很让人满足。

想到这里,易嬴再次急切进入了林氏身体,体味未亡人给自己带来的浓浓乐趣。

※※※※※※

还在易嬴与林氏翻云覆雨时,小翟也千辛万苦来到了焦玄的军营外。

依照包三娘与小翟的约定,小翟并不能轻易离开易府。但易府如果有什么大变动,包三娘也给小翟留下了联系方法。…,

如果是一般下人,未必会和小翟一样一路走到黑。但为了报答万大户恩情,小翟既然都能在没有万大户命令下在易府“卧底”,自然也会在得到消息后不顾一切地通知包三娘、通知万大户。

“站住,这里是盂州军营,闲人不得靠近。”发现小翟直直朝军营走来,守营兵丁就急喝一声道。

“大爷,这里是盂州从佥校尉焦大人的兵营吧!小人是兴城县万府的小翟,来寻包三娘通报重要军情,求大爷帮小人转告包三娘一声。”

风雪中,小翟身上的衣物显得格外单薄,站了一会就抱着胸口颤抖起来。

看着小翟在雪下发抖的样子,兵丁却也不觉得危险,追问道:“军情?什么军情?”

“是有关丹地大人的事情。”

自从丹地离开大营前去刺杀春兰后,时间已过了整整五天。

军营中多一个女人都会非常显眼,何况丹地还是余容派来的女人。听到小翟是来通报有关丹地的事情,兵丁就信了半分,何况小翟要找的包三娘同样是军营中现存的唯一女人。

“你先在外面等着,我去帮你通报一声。”

焦玄虽然没在易嬴面前占过一次便宜,治军却颇有些头脑。即便兵丁也知道小翟带来的消息恐怕很重要,却也不敢将他轻易带入兵营中。

听到兵丁肯帮自己通报,小翟也兴奋的点了点头。不是因为终于得到信任,而是因为终于可以回到包三娘和万大户身边。

※※※※※※

与守营兵丁都知道丹地的重要性相比,焦玄更清楚丹地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一直没有丹地消息,忍了几日,焦玄终于还是将万豪三人招入了营帐中。

知道焦玄在担心什么,包三娘却也不急,一脸妩媚道:“大人不用着急,丹地小姐的武艺那么高,不可能在兴城县遇到危险。”

“你怎么能肯定这点?”

看到包三娘的妖娆模样,焦玄胸中就是一热。不过为了压万豪等人向自己低头,焦玄仍是重重叱责道:“要知道,丹地大人可是被你们撺掇去刺杀春兰的,如果丹地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哼……”

包三娘媚眼一勾,继续撩拨着焦玄神经道:“大人,包三娘不仅曾与丹地小姐交手,更曾亲眼目睹过春兰与幽山二鬼的交手情形。别说与丹地小姐相比,春兰想在包三娘手下讨得好去也很难。不是为免抢去焦大人功劳,三娘自己都可前去解决春兰,丹地小姐又怎会有事。”

虽然不知包三娘说的是真是假,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包三娘这种妩媚多姿的女人。

焦玄想想说道:“那三娘认为丹地大人为何至今未归?”

“焦大人身背军职,自然不知我们江湖人的规矩。行走江湖,谁没有一、两个羁绊,或者是神兵利器、或者是灵丹妙药,都值得我们江湖人抛头颅、洒热血。在春兰怎么都不可能给丹地小姐制造障碍的状况下,要么是丹地小姐遇到了其他事情被耽搁,要么就是……”

“这不可能,丹地大人是余大人派来本将身边的,怎么可能因为江湖纠纷误了余大人的大事。”焦玄打断包三娘话语道。

包三娘笑道:“或许焦大人的确会这样想不错,但焦大人又怎知丹地小姐是怎样的心思?不是三娘放言,仅凭丹地小姐在焦大人军中的表现,三娘恐怕她在余大人身边都待得不开心。虽然开不开心对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女人而言……”…,

“不要再说了,你就说说丹地大人为什么没回来就成了。”

再次打断包三娘话语,焦玄已经不敢继续听下去了。因为谁都知道,焦玄这趟任务就是个闲差、苦差,余容不派其他武林高手相助,却偏偏派了丹地这么个女人来相助焦玄,难道余容所想到的仅仅是照顾春兰也是个女人的缘故?

焦玄不认为余容是个如此荒唐的男人,心中早就有过类似担心。只是丹地以前从没出过事,焦玄没必要往这方面想。

突然丹地延迟不归,焦玄不仅为丹地担心,更为自己的将来担心。

“报!”

正在焦玄迟疑不决时,营帐外就传来一句报令声。抛开脑中混乱,焦玄叱道:“什么事?”

“启禀大人,营外有一万府小厮来寻包三娘,说是有丹地大人的消息。”营帐外的兵丁大声禀告道。

一听这话,焦玄惊喜中满是惊疑道:“他说自己是什么人没有。”

“他说他名叫小翟。”

听到是小翟来了,包三娘不喜反惊。因为包三娘早和小翟说过,如果不是重要消息,切切不要急着来禀告自己。何况包三娘现在又与易嬴关系不一般,虽然不至于左右为难,包三娘还是立即点头道:“焦大人,小翟我知道,他的确是三娘去易府探听消息时联系到的内应。”

“快,快快将他带进来。”

在包三娘做出肯定答复后,焦玄立即急不可待起来。因为丹地如果出了什么事,或许余容未必会着急,焦玄自己却肯定讨不了好去。

没过多久,小翟就被带到焦玄大帐中。不过等到小翟说完带回的消息,焦玄等人全都震惊了。

“什么?这不可能?丹地大人怎会投降了易老匹夫。”

看着愤怒起来的焦玄,小翟往包三娘身后藏了藏道:“大人,这都是真的。自从三娘见过小翟后,就同小翟说过丹地大人的事情。然后在前几日,易知县身边就多了个名叫丹地的武林高手,说是前来刺杀易知县后被收服投降了的女人。”

“小翟,你还记得那丹地长相吗?”。虽然不知包三娘为什么要告诉小翟关于丹地的事情,万昌还是追问道。

小翟点点头道:“小翟记得,那是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个头很高,身材却很差……”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丹地投降易嬴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意味着他们想要对付易嬴只会更困难,同样意味着他们无法向余容交代。或者说,意味着易嬴向余容的赤luo裸挑衅。

这已不仅仅是焦玄与易嬴的个人恩怨,而是将余容也正式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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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我想去见见余容

“怎么办?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虽然焦玄不愿相信丹地已投降易嬴的事,但从温泉谷到兴城县并不需太多时间。随着包三娘连夜赶到易府证实了消息来源,焦玄就彻底陷入了绝望中。

回到军营,包三娘并没说出丹地为什么投降易嬴的原因。她连春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都没告诉万大户,又怎会将事情真相告诉焦玄。

但在证实丹地是因天英门的评断书才投降易嬴后,包三娘同样很震惊。

其他人或许不知天英门的评断书意味着什么,但身为前天英门附属门派花山门的弟子,包三娘却非常清楚知道天英门评断书的意义。难道那老知县真有这么大价值?即便包三娘已经与易嬴上床,但那不过是一种逢场作戏,包三娘也从未真正想过要抛弃万大户投奔易嬴。

可事情发展到现在,包三娘也有些犹豫起来。

同样不知道丹地为什么投降易嬴,看到焦玄惊慌失措的样子,万豪说道:“焦大人,你不用担心,这事情未必没有解决的办法。”

“万公子有什么解决方法?”

“很简单,只要赶在余大人知道这事情前,我们先将丹地小姐抓回来就成了。至于事后如何向余大人禀报,再行商榷便是。”

一边说着,万豪就望了望包三娘。

知道万豪想让自己用**来抓捕丹地,包三娘却摇摇头道:“少爷,此事不可取。现在丹地小姐投降易知县的原因不明,我们甚至不知这事是否与余大人有关,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少爷想想就知道了,余大人为什么会派丹地小姐来协助焦大人?”

“这个……,三娘你真没打听出丹地小姐为什么投降易知县吗?”。

没想到包三娘竟会拒绝自己,万豪不是不相信包三娘,而是觉得事情的确有些奇怪。

随着焦玄也将目光望向包三娘,包三娘摇头道:“少爷,如果三娘知道丹地小姐为什么投降易知县,早就自己动手了。可丹地小姐毕竟是余大人身边的人,或者这事余大人有什么安排也不一定。不然焦大人有什么理由出兵?又有什么理由在温泉谷停留?还不都是余大人命令。”

“这个……”

听完包三娘分析,焦玄也有些迟疑。因为正如包三娘所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余容的暗中安排。

包括焦玄现在温泉谷停留不出,同样是余容的命令。

想了想,焦玄说道:“那么万公子,你认为本将现在又该怎么做?要不要先将消息通报余大人?”

早知焦玄是个没有主见的男人,或者说焦玄早已习惯臣服在余容的yin威下,万豪说道:“焦大人当然要将消息通报余大人,只是不能仅靠发函来通知余大人,而是焦大人必须带兵回营后再亲自去通报余大人。”

“带兵回营?”听了万豪建议,焦玄却不是显得太震惊。

“正是带兵回营。”

知道自己想对了,万豪接着说道:“事实上,让丹地小姐前去刺杀春兰并不是焦大人命令,而是晚生的建议。所以只要焦大人带着晚生一起回营向余大人交差,焦大人自然就能脱身事外。”

“少爷,你怎么……”

没想到万豪竟会提出这样的主意,万昌惊得满脸色变道。

万豪却挥了挥手道:“昌叔你不要说了,这事情原本就是我的主意,当然不能让焦大人一人承担。且不说焦大人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如果丹地小姐真降了易知县,焦大人却不去向余大人亲自说明,焦大人日后还如何在余大人面前立足。”…,

“所以,不管余大人会不会责备焦大人,或者想要焦大人负起怎样的责任,我们都要陪焦大人走上一趟。”

责备?责任?

如果万豪不是力主随焦玄一起去向余容请罪,焦玄现在都想将万豪给抓起来。

可万豪既然懂得替自己“着想”,焦玄也只得挥挥手道:“万公子的好意,本将心领了。既然如此,万公子你们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也容本将想想再说。”

“那晚生就先行告退了。”

从焦玄营帐中出来,万豪身边立即跟上了许多兵丁。等到进入自己营帐时,帐外也多了很多守卫的人。

让小翟看住帐门,万昌就说道:“少爷,要不我们还是找个机会偷偷离开吧!”

“不,我想去见见余容。”

“少爷想去见余容?这太危险了!”突然听到万豪打算,不仅万昌一脸惊愕,包三娘也惊然出声道。

万豪却望向包三娘说道:“三娘,你真不知道丹地小姐为何降了易知县吗?”。

“不是三娘不知,而是易府中根本没人知道这事。三娘只知丹地确实去刺杀了春兰,而且还与春兰交过手。但知道后面事情的都是些易府内眷,三娘根本无从打听。当然,如果三娘有更多时间,或许能打听出来也不一定。”包三娘不慌不忙道。

面对包三娘滴水不漏的推托,万豪却没有轻易罢口道:“那三娘为何不愿去抓丹地小姐回来?”

“三娘确实可用**将丹地小姐抓回,但这不仅会让易知县警觉,同样会让焦玄和余容警觉。以后三娘再要做同样的事情就很难了。”

随着包三娘解释,万昌也点点头道:“少爷,三娘说的没错,丹地小姐是不是投降易知县与我们万府根本就没有关系,但如果能将三娘的杀手锏留下来,却对老爷将来的事情大有好处。”

“是我考虑不周,还好三娘你没答应。但丹地小姐投降易知县之事,三娘真认为是余容安排的吗?”。万豪若有所思道。

包三娘说道:“不管这事是不是余容安排的,易知县抢走丹地小姐,也就等于同余容站在了对立面上。而且以易知县在整件事情中的作用,如果这真是余容的特意安排,知道了易知县与余容的关系,对老爷也有莫大好处。只是这样一来,少爷前去见那余容就有些危险了。”

“哼,正因为如此,我才非得去见见余容。我就不信了,那易知县还有比我们万府更值得合作的地方。”万豪忽然有些咬牙切齿道。

没想到万豪竟会介意这种事,想起自己隐瞒下的消息,包三娘说道:“但事情如果与余容无关呢?”

“那我们就更要去见见余容。即便余容不想因此与易知县为敌,我们也要设法逼他与易知县为敌。”

听着万豪信心十足的宣言,包三娘、万昌也都不再多说了。不说万豪的坚持确实有些道理,他们得到的命令也只是陪同万豪来见焦玄,并不是监视和监督万豪。再加上包三娘的**,万豪的安全并不至于太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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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这就不大可能了

万府面积不仅在兴城县首屈一指,同样在州府衙门之上。所以即便是与焦玉**,易嬴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什么?你想娶林氏?你糊涂了吗?”。

倒骑在易嬴身上,焦玉的声音不仅无比怨怒,心中更是充满愤怒。易嬴的年纪虽然是大了些,不是一个足以让女人迷醉的男人。但易嬴在床上的干劲却足以满足所有女人,也让焦玉很陶醉。

不是说喜欢易嬴,而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让那么低级的女人得到。

想到这里,焦玉心中的怨怒就有些难以掩饰。

易嬴却扶着焦玉腰肢道:“本县不是说了吗?这全是为二公子着想。如果本县不娶林氏,凭什么为林放两个孩子求情。本县不为林放两个孩子向大明公主求情,又如何将二公子带到大明公主面前。”

“那你也不用真的娶林氏吧!只要表现出有这种欲望就行了。不然你现在娶了林氏,说不定将来麻烦更大。”

虽然不知焦玉为什么如此坚持,易嬴说道:“本县当然知道这事,所以希望夫人能以自己名义写封信给大明公主,就说本县如何想要娶林氏,并恳请大明公主准允一类的话语。这样不用本县去找大明公主求情,大明公主自己就会想见一下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

“如此一来,本县带他们入宫的事情就不会太惹眼。至于本县娶不娶林氏,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恐怕大明公主也未必准允。”

“……原来如此,我说你这色老头怎么会看上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

等到易嬴说出自己真正想法,焦玉才彻底兴奋起来。因为比起让易嬴无缘无故带着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入京,的确以这个理由更适合掩饰穆奋的身份。

看到焦玉高兴的样子,易嬴又得意道:“夫人你说什么一无是处啊!”

“虽然林氏的确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怎么都与本县有着“杀夫”之仇。将一个与本县有着“杀夫”之仇的女人纳入房中,你不认为这样很刺激吗?”。

“刺激?刺激你个色老头,你个色老头就知道乱搅女人。”

“谁说的,那都是她们自己来搅本县,例如……”

一边与焦玉逐个数落自己女人,易嬴就一边心满意得。看来北越国也与现代官场一样,女人看重的都不是官员的相貌、年纪,最重视的还是官员的权势和能耐大小。

即便知县易嬴的年纪是大了些,但在易嬴的能耐逐渐显现出来后,金钱和女人也会源源不绝。

※※※※※※

“姐姐,焦玄已经退兵了。”

自从来到易府后,君莫愁与秋心的活动就很频繁。在君莫愁设法对易府女人进行渗透,特别是与春兰、丹地,乃至是芍药增强了解时,秋心就自己跑去监视焦玄动向了。

当秋心闯进屋中时,君莫愁正与阮红在炕上谈天。

因为不算焦玉,阮红明显是易府女人中心机最重的一人。心机重的女人虽然极难掌握,但就某方面来说,却也是最容易被利用的对象。

所以一听焦玄已经退兵,阮红立即一脸惊喜从暖炕上站起道:“什么?焦玄真的退兵了?焦玄为什么退兵。”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丹地投降了知县大人。没有丹地相助,焦玄根本没办法威胁兴城县,更无法向余容交代,只能灰溜溜退兵。”秋心一边说明,一边就唠叨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怂的男人。还从佥校尉呢!屁都不值一个。”…,

北越国冬天虽然极冷,但习惯烧炕后,屋里温度却很高,至少比南方一些地方更暖和。

所以当秋心抖掉披风上的积雪时,落在地面上的雪花立即融化了,只留下一点点湿痕。

阮红已被秋心带来的消息吸引,君莫愁却容不得这点,立即骂道:“秋心你怎么又这样,要抖雪你不知道去外面抖干净再进来!这里又不是乡下地方没人计较,一点规矩都不懂。”

“什么规矩不规矩,即便这里不是乡下,可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户人家。”

早发觉秋心与月季的脾气有些相似,阮红立即劝阻道:“君姑娘,你就别再说秋心妹妹了,反正这里我们也不可能长住。”

“就是,就是,还是红娘体贴人,姐姐就知道挑秋心的毛病。”

各人有各人的交往方式,看到阮红维护自己,秋心立即得意起来。将秋心带往炕上,阮红说道:“秋心姑娘,那你再跟我们说说,焦玄是怎么退兵的,他是怎么知道丹地小姐已经降了老爷,三娘又有什么说法吗?”。

“哦!三娘说是万府一个小厮传出的消息,然后……”

随着秋心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或者说是从包三娘处得到的消息说出来,阮红、君莫愁立即皱起了眉头。

“小翟我知道。”

“那是当初随尤姐去往易府的陪嫁小厮,原本他们还想进内院侍侯老爷,结果却被月季给挡了下来。没想到他竟是万大户的内应,看来我们以后还是要好好清理一下万府留下的仆役。”

不知小翟纯粹是被包三娘拉下水,从小翟的事情中,阮红又找到一件亟待处理的事情。

君莫愁却皱着眉头道:“红娘,那万豪真这么聪明吗?他居然能想到与余容借机拉关系,真不简单呢!”

“万豪的事情我不大清楚,但要说起当初,万豪在万大户面前可都一直是规规矩矩的。因为万大户的关系,他在万府也没什么表现。最多就是比较体贴下人,对我们这些姨娘也都非常尊重。但那些事情如果都是万豪刻意为之下的行为,他的确值得我们重视!”

想了想,阮红却也只能给万豪留下一个比较中肯的评语。

因为木已成舟,阮红并没急着将消息告诉所有人。只是等到晚饭时,这才在桌上顺道提了一下。

被易嬴滋润过后,焦玉今天显得有些红光满面,可面对阮红带来的消息,焦玉又显得有些不高兴道:“那万豪真有这么大本事吗?这岂不是说万大户有能力进行两线作战了?”

还没开始战斗就说什么两线作战,一般人或许很难理解焦玉的行为,易嬴却清楚焦玉在担心什么。

即便易嬴自己很快就要进京了,但作为申州知州,穆延和焦玉夫妇却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必须面对万大户的骚扰。

不等易嬴说话,芳翠就说道:“那小屁孩算个什么东西,除去一些偷鸡摸狗的本事,他还能做些什么。”

“三姨娘的嘴还真毒。”月季跟着起哄道。

芳翠却满不在乎道:“这不是我嘴毒,你们仔细想想就知道,万豪这些本事如果放在一个有担待的师爷身上,还值得我们重视吗?这不过就是一些理所应当的事情而已,那值得我们大惊小怪。为了自身利益,为了万大户的利益,他不这样做,还能怎样做?”…,

“比起这些,我更觉得他是不是表现欲望太强了些。不管什么事情都想插一脚,德性!”

随着芳翠谩骂出声,虽然没人知道万豪究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芳翠,众女却都禁不住“嗤嗤”发笑起来。

甚至焦玉脸色也为之一松道:“看来还是三姨娘说的对,万豪就是太好表现了。虽然他想见见余容不是没道理,但就是有些操之过急。希望他的盂州一行能更顺当些,将来摔的跟头才会更大。”

“毒,知州夫人的想法还真毒。”

“月季你别在这里胡扯。”

在月季赞叹出声时,芍药却啐了一声道:“老爷,你说余容如果知道丹地姐姐降了老爷,又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

“其他想法?”

易嬴转向丹地道:“丹地,余容知道你是天英门弟子吗?”。

“知道。”

知道易嬴在担心什么,丹地点点头道:“自从我出手救过余容后,余容就知道我是天英门弟子的身份。不过他除了让我留在身边保护外,就再没利用我的身份做过一件事。而且他又不知道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我并不认为余容会因此反应过激。”

“夫人怎么认为?”

易嬴并没追问下去,而是转向焦玉询问起来。因为易嬴事实上仍是个现代官员,要想知道北越国官员面对这事的态度,唯有焦玉才可能。

焦玉脸色僵了僵,先是掠过一丝不自在,很快就说道:“这不大好说。”

“如果仅从个人的想法来看,面对这种有失面子的事情,余容肯定会来找易知县麻烦。可余容现在需要积蓄力量整军备战,他会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改变大局,这个妾身就不清楚了。”

面对焦玉抛回自己的问题,丹地也在焦玉注视下一脸淡然道:“只要不是余容亲自带兵来袭,我们都不用慌张。”

“这就不大可能了。”

丹地的身份重要吗?天英门的帮助重要吗?易嬴事实上并不大明白。因为到目前为止,易嬴自己都没真正利用过天英门力量,也不知道该怎么将天英门力量用在北越国官场中。

官场中虽然难免会利用到江湖力量,但官场力量的主体却绝对与江湖力量无关。

而且习惯了现代官场的以计伐人,易嬴也不大习惯古代官场的以力伐人。所以对于余容的动态,易嬴并不是看得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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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两日后出发

苟岩虽然挂着左三营总兵之名,实际干的却是申州指挥使参事的工作。所以当左三营出现在清风岭时,苟岩却仍在申州城中待着。

这不是说苟岩不务正业,只因为参事是武官中的文职,无兵可带。不想毁了苟岩在军中的前途,穆延这才让他以左三营总兵的职位接下了申州指挥使参事的工作。这既是一种补偿,同样也是一种看重。

当然,苟岩并不是离了左三营就指挥不了他们,不然左三营也不会被独独丢在清风岭的方向。

得知焦玄已经退兵的消息,苟岩立即在穆延命令下来到了申州通判白禄的家中。与往日一样,白禄再次为钦差摆起了宴席。

“什么?焦玄已经退兵了?那不是说我们已经可以回京了?”

自从与曲湄睡过一宿后,一宿很快变成了两宿。两宿下来,曲湄就再没有回过戏班。这不仅因为孟昌不想曲湄回去,曲湄也实实在在让孟昌感受到了她前往京城的愿望,甚至都将家当同孟昌搬在了一起。

知道女人就是这么回事,何况还是一个戏子。

所以除了申州城中的一些真正戏迷,整个通判府和钦差队伍中的人都对曲湄与孟昌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此当曲湄挽着孟昌第一个惊喜出声时,众人都没多说什么,只有孟昌一脸和煦、满足地捏着曲湄小手道:“曲姑娘说的对,只要我们前往兴城县颁完圣旨,自然就可直接回京城,到时本官一定将曲姑娘介绍给京城最著名的戏班。”

“那奴家就多谢孟大人了。”

戏班?只给你一人唱戏的戏班吧!

看着孟昌摆出的态度,徐琳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虽然徐琳也清楚是自己主动放弃曲湄的,但做为申州通判之女,白绣却也不是徐琳想碰就能碰的女人。所以虽然不知孟昌怎么一下就能与曲湄打得火热,徐琳还是暗暗有些嫉妒。

当然,别说徐琳想不到孟昌与曲湄的关系竟会发展这么快,孟昌自己也同样有些没想到。

这或许就是俗语中的老树开新枝,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从曲湄伴在身边后,孟昌就觉得自己在床上的劲头是越来越足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做官为的是什么,还不就是金钱和女人二物。可叹不是什么人都像知县易嬴一样天赋异禀,孟昌的官虽然越做越大,身体却越来越不行。所以突然碰到一个能让自己重振雄风的女人,即便曲湄并没有更多想法,孟昌自己也开始有些想法了。

不去管孟昌怎么与曲湄**,苟岩说道:“孟大人,不知大人打算何时与徐大人一起前往兴城县,末将也好早做安排。”

朝廷钦差原本与苟岩并没有关系,甚至与所有武官都没有关系。但不知是不是孟昌太没有见识,在听说过会阴山胡虏之名后,孟昌忽然就开始要求穆延提供保护了。不是说保护钦差队伍在申州城的安全,而是保证他们经过会阴山时的安全。

为让苟岩在朝廷面前多留一些好印象,穆延就将保护钦差的工作交给了苟岩。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耽误了军情,不仅穆延不担心,苟岩同样不担心。

因为真有什么战乱发生,那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事情。北越国并不是个在军事上长期孱弱的国家,由于奉行以战养国之策,各州府军队都相当有战力,没人能做到一口吞下个胖子。…,

听到苟岩询问,孟昌沉凝一下道:“不知苟总兵有何建议。”

“末将不敢,但以外面的天色,大概两日后就将彻底放晴。若是再往后,那就……”

“那就两日后出发好了,本官也不想误了陛下旨意。”

打断苟岩话语,孟昌的决定来得格外迅速。

孟昌不是不想继续留下来,而是不敢继续留下来。不说朝廷钦差也有传旨的时间期限,想想在申州城中听到的一些传闻、动静,孟昌就不想在这种危险地方多待一天。

“好吧!末将这就下去准备。”听到孟昌已打算离开,苟岩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因为只要孟昌等人还待在申州城一天,穆延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办。但以现在的申州形势,苟岩和穆延都没有太多时间。

不过苟岩是满意了,白绣却有些不甘心,挽着徐琳胳膊道:“徐大人,你们真要离开吗?那绣儿不是再听不到徐大人诗词了?”

徐琳是否有诗才并不重要,但如同曲湄一样,身为女人,白绣也想给自己找个好归宿。申州城虽然不是没有能与徐琳相比的年轻俊杰,但一个是来自京城的钦差大人,一个却只是本地的所谓英才,白绣自然也希望能有曲湄一样的“好运气”。

在不可能考虑孟昌的状况下,白绣原本对曲湄的“谦让”很满意,只是没想到自己竟无法让徐琳动心,白绣也开始有些着急。

面对白绣暗示,徐琳却不动声色,端起酒盅慢饮一杯道:“白小姐客气了,在兴城易知县面前,徐琳怎敢以诗词自称。”

若是以才貌论,白绣不仅比不上京城里的官眷小姐,甚至连眼前的曲湄都有许多不如,这就更不用说身份、地位一些更重要的东西。如果徐琳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官员,或许会被白绣所惑。但做为一名尚是独身的钦差京官,徐琳怎么都不可能真正看上白绣。

见到徐琳一脸漠然地用酒杯掩饰,白绣心中就是一痛。

虽然白绣并非完全没预料到这种结局,但在梦想真正破灭时,白绣仍是难免暗自垂伤。第一次,白绣开始佩服曲湄的选择与放弃,但无论如何,白绣都知道自己不可能选择孟昌。

面对如此尴尬,白禄也只得代替女儿说道:“徐大人好见地,想必这次前往兴城县,徐大人也有机会请教一下易知县的诗才了。”

“那是,……易知县乃天纵之资,不然又怎会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一样的名篇,徐某自愧不如。”

知道白禄是在暗讽自己,徐琳却也只得借坡下驴,丝毫不敢在白禄“激将”下有任何异样表现。因为从大明公主的态度中,徐琳就知道大明公主非常看重易嬴,这也是徐琳远远比不上易嬴的地方。

因为这事,宴会上的气氛顿时冷淡下来,然后才借着苟岩离开的时机慢慢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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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给家人报仇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自从第一次降雪开始,会阴山就正式进入了封山期。为保护会阴山资源,没人会在封山期进山打猎或采集。当然,如果遇上什么意外,最低标准的狩猎仍是允许。

趁着这机会,会阴山胡虏的老老少少也都陷入了读书热潮中。

旧日的胡家镇隐藏在会阴山一个山坳中,原本坚固的通山道路不仅已经破烂不堪,依然破旧无比的胡家镇内,只有胡氏祠堂得到了整修。至于其他地方,不知什么缘故竟没有一点修葺迹象,全都保持在一种破砖烂瓦的废弃程度。

祠堂中,所有人都盘腿坐在地面上,借着墙边排放着的一个个巨大火盆,不分老幼的大声念诵着《三字经》中的一个个词句。

同样是盘着双腿,身披坎肩,坐在祠堂最高处的矍铄老汉却正双眼放光地听着一名锦衣男子在耳边低语。

与祠堂中会阴山胡虏的穿着依旧很简朴相比,锦衣男子身上的衣物不仅华丽许多,气派、风度也在众人之上。不过,从堂下会阴山胡虏偶尔抬起的目光中,却只有淡淡的嫉妒和羡慕,没有丝毫仇富的怨念。

“大家停一停,祖爷要在这里宣布一个好消息。”

似乎终于得到某种确认,当锦衣男子从矍铄老汉耳边抬起头时,矍铄老汉就向着祠堂中的众人张开了双手。

祠堂上,老汉身后,密密麻麻摆放着无数灵位。不过与一般祠堂中主要都是摆放些男人灵位不同,胡氏祠堂上的灵位却更多都是写着胡某氏的名字,显然都是些女人,至少是以女性灵位为主。

与之相反,正在祠堂中念书的老老少少却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性存在。

随着矍铄老汉张开双手,祠堂中的火影也摇晃了一下,看起来诡异至极。

不过这一切并没能吓倒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少年更是迫不及待望着老汉身旁的锦衣男子道:“祖爷,是不是沙叔从申州城给我们带回女人了?”

“轰!”一声,随着少年话音落下,整个祠堂立即暴笑开来。

坐在少年身旁的壮汉一巴掌拍在少年头上道:“臭小子,你才多大就知道想女人。”

“这有什么不行吗?”。

少年争辩道:“这可是祖爷规定的,只有结婚后,我们才能像沙叔一样搬到申州城和其他地方居住。”

听到这话,锦衣男子莞尔一笑。因为在锦衣男子成婚前,他的确也是会阴山胡虏的一员。只是为了延续会阴山胡氏血脉,每一个成婚男人都必须离开会阴山,然后在其他地方继续为会阴山胡虏服务。

所以会阴山胡虏尽管会仇富其他人,但却不会仇富锦衣男子,因为锦衣男子能混到今天也是他的努力。

“祖爷说是这么说,但也没说会让任何人给你们带女人回来。想要找女人,那得你们自己出去寻找合适的女人才行。”

对于少年打岔,矍铄老汉并没太在意。乐呵呵说了一句,接着又说道:“不过小沙这次带回的的确是好消息。”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在锦衣男子因为被称呼为“小沙”尴尬一笑时,立即有人开声追问道。

矍铄老汉脸色却突然一沉,眼中带着阴狠道:“我问你们,还有谁记得我们胡家镇的仇人是谁吗?”。…,

“我记得,我记得。”

少年先是抬手兴奋一句,然后好像想起了什么。留意到矍铄老汉脸色,立即神情肃然道:“祖爷,我们胡家镇的仇人虽多,真正的仇人却只有三人。一是已经被祖爷格杀的幽山二鬼,二就是那该死的申州前任知州孟昌孟匹夫。”

“好,你们能记得胡家镇的仇人是谁就好。”

“现在祖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仅幽山二鬼前日已在兴城县授首,便是那孟匹夫,我们也已经有了他的确切消息。”

“祖爷,那孟匹夫现在什么地方?”

突然听到矍铄老者话语,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立即群情激愤起来。特别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男人,脖子上的青筋都开始鼓起来。

作为穆延的前任,孟昌在申州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一年不到的时间。

不过就在这一年内,申州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会阴山胡家镇的惨祸。虽然在会阴山胡虏的事后调查下,胡家镇惨剧的最终祸首已经锁定在死亡的幽山二鬼身上,但作为时任申州知州的孟昌,却也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有迹象表明,孟昌也似乎参与了胡家镇惨案一事。

只是没有证据证明,孟昌又已前往京城。不敢在京城闹事,会阴山胡虏才将主要仇人的搜寻方向放在了幽山二鬼身上。

现在幽山二鬼已死,自然就轮到了孟昌。

在众人追问下,矍铄老者说道:“据胡沙带回的消息,做为朝廷的宣旨钦差,孟匹夫现在正在申州城中。”

“申州城?祖爷,那我们还等什么,立即杀入申州城,为我们家人报仇。”

“……杀入申州城,为我们家人报仇。”

听到孟昌就在申州城中,再也没人能忍耐。随着一人狂吼出声,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全都疯狂起来,甚至一些男人双眼立即就开始充血。

面对群情激愤,矍铄老汉的发髻却突然向上一扬,一股无匹气势就从身上散发出来。虽然没有特意逼向某一个人,但也等于是逼向所有人道:“住口!杀入申州城?难道你们想与整个申州为敌吗?”。

“祖爷……”

在矍铄老汉的气势逼迫下,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竟都全说不出话了。好一会,才有人哀号出声。

矍铄老汉却没等众人跟着一起哀号,挥挥手道:“你们放心,那孟匹夫乃是作为朝廷宣旨钦差来到申州,而他宣旨的对象正是大名鼎鼎的兴城易知县。所以不管他如何打算,来去都要经过我们会阴山。想要解决孟匹夫,我们根本就用不着杀入申州城。”

“啊!真,真的……祖爷,那我们……”

“不要说了,我们要拦截孟匹夫也得等他去往兴城县宣完旨回来的路上再说。”不等众人鼓喝出声,矍铄老者立即打断了众人话语。

听到这话,会阴山胡虏一阵发怔,好一会才有人说道:“祖爷,我们为什么要等孟匹夫宣完旨后再杀他,万一……”

“因为他是去给易知县宣旨。”

矍铄老汉说道:“我们会阴山胡虏既承易知县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之恩,那就不能给易知县添麻烦。而且我们放任孟匹夫过会阴山,也可降低他的警惕性。在他回头经过会阴山时,一举击杀孟匹夫,给家人报仇。”

“击杀孟匹夫,给家人报仇。”

“……击杀孟匹夫,给家人报仇。”

不管矍铄老汉说的有没有理,不管矍铄老汉为什么要延迟杀死孟昌,听到终于能给家人报仇,祠堂中的会阴山胡虏全都沸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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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不是办法的办法

盂州虽然不是北越国最大的州府,但却是北越国最富庶的州府。而且作为盂州首府的盂州城,同时还兼具了北越国最大及最富裕的城市之名。这就如同盛唐时期的洛阳与长安的关系一样,天时、地利、人和,构筑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盂州城。

也因此,北越国朝廷宁可看到其他地方发生战乱,也不愿盂州及盂州城陷入战火。

因为富裕、也因为面积大,盂州城内的人口不仅众多,势力分布也相当繁杂。

“大哥,既然焦玄已从温泉谷回到军营,而且亲口证实丹地那丫头已经投降了易知县,你看我们……”

城市繁华到一定程度,总会滋生各种各样的事端和问题。因为攀比,一些不该出现的事情也开始陆续出现。十大社团、五大酒楼、三大歌姬……,这些都已成为盂州城中明面上的力量与排名,而为了争夺这些排名,盂州城内暗藏的各种力量也非常多。

就在名列五大酒楼第四的凤翔楼包厢中,十几名做着各式各样打扮的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人虽多,空间却不显得狭小。这主要因为凤翔楼的每一个包厢都超过五十平米,最大包厢更是将近八十平米的缘故。

凤翔楼的排名虽然在五大酒楼中颇为靠后,但凤翔楼的包厢却在盂州城中首屈一指。不仅大,而且保密性好。即便武林高手将耳朵贴在包厢门外,也不可能听到包厢中的一丝一毫声音。所以凤翔楼的包厢金额虽然在盂州城中是最大的,包厢出租率却也是最高的。

如果不是凤翔楼的整体面积太小,菜色太次、菜金太高,仅凭凤翔楼的包厢作用,肯定都能在申州城的酒楼排名中独霸榜首。

而在凤翔楼一间不起眼的包厢内,围坐在一张长桌旁的十几人却全都蒙着面。

有人已经白发苍苍,有人却仍是玉颈细滑。

说话的人是一个手上已经起了鹤皮,头发也都掉得稀稀落落的半秃老者,但被称为大哥的却是一名乌发皓首、玉手纤纤的云鬓女子。虽然这种称呼在一般人眼中很难想像,但场中十几人却没有一点表示异议。

似乎是犹豫许久,被称作大哥的云鬓女子才说道:“你们还记得上次我们刺杀余容时,那丹地小姐是怎么挡住我们的吗?”。

“呼……”、“呼呼……”

云鬓女子的话音刚一落下,包厢中的人立即都喘起了粗气。然后才是一名洪髯大汉带着不甘心的语气道:“以一挡十。”

“那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云鬓女子接着追问道。

同样是一名身材妖娆女子,却坐在长桌下首抚着酒杯道:“大哥,既然那丹地现在已离开余容身边,与我们还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要商量的是对付余容的办法,可不管其他事情。”

一边为妖娆女子将剥好的橘瓣放在盘中,坐在妖娆女子身旁的一名男子也浑不在意般附和道:“就是啊!大哥。我们现在要对付的可是余容,管那丹地去了什么地方,对我们的计划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虽说余容表面上是想占据其他州府,但谁也不能保证战火不会蔓延到盂州,蔓延到盂州城,那要我们的利益怎样才能保证。”

“小五,你来告诉他们调查丹地得来的消息吧!”面对男子催促,云鬓女子却满不在乎道。…,

虽然包厢中的所有人都蒙着面,但从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基本还是能把握住大致年龄。当云鬓女子转脸望过来时,坐在左首上的一个身形小巧,仿佛孩子一样的佝偻男子就说道:“据我们探查得知,那丹地乃是天英门弟子,而且还是排名前列的二弟子。”

“天英门……”

“竟然是天英门……”

“二弟子……”

“居然是二弟子……”

随着小五话音落下,包厢中的众人立即全都沸腾起来。不仅有因天英门出现而惊动的人,同样有因丹地身份而惊动的人。不过第二种人比第一种人却要少得多,只有区区三、五人在暗中发出了惊叹。

不过,不是什么人都会为此动容。

妖娆女子就带着不耐烦语气道:“大哥,丹地是天英门二弟子又怎样,她不是已经归降兴城易知县了?与我们对付余容又有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

“好像我们知道的一样,尽管丹地救了一次余容,可余容之后却并没有特别重视她。”

云鬓女子的语调微微提高道:“如果丹地只是名普通武林高手,余容不重视她还情有可原。但作为天英门弟子,余容不重视丹地的理由你们有人想过吗?更何况,余容现在已知道丹地投降了兴城易知县,可你们看到余容为此紧张了吗?仅以此点,你们还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虽然被云鬓女子称为“小七”时,妖娆女子的肩头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等到云鬓女子话音落下,不仅妖娆女子立即陷入了沉默中,包厢中的众人也顿时哑口无言,甚至还似乎有种极其压抑的情绪在缓缓蔓延。

好一会,妖娆女子身边的男子才说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余容身边还存在足以漠视天英门的力量?”

“希望不是这样,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必须重新考虑对付余容的问题了。”

“重新考虑?怎么能重新考虑!难道你们认为余容去了其他地方,他又会放过我们吗?”。虽然一开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但突然听到云鬓女子要求重新考虑对付余容的问题,妖娆女子顿时急切起来。

作为盂州知州,李睿祥虽然做的不错,但奈何来盂州的时间还太短,很多地方都鞭长莫及。可身为盂州指挥使,余容却不仅将盂州兵马经营得好像全是自己私兵一样,更一次次从盂州城攫取大量金钱、财富,充实自己的兵马。

对于余容展现出的手段,所有人都相信,在盂州出现一个堪比余容的人物前,余容即便离开了盂州,仍将对盂州产生极大影响。

所以乍听妖娆女子的不愤话语,包厢中原本压抑的气氛又开始渐渐活跃起来。

在众人交头接耳中,云鬓女子却说道:“谁说我们要放弃对付余容了,我只是说,我们要重新考虑对付余容的方法问题。”

虽然仅仅只比前面多了两个字,包厢中的十几个蒙面人还是精神一振,立即有人追问道:“大哥,你想到什么对付余容的新方法了?”

云鬓女子摇摇头道:“不能说是新方法,但至少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不是办法的办法?”看到云鬓女子竟然还在卖关子,妖娆女子的语气立即有些愤愤道。

云鬓女子说道:“很简单,只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我们就有机会真正拿下余容。余容不是看不上天英门的丹地吗?那我们就联合天英门一起向余容下手,甚至是帮申州穆延战胜余容。”…,

“帮申州穆延战胜余容?”

忽然听到这话,包厢中立即传来一阵惊呼声。

由于没有军队做依仗,想要对付余容,一般人只能采用武林高手暗袭的方式。可如果真能找到军队做后盾,例如帮助穆延战胜余容。这无疑更能起到消灭余容力量的作用。

“大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出于对付余容的需要,众人并不缺乏对余容的了解,自然也清楚余容与穆延间的深切纠葛。可由于余容一向不将穆延放在眼中,甚至他们也看不出穆延有什么能与余容相抗的地方,所以才一直将穆延排除在组织的视线外。

可随着余容染指申州的意图意外曝光,当穆延一点点将隐藏力量释放出来时,众人才明白穆延也不是那么简单。

面对询问,云鬓女子说道:“首先我们必须在这里确定,单凭我们自己的力量,绝对对付不了余容,因此我们必须利用外部力量才能对付余容。好在天英门与申州穆延间并没有冲突,一个是武林门派,一个是手握军队又与余容有着一定敌意的地方大员。”

“所以,我们完全可以一边拉拢穆延,一边拉拢天英门共同对付余容。”云鬓女子一脸笃定道。

云鬓女子的信心很快感染了众人,立即有人说道:“拉拢穆延一起对付余容容易,但大哥打算怎么拉拢天英门?”

“如果是以前,我们确实无法拉拢天英门。”

云鬓女子信心十足道:“但丹地既然以天英门弟子身份投降了兴城易知县,这就说明天英门已在某种程度上放弃了余容。所以,只要余容自己表现出敌视天英门的态度,我们就可借用天英门力量一起对付余容了。”

“所以,穆延那边由我和老2、老三亲自去联系,老四、老五就继续坐镇盂州城,并且设法挑起余容对易知县和天英门的敌意。老六则尽快以自己关系联系一下苣州知州,确保苣州不会因余容进攻自乱阵脚。至于老七……”

“你想让我干什么?”突然听到云鬓女子说到自己时停下来,妖娆女子的声音立即有些戒备道。

云鬓女子却仿佛没听出妖娆女子语调中的变化,继续说道:“老七你去联系一下易知县,看看能不能说服天英门与我们联手。”

“你让我去联系天英门?”

似乎有些不相信云鬓女子会做这种安排,妖娆女子的语气极为震惊,甚至在称呼上也再次失去了“尊重”之意。不过云鬓女子却只是摇摇头道:“这不是大哥让不让的问题,而是我们所有人中,只有老七最适合去联系易知县。”

“当然,怎样联系易知县和天英门由老七你自己决定,总之一定要达成我们铲除余容的目的。”

“交给我吧!”

不是充满信心,而是满怀兴奋。当包厢中的人或将羡慕、或将不甘的神情投向妖娆女子时,妖娆女子根本没注意到云鬓女子眼中的那一抹不屑。因为不管怎样,只要是由妖娆女子去联系天英门,能从中获得最大利益的也肯定是妖娆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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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勤奋也可能成为一种罪过

刘进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任盂州指挥使参事已有三年时间。

虽然与其他州府的指挥使参事相比,三年绝对算是个新人。可在盂州指挥使余容的麾下,刘进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老人。

作为武官系统里的文官,参事一职并没有固定的人数限制。这主要因为一些武将喜欢任用大量参事来帮自己干各种各样杂事,一些武将却喜欢事事亲为的关系。而余容就是前者的代表,指挥使衙门中的参事一般都保持在6~8人数量。

为什么说刘进干了三年就是老人?因为从刘进担任余容的指挥使参事开始,身边的参事同僚就没有一人是干过一年的。

三年时间下来,身边全都是些资历不到一年的新嫩,刘进自然就成了指挥使衙门里的老人。

总结一下自己给余容做参事的经验,刘进发现只有一个必须注意的事情。那就是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该说的事情别说,甚至于不该做的事情都不要去做。

例如有一次,余容在衙门时想要喝水,拿起水杯却发现没水了。在余容放下水杯后,立即就有一个新任参事主动上前给余容倒水。倒完水后,余容将水喝完,没有表扬新任参事一句,反而立即就将参事解任了。

别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刘进却非常清楚。

因为当余容放下水杯后,就说明他已经决定要忍一忍,不再喝水了。不然余容即便不自己倒水,他也会命令参事去给自己倒水。但在余容已做下决定后,那个新任参事却自作主张去帮余容倒水,这就说明他有改变余容决定的危险。

一般官员或许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对于已经习惯了睚眦必报的余容来说,这就是一个绝不能动摇的路线问题。

“刘进,你说万豪跟来盂州到底打算干什么?”

由于要处理万大户遗留在盂州的田粮问题,这几日刘进都忙得没时间回指挥使衙门。刚向余容交完差,余容就突然叫住刘进问了一句。

虽然刘进是刚回到指挥使衙门,最初并不知道万豪已经随焦杰一起回到盂州的事,但出于对余容的了解,刘进还是在前来找余容交差前,先去找其他府中参事问了问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

知道焦杰已回到盂州,刘进在第一时间就去找焦玄仔细询问了一遍当时的状况,以让自己做到面对余容时心中有数。

所以听到余容询问,刘进脸上并没有错愕神情,而是仔细想了想说道:“回大人,里面情况太复杂了,属下也不知万豪究竟有何打算。”

“你也认为情况很复杂吗?”。

留意到余容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已经仔细望向自己,刘进说道:“朝廷现在已正式下旨缉拿万大户,万豪也属于缉拿范围。他现在出现在盂州,虽然说不上是恶意,但也不能说心怀好意。而且以我们现在的状况,抓不抓他价值都不大。”

不是主犯,甚至也不是从犯,只是区区的犯人家属。

由于万大户的造反纯属易嬴攀污而来,别说抓捕万豪这样的犯人家属没任何好处,因为万大户至今没有进一步的造反举动,朝廷对抓捕万大户的兴致也并不高。相比于万大户的身家,悬赏更是少得可怜,甚至缉拿等级也是最低的。

与之相反的是,各地官员却都在疯狂搜刮万大户遗留在各州府的产业,余容也是其中一员。…,

当然,余容不是不能立即抓捕万豪,但以余容现在的身份,抓捕一个犯人家属根本不可能给余容带来任何好处。

换成一个七品县官,或许会为抓捕到万豪兴奋不已。但以余容现在已打着向其他州府伸黑手的主意,本身就对朝廷没什么顾忌。再要因此来讨好朝廷,也就纯属画蛇添足。

不担心得罪万大户,也不怕得罪朝廷,这就是余容现在最大的优势。而且身为官员,一切当然都要以自身利益为最优先。

迟疑了一下,余容说道:“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要不大人先叫万豪过来看看?听听他有什么打算再说?”

知道余容还没见过万豪,刘进也摆出一副试探样子。不过不是试探余容,而是想要试探万豪的模样道:“如果万豪提出的利益值得大人重视,我们就再做下一步考虑。但他的目的如果只是来试探大人虚实,我们就没必要太认真了,而且他也没资格试探大人。”

“哼,就凭他也敢来试探本将虚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现在就去将万豪给本将带来,本将到要看看他能对本将说些什么。”

虽然刘进并非故意的,但说到这里时,余容也不再继续追问了,直接让刘进去将万豪带上来。

至于说要不要抓捕万豪,同样在刘进故意遗忘下被余容抛到了脑后。因为真要抓捕万豪,余容肯定会让刘进在带来万豪前先做一些准备。

刘进知道,自己前面说的全都是虚话。什么叫再做下一步考虑?什么叫没必要太认真?这种没头绪的话语或许会让一般人不甘心,让一些愚蠢官员劈头大骂,但在大多数官员,特别是在余容面前就是最好的回答。

含而不露是参事、师爷一类工作的最高境界,因为没有官员会真正允许下属表现出高于一等的能力,特别是高于自己的能力。

同样,回答上司疑问也不是要帮助上司解答问题,而是要提醒上司从某方面可以寻得解决问题的答案,让上司感到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

即便依靠裙带关系成为官员的人并不少,但他们也不会喜欢事事都让人代劳,何况还是余容这种全靠自身实力打拼上来的官员。

走出指挥使衙门时,刘进就在刺眼阳光下眯了眯双眼,心中开始思索究竟该以什么态度去面对万豪。别说余容还没见过万豪,刘进自己在去焦玄营中打探消息时也故意避开了万豪。这不是说刘进不想给余容找麻烦,而是刘进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在余容身边做事,即便勤奋也可能成为一种罪过。为了自己脚下的道路能够更舒坦些,刘进知道自己得事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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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一生的污点

“刘大人,听说大人是指挥使衙门资历最长的参事?”

来到焦玄营中已经三天了,余容仍是没有召见万豪的念头,这也让万豪第一次感到自己来盂州是不是有些冒险。突然得到余容召见,再弄清刘进身份,万豪立即兴奋起来。

即便三年资历在其他地方根本算不上什么,但通过对余容的了解,万豪知道刘进已算余容身边最信任的人。

所以见到刘进,一些万豪不敢在其他人面前流露的态度也自然表露出来。

面对万豪的热情,刘进不卑不亢道:“万公子客气了,这都是余大人赏识,末将可没有什么能摆上台面的能力。”

刘进是个斑秃,长相却不难看。以斑秃体质的男人来说,身材一般都很魁梧。这种魁梧不一定高大,但一定能在相应身高中给人一种壮实的安稳感。当然,这也就是古代社会才能靠身体打拼出来的感觉,却不是现代社会鱼肉养出来的肥膘。

刘进的推托并没被记入万豪心中,因为万豪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刘进。

与余容相比,刘进只配得上昌叔的层次,万豪甚至不会让包三娘去奉承他。

“刘大人,最近很忙吧!听说刘大人最近跑了不少地方,收获很多。”

在万豪暗示下,万昌也开始主动靠向刘进。刘进淡淡一笑,毫不掩饰道:“托万老爷洪福,末将也只是随大人喝了些万老爷留下的汤汤水水。”

“刘大人到不掩饰。”

不仅是万豪想要试探刘进,刘进也同样想要警告万豪。

警告万豪可以在自己面前随便扯一些万大户在盂州的遗留财产问题,但却绝不可将同样问题拿到余容跟前去试探。这种刘进都能不加掩饰的事情,如果万豪真拿到余容面前多嘴,换来的只可能是双方当场撕破脸皮。

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被刘进将了一军,万豪即便并没有拿余容贪下万府遗留在盂州产业说事的打算,但也迅速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正如万豪所说,刘进既能在指挥使参事一职上稳坐三年,对余容性情的了解和揣摩就绝不能小瞧。

刘进的态度就是余容的态度,这就是刘进给出的答复。

焦玄的军营距离指挥使衙门并不远,不然当初也不可能早晚到指挥使衙门报到。知道余容要召见万豪,焦玄并没有一起跟来。而是仿佛送瘟神般送走了几人。然后经过大半个时辰,万豪终于随刘进来到了指挥使衙门前。

作为北越国最大的城市,盂州指挥使衙门的气派足以超出所有人想像。

宽大的衙门入口不仅超过十公尺,衙门院墙也足足占去了半条街。也就是盂州城这样的北越国最大城市才会允许这样大的衙门存在,也只有这样大的衙门才能配得上盂州城这样北越国第一大城市。

进入指挥使衙门,当先就是一个可供五百人同时操练的小校场。如果遇上什么军情,想必这里也会成为军队誓师、振奋士气的主要场所。

由于规模过大,万豪几人根本不可能先去参观指挥使衙门里的各种布置,直接就被带到了余容面前。

看到端坐在桌案后的余容第一眼,万豪心中就微微一抽,因为他从没想过一个人的阴骛竟会表现得如此彻底。相由心生,虽然这更像一些宗教人士的禅语,但在余容面前,万豪知道余容就是相由心生的最典型代表。…,

无论是那焦黄的肤色、高高的弯曲鹰鼻,还是狭长的双眼,一切都表明余容的心中隐藏了太多、隐藏得太深。

“余大人,晚生……”

“你就是万豪?万大户的儿子?”

虽然从万豪进屋开始,余容就一直在打量他,也没让刘进帮自己招呼万豪几人。但等到万豪刚一开口时,余容却迅速打断了万豪话语。言语中虽然没有过于严厉,但却是冷冽十足。

没想到余容竟如此咄咄逼人,万昌心中一紧,万豪却只能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余大人恩典,晚生正是万豪。”

“恩典,你想要本将恩典你什么?”

随着余容话音落下,万豪心中就是一松。

因为,不管余容再怎么是个难以对付的敌人,只要余容走入自己步调,万豪都不担心他能玩出什么花样。当然,不管是不是盲目自信,万豪都知道自己唯有这一个选择。

“请余大人恕罪,晚生实在没想到丹地小姐竟会舍弃余大人,选择投降兴城易知县。这不仅是余大人之失,更是晚生之误。”

余大人之失?

这究竟是在说余容的失败,还是说余容的损失?乍听这话,刘进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刘进虽然并不关心万豪的生死,但这样的狂言显然已经不能用试探两字来形容。

眼中精光一闪,余容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一下万豪。

似乎想从万豪年轻的容貌、明亮的双眼中看出什么一样说道:“你认为这是本将的损失?”

“晚生不敢,但晚生只能这样去理解。”

淡淡说了一句,万豪却又仿佛浑不经意般说道:“错非晚生,恐怕其他官员的想法更会令人不堪。晚生无能,不仅让丹地小姐乘隙投降了易知县,更害大人的声誉受损。”

声誉受损?

这样的话居然也敢当着余容面前说出来?刘进虽然已不想再为万豪的死活担心,但也不得不对万豪的胆气略加另眼相看。

脸上泛起一股冷意,余容说道:“怎么?万公子真认为本将会因此声誉受损吗?”。

“如果易知县继续蛰伏兴城县,余大人的声誉自然不用担心。可叹易知县不日就要前往京城,为增长《三字经》在京城的声势,即便易知县未必会做此选择,想必也会有人代替易知县做出选择。”万豪凝视余容双眼,不慌不忙道。

“啧!”

万豪的话音刚一落下,不仅余容脸上再没有笑容,刘进的脸色也立即阴沉下来。

与《三字经》无关,只要易嬴继续留在兴城县,不用余容去做任何动作,相信不仅是易嬴,包括所有知道丹地投降易嬴一事的人在内,肯定没人敢将消息泄露出去。

可正如万豪所说,易嬴迟早都是要前往京城。

即便易嬴自己不会以此来打击余容声望,余容那些在京城的政敌却都不会放过这好机会。

别说余容怎么想,刘进原本都不怎么担心这事。可事情一旦真像万豪说的一样,或者说一定向万豪说的方向发展时,别说余容在朝廷中的声誉会不会受损,即便余容真的攻下苣州、申州,乃至攻下北越国半壁江山,恐怕都会成为余容一生的污点。

而刘进所不知道的是,丹地还有一个天英门弟子的身份。

在屋中空气稍稍变得僵冷后,余容终于一摆手道:“刘进,给万公子看茶。”…,

“呼!”

同样是嘴中出了一口气,万昌与包三娘却是庆兴不已地对望一眼。不管包三娘还是万昌,两人在随同万豪来到指挥使衙门前都不知道万豪打算如何同余容“交涉”,所以突然听到万豪“讽刺”余容,两人都极为担心。

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万豪竟还能寻找到转机,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人预料,难怪万豪事先不愿与两人商谈这事。

不是万豪看不起两人心智,而是两人根本跟不上万豪的想法。

落坐后,包三娘的身体就侧向万豪赞了一句道:“少爷,干得好。”

迎着包三娘和万昌的赞许目光,万豪点了点头,并没表现出什么特别张扬的态度,只有微微颤抖的小指如实体现出了万豪此时的激动。因为,这样的结局虽然早在万豪预料下,但余容如果不给万豪任何机会,万豪也未必能将余容带入自己的节奏中。

特别是余容堪称面无表情的双脸,此时仍给万豪莫大的压力。

等到万豪几人都接过刘进递上的茶杯,余容才在座上凝声道:“万公子,不知以公子之意,本将又该如何处置丹地。”

“晚生不敢。”

虽然并没坐下多久,面对余容询问,万豪还是立即恭恭谨谨站起身道:“此事原本就是因晚生而起,却偏偏拖累了余大人。如果余大人相信晚生,便请大人恩准晚生替余大人解决此次困扰。”

“哦?万公子真有办法解决这事。”余容眼中带着莫测的目光道。

万豪身体微微一屈,却以一种衷心臣服的态度道:“大人容禀。晚生自己虽然没办法解决这事,但以家父在兴城县的经营,绝对有能力替大人完美地解决这事。而且晚生保证,家父不但不会牵累大人,在家父替大人解决这事并让大人满意前,晚生都会在盂州城听候大人差遣。”

“……嘶!”

万豪的话语不但让余容脸色冻住了,刘进更是再次抽了一口冷气。

不说刘进想不到万豪竟会再次以己为质,万豪居然让万大户替自己解决余容问题的提议也让人大出所料。因为,让余容承万豪的情与让余容承万大户的情,这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件事。

这样的回答即便不算犀利,却也让人有些无从着手。因为余容不是不能拒绝,而是拒绝就等于向万豪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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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没有任何好处

身为兴城县知县,易嬴当然不可能只在家中打混。由于古代并没有具体的休假概念,所以除了一些时令性节日外,易嬴依旧每天都得去破旧无比的兴城县衙门走一趟。

别看易嬴现在的身家不匪,但易嬴却从没想过要自己掏腰包去修葺县衙,纯粹就当是一种每日一次的忆苦思甜。

而且,如同易嬴经历的第一次放告日,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朝廷新规颁下,易嬴在衙门也不会太忙碌。只是因为冬季大雪,易嬴才稍稍要在县里各处叮嘱一下防雪、防寒工作。

“大人,西口街的王二麻家报告说前日冻死了两只鸡,问大人能不能拿到补偿。”

自从鲍英接下搜寻万大户的任务一去不回后,易嬴就再没有任命新捕头。原本易嬴也曾想过要不要让易东几人接任兴城县捕头之职,但想想朝廷的圣旨已经快下来,自己却还不知道有什么新任命,所以也就没急着将这事确定下来。

没想到,只是稍稍耽搁一下,低下衙役就全乱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竟连这种小事都开始上报易嬴。

“冻死两只鸡?刁民!这种事也敢找本县要补偿?又不是房子塌了、死了人。”

听着易嬴咆哮,衙役根本不敢回嘴,全都将双眼望向一旁的县丞范泾。没法推脱,范泾只得一脸为难道:“大人,你不知道我们兴城县的规矩。虽然这些事情往日并不归县衙管,但只要是他们将事情报到万府,万府总会给个适当补偿。”

“你说什么?万府会补偿他们?就死两只鸡这种事?”易嬴一脸愕然的在案上转脸道。

范泾没敢看向易嬴,低着头说道:“不仅是死一、两只鸡的问题,就是哪家死人或房倒、屋塌一类事情,万府都会给他们适当补偿。少的是一、两个铜板,多的是一、二两银子,虽然花钱不多,但万大户说那就是一种心意。”

“即便这些小钱对家有余裕的小门小户并不算什么,但如果是那些真正贫民,这就是一笔救命钱。”

突然听到范泾解释,易嬴相当惊讶,因为他怎么都想不到万大户竟会如此好心,不禁怀疑道:“救命钱?那如果是重病难医或者……”

没等易嬴说下去,范泾又解释道:“大人,这您就误会了。万大户虽然的确会施恩于民,但那也只是在遭逢天灾时的特例。如果说到无钱医治一类平常事,或要施恩,万大户说也应该是由那些医馆、药店去施恩。”

“平常事?万大户到有个好想法,看范县丞想法,是相当赞同万大户做法了?”易嬴冷笑道。

“属下不敢。”范泾微微低下头,却又不至于太过诚惶诚恐。

易嬴的眉头一挑,瞪向范泾道:“不敢你还说!但你既然说要补偿,那就移用衙门公款为他们补偿好了。反正这也是公事公办。不过你要记住,以后能补偿的只是房倒、屋塌一类要紧事,而且首先要提倡让他们自助自救,或是由衙门领导他们进行自助自救,懂了吗?”。

“属,属下明白了。”

虽然并不是真正明白现代官场的自助自救政策,范泾还是只能点头称是。

易嬴虽然无意去管万大户在遭逢天灾时救助灾民打的是什么心思,但以易嬴得自现代官场的经验,却知道绝不能在第一时间就通过官方力量去救助灾民。虽然救灾的确是官方工作和官方责任,但比起官方直接投入的物力、财力,首先得让灾民学会自助自救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灾民的自助自救有效果,官方的耗费就能减少。等到上面拨款或是其他地方的捐款到达灾区时,里面猫腻就很多了。

而且只要能保证灾民衣食无忧,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从没听说过什么退还捐款、归还拨款的蠢事,这就是自助自救的真正价值。

当然,或许大灾、大难是没什么办法,拿眼盯着的人也很多。但如果只是将每年的小灾夸大,里面利益就很可观了。

处置完衙门里的事,易嬴又开始往北大街易府赶去。与暂时挂着易府之名的万府不同,对于北大街上的易府,易嬴从没有平白无故放弃的想法,毕竟这里的地契、房契都在易嬴手中。如果不是想要暂时收藏一下从万府库房搜刮来的财物,易嬴都要准备开始将它变现了。

等到易嬴来到易府,给易嬴开门的却是丹地。

与春兰不同,丹地虽然也认可易嬴的垂帘听政一策价值,但却并没有真正接受易嬴这个人。

即便春兰也曾想用易嬴写出《三字经》来说服丹地,但有些东西毕竟还是要看时效性。经过了最初的震惊期后,随着《三字经》的使用人群限制逐渐显露出来,所能影响的好感效果也在渐渐降低。

因此,当丹地、春兰将从万府库房搜刮来的财物都趁夜搬到北大街易府时,丹地也自动请缨在北大街易府执行看守任务。

看到丹地又是冷着一张脸给自己开门,易嬴不禁咧了咧嘴道:“丹地,你就不能笑笑吗?”。

“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笑?这又没有任何好处。”

丹地说话时的表情依旧平淡无奇,易嬴却突然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因为如同丹地一样,身为现代官员,易嬴以前在现代官场也经常是平白无故的事情不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做等等。

例如易嬴早年在教育局工作,就曾有一名漂亮妈妈为了孩子读书的事情来找易嬴,那也是易嬴第一次尝到**、人母的滋味。

想到**、人母,易嬴又开始念起还在易府中的焦玉,不禁就有些微微失神。

注意到易嬴神情变化,丹地皱了皱眉道:“老爷,难道你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

“什么叫不好的事情?食色性也,这可是真正的人伦大道。”

不加思索的辩驳一句,望着丹地没有多少表情的肃然双脸,易嬴忍不住叹息道:“丹地,春兰不是说你以前在天英门中不是这样吗?你到底在余容那边经历了什么事?脸上表情这么少。”

“老爷,这是丹地的私事,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

“哼……,余容那死浑蛋,不管他以前对你做过些什么,本县总有一天要让他偿还回来。”

得不到丹地回应,易嬴又开始独自抱怨。

一个人的恩情可能来得不容易,一个人的怨愤却会来得很简单。即便易嬴往日与余容并没有太多利益纠葛,但在丹地投降易嬴后,两人已经不可能再和平共处,这也是易嬴无法正待余容的原因。

不过,易嬴即便表现得再明显,丹地却仍没有一丝回应。双唇一扁,易嬴也有些拿丹地没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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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全由主人拿捏

自从易嬴等人搬到万府居住后,北大街易府就完全闲置下来。

空旷院落中没有一丝人气,地面上更是随风翻滚着无数落叶、杂物,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一层淡淡灰尘。这不是说易嬴不想对北大街易府进行修葺、保养,而是易府人手严重不足,就连现在的万府都有些照顾不过来,哪顾得上这边的东西。

为了保密,所有从万府搜括来的财物都被藏在了内院中。一路空无人迹地往内院走去,易嬴也感到有些略略寂寥。

对于官员来说,最害怕的就是寂寞。因为寂寞就说明官员无权无势、没人追捧。如果官员真落到无权无势的地步,那就是一个公认的失败官员。所以就某方面来说,官员也需要大量“FANS”来支撑自己的人气,扩张势力。

因此感受着周围传来的空旷感,易嬴就有些难以忍受地向丹地问道:“丹地,你能同本县说说自己的事情吗?”。

“我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丹地面无表情道。

易嬴只是为了排遣寂寞才找丹地说话,却不意外她的回答,再次说道:“那你能说说你和春兰在天英门的事情吗?”。

“这事不准说。”

“那余容的事情你总能说说吧!说不定本县将来可能还要与余容为敌。”一直得不到丹地回应,易嬴开始有些不甘心道。

丹地却皱了皱眉,好一会才说道:“虽然我在余容府中已待了四、五年时间,但别说是我,整个指挥使衙门都没人真正了解余容。”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余容的指挥使衙门内总共有八名参事,但每名参事的工作时间都不到一年。如果我不是天英门弟子,说不定余容早就将我踢出指挥使衙门了。”

每名参事的工作时间都不到一年?听到这话,易嬴脸上第一次现出惊讶表情。

因为这已不是没人了解余容的问题,而是余容根本就不想让人了解自己。

虽然易嬴还有很多不解,但由于两人已来到内院大厅,内院大厅也是暂时存放从万府搜刮来财物的地方,易嬴也暂时停下了话头。

与易嬴想像中不同,内院大厅并不是空无一人。除了十二个最大号的铁箱外,还有一个身穿灰布厚料绯衣的女人正背对着大门在检视一个铁箱中的物品。由于女人身体是半屈下去,高翘臀部也被绯衣裹得线条毕露,比现代社会的紧身衣看得还要让人刺激。

别看十二个箱子显得不多,换成一般知县上路,恐怕一个箱子的东西都装不满。

何况箱子里装的都是些真正财物,不是什么寻常的衣用杂物。

听到易嬴和丹地的进门声,女人立即半转身望过来,恰巧将身体扭成一个弯曲的S型。而在女人转身时,易嬴也从惊慌的女人脸上认出那正是田庄管事易松的妻子云香。对于云香的出现,易嬴并不感到意外,因此当初正是易嬴让云香一起帮着阮红搜刮这些财物的。

不过,易嬴却不明白云香脸上为什么要惊慌,因为易嬴可不相信丹地会不知道云香在这里检视财物的事。

如同易嬴所想的一样,如果只是看到丹地,云香并不会惊慌。不过见到易嬴竟同丹地一起走进来,云香立即满脸慌乱地将手向右腕抹去。

随着云香动作,易嬴也注意到云香右腕上套着一个蓝玉镯子。…,

以玉色的珍贵来说,自然是颜色越深的玉器越珍贵,何况蓝色的玉器本身就很稀少。如果说这十几箱财物都是被挑出来的万府库房次一级财物,那么这样的蓝玉镯子肯定就是这些财物中的顶级财物。

“老,老爷,我不,我没有……”

没想到竟会被易嬴看到自己偷戴蓝玉镯的情形,身为已经与易嬴签下卖身契的下人,云香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下人偷拿主人财物,杖五十》——这可是写在北越国法典上的明文律法,而且这个下人指的还是那种契约制的长、短工下人,并非云香这样签了卖身契的奴仆。不说杖五十就足以将云香打死,即便没有这条严苛律法,易嬴要因此弄死云香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即便云香只是想着偷戴一下蓝玉镯子,但怎样理解这事可由不得云香做主。遇上一些性情不好的主人,云香绝对讨不了好来。

看到云香一脸慌乱的样子,易嬴虽然不知云香在想什么,但也是连摆着右手迎上前道:“莫慌,莫慌。”

云香做的事情虽然很不该,但身为现代官员,易嬴却不觉得这事情有多稀罕。

因为在现代官场,易嬴就知道一些官员乃至一些请得起保姆、私人教师的家庭都喜欢用少量财物来yin*那些雇工犯下各种各样错误。只要雇工患了贪心毛病,一来二去被主人抓住把柄,自然就会全由主人拿捏。

虽然云香这事并非易嬴故意为之,但易嬴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不说易嬴前面就在想着**、人母的荒唐事,易嬴以前就曾在万府库房中与云香有些勾勾搭搭。

如果易嬴与云香只是某种情形下的“两情相悦”,易嬴知道这对自己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空涨了云香的气焰。可云香现在犯下了如此大错,还有丹地做证,那就不管易嬴对云香做出什么事情,云香都不可能“恃宠而骄”了。

耳中听着易嬴叫自己莫慌,云香心中却已经慌得不得了。别说无力将手镯从腕上扒下,身体都颤抖得无法移动一下。

直到走近云香跟前,易嬴才伸手将云香一抱,左手也捏住云香戴着蓝玉镯的手腕道:“莫慌、莫慌,云香你莫慌。”

“呜,……老爷,奴婢并不是贪心,只是觉得好看……”

虽然被易嬴抱在怀中,云香的感觉却没有好多少。身体一重,带着易嬴就一起坐在了铁箱上。

勾着云香让她坐在自己怀中,易嬴就将搂住云香的右手顺势攀上她的丰胸道:“好了!云香。莫慌,本县不是叫你莫慌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也不想想老爷有多疼你。”

“嗯咛!”

直到易嬴在自己胸脯上重重捏了一把,云香才算真正反应过来。脸上一红,立即迫不及待扑入易嬴怀中,勾住易嬴脖子呻吟道:“老爷,你真怀,竟然戏弄奴家。”

“谁说本县戏弄你了,要是云香你今天碰上的不是本县,你就死定了。”

知道不能让云香太轻松,易嬴又吓唬了一下云香。

任由易嬴将手握在自己胸脯上捏弄,云香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整个身体都紧紧贴在易嬴怀中娇声道:“云香知道,云香知道老爷最会心疼人了,那老爷你说,老爷要怎样才肯饶过奴家。”

“那就要看云香你怎么做了。”…,

“老爷放心,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老爷的。”

事情到了这里,云香也不用人教。伸手将胸口处的绯衣往下一拉,任由饱满胸脯落入易嬴手心,云香就亲了一下易嬴道:“老爷,你要不要亲亲云香胸脯,或者我们一起到房中去坐坐?”

“那当然是到房中去,本县早就想同云香洞房了。”

“老爷你真坏。”

云香的肤色虽然有些偏黑,肤质也不那么细腻,胸脯却依然硕大圆浑,好像两个木瓜一样顶入了易嬴手心。抬眼已经看不到丹地,云香脸上的羞窘立即消逝无踪,满脸媚态的将易嬴扶着向厅外走去。

一路走向南院,云香胸脯上的热度也随易嬴抚摸持续上升,禁不住在易嬴怀中娇声道:“老爷,丹地小姐不会将先前的事情说出去吧!”

“喔!她不会说的,大不了改天本县也将她一起弄上床!”

“……哼!”

易嬴的话音刚一落下,耳边就听到一个重重哼声。咧嘴一笑,易嬴知道这是丹地在向自己表示不满。但与易嬴往日对女人的调笑不同,这次却是易嬴真正在调笑丹地。因为易嬴知道,丹地这样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弄上手,至少易嬴现在还没有打丹地主意的资格。

“老爷说笑了,丹地小姐可不同于春兰,老爷真想讨得丹地小姐欢心,那可还得多加把劲。”

云香虽然不担心自己与易嬴的关系泄露,但却不想自己今天做的事情被丹地泄露出去。毕竟腕上的蓝玉镯实在太贵重,即便云香可用身体去讨好易嬴,却无法在阮红等人面前轻易交代。

继续玩弄着云香胸脯,易嬴捏着云香手腕上的蓝玉镯道:“放心,丹地不会将这事说出去的,只是这种东西云香你以后还是别要拿出来玩了。虽然本县是不在意这种事情,可一旦坏了府中规矩,本县也不好向夫人们交代,最多本县以后再拿些不起眼的东西送你。”

“奴家知道了,奴家不会让老爷为难的。”

嘴中轻应一声,云香心中一阵欢喜。因为易嬴并没有让云香立即将蓝玉镯脱下,还说要送其他东西给云香,这就说明云香还有机会。

回到南院,易嬴就同云香一起进入了卧房中。似乎是不想丹地看到自己与易嬴**的情形,云香在将易嬴扶到床边坐下后,自己又回去将所有门窗全都紧紧关牢了。

然后等到云香回头时,已经是一边脱去身上衣物,一边朝易嬴走来。等到最后扑入易嬴怀中,云香身上已是赤luo裸的全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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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苍白的名片

与林氏一样,云香同样是个村妇,只是因为没有林氏一样的好老公,所以云香不仅是个村妇,更是个农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肌肤才会在烈日骄阳的煎熬下越变越黑、越变越差。

只是云香还是与其他农妇有些不同,因为云香非常想改变自己命运。

所以在因为旱灾被迫卖身为奴时,云香就赶在卖身前给自己改了个云香的名字。至于云香以前叫什么,云香已经不想去回想。

“老爷,你真是个真正的男人。”

与所有女人一样,更和所有有夫之妇一样,在决定红杏出墙前,云香只有一个男人,有且仅有一个男人。虽然云香也知道没有比较就无从区分好坏,但云香怎么都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会这么大,尤其是男人与男人间的差别竟会如此巨大。

云香清楚,易嬴只是个破老头,所以云香“被迫”红杏出墙也只是想为自己换取一些金钱、物质,乃至利益上的好处。

只是没想到,在与易嬴一番**后,云香才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远比金钱更迷人的好处,那就是真正的男人。

“呵呵,云香你是说易松满足不了你吗?”。

面对云香夸赞,易嬴脸上一乐,右手抓住仍在自己胯上死命挤压的云香臀部就用力捏了捏。云香脸上立即泛起一股满足的潮红,却又带着不屑语气和嘲讽眼神道:“他?他和老爷相比根本就不算男人。”

“那是,本县这点自信还是有的。”易嬴一脸骄傲道。

“嗯!”

娇哼一声,云香一边将身体挤入易嬴怀中,一边将胸脯在易嬴胸口挤弄道。“老爷,你看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不知老爷打算如何安置奴家呢……”

沿着云香S形的背部由上往下抚摸,最终仍是停留在云香肥臀上,易嬴也一脸满足道:“怎么安置?云香你想本县怎么安置你?”

“老爷真让云香说吗?那不如就按赵娘上次提议,老爷让奴家做易府的库房管事好吗?”。

云香想要的虽然并不仅仅是库房管事一职,但云香更清楚,以自己的能力,以自己与易嬴的关系,她现在根本不可能从易嬴身上得到太多好处。为免让易嬴认为自己贪婪,云香更想一步步接近心中目标,先从自己现在能得到的东西开始。

“没问题,但云香你以后可要听本县的话,随叫随到哦!”

“云香全凭老爷吩咐。”

听到易嬴让自己随叫随到,云香立即满心欢喜。因为这就表明易嬴对她极为满意,云香仍有机会得到易嬴的欢爱。身为女人,能让男人满足同样是一种骄傲。同时云香更清楚,只有让易嬴满足、满足、更满足,她才能从易嬴身上得到源源不断的好处。

与云香分手后,易嬴就先回到了万府。

不是易嬴不能与云香一起回来,而是两人没必要一起回来,更没有以此证明什么的价值与意义。

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当一个女人选择与手握权势的男人上床时,她们所想的肯定不是什么感情,而是纯粹的利益。感情二字在官场就是张最为苍白的名片,每个人都可以轻松发出去,每个人都可以轻松收在手中,每个人更可以轻松丢弃。

何况易嬴也不认为自己真有与云香发生感情的必要,当然,肉戏二字还是多多益善。…,

“老爷,盂州城来客人了。”

易嬴刚进入万府,芍药就迎了出来。

忽然听到这话,易嬴神情一阵干怔,满脸疑惑道:“芍药你说什么?盂州城来客人了?本县哪来什么盂州城客人?”

芍药虽然已经与易嬴上床,甚至白花花都已承认芍药的妾室地位。但由于芍药不愿在府中改变丫鬟身份,所以类似通报消息一类事情,芍药自然成了不贰人选。由于芍药一直以丫鬟自居,一般情况也不会被外人看出端倪。

听完易嬴追问,芍药说道:“这当然不是老爷熟知的客人,对方也说了,以前从没见过老爷。”

“没见过本县?没见过本县他们来干什么?”易嬴一边任由芍药带路,一边狐疑道。

芍药脸带莞尔道:“老爷不是忘了丹地小姐的事情吧!她们都说是为了丹地小姐一事而来,甚至还带了余容的最新消息。”

“余容的最新消息?本县有找她们要过吗?或者说,本县有找任何人要过余容的消息吗?”。

易嬴虽然的确有找丹地询问过余容的消息,但可不认为一般人又会自动自发将余容的消息送上门。不知道对方来意,易嬴心中已开始有所提防。听出易嬴话中戒备,芍药也点点头道:“大概她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而且春兰已经找丹地问过了,对方的确来自盂州城,但就不知为什么要针对余容。”

“丹地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话,易嬴在心中道了一声难怪。

难怪易嬴在离开北大街易府时没有看到丹地,原来丹地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但不管怎样,易嬴相信丹地不会特意将自己与云香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这原本就不是丹地的性格。

“……大人安好!”

“……老师安好!”

一路往内院走去,易府中的下人就在不断朝易嬴和芍药请安。

虽然易嬴的确是这些下人的衣食父母,但芍药同样也是这些下人的老师。因为读书、识字不易,北越国尤其讲究尊师重道。也正因为想到了这点,易嬴、白花花也不急着帮芍药在府中提身份。

反正顶着个老师的名头,芍药在易府所受的尊重并不比芳翠那样的妾室差。

不过走着、走着,易嬴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因为芍药竟是一路将易嬴带往后院去。

想到芍药前面对客人的称呼,易嬴边走边问道:“芍药,怎么我们要一直往后院去,难道这次来的客人是女客?”

“老爷英明!”

芍药点头一笑道:“不过事情也不全是这样!她们原是一男、一女两个客人一同来拜访老爷,只是在听过易府内院规矩后,那名女子就让男子单独留在外院客房,说是想在内院与大人见面了。”

“还有这样的事?”

北越国女人地位并不高,但对方如果是一个能指使男人的女人,的确值得易嬴单独接见、先行接见。而且这样的女人能想到来找易嬴,易嬴也可想像其中的内情不一般。但由于对方并没有透露更多内情,易嬴也只得跟着芍药往内院中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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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互不信任

不管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黑白相争都是永远的主题。表面上的巨大不是真正的巨大,决定事情本质的永远是潜藏在黑暗下的阴影。

盂州城珍宝阁主人,前盂州城连续三届的第一花姬,现盂州小行会会长……。当黄妙伶顶着无数个艳丽光环来到兴城县、来到易府时,她从没想过自己会遇上真正的对手。

不过还没与易嬴见面,黄妙伶就知道自己有些托大了,因为她竟然在易府看到了君莫愁。

虽然盂州远离京城,但作为北越国最繁华的两大城市,即便京城不屑与盂州城相比,盂州城内的所有行业却都视京城里的同业为劲敌。

即便双方一南一北,即便双方生意并没有直接竞争,但就为了一个“名”字,在各自的城市里,至少是在盂州城中,双方在名气上的“争夺”从没有停止过。

“难道妹妹已经打算从良了?”

看着坐在面前的君莫愁,黄妙伶仍感到有些不真实。

即便一个是京城现任第一花姬,一个是盂州城前任花姬,黄妙伶仍是无法理解君莫愁为何会出现在兴城县、为何会出现在易府,更为何会赶在自己前面。

面对黄妙伶试探,君莫愁淡淡一笑道:“黄姐姐客气了,妹妹还没想到那么远的事情呢!”

“既如此,妹妹怎会在兴城县?”

“想必黄姐姐很清楚,妹妹格外喜欢钻研诗词。”

君莫愁不慌不忙道:“所以在得闻易知县的天阕绝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后,妹妹才想着要赶来兴城县找易知县讨教一番。”

“妹妹难道与易知县乃是旧识?”

“黄姐姐慧眼,妹妹的确曾在易知县高中举人前与易知县在京城略有盘桓。”

淡淡述说着自己与易嬴的往事,君莫愁丝毫不在意一旁阮红、白花花等人的八卦眼神。因为不用易嬴特意说明,易府女人都知道君莫愁已经与易嬴上过床。但至于君莫愁是不是要留在易府中占一个位置,那就是另一个问题。

听完君莫愁与易嬴相识的经过,黄妙伶展开笑容道:“原来妹妹竟与易知县还有这样的际遇,妹妹今日来到兴城县,想必也有了从良打算吧!却不知易知县何时才会迎娶良人?”

女人与男人不同,生来就会钩心斗角,生来就会曲意奉承。

所以黄妙伶与君莫愁的话语即便已经远远超出易府女人底线,众人仍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表演。

反正决定这事的不会是她们,管君莫愁如何选择,那都是易嬴的事情。

“呵呵,黄掌柜好雅兴。”

刚来到花厅前,易嬴就听到了黄妙伶追问,不仅是为君莫愁解围,也是为自己解围,易嬴就带着洪亮笑声走进了花厅中。虽然知县易嬴原本的笑声并不是很大,但早在现代官场,易嬴就知道声音洪亮能给官员带来诸多便利。

不仅一开始就能给人一种正面形象,更能塑造一种性格上的假象。

听到易嬴笑声,黄妙伶就一脸惊讶。再是转脸望向易嬴,黄妙伶脸上的惊讶更是无法掩饰。不仅因为易嬴怎会有这样爽朗的笑声,同样因为这样洪亮的笑声怎会出现在一个如此老丑的男人身上。

与君莫愁不同,黄妙伶只是在盂州城听闻过易嬴大名,对易嬴的形象根本就没有确定概念。…,

突然看到易嬴竟如此老丑,黄妙伶心中也浮起了一丝失望。

因为,易嬴如果真是这般老丑的人物,很多黄妙伶准备好的交易就不能用在易嬴身上,或者说是不想用,不堪用了。

“这样一个破老头真能说出那般宏大话语吗?”。心中一阵疑惑,黄妙伶仍是款款从花厅椅上站起,朝易嬴微微一福道:“奴家黄妙伶见过易大人。”

“免礼、免礼,听说黄掌柜至今仍是独身?”

既然黄妙伶开口闭口都在试探君莫愁与自己的关系,易嬴也不会与她客气。不是虚扶双手,而是伸出双手就往黄妙伶腰际抄去。

黄妙伶虽然没料到易嬴竟会如此大胆,身体却轻轻一侧,避开易嬴双手道:“不是至今,而是自夫君亡故后,奴家尚且独身。”

“原来如此,那黄掌柜不是还可以嫁人?要不要考虑一下也给本县个机会。”

虽然被黄妙伶躲开了扶抱,易嬴却没有一丝尴尬,仍是笑嘻嘻地望向黄妙伶。易府女人或许不了解易嬴为什么一见面就“看上”黄妙伶,君莫愁、秋心却相当清楚这种只有在风雪场合才会出现的你来我往。

即便君莫愁不好刺激黄妙伶,秋心也跟着笑道:“嘻嘻,易知县所言不错。”

“黄掌柜与易知县一是郎才、二是女貌,年龄、相貌都相当,真是天赐佳缘,绝世良配。”

“秋心你莫要胡闹。”

同样知道易嬴是替君莫愁反讽黄妙伶,不然秋心也不会说两人年龄、相貌相当。焦玉假意嗔骂一句,却又望向黄妙伶说道:“黄掌柜,你莫听易知县胡扯,便是没有余容的事情,黄掌柜要留在易府都不会有人阻挡。”

“知州夫人此话甚是,若是没什么急事,黄掌柜不妨留宿几日再说。”

慢慢将事情引导到黄妙伶来意上,不仅焦玉关心黄妙伶能带来什么余容的消息,易嬴同样关心。

黄妙伶浅浅一笑道:“易知县谬赞了,奴家又怎会不知事情轻重。不过这事倒与那万大户之子万豪有关。”

随着黄妙伶大致复述了一遍当初万豪与余容见面的情形,众人立即陷入了沉默中。不是因为万豪再次突出奇兵,而是万豪所虑的确也是余容所虑。即便同样事情放在易嬴身上根本就不算什么,但余容若是真想在北越国有所建树,今日能放过易嬴,异日也不可能放过易嬴。

“没想到万豪还有如此心机,黄姐姐,你估计余容会不会采用万豪之计。”

换成其他女人,君莫愁未必会在易府中抢着发话。但不是什么竞争问题,君莫愁只是不想在黄妙伶面前做个旁观者。

黄妙伶却不在乎是否君莫愁发问,一脸笃定道:“肯定不会,余容不仅不会将此事交由万大户处置,同样也不会交由万豪处置。但对于余容究竟会如何针对易知县,那就不是奴家所能知道的事了。”

“让黄掌柜担心了。”

“难得黄掌柜远来是客,不如暂且休息一下,也容本县吩咐厨下,好好款待黄掌柜一番。”

余容会怎样打自己主意,易嬴并不知道。所以现在的状况下,易嬴只能将话题转开。

黄妙伶也没继续说下去,因为黄妙伶真正想合作的乃是天英门,并不是易嬴。她只需要一个留在易府的借口,然后再慢慢打丹地的主意。…,

因为黄妙伶并非一人前来易府,易嬴为黄妙伶所设的宴席也被放在了外院凤翔厅中。凤翔厅就好像一个外院花厅,类似地方在万府还有不少,主要就是被万大户用来接待不同客人所用。只是易嬴没什么客人,也用不上这些地方。

宴席上,易嬴终于见到了陪同黄妙伶一起来兴城县的男子。

宋阳的年纪并不大,应该只有二十八、九岁。面白无须,甚至还有些女人气,乍看之下,很容易被当成伪娘。

不过易嬴却并不会将宋阳当成小白脸,因为宋阳真是小白脸,也不可能陪着黄妙伶一起来到兴城县。而且宋阳的目光也证明了这点,除了对黄妙伶百般奉承外,宋阳就只是对易嬴稍做留意。别说那些易府女人,就是君莫愁,宋阳也没多看一眼。

这不是说世上就没有纨绔存在,而是没人会带纨绔在这种场合出现。

又不是小说,纨绔也能登堂入室。那不是纨绔之错,而是带纨绔出席重要场合的人之错。

“易大人,您是宋某见过最厉害的知县,居然有这么多美人相伴。当浮一大白。”任由女人们在一旁嬉笑,宋阳就端起酒杯敬向易嬴道。

不同状况下,称赞女人也有不同用意。好像易嬴这样又老又丑的知县,经历、见识要都比常人高,谁都知道单纯讽刺已毫无意义。但易嬴能有这么多美人相伴,本身就说明了易嬴的能耐。

易嬴却也不怕宋阳奉承,回敬宋阳道:“宋当家客气了,宋当家如此年纪就能在盂州城立足,实在让本县佩服。”

宋阳在盂州城乃是群云社社首,管理着几条街生意。

这并不是什么黑社会收取保护费的性质,而是几条街上的生意完全都是由群云社自主经营。换一种说法,那就是一旦围绕着群云社占据的几条街建上围墙,宋阳就是个实打实的土皇帝。

“易大人谬赞了,宋某的群云社只是祖辈余荫,哪比得上易大人全是个人建树。”

“好比那《三字经》、《百家姓》,好比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一类名句,甚至大名鼎鼎的君姑娘都追到兴城县来了。”宋阳一脸感叹道。

“宋当家此话差矣,那等词句又怎当得上名句二字,说不得日后还会平地起风波,又不知会起怎样波折呢!”

早在现代官场,易嬴就习惯了各种不着边际胡扯。

虽然宋阳的话中明显有试探之意,易嬴却也没给他留下更多借口。不过让易嬴感到奇怪的是,每当易嬴扯开话题时,宋阳都不会继续追问下去,有如“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都能一带而过。

好像他的目的并不是易嬴,真的只是闲聊一般。

不清楚黄妙伶、宋阳真实来意,席上也充满了互不信任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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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第一次会阴山之行

从决定启程到真正动身,钦差队伍又在申州城多耽搁了两、三天时间。

最后不仅曲湄如愿加入了钦差队伍中,甚至申州通判白禄也携女儿白绣一起挤入了钦差队伍。当然,白禄并不是无故加入队中,而是带了一队兵马,以保护钦差的名义同行。

不仅如此,长长的钦差队伍后面还跟着一个名叫胡沙的皮货商人。

胡沙并不是自己起意要跟着钦差队伍,而是为了御寒,孟昌在钦差队伍启程前又命人找胡沙采购了不少皮草。

由于北越国朝廷规定,这些临时增加的采购费用不能算在钦差队伍头上,只能算在钦差队伍的接旨地官员身上,因此胡沙才会被允许随钦差队伍一起同行。当然,一般商人是不敢这么干,只是胡沙要这么干,孟昌也懒得去阻止,只当顺便给易嬴添添堵。

“徐大人你看,前面就是会阴山了,真不知什么人给取的这种名字。”

轿子并着轿子,白绣虽然也知道自己机会已不多,但却仍不愿放弃最后一点希望。

打着轿帘望了一下宛如两座馒丘的会阴山入口,徐琳避开白绣眼中的光芒道:“话到不是这么说,传说会阴山乃是当年玉母娘娘诞生人类后的升天之地。由会阴山诞生人类,这在远古可是人类的圣地。”

“真,真是这样吗?竟还有这样的传说……”

吃惊中,白绣双眼飘忽不定地望向徐琳,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北越国传说中的玉母娘娘乃是人类之母,所有人类都是由玉母娘娘从会阴处诞出。虽然在礼教昌盛后,这类暗晦传说已不再流传,但崇拜生殖原本就是人类宗教的最初起源。

徐琳根本没想到白绣竟会这么难缠,心中不禁庆幸自己没与白绣发生什么不正当关系,否则怎么收场都不知道。

虽然徐琳至今尚未娶亲,但却不是说没有任何女性经验。好像徐琳当初在京城参加的众多诗会一样,目的更多都是诗会上的官眷女子,想着也是能像穆延一样一步登天。

只可惜,在崇尚以武治国的北越国,徐琳这样的书生很难得到女性青睐,再加上徐琳相貌一般,又是个不入流的文官,自然没多大机会。

真到了需要女人时,徐琳更多也只能到烟花柳巷去自行解决。

第一次碰上白绣这样的官宦女子,如果不是白禄的官阶品级太低,徐琳根本不敢跟白绣纠缠下去。

“那两个家伙,还真是悠闲。”

不知徐琳在与白绣说些什么,远远望着两人小轿并在一起,跟在队伍后面的胡沙也只能在心中道了声自求多福。如果不是为了确保钦差队伍去向,为了确保孟昌去向,胡沙也会与其他商人一样放弃向钦差队伍追帐。

但为替胡家镇死难的亲人报仇,胡沙也只得将胸中愤恨压在心底。望着眼前的会阴山,胡沙知道山林中肯定已藏了不少会阴山胡虏。

“祖爷,我们真要放过孟匹夫吗?”。

“你们别胡来,我们只是暂时放过孟匹夫。想想易知县的《三字经》、《百家姓》,我们怎能给易知县添麻烦?等到孟匹夫宣旨回来,干掉孟匹夫报仇雪恨,我们还要依靠从《三字经》、《百家姓》里学到的东西,迁到其他地方生。!”

隐藏在树林深处的杂草后面,由于积雪还未彻底融化,四处都是白一块、黑一块的交杂了不少斑驳色彩。…,

听到矍铄老汉话语,少年脸上又是兴奋道:“祖爷,干掉孟匹夫后,我们真要迁到其他地方生活?再也不回来了?”

“怎么不回来,每到祭祖时,我们当然也要回来看看先人。”

矍铄老汉眼中闪出一种怀念目光,接着又说道:“知恩,你上次不是说想找女人吗?等到这次事情结束,祖爷就带你们去盂州,到时随便你们找女人,生许多许多娃娃,延续我们胡氏血脉。”

“真的?真的可以找女人吗?”。

少年的名字“知恩”是在读过《三字经》后才由矍铄老汉所取,意思就是要他知道易嬴写出《三字经》的恩情。为了离开会阴山后不被人发现身份的安全生活,不仅少年有了自己的名字,会阴山上所有胡虏也都有了自己的新名字。

听到胡知恩与矍铄老汉对话,一群掩藏在雪地中的汉子也都兴奋起来。

因为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就是他们永远的追求目标。

在会阴山胡虏的暗中注视下,坐在轿中的孟昌却一阵烦躁。这种烦躁来得丝毫没有由头,令得孟昌不禁有些心慌。虽然孟昌在捞完最后一笔离开申州时,那些前去参军的会阴山胡虏还没回来。但在听过会阴山胡虏是因何产生的往事后,孟昌也知道里面藏着怎样的旧情。

掀开轿帘,孟昌就望向骑马走在自己轿旁的白禄道:“白通判,你确定会阴山胡虏不会来袭击我们吗?”。

“大人放心,会阴山胡虏绝不敢袭击我们申州城的兵马。”

挺了挺胸,白禄无意告诉孟昌会阴山胡虏与穆延间的关系。因为有关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合作”,白禄也只是暗中听闻,并没有什么确切证据。不过即便如此,白禄此行也得到了穆延亲口准允,所以他并不担心会阴山胡虏是不是会来袭击钦差队伍。

听了白禄保证,孟昌也微微有些放心。双眼却又望向阴暗无比的树林中道:“白通判,本官看穆大人将申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为什么就是无法将会阴山胡虏铲除根绝呢?”

“这个,或许是他们太狡猾吧!毕竟这些会阴山胡虏都是些本地人,又曾参加过军旅,很难彻底剿灭。”

不是无法铲除根绝,而是从没有真正围剿过,白禄并没想过要将事情真相告诉孟昌。

因为对于申州和白禄来说,孟昌都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为了不至于得罪穆延,白禄自然不会将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暗中勾结说出来。

然后在会阴山胡虏的一路注视下,心怀着无比担心,孟昌和徐琳的钦差队伍终于顺顺当当走出了会阴山。看着会阴山落在身后,看着钦差队伍消失在眼前,不仅孟昌暗暗松了口气,胡沙和所有会阴山胡虏也都暗暗松了口气。

至少在双方相互克制下,钦差队伍的第一次会阴山之行并没起任何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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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上体君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不仅易嬴是第一次接到圣旨,易府女人同样是第一次接到圣旨。幸好有焦玉预先指点,众人才没有出错。

站在孟昌身后,徐琳却一脸惊色。

不是因为圣旨内容吃惊,而是因为他竟在易府接旨队伍中看到君莫愁而吃惊。因为依照宣读圣旨时的规矩,出现在圣旨接迎地的人虽然都必须跪迎,但君莫愁明明是京城第一才女,怎么可能出现在兴城县易府,这实在有些难以想像。

“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到孟昌宣读完圣旨,易嬴才双手高举过头,以着一种诚惶诚恐的欣喜面容接过了圣旨。

对于圣旨中有关万大户的内容,易嬴其实并不上心,他真正关心的还是自己往后的派任地问题。事实也证明了易嬴的担心确有必要,因为在圣旨中,易嬴将因揭发万大户造反功劳,被调任京畿云兴县为知县,并晋级正六品。

只是正六品吗?

易嬴虽然稍稍有些失望,但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因为去到云兴县,易嬴仍是个实权官员。而且以云兴县毗邻京城的地位,那也如同到了京城一般。记得知县易嬴每次赴京赶考,总要在云兴县稍做停留,洗洗风尘才能前往京城。如果人人都同知县易嬴一样谨慎,可见云兴县的地位何其重要。

至于说万府和万大户的财产又该如何处置,圣旨中居然没有任何分派,只说等下任兴城知县到任后再做处置。

不知这样的圣旨意味着什么,易嬴自然不会去深究。

“易大人,恭喜,恭喜。”

“有劳孟大人、徐大人,同喜、同喜。”

将宣旨的事情卸下,孟昌的钦差工作也算正式结束,顿时有些兴奋地打量四周道:“易大人,这就是万府吗?听说万府堪比京城里的王公大臣府邸,甚至还有举行百官宴的传统。”

“谬传,谬传,这纯粹就是谬传。要说万府当初也只是举行过有大量官员参加的中秋流水席,可从没有什么百官宴的道理。”

“哦?易知县居然还有帮万大户辩白的兴致?”

“不是本县要为万大户辩白,而是“百官宴”一词如果由孟大人嘴中流出,想必陛下和那些曾参加流水席的官员都不会很高兴吧!”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原本和谐无比的气氛立即就有些僵冷下来。当然,这不是说易嬴硬要挑孟昌的错,而是孟昌用“百官宴”来称呼万府当初的“流水席”,明显就有些不安好心。

易嬴虽然晚来兴城县一步,并未参加过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但也曾听说过流水席上百官荟萃的宏大盛况。

如果真让孟昌给“流水席”扣上了“百官宴”的大帽,易嬴要得罪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

不是说孟昌就不用为此担心,而是以易嬴在此事中的地位,肯定会被人将冤枉其他官员的帽子扣在头上。何况以孟昌说出此话的心机,易嬴也不认为自己能从孟昌嘴中讨得了好来。

沉默了一会,孟昌说道:“易知县,难道你就不知什么叫上体君心吗?”。

“下官不敢,月季,拿纸笔来。”

一直听着两人对话,焦玉也皱起了眉头。因为孟昌明显是话中有话,好像朝廷想要借着万大户造反一事继续搬倒一批官员一样。可易嬴即便能“脱身”,身为申州知州,穆延却绝对无法置身事外。何况在申州这么久,穆延也参加过一、两次万大户的流水席。…,

不知该怎样回应这事,看到易嬴招呼月季拿出纸笔,焦玉也想看看易嬴打算怎样面对孟昌胁迫。

等到月季拿来纸笔,易嬴就借着接旨用的书案,刷刷在案上写了起来。写完后,易嬴甚至还饶有其事在上面签上大名,盖上了指印。

孟昌不方便去看易嬴写了些什么,也不屑去看易嬴写了些什么。看出孟昌与易嬴的苗头不对,徐琳却事不关己地凑上去瞧了瞧。不过等到看清易嬴所写的东西,不仅徐琳脸色立即阴沉不定起来,跟在一旁的月季更是有些眉飞色舞。

等到摁完指印,易嬴就笑吟吟地望向凑在一旁的徐琳道:“徐大人,你看本县没写错一个字吧!既如此,要不徐大人也一起摁个指印,以证视听?表明本县没有虚言妄语,孟大人也没有虚言妄语。”

“这个,易大人不用如此吧!”徐琳一脸为难道。

“不用如此?难道徐大人也想生生看着本县被指摘为不知上体君心?”

“这个,徐某愚钝……”

官员最重要的本事是什么?就是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看见当没看见,听见当没听见。随着易嬴追问,徐琳干脆将脸扭到一旁,纯粹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见到徐琳迈步要走,易嬴就扯住他衣袖道:“徐大人,难道孟大人知道上体君心,徐大人就不知上体君心吗?”。

“易知县此话怎讲?”没想到易嬴竟会倒打一耙,徐琳脸上一紧道。

易嬴笑道:“没什么,只是孟大人要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称作百官宴,想必早已经有所彻悟。可若是孟大人能有的彻悟,徐大人却不能有同样彻悟,这岂不也是一种无法上体君心?”

“徐大人若不是不知上体君心,便是不知孟大人在上体君心,本县可有言错否。”

“佩服、佩服,徐某佩服。”

拱了拱双手,徐琳一脸无奈道:“既如此,还请易知县与孟大人自做权衡,本官再行决议吧!”

除了徐琳、月季外,没人知道易嬴在纸上写了些什么。看着徐琳与易嬴在那打哑谜,不仅众人有些心痒难耐,孟昌更是一脸不满道:“徐大人此话怎讲?难道徐大人也认为本官是在虚言妄语不成?”

“下官不敢,孟大人请看,这便是易知县要求本官以证视听的东西,你说本官又能先行决议吗?”。

面对孟昌指责,徐琳很干脆地将易嬴所写的纸卷拿起,直接递到了孟昌眼前。

双手接过纸卷往上一扫,孟昌原本不满的双眼立即冻住了。然后脸色就开始越变越黑,怒向易嬴道:“易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大人此言差矣。”

面对孟昌表现出来的怒意,易嬴不慌不忙道:“既然孟大人敢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称作百官宴,又说这是本县不知上体君心,难道孟大人还会敢说不敢认不成?莫不是孟大人认为,“上体君心”四字也是我们这样的臣官所能轻言出口的词句?”

“哗!”一声。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众人全都骚动起来,孟昌的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易嬴在纸上其实并没写多少东西,只是将两人对话一五一十全都给记了下了。不改一字,不妄一词,然后就是老老实实的签名画押。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官场,空口无凭的东西很多。假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名,很多官员都喜欢拿各种“上命”来压人。…,

既然你没法证明这种“上命”是假,自然就无法抗拒对方的以势压人。毕竟能带着各种“上命”出现的官员,品级总是要高人一等。所以一般碰到这种事情,大多数官员都是心领神会接受了事,并不会真的去反抗上官。

而且这种事情往往都是过去了便就过去了,随着下面的人将事情做实,“上命”也就成为了真正的上命。

即便知道里面可能有所不妥,也很少有人会做当面顶撞。

这不仅在北越国官场如此,易嬴在现代官场也做过许多类似帮上级官员“背黑锅”的事。

只是易嬴能在现代官场背黑锅,但在北越国官场,易嬴却不敢背这种胡言妄语的黑锅。

因为在现代官场,背黑锅最多就是丢官去职,真想捞出来还是很容易。但在古代官场,背黑锅就意味着丢命,想捞都没地方去捞,何况这还是牵扯到那么多官员的事情。

与百官为敌,易嬴与孟昌的关系还好不到这种地步。

所以,除非孟昌能证明这的确出自“上命”,易嬴怎么都不可能将万大户的中秋流水席再次攀污为百官宴。

但孟昌又真能承认这是“上命”吗?即使北越国皇帝图韫真有可能将此事当真,但在知道这事后,被卷入“百官宴”的官员却也不会轻易饶过孟昌,何况谁又能保证图韫真会把这种“上命”当真。

随着孟昌头上直冒冷汗,易嬴也不怕他撕毁证词,反正类似东西易嬴也是想写多少就能写多少。

辩白?辩白管用吗?咱不跟你辩白,咱就喜欢白纸黑字。如果你要说这事没问题,那就同咱一起签了这份“供词”以证天下。

“误会,这纯粹就是误会。”

仿佛能听到易嬴暗藏的心声,孟昌径直将易嬴写下的“证据”收入怀中,脸上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徐琳也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跟着说道:“孟大人此言甚是,这事本身就是个误会,哪用闹到四邻皆知的地步。易大人,你不带我们参观一下万府吗?”。

“两位大人请,下官已为两位大人安排好了休息住处,还望两位大人莫要推脱。”

在孟昌自承失败后,易嬴也不会在这时画蛇添足,领着孟昌、徐琳就往万府中走去。看着几人背影,躲在人群中的胡沙也一阵感慨。不仅佩服易嬴的化险为夷方法,更是高兴易嬴居然还与孟昌小有芥蒂,这样会阴山胡虏要对付孟昌就更没有顾虑了。

至于易府女人,这时早就围在了月季身边。问清易嬴所写的东西,全都在队伍后面窃笑起来。

当然,君莫愁、焦玉却更清楚内中暗藏的问题。既然孟昌都能以此来试探易嬴,那就说明京中势力又开始了新一番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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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管他是不是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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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育王图濠最为倚重的大臣,孟昌不是自己要来兴城县宣旨,而是奉育王图濠之命,或者说是被北越国皇帝图韫指定前来宣旨。

但在经过最初的交锋后,孟昌就好像全忘了这事。甚至没有试探、试探、再试探的疑惑,而是在明白易嬴态度后,孟昌就知道自己已经再没有试探易嬴的必要了。

“忠君”固然是所有官员不可或缺的成功基础,但唯有“保己”才是官员永远不能忘记的生存准则。

既然自己已有“把柄”落在易嬴手上,那在还没成功找到翻盘机会前,孟昌就绝不会再去刺激易嬴。

“君姑娘,没想到竟能在易知县府中看到姑娘的倩影,不知君姑娘是何时来到兴城县的?”

不是问君莫愁为什么来兴城县,而是问君莫愁什么时候来到兴城县。从君莫愁来到兴城县的时间,孟昌认为自己绝对能从君莫愁的“急切程度”中了解到君莫愁的大致来意。

由于易嬴坚持内院不准男性进入,因此仍是在外间紫岚厅招待孟昌、徐琳一行。

与凤翔厅的华贵相比,紫岚厅中虽然没有那么多贵重奇物作为装饰,但由于色彩深重的缘故,却显得格外大气十足。

在孟昌追着君莫愁询问时,曲湄并没表现出丝毫嫉妒态度。因为通过徐琳传言,曲湄已知道君莫愁的ji户身份。

不是说戏子与ji户相比就有什么天然优势,而是从与孟昌的交往中,曲湄就知道孟昌绝不会在君莫愁身上花太多心力。即使曲湄无法得到孟昌“宠幸”,但好在曲湄的真实目的只是随钦差队伍前往京城,至于孟昌如何看待自己,曲湄并不太关心。

两人没有直接利益冲突,又何来嫉妒可言。

而且为了不让孟昌改变带自己前往京城的意图,曲湄自然不能表现出对孟昌的不满。

与之相反,曲湄却同样对易嬴极有兴趣。虽然曲湄早在申州城就听说了不少有关易嬴的传闻,但这可是曲湄第一次见到易嬴,而且还见到了易嬴与孟昌针锋相对的情形。

作为钦差,孟昌乃是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不但品级高,而且手握监察官员的实权。易嬴一个小小七品知县就敢面对正三品的右副督御史直言相争,这已证明了易嬴确有真才实学,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一样的名篇乃是实至名归。

现在易嬴马上就要调任云兴知县。

虽然只是提升了一个品级的六品县官,但在京城里的作用却要远大于徐琳那样的正六品朝议郎文散官。

真的曲湄去到京城,孟昌肯定是无法依靠。如果曲湄真敢妄想赖在孟昌身上,肯定怎么死都不知道。但易嬴既然能“接受”君莫愁这样的ji户,又有在申州城替ji女伸冤的事迹,再要帮助一个戏子,显然不会太让他为难。何况阮红同样是个戏子。

即便曲湄并没有看中易嬴的打算,但相比之下,曲湄还是很快分析出孟昌、徐琳和易嬴三人谁才能在自己前往京城后更值得信任。

不知曲湄望着自己在想什么,面对孟昌追问,君莫愁浅浅一笑道:“让孟大人挂怀了,奴家在宋大人进京当日就已离开京城,那时奴家可是亲眼看到徐大人在街上策马扬鞭的情形。”

“还有这样的事?君姑娘怎?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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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rc="">,徐琳也满脸吃惊道。

君莫愁一脸淡然道:“还有怎么,当然是奴家一直想着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词句放不下心,这才急切着赶来找易知县研讨一下。幸好奴家当初在京城就与易知县有一面之缘……”…,

君莫愁没有继续说下去,也没人再追问下去,因为底下已不是君莫愁为什么离开京城,而是将来会如何发展。

“君姑娘仍是一样忧国忧民啊!”

嘴中庆幸一句,孟昌又望向易嬴道:“易知县,说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你又是怎样想到说出这等词句的?难道易知县不知此等思想对世间、对朝廷的影响何其重大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早知易嬴说过这样的话,却不清楚易嬴是在怎样状况下说出这话,徐琳也不禁望向了易嬴。

易嬴却也不慌张,淡淡说道:“孟大人谬赞了,奈何在生命遭受威胁的状况下,本县也没有太多选择。”

没有说出是因为什么缘故,也没有说出是什么人找上自己,易嬴只是将自己遇到刺杀的事情简单说了说,却给人一种好像是易嬴写出免税田奏折后才出现刺杀的感觉。

听到易嬴曾遭人刺杀,徐琳一脸震惊,孟昌脸上却有一种奇怪的讶异难寻感。

好一会,孟昌才略带尴尬道:“原来如此,想必那刺客也是知道易知县推行免税田奏折的决心,这才大义放过易知县吧!”

“孟大人所言甚是。”

管他是不是大义,易嬴知道自己不能说出这是因为天英门主被自己收买的结果。

因为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曲湄相当吃惊道:“易知县,你们说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给官员们增加一些免税田,天下就要发生战争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妹妹此言差矣。”

同样不想被抛在一旁,更知道机会难得,黄妙伶跟着说道:“难道妹妹认为那些官员少了免税田,他们就不会发动战争吗?好像如今的盂州指挥使余容,还不是磨刀霍霍准备朝苣州动手了!”

“盂州指挥使余容?”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不是因为席上客人太多,而是易嬴根本就没帮孟昌介绍黄妙伶,早注意到黄妙伶的姿色不在君莫愁之下,却又比君莫愁多出几分成熟的艳丽风情,突然听到黄妙伶话语,孟昌就露出了一脸惊色。

不仅吃惊黄妙伶怎会知道这事,更吃惊黄妙伶竟敢说出这事。

黄妙伶没有答话,宋阳却挡在黄妙伶前面道:“孟大人海涵,晚生宋阳,乃是盂州群云社社首。黄掌柜之话虽略有唐突,但有关盂州指挥使余容意图侵占苣州一事,想必朝廷也应该早有所闻吧。”

“宋当家此话可有凭据?要知道诬蔑朝廷官员可是重罪。”

孟昌或许会对艳色无边的黄妙伶稍做留情,但当宋阳想要替黄妙伶出面遮挡时,为公为私,孟昌都没了好脸色。

宋阳却也不着急,淡淡说道:“此事是真是假,孟大人迟早会知。不然我等盂州人氏又为何会出现在易知县府中,孟大人又为何会在申州城滞留恁多时日,还不是为了那焦玄……”

随着宋阳提起焦玄,孟昌也不再多说了。因为不是焦玄挡在温泉谷中不出,孟昌等人也不会在申州城滞留许久。

虽然孟昌并不知道宋阳、黄妙伶与易嬴究竟是何种关系,但易嬴既然没去捉拿她们,孟昌也不想在这时多嘴惹来易嬴找麻烦。

起起伏伏间,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虽多,但却并没有打断众人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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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自结社

在易府的所有客人中,黄妙伶和宋阳的身份最特殊。

不是说两人不足以做易嬴的客人,而是在给易嬴带来一个有关余容的负面消息后,两人就开始在易府中无所事事起来。由于黄妙伶不愿说出更多内情,易嬴也没去催促她。因为易嬴相信,只要黄妙伶和宋阳继续在易府待下去,她们总有一天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来意。

易嬴不急,黄妙伶和宋阳却有些等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易嬴没给两人说话机会,而是两人没想到圣旨会这么快到来,而且圣旨中的内容还是让易嬴前往京畿云兴县就职。

不知道丹地与易嬴的具体关系,甚至两人在来到易府的第一日后就再没有见过丹地,包括宣读圣旨的时候,丹地都没有出面。没机会与丹地深谈,又生怕与丹地错失见面的机会,如果丹地也随易嬴前往京城,两人都不知该如何联系天英门共同对付余容。

因此在看到易府下人已开始准备行装时,两人也来到了内院门外的一处廊桥上。

为能起到防风防雪、防晒防雨等作用,除了内院花园外,万府中的道路几乎都建在一处处廊桥中。或者说,万府所有屋子都是由一座座廊桥连通而成。不用曝露在任何没遮没拦地方,易府中人就可通行易府各处。

虽然圣旨上的启程时间限定在一个月内,但人多手杂,从昨日接到圣旨开始,易嬴就已经下令下人们开始检点行装了。

倚着廊桥栏杆,宋阳就说道:“妙伶姐,你说丹地小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要不我们还是去北大街易府探探?”

“最好不要,如果丹地小姐真藏在北大街易府,里面肯定藏有易知县秘密。我们只是为了天英门的事情要找丹地小姐,却不知道丹地小姐与易知县是怎么关系,万一我们撞破易知县秘密引起丹地小姐不快,反而还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妙伶姐所言甚是。”

点了点头,宋阳仍是一脸不甘道:“可我们一日见不到丹地小姐,事情就不会有任何进展,再加上易知县又要赴京上任。”

“看机会吧!”

望着内院深处,黄妙伶并不遗憾自己没有搬到内院去居住。因为正如易嬴所说,内院就是易嬴的禁脔。黄妙伶宁可在外院等机会,也不想任何人误会自己也想成为易嬴的禁脔。

双眼从内院中收回,手指在红漆栏杆上轻轻抚过,黄妙伶说道:“即便我们现在见不到丹地小姐,但等到易知县起程前往京城,或是余容来到兴城县时,丹地小姐总是会露面的。我们的目标既是天英门,就不要去轻易触动易知县底细,谁知道易知县清不清楚天英门的事情。”

“易知县真有可能不知道天英门吗?要不我们去找易知县问问,丹地小姐为何会投降易知县如何?”

虽然已证实丹地确实投降了易嬴,但却不知丹地为什么投降易嬴,这也是最令黄妙伶、宋阳感到疑惑的地方。

黄妙伶、宋阳虽然都没机会接触真正的天英门弟子,但宋阳继承自祖辈的群云社中却留有少量有关天英门的消息。虽然知道天英门喜欢在朝廷中发展势力,但不清楚丹地是否有向易嬴揭露自己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两人也不敢轻易越俎代庖。

因为她们的目的是与天英门合作,而不是坏了天英门好事。…,

对于宋阳的提议,黄妙伶不置可否,因为她已看到易嬴在春兰陪伴下慢慢往外院走来。不知两人是打算去见钦差大人,还是见见自己。

走出内院大门,易嬴也看到了正在廊桥中谈话的黄妙伶、宋阳。展颜一笑,易嬴就迎上前说道:“黄掌柜、宋当家,你们怎么有空在这里欣赏风景,要不随本县一起去两位钦差大人那里坐坐。”

黄妙伶侧身一福道:“易知县客气了,我们原本就是闲来无事,有易知县相邀,还能面见钦差大人,当是我们三生有幸。”

“黄掌柜这话太过谦逊了。”

由于黄妙伶说完话后身体就再没有任何动作,易嬴也看出她还有话要说,点点头说道:“本县在拜见两位钦差大人前还有些时间,不知黄掌柜、宋当家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县代办的没有。”

“让易知县操心了,晚生不才,只想知道易知县是如何降服丹地小姐的。”

如同在孟昌面前替黄妙伶遮挡一样,虽然易嬴并没有针对黄妙伶的意思,宋阳仍是抢在黄妙伶前面说道:“晚生不是不相信春兰姑娘的武艺,只是晚生对丹地小姐的师门略有所知,因此很奇怪丹地小姐怎会降了易知县。不知易知县可不可以……”

“你们真知道丹地的师门?”

不仅是易嬴,甚至春兰都疑惑起来。

虽然天英门并不是那种彻底远离人世的隐秘门派,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天英门底细。不是易嬴、春兰看不起黄妙伶、宋阳,而是天英门选择商家为“协助”对象的状况少之又少。再说两人如果真有渠道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又有什么必要这样掩掩藏藏。

“是的,易知县。”

脸上犹豫一下,黄妙伶还是下定决心道:“我们不仅知道丹地小姐的师门,这次前来兴城县也是一为了告之易知县那余容的动向,二为了通过丹地小姐与其师门联系。如果易知县愿意帮忙,我等愿以厚报。”

“愿以厚报?呵呵,这话到不用着急。”

嘴中哂笑一下,易嬴却没料到这才是黄妙伶、宋阳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不过想想天英门的神秘,难怪两人不愿对自己明说。

误以为易嬴有推脱之意,黄妙伶说道:“易知县,我们也知道事情不该,不知大人能不能给个方便,让丹地小姐出来与我们见个面?或者易知县有什么条件也可以先在这里说出来。”

“黄掌柜误会了,本县不是不答应,而是春兰与丹地本就是同门。两位如果真有什么事情要找丹地师门商议,同春兰说也是一样的。”

易嬴并不是没想过要继续隐瞒下去,而是黄妙伶、宋阳的真正目的如果是找天英门议事,易嬴也没有拦阻的必要。

毕竟对方已知道丹地身份,继续拖延下去不仅会纠缠不清,万一让孟昌、徐琳也知道了这事,事情反而更会不妥。再说对方如果是想来打什么妄语,凭着春兰与丹地的本事,强龙难敌地头蛇,也不怕留不下区区两人。

不过,易嬴的话虽然说的很轻松,黄妙伶、宋阳却听得一脸惊愕,对望一眼,黄妙伶就惊声道:“春兰姑娘,难道你也是天英门弟子?”

“是的,黄掌柜。”

听到黄妙伶说出“天英门”三字,春兰也知道她不是在胡乱猜测丹地师门了,点点头说道:“春兰与丹地师姐同是天英门弟子,却不知黄掌柜寻天英门又是为了何事?”…,

“这个,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再说吗?”。

“不必了,易知县不是外人。”

易府的人手原本就不足,除了正在远处收拾东西的下人外,很难看到各处走动的人影。因此对于黄妙伶的介意,春兰知道她不是担心说话的地方不方便,而是不想易嬴听去。

黄妙伶一脸恍然道:“原来如此,易知县竟然也是天英门……”

不想过多解释,易嬴打断黄妙伶话语道:“黄掌柜,既然你们现在已知道状况,那就可以将你们找天英门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天英门虽然致力于在朝廷中发展,但也不是说就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也是黄妙伶、宋阳敢找天英门合作的原因。

已确认丹地就是天英门弟子,黄妙伶自然不会怀疑春兰身份,直接说道:“易知县身为朝廷命官,当也知道余容那贼子的企图。虽然奴家与宋当家在盂州城中各有事业,但我们其实都是盂州城中自结社长荣会的会员,目的是为了维护盂州城的稳定与发展。”

“但由于余容一人的贪婪,不仅让我们长荣会在盂州城中的利益损失巨大,我们更担心余容一旦造反,战火会不会波及盂州城。所以为了维持盂州城安定,在战火下保住盂州城,我们希望能与天英门联手遏制余容,至少也要让盂州城远离战火。”

自结社在北越国是一种特定称呼,代表因一定目的自发组织起来的临时会社,就好像传闻中的“XX锄奸会”一样。

当然,长荣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除去余容这个威胁,还有保障盂州城稳定发展的意思。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在大致了解过黄妙伶、宋阳意图后,易嬴仍是说道:“原来如此,但你们知不知道,这样的要求别说是春兰,就是春兰与丹地加起来都不能私自答应你们。”

“易知县所言甚是。我们也只是想通过春兰姑娘与天英门先结成一个联络渠道,看看天英门能不能达成与我们共同对付余容的共识。毕竟余容那厮也是有些真本事,想必天英门也不想看到好好的盂州城陷入战火吧!”黄妙伶一脸诚恳道。

知道事情与自己无关,易嬴点点头道:“好吧!那春兰你就与丹地找时间议议这事,也给天英门通报一下,看看天英门主的态度再说。”

“反正答不答应这事是天英门主的事情,仅凭你们两人也于事无补。”

“奴婢知道了。”

春兰也点头道:“那就烦请两位暂且留在易府等待消息。因为春兰也不知道门内会有怎样的答复,又或者什么时候才会有答复。”

“那就麻烦春兰姑娘了。”

知道对付余容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事,而且长荣会的真正目的乃是为了维护盂州城的稳定发展。只要能联系上天英门,黄妙伶和宋阳并不担心会耽搁时间。

再没有其他事情,带着心愿达成的轻松,黄妙伶、宋阳就与易嬴一起往钦差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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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有能耐,有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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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钦差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办差钦差,二是宣旨钦差。

办差钦差是奉朝廷旨意到地方上办事,不到差事办完,钦差工作就不会结束,职权仍在身上。而宣旨钦差则是专用来宣读朝廷旨意的钦差,宣读完圣旨,钦差工作也就算完成。

相比于办差钦差的自由度,宣旨钦差的工作不仅清闲许多,甚至很多圣旨都不用钦差专门宣旨。

只以公文方式传递到州县所属,然后让相应品级官员出面宣旨即可。

这次易嬴升任云兴知县居然让两名京官前来宣旨,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宣旨钦差。

不过,易嬴也只是在接完圣旨后,这才知道两人还负有清点万大户在兴城县遗留财产的工作。但这里面却还有个疑问,那就是两人所要清点的只是万大户在万府外的兴城县财产,并不包括万府在内。

因此孟昌才会对易嬴继续“霸占”万府内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知朝廷为什么偏偏留下万府不进行清点,难道是因为万府被自己占据的缘故?

易嬴虽然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大“面子”,但也不会真去为此担心。因为等到易嬴前往云兴县,万府还不是得留在兴城县里,易嬴想带都没法带走。即便再有人想以此治罪易嬴,结果只能一拳打在棉花上,全无着力可言。

何况易嬴根本就不怕被人治罪,更稀罕什么人会跳出来与自己斗上一斗。

“徐大人,不知宋大人如今可安好。”

虽然是两名钦差同行,但主要负责清点万大户财物的乃是孟昌,徐琳更像跟在一旁监督的监军。

随着走了几处万大户产业,易嬴也开始不太在意起来。

因为孟昌在清点万大户财物时多都是注重些实物,对彻查账目一类事情并不是太热心。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这不是查抄官员财产,早就有了做假帐准备。如果这些人也敢对万大户做假帐,恐怕也用不着朝廷来查。

知道徐琳是宋天德学生,一边朝万大户下一处产业走去,易嬴就一脸随意地问起了宋天德的状况。

听到易嬴询问,早有准备的徐琳却带着试探语气道:“让易知县挂心了,自徐某离开京城时,不仅家师安好,大明公主殿下同样安好。”

与易嬴是在留意孟昌对万大户各种产业的财物清点状况不同,徐琳更是只在留意易嬴个人。虽然在知县易嬴中举前,徐琳就曾因为参加各种京城诗会的关系见过中举前的知县易嬴,不过与之相反的是,中举前的知县易嬴却没有机会结识徐琳。

知道易嬴不清楚自己状况,从见面开始,徐琳就在对照易嬴与曾在京城诗会上所见过中举前的知县易嬴有什么不同。

而事实也如同徐琳猜测的一样,与中举前的知县易嬴所表现出的小人油滑不同,易嬴身上特有的圆滑更有一种厚重沉积感,仿佛做了经年的官员一样。不知道这是易嬴得自现代官场的经验,徐琳却有些感到这种外放官员的好处。

带着一丝微微嫉妒,徐琳也想试探一下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

没想到徐琳竟会同自己说起大明公主,易嬴咧嘴一笑道:“惭愧,没想到本官一句戏言竟会惹?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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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言?”

虽然不知易嬴所说的风波指什么,徐琳还是惊笑一下,立即转为莞尔道:“或许易知县是能大胆戏言,但未必有人会当这是戏言,或者说敢当这是戏言。”

易嬴将自己与大明公主的关系说成戏言也是一种以退为进,因为易嬴或许敢这样说,徐琳却未必敢这样说。…,

毕竟只有易嬴才可以不在乎自己性命,徐琳这样的年轻俊杰却绝不可能犯这种不知深浅的错误。

可徐琳的回答还是让易嬴有些意外,一脸惊讶道:“徐大人此话怎讲。”

“易知县恐怕不知道吧!不是家师从中劝阻,恐怕易知县将要就任的就不是现在的云兴知县一职,而是公主驸马了。”

“驸马?”

在易嬴的一脸愕然难信中,徐琳却没再隐瞒,直接将朝堂上图韫欲为图莲许婚的事情说了说。没想到京城中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在不知道该不该感谢宋天德的同时,易嬴却格外佩服图莲。

不仅佩服图莲竟能“应允”图韫的许婚,同样赞叹她竟能以女子身份登上北越国朝堂。

看来图莲能在京城诗会上突然抛出那句道德经中词句到不纯是异想天开,而是真有些本事的早有预谋。

仔细想了想,易嬴说道:“徐大人,不知在宋大人眼中,大明公主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没想到易嬴竟如此直言不讳,徐琳颇为诧异地望了一眼易嬴道:“易大人,没想到大人还真如老师所说,竟然真的问出这话了。”

“怎么?宋大人对此早有所知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不管这话该不该问,以着自己在现代官场的阅历,易嬴根本就没将徐琳放在眼中。而且向徐琳直言询问宋天德对大明公主的观感,也可帮助易嬴掌握宋天德对自己的真正看法。所以对于徐琳的感叹,易嬴虽然意外,但却并不会太吃惊。

毕竟早在宋天德还没离开兴城县时,易嬴就知道宋天德是个老奸巨猾之辈。

至于徐琳,在易嬴已经先后与宋天德、穆延这样曾经、现今的实权官员周旋过后,单纯的文散官对易嬴来说根本就不够看了。

虽然不知易嬴对自己的真实看法,但在听到易嬴询问后,徐琳还是点点头道:“老师的确对徐某说过这样的话。说是易大人若问起老师对大明公主殿下的观感,便要将所有实情全都说出来。”

随着徐琳打开话匣,易嬴听到的并不是宋天德对图莲的观感,而是宋天德在京城中与图莲的接触,并包括两人间的“合作”全过程等等。

说到最后,徐琳才一脸感叹道:“因此在老师眼中,大明公主殿下乃是个有能耐,有担当的女子,不知易大人是否这样看。”

“公主殿下的确极有担当!”

不去管什么能耐不能耐的问题,没能耐,大明公主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不过要说到担当,易嬴却不仅认为大明公主对自己有担当,同样认为大明公主对他人极有担当。

担当不仅代表一种责任,同样也代表一种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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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无动于衷的原因

以百民客栈为代表。万大户在兴城县内的营生不下数十处。

一开始听到这个数字,孟昌、徐琳都吓了一跳,但易嬴却不以为然。因为这数十处产业中,真正能拿上台面的不过就是十几处,甚至是几处。主要因为万大户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占,这才将自己在兴城县内的产业弄得如此零零散散。

好在兴城县没人会去与万大户争抢,除了有数的富户各有几处产业外,经营兴城县的与其说是朝廷,不如说是万大户。

所以万大户才有余力去接济那些县民,因为万大户不去接济他们,兴城县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万家庄”。

没有了其他县民需要,万大户的县内营生就再没有存在必要了。

从没想过万大户竟是这样来经营兴城县内产业,孟昌虽然不至于感到疲倦,但也渐渐有些麻木了。继续向万大户下一处产业走去,万昌就说道:“易知县,难道这就是你对万大户在兴城县内产业无动于衷的原因?”

“不然你叫本县又该怎样?依照朝廷查抄其他反贼一样先封后审吗?不说别的,兴城县立即就会变成一个死城。”易嬴一脸若无其事道。

“易知县所言甚是。”

“如果真这样查抄下来,兴城县的八成产业全都要关门,其他人也都不用活了。”

叹息一声,徐琳又有些不解道:“只是万大户为何要将兴城县的恁多产业全都归在自己名下,他这样看似能赚钱。但也赚不了多少吧!”

经商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让金钱流动起来。不然现代社会的银行也不会急着用调节利息来控制通货膨胀程度。如果一个地方的产业全都由一家企业来经营,那不管他们如何努力,最后的结果仍是经济上的全面萎缩。

不知徐琳从何了解这些,或许就是心有感触,易嬴笑笑说道:“这却未必,若是万大户心中只想着经营产业,他肯定不会这么干。但万大户若是想着经营江山,那当然要无所不包。”

“……经营江山?易知县是说万大户已将这兴城县当成了江山来经营?”

吃惊了好一会,孟昌的双脸一下变得煞白起来。

因为在京城中的官员看来,万大户未必是真想谋反,即便日后万大户真的谋反,很大程度也是被易嬴攀污而成。毕竟过了这么多时日,离开兴城县的万大户都一点动静没有。不知各处查抄万大户财产的真实状况,别说京城里的官员,孟昌也不大认为万大户真会造反。

可万大户若是真将兴城县当成一个小朝廷、小江山来经营,兴城县内的状况就完全能解释了。

知道这事根本没有争论的必要,远远看到秀娥已站在绣庄门前等待,易嬴转开话题道:“孟大人,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事了,反正仅凭这些小事也证明不了什么。前面就是万大户的绣庄了,那里面的小娘很多呢!”

听到易嬴说起小娘,孟昌、徐琳脸上都多起了笑容。

不过两人并不知道,绣庄中的小娘虽然的确都是些小娘,但却不是万大户的小娘,而是时胖子的小娘。

没等易嬴等人来到绣庄前,秀娥就掂着小脚奔上前来侧身一福道:“民女秀娥参见易知县,参见两位钦差大人。”

“民女?难道秀娥姑娘尚未嫁人吗?”。…,

依照北越国规矩。绣庄工作都只能由女性担当,不像现代社会,男裁缝、男化妆师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绣庄工作虽然不分已婚、未婚,却还是以未婚女子居多,最多等到嫁人就要离开了。只有那些家中没有男人的寡居孀妇,才有可能出来抛头露面工作。

所以乍见已经二十多岁的秀娥还自称民女,孟昌、徐琳都相当吃惊。

毕竟以北越国的民间规矩,女子一般十五、六岁就要嫁人,何况秀娥还盘了个妇人发式。

秀娥却不慌不忙,双唇一瘪,顿时带上哭声道:“钦差大人恩典,民女冤枉啊!”

“易知县,这又是何事?”对于秀娥突然喊冤,徐琳固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孟昌却仿佛突然来劲般的将双眼冷视向易嬴。

从上次接触秀娥开始,易嬴就知道秀娥是个颇有想法的女子,所以也想看看秀娥到底想要争取些什么。因此,对于孟昌表现出的态度,易嬴也没太紧张,伸手往绣庄内一引道:“两位大人,这绣庄之事本县也不是太清楚。不如我们还是进屋再慢慢说吧!”

“好吧!希望易知县能给朝廷一个让人接受的解释。”

先是狠狠扫了一眼易嬴,孟昌才率先走入了绣庄。跟在孟昌身后,徐琳却略有些担心地望了望易嬴。

这也难怪徐琳会担心,因为秀娥等人如果真有什么针对万大户的冤情,肯定早向易嬴奏禀了。易嬴不知道,或者说是知情不报,同样都是一种罪状。即便这种罪状再小,只要被有心人利用,依旧可以成为被攻讦的目标。

进入绣庄里面,易嬴又看到几名女子,不是那种年轻的未嫁绣女,而是易嬴上次见过的几名绣庄女子。

没等易嬴发话,孟昌就说道:“秀娥姑娘,你现在可以对本钦差说说究竟身怀何冤了。本官身为钦差,定当为尔等伸冤昭雪。”

“谢钦差大人恩典。”

由于兴城县的特殊状况,虽然万大户的众多产业在钦差到来后并没有完全停业,但对于钦差驾临,绣庄还是做了一定准备。除了前面用于买卖各种绣品的店面外,店后用来织造各种绣品的工坊已经完全停下来。

不过,随着秀娥一句话,同时跪下的却有五、六名女子,然后不等孟昌询问,秀娥就开始将众人冤情一一说出。

说这是冤情,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真正冤情。

只是当几名女子进入绣庄成为绣工后,先后被时胖子霸占为禁脔。几名女子都是未婚,却被时胖子玷污了身体,但又得不到任何妻妾名分。若是一直随时胖子这样捱下去,那却算不上什么。但现在时胖子已死,几名女子的去向就成了问题。

而且很明显。时胖子没给几人名分的原因也是不想遭万大户嫉恨。

这种事情别说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到了现代社会都有些扯不清。

只是现代社会没有所谓贞C观念,霸占也就霸占了,玷污也就玷污了,女人还可以有其他活法。但在北越国,好像秀娥这样不明不白的女子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好处置。如果不能明确秀娥等人身份,她们就是想嫁人都未必有人敢娶。

以未婚身份“改嫁”,她们已不是清白之身,以“妇人”身份“改嫁”,她们又没有嫁过人。

如果朝廷“不知道”这事,自然可以知道当不知道,但问题是朝廷要查抄万大户的绣庄,必然就要给秀娥等人一个说法。…,

在犯人在来说,那是明正典刑,在秀娥等人来说,那就是明正出处。

当秀娥将事情前前后后全都禀报完毕时,孟昌的整个脸都已经黑下来。转脸望向易嬴,却见易嬴已事不关己地在那打量绣庄绣品。强忍下心中怒气,孟昌说道:“易知县,你看秀娥等人的事情又该当如何处置?要不……”

孟昌没有继续说下去,易嬴也知道自己等不到徐琳回答,只得说道:“孟大人,既然这是朝廷查抄绣庄才将秀娥几人的冤情揭开。自当也该由朝廷给秀娥等人一个说法。孟大人身为朝廷钦差,下官理当追附骥尾。”

“易知县,你这话就不妥了吧!若不是易知县诛杀了时胖子……”孟昌一脸不满道。

一听孟昌想要推卸责任,易嬴立即笑道:“孟大人怎会对本县说什么若不是?难道孟大人认为时胖子追随万大户造反不该杀?”

“易知县有证据证明时胖子造反吗?”。

“哦?孟大人这样说是想替时胖子伸冤吗?本县怎么记得大人最初是想替秀娥她们伸冤呢?”

虽然不知孟昌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易嬴却也不会同他客气道:“当然,孟大人想替时胖子伸冤是没问题,但本县恐怕孟大人和徐大人的交旨时间就要变得遥遥无期了。”

孟昌并不是想替时胖子伸冤,只是觉得秀娥等人的事情难以处置,这才想以时胖子一事为借口推卸给易嬴。

没想到易嬴倒打一耙,直接就将孟昌推到了要为时胖子伸冤的地步。

在孟昌神情僵住时,徐琳赶忙说道:“两位大人。我们就不要再讨论时胖子的事情了!秀娥姑娘她们本就是受害者,我们只要做好为她们伸冤的事情就行了。”

“孟大人,你打算怎样为她们伸冤?”不是易嬴,而是孟昌与易嬴一同望向了徐琳。

徐琳苦笑一下,只得说道:“虽然时胖子已死,但秀娥姑娘她们的冤情总归是因万大户而起,所以我们只要将秀娥姑娘等人的苦主定在万大户身上,再让万大户拿出赔偿……,或者就由万大户的财产中拿出补偿给她们就行了。”

对于秀娥几人的事情,朝廷不是不能不补偿她们,但问题是以秀娥等人的状况,她们完全可以继续向朝廷伸冤。

虽说强迫侮辱秀娥等人的时胖子已死,但如果对秀娥几人的处境漠视不理,却也会有损朝廷的清政廉明形象,何况孟昌与徐琳还顶着钦差的名头,事情更是不能轻易处之。

不然秀娥也不会不将这事向易嬴伸冤,偏偏要向钦差伸冤,目的就是谁也不能毁损钦差名声。

随着秀娥望向自己,易嬴对孟昌、徐琳表现出来的犹豫也只能无语,耸耸肩说道:“孟大人、徐大人。反正你们也都看到了,万大户留在兴城县的财产那么多,多一处产业和少一处产业根本就没多大区别,要不我们就以朝廷名义,将这绣庄留给秀娥几人如何?”

“留下绣庄可以,但不能以朝廷名义。最多我们只当万大户没有这处产业,但她们也不能再以此找人伸冤。”

虽然被易嬴摆了一道,孟昌的反应却不慢,立即一脸威严地望向秀娥几人。

“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

听到孟昌话语,秀娥几人大喜过望。因为比起在万大户其他产业工作的雇工,秀娥几人的确是单纯的“受害者”。但她们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找孟昌这个钦差“伸冤”,肯定也不会拿下绣庄作为“补偿”。

现在终于达到目的,几人自然再无怨言。

只是随着钦差队伍一起离开绣庄时,易嬴却仍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如果就是秀娥等人的目的,那她们除非能确保万大户以后都不会再回到兴城县,否则她们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当然,易嬴并不保证万大户一旦“回到”兴城县。她们又真的能不能保下绣庄。



。,

第一百六十九章、合伙经营绣庄

“徐大人,您就再歇歇吧!”

右手勾在徐琳肩膀上,秀娥的柔嫩胸脯就在徐琳背部轻轻挤压着。虽然秀娥的半个身子都已裸露在被外,但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甚至柔滑脊背上还微微透着粉红色,沁着湿亮的汗珠。

自从知道绣庄女人遭遇后,徐琳就将绣庄当成了自己的新住处。

这不是徐琳要故意犯禁,而是易嬴早说过绣庄中有很多小娘。而且事实也证明了,秀娥等女并没有拒绝徐琳。不像孟昌还有曲湄做陪,在不可能沾染白绣那种对自己有所企图的女人状况下,徐琳知道只有秀娥这样的小娘才适合帮自己压下身体中的yu火。

什么是小娘?小娘就是一些比较开放,或者说是已经“彻悟”的女人。

她们不是ji女,也不会收男人的过夜度资。但只要男人拥有能让她们满意的东西,她们就很乐意与男人来一番**。在这些小娘眼中,最吸引她们目光的男人就是各种大大小小官员。

里面唯一让徐琳感到奇怪的是,秀娥居然说易嬴从没上绣庄找过她们。既然如此,易嬴又怎么知道她们是小娘?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惊奇的,易府中那么多女人,易嬴又有什么必要到绣庄中来找小娘?

拨开秀娥右手,徐琳亲了一下秀娥柔滑的手臂,披上衣服道:“晚上我再过来。”

知道留不住徐琳,秀娥并没有坚持,开始赤着身子帮徐琳穿上衣物,并且任由徐琳双手在自己身上抚弄。

事实上,不仅秀娥,绣庄里的女人都不是小娘。除了时胖子外,徐琳就是秀娥的第二个男人。但当徐琳因为找小娘回到绣庄时,知道易嬴已把她们当成小娘“介绍”给徐琳,秀娥等人不悲反喜。

因为不是如此,她们也不可能得到徐琳垂怜。

自从被时胖子糟蹋后,秀娥就再也不相信什么爱情,因为爱情养不活女人。不是为了一条活路,她们也不会随时胖子一起捱到现在。

只有利益,现在只有利益才能满足秀娥。

对于北越国女人来说,名节是件相当重要的事。当一个女人失去清白身子后,她们可以选择的活路就非常狭窄。不是如此,秀娥也不会选择向钦差伸冤,不会在徐琳面前做个百依百顺的小娘。想方设法讨要绣庄,想方设法保住绣庄。

秀娥不是没考虑过找易嬴申冤,而是被时胖子那种污糟男人玷污过后,秀娥就再也不相信那些长相不堪的男人。

这不是说妞儿爱俏的问题,而是长相不堪的男人很难得到真正爱情。

因为无法得到爱情,在只能因利益得到女人欢心的状况下,他们也只会将女人视为一种可以通过利益换取的物品。所以秀娥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易嬴那样又老又丑的男人。而且易嬴已说过,兴城县内的万府产业都将交由朝廷来处置。

以钦差大人来说,还有什么男人能比得上徐琳?

当然,秀娥并没妄想过要以此来拴住徐琳,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资格拴住徐琳,但这却并不妨碍秀娥接受徐琳。因为秀娥清楚,要想保住绣庄不被人夺走,不被下任兴城知县夺走,她就只有让兴城县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与徐琳的关系。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现在绣庄的房契、地契都已通过徐琳交到了秀娥手中。

即便万大户回到兴城县,只要秀娥等人老老实实听万大户吩咐,万大户也未必会将绣庄收回。毕竟万大户真正想要的是天下,不是区区的小小绣庄。而有房契、地契在手,有钦差大人这层关系在,无论下任兴城知县是什么人,绣庄都将只属于秀娥。…,

所以在将徐琳送出绣庄大门后,秀娥就满心欢喜地又开始了新一天工作。

“君姑娘,难道你已打算从良了?”

由于万大户在兴城县的财产很多,钦差队伍的查抄财产工作也因而延缓下来。虽然已将绣庄当成了自己的暂住地,但在进行每日的工作小结时,徐琳仍要随钦差队伍一起回到万府。

看到君莫愁又带着秋心一起出现,徐琳不禁为她有些担心。因为谁都知道,君莫愁能住在易府内院,肯定是已经与易嬴上床。

留意到徐琳眼中那抹怜惜,君莫愁带着一丝狡黠道:“让徐大人担心了,奴家只是在易府内院暂住,并未做好长住易府的打算。”

“这就好,这就好……”

虽然徐琳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娶君莫愁,最多只能纳君莫愁为妾。但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在女人面前认输,即便易嬴还与徐琳站在同一阵营内。这就好像一种利益一样,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看到徐琳一下得意起来,秋心就不满道:“徐大人,你又在这里高兴什么啊!即便姐姐不可能在易府常住,但也没说要什么时候搬出易府。而且你不也在绣庄住得心满意足吗?还是徐大人也想将兴城县绣庄一起搬到京城去。”

“……这,秋心姑娘说笑了,徐某怎会做这样的荒唐事。”

突然被秋心讽刺一句,徐琳脸色一阵大窘。

看到徐琳难堪的样子,正给万大户财产列册的孟昌就稍带揶揄道:“徐大人,秋心姑娘的话也未必全都是错呢!我们暂且不说万大户万一回到兴城县后,那些绣庄女人的将来会怎样,难道徐大人到现在还打算只依靠着朝廷俸禄生活吗?”。

“这个……,容我想想再说。”

不仅现代社会存在着官商现象,由于朝廷俸禄低微,北越国的官商现象也尤其严重。不说徐琳这样的文散官,就是孟昌那样实权官员,同样在京城附近有些自己的产业,这也是他们格外垂青易嬴那免税田奏折的原因。

一直只能靠俸禄生活,徐琳不是没想过也应该在京城挣一份产业。

可作为区区六品的文散官朝议郎,徐琳根本就没有为自己置办产业的资金和可信赖的人手。但如果能让秀娥将绣庄搬到京城去,不仅秀娥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徐琳自己的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

发现徐琳真的开始思考这问题,不仅孟昌脸上咧开了笑容,君莫愁也笑道:“徐大人,如果大人真打算将绣庄搬到京城去,你看不如我们两人合作怎么样。由秀娥她们制作绣品,然后通过奴家来宣传、贩卖,这样……”

“那就有劳君姑娘了,如果君姑娘愿意合作,我们就五五分成怎么样。”

“还是不要五五分成了,就三三分成如何?奴家和徐大人各占三成,秀娥她们占四成,毕竟秀娥她们也要靠绣庄生活。”

“没问题,没问题,这事就全凭君姑娘做主了。”

没想到君莫愁竟打算与自己合股经营绣庄,徐琳大喜过望。因为不管徐琳有没有机会纳君莫愁为妾,凭着君莫愁在京城官场中的关系,不仅绣庄生意不用再犯愁,徐琳也多了一个与其他官员加深关系的渠道。

当然,有秀娥她们在,徐琳不仅可以多一份收益,以后也未必需要再到ji馆去寻欢作乐了。

皱了皱眉,孟昌同样没想到君莫愁竟打算与徐琳合伙经营绣庄,但仔细想了想,孟昌却并没有阻止两人,也没有轻易参合其中。…,

因为徐琳一旦打算经营绣庄,在多了一条后路的同时,也等于多了一层羁绊。比起一个身无长物的文散官,当然是一个带有羁绊的官员更好掌握。

简单商议了一下合作方式,君莫愁也要先去见一见秀娥。

走出屋子,秋心就一脸疑惑道:“姐姐,你为什么要与徐琳合作经营绣庄呢?”

“这不是姐姐要与徐大人合作经营绣庄,而是我们不能一直以ji户身份在京城生活下去。虽然ji户是一个很好的掩饰身份,但没有哪个ji户不想着能早些摆脱ji户身份的。如果我们一直对此无动于衷,肯定会引人怀疑。”

“……这,这到是。”

想起两人去往北越国京城的目的,秋心点了点头,但又很快疑惑道:“可是姐姐,我们在北越国的工作不是暂时性的吗?怎么我听姐姐的意思好像有长住的打算。”

“姐姐原本也没想过要常住,但妹妹你就不想弄清楚易知县和天英门到底打算干什么吗?”。

“干什么?她们还能干什么?”秋心有些不解道。

君莫愁摇摇头道:“虽然免税田政策对北越国朝廷的确有一定吸引力,但可不等于能吸引住天英门。而且对于免税田奏折来说,易知县也并非一个不可或缺的力量。何况丹地还是在免税田政策已经确定要实施后才投降易知县的,这就说明易知县还有更加吸引天英门的地方。”

“姐姐你是说,易知县还在与天英门合作什么大阴谋?那我们能不能……”

“……这恐怕很难。我已经向阮红她们打听过,她们也不清楚易知县最后还与天英门达成了什么合作协议。”

君莫愁边说就边沉吟道:“估计里面的事情很重要,易知县才连家人都没说。所以我们不仅要给自己创造一个长留京城的机会,暂时也不能离开易府,至少也要弄清易知县与天英门的合作协议再说。”

随着君莫愁的说明,秋心也不再辩解了,而且事实上,秋心也不想那么早就离开易府。

虽然君莫愁已经与易嬴欢好过,但对于仍是处子的秋心来说却有些不甘心。特别是见识过易嬴在床上的狠劲后,秋心的不甘就更甚了。

不仅不甘易嬴怎么这么狠,更不甘易嬴怎么这么老、这么丑。



。,

第一百七十章、偏不随他的意

自从接下圣旨,易嬴就将兴城县知县的官印交到了县丞范泾手中。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社会,官员交接都不用面对面进行。因为不管为什么进行官员交接,里面总有一个得意、失意的问题。为避免官员交接中出现矛盾,往往都是先由卸任官员将工作交出后,接任官员才会按序就搬地慢慢接过官员工作。

按常理来说,交接完官员工作,易嬴甚至没必要等钦差一起同行。

只是余容那边一直没动静,易嬴也不好立即起程。

因为,易嬴如果是留在兴城县时遭到余容报复,还可利用城墙抵挡一下。但如果是在离开兴城县后遭到余容报复,易嬴就有些被动了。

“黄掌柜,余容那边还没有任何动静吗?”。为弄清余容究竟会不会针对自己,避开钦差一行,易嬴再次找到了黄妙伶、宋阳。而在知道了两人来意后,丹地也暂时回到了易嬴身边。

不是望向易嬴,而是望向丹地,黄妙伶说道:“易知县,我们现在只能确认余容对易知县和天英门的敌意还未散去。至于余容究竟什么时候,又会采用什么手段对付易知县,我们暂时还没有确切消息。”

“而且相对于长荣会的力量,天英门的力量要大上许多。”

依旧是在凤翔厅中,易嬴让厨下准备了最好的点心来招待黄妙伶、宋阳两人。

不过不仅对柔软的丝糕丝毫不感兴趣,对于黄妙伶的暗示,丹地更是面无表情道:“我们已将长荣会的合作愿望传给了天英门。但长荣会要想拥有与天英门合作的资格,不展现出一定力量却不行。”

“这是丹地小姐的意思?还是天英门的意思?”

“这是我的意思,但这又有什么不同吗?还是说天英门没有除去余容的力量,长荣会又会与天英门合作?现在天英门的力量已经无须证明,需要证明的也就只有长荣会的力量。”丹地依旧冷淡道。

代替黄妙伶,宋阳问道:“丹地小姐的意思是,只要长荣会证明了拥有与天英门合作的力量,天英门就会与我们一起对付余容?”

不是对付余容的力量,而是拥有与天英门合作的力量。

宋阳虽然玩了一个小小的语言置换,丹地却一脸漠然点点头道:“如果余容真想对付易知县,而且是因为我们天英门的关系想要对付易知县,这就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那就没问题了,丹地小姐是想看我们的财力还是人力。”黄妙伶兴奋得微微攥紧拳头道。

“不是财力也不是人力,而是行动力。”

丹地略微思考一下才说道:“好像你们上次对余容的刺杀行动,最好能再来一次。当然,你们未必需要直接向余容出手,只要你们能证明拥有执行同等级行动的能力,相信天英门会考虑与长荣会合作一起对付余容。”

“听丹地小姐之意,好像没有长荣会,天英门也会单独对付余容?”犹豫了一下,宋阳带着一种试探语气道。

丹地却望都不望一眼宋阳,无视两人神情道:“如果余容真因为天英门的关系想要对付易知县,天英门肯定也会报复余容。可由于长荣会已经知道了天英门打算,在正式对付余容前,天英门首要清除的将是可能会影响任务成败的长荣会。”

“这个,丹地小姐说笑了。”…,

嘴中说着丹地是在说笑,黄妙伶却一点不认为丹地真是在说笑。

可由于丹地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黄妙伶只得说道:“好吧!丹地小姐。我们长荣会将尽快用行动来证明给天英门看,我们长荣会不仅能在对付余容一事上与天英门合作,也能在其他事情上与天英门合作。”

“那丹地就代表天英门期待长荣会表现了。”

一直听着丹地与黄妙伶对话,易嬴虽然不至于着急,但也没感到自己有任何收获。

不想让黄妙伶知道自己与天英门确切关系,趁着两人对话告一段落,易嬴说道:“黄掌柜,你们与天英门合作一事暂且还不用着急。但本县现在的问题却是余容的动向不明,关于这点,你看可不可以由你们去告诉孟大人、徐大人此事。当然,不要提丹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

“易知县是想利用钦差队伍分散余容视线?难道易知县不想与钦差队伍同行?”

如果易嬴想用钦差队伍替自己阻挡余容威胁,根本用不着将余容的事情说出来。所以一听易嬴要求,黄妙伶立即明白了易嬴想法。

易嬴点点头道:“如果本县与钦差队伍一起离开,虽然的确可让余容暂时投鼠忌器。但不说这只是一种可能,更有可能会让余容坚定对付本县的决心。”

很多时候,动手与不动手都是两可之间的事。

在不知道余容是否会对钦差队伍保持“戒惧”的状况下,如果易嬴故意不与钦差队伍同行,反而还会让余容摸不着头脑。

知道易嬴的想法有一定道理,而且这是易嬴自己的要求,黄妙伶、宋阳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不过,等到黄妙伶找到孟昌,听完黄妙伶传言,孟昌却立即惊恼起来道:“黄掌柜,你说真的吗?余容真打算对付易知县?”

“不然孟大人认为我等有什么必要前来兴城县?原本易知县就曾因为焦玄一事与余容心有芥蒂,现在又加上丹地小姐的事情,如果余容不想日后被人笑话,孟大人认为他会做何选择。”

“这是易知县叫你们过来说的?”孟昌可不会轻易相信黄妙伶也会无缘无故就来告诉自己这事,立即开始有些怀疑道。

黄妙伶也不掩饰道:“是的,不是不想拖累钦差队伍,而是易大人别无选择。当然,如果孟大人有什么其他想法,易知县也可以接受。”

“哼!他到想得美,以为将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就行了吗?我们偏不随他的意。”

虽然并没与易嬴直接交换意见,孟昌也看出了易嬴的暗藏心思。因为,孟昌若是被易嬴激将同行,一旦钦差队伍被袭,孟昌就要自己担负钦差队伍被袭的责任。而孟昌若是不与易嬴同行,同样可帮易嬴引开余容视线,让余容猜不透易嬴的打算。

孟昌虽然不知易嬴打算如何单独应付余容来袭,但也知道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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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钦差信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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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为一名女子正式起兵

自古以来,钦差都有明旨与暗旨之分。

暗旨钦差人数极少,甚至还有孤身上路的状况。而明旨钦差为了体现出朝廷威严,除了真正执行朝廷旨意的钦命官员外,还有大量随同的辅官、衙司,乃至军士伺候等等。

所以,此次前来兴城县宣旨及清点万大户财产的钦差虽然只有孟昌、徐琳两人,整个钦差队伍上上下下却足足将近五十人。

五十人的钦差队伍不仅看起来浩浩荡荡,每次起程、落脚都足以让当地官员忙得手忙脚乱。因为管理不易,消息走漏也特别厉害。

因此,孟昌虽然已决定抛下易嬴离开兴城县,有关的行李整顿却快不起来。

“孟大人,你们真要急着离开吗?”。

仿佛根本不知道黄妙伶已“泄露”消息一样,见到孟昌准备率钦差队伍离开,易嬴立即赶到紫岚厅,煞有其事劝阻孟昌道:“依本县看来,要不孟大人你们还是多留几天,或许本县也可同孟大人一起回返京城!”

孟昌也不揭穿易嬴的鬼门道,右手捋着髯下长须道:“易知县客气了。既然我等清点万大户财产的工作已经完成,自当早早回返京城交旨为妙。莫不然耽误了陛下旨意,孟某和徐大人可就无法向朝廷交差了。”

“那是,本官也知道孟大人极为上体君心。”

假意寒暄两句,易嬴说道:“既如此,孟大人你看三日后,由本县召集县内富户一起为大人及各位钦差办一席饯别宴如何?”

“饯别宴?这个……”

如果只是易嬴要为自己办饯别宴,孟昌肯定懒得理会。但易嬴如果要拖上兴城县富户一起给自己饯行,孟昌却有些颇为动心。因为作为钦差,每到一处落脚必定都会收到不少当地官员和富户的供奉。

虽然在兴城县几日,孟昌、徐琳也得到了不少兴城县富户款待。但如果能多让他们款待一次,也就等于自己能多一份收益。

想到这里,孟昌望向徐琳道:“徐大人,你看易知县的提议如何。”

即便同为钦差,徐琳也清楚自己与孟昌在钦差队伍中的地位截然不同。

所以每当孟昌与易嬴以钦差身份说话时,徐琳大都是跟在一旁看着并不多言。或许徐琳最初对易嬴并不了解,但连着在兴城县几日接触,看着易嬴与孟昌斗得不亦乐乎,徐琳早就佩服得不得了。

听到孟昌问话,徐琳更是直点头道:“孟大人,徐某也觉得……”

“易知县,……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没等徐琳话音落下,厅外就大喊着闯进一个身影。转脸望去,易嬴就发现冲进紫岚厅的竟是穆铁。

由于易嬴在奏折上对穆铁的夸赞,穆铁也得到了朝廷赏赐。但或许是因为穆铁的功绩全由易嬴而来,穆铁所得到的朝廷赏赐也与易嬴完全挂钩。在易嬴升任云兴县知县时,穆铁也被朝廷任命为云兴县总兵。虽然总兵只是个低微武职,但穆铁至少已经成功回到了军中。

不仅在易嬴印象中,在徐琳印象中,穆铁同样是个稳重大方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弓箭一途获得这么大成就。

而且两人年龄又极其相近,不是穆铁对女人没兴趣,徐琳都想邀约穆铁一起上绣庄找找小娘。

现在一见穆铁的慌乱样子,徐琳异常惊讶,转开话题道:“穆兄,出什么事了。”…,

“徐兄、孟大人。”

先向徐琳、孟昌打了个招呼,穆铁才一脸急切向易嬴说道:“易知县,不好了,盂州指挥使余容已于昨夜亲率五百重骑抵达温泉谷,大人快想想办法吧!”

“五百重骑?”

惊呼一声,易嬴也不禁满脸愕然。虽然易嬴已想到余容迟早都会行动,但却怎么都没料到余容竟然一下就派出了五百重骑。

即便余容将五百重骑换成五千步兵,易嬴或许都不会担心,但以五百重骑的冲击力,易嬴根本想不到该以什么方式抵挡。

斩首?在五百重骑开始冲锋前或许有可能,但等到五百重骑开始冲锋后,一旦余容混迹在五百重骑中,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他轻易斩首。甚至再高明的武林高手,恐怕也会在重骑冲锋下尸骨无存。

何况余容早知道丹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会不会给丹地斩首机会,是不是早有防范都不好说。

幸运的是,易嬴与余容的关系还没到你死我活地步,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因为此事牵扯甚大,与孟昌、徐琳告了声饶,易嬴立即回到万府内院,得知消息的众女也都全聚在了花厅中。

看到易嬴,君莫愁就急不可待道:“易知县,你想到要怎么避开余容的五百重骑了吗?”。

“五百重骑?那有什么好避的。只要我们让孟昌、徐琳的钦差队伍先行,余容又怎知本县没有混在钦差队伍中离开。”

易嬴一脸不屑道:“何况本县即便现在不混入钦差队伍,到时也可由丹地带本县混入钦差队伍中。只要本县不与家眷在一起,难道他余容还真敢在申州做出袭击本县家眷一事?本县要前往京城又不需经过盂州,怕他做甚。”

随着易嬴满不在乎说完,众女全都怔住了。好一会,阮红才笑道:“老爷果然高见,原来这才是老爷想法让钦差先行的原因!”

“这是自然,孟昌和徐琳的钦差队伍不先行离开,本县又怎能拿捏住余容。”

说到一半,易嬴又望向焦玉道:“当然,如果余容想要试试进攻兴城县,本县也是不妨与他一战。”

知道易嬴想询问什么,焦玉摇摇头道:“有关这点,易知县大可放心。即便余容野心再大,他也不可能将自己第一战放在兴城县这样的小地方。若他真是如此顽固不化,妾身夫君的申州便再无顾虑了。”

再无顾虑?

虽然不知焦玉这话指的是什么,君莫愁也点点头道:“知州夫人所言甚是。但若以奴家观点来看,或是等那余容进逼兴城县时,丹地小姐再在众目睽睽下堂而皇之地将易知县带走,或许对余容的打击更大。”

“不是吧!怎么你们都认为余容极好戏弄吗?”。

没想到自己只是简单说了两句,众女就比自己更有信心,易嬴也不禁有些莞尔。

芍药却说道:“老爷,这不是我们认为余容好戏弄,而是我们对丹地姐姐和春兰武艺极有信心。即便余容身边可能也有些武林高手,但他们总不会轻而易举就想从丹地姐姐和春兰手中截人吧!真是如此,他们就不怕得罪了天英门?”

听到这话,丹地才首次点头道:“芍药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如果余容真敢得罪天英门,当初也不会将我一直留在身边。或许他是想要表达一下对老爷的不满,但怎么都不可能为此孤注一掷。”…,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奴家先去外面劝劝孟昌、徐琳,鼓动他们早些带钦差队伍离开吧!”

知道事情转机或许就在钦差队伍上,君莫愁直接从桌旁站起道。

不是说亲疏的问题,而是易府的确没人能比君莫愁更适合做这事,易嬴也简单叮嘱了君莫愁两句,这才看着她离开。

当君莫愁来到钦差们办公用的紫岚厅时,却见厅中已空了大半。一见君莫愁,徐琳更是拉着她的手说道:“君姑娘,不如你同我们一起离开吧!孟大人已决定收拾好东西立即起程了,最慢也是在今晚。”

“今晚?孟大人、徐大人今晚就要离开了?你们怎么不多留两日。”

没想到孟昌的决定来得这么快,君莫愁也知道自己不用多去劝阻了。看到君莫愁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徐琳赶忙说道:“君姑娘还不知道余容已经率兵打来了?刚才穆铁……”

“徐大人,这话你就不用多说了,虽然君莫愁只是一介女流,却也不相信那盂州指挥使余容真敢冒大不讳攻打兴城县。”

“君姑娘你怎么……”不像武将还需要通过战事来立威,孟昌根本就没将君莫愁话语听入耳中,直接就半带埋怨道。

君莫愁也不等徐琳说完,笑着说道:“徐大人,你冷静一下。或许余容早想起兵是真,或许易知县与余容屡有新仇旧怨是真,但你真认为余容会为了一名女子的叛逃攻打兴城县,正式起兵吗?”。

“为一名女子正式起兵?”

被君莫愁用言语喝下,徐琳嘴中也是嗫嚅两句,好一会才说道:“对啊!即便这勉强可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笑话未免也太大了吧!”

“徐大人所言甚是,所以孟大人要率钦差队伍离开尽管是没办法,但难得看到余容张扬军力,奴家却想留下来看看新鲜再说。”

“这,这不是太危险了?”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孟昌的决定,徐琳却还有些替君莫愁担心。

君莫愁笑道:“徐大人放心,奴家虽是女子,但却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荏弱女流。何况那余容真想成什么大事,又怎可能给自己留下为女子而战的污点。奴家只是留下来看看热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是身体孱弱,而是个性软弱。

君莫愁早在京城就已了解徐琳的性格,不消多说,很快就打消了徐琳疑虑,至少是将徐琳想要帮助君莫愁的想法给生生压了回去。

这不是说君莫愁就真没考虑过与徐琳一起离开,而是君莫愁如果在这时离开易嬴,将来再要与易嬴保持关系就难了。不知道天英门为什么看重易嬴,为弄清真相,君莫愁清楚自己不能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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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狩猎什么

“大人,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在京城等着民女,民女一定会与君姑娘到京城追随大人的。”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虽然只是将徐琳送出城外,扑在徐琳怀中的秀娥仍是有些悲悲戚戚,连着三个“一定”,甚至将君莫愁也一同捎上了追随徐琳的队伍。

在徐琳来到兴城县前,或者说是在与徐琳上床前,甚至在与徐琳上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秀娥的最大愿望就只是借着徐琳的钦差身份将万大户的绣庄捞到手中,一辈子“衣食无虞”的生活下去。

没想到在君莫愁加入其中后,秀娥竟然也能前往京城了。

即便秀娥原先的绣庄股份已由十成变成了四成,但能与徐琳真正攀上关系,能前往京城,秀娥仍对君莫愁感激不尽。不过对秀娥来说,心中最重要的人仍是徐琳。

虽然秀娥也想与钦差队伍一起离开,但曲湄既然都已留下来,秀娥就更没理由跟着钦差队伍一起“逃出”兴城县。

“孟大人,你一定要保重!等到奴家去到京城,还要靠孟大人介绍一个好戏班呢!”

“……没问题,没问题。曲姑娘也不要忘了,一定要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全都记下来,等到京城再一一告诉本官。”

与秀娥那边的生离死别不同,孟昌虽然也与曲湄在道别,两人却都在打着各自的主意。

孟昌是希望曲湄能帮自己监视易嬴,这也是他强令曲湄留下的主要原因。

但孟昌却不知道,尽管他不愿相信君莫愁判断,曲湄却对此深信不疑。历史上虽然不是没有男人因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说,但身为戏子,曲湄却也见过不少大大小小官员,她根本不认为余容那样的堂堂指挥使也会为了区区女人去攻打兴城县这样一个小地方。

再者,以曲湄的将来计,曲湄也认为易嬴比孟昌更值得托赖。只是曲湄暂时没找到机会,也没拿定主意要以什么方式接近易嬴。

孟昌和曲湄是不用易嬴为之担心,但对于徐琳的魅力,易嬴却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秀娥虽然是留了下来,也不得不留下来,毕竟绣庄里的东西不少,搬迁起来不容易。但白绣却死命要陪着徐琳再走一程,如果白绣身边不是还有白禄和随行的申州城一百兵丁,易嬴都要被徐琳的无穷魅力彻底折服了。

“秀娥你就不要担心了,徐大人的钦差队伍又没有危险,你为徐大人担心,还不如为本县担心!”总觉得有些没劲,易嬴就对秀娥说道。

“知县大人,秀娥不是这个意思。秀娥只是觉得徐大人一路没人照顾,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放心,我会照顾好徐大人的。”

即便知道秀娥不可能与自己争,自己也无法放弃身份与秀娥相争,但当看到秀娥在徐琳跟前婉转娇吟的样子时,白绣仍是开始嫉妒起来。当然,徐琳绝不会在这时多说什么。因为秀娥是对徐琳没有任何要求,徐琳却是不能满足白绣的任何要求。

闹闹腾腾在城门处折腾了好一阵,等到钦差队伍终于走出众人视线,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关上城门,易嬴才望向秀娥道:“秀娥,你回去继续带人收拾东西,什么时候收拾好了就搬到本县府中来,到时与本县一起上京,也算本县给徐大人一个交代。”

秀娥点点头,没等开口,一旁同来送行的陈员外就说道:“知县大人,你能确定盂州指挥使余大人真不会进攻兴城县吗?”。…,

自从遭遇万大户带来的“重新入籍”一事后,无论前面的焦玄,还是现在的余容,陈员外这些兴城县富户都不敢轻易离开县城了。

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易嬴扁了扁嘴说道:“陈员外这话问得好。但不说余大人会如何,假若陈员外家丢了一个丫鬟,陈员外是会找人拼命呢?还是随便让人陪几两银子,送官了事。”

“拼命?一个丫鬟哪值得晚生去拼命,最多不过是报官,能拿回多少算多少。”

“本县也是这个意思。虽然因为许多事情,余大人的确被本县驳了面子。但这些东西相比起余大人的追求来说,毕竟还是太小了。”

“余大人的追求,晚生受教,受教了……”

虽然从没人说过余容也想要兴兵造反的事,但从钦差队伍中传出的流言,这些兴城县富户多少都有些察觉。不敢在这些事情上继续深入下去,一边转开话题,众人就纷纷告辞离开了。

回到万府,易嬴也没急着进去内院,因为万府中至少还有黄妙伶、宋阳和曲湄三个外人。

等到众人一起在凤翔厅中坐下,易嬴就说道:“黄掌柜、宋当家,不知你们和曲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不等黄、宋两人开口,曲湄就说道:“易知县就不用替奴家操心了。奴家只要能前往京城,便是与阮红姐姐她们一起同行就足够了,奴家保证不会做出任何牵累大人的事情。”

早知曲湄的事情不用自己操心,易嬴点点头道:“曲姑娘能这么想就好,红娘,那你以后就多照顾一下曲姑娘。”

“红娘省得。”

在阮红点头接过照顾曲湄的任务后,易嬴又望向黄妙伶、宋阳道:“黄掌柜、宋当家,却不知你们二人今后又有何打算。”

“易知县不必担心,我们就是想从丹地小姐处等个消息。在得到丹地小姐确切回复前,我们在大人府中的事情也全凭大人做住。”

“那就没问题了。”

关于黄妙伶、宋阳想与天英门合作的事情,易府中知道的人并不多。

易嬴原本是想让丹地或春兰去照顾两人,却又觉得有些大材小用。看到站在黄妙伶身旁的赵娘竟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神情,虽然不知赵娘做何打算,易嬴还是说道:“赵娘,要不在黄掌柜、宋当家离开前,就由你来照顾她们吧!”

“赵娘省得。”

如同阮红一样回答,赵娘立即眉飞色舞地接过了照顾黄妙伶、宋阳的工作。

好像待客这种事情,在大户人家中也分两种类型。

一是短期客人,做客时间不过两、三天,长不过一周时间,自然不用安排什么特别人手照顾。正如原本的钦差队伍,易嬴就是直接丢给外院管事童武去照料。但如果是曲湄与黄妙伶、宋阳这样的长期客人,那就必须主人或府中夫人亲自招呼了。

易嬴是没怎么在乎这些事,赵娘却非常兴奋自己终于得了一个不是身份的身份。

※※※※※※

“哦?钦差队伍已经出城了?”

“是的,大人。”

“据斥候回报,孟昌、徐琳的钦差队伍已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兴城县,预计是要连夜赶路。”

与焦玄不同,虽然余容已在温泉谷中扎营,但余容不仅自己一次都没洗过温泉,甚至也没让底下军士洗一次温泉。即便是夜晚休息,依旧是衣不解带的全副武装。…,

当然,这是昨晚连夜赶来温泉谷的安排,至于今晚要如何休息,余容还没正式传出命令。

回报完兴城县状况,刘进并没有离开。

因为不说别人,刘进现在也不知道余容打算做什么。虽然今天应该是铁三值夜,但为了不让铁三再犯错误撞在余容枪口上,刘进已尽量与铁三调换班次,不让铁三急于在余容面前出现。

等到过了今晚,进入明日,铁三就可以全无顾虑地回来为余容工作了。

“易府有没有人随钦差队伍一起离开。”沉默许久,余容才追问道。

烛光下,余容的脸色有些阴暗,但刘进并不认为这能代表什么。回想斥候的报告,刘进说道:“易府没有一人随钦差队伍离开,反而是原本夹在钦差队伍中的一个女人却留在了易府。”

“女人?什么女人?”

“据说是申州城中的一名戏子,名叫曲湄,原本已经搭上孟昌的关系,准备一起前往京城发展。没想到遇到现在的事情,她却被孟昌留下来与易知县一起同行,估计孟昌想用她来监视易知县。”

“戏子?申州城中的戏子吗?那穆延的夫人焦玉呢?有没有离开兴城县。”

“没有,据说焦玉一直住在易府内院中,不过穆家二公子却没同焦玉住在一起,而是单独住在另一处院子,由下人照看。”

一边小心翼翼回答着余容问话,刘进并不清楚余容的询问为什么这么详细。但尽管如此,刘进仍是将从斥候营得来的消息一一补充进余容的询问中,而不是照本宣科般等待余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细细追问。

听了刘进回答,余容皱了皱眉道:“为什么焦玉要住在易府内院中,不是说易府内院住的都是易知县的女人吗?”。

“易府内院只是不允许男人进入,这也是易知县搬出县衙就开始有的规矩。”

刘进不慌不忙道:“至于说易府内院住的都是易知县女人一事?应该都是以讹传讹。毕竟易知县的年纪也恁大了些,不说焦玉带着的一百亲兵不允许他轻辱,便是易府内院中的女人,恐怕他也不可能完全吃下去。”

“这话到有些道理。”

余容仿佛自言自语一句,紧接着就一脸肃然道:“传令下去,让赵阆带着斥候营和轻骑队前进到兴城县外,斥候营在暗,轻骑队在明。停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的地方,但不要接近城墙。”

“属下遵命。”

先是应承下余容命令,刘进却又仿佛自言自语道:“如果是这样,大人你看要不要也给轻骑队下个狩猎的命令,让他们随意活动一下,也让兴城县城墙看清他们在干什么,免得别人不知道盂州轻骑为什么出现在兴城县外。”

“狩猎?这个主意好,我们原本不就是出来狩猎吗?你就这样去对他们说。允许他们在兴城县外狩猎,但不要靠近城墙。”

“属下遵命。”

再次应承下余容命令,刘进没再多做进言,悄悄退出了余容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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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只有一条路可走

“夫人,难道你打算在本县离开后继续留在兴城县?”

“哼,不然你以为妾身待在这里为什么,只为了被你糟蹋吗?”。

对于突然出现在兴城县外的盂州轻骑,易嬴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虽然焦勇在“鼓足勇气”上前询问得来的回答只是他们在附近狩猎,但其他人会为此担心,易嬴却丝毫不会为此担心。

正当白花花等人都在为那些不肯离去的盂州轻骑牵肠挂肚时,易嬴也得以在焦玉房中好好温存了一番。

被焦玉轻轻推开肩膀,易嬴不恼反笑,重新将焦玉往怀中抱了抱道:“怎么?这才是夫人的真正目的?难道夫人准备在本县离开兴城县后,再好好在万府中搜刮一番?”

“放心,妾身还不至于做出那种掘地三尺的荒唐事。”

焦玉在易嬴怀中钻了钻,更将下身往易嬴胯下凑了凑道:“但只要该属于妾身的东西,妾身可不会轻易放弃。好像你不也从万府库房中卷走了不少东西吗?有什么资格责怪妾身。”

“本县又没说要责怪夫人,只是夫人总要给下任知县留些汤汤水水吧!”

“这你就不用管了。”焦玉一脸不屑道:“如果没什么波折,下任兴城知县应该就是焦勇那小子吧!”

“焦勇?难道知州大人准备用府官代替钦官吗?难怪焦勇那厮对兴城县的事情这么上心。”

“你别说什么那厮不那厮的,焦勇可是妾身娘家的人,哪容得你胡乱藐视。而且用府官替代钦官又怎么了,这原本就是朝廷准允各地知州的权力。何况没有了万大户存在,兴城县的油水也会少了许多,没人会去与焦勇争什么权势。”

北越国的钦官与府官相当于双重制政,虽然由于兴城县是个重要流放地,一直以来都是由钦官治政。但穆延如果硬要用府官替代钦官,并且给朝廷钦命的兴城县知县足够补偿,却也难说对方会不会接受穆延安排。

当然,这并不是易嬴关心的事。

揉捏着焦玉丰润的胸脯,易嬴就说道:“对了,既然本县月内就要起程,夫人准备怎么对二公子说让他随本县前往京城的事。”

“……这简单,只要说让他随你去京城看望外公就成了。”沉默了一会,焦玉脸色却极其平淡道。

“外公?这到是,本县差点忘了还有这借口。”

焦玉乃是兵部侍郎焦瓒之女,本就是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才跟着穆延一起来到申州。只因为易嬴一直想着穆奋的福康安身份,才会总将事情往难处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法。

焦玉却不管易嬴如何松了口气,望向易嬴道:“你看我们要不要让奋儿拜你为义父,这样也方便你将来照顾他。”

“义父?还是不要了,谁敢做一个未来皇帝的义父,夫人你不是让本县找抽吧!”

“你就那么确定奋儿一定能称皇?”焦玉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道。

易嬴却一脸淡然,更像带着无比沉重语气道:“他不称皇就只有一条路,所以他只能称皇。”

“还是你说的对,我们一起去同奋儿说说吧!”

在易嬴提醒下,焦玉也很快意识到。如果穆奋将来不能成为北越国皇帝,面临的就是一条死路。因为不管谁成为北越国皇帝,为免后患都会在第一时间除掉穆奋。…,

所以其他人尽管可能有不同人生,穆奋却只有一条路可走。

※※※※※※

由于易嬴的故意“疏远”,西四院平常根本就没人来。即便是用餐,也都是由悠儿和林氏带入,几个孩子就仿佛生活在世外桃源中。

看到易嬴、焦玉一路走来,正在院中打扫的林氏赶忙让到一旁。更因为仍是“待罪”之身,林氏也不敢随意招呼冲撞了两人。

已对焦玉说过林氏的事情,易嬴对林氏的态度自然满不在乎。但在知道林氏于穆奋一事的重要性,至少是事情开端所具有的重要性后,焦玉却在走到林氏跟前时就站住了。望了望低着头的林氏,焦玉好一会才说道:“林氏。”

“林氏见过知州夫人,见过知县大人。”

没想到焦玉会招呼自己,林氏一下慌乱起来,低着头侧身一福,额边甚至微微泛起了汗珠。

“你与易知县的事,妾身已经知道了。无论你们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为了大妞、虎蛋的将来,你都一定要好好听易知县的话。”

“啊!”

突然听到焦玉这话,林氏惊呼一声,双脸立即又羞又红窘住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焦玉竟会知道自己与易嬴的事,或者说是知道自己被易嬴糟蹋的事。换成一般状况,林氏肯定会被吓得半死,但身为女人,林氏却也能听出焦玉言语中全无恶意。

在林氏不敢想像地转脸望向易嬴时,焦玉已经自己向屋内走去。

等到焦玉进入屋中,院里已再没有一个人影,易嬴就两步上前将林氏抱入怀中道:“林氏,你看本县没说错吧!”

“……哼嗯,老爷你别这样。”林氏呻吟一声道。

“你现在还说什么别这样,知州夫人有话要同二公子说,我们到旁边屋子去。”

被易嬴半拖半抱着往院外拉去,知道易嬴想对自己做什么,林氏羞得身体都不禁发颤起来。虽然这已不是易嬴第一次找上林氏,但却是在有人知道两人关系后,易嬴第一次找林氏,还是用这么急切的态度。

想到自己与易嬴的关系已被知州夫人所知,易嬴就再不能用虚言妄语欺骗自己,大妞、虎蛋应该再没有危险,林氏却不知该羞还是该喜。

在林氏被易嬴拖出屋子时,焦玉也在书房中找到了穆奋。

自从听了易嬴教导,穆奋开始教导大妞、虎蛋读书后就觉得自己的知识、见识都增长了许多。不仅开始懂得该怎样学习,同样渐渐知晓该怎么教人读书,或是该怎么让人信服自己。

不过这一切做得再好,都比不上穆奋今天听到的消息。

等到焦玉说完让穆奋前往京城看望外公焦瓒一事,穆奋就兴奋得一下蹦起道:“娘亲,你说真的,孩儿真的可以独自到京城看望外公。”

“谁同你说独自了,当然你还要继续向易知县学习。去了京城后,更要听外公教导。”

“没问题,没问题,孩儿一定听话。”

没想到自己竟有机会“独自”前往京城,虽然焦玉是借了个焦瓒想看看自己外孙的借口,但想到能见识一下京城的花花世界,别说是要穆奋听易嬴的话,就是让他听大妞、虎蛋的话都没问题。

看到穆奋一脸欢喜的样子,焦玉脸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哀伤神情。

因为穆奋的身份已决定了他将来的道路必定不同于常人,甚至在穆奋称皇登基前,为了安全,两人都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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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太多坚持

如同会阴山的名字一样,会阴山的地形也如同女人会阴般狭长、深邃。即便其他山路难免也会有些蜿蜒曲折,但对于穿越会阴山的主要官道而言,却仍是基本直通的。

不过,今天会阴山里的一切却已经完全不同。

不仅会阴山靠近申州方向的出口都已被大量乱石、杂木所堵塞,从会阴山入口进去,道路两旁都隐藏着密密麻麻的会阴山胡虏。

而在那些乱石堆上,却只有一个矍铄老汉当先站着,其余所有人都只能藏在乱石堆后面。

随着官道上疾奔过来一人,乱石堆下也有一个魁梧汉子迎上去。询问两句,魁梧汉子就向矍铄老汉胡汉三说道:“祖爷,钦差队伍距离会阴山还有半天路程了。你看我们……”

“申州方面有没有调动兵马的消息。”

“没有。”

“兴城县有没有人在钦差队伍中。”

“没有。”

“盂州兵马有没有跟在钦差队伍后面。”

“没有。”

虽然该知道的消息早就知道了,胡汉三仍是不忘一一询问一遍。不过围拢在乱石堆后的会阴山胡虏却没有一人感到无奈,嘴角颤动中,却又像拼命在压抑着激动心情。

狠狠咬了咬牙,胡汉三说道:“好,我们今天一定要取了孟匹夫狗头。”

“取了孟匹夫狗头!”

随着胡汉三仿佛誓言般的低喝,乱石堆后的会阴山胡虏却一起高呼起来。然后呼声向前传播,整个山道两旁都传出了怒吼。

“取了孟匹夫狗头!”

冬季山林中有着许多枯黄、焦萎之色,连续几日晴天下来,无论道路上还是山沟狭缝中的积雪大都融化了。不过因为融化时间不同,一些地方已经干燥得尘土飞扬,一些地方却仍沁着点点湿润。

为了埋伏孟昌及钦差队伍一行,自从胡沙随钦差队伍去往兴城县后,会阴山胡虏就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孟昌和钦差队伍的行动。甚至于徐琳每天去绣庄的时间,会阴山胡虏也是一清二楚

虽然余容的突然动作很让人吃惊,但无疑也加快了钦差队伍速度。

待到孟昌、徐琳的钦差队伍来到会阴山附近时,不仅申州方面无法尽快赶来接应,余容也不可能立即赶来支援。

隐藏在路旁树林中,会阴山胡虏并没有刻意掩藏身形,这主要因为会阴山附近并没发生过什么大的战事,山林、树木基本都保持在半原始状态的状况缘故。所以关于会阴山中胡家镇的失陷,会阴山胡虏绝不相信那只是幽山二鬼带着几个武林败类所为。

半日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至少胡知恩很难一声不吭等下去。

望着前面道路上随风掀起的烟尘,胡知恩就摸到胡汉三身边道:“祖爷,我们要将钦差队伍全部干掉吗?”。

“看情况吧!”

胡汉三的眼中瞬间沉凝下来,又很快下定决心道:“如果他们不抵抗,我们也没必要斩尽杀绝。但他们如果想救孟匹夫逃走,我们会阴山胡虏也绝不会答应。”

不是害怕,更不是担心,胡知恩立即兴奋道:“对,我们绝不答应。”

就在胡知恩下定决心时,白绣同样在钦差队伍中下定了决心。

若是在现代社会,白绣已然算得上美女,至少不比那些横行于网上的XX宝贝差。但若是落在北越国这样美女成群、丰满如堆的地方,却难免有些落入下乘。甚至与易府女人相比,白绣也只是比林氏好上一些,却比赵娘都有些不如。…,

这不是说身材的问题,因为有人喜好丰胸、有人喜好微乳;有人喜欢大洋马、有人喜欢小萝莉。

白绣身上虽然并没有什么突出地方,但也不会真正输给某个女人。

只是白绣的双眼有些狭长,很容易给人一种想睁又睁不开的感觉,而且人中还有些短小。去到现代社会,白绣还可做个开眼手术,但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白绣的面相就是有些阴险。

以貌取人不可取,但没有哪个官员希望被人认为自己有个面相阴险的家眷,毕竟谁都知道枕头风有多厉害。

一开始,白绣看中的只是徐琳的身份及可带给自己的利益。

但在徐琳一次次拒绝自己,甚至还与秀娥那样的小娘勾搭上后,白绣心中就越来越感到不堪起来。凭什么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秀娥那样的女人偏偏能得到。凭什么他能接受秀娥,却不能接受自己。

白绣不会去怨恨秀娥,因为那只会让她显得太掉价。但怨恨徐琳的同时,白绣却愈加无法放弃徐琳起来。

到了现在,白绣心中已再不会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输给秀娥,而是一心想要得到徐琳。证明自己并不比秀娥差,也不可能比秀娥差。

“徐大人,轿子太颠了,要不你也上马车坐坐吧!”

在前来兴城县时,钦差队伍中并没有马车,可由于在兴城县中积累了过多清点万大户财产得来的账簿,或者说是从兴城县富户手中得来的钱财,为了保护重要物证,县城范泾不得不从县衙给钦差队伍调了辆乌篷马车。而作为钦差队伍中的唯一女子,白绣自然得以乘上了马车中。

男女授受不亲,没想到白绣竟会邀自己上马车,徐琳当即望向不远处的白禄。

却见白禄正张望着前面的会阴山,根本就没听见这句话。

“白绣小姐,下官……”

没等徐琳拒绝,白绣又说道:“徐大人,你可以对秀娥说句实话吗?绣儿到底哪里不如秀娥。”

此绣儿不是彼秀娥,没想到白绣竟会将自己与秀娥那样的小娘相比,徐琳心中叹息一声,却又不能说正是白绣的身份“害”了她。因为比起白绣的“野心”,白绣的身份更让徐琳避之唯恐不及。

对于白绣这样一个区区申州通判之女,徐琳怎么可能放弃远大前程去娶她?

钦差之后,可以预想到的,徐琳的前程将越走越高。

而白绣的身份又不可能让徐琳对她始乱终弃,白绣自己也不是那种可接受始乱终弃的女人。如果白绣是个视名节为粪土的豪放女子,徐琳又怎可能将放到嘴边的肉不吃。

但正因为白绣有太多坚持,好像会阴山胡虏一样的坚持,徐琳才不可能接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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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羽林军在这种地方管用吗

身为申州通判,白禄非常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而且他不仅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思,更有自己的心思。

虽然朝议郎与申州通判同为六品官,而且一个是文散官,一个是地方上的实权官员。但朝议郎毕竟是天子脚下的京官,而且徐琳还是奉君命行旨的钦差。或许做了一次钦差,孟昌的三品右副督御史未必会有新的晋升,但徐琳的区区六品文散官朝议郎却绝对有晋升的机会。

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会晋升。

所以不仅白绣盯上了徐琳,白禄更是盯上了徐琳。

只是白禄明白,或许自己女儿可以不顾一切去纠缠徐琳,但白禄自己却不能在徐琳面前有任何不堪举止。因为徐琳即便拒绝白绣,只要自己继续力挺女儿,白绣就仍有一分机会。但若是白禄也被徐琳拒绝,那不仅白绣再没有攀缘徐琳的机会,白禄更会与徐琳成为仇家。

与一名京官成为仇家,与一名即将被朝廷重用、被陛下重用的钦差成为仇家,白禄还没愚蠢到这地步。

因此,白禄需要一个转机,一个真正的转机。

可以让他插手白绣与徐琳的关系,却又不会让徐琳心怀憎意的机会,否则就绝不能出手。

“咦,怎么好像有些不对?”

虽然白禄也听到了先前白绣对徐琳的邀请,只是装做听不见而已。但在往会阴山入口里张望时,白禄心中却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不是说会阴山入口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而是附近未免太安静了些。

“老爷,你说什么不对。”

跟在白禄身边,一旁的通判府衙役却没有更多感觉。

通判只是文官,相较于本身就具有自保能力的武官来说更需要衙役、家将保护。所以为了自己女儿,也是为了自己,白禄不仅找穆延借了一百兵丁,更是将通判府中所有能带出的人手都带了出来。

只是白禄却不知道,穆延让白禄带来兴城县保护钦差队伍的都是些新兵,甚至比通判府衙役都不如。

“没什么,大概是本官的错觉。”

看到其他人都没反应,白禄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毕竟白禄只是名文官,没有武官那么敏锐的察觉力。于是在白禄刻意遗忘下,钦差队伍就开始缓缓进入了会阴山官道入口。

进入会阴山范围,徐琳就突然感到耳中安静下来。

好像不仅白绣不再纠缠自己,甚至钦差队伍里也少了许多喧哗,更不用说两旁形似馒丘的会阴山所带来的压抑感。

“徐大人,你觉没觉得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遗传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身为女人的关系,白绣的感觉要比徐琳敏感得多。身为男人,徐琳虽然不至于因为“惧怕”而从白绣身边逃开,但对于白绣没话找话的做法却也渐渐感到有些厌倦,摇摇说头道:“没有,本官没感到什么厌倦。”

“徐大人,我说如果,如果曲姑娘愿意做你的小妾,你又会想要娶她吗?”。仿佛没注意到徐琳的厌倦神态,白绣带着一些自言自语道。

“小,小妾?曲姑娘的目的不是只想往京城发展吗?而且她真要做小妾,也是做孟大人的小妾吧!”

“我是说如果,如果曲姑娘愿意做孟大人的小妾呢?”在徐琳双脸微微色变时,白绣却意外地颤声坚持道。…,

“这个……”

徐琳根本没想到白绣竟会追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因为很显然,她并不是在为曲湄询问徐琳,而是在为自己询问徐琳。

难道白绣有意做自己的小妾?心中虽然微微动摇了一下,徐琳还是觉得这不大可能。因为白绣即便远远比不上京城里的官眷、小姐,但在申州城中,乃至是在申州境内,由于穆延并没有女儿,白绣甚至都可称得算是第一小姐。

可仔细想想,京官毕竟还是与外放官员有所不同。徐琳稍微在心中措了一会词道:“如果,如果本官能达到孟大人的三品境界,或者至少是四品境内,本官应该会答应……做小妾吧!但是现在……”

“谢谢徐大人。”

虽然徐琳的回答有些含混不清,白绣却已彻底明白了徐琳想法。

因为只以徐琳现在的品级,他的确没资格说纳白绣为妾,而且徐琳更不甘心娶白绣为妻,因为那样只会断了徐琳的前程。徐琳虽然不是一定要因女人而胜出,但如果能有一个好亲家,对于官员仕途来说的确有极大裨益。

而徐琳如果升任了四品官,别说纳曲湄为妾,纳白绣为妾都绰绰有余。

至于徐琳会不会纳白绣为妾,那当然是另一个问题。

“轰隆隆……”

没等徐琳与白绣从充满缠绵纠葛的对话中脱身,队伍后方突然传来连天巨响,甚至地面也好像地震一样震动起来。

在一阵“嘶呖呖!”的马匹惊恐嘶叫声中,乘在马上的白禄立即转头往队伍后方望去。

只见一阵灰尘升腾中,队伍后方的官道居然被横上了一棵棵倒掉的巨木。不仅如此,在从两边树林现身的黑影用力下,更有无数大树开始被推倒,依次砸向钦差队伍的方向。

“不好,是会阴山胡虏,快,快往前冲出去。”

身为申州官兵,怎么可能不知道会阴山胡虏。不仅反应过来的白禄立即大叫出声,那些申州城出来的兵丁、衙役更是裹着钦差队伍就开始往前冲。不是说他们想不到前面很可能也有埋伏,而是在后路已被堵上的状况下,他们唯有选择往前冲。

希望前面的道路至少现在还没堵上,希望能赶在会阴山胡虏包围前,冲出几人是几人。

至于从官道旁的树林中逃走?

不说这本就是会阴山胡虏的地盘,没人能逃过会阴山胡虏猎杀。望着树林中隐隐现出的人影,更是没人敢私自离开队伍逃亡。因为,众人纠结在一起或许还能逃个活命,万一抛下钦差队伍,不仅会阴山胡虏会让他们死,朝廷也会让他们死。

“嘶呖呖!”

随着钦差队伍往前冲去,两旁树林中的会阴山胡虏并没急于围杀上来。只是队伍后面的大树仍在一棵棵倒下,拼命挤压着钦差队伍的生存空间。

直到整个钦差队伍冲出了大约百步远,绕过一个不是转角的转角后,这才在一阵马嘶和拉扯缰绳中心有不甘地停下来。

望着生生挡在会阴山出口处的一大堆巨石、乱木,以及石堆后面黑艟艟战出来的会阴山胡虏,白禄满脸惊惧地拉住马匹,瞪着坐在石堆上的胡汉三喝道:“胡汉三,你为何要率会阴山胡虏挡住我等去路,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护送的乃是朝廷钦差队伍吗?”。

“通判大人,别的话你就别再多说了。”…,

胡汉三拍打了一下手中烟斗,甚至都没从石堆上站起道:“胡某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们留下孟昌孟匹夫一人,老夫保证其他人都能平平安安过这会阴山。回申州城与家人团聚,回京城向朝廷交旨。”

“放肆,谁敢威胁朝廷钦差。”

与白禄从申州城带出的上百兵丁不同,从京城出来,孟昌、徐琳同样带了两个小队的羽林军。

羽林军一般都是留在京中保护皇城,只有当钦差出行时才会作为保护钦差的特使。

羽林军不需要武艺高强,甚至也不需要战技优秀,只要有个好身板,仪态威严就成。正如现任宫门守卫的鲁英、严熙,同样羽林军中的一员,只是宣旨用的羽林军和看守宫门的羽林军分属两个系统而已。

陈丹是这次羽林军保护钦差队伍的首领,突然听到胡汉三要自己交出孟昌,立即有些怒不可遏。

不是因为孟昌一旦有什么闪失,陈丹就无法向北越国皇帝图韫交代,而是因为这些会阴山胡虏居然敢不将羽林军,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你又是何人?”

望着一身银盔、银甲的陈丹,胡汉三皱了皱眉。

“本将乃御前羽林军护卫校尉陈丹,尔等蟊贼还不快快束手就缚。”策马走到钦差队伍前面,陈丹就扬起手中的白杆银头枪喝道。

没想到会碰上这种人,用烟斗扰了扰颈后,胡汉三撇了撇嘴道:“羽林军?羽林军在这种地方管用吗?”。

“不是羽林军,是羽林军护卫校尉陈丹!既然尔等蟊贼已知本将威名,还不快快束手就缚。”

作为专用于宣旨出行的羽林军,陈丹已不是第一次随钦差出行。不过由于北越国一贯以来的以战养国之策,各地屯兵众多,陈丹根本就没在护送钦差的过程中碰上过一次打劫钦差的行动。

毕竟打劫钦差就等于造反,好像万大户现在就是将反未反,可见也不是什么人都真敢造反。

在陈丹与胡汉三“交涉”时,徐琳也已经从轿子中下来,找上孟昌问道:“孟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会阴山胡虏竟要求交出自己,孟昌根本就不敢从轿中出来,躲在轿中苍白着双脸低喝道:“徐大人,这些会阴山胡虏明明就是要袭击朝廷钦差,你还想问本官做什么?有这个闲空,徐大人还不快快去叫陈丹剿灭匪患。”

“剿灭匪患?他们可是有上千人呢!”

“上千人又怎样?难道徐大人就没在申州城中听过会阴山胡虏杀人吃肉的恶名。”

“这个……”

虽然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徐琳也看出来了,孟昌肯定对自己隐瞒着什么。但不管孟昌隐瞒了什么,孟昌总说对了一句话,那就是早在申州城中时,徐琳就听说了不少有关会阴山胡虏的传闻。

心中虽然仍有些胆怯,徐琳也准备趁着对方还未真正动手前,先找白禄问问了。

毕竟不说徐琳只是个文官,光说双方人数对比,徐琳也不认为会阴山胡虏真打起来,陈丹和白禄这些人又真能保住整个钦差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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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左右都是一个死

与孟昌那种最初由京城外放,有机会就可以回到京城的钦官不同。

虽然是六品通判的高官,堪称申州地头蛇,白禄仍是一名土生土长的府官。只是机会使然,让白禄得以在申州步步高升,再加上白绣又真有几分本事,懂得努力和讨好上官,因此白绣才坐稳了申州通判的位置。

也因为白禄是个土生土长的申州人,所以别人不知道会阴山胡虏为何找上孟昌,白禄却相当清楚。

看到徐琳奔到自己马前,白禄也从马上跳下,拉着徐琳躲到马鞍后说道:“徐大人,你是来问会阴山胡虏的事情吗?”。

“是的,还望白大人不吝赐告,为什么这些会阴山胡虏要盯上孟大人。”

“……这个!”

做势犹豫一下,白绣才装着小心翼翼道:“想必大人也在申州听说过这些会阴山胡虏的来历吧!”

“本官的确听不少人说过,这些会阴山胡虏原本都是会阴山胡家镇中的退役兵士。只因他们在服役期间,胡家镇发生了盗匪入室惨案,所以才会在返乡后变成了会阴山胡虏,成为申州一地的匪寇。”

对于会阴山胡虏来历,徐琳说实话并不是太上心。

因为不仅会阴山胡虏来自于受难退役兵士,北越国境内的大部分匪寇都是来源于此。见惯不怪后,徐琳只是惊奇会阴山胡虏的人数怎么这么多,难道是聚集了其他地方匪寇一起作乱不成?

“徐大人所言甚是。”

白禄却不知徐琳在想什么,压低声音道:“可徐大人又知不知道,会阴山胡家镇的惨祸正是发生在孟大人的申州当任期间。”

“还有这种事?难道他们想将责任推到孟大人身上不成?”听懂白禄暗示,出于官官相护原则,徐琳立即有些不满道。

没想到徐琳竟会因此不满,略带一种“看天真”的目光望了望徐琳,白禄继续低声道:“徐大人,请恕下官直言。不是他们将责任推到孟大人身上,而是事情据说的确与孟大人多少有些关联。”

感到自己是被白禄鄙视了一下,徐琳也有些不自然地坚持道:“白大人,你说这话可有证据吗?若不然……”

“怎么?徐大人还想以此威胁本官不成?”

白禄虽然的确有讨好徐琳的想法,但在内心深处,却也为徐琳屡次拒绝自己女儿不满,因此也开始有些不善道:“徐大人若是不信,为何不自己上前问问那些会阴山胡虏为什么要我们交出孟大人?或者徐大人认为,孟大人为什么要躲在轿中,不出来为自己辩白?”

发泄两句后,白禄很快意识到不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朝徐琳发泄的资格,立即换成一种亲切低声道:“当然,这些事情现在都不重要。看看会阴山胡虏的人数,形势比人强,徐大人不会真想为孟大人陪葬吧!”

“……陪葬?难道他们真敢袭击朝廷钦差不成?”白禄的变化几乎让徐琳反应不过来,幸好白禄很快恢复如常,徐琳也顺势追问道。

当然,徐琳不是不相信会阴山胡虏不敢袭击钦差,而是徐琳根本没考虑过钦差也会被袭击的可能。

白禄撇了撇嘴,流露出一丝不忿道:“为什么不敢?徐大人知道当初胡家镇惨剧一共死亡、失踪多少人吗?”。

“多少人。”

“五千!”

“……这,这么多?”…,

在白禄说出胡家镇惨剧的真实遇难人数前,徐琳最多只当胡家镇惨剧是一宗大型盗匪入室案。毕竟对于一个文官而言,没经过战场上的惨烈厮杀,他们也想像不出所谓惨剧的真实状况。不过没见过死人也知道数人,五千人,那已经赶得上北越国一次应试的举子总人数了。

想想与自己一起应试的举子黑压压一片有多少人,如果在考场中全部死光,徐琳就不寒而栗。

不信吓不死你!

看出徐琳眼中惊惧,白禄眼中才带起一丝得意道:“不是如此,哪来这么多会阴山胡虏?要说这会阴山胡虏可是从不收一个外人,以前姓胡,现在姓胡,将来也还是姓胡。所以徐大人明白了吧!现在不是说他们会不会袭击朝廷钦差的问题,而是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孟大人。”

“既如此,他们当初为什么不来袭击我们,好像这不是我们第一次经过会阴山吧!”心怀惊惧,徐琳仍是有些不明白。

白禄同样不清楚会阴山胡虏全是因为易嬴才没在钦差队伍第一次经过会阴山时劫杀孟昌,摇摇头说道:“这个本官就不知道了,或许孟大人也认为这些会阴山胡虏不知道当初的胡家镇惨剧与自己有关吧!不然下官可不认为孟大人真敢回到申州。”

还在徐琳躲在马后找白禄求证时,前面的陈丹也与胡汉三闹得差不多了。

虽然胡汉三不愿在刚学过《三字经》的会阴山胡虏面前多造杀孽,但陈丹却已有些忍不住胡汉三的拦路不出。

不过陈丹虽然恼,但却并不傻。

经过最初的愤怒之后,陈丹也意识到自己现在要面对的是上千名会阴山胡虏。别说钦差队伍中只有两小队羽林军和上百名申州军士,即便整个钦差队伍都是由武林高手组成,也未必能从那么多会阴山胡虏手中逃脱。

但这却并不是陈丹退缩的理由,因为陈丹坚信,在北越国还没人敢在朝廷、在钦差、在羽林军、在他陈丹面前猖狂。

“呔,兀那老贼,尔等还不快快给钦差队伍让路,不然我御前羽林军护卫校尉陈丹绝不会放过尔等。”

“我们只要孟昌孟匹夫一人。”

在孟昌已是会阴山胡虏囊中之物的状况下,胡汉三根本不在乎与陈丹磨一下牙。他现在不是要向朝廷表达会阴山只是想为先人报仇的求恳之意,而是想通过这件事教导那些刚学过《三字经》的会阴山胡虏如何与人讲理、如何与人比耐性。

与自己的会阴山胡虏相比,朝廷又算个什么东西。

“哼,孟大人乃是朝廷钦差大人,尔等意图劫持孟大人就是意图劫持钦差,劫持钦差等同于造反,人人得以诛之。”

“我们只要孟昌孟匹夫一人。”

依旧是同样的回应,对于陈丹的表演,胡汉三根本没放在心上。

“放肆,尔等既敢劫持朝廷朝廷,那就是意图造反。前有万大户之诫,造反者,人人得以诛之。”如果对方怎么都不可能让路,面对数量众多的会阴山胡虏,陈丹知道自己只能选择擒贼先擒王。抓住胡汉三,要挟他们放钦差队伍离开。

当然,陈丹也不是没想过真将孟昌交出去,但这样一来,陈丹不仅无法向朝廷交差,面对朝廷责难,很可能仍是一死。

左右都是一个死,陈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也没有选择的必要。…,

随着陈丹话音落下,手中的白杆银头枪已经直刺向蹲坐在山石上的胡汉三。

“当!”一声巨响。

早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胡汉三只是不慌不忙将手中烟杆向前一横,直接用烟锅将陈丹长枪锁在了其中。在胡汉三身形未动时,陈丹却连着坐下马匹一起“噔噔!”震退了几步。

没想到胡汉三只用一杆烟枪就挡住了自己长枪,即便陈丹也未尽全力,脸色仍是“唰!”一下变白了。

因为会阴山胡虏如果都是这样的强人,或者说再有一、两个强人,甚至胡汉三再强一些,别说整个钦差队伍,陈丹想要独自杀出去都难。

而随着陈丹开始动手,震退陈丹长枪后,胡汉三也从巨石上缓缓站起身冷喝道:“谁敢说不交孟匹夫,我们会阴山胡虏就杀谁。”

冷喝声中,胡汉三的身体周围突然狂卷起一阵劲气,仿佛空气都开始围绕胡汉三旋转起来。虽然肉眼看不见,所有人却都能感到胡汉三身上释放出来的宛如实质般压力。仿佛无风自起一般,钦差队伍的牲旗立即一个倒转,逆着风向猎猎飘扬起来。

从不知道胡汉三竟是个武林高手,当白禄的身形也从退开的马匹后显露出来时,震惊得浑身颤抖道:“胡汉三,你怎会有这样的武艺。”

“如果没有这样的武艺,我会阴山胡虏如何找幽山二鬼报仇,如何找孟匹夫报仇。”

胡汉三厉声瞪向陈丹道:“既然你们已经先行动手,那就莫怪我们会阴山胡虏不客气了。”

“当!”

在胡汉三厉喝下,一个申州兵丁手中的长刀被吓得掉落在地,回声传遍整个山道。

见状白禄虽然一皱眉,但却立即将挂在身旁马匹上装饰用的长刀抽出,“当啷!”一声向外丢出道:“既如此,我等不能背叛朝廷,也不能将孟大人交出去,只能选择与孟大人同行了。”

“当!”

“当啷啷!啷啷”

“当啷!”

随着白禄丢出长刀,申州通判府的衙役们也丢下了手中长刀,紧接着就是所有的申州军士也丢下了手中武器。

不交出孟昌是死,交出孟昌,朝廷也会因为保护钦差不力让他们死。左右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让会阴山胡虏将所有人全都一起掳去,或许凭着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关系,众人还能有个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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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哪里有毒烟

即便不知道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暗藏关系,徐琳也能猜出白禄为什么放弃抵抗。

抵抗是死,不抵抗交出孟昌也是死。区别只是死在会阴山胡虏手中,还是死在朝廷震怒中。要想从这种困境中脱身,唯有将自己也变成孟昌一样的会阴山胡虏俘虏,乞求对方网开一面,乞望朝廷救援。

朝廷会救援吗?这毫无疑问。会阴山胡虏敢向钦差下手也就是在挑衅朝廷尊严,朝廷怎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不仅徐琳很快想通了白禄心思,陈丹也一下明白过来。

只是白禄这样的府官能降,徐琳那样的文官也没能力说不降,但作为钦命的羽林军护卫校尉,身为御前武官,陈丹却不敢不战而降。

不去理会那些已放下武器的申州兵士,陈丹将手中枪头往上一挑道:“老匹夫,别以为有点武艺就多了不起。本将驰骋沙场那么多年,江湖高手见多了,看本将怎么让尔等知道厉害。”

“杀!”

长枪再次刺向胡汉三,陈丹却没等胡汉三举起烟杆,忽然又大喊一声道:“不好,有毒烟,老匹夫尔敢陷害本将。”

说完陈丹的身体就在马匹上一矮,摇晃两下,“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下来。

毒烟?哪里有毒烟。

没等那些虎视眈眈的会阴山胡虏反应过来,原本就在给陈丹掠阵的羽林军军士互望一眼,突然也都身体一软,全都从马上摔落掉地。

“操,这些狗羽林军,居然比本官还狠。”心中低骂一声,白禄连忙回身朝孟昌的官轿大喊道:“不好了,孟大人,会阴山胡虏放毒烟要毒倒我们,大人快逃。”

“扑通!”一声。

随着白禄摔倒在地,不管那些钦差还是申州军士全都反应过来,也没吭一声,全都“扑腾腾!”自己摔下去,甚至徐琳也不例外。

“你们,你们,气死本官了。”

没想到竟会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抛弃,孟昌气得在轿子内直哆嗦。

可因为一瞬间,整个钦差队伍就只有孟昌一人还安稳坐在轿内,其他人全都“晕倒”在地,甚至白绣也被“毒倒”在马车上,孟昌就是想命令别人为自己抵挡会阴山胡虏都不可能。

不过别人能装晕,孟昌却不可能装晕,只得扯紧轿帘道:“胡汉三,你别过来,你们胡家镇惨剧根本与本官无关。那全都是幽山二鬼做下的,你要找人报仇,去找幽山二鬼报仇。”

“哼,幽山二鬼?幽山二鬼早在地下等着你呢!三德,去把孟匹夫给我揪出来。”

“喔!”

在胡三德兴奋地迈着粗壮大腿往孟昌轿子奔去时,孟昌反而在轿内吓了一跳。孟昌不是没在兴城县听说幽山二鬼已被杀一事,但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真的。幽山二鬼是什么人?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凶人,哪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知县丫鬟给杀死。

要说这就是易嬴在吹牛,为了自己的官声显耀在吹牛。

但没想到幽山二鬼真死了,孟昌就害怕了。因为胡汉三能杀死幽山二鬼,那就肯定会杀死自己。

当胡三德钻入轿中要将孟昌拖出时,孟昌立即抱住轿子木架道:“不要,本官不要跟你们下轿,害你们胡家镇发生惨剧的是幽山二鬼,不是本官,本官不下轿,不下轿。”

拉了两下,胡三德却没拉动孟昌,回头说道:“祖爷,这家伙不下轿怎么办。”…,

“不下轿?不下轿就打断他双手,留他一条命到祠堂祭冤魂就足够了。”

“行,打断他双手。”

自从读了《三字经》后,不仅胡汉三想让会阴山胡虏们学个好,胡三德等人自己也想学个好。

由于胡汉三开始只是叫胡三德将孟昌揪下轿子,胡三德自然不认为这就是下狠手的意思,所以也就没使劲去拉孟昌。反而还有些柔劲。生怕碰坏了孟昌的小胳膊、小腿,耽误后面用孟昌脑袋去祭魂。但胡汉三现在既然已说要打断孟昌双手了,胡三德也不会再犹豫。

“砰砰!”

随着胡三德横起膀子在孟昌胳膊上砸了两下,孟昌立即哭嚎出声道:“……噢!我的手,我的手,……噢啊……你们这些该死的jian货、贱民,活该挨幽山二鬼杀全家啊……”

听到孟昌这话,胡三德也怒了,一拳砸在孟昌脑袋上道:“死狗官,你敢咒我们胡家冤魂,我杀了你。”

胡三德的武艺不仅在会阴山胡虏中最高,个头也最粗壮,不然也不会被胡汉三指使办这事。在胡三德拳头下,孟昌毫无意外晕了过去。

看到胡三德将孟昌从轿子中拖出,一群会阴山胡虏立即“呼啦!”一声围上来,双眼全都红了。

“祖爷,我们现在就把这该死的孟匹夫拖上镇子活祭吧!”

“好!”

“那这些晕过去的人咋办?丢在这里吗?”。

孟昌的事情好解决,至少对会阴山胡虏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听到有人问起这些“晕过去”的钦差时,胡汉三却捋了捋胡须,一时间没了言语。

虽然将他们丢在这里就会自己走回去,但对会阴山胡虏来说就未免太没有好处。

而且他们是自己晕过去的,凭什么认为会阴山胡虏一定会放过他们?

想想孟昌现在毕竟是个钦差,劫持钦差也不是个好事,总得为会阴山胡虏找个不是后路的后路,胡汉…点头道:“反正他们都已晕过去了,把他们全都带上山去,找朝廷要个赎金也好。”

“好咧!”

会阴山胡虏的名声虽然不好,但实际并没做过多少打家劫舍之事,只是在道上拦截一些官商富户,不然也不会与穆延在暗中互通款曲。对于其他事情,会阴山胡虏可能不大懂,但于收取赎金一事,会阴山胡虏却并没少做。

因此得了胡汉三命令,面对一群只能装晕的钦差、兵士,会阴山胡虏的手脚非常快。

只是面对白绣时,问题却来了。

当白绣看到胡三德巨大的脑袋钻入马车时,立即也不装晕了,直接在车内惊呼大叫道:“不要,不要碰我……”

“啊!”

“住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能碰白姑娘。”

听到白绣惊呼,仍旧“晕”在地上的徐琳只是感到有些遗憾,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可徐琳不想管白绣的事,白禄却由不得他不去管,伸手就在徐琳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

被白禄掐得痛叫一声,徐琳也知道自己无法再装晕。反正事情也已经这样了,徐琳一边从地上坐起,一边就搬出了读书人的大道理。

看到徐琳“醒来”,胡汉三自然也从徐琳官服上认出他身份,皱着眉头道:“你也是钦差?”

“是的,本官就是徐琳,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不能对白姑娘胡乱动手,她将来可还是要嫁人的。”

面对盗匪,对文官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气节”二字。士可杀,不可辱。徐琳虽然也知道自己已失去了装晕的机会,但好在白绣又送了徐琳一个表明立场、突出气节的理由,徐琳也不禁有些气势张扬起来。

不管读没读过书,所有人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胡汉三皱了皱眉道:“那你想怎样。”

“我要和徐大人在一起。”

不是徐琳在回答,而是白绣在马车内带着惊喜哭喊了一声。

虽然知道这不是个事,但由于钦差队伍的其他人全都是在装晕,胡汉三也没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答应下来,这才让会阴山胡虏们提拎着一大群人上了山。幸好会阴山胡虏人数众多,上千人的会阴山胡虏对上百多号人的钦差队伍,还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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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最后机会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当官最重要的就是个装字,装病、装傻,装聋作哑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是装晕?

作为唯一没法继续装下去的官员,徐琳与白绣走在会阴山胡虏中并没有太担心。因为白禄等人虽然都被捆绑后扛在了会阴山胡虏肩上,会阴山胡虏却并没有特别虐待他们。例如胡三德,一路上都还在小声念叨着《三字经》中词句。

难道现在盗匪也在学习《三字经》了?

心中虽然仍有些不明白,徐琳却颇为感谢易嬴写出了《三字经》这等文章。因为很明显,这些会阴山胡虏都是因为学习了《三字经》才没有虐待他们,甚至还对白禄、陈丹等人的装晕行为装聋作哑。

以此为保证,徐琳心中也可断定,这次前往会阴山胡虏老巢绝对是有惊无险。

“好荒凉,这就是你们会阴山胡虏住的地方吗?”。

一直在申州城中听着无数有关会阴山胡虏的恶名,白绣第一次知道什么是见面不如闻名。因为这些会阴山胡虏不仅会念《三字经》,甚至住的地方都凄惨无比,根本不像传说中说的那样盗匪窟里遍地都是金银。

胡家镇的入口处只有一棵烧焦的老鸦树横歪着,树顶上停着十几只不惧寒风的老黑鸦,看上去就觉得荒凉无比。

随着众人到来,那些老黑鸦更是“呱呱!”叫起来,不像是欢迎,更像是送葬,也不知道它们在这种鬼天气中又要如何觅食。

胡家镇的荒凉不仅体现在入口处,因为整个胡家镇中根本就没有一间完整无缺的房屋。虽然早年的烧毁痕迹都已经被清除掉,或者干脆就是被日晒雨淋侵蚀掉,但各处的破砖残垣仍是让白绣这样的大家闺秀看得一阵心酸。

随着白绣一句无意间言语,会阴山胡虏们的目光突然都狠狠投向她,吓得白绣立即拽住徐琳胳膊藏在了身后。

不等徐琳抱怨,胡汉三说道:“这都是孟匹夫和幽山二鬼所造的孽,所以谁都不能阻止我们杀他们。”

“你们有证据证明孟大人是造成胡家镇惨剧的祸首吗?”。

不是要为孟昌争辩,徐琳只是为自己感到不值。因为很明显,以胡家镇这样的破败状况,即便会阴山胡虏再怎么没修葺,能造成这种全镇尽毁状况的肯定不是两、三个人,也不会是一、两群人,更像战乱或者暴动的结果。

胡汉三也不解释,冷哼一声道:“我们恁地要告诉你,这种查证事情真相的事情不正是朝廷责任吗?我们能查得到的事,朝廷却查不到,或者朝廷不愿意去查,朝廷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你……”

脸上虽然一瞬间浮起怒意,徐琳却并没有争辩下去。

因为,徐琳即便再没去深入了解胡家镇惨剧的真正成因,仅凭着眼前胡家镇的惨状,当初的申州知州孟昌就绝对脱不了干系。北越国虽然奉行以战养国之策,一次小型战争最多也不过伤亡千余人。而胡家镇惨剧竟然足足伤亡了五千余人,有此劣迹,孟昌怎么还可能升任京官?

不是孟昌掩藏真相,胡家镇惨剧的真相又怎会遗失?

即便徐琳再怎么“相信”孟昌并非胡家镇惨剧的罪魁祸首,他也事实上参与了胡家镇惨剧的缔造。

在将装晕的钦差队伍一行带到某个巨型院落后,会阴山胡虏就将他们十个一组、十个一组的丢到房间中关起来。而这本为镇长府的院落也是胡家镇中最大、保存最好的院落,虽然大部分房屋同样被损毁,至少还余留下十多间可供住人的房间。…,

“浑蛋,你们这些浑蛋,快放开我们,放开我们。”

一边看着钦差队伍中的其他人被丢进房间后才一个个尖叫着装做醒来,胡汉三就一脸鄙夷地撇了瞥嘴。

这种人也能当钦差?难怪胡家镇惨剧的冤屈一直都不能昭雪。

不过孟昌今天既然已经死定了,相信胡家镇的亡魂多少也能安息一些。

在徐琳一脸尴尬中,胡汉三又望了望徐琳、白绣两人道:“三德,你将徐大人丢到钦差那屋一起关起来。至于白小姐,知恩你带她到一间单独屋子去好好看管。”

“好咧!”

听到胡汉三叫自己去关白绣,胡知恩兴奋的高叫一声,伸手就去拽白绣胳膊,双眼中甚至绽放出某种光芒。

只是,胡知恩虽然还是个孩子,白绣仍是“啊!”一声尖叫,藏到徐琳身后道:“不要,我不要,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要。”

“不要?会阴山胡虏中可没有一个女人,知恩也是唯一的孩子。你不要知恩看管,还想要谁来看管。”如果没有读过《三字经》,胡汉三根本不会去管白绣是不是女人。因为会阴山胡虏做了这么多年山贼,也是曾抢过不少女人,只是那些女人现在都已不在会阴山上而已。

但为了不至于给其他人学过《三字经》后带来坏榜样,胡汉三还是压低声音叱了一句。

白绣却也不去看胡汉三,拉着徐琳摇头道:“不要、不要,我要和徐大人关在一起,我不要单独关在屋里。”

如果白绣被单独关在一间屋中,看守白绣的却都是男人,谁也不能保证白绣的安全。即便早知道被会阴山胡虏抓来就不能确保安全,徐琳仍是将白绣挡在身后道:“要不你们将白小姐与白大人关在一起吧!他们是父女。”

“住口,这里轮得到你这样的狗官说话吗?”。不满白绣拒绝自己,胡知恩叱道。

与现代社会不允许轻易玷污官员不同,在北越国官场,没有善名、没有清誉的官员都会被称为狗官。这不是因为徐琳做错了多少,而是做错的官员太多,没有实绩,已经没人相信出淤泥而不染的传说。不像现代社会,贪污腐败的官员再多,还有禁言的可能。

在徐琳脸色一白时,胡汉三也冷笑一声道:“把他们两个关起来,就关在一间屋子里,我到要看看这狗官能不能真做到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能这样,这是诬蔑、诬蔑……”

徐琳虽然不至于因为胡汉三的揶揄乱了阵脚,但也开始高呼以证清白。只是不管徐琳怎样在口头上辩白,他仍是不能阻止会阴山胡虏将他与白绣关在一起。

不过与徐琳的拼命表白不同,紧紧拽着徐琳胳膊的白绣却一脸窃喜。

男女授受不亲,或许这已是白绣的最后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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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全是睚眦必报的主

作为官员,徐琳还未能说合格,因为他现在还只是个六品文散官,并没尝过实权官员的滋味。

虽说是钦差,人家招呼更多的还是孟昌,并不是徐琳。

而作为囚犯,徐琳也同样不合格。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本官关在这种地方,本官是堂堂的钦差,钦差!”

胡家镇镇长府留下的屋子虽然不少,但那也只是相对于胡家镇其他地方的屋子而言。在被上百名钦差随行及兵士分去了十数间屋子后,最后留给徐琳、白绣的就只剩一间小小柴房。这不是会阴山胡虏在特别针对他们,而是会阴山胡虏没有必要特别照顾他们。

柴房不是不能关人,但徐琳却受不了。

不是因为柴房中还有许多杂物,而是徐琳有一种现代社会俗称为“幽闭空间恐惧症”的毛病。不是怕黑,而是怕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跪在门前,徐琳就拼命拍打着柴房大门。

看到徐琳自进入柴房后就开始一脸惊惶的样子,白绣非常惊讶,因为那显然不是一般的慌张。不过随着徐琳大失方寸,白绣原本不算平静的心却反而很快安静下来。

女人就是这样,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们都需要依赖男人才能生存,可一旦她们发现男人也需要某种依赖时,立即就会成为男人的依赖对象。

“徐大人,你不要这样好吗?你再怎么求,他们也不会放我们出去的。”

不知徐琳为什么惊惶,白绣在身后拉住了徐琳的胳膊。

徐琳会患上现代社会都很少见的幽闭空间恐惧症也有自己的原因。那是因为徐琳三、四岁时与外面孩子一起跑出去玩捉迷藏,最后躲在一间柴房中被人不小心关在里面。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直到三天后才被人无意发现救出来,因此就患上了幽闭空间恐惧症。

三天对一个大人来说还不算什么,对一个小孩子而言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不过,徐琳虽然害怕,但也知道不会有人因为自己害怕就把他放出去,更不敢让人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

因为别人一旦知道了徐琳有这毛病,不说以后肯定会成为被人攻击的重点目标,徐琳再想当官都很难。

“不要,不要。”

被白绣拉住胳膊时,徐琳立即反手一抱。

不仅将白绣身体紧紧搂在怀中,更将双脸埋入白绣柔软的胸口,借以掩饰心中巨大的恐慌,并将对柴房本身的注意力转移出去。毕竟徐琳当初也只是被关在柴房三天而已,有病是有病,但病得却并不重。

“哼嗯,……徐大人,你这是……”

男女授受不亲!不管徐琳是不是因为害怕扑入自己怀中,在徐琳抱住自己的瞬间,白绣就已羞得满脸通红。

“我,对不起。”

等到真正抱住白绣时,徐琳也反应过来。不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而是徐琳终于想起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用不着害怕。

“……没,没什么,如果徐大人你害怕,就多抱紧绣儿吧!”

在徐琳将要放开自己前,白绣就反手将徐琳脑袋紧紧抱在了怀中。

因为这不仅是白绣最初就想得到的结果,有了这次男女授受不亲,白绣也不相信徐琳还能“抛弃”自己。而且身为官宦女子,白绣也知道这种“害怕”对徐琳官声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唔!”

双脸贴在白绣胸前的柔软上,徐琳不是意识到自己已经坏了白绣的清白,而且由白绣话中,徐琳也知道她已经察觉了自己的秘密。

清楚自己秘密一旦泄露意味着什么,徐琳也很快做出了决断。

双手托住白绣稍嫌肥大的肉臀坐入怀中,徐琳的脸慢慢在白绣胸口上下拱着说道:“绣儿,男女授受不亲。既然我们已经有缘如此,等回到京城,徐某便请老师为我们做主完婚吧!”

“嗯!相公,你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和绣儿说一下。”

“不用了,不要让我一个人就好。”

看到徐琳在自己怀中慢慢安静下来,白绣脸上充满了满足的喜悦。不是因为终于被徐琳接受,而是因为终于将徐琳成功抓在了手中。

不管徐琳最终向自己低头的原因是什么,白绣都等于将徐琳的弱点攥住了。

甚至白绣敢断定,为了掩藏自己“害怕柴房”的秘密,没有她允许,徐琳绝不可能再与秀娥及任何女人有什么私下来往。这不是白绣要针对徐琳,而是所有官眷都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

“上香!”

在将钦差一行全都关押起来后,会阴山胡虏就再没去理会他们,根本不知道徐琳与白绣间发生的事情。反正这些人都是刚刚抓上山,饿一两天也不会饿死。之后,会阴山胡虏也没有歇下来庆祝,而是立即将孟昌押入了胡氏祠堂中。

“唔……唔唔……唔……”

看着祠堂上密密麻麻的灵位,孟昌一阵恐慌。不过由于被会阴山胡虏用破布堵住了嘴,孟昌也说不出一句哀求的话语。

这不是说会阴山胡虏不想听孟昌辩白,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浪费粮食去养孟昌。他们只是需要孟昌人头去祭奠胡家镇死去的冤魂,至于孟昌的罪行,他们已经懒得再去朝人宣讲。

再说劫持钦差可不是件小事,相信用不了一、两天,申州城中就会得到消息。

“斩!”

“唔……等等,我有话说,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胡家镇惨剧的真正罪魁祸首吗?”。

这,这也他**的太快了吧!他们不是说要祭奠冤魂吗?怎么一点步骤都不讲。

还没听到会阴山胡虏在祠堂中说上几句话,孟昌就被推了出去,然后就是一个“斩!”字蹦出来。孟昌只觉得脑门一黑,趁着嘴中破布被扯开,脑袋被压下去时就不管不顾喊起来。

说实话,胡家镇惨剧中的疑点非常多。

胡汉三虽然已将罪魁祸首锁定在孟昌身上,但怎么也不认为他真有能耐将消息掩盖这么久,所以才会给孟昌一个说话的机会。

“你想说什么可以,但不要以为能推卸掉死罪。”

“我,我……,我死也不能让别人好过。”

什么是官员?官员全是睚眦必报的主。自从被会阴山胡虏抓上山,孟昌就知道自己绝对活不成了。但活不成也总得做些事情是不是?什么叫窝案、串案,那全是因为各种不甘心牵连出来的受罪官员。

我要是活不成,你也别想好活,这就是官员们的普遍心理。

随着孟昌开始讲述真相,不仅胡汉三和会阴山胡虏们的双脸全都黑下来。包括穆延留在会阴山上互通消息的穆志,眼中也是闪烁不止。

穆志不是没想过阻止会阴山胡虏对钦差队伍下手,只是当胡汉三决定拦劫钦差时,穆志就被会阴山胡虏关了起来。…,

现在放穆志出来,当然也是为了让他一起听听真相。

胡家镇惨剧虽然已过去了许多年,事情其实也简单。因为在胡家镇惨剧发生前的一个月,孟昌就得到了自己将要调往京城的消息。可去到京城没钱怎么行,想起回到京城所需要的各种花费,孟昌就急不可耐地想要多弄些钱。

至于为什么会盯上胡家镇,当然是因为胡家镇的位置够隐秘,而且没有什么经常往来的姻亲。

只要孟昌的手段够果断,足以在被人发现前将整件事情解决掉。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意图,孟昌不但找来了幽山二鬼,以私仇为名让他们替自己除掉胡家镇当时的镇长。还以剿灭幽山二鬼巢穴的名义调来了大批兵丁。借着幽山二鬼在胡家镇中肆虐留下的痕迹,直接将整个胡家镇夷为了平地。

至于说那些参与了胡家镇惨剧的兵丁,那更容易解决。

毕竟北越国遵循的是以战养国之策,等到胡家镇破灭后,这些兵丁也不用回营了,直接就被孟昌丢上战场,再也没回来。

当然,仅凭孟昌一人之力是做不到这么完美。可孟昌身后毕竟还有个育王图濠,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育王图濠虽然没有指定孟昌向胡家镇下手,但胡家镇的大部分财物却都落入了育王图濠手中。

“你想说是育王图濠让你对胡家镇下的手?”胡汉三一脸不满道。

孟昌虽然有些慌张,但还是咬牙坚持道:“我,我虽然没这么说,但胡家镇大部分财物却都落到了育王图濠手中,而且不是育王图濠要求本官用财物答谢他的提拔之恩,本官也用不着向胡家镇下手。”

育王图濠在胡家镇惨剧中有没有责任,当然有,但却没有孟昌说的这么重。

不过,孟昌将育王图濠扯出来也不是没有缘故,因为这不仅可以报复育王图濠从孟昌手中拿走了大部分胡家镇惨剧中得来的财物。一旦会阴山胡虏决定找育王图濠报仇,说不定还会在育王图濠那摔个大跟头,孟昌也就可以借着育王图濠的力量报仇了。

“把他推上去斩了。”

事情既然已牵扯到育王图濠,胡汉三也知道再问也不可能问出太多,直接就决定了孟昌命运。

看着孟昌的人头落地,穆志也拿着记下的证词撇了撇嘴,却不知这东西对穆延究竟有没有作用。或许有,穆延恐怕也会相当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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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

虽然没有跟在娘亲身边,没有弟弟跟在身边,穆勤却还有爹爹留在身边。

白天一起工作,晚上一起学习。

不用穆延去特别教导,穆勤都知道自己爹爹每天在做什么、准备去做什么。穆勤从没感觉自己与爹爹的联系有这么紧密过,即便穆延想做的一些事情也让穆勤很惶恐,穆勤仍是没有任何退缩。

书房中,明亮烛光下闪现着两人身影,墙角还放着一个暖烘烘火盆。

不仅穆勤穿着一身书生装,脱下官服,穆延身上也只穿了一件长袖便装。知道穆延正在思考盂州指挥使余容为什么在温泉谷逗留,以及为什么骚扰兴城县一事,穆勤也想为自己爹爹分担一下。

“爹爹,你说余容为什么亲自率兵骚扰兴城县?难道他就不怕朝廷以此定罪?不怕李睿祥趁机在盂州夺权吗?”。

即便余容带往温泉谷的兵力是以精锐重骑兵为主,但仍是只有区区五百骑。在难免孤军深入的状况下,考虑到盂州的后方情形,不仅余容的行动颇有些冒失,后续发展也很难估计。

穆勤的问话虽然有些突然,穆延却并没有责怪他没有专心念书,双眼仍旧停留在烛光上道:“爹爹不是在担心这事,而是奇怪你母亲为什么一直没有那边的消息传回来。虽然我们对余容的意图一无所知,但你母亲在兴城县却不应该啊!”

“这个,会不会是娘得到的消息不适合假手于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对于穆勤的判断,穆延深锁眉头道。

脸上迟疑一下,穆勤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焦玉与穆延虽然不是每日都互通消息,但两人之间的消息连通却一直都没有断过。可余容待在温泉谷已经有好几日时间了,甚至穆延也已在这之后收到了焦玉的相应消息,但里面就是缺乏余容为什么会前往温泉谷、为什么会骚扰兴城县的真正原因。

有什么理由让焦玉不肯将消息转传申州城,难道事情真的已严重到焦玉都不敢假手于人的地步?

“大人,穆志在外求见。”

正当穆勤还在思索时,书房外突然传来一个禀告声。脸上神情瞬间惊疑一下,穆延说道:“让他进来。”

进到屋中,穆志并没对坐在桌旁的穆勤表示什么,穆勤反而朝穆志兴奋点点头,却不敢打扰穆志前来找穆延的正事。因为穆勤知道,与那些经常留在知州府中的焦家一脉不同,穆家一脉不仅在申州城内没有任何官职,甚至经常都要帮穆延在外办事。

一旦回到申州,肯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穆志,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现在回来。”穆延神情稳重道,眼角却难免流露出丝丝怀疑。

“回禀大人,会阴山胡虏今早劫持了钦差一行,并且斩杀了孟昌大人。”

“啊!”

听到孟昌被杀,在穆勤不知所措惊呼一声时,穆延的神情却微微一凝,肃声说道:“他们还是动手了吗?为什么你不早过来禀告我。”

“因为他们在向钦差队伍下手前就先将我们几个关了起来,这是孟昌的供词。”穆志脸上也有一些不甘道。

接过穆志递上的孟昌供词,穆延并没有急着去翻看,继续问道:“钦差队伍一共死了多少人,徐琳有没有事。”

“除了孟昌一人外,整个钦差队伍无一人伤亡,只是被绑上了会阴山而已。”…,

不等穆延继续询问下去,穆志就开始将会阴山胡虏是如何袭击钦差队伍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虽然穆延脸色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穆勤却在一旁听得哭笑不得,更有些鄙夷。

等到穆志话音落下,穆勤更是不满道:“志叔,那些钦差真这么无耻吗?还有那白禄白通判也是。”

“大少爷,虽然陈丹率先装晕的行为的确无耻了些,但要说白通判主动放下武器,那却也是为了造成不必要伤亡。因为他们一旦反抗,很可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果,连着那些申州兵士的家庭也都全要破碎了。”

不仅仅是在解释,而是要通过家庭关系来说服。即便暂时不可能让穆勤知道穆延与会阴山胡虏的关系,穆志还是为白禄辩白了一下。

“这个,……但他们也不能不战而降吧!”

“不战而降可谓真勇气,何况他们也未必是敌人。”

并没向穆勤多做解释,穆延就开始打开孟昌供词细细观看起来。但与一开始的不经意不同,等到看完孟昌供词,穆延就蹙起眉头道:“穆志,你觉得这份供词有几分是真。”

“属下不知,但胡老说至少有九分是真,因为以当时申州的形势,除了育王图濠,没人能帮到孟昌。”

育王图濠?

还在穆勤听得一脸惊讶时,穆延又说道:“胡老让你来通报消息还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自己有什么打算。”

劫杀钦差可不是小事,即便穆延与会阴山胡虏早有联系,碰上这种事情,却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穆志点头道:“在属下出发前,胡老已经放弃会阴山,带着穆时他们往盂州进发了。并且胡老还让属下转告大人,他们准备在盂州定居一段时间后,伺机加入余容军队。如果大人有什么别的吩咐,可以通过穆时来联系。”

“看来他们还要继续报仇啊!”

“是的!胡老说了,只有加入余容军中,他们的报仇才不会牵累大人,而且这也有利于大人与余容的交锋。”

对于胡汉三为什么带穆时一起前往盂州的想法,穆延心知肚明。

因为只要穆延愿意收留会阴山胡虏,即便他们加入余容军队,报仇不成,还有穆延这条后路可寻。而他们留在余容军中,也可为穆延与余容的交锋提供种种便利。但他们如果现在就留在穆延军中,不仅会被穆延拖累着无法报仇,一旦报仇失败,会阴山胡虏就再没有处了。

※※※※※※

无论夜晚还是白天,温泉谷都笼罩在一片雾气弥漫中。

自从赵阆带着轻骑队前往兴城县执行骚扰任务后,余容就开始在温泉谷中享受温泉给自己带来的放松,仿佛丝毫不在意赵阆在兴城县能得到怎样的结果。

不像焦玄当初还有丹地这个女人相伴,余容这次前来温泉谷并没带任何女人。不过这并不会影响到余容的好心情。因为除了身份特殊的丹地,余容也不习惯在身边带任何女人。

余容虽然并不想去考虑丹地的事情,但丹地对自己所带来的影响,余容却不得不重视。

所以每天泡在温泉中,余容都要检视赵阆从兴城县得回的情报。

“大人,这是赵阆今日从兴城县传回的消息。”

将简报交给半个身体都浸在温泉中的余容,刘进并没有离开。因为刘进知道,余容并不是那种喜欢瞻前顾后的主帅。每当余容做出什么最终决定,几乎都是在得到消息后立即发出的。不疑惑、不迷茫,这就是余容的指挥风格。…,

“大人,不好了。”

还在刘进等待余容答复时,铁三突然满脸惊容从温泉围帐外奔进来。

为了保障安全,余容专用的温泉池外早被围上了厚厚的牛皮幕布,不仅围帐外长期有兵丁看守,任何敌人要想硬闯两层熟牛皮所制的围帐都不是一件易事。

在余容漫不经心转过脸时,铁三立即在温泉远处站住大声道:“大人,申州城来报,朝廷钦差在会阴山被劫,孟大人战死。”

“拿来我看看。”

随着余容一声令下,站在温泉外候命的刘进也是脸色一沉。

由于余容的目标并非钦差,钦差一行的存在更是阻碍了余容在兴城县的行动。所以在证实钦差队伍确实开始返京后,余容并没有派遣斥候继续跟在钦差队伍后面。

可钦差队伍居然在这时被劫,不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恐怕朝廷都会将事情与仍在骚扰兴城县的余容联系在一起。

仔细看过铁三传来的信报,余容脸色肃然道:“什么?只有孟昌一人被杀,其他人竟然丝毫未伤?”

“是的,据说钦差队伍是在毒烟袭击下全军覆灭的。”

铁三继续解释道:“虽然申州穆延在得信后就亲率一万大军前往会阴山解救钦差,但会阴山胡虏却已弃镇逃亡,穆延没能抓到一名会阴山胡虏,只是救下已经饿了两、三天的钦差队伍一行。”

“一万大军?会阴山的位置在什么地方?”余容脸色一冷道。

知道余容在担心什么,铁三却一脸惭愧道:“会阴山距离申州城有一天距离,但距离兴城县却足有三天路程。由于穆延的行动迅速、消息隐秘,我们的探子也是在钦差一行被救回申州后才得到钦差被劫的消息。至于说穆延大军的去向,探子还在急寻中。”

“传令下去,着即启程回返盂州。”

“属下遵命。”

听完铁三回禀,不仅余容满脸色变,刘进也是一阵心惊胆跳。

因为不管穆延会不会率军来袭,仅凭穆延所率的大军行进速度,以及消息隐秘程度,别说是驰援兴城县,就是直袭温泉谷都绰绰有余。

现在穆延的一万大军去向不明,不管穆延会不会急袭温泉谷,余容都不可能继续待在这里。

虎无伤人意,人有伤虎心。现在申州知州夫人焦玉就在兴城县内,谁知道穆延会有怎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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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一种补偿

在女人当中,赵娘可算得上积极主动的行动派代表。自从被易嬴派任去照顾黄妙伶、宋阳两人后,赵娘就几乎整日在两人身旁转悠。

不仅照顾两人,而且每日都要主动找易嬴汇报一遍。

即便黄妙伶、宋阳只是在易府等待天英门消息,不可能有什么特殊举动,赵娘仍是乐此不疲。甚至不仅黄妙伶、宋阳感到赵娘有些热情过度,易嬴也感到赵娘有些热情过度。

由于万府书房实在太过偏僻,易嬴使用的次数并不多。可即便如此,为了熟悉知县易嬴的字体,易嬴仍会抽些时间到书房练字。

“老爷,我去帮月季收拾屋子了。”

“好,你去吧!”

芍药虽然仍是易嬴的书房丫鬟,但由于临近赴京期限,需要收拾的东西很多,芍药也不可能每天都陪在易嬴身边。这不是说芍药一点不担心每日在兴城县外转悠的盂州轻骑兵,而是身为官宦人家女子,芍药知道这种担心根本就没必要。

可由于白花花等人都因此忘记了收拾行李,芍药只得带着月季和府中丫鬟忙碌起来。

不过在去做自己的事情前,芍药当然不会忘记先陪易嬴上书房走一趟。

看着芍药摇摆着腰肢离开,易嬴眼中也满是笑容。因为易嬴知道,或许易府女人很多、与易嬴上床的女人也很多,但真正不是因利益与易嬴结合的就唯有芍药一人。没想到竟能得到芍药真爱,易嬴自然心满意足。

等到芍药消失在视线中,易嬴才开始一边练字,一边思忖余容让轻骑兵骚扰兴城县的真正原因。

很明显,余容是为了丹地一事而来。可从余容行动中,易嬴却看不出一丝急切的意味。

仿佛余容只想表示一种不满,并“希望”易嬴能够主动认错。

对于类似逼人低头的做法,易嬴在现代官场已屡见不鲜。易嬴知道,假如自己一直不找余容主动“认错”,待到一定时候,余容肯定会率兵前来攻击兴城县。可余容即便再蛮横,易嬴也不信余容仅凭五百骑兵就真能将兴城县打下来。

现在双方都在硬撑,就看谁能撑得更久。

“老爷,您在想什么呐。”

一直在思索余容的事情,易嬴忽然感到肩头一重,紧接着身后就转来一声娇软轻呼。等到易嬴反应过来,立即察觉到身后贴上了一个柔软女体,不仅如此,女人的一双丰胸更是稳稳搁在了易嬴双肩上。

不用转脸,易嬴斜着的眼角就可看到肩头上的乳峰有多么硕大,甚至翘立的乳尖也将绯衣前襟向外微微顶得翻起。

易嬴的女人虽然不少,但还没有一人这样主动勾搭过易嬴。

心中一阵兴奋涌上鼻头,易嬴一边转脸,一边就抬手抓住肩上的乳峰,用力在上面一吮道:“好棒的**。”

“啊!老爷你好讨厌呐。”

在易嬴调戏下,女人再次娇唤出声。虽然易嬴先前是没大注意,但这次却很快反应过来。易府女人,至少是与易嬴上过床的女人,没人会对易嬴用这样的语调说话。但不得不说,这个说话语调虽然有些陌生,女人的声音却好像不是完全没听过。

易府什么女人会对自己这样说话?

一边疑惑,易嬴抬手就将女人绯衣彻底拉到胸下。望着手中两个巨大肉团,易嬴可以确定,自己绝对没与这双胸脯的主人上过床。…,

双手继续攥住女人丰胸,易嬴抬眼向上望去,却见赵娘正小嘴微张,双眼含春地望着自己。

“赵娘?怎么是你?”

易嬴对赵娘不可谓不熟悉,但对赵娘主动勾引自己,易嬴却没有任何准备。

赵娘媚着双眼横了一下易嬴,伸手一拉,直接将易嬴从椅上拖起道:“讨厌,老爷你说是赵娘又怎么呐,难道知道是赵娘,老爷就要将赵娘赶出去吗?”。

“这哪能!”

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知道,不管长得再丑再孬,只要身为官员,就不必害怕没有女人。不仅一般女人很难拒绝官员的示爱,便是没有官员示爱,为了不同目的,各种女人也会仿佛飞蛾扑火般扑入官员怀中。

对于女人,易嬴从来就是秉着来者不拒的原则,再说赵娘长得并不差,而且骚劲十足。

在易嬴也将赵娘抱住时,赵娘也欢喜道:“老爷,你真会纳赵娘为妾吗?”。

虽然赵娘这话说得极没由头,但想起当初万府的传言,易嬴却知道赵娘对“名份”二字非常看重,不然她也不会让人误以为万大户想要纳自己为妾。搂着赵娘往书房里屋走去,易嬴双手就在赵娘胸脯上揉捏道:“没问题,赵娘你也长得不差呢!至少比本县好多了。”

“讨厌,哪有老爷你这样比法的……”

从易嬴欢喜中,赵娘就知道自己赌对了。虽然不是什么男人都会接受女人的自荐枕席,但易嬴显然有些不同。

不是说易嬴不在乎,而是易嬴比一般男人更看得开。

※※※※※※

“啊……老爷你真棒……要死人了啊!”

颠鸾倒凤中,赵娘比易嬴至今的所有女人都要叫得欢,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已成了易嬴女人一样。

自从在芳翠院中看过易嬴与芳翠相好后,赵娘就一心迷上了易嬴。不过机会难寻,易嬴的女人又多,赵娘才一直无法得偿所愿。不是今天看到易嬴单独在书房中,赵娘也不敢勾引易嬴上床。

等到两人平静下来,易嬴才搂着赵娘满足道:“赵娘,你怎会想到要来勾引本县呢?”

“哼嗯,那是老爷值得赵娘勾引呐,赵娘从没见过老爷这么强劲的男人呢!”

以着比易嬴更大的满足,赵娘将双手紧紧抱住了易嬴。或许其他女人会因权势、因利益看上易嬴,但自从上次偷窥了易嬴与芳翠的相好情形后,赵娘就纯粹因易嬴是个真正男人而看上易嬴。

“真的吗?那你以后可要好好伺候本县。”

虽然不知赵娘为什么看上自己,易嬴却不是太在乎。因为赵娘的主动性格也有自己好处,那就是不用易嬴去寻着她相好,赵娘自己就会来寻易嬴相好。这样的女人虽然乍看下有些缠人,但对易嬴这样已经恁大年纪的男人来说,却不必怀着歉疚和迁就的心情去与之相好。

或许这对易嬴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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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可以前往京城了

虽然钦差一行已经离开,但由于曲湄和黄妙伶、宋阳三人仍在易府做客,未免怠慢客人,易府晚餐也依旧是在外院凤翔厅中进行。

由于赵娘急于表现的缘故,不等易嬴宣布,不仅易府中的所有人,甚至整个兴城县的人都在一日内知道赵娘已被易嬴纳妾之事。据说赵娘还从百民客栈楚天等人处获得了不少贺银,只是具体数目不详。

“赵娘,让奴家先敬你一杯,祝赵娘得偿所愿,终于得以嫁给易知县。”

“谢谢黄掌柜,谢谢大家。”

一直由赵娘在照顾黄妙伶、宋阳两人,看到易府女人脸上都没有什么特别喜庆之色,在开席前,黄妙伶就首先给赵娘敬了一杯。因为再怎么想,赵娘成为易嬴妾室应该是已得到易嬴同意的事,不然赵娘也不敢四处宣扬。

在这种时候将事情提出来,相信只要易嬴不否认,黄妙伶就可卖给赵娘一个好。

随着赵娘抬起酒杯首先望向自己,易嬴也提着酒杯笑了笑。见状,阮红立即拿起酒杯道:“赵娘,欢迎你的加入。”

看到易府女人都纷纷举起酒杯,赵娘眼中立即噙起了泪水。

事实上,易府女人并不反对赵娘成为易嬴的妾室,而是不知道赵娘是否真成了易嬴的妾室。毕竟赵娘可是曾有前科之鉴,当初就曾自夸与万大户怎么怎么样,谁也不敢在易嬴表态前欢迎赵娘。

现在易嬴既已证实了赵娘身份,众人自然不会再将赵娘区分开来。

于是在赵娘的欢心喜悦中,原本就比往日丰盛许多的宴席立即更加热闹起来。

“大人,大人。”

宴席进行到尾声,穆铁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不是易嬴不让穆铁同自己共进晚餐,而是穆铁有些坐不住。不只想跟着焦勇学习一些总兵的领军之道,更是对余容的动向丝毫不敢放松。

看到穆铁脸上并没有什么慌张神情,易嬴颇为放松地抬手招了招道:“怎么?又出什么事了吗?坐下来,喝一杯再说。”

接过丫鬟递上的酒杯,穆铁先是一饮而尽,这才满脸兴奋道:“大人,余容已经退兵了,现在温泉谷及兴城县二十里方圆内都再没有盂州的一兵一卒。”

“什么?余容退兵了?他什么时候退兵的?为什么退兵?”

与易府众人相比,黄妙伶、宋阳更关心余容的动向。因为余容与易嬴毕竟只是意气之争,可长荣会与余容却是生死之争。

穆铁先是出了一口大气,然后才慢慢说道:“事实上,从昨日晚间开始,兴城县外就再也看不到盂州轻骑的一兵一卒了。”

“等到今日早间,焦勇就按照惯例派出探子巡视城外,结果一直都没发现盂州轻骑的踪影。由于不知余容动向,我们只好冒险前往温泉谷探查,结果才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所有迹象都表明余容已经撤军了。”

“现在焦勇还在外面加强侦察力度,卑职就先回来告诉大人一声。”

穆铁的回答虽然没有什么大纰漏,众人却并没有立即欢呼起来,宋阳更是凝起眉头道:“真是这样吗?不会是余容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然他有什么理由突然退兵。”

“这很简单,因为钦差队伍在会阴山被会阴山胡虏袭击了。”正当众人都在疑惑时,焦玉却在桌旁慢条斯理从嘴中蹦出一句。…,

忽然听到这话,君莫愁满脸吃惊道:“会阴山胡虏?是会阴山上的盗匪吗?他们为什么要袭击钦差队伍?钦差队伍损失有多大。”

“会阴山胡虏袭击钦差队伍的主要目的就是杀死孟昌孟大人,也是为给胡家镇惨剧中的冤魂报仇。”

有关会阴山胡虏一事,易府中人知道的并不多。所以不等众人追问,焦玉就从会阴山胡虏的缘起仔细说了一遍,然后再把钦差队伍如何被劫的事情说了说道:“由于会阴山胡虏的主要目标乃是孟昌孟大人,所以在用毒烟迷倒钦差一行后,他们就将钦差队伍劫上了会阴山。”

“那后来呢?姚大人有没有事。”

几日下来,秀娥已同绣庄里的女人将绣庄完全搬空,一起住到了易府里面。虽然她们身份并不高,但在君莫愁的有意拉扯下,秀娥却也得以同易嬴等人同桌进食。秀娥不关心孟昌的死活,却难免对姚琳的安全牵肠挂肚。

知道秀娥与姚琳的约定,焦玉也恼她打断自己话语,点点头道:“秀娥你放心,除了孟大人被会阴山胡虏杀害外,包括徐大人在内,钦差队伍没有一人受到伤害,全被妾身夫君营救出来,现在已经安全到了申州城。”

“那就好,那就好……”

接连庆幸几句,秀娥却不敢高兴出声,甚至视线还偷偷避开了面无表情的曲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曲湄能前往京城正是攀上了孟昌的关系。现在孟昌已死,曲湄的将来去向就成疑了。

知道现在不是安慰曲湄的时候,易嬴说道:“夫人,虽然我们已知道钦差遭劫一事,也为孟大人的牺牲感到万般惋惜。但这与余容退兵又有什么关系吗?”。

“这事情却极为简单。”

焦玉一脸淡然道:“因为要防备会阴山胡虏方面再起什么新波折,妾身夫君虽添为申州知州,但却亲率一万大军前往解救钦差一行,这才将他们完完整整从会阴山胡虏手中营救出来。”

“一万大军?难怪余容要跑了,却不知穆大人的一万大军现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穆延竟会率一万大军前去营救钦差一行,宋阳立即猜到穆延想要威慑余容的意图,立即有些兴致勃勃起来。

焦玉却摇摇头道:“这个妾身就不清楚了,不然妾身能在兴城县知道的事,恐怕余容也早就知道了。所以正因为不知妾身夫君的一万大军去向,余容才不得不逃!”

“那夫人怎不将这事早些说出来,也好让本县放心些。”不是埋怨焦玉,易嬴却略带打趣道。

因为很难说,焦玉是不是因为想要易嬴在兴城县多留几日才特意隐瞒下消息,不然这几天,焦玉为什么突然“勤”着找易嬴。

即便这很可能只是易嬴在意yin,却也无伤大雅。

不知易嬴在想什么,焦玉横了易嬴一眼道:“易知县过虑了,妾身虽然早知道钦差被劫一事,但却不认为这与稳坐钓鱼台的易知县又有多大干系,所以才没必要急着说出来。但妾身又怎知那余容如此胆小,竟会因此解了兴城县之围。”

“夫人所言甚是。”

连带着庆贺几句,知道兴城县之围已解,众人终于可以启程前往京城了,餐桌上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隐藏在众人欢乐中,只有君莫愁注意到曲湄的表情变化。不过对于曲湄的处境,君莫愁却有些爱莫能助。因为与曲湄相比,君莫愁也只是与易嬴上过数次床而已,两人其实并没有太多不同。

或许曲湄去到京城,君莫愁真能帮她找个戏班,但君莫愁可无法一直保护她。何况没有了孟昌应允,曲湄是否去得了京城都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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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一点亏都舍不得吃

在确认余容已经撤军后,整个易府顿时忙碌起来。不用易嬴催促,为防夜长梦多,易府每一个人都不愿再在兴城县多待一天。

同样心理,那些兴城县富户也巴不得易嬴这个饕餮早些离开。

“嗯……再来……啊!……”

知道这已是最后疯狂,不用焦玉要求,易嬴也会每天到焦玉房中待一阵。焦玉更丝毫没有拒绝易嬴的意思,每次都是带着酣畅淋漓的热情与易嬴翻滚在一起。因为这不是爱情,只是单纯的**,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

“夫君,你能帮妾身照顾好奋儿安全吗?”。

自从第一次相好过后,焦玉就再没称呼过易嬴“夫君”。但或许是知道两人时日不多的关系,焦玉又开始以此叮嘱易嬴。

“我发誓!”

对于特别看重鬼神之道的古代社会来说,不管誓言内容是什么,他们都格外重视各种誓言。不过深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所谓誓言在现代官场就好像空口白话一样,不是如此,那么多的“打白条”现象又是从何而来。

不知易嬴只是在随口对自己“打白条”,焦玉一脸感激道:“谢谢,谢谢你夫君,妾身一辈子都会感激你。”

“夫人,我们之间还用说什么谢字。”

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上下尊卑是永远不能逾越的雷池。

如果不是焦玉有求自己,易嬴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得到焦玉的身体。而且换成现代官场,易嬴最多就只能在第一次得到焦玉身体,再后面就绝不可能了。这就只有在讲究三从四德的古代社会,焦玉才能“破罐子破摔”地持续满足易嬴。

将顶头上司的夫人压在身下,这可是件无比刺激的事情,自然用不着说什么谢字。

“嗯,夫君,我们再去看看奋儿好吗?”。

根本不知易嬴会有这种心思,听到易嬴回答,焦玉格外满足。双臂柔软地缠在易嬴脖子上,胸脯也挤上了易嬴胸口。对于焦玉来说,现在不仅与易嬴的欢好是做一次少一次,能与穆奋在一起的日子也是过一天少一天,自然是格外珍惜。

当然,两人都是极有身份的人。

虽然在房间里是婉转缠绵,走到屋外却一个比一个正经,外人根本看不出丝毫端倪。

一路轻谈中,两人嘴里说的都是些兴城县中的琐事,别说与两人私情毫无关系,更是一点没提到穆奋。

从南院门外经过时,易嬴就看到两个娉婷身影正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人是阮红,另一人却是曲湄。曲湄现在虽然仍住在外院,但由于同是女人的关系,曲湄在易府内院走动的次数却并不少。

见到易嬴、焦玉往西院走去,阮红就带着曲湄朝两人侧身一福道:“老爷,你又要陪知州夫人去看二公子吗?”。

“二公子这次将同我们一起前往京城,顺道去看看住在京城的外公,知州夫人也还有些话要叮嘱二公子。”易嬴一脸若无其事道。

由于易府人手严重不足,再加上要收拾前往京城的行李,所以阮红并不奇怪易嬴、焦玉身边竟没有丫鬟跟着。不过对于易嬴突然冒出来的话语,阮红还是脸上一惊道:“还有这事吗?”。

知道易嬴没将穆奋也要前往京城的事情说出去,焦玉点点头道:“是的,阮姨娘。妾身爹爹早想叫奋儿去京城住几日了,碰巧易知县要赴京就任,妾身就想让奋儿随你们一同前往京城,顺便也向易知县多学点学问。”…,

“知州夫人这话太客气了,能帮到知州夫人和二公子,原本就是我们易府的荣幸。”

如果说阮红一开始仍不明白焦玉为什么要弃钦差队伍不选而选择让穆奋跟随易嬴一同前往京城,好像早知钦差队伍会出事一样。但若提到学习学问一事,阮红却清楚没有比易嬴更合适的人选。

在阮红与焦玉相互寒暄时,易嬴也望向曲湄道:“曲姑娘,虽然孟大人的事情很不幸,但孟大人的事情便也是本县的事情。如果曲姑娘不弃,本县非常乐意送曲姑娘前往京城,曲姑娘认为如何?”

“那就有劳知县大人了,相信孟大人泉下有知,也会非常感激知县大人的。”

虽然严格来说,孟昌与曲湄并没有什么真正关系,但曲湄也知道,如果不提孟昌,自己绝对得不到易嬴的真正帮助。

仅是男女之间的事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真正内情。凭着没人清楚自己与孟昌私下的真正关系这点,曲湄也微微抽泣两下,做出一种两人关系格外深厚的假象。

当然,易嬴是不会在乎曲湄与孟昌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只要曲湄愿听自己安排,她就不会对易嬴的京城一行造成任何阻碍。

然后在阮红将曲湄带下去时,焦玉就与易嬴一边向西院走去,一边说道:“易知县,你认为曲湄与孟昌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本县可不清楚,听说曲湄乃是申州城戏子,夫人在申州城就没听说过一、二吗?”。

“妾身虽然也曾在申州城中听过曲湄之名,但她与孟昌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两人不应有太深关系,或者只是曲湄想我们误认为他们有什么特殊关系也说不定。”

身为兵部侍郎之女,焦玉自然清楚官场中的各种勾心斗角。即便她已开始注意到曲湄,却不是真正太重视。

易嬴却想想说道:“或许是这样吧!但曲湄的目的若真是只想前往京城,她选孟大人或徐大人又有什么不同?本县可不认为白绣小姐又真能成为她接近徐琳的障碍。”

白绣是什么人?区区一介千金小姐,又怎可能阻挡下一个戏子的刻意讨好。

如果曲湄是想找个好郎君,徐琳当然不可能答应她。

但曲湄若只是想要前往京城发展,的确很难解释她为什么这么快放弃徐琳。

易嬴虽然不了解曲湄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凭着易嬴在现代官场的经验,他还是能看出曲湄并不是不得不选择孟昌,而是曲湄的目标一开始就定在了孟昌身上。

听到这话,焦玉脸上也是一紧道:“这话妾身却没想到,难道曲湄的真正目标乃是育王图濠不成?”

“育王图濠?这不会吧!以她的姿色、能耐,这怎么可能?”

易嬴不是不知道美人计一说,只是很难相信这会是曲湄的真正打算。例如君莫愁虽然已经与易嬴上床,但却仍未从易嬴身上收获足够利益一样。君莫愁对易嬴都无能为力,曲湄又怎能对育王图濠做出什么事情。

焦玉也知道易嬴想法,却仍是摇摇头道:“曲湄虽然无法直接从育王图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但她若能看住孟昌,却也等于一种收获。”

拥有什么身份的人,便可做什么样的事。

以曲湄尚不如君莫愁的身份、姿色,虽然无法接近育王图濠,但若是只以孟昌为目标来迂回获取消息,却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摇摇头,易嬴说道:“算了,既然她的目标不是本县,我们也不用多去管她。而她的目标即便什么时候换成了本县,那不过就是第二个君莫愁而已,算不上有多打紧。”

“第二个君莫愁,你到是想得美,但对于君莫愁的来意,你就一点没有头绪吗?”。

听到易嬴提起君莫愁,焦玉脸上也泛起一股笑意。

“你说本县又能有什么头绪?”

易嬴一脸无奈地抱怨道:“本县虽然的确攀上了大明公主的高枝,也曾说过一、两句狂言肺语,但这又怎可能成为君莫愁的垂青对象。夫人你也知道,她一来可就是先找上了焦玄,并不是本县。”

“这到是,比起意图不明的曲湄,君莫愁的来意更值得担忧。早知如此,你为什么要同她上床?”

“这与本县是否同她上床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本县不同上床,她就不会打本县主意吗?既如此,本县当然不能吃亏。”

“哼,妾身就知道你这人一点亏都舍不得吃。”

带着一种浓浓暧昧情绪,易嬴和焦玉一起往西院方向走去。因为不只是君莫愁接近易嬴时有自己的意图,焦玉同样是因为穆奋的原因才会接受易嬴。整座易府,恐怕也就只有芍药与易嬴的关系才特别简单。

曲湄有什么打算与易嬴无关,因为曲湄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易嬴。但想起君莫愁又不知怀有怎样的意图接近自己?易嬴却有些犯嘀咕。

这不是说易嬴有多么看重君莫愁,而是易嬴根本不相信君莫愁有可能知道“垂帘听政”之事。

但君莫愁既然不知道“垂帘听政”一事,却又怎可能打上易嬴的主意?真是因为《三字经》、《百家姓》?因为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即便这可以被看做一种投资,君莫愁又怎么保证这种投资一定能获得足够收益?

何况以君莫愁的区区ji户身份,她又想从易嬴身上得到什么。

易嬴不仅不了解君莫愁,甚至都揣摩不出君莫愁的大致意图。因为不管怎样,在易嬴利用大明公主、利用穆奋上位前,君莫愁都不可能从易嬴身上收获任何利益。

当然,君莫愁不可能知道穆奋的身份。

这也就是说,君莫愁真正的主意是在大明公主身上?

想到这里,易嬴就觉得一阵可笑。因为大明公主即便已在朝堂上“答应”嫁给易嬴,但易嬴可不信自己又真有机会娶到大明公主。何况事情即便成真,君莫愁又能从易嬴身上得到什么?

如果易嬴只是个懵懂无知官员,君莫愁或许会收得足够成效。但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积累了不少阅历,又怎会只为了区区女色改变自己。

利益,只有利益才能满足现在的君莫愁,也只有利益才能满足将来的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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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军政一手抓

“知县大人,您一路走好啊!”

“知县大人,您有时间可一定要回来看看啊!”

易嬴于兴城县有什么政绩没有?

没有。

修桥、修路,造福地方;兴农、兴商,富裕百姓。虽然很多没当过官的人,或者说只当过小官的人都喜欢把这些蝇头小事当成一种政绩。甚至还在个人履历、汇报材料上努力作假。但在那些真正的官员眼中,这些东西,狗屁都不是。

什么是政绩?政绩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上级官员认为你做了什么。

政绩不能通过个人宣传得来,不能通过百姓宣扬得来,只有上级官员认可的工作成绩才能成为官员的真正政绩。

所以这也是一些政绩会落到其他官员头上的原因,因为那些只知工作的人根本不知政绩究竟是什么。

深知政绩的来源基础,特别是深知朝廷没有一人关心兴城县百姓的死活。知道自己在兴城县待不长,易嬴也懒得专门去为兴城县做什么费劲不讨好的事情。幸好兴城县在这段时间也没出现什么大纰漏,因此这也是易嬴的名声在外,兴城县本身的改变却并不多的原因。

不过仅凭易嬴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兴城县百姓就会记得易嬴的好处。

再加上易嬴搜括那些兴城县富户太心痛,他们也是一心欢喜地来送易嬴上路。

于是站在马车辕头上,接受着众人或这样、或那样的祝福,看着一群或跪、或躬身送自己离开的县民、富户,易嬴也心满意足地挥着手道:“各位乡亲父老,莫要送了,莫要送了。都回吧!都回吧!”

“操,谁要送你,早点滚蛋吧!”

偷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不仅鲁大胆藏在那些富户身后恶骂一句,更有些富户根本就没开口给易嬴送行。

因为不是要做给还留在兴城县的焦玉看,他们真没多少人想出来送易嬴。

而对于焦玉来说,她却是真想送送易嬴都没办法。只可惜焦玉与易嬴的“关系”不能曝光,穆奋却又是小孩子心性不稀罕焦玉相送。焦玉也只得望着远去的车队,眼中始终噙着泪水。

等到车队终于走出兴城县外,春兰才在车座上问道:“老爷,你想往哪个方向去京城?”

由于家中妻妾众多,易嬴给自己弄了好几辆马车。

不过与易嬴想像中不同,除了春兰和芍药、月季几个随身丫鬟外,易嬴的女人并不愿和他乘一辆马车。这主要因为白花花已将易嬴喜欢在轿子内动手动脚的事情给说了出去,再加上芍药的亲身证实,那些女人自然不愿瞎凑热闹。

再说这一去京城至少也要一个多月,没必要赶在第一天就胡闹。

但与那些心思已经安定下来的女人不同,与易嬴上过床,但却非妻非妾的君莫愁却坐到了易嬴马车里,也算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

听了春兰询问,易嬴就不加思索道:“不管往哪走,只要不经过会阴山就行,本县可不想撞到会阴山胡虏的枪口上。”

即便知道在穆延围剿下,会阴山胡虏已经离开了会阴山,易嬴的话还是让君莫愁轻轻一笑道:“易知县,你真不要经过会阴山吗?但不经过会阴山,我们就无法前往申州城呢!”

马车内总共有五个人,芍药、月季坐在易嬴两侧,君莫愁、秋心都斜身坐在易嬴对面。…,

四女身上熏香不仅各有滋味,随着君莫愁轻启檀口,一种如馥幽香也缓缓扑面而来。

易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本县前往申州城干嘛?那种地方官衔比本县大的人多得是,看到本县这一大家子,本县可不想给自己找不快。所以我们不仅要避开盗匪出没之地,同样也要避开那些州府大城,春兰你看看与丹地商量一下,找条合适道路引我们前往京城吧!”

“这没问题,但要避开会阴山胡虏那样的大盗匪是容易,可北越国境内的小盗匪却太多了。”春兰在车座上回头一笑道。

“小盗匪不要管他,只要没人能假盗匪之名来劫本县银子就成。”

易嬴虽然只是个七品县官,但比起知县易嬴来到兴城县时的潦倒光景,那可不知腰包丰厚了多少。

不说易嬴从万府库房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大箱物件,光是从北大街易府中搬出的东西,也都足足装了几十箱。再加上秀娥也几乎将整个绣庄都给搬空了出来,整个车队曼曼延延的也挺吓人。

甚至于将易嬴上次买来的家奴及由万府中收容的家奴全都计算上,洒进队伍中也不显得拥挤。

为什么要将北大街易府中的东西搬空?

因为北大街易府里的东西可是万大户正正当当送给易嬴的结婚贺礼,不说易嬴舍不得便宜旁人,光是这点小事,焦玉也不认为谁又真能牵扯上易嬴与万大户相互勾结的谣言。

所以一是为了撑撑场面,二是易嬴也需要一些家底,自然毫不客气将北大街易府搬了个底朝天。

而对于易嬴的改道要求,丹地也没意见。与春兰商量了一下,很快就定好了一路行程。

※※※※※※

送走易嬴后,焦玉就将焦勇带入了万府内院,连带着焦勇属下的一百亲兵也跟了进来。

“夫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由于易嬴的“怪癖”,焦勇所率的州府一百亲兵虽然一直都住在万府中,但却从未能进入过万府内院。这不是说焦勇对万府内院就没有一点好奇心,但他并不认为焦玉会因为想要满足他的好奇就让他带兵进入。

焦勇本就是焦家的家将出身,焦玉也没对他客气,直接掏出厚厚一叠折子道:“焦勇,这里是我从万府内院中挑出的一些财物,你现在就让他们按这个目录将里面财物全搬出来,封存后等待大人过来收取。”

“属下遵命!”

伸手接过焦玉递上的折子,焦勇朝几个亲兵队长一挥手道:“快,你们都过来看看,全都给我按院、按屋、按物去清点,谁都不能坏了夫人和大人的大事,不然别怪本将不饶你们。”

“诺。”

焦勇的命令虽有些蛮横,听到这是来自焦玉的吩咐,几个亲兵队长立即围上来,与焦勇一边分看折子上的财物目录,一边就大声喝令属下亲兵前去各院、各屋清点。

在焦勇等人都忙碌起来后,焦玉却走到一旁的观景石凳上坐下来。这不是说焦玉要在易嬴刚离开时就背弃不对万府财物轻易下手诺言,而是焦玉只答应易嬴不掘地三尺,却没说不拿东西,或者规定只能拿多少东西。

身为亲兵首领,在给几个队长做出榜样后,焦勇就将手中折子分到队长手中,让他们自己带着亲兵去清点具体财物。

因为焦勇深信,有焦玉所制的目录为辅,那些亲兵不但不敢乱动万府财物,肯定也都是规规矩矩的。…,

毕竟他们都是知州府亲兵,没人敢不听焦玉命令。

传令下去后,焦勇就走到焦玉身前道:“夫人,清点财物还需要一点时间,您看要不要先回房中休息一下,等属下将财物检查一遍,再让夫人一一过目吧!”

“这样也好。”

点点头,焦玉却又从怀中单独掏出一份折子道:“焦勇,这是我们从州府衙门出来时,大人给你的新任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兴城县的知县兼总兵了,回头你就可以去县衙和总兵衙门将官印及差使取到手中。”

“什,什么?知县兼总兵,这,这这……”

忽然听到焦玉话语,焦勇惊喜得张口结舌,却又有些不敢打开折子来细看。

焦勇现在虽贵为知州衙门的亲兵首领,但不仅要上看穆延、焦玉两人脸色,由于要维护知州衙门形象,焦勇也不可能为自己谋得太多好处。可现在穆延将他放任到兴城县做知县兼总兵主政一方,也就等于是给了焦勇一个自我发展的机会。

即便兴城县再贫瘠,赶走了万大户后,各种油水也是多多益善。

焦玉却不管焦勇如何激动,望向焦勇一脸温和地点点头道:“焦勇你不必顾虑太多,往**在州府衙门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早被妾身和大人看在眼中。知你稳重、识你大度,大人才决定将兴城县交由你来打理。你可万万不要辜负了妾身和大人厚望。”

“属下多谢夫人和大人厚爱,旦有夫人及大人所命,属下万死不辞。”

听闻焦玉赞许,焦勇当即跪到在地上。而对于焦玉将她排在穆延之上的暗示,焦勇更是心知肚明。

毕竟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何况还是有如同林鸟一般的夫妻。所以在听从穆延命令时,焦勇更知道自己要听从焦玉的命令。

对于焦勇表现出来的臣服,焦玉并没有太介意,挥挥手道:“这本就是你应该得到的奖赏,用不着感谢妾身和大人。不过关于兴城县的军政两务,你却也不要罔故了那些兴城县富户以及万大户留下的产业。”

“虽然妾身和大人都有意帮你遮挡一、二,但万大户留在兴城县中的产业,很可能将来还是要受朝廷部分制约。所以在你就任兴城知县及总兵后,却也要在第一时间内将这些产业掌握清楚。”

“妾身不是要你一定将他们拿在手中引人猜忌。但你一定要做到万一时可以迅速掌握全县。”

“属下晓得,请夫人及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万大户在兴城县的产业轻易落入外人手中。”面对焦玉叮嘱,焦勇再次拜倒道。

北越国为什么会有钦差及府官之分?那就是因为有地方和朝廷利益的争夺。兴城县虽然一直很贫瘠,但却向来都是钦官的地盘。现在穆延和焦玉抢先将焦勇放在兴城县,就是为了要为自己谋得更多利益。

不说别的,就是眼下的万府都值得两人争上一争。

心领神会下,焦勇更是彻底明白了穆延、焦玉为什么要将自己放在兴城县军政一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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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变被动为主动

“大人,难道你真要等余容先发兵吗?孰不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

自从离开会阴山后,穆延就昼伏夜行地领着一万兵马向盂州进发。不过真到了盂州边境时,穆延却将部队停了下来。

穆延现在所处的地方不仅远离余容曾经用来停兵的温泉谷,更是申州往盂州直线距离最远的行军路线。

为什么说曾经?因为早在余容得知钦差队伍被会阴山胡虏所劫的消息前,穆延就已经率兵赶到这里。可直到余容从温泉谷退兵,穆延的兵马仍是在边境上一动不动。

行军路线是北越国的军事术语,专指那些可供大军通行的地方。

这不一定要是些宽大通畅的官道,甚至也可以是一些平常人懒于前进的山谷、幽径。当然。这些行军路线不仅只掌握在朝廷手中,甚至还只掌握在那些领兵将领的头脑中。

要想成为名倾一时的大将,不仅要尽量掌握境内的行军路线,同样也要掌握境外的行军路线。

只有这样,将领旗下的军队才能做到远战千里,出人之不意。

望着无名山谷前方的起伏丘陵,穆延却没有转脸,更没有丝毫迟疑道:“柳姑娘此言差矣,虽然余容那厮的确可以意图本将的申州,但本将却无法轻易意图盂州,也不敢轻易意图盂州。”

与穆延分乘在两匹马上,柳如絮头上的云鬓中散发着丝丝清香。

柳如絮是在半个月前赶到申州的,甚至还在黄妙伶、宋阳抵达兴城县前见到了穆延。不过与黄妙伶、宋阳立即就住入了万府不同,柳如絮却从未在州府衙门中出现过,甚至也没人知道她是怎么与穆延联系上的。

可即便如此,这并不妨碍柳如絮出现在穆延军中。

知道穆延在担心什么,柳如絮领了领座下马匹道:“穆大人误会了,奴家并不是想让穆大人进攻盂州,而是余容既能率兵到申州狩猎,穆大人也完全可以进入盂州追剿会阴山胡虏。当然,是否真能剿灭会阴山胡虏并不重要,穆大人甚至不需要与盂州官兵发生接触。”

“穆大人只需率兵到盂州转上一圈,让余容知道穆大人也来过盂州一次便可。”

穆延即便有个在朝中任职兵部侍郎的岳父,在申州也算兢兢业业地效命朝廷,但比起余家在朝廷中的声望、影响,却仍是有许多不如。

所以余容能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扩张势力想法,穆延却不能轻易动弹。

不过,柳如絮的提议仍是让穆延神情微微一动,借着座下马匹踏步,穆延落到柳如絮身旁道:“柳姑娘,这真是姑娘真实想法吗?若柳姑娘前来申州的意图仅止于此,哪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身为申州知州,即便此次穆延是亲率一万大军进袭盂州边境,但也不能时时将大军围绕在自己身边。

例如现在,为了探查盂州边境状况,余容身边就只有十多名亲兵跟随,上万大军仍在身后山谷中静静等待命令。

听了穆延询问,柳如絮淡淡一笑道:“这对穆大人来说或许是有些小题大做,但对奴家而言却并非如此。好像我们长荣会的目标乃是打消余容野望一样,若然不成,也要在盂州境外,至少在盂州城外将余容歼之才行。”

“打消余容野望?余容对盂州城的影响真让柳姑娘如此忌惮吗?以本将对余容的了解,似乎他对财色两道都不怎么热衷吧!”…,

“若他真在乎财色二字,奴家到不用担心了。”

由于柳如絮所乘的并非军马,连着几日疾驰已相当疲累,虽然现在已恢复过来,柳如絮仍是扶着马脖徐徐道:“可余容偏偏是个眷恋权位的睚眦必报之徒,再加上手握重兵,想那焦玄都可在申州城中飞扬跋扈,难道穆大人真想像不出余容在盂州城中已经威风到何等地步?”

“这个……”

听到柳如絮提起焦玄,穆延脸上也微微有些不满。

不是因为柳如絮的比拟方式有什么不当,而是穆延知道柳如絮此话的确是事实。

虽然自从离开军中后,穆延与余容的生活就没有太多交集。可在焦玄一事发生时,为了申州安危,穆延却不得不将大量探马派往盂州、派往盂州城。不是如此,穆延也不会轻易接受柳如絮的求见。

因为穆延知道,这并不是柳如絮在危言耸听,余容的存在已经极大影响到盂州城的安定。

虽然表面上看,盂州城中的民生依旧很繁华,可隐藏在这种繁华下,那些盂州富商对余容的压榨却都有些苦不堪言。

长荣会虽然只是个短期组织,里面却几乎聚集了盂州城中所有数得上号的富豪与人杰,只是少了个还摸不清状况的李睿祥。

想到李睿祥,穆延又有些不解道:“既如此,为什么长荣会不找李大人合作呢?”

“在盂州城里,虽然谁都知道李大人来盂州的目的,但所有人更清楚李大人在盂州究竟有多少份量。长荣会不是不能与李大人合作,但现在与李大人合作,长荣会需要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或许李大人的确能以此扳倒余容,但这样只会让李大人也成为又一个庞然巨*。”

想除掉余容,但不想盂州城出现第二个余容。

清楚柳如絮心中想法,穆延说道:“可君姑娘也知道,本将不可能在盂州城帮到姑娘。”

“这个大人不必担心,现在盂州城已经不能满足余容的野望了。只要大人能在其他地方削弱余容实力,余容在盂州城内的影响也会越变越小。此消彼涨下,长荣会自然就能达到打压余容的目的。”

望着柳如絮充满自信的笑容,穆延忽然觉得自己双眼有些不够用。

柳如絮虽然并没在盂州城中占有什么大势力,但却是盂州城的现任第一花姬。由盂州城第一花姬来担当长荣会大哥,这不仅可保证长荣会在短期合作中不会出现障碍,更不会让人担心长荣会的实力越变越大。

毕竟任何地方的第一花姬都具相当强的时效性,更不是什么第一花姬都能担任长荣会这种组织的大哥。

身为盂州城第一花姬,柳如絮不仅容貌端丽,更是聪慧异常。凭着几日来接触,穆延对柳如絮的欣赏也越来越多,禁不住说道:“既如此,却不知君姑娘想本将做些什么。”

是本将而不是本官,虽然穆延只是兼任申州指挥使一职,但当穆延准备以军职行事时,一向都喜欢自称本将。

看出穆延眼中那抹惊艳,柳如絮在马上伸出纤纤细手,勾住穆延胳膊道:“穆大人,你我心中都清楚,余容并不是某一个人的敌人,所以我们也不应承担主动攻击余容的责任。”

被柳如絮挽住胳膊,穆延的身体就微微一颤。因为两人都在马上,即便马匹靠得再近,也可清楚看出柳如絮是主动贴上穆延的举动。…,

不过,与在其他风尘女子面前的巍然不动不同,穆延并不认为柳如絮是个仅靠姿色来勾引男人、获取利益的女人。所以,穆延也没有拒绝柳如絮的亲近,而是带着砰砰心跳继续问道:“柳姑娘是想等到余容进攻苣州时再说吗?”。

“虽然这样的确简单些,但大人也未免太被动了。如果大人的行动都要看余容动作来进行,大人认为自己有可能战胜余容吗?”。

柳如絮的诘问直刺穆延心底,这也是穆延无法将柳如絮当成一个普通风尘女子来看待的原因。

思索了一会,穆延说道:“柳姑娘是想让本官借着剿灭会阴山胡虏的借口对余容动手吗?这未免太牵强了些吧。”

除去申州城一些军政要人,穆延并不认为自己与会阴山胡虏的暗中关系会泄露出去。而且真是这样,穆延也并不担心。只是考虑到自己将来的发展,穆延不愿轻易改变会阴山胡虏这步暗棋。

半倚在穆延胳膊上,柳如絮说道:“穆大人误会了。单是会阴山胡虏当然不可能成为大人对余容动手的借口,但如果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万大户呢?大人可是比北越国任何人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柳姑娘是说……”

眼中一亮,穆延满意兴奋道:“本将可以借着追剿万大户之名进军盂州?甚至因此消耗余容的兵力?”

柳如絮点点头道:“只要万大户被大人赶入盂州,余容肯定要跟着一起动手。大人不仅可以借着两军争功之机向余容下暗手,更可在余容出手后立即退出盂州。这样无论余容与万大户战成何种状况,或者说两人干脆联手造反,余容都不可能再守着盂州城不出了。”

“而且……”

没等柳如絮继续说下去,穆延就有些情绪激昂道:“而且本将即便不将万大户赶往盂州,为避免本将因为剿灭万大户实力暴增,余容都非得提前行动不可。”

“不仅如此,一旦大人完全占据兴城县,同样也是余容不得不出兵的理由。”

知道已说服穆延,柳如絮也轻轻放开了穆延胳膊。

这不是说柳如絮不想继续向穆延表示一下,而是到了穆延这种官阶、品级,如果穆延没有接受柳如絮的意思,柳如絮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对于柳如絮的离开,穆延神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因为如果真能变被动为主动,穆延也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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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我也希望这是自己多虑了

自从余容出发狩猎后,万豪就回到了万家庄中。

余容虽然并没在出发前赶万豪离开,但从余容行动中,万豪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再留在盂州给余容继续拿捏。幸亏余容也没有留难万豪的想法,万豪也不敢在盂州等待余容狩猎归来的消息。

因为不管余容“狩猎”成功与否,对万豪来说都不是件好事。

余容“狩猎”成功了,万豪难免被余容卸磨杀驴。而余容万一“狩猎”失败,万豪也难逃被余容迁怒追究的下场。

终于回到万家庄,在见过一次万大户后,万豪就老老实实躲到了书房里。因为正是有这次出门,万豪才知道什么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昔有年者,必有余乎……”

一手捧着书本,一手搂着半裸的包三娘在怀中捏弄胸脯,万豪不可能像那些没读过书的人一样只知道盯着《三字经》、《百家姓》。为了增加自身阅历,在不可能接触太多外人的状况下,万豪知道唯有通过读书来增强自己。

心情随着万豪手上的揉捏忽高忽低,胸脯也随着万豪的揉捏忽左忽右,听了一会万豪读书,包三娘就在万豪怀中笑道:“少爷,你怎么还在读这些死书啊!看你这次回来,老爷和先生都夸了你不少呢!”

“夸有什么用,我又没做出什么真正成绩,反而还被易知县白拣了一个丹地小姐,余容也被穆延的神出鬼没给吓了回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又能想到穆延竟会如此果断,悄声没息就集结了一万大军。幸好是余容反应够快,不然肯定被穆延摸掉了。”

“我可不认为穆延又真敢去摸余容的狩猎营。”

虽然回到了万家庄,但有关兴城县的消息仍在陆陆续续传入万豪耳中。知道余容已被穆延用一万大军吓走,易嬴也已经启程前往京城,万家庄的其他人虽然都没太多感觉,万豪却觉得心中有种烦躁,好像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不管万豪在想什么,包三娘一脸嬉笑道:“咯咯,少爷你说什么呢!穆延不敢去摸余容的狩猎营,难道他还会来摸我们的万家庄不成?”

“摸万家庄?不好,我要去找爹爹。”

突然被万豪推出怀中,包三娘满脸愕然道:“少爷,你在这里急什么?难道少爷真认为穆延会来摸我们的万家庄不成?”

“不然三娘以为剿匪真需要一万兵马吗?或许用一万兵马去追剿足有上千人的会阴山胡虏并不稀奇。但仓促之下,穆延哪可能这么快就集合好一万兵马?”

“这有什么不可能,为了防备余容偷袭申州,穆延当然要早做准备!”

不知万豪怎么就想到穆延有可能进攻万家庄,包三娘担心中又些难以置信。

万豪却一边整理先前被包三娘弄乱的衣物,一边急切道:“早做准备是早做准备,可准备兵马与准备粮草却是两回事。现在我们已知道穆延那一万兵马已经足足消失了一周时间。如果只是以剿匪为目的偷袭温泉谷,穆延用得着带那么多粮草出行吗?”。

“穆延现在既然还没回申州,那肯定是已朝万家庄过来了。”

“这个,少爷你别恁地聪明行不行,你不知道这样说会吓坏三娘吗?”。

“我也希望这是自己多虑了。”

等到万豪说完,不仅包三娘露出了一脸惊慌之色,冲出书房的万豪同样是满脸苦色。…,

比起兴城县中的万府,万家庄面积更远在其上。可除了面积大,万家庄其他地方就要比万府差上许多。例如从书房到花厅这段路,不仅没有廊桥做为遮掩,地上铺路的青石板更是说有多粗糙就有多粗糙。

这就更不用说书房位置了,不仅远离花厅、内院,更是靠近下人住的仆人房。

一路看到万豪与包三娘往花厅方向奔去,不仅那些万家庄的下人们满是惊讶、羡慕神情,甚至望着包三娘胸前摇摆的两个玉兔,不少男仆眼中还隐隐流露出一种嫉妒目光。

“爹爹,爹爹……”

不仅在万家庄中,甚至在兴城县万府内,万豪要去任何地方找万大户都不用先行禀报。

只是在冲入花厅后,万豪却没看到万大户身影,反而是被万大户称做“先生”的清濯老者在那里慢条斯理吟茶。

在万豪一愣间,清濯老者就望了望万豪衣摆下飞出的玉佩长线,更瞅了瞅跟在万豪后面包三娘散乱的云鬓道:“万公子,什么事让公子这么着急,竟然衣服都来不及整理。”

对于突然在万家庄中出现的清濯老者,万豪一直带着种戒惧念头。这不仅因为万豪不知道清濯老者的确切来历,同样怀疑清濯老者究竟是怎样得到万大户,甚至是包三娘等人信任的。

好像万豪自己,现在还没看出清濯老者有任何值得信任的地方,自然也不会去追问清濯老者确切来历,也不认为自己能得到真正答案。

因此面对清濯老者追问,万豪也只是稍微点了点头道:“先生安好,请问先生知道晚生爹爹上哪去了吗?”。

“原来公子想找万老爷,万老爷先前说是去西厢五姨娘处了。”

“晚生多谢先生相告。”

仍是毕恭毕敬说了一句,倒退着离开花厅,万豪才快步离开。

虽然人人都知道礼多人不怪,但过于礼貌却也等于一种刻意的生疏。望着万豪闪出花厅的背影,清濯老者摇摇头道:“三娘,万公子这又是在玩的哪一处?”

包三娘也清楚万豪对清濯老者的不信任,摇摇头笑道:“先生,这你可不要怪少爷的不是,要不是先生不愿在少爷面前表露身份、展现才华,少爷又怎会对先生如此戒备。但要说到少爷今日为何如此,却是先前少爷有了个突然想法。”

突然想法?这只是突然想法吗?

随着包三娘将万豪的推断一一说出,清濯老者眼中却不由一亮。

或许很多人都能从穆延带兵剿匪的行动中看出他意图威慑余容的意图,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能从穆延对粮草的准备中发现他的暗藏想法。

知道现在不是夸赞万豪的时候,清濯老爷立即从椅上站起道:“三娘,少爷的推断的确有些道理,我们也一起去老爷那边看看吧!”

“怎么?先生也认为穆延有可能进攻万家庄吗?”。

没想到清濯老者竟会有这样的反应,吃惊中,包三娘却对万豪也有些隐隐佩服。因为万豪至今虽然没有什么大收获,但却已从很多方面证明了万豪的见识不低。至少万豪能想到的事情,很多包三娘自己都想不到。

“或许穆延未必会进攻万家庄,但如果真给穆延找到了万家庄,他肯定会派兵来试探一下。”

清濯老者一边走出花厅,一边由嘴中蹦出几句话语。…,

追上清濯老者脚步,包三娘追问道:“试探?为什么会是试探?”

“三娘你想想就知道了,穆延的真正敌人究竟是什么人?看了万家庄的防备,他真肯将兵力浪费在这种地方才怪。要是他真这样做了,咱们就等着看余容怎么占领申州吧!”

听着清濯老者一脸自信地自言自语,包三娘也不再多说了,两人一起追着万豪消失的方向朝西厢赶去。

由于万家庄主要是用来防备战乱之用,所以万家庄虽然也有内院、外院之分,几乎所有下人却都住在内院中。外院则专门留给那些专事战斗的家丁使用,进出却没有什么太多规矩。

为节省住处,西厢共住了五姨娘、六姨娘两位姨娘,这也是三姨娘芳翠及七姨娘柳红偷跑之后的安排,为的就是一个相互照应。

万大户会在这时往西厢跑也不是没有原因,不是因为五姨娘有多招人喜欢,而是老树开新枝,五姨娘居然在这当儿怀孕了。所以万大户与其说是去看自己的女人,不如说是去看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而且经由清濯老者检查,五姨娘似乎怀的还是龙凤胎,这就更让万大户惦记万分。

来到西厢外面,万豪就看到两个丫鬟站在门前,也没急着闯进去,万豪直接问道:“老爷在里面吗?”。

“回少爷,老爷正在里面陪两位姨娘说话呢!”两个丫鬟毕恭毕敬朝万豪一躬身道。

换个地方,万豪或许不用这么懂规矩。但在知道万大户好不容易又有了孩子,自己也好不容易要添一双弟弟、妹妹后,万豪也不会在西厢太莽撞。因为万豪如果真能添个弟弟,想必万大户对他管得也不会那么严,很多以前不能做、不敢做、不许做的事情就不再是障碍了。

刚想到这里,万豪又拍了一下脑袋,因为现在不仅是万大户再次有后,万大户的身份也同样有了许多不同。

不再是天下大户,而是造反户。

造反都能做了,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顾忌。

至于说万豪会不会担心多了个弟弟后,将来的家产不好分。但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或许会很重要,放在现在,经过了与焦玄、余容的连番交锋,万豪已经不再稀罕什么坐享其成。

而且以万大户如今的处境,将来能留下什么家产都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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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还没到让你知道先生身份的时候

万家庄内院虽然没有万府内院那般奢华,该有的气派、品位却一点不在其下。

井式走道、双进厢房,青石铺地、白砖为墙。

虽然为了增加外院面积,万家庄内院面积缩小了许多,一个个单独院落也变成了连在一起长串厢房,但在整体格局变得更加紧凑后,一种威严、肃然气势也就自然而然显现出来。

进入西厢后,不用万豪再去寻找,早有丫鬟站在一间敞着门的厢房外伺候。

来到门前,万豪没等抬头就先躬下身道:“孩儿拜见爹爹。”

“进来吧!”

随着万大户声音从屋内传来,万豪这才开始敞步进入。万豪突如其来的恭谨不是说万府规矩突然就变了,而是地方不同,万府规矩也各有不同。即便是在万大户经常出入花厅,由于更近似公务处所,以万豪与万大户的父子关系,自然不用区分太多。

但西厢毕竟是五姨娘、六姨娘住处,不仅男女有别,更是长辈所居,自然容不得万豪放肆。

如果不是万大户在里面,万豪根本没资格进入姨娘厢房,最多是将姨娘叫出去说话。

所以说,万家庄内院虽然不像易府内院一样严禁男人进入,但男人若想踏入姨娘的房中,却也是轻易不可能。

进入屋中后,万豪就看到万大户正与五姨娘、六姨娘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不过坐在主位的却不是万大户,而是五姨娘,由此也可见五姨娘现在万家庄中的份量有多大。

因为已在屋外拜见过万大户,万豪就先向五姨娘、六姨娘点点头道:“孩儿见过五姨娘、六姨娘。”

“豪儿不用多礼,你找老爷有什么急事吗?”。

听到五姨娘问话,万豪也知道万大户现在恐怕是不愿听自己说事了。不然万大户真想知道万豪找他干什么,肯定会自己张口询问。

按常理来说,碰到这种状况,万豪就应该假借只是想来拜见一下五姨娘之名先退出去再说。但想想事情的严重性和急迫性,万豪仍是向正襟危坐的万大户一欠身道:“爹爹,孩儿有要事需要与爹爹一同参详,爹爹您看能不能换个地方再说。”

“要事?你同先生说过没有?”万大户到没立即表示不满,而是眼带疑惑道。

神情迟滞一下,万豪却没料到清濯老者在万大户心中的份量竟如此重,只得微带汗颜道:“这个……,孩儿虽然已在花厅见过先生,但却还未将事情对先生说起。”

“这是怎么回事?”

万大户突然变得面无表情道:“为父不是早跟你说过要尊重先生吗?你先去把自己认为的要事与先生说一说,再听先生答复行事吧!”

“这……”

脸上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万豪说道:“爹爹训斥的是,这事的确是孩儿不当。但爹爹可否对孩儿仔细说一下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孩儿现在连先生名字都不知道,爹爹叫孩儿如何去信任先生。”

“现在还没到让你知道先生身份的时候,出去吧!”

万豪的态度虽然很恳切,万大户却丝毫没有留情,见状五姨娘、六姨娘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惊诧。

知道万大户的命令不可更改,万豪的揣测更不好在五姨娘、六姨娘面前贸然说出,万豪只得无奈地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时,屋外又突然传来一声丫鬟禀告道:“老爷,先生和包三娘在屋外求见老爷、少爷。”…,

“先生要来这里找少爷?”听到丫鬟禀告,万大户脸上露出一抹惊色。

万豪却在听到包三娘名字时一喜道:“爹爹,三娘也知道孩儿想和爹爹说的要事,恐怕是三娘已将要事告诉了先生,先生这才追过来想要与爹爹商议一下。”

“原来如此。”

知道包三娘清楚清濯老者在万府的地位,而且清濯老者带包三娘赶来此处,想必也证实了万豪所说不假,万大户边说就边点了点头。

不等万大户望向自己,五姨娘也和六姨娘一起站起身道:“老爷,妾身先退下去了。”

“嗯,待会我再去看你们。”

在万大户应允后,五姨娘、六姨娘很快就退出了厢房,然后万大户才吩咐让清濯老者和包三娘一起进来。

进到厢房中,清濯老者一眼看到站在旁边的万豪笑道:“少爷,劳你先走了一步。”

“先生客气了。”没想到清濯老者不需在门外再次禀告就可以进来,万豪首次感到万大户对清濯老者的重视似乎更胜于自己。

不去管万豪在想什么,万大户就从桌旁站起道:“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莫急。”

清濯老者仿佛丝毫不意外万大户现在仍不知内情,脸上带着一种云淡风轻般气魄道:“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公子先前发现了一个重要状况。老爷你还是先听听公子解释,我们再一起参详吧!”

“豪儿你说。”

“是!爹爹。”

终于知道清濯老者在万大户心目中的份量,万豪先是向已经自己坐下的清濯老者欠了欠身,这才慢慢将自己判断说了出来。由于万豪此次出门已数次通过事实证明了自己判断,听着万豪一番说词,万大户脸色也渐渐黑下来。

等到万豪话音落下,万大户却一脸疑惑地望向清濯老者道:“先生,豪儿的判断固然很有道理,但穆延为什么要进攻万家庄。”

“老爷认为穆延的主要敌人是谁?”

“这还用说,肯定是盂州指挥使余容。”

不仅万大户明白这点,万豪、包三娘也同样明白这点。所以听到清濯老者询问,万豪三人也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

面对三人疑问目光,清濯老者淡然一笑道:“那老爷认为穆延有可能胜过余容吗?”。

“这个……,难道就为了对付余容,穆延就要进攻万家庄吗?”。双眼一阵愕然,万大户虽然想到了什么,但却仍有些难以置信道。

清濯老者说道:“如果穆延想要转被动为主动,他就必须进攻万家庄。因为只有进攻万家庄,穆延的实力才有可能不减反增,至少余容肯定会这样认为。而为了迷惑余容,诱使余容主动出击、早日出击,穆延没理由放过这机会。”

清濯老者的话虽然不多,万豪心中却一阵惭愧。因为他或许想到了穆延有可能进攻万家庄,但却没料到穆延进攻万家庄的真正原因。

现在加上清濯老者说明,不用细细解释,万豪也明白了万家庄如今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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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世外桃源

打仗不同于占地盘,听到消息就可将大队人马拉上去。要想摆开战场,没有足够场地可不行。

潜藏在群山深处,包公山的地理位置很特殊。

不仅周围都是绵绵无际的原始森林,要想前往包公山,还必须得经过一条长达半里的羊肠小道。羊肠小道并不在山顶、山腰上,而是在一个悬崖峭壁上。虽然勉强能通行独轮车,但不说马匹,两人都无法在道路上并行。

幸好小道上还建了一排坚固的木栅栏,只要扶着木栅栏,道路并不会很难通行。

可要想在这种地方快速行军,那就绝不可能了。

“没想到万家庄竟藏在这种地方,这里怎么能住人?”

虽然还没正式看到万家庄,但远远望着峭壁上的羊肠小道,柳如絮立即皱起了眉头。

穆延之前虽然也不知道万家庄具体位置,但奈何没人能阻挡一名知州的决心。在将大量斥候、探子撒出后,穆延很快就找到了一名早年曾经去过万家庄的猎户王虎,这才能找到这条通往万家庄的羊肠小道。

当然,穆延的大军不仅还没踏上小道,甚至由于山道限制,上万大军更是远远落在后面。

王虎并不是一名普通猎户,早年也曾在其他地方落草为寇,只是因为那伙盗匪在一次劫道中被官兵打散,王虎才不得不脱离盗匪,回到山中继续做自己的猎户。

虽然做盗匪时,王虎也见过不少女子,当初盗匪头子的压寨夫人就是附近镇上抢来的第一美女。可与柳如絮相比,那就是个渣。

双眼直直停在柳如絮脸上,王虎一脸谄媚道:“姑娘此言差矣,虽然前往万家庄的这段道路极为难行,但里面地方可不小。特别是万家庄所在的山谷,土地肥沃、林木丛生,当年更有世外桃源的美誉!”

“世外桃源?万家庄很出名吗?”。

“那当然,要说当初在这百里群山中,万家庄可是最著名的庄子,许多人家姑娘都盼着能嫁到万家庄!即便交通不便,但奈何万家庄的生产力强,住个几万、十几万人都没关系。”

“里面能住十几万人?”

虽然明知王虎是在吹嘘,穆延的眉头还是深深皱在一起。因为别说几万、十几万,只要给穆延上千人,甚至几百人,他就能将这条羊肠小道的内外出口守得牢牢实实。

当然,万大户能在这里守,穆延却不能在这里守,因为这就是孤军深入了。

不去理会穆延,王虎继续望着柳如絮胸脯吹嘘道:“那可不。要说当年这百里群山中可是有着不下十多个村镇,这就是在万大户将万家庄建起后,万大户才将十多个村镇的居民全都迁入了万家庄中。不是当年小人不在山中,那不也得一起迁进去。”

“你现在就不能迁入万家庄了?”

王虎虽然只是随意说了一句,柳如絮却若有所思追问道。

王虎摇摇头道:“现在可不行,当初迁入万家庄的那批人可都是早有定数的,像我们这些在外地混过一段日子的人,万家庄根本不可能让我们迁入。而且万大户如今又被人说什么造反一类的,万家庄就更不可能让外人进入了。”

偷眼望了望穆延,王虎当然知道穆延带着大军是来干什么的,说到万大户造反时,王虎声音也越变越小。

“大人,穆志回来了。”…,

正在几人说话时,羊肠小道上就缓缓走过来几道人影,穆延身旁的军士立即禀告道。

自从离开会阴山胡虏后,穆志就留在了穆延身边。由于光看不做并非是穆延的风格,所以在发现通往万家庄的羊肠小道时,穆延就让穆志化装成猎户上前探查一下。

只是穆志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时身边却多了几人。即便穆志并没有任何被胁迫的迹象,穆延脸色仍是微微一沉。

没过多久,穆志就带着几人被接应到穆延跟前。

虽然不清楚其他几人是什么身份,但看着一个被簇拥在当中的年轻人时,穆延就嘴角微微一动,略带怀疑道:“是万公子吗?”。

“晚生万豪拜见穆大人,没想到穆大人还知道晚生大名,万豪真是三生有幸。”

“你敢一人来见本将?万大户就不替你担心吗?”。双眼扫过万豪身边几人,穆延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因为那几人虽然也像练过武,但除了万昌外,年纪却明显都比万豪小,并不是值得穆延注意的对手,更不值得穆延出手。

万豪坦然一笑道:“穆大人过谦了,穆大人乃是堂堂知州大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晚生有何可惧怕的?”

“却不知万公子来此又有何事?”穆延漠然道。

“不敢劳大人过问,晚生是代家父前来延请大人入万家庄一叙。”

“万家庄就在里面吗?”。穆延抬眼往包公山的方向望了望。

万豪接近一米八零的身材虽然已算得上高大,但比起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穆延仍是有所不如。再加上穆延是由武将转任的文官,为剿灭万大户余孽,现在又重新披挂上阵,看上去真是英伟异常。

眼中微微带着一种憧憬,不是憧憬穆延的身份,而是憧憬穆延的英武气势,万豪点点头道:“大人高见!万家庄确在包公山中,晚生家父及万家庄万余庄民都盛情期待穆大人的到访,不知穆大人可有余暇一观否。”

“万大户的好意,本将心领了。不过今日时辰已晚。若万公子不弃,不若先到本将营中休息一晚,明日我们再一同进庄如何。”

“晚生敬听大人安排。”

面对穆延试探,万豪却露出一种满不在乎神情。因为穆延即便带来了上万兵马,万豪却也曾在余容的盂州城中孤身赴险。再加上焦玄军中的经历,两千兵马与上万兵马的差别对万豪来说也并没有大不同,根本不值得让万豪动容。

看到万豪态度,穆延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穆延别说不可以输给余容,更不可能输给万大户和万豪。以万家庄所处的位置,穆延的一万兵马根本派不上用场。在没有切身利害关系下,不能为敌就要设法“交好”,穆延也只得考虑一下如何前往万家庄的问题。

回到山后大营,万豪脸上就露出一抹羡慕。

一万大军摆在任何地方都不是个小数目,不但整整两座山头都已被连绵营帐所覆盖,地面上更堆积了大量因扩张营地砍伐下来的树木。不看营帐中穿行的无数军士,也就只有这样的密集人数才能将两座山头在一日一夜间彻底清空。

如果万大户日后也能有这样一支军纪严明的大军,还愁什么大事不成。

进入营中后,穆延并没继续跟着万豪,也没急着为万豪几人定下休息营地,而是让穆志先带着他们往各处转转。…,

一边四处转悠,万豪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柳如絮身上,并没去细看营地中情形。因为不说万豪能不能看懂营地中诸多安排,万豪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就是穆延的所有底牌。

说不定等到万豪离开,穆延的营地立即就会变成另一个样。

但对于柳如絮,万豪却有种惊艳感。

即便柳如絮很年轻,并非万豪喜欢的shu女类型。但比起京城第一花姬君莫愁,柳如絮却一点不在其下。

甚至与君莫愁的温婉、聪慧相比,柳如絮更有种超然脱俗的独特气质。不是说出尘,而是有种让人想要仰视的感觉,就好像图莲给万豪的感觉一样。没想到民间也会有这样的女人,想到柳如絮如果能再长十几岁,万豪就有些心痒难耐。

“柳姑娘,听说姑娘乃是盂州城第一花姬,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柳如絮同样没想到万豪竟会大胆来到穆延军中,知道自己身份无法掩藏,柳如絮一脸淡然道:“难道万公子真不清楚穆大人的敌人是谁?奴家好像听说万公子不久前才去过盂州城吧。”

“那是,难道柳姑娘也想对余大人不利?”万豪很快反应过来道。

“奴家怎敢,但万公子也会关心这事吗?”。

虽然长荣会已通过监视余容得到了许多有关万豪的情报,万豪却对柳如絮和长荣会一无所知,只是轻轻摇头道:“不能说关心,但如果是与己有利的事,家父也不会轻易放过而已。”

“哦?那不知万老爷又打算往何处发展?难道万老爷要同时舍弃申州、盂州不成。”

“……这个,晚生家父只是一介普通商户,如果不是被那易知县构陷,又怎会落到如今的境地,更别说什么舍弃与否的事情了。”

一直在外奔波,别说如何向柳如絮解释,万豪自己也不大清楚万大户的真正打算。以包公山的地理位置而言,万家庄虽然很安全,但也同样极难向外出兵。依托在包公山中,万大户显然只能在申、盂两州中任选一处作为自己的发展基地。

万豪早已接触过余容,现在又要与穆延进行接触,不知万大户究竟打算以谁为目标,万豪也不敢在柳如絮面前轻言妄语。

不知万豪在想什么,柳如絮却也因为万豪的解释陷入了沉默中。

虽然万豪的回答并没有大破绽,但这也等于万大户还未真正下定决心。

因为万大户如果真下定决心,也不可能现在仍停留在万家庄中止步不出。虽然因为地势关系,万家庄的确易守难攻。但万大户若是想以此来争霸天下,根本就不可能。不知万大户在打什么主意,柳如絮也不敢看轻这次万家庄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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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没有恩怨,只有遗憾

第二天一早,穆延就带着穆志,柳如絮也带上了长荣会老2谢开山、老三陆离一同与万豪、万昌等人开始前往万家庄。

不去管谢开山、陆离是什么人,跟在万豪身后,万昌却相当不解穆延的安排。

不说穆延等人加起来都没有万豪这次从万家庄中带出的人手多,这次事情本就是以穆延为主,穆延又为何只带了一人进庄?比柳如絮这些来自盂州城的人还要少。特别是穆志,一看就知道身份不高,不然昨日又怎会由穆志前去探山。

难道这是穆延不将万家庄放在眼中的缘故?回头望望没有任何躁动的申州大军,万昌无奈地踏上了崖壁的羊肠小道。

半里路虽然不至于一眨眼就到,但由于有栏杆相助,好像万豪这样的书生都能在羊肠小道上独行,众人自然没有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只是碰到一些险峭处,万豪总要装模作样去照顾一下柳如絮。

“万公子,这条山道如此险峻,难道万家庄的人都能做到通行无阻吗?”。柳如絮虽然不是个弱不禁风女子,但从山道的艰险处,特别是羊肠小道上不时滑落的石子就能看出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在山道上往返。

这或许对有些武学功底的柳如絮算不上问题,但对一些孩子、老人和女人就问题很大了。

难道万家庄还有其他出山的道路?不仅柳如絮开始怀疑,穆延与穆志更是对望了一眼。

顶着山侧刮过来的大风,万豪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让柳姑娘挂心了。如果是一些确实走不了山道的女人,我们也会将她们的眼睛蒙上,慢慢带过山去。”

“是吗?”。无法证实万豪的话中真假,柳如絮也没继续追问下去,穆延更不可能在这时多嘴。

不过一路上虽然都没说话,但在走出羊肠小道时,穆延却彻底惊呆了。

羊肠小道的尽头是个巨大土坡,土坡长约两百公尺,宽度在三百公尺以上。从土坡上遗留的痕迹看,如果现在不是冬季,土坡平常肯定也会被当成一些旱田、菜地来使用。但如果被战乱波及,上高下低的土坡也可作为万家庄的缓冲地。

配上弓箭,想必威力无比。

不仅如此,晃眼看到土坡尽头的万家庄院墙,穆延就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申州城。

万家庄的高大院墙不仅已赶上申州城的城墙规模,院墙上密密麻麻的箭垛、塔楼更是让人看得心惊胆跳。难怪穆志会希望穆延亲眼来看一下万家庄,这样的地形、这样的守备,穆延的一万兵马即便能填过羊肠小道,也不可能填过万家庄的院墙。

这简直就是要穆延去攻打自己的申州城啊!

如此院墙不仅让穆延说不出话来,柳如絮的嘴角更是急速抽动两下,谢开山、陆离也不禁对望了一眼。

看来万大户现在不只是有值得重视的价值,同样也有值得合作的价值。

“穆大人请,柳姑娘请。”

看到众人神情,万豪眼中流露出一丝轻笑。因为不是有这样的万家庄做后盾,万豪也不敢在穆延、柳如絮等人面前意态飞扬。现在众人既然都已见识过万家庄实力,主动的天平铁定已倾向万大户一方。

在见识过万家庄的院墙规模后,进到院中看到那些整齐操练的家丁,穆延脸色就再没有改变过。

因为有这样地形、这样的院墙,不管万大户的军力如何,他都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依旧是在花厅中待客,这次不仅清濯老者没有出席,甚至包三娘也躲了起来。见到万豪将穆延、柳如絮领入,万大户就一脸热情地迎上前招呼道:“穆大人,柳姑娘,稀客、稀客。”

虽然这次是万豪第一次见到柳如絮,但在年前生意中,柳如絮却与万大户在申州城见过一面。

代替穆延,柳如絮就抢先招呼道:“万老爷真是兴会了,没想到年前在盂州一别,今日奴家竟能在万家庄中与万老爷再次相聚。”

“柳姑娘所言甚是,万某也没想到竟能在万家庄中见到柳姑娘及穆大人。”

“哼,万大户,莫不成你是真想造反不成。”似乎是因为被万大户忽略,穆延重重哼了一声。

在万豪脸色一变时,万大户却轻描淡写般说道:“穆大人过虑了,以穆大人对朝廷的忠诚,若是万某真想造反,又怎可能邀请穆大人造访万家庄?这实在是诬蔑,诬蔑。”

“诬蔑?你是说易知县在诬蔑你?”

不等万大户相请,在穆志从桌旁拉开一张椅子时,穆延就自己坐了上去,眯起双眼狠狠瞪向万大户。

没想到穆延在外面对自己不动声色,一见到万大户却嚣张成这样,万豪满脸都是煞白。

万大户却丝毫不在意穆延的咄咄逼人态度,先是帮柳如絮拉出一张椅子,然后才伴着柳如絮一起坐下道:“穆大人这话可就有些重了,孰不知万某当初可是差点就成了易知县的义子。可叹那林放骄横跋扈,万某也因而被易知县误解,无可辩白才造成了今日误会。”

“义子?万老爷怎会差点成了易知县的义子?”

“怎么没这事,要知道当初不是穆大人急着招易知县前往申州府衙,万某即日都已是易知县的义子了。”

面对柳如絮惊诧,万大户仍是一脸笑容道:“所以万某与易知县没有恩怨,只有遗憾。”

别说柳如絮不知万大户差点成为易嬴义子一事,穆延、万豪也从未听说过这件事。随着万大户侃侃而谈将几次与易嬴的接触说出来,不仅柳如絮,甚至穆延的脸色也全变了。

可以想像,以当时的情形,易嬴想让万大户认其为义父绝对可说得上大胆。

而以两人还在兴城县时的关系,易嬴刚由申州城回来就以林放一事攀污万大户造反也有些意外决然。

遇上这种事,难怪万大户要说遗憾、要道委屈。

因为万大户即便真犯了一个微不足道“小错误”,易嬴也太过借势上位了,甚至可说是居心不良,难怪朝廷都会在私下公认万大户是被易嬴“攀污”造反。而万大户现在说出这事也明显不安好心,因为不管穆延还是柳如絮将事情传出,易嬴的名声都会受极大影响。

当然,对望一眼,穆延、柳如絮都没有急于说话。因为没有足够利益,他们不可能平白为万大户做事,得罪敢下狠手的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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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不是某个人的兴城县

一个是在任十余年的申州知州,一个是兴城县首富,尽管穆延并没在知县易嬴到任后莅临过兴城县。但凭着往日“交情”,穆延与万大户的关系仍可说不匪,至少穆延对万府花厅并不陌生。

第一次进入万家庄花厅,穆延就有种熟悉感,一种真正进入万大户地盘的感觉。

只是墙角少了一座巨大钟乳石假山,主人也少了一个阮红。

“穆大人,你觉得万某花厅怎么样?”

经过最初不是寒暄的寒暄,万大户也开始正视穆延。虽然穆延今日已将铠甲脱下,换成了北越国锦绣官服。但由穆延气势中,万大户还是感到他有些来者不善,因此万大户也不敢与柳如絮肆意闲扯,冷淡了穆延。

依旧是面无表情,穆延将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击道:“万老爷,你将万家庄经营得好像城堡一样,到底想干什么?”

“知州大人容禀,万某只是一介小小富户,不能以兵马保护自家产业,当然只能以院墙保护家产。”

兵马?

面对万大户堆笑的双脸,穆延冷然道:“不能以兵马保护自家产业?万老爷的意思是想说,一旦万老爷能以兵马保护自家产业,那就会用兵马来保护家产了。”

随着穆延话音落下,原本就不怎么和谐的花厅气氛立即冷肃下来。

张了张嘴,柳如絮却并没有急于插话。

这不是说柳如絮无力打断两人尴尬,而是穆延来此的目的已经很明确。那就是“阻止”万大户造反,至少要将万大户的“造反”引导到对自己有利的方向上,所以穆延绝不可能对万大户的“造反”避而不谈。

反之,万大户虽然邀请穆延前来万家庄,但却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主要意图。

或许万大户有什么想法,长荣会现在也只能置身事外。

不过,柳如絮虽然没开口,万大户却并没对穆延的质问皱眉,而是再次望向柳如絮说道:“柳姑娘,想必姑娘此次来到申州,也是为与穆大人一起制约余容余大人吧!”

“万老爷睿智,关于此点,奴家却不必隐瞒。”

面对不利局面,打破僵局的方法有很多种。即便万大户有利用自己的嫌疑,柳如絮却没有在两人面前绕弯子。

为了前来万家庄,柳如絮特地穿了一身黑色绯衣,然后才在绯衣外披了件红色狐皮坎肩。绛色的眼影,淡红的肌肤,看上去就有种神秘的热情感。随着柳如絮吐气如兰地自承来意,穆延原本冷肃的双脸也立即软化下来。

点点头,万大户说道:“余容余大人虽然贵为盂州指挥使,但万某多少也知道一些盂州城内的动静。可说余大人在一些事情上的出发点虽好,但确实在一些事上做得有些天怒人怨。”

“哦?难道万老爷也打算对付余大人?”

“穆大人说笑了,万某只是一介小小富户,哪可能说什么对付朝廷命官。最多是柳姑娘或穆大人需要帮助时,万某可以略尽绵力罢了。”

“万老爷可尽什么力?”

虽然绕了个大圈子,但万大户既然已借着柳如絮表态了,穆延的脸色也立即和缓下来,仿佛先前对万大户的步步紧逼完全是另一个人。看到穆延表演,万豪在万大户身后撇了撇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万豪知道,这不仅是官场的生存之道,穆延也不可能在万大户面前低声下气地寻求帮助。…,

至于说为什么是寻求帮助?看了万家庄这么严谨的防备,万豪可不认为穆延带着一万兵马就真能将万家庄攻下来。

真是如此,穆延也不用一上来就给万大户摆冷脸。

“万某虽然没有一兵一卒,但若是钱粮,万某却是要多少就有多少。”万大户信誓旦旦道。

“万老爷可为穆大人提供多少钱粮?”

要想对付余容,柳如絮知道仅靠长荣会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不然她也不会想着要与穆延合作。可穆延即便是柳如絮的唯一选择,见过余容与穆延的军力对比,柳如絮还是深知其差距。

现在听到万大户可用钱粮相助穆延,为避免两人再起争端,柳如絮这才代穆延询问出声。

万大户却没在乎柳如絮越俎代庖,一脸傲气道:“别的万某不敢说,只要穆大人同意在申州境内给予万某适当方便,万某保证可为余大人筹集到可供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

十万兵马?

或许以盂州的富裕程度,余容的确有可能攒下十万兵马。可申州不仅远没有盂州繁华,如果不是绞尽脑汁,穆延连现在的四万兵马都无法养活。突然听到万大户可拿出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穆延不是兴奋,而是陷入了深深忌惮中。

虽然穆延并不认为万大户有可能在哪藏着十万兵马,但万大户如果轻易就能拿出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日后要想拉起十万兵马,并不会太困难。

想到这里,穆延甚至已经没有再去试探万大户是不是想造反的必要了。

不仅穆延对万大户的实力感到震惊,听到万大户开出的交换条件,柳如絮同样震惊。因为长荣会的目的即便只是将余容赶出盂州城,可万一真有造反的机会呢?谁又甘心只在盂州城内做个富户、做个花姬。

知道穆延不好开口,柳如絮说道:“万老爷需要穆大人提供怎样的方便?”

看到几人反应,万大户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一脸淡然笑道:“万某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穆大人让万某在申州境内随意来去,并将兴城县归还万某便可。”

“不行。兴城县是朝廷的兴城县,是申州的兴城县,不是某个人的兴城县。”

即便万大户的态度并不是特别“迫切”,但在听到万大户想要取回兴城县时,穆延仍是斩钉截铁地立时予以拒绝。

甚至柳如絮也说道:“万老爷,穆大人所言甚是。”

“即便穆大人可让万老爷在申州境内为申州军民募集钱粮,但万老爷毕竟还背着造反的罪名,怎可能回去兴城县让人拿住穆大人话柄。而且兴城县即便只是弹丸之地,谁又能轻易将它划给个人。”

“如果穆大人真这样做了,那不是万老爷在造反,而是穆大人在造反。”

“……既如此,那不如穆大人、柳姑娘先在万家庄歇息下来,我们稍后再谈便是。”

随着万大户将话题轻轻转开,不仅柳如絮没有任何意见,穆延的态度也不再那么冷淡了。因为穆延若真能从万大户手中拿到可供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别说只是面对余容,面对任何敌人都有一搏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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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我们要让他们认为兴城县很重要

从花厅出来,万豪就将穆延等人一路带到北厢。

由于万家庄不可能有太多客人,因此也没准备什么专门客房。只是北厢最为靠近仆人房,不管进出都有许多人看着,万大户也不用担心穆延等人在万家庄中做出什么事情,这才让万豪带他们住去北厢。

“谢二爷、陆三爷。”

在将穆延、穆志安排在北厢主屋住下后,万豪又领着谢开山、陆离来到隔壁房间道:“万家庄房间不多,你们看能不能一起住在这屋?”

“那柳姑娘呢?柳姑娘住哪?”谢开山虽然不怎么在乎住处,陆离却望着柳如絮有些渴切道。

谢开山、陆离都已四十余岁,各在盂州城执掌着木器行和绸缎行牛耳。不仅财富众多,而且身怀武功,这也是他们与万大户的最大不同之处。这不是说他们非得练武不可,而是盂州城那种百家相争之地,一个老板如果没有一定武学根底,根本就别想站稳脚跟。

谢开山的身形细瘦,虽然只有一名夫人,但却有些怕老婆,或者说是敬老婆,而身形粗壮的陆离在已有了三房四妾后却仍有些未满足。

看出陆离目光中含义,万豪说道:“这就要看柳姑娘之意了。”

“如果柳姑娘不弃,可以住在对面屋子中,不然晚生也可以为柳姑娘换套厢房居住。”

北越国的厢房通常都是以“进”来计算,每进厢房共有五套屋子。正面进去是一套主屋,通道两侧还各有两套屋子。不仅主屋可供厢房主人使用,两旁的四间屋子也可供下人居住及用来堆放杂物等等。

在将谢开山、陆离安排在左侧屋子后,万豪并没急着替柳如絮做决定。这不是说万豪不想得罪任何人,而是没必要在这时得罪任何人。

就如万豪完全可将谢开山、陆离各自安排在一间屋子住下,现在也是将他们安排住在一起。

同样是想看他们关系如何,会不会特意提出分开住等等。

不知万豪心思,柳如絮却淡淡笑道:“既如此,那还是麻烦万公子带奴家到另一处住下吧!当然最好不要距离太远。”

“不麻烦,旁边正好还有一套厢房空着,正适合柳姑娘住下。”

随着万豪带柳如絮离开,陆离并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两人走出西厢后,这才望向谢开山道:“二哥,你看这万豪究竟想干什么?”

“应该不是万豪想干什么,而是万大户想干什么吧!我们进屋再说。”

进到屋里,可以看到屋中很整洁。

正堂摆着一张红木八仙桌,堂前还有一个拜神的小香案。只是香案上没有任何神像,明显可供客人自行选择。正堂两侧分别是两间卧室,里面床垫、被褥全都是新的,看不出临时准备的状况。

只是从卧室出来,谢开山、陆离的神情都好像有些不对劲。

两人一起回到正堂桌旁坐下,陆离就说道:“二哥,你说万大户究竟想干什么。”

“他还能想干什么,当然是造反。”

“那我们呢!”

听到陆离一直沿用长荣会称呼,谢开山皱了皱眉,慢慢说道:“如果只是长荣会的事务,那我们当然还是要以对付余容为主。可万一万大户真开始造反,恐怕长荣会不想分崩离析都不成。”

按照长荣会设立时的规矩,在除掉余容这个大威胁后,长荣会就必须解散。…,

可换一句话来说,如果长荣会不想解散却不得不解散,那决定长荣会命运的恐怕也是各方大佬的心思。

“二哥是说长荣会里也有人想造反?”

“不只长荣会,只要万大户真造反了,有类似心思的人肯定不少。”

不算悄声细语,谢开山、陆离的对话并没牵涉到任何人,但两人都知道,恐怕除了柳如絮这种无权无势的第一花姬外,长荣会中可像万大户一样造反,或者只是参与造反的人肯定不少。

这事情没必要深究,更没必要与柳如絮商量。

将柳如絮带到隔壁厢房的主屋后,万豪并没有急着离开,略微再是仰视了一下柳如絮的高山仰止气息道:“柳姑娘,你可以试着先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说是还想调换屋子,随时都可以同晚生明说。”

“那就有劳万公子了,不知万公子可不可以对奴家说一句实话。”

“柳姑娘想听什么实话?”

“我们进屋说吧!”

示意一下,柳如絮就开始朝里面卧房走去,万豪也没有迟疑,不动声色跟了进去。然后在卧床上坐下,脱下狐皮坎肩,柳如絮就只是穿着一身映衬着如雪肌肤的黑色绯衣,也不招呼万豪一声说道:“万公子,万老爷真是要造反吗?”。

脚步犹豫一下,看了看柳如絮娇艳、青春的面庞,万豪并没跟着柳如絮一起坐到床上,微微收了收腰道:“柳姑娘既是明白人,当也知道我们万家已没有其他选择。”

“我知道了,有劳万公子费心了。”

没想到万豪竟会“拒绝”自己,柳如絮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再没有多说什么。

从柳如絮房中出来,万豪就开始为两进厢房安排伺候丫鬟。等到一切都已安顿下来后,万豪这才匆匆向花厅走去。

回到花厅,不仅清濯老者已坐在万大户身旁,甚至先前不知藏到什么地方的包三娘也冒出来了。

看到万豪回来,万大户就说道:“豪儿,他们有对为父的安排有说什么吗?”。

“没有,只是柳姑娘好像对爹爹会不会造反很关心。”除了没将柳如絮是在床上询问自己的事情说出外,对于几人反应,万豪在万大户面前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这不是说万豪对柳如絮丝毫不感兴趣。而是万豪欣赏的只是柳如絮的气质,并非柳如絮身为女人的身体。

而且与万家现在要做的事情相比,万豪也不会为了柳如絮这种女人沉溺女色。

听完万豪说明,万大户神情没有太多改变,继续抚摸着手掌上一个装着松糕的小碟道:“先生,你认为长荣会真会有人随着万某一起行动吗?”。

“只要老爷真拿出十万兵马的一年钱粮,长荣会中肯定会人心思动。”

“爹爹真能拿出十万兵马的一年钱娘?”

听着清濯老者说话方式,万豪相当吃惊。因为这就像清濯老者早知道万大户能拿出这么多钱粮,而且万大户也愿意拿出这么多钱粮一样。

万大户却傲然一笑道:“哼,别说十万兵马的一年钱粮,就是十万兵马的十年钱粮,爹爹都能拿得出来。”

“这……,爹爹是想帮助穆大人吗?”。

“豪儿你认为是余容强一些,还是穆延强一些。”

万大户虽然有些答非所问,万豪却立即恍然大悟道:“爹爹是想依靠穆延的力量来削弱余容的力量,最终进军盂州吗?”。…,

如果万大户所图只是申州,万大户根本没必要让穆延进入万家庄,还说什么支持他十万兵马的一年钱粮。而万大户如果企图进攻盂州,肯定也要了解长荣会那些人态度,并制定相应的策略。

万大户却不置可否道:“不管申州还是盂州,如果穆延不与余容打起来,那爹爹是什么都不想。”

“原来如此。”

知道万大户是想坐山观虎斗,然后再坐收渔利,万豪顿时放下心来。因为不管穆延与余容打成怎样,万大户都能从两人交战中获取足够的生存空间。

想了想,万豪说道:“那爹爹为什么要取回兴城县?难道万府和兴城县对我们万家真那么重要吗?”。

面对万豪突如其来疑问,万大户并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一旁的清濯老者。

清濯老者说道:“不是兴城县重要,而是我们要让他们认为兴城县很重要。”

“要让他们认为兴城县很重要?难道先生是想用兴城县做诱饵?”

“不仅是诱饵,我们还要用兴城县分散外界对万家庄的注意力。”清濯老者信誓旦旦道:“只有那些意图万家庄的人都将视线转回到兴城县上,我们在万家庄的进出才更通畅、更安全。”

“通畅?安全?就凭万家庄的地势,还有人敢打万家庄的主意?”

不是自信,而是骄傲,万豪根本不信什么人真能打万家庄主意。

对于大军来说,前往万家庄的蜿蜒小道就是他们的绝地,而对于那些武林高手而言,万家庄的无数箭垛、塔楼同样是他们的死地,何况还有包三娘这个随时可以出手的暗棋可以用来保护万家庄。

“世事无绝对,虽然我们足以保证山道两端的安全,但更多地方就很难确保了。”

“所以我们才需穆延担保,保证我们可以在申州畅通无阻。而所谓老爷想要取回兴城县,就是我们给他们的诱饵。”

“比起无险可守的兴城县,谁会没事来找万家庄麻烦。”

随着清濯老者侃侃而谈,万豪也不再说话。因为万豪知道自己或许能看懂一、两步棋间的胜负,但如果要万豪去为整个造反大势布局,万豪自认自己还做不到。不管清濯老者有没有能力,至少万大户相信他,所以万豪也相信他。

当然,在走入万家庄后,万家的一切都要从重新走出万家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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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手抄《三字经》、《百家姓》

昼行夜宿下,沿着春兰、丹地的一路安排,易嬴一行人终于顺顺当当来到了劁州境内的柘县。

如果是夏、秋两季,前往京城的最佳方式自然是走水路。北越国虽然不是没有水寇,但比起无处不在的土匪、山贼,水寇的影响力却要小得多,而且也更容易防范。毕竟万一将船弄沉,水寇同样得不到任何好处。

可现在毕竟是冬季,虽然再没碰上一开始那么吓人的暴风雪,但北越国所有能行船的河道还是被牢牢冻住了。

在这种状况下,易嬴要想前往京城就唯有选择陆路,这就出现了一个该选择怎样的陆路问题。

柘县并非兴城县那样的下县,但也不是什么中县、上县,而是一个少见的军县。所谓军县,指的并不是军队聚集的县城,而是军队往来通行的固定县境。如果什么地方发生大面积的军队调动、换防,走的往往就是这种军县,这也是以战养国的北越国特色。

不然给那些军队随意经过州府县城,谁都不会安心。

因为军队常来常往,这些军县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了官员进京、离京的必经之路。

这主要还是因为北越国国内贼寇丛生、危险遍地,为安全起见,许多官员在离京赴任或进京述职时都会带上大批军士保护。而为了能让这些军士没有阻碍的顺畅通行,军县自然就成了官员迁徙的首选。

易嬴只是个小小七品知县,没可能找到军士护送上京,掩掩藏藏来到柘县,为的就是搭上一个有大量军士保护的队伍,一起前往京城。这不仅是易嬴的想法,同样也是那些缺乏军士保护的官员想法。

因此乍一进柘县,易嬴就看到了许多打着不同官牌的队伍。

有的是前往京城的官员,有的是离开京城的官员,还有是穿着各式州兵、府兵军服的军士,看起来异常热闹。

选了一间招莱客栈暂时住下,易嬴就让春兰、丹地上街去打听,看看有没有前往京城又带有大批军士的队伍可以同行。

招莱客栈只是间小客栈,由童武去联系住宿事宜后,易嬴甚至没见过老板就已经安顿下来。只是易嬴并没有时间休息,易嬴的前脚刚进入房间,穆奋就带着大妞、虎蛋跟了进来。

“易知县,我们还要听故事。”

“听什么故事,去去去,本县不是说过只有在路上乘马车时才会说故事吗?有这个时间,你们还不如多去读读《三字经》。”

“读什么《三字经》,现在大妞、虎蛋都自己能读了。”对于易嬴的敷衍,穆奋相当不满道。

自从乘车上路后,易嬴就开始给穆奋和大妞、虎蛋讲故事,以排遣每天赶路的无聊。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因为易嬴给三个孩子讲的都是些宫廷争斗故事。虽然君莫愁也奇怪易嬴怎么知道这么多宫廷争斗“内幕”,但源自于现代社会的大量古装片,这种事情根本难不倒易嬴。

为什么都是些宫廷争斗故事?当然全是为穆奋准备的。由于故事中充满了各种阴谋诡诈,不知是不是血统关系,非常吸引穆奋。

一天跟在易嬴身边,秋心也听了不少故事,跟着说道:“易知县,你怎么不说了?为什么非要等到路上马车才说。”

“现在说干什么,又不是赶路无聊。还不知道能不能碰上官员让我们搭一程,本县可不想被什么蟊贼劫色又劫财。”…,

“劫色?那是劫姐姐的色吧!又不是劫易知县的色。”

“秋心你说什么劫色的?”

在秋心与易嬴胡闹时,春兰却已经与月季回来了。原本出去打探消息的事情并没有月季的份,但月季好玩的性格还是让她跟着春兰一起出去转了一圈。知道春兰的武艺没问题,易嬴和芍药都没有阻拦。

见是春兰回来,芍药就问道:“春兰,你们找到合适搭伴前往京城的队伍了吗?”。

“找到了两个,一是邯州指挥使商术的进京述职队伍,里面已经搭伴了四、五位官员准备一同进京,还有一个是前任肴州布政司遗孀的回京队伍,现在还没有任何官员加入。”

“遗孀?为什么遗孀队伍也合适?”

在北越国,一般人都不喜欢与丧者同行,不仅是不吉利,更怕不好的兆头,芍药也疑问了一句。

春兰说道:“因为前任肴州布政司闵言乃是在任上剿匪而死,不仅随行军士都是闵言的亲信,不会出什么大乱子,遗孀更主要都是以女性为主,与我们队伍的构成非常相似,丹地才说这个队伍比较合适。”

“那邯州指挥使商术的队伍呢?为什么你要讲他们与肴州布政司遗孀的队伍相提并论。”芍药仍是不解道。

“这主要因为邯州指挥使商术的队伍成分复杂,而且商术还以好女色闻名。据说几名伴行官员已有所不满,正准备脱离商术的队伍,但就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去京队伍可供搭伴。仅以护卫力量来说,我和丹地都认为只有这两支队伍合适。”春兰解释道。

“那就不用考虑了!直接是肴州布政司遗孀的队伍吧!”

听到这里,易嬴说道:“你们想想就知道,林氏不也是遗孀吗?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也只有老爷才会这样说。”

干怔一下,易嬴的话却让众女止不住轻笑出声。因为每天看着穆奋带着大妞、虎蛋瞎闹,别说是林氏的遗孀身份,众人都几乎忘了林放正是被易嬴下令射杀的事。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一直要将林氏母子带在身边,但有林氏母子同行,易嬴的确不用介意是否遗孀队伍的忌讳。

易嬴咧了咧嘴,走向屋中方桌道:“芍药,给本县研墨,本县现在就写张拜贴让童武带过去,也好不耽误行程。”

“那老爷想送上什么礼物?”

芍药虽然已经与易嬴有肉体之亲,但有关易嬴的文牍书案之事,现在仍全都由芍药来掌握。这也是芍药为什么依旧能跟在易嬴身边,白花花、阮红等人却已经先行去到各自房间安顿的缘故。

而如果是第一次拜会,无论官员还是平民,送礼都是必不可少的礼节。

想想对方身份,易嬴说道:“对方既是前任肴州布政司遗孀,冒冒失失送什么金银也不妥当,要不月季你去拿一份本县手抄的《三字经》、《百家姓》给童武带过去,看看对方能不能接受吧!”

“奴婢知道了。”

换成另一个人,手抄的《三字经》、《百家姓》当然不能成为礼物。可做为世间公认的《三字经》、《百家姓》“作者”,易嬴要将手抄的《三字经》、《百家姓》作为礼物,却又是一件再适当不过的事。

这只是搭伴同行,又不是什么要事,众人也都没放在心上。

任由月季取出了两本手抄《三字经》、《百家姓》,准备易嬴待会写好拜贴,再交由总管童武一起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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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非得一见

会昌客栈是柘县最大一间客栈,最多可以同时住上几百人。

只是有一点春兰却忘了对易嬴说明,那就是邯州指挥使商术的进京述职队伍与前任肴州布政司遗孀的回京队伍居然同住在会昌客栈中。

两支队伍一先、一后进入柘县,只是因为前任肴州布政司遗孀闵江氏患了暗疾,这才耽搁下来,直到邯州指挥使商术的进京述职队伍也来到柘县还没离开。

“大人,闵江氏那贱妇又将帖子退回来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商游不仅是商府管家,同样也是商术的族亲,几乎所有官员、富户都喜欢在府中营造一种亲上加亲的氛围。因为一个人如果连自己亲戚都不信任,都不能信任,那不仅是个人的失败,同样是家族的失败。

一边将一份还未开封的帖子取出,商游脸上就有些愤愤难平。

固然商术是有些好色,但区区一介孀妇,又有什么资格拒绝商术。闵江氏拒绝商术就等于给商氏家族抹黑,这绝对不可原谅。

商术也没去接商游手中帖子,一脸愤怒难平道:“……贱妇,贱妇,那就是一个贱妇。商游,你立即去叫……”

“大人,万万使不得。”

“为什么使不得。”

在商游向商术禀告前往闵江氏处递交拜会帖子的消息时,屋中就只有三个人。除了商游和坐在太师椅上的商术外,商术身后还站着一个貌相猥亵,唇边长着几支老鼠须的老头。

老头名叫商权忠,现在是商术的师爷。

商术本是一名武将,身边不该有文官才有的师爷配制,但作为商术最信任的人,商权忠却一直在商术身边以师爷身份参与各种政务、军务。换到现代社会,那就仿佛一个私人律师一样。不拿朝廷俸禄,只向商术个人负责。

听到商权忠阻止自己找人出气,商术立即有些不满。

不过商权忠仍是不慌不忙道:“大人,闵江氏的丈夫虽然已死,闵氏与江氏在朝中的势力却依旧甚大,大人还是勿因小节失了大利。”

“……小节?小节!”

嘴中嗫嚅两句,商术就一脸恨恨道:“哼,这还是小节吗?等到本将哪日将闵氏、江氏一起铲除,看那闵江氏还往哪里逃。”

作为商术的师爷,商权忠的原名乃是权忠。

只是受商术信任和重用,权忠这才在自己名字上添了商字为姓,表示对商术的忠诚与决心,也是一种自认奴仆的表示。当然,商权忠不可能向商术签什么卖身契,但只要商权忠继续保持对商术的忠诚,商权忠的后代将来也可以姓商,正式进入商氏家族。

因此看到商术接受自己意见,商权忠也心中一宽道:“老爷,虽然我们没必要主动对闵江氏下黑手,但老爷如果真不舍得放弃闵江氏,大可每日都向闵江氏下贴求见,甚至与那闵江氏一道前往京城。”

“等到闵家、江家知道老爷与闵江氏的一路行止,即便不将闵江氏允给老爷,闵江氏的名声也……”

不是许,而是允。

听完商权忠撺掇,商术立即兴奋大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师爷不愧是举人,甚得我心,甚得我心。本将今日就先饶了闵江氏,待到明日再将拜贴送上。”

在北越国,举人虽然都可以做官,但却不是什么举人都能做官。…,

好像商权忠当初就在中举后卷入了一件官非中,不是商术相救,别说做官,小命都难保,所以怀着对商术的感恩之情,商权忠才改姓做了商术的师爷,并一直忠心耿耿辅佐商术。

也不管商术想要得到什么,商权忠都会一力帮他获取。

还在商术与商权忠商量怎么算计闵江氏时,童武也已拿着易嬴的拜贴及手抄《三字经》、《百家姓》来到了闵江氏所住的楼道前。

身为前任肴州布政司的遗孀,闵江氏一行自然不可能只有区区一、两个人,不仅整个队伍人数超过两百多,甚至还在镇上军营中待着护卫队伍前来的一千军士,也就只有少许精明强干的亲兵护卫才能守在客栈中。

因此刚来到楼道前,童武就被两名身穿黑色甲胄的军士拦住了。

“站住。”

“两位军爷,小人是兴城县知县易嬴府中的管家童武,特代老爷送来拜贴及礼物,希望能拜见闵家夫人。”

“知县?去去去,知县来这里干什么,我家夫人可没空见什么知县。”

作为前任户部尚书宋天德府中的护卫班头,童武的见识自然在一般人之上。换上易府其他人面对军士不屑,肯定难免脑门冒火。但童武却不同,在宋天德府中早见过不少达官贵人,自然知道一位素未谋面的知县不可能轻易见到对方,即便对方只是一名遗孀也不行。

所以童武也不着恼,站在楼梯上不卑不亢道:“两位军爷,不知你们可否听过‘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你欺我们没听过《三字经》吗?滚滚滚……”

《三字经》、《百家姓》虽然在现代都是小文章,甚至是已经上不了台面的小文章,但对于初次出自北越国的启蒙教本来说,《三字经》、《百家姓》早已经深入人心。

没想到童武竟想用《三字经》考较自己,闵仲当即有些恼火,伸手就推了童武一把。

童武虽然被闵仲伸出的右手推得在楼梯上倒退一步,仍是面不改色道:“那两位军爷可知道《三字经》的作者又是何人?”

“哟!你这小小知县的糟货管家也想拿《三字经》来考较本将爷?那本将爷就给你说个通透,也让你这糟货涨涨见识。这《三字经》乃是同《百家姓》一起问世,更是由兴城县知县易……”

话刚说到一半,闵仲就愣住了,因为他已想起童武先前的自我介绍。

童武也淡淡一笑道:“军爷的确见多识广,我家老爷,兴城县知县易嬴特来拜会闵家夫人,这是我家老爷的拜贴及礼物。”

“你家老爷真是兴城县知县易嬴?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兴城县知县易嬴?”闵仲身旁的军士眼中带着一丝喜意道。

“军爷所言甚是,还有这是我家老爷送上的礼物,乃是由老爷亲手豢抄的《三字经》、《百家姓》。”

“这个……,你是姓童吧!童爷这边请,先前的事情还请多多担当。”

在官员当中,一向都是以官员品级来定高下、分主从。即便布政司到了京城根本算不上什么大官,但在那些外放官员当中,却也是轻易难得见到。再加上京城闵家予以撑腰,别说一个小小知县,就是商术那样的邯州指挥使,闵仲都不用特别放在心上。…,

但易嬴却不同,一个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的知县,怎么都应该见上一面,至少闵仲不能私自拦阻。

被闵仲带到一间用于待客的房间后,童武并没有着急。因为童武相信,就凭易嬴手抄的《三字经》、《百家姓》,自己也不会空手而归。

“什么?兴城知县易嬴要来拜见妾身?这是由兴城知县易嬴手抄的《三字经》、《百家姓》?”

听完闵仲禀报,闵江氏并没去接那拜贴,反而将易嬴手抄的《三字经》拿在手中翻看起来。

闵江氏原名江千凝,乃是京城官宦世家江家的小姐,只是后来嫁给了同为官宦世家的闵言,这才改称闵江氏。由于是少年夫妻,闵言也是因盗寇而亡,所以闵江氏今年才三十多岁,虽然身着丧装绯衣,但却唇红齿白,端丽怡人,难怪会被商术盯着不放。

为免事端,易嬴这手抄《三字经》、《百家姓》同样是用行草所写。

由于北越国官场都是以皇体字为主,很少有人自创字体,第一次见到易嬴写的行草,江氏也不去管那熟读能背的《三字经》,当即赞叹道:“好,好一手好字,好飘逸的字,没想到易知县不仅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这等好文章,还有这么一手好书法。”

“嫂嫂你看,这易知县居然想与我们搭伴前往京城,还说他们队伍中有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呢!”

还在闵江氏欣赏易嬴的行草时,闵江氏身边的一名年轻男子也将拜贴收了过去。

年轻男子约二十余岁,乃是闵言的三弟闵行。长嫂为母,这才代闵家将闵江氏接回京城。不过正因为如此,闵行并不能取代闵江氏的身份去打发商术,因为闵行也只是个区区六品文散官通议郎,根本没资格去应付商术。

听到闵行话语,闵江氏一惊道:“什么?易知县想与我们搭伴进京?他不知道你哥哥之事吗?”。

“拜贴中说的很清楚,但易知县认为无妨。”

闵行眼中带着兴奋道:“这主要是因为易知县队伍中的女眷太多,不方便找其他队伍搭伴。说是嫂嫂如果答应,他可以见面一叙。”

“见面一叙?这个好。就凭易知县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他若不介意嫂嫂身份,嫂嫂也当与之一见。只是,他有说为什么要进京吗?难道是奉旨进京?”

“嫂嫂所言甚是,易知县说他已被朝廷任命为京畿云兴县知县,正在赶往京城上任途中。”

“云兴县知县?那到非得一见了。”

闵江氏点头道:“三弟,以易知县写的免税田奏折,想必日后肯定会受到朝廷重用,不然也不会被任命为云兴县知县。与之交好肯定有利于三弟日后在官场上发展,便由三弟代嫂嫂去延请易知县过来一叙吧!”

“三弟明白。”

听到闵江氏让自己去请易嬴,闵行一脸惊喜。

因为拜贴上写的很清楚,君莫愁正与易嬴一起同行。由于离开京城许久,闵江氏或许不知道君莫愁之名,但闵行却在京城诗会中数次见过君莫愁,不是家教甚言,闵行更希望与君莫愁有诸多交往。

现在不仅能见到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易嬴,更能见到君莫愁,闵行自然不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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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是你懂还是我懂

来到闵江氏房前,稍做禀报,易嬴几人立即被带入屋中。

虽然闵行离开客栈并没有多久,但再次看到闵江氏时仍是一惊。因为不知什么缘故,闵江氏身上的黑色绯衣竟然换成了白色绯衣。虽然同样是素服丧装,看上去却没有原本的黑色丧衣那么阴暗。

甚至于,闵江氏原本苍白无波的脸上也多了一抹红润的激动之情。只是眼中也有一丝难掩的惊讶,乃至都忘了向易嬴招呼。

“下官见过闵夫人。”

从闵江氏望向自己的惊讶目光中,易嬴可以看出一种隐隐的失望。知道这是知县易嬴的容貌让闵江氏大失所望的缘故,所以不等闵江氏招呼,易嬴就先向闵江氏微微躬了躬身。

听到易嬴问安,闵江氏也反应过来,连忙掩下眼中失望神情,快步迎上前道:“易知县多礼了,妾身一介女流,怎当得上易知县大礼。”

“闵夫人过谦了。闵大人志气高义、闵夫人贤良淑德,都令下官心生敬仰,自当大礼拜之。”

“……易知县客气了,快快请坐,请坐。”

虽然心中仍有种“见面不如闻名”感,但在易嬴刻意奉承下,闵江氏还是很快拾起布政司夫人的仪态风范,尽心招呼起易嬴来。

与易嬴一起坐下后,闵江氏就望向君莫愁道:“易知县,不知这位夫人是……”

“嫂嫂说错了,这不是易知县夫人,乃是易知县拜贴上所写的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君姑娘。”随着闵江氏称呼,没等易嬴和君莫愁表示异议,闵行就急不可待辩白起来。

听到这话,闵江氏微微一怔,但还是很快瞪向闵行道:“三弟你懂什么,既然君姑娘能与易知县走在一起,那迟早也是易知县的夫人。”

“嫂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君姑娘清高不浊,早在京城就拒绝了许多官员的纳妾妄想,甚至于……”

“放肆,是你懂还是我懂。”

比起男人对相貌的追求,女人更看重男人的第一印象。可由于《三字经》、《百家姓》的缘故,易嬴在世人心目中地位太高,所以突然见到知县易嬴又老又丑的相貌,失望中,闵江氏虽然不至于失措,但也想将心中因过多期望产生的羞愧扭转过来,特别是对于亡夫的羞愧。

因为闵江氏即便对易嬴并没有太多想法,可正因为易嬴的名声,闵江氏才会换了一身更得体的衣服来与易嬴见面。

同为女人,君莫愁自然知道闵江氏的情绪来源是什么。对于闵江氏的针对也没什么不满,岔开话题道:“闵夫人言重了,奴家只是一介随波逐流的人间飘萍,哪堪闵大人相赞。”

“现在易知县希望能与夫人队伍一起搭伴前往京城,不知夫人可能应否。”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闵江氏也不去管闵行在想什么,重新在桌旁正襟危坐道:“君姑娘客气了,但不知道易大人为何要与妾身搭伴前往京城,柘县中那么多队伍,例如商……”

听出闵江氏已有拒绝想法,却不知闵江氏这样做只是为了遮掩最初的尴尬,更不知闵江氏突然停嘴也是因为想起了商术对她的骚扰。易嬴说道:“这个本县当然也想过,可闵夫人看了君姑娘还不知吗?”。

“以君姑娘的才貌,本县又怎敢随意与其他队伍同行,这不是害了君姑娘吗?特别是那商大人……”…,

“这个……”

如果易嬴不提商术还好,一提到商术,闵江氏也有些不好拒绝了,因为那就好像她要故意将君莫愁往火坑里推一样。

即便君莫愁原本就是ji户,但身为布政司夫人,这种事对闵江氏来说也相当失礼。

闵行更是开始帮腔道:“就是啊!嫂嫂。刚才我们还差点在外面撞到商术呢!万一让商术那家伙知道君姑娘就在易知县队伍中,谁知道他会对易知县和君姑娘做出怎样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这是带丧队伍吗?又岂能……”

不仅仅是长嫂如母的关系,同样看出闵行在打君莫愁主意,闵江氏再次叱责起来。

易嬴却也及时打断闵江氏话语道:“闵夫人过虑了,这事情闵大人早在下官前来拜望闵夫人时就曾经说起过。不过正因为如此,下官才更希望能与闵夫人队伍同行。”

“哦?此话怎讲。”闵江氏不解道。

“嫂嫂,这是因为易知县的队伍也是一支带丧队伍,不是遇上我们,他们怎么可能找到其他队伍搭伴同行。”

不是为帮易嬴说话,而是为帮君莫愁说话,闵行又急不可待解释起来。

知道闵行在打什么心思,满脸恼然地瞪了闵行一眼,闵江氏才转向易嬴道:“易知县,真有此事吗?那如果没遇上妾身队伍,易知县又打算如何独自上京。”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不将这事说出去就行了。”

易嬴一脸满不在乎道:“反正那带丧之人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若非知道闵夫人队伍也需要服丧,本县还真不待地说出来。”

“噗!”一声。

在闵江氏、闵行都为易嬴话语满脸愕然时,秋心就闹笑道:“易知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好像故意欺负人一样。”

“这哪是本县欺负人?而是实在没有多说的必要,闵夫人说是不是?”

没想到易嬴竟会拿这话来问自己,闵江氏一脸无奈,只得说道:“既如此,妾身也不好拒绝了。但易知县可以对妾身说说那带丧之人的情形吗?妾身也好让人回避一下。”

“回避到不用了,只是那人身份的确有些不同。”

随着易嬴将林氏事情一一说出,虽然没有细说大妞、虎蛋是怎样的情形,闵江氏、闵行的脸色还是全变了。因为与万大户纯是被易嬴“攀污”造反不同,林放做出将易嬴阻在城外的行为,还当场持械反抗,的确已可以说得上是实打实的造反大罪。

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闵江氏说道:“易知县,你将林氏留在身边,难道是想为林氏脱罪不成。”

“因为一些原因,本县确实想找大明公主殿下为之脱罪,而且这也得到了申州知州夫人的赞允,还望夫人成全。”

“穆夫人也同样你这样做?”

“是的,这是穆夫人给大明公主殿下的鉴函,夫人可要过目一下。”

“不,不必了,……既然这是穆夫人首肯之事,妾身自当护持易知县与林氏一家前往京城。”

以林氏之事而言,说不说出来都没太大关系。但由于易嬴假借了焦玉和大明公主之名,闵江氏却也不敢再阻止易嬴同行。因为谁都无法保证,万大户被易嬴“攀污”为造反究竟是受谁人指使?这就是易嬴敢于将林氏之事说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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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丧上加丧

与易嬴不一样,君莫愁并没回招莱客栈。

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是因为来来往往引起的风波太大。再加上君莫愁的职业不可能让她遮掩容貌,以及闵行的热情挽留,君莫愁就作为易府队伍的代表留在了会昌客栈中。

得知闵江氏答应易府队伍结伴同行,第二天一早,易府众人就全搬入了会昌客栈中,只留下那些仆人还住在招莱客栈照顾行李。

“易知县,你们队伍女眷还真多啊!”

看到搬来的易府队伍中只有易嬴、宋阳两个男人,不仅闵江氏再没有话说,立即带着闵家女眷帮着招呼众人,闵行更是惊叹一声。

让女人带着下人们一起去收拾东西,三个男人就一起待在房中喝酒,易嬴也笑道:“不然本县又怎会为难?本县只是孤丁一人,不像你们这些大家族。除了下人中还有些男人外,本县可说是家中唯一男性了。”

“真羡慕,宋当家你说是不是!”

“的确很羡慕,晚生在兴城县时就很羡慕易知县了。你要知道,易知县的内院中可是不允许男人进入的,回去晚生也想试试呢!”

宋阳与闵行的年纪本就差不多,这时更是谈得来。知道两人在说什么,易嬴也含笑不语。

喝了两杯酒,闵行更是望着门外经过的黄妙伶,捅着宋阳说道:“宋当家,看你与黄掌柜的关系不俗!你们有没有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晚生是有这个想法,奈何黄掌柜抵死不答应,说什么晚生太嫩了!唉……”

“是啊!那可是盂州城第一花姬,虽然是前任第一花姬,但却更有一抹成熟的诱人风韵。本官还真没想到,易知县的队伍中竟会有两位第一花姬。赚到了,真是赚到了……”

在北越国,为女人放浪形骸并不是件丑事。不包括护卫军士,闵江氏队伍中的男人也不多,能与宋阳找到共同话题,闵行更是格外兴奋。

知道怎样讨好官员,易嬴端起酒杯笑道:“闵大人,你别总说本县的队伍怎样,要说闵夫人队伍里也有不少女人呢!”

“有女人又怎样,我们这可是真真正正的带丧队伍,别说与两位谈论女人,平时本官眼睛都不敢斜一下。以后本官就同你们走一起了,免得憋得慌。”

“闵大人所言甚是。”

对于易嬴竟然选了个带丧队伍同行,宋阳其实很有些不满,不过他更清楚,自己没有反对的理由及资格。

正在几人喝酒时,外面走入一个下人道:“三少爷,商大人又送拜贴过来了。”

“不见、不见,让他们滚回去。每天都来一趟,真是烦死人。”

看到闵行一脸无奈的样子,易嬴惊讶道:“商大人?是商术大人吗?他为什么每天都送拜贴过来。”

“还有为什么,还不是想染指我嫂嫂,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可惜我们虽有足够军士,队伍中却没有与之相匹的官员,让他得瑟了许久。等到回去京城,看我们闵家怎么治理他。”

“三少爷,吉州学政利俅利大人求见少爷。”正在闵行抱怨时,下人又过来禀报道。

闵行听得一愣,提着酒杯就满脸狐疑道:“利大人?他来干什么?他是来找本官吗?”。

“小人已经确认过了,利大人要找的确实是三少爷。”下人回应道。

神情仍是犹豫一下,闵行说道:“既如此,那你就让他进来,看看他又能说些什么。”…,

“这个利大人是什么人?”看到闵行神情不对,易嬴疑问道。

闵行撇撇嘴,一脸不屑道:“本官也不知他是怎样的人,但却知道他是商术队伍中最不堪的官员。”

“不堪?他怎么不堪了。”宋阳追问道。

闵行将酒杯往桌面上一摆,竟有些郁愤道:“还能有怎么不堪?你们都知道,商术那死人就是个色鬼。好像商术队伍里的搭伴官员,他们的女眷多少都会受到一些商术骚扰。可这利俅却不用商术去骚扰,直接就将自己小妾送去陪伴商术了,你说这人堪是不堪?”

“的确不堪。”

在宋阳跟着点头时,易嬴却没有多说什么。

虽然同样事情易嬴并不会去做,但就是到了现代官场,类似事情仍旧屡见不鲜。不说有拿二奶、三奶送人的,偶然也会有拿妻子送人的官员。你情我愿下,外人可能听了不舒服,当事人没有不满就不成问题。

这也是官场的一个潜规则,不然恁地官员都要找二奶、三奶?

一半是自己不检点、也不需要检点,一半却是为了满足上级官员欺凌下属的愿望。

而在北越国官场,许多官员小妾都是戏子或ji户脱籍而来。闵行会抱怨只是因为见识不够,却不知道这种事情在官场中早就根深蒂固了。

当然,无须闵行继续抱怨,没过多久,吉州学政利俅就被下人带到了屋中。

利俅只有四十多岁,看上去却已经有些像是五十多岁样子,即便没有知县易嬴老,也没有知县易嬴丑,但也是一个不能入眼的老男人。

双眼在屋中一扫,利俅就拱拱双手,腆起肚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态度道:“闵大人好,这位便是易知县吧!”

“利老头,你这是什么态度?”

以官员品级来说,学政乃是五品官,虽然职权只是促学、倡学,但却远在易嬴和闵行的品级之上,甚至与知州、指挥使都是同级官员,自然不用将闵行、易嬴放在眼中。不过,由于对利俅、商术的不满,乍一看到利俅趾高气扬的模样,闵行立即就借着酒劲发飚了。

“你,你你……”

没想到竟会被闵行责骂,利俅气得浑身一阵发抖,抬起右手指了指闵行,却又立即转向已经站起的易嬴道:“易知县,你不是写出了《三字经》那等教人劝善的文章吗?怎么只喝了两杯酒,闵大人就变成了这样?难道易知县的《三字经》就只有这等意义?”

“利大人,《三字经》乃是启蒙教本。人之初,性本善……,但谁也不能保证长大后就真能成就所学。”

虽然对利俅迁怒到自己身上有些意外,但易嬴对这种转移视线的官场行为却并不陌生,带着一种熟悉无比的态度劝阻道:“何况闵大人只是酒后失态,利大人莫要计较才是。”

“哼,……”

不是生气,而是顺势卸掉心中怒意,利俅说道:“易知县,听说你已正式搭伴闵夫人一同前往京城是吗?”。

“正是如此,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也没有什么,就是本官也想搭伴闵夫人,同易知县一起结伴上京,不知易大人可否同闵夫人说说,给本官一个方便。”

说到这里,利俅的神情僵硬一下。因为他虽然只是奉商术“命令”来与闵行一起搭伴前往京城,但被闵行在先前一闹,利俅也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只得转向易嬴说出了来意。…,

没想到利俅竟敢做这种打算,闵行又想大骂出声,却立即被宋阳伸手在桌下扯住了。

易嬴脸上也浮起一丝惊讶道:“什么?利大人也想与闵夫人一同结伴上京?那商大人那边……”

已知自己最初态度有问题,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商术的要求,利俅立即一脸软化道:“这个,……易知县你也知道,商大人那边的搭伴官员实在太多了,为照顾更多官员,利俅只得谦让一下,易知县你看可不可以与闵夫人说一说。”

虽然不知利俅为何会有这种打算,易嬴却也不会轻易应承这种与己无关的事,何况利俅与闵行也闹得有些不开心。

略带试探语气,易嬴说道:“利大人,不是本县不想帮忙,难道利大人不知闵夫人队伍是一支带丧队伍吗?”。

“这个本官当然清楚,但易知县既能不介意,本官也能不介意。”利俅信誓旦旦道。

一听这话,易嬴就苦笑道:“利大人,看您这话误会的。不是本县不介意闵夫人乃是一支带丧队伍,而是本县队伍中也有带丧之人。这个丧上加丧,别说本县不好帮利大人开口,本县也不敢帮利大人开口。”

“如果利大人真不介意同我们这丧上加丧的队伍一起同行,那还是请利大人自己去与闵夫人说吧!本县是不敢开这个口。”

“丧?丧上加丧?”

利俅虽然可以想像到自己会在闵江氏处遇到拒绝的状况,但却没想到在易嬴这里就已经被拒绝了。而且乍一听到“丧上加丧”话语,利俅的寒毛顿时都有种竖起来的感觉。

因为,易府队伍中早有带丧之人,易嬴或许可以不在乎说什么丧上加丧话语。但利俅如果也跟着说什么丧上加丧,还冒冒失失加入其中,那不是也要让自己丧上加丧了吗?

丧上加丧是什么?那可是大丧!

在利俅满脸色变时,闵行更是猛灌了一口酒道:“利大人,易知县说的没错,咱这支队伍现在就是丧上加丧。别说利大人敢不敢搭伴我们一起前往京城,即便利大人真有这个胆,我们闵家也承不起这责任,却是要利大人自负安全了。”

“这个,闵大人言重了,下官告辞,下官告辞。”

不是无言以对,而是落荒而逃。

在古代社会,特别是在古代官场中,尤其看重运势二字。别说利俅早对被商术要求加入闵江氏队伍已经有所不满,现在知道易嬴已将闵江氏队伍变成了一支丧上加丧队伍,利俅更是不敢再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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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有条件三妻四妾却不敢三妻四妾

“丧上加丧,这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想到利俅出去转了一圈,带回的竟是这种消息,商术的双眼全绿了。

利俅的右手却仍在衣袖上拼命抹着,仿佛想抹去从易嬴屋中带出的晦气道:“下官也不想啊!但应该是这样没错吧!这世上还有谁会拿自己说坏话。丧上加丧?这他**的也太狠了吧!本官再也不想见那易知县了。”

“这易知县的确太坏了,他怎么能让闵江氏丧上加丧呢?师爷,你可得给本官想个好办法,将那混帐知县从闵江氏身边赶开。”

“大人,您说这种事情,小人也没辙啊!”

换一件事情,商权忠赴汤蹈火也不怕,可“丧上加丧”却就有些太让人忌讳了。

不是有没有办法,而是商权忠现在根本就不敢有办法。因为有办法能解决还好,可如果“有办法”却不能最终解决,丧上加丧的罪过可就要摊到商权忠自己头上了。

在商权忠开始退缩时,身为商术管家,商游却不得不说道:“老爷,这事不对吧!”

“你说什么不对?”

“老爷,你看我们都要忌讳那丧上加丧了,他们闵家就一点不忌讳丧上加丧吗?”。

“对啊!难道这是假消息?”商术双眼发亮道。

商权忠也反应过来道:“大人,或许这不是假消息,但可能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如果我们将这消息透露给闵江氏那边的人,说不定他们自己就会闹起来,这样易知县就受到教训了,正好替大人出气。”

“这话说的有道理。”

在北越国,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常有的事,而是理所应当的事。

如果到了一定身份却没有三妻四妾,那不是专情,而是怕老婆,就好像谢开山怕老婆一样。因为无法否认,专情也是一种怕老婆体现,特别是有条件三妻四妾却不敢三妻四妾的状况下。

因此不只是古代官场,就是现代官场。一般官员要是没养上一、两个情人,根本就不敢出门见人,因为那就是没胆、不够胆的象征。

一个没胆的官员,你还能指望他去做什么?卖红薯去吧!

不然为什么人人都要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管白猫、黑猫,抓不到老鼠的猫,还算是猫吗?

白花花姓白,白岱真也姓白。白花花是不是正室的正室,白岱真也是不是正室的正室。

对于官员来说,正室夫人最好也是官宦人家小姐,那样再要纳些富家女子,或者说是小家碧玉,乃至戏子、ji女做妾室都没问题。不然正室夫人身份太低,有些女人根本就娶不进门。

可如果娶了一个官宦人家小姐做正室,再想娶官宦人家小姐做妻子,那就只能是平妻。

所以经常说三妻四妾,四妾很容易满足,三妻却很难。

因为你想要做平妻,不够身份可不成。而足够做平妻的女人,却也未必甘愿做平妻。

白岱真并不是自己甘愿做平妻,而是被父亲嫁给闵言做平妻。虽然白岱真的父亲白原林高居正三品吏部尚书之职,但白家却是由白原林始进官场,白手起家打下的基业,根本比不出闵家、江家那样的官宦世家。

所以对于给闵言做平妻一事,白岱真虽然觉得不甘愿,但也没什么好叫委屈的。

不过,由于白原林现在朝中的势力大涨,白岱真在闵家自然就成了不是正室的正室,甚至比闵江氏的权力也不多让。…,

“什么?丧上加丧?你说易知县的队伍里还有带丧之人?”

突然听到丫鬟含玉传言,白岱真彻底震怒了。

由于闵江氏暗疾发作,整支队伍不得不在柘县多停几天。白岱真虽然不敢表示不悦,但也以不好打扰闵江氏休息为名,很少到闵江氏房间探访。所以白岱真不仅不知道易嬴到访,更是在易嬴已带人住进会昌客栈后,这才知道易嬴想要搭伴前往京城一事。

在弄清知县易嬴竟长得又老又丑时,白岱真还曾暗中庆幸过没像闵江氏一样“失礼”,没想到回头就传来了丧上加丧的消息。

不知丧上加丧这个说法原本就出自易嬴之口,白岱真立即找到了闵江氏房间。

“姐姐,你为什么要让易知县的队伍搭伴前往京城,难道姐姐不知道丧上加丧很不吉利吗?”。

“丧上加丧?哪有这么严重,妹妹是从哪听到的。”闻名不如见面,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仍旧沉浸在对易嬴的失望中,闵江氏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突然听到丧上加丧说法,顿时就有些不在意。

没想到闵江氏竟是这种态度,白岱真一脸不满道:“姐姐怎能这样轻松?不是丧上加丧一事已经传遍了队伍,妹妹又怎会来找姐姐。”

“这个,事情没这么严重吧!易知县的队伍中也只是有几个带丧之人而已。”

不知事情怎么会传出去,闵江氏的脸色也有些不自在。

一听这话,白岱真就不满道:“还几个?一个都吓死人了。如果姐姐不好拒绝易知县,那就让妹妹去同他们说吧!反正姐姐现在还有暗疾在身,正好用来推托他们。”

“这个不妥吧!”

听到白岱真拿自己暗疾说事,闵江氏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以前闵言还在时,两人尚有个缓冲余地。现在闵言突然不在了,闵江氏就有种“天塌了”的感觉,不知回去闵家又会有怎样的结局等着自己,却又被白岱真如此咄咄逼人,闵江氏心中就感到有些委屈、有些不值。

不仅为自己感到不值,也为死去的丈夫感到不值。

白岱真却不知闵江氏在想什么,仍是寸步不让道:“为什么不妥?难道姐姐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妹妹知道吗?”。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妹妹可千万不要传出去……”清楚不给白岱真说明白,事情只会越来越糟糕,闵江氏只得一脸无奈道。

“究竟是什么秘密让姐姐非得接受这种丧上加丧安排。”

面对白岱真追问,闵江氏说道:“因为那人是大明公主殿下要的人,剩下的姐姐就不能再说了,你说姐姐能拒绝吗?”。

“大,大明公主要的人?姐姐能确认吗?”。

“这是易知县亲口说的,姐姐不认为易知县有必要为此将大明公主扯出来撒谎。如果妹妹还想问得更清楚,可以去找易知县弄个明白,但姐姐确实不好多说下去了。”

没想到事情竟会牵扯到大明公主身上,白岱真就有些无奈。

别人说出这话可能很难让人相信,但要是敢将大明公主“敬为正室”的易嬴说出这话,白岱真却有些不敢不信。

因为就那一句“随他去吧!”,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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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既然她们不怕,本官就让她们知道什么叫怕

“什么?他们已经准备启程了?难道闵家就真不介意丧上加丧?”

在柘县停留了两、三天,主要是等闵江氏的隐疾完全好转后,易府和闵府的队伍就准备启程了。而在听到这消息后,商术顿时暴怒起来。

依旧是三人窝在一个房间内,商权忠也一脸不解道:“这事情的确很奇怪,有关丧上加丧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闵江氏队伍,而且那些下人也已慌得不得了。但原本好像有些不和的闵江氏与白岱真却好像异常支持易知县一样,生生将事情给压了下来。”

以相貌来说,白岱真稍有些逊色于闵江氏,但以家世而言,白岱真却又稍强于闵江氏,毕竟吏部尚书掌握着官员任免之权。

商术不是没打过白岱真主意,而是闵江氏如果都不屈服,他即便想打白岱真主意也没用。

而且惹急了白岱真父亲,商术也不好收拾。

毕竟白岱真的父亲白原林现在只能靠自己女儿来曲线增加势力,即便闵言意外生死,只要白岱真继续待在闵家,名声未坏,白原林与闵家关系就依旧可以信赖。如果白岱真不争宠,白原林甚至还可得到江家支持。

没想到自己不敢招惹白岱真,易嬴却能得到闵江氏和白岱真联手支持,商术气得脑门都开始冒烟了。

“压下来?她们凭什么压下来?凭什么能压下来,凭什么敢压下来。”

“这个,或许是因为丧上加丧还未对闵江氏队伍造成任何不利影响,所以她们才敢压下来。”

由于鬼神论影响,北越国的官民早已习惯对各种民间俗例的禁忌。虽然这“丧上加丧”更像易嬴恐吓利俅的随口扯出,但仅是丧上加丧四字就会让人有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恐怖。

商术脸上一恼,当即黑下脸道:“既然她们不怕,本官就让她们知道什么叫怕!商源,你去找人弄死两个闵家的人。”

“老爷只要弄死闵家的人吗?要不要也弄死易知县的人。”

不仅古代官场,现代官场要弄死一、两个人都不是问题,只看官员有没有达到可视人命为草芥的程度。

而商游也不认为商术轻言弄死一、两个人有什么不妥,这一是习惯成自然,二是忠心表现。

商权忠跟着说道:“如果我们也弄死易知县的人,恐怕她们就有了逃脱责任办法。所以要让她们知道丧上加丧恐怖,一定都要弄死闵家的人才行,而且死得越惨越好。”

看到商术也在点头,商游赶忙退下道:“小人明白了,小人这就去安排。”

在商游离开屋子时,房梁上也飘出一道黑影,悄悄随在商游身后。

易府里的人虽然很多都知道丹地的存在,毕竟是丹地将余容招惹到温泉谷的。但知道是知道,见过丹地的人却很少。好像易嬴一样,如果不是通过春兰,有时也不知道丹地上了什么地方。

虽然“丧上加丧”一话会被传入闵家下人耳中很让人惊讶,但知道这种说法的人本就极少。

清楚是商术弄出的事情,也知道商术为什么要这么做,易嬴却并不担心。

因为仅是一些小小下人的慌乱,哪比得上大明公主面子大。做官就是为了讨好上司,可不是为了满足下属的虚荣心。

在其他人都在准备启程事宜时,易嬴反而闲下来,甚至还能独自躲在屋中看书。…,

“大人,丹地有要事禀告。”

突然看到丹地推门进来,易嬴一脸惊讶。因为以丹地的性格,虽然她答应留下来辅佐易嬴,但可从没因为任何事情与易嬴单独相处过,何况是主动来找易嬴。

“丹地你说什么要事?”

“禀大人,商术准备暗害闵家下人。”

随着丹地将商术几人的谈话一一说出,易嬴脸色顿时沉下来。

易嬴不是在现代官场没见过草菅人命之事,而是商术为了恐吓他人,居然想要向闵家下人动手,这实在令易嬴有些意外。皱着眉头思索一下,易嬴脸色突然一狠,压低声音道:“丹地,你有没有把握除掉商术和商权忠、商游三人。”

“除去他们三人?大人,这不妥吧!”

虽然丹地也觉得商术要向闵家下人动手有些不安好心,但与易嬴突然就要自己除去商术三人相比,丹地却觉得这更为不妥,尤其不知道易嬴为什么会有这想法。

易嬴的脸色却相当冷淡道:“不妥?那丹地你认为让他们弄死闵家下人,造成恐慌又妥吗?”。

知道易嬴并不是责备自己,丹地想想说道:“如果大人觉得此事不妥,丹地去帮大人阻止便是,可这怎么也犯不着要除去商术三人吧!”

“为什么不除去他们?”

“还是丹地你想说,我们阻止了商术弄死闵家下人,让他们无从对闵江氏下手,商术就不会对我们产生嫉恨了?”

在丹地听得神情一怔时,易嬴一脸冷峻道:“既然他们总是要嫉恨本县了,趁着他们还没对本县造成更大危害前,本县先将危险铲除在萌芽状况又有何不可?真要等到我们在朝堂之上发生冲突时再动手,那不是更引人注目?”

“何况他们能做出这种草菅人命之事,本县要草菅他们人命又有何不可。”

没想到易嬴会说出这话,丹地眼中微微有些动容道:“大人真要除去他们三人吗?”。

“这还用说?本县可不想留个敌人在日后使绊子。何况他们又不是好人。”

是不是好人没关系,来到北越国,易嬴觉得北越国官场与现代官场的最大不同就在于人命不值钱,易嬴也没时间慢慢发展。易嬴为什么要将林氏母子三人留下来?还不是想将那些潜藏敌人引出来。

即便这事错有错出,但一次为敌就终生为敌。

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已不信什么化干戈为玉帛的蠢话,何况商术又早已因为闵江氏的关系对易嬴产生了敌意。

不杀他们,易嬴得不到任何好处,但如果杀了他们,易嬴日后却肯定可以免了许多麻烦。不怕有事就怕没事,易嬴可不稀罕顶着知县易嬴这又老又丑的身体活上一辈子,自然是早解决早好。

何况除掉三人,易嬴也不会有任何歉疚。

“大人,如果是这样,属下不建议现在就除掉他们”

换成普通杀手,或者说换成是春兰,都不会对易嬴命令有任何异议。但丹地不仅不是普通杀手,也不像春兰一样对易嬴那么盲从。仔细思索一会,丹地仍是轻轻说了一句。

易嬴也没恼火,抬眼追问道:“为什么?”

“很显然,这事情就是商术与商权忠、商源三人私下弄出来的,大人要杀了三人,应该也是不想别人知道这事。可现在会昌客栈的人都已知道,商术几乎每天都要送闵江氏拜贴。如果商术三人被杀,即便他们不联想到老爷身上,也会联想到闵江氏。”…,

“闵江氏出事,大人也就无法前往京城,同样也是一种丧上加丧。”

易嬴虽然不在乎什么丧上加丧,但也听说过商术每天都给闵江氏送拜贴的事。

知道商术在打闵江氏主意,易嬴也不能否认丹地的推测,张嘴说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首先,我们不能让商术真派人害了闵家下人,给他们坐实丧上加丧的谣言。但与此同时,我们却也要除掉那些被商术命令向闵家下人下手的人,让他们知道已经有人掌握了他们的阴谋。”

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易嬴,丹地继续说道:“当商术知道阴谋被识破时,相信肯定不会继续来骚扰闵江氏,耽误大人的上京路程了。”

人与人之间最大的不同不仅在性格上,同样也在坚持上。

丹地为什么不能得到余容信任,正是因为在余容遭受刺杀后,面对余容立即扑杀刺客的命令,丹地却认为放长线钓大鱼更好。虽然看在丹地救了自己一命上,余容接受了丹地建议。但正是自那之后,余容再也不相信丹地。

丹地是不愿去追究这事,刘进、铁三却都明白这是余容不轻易接受他人推翻自己决定的原因。

虽然不知易嬴是怎样的人,可即便知道天英门主看上了易嬴的“垂帘听政”之策,丹地仍是不想只做个没有思想的武林高手。

所以面对易嬴命令,丹地才会坚持说出自己意见。至于易嬴是不是接受,会不会像余容一样不再理会自己,丹地并不关心。

不是因为丹地,甚至也不是因为闵江氏,而是因为自己的利益,易嬴很快相通了丹地的建议。

固然目前心怀不轨的只有商术三人,杀了三人,谁都不会怀疑到易嬴身上。但此事不仅与闵江氏无益,与易嬴也是无益。为了商术、为了闵江氏耽搁自己前往云兴县的时间究竟值不值,易嬴根本就不用考虑。

点点头,易嬴说道:“本县也不想耽误启程时间,你说是将他们带到外面除掉好,还是将他们在客栈里面除掉好。”

“我们可以在房间里除掉他们,除非商术想故意将事情张扬出去,否则没人会因此耽误大人时间。”

“那就照你的想法去办吧!还有,下次再有什么想法,你也可以同本县说出来一起商讨。”

“属下遵命。”

望着丹地离开的身影,易嬴眼中流露出一抹好奇神情。

因为不管丹地愿不愿意表露出来,易嬴还是看出丹地与易府女人,甚至是与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有很大不同。因为丹地过于认真的性格更接近一种男女平等,乃至人人平等的思想,不然哪可能向易嬴提意见。

当然,易嬴并不会反对男女平等,不然他也不会给芍药、春兰那么多尊重,这也是现代社会的基本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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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连个打斗声都没有

“……大人,该起了。”

身为邯州指挥使,商术并没有早起习惯,直至日上三竿才在英秀的娇柔抚慰中辗转起身。

家花没有野花香,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商术这次前往京城只是一次例行述职,述职完毕仍要归返邯州,所以商术并没带妻儿一起同行,而是选择了“孤身”上路。当然,商术一路上并不会缺乏女人,例如正在为商术更衣的英秀正是吉州学政利俅的五姨太。

在成为利俅的五姨太前,英秀只是吉州下面一个县城的ji女,不仅对如何讨好男人很有心得,更为能讨好到商术兴奋无比。

虽然商术一路上也有找其他女人尝鲜,但直到现在还能守住商术身边的就唯有英秀一人。

等到梳洗完毕,英秀就将商术扶出屋子,准备去外屋用餐,丝毫不在意两人的亲热情形是否会落入他人眼中。因为利俅能将英秀送给商术玩弄,本就已经带上了讨好之意。利俅都不怕现丑,曾为ji女的英秀又怎会害怕。

“大人,不好了。”

看到英秀扶着商术来到外屋,正在屋中焦急打转的商游就急步奔上来颤叫一声。

“嗯?”

虽然心中不满商游张嘴就出的晦气话,但在注意到商游充满惊惧的双脸,以及正从桌旁站起的商权忠也是满脸死灰时,商术的脸色就是一沉道:“什么不好了?”

ji女要想表现得乖巧,留下更多客人,最重要就是懂得察言观色。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商游、商权忠两人的脸色中,英秀也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而且这大事还是别人都不知道的事,不然两人一路来到外屋,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明白商术几人有话要说,英秀也没言语,放开商术就悄悄退出屋子,更是顺手帮几人将外屋大门关上了。

等到英秀脚步离开,商权忠才说道:“大人,不好了,昨日商游叫去弄死闵家下人的人都死了。”

“什么叫弄死闵家下人的人都死了?是闵家下人死了?还是……”

脸色一沉,虽然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话,商术仍是追问了一句。

跟着商术走到桌旁,商游颤声道:“老爷,是小人没用。小人昨日依老爷吩咐,叫了徐七他们去弄死闵家两个下人,本以为他们会在昨晚动手,没想到昨夜一直没见徐七的人,今早小人却发现他们都死在了小人床底下。”

“你说他们都死在你的床底下?”

双颊抽动两下,商术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色。

商游却颤抖着双唇道:“是的老爷,小人三更天起解时还没见床下有人,但五更起床时,小人就发现床下多了几双腿。仔细一看,这才看清竟是徐七几人。小人,小人……”

在商游哆嗦着说不出话时,商术脸色却一沉道:“这事还有没有人知道?”

“没,没人知道,小人怕事情传出去,就只告诉了师爷一人。”

三更起解没见人,五更就多了几双腿,即便徐七等人不是三更到五更这段时间死的,肯定也是这段时间被送入商游房中的。不管商游是不是睡得够死,做出这种事的人都可用胆大心细来形容。

如果死的是其他人,不用商术吩咐,商游、商权忠自己都会设法解决。但死的却偏偏是几个将要去对闵家下人动手的人,两人就不敢自作主张了。而为了隐瞒消息,商游、商权忠甚至都不敢催促商术起床,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事实也证明了两人担心,因为整个客栈都没传出哪里有死人的消息。

定了定神,商术并没太紧张,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说道:“师爷,你有看过他们尸体吗?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回禀大人,全是一击毙命,而且都是正面下手,估计是名武林高手。”

做为邯州指挥使,商术原本就是名武官,不仅早见过无数死人,商权忠同样在商术手下见过无数死人。徐七几人虽然算不上武林高手,但也算是硬扎子,没想到竟会被人从正面刺杀,还死得无声无息,连个打斗声音都没有,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阴沉着双脸,商术说道:“那闵家那些人呢?他们都没反应吗?”。

“他们?……他们正准备行李启程呢!估计现在都要出客栈了。”

一边回答商术追问,商权忠就露出一脸难以想像神情。因为,这事情如果是闵江氏队伍里的人下手,他们非但不可能悄声无息将尸体送过来,想必也不会没讨个公道就要走。可事实是,闵江氏并没找到商术来闹腾。

“还有这种事?我们出去看看。”

已经听到楼外传来的车马声,商术皱了皱眉,率先向屋外走去。

三人来到外面的走廊上,低眼就看到闵江氏队伍中的马车正在一辆辆驶出客栈。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闵江氏究竟坐在哪辆马车内,整个车队却没有一丝异样和提防,好像根本不知道楼上商游的房间多了几个死人一样。

“师爷,你说这是什么状况?”深锁着眉头,商术并没急于表态。

商权忠的双手在走廊栏杆上摩挲一下,略带紧张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闵江氏队伍中的人下手,为了不与大人造成正面冲突,他们才没将事情宣扬出去。不过这种可能极小,因为闵江氏队伍如果真有能做出这手段的人,他们不可能轻言放弃,至少也会找老爷讨要些补偿。”

“那第二种可能呢?”

官场中的官官相斗本就不稀罕,如果一名官员占了上风,那是肯定要对敌人落井下石的。不然没有一点反应就饶过敌人,那只能是一种懦弱象征,更会招来敌人的猛烈进攻。

换成一个普通官员或许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但闵氏、江氏都是官宦世家,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愚蠢状况,所以商术也觉得不大可能。

但在商术询问下,商权忠的脸色却微微一沉道:“第二种可能就是有武林高手在暗中保护闵江氏,而且闵江氏自己都不知道这点。为了不让闵江氏察觉,他才将消息掩盖下来。”

“真是武林高手吗?真是武林高手为什么不直接朝老爷……”商游一脸不解道。

“因为他们真朝老爷下手,闵江氏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客栈里的人都知道老爷这些天对闵江氏所做的事。”

虽然商游很快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商权忠显然不怕说错话。而随着商权忠的话音落下,商术也不再说话了。因为商术知道,在千军万马中,自己可以不惧怕武林高手,但若是在这种狭小客栈中,一名武林高手绝对能决定许多事情。

双拳在手中重重捏了捏,商术扭身就走进了屋子,再也不望向正在离开客栈的车队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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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这事情大了

挂白幡、穿黑衣,虽然带丧队伍并不是送丧队伍,也用不着一路敲敲打打、抛洒纸钱,队伍外的人仍是避之惟恐不及。

不过习惯下来,易府众人不仅没有任何影响,队伍更是越来越接近京城。而由于易府众人很少与闵家众人接近,也不会受多少丧上加丧影响,反而是闵行经常跑来找君莫愁聊天,找宋阳喝酒。

“易知县,你今天怎么不讲故事了。”

桕县距京城不足百里,更是前往云兴县的最后一个县境。虽然为了绕开乌山,整支队伍走了个大圈子,但带着即将到达京城的激动,穆奋仍是领着大妞、虎蛋钻到易嬴马车中,准备听易嬴讲故事。

只是易嬴今天并不准备给穆奋几人讲故事,摸摸穆奋脑袋道:“今天本县不给你们讲故事,只给二公子一人讲故事,二公子想不想听。”

“想,想听,易知县想给我讲什么故事。”

大妞、虎蛋只是很普通的孩子,虽然说不上愚钝,但对易嬴的厚此薄彼仍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每天一起听易嬴讲故事,不仅芍药惊讶易嬴的回答,君莫愁更是惊讶易嬴的安排是不是别有含义。

易嬴却没有多说,望向芍药道:“芍药,你们先下车吧!给本县和二公子单独谈谈。”

“奴婢知道了。大妞、虎蛋,跟姐姐一起下车。”

“二公子,我们先下车了。”在芍药招呼下,大妞也朝穆奋摆了摆手。

不等虎蛋跟着说话,穆奋就一脸趾高气扬道:“好,你们先下车,回头我再将易知县说的故事告诉你们。”

每当穆奋三人找易嬴听故事时,悠儿都会跟过来一起照顾,这时更是拉住大妞、虎蛋说道:“二公子,你不要这样,老爷是要和二公子一人讲故事。”

“我才不要听他指使呢!”穆奋仍是带着孩子气的得意道。

在两个孩子被悠儿带下车后,芍药也与君莫愁、秋心一起从车内下来。

现在车队已经离开桕县一段距离,前不着村、后不搭店,只有满山遍野的枯黄、黑土格外让人心动。迎着寒风一吹,悠儿已带着大妞、虎蛋往林氏的马车跑去,芍药也望向君莫愁说道:“君姑娘,我们去红娘的马车吧!”

“我想去黄掌柜的马车坐坐。”

虽然知道黄妙伶、宋阳是为了找人对付余容才插入易府队伍中,但不清楚两人的真正目标乃是天英门,君莫愁一直对两人动向格外注意。

知道君莫愁有自己打算,芍药也没多话,领着月季就朝后面跟上来的阮红马车走去。

等到上了阮红马车,知道两人是被易嬴叫下马车的,阮红就惊讶道:“什么?老爷要单独跟二公子讲故事?芍药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是不是与知州夫人的吩咐有关。”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如果真是知州夫人吩咐,老爷也用不着在这时说出来。即便不是去到京城,去到云兴县再说也成啊!”

“……这到是,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

穆奋此次被易嬴带着上路是以前往京城探望姥爷为目标,不管有什么重要事情,都没有理由在半道上说出。何况以穆奋的身份,阮红、芍药都不认为什么人会急着在云兴县就开始打穆奋的主意。

不知易嬴为什么会有这种安排,阮红、芍药都有些想不通。

易嬴却不管其他,在众人都离开马车后,这才向穆奋说道:“二公子,你先背一遍《三字经》给本县听听。”…,

“我为什么要背《三字经》?你不是有故事要同我说吗?”。

不是察觉出有什么不对,而是从申州城开始,穆奋就喜欢与易嬴做对。即便最后的事实都会证明易嬴是对的,但一是不愤易嬴居然拿自己当小孩看,二是不愤易嬴竟然不知自己是小孩,穆奋从没真真正正听过易嬴话语,怎么都要先坚持一下再说。

早在现代社会,易嬴就有无数教导孩子的经验,这时更是双眼一闭道:“背完再说。”

“哼!”

比起背《三字经》,穆奋更关心易嬴今日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因为一路前来,易嬴从没有今天这么特殊过。想到易嬴会对自己说什么,穆奋鼻中一哼,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故意大声背诵起《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随着穆奋的朗朗诵读声传出车外,丹地也来到了马车前。让车夫离开,丹地就与春兰一起坐在车夫位置上说道:“春兰,易知县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将其他人都赶出马车,只留二公子在里面。”

“不知道,或许是知州夫人有什么交代吧!”

“知州夫人?知州夫人会交代易知县什么事?”

脸上一阵狐疑,丹地却有些想不明白焦玉会交代易嬴一些什么事。因为穆奋的目的既然是前往京城看望姥爷,即便真有什么事情,焦玉也最多是让易嬴转告兵部侍郎焦瓒才对,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叮嘱穆奋?

还是说,这是易嬴在自做主张?

“……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随着穆奋背完《三字经》,更是大气不喘一声道:“怎么样,我背得不错吧!还是易知县再要我倒背给你听听?”

“不用了,本县只想问二公子一句。以二公子见识,假如天下孩子都学习了《三字经》,等他们长大成人后,有多少人会遵循《三字经》中的教导去行事做人。”

“这有何难,那当然是……”没想到易嬴竟会问自己这话,穆奋的嘴角当即向上抽起来。

易嬴不是没想到穆奋的轻视态度,脸色一沉,双眼直逼穆奋喝道:“说实话!”

“唔!”

从没见过易嬴用这种态度对自己说话,被易嬴一吓,穆奋的身体就禁不住缩了缩,瞪着易嬴说道:“你干什么?”

“本县不干什么,本县只要二公子说实话。以二公子见识,假如天下孩子都学习了《三字经》,等他们长大成人后,有多少人会遵循《三字经》中的教导去行事做人?”

易嬴依旧寸步不让道:“还是说,二公子就只有这等认识。”

没想到易嬴竟会如此认真,穆奋的神情僵硬一下,低下头想想道:“最,……最多只有十成中的两成吧!毕竟人心不足的地方太多了。”

“二公子从何知道人心不足?”

“哼,这还不是易知县每天说的故事给闹的?虽然易知县那些故事都有些匪夷所思,但从人心取舍、利益取舍而言,却有很多道理。我估计事情即便不是这样,相差也不会太远。毕竟权势二字,没有任何人能够轻易抵挡。”

听到这里,易嬴脸色才微微一缓道:“二公子果然是明白人,不妄本县对你说了这么多。”

“易知县到底想说什么?”

“二公子不是一直想知道本县为什么称呼二公子福康安吗?本县现在就可以告诉二公子。”…,

“福康安?易知县又和我提这蠢话干什么?还有这福康安到底是什么?”

自从焦玉对易嬴揭开穆奋的真实身份,易嬴就再没称呼过穆奋是福康安。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放弃戏弄自己,穆奋却也有些好奇起来。因为他可不认为易嬴平白无故就会戏弄自己,更不认为易嬴又会平白无故放弃戏弄自己。

为什么说戏弄?因为穆奋年龄再小,也可听出易嬴的戏弄语气,这并不需要任何特意说明。

“福康安乃是某一朝代的将官之子……”

虽然在丹地来到易嬴府中时,易嬴就没再称呼过穆奋是福康安,但随着易嬴将有关福康安乃是皇帝私生子的野史故事一一说出,丹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望向身旁同样干怔着双脸的春兰道:“春兰,这是真的吗?二公子乃是福康安?”

易嬴在马车内的声音并不大,但这对于坐在车夫位置上的春兰、丹地来说却并不困难,两人都是武林高手,自然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可即便如此,春兰脸上也是带着一丝慌张难解道:“这,这我哪知道,虽然二公子长得的确不怎么像知州大人及知州夫人,但这也,这也……”

“二公子真的长得不像知州大人吗?这怎么可能?”丹地并没见过穆延,但却也知道穆奋长得并不像焦玉。

春兰仍是有些口吃道:“不是不像,而是根本不像。天呐,如果二公子真是福康安……”

“如果二公子真是福康安,我们麻烦就大了。”丹地的双眼开始有些闪烁道。

不知丹地为什么这么说,春兰一脸不解道:“麻烦?为什么麻烦?”

“你不知道吗?北越国皇帝至今无嗣,而且朝堂不稳。”

“无?无嗣?难道这才是老爷将二公子带上京城的原因?”春兰彻底惊呆了。

第一次,丹地做出一副鬼祟样子压低声音道:“如果二公子真与知州大人及知州夫人长得不像,恐怕事情就真是这样了。要知道北越国皇帝不仅无嗣,甚至还有好女色,更与大臣女眷多有来往的私下传闻。虽然我也没在京城待过,但余容那里却有不少关于京城的消息。”

“好女色?与大臣女眷多有来往的私下传闻?这事情大了……”

面面相觑间,春兰与丹地都不再说话了。因为不管两人如何在马车外猜测,真相始终在车内易嬴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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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现在不哭,以后就没机会哭了

穆奋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不是个普通孩子,不然也不会对《三字经》倒背如流。而且在兴城县时,易嬴就曾叫穆奋通过教大妞、虎蛋读书来增强个人理解、判断能力。所以随着易嬴对福康安身份的叙说,穆奋的脸色变化也越来越大。

当然,易嬴并不只是将福康安身份简单交代一些,还胡扯了一些野史中有关福康安的君臣纠葛。

直到看出穆奋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易嬴才停嘴说道:“二公子,你现在知道本县为什么称你福康安了吧!”

“我,我不相信,易知县也不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称呼我福康安的。”

心中虽然已在砰砰乱跳,穆奋却仍在故做镇定。

易嬴咧嘴一笑道:“本县承认,本县在知州衙门称二公子为福康安纯粹就是胡扯,也是一种报复,报复知州夫人想夺本县之爱。二公子也知道,本县是个很小气的人。但事实上,相信二公子也很清楚自己的相貌与父母、兄弟有很大差别,只是以前没人敢说出来而已。”

“本县虽然也同样不敢说出来,但却不碍用福康安来捉弄一下二公子。”

“捉弄?易知县真好意思捉弄一个孩子?可易知县与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易知县想说我是……”

说到这里,穆奋的话语停下来。因为穆奋也不敢相信这事情是真的,当然,穆奋更不希望自己真是福康安。

易嬴却移到穆奋身边坐下,拉住穆奋小手说道:“这不是本县说的,是二公子娘亲,知州夫人说的。”

随着易嬴将焦玉当初被冉丞相“骗入”冉府,并在冉府花园遇到北越国皇帝图韫的事情说出,没等易嬴继续说下去,穆奋就紧紧掐住易嬴手心道:“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娘亲会是这样的女人。”

“二公子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本县可没说知州夫人坏话,但二公子不是没听说过一句话吧!”

“什么话?”

听到易嬴无意说自己母亲坏话,穆奋顿时就像松了口气般浑身松下来。

易嬴却一字一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你,你的意思是,那狗……那浑蛋威胁娘亲?”神情僵硬一下,虽然知道结果仍是无法改变,穆奋脸色却一阵动容。不知该悲还是该喜,该哭还是该叫。

伸手在穆奋头上揉了揉,易嬴说道:“二公子,你只要知道你母亲亲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就好,而且那人这事虽然做得不妥,但确实有可能是二公子的生身父亲。”

“不妥,这只是不妥吗?如果没有他,没有他……”

“没有他就没有你,这是二公子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所以穆大人纵然不喜,穆夫人纵然不忿,二公子却不能怨怪那人无情。还记得本县同二公子说过的许多宫廷之事吗?所谓王宫家事,都是不可理喻,也无须理喻的。”

“……既然那人不知道这事,为何娘亲还要将事情说出来,难道娘亲不要我了吗?”。神情僵硬一会,穆奋嘴中就蹦出一句话。

“你母亲亲不要你?又怎会将二公子交托本县。”

知道穆奋心中难平,换一个人,或许根本做不到穆奋这般冷静。或许这就是血脉的关系,没有这种冷静,王宫中人又怎能在宫斗中脱颖而出。易嬴继续说道:“这世上最爱二公子的人就是你母亲亲,二公子娘亲正是为了保二公子一命才将你交托本县带往京城。”…,

“保我一命?难道现在已有人知道我的事情了?”

“不,现在还没人知道二公子事情,但二公子想想自己的相貌与知州夫妇相差那么大,等二公子越长越大,越长越像那人。等到别人都想起那人的风流韵事,自然会想到二公子身上。尤其是冉丞相,估计一见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混帐……,冉鸣那老狗,为了巴结那人,竟敢陷害我娘亲。”

虽然知道自己身份不好评说焦玉与“那人”的关系,但想到一切都是冉鸣引起的,穆奋就有些气愤难平。

“好了,事情大致就是这样。”

易嬴并没去劝阻穆奋,抓了抓穆奋脑袋道:“虽然本县也知道二公子心中有些难以接受,但一个人可以决定自己的死活,却无法决定自己的父母是谁。既然这已成为二公子的命运,回想一下本县在路上与二公子说的故事,二公子也可仔细想想自己的将来了。”

“将来?易知县说我的将来?”

穆奋一脸忌惮道:“难道易知县想叫我去与宫中那些人争吗?这不会害我死得更早?而且以我现在的身份、年纪,凭什么去与他人争。”

“谁说要你去争了,本县只是叫二公子日后小心行事,没事不要再像现在一样乱跑乱闹。好像本县不跟二公子说这事,二公子一去到云兴县或京城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肯定是带着大妞、虎蛋到街上疯玩吧!兴城县没有二公子可玩的地方,去到京城和云兴县,二公子不玩才怪。”

说来说去,尽管穆奋身份看似很高,实际上就是个孩子。

如果没有易嬴提前叮嘱,穆奋早就打算好去到云兴县就要到外面疯玩。甚至去到京城见过姥爷后,还要姥爷带着一起出去玩。

被易嬴说中心事,穆奋脸上略微尴尬一下,扭脸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偷跑出去玩,也不会轻易在外人面前露脸。可易知县又能保证那人会认我吗?宫廷之中的争夺那么多,我怕……”

“你怕什么怕?知道那人为什么会在冉丞相府中寻花问柳吗?”。

“为什么?”穆奋脸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不解道。

“因为那人至今仍无子嗣,为了增加获得子嗣的机会,他才会拼命四处找女人,这才有了二公子。”

“无,无嗣?你是说他……,我……”

没想到那人竟会无嗣,张口结舌中,穆奋就有些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就意味着,穆奋的将来很可能光明一片。

抓着穆奋脑袋继续揉了揉,易嬴说道:“二公子想的没错,不管二公子将来如何,那人肯定不会不认二公子。但即便那人认下二公子,也不等于二公子就安全了。因为只要知道二公子的身份,不管二公子想不想得到那人的位置,将来一定都会有人来杀二公子。”

“……你是说,我只能去争夺那位置。”穆奋开始有些明白道。

易嬴点头道:“二公子是个明白人,自然不用本县多说。因为二公子不去争,二公子也活不下去。所以二公子只有去将那位置争下来,二公子才能有一条活路,而且是唯一的活路。二公子娘亲也是知道这点才拜托本县带二公子入京的。”

“那,那我该怎么做?”

“现在想这些没用,一切还是看将来发展吧!不过以本县看来,二公子今天最好还是大哭一场,因为现在不哭,以后就没机会哭了。”

“我,我我……”

突然被易嬴这么一说,穆奋的嘴角就抽了抽。易嬴却没等穆奋多想什么,直接就将穆奋脑袋抱入了怀中。

在易嬴怀中坚持了一下,穆奋身体忽然就急剧颤抖起来。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自己未恻的将来,立即宛如孩子般在易嬴怀中痛哭出声。

听着马车内传出的哭声,车外的春兰与丹地却面面相觑。

当然,两人脸色都是阴郁着,因为谁也不知将来之事究竟会怎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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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折杀奴婢了

朝行暮至,在众人努力下,易府及闵江氏一行队伍终于在日落前赶到了云兴县。

如果是在一般日子,云兴县早在一个时辰前就会关上城门。而一旦关上城门,那肯定是到第二天日出前都不会重新打开城门。虽然这对赶路来的人都有些不便,但如果是没有什么特殊身份的人,一般都会在县城外停留一夜再进城。

可今日却不同,由于易嬴派出了童武与闵行一起做为前行疏导。不仅云兴县城门到现在还未合上,城外早就等满了大大小小官员。

表面上他们都是来迎候闵江氏队伍,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等候易嬴。

等着见识一下写出了免税田奏折、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攀污”万大户造反,更差点让北越国皇帝将大明公主许配给其的原兴城县知县,暨将要到任的云兴县知县易嬴。

“大人,前面就是云兴县城了。”站在马车上看到远方城前的动静,丹地就淡淡说了一句。]

等到穆奋哭完,易嬴就再没与穆奋多说什么。

因为两人都知道,现在两人说什么都没用,一切都得随机应变,或者说是等到穆奋入宫再说。而一旦穆奋入宫,易嬴就再帮不了穆奋,所以两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易嬴所能帮到的只是让穆奋安全入宫,而这里面的事情,穆奋完全不用去参与,也就用不着商量。

这不仅是易嬴、穆奋的想法,同样也是焦玉的想法。因为穆奋的出身已证明他只能有这样的命运,谁也不能轻易更改。

听到丹地禀告,易嬴望了望脸色还有些茫然的穆奋道:“本县知道了,丹地你先带二公子去与大妞、虎蛋汇合,并且保护好二公子。”

“属下遵命。”

知道穆奋身份,丹地自然二话不说。因为这不仅对穆奋是个机会,对易嬴是个机会,对丹地同样是个机会。

穆奋却没急着离开,望向易嬴说道:“易知县,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在穆奋已完全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后,易嬴已不能再去摸他的头,拍拍穆奋肩膀说道:“二公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大妞、虎蛋身后藏好就行。一切等本县消息,避免与陌生人见面。”

“我知道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穆奋却能理解易嬴为自己所做的安排。

因为易嬴先前已对穆奋说过,他最初留下林氏一家就是为了用大妞、虎蛋来遮掩穆奋的身份。而穆奋虽然不知道天英门之事,但却清楚丹地的武艺更在春兰之上,同样一脸恳切地转向丹地说道:“丹地姐姐,拜托你了。”

“二公子折杀奴婢了。”

听到丹地竟在穆奋面前自称奴婢,易嬴微微一笑。因为丹地到现在也只在易嬴面前自称过下属。看来丹地不仅已接受了穆奋的身份,更会全心全力去保护他,不然也不会张口就说什么奴婢。

等到丹地将穆奋带离,春兰也任由马车跟着队伍前进,钻入马车说道:“老爷,你要辅佐二公子登基吗?”。

顺手将春兰往怀中带了带,易嬴说道:“春兰你说什么话,不说本县现在没资格辅佐二公子登基,将来有没有资格辅佐二公子登基也不一定。又或许二公子的确有这个机会,我们也未必需要去做这些事情,毕竟陛下现在还是盛年。”

“这话到也是,不过真没想到,二公子竟然真是一个福康安。”…,

在易嬴微微一带下,春兰就靠在了易嬴身上。不过只是脸上一红,并没有太多反应。

发现春兰并没拒绝自己,易嬴脸上一喜道:“呵呵,本县也没想到呢!不过春兰你没忘了吧!你说过等到芍药嫁给本县后……”

自从与芍药上床后,易嬴就一直在打春兰主意。不过由于丹地的阻碍,或者说是不知丹地是什么态度,易嬴一直都没向春兰下手,也有些担心春兰是否真会遵守两人间的“约定”。

现在看到春兰无意拒绝自己,易嬴顿时就有些眉飞色舞。

这不是易嬴没自信,而是他对知县易嬴又老又丑的样貌实在没信心。再加上春兰、丹地都是武林高手,如果只有春兰一人还好说,后面添了一个丹地,易嬴就有些没辙了。

直到今天弄清丹地“意不在己”后,易嬴才真正放心下来。

趁着丹地不在,易嬴就伸手将春兰抱在怀中。

即便两人已不是第一次“亲热”,春兰仍是羞得满脸通红,扭开双眼道:“老爷你别这样,马上就到云兴县了。真的老爷想要了春兰,也等在云兴县安顿下来再说嘛!”

“呵呵,本县知道,本县就知道春兰不会舍弃本县。”

尽管春兰长相很普通,身材也不出众,但毕竟有个武林高手的身份在。所以不管真爱还是假爱,利益还是非利益,易嬴都想早日将春兰真正弄入手中。想起两人第一次亲热,易嬴就将双脸在春兰胸脯中狠狠埋了埋。

春兰虽然不至于像芍药一样迷恋易嬴,更是对天英门让女弟子以身做嫁,辅助官员的规矩早就熟记在心,自然知道接受易嬴远好过另找别的男人。何况易嬴与芍药的关系,易嬴与易府女人的关系,春兰也一直看在眼中。

微微抱住易嬴埋在自己怀中的脑袋,春兰羞不自胜道:“好了老爷,你知道春兰心思就成,别再闹了。”

再次得到春兰首肯,易嬴也格外满足。

等到队伍来到云兴县城门前,所有马车一一停下时,易嬴才跟着春兰一起出到马车外。由于闵江氏的队伍走在前列,那些从云兴县出来迎接的官员贵胄也全迎了上来。

不去往前方挤,易嬴也将易府家眷全都招过来。

第一次看到这种热闹情形,白花花很有些紧张,阮红却稍带大气道:“老爷,你看我们待会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们想迎就迎,不想迎,本县自去县衙便是。”

易嬴清楚,如果云兴县不是京畿,如果自己的新属地不是云兴县,或者说自己不写出免税田奏折,不写出《三字经》、《百家姓》,这些官员贵胄根本就不会出来迎接自己,所以也不是特别兴奋。

众人中只有赵娘格外高兴道:“老爷,不说什么迎不迎的,等我们去到城门前时,那些官员总还是会剩些人吧!”

“这个本县当然知道。”

知道赵娘见识不高,又喜欢凑热闹,易嬴摇摇头道:“你们都是本县女眷,不方便在这种公开场合露面。还是先回到马车上,拉紧车帘休息一下。只看看君姑娘和黄掌柜、宋当家愿不愿意与本县一起迎上去。”

“易知县说哪里话,能陪伴易知县前来云兴县,也是我等的荣幸。”

同样是第一次来到京畿、来到云兴县,黄妙伶也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多官员出来迎接易嬴。…,

虽然黄妙伶并不认为自己往日与易嬴的交好方式有什么不足,但也再次意识到易嬴在朝廷中的影响力有些不俗。

知道易嬴的要求很恰当,再加上白花花也不喜欢抛头露面,在芍药劝阻下,包括赵娘在内的易府众人也只得纷纷回到马车上,只留下君莫愁、秋心和黄妙伶、宋阳等人伴在易嬴、穆铁身边走在易府队伍前列。

清楚这些官员真正想要迎接的并不是自己,前面的闵家队伍进城速度非常快。不一会,易嬴几人就来到了城门前。

“属下云兴县县丞赵直参见知县大人。”

“属下云兴县县尉郎水度参见知县大人。”

“属下云兴县主薄谈寒参见知县大人。”

“属下……”

在一干官员问候中,首先迎上前的却是一些在云兴县县衙中供职的职司。不过在众人表现出的热情下,易嬴还是发现了一些异样。因为即便他们的态度没问题,可不知什么缘故,这些官员居然都很年轻,最多是三十余岁的模样。

这不是说三十多岁的官员不常见,而是批量出现在一地就很有问题了。

拱手迎住众人,易嬴也知道现在不是疑问的时候,一脸堆笑道:“有劳各位同仁久候了,本县也给各位同仁介绍一下,这是随同本县一起在云兴县上任的总兵穆铁穆大人。”

“各位大人好,穆某有礼了,还望各位大人日后多多提携。”

“穆大人有礼了。”

只是一个总兵,众人也没有太客气,易嬴又接着抬手向君莫愁和黄妙伶、宋阳示意道:“还有这几位,君姑娘本县就不用介绍了,这是盂州城的黄掌柜、宋当家,黄掌柜昔年也曾在盂州城有着第一才女之名。”

“各位大人安好,奴家有礼了。”

在君莫愁率先一福下,早就注意到几人的众多云兴县官员也纷纷回起礼来。

他们不仅惊讶君莫愁怎么会与易嬴在一起,更惊讶易府队伍中怎么又多出一个前盂州城第一才女。当然,在气质风范上,黄妙伶一点都不输给君莫愁。更因为黄妙伶的年纪上了些岁数,那抹成熟风韵尤其让众多官员迷醉,只是在这种场合谁也不敢轻易表现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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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好句、大句

在易嬴与云兴县官员相互介绍时,城门旁还站着一大批穿着各式各样官服的官员。

看他们身上官服,个个都比易嬴和这些云兴县官员的品级高。

不知怎么回事,反正云兴县官员也没帮自己介绍,易嬴也不急于去招呼那些人。因为谁知道北越国官场的接待规矩是什么,或许这就是要先介绍完所属官员,再介绍那些住在云兴县的高官贵胄。

等到与县内职司都相互介绍完毕,县丞赵直就说道:“知县大人,今日不仅我等在此恭迎大人到任,还有常住云兴县的一干京城贵胄也一同前来迎接知县大人了,还望知县大人能容下官为大人介绍一下。”

“赵大人多礼了,这是本县理所应当之事。”

“大人这边请。”

“……赵大人先请。”

一直将易嬴带到早就候在一旁的官员跟前,赵直才将双手引向一硕大胖子道:“知县大人,此乃洵王爷图尧殿下。”

“呃!下官参见王爷。劳王爷久候,下官该死。”

嘴中打了个颤,易嬴虽然早知道这些官员的品级都比自己高,但却没想到赵直竟会将洵王图尧都留到现在才帮自己介绍。突然碰到这种事情,易嬴吓得差点跪下去。毕竟这是北越国官场,不是现代官场。让一个王爷久候,这的确可以说是该死。

洵王图尧却一脸不在乎,伸出肥胖双手迎住易嬴道:“易知县免礼,以易知县对朝廷的贡献,对天下学子、万民的贡献,本王理当亲自前来迎接易知县。而且本王亦是常住云兴县,当有许多应为父母官效命的地方。若到了需要时,还望易知县莫要忘了本王便是。”

“王爷恩典,下官怎敢忘记王爷。只要有王爷坐镇云兴县,下官自当以王爷马首是瞻。”

一听洵王图尧的招呼方式,易嬴就明白了半分。看来洵王图尧即便不是来分自己往日功绩的,却也是希望能分到自己的日后功绩。更希望日后再有什么事发生,易嬴也要先向洵王图尧禀报。

知道洵王图尧打算,以易嬴在现代官场积累的经验,自然清楚该怎么应付,至少易嬴不会在嘴上欠下洵王图尧什么。

听到易嬴堪称恭顺的回应,洵王图尧更是眉飞色舞,拉着易嬴就向那些等候在旁的官员走去。

“易知县太客气了,来来来,容本王为易知县介绍一下这些久居云兴县的高官贵胄,日后也方便易知县在云兴县中治理政务。”

不仅易嬴,包括君莫愁在内也没想到洵王图尧竟会亲自出城迎接易嬴,特别是先前闵江氏队伍经过时竟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不过随着易嬴适时应对,虽然城外仍是天寒地冻,众人气氛还是一下被心满意足的洵王图尧调动起来。

有洵王图尧带领,易嬴更是在进入云兴县前就一一拜见过那些在京城任职,却又在云兴县安家的京城官员。

一番介绍后,易府队伍就被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由先前被洵王图尧扣下的管家童武带领去县衙安家,一部分则跟着易嬴和洵王图尧前往洵王府参加图尧为易嬴办下的酒宴。

进入洵王府后,不仅酒宴已经摆好,洵王妃更是早早迎了出来。里面还有同样久候的常居云兴县官员家眷,以及刚刚进城不久的闵江氏等人。易嬴也不敢怠慢,一边让白花花等女眷都从马车内下来,一边就向洵王妃拜下道:“下官云兴知县易嬴拜见洵王妃。”…,

洵王妃也就三十多岁,虽然比一般女子丰润许多,圆圆的双下巴却显得格外和善,也与三下巴的洵王图尧相当般配。

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洵王妃对知县易嬴的相貌也没什么特别的失望态度,虚扶一下易嬴道:“易知县免礼了,易知县不帮臣妾介绍一下易夫人吗?”。

“洵王妃恩典,这就是下官的平妻白花花,妾室阮红、芳翠、赵娘……”

“……臣妾见过洵王妃。”

有君莫愁在一旁临时恶补知识,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与不安,白花花等人也在易嬴介绍后一同向洵王妃侧身一福。这次已不仅是赵娘,甚至白花花、阮红和芳翠三人都有些激动得双眼抽搐了。

洵王妃却是望着一笑道:“呵呵,易知县果然名不虚传,还未娶正室,便先纳平妻,想必易知县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洵王妃恩典,那都是笑谈,笑谈。”

没想到洵王妃竟会拿大明公主来说事,易嬴一脸汗颜。洵王妃摆摆手笑道:“易知县多虑了,臣妾只是说说,并无替大明公主出头之意。只要易知县自己能说动大明公主欢心,臣妾是不会多事的。”

“这个,……还望洵王妃救命才是。”

不管有没有必要,既然洵王图尧和洵王妃都摆出了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易嬴也只得顺势讨饶。

看到易嬴与洵王妃“谈笑正欢”,虽然闵江氏没什么反应,白岱真却在一旁又嫉又羡,更有些后悔。因为早知道洵王图尧和洵王妃都如此看重易嬴,白岱真就不会在一路上如此冷淡易府中人。

说笑了两句,易府女人自有洵王妃和那些官员家眷带到一旁。可同是女人,君莫愁和黄妙伶却依旧陪伴在易嬴身边。

一同落座,洵王图尧就望向君莫愁说道:“真没想到君姑娘也会同易知县一道返京,难道君姑娘此次出京就是为了易知县吗?”。

“王爷恩典,奴家也是想请教一下易知县诗词才特意往兴城县走了一遭。却又在易知县府中得见前盂州城第一才女黄姐姐,可见易知县的诗才的确已经闻名天下。”

“易知县的诗才的确值得赞允。”

洵王图尧点头道:“本王虽久居云兴县,却也因易知县诗才得见前盂州城第一才女感到万幸,不知易知县可为本王奉一诗句否。”

面对君莫愁邀诗,易嬴可以拒绝,可在大庭广众下被洵王图尧邀诗,易嬴却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也不敢拒绝。想了想,易嬴说道:“王爷恩典,下官不才,但若以王爷先前在云兴县外迎候下官这点,下官到有一句可呈王爷赐赏。”

“哦?说来听听。”洵王图尧饶有兴致道。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王爷大善。”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好句,大句,赏易知县黄金百两。”

突然听到易嬴说出这句《岳阳楼记》中的诗句,全场俱都惊然。因为易嬴用“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来形容洵王图尧迎候自己的“爱民、敬官”行为即便有些过分,诗句本身的意境却相当高。

不仅洵王图尧立即赏易嬴黄金百两,甚至君莫愁也与黄妙伶面面相觑起来。两人目的虽然不一,但都可以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容。

不只为易嬴惊,更为易嬴能有这样的思想惊。至于说洵王图尧是否当得上这句称赞,根本就不值一提。

因为仅是诗句本身就足以配得上“好句、大句”评价,配得上黄金百两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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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这事很重要吗

由于易嬴等人都还未真正安顿下来,所以洵王图尧的酒宴也并没摆多久。

换成一般状况,以易嬴所代表的价值,洵王图尧未必会轻易放手。可易嬴今日的表现实在太好,再加上又奉了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般词句,洵王图尧也再没有了留难易嬴的想法。

趁夜回到衙门中,衙门后院就是给知县大人专备的住处。

虽然夜晚看不出什么大景致,但仅是房中那些精致、典雅的布置,却也已经有了隐隐的京畿风范。

例如那鎏金花瓶,到了万府也是要收在库房里的珍贵东西,但落在云兴衙门里,却是每间屋中都有一件的寻常摆设。看得白花花与赵娘的双眼全都眯起来,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

而且这都是现成的家用器具,早知道就不用从兴城县带来那么多累赘了。

当然,易嬴也明白,这并不是云兴县什么人用来讨好自己的东西,而是一种朝廷威严的体现,也是用朝廷银两专门拨建的物品。这就好像现代社会大城市和小城市的同级官员待遇不同、工资不同一样,造成各种不同的不是官员能力上的区别、等级上的区别,而是位置上的区别。

闹闹腾腾,易府里的人是尽量安顿下来,云兴县中却还有许多人没安顿下来。

“夫人,真没想到那又老又丑的易知县竟能得到洵王爷和洵王妃看重,看来男人还真是不能单看样貌。”

“这可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说得可真大。”

含玉虽然只是白岱真房中丫鬟,但却是个陪嫁丫鬟、陪房丫鬟。两人一起迎来人生的大喜大悲,对于易嬴也有同样的看法。

来到云兴县后,不仅易嬴的知县衙门有了大变化,闵家所住的客栈也有了翻天覆地般改变。半躺在柔软的丝滑锦缎被上,支使着含玉帮自己捶打小腿肚肚,白岱真心中有种丝丝懊悔。

早知道就不去听那丧上加丧鬼话了,如果一路上能与易嬴或易府女人多攀缘一下,自己日后的日子岂不会好过许多?

在北越国,丧夫改嫁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到了一定地位,丧夫改嫁却几乎成了完全不可能。

闵言死得太早、太急,给白岱真带来的女人心酸、心中苦涩就不必说了。如果白岱真日后再没有个新凭依,那就只能在闵家枯守空房一辈子。这种凭依不是说父母、外戚,因为只要白岱真留在闵家,白岱真父亲的影响就在,可这对白岱真自己在闵家的地位却没有丝毫影响。

因为闵言死前已是如此,没有什么大改变,死后又怎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夫丧妻寡后,女人有两种选择。

一是此后再不出夫家大门,至少是极少出夫家,专靠夫家赡养及娘家照顾挨过一辈子。

二就是走现代社会类似名媛的路线,在北越国的俗语就是“游河贵妇”,一个“游”字就代表了一切。为自己扩张人脉的同时,也主动去为夫家增加好处。这就好像当初为接待易嬴,闵江氏还特意换了件衣服一样。

由于能给夫家增加好处,只要她们不做出什么丢人现眼之事,夫家也会对这些游河贵妇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这种状况只会出现在官宦人家,也只有官宦人家才会视利益大于一切。…,

白岱真自认还年轻,守不了那种寂寞,而且以白岱真父亲的身份,也不可能去守那种寂寞,白白荒废了资源,心中自然就开始思忖起来。

第二天一早,易嬴在房中起身时,白花花却还喜滋滋赖在床上,靠着易嬴身体,抚摸着滑溜绵软的被褥道:“老爷,这京城里的东西就是不同呢!居然被褥都这么稀罕,到比万府那些东西好像强上许多。”

“呵呵,小娘子开心就好,昨日本县说你是平妻,小娘子没有着恼吧!”

“老爷说什么着恼,妾身当然知道老爷是在为妾身着想。或许在兴城县时,妾身是有过许多心思,但这些日子见了那些官家太太做派后,妾身还真有些学不过来。”被易嬴称做小娘子,白花花就有些羞中带喜道。

“学不过来就甭去学。”

易嬴捏了捏白花花小手道:“本县要的就是小娘子这样守被窝的女人,可不是那种迎来送往的贵妇人,本县也省得去迎来送往。”

“老爷最会体贴人了。”

易嬴说了几句奉承话,白花花的整个心都好像绽开一样。

这不是说易嬴喜欢讨好白花花,而是讨好白花花实在太简单。对于自己在北越国的第一个女人,易嬴也没必要守着几句讨好话不说,而且白花花的相貌也不赖。夫妻、夫妻,也就是要相互讨好才能过得长久。

等到易嬴去往前面衙门,易府女人也都纷纷起身。随着易嬴开始接手衙门事务,易府女人也开始整理起府中事物。

过了半晌,易嬴还没从衙门回来,府前就有丫鬟来报道:“夫人,闵家夫人白氏前来拜访,说来拜会本家夫人。”

“白氏?本家夫人?”

由于丧上加丧的缘故,别说白花花从没见过白岱真,就是闵江氏,自从丧上加丧谣言传开后,白花花也没得再见。但没得见是没得见,白花花却是听说过白岱真之名,也知道闵府有这样一个平妻。

俗语说的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比起老乡,本家又更近了一分。因为无利不起早,没有利益,哪来的本家。

虽然不知白岱真找来干什么,白花花却知道不能怠慢。一边让人去请,一边就将芍药唤了过来。

“芍药,你是官宦人家出来的闺女,你说白氏来认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怎么回事,当然是看中了老爷本事,想来巴结一、二呗。”一听这话,也不用芍药回答了,月季就在一旁蹦了出来。反正易嬴在前面衙门不用两人伺候。身为不是妾室的妾室,芍药也与白花花这个平妻不生分。

白花花听得一怔道:“巴结?她来巴结咱?那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

知道白花花是想起一路来京时的疏远,芍药说道:“夫人,这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人家只是听过老爷的名,未见过什么真本事,多少都怕一些浪得虚名的谣传。但昨日老爷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却是真真正正的大本事。”

“大本事好!妾身就知道老爷是有大本事的人,可她要巴结不去巴结老爷,巴结妾身这个乡妇做甚,还将本家都搬出来了。”

没想到白花花真正担心的是这事,月季嬉笑一声,绕到白花花身后捏起她肩膀道:“夫人,你又在逗趣了。”

“不说公侯将相本无种,女人身份高低看的可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自家老爷的本事。那白氏丈夫新丧,正是无依无靠时,再不结交一些夫人这样的官眷沟通、沟通,你要她以后在闵家守着香案过一辈子啊!而且她一个女人家,不巴结夫人,夫人还真想让她去巴结老爷?”…,

“看月季你这话说的,行,那你俩就陪妾身一起见见客吧!也不知这白氏有没有当初的知州夫人好说话。”

屋里三个女人还在絮叨,外面的丫鬟已将白岱真领进来。

虽然已在洵王府夜宴上见过面,但夜宴毕竟没有白天看得清楚,一见白花花,白岱真就侧身一福道:“白姐姐,妹妹给您见礼了。”

“唉,妹妹免礼、免礼,姐姐可当不?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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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当不得,任是谁瞧见了白姐姐,都知道本家这白姓是打哪出的了,可不就是打姐姐的脸盘子来的吗?”。

“哎哟,看妹妹你这话说的,姐姐都要给妹妹羞死了。来,来来,我们姐妹一起坐下唠唠。”

管他什么本家不本家、利益不利益,白花花就是个小女人,受不得别人奉承。虽然白花花是兴城县美人,但在见过君莫愁、黄妙伶那等绝色后,白花花早就不把自己相貌当回事了。可不说相貌,白花花的白皙肌肤却堪称一绝。

白岱真一句话就赞到了白花花心窝里,自然不会再当她是外人,何况两人还真是本家。

简单扯了几句,白岱真就知道白花花是个极好糊弄的女人,而且的确没什么见识。

而由于白岱真并没有什么过分言语,芍药和月季也是在一旁做着规规矩矩的丫鬟,并没有插入两女谈话中。

说了半晌,白岱真忽然道:“白姐姐,瞧昨日易知县还称白姐姐是平妻来着,白姐姐有仔细想过这事吗?”。

“这事,这事就只是个兴头话,妹妹你可别当真。”想起易嬴早间对自己说起的话,白花花就有些没来由的尴尬。

白岱真却不管这些,握着白花花小手就说道:“白姐姐,你这话可不能随便说。虽然易知县可以不在乎先有平妻再有正室,但他这话可是当着洵王爷和洵王妃面前说出来的,却也不能小看。不是为了这事,妹妹也不会急着来找姐姐了。”

“这事很重要吗?”。看着白岱真表情有些严肃,白花花就转脸望向芍药道。

芍药虽然也不知道白岱真探访白花花到底想干什么,但细细一想,却也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没人与易嬴较真时,白花花这个“未有正室,先有平妻”的事情也不打紧,可易嬴这话却是当着洵王爷、洵王妃面前说出来的,万一什么人真要与易嬴较真,这却也是一种故意妨碍礼法的行为。

当然,什么人才能与易嬴较真,这却不用明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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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平妻位置都坐得

身为书房丫鬟,而且还是与易嬴上过床的书房丫鬟,芍药知道许多白花花都不知道的事。

特别是北越国皇帝曾帮大明公主和易嬴许婚,虽然事情并没成,但也绝不可小瞧。

因此面对白花花询问,芍药也只得点点头道:“这事恐怕将来的确会有些说道,夫人你且听闵夫人说道再说。”

“妹妹你说。”

虽然没想到白花花会去询问芍药意见,白岱真也没多想,带着一副掏心窝表情道:“白姐姐,妹妹就同姐姐说实话了。虽然妹妹不敢看轻白姐姐,可若以白姐姐现在的身份做了易知县平妻,将来恐怕会出妖蛾子。”

“闵夫人是说大明公主殿下会怪罪?”芍药在一旁若有所思道。

白岱真也管芍药身份,趁着芍药说出自己心思,当即点头道:“白姐姐,还是你家丫鬟看出来了。”

“如果大明公主将来不与易知县发生任何交集,白姐姐这平妻当真可以顺顺当当做下去。”

“可万一大明公主或者陛下那边动了心思,易知县的正室有了,白姐姐你这平妻身份可就危险了。不仅白姐姐危险,以易知县对白姐姐的情意,恐怕易知县也会跟着冒险。”

“这……,这该怎么办?”

白岱真的话虽然有些绕弯,但却不是不好明白。因为若是大明公主成了易嬴正室,要想能成为与大明公主平起平坐的平妻,仅以白花花这种民妇身份怎么可能。

甚至于,要想白花花身份不受侵犯,乃至生命不受侵犯,不说大明公主,易嬴日后就只能纳妾,不能再娶正室或平妻。

可易嬴或许能甘于白花花这样的贫妻,但以易嬴在洵王爷面前表现出的“才华”,仅是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恐怕将来都有人不会放过易嬴。因为这样的“人才”若是不能抓在手中,谁又会真正放心。所以不说别人,大明公主也未必真会饶了易嬴。

等到那时,白花花的平妻身份就成了大问题。

随着白花花变得惊慌失措,芍药就向白岱真问道:“闵夫人,你说自己是为了这事来找我家夫人,难道闵夫人能替夫人解决这事吗?”。

只要有人开口,白岱真就能顺势说下去道:“当然,妹妹早知道白姐姐和易知县感情,不然易知县也不会在洵王爷、洵王妃面前介绍白姐姐乃是平妻。要想解决这事的隐患,那就唯有将白姐姐身份提起来,最好能提到与任何女人一起做平妻都无妨的地位最佳。”

“与任何女人一起做平妻都无妨?这,这怎么可能……”

知道白岱真在暗指什么,白花花不是高兴,而是有些不敢相信。

白岱真却满不在乎道:“这怎么不可能,虽然妹妹自知比不上白姐姐贤良淑德,但好在妹妹家世尚且不错,若是白姐姐能成为妹妹的干姐姐,成为妹妹父亲的干女儿,自然就能般配任何女人成为易知县的平妻。反正白姐姐都是我们白家的本家,也没有什么使不得。”

“这,这怎么好,那不是……”

只要能解决问题,白花花是绝不在乎有病乱投医。反正这事是白岱真自己提出来,白花花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付什么责任。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易嬴,白花花张嘴就想先答应再说。

看到白花花反应,芍药连忙拦住道:“闵夫人,恕奴婢愚钝,不知夫人的家严是……”…,

“家父乃是当朝三品大员——吏部尚书白原林。”

虽然不知芍药在易府的真正地位,但白岱真也看出来了,芍药现在就是个给白花花出主意的人。只要白岱真能说服芍药,恐怕不仅能说服白花花,同样也能说服易嬴,白岱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因此白岱真也不转弯抹角,直接说道:“饶是什么人想以白姐姐身份说事,只要白姐姐成了妹妹的干姐姐,这平妻位置都能坐得了。”

吏部尚书白原林?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白花花脑袋一阵发晕,芍药、月季也有些难以相信。

要知道吏部尚书可是掌管天下官员品级、晋升的当朝大员,虽然易嬴升任云兴知县看似圣旨所授,但要想给易嬴腾出这个位置,那却也得通过吏部才行。

发现芍药不再言语,白岱真就笑道:“白姐姐,只要姐姐和易知县同意这事,妹妹保管爹爹肯定会认白姐姐为义女。那即便再是什么女人要做易知县正室,白姐姐也不会失礼,易知县昨日对洵王爷和洵王妃的话也不算妄言了,姐姐你看如何。”

“既然妹妹如此帮衬,姐姐还有什么好说的,回头姐姐就同老爷说一声,看看老爷怎么安排。”

不算现在如何,就是先前白花花想要答应白岱真时,白花花都知道这事不能凭她的心思一己做主。

所以白岱真既然已将易嬴带出来,白花花也会借坡下驴,也准备仔细问问这事再说。

因为这事虽然的确是好事,也能解决问题,但官员间的亲疏可不是能轻易定下的。即便易嬴真的“前程远大”,不说吏部尚书白原林能不能看上易嬴这么门亲,易嬴要不要认这门亲,却也得等到将京城中的官员形势、派系弄清楚再说。

否则万一也像昨日的洵王爷般被落了套子,那不是凄惨。

当然,论起官员世故,白岱真肯定会在芍药和白花花之上,而且并没有两人的担心。

因为两人担心的事情早在白岱真那里就已被思忖过了,不是想好了如何应对,她又怎会自告奋勇前来结亲。听着白花花的托词,白岱真也不恼火,笑眯眯说道:“行,那妹妹就等着易知县和白姐姐的好消息了。但妹妹以后再是上门,白姐姐可不要拦着。”

“妹妹说哪里话,妹妹要来看望姐姐,姐姐哪会拦着。”

白花花就是个小女人,也不管白岱真什么身份,更不怕在嘴上占个姐姐、妹妹的便宜。说得心中欢喜,挽着白岱真胳膊就说道:“既然今日妹妹来得巧,那不如再让姐姐带妹妹去见一些府中姐妹,往后也好多多亲近一下!”

“没问题,劳姐姐费心了。”

还有什么女人比白花花这样的女人更好应付,知道易嬴前途远大,更要为自己的前途操心,白岱真根本不会推辞白花花的邀请。

于是在白花花带领下,几个女人就在原本不是太熟的知县衙门后院中串起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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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大有深意

正当白花花领着白岱真开始在后衙转悠时,易嬴也在县丞赵直等人带领下看完了整个县衙。

要说京畿就是京畿,不仅后衙已赶得上万府中奢侈,前衙更是可与申州的知州衙门相比。即便衙门的门脸不可能太大,衙门里的各个房间却都是极为宽敞、舒适,甚至于几个县丞、主薄都有单独的办公屋子,这却比穆延的知州衙门更妥帖。

不过,对于眼前的云兴县衙门,易嬴关心的不是里面的物件、摆设,而是人手配备。

因为转了一圈,易嬴竟没在衙门内发现一个超过四十岁的人,除了易嬴自己是个五十多岁老汉外,其余大小官员全都是三十多岁的青壮。

别说做官,打仗都足以。

想不透里面有什么原因,别是有什么古怪?在大堂上接过县丞赵直递来的官印,易嬴就算正式接下了云兴县知县一职。大模大样在大堂案上坐了一坐,易嬴这才摆出一副官腔样子道:“赵大人,恕本县无礼,不知大人为官几载,以前又曾在何处为官!”

易嬴这话虽然有些直白,换个有资历的官员说不定还会暗中冒火,赵直却是满脸感激道:“回禀大人,下官为官尚不足月,云兴县丞一职也是下官的第一任官职。”

“为官尚不足月?还有这“也”字又是从何说起,莫非……”

听完赵直回答,易嬴就陡然一惊,望向旁边的主薄谈寒、县尉郎水度等人,脸色立即全变了。

“大人英明,下官等人都是受大明公主殿下赏识,特命我等在云兴县辅佐大人。”不出所料,在易嬴第一句问话后,众多官员职司竟然一起向易嬴拱手示礼,好像受了易嬴多大恩惠一样。

易嬴知道,不管他们以前准备对自己摆出怎样的态度,现在的态度却全都来源于那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毕竟闻名不如见面,能亲眼看到易嬴作诗,还是如此一句大有志气的诗句,谁都知道易嬴不是“浪得虚名”。

“受大明公主殿下赏识?你们都是大明公主殿下派任到云兴县为官的?”

大明公主能有多大权力,易嬴并不知晓。但易嬴却清楚,大明公主这样的安排肯定是大有深意。

大明公主这样做究竟是想考察易嬴能力?还是在做什么别的打算?易嬴一时根本想不明白。虽然大明公主在朝堂上的确差点被北越国皇帝许婚给易嬴,但易嬴可不认为这就值得她如此“关注”自己。

反而以此事,大明公主更有可能以关注易嬴之名,为她自己扩张势力。

例如现在,不算易嬴,云兴县的官员都换成了大明公主的人。

一般人可能会认为这是大明公主在“照顾”易嬴,但易嬴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让大明公主照顾的资格。

至于说易嬴凭什么怀疑大明公主?还不是大明公主说出那句《道德经》中词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时机太过完美。即便大明公主自己不是高人,身后肯定也会有高人指点,不然哪可能将整个朝堂的人都给吓住了。

不知易嬴在想什么,赵直却极为兴奋道:“下官等人正是大明公主殿下派任云兴县为官,专为协助大人推广免税田政令而来。”

听到这里,易嬴也不再言语了,因为这更证明了易嬴推断,大明公主的确是借了易嬴为理由来扩张势力。…,

但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借易嬴为理由扩张势力?难道这也是免税田奏折的影响?

发觉易嬴陷入沉默中,赵直等人也在暗中对望一眼,开始还像有什么想法,谈寒却摇了摇头。

谈寒与赵直几人虽然的确是第一次为官,但却并非易嬴一样初次“投靠”大明公主,而是从十多岁开始就由大明公主在暗中培养,学习各种诗书礼乐,以备将来所用。几人在二十多岁时就已中举,但却一直被大明公主留中不发,继续在大明公主安排下学习各种案牍和事务管理。

虽然他们的确没有正式为官资历,但却并非没有一点做官经验。

如果不是对大明公主的忠诚,寻常人根本无法掩藏十余年的身份与才华。

所以,对于大明公主安排他们出山辅佐易嬴一事,激动中,谈寒等人又有些疑惑。因为易嬴遥尊大明公主为正室一事实在有些唐突,也让众人有些不喜。如果大明公主因此才让他们来辅佐易嬴,没有一人会真正高兴。

而易嬴即便的确有些才学,相对于谈寒几人的年龄优势,却也不应让大明公主如此看重。

“咚!咚!咚!”

还在衙门里的人都在各有所思时,大堂外突然传来惊堂鼓的敲击声。不仅易嬴顿时抬脸望出去,赵直等人也惊讶地转脸望向了门外。

“大人,外面有人击鼓鸣冤。”

易东几人作为易嬴的随身跟班,从易嬴进入衙门时就已跟在易嬴身后,这时更是早早换上衙役制服,比易嬴还要早开始当差。

听到易东提醒,易嬴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升堂。”

“威武。”

升堂令下,不仅衙役立即站上了大堂两侧,赵直等人也开始各归其位。

“将击鼓鸣冤的人带上堂来。”

再一怕惊堂木,易山、易海立即走出大堂,去到衙门外带进两人。

等到两人在堂上站稳,易嬴脸上又露出疑惑之色。

两人一是三十许岁的中年人,一是十七、八岁的小少年。不仅都是相貌端正,身上衣物居然都是上好锦缎,中年人的衣物比较绚丽,小少年的衣物比较古朴。但不管怎么看,尽管中年人脸上有股微微傲气,易嬴还是觉得两人都是下人,只不过身份有高有低而已。

“大胆,来到堂上还不跪下。”随着易嬴开始打量两人,易西也呵斥了一声。

注意到小少年脸上有股怯色,易嬴也没急于发话,旁边的中年人却立即横踢一脚小少年大腿道:“大胆奴才,没听到大人叫你跪下吗?”。

“扑通!”

不等堂上训话,小少年已被中年人踢得双膝扑倒在地,叩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二人是何等身份?为何在堂上做这等姿态?”

看到两人态度,易嬴就有些不解。

因为很明显,至少表面上是小少年犯了错,他自己也已经认错。可不管小少年犯了什么错,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好像中年人这样已经抓到“犯人”的状况下,他还有必要特意将小少年送官吗?

遵纪守法?谁不知道私了比官了更得益、更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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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仁慈又能成为借口吗?

易嬴来到云兴县第一天,接下官印第一天,上任第一天就遇上了击鼓鸣冤,这的确算不上好事。

可比起易嬴的少许不解,看到中年人,赵直等人脸上却都露出了万分不解的惊疑之色。

随着易嬴询问,中年人就拱了拱双手道:“回禀大人,草民乃是洵王府外府管事柯三,特来请大人做主,责罚恶奴。”

“你说自己是洵王府外府管事?”

不管柯三来县衙击鼓鸣冤想干什么,一听柯三身份,易嬴就感到有些不舒服。难道洵王也想像万大户一样试探自己?可有这种必要吗?以昨日洵王的表现,易嬴本以为洵王应该是个很好相处之人,可现在的事情却让易嬴有些大失所望。

但那柯三却不慌不忙道:“回禀大人,草民正是洵王府外府管事柯三。”

依照北越国上堂规矩,原告与被告同时上堂,原告并不一定非要在堂前下跪,特别这并非拉扎纠缠的不明官司。

所以,易嬴也没去管自顾站着的柯三,望向已经跪在地上的小少年道:“少年郎,你又是何人、何名?”

“回,回大人,小人三剩,乃是洵王府家奴,今日……”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洵王府家奴?已经卖身的家奴?”没等三剩将话说完,易嬴立即打断了三剩话语。

三剩的名字虽然难听了些,但家奴就是这样,除非他们做下什么大功绩,很多时候都只有名、没有姓。真要有姓,那也得是主人的姓。好像易嬴当初也是因为没有其他家奴,这才将买来的奴隶全都冠上了自己的姓。

不然家中奴隶一多,更像是洵王图尧这样的贵胄,又岂会轻易给那些低贱家奴冠上王家的姓氏。

脸上带着惊慌,眼中带着躲闪,三剩颤抖着肩膀说道:“回大人,小人,……小人的确是洵王府家奴。”

“来人呐!”

确认了三剩身份,易嬴就长喝一声。然后想了想,“啪!”一声拍下惊堂木道:“把这个刁奴柯三给本县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威武……”

随着易东带领衙役长喊一声,易山、易海已经虎视眈眈冲上去,揪住柯三肩膀就往外拖。这一幕不仅震惊了站堂的云兴县衙役,包括赵直等人,甚至柯三都满脸惊然。

“大人,你先等等,柯三不能打。”

在大明公主严训下,赵直等人的反应并不慢。在柯三被拖出去前,立即就将易山、易海叫住了。

“不能打?凭什么不能打。”易嬴一挑眉毛道。

赵直从大堂侧旁的桌案站起道:“大人,请问大人要以何名义打这柯三。”

赵直等人虽然来云兴县时间并不长,但为了辅佐好易嬴,早就依大明公主命令,将云兴县里里外外摸了个透。虽然他们不可能弄清洵王府中有多少下人,也不可能认识三剩,但对于经常代表洵王府出门办差的柯三,赵直还是有过几面之缘。

听到赵直代自己询问,原本已被易嬴的闷棍弄得差点晕掉的柯三也说道:“对啊!大人。草民乃是来堂上请大人做主,责罚恶奴。大人怎么一不问询、二不求证,却要将前来控诉的草民先给打了。”

“想知道真相?打完再说!”

嘴中高喝一声,易嬴却只是横了柯三一眼,“啪!”一声再次拍下惊堂木。

打完再说?…,

虽然易山、易海等人并没在兴城县跟易嬴上过堂,但却也听说过易嬴在兴城县县衙唯一一次的过堂情形,自然清楚什么是打完再说。

换个衙役可能未必敢动手,但易山几人原本就是易嬴的家奴,而且都有家人仍在易府中做家奴。想起易嬴当初吩咐他们做事的规矩,顿时不再犹豫,拖着柯三就去到大堂外的横廊上。

按住柯三,举起大杖,“啪啪啪!”打了起来。

“啊!啊啊,……不要,啊!……你这个昏官,我要禀告王爷知道,……啊……”

听着外面传来柯三的痛叫声,赵直等人立即满脸煞白,顿时有些惊慌失措道:“大,大人你怎么能……”

易嬴一撇嘴道:“怎么,你们都不知道本县为什么要打完再说吗?”。

“正,正是,还望大人给臣等解疑答惑。”

打都已经开始打了,赵直等人也知道再劝阻也是无用,只希望易嬴能有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知道赵直等人不仅不明白自己打柯三的理由,更是害怕因此得罪洵王,易嬴却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不清楚的,因为他该打,所以本县才要打他。如果你们想知道本县为什么要打他也不难,还是那句,打完再说。不仅你们,本县也是要给洵王一个交代的。”

“那,那是……”

易嬴都已说到这份上,赵直等人也知道再怎么阻止都没用。面面相觑间,却又有些极为忌惮。

不是忌惮易嬴竟敢打完再说,而是忌惮易嬴真敢打洵王府家奴。

因为,易嬴如果给柯三一个解释的机会,相信易嬴再想以什么理由打柯三都会很困难。因为开打之前,只要柯三将洵王府搬出,一来二去的纠缠一番,易嬴也未必真敢打下去。

但一个“打完再说”却也说明了易嬴的跋扈嚣张,嚣张得洵王府的面子都敢不卖。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在更多人眼中都只是句笑话而已。但换成了易嬴的打完再说,却没有一人敢说这是笑话。

因为打都打了,是否同罪还有必要考虑吗?

二十大板并不需要多少时间,柯三很快又被拖了回来。因为易嬴并没有留情的习惯,柯三的双腿附近也都被鲜血染红了。

“昏官,你就是一个昏官。”

被拖进堂中趴在地上,柯三仍是张口大骂着。看着柯三的凄惨样子,三剩都在一旁哆嗦起来。

易嬴却不管柯三如何谩骂,冷哼说道:“柯三,想知道本县为什么打你吗?很简单,就因为三剩是洵王府家奴。洵王府家奴犯了错,自然有洵王府家规来处置,凭什么你要将这等家事拖到本县公堂上来折腾。”

“难道你是想故意耽搁本县公务,让本县为了洵王府家事荒废了为民做主、荒废了朝廷恩典吗?真是这样,你岂不是在冤枉洵王在与朝廷为难,故意将家事与国事不分?”

强词夺理?

听到易嬴辩解,谈寒脑中就只有这一个念头。可即便如此,他却仍旧无法挑出易嬴话中的毛病。因为,易嬴这个云兴知县的工作即便再怎么清闲,他也犯不着去为了洵王府的家事穷搅和浪费时间,耽误了其他更重要工作。

如果人人都像柯三一样拿着家事到大堂、到朝廷上胡扯,朝廷就不用再管其他事情了。所谓家奴、家法,也就再没有存在的必要。…,

这不是有理没理的问题,而是事情根本就不该这么办。

“你,你强词夺理,这明明是三剩不满王府责罚,这才想到大堂上评理,你又怎能将责任推托到王府身上?”

事情被易嬴牵扯到洵王图尧身上,不知怎么答话,柯三也只得趴在堂前拼命争辩着。

易嬴却一瞪眼道:“他不满家中责罚,你就要将事情推到本县头上,表现自己的公正及不偏不倚?既如此,那你们还要家法干什么。直接将家法废了,将家奴全都解放成雇工,本县自然可以给你们一个讲理的机会。”

“本县可以审案,但不可以为家奴审案,洵王府想要表现自己的仁慈,那就不要再收家奴。”

训斥两句,易嬴就转向赵直道:“赵县丞,立即给三剩开具赎身文告,既然洵王府不愿管理下人,那他们就不消再用下人了。”

“谢大人开恩,不过小人不是为自己不满王府责罚,而是为了……”

没想到易嬴竟会给自己开具赎身文告,虽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三剩又在堂下高喊了一声。

“行!本县也不消听你多说。”

易嬴一脸干脆地打断三剩话语道:“赵县丞,你自去听听三剩都是在为谁求饶,一并给他们开具赎身文告。本县也给洵王府来个干脆,免得日后再有什么人因为家事闹到本县大堂耽搁时间。”

“仁慈?仁慈又能成为尔等耽误本县办公时间的借口吗?”。

哗哗哗说了一阵,易嬴就用力一拍惊堂木道:“退堂。”

“……你,你你你,洵王爷不会放过你这个昏官的。”

从没想过有人会这样断案,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在断案。柯三趴在地上气得直哆嗦,抬手指着易嬴就有些说不出话来。

“哼,昏官?到底谁才是昏官,想表现自己的仁慈,那就不要对下人太苛责,不要收什么家奴。”

再是叱责柯三一句,易嬴才扬眉吐气走出了大堂。

当然,易嬴不是没想过这样会得罪洵王。但洵王既能将家事、既能容忍下人将家事闹到易嬴堂上,这本身就是不想易嬴得到安生的行为。换一个知县,恐怕立即会按照洵王府意思来办案,这就等于在某种形式上的“投效”洵王。

可以易嬴现在的身份,他又怎能真去“投效”洵王。

口头上的奉承,易嬴并不在乎。可真要易嬴以行动去向洵王靠拢,易嬴又怎会这么蠢。

虽然没有易嬴反应这么快,但赵直等人本就是大明公主安排到云兴县辅佐易嬴。

不管真辅佐还是假辅佐,比起易嬴,他们更不可能投靠洵王。

所以这事尽管有些匪夷所思,但只要有易嬴命令在,赵直等人还是很快给三剩开具了几份赎身文告,然后才派遣易东带着几个衙役将柯三抬到洵王府去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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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现在还说这话又有什么用

“他这是在同本王划清界限啊!”

“王爷的意思是说,换个官员同样闹上县衙,易知县就不会这样断案了?”

“这……”

洵王图尧与洵王妃乃是少年夫妻,成亲时洵王还不到十四岁,洵王妃更是只有十二岁,真正同房还是在结婚两年后。成亲那么久,两人感情已非同一般,即便洵王图尧后面又娶了几个侧妃,两人感情仍是没有降低。

坐在床上,洵王图尧与洵王妃围着一张满是酒菜的小桌。一边观看易嬴命赵直发还的几份赎身文告,一边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品味道。

与其他几位王爷相比,洵王图尧的年纪要小得多,相差足有十余岁,这也是图尧与其他王爷有些格格不入的原因。

不仅洵王图尧好酒,洵王妃同样好酒。两人虽然已经很少同房,但遇上一些需要商量的事情,却总会坐在床上这样对饮。

被洵王妃问得哑口无言,洵王图尧也没感到尴尬,因为就凭易嬴能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话,图尧就知道今天这事并不是易嬴在针对自己。换成另一个人,得到的恐怕也是同样结果。只是除了洵王图尧外,没人会给家奴这样的申辩机会而已。

这不是说洵王图尧做错了,只是错在他不该在易嬴面前也这样做。

“王爷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洵王图尧陷入沉默时,洵王妃又追问一句。

这次洵王图尧却不加思索道:“以前只有浚王、育王在争,现在是大明公主也在争了。”

“真是大明公主在争吗?她争来又能有什么用。”

身为女人,特别是嫁入王家的女人,怎么都要有些见识。即便洵王夫妇一直远离京城风雨,但云兴县离京城有多远,洵王妃自然看得很清楚,也不需要什么大男人去指点她。

“难道这是陛下之意?”洵王图尧也微微有些意会道。

洵王妃说道:“即便不是陛下之意,至少也是为了陛下。”

“为了陛下?呵……,现在还说这话又有什么用?”

换一个人或许不敢这么说,换一个时间,洵王图尧或许也不敢这么说。但北越国宫廷不同于那些大国宫廷般严密,即便各种保护措施也极为完善,但由于进进出出的各类人等太多,各种消息反而说不上隐秘。

外强中干!

这不是人们对北越国朝廷的看法,而是人们对北越国皇帝图韫的普遍看法。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图韫肯定是北越国第一个无嗣而亡的皇帝。

即便说不上早夭,但能蹦达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不然北越国朝廷怎会这么安静?即便万大户“造反”也没掀起什么大*折。这大概就是所有人都在看着、等着,看图韫的最后日子,等北越国天下的最后归属。

不是图韫不动,而是图韫动也没用,甚至洵王图尧也不稀罕他动。

摇摇头,洵王妃说道:“可大明公主将云兴县掌握在手中又有什么用?难道有了一个云兴县,她就能保住北越国朝廷将来一定能依她意思走下去?可如果没有这般心思,她为什么偏偏对云兴县这么用心?”

“不是她真看上了易老头吧!”

捏了捏自己的三层下巴,洵王图尧一脸乐呵道。

洵王妃却将双眼一白,露出些微风情道:“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往这些方面想。或者她是看上了易知县,却是因为易知县才学呢?到是今天这档子事,王爷也能做到视若不见?白白将易知县越放越远吗?”。…,

“这个……”

如果说只是易嬴以前表现出的能耐,洵王图尧还可以说是道听途说。可等到易嬴又说出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后,别人或许还能说道听途说,洵王图尧自己却不能说道听途说了。

如此看来,大明公主看上易嬴才学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事。

不然为什么不是其他人将易嬴放到兴城县做知县,而是大明公主将易嬴放到了兴城县?

易嬴的才学已摆在那里,那是人人都要去亲近的事情。

可今天这事即便不是洵王图尧和洵王妃指使,易嬴与洵王图尧之间还是有了些芥蒂。这些芥蒂看似不大,易嬴也不可能以此故意找洵王生事,但对洵王来说却就没有任何利益了。

因此犹豫一下,洵王图尧无奈道:“却不知夫人又有何方法?”

“这还需要什么方法?”

洵王妃再是双眼一横道:“易知县不是在大堂上说的很清楚吗?他打柯三是因为柯三冤枉王爷在与朝廷为难,故意将家事与国事不分。既然易知县都是为了维护王爷名声才打的柯三,那王爷当然也要以此去感谢易知县。”

“夫人睿智,不过这易知县还真是个人才!早早就想了个法,不让本王对他生气。”

洵王妃说的话不是洵王图尧没想过,而是这话不该洵王图尧自己说出来,他也不消去找那些属下商量,自然只能由洵王妃来说。

正如洵王妃说的一样,这话易嬴已经提前摆出来,再是看不出,洵王图尧这个王爷也不用做了。同样道理,这也是赵直等人不担心会因此事得罪洵王图尧的真正原因。

不管这事是不是洵王图尧指使的,结果都一样。

洵王妃笑笑说道:“这也是易知县的本事,换一个朝中大臣,哪可能早早就将事情捅出来给王爷知道,还不得憋上个三、五天,再让中人上门来讹王爷一次。”

“谁敢来讹本王。”

“……看看,王爷这脾气不是又上来了?还好王爷遇到的是易知县这种明白人,要是像上次那宋天德一样,事情还指不定会怎么发展。”

听到洵王妃说起宋天德,洵王图尧禁不住有些尴尬,但仍是说道:“宋天德又怎样?换他来又敢打完再说?”

“本王还是觉得易知县这话好,打完再说,有些事情还是要打完再说才够劲。”

虽然不知洵王图尧又想到什么地方,但洵王妃也没有追问。因为两人选择云兴县作为“隐居”地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不然哪有必要带着住在云兴县的官员去将易嬴迎进城。

这当然为的不是易嬴,而是住在云兴县的那些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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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真是在以天下为己忧、以天下为己乐吗

连着三天下来,易嬴没着急,赵直等人却有些着急了。

他们不是没看出洵王图尧应该有借机“讨好”易嬴之意,可洵王图尧一日不上门,事情拖得越久,将来的变化也就越大。

易嬴能在县衙稳坐钓鱼台,赵直等人却不能等。忍了三天,还是由真正的首领谈寒将消息传到了大明公主耳中。

“宋大人,你说洵王什么时候才会去找那老匹夫道歉。”

接到消息,图莲脸上没任何表情,而是将宋天德、徐琳都招入了宫中。

虽然徐琳早已回到京城,也听到易嬴已在云兴县上任的消息,可没有图莲命令、没有宋天德差遣,徐琳也不敢自己往云兴县跑。因为不管怎样,徐琳现在都已算大明公主心腹。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又有些特殊,宋天德都不敢做的事,徐琳又怎敢私自去做。

听了易嬴在云兴县做的事,宋天德就一阵撇嘴。因为图莲或许不知道,宋天德却也是因为“打完再说”才与易嬴纠葛上的。

苦笑一下,宋天德说道:“公主殿下睿智,或许洵王是要等老夫前去拜望易知县后,这才借机将事情说开吧!”

“等你去拜望他?你非得去拜望他吗?”。图莲依旧面无表情道。

宋天德脸色一绿,只得老老实实站起来向图莲拜了一拜道:“请公主殿下降罪,为向易知县说明上次大殿上发生的事,老夫确实得尽快去拜望易知县一次,免得易知县在其他地方说错什么话。”

“大概洵王爷也是看到这点,才笃定能等到老夫。”

“公主殿下恩典,老师年事已高,请公主殿下赐卑职代替老师受罚。”

没想到事情原因竟在这里,徐琳赶忙站起向图莲拜了一拜。

什么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指的就是这事情。以宋天德当日在殿上替大明公主“解围”之恩,虽然解围是解围,但总有些忌讳。至少图莲在殿上是已答应嫁给易嬴了,只是最后却被宋天德给生生搅黄。

徐琳一直以为图莲不会与宋天德再计较这事,没想到却在这里应验上了。

当然,图莲也不会在这时真与宋天德、徐琳纠缠不清,摆摆手说道:“算了,反正本宫这次又得了一句好词。只是以宋大人所见,那老匹夫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真是在以天下为己忧、以天下为己乐吗?”。

“这个老夫可以肯定,易知县必定是个有想法的官员。只是易知县的想法能否为朝廷所用,这却还要朝廷去多加考虑。”

“此话怎讲?”图莲问道。

直起腰杆,宋天德并未坐回椅子上,而是继续站着说道:“公主殿下圣明,老夫还未对公主殿下说过是如何与易知县结识一事,相信公主殿下听后,也就不会再有疑问了。”

“哦?还有这事?宋大人且坐下来慢慢说。”

不是图莲不关心宋天德与易嬴的初识经过,而是没人会去追着询问,听到宋天德有说出真相的想法,不仅图莲立即让宋天德坐了回去,徐琳的双耳也竖了起来。

“回禀公主殿下,这事还要从当日万大户对易知县的一次试探开始说起……”

随着宋天德将当日事情一一说出,不仅大明公主的双眉动了动,徐琳的双眼甚至都翻到了天花板上。…,

原来易嬴这“打完再说”还是早有前科,怪不得他能做到毫不犹豫。既然这事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对宋天德主动说出,难怪宋天德会觉得易嬴是个有想法的官员。要是这样还叫没想法,世上就再无有想法的官员了。

※※※※※※

“赵娘妹妹,你看你这小手巧的,戴上红镯真好看。”

北越国虽然地处高原,但却并非玉石产地,而且玉石一向都是珍贵饰物,向来最得到达官贵人喜爱。

好像易嬴从万府收刮来的财物,到有一半全是玉器。

自从白岱真与白花花结成姐妹后,虽然闵家队伍早就回到京城,但白岱真却每日都要往来兴城县与白花花坐坐,也与易府女眷坐上一坐。幸好京城距云兴县并不远,一日间来往,到有半日能在易府中逗留。

而且易府女人众多,逐一结识后,白岱真却与赵娘特别交厚。每次都带些零碎物件送给赵娘,讨好得赵娘美滋滋的几乎都要忘了易嬴。

“真叫白姐姐破费了,可叹易府没什么珍品,到?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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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又在说什么回礼不回礼的,这又不是易府与闵府交往,而是姐姐与妹妹在交往,哪用说回礼这寒碜话。要是妹妹再说什么回礼,姐姐下回可就不来了。”

易府女人虽多,但以见识来说,还数白花花与赵娘最低。

而且白花花久经贫困,并没染上什么恶习。但赵娘却自小在万大户家长大,又曾因贪图富贵自称万大户女人,所以一来二去,白岱真很快就发现赵娘才是自己的真正目标。

为什么是赵娘?

因为白花花更像个无欲无求女人,不然也不可能孤寡多年,直至被易嬴弄上床为止。而阮红的心眼虽多,但却不会放在财物这方面。芳翠则是早年见多了财物,根本不在乎。只有赵娘不同,那就是一个俗人,一个贪心的俗人。至于尤姐,与夫人的交往还不如与丫鬟的交往多。

所以白岱真与易府其他女人交好,她们并不会特别看重白岱真,但只要白岱真肯折节去与赵娘交好,赵娘肯定会重视她。

毕竟白岱真可是吏部尚书之女,与之交往,赵娘脸上都能添几分光彩。何况还是得到白岱真送的礼物,被白岱真看重。

“夫人,闵夫人,老爷从衙门回来了。”

夏荷几人原本就是易府的护卫丫鬟,虽然武艺上不如春兰、丹地高,但好在忠心,而且与易府内院熟、与易嬴也熟。所以一来二去后,直接就被赵娘挑唆着做了她的陪房丫鬟。

而且有了夏荷的武艺在,赵娘也不怕被人欺负。虽然易府根本就没人想去欺负赵娘,但奈何赵娘自己心眼多,也就顺势拉扯上了夏荷。

听到夏荷禀报,赵娘就带起白岱真胳膊道:“白姐姐,既然老爷回来了,姐姐也一同去见见吧!”

“这不好吧!”

“这哪有什么不好的,要说姐姐来了几日,也该见见老爷了。”

家眷交往与官员交往并不一致,虽然很多家眷交往都是建立在官员交往的基础上,但男女授受不亲,即便其他官员的家眷来到府中与家眷交往,官员还是能避就避。而且不仅官员要避,那些过府交往的家眷如果没什么正事,同样也得尽量避开与官员直接见面。

好像焦玉那时,虽然已是彻底住在易府,但在人前,也只有用餐时才会与易嬴见上一面。…,

因此易嬴虽然已知道白岱真指点白花花认吏部尚书为义父的事,但这却也是易嬴第一次见到白岱真。

白岱真虽然姓白,但长得却并不白,而且吏部尚书白原林也是一朝云从龙,并没有闵家那种官宦世家的丰厚底蕴。所以白岱真尽管已经很注意自己言行,还是容易被人看出缺乏底蕴的缺陷。不然真是一个大家闺秀,又怎会将主意打到赵娘身上。

不过,看到赵娘将头戴白花、略表丧意的白岱真领入屋中,正与众女说话的易嬴还是立即站起身道:“闵夫人,下官多有失礼。”

“易知县,您这是要折杀妾身吗?妾身夫君已丧,怎当得易知县大礼。”

“闵夫人高义,下官不仅对闵大人一直很尊重,同样也对白大人充满敬意,只是缘铿一面,一直未能拜见白大人。”

“易知县过谦了,家父一直对易知县赞赏有加。”

听到易嬴主动提起自己父亲,白岱真心中立即生起一阵喜意。因为白岱真固然想让白花花与自己父亲结成干亲来增加她在闵家的势力,但没有易嬴同意,这事根本就无法操持。而现在易嬴竟毫不避及这点,想是已经有所考虑了。

“闵夫人请坐。”

“易大人您先请。”

两人先后坐下,易嬴也不会将什么事情都推给女人,直接说道:“闵夫人,这几日本县公务繁忙,一直未能亲自招呼闵夫人,还望闵夫人谅解。但本县听小娘子说,夫人似能拜请白大人收本县小娘子为义女,不知闵夫人可否成全。”

听到易嬴这话,不仅白岱真有些动容,易府众女更是极为吃惊。

因为这事本是白岱真所起,可经易嬴这样一说,却就变得好像易嬴在主动请求一样。

当然,易嬴也知道,这种状况虽然在现代官场屡见不鲜,但在北越国官场却极为少见。毕竟现代官场有着一党政治的特殊性,上司若有意提拔下属,下属就肯定要竭力靠拢,其间的争夺也不可能在短期就出现你死我活状况。

但北越国官场却不同,人命贱如纸,在一般人眼中,易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做出选择。

可这是他们不知道易嬴的真实状况。

因为,易嬴并不像外间所想一样真已投靠大明公主,甚至易嬴也不知道大明公主是不是真会接纳自己,还是只会利用自己。反而为了白花花,易嬴却必须尽快为她谋一条生路,至少要在面见大明公主前就解决这事。

所以白岱真不急,易嬴却是真的很急。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导致自己受困于吏部尚书白原林,易嬴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他都能将洵王府颜面“先打再说”地清扫一遍,还怕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白原林?



。,

第二百一十一章、将来恐怕都不能安生

乌山做拦阻,京城吊然也在入冬后下了一场雪,“径”一※兴城县所遭遇的第一场暴风雪延续。只能说是小尾巴,根本掀不起任何大风浪,甚至都没飘起什么真正雪花,只是白天醒来时,地面白了一片。

所以,真正冬天来临后,京城就一直处在干冷天气的环绕中。

不仅地面上的落叶胡乱地卷起无数飞扬,家家户户的瓦片上都挂着晶莹的霜痕。

吏部尚书在任何国家都是个位高权重的官职,因此白府也不可能夹杂在那些普通商户、民居中,而是与几个重要的公府

邻而居。

不过,今天白原林的书房中却多了一个人,一个许久都没进过白原林书房的人。

“什么?易知县想让他那平妻认爹爹为义父?”

“是的,这可是易知县亲口说的,爹爹就为了女儿答应他嘛!”

北越国的男女成亲都很早,别看易府女人的年纪都不即便芍药也有十七、八岁了,但那全是因为家中惹上官非的关系,芍药没能早早嫁人。换成普通男女,询王爷与询王妃那样的少年夫妻正常。

也因此,白岱真虽然已三十余岁,吏部尚书白原林的年纪却还不到五十。

不仅年龄比易赢白原林的相貌是堂堂正正,尤其那一头乌黑亮,远看都会让人误认为他与白岱真乃是兄妹关系。

只是与白岱真想像不同,听了易赢想让白花花认自己为义父之事,白原林并没有立即答应,脸色反而阴暗下来。

身为吏部尚书,白原林也在朝中有着自己的选择。

北越国皇帝图轻虽然也可说“励精图治”但坐在皇位上的时间毕竟不多了。俊王图浪远在天边,询王图尧又不理世事,再加上育王图像原本就是太,只是被图极“设计”抢去了皇位,一般人遇到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不会做过多选择。

再加上嗣方面的对比俊王图浪虽有七、八女,但远在秦州,没人知道他们是否成材。

而询王图尧虽有二,但在京城中露面的时间却并不多,甚至还比不卜只一图辊绝不可能因为嗣缘故而将王位让与询王图尧。

剩下的育王图漾却有些不凡,三个世各有风范。虽然将来肯定也会造成帝争,但无论谁后继位。也不会输给现在的北越国皇帝冉耙。

不看兄弟,看嗣,白原林也不敢与育王图沫做对。

虽然这种状况不可能出现在其他国家中,甚至北越国历史上也从没出现过,但谁叫图抛自己不争气,一直没有可以传位的嗣诞生,甚至还因为急求嗣,弄得自己身体也跨掉了。

可图狂能跨,白原林却不想跨。也不能跨。

其他人不知道易赢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但身为吏部尚书,白原林却对赵直那些人的底细一清二楚。

大明公主这样做是为了行么,还不是为了易赢,或者说是为了北越国皇率图抛。

白岱真从自己在闰家的地位出,让白花花认白原林做义父的想法虽好,但对于白原林来说,认了白花花做义女,不仅在外人眼中就会被看成是投效了大明公主,甚至往深处思考,大明公主是否会喜欢这种举动也不一定。

思前想后,白原林还是摇摇头道:“真儿,不是为父不答应你,而是为父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是因为大明公主,还是因为陛下,或者因为育王爷。”

“既然真儿都已知道,为何还要为难爹爹。不管爹爹为了什么,只要爹爹与易知县扯上一点关系,将来恐怕都不能安生。”

“是吗?那爹爹是让为易知县肯定趟不过这一关了?”

对于父亲的疑惑,白岱真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不是早想清楚这些问题,白岱真也不会向白花花提起认亲这事。而且不用白岱真去设计易赢,易赢就已主动提出让白花花拜白岱真父亲为义父,这证明了白岱真的想法正确。

一听白岱真提醒,白原林的神色顿时一怔道:“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初做此提议的乃是女儿自己,可到了后面,易知县却自行将事情揽了过去。正因为如此,女儿觉得易知县比育王爷、比大明公主,甚至比陛下值得爹爹支持。”,

随着白岱真将她在易府的经历一一说出,白原林也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白原林如果现在就能做出选择,他如今也不会为难,甚至也不会给白岱真提这个建议的机会。

可北越国朝廷的形势虽然已渐渐“明朗”但仍是有许多让人看不清的地方。这不是指育王图沫及三个世的问题,也不是远在天边的俊王图浪所能影响,而是北越国皇帝图辊为什么要在这时将大明公主抬出来?

北越国皇帝图极究竟在暗中打算什么,这是人们真正想不通的地方。

迟疑了一下,白原林说道:“真儿你认为易知县能过得了这弯?”

“爹爹不这样认为吗?”白岱真并没回答白原林,而是反问了一句。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难道他真能做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成?”

一边自言自语,白原林就陷入了沉思中。

白岱真能等,但宋天德却不能等,询王图尧也不能等。宋天德的轿一出京,询王图尧就在云兴县得到了消息。不过询王图尧并不会去城门处早早等着。而是算好了时间,直接将宋天德、徐琳堵在了云兴县衙外。

“询王爷,失礼、失礼。”

从轿中出来,脚步刚网站稳。宋天德就看到询王图尧的小轿已经与自己同时停在知县衙门前,自然不会等询王图尧主动招呼自己。

随着宋天德出歉声,询王图尧也让下人打起轿帘道:“宋大人,你这是来探访易知县吗?正好。本王也有些小事要与易知县商并一下。不如我们一起进去吧!”

“这是下官的荣幸。”

官场中的事情本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虽然知道自己已被询王图尧摆了一道,宋天德仍是只能装出一副无比欢欣的样。

两人在来到知县衙门前都已算好时间,这时易赢肯定已经办完公务,用不着因为其他事情拖沓、推延。

第二百一十二章、了却一桩心事

…干现在的易府与知县衙门只是前衙、后衙的关系。易可心…就得到了客人来访的消息。

随着下人禀告传到衙门后院,易赢赶忙步迎出来,在前院就截住了询王图尧和宋天德、徐琳道:“失礼、失礼,没想到询王爷竟会与宋大人、徐大人联袂来访,下官未能远迎,失礼,失礼。”

“这不应该是易知县失礼,该说是本王失礼对。本王管教元,方,累得下人将家事都胡闹到了易知县面前,该罚、该罚。”

“询王爷客气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不如我们进屋再说。询王爷请,宋大人、徐大人请

“易知县请

一路延请下,易赢很就将三人带到了里面花厅中。这不是易赢一定要学万大户在花厅中迎客,而是花厅原本就是内外兼宜的地方。不但适用于男客,同样适用于女客。

即便询王图尧和宋天德、徐琳都没带女客来,易府却有女眷一同出来招呼。

不仅阮红在一旁作陪,芍药、春兰也都守在了阮红身后。还有没急着回京的君莫愁、秋心,甚至曲鼻、秀娥都一起出来了。

当然,黄妙伶与宋阳也不例外。

看到易赢摆出这么大件势,询王图尧并没有太大反应。不过宋天德在看着芍药双眼微微一亮时,对于秀娥投向自己的目光,徐琳却只能做出视而不见的样。

几人落座后,询王图尧就先行说道:“易知县,前日府中下人失礼,竟然将往日蠢行都搬到了易知县衙门里,还望易知县多多担待

“无妨,那也是本县无知所致。早知那是王府规矩,本县也会责难王府的外院管事。不过话是这么说,王府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尽管可以去其他衙门伸冤,但就是不要再送到本县衙门来了,不然本县也不好自坏规矩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看着询王图尧一脸谦逊的样,不仅宋天德、徐琳满脸惊讶

甚至君莫愁也与黄妙伶同时露出了吃惊表情。

或许这是询王图尧在敬重易赢的学,可即便如此,询王图尧真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说完自己的事情,询王图尧就好像全然没事了,笑眯眯望向宋天德道:“宋大人,你看本王没说错吧!易知县果然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亏宋大人先前还在门外不相信来着。”

突然听到这话,徐琳就满脸气窘,差一点憋不过气来。

因为别说宋天德没说过这种话,就是宋天德想说,也绝不会在询王图尧面前说出来。

徐琳受不了询王图尧椰愉,宋天德却满不在乎,同样一脸微笑道:“那是,不然本官也不敢来找易知县道歉了

“宋大人想找本县道什么歉?”易赢却没想到宋天德来意,颇为诧异道。

脸上略有些尴尬,宋天德立即从椅上站起,深深向易赢躬身道:“易知县,老夫错了,老夫不该坏了易知县姻缘,还望易知县恕罪。若易知县有什么要求,老夫一定竭力为易知县完成,以偿易知县高义

一边说着,宋天德就抬眼望了望荀药。

易赢虽然还未弄清芍药的家事,但对于芍药与宋天德的真实关系,月季却已偷偷告诉过易赢。

没想到宋天德道歉是道歉,却还想从自己身上讨到好处。如果不知道宋天德应该也是为芍药着想,易赢都有些哭笑不得。但即便如此,易赢却也不会陪着宋天德胡闹,不认为现在还有必要将芍药交托给宋天德。

“宋大人过虑了

装做没看到宋天德眼神,易赢就说道:“别说什么姻缘不姻缘的,如果陛下真有意替本官牵线,又怎会容得宋大人的只言片语就罢休

“易知县莫要这样说,或许陛下的确不是真心将大明公主许配给易知县,但也确实是有心将大明公主许给易知县

虽然这里面没自己什么事,询王图尧却仍是兴致勃勃道:“何况再加上陛下曾想许给易知县的官职,如果不是宋大人在朝堂上替易知县胡闹了一把,易知县现在恐怕就已是一品官员了。



“宋大人可不仅坏了易知县姻缘,同样坏了易知县前程!”,

“询王爷说笑了。”

听出询王图尧话中的取笑之意,易赢却不会将此太当真。

微微向询王图尧点了点头,易赢又转向杂天德道:“不过说到有什么要求,本县刚刚到任云兴知县一职,不方便四处奔波。可申州知州夫人穆焦氏却拜托本县转交一函与大明公主殿下,不知宋大人能否帮本县这个小忙

“易知县不要自己将信函交给大明公主殿下吗?”

宋天德有些不明白道:“或许过些时日,大明公主殿下也会召见易知县了。”

易赢却摇摇头,略有些尴尬道:“这个,宋大人也知道,以本县与公主殿下的纠葛,或许公主殿下在多场合都只会对本县视而不见,但本县却实在难以找到交托信件的时机。既然宋大人心中难安,本县就以此拜托宋大人,也算了却宋大人与本县的一桩心事不是好?”

心中难安?了却一

“呵

,”

一听这话,询王图尧就在一旁窃笑出声。因为不管怎么听,易赢这话都充满了斤斤计较之意,只是不好真去与宋天德斤斤计较而已。

看到易赢已将信件从怀中掏出,宋天德脸上虽然一阵尴尬,但仍是接过信件点点头道:“那老夫就托大一声,回去就帮易知县将知州夫人信件转交大明公主殿下。”

“有劳宋大人了

如果没有询王图尧干扰,宋天德或许还会与易赢多说两句。但宋天德也知道,如果自己不离开,询王图尧肯定也不会离开。所以为了牵制询王图尧,宋天德再说几句就挟着询王图尧一起告辞了。

只是将徐琳留下,让他与易赢一道回味兴城县分别后的状况。

等到送走询王图尧和宋天德。易赢就望向徐琳笑道:“徐大人,本县不负徐大人所托,终将秀娥等人带到云兴县了

“易知县客气了,我们进去再说吧”。拱了拱手,徐琳脸色却有些尴尬。

俩人重回到花厅中,也不等徐琳坐下,秀娥已经满脸激切地迎上徐琳,侧身一福道:“徐大人,奴家不负所命,终于在易知县帮助下将绣庄里的一切带到了京城,大人您看”

“我们以后再说,”

没想到弄娥也这么急切,徐琳只得顾左右而言他。

当然,秀娥也不会再做纠缠,徐琳没有向君莫愁等人急着解释什么,直接与易赢一起坐下道:“易知县,恕本官直言,大明公主殿下只让本官带给易知县一句话

“哦?什么话?”

“好自为之

即便徐琳没有去学习大明公主说话的语气,但突然听到这话,君莫愁仍能感到里面传出的一股冷冽味道,赶忙追问道:“徐大人,大明公主殿下就只说了这一句话吗?还是京城中又生了什么大事

“京城中并没有什么大事生,但据本官估计,正像易知县先前所说一样,大明公主殿下短期内已不可能再召见易知县了。”“这个本县也早有所料,不然也不会托宋大人转交信件。”

别说是大明公主,易赢到云兴县只是移地上任,并不是奉旨进京述职。所以在没有做出进一步成就前,短期内,易赢的家眷或许可以进京城逛逛,易赢自己却不能往京城瞎跑。

“易大人所言甚是。小

徐琳也点点头道:“还有,本官也想拜托易知县一件事,那就是本官想将秀娥的绣庄建在云兴县,不知易大人日后可否照顾一二

“什么?徐大人要奴家将绣庄建在云兴县?”

虽然知道自己与徐琳的机会并不大,但突然听到徐琳要求,秀娥还是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因为云兴县虽然的确是京畿,但却并不是京城。或许前往京城,徐琳走着走着就能到绣庄看看。但留在云兴县,除非徐琳有心相聚,秀娥就再不可能看到徐琳。

“秀娥你莫担心,其实徐大人的想法是对的。”

不是易赢,而是君莫愁在一旁劝道:“云兴县距离京城并没有多远,不仅需要绣庄的地方也不少。秀娥你们网到京畿,还不了解京城内的市场状况。不如先在云兴县内熟悉一段时间,等到没什么问题了,再考虑要不要将绣庄搬到京城去。”,

“这不是徐大人故意将你们留在云兴县,而是很多外地来京的产业都是这么做的。”

故意?

虽然不知君莫愁为什么这么说,秀娥也知道自己不能再争辩了。而且绣庄原本就是因君莫愁的主意搬来云兴县,做为半个老板,君莫愁也有决定绣庄的处置权力。

再次将脸偏开,装做没看到秀娥目光的样,徐琳向易赢说道:“易知县,下官还有一事想要拜托

“哦?徐大人请讲。”

“就是”下官不日将要娶亲,虽然还没定下确切的日,但还望易知县到时能不吝光临

突然听到这话,秀娥脸色又是一暗。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徐琳不可能娶秀娥,多也就只有纳妾而已,但徐琳回京城没几天,突然就说要娶亲,的确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易赢也笑道:“恭喜、恭喜,这事的确值得恭喜,但不知徐大人将要迎娶的是哪家小姐。”

“易知县也见过,就是申州白通判之女。”

“白,白小姐?”

这次不仅是秀娥,甚至易赢等人也都全是一脸愕然。

他们当然都知道白绣,可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凑在一起。好像在兴城县时,两人就未曾特别接近过,主要是徐琳从没给过白绣机会。却没想到,一回到京城,徐琳却要娶白绣为妻了。

而且看样,这还是正妻。

“徐大人难道是患难见真情。”

其他人都有些不好开口,秋心却一旁嬉笑出声。脸色虽然一阵尴尬,徐琳却也点了点头。一边将当日被会阴山胡虏所劫的事情说出,一边就开始与易赢闲扯起其他事情。

第二百一十三章、他还知道情理?

宫在皇宫中的位置非常偏僻,如果不是北越国没有贼宛华宫就相当于北越国冷宫的地方。

北越国为什么没有冷宫?

因为北越国皇宫的进出非常容易,只要有宫里主同意,外人就能进入宫中,这样就没有冷宫存在必要了。因为皇帝即便不予召见。还有亲人可以见面,也用不着依靠偷情来排遣寂真。

因此,北越国皇宫的管理虽然稀松,有饽礼仪的事情还不如那些管理森严的皇宫多。

当然,管理稀松不是说安全就没保障。

因为与很多宫廷都是管外不管内不同,进入皇宫后,很多宫殿都有专属的护卫队伍。

外防加上内防。守得好像固若金汤一样。

一路往宛华宫走去,宋天德都没遇上几个宫人,只是见到一队队巡视的兵士,由此可见北越国皇宫的外松内紧状况。只是说宛华宫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令得宋天德也需要在进入皇宫后再走上半柱香时间。

“他怎么说?”

依旧是三儿将宋天德领入宫中,图莲正坐在书房摇椅上翻看着书卷。摇椅面对的并不是书桌,而是窗外姹紫嫣红的雪梅。

宛华宫内虽然也有四季之花,但著名的还是书房外的几株梅花。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寻常人根本就没机会见到,一般人也进不了宛华宫,看不了宛华宫的梅花。

听到图莲询问,宋天德将低下的头抬起来。一!

先是望了望窗外梅花,然后慢慢说道:“易知县没说什么,不过询王爷的反应却有些令为臣奇怪。”

随着宋天德开始叙说云兴县一行的收获,图莲翻开书卷的手指就一直都没停。等到宋天德说到将徐琳留在易赢府中时,图莲就说道:“宋大人是说询王爷也开始打王位的主意了?”

“臣不敢,但询王爷至少有这个能力,也注意到了易知县的能力。”

询王图尧拥有竞争王位的资格并不奇怪,但拥有竞争王位的能力与注意到易赢的能力却是两件事。

一正一奇,不拘小节,这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重视的敌人。

点了点头,图莲也没再多说什么,合上书卷道:“行,本宫日后会注意的,你出去办事吧!”

如果询王图尧待在其他地方,图莲或许会担心。但在云兴县内,不仅易赢可在前面以作遮掩。以谈寒、赵直等人的能力,图莲也不相信询王图尧真有什么动静能瞒过自己的耳目。

只是,询王图尧在易赢面前的态度实在让人有些奇怪,好像他早知道易赢与大明公主没什么深关系一样。

送走宋天德后,三儿又回到书房中。

看到宋天德交上的信件还摆在桌案上,三儿就说道:“公主殿下,要奴婢将穆焦氏的信件收起来吗?”

图莲并没怪三儿多嘴,摇摇头,一脸随意道:“算了,还是你帮本宫念来听听吧!”

“奴婢遵命。”

打开信件后,三儿并没立即念出信中内容。双眼往信件上一扫。脸色却顿时一变,带着微微惊声道:“这,这个“公主殿下,三儿不敢念这封信。”

“不敢念?为什么?难道这信不是焦玉所写?而是什么人假借焦王小之名?”图莲的语

“回禀殿下,这信确实是穆焦氏所写。只是内容却有些,”

三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立即将摊开的信件送到了图莲面前。信件上的字迹并不多,匆匆扫上一眼就能看完,不然三儿反应也不会这么。但如同三儿一样,图莲看信不仅没需要多少时间,脸色变化比三儿还。

随着脑门上的青筋开始蹦跳,图莲就一把将信件从三儿手中抢过。

“嚓嚓!”几声撕成粉碎,带着恨声咬牙切齿道:“浑蛋”浑蛋,那老匹夫真不想活了吗?”

“传本宫旨意,立即将那老匹夫叱回兴城县,永不得入京。”

面对图莲愤怒,三儿没有任何动容。甚至对图莲已从摇椅上弹身而起的咆哮,三儿也只是淡淡说道:“公主殿下,这封信可真是穆焦氏所写?若真是穆焦氏所写,她又为何要为易知县做这种愚事?此中情理,”,

“情理?他还知道情理?”

继续咆哮一句,图莲却没有生气下去。眉间拧成一个川字,恨恨说道:“对啊!固然那老匹夫是活得不耐烦了,可焦玉却不可能陪他这样胡闹啊!三儿,你还记得信件全文吗?”

“三儿记得。”

点点头,三儿开始复述信中内容道:“图妹圣安:妾”

“什么?图妹圣安?焦玉在信中真是这样写吗?”没等三儿继续说下去,图莲就一脸惊愕道。

当然,图莲不是没看过信中内容,只是被易赢居然与林氏勾搭在一起的事情给轰得头晕脑胀。所以她虽然也看过这个函头,但这却并不是她初的生气对象。现在一听三儿复述,图莲就感到奇怪起来。

三儿默然道:“回禀殿下,这确是穆焦氏信中对殿下的称呼,或者殿下让三儿将信件试着恢复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恢复信件?”

看了看已被扯成碎片的信纸,图莲皱了皱眉道:“算了,你且代本官连夜赶往云兴县看看,问问那老匹夫到底同本宫藏了什么哑谜。”

“奴婢遵命。”

脸上虽然仍带着一丝疑惑,三儿却并没有犹豫,是有种欣然间向往的神情。

不过与往日不同,在三儿退下时,图莲的双眼却都没望向三儿一眼,而是紧紧盯在已被自己扯成碎片的信纸上,也没有去恢复的念头。

别人不知道焦玉是什么人,图莲却不可能不知道。毕竟以焦玉的身份,当年也曾是京城诗会上的风云人物,不然也不会将余容迷得神魂颠倒,至今仍念念不忘。一个足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女人,又怎会突然做出这种不合礼仪之事。

难道是久离京城,嫁给穆延的缘故?可这又怎么说明那个异样称呼?

图妹?

北越国有什么人能称图莲为图妹?没有人。因为即使是北越国皇帝图翘,同样得称图莲一声莲姐。再说了,图莲比焦玉的岁数可是大了整整一轮。所以不仅这信中内容有问题,光是这称呼,同样问题极大。

不是如此,图莲也不会只给了三儿一个模棱两耳的命令。,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你可以称奴婢为三儿

二广图舞是让二儿连夜赶往兴城县,所以直到入夜后,一出刀出城而去。

当然,没人看到三儿出城,也没人知道三儿是怎样出城的,正如大明公主每次出宫、离京也是神出鬼没一样。

将信件交给宋天德带去给大明公主,易赢也没急着休息。

因为那信件与其说是焦玉写给大明公主的,还不如说是易赢写给大明公主的,只是交由焦玉秦抄了一遍而已。因此不仅大明公主记得信件中内容,易赢也依旧记得信件中内容。

“老爷,你说大明公主今晚就会派人来吗?”

“如果她是今日看到信,今夜就必定派人前来一探究竟。

但她今天如果没看那信,本县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差人前来了。”

什么叫效率低下?

易赢在现代官场就知道。任何官员都不会关心下属主动递上来的消息或请求。因为那些在下属眼中无比重要的事。往往在上级官员眼中就是一无是处居多。甚至只要慢慢等待,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得到解决。

所以习惯性的,所有官员都会将下面传来的要求、请求封存几天再说。如果下属没有足够急迫性,甚至干脆置若罔闻的状况都不少见。

这也是很多人认为官员效率低下的主要原因。不是官员效率真有多低下。而是他们根本就没去管这些事情。

等到下面自己等不急了,找到其他人去解决问题时,那干脆就没他们什么事情可做。既不用费劲去讨好别人。也不用浪费自己心力。

不知易赢想了这么多,春兰也没再追问。

虽然芍药是易赢的书房丫鬟,但荀药却不会什么时候都跟在易赢身边。尤其知道穆奋一事的人并不多,易赢也只能将春兰带在身旁。这也是因为春兰有武艺防身,易赢不介意将这事让春兰、丹地知道的缘故。何况以天英门的消息灵通程度,易赢都将穆奋带到京城了,迟早都是要理泄见人,还不如一开始就向天英门开诚布公好。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春兰、丹地并没有辜负易赢的信任。

“扑扑!扑。”

还没到真正深夜,易赢就听到书房外传来一阵古怪声。有些像脚步声、有些像敲门声,甚至还有些像磨牙声。或者说,这像许多种声音糟合在一起的奇异怪声。

易赢现在住在知县衙门后衙中,出于办公需要,书房个置相当靠前。这也是为方便前衙有什么要事容易找到易赢。

这种时间,除非是惊堂鼓响,按理不该再有任何声音从前面衙门传来。

不过,就在易赢准备抬眼望向书房门外时,正给易赢沏茶的春兰突然满脸惊讶抬头道:“三师姐?”

“三师姐?”不知春兰在说什么,易赢惊讶地望向她。

春兰却放下手中茶杯。拉开半掩的书房大门,朝外惊喜道:“三师姐,真的是你?”

被春兰身体所挡,易赢无法看清门外情形,只是见到一个小小身影从春兰身旁映出来。春兰身高大约一米六四,很标准的女性身材。但从春兰身边露出的一侧肩膀看,门外女性应该只有一米五六左右。

两人并没在屋外多说什么。顺着春兰拉扯,一个女孩就被春兰带了进来。

看到女孩长相,易赢很是惊讶了一下。

因为与春兰、丹地的长相都很普通不同。女孩的个头虽然不高,相貌却相当清丽。甚至还有些脱俗,年纪也应该不大。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紧身衣,将小巧的身体裹得线条毕露、丰满逼人。如果不是个头比春兰、丹地矮上许多,女孩的任何地方都在两女之止。

看来天英门女也并非都不能看,长得好看的女也并非都练不好武。

心中惊叹一声,易赢却没有急于开口,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个被春兰称为三师姐的女孩为什么会现在找到易府来。

难道是与黄妙伶、宋阳要求的事情有关?想到这里,易赢眼中又仿佛看到了黄妙伶艳丽成熟的身材样貌。

在易赢打量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在打量易赢。但打量是打量,易赢却无法从女孩眼中看到一丝动容。似乎女孩并不关心易赢相貌,也对知县易赢又老又丑的样貌没有丝毫感觉一样。,

“三师姐。你怎么来了?难道天英门已决定与长荣会合作了?”

只,,长荣会?那是什么?”

在春兰询问下,三儿皱了皱眉。然后就面无表情道:“我是奉大明公主殿下命令,前来找易知县询事的?难道十三你们还与门内有其他合作吗?”

“这”原来三师姐你是在大明公主身边做事,这就方便多了。易知县,这是我们天英门的三师姐苏三。”

没想到苏三竟不知道长荣会的事,还说是大明公主派来的,春兰立即知道自己误会了。

不过在春兰介…计。苏二的眼睫毛却眨动两下,轻轻说道!,易知县“以称奴婢为三儿

“苏姑好,三儿,大明公主叫你来询问本县什么?”

易赢同样没想到苏三竟会在大明公主身边做事,心中一阵佩服天英门手段。但苏三的出现也证明了易赢判断,那就是大明公主一旦看了宋天德转交的信件,肯定会立即找上门来。易赢原本还想称呼苏三为苏姑娘,听到苏三叫自己称呼她三儿,顿时又改变了主意。

因为不管苏三为什么要自己称呼她三儿。这种颇为亲近的称呼对易赢来说总是有利无弊。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占了苏三便宜,易赢并不想多去考虑。

苏三说道:“易知县,你让宋大人转交的信件,公主殿下已经看过了,公主殿下现在就是让奴婢过来问一声,那信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换一个人来询问易赢,易赢绝对不会将事情说出来。因为除非大明公主本人到来,易赢并不想将有关穆奋的事情轻易传出去。

不过想想春兰、丹地都已知道穆奋的事情,苏三又是天英门的三师姐。易赢望望春兰说道:“三儿,你看过那封信中内容吗?”

“三儿在帮公主殿下读信时已经看过了。包括那什么“图妹圣安。”公主殿下都极为疑惑,所以让三儿前来质询一下

质询?春兰并没有看过焦玉写给大明公主的信件,所以一脸疑惑地望向了易赢。但在听到“图妹圣安”四字时,易赢就知道三儿的确看过自己让宋天德转交大明公主的信件了。犹豫一下,易赢向春兰说道:“春兰,你们有将二公的事情传回门内吗?”

“没有,我们还没来得及传回门内,不过三师姐既然能代大明公主前来询问这事。应该也是极得大明公主信任

“好吧!三儿。

你知道“福康安”的故事吗?”

“福康安?什么是福康安?。没想到易赢竟想同自己说故事,苏三一脸不解道。

易赢示意春兰让苏三坐下。这慢慢说道:“福康安是一个满清大臣之。满清是一个国家的名称

随着易赢将福康安的故事说完,苏三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道:“这就是福康安吗?但这与那封信件的内容又有什么关系?”

“这咋”当然还有一个穆焦氏的故事需耍说一说,三儿你在大明公主身边做事。多少也该听说一些有关北越国皇帝图桃的传闻吧

并不需要苏三回答自己疑问小易赢就直接将冉鸣的赏花会,以及焦玉在“赏花会”上与北越国皇帝图抛生的事情说了说。一边说,易赢就在一边观察苏三的表情,但却仍没现任何改变的地方。

等到易赢说完,苏三又是一脸冷淡道:“这些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不仅北越国皇帝图愠以前这样做,现在仍是这样做,今日他就在冉承相府中又召开了一次赏花会,难道易知县想让大明公主介绍自己夫人去参加赏花会不成

“噗!”

在春兰喷笑出声时,易赢顿时一脸尴尬。

易赢不仅没想到北越国皇帝图抛仍是如此无耻,没想到苏三的想像力会这么强,连忙摆摆手道:“三儿你莫要误会了,本县可不会让自己夫人去参加什么赏花会。至于说本县为什么耍提及此事,乃是因为穆焦氏将其二公穆奋交由本县一道带来了京城。”

“而那二公?很有可能就是一个福康安。当然。这还需要大明公主殿下去证实

“福康安?你说穆焦氏让你带来了一个福康安?”,

第一次,苏三的脸色全变了。不是惊喜,不是惊惧,但也不是单纯的惊讶。似乎带有很多感情在里面,又似乎并没带什么特别感螓。

然后不等易赢表示,苏三就从椅上站起道:“不行,我要去看看那福康安

“好的。春兰你带三儿过去看看!不过暂时不要惊醒二公

“老爷不要一同前往吗?。

“只是看看,本县就用不着一起挤过去了

听了易赢回答,春兰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那就是苏三可以去看穆奋。但却不能对穆奋做出任何事情。毕竟苏三虽是天英门弟,易赢却不可能将穆奋单独交给苏三小只能交给大明公主。

在春兰带着苏三离开书房后,易赢就长出了一口气。

因为不管穆奋的终命运如何,随着穆奋的事情传到大明公主耳中,不仅穆奋,易赢的命运都有可能生极大变动。

在“造反”之外,易赢再次多了一种选择。

而且以天英门主同大明公主的隐隐关系。也不知道所谓的“垂帘听政。会不会应验在穆奋身上。

第二百一十五章、一个模子倒出来两个人

穆茶身份特殊,不用易赢叮嘱。丹地就自自觉

一…在了穆奋身边。

当然,丹地不会让大妞、虎蛋甚至林氏知道这事。但只要穆奋想要找她,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丹地的身影。

虽然这已不是穆奋第一日知道自己身世,但连着三日下来,穆奋睡意都非常浅。虽然没做什么恶梦,但只要轻微动静就会从床上惊醒。而由于林氏一家所住的地方极为偏僻,穆奋也不知道今天宋天德曾经来访。并且易赢已拜托宋天德将焦玉的信件转交给大明公主。“二公,又醒了吗?”

“嗯,睡不着,我想看会书。”

在床上翻了个身,穆奋的双眼就睁开了。而丹地也及时出现在穆奋的床蕊

从申州城的知州衙门开始,穆奋就一直是一个人睡一间房,虽然不习惯房中有人伺候,但看到丹地略带询问地望着自己,穆奋还是一脸感激地点点头。因为穆奋知道,易赢固然可以在其他地方帮到自己,但在安全上。穆奋却只能依赖丹地。

“那让奴婢帮公挑亮灯火。”

由于现在还不算晚,丹地也不会急着去劝阻穆奋再睡一下。知道穆奋心里还未真正平静下来,不如读书放松一下。

“谁?”

刚挑亮桌面上烛光,丹地就猛地转脸望向屋外。虽然穆奋住的屋门窗都关得很结实,丹地却像是能看到屋外有没有人一样。

听到丹地质问,穆奋就一脸惊讶道:“丹地姐姐,外面有人吗?”

“二师姐,我是春兰。我带三师姐来了,三师姐是奉大明公主命前来查看的,而且已从老爷处知道了二公的事情。”

春兰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清晰传入了屋中两人耳中。

在穆奋脸色一惊,不知该喜还是该忧时,丹地已经紧绷的双肩却立即松下来道:“进来吧!门没锁。”

随着丹地应声,房门立即被从外面推开了,然后就由春兰带进一个女人。第一次看到苏三,穆奋脸上除了微微惊吓外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在易赢没有通知的状况下,穆奋根本没想到大明公主怎会这么就知道自己的事情。

至于苏三的姿色,穆奋根本就顾不着去多看一眼。

还在穆奋望着苏三呆时,苏三的双眼也在一眨不眨地盯着穆奋。

虽然穆奋刚从床上坐起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被,但穆奋又黑又瘦的小脸却没有任何遮掩。这样的面容或许在其他人第一次看到时都不会太喜欢,但苏三的双眼却好像一直都不愿离开穆奋一样。

“呼!”

好一会,苏三长出一口气道:“真像。

“真的很像吗?”

比起春兰,丹地关心穆奋的身份。在穆奋也听得一阵紧张时,苏三走到床前,再是仔细打量了一下穆奋说道:“真的很像,除了年纪小一些外,二公与那位简直就是一个模倒出来的两个人。”

“真,真的吗?那位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不管苏三用什么态度对待自己,突然听到这话,穆奋眼中就禁不住滚出了泪水。

看到这样,丹地连忙掏出丝帕为穆奋擦去泪水道:“二公,你不要这样。至少在那人认下二公身份前,二公绝对不能先哭,不然这样会对二公很不利的。”

“我。我知道了,谢谢丹地姐姐。”

拼命抹着泪水,穆奋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因为易赢即便说过穆奋身份,但却没有任何人能帮穆奋确认他与那人的关系。

苏三虽然并非大明公主但却显然见过那人,这也等于间接证实了穆奋与那人的关系。

为穆奋擦去泪水,丹地抬脸说道:“三妹,你一直在大明公主身边吗?”

“我从出山开始就待在大明公主身边了。想来只要穆焦氏所言不假。二公定是那人血脉无疑!”苏三一边点头,双眼却没有离开穆奋。

丹地却仍有些不放心道:“你说那人会不会认二公。”

突然听到这话,苏三犹豫一下道:“如果二公与那人见了面,估计那人应该会猜到一些事情。可以那人的身份,会不会认二公?我也不敢断言。毕竟这事影响太大,要不今晚我们就带二公去与大明公主见见面?”,

“今晚?不行,我们得听听易知县意见再说。”丹地果决地拒绝道。

事情既已传到大明公主耳中。又知道易赢还在书房,几人都没再等待,一起带着穆奋往书房走去。

不过听完苏三想法,易赢却立即摇头道。“不行,二公今晚不能去见大明公主。”

苏三也不着急,只是追问道:“为什么不行?”

“因为以二公身份,我们不能让他以诡道入宫。”

“不能以诡道入宫?那易知县想如何借重公主殿下的力量。”

易赢说道:“这很简单,我们可以做两种方法。一是公主殿下自己前来云兴县与二公一见,二是公主殿下招林氏母入宫,然后本县再将二公夹带入宫。当然,无论哪种方法,三儿你好都不要急于将二公的事情告诉公主殿下。”

“为什么不能告诉公主殿下?”

“难道易知县不相信公主殿下,这样易知县还敢将二公交给公主殿下。”苏三不解道。

易赢摇头道:“不是不敢,而是我们要如何为二公争取第一印象的问题。或许我们这些外人可以做到视二公的身份为无物,但公主殿下又如何能做到这般坦然。所以为二公计,我们好还是让公主殿下自己去判断二公的身份。”

“有这必要吗?”

苏三望了望穆奋。却有些不知该不该答应易赢。因为若是不说出穆奋身份,她想要说服图莲也会很困难。

易赢却一脸坦然道:“当然有必要,因为不管三儿你如何说服公主殿下接受本县意见,若公主殿下只知驻下,不知尊重,二公危矣。”

二公危矣?

忽然听到这话,穆奋的心脏就猛跳了跳。丹地却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因为在易赢无法将穆奋直接交给北越国皇帝图租的状况下,谁也不能保证图莲会不会接受穆奋、帮助穆奋。

如果图莲是突然知道这事,易赢还可帮穆奋争取一下。但如果给图莲留下太多思考时间,别说穆奋有危险。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有危险。



第二百一十六章、胜过为官后做的所有事情

二焦云兴县距离京城并不沃“但在与易蠢商量宗该如何特愕八明公主后,苏三回到宛华宫时已是二天了。

与其他宫中都有很多宫女伺侯不同,宛华宫内的宫女却相当少,甚至图莲的寝宫外都是空荡荡的。

踩着轻巧宫靴进入图莲寝宫,苏三已换上了皇宫中的特制宫女服。

北越国宫女服是绯衣的一个变种。不仅腰上没有扎带,胸上没有遮口。只有一道两指宽的围胸。这个围胸并不是现代社会的胸围。而是一条好像将衣服挂在胸口上的窄带。

即便不是轻轻一碰就会让衣服掉落下地,但只要稍微一拉,一个赤条条美人就会完全显露出来。

所以只要在宫中,没有女人会去穿什么内衣。因为不仅穿也没必要,万一被人现宫女在身下穿内衣,或许还会遭到严厉责罚。

“谁?”

即便苏三在进入图莲寝宫时并没出任何声音,甚至脚步、呼吸声都没有,但在苏三来到图莲寝室外挂着的流苏并时,寝室内还是立即出了一声低叱。

双膝跪倒在地。苏三一脸平静道:“回禀殿下,奴婢从云兴县回来了。”

“怎么你又在自称奴婢?算了,起来回话吧!”看不见表情,图莲的声音有些无奈道。

隔着流苏,苏三可以看到一个婀娜身影已从寝室里面的床上坐起,但却并没从地上妾即站起道:“回禀殿下,奴婢不敢起身。”

“为什么?那老匹夫对你做了什么事?”

“易知县没对奴婢做什么,只是奴婢在云兴县知道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知该怎么禀告公主殿下小易知县也不让奴婢禀告公主殿下。

“他不让你禀告本宫?”

他不让你禀告本宫?你就不禀告本宫了。”听得出来,图莲声音中有一股怒意。

苏三连忙说道:”殿下恕罪,易知县不是什么都不让奴婢禀告殿下。而是易知县说了,如果殿下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便是奴婢禀告殿下也没用。”

“哦?”三儿你这点做得很好,先说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吧!”

苏三的回答虽然有些不卑不亢,图莲的答话却有些怪异。

苏三没有为图莲的赞赏动容。仍旧跪在地上道:“公主殿下误会了,奴婢只知道那件事的确很严重,严重到奴婢以哪种身份都不敢禀告殿下的程度。但关于此点,易知县却有两种解决方法。”

“以哪种身份都不敢禀告?”

沉默了一会,带着自言自语声。图莲又说道:“那老匹夫有哪两种解决方法。”

“一是公主殿下亲自前往云兴县,由易知县对公主殿下亲口解释。二是公主殿下将林氏一家及易知县召入宫中。再由易知县亲口解释。”

“三儿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只能由那老匹夫亲口对本宫说了?”

”易知县说了,若公主殿下只知驻下,不知尊重。事情危矣。”

“他想要本宫尊重什么?”

“奴婢不敢,但奴婢无论以哪种身份。都不敢擅自将事情告知公主殿下。

林氏一家也与这事全无关系,他们只是为了掩饰内情被易知县拖带着一起领到京城的。”

跪在地上。苏三一直都没有抬头。

但不管苏三有没有抬头,图莲相信她的脸色都不会有丝毫变化。

沉凝了一下,图莲说道:“三儿你说林氏一家与这事全无关系?既然林氏一家与这事全然无关,焦玉又怎会帮那老匹夫写信求情。”“此事虽然与林氏一家无关。但却与穆焦氏确实有些关系。所以她会替林氏一家写信,吸引公主殿下去与易知县面谈。”

“她想吸引就能吸弓本宫吗?”

图莲的话音虽然没有任何怒意,苏三却仿佛能听出其中蕴涵的滚滚怒火。依旧低头说道:“殿下恕罪,但此事一出,胜过易知县的免税田奏折,胜过万大户造反,胜过《三字经》、《百家姓》,也胜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胜过易知县为官后做的所有事情。”

此话当真?你说这事胜过那老匹夫为官后做的所有事情?”,

虽然已经无比愤怒。但在听到苏三慎重无比的回答时,图莲还是渐渐安静下来。

苏三答道:“确是如此,不管三儿以哪种身份,三儿今夜所见之事。的确胜过易知县为官后所做的所有事情。”

”不仅易知县至今所做的事情加起来,乃至易知县日后所做的事情全加起来。也都比不上今废三儿所见。”

对于苏三突然改换了自称,图莲并没有太在意,而是自言自语道:“胜过那老匹夫日后所做的事情全加起来吗?如果真是这样

本宫到似真有必要去见见那老一”

“公主殿下睿智。”

在苏三回答下。图莲陷入了沉默中,而且苏三也没有任何催促的意思,不会耐烦自己依旧跪在地上。

※虽然因为幽闭恐惧症的关系,徐琳不得不娶白绣,但这却不等于徐琳也会放弃秀娥。

这与其说是徐琳在对秀娥解释,还不如说是徐琳在对君莫愁解释。或者徐琳干脆就不必对任何人解释,只是想让自己感到心安而已。

所以无须解释,徐琳不仅当晚留宿在易赢府中,是留宿在了秀娥房中。

“徐大人,待会我们找上君姑娘,一起到县里看看该在什么地方开办绣庄好吗?”一边帮徐琳穿上衣物,秀娥似乎已全忘了徐琳要自己留在云兴县开绣庄的不,甚至还将饱满胸脯在徐琳身上轻轻挤压着。

这不是说秀娥已理解了徐琳,而是秀娥已想通了关键。

徐琳“帮助”秀娥将绣庄搬到京城并不是为了秀娥,而是为了日后能有个金钱来源。只要秀娥能掌握徐琳的金钱来源,还怕徐琳不乖乖找上门来?而且只要有钱、有绣庄在,即便徐琳不找上自己,秀娥同样可找上其他男人。

何况秀娥能来到云兴县也远远好过继续待在兴城县,夹不用再受万大户威胁。

不知秀娥变化为什么这么大小但只要秀娥能听话,徐琳就心满意足了。

捏捏秀娥胸脯亲了一下。徐琳说道:“秀娥你知道听话就好。放心,等时机成熟,本官一定会纳你为妾的。”

纳妾?不仅徐琳不相信这点。甚至秀娥也不相信这点。不过秀娥并不会说出来,继续将胸脯挺向徐琳手心道:“大人你放心,秀娥一定会好好听大人话。不会让大人为难的。”

“这样就好,本官也会叫易知县在云兴县好好照顾你们。”

等到徐琳与秀娥来到外面,易赢正在前厅中喝茶。

虽然徐琳并不清楚易赢习惯,秀娥却很吃惊竟能在前厅看到易赢道:“易知县,你怎会在前厅喝茶?”

易赢可不想将自己正在等大明公主的事情说出来,他也无法保证大明公主是否会照自己的打算办事,一脸随意道:“没有了,本县就在这里坐坐,徐大人要同秀娥一起出门吗?”

“有劳易知县照顾了,本官正打算同秀娥一起出去看看街上有什么店面出售,也好买下来给秀娥开绣庄。”

”怎么,秀娥姑娘真要开绣庄了?这可是好事、好事啊!可惜本县现在没时间,不然一定陪你们出去转转。”

“易知县客气了。

虽然不知易赢在忙什么,但原本就没有与易赢一起出门的想法,再说了两句,徐琳就带着秀娥离开了前厅。不但没提找到店面会怎么办,是没提没找到店面又会怎么办。

看着两人喜气洋洋离开,月季就一脸愤愤道:“老爷你说这算什么啊!难道他们就吃定了我们易府吗?”

“月季你在瞎担心什么,真让他们吃住在易府。他们又能吃住多少。反正除了吃住外。易府也不会多给他们一钱银。”

身为大家闺秀,芍药说话虽然不像月季一样尖刻,言语中的鄙视却一点也不差。

不过。芍药的话却让易赢想起一件事,干笑了笑道:“芍药,你和月季不用这样吧!还有你那里不是有份绿云的诉状吗?你现在就拿来给本县看看吧!”

“绿云?老爷现在就要看绿云的诉状吗?”

由于绿云可说是万大户造反的罪魁祸,虽然易赢和易府众人都没有特别难为她,但因为往日的身份缘故,绿云却不像君莫愁一样在易府中活得那么滋润,而是有如一个奴婢般早早就和易府下人混在了一起。

所以不是易赢提起,芍药甚至都想不起绿云。

对于芍药询问,易赢说道:“也不能说是本县要看,可能这两日本县就有机会见到大明公主殿下,所以想先拿到绿云诉状,顺便交给大明公主看看能不能有所帮助。”

“好吧!妾身这就去找找。那要妾身去叫绿云过来吗?”

“叫过来吧!这两天就让她跟在本县身边,也好看看有没有机会。”

对于绿云的冤情,易赢实际并不清楚,他也不想去过问,不认为自己真有能力、有资格去过问。只是想起将要面见大明公主,易赢却又担心大明公主会不会给自己出难题。因为不仅穆奋的事情是个问题,易赢还曾“戏言”大明公主为自己的正室。

为了在万一时能转移大明公主视线,易赢好不容易想起绿云。

不然仅凭易赢与绿云的见面频率,早该将绿云忘光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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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深知其中三味

芍药还没将绿云诉状拿回来,易赢原本认为很难见到的绿云却很出现在面前,而且绿云还穿了一身易府的女仆专用绯衣。但说这是易府的女仆专用绯衣,却不如说是原本万府的专用绯衣,只是被易赢顺便捡来使用而已,然后就一直带到了云兴县。

易府女仆专用绯衣呈蓝紫色,不仅色调偏暗,而且胸口偏高,显然原本的万府很忌惮下人穿着过于曝露的衣服。不过,绿云的一声“奴婢”还是让易赢有些惊诧,打量了一下绿云身上绯衣,易赢说道:“绿云姑娘,你怎么穿上了奴仆服装,还要自称奴婢呢?难道易府里有人欺负你吗?”

“谢谢老爷关心,府中没人欺负绿云。只是绿云无以报答老爷,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回报老爷。”

月季也在一旁说道:“老爷。奴婢是在后厅遇到绿云的,她当时正跟其他人一起收拾屋。”

“哦!月季你先带绿云去换身衣服。”

“老爷,你要赶绿云离开吗?”突然听到易赢要自己换衣服。绿云立即惊慌道。

“绿云姑娘不要误会了。”

易赢摆了摆手说道:“上次绿云姑娘不是说要找本县申真吗?可能这两天本县就有机会见到大明公主殿下。所以绿云姑娘先回去换身适当衣物,这两天就跟在本县身边。只要时间合适,本县就带绿云姑娘一起面见大明公主殿下,说说绿云姑娘冤情。”

谢!谢老爷开恩,谢老爷开恩。”

原本绿云还以为易赢要将自己赶出易府,没想到易赢竟说要帮自己向大明公主申冤,立即激动得跪在地上朝易赢磕起头来。

事实匕,绿云不仅没忘记要给家人申冤,甚至还在昨日晚间知道了询王爷和宋天德来访的事情。只是易赢并没和两人说起绿云冤情,绿云心中就有些担心易赢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诉状,这会跑到前厅附近寻找机会。

没想到机会没找到,月季却先将绿云叫到易赢面前,阴差阳错间,绿云感激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依旧是没有询问绿云冤情,易赢就让月耸将绿云带下去了。

“易知县,你今天怎么待在前厅啊!”

绿云网随着月季离开,府外又走进一个女。看着女头上插得颇有些雅致的白花,易赢立即从桌旁站起道:“闪夫人,你又是来找本县小娘吗?要不本县叫个丫鬟带闪夫人进去?”

由于往来频繁。白花花早已经告诉下人。以后白岱真要是再来易府走动,外面就不用另行通报了。

带着一种熟门熟路感觉,白岱真就摆摆手道:“易知县客气了,妾身是来告诉易知县和白姐姐一个好消息的。”

“好消息?闰夫人说什么好消息,难道是,”

“就是那个难道,家父终于答应收白姐姐做义女了。然后易知县你看什么时候有空,约个时间上妾身爹爹那里坐坐,大家再一起定个认亲时间吧!”

“好,好好,那择日不如撞日,要不闰夫人你看现在成不成?”

虽然因为白花花的身份关系,易赢极想让她认白岱真的父亲做义父。可以白原林身为吏部尚书的身份。易赢却不敢说一定能成功,所以先前不敢主动提及这事。

现在知道白原林已答应认白花花做头女,即便这有些攀缘附势,但为了白花花与自己的将来,易赢仍是乐不可支。

看到易赢高兴的样,白岱真心中一阵得意,脸上却装模作样道:“易知县,看你高兴的样。但这事今天可不成,妾身爹爹近日正在忙着吏部任职的工作,大概还要三、五日会抽出时间。如果易知县到时候不忙,妾身再来通知易知县吧!”

“那就有劳闰夫人了。这里是些银两。闰夫人尽管买些胭脂水粉拿去打赏下人。”

听着白岱真话语,易赢就知道她是在故意推托。

不过易赢并不会不高兴,因为同样事情早在现代官场易赢就已经屡见不鲜。

即便那些官员早就拥有办事的能力,也愿意去帮什么人办事。但为了衬托自身的高人一等姿态,并获得适当好处,他们总会将可以立即办好的事情尽量往后推。期间如果再生什么变化,他们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不断收礼。,

官员地个越高,所要拖拉的时间也就越长,所能收到的礼物也就越多。

深知其中三味,一边说着,易赢就向白岱真递出了一张银票。

“易知县实在太客气了,妾身现在正处居丧期间,哪能去买那些花花绿绿东西。”

嘴中虽然做着推辞,白岱真却毫不含糊地将银票收入怀中,看到银票上竟是五百两数额,顿时有些眉开眼笑起来。

白岱真不是没送给赵娘和易府女人一些小物件,可那些从闰府得来的东西虽然不是不值钱,但却无法为白岱真换来真金白银,白岱真也不可能拿那些东西上当铺换取金银。所以一边用无法换钱的东西去增加交际,一边又为自己收取现金白银,这就是游河贵妇喜欢的生活。

看到白岱真收下银票,易赢也在脸上堆出笑容道:“见笑、见笑,先确是本县失礼了,差点忘了闰夫人还在居丧期。”

“这没有什么,易知县慢坐。妾身先去找白姐姐聊聊天,顺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闰夹人慢走。”

男女授受不亲,易赢并不会刻意去送白岱真。只是在手上挥了挥,示意两个正在前厅伺候的丫鬟去将白岱真带往后院。

在白岱真离开后,易赢就陷入了沉思中。

因为很明显,北越国官场与现代官场并没有什么大不同。或者说,现代官场早因为缺乏外部竞争沦落到与北越国官场为伍的地步。只有内部竞争、没有外部竞争,只要能满足内部需求,所谓官员就能官路畅通,这就是现代官场的真正本质。

易赢不是在怀念现代官场,而是以得自现代官场的经验与阅历在历练北越国官场。

因为没有竞争,一直纠缠于内部势力、内部秩序的争夺,现代官场终只能退化到古代官场程度,成为一种不是帝制的帝制般庞然大物。

没有好,只有好。没有贪,只有贪。这就是缺乏外部竞争的“官场未来记”

第二百一十八章、人高的柱子,脖高的地方

五百两,五百两,五百两……

一个人说街上有虎,没人相信。两个人说街上有虎,开始怀疑。三个人说街上有虎,谣言成真。

以易嬴在现代官场的经历,没人比易嬴更懂得送礼的精髓。

第一天送五百两,第二天再送五百两,第三天又送五百两,一直送到白岱真怕为止。虽然三次送银加起来才是一千五百两,但一而再,再而三,谁都不好意思在这样“热忱”的款待下继续推托。

看着易嬴已连送了白岱真三天银子,易嬴不紧张,阮红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易嬴来到前厅时,阮红就一起坐下道:“老爷,如果闵夫人今天再来易府,老爷还要再送上五百两银子吗?”

“送!为什么不送,反正又没多少银子。本县到要看看,闵夫人和白尚书到底好意思拖延本县多久。”

易嬴这几日虽然一直都在前厅溜达,但真正等的可不是白岱真,而是大明公主。不过由于大明公主一直都没传来确切消息,易嬴也只好耐心等待下去,甚至也不敢让丹地进宫催促。

因为大明公主如果不主动联系,谁知道易嬴擅自领穆延进宫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老爷,老爷……”

还在易嬴与阮红闲扯时,易东就匆匆由前面跑进来。看到易东一脸急切的样子,易嬴就有些惊讶地站起身道:“怎么了易东,难道衙门又有人击鼓鸣冤吗?”

“老,……不是的老爷,是大明公主来了,大明公主殿下带着官员来视察云兴县衙门了。”易东喘着气说道。

“视察云兴县衙门?她搞什么?”易嬴还没有说话,与易嬴同样等了几日的春兰嘴中却蹦出了一句不耐烦。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阮红一脸惊然,芍药更是一脸惊怵地望向春兰。

甚至几日来都跟在易嬴身边的绿云也有些手无足措,生怕春兰是不是在替自己着急。

在春兰也发觉自己说错话时,易嬴就摆了摆手道:“算了,易东跟本县一起出去看看。你们也在府中做好准备,不知大明公主会不会前来探察本县后衙,还是小心为妙。”

“公主殿下会来探察后衙吗?”阮红将双眼从春兰身上收回,一脸惊讶道。

易嬴摇摇头说道:“看情况吧!绿云你也莫要着急,即便本县今天无法帮你将状子递上去,改天也会替你想办法的。”

“奴婢省得,老爷自己也要注意安全,莫要为了绿云冒什么风险。”听到易嬴叮嘱,绿云一脸感激道。

易嬴虽然也猜想到这是大明公主在得到苏三回复后给自己的回应,但却没想到大明公主竟会以带队视察的形式来到云兴县。不知能不能躲过其他官员视线,不仅是绿云的事情,易嬴觉得穆奋的事情都有些不好办了。

简单安顿一下后衙状况,易嬴就与易东一起来到了前面衙门。

当易嬴赶到衙门大门前时,没看到大明公主的队伍,却看到赵直、谈寒等一众官员都已经站在衙门前排列成行等待了。

听着远处传来的鸣锣声,易嬴这才奔到行列正中的位置上说道:“赵大人,公主殿下还没到吗?”

“回大人,公主殿下已在城门处被洵王爷迎上了,待会才会到衙门这边视察,大人你看我们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准备,准备……”

在赵直询问下,易嬴的双眼就开始左顾右盼。看到站在队列末端的穆铁时,神情顿时激动起来道:“穆铁,你的弓箭呢!”

“弓,弓箭?现在要弓箭干什么?”

不仅穆铁不明白易嬴的问话,其他官员同样不明白易嬴的问话。

知道场中只有穆铁和自己“不算”大明公主提拔的官员,易嬴急忙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穆铁你是因神箭得蒙赐官,谁知道大明公主那群人会不会考较你的神箭。”

“快,你快告诉易东、易西弓箭在哪,让易东他们去帮你拿弓箭,希望赶得急。”

“微臣知道了。”

虽然不知这是易嬴得自现代官场的经验,但在易嬴影响下,穆铁也有些紧张起来,赶忙告诉易东、易西自己收藏弓箭的地方。,

等到易东、易西离开,易嬴又左右望望道:“穆铁,你觉得在哪里设靶最好。”

“设靶?难道公主殿下会让微臣在这里展示神箭吗?应该还是会去到县外……”先是抬头看了看没有一只鸟雀经过的天空,穆铁就有些不敢置信道。

不过话说到一半,穆铁自己就僵住了。因为云兴县不是没有练兵的靶场,但那种靶场却肯定设在城外。

大明公主有可能专门跑到城外去看穆铁射靶吗?这根本就不可能。

而且易嬴也没去等穆铁回答,想了想穆铁以前对自己说过的神箭射程,指向前面一座楼牌高处道:“穆铁,那座楼牌距离这里大概是五十米,应该在你的神箭射程内吧!”

“……在,在神箭射程内,大人是想叫微臣射那楼牌吗?”

易嬴所指的楼牌虽然不是那种要命的贞节牌坊,却也是一座代表街巷所属的楼牌。上面挂着一个写着《春江坊》的牌子,虽然不是正式的街道名称,但也近似现代社会的社区名称,只是这个社区是由几条横直街道共同组成。

知道不能乱射楼牌,易嬴也扯着嗓子说道:“本县又不傻,哪能真叫你去射什么楼牌。易山、易海,你们快去找一根人高的柱子立在楼牌上面,然后在脖高的地方系一条红巾给穆铁射。”

人高的柱子,脖高的地方。

一听这话,众人都知道易嬴想让穆铁射什么地方了。

在穆铁点头首肯后,易山、易海也连忙跑去准备。

看到几人忙碌的样子,其他云兴县官员都有些无从着手感觉,赵直只得再次说道:“知县大人,你看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地方吗?”

“你们?应该没有吧!”

“虽然本县不知道你们具体有什么本事,但相信大明公主应该很清楚你们的底细才对。如果大明公主真想要考较你们,肯定也是考教你们熟悉的东西,甚至是以前已被大明公主考较过的东西。只要你们朝这方面准备,基本上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什么叫表面文章?什么叫官官相护?

官官相护不仅体现在官员遇到“困难”时的互相遮掩,同样也体现在官员需要展现个人才干的地方。当然,这种官官相护只会出现在那些同一所属的官员当中,通过表面文章来达成共同利益。

既然赵直都说他们全是经由大明公主安排来兴城县任职的,自然也符合官官相护立场。

要么是大明公主不去考较他们,一旦大明公主需要考较他们给别人看时,肯定都是考些他们早已经熟知的东西。

不能算提醒,至少在易嬴解释下,赵直等人也不再那么慌乱了。

然后等到易山、易海在牌楼上立起木桩,易东、易西也将穆铁的弓箭安全带来,大明公主和洵王图尧等人也终于出现在了易嬴视线中。

“下官云兴县知县易嬴参见洵王爷,参见大明公主殿下。”

远远望去,易嬴就看到被众多官员拱立在前方慢慢走来的洵王图尧与大明公主,显然他们不仅要视察云兴县的知县衙门,同样也要视察云兴县的少许民生。虽然这些事情按理应该由易嬴牵头,但由于云兴县中还有洵王图尧这样的大拿在,部分事情自然就转到了洵王图尧身上。

洵王图尧是没什么变化,大明公主脸上却覆着一层薄薄的面纱。

易嬴虽然看不清楚大明公主双脸,但却看到了随在大明公主身侧的苏三,远远就开始向大明公主和洵王图尧拜下。

等到云兴县一干职司全都跟着易嬴向洵王图尧和大明公主拜下后,大明公主等人已经缓缓来到了衙门前。

站住脚步,图莲就带着欣赏声音向上虚扶了一下众人道:“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没有辜负本宫将你们派任到云兴县的苦心。”

“臣等叩谢大明公主恩典。”

虽然没有真正跪下去,但在易嬴带领下,云兴县的一干职司还是再向大明公主拜了一拜才抬起身来。

双眼从易嬴身上一扫而过,图莲没有任何停留,很快就顺着排成一行的众人,望向穆铁说道:“你就是随同易知县一起从申州迁任来的总兵穆铁?听说你有一手射箭堪称绝技,能不能在这里展现给本宫看看。”,

“微臣遵命。”

心中大叫一声庆幸,穆铁先是感激地望了望易嬴,然后就将右手往旁边一伸,易东、易西立即将捧在手上的弓箭一一送到了穆铁手中。

看到穆铁准备竟然这么充分,随在大明公主和洵王图尧身后的不少官员眼中都露出了惊色。

当然,易嬴也不会忘记在这时表现自己,指着远处牌楼说道:“洵王爷,公主殿下,穆总兵神箭的最佳射程为五十米,大家请看往那边的牌楼,本县已为穆总兵在牌楼上摆好了标靶。”

“哦?标靶!易知县有心了。”

随着易嬴手指望去,众人都看到了牌楼上被易山、易海立起的标靶。

为方便固定,易山、易海甚至都没远离木桩,而是双手扶住木桩低处,与木桩站在一起。木桩上绑着一道红巾,红巾甚至就飘在易山、易海的脖子两侧,看起来颇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甚至洵王图尧也满脸惊怵道:“易知县,莫不是你想让穆总兵射那木桩上的红巾不成,这太危险了吧!”

“如果不危险,又怎能叫神箭,穆总兵,看你的了。”

“属下遵命。”

口中应了一声,穆铁脸上却没有任何动容。也不摆任何姿势、作态,双手提起弓箭就向上一抬,“嘣!”一声,竟然没有任何停滞地就将长箭射了出去。

从没见过这样射箭的,众人中只有易嬴和少数几人追上了穆铁动作。

只见一道黑芒破空而出,“砰!”一声正中立在牌楼上的木桩红巾。然后就带着木桩一起,“呼!”一下倒飞出十多公尺,重重从空中落地,“扑通通!”滚砸在地面上,惊落了一地的眼球。(!)

第二百一十九章、胜负之分

!神箭,果然是神总兵,你读样的神箭每曰鞍次。”

图莲能在雨夜中看清密信内容,自然也能看清穆铁的每一个射箭动作。

不像易赢只是“先知先觉”地追着穆铁动作走,从穆铁将弓箭握在手中开始,穆铁的每个射箭动作图莲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十米并不算远,一些神箭手甚至还能射到一百米、两百米外。但神箭手却不等于神箭,面对穆铁这样的神箭,即便武林高手也不敢轻易近身,五十米的距离足以让穆铁控制所有意图不轨者。

听到图莲夸赞,穆铁兴奋地拱起双手道:“公主殿下圣明,此神箭微臣每日可以射上三次。”

三次?只有三次吗?

听得穆铁说出真相,场中一些文官顿时露出不以为然神情。不过这些神情却不会出现在那些武将和善射的文官当中,因为弓箭手从来都不是单独应敌,只要有穆铁这种射箭压制强敌,足够其他弓箭手全力镇压。

图莲同样双眼闪亮道:“好。三箭足以。穆铁听封。”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穆铁立即跪倒在地道。

图莲意态飞扬道:“穆家儿郎穆铁,英武有成、神箭无敌,赐神武大将军,正三品,领禁宫神箭营,镇守宫廷,护卫我皇。”

“臣领旨谢恩。”

虽然这样的封赏并不是太正规,甚至图莲都没有给官员任意封赏的权力,但神武大将军的虚衔不算,正三品、领禁宫神箭营的实权赏赐却不会让人太嫉妒,也不会有人冒出来反对。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没人能与穆铁比拼射箭威力,争抢神箭营的领位置。

毕竟五十米内穆铁就有这样的威力,再远他也不会输给别人。

只要图莲将穆铁的本事摆到北越国皇帝图抛面前,这样的赏赐就是实打实的。

一步登天,只能说是一步登天。

虽然穆铁一开始是打算到战场上立功,但战场上立完功又怎样,还不是受功封赏。正三品、领禁宫神箭营,镇守宫廷、护卫我皇。除非让穆铁掌握大股部队、镇守一方,这样的赏赐已可说是达到极点。

在穆铁满脸激动地站起身时,立即有随行太监为穆铁披上紫麾。

即便这紫麾上并没有品级标志,但也说明穆铁已进入北越国顶级武将行列了。

接受完图莲赏赐,穆铁没有再回到云兴县衙的队伍中,而是立即站到了图莲身后,弓箭也背在身后被紫麾盖住了。

依旧是满眼欣赏地望了望穆铁,图莲这点点头道:“好,穆将军果然是英武冠人,丝毫不差当初的穆大将军。乃是我朝有福,能得穆将军这样的雄将。”

“公主殿下恩典,微臣誓死效忠陛下、效忠朝廷、效忠公主殿下。但若不是易知县赏识,微臣也无以报效朝廷。”

“好,识恩记恩,穆将军不愧德兼备之人。云兴知县易赢掘人有功,赐黄金百两。”

虽然同样是黄金百两,易赢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配。因为与那些“抄袭”词句不同,穆铁可是真真正正由易赢掘出来的。还有先前不是易赢的提醒,穆铁也未必有机会在大明公主面前展露神箭技艺。

赏赐完穆铁、易赢,图莲就带着一群官员进入了云兴县衙门。

为了迎接图莲来访,赵直已命人仔细清扫过衙门内的里里外外。不可能擅闯后衙去“看望”易赢的家眷,在衙门里转了一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问题,或许是已由穆铁处得到满足。图莲就开始带人往外走去。

但刚走到大堂附近,图莲忽然又站住脚步道:“易知县,听说你此次前来云兴县上任,还带了不少人是不是?好像里面还有京城第一女和盂州城的前第一女。”

听完这话,易赢心中就松了口气,庆幸图莲没有继续为难自己。

一边点头,易赢就说道:“公主殿下睿智,若是公主殿下有瑕,不若移驾下官内宅坐坐,下官也好将君姑娘、黄掌柜介绍给公主殿下。”

“不必了,你着她们到堂上来,本宫见见就走。”

“这,”

没想到问题还是来了,不管图莲现在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自己的行为、态度,易赢都不敢将穆奋领到这种场合来。诚惶诚恐说道:“公主殿下恩典,君姑娘、黄掌柜都乃女流,哪能在此种场合抛头露面。若是公主殿下喜欢,便交公主殿下带入宫中吧!”,

“带入宫中?易知县你什么意思,难道易知县认为皇宫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微臣不敢。”

不管图莲究竟想干什么,易赢现在彻嘉没辙了,因为图莲主明显是在暗指林氏母三人没资格进入宫中。

所以易赢干脆也什么都不说了,他也不信图莲真会假借着君莫愁、黄妙伶之名去将林氏母三人揪出来。因为再怎么样,君莫愁在京城都不是无名之辈,当初与图莲有少量结交。

看到易赢与图莲僵持的样,虽然不知怎么回事,询王图尧仍是笑眯眯道:“易知县,君姑娘、黄掌柜都不是外人,想必她们都很乐意出来见见长公主,怎么你就是不愿招她们出来给大家见见呢!”

“微臣不敢,易东,你进去叫君姑娘、黄掌柜出来同公主殿下和众位大人见见。”

“算了,这里这么多人,本宫也不耐委屈两位姑娘。”

如果只是易赢在同自己坚持。图莲根本不可能轻易饶过他。但询王图尧如果也想掺合进来,图莲就有些不满了,当即说道:“不若如此,询王爷你先带众人去王爷府坐坐,本宫也随易知县一起到后衙看看,待会再带两位第一女前去王爷府一起酒宴。”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前往易知县后衙。”

“长公主大善!”

总觉得易赢与图莲好像有什么不对,询王图尧就朝向一众官员道:“包卿,你便领着众位大臣一起先前往本王府中坐坐,由询王妃招呼你等,本王与长公主稍候便到。”

“臣等遵命。”

易赢与图莲分不出胜负,图莲也与询王图尧不好当面分胜负。但这却阻止不了询王图尧利用其他人来分出胜负。

随着包姓官员招呼那些久居云兴县的官员一起离开,一些随图莲前来云兴县的官员,甚至包括赵直等云兴县衙的官员也都全在图莲暗示下全都退了出去。

再剩下询王图尧一人,别说易赢,图莲都没法赶他离开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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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不是下官不服,乃是天下不服

洵王图尧并不是第一次进入云兴县衙门的后衙,他对住在衙门后衙的易府中人也丝毫不感兴趣。现在能让洵王图尧关心的只是易嬴到底有什么话要对大明公主说,至于君莫愁和黄妙伶,那就只是个借口。

为什么说易嬴有话要对大明公主说?

因为这是大明公主先要易嬴将君莫愁和黄妙伶带出来的,换成一般官员,哪敢在大明公主面前推三阻四,还说什么女流之辈的话语。

一起来到后衙里的易府前院,易府女人几乎全都等在了那里。

早得到易东传言,看到大明公主,藏在众人身后的绿云就有些激动万分。

“奴家见过洵王爷、见过大明公主殿下。”

因为君莫愁、黄妙伶已成为大明公主进府的理由,两人虽然已见过洵王图尧,但却仍是率先侧身一福。大明公主虽然是长公主,在皇室中的地位更在洵王图尧之上。可如果出了皇宫,在外人面前还是男尊女卑的秩序更优先。

“都起来吧!”

图莲根本没去理会君莫愁、黄妙伶,双眼在众女身上一转,立即投向已然有些怯生生的白花花道:“你就是易知县的平妻白小娘子?”

“请公主殿下恕罪。”

即便图莲的语气并没有太过咄咄逼人,白花花仍是吓得立即跪倒在地。

偏了偏脑袋,似是仔细打量一眼白花花,图莲眼中才露出一抹寂寥道:“罢了。易知县要娶谁为平妻,本就与本宫没有丝毫关系,你与易知县好自为之便是。”

“谢公主殿下恩典。”

看到白花花已有些吓得起不来,芍药连忙代谢一声,上前扶起了白花花。

洵王图尧虽然不会去在乎这些小事,图莲的双眼却一下盯住芍药道:“咦?易知县,本宫怎么看这位姑娘好像有些眼熟。”

“这个……”

没想到图莲竟会将锋头转到芍药身上,易嬴顿时觉得有些头大,更不知图莲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没等易嬴解释,图莲眼中却是闪过一道光芒道:“对了,本宫记起来了,你乃是前礼部侍郎范尚成的女儿范氏文香。”

“在范尚成因罪处死后,你亦被发配北仓府给披甲人为奴,终身不得入关,又怎会出现在易知县府中,嗯?”

“啊!”

突然听到这话,众人全都惊呼出声,甚至洵王图尧都双眼连闪地望了望芍药。

芍药的双眼同样闪烁一下,望望易嬴,目光中顿时多了一种坚毅之色。

可没等芍药说话,易嬴就挥挥手道:“公主殿下恕罪,此事颇多曲折,请容下官言禀。”

大明公主有可能认识芍药吗?

虽然易嬴不清楚大明公主是怎么知道芍药之事的,但他却认为这并不可能。因为不管芍药是不是前礼部侍郎之女,身为犯官之女,芍药又怎可能被大明公主知晓,甚至还一眼就认出来。

早是这样,芍药的身份许久就曝露了。

“哦?易知县想说什么?”

图莲却也不依不饶道:“难道易知县想说,自己的免税田奏折乃是范氏文香教唆而来,可这与她如何去到易知县身边又有何关系?”

“公主殿下恕罪,知县大人的免税田奏折与犯妇全无关系。”

听到大明公主提起免税田奏折,芍药却不想再连累易嬴,当即就跪下说道:“犯妇乃是在被押往北仓府后才寻机逃出,并自卖为奴后,这才得以私奴身份逃脱官府追捕,并被辗转卖到易知县府中,与易知县全无关系。”

“自卖为奴?以私奴身份逃脱官府追捕?难怪你能从北仓府逃出了。”

依照官府判定,芍药(范文香)在前往北仓府给披甲人为奴后就将变成官奴身份,终生不得入关。

可芍药却在北仓府正式落籍前就成功逃脱,并赶在被人发现前自卖为奴,进而成为一个被人贩卖的私奴。而同样是奴隶,谁也不会去私奴中寻找逃脱的官奴。因为同为奴隶,没人相信一个已然成功逃脱奴隶身份的人也会自卖为奴。

以私奴身份离开北仓府,不但可以重新入关,还可伺机由主人“帮助”脱去奴籍,这就是芍药最初的想法。,

弄清一切后,难怪大明公主也要为芍药的果决点头。

在众人都一脸诧异地望向芍药时,易嬴也毅然跪下道:“公主殿下恕罪,下官虽然不知公主殿下为何会认为免税田奏折乃是由芍药教导而来,但芍药现在已是下官妾室,下官恳请殿下法外开恩,容芍药继续留在易府,至少是留在易府为奴。”

“妾室?难怪她要自称犯妇了,果然已不再是云英之身。可易知县说她是你的妾室,怎又至今仍是做着奴婢打扮?”

“回禀公主殿下,此乃犯妇不敢连累易知县所致。望殿下开恩,勿要因此责罚易知县,犯妇愿独自领罚。”虽然不知图莲为什么要扯开话题,芍药仍是替易嬴开脱道。

不等图莲发话,易嬴又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道:“公主殿下开恩,下官愿以此将功折过,请公主殿下法外开恩,饶过下官妾室芍药。”

“将功折过?你要如何将功折过?”

微微藐视一眼易嬴,图莲就从易嬴手中收过了折子,一副不将易嬴放在眼中的模样。

只是翻开折子看了两眼,图莲就突然满脸色变道:“易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说你这折子中的事情是真是假,这又怎能成为你替范氏文香将功折过的理由?”

“公主殿下恕罪。”

易嬴低头道:“但以浚王所犯之罪行,朝廷不责罚浚王而追究芍药之过。不是下官不服,乃是天下不服。”

“……天下不服?你可有胆说,但这折子上要求伸冤的绿云又在何处。”

“公主殿下恕罪,绿云在此,求公主殿下为民女伸冤。”

直到这时,绿云才知道易嬴先前拿出来为芍药“将功折过”的折子竟是自己控告秦王不法的诉状,连忙从人群后面走出,与芍药、易嬴一起跪倒在大明公主面前。

望了望绿云,图莲却又瞪向易嬴道:“好,好好,难道这就是易知县你给本宫准备的好宴,怎么本宫听说还差了一道菜?”

大明公主为什么到云兴县来,当然是因为林氏母子之事。

虽然不知大明公主怎么就突然扯出这么多事,还是说在惩罚自己?易嬴继续跪在地上道:“请公主殿下恕罪,不知公主殿下可否移驾内屋细谈。”

“移驾内屋细谈?”

图莲冷哼一声,却将手中折子交给洵王图尧道:“以易知县包庇范氏文香之罪,你还有资格让本宫同你移驾内屋细谈吗?或者说,你又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洵王爷面前说出来?”

不敢当着自己面前说出来?

早就觉得今天遇到的事情不简单,洵王图尧急速看完折子中诉状,先是望了望绿云,这才点点头道:“易知县,长公主所言甚是,既然本王都已看过这封诉浚王造反的状子,易知县还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本王的?”

浚王造反?

因为事关重大,不仅易府真正看过绿云诉状的只有寥寥几人,甚至知道绿云要状告之人乃是浚王的人都不多。

突然听到浚王图浪造反,不仅众人全都望向了绿云、易嬴,一旁的君莫愁、黄妙伶更是满脸惊然。

事实上,浚王图浪虽然至今尚未真正拉起反旗,但却早已在秦州府私挖、私铸了大量金银,这才是秦州突然由蛮夷之地变成富饶之乡的真正原因。可无论哪朝哪代,背着朝廷开挖金银的行为都等同于大逆不道,这也是洵王图尧直接将浚王图浪挂上造反之名的主要原因。

而绿云父亲原本乃是秦州府平民,也是浚王图浪金矿里的矿工,只是后面却因私盗金矿而被浚王图浪处死。

为避免消息泄露,浚王图浪不仅处死了绿云父亲,绿云一家也被一同诛杀。

只是绿云刚巧不在家,这才逃过一劫。

绿云想要为家人报仇,唯有将浚王图浪告倒。至于浚王图浪究竟是因造反罪被告倒还是因杀人罪被告倒,对绿云来说并没有关系。

望了望面无表情,更是丝毫没有妥协之意的图莲,易嬴只得略做无奈道:“既如此,春兰,你去将林氏一家同二公子一起带上来。”,

“奴婢知道了。”

同样望了望面无表情的苏三,春兰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易嬴即便一开始只准备让大明公主知道穆奋之事,可大明公主的态度如果就是这样,再让洵王图尧知道穆奋的事情或许也不算什么了。

最多就是在穆奋前往面见北越国皇帝图韫前,多控制一个洵王图尧。

为什么说是多控制?因为看了大明公主今天的态度,谁也不知道她后面还会怎样对待易嬴、怎样对待穆奋。

而在春兰离开后,易嬴也很光棍地自己从地上站起,扶了扶芍药道:“芍药,你同绿云先起来吧!已经没事了。”

“没事?谁跟你说没事了,还有谁让你自己站起来的。”图莲一瞪眼道。

易嬴却颇有些不在乎道:“公主殿下恕罪,不是本县狂妄,而是本县下面要说的事情如果还不能让公主殿下和洵王爷法外开恩,那多跪一下和少跪一下根本就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图莲眼中又是不满道。

易嬴挺了挺胸膛道:“那是自然,因为本县下面要说的事,远比浚王图浪造反更震惊。”

比浚王图浪造反更震惊?

忽然听到这话,不仅众人全都惊讶地望向易嬴,甚至图莲的双眼也紧缩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苏三,却见苏三也微微颌了颌首,图莲心中就不禁生起一股悔意,似乎也觉得不该将洵王图尧扯进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天意陛下有后,天意祖宗有德

大明公主为什么要将洵王图尧扯进来?易嬴所能想到的理由就只有一个,报复!

报复易嬴当初“戏称”大明公主是自己正室,报复易嬴竟然不让苏三将真相告诉大明公主。所以为了报复易嬴,大明公主才带了一群官员来视察云兴县衙门,以这种方式来表示达成了易嬴要求。

而且在故意揭穿易嬴想要向自己禀告什么隐秘状况下,大明公主又再次将洵王图尧扯进来。

显示对于易嬴来说非常隐秘的事,对于大明公主却无所谓秘密可言。

在将芍药、绿云都一一带起后,易嬴却又望了望几名跟随在大明公主和洵王图尧身边的宫女、侍卫道:“公主殿下,洵王爷,本县下面将要揭开的事将会非常重要,可否请两位尊上下令清场。”

清场?

虽然已感觉到有些不对,图莲仍是不想向易嬴认输道:“清场?有这必要吗?”

“有!”

“你说有就有了?”图莲依旧相当顽固道。

终于知道自己让大明公主多讨厌,虽然看不清大明公主掩藏在面纱下的双脸,易嬴仍是只得无奈摇摇头。但在看到易嬴与大明公主争斗的样子时,洵王图尧却非常欢快。

因为不管大明公主为什么要与易嬴争斗,正因为两人的争斗,洵王图尧才能抢先知道许多事情。

不说待会易嬴将要说出之事,就是浚王图浪造反一事,同样令洵王图尧颇感值得。

因此在易嬴感到为难时,洵王图尧就挥了挥手道:“这不算什么,你们先下去吧!”

在洵王图尧的护卫都退下去时,图莲也皱了皱眉头,因为很明显,在看到图莲与易嬴三番两次争执后,洵王图尧已在试图拉拢易嬴了。

挥手让宫女退下,图莲就严叱一声道:“易知县,本宫不管你待会到底要对本宫和洵王爷说些什么,但你若是再敢弄些乱七八糟事情来污本宫双眼,本宫发誓一定要将你斩杀当场。”

随着图莲横扫一眼芍药,众人就认为图莲说的是易嬴纳芍药为妾之事。

可易嬴即便已知道图莲真正想说的是自己不要再将林氏一家的事情说出来闹她,却也不是真的很担心。因为只要图莲见到穆奋,林氏一家的事情说不说都没有关系了。

不过在那些宫女、侍卫都已退出前厅后,苏三却没有跟着退出。而是站在前厅门前,脸朝外地守护着大门。

看到苏三摆出的架势,不仅洵王图尧皱了皱眉头,认为苏三身份不简单,图莲也同样在暗中皱了皱眉,不知苏三为何曝露自己的身份。

没过多久,春兰就带着林氏一家走了出来。

不过,与春兰原先所穿的女仆专用绯衣不同,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春兰不仅换上了一身劲装,腰上更挂了两支长剑。与春兰同样装束,守在穆奋身边走出的丹地脸色也格外严肃。

看到两人摆出的阵仗,前厅中的众人顿时哑然无声,君莫愁也与黄妙伶互望了一眼,露出一脸迷惑样子。

“易知县,……这,这孩子你是打哪找来的。”

虽然其他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在看到被丹地带出的穆奋时,图莲和洵王图尧的脸色顿时都变了。没等图莲开口,洵王图尧就颤抖着伸出右手指向了穆奋。

双手向图莲和洵王图尧一拱,易嬴说道:“公主殿下,洵王爷,想是你们都已看出了!此小少年正是本县要对两位尊上叙说的要事。”

“易知县,这孩子你到底打哪找来的,难道是……”

“公主殿下所言甚是,此乃申州知州夫人托本县转交公主殿下的密函,公主殿下一看便知。”

再是掏出一封信函,易嬴就双手呈向了图莲。

在图莲接过密函时,洵王图尧却已急不可待地奔到穆奋跟前,蹲下仔细打量被丹地护在身后的穆奋道:“像,真像,不管这是真做假来假亦真,还是假做真来真亦假,这孩子真像。”

“哼,你才是假的呢!看你长得那么胖,一点都不像……”

听到洵王图尧的话中有怀疑之意,穆奋立即一脸不满地瞪了瞪图尧。,

不过这也难怪,洵王图尧的确是与北越国皇帝图韫长得不像,甚至以图氏血统,洵王图尧的确与那些又黑又瘦的图家男子有很大差别。如果不是洵王图尧的两个世子全都回复到了又黑又瘦的图氏血脉长相中,会去怀疑洵王图尧血脉的人还真是不少。

洵王图尧并没因为穆奋的讥讽感到不满,回头望向仍旧坐在前厅主位上的图莲惊叹道:“长公主,你看这孩子是不是……”

“天意!天意。天意陛下有后,天意祖宗有德。洵王爷,你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

带着激动声音仰天长叹一声,图莲就将信件往桌上一摆,向穆奋伸出手道:“孩子,过来给本宫看看。”

与在洵王图尧面前的严阵以待不同,面对图莲招手,丹地却稍稍犹豫一下,这才让开被自己藏在身后的穆奋,将他推向图莲说道:“二公子,你还不上去拜望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乃是当今皇帝图韫陛下的亲姐姐。”

“孩儿叩见长公主殿下。”

走上前去,穆奋也老老实实对图莲磕了个头。看到穆奋给自己磕头,原本还坐在椅上的图莲也激动地站起,抱住穆奋说道:“乖,给本宫看看,你这孩子,可尽受苦了。”

在图莲抱着穆奋流出泪水时,厅中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起来。

先是与宋阳交换了两句,黄妙伶就压低声音对君莫愁说道:“君姑娘,莫非二公子乃是陛下血脉?”

“有这可能,这世上只有皇家血脉才能称大明公主殿下为长公主殿下,而且看洵王爷反应,二公子应该与陛下长得极像。”

“难道君姑娘也没在京城见过陛下?”

“那可是圣颜,奴家哪有这机会。”

君莫愁摇摇头说道:“不过,易知县和知州夫人瞒得可真紧,难怪一路上易知县都要对二公子说些有关宫廷争斗的故事。”

想起曾在兴城县见过的知州夫人焦玉,黄妙伶也点点头道:“的确,知州夫人与易知县可都是厉害人物,但二公子怎又会是陛下血脉呢?难道京城中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我这样的人物却不可能有机会了。现在二公子一出,相信其他女人也不会再有机会。”

不仅君莫愁在与黄妙伶偷偷商谈,大致看出一些情形,易府女人也都纷纷低哗起来。

甚至林氏也紧紧带住了不明所以的大妞、虎蛋,一脸难以置信地望向曾与自己两个孩子厮混许久的穆奋。

而在图莲抱着穆奋激动时,易嬴就感到图莲眼中有种异样神采。这种异样神采不仅曾在望向穆奋时出现过,也曾在不经意间望向易嬴时出现过。不是如此,易嬴也不会在这时去留意图莲。

问了穆奋很多在申州城的儿时往事,又问了很多穆奋来到云兴县路上发生的事。好一会,图莲才一脸惊讶道:“奋儿,你是在来到云兴县才知道自己身世的?”

“孩儿不是在来到云兴县才知道自己身世的,而是在柘县到云兴县的路上才知道这事的。娘亲和易知县都瞒得孩儿太紧了。”

“他就知道弄些鬼门道。”

先是不瞒地横了一眼易嬴,图莲才说道:“不过这不要紧,虽然奋儿的事情终究会在日后天下皆知,但这事情还是要等到全部安排好后才能往外公布。”

“孩儿知道,孩儿全听长公主安排。”

“那好,洵王爷,待会你同本宫一起进宫去面见陛下。”

先是朝洵王图尧说了一句,图莲又略带不满地望向易嬴道:“易知县你也一起来。”

“微臣领旨。但是芍药之事,还有林氏母子一事。”

“易知县你护送奋儿进京有功,范氏文香之事既往不咎。而且以免税田奏折之所见,当日范侍郎一案也算一桩冤案,过些日子,本宫再让陛下追谥范侍郎,还范家一个清白。”

“犯妇叩谢公主殿下恩典。”

听到图莲说要还范家一个清白,芍药、月季立即都跪了下去。

然后图莲又望向林氏道:“至于林氏母子,本宫也做主答应,朝廷不再追究她们罪责了。但林放确实有罪,你们也不得四处宣扬。”,

“谢公主殿下恩典,谢公主殿下恩典……”

虽然易嬴已说过会帮林氏母子想办法,但林氏也知道,除非自己母子永远躲在易府不见人,以林放做过的事情,这事情并不好解决。而现在图莲的许诺则给了林氏极大信心,毕竟她们只是家属,并没有什么谋反罪行。

不仅如此,甚至穆奋也点点头道:“林氏你放心,到时由我来护住大妞、虎蛋。”

“谢谢二公子。”

一脸感激地笑了笑,知道自己身份,林氏赶忙带着两个孩子退到一旁。

剩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绿云,图莲说道:“至于绿云你家的冤情,本宫现在只能告诉你已经记下了,并且回去就会禀告陛下知道,但你家冤屈何时能雪,本宫现在还不能给你个确切时间,你可明白?”

“民女明白,民女多谢公主殿下大恩大德。”

其实不用图莲故意去说明,绿云也知道浚王造反不是件轻而易举就能解决之事。但绿云更清楚,只要浚王造反一事被朝廷所知,迟早都会遭到朝廷惩戒,那样绿云一家的仇也就得报了。

简单安排一下,图莲也没再停留。

不去管那些已经前往洵王府摆酒宴的官员,图莲就带着穆奋等一干人往京城赶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说一半,留一半

直到图莲等人离开易府,易府中人才算彻底反应过来。

拉住白花花双手,阮红就一脸急色道:“夫人,你知道二公子的事吗?怎么二公子竟会是陛下血脉?”

“这,这我怎么知道,红娘你都不清楚的事,我又怎会清楚。”

白花花虽然与易嬴关系极好,但若论起精明程度却远不如阮红。所以白花花心中虽然也有些黯淡易嬴竟没将穆奋的事情同自己说,但在看到阮红竟也不知此事时,心中顿时就有些喜意,只是嘴上还有些委屈。

“红娘你就不必担心了,忘了上次奴家曾与芍药一起被易知县从马车内叫出吗?”

“恐怕在此之前也就只有丹地、春兰因为要保护二公子才勉强得知这事。二公子的事情这么重要,还需大明公主亲自来接,易知县又怎会将这事轻易说出来。”

君莫愁虽然也有些不甘心,但却一句话就解去了众人不安。因为比起丹地、春兰,场中众人的确没有天英门那么大能量。

回过神来,赵娘也一脸好奇地望向芍药道:“芍药,你真是前礼部侍郎之女?”

听到赵娘询问,芍药脸上还未完全退散的喜色却微微一暗,默然说道:“往日不堪回首,老爷既帮芍药一家正名,还了芍药一家清白,奴婢日后自当全心全意奉侍老爷,不敢再称什么官宦之女。”

“芍药你不用这样,即便你现在已不是礼部侍郎之女,却也已经不再是易府奴婢,刚才老爷不是同样正了你的妾室之名吗?”

没有人比尤姐更了解丫鬟的苦衷,随着尤姐开始开导芍药,易府众女也都纷纷应和起来。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不仅穆奋之事极为惊人,芍药、绿云给大家带来的冲击也不小。一番折腾下来,谁也不愿先行离开。

而随着易府众人议论纷纷,易嬴一行也悄悄离开了云兴县。

作为北越国长公主,除了图韫的龙辇外,图莲的凤辇就是北越国最大的辇驾。

辇是皇家专用的坐驾,由八马拉行或全由人力抬之。

原本这驾凤辇并不属于图莲,而是属于图韫已经逝去的皇后。只是图韫的皇后早薨,两人感情又深,图韫就决意不再立皇后,这才将皇后原本乘坐的凤辇赠给了图莲。

换成一般人未必敢接受皇后曾经乘过的凤辇,但图莲不仅是图韫的亲姐姐,更为免去皇宫中因为争夺皇后位所起的争端,这才将凤辇接受下来。

可由于图韫一直没有子嗣,身体又逐渐衰竭,图莲也有些自责或许不该将凤辇接下。

因为没有了皇后管束,耽于风月或许也是图韫早衰的原因。

不过今天却不同,紧紧握着图奋的小手,图莲再没有一丝自责。因为图韫最终并没有绝后,而且借用图奋的身份,自己或许真能尝试一下垂帘听政之事。

想到垂帘听政,图莲又望了望坐在自己对面下首的易嬴。

为了尽量保密,图莲不仅将穆奋带上了自己的凤辇,同样也将洵王图尧和易嬴要挟上了自己的凤辇。

至于保护凤辇的责任,则落到了丹地、苏三和春兰身上。

第一次乘坐凤辇,易嬴感到非常惊奇,因为凤辇中的华贵装饰绝对超过易嬴印象中的那些现代社会古董。看来真正的好东西的确很难流传世间。因为每当战乱时期,这些珍贵器物都会在第一时间成为众人争夺和摧毁的目标。

注意到易嬴双眼只是在打量凤辇,眼中竟没有一丝怯意,图莲就不禁有些惊奇。一脸随意道:“易知县,你觉得本宫这座凤辇如何。”

“好,美妙绝伦。”

“易知县,你是没见过皇帝陛下的龙辇才这样说,要说陛下的龙辇才是真正的人间奇物。”不知图莲想法,洵王图尧却说道。

在现代社会,官员之间虽然也有上下级之分,但轻易也不会出现生杀予夺状况。所以即便乘坐在大明公主的凤辇中,易嬴仍是很难有那种畏惧如虎的感觉,只是带着相当恭敬道:“那是,皇帝陛下的龙辇理应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

听到这话,不仅图莲,甚至洵王图尧也微微感到易嬴的有些不同。

因为图韫的龙辇或许在北越国第一,但可说不上天下第一,毕竟大陆上还有东林国、大范国这样的超级大国存在。

也去不管易嬴的奉承是否真心实意,图莲问道:“易知县,你是怎么获得焦玉信任的,她居然放心将奋儿交由你带入京城?”

“这全是托公主殿下洪福,或许是穆夫人误会了本县与公主殿下关系,这才会起意将二公子交由本县带入京城。当然,本县也是为了不让穆夫人失望,故意没去揭穿这点。趁着本县还有一点本事能将二公子安全带入京城,随即应承下来。”

说一半,留一半。

虽然焦玉的确误会了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但易嬴可不敢在穆奋面前说是因为焦玉已经与自己上床,彼此都有把柄在手,这才放心将穆奋交给易嬴带到京城。

只是易嬴的话太过直白,不仅两个大人,穆奋也翻起了白眼。

在图莲被易嬴憋得说不出话时,洵王图尧却笑道:“易知县果然是高人,居然能这样将穆夫人玩弄在股掌之间,难怪可以将奋儿安全带到京城。”

玩弄?股掌之间?

除了图莲外,一听这话,易嬴和穆奋的脸色顿时全变了。

穆奋的身份未定,不好多说什么,易嬴却假意谄笑道:“洵王爷过谦了,洵王爷才是高人,不然又岂能处处把握时机,不是一直将二公子藏在后衙中,本县来到云兴县后的些许事情可一点瞒不住洵王爷,甚至二公子最后还是被洵王爷给逮住了。”

“算了,看你们闹的这是什么事,别教坏了奋儿。”

嘴中虽然说得极不经意,图莲却仍是望了一眼洵王图尧。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洵王图尧也不再多说什么。

由于有大明公主凤辇开路,众人不但一路顺利进入了京城,甚至也是一路顺利进入了皇宫。(!)

第二百二十三章、陛下一看便知

房位干皇宫高外,不仅是每日阳旯生照射到的翘”尸※是每日阳光后离开之处。

由于阳光充足,再加上特殊的通风和防暑、防寒结构,南书房在皇宫中有着冬暖夏凉之名,也是北越国历代皇帝喜欢留连和办公、学习的地方。

只是挂在南书房墙上的不是什么书法、字画,而是北越国历代皇帝的画像。由北越国开国皇帝图景到图粗的父皇图解,里面应有尽有。

仿佛他们一直不愿离开南书房,一直在监督后任皇帝的品行一样。

当然,北越国一向遵循以战养国之策。无论国政还是品行,很少有北越国皇帝做不好这点。只是因为一直无嗣,图耙来南书房的时间相当少,多是在东书房办公。今日也是因为图拯想向祖宗求嗣,不好前去太庙让人耻笑,这选择了南书房。

“陛下。已经有两柱香时间了。”

守着一旁的香炉,郝公公小声提醒了跪在壁前的图辆一声。

图辊所跪之人正是自己的父皇图解,因为无嗣,图扭根本不敢去拜求其他先皇降下嗣。望着图粗佝偻的背影,郝公公眼中也稍稍有些怅然。

“扶联起来。”

微微在蒲团上挣动两下,图粗向郝公公伸出了右手。

虽然郝公公的年纪比图辆还要大上十岁,但仍是碎步上前,小心翼翼掺着图粗从地上站起,慢慢在南书房中走动起来。

活动了一下手脚,郝公公就小声说道:“陛下打算上哪走走,奴婢好去伺候辇驾。”

“随便走走就好,走到哪里算明里。”

望了望半掩的宫门,图拯又摇了摇头,好似有些不甘心说道:“算了,还是去东书房吧!”

“奴婢遵命。”

如果要去东书房,那就一定要先备下辇驾了。

虽然不知图桃为什么突然勤于公务,但郝公公清楚这不是自己能多加致喙的地方,先是将图掐扶上御座,这向后退出南方房,准备给图艳去安排辇驾。

走出南书房后,没等郝公公转身,远远就看到一辆巨大凤辇正在十二人扛举下急奔来。

见状郝公公立即转身,朝向南书房内说道:“陛下,大明公主的辇驾来了,好似找陛下有什么要事。”

“哦?莲姐怎会知道联在南书房?”

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图握并没去要求郝公公回答,反而揉了揉刚还想小闭一下的双眼,猜想图莲为什么知道自己在南书房,为什么会直奔南书房找自己。

辇驾在南书房外停下,郝公公就迎了上去道:“奴婢叩见大明公主殿下。”

“郝公公,陛下真在南书房吗?,带本王前去见驾。”

不是大明公主,而是询王图尧仿佛一个肉球般抢先滚下了辇驾。

突然看到询王图尧从大明耸主的辇驾中现身,郝公公脸色一惊不知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因为别说询王图尧,在图粗将这驾凤辇增与图莲后,就没有一个男人上过这驾曾为先皇后所用的凤辇。不过,询王图尧并没容都公公思考下去,伸手一拉郝公公,带着他就向前面南书房奔去。

等到郝公公拼命回过头时。却又看到一个男人从大明公主的凤辇内下来。

那又老又丑的样虽然不是平生未见,一般人却也不敢去惊扰圣驾,别说是得以乘坐大明公主的凤辇。但由于询王拉着郝公公不放,郝公公也没法再去追寻那老丑男人的身份。

扯着郝公公冲入南书房,询王图尧也不去管自己在门外掀起的动静让图猛满脸惊讶的神情,立即双手向下一拱,急切向图耙说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陛下万喜,吾皇万喜,王兄万喜,祖宗万喜。”

“王弟,你这是干什么?”

图掘虽然并没有耳聋,但在听到询王图尧的一堆乱七八糟恭贺时,仍是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询王图尧却好像有些不甘心向图粗解释,再拜了一拜道:“王兄莫急,还是待臣弟拜过先皇再说。”

说完询王图尧也不等图租答应,掀了掀袍服就走向一旁墙壁,跪在了图粗曾经跪过的蒲团上。

不知询王图尧在南书房中闹出了什么花样,从凤辇中小心挪下后,易赢伸出双手,帮图莲一起将穆奋接下车。,

双脚踩住地面,穆奋根本无心欣赏皇宫中景致,望着矗立在眼前的南书房就有些紧张道:“易知县小这就是南书房吗?”

没想到穆奋会去询问从没到过南书房的易赢,在穆奋想要往易赢身后藏去时,图莲就将他带住道:“奋儿莫要紧张。本宫这就带你去见陛下,想是陛下见到奋儿也会极高兴的。”

“真的吗?”穆奋还是习惯性地望向易赢。

“应该吧!”

图莲不知道穆奋为什么这么紧张,易赢却相当清楚这是自己对穆奋讲了太多兄弟相残、父相残的宫斗故事之过。当然,易赢自己也同样紧张,同样不理解图莲和询王图尧为什么一见面就接受了穆奋。

“你这老匹夫,胡说什么应该不应该!别教坏了奋儿。”

瞪了易赢一眼。图莲却不再理会他,带着穆奋就向前面南书房走去,易赢也只得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虽然询王图尧已经在那装神弄鬼地拜见祖先,但却不妨碍郝公公说出在外面看到的一切。

疑惑图莲为什么会让其他男人乘上凤辇,图桃虽然说不上生气,但也有此好寿”

等到图莲迈步进入南书房,也不去注意藏在图莲身后的穆奋,图狂就在书案后站起说道:“莲姐,你今日又为何来到联的南书房?还让询王爷和其他男人乘你的凤辇?”

“陛下一着便知。”

觉穆奋又藏在了自己身后,图莲也不会在这时责备穆奋胆直接就将穆奋拉扯到自己身前。

“这,这这”

看到穆奋的第一眼,郝公公就开始抽搐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图辊却已经睁大双眼惊呆了。

不像询王图尧比图组小了足足十岁,根本没见过图程小时候的样,只知穆奋与现在的图粗长得极像,郝公公却是从小奉侍图抛长大,与图莲同样清楚图程小时候的相貌。

一边满脸抽搐,郝公公的双眼就不断在图据和穆奋脸上游移。,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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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那就是本县的主意

”羔易赢没给穆奋说讨大过宫斗故事,身为八、十岁孩丁,愕奋未必会觉得皇帝有多了不起。只会稀罕,不会怕。但易赢虽然是好意,奈何穆奋太聪明,对那些父相残、兄弟相残的故事印象太深,即便被图莲拉出来,眼中仍是有一丝畏惧难安。

因为图褪能接受穆奋还好,穆奋将来还有慢慢展余地,

可图桃一旦不接受穆奋,穆奋所能迎来的就只有灭顶之灾。这却不同于在询王图尧和大明公主面前,易赢还能帮他争取一下。

在穆奋的肩膀微微颤抖时,原本兀自出神的图粗却已经浑身颤抖起来,满脸激动道:“莲姐,这,这孩是打哪来的?谁人所生。”

“陛下,奋儿身世在此,陛下一看便知。”

不等图莲说话,原本还在墙边口拜祖先的询王图尧却不知什么时候已去到图粗身旁,直接将焦玉写给图莲的信件递了上去。在图莲看得一皱眉时,跟进南书房的易赢却只能大叹一声佩服。

询王图尧实在是太会把握时机了,只凭这一送,至少能将此事功劳抢去了一半还有多。

双眼在信件上急促闪过,图抛的双手立即颤抖起来。

抬腿想要奔出书案时,脚步却在恍然间有些踉跄。直到被询王图尧搀住胳膊,也不去管穆奋,图粗就奔到南书房的墙壁前,跪到在先皇图解的画像前痛哭流涕道:“先皇佑吾,圣皇估吾,祖宗佑吾,吾何德何能,竟得先皇赐下麟儿”

“通通通!”

不管三七二十一,图褪就在地上先叩了三个响头。

看到这一幕。易赢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易赢还不知道图桃为什么这么就接受了穆奋,但只要图抛能接受穆奋,易赢这次事情就算办完全了。

至于穆奋将来能得到怎样的展,那却不是易赢所能猜测的。

“皇儿,过来给父皇看看。”

给祖先磕完头后,图辊也没从地上站起,转身就向穆奋伸出了双手。

穆奋虽然也有些难以相信图粗竟会这么接受自己,但易赢早已对穆奋分析过各种状况。如今这情形虽然难以出现,穆奋仍是不敢怠慢地扑向图褪道:“父皇。

与图桃拥抱在一起,不仅图粗痛哭出声,穆奋也不禁开始痛哭起来。这不仅仅因为易赢的教导,同样因为穆奋心中也极其想哭。

虽然易赢曾说过不让穆奋轻易再哭,但这可不限于穆奋已经与图褪父相认的状况。

这种状况当然应该大哭特哭,不哭还不行。

“皇儿,好皇儿,你受委屈了,全是父要不好”

只,,不,父皇没有不好,全是孩儿不好,孩儿不好。”

在图辊与穆奋相册痛哭时,郝公公就悄然往南书房外退去。图莲虽然并没有多说什么,易赢却不知郝公公是什么人,微微一拦道:“这位公公,不知公公想要去哪。”

“易知县,你想干什么?”不是郝公公,而是图莲双眼一横道。

虽然易赢的确安全将穆奋送到了京城。但易赢给图莲带来的麻烦同样不想起以前的事情,图莲难给易赢好脾气。

易赢却也没有让开,依旧拦着郝公公说道:“公主殿下,你已经想好怎么安排二公身份了吗?”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直接,”

话说到一半,图莲立即顿住了。

因为穆奋即便真是图桃血脉,可也是焦玉小的孩。一旦消息没经过任何过滤地泄露出去,谁知道又会生什么事情。固然郝公公的忠诚的确可以信任,但事情也不能这样办。

看着图抛与穆奋的哭声已渐渐变图莲说道:“陛下,你和奋儿就不要在那激动了,我们先商量一下该怎么将奋儿的身份定下再说。”

“对,莲姐说的对,联现在就诏天下,为皇儿

“陛下,这样不可。”

不是易赢,而是易赢与询王图尧同时惊呼一声。

两人对望一眼,易赢却不想再将功劳让给询王图尧,或者说是再让询王图尧从中分去功劳,以至掌握穆奋的将来,连忙说道:“陛下,二公的身份虽然应该早做公布,但为二公的将来打算,此事不应操之过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插话?”

突然看到又老又丑的易赢,图桃脸上的欢喜顿时黑下来。

不仅甩为易赢竟敢在自己面前插话,也因为知县易赢的样貌实在不堪。瞪了易赢一眼,图莲却也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连忙说道:“陛下,此乃云兴县知县易赢。易知县正是受穆焦氏所托,一路奔波将奋儿安全送进京城,交入陛下手中

穆焦氏?

听到图莲对焦玉的称呼,图桃立即回过味来。虽然穆奋的确是自己孩,但焦玉可不是自己夫人。这事情如果不处理好,的确有伤国体。

“这事简单。”

皱了皱眉,图粗却再不看易赢一眼。凝声说道:“联现在就宣穆焦氏进宫,宣赏穆焦氏与奋儿,并立穆焦氏为皇后,奋儿为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不是易赢与询王图尧,而是易赢与图莲又同时惊呼一声。

在图抛神情一顿时,图莲就瞪向易赢道:“易知县,你又想干什么。”

“回禀公主殿下,虽然微臣也知陛下对二公的欢喜及对穆焦氏的善意。但陛下如果真将穆焦氏宣入以接受,而且二公的史上之名也会蒙污受垢。”

私生不算什么,但与有夫之妇的私生,这个污点可就大了。所以说,即便穆奋的身世可以在野史上流传,但却不能在正史上记载。尤其不能立焦冉为皇后,不然就会引天下耻笑。

图据虽然不喜欢易赢的样,但很也想通其中道理,皱皱眉道:“莲姐,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这个”

图莲只是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却没时间去思考怎样做好,注意到易赢已经张了张嘴巴,好像有话要说,只得望向易赢道:“易知县,穆焦氏有告诉你怎么解决这事吗?。

什么穆焦氏的主意?那就是本县的主意。

虽然在心中抱怨了一句,易赢仍是低下头道:“回禀公主殿下,此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

“那就是二公先以穆焦氏之的身份被公主殿下认为义,等到二公成为公主殿下义后,也就有资格接受陛下封赏了。如此一来,陛下只要直接封赏二公为太,看了二公样貌,即便陛下不说,相信朝野内也没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这样既可保住穆焦氏名节,又可在史书上轻轻带过,不会对二公的名声有任何不好影响。”

不只是对穆奋名声不会有不好影响,同样对图桃名声不会有任何不好影响。

只是看出图桃好像对自己不喜,易赢不敢说出来。

“易知县好主意,本王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办法呢?。图粗、图莲还没有说话,询王图尧就开始存一旁庆贺出声。

不过一边夸赞,询王图尧心中却也有些不满。

因为询王图羌虽然的确想不出这么好主意,但现在可不只图莲能认穆奋为义,询王图尧也同样能认穆奋为义。

“易知县果然好主意,难怪能写出《三字经》那样的锦绣文章。”

虽然的确不喜欢易赢的样貌,但在仔细看了看易赢后,图辊还是点点头道:“莲姐,那就拜托你了,先由莲姐收皇儿为义,联再直接指名皇儿为太。虽然联的名声不足惜,皇儿却不该遭这样的罪

“此事甚好,只是穆焦氏那边,陛下好也能有些赏赐。”

事实上,不仅图莲和询王图尧都能认穆奋为义,甚至图辊还可在皇宫中任意找一名嫔妃来认葬奋为义。

只是,易赢并不认为自己需要对此承担责任,因为不是图莲将事情搞砸,甚至还在后面对易赢咄咄逼人,图莲完全可以在秘密认穆奋为义后,再将穆奋带给图桃相认。可由于询王图尧也得知了此事,图莲自然就没有机会了。

因此,在易赢提出建议时,图莲根本就不会推辞,甚至能预料到日后宫中必将围绕穆奋展开一番争夺。

为争取穆奋好感,图莲提出赏赐焦玉的建议。

知道图莲想法,询王图尧说道:“这不妥吧!如果我们将事情做得太明显,不是对陛下的声誉不好吗?”

在京城中,几乎没人不知道图桃喜欢找那些大臣的妻女上床

可图桃却从没因此赏赐过那些女人,为的也是避免瓜田李下嫌疑。听到询王图尧阻止自己赏赐焦玉,图耙也点了点头。

不过看到图褪反应,易赢却有些担心。

因为图抛如果连焦玉都不愿赏赐,又怎会赏赐和重视自己。

抢在图褪说话前,易赢就说道:“这事简单,虽然陛下的确不好公然赏赐穆焦氏,但只要陛下立二公为太,再让二公以太之名赏赐穆焦氏便可。这样与情与理、与法与因都说得通了

“此事甚好,易知县果然是联的股脑之臣

“微臣不敢

第二百二十五章、多了不盈,少亦不亏

什么叫以貌取人?这就叫以貌取人。

尽管易嬴为穆奋做了许多事,还为图韫提了许多建议。但在易嬴离开前,图韫却没对易嬴做任何赏赐。尽管这也有图莲及洵王图尧并没帮易嬴讨赏的原因,但在退出南书房时,易嬴仍是难掩心中失望。

看来自己是不能指望图韫了,只是不知穆奋还记不记得自己教导。

走出南书房,图莲就停在凤辇前斜藐了易嬴一眼道:“易知县,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下官不敢。”

“易知县,你别说什么敢不敢的,今天总是件大喜事。要不易知县我们一起回云兴县喝一杯?虽然陛下今天可能看易知县的长相不喜,但相信过段日子,陛下一定会给易知县相应赏赐的。”

不管是不是自来熟,洵王图尧就用力拍了拍易嬴肩膀。

可洵王图尧直言图韫不喜欢易嬴相貌的话,却让易嬴有些无法高兴起来。

横了洵王图尧一眼,图莲却说道:“洵王爷,你别就知道喝酒,待会本宫还有话要同易知县说,你先回云兴县,告诉易知县家人不要急,还有叫那些大臣都自己回京吧!”

“是,是是,本王明白了,本王这就走,这就走……”

脸上带着一丝故意,洵王图尧一边离开凤辇,一边还做出一种暗昧无比神情,看得易嬴都有些想要抽他。

在将易嬴等人都给谴走后,图韫就带着穆奋来到书案后面,搂着穆奋坐在御座上说道:“皇儿,你不会怪父皇冷淡易知县吧!父皇不是不想赏易知县,而是想将他留给皇儿来赏。”

穆奋并没想这么多事,只是有些不适应图韫的亲热,小心翼翼说道:“父皇圣明。”

“父皇,父皇,好,朕就喜欢这个称呼,皇儿你看我们怎么赏易知县才好。”

“听说父皇曾想赏易知县为太子少师,易知县在申州城和兴城县都做过孩儿老师,不如就让易知县继续做孩儿老师吧!”穆奋说道。

“不行,易知县长得太丑了。虽然父皇不想说以貌取人,但他不适合教导皇儿。”

“那父皇认为什么人才适合教导孩儿。”

让易嬴继续做自己老师并不是穆奋的主意,而是易嬴的提醒。因为穆奋年纪太小,如果不表现出主动学习的愿望,肯定会惹图韫不喜。易嬴虽然没想到图韫对自己的态度,但却想到了图韫对穆奋的态度。

听到穆奋一见自己就想找老师教导,并没因为成为皇子而骄傲、放纵,图韫很是高兴,想想说道:“这个简单,礼部侍郎薄正佑,太中大夫包元民,甚至正议大夫宋天德的学问都不错,改天父皇带你去见见他们,让皇儿自己挑老师好不好。”

“孩儿不敢,但父皇认为他们当中有谁能在知道孩儿身世后依旧将孩儿送来京城,并且一路保证孩儿安全。”

“他们……,这是易知县教导皇儿的吗?”

迟疑一下,图韫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回答穆奋的问题。

因为别说穆奋相不相信,不是看到穆奋就站在自己面前,图韫自己也不相信易嬴竟然真会将穆奋安全送到自己面前,而不是拿着穆奋去向其他人讨赏、要取好处。

可想到这点,图韫却不认为这又是穆奋自己的想法。

因为以图韫的立场都不会很快想到这事,穆奋的反应又怎会这么快。

穆奋也没有隐瞒,深记着易嬴教导说道:“易知县在告诉孩儿身世后就曾对孩儿说过,如果父皇不能亲自教导孩儿,也勿要轻易以学问取人,以免孩儿被人所乘。”

“不以学问取人?如果不以学问取人,他又怎能保证皇儿你的教育?”

“易知县说了,以孩儿身份,没必要去专求什么学问高低。月有盈亏,只要孩儿能守住《三字经》中的道理做人、做事,其他学问多了不盈,少亦不亏。”

“多了不盈,少亦不亏?他还真会想。他是想要自己做皇儿老师吗?”

脸上没有任何喜色,但图韫也没表现出丝毫不高兴态度,只是在继续询问穆奋。

穆奋摇摇头道:“父皇误会了,易知县在说出这话时,他本就是孩儿的老师。如果父皇不给孩儿指定新老师,他依旧是孩儿的老师,根本不必说什么想不想的事情。只是为了孩儿将来安全,他叫孩儿除了父皇外不要轻信任何人。”,

“除了父皇外不要轻信任何人?他倒是为皇儿想得妥帖,但皇儿不觉得他这样做也是在为自己着想吗?”

不是不相信穆奋,而是图韫不想相信易嬴,不想去相信如此老丑之人。因为朝廷上即便也有些老人,但哪个不是风度翩翩,却没有知县易嬴般的丑陋不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又有谁不是为了自己着想?”

穆奋继续说道:“这也是易知县叫孩儿不要以学问取人的主要原因,至少在孩儿长大前不能如此。”

“在皇儿长大前不能如此?那他有建议皇儿入宫后该拜谁为师吗?”感觉易嬴对穆奋的教导越来越有意思,图韫面无表情道。

“有,易知县建议皇儿拜长公主殿下为师。”

“一是因为娘亲最初也是让易知县将孩儿交给长公主殿下带给父皇,二是因为长公主殿下的学问本就足以教导孩儿,三则因为长公主的身份不但可以保护孩儿,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孩儿动歪脑筋,更不会受任何人要挟。”

“以此…,长公主殿下才是孩儿最好的老师。”

“原来如此,到是父皇错怪易知县了。”

听了穆奋说的三条理由,图韫也意识到图莲的确是穆奋最好的老师。因为以图莲的女性身份,根本不可能对皇位有太多想法。而且以图莲的长公主地位,任何人都无法为了个人利益去收买图莲。

再加上图莲本身就熟悉朝政,又能镇得住育王、洵王等人,别说是易嬴建议,图韫都挑不出任何比图莲更适合的人选。

虽然此前的确没有女性做太子老师的前例,但如果在图韫亲自教导穆奋的基础上,再让穆奋去跟图莲学习,里面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或者说,继续让易嬴做穆奋老师,但却不让易嬴真正去教导穆奋,而是由图韫自己和图莲去对穆奋实施教导。这不但可保证穆奋学习,还可利用易嬴的老师身份吸引住那些想打穆奋主意的人,的确可说是一举多得。(!)

第二百二十六章、赐本县留宿寝宫

二将凤辇唤回尖后,图差就领着易赢往穷华宫老※

两人身边只跟着苏三和丹地、春兰三人。单看阵容,好像易赢在图莲之上。

由于图莲一路上都没对易赢说话,易赢也只得老老实实落后图莲半步跟着。这虽然是北越国宫廷中的规矩,但早在现代官场,易赢就已熟知这种落后上级官员半步的潜规则。

除非是探路,不管什么原因,即便是为上司带路,下属官员也不能走在上司前面,甚至并行也不可能。

只有探路能不同于带路。有危险就必须顶在前面,这是下属唯一能走在上司前面的理由。

不知易赢一路都在胡思乱想,除了路上遇到一些满脸惊诧的宫女、太监和护卫外,图莲顺顺当当地就将易赢领入了宛华宫中。第一次进入宛华宫。易赢相当惊奇,由于跟在图莲身后不用担心视线,易赢也能肆无忌惮地打量四周。

宛华宫中的花影树丛很多。但却没有什么高大良木。四处好像都可以藏人,但真要想藏什么人时。却很容易给人一种无处可藏的感觉。

由于已是深冬,整个宛华宫中只有一处飘洒着朵朵梅瓣。

望着倚在楼宇旁的几株梅树,易赢划,颇有种空幽古静感。这不是易赢在现代社会参观过的那种僵冷故宫建筑。而是真正的皇宫,活生生的皇宫。无一处不华美。无一处不高贵的皇宫。

进入宛华宫书房,图莲并没示意易赢坐下,也没让苏三招呼易赢,自己就在桌旁长椅坐下道:“易知县,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本宫说吗?”

不知图莲找自己干什么。易赢眼睛一转道:“公主殿下恕罪,微臣确实有一事要禀告公主殿下。”

“你有何事要禀告本宫?”

“公主殿下恕罪。”

易赢挺了挺胸道:“想是公主殿下已知道,本县有一平妻白氏。虽然白氏身份不高。但本县喜之则甚。而由于本县在来京途中结识了吏部尚书白大人之女闰家白氏。经由闰白氏撮合。白大人已答应收本县平妻白氏为义女。”

“如果公主殿下有暇,不知可否移驾参加本县平妻与白大人的认亲酒宴。”

“唔!”

易赢的话音网一落下,春兰就用力捂住了嘴巴,而丹地脸上也立即露出了哭笑不得表情。只有苏三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却是眨了眨双眼。

“老匹夫。你还真敢拿这种蠢事来糊弄本宫?难道你当本宫是吃素的吗?”

图莲虽然并没有回头,但易赢仍可感到图莲身上散出来的怒意。不得不说,易赢现在感到图莲对自己将她遥尊为正室的深切不满。因为就站在图莲身后,易赢甚至可以看到图莲脖上跳动的一根根青筋。

显然没有了外人,图莲已不准备在易赢面前忍耐了?

但就因为这事,图莲有可能杀掉自己吗?易赢并不这样认为。

所以压力中,易赢仍是不慌不忙道:“微臣不敢,但除了这事外,本县再也想不到任何可以麻烦公主殿下的地方了。”

“麻烦?哼,你就知道麻烦本宫吗?难道你还想在本宫面前掩藏自己的造反之心。”

“造反之心?公主殿下这话是从何听来的?”

虽然从图莲能说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话,易赢就知道天英门主应该对图莲说了不少事情。但不知天英门主具体对图莲说过些什么。易赢却不敢轻易露出马脚。

图莲右手在桌面上一起一按。用力哼声道:“哼,你还敢对本宫隐瞒不说。那本宫问你,什么是垂帘听政?”

垂帘听政?

忽然听到这话。丹地与春兰就满脸惊讶地对望一眼。不是没有任何预料。而是早有准备。

既然天英门主都没对图莲做任何隐瞒,易赢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身体微微向前一躬道:“既然公主殿下已知道微臣打算,微臣自不敢在公主殿下面前再有任何隐瞒。公主殿下旦有所命,微臣愿效大马之劳。”

“哼,啧啧,你到是好像墙头草一样倒得,但就凭你这样。凭什么要本宫相信你。”,

“公主殿下不必相信本县。因为以本县现在的能力,恐怕也不能帮公主殿下去具体推行什么事情。本县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公主殿下出谋划策,以此而言,公主殿下信不信本县只在公主殿下一念之间。本县又何来担心之说。



哼,你到是很光棍。”图莲冷哼一声道。

易赢脸上一笑,却有些不慌不忙道:“本县不是光棍,而是事实如此。”

“那好,本宫问你,你有没有把握让陛下将奋儿认本宫为义母?”

一听图莲问话,易赢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图莲也在担心图愠未必会让穆奋认自己为义母的事,但这事难得了别人,却难不了易赢。

易赢微微颌道:“这个简单,不考虑义父那种不切实际幻想。现如今能认二公为义母之人的就只有公主殿下及后宫中的各个嫔女已。”

“可不管那些嫔妃的性情如何,一旦陛下御驾归,那些嫔妃身后的娘家肯定会有作乱嫌疑。为免外戚干政。公主殿下应让陛下尽知道其中危险。因为这已不是图氏皇族的内部之争,甚至还有改朝换代之危。相信陛下得此提醒,自然不会再让

“公主殿下的优势就在于自己本身就是图氏皇族。”

“再者没人知道垂帘听政一说,只要公主能找到为陛下详说厉害之人。此事相信不难

等到易赢说完,不仅图莲再没动静,甚至丹地、春兰也有些面面相觑。只有苏三望着易赢背影深思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图莲说道:“果然有一些妙处,但本宫如果想要推行垂帘听政一策,你看本宫该当如何下手”小

“这介”公主殿下负要推行垂帘听政吗?可陛下身体康健,在考虑垂帘听政的问题前,公主殿下似应先考虑别个问题吧!”

不知图租的具体状况,对于图莲想法。易赢心中也有些骇然。

因为垂帘听政简单。造反或许也很简单。但刺皇杀驾却就极为麻烦。

易赢虽然不是非帮图莲不可,但以图莲现在掌握的易赢把柄来看,易赢却没有多选择。因为易赢或许可以在图莲面前侃侃而谈垂帘听政之事,可一旦此事传出宛华宫。易赢就非得掉脑袋不可。

所以为让图莲相信自己,相信她真有可能垂帘听政成功,易赢就不能有任何保留。

点是图莲万一不想垂帘听政,易赢也必须让她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因为不管价值的来处如何。只要有价值。没人会轻易放弃,何况还是皇家

听到易赢之言,图莲双肩微微一抽,却是略带不满道:“哼,你到是大胆。这话也敢当众言说出来

“但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陛下为求嗣。如今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程度。别说奋儿确实是陛下血脉,即便奋儿不是陛下血脉。本宫都已准备从皇室宗亲中择一幼儿推出来垂帘听政。这下你明白了?”

“明白了,微臣明白了,难怪一见到二公,陛下就那么容易接受。”易赢恍然大悟道。

“你知道就好,那你现在说说,本宫究竟该如何去推行垂帘听政一策

从表面上看,易赢根本看不出图桃是否已油尽灯枯。但因为图莲已经这么说了,易赢却也只能这样理解。

照着事实如此的状况,易赢就说道:“如果公主殿下真想推行垂帘听政一策,先一点就是应该赶在陛下仍在世时,尽量提高二公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绝不能让二公身上沾一点污水。只有这样,陛下会定下传位二公之

“而在陛下决定传位二公后,公主殿下就应促使陛下让自己摄政,因为换成任何一叮,王公大臣摄政,他们都难免会在将来做出架空,甚至是危害二公的行为。公主殿下只有让陛下明白,唯有让女摄政能保证在将来还政于二公行?,小

“毕竟在大多数人眼中。女都是不可能真正执政的。”

“而陛下即便不能让公主殿下一人摄政。公主殿下也要促成陛下采取多人摄政行,并由公主殿下以义母身份替二公做后把关。以免他们做出危害二公的行为,或者干脆就将公主殿下也列入多人摄政的人选。”,

“只要公主殿下的摄政行为成为事实。公主殿下再设法一一铲除其余摄政大臣。什么时候铲除完毕,公主殿下就算完成垂帘听政了

“嘶”。

易赢的话网一说完,顿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抽气声。很明显,易赢的建议已吓住了还没见识过垂帘听政的丹地、春兰几人。

当然,易赢也承认,垂帘听政只对图莲有益,对穆奋却没有任何利益可言。但为了保命,至少让穆奋活到成年,活到能独立执政时。垂帘听政或许也是穆奋的好选择。

因为即使是武则天那样的女杰,她也没将李家嗣杀光。何况穆奋与图莲本就是姑侄关系,根本不可能随意将穆奋也一起铲除。

不然图莲不进行垂帘听政。其他人也会想办法对穆奋下手。

沉默许久,图莲终于带着欢声道:“好,易知县果然好见地。难怪能提出垂帘听政这般好主意。但不知易知县又想本宫如何赏你

“公主殿下真想赏赐本县吗?那不知本县可不可以看看公主殿下尊颜,或者干脆赐本县留宿公主殿下寝宫

“嘶!”

随着身后传来抽气声,易赢却没有丝毫动容。

因为易赢的要求即便再荒唐,总好过被图莲认为他不实诚。毕竟赏赐这种东西实在有些难以形容,以易赢所出的主意,如果他不讨一介,天大的为难好处,目莲又怎会相信易赢一定会帮她。

而由于易赢早有尊图莲为正室的前科,再没有比这荒唐要求适合的赏赐了。

“大胆!给我拖下去,重。

“呵呵,公主殿下莫要着恼。如果公主殿下不想答应本县要求赏赐。那就不答应好了,本县又不敢强迫公主殿下。”

在图莲一声怒喝站起时,易赢也不等苏三动手,直接就开始往书房外跑去。

而在听到易赢笑言时,图莲是气怒转身道:“大胆!你还敢说”。

当然,不但易赢没有说下去,甚至图莲也没有继续呵斥下去。见状丹地与春兰也不敢停留,低头带着笑容就追着易赢离开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心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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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不想被人责骂管教不严

在后面追逐。也不可能有人在后面诓操

一路灿朝一人很就逃出了皇宫。

终于逃到宫前广场上,易赢气喘吁吁道,“哗啤,终干逃出来了。”

“逃?老爷还知道个逃字啊!奴婢差点以为去爷井前不报活了呢!”

一边替易赢抚背,春兰脸上就笑嘻嘻的

“什么叫老爷不想活了。春兰你是真不懂还某假不甚本县不将事情岔开去,不管本县找公主殿下讨要怎样的赏赐,公丰殿下都不会满意的。”瞪了一眼满脸笑容的春兰,易嘉也具一昏极竿未霎的样道。

点点头,丹地也在一旁说道:“老爷所言其甚一虽然老爷耍求的确”

“那是,虽然大明公主贵为殿下,本具吓也不今轻言认输。”

看到易赢洋洋得意的样。丹地小春兰都婪为易赢即便不被北越国皇帝图愠所喜,今天大的赢家仍景易赢

不说易赢成功完成了焦玉所托,获得了穆奋的直正蓬意,易赢在大明公主处的收获同样不匪。考虑到大明公主与天莫门丰的隐约关系,这对天英门来说也同样是个喜讯。

看看天色还早,春兰就挽着易赢胳凹道:“老爷,我们翻,在就回去吗?”

“现在刻

回去?好不容易来趟京城,我们井四处滩滩再滋。也给家里人带些礼物。”望了望春兰挤在自己胳膊上的胸脯

易霸幸福省

“那好,我们就四处逛逛。”

虽然云兴县距离京城并不远,但以易赢的职位

丧也知谐自己可以同易赢一起来京城的时间并不多

再加上这次进京的人数极少,虽然一旁还有个开地跟善丧兰却也有些喜气洋洋。

对于春兰、丹地来说,这是第一次束到京对千长期座败屡战的知县易赢而言,京城却也等干易赢的第二故与

不需要找人做向导,易赢就带着春兰、丹地四处逛起来

说是耍给家人买礼物,几人真正花钱的地方却不刮当初易赢可是从万大户家中卷走了不少财物,上好的绫罗绸缎都箱,根本用不着在京城特意置办这些寻常物件。

不过,京城里还是有许多难得一见的寿东西,好像一此从其他国家贩卖来的画扇等带有异域风情的小玩意,也就成了易赢的洪

一路走着,县赢三人就来到芳香附近

沿着芳香外墙往前走,易赢就手指着苏杏四楼误

激,“春兰,看到没有,这里就是芳香。要说本县当年也曾存上面一展许,并因此得到君姑娘青睐呢!,!

别的事情,易赢可能记不大清楚

但由于怨念太深,有关在京城巾生的各种事情,知具易赢的记忆却相当清晰。易赢也不怕拿出来吹嘘一下

听到易赢说起君莫愁,春兰就笑道:“老爷还说呢

那存万府温泉之后,老爷还曾与君姑娘欢愉过吗?”

“那是她不知本县好处,却不嘉本县无能”讪辈一下。易赢也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易赢即便对自己的床上功夫很有自信,但君莫愁却明显不是仅靠床上功夫就能收拢的女人,而是另有所图

可不管君莫愁所图是行么。易赢一吾不存平,二也县不关因为不管君莫愁再怎么念想。她现在已错讨了穆奋一事一再怎么不高兴也拿易赢毫无办法。

绕过芳香外墙,易赢三人就来到了芳秀正门附浙

没等易赢继续吹嘘。三人就看到芳蓉前围善一群人诈存拉拉扯扯,有女人大喊道:“不耍,不要,放开我,放开。

“住手!”

虽然什么都还没看见。易赢的兴致却很高因为莫雄救萎县每个男人都拥有的高尚情怀。即便易赢也知道自己不县莫雄,可易嘉身边却有两个足以做英雄的夫英门高手。不管人群中到废生,什么事,易赢都想掂量、掂量再说。

听到易赢喊声,原本围成一团的人群立即全都转讨脸来,人群也因此微微有些散开。

没等易赢看请一切,人群中又传来喊声谐,“易知具,救

易知县?易赢虽然来到云兴县已经但卉京城巾知谐易赢身份的人可不多。定睛往人群丰一看。易赢立即怒火升胀肖“丹地小春兰,救人。”,

“是!老爷。”

不仅易赢认出了向自己呼救的人,丹地

着也认出,向易赢畔救的人。虽然一开始丹地曾有些犹豫,但还悬拎存春兰之前扑了上去。

因为向易赢呼救的女人不是别人,居然就甚阅白氏,也就县白岱真。

其他女人在芳香门前呼救还可能有许多原因但白伐直如今可是个带丧之人,又是吏部尚书之女,并不嘉林民那种击依开靠之管谁想要强扯白岱真入芳香。救人总比不救人好,不但占有天义,是颇有好处。



,春兰扑上前时,也不管围住白岱真的都朵此什么四”一脚就向拉扯住白岱真衣服的一个锦衣人打去

“啊!你们想干什么?”

看到丹地、春兰扑上来的声势,不管眼尖高低,围存一起的人群都知道两女身具武功了。

在那锦衣人扯着白岱真衣服惊呼后婆时,人群巾却也闪出两个武央楼楚的汉午拦住了丹地和着丫一

现有武者出手,原本并没在奉脚上施加功力的开地

素兰脸声

同时一变。第一次拳脚交击还是普通招式,第二次出拳时就立即将全身功力随同拳脚一起轰了出去。

“砰砰!”

两声震声过后,两个武者的身体顿时撞翻人群一倒飞存两文开外,摔在地上时已变成了两具尸体。

解决了武者,丹地右手一挥。再次向独住每伐直的锦衣人拍去道:“撒手。”

“住手!”

没等丹地右手拍实,旁边就伸出一变胳膊,不仅挡住了开地的出手路数,是反攻向丹地脸面。

知道对方同样芝武者,丹地的手上也是劲力全开年挡住对方胳膊,底下左脚却在武者视线外狠狠抽了出去

“轰!”一声。

丹地右脚正正抽在了武者的胯上。痛苦的“啊

”一声惨叫后,武者也同样被丹地抽飞了出去。不过因为早有准备,又不甚致命地方,武者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翻滚着在地上痛叫起来

“啊…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脚,”

而在丹地出凌厉一击时,春兰的右年也同样向锦衣人挥尖笛,“还不撒手。”

“啊!撒手,我撒手。”

从惊慌到恐惧,不是脑袋反应过来,而皋身体反方讨来一锦衣人忙不迭地立即将白岱真衣袖甩开。好像在抛弃什么扎年东西一样

短暂的寂静过后,被春兰抢入身后的白忧直一脸惊吓省,“春兰姑娘,谢,谢谢你了,怎么你们的武功这么高吗。”

满脸厉色地扫了一眼正在惊恐舟后展的人群开地滋省,“阅白氏,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耍将你拖入芳香。”

“他们”

犹豫一下,特别是注意到圈外地上两个亚者,白城直却也没再隐瞒道:“他们都是京城里的纨绔。看到妾身经过妾香一就报将妾身拖入芳香陪酒,妾身不从,他们就想对妾身用

“用强?”

“难道他们不知闪白氏你还在为阅家载凄不知阅白民你乃某重部尚书之女。”随着白岱真话音落下,易蠢也本了讨来一扫了一眼满嘴酒气,却又满脸畏惧的一群华服男女说道

这群人中虽然有男有女。但隐约看女人的岁数都好像大一些,约莫给人一种熟悉的游客贵妇感那此男午却都县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难怪会盯上路过白岱真

可白岱真毕竟还在戴孝期间,这却又寻绝不可原谅的

在易赢扫视下,一个年轻人却不满道“住口我们只县捏楼白嫌喝一杯酒,你们却当众杀人,我们耍报官抓你

“报钢

你们真敢报官?”

“你们也不想想闪白氏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们敢将一个戴孝官妇拖入芳香,那就是逼迫闪白氏不照北越国律令一酒人不孝视为自己不孝,与不孝罪同罪论处,还是你们都嘉一此不知王法的不孝之徒?”

一边斥,易赢就拍了拍身上的六品知具官服

如同所有古代社会一样。不孝在北越国同样悬重罪,轻到配边关,重则闹市处死。如果不是不津之人,丹不令福人不孝也县涡人不孝都会被视同为自己不孝的来源

这种不孝并非仅指孝敬父母,甚至守护幼儿,不佳父母悲伤也属一种必须严守的孝道,何况是妻为丈夫守丧。

所以!易赢的斥责尽管再不客气,嘴中仍有酒与的一群年轻人却都是脸色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众人僵持中,白岱真却拉了拉春兰,从表身后冒出头肖!“易知县,算了,反正他们都不是故意的,也已经付出代价了,不如我们这就离开吧!”

“离开?不行,我们就这样离开,他们怎么知肖

易赢有些趾高气扬道:“他们不知话疼,下次再将件么黄孝女午拉入这种酒肉之地又该怎么办?本县可不想被人青宜等教不严。”

责骂管教不严?

一听这话,众人都有些哑然。

因为这话放在这群年轻人的家族身上,或许环直有此等教不严但如果是落在易赢身上,怎么都有种无理取闹的感滞,好像易赢报要代替他们的家门实行管教一样。

当然!即便以他们所犯之错误,易赢以官员身份也有管理的理由,特别易赢还穿着官服,但总是让人听了有此不舒未字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多,专持作者“寺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八章、斩了这诬蔑皇家的大逆不道之徒

即便这话所有人都知道,但真正会去思考的人并不多。

例如每一次吵架、每一次打架。里面总会有一方是无理的。不要说什么两方都有理的蠢话,因为事情的结果只可能有一个,永远不会出现一件被人争执的事情会出现两种结果的愚蠢状况。

只看各人看法如何,各人言行是否能遵循在理性态度上。

不过与酒醉之人讲理,与不知节制而喝醉酒的人讲理,或是与权势,与滥用权势的人讲理,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什么?你敢说我们家教不严?你到底是哪里的知县,居然敢评断我们的家事。”

先前拉扯白岱真的锦衣人早已躲到了人群身后,但听到易赢骂他们家教不严,这些年轻人顿时气怒起来,一名头戴羽冠,身穿钠金锦服,披着红狐短袄的黑瘦男是抬手叱向易赢。

从衣着看,以及从他们听了白岱真身份仍无退缩之意来判断。易赢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不一般。

可想想穆奋的状况,易赢仍旧不依不饶道:“怎么?你们强拉戴孝女进入酒肉之地。逼人不孝还有理了?你敢说自己有理,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芳香。你问本县是哪里知县?本县乃是云兴县知县易赢,你又敢像本县一样当众说出自己家门?说自己逼人不孝有理吗?”

“不孝着,天下人共唾弃之,本县啐你,你又敢怎样。”

“呸!”说完易赢就气哼“哼朝羽冠男身上啐了一口,一团浓痰立即沾在了羽冠男衣襟上。

看到这一幕,不仅是被易赢吸引从附近、从芳香出来围观的人全惊呆了,甚至那群年轻人也惊呆了。

不过惊愕过后,一些人开始诧喜,一些人却开始向后躲闪而去。

在羽冠男被易赢啐得满脸青时一旁却又冲出个满脸喜色的矮胖痴肥年轻人,摇着手指向易赢呼喝道:“好啊!你竟敢啐世,你竟敢啐皇家之人,你竟敢啐皇家。你死定了。”

“哗!”

听到这话,原本从其他地方围观上来的人群一下就向四周散去,虽然不至于逃走。但也已经表现出一种纯属围观的态度。不过与之不同,随着矮胖年轻人向易赢喷声,不仅其他年轻人立即满脸变色,原本还是一脸气怒的羽冠男是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只有那矮胖年轻人仍是一脸得意的向易赢炫耀道:“怎么样,得意不起来了吧!你敢啐皇家,同样是死罪。”

“大胆!本县啐的乃是不孝之人,又岂是在啐皇家?你敢将皇家与不孝之人联系一起,诬蔑皇家不孝,乃是真正的大逆不道。丹地,给本县斩了这诬蔑皇家的大逆不道之徒。”

矮胖年轻人的话不仅让众人紧张,也让易赢紧张。

心中咒骂矮胖年轻人的愚蠢小易赢也唯有选择先灭口再说。

至少易赢相信,除了矮胖年轻人外。不仅那羽冠男不敢在这时自称世,其他人也不敢在这时自揭身份。

杀一做百,不管矮胖年轻人是什么身份。易赢也只能杀一做百。

”嚓!”

与春兰拉着白岱真站在易赢身后不同,丹地就一直守在易赢身旁,听到这话,是毫不犹豫地一剑斩了下去。

“啊!”

看到丹地出手,矮胖年轻人立即惊叫一声。可即便那群年轻人身后还有几名武者,但却没有几人敢上来阻拦。沿着肩膀,在矮胖年轻人想要退后时,丹地就一剑将矮胖年轻人的半个身体给削了下来。

分尸虽公芯二,但易蠢早在兴城县就见讨春兰杀人到也不觉得,渊沫用六

而那些年轻人虽然都皱了皱眉头,却也没人多说什么,只有少许女别开双脸露出了欲呕之色。看来都是些颇有见地的豪门公。

双眼定定望了望易赢,羽冠男慢慢说道:“易知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这样杀了他就不怕给自己招来祸患吗?”

“他是什么人?他乃是诬蔑皇家不孝的大逆不道之徒,谁敢说他是什么人?谁又敢承认他是什么人?或者公又敢在青日昭昭小众目睽睽下说出自己尊号,为自己先前的不孝之行正名?”,

虽然已从死去的矮胖年轻人疏忽中知道了羽冠男大致身份,易赢却仍是寸步不让。

因为不是易赢不想让,而是易赢不能让。

一旦易赢在此退缩,羽冠男逃出了不孝之名,易嘉自己也难全身而退。

望了望虎视眈晓、剑上滴血的丹地,羽冠男说道:“好。易知县说的好,易知县做的好,那易知县如今又打算怎地?”

“小本县不打算怎地,而是你们欺凌闰白氏不孝,或是任由闰白氏被人欺凌不孝,同样是不孝。要想还闰白氏一个清名,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向阅白氏躬身道歉。并且赔偿闰白氏白银五千两。以偿孝道,以昌孝道。”

“好小无礼,这是白银五千两,愿偿闰白氏孝道,愿昌朝廷孝道

再是深深望了易赢一眼,虽然嘴中仍有酒气,羽冠男却毫不犹豫从袖中抽出一叠银票,直接交到了丹地手中。

在丹地接过银票后,羽冠男又走到被春兰让出的闰白氏跟前,深深一躬道:

“对不起,闪白氏小先前差点污了闰白氏孝行。还望阅白氏原谅

“这,这这,妾身知道了,”您还是请起阅白氏似乎也知道羽冠男身份,嘴中只是含混不清应答着。

羽冠男也没再纠缠,躬完身后,立即扭头就走。

别说没理会易赢,甚至也没去理会其他年轻人。

见羽冠男离开,其他年轻人也不敢逃散,而是与那些妇人一起过来向闰白氏躬身道歉。嘴中都是自称一些小、奴家。即便他们的身份可能在京城并不是无人得知,但却已没人还敢当众抬出来。只是丢下几具尸体后,灰溜溜带着酒气掩面而逃。

等到那群年轻人全都逃走,易赢却没有急着离开,望着芳香半掩的大门喝道:“谁是芳香掌柜,给本县滚出来,或者你们也想本县打进去不成。”

“易知县小人正是芳有掌柜,不知易知县有何指教。”

经过前面一段事,芳香里的人自然不敢再躲着不出,立即就从门内奔出一个戴着裘帽的富态中年人。

横了芳香掌柜一眼,易赢喝道:“哼,你还敢问本县有何指教?”

“你们芳香里里外外这么多人。怎会没有一人看到阅白氏在门前被人欺凌不孝?见闰白氏被人欺凌不孝而不阻止、不报官,还要等到闰白氏向路过的本县求救能维护朝廷的孝命、孝义、孝言,你们芳香又该当何罪?”

“这,这,请易知县开恩。”

如果换成另一个人,换成另一件事,不但芳香掌柜不可能向易赢低头,易赢也不相信自己这话真能拿住芳香。

但全怪那死去的矮胖年轻人多嘴,事情性质已完全不同,芳香掌柜也只得低头向易赢恳求。

第二百二十九章、远胜白纸黑字的白壁血字

香总共四层厚筑,层留给豪商小富户耸用,二出州勺用来接待各种达官贵人。没有专人允许,那些豪商、富户怎么都不可能入到芳香二层。而芳香三层却被蓄留下给一些姑娘居住,当然,这些姑娘并不是妓女,但她们若定要行些类似勾当,也与芳香无关。

至于芳香四层,并不是用来接待客人。而是专用于各种诗会、歌会的聚会之用。

不算芳香四层用途,早知道芳香行着挂羊头卖狗肉之举

易赢也没有同他们客气的理由。

继续横了一眼芳香掌柜,易赢说道:“哼,本县这是第一次进京,不知你们芳香往日是什么情形,所以到也不好苛责你等。但只以今日之事,你们芳香却也同样得向闲白氏道歉,并赔偿白银一万两。或者你敢问,本县为何要芳香赔偿多?。

“小人不敢

听到鼻赢说出赔银一万两,围观众人一片哗然。可不仅易赢不相信芳香拿不出这么多钱,面对易赢态度。芳香掌柜也不敢多嘴。

毕竟矮胖年轻人已用生命证明了多嘴并没有好事,不然事情也不会展到这地步。“你不敢?本县就不说了吗?”

易赢却依旧不满道:“知道那些人刚为什么敢在芳香门前行不孝之举吗?”

“那就是因为你们芳香往日行为不端,从未阻止过类似事情

“不然他们为什么不敢往其他地方拉人,却敢往你们芳香里拉人?本县不知道以前的事,也不好追究你等恶行,但今后芳香若再要生这等视若不见之事,不是同罪,而是罪加一等,你可有异议?。

。小人不敢。”旁香掌柜依旧不敢多说道。

易赢却双眉一挑道:“谁问你敢不敢。本县问你对罪加一等有没有异议?。

“这,这这

没想到会被易赢揪着不放,芳香掌柜顿时有些张口结舌。听到动静,原本已经散到四周的路人也全都围了上来。

当然,这不是易赢故意在针对芳香。而是凭着芳香里的各种客人,易嘉虽然并不知道芳香的真正老板是什么人,但好像强抢民女之事,易赢以前在京城也曾有听说过。

只不过易赢以前的身份管不了,以易赢现在的身份,如果不是撞到今天的事情,同样也不好管。

易赢不是定要做个清官,但至少也要为自己搏一个清名。

芳香掌柜说不出话来,但芳香楼上却突然飘下一句话道:“易知县,固然我们芳香不敢说经营到现在全无错处。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易知县凭什么要我们芳香再有错处就罪加一等?难道易知县认为自己的个人义理在朝廷的法理之上吗?”

“哗!”

一听此话,围观的人是蜂拥上来。

不仅望向易赢,是望向芳香楼上。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却没人能听出声音究竟是从芳香那个窗户传出来的。

在丹地、春兰也是一皱眉时。易赢长笑一声道:“呵呵,本县何德何能,怎敢将个人义理强加在朝廷法理之上

“但天有阴晴。月有圆缺

“先那些人为何敢在芳香门前行逼人不孝之举,却不敢在其他地方行逼人不孝之举。这就是因为在其他地方生这种不孝之事,肯定会有人出来抱不平,也不会因为抱不平而遭他人报复。”

。还是你们芳香敢说京城民都没

“可京城民能在其他地方尊孝、重孝,为何就不敢在芳香门前尊孝、重孝?这就是你们芳香的顽固跋扈之罪

“本县不能改变京城民对芳香的固有印象,自然只能让芳香罪加一等以戒之。还是说芳香不敢接受罪加一等之节律。乃是因为芳香无法杜绝各种恶行在芳香范围内生的缘故?若是如此,芳香还有什么资格开门迎客。”

“难道芳香开门迎客,就是为了玷污京城民的尊孝、重孝之义理吗?。

随着易赢将京城民一句话全套进去,芳香掌柜就“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因为不管易赢吓不吓得了人,他敢这样吓人,至少就不是芳香掌柜所能应付的。今日之事无论结果如何,他这芳香掌柜都做不成了。,

“就是,就是,我们京城人没有这么差呢!”

“这就是你们芳香不对,不让人们说芳香的不是。”听完易赢叱责,那些围观的人群也纷纷鼓噪起来。当然,这种鼓噪声相当别说藏在芳香楼上的人不可能听到。便是站在人群当中的易赢,同样听不清多少。

“哼,你一介小小知县,又不是在京城任职,以为你说什么又能是什么吗?真的你能让芳香罪加一等,某到要看看了

“可你若不能让芳香罪加一等,又该如何?”

不仅易赢寸步不让,芳香楼上的声音也同样不让。春兰、丹地不好多说什么,白岱真只得小声提醒道:“易知县。你不要再说了,见好就收吧!这芳香,动不得

“哼”动不得?那是以前。”

“从今日开始,除一人外。这北越国上上下下没一人动不得。本县到要看看,这芳香视人不孝为不见,还真能有理了?”

除一人外?

虽然丹地、春兰也不能说支持易赢再闹下去,但一听这话,双眼却同时一动。因为易赢现在说的一人毫无疑问就是穆奋。如果北越国皇帝图猛真的命不久矣,为了给穆奋继位开路,还有什么人不能动?何况还是有违法理之人。

丢下一句话,易赢就朝芳香一旁的影壁走去。

影壁近似于一种告示板,不但可起到装饰和美化作用。偶有什么诗文上佳之作,也会被贴在芳香影壁上展览。

但知县易赢虽然以诗词“著称”于前,耳却从未有诗词能被贴在芳香影壁上。这不仅因为知县易赢来芳香的次数只有一次,即便在易赢眼中,知县易赢也只是喜好诗词,却不能说真就写得出好诗词。

经过地面上被丹地劈开的残尸,易赢就将手在地上血迹中抹了一下,走到影壁前开始书写起来。

“今有一纨绔世家欲拖行路遇丧妇入芳香酒乐,其妇不从,但芳香却视若不见,任其拖带孝妇入

。因芳香势众,京城民不敢呼之,此为芳香逼人不敢呼之不孝罪。闻妇呼救命,路过之兴城知县易赢予以阻止,并在惩戒纨绔世家后,要求芳香因视人不孝为无物而罪加一等。然芳香不从。知县易赢特以此证。”

“哗!”

这次不再是说,而是干肺写了下来,还是远胜白纸黑字的白壁血字,看得围观众人全是一片哗然。

第二百三十章、十日内必见分晓

儿现代社今比比皆是的酒肉!地一样芳香这样的以功,及有足够后台支持可绝对开不成。

每次来到芳香,育王图嚎都不会去与那些达官贵人在二层厮混。因为芳香早在三层中为育王图漆准备了专门的雅室。

至于说芳香三层是不是蓄留给一些姑娘居住的地方,芳香拦得住其他人,却又怎可能拦住育王图嚎。

表面上育王图沫只是芳香的客人,但只要是在京城中稍有势力的人,谁不知道芳香乃是育王图谍的产业。不然育王图谍的三世图倍又怎会带人到芳香酒乐而无人管束。直接被易赢逮了个现行。

当然,换一个人在芳香门前做出同样事情,看对方身份,芳香也会有不同的应对之法。

但是现在,育王图漂却已经在雅室中气得满脸铁青。

虽然育王图漆也与北越国皇帝图桃一般又黑又瘦,但个头却耍比图粗高大许多。身上穿着一件稍黄袍,头上顶着特制的双羽长冠带,气势不但极为威严,生气时有种让人难以接近、不敢接近的窒息感。

育王图嚎的声音虽然不可能从三楼传到芳香门前,他也没有看到影壁上血字的能力。

但通过站在窗后的武林高手双眼及传话,育王图沫却可以将自己意思原原本本表达出来。

“易知县,你这是何意?”

小本县别无他意,只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本县敢说敢写,敢做敢当。你们芳香若有不服,自可与本县到金殿上去找陛下理论。或者你们能铲除此血壁,又能碍本县到陛下金殿前告御状不成?”

小本县到要看看。你们芳香到底能不能玷污京城民的尊孝、重孝之义理?”

“到底能不能视人不孝而不见?到底数不该罪加一等?”

“小话可以乱说,字却不可以乱写”小

“若你们芳香真认为自己能顶天立地般无罪之有,为何不像本县一般写出来给京城民看看?。

言而无信在官场上或许只是件小事,因为没有证据,或者说是可以伪造证据的地方太多,官场上早就习惯了说一套、做一套的事情。可如果是亲手书写。乃至当众书写留证。别说易赢相不相信,育王图沫也不敢乱写。

只是事已至此,育王图嚎也不会认输,依旧传言道:“某问你究竟想要如何?。

“如何?本县不早说了吗?躬身道歉并且赔银万两。因影响恶劣。若有再犯视若不见或其他罪责,依据我朝律令,自认罪加一等

”哼。那你就等着吧!

“等就等,有本事你们芳香就留影壁为证,十日内必见分晓。”

丢下一句话,易赢就挥挥手带着春兰、丹地和白岱真扬长而去。

当然,易赢离开并不等于想要退缩,而是双拳难敌四手。易赢只是云兴县知县,又不是京兆尹等京城地方官。如果芳香不自承其罪,易赢根本就没办法去约束他们。但无法约束却不等于易赢什么事都做不了。留字为证就是易赢大的功劳。

因为只要这事情有世参与。为了穆奋将来的道路能顺畅,图抛肯定会杀一傲百。



由于芳香占地甚广,附近也没什么人家,所以能引来的人群也不多。

因此等到易赢离开芳香,转到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时,消息竟然还没传出去。

看到跟在身后的白岱真露出一脸踌躇样,易赢就笑道:“阅白氏,你还在担心先前的事情吗?放心,没事的,本县心中有数。”

你有数?你凭什么有数?

心中暗暗咒骂一句,白岱真却也只能苦笑道:“易知县,你刚是开心了,但开心过后,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不说这事结果如何,妾身都不知该怎么回闰家了。”

“怕什么?那影壁上又没闰白氏名字,闪家难道还敢迁怒于你不成。”

知道这事宣扬开对白岱真的声誉同样有影响。易赢就说道:“可你现在回闲家也不是个事,要不还是如本县所说,闰白氏你先回白家住上几日,十日内此事必有分晓

“易知县怎知十日内必有分晓?”白岱真仍是有些不相信道。,

易赢想了想,笑着说道:“小这事不是不能说,只是不能在大街上说。正好现在有时间,要不闰白氏你也带本县前去拜望一下尚书大人,本县正好想与大人商量一下本县小娘拜大人为义父之事。要说这事大明公主殿下可已经答应本县了,还是早做安排为好。”

“小大明公主殿下答应了?”

“不然闰白氏认为本县为什么要到京城里瞎逛?本县原就是网从宫中出来

二来如此。那就由妾身给易知县带路吧!“



如果不是拿不准大明公主反应,白岱真父亲早就答应收白花花为义女了。虽然白岱真很难相信大明公主真会答应这事,可易赢既然敢这样说,白岱真也没有理由不信。而且真是如此,白岱真也知道的确该让易赢与自己父集碰碰面了。

在白岱真带着易赢往吏部尚书府走去时,消息也传到了芳香育王图凉的雅室中。

“王爷,那易匹夫已随冈白氏往吏部尚书府方向走去,估计是想去拜望吏部尚书白大人

自易赢离开芳香后,育王图嚎就坐在椅上没出声。而育王图嚎难得来一次芳香,雅室内也不仅仅有育王图沫一人。旁边还陪坐着弃匕部尚书祖昌期、京城右卫大将军时四海等人。

对于属下禀告,育王图嚎并没有回话,一旁的育王府长吏卓赞就问道:“那三世呢?有没有回府。”

“三世没有回府,而是前往承相府请罪去了。”

“驯日府?难道先前被杀死的胖是承相府的人?。

“经三世说,那人好像是承相府的小侄,三世叫我们收捡好尸体后。直接往承相府送去,免得被承相府找到芳香来。”

“多!这个蠢材!”

一直听霎赞与属下间对话,育王图像终于忍不住怒喝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砰!”一声,在育王图像一掌下,桌面上一些酒菜甚至都溅了出来。

见状草赞忙说道:“王爷息怒,世这也是被蔡御史的公连累。要说这酒醉之事,寻常人也不会像易匹夫那样无耻。”

“无耻?他无耻,你们怎么就做不到像他一样无耻,非得本王跟着亲自受累不可育王图嚎依旧有些怒不可遏道。

礼部尚书祖昌期说道:“大人放心,既然承相府的小侄是因诬蔑皇室被杀,那易匹夫留在芳香下的影壁,可不同样是一种诬蔑皇室的行为?即便我们无法公开对付他。却也可以等到十日后再将其打出京城,再以诬蔑皇室的罪责惩处

“离开京城再惩处?那不是说本王在京城中真被他给吓住了?。

育王图嚎怒气升腾道:“要是后面也有人学那老匹夫与本王做对,难道本王还要一个个打他们出京?让人认为本王在京中无能?”

“这个,微臣愚钝

没想到育王图沫竟如此愤怒。礼部尚书祖昌期顿时有些汗颜。

知道已经无法劝阻,草赞说道:“王爷,要不等易匹夫从吏部尚书府出来后,我们就立即让人去将他们给灭了?再把承相府小侄的腰带也一起带去,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那老匹夫是因何而死,再不敢与王爷做对。”

“好,就这么办,本王一定要让京城所有人知道,”

笃。耸笃

从没被人像易赢一定逼迫过,听到票赞主意,育王图嚎立即带着怒声点头。不过没等育王图淳说完,雅室外就突然传来一阵轻轻敲击声。在育王图滚脸色一黑时,雅来捧上一折道:“王爷,宫中密函。

“宫中?宫中又怎么了?霎赞,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到育王图嚎命令,卓赞立即离开桌,走过去拆开密函看了两眼,顿时脸色大变道:“王爷,不好了。宫中已证实,陛下已得一男嗣,而且正是由知县易赢秘密带入京中,今日送入皇宫的。”

“什么?男嗣?图褪身体如此衰弱,怎可能有什么男嗣?”

在育王图集满脸不信中。卓赞立即将密函送入了育王图沫手中。

两眼看过密函,育王图滚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振翻无数酒菜道:“浑蛋,那老匹夫竟敢如此坑陷本王。申州?竟然是在申州那边出了问题,本王就知道图莲那女人也不是个好货,竟然这是她让那老匹夫去兴城县的真正目的。”

“王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陛下已然有嗣,若是京中再有什么事情生,为给那孩扫清道路,陛下必定会以雷霆震怒轰之。不说易匹夫的十日之约难解,三世今日之错,恐怕也会为王爷引来大难

“轰!”

票赞的话再次震晕了一屋人。

因为别说是错上加错,北越国皇帝图辊为给自己的嗣开路,没错都要在能与自己嗣争夺皇位的皇室宗亲身上找出错来。

难怪易赢今日会如此猖狂。只因他早知道图愠有嗣,再不可能对这些皇室宗亲法外留情。

第二百三十一章、这事情,你们错大了

自从接触了易嬴的免税田奏折,或者说,自从万豪离京后,冉雄就再没有出去胡混过。

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翻阅一些冉鸣找给自己的奏折,研究、学习里面的为官艺术、办事技巧。闲暇时,冉雄更开始帮父亲打理后院那闻名京城的花园,顺便招呼一下那些闻风而来的官眷小姐,甚至还与北越国皇帝图韫交流过一、两句闲话。

在别人眼中,冉雄是在为接替冉丞相做准备,但只有冉雄自己知道,他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而且冉丞相的班也不是那么好接的。

因此,在冉优来京城玩耍时,冉雄很干脆地将冉优交给了自己往日的那些狐朋狗友。

冉鸣虽然只有冉雄、冉华两个孩子,但历经两代北越国皇帝的信任与发展,冉家势力早已得到极大扩张。例如在冉鸣的老家培州,冉家几乎把持了培州下面的所有知县职位。

要是按现代社会说法,那就是农村包围城市。

虽然不像知州及指挥使那么引人注目,但在朝廷的视线外,冉家在培州的势力几乎无人能及。

为让留在培州的冉家后人有更好的发展,冉鸣几乎每年都会一些冉姓年轻人到京城中寄养学习。

事实上,冉优按时间应该是过完新年再上京城学习,但出于贪玩的理由,冉优却早到了一、两个月。不是冉鸣不让人去管束冉优,而是冉优来得太早、太突然,丞相府来不及为冉优制定学习计划,这才让他多玩上几天。

可一旦学习计划制定完毕,冉优就会进入冉家在京城中的学府,专心学习,再不能轻易玩耍。

当然,冉雄是已经不用再在冉家学府中学习,早就可以尝试自我发展了。

“二公子,为兄惭愧,竟然没能保住优弟的安全。”

冉府花厅中,图僖坐在椅子上露出了歉然表情。

对于图僖的造访,冉雄原本还是很高兴。因为即便是冉雄自己,也很少能与图僖玩在一起。可图僖带来的消息却让冉雄有如听闻了青天霹雳般一样。冉优居然就这样死了?死的还是如此的不值。

抢人的是蔡御史儿子,被易嬴唾弃的是图僖,可冉优就因为揭穿了图僖身份,立即就被易嬴毫不犹豫杀死了。

这算什么?自己究竟是该找易嬴报仇,还是该找蔡御史儿子报仇,甚至是找图僖报仇?

但是很明显,如果不是冉优自己揭穿了图僖的世子身份,易嬴根本就不会杀冉优。甚至于,假如易嬴不杀冉优,图僖也肯定要杀冉优,甚至于冉优还给冉家惹来了**烦。

不孝之罪重吗?

重!

但那比起白岱真的身份根本就不值一提。

怎么说白岱真都是闵家媳妇,都是吏部尚书白原林的女儿。

让吏部尚书的女儿不孝,让闵家蒙羞,这种事情他们也做得出来,还闹出了人命?

虽然一直没说话,冉雄瞪着蔡御史儿子的双眼就在一直喷火。

“二公子,你就不要再生气了,这事情谁也不想的,如果不是易知县胡搅蛮缠,后面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而且不是易知县揪着不孝之罪不放,白岱真都已经劝他罢手了。”

“那不知三世子可不可以告我,易知县为什么不肯罢手。”

听到图僖仍在推托,冉雄就有些不满。

图僖却一副不明所以道:“这,这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敢跑到冉府来瞎扯?”

也不管对面坐着的是不是图僖,冉雄就愤怒起来道:“一个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一个能写出免税田奏折的官员,他有可能无缘无故揪住你们不放吗?真要是他这么无聊、无耻,万大户又怎会落下一个造反的罪名不得翻身?”

“二公子,你是怎么对三世子说话的。”

“三世子在这次事情中可没有一点责任,他唯一的责任就是不该与我们站在一起。”看到冉雄对图僖发火,枢密副使肖连的儿子肖冰就在旁边一脸不满道。

比起冉雄与其他人关系,冉雄与肖冰的关系最好,甚至冉雄也是将冉优交给肖冰带出去玩的。,

听到肖冰发话,知道肖冰是在帮自己。冉雄也压下了心中不满,低头道歉道:“对不起,三世子,是冉雄失礼了。”

“这不算什么,为兄已吩咐芳香阁将优弟尸身收殓后送过来,等见到冉丞相后,我们再细细商议此事吧!”

虽然有肖冰帮冉雄发话,可对于冉雄竟敢冲自己发火,图僖仍是相当不满。因此也就没准备再与冉雄商谈,准备等到冉丞相回来再说。

不过一听这话,冉雄的脸色却再次一变道:“不行,我们冉家不会给冉优收尸的。”

“二公子你不要胡闹。”

没想到冉雄又开始闹起来,肖冰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冉雄这次却没再退缩,同样满脸愤怒道:“谁跟你们胡闹了。没弄清易知县今天为什么揪着你们不放的原因,我们冉家绝不会给冉优收尸的,谁来都不行。”

“嘶!”

冉雄虽然并没去控制自己情绪,但冉雄这话不仅惊住了肖冰,甚至图僖等人也都脸色一变。

咬了咬牙,图僖说道:“二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二公子连育王府都不信了吗?”

“不是我不相信育王府,而是我不相信易知县会平白无故揪着三世子、揪着育王府不放。如果易知县没有确实把握,三世子认为他有可能找你们要五千两银子吗?”

带着一种怒其不争神情,冉雄憋了憋道:“说实话吧!那五千两银子就是三世子你们逼人不孝的铁证。”

“如果易知县没有任何把握扳倒三世子,这五千两银子或许真能成为一种赔偿。可这五千两银子不是三世子你们自己要给他的,也不是什么中人替闵白氏讨要的,而是易知县逼你们拿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在已占尽优势的状况下还要三世子拿出证据来给他。”

“他想干什么,三世子还不明白吗?”

听到这里,图僖的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了,沉声说道:“二公子,你是说那老匹夫是在故意针对我,针对育王府吗?”

“这还用说?”

“他今天明明就是凑巧碰上你们,如果他不是早有对付育王府打算,他有可能在知道三世子身份后还揪着你们不放吗?而且他不是已经有了对付育王府的手段,他有什么必要找三世子要五千两银子为证。”

“这事情,你们错大了。”

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神情,冉雄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图僖想了想,却又摇摇头道:“不对,虽然二公子的话是有些道理,但他一介小小知县,凭什么说对育王府下手。”

“凭什么?那是你们还没研究过易知县吧!”

“告诉你们,从免税田奏折开始,我和父亲就一直在研究易知县。可不管我们怎样研究,得出来的结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易知县做任何事情都是谋而后动,真正的冲动之举几乎完全没有。”

“你们现在能希望的就是他最后谋而无功,并努力使他谋而无功,不然育王府就会有**烦。”

“为兄知道了,谢谢二公子指点。至于优弟的尸身……”

眼中闪出一种毅然神情,图僖从椅子上站起,做出了告辞态度。

冉雄却依旧摇头道:“冉优的尸体就暂时寄放在芳香阁吧!我们冉家现在还不敢替他收尸。不送……”

在冉雄做出了送客态度后,不仅图僖,甚至肖冰也开始感到事情严重起来。因为不可能再从冉雄处得到任何消息,也有些不知该不该相信冉雄的判断,几人就商量着带着一脸慌乱离开了冉府。

送走图僖几人,冉雄就急忙往后院书房赶去。因为冉雄知道,即便冉鸣不在家,他也可以从书房中得到足够消息。

不过刚推开书房大门,冉雄就神情一怔,因为冉鸣竟然早已坐在了书房里面。

“爹爹……”

“你不用说了,你先前在外面做得很好,冉优的尸体我们不能收,至少在十日内不能收。”没等冉雄开口,冉鸣就打断他话语道。

不奇怪冉鸣知道自己在外面的状况,冉雄就在书桌旁拉出一张椅子道:“爹爹,你是知道什么状况了吗?”,

“你看看这份折子就知道易知县为什么敢揪着三世子,揪着育王府不放了。还有,这份消息你也一起看看,这是在三世子他们离开芳香阁后发生的事。”冉鸣并没有对冉雄多说,而是丢出了两份折子给冉雄。

看完折子,冉雄立即惊呼道:“天呐!陛下居然已有后嗣,小皇子也已经九岁了,还是易知县带上京城的,难怪他会揪着三世子不放。”

“你清楚就好,你再看看芳香阁糊涂到什么程度,他们居然还给易知县留下了白壁血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爹爹你说育王府之后会怎样?”

看完另一道消息,冉雄反而冷静下来。

因为,不管三世子图僖和育王府如何危险,不管冉优的死如何不值,至少小皇子是因为冉家的赏花会才得以诞生的。以此功劳,冉家只要不犯大错误,绝对不会有什么灭顶之灾。

冉鸣则摇摇头道:“育王府的实力很强,会不会倒还不好说,但是三世子,完定了。”

“那我们冉府该怎么办?”

“还有怎么办,待会爹爹就进宫替冉优请罪,先将这事情撇清再说。”(!)

第二百三十二章、一切全赖易大人帮忙

蒜诈入夜,吏部尚书府在任何时候都

热闹地方。世办必在北越国如此,在任何国家、任何朝代的类似官邸都是如此。

假如某处的吏部尚书府门前空空,那不是该吏部尚书已面临倒台,就是在故做清流。

可故做清流是什么下场?迟早也是倒台。

这样的清流不仅不能得到其他官员信任。同样也不能得到朝廷信任。因为吏部尚书的工作就是从官员中择优任用,不与官员交往、不了解官员,如何能做好工作?

说不定隐藏在清流名下,这样的吏部尚书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

因此,第一次看到白府门前的车水马龙样,易赢并不感到太稀罕。因为他若不是官场“顺畅”所有职务全都是由圣旨颁下,易赢同样得走吏部的门路。当然。能在吏部尚书门前逗留的都不可能是小小官。

由于白岱真及是白原林独女,又是步行而来,落在许多官员眼中,立即殷切招呼不止。一路迎来送往,等到终于将易赢领入白府花厅中。白岱真舒了一口气道:“易知县,让你笑话了

“什么叫笑话,这样显得白大人做官有水平。



“易知县太客气了,本官只是顺应时势而已。论起做官水平,本官可是拍马都赶不上易知县。”

由于白岱真一路前来惊动了太多人,所以白原林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原本白原林还打算在花厅外听听易惑与女儿对话,但一听易赢用来敷衍白岱真的话语,白原林就知道仅凭自己女儿绝对应付不了易赢。

看到白原林从角门中走出,易赢也由屁股还没坐热的椅上站起道:“下官云兴知县易赢见过尚书大人

“易知县客气了,想易知县两任官职,本官可是一点功劳都没有。易知县今日之功可全是大明公主殿下的一力提携,易知县要谢也当去谢大明公主殿下是。”不是推托,而是不知道易赢与大明公主究竟有什么关系,白原林根本不想置身其中。

听出自己父亲有拒绝认亲之意,不然也不会一句话就堵住了易赢念头,白岱真说道:“爹爹你就别要推托了,虽然易知县的确是得大明公主殿下提拔,但爹爹不是也要为白姐姐的事情操心吗?要说这事大明公主殿下可都应允了,还说准备参加白姐姐与爹爹的认亲宴呢”。

得到白岱真提醒,白原林立即反应过来。

脸上热情是盛了几分道:“哦?此事当真。易知县真的请到大明公主参加本官的认亲宴了吗?。

“应该如此,想是如今这关键时刻,公主殿下不会推托这等小事对。”

推托?小事?

一听这话,白岱真顿时就有些疑惑。因为易赢这话就像还没肯定大明公主的行程一样。而以今天在芳香前生的事,若是没有大明公主支持,易赢又怎敢如此胡来。

由于易赢来的太,还不知道芳香前生的变故,白原林也顺着易赢语气道:“那是,这的确只是桩小事,却不知易知县打算将这认亲酒席摆在何日

“十日后吧!想是十日后。京城中也再没有人不明白了。不过今日到访。本县到另有一事要与白大人商椎

“哦?易知县有何事不明

“这却要从今日本县与白大人女儿在街上相遇开始说起

不管白原林和白岱真是什么表情,易赢就一五一十将在芳香前生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而在听到白岱真所受之辱后小白原林的脸色讫州二转黑,再是易赢如何与芳香斗嘴,白原林的脸洲慌用变过。好像不管易赢与芳香终谁会取胜,都与白原林全无关系一样。

得不到白原林回应,易赢也不着急。

后说到自己与芳香的十日之约,易蠢说道:“白大人,这就是本县先前所说的十日来源,只要十日过后。大明公主定会前来参加大人与本县平妻的认亲酒席

“易知县大恩大德,本官没齿难忘,这全是小女不懂事,竟然招

白原林虽然立即对易赢做出了感谢,可易赢却听不出他一点真正的谢意。在白原林想要假借斥白岱真脱身时,易赢就摆摆手笑道:“白大人,您这话可就太过虑了。难道白大人就没想过,本县为什么敢咬着芳香不放吗?。,

“虽然本县一开始也不知道有世参与了此事,但后面对上芳香时,本县若是没有所持,大人又真认为本县会如此胆大妄为?”

“这,不知易知县可否明告

虽然对易赢借自己女几招惹育王图嚎极为不满,但在听到易赢胸有成竹的话语时,白原林也不禁变得有些谨慎起来。

易赢却是一笑道:“这点要从本县由申州的真正收获开始说起了。反正没人知道真相,白原林又说易赢任职兴城县是受大明公主所命,易赢干脆就将焦玉把穆奋交托自己带到京城的事,改成是图莲要求自己去申州寻找穆奋来解释了一遍。

听闻易赢解释,不仅白原林满脸惊然。原本还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白岱真也顿时惊喜道:“易知县,你说真的?你真将陛下嗣由申州带入了京城。安全交给陛下了吗?,小

“这是自然,不然本县哪可能未奉旨就入京,哪可能咬着芳香不放。”

“只要芳香不低头。在芳香前犯事的世就绝对跑不了。而为给陛下的嗣让路,陛下肯定也会重惩那些犯错的皇亲

“所以陛下万一责问起这事,白大人可千万不要犯了糊涂。”

不是威胁,而是劝戒,易赢的态度并不难以理解。因为北越国皇帝图抛以前或许可以任由那些王爷、世优胜劣汰,但现在为给小皇铺平道路,任何敢做出违逆之事的皇亲国戚,绝对都是一个下场。

仔细掂量一下事情轻重,白原林也果断点点头道:“多谢易知县告知本官真相,本官自不会让真儿受辱。一旦陛下查问此事,本官也当替真儿讨一公道

“白大人能明白就好,能得到白大人支持,想必小皇也当永记在心。”

“一切全赖易知县帮忙

听了半天,白岱真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易赢和自己父亲都打算把白岱真今日受辱当成投效小皇和陛下的大礼。虽然这让白岱真有些情何以堪,但仔细想想,白岱真却又觉得自己幸运不已。

因为京城中的丧妇何其多。又有几人能赶上今天的事情。

虽然这事的确有些冒险,但白氏父女本就是受害人,他们总不可能昧着脸皮反而去投靠育王图潦。

不仅白岱真的名声不保,甚至白原林也要被人唾弃一辈。

因此,别人有可能另有选择。白岱真和白原林却只能支持小皇,也只有支持小皇能让他们获取大利益。

不然他们即使刻意遗忘今日之辱,同样也会让育王图滚一系不满。

第二百三十三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拼

旧为怀要赶回云兴具,易赢并没在白府停留多是先引。氏父女将易赢三人送出大门时,却见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很显然,这是因为芳香前的事情已经传出,但皇宫中的消息却还没有传出来。

站在门前,易赢又与白原林寒暄了几句。不过易赢并不觉得自己应该提醒白原林暂时不要让白岱真回闰家。因为很难说闪家对白岱真受辱会有怎样的反应。而白原林如果真不懂这点,易赢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扶持他。

一个知县去扶持吏部尚书,寻常状况这根本就不可能,但易赢却有着历经千百年积累的现代官场经验。

临分别前,白原林却又欲言又止道:“易知县,你要小心育王图嚎。”

“小心育集图滦?为什么?”易赢不解道。

“因为芳香正是育王图原的产业,而且那被易知县所啐的世也正是育王图滦的三世图倍。”

“爹爹,芳香真是育王图嚎的产业吗?那不是很麻烦?”

虽然白岱真也知道图倍是什么人,但奈何易赢并没有兴趣去追问。可白岱真却有些没想到,芳香竟然也是育王图沫的产业。因为以芳香在京城的影响力,所能引起的变数实在太多。

“这是爹爹近打听出的消息,但却无法得到确认,所以易知县好注意一些。”

京城里与京城外是两个世界,宫里与宫外同样是两个世界。虽然作为吏部尚书,白原林的交际并不缺乏,但为了做到“不偏不倚”白原林却也无法与任何官员深交。

没有深交,别人也就不会把真正秘密告诉你,而且拉拢白原林也太显眼,太让人忌惮。

所以相对于其他职个,吏部尚书认识的人多,所能得到的消息却也少。

除了询王府、育王府外,京城里还有很多皇室宗亲。例如那些曾与先皇图解争夺皇个的兄弟,虽然在先皇图解登基后,他们就彻底失去了竞争皇位资格,但他们的嗣却同样在京城中以各种郡王、皇亲的身份挥余热。

即便能够继承郡王爵位的只有他们的嫡长,但北越国历史有多长,京城历史有多长,图氏历史有多长,北越国的郡王就有多少。

穆奋要想日后继承皇个,不仅要击败育王图滦、淡王图浪和询王图尧及他们的世。还得小心那些不甘寂霎的郡王。所以易赢一开始并没将注意力全部锁定在育王图滚身上,没想到却一揪就揪了个狠的。

知道事情已不可逆转,易赢点点头道:“多谢白大人提醒,下官告辞了。”

“嗖!,”

“!”

,当!”

还在易赢准备离开时,耳边就听到一记熟悉的破空声,毕竟易赢今早听过穆铁的神箭。

不过这支箭并没有穆铁的神箭厉害,先是声音传来,箭却还没射到。

以这种缓慢箭,丹地当然能反应过来。急叱一声,横剑一挡就将射向易赢后心的长箭给磕飞了。

“杀!”

没等易赢几人做出反应,对面的屋顶,包括吏部尚书府的屋顶都跳下了几个蒙面黑衣人,一起向易赢和春兰、丹地杀过来。

在白原林父女都吓得呆住,甚至白府门前的家丁也吓得呆住时,丹地与春兰却已经一前、一后迎了上去。两人都是双手双剑,不仅立即将几个蒙面人全都给卷了进去,丹地是当场就杀了一人。

“耸!当当!”

“扑!”

“哧!”

武艺重要,招式重要,功力重要。

以力破巧,在丹地开了一个头后,春兰的功力同样全开。配合着丹地,瞬间再是用双剑刺死两人。

两人的双剑都是从易府带出,为的就是保护穆奋安全。没想到没在大明公主和询王图尧面前遇到危险,也没在皇宫中遇到危险。来到吏部尚书府却遇到了这种事。

“不好,撤。”

这次前来刺杀易赢的总共有五名黑衣人,不管他们有没有想过要将白原林、白岱真卷进毛

两、三个回合下来,五人就变成了两人。

在丹地、春兰各接住一个黑衣人后,压制住春兰的黑衣人就低喝了一声。

可没等黑衣人退走,丹地的长剑就直伸过来,搅向与春兰对战的黑衣人叱道:“十三,换手。”,

从两人交手间,春兰就知道自己截住的黑衣人功力在自己之上。没有任何迟疑,长剑一拉一带,立即与丹地交换了一个敌手。

看到四人激战在一处,白原林这反应过来,也放下心中惊慌道:“易知县,你这两个剑婢的武艺真高。”

剑婢?不是贱婢就好。

着到四人一时分不出胜负,易赢也松了口气。

不可能将丹地、春兰都是天英门弟的身份说出,易赢就望向白原林说道:“白大人,我们不知道贼人还有没有弓手藏在暗处,不如找个地方藏一藏再说,还有大人能不能找几个家将出来帮把手。”

“这没有问题,白四,去将丁戈他们找来。

白原林只是名文官,虽然不可能让身具武功的家将出来替家丁看门,但为了保护府中安全,却也是蓄养了几名武林好手。

在白原林朝一旁看傻的家丁下令时,易惑却左右望望,带了带白岱真衣袖道:“闰白氏,我们不如躲到门前的石狮后去吧!那里不容易被箭射到,丹地她们也容易救援。”

不是衙门却胜似衙门,为了显示京官威严,白原林这样的吏部尚书门府前肯定会有两尊巨大的石狮镇压官气。

白岱真原想躲到白府中去,可白府进门就是个大院,根本就没法藏人。再听到丹地容易救援的提议时,白岱真也不再犹豫了。毕竟待会白府的家将就会赶出来,到时再退往安全的府内也没问题。看到易赢和白岱真藏向石狮后面,白原林也不会犹豫,跟着就躲进了同一头石狮后面。掩住白岱真身体的同时,却让易赢也掩住了白岱真的另一半身体,方向也正好是丹地和春兰容易救援的方向。

“易知县,你说这些黑衣人都是怎么回事?”

“本县又没在京城得罪其他人,这还用说?现在我们只是看看能不能留下证据而已。”

一听这话,白原林也不再言语了,老老实实在石狮后面藏好身体。

而在易赢三人定下心来时,春兰也同样定下了心来。因为换了一个对手,春兰虽然不能立即将对方解决,但双方功力显然相当,春兰却又在招式上占有优势,解决对手只是个迟早问题。

可春兰是高兴了,换成丹地做对手后,原本还能压制春兰的黑衣人却立即有些慌乱起来。

因为很明显,丹地与春兰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

黑衣人能轻松压制春兰,有余力命令另一人撤退,但在丹地面前,他却有些炭笈可危。

“嘘

知道不能这样下去,黑衣人不想死,当即就长吹了一声口哨。

随着口哨声,空中再次传来“嗖!”一声箭响,一支长箭就从斜上方直射向易赢。

不过,长箭射来的方向不是易赢所藏的一侧,而是白原林所藏的一侧。只是长箭偏开了白原林和白岱真身体,仍是射向两人身后的易赢。

听到箭响,易赢和白原林、白岱真三人的身体立即拼命缩了下去。不过与此同时,丹地手中的两柄长剑却同时脱手而出。一是迎向空中射来的长箭,二是射向长剑飞出的方向。

失去手中长剑后,丹地的身体是不退反进,空起双拳就向黑衣人击了过去。

“的!”

长剑还没与射来的长箭交击,远方屋角处就传来一声惨叫,跌下了一个黑衣人身体。直到这时,用来截击的长剑与射来的长箭“当”一声撞在一起,由此可见丹地射出的长剑度有多。

先前两人一直是用长剑交手,当黑衣人接住丹地拳掌时,双眼顿时一暗,高喝一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

“与你无关。”

右手架住黑衣人握剑的胳膊,丹地的左手却已闪过黑衣人应招,一拳重重轰在了黑衣人胸口上。

“砰!”一声,随着黑衣人胸前陷下一个四口,身体也往后重重飞了出去。

丹地则望都不望黑衣人一眼,扭头说道:“十三,留活口。”

“卑父!”

嘴中惨叫一声,正与春兰交手就黑衣人就嘶哑着喊道:“我跟你们拼了。”

哼!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拼。”,

丹地已经解决了敌人,春兰也不想拖得太久,用胳膊硬接了对方一招,双剑一绞,顿时锁在了黑衣人脖上。

“嗖!”

在黑衣人失去行动力时,又一声破空声传来,一道红影的度又急又,却比前面的长箭胜几分。但因为角度关系,红影射往的方向并不是藏在石狮后的易赢三人,而是被春兰用长剑押住的黑衣人。

春兰还没做出反应,丹地的身体已经腾空而起,不去管射向黑衣人的红影,而是直扑向红影射来的方向。

“耸!”

在丹地扑出时,春兰也已分出一支长剑挡住红影,却见那掉落在地的红影竟是一支红色的梭形镖。

看到红色梭形镖,黑衣人双眼就一阵僵滞,不远处是立即传来了一阵拳脚打斗声。

声音停止,一团黑影就从天而降,根本没人看到黑影是如何出现的。易赢虽然有些紧张,春兰却没任何动作。

等到黑影落地,易赢看清那黑影竟是由丹地提着一个黑衣人组成。

在将黑衣人丢落在地后,丹地冷冷说道:“你现在还不说吗?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矢人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看到被丢下的黑衣人已是一具尸体,被春兰押住黑衣人恨骂一声,身体就突然歪倒了下去。

伸手往蒙面的黑衣人面纱下一撩,春兰说道:“他已经服毒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丢了西瓜捡芝麻

::叫需要的人总是在后时刻舞到。等到后一个黑衣人也死在春兰臂下,吏部尚书府中匆匆跑出几名手持刀剑的武士。

出得府门,他们就立即朝场中唯一站着的丹地、春兰围去,有一人大声喊道:“老爷,老爷你在哪…”

“我在这里!那两个女乃是易知县的剑婢,不是敌人。”满脸铁青地从石狮后走出,白原林一边喝止那些想要朝丹地、春兰动手的白府武士,一边却双眼放光、满脸羡慕地望着春兰、丹地两人。

短短时间,春兰、丹地就杀光了七个敌人,不管春兰、丹地的武功究竟有多高,白原林知道自己的家将绝对没这能耐。

而且丹地后杀死的箭手、刺客。是体现了度与招式的同样锐利。

跟着白原林一起出来,易赢就直奔丹地、春兰说道:“春兰、丹地,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可惜没有留下活口。”摇了摇头,春兰向易赢露了个笑脸,心中却仍有些担心。因为不是有丹地在身边,仅凭春兰一人,这次绝对保护不了易赢。

“那是什么”

不像春兰一样想那么多,虽然也为没有留下活口感到不满,丹地的双眼却一直在几个黑衣人尸体上打转。

顺着丹地目光,众人就看到那个被丹地一拳捶四心口的黑衣人衣袖中竟落出了一条绿色带。

不用白原林吩咐,白府武手中看了看回头道:“老爷,这好像是一条腰带,上面还有血迹。”

“带血的腰带?拿来给本官看看。

随着白荐武士将腰带拿回来,易赢也凑了过去,却见那腰带上的确有很长一截的血污。只是不知那黑衣人为什么要将这样一支带血腰带留在身上,又有什么用处?

易赢有些不明白,春兰却在旁边一脸惊讶道:“咦,这不是那个死胖的腰带吗?怎么在这里。”

“死胖?十三你是说芳香前的那个胖吗?”

芳香前的胖同样是丹地所杀,但丹地可不会去注意他的腰带。

春兰点点头,拿过白原林手上腰带仔细看了看道:“应该没错,当时老爷写血字时,奴婢就随老爷动作望了望那死胖身体,死胖身上的确拴了一条很少见的绿色腰带。而且这上面的血迹也没完全干透。”

随着春兰手指在腰带上的血痕一抹,春兰手上立即多了一层红色。

见状易赢就凝声道:“难道是芳香或那死胖家人派来的刺客?可他们为什么要带这条能够指明身份的绿色腰带?”

“因为易知县如果死了,再追究芳香冉的罪责就变得毫无意义。而且有这条腰带在,同样可以警告那些想要打芳香主意的人。”

不用说出育王图嚎名字,白原林就在旁边提醒了一声。

“原来如此,但芳香真有这么猖狂吗?”易赢有些难以想像道。“确有如此猖狂。

白原林却带着一脸了然样道:“不如易知县我们再回去商议一下这事吧!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宫中什么时候会传出消息,在消息得到证实前,谁知道芳香会怎样找易知县报复。”

“哼,谁会怕他们报复?有人来了

丹地虽然很少说话,但刚杀了几人,丹地显然有些看不起芳香派来的刺客。只是话说到一半,丹地又望向了道路尽头。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二吊尚书府所在的街道卜虽然环有几户府衙,但在知鱼刃朗小白岱真得罪了芳香并回到白府后。他们便也如同那些原本排队想要拜访白府的官员一样,早早关上了府门。

随着丹地一起望向街道尽头。众人从静悄悄的街道中听到了一些脚步声,然后就看到一顶小轿拐了进来。

小轿为素顶白帘,轿帘正中央有个大大的“闰”字,显然这是来自阅府的轿。经过死在远处的弓箭手尸体时。轿是往旁边闪了闪。

不过看到闰府轿出现。不仅易赢没一点高兴,甚至白原林也立即皱起了眉头。

因为那轿不仅只来了一顶小而且还是一顶素轿,显然是闰府知道白岱真回到了白府,特意派来接她回去的。可是接她是接她,闰府却没有派一个有身份的人前来白府商议该如何处理芳香的后事,显然已怀上了息事宁人态度。,

为什么只是来接白岱真回去的?

因为闰府只死了一个儿,并不是闰家老爷死了,闰府还有其他血脉存在。

在早已为死去的阅言祭奠过后,现在闲府仍在守孝的就只剩下阅言一支,甚至是只剩下闰江氏和白岱真两人。其他人出门根本就不可能再乘素轿,为了表示阅家不倒,闰府也绝不会允许他们再乘素轿。

远远看到闰府外七倒、八歪的尸体,轿也早早在外圈停下了。一个婆就远远喊道:“白老爷,我家老爷叫我们来接白氏回去。“滚!告诉闰家死老头。他不想要媳妇了。本官还想要女儿。”

“白老爷,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闲府什么时候说过不要白氏了。”婆的腔调异常高声道。

“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与本官说话吗?再不滚,本官就叫人打你出去。丁戈。送客”

“是,老爷。”

没赶上先前府外的战斗。白府家将早就憋了一口气,立即怒气冲冲扑向了停在十多步外的轿,甚至一些人还将刀剑都摆了开来。

看到白府家将架势,闰家婆也不敢多说,奔着小脚就退后道:“白老爷,你这是干什么。有气您也别朝我们这些下人撒啊!你不想让白氏回去就不回去了,我们走还不成吗?反正这也不是我们闪府没来接过白氏。那是白老爷你不让我们接。”

“呼!”

“气死本官了。”

没想到闰府竟会这样处理芳香前的事。不仅白原林一脸铁青,白岱真的双眼也立即沉了下来。因为今天即便只是白岱真受辱,却也等于是死去的阅言在受辱,是闲家在受辱。

闰家选择息事宁人固然是不想因一个死人得罪育王图沫,但这对白岱真来说,同样是一种打击。

幸好她是送易赢回白府,不然真是回到闰府,恐怕命都会没了。

早知道那些大家族把面看得比什么都重,但针对不同状况,他们也会做出一些让人心寒的举动。

”真儿你放心,以后你就在家中守孝。等到三年过后,爹爹再做主帮你找一门好人家,我们白府用不着去稀罕他们闰家。”

“孩儿谢过爹爹。”

随着白岱真微微一福。易赢也知道白岱真再不可能回闲家了。虽然在一般状况下,闰家这种祸水外引的举动在官场上并不稀罕,但阅家做得如此之急,却也只能说是因畏惧育王图滦,丢了西瓜捡芝麻。

第二百三十五章、一切等小皇子登基后再说

川泣芳香门前,易赢杀宗人就敢肆意离开,也不担心不会找上门不同。在白府门前杀完人,易赢却不能说离开就离开。

在让人去通知京兆尹派人前来收尸后,易赢就同白原林一起回到了白府花厅。

白府花厅中虽然没有什么青玉屏风、钟乳石假山,空气里却隐隐散着一种木质清香。这是北越国一种特有的香坍木出的香味,却不是易赢早在现代社会就见过的檀香木,这也是能证明北越国所在地方与易赢原本所在的地球完全不同的又一个例证。

香坍木质软、味浓,如果用来制作家具,两米开外就能闻到特有的木质香味。

好像白府花厅这样的香味,那却是所有家具都是用香坍木制作的关系。

闻着香拐木清香,易赢并没有急于话,白原林却仍有些怒不可遏道:“哼,那些官宦世家没一个好东西,早知道本官就不该委屈女儿,不该让真儿嫁入闰家。”

“爹爹,你就别要再说了,反正我们以后也无须与闰家瞎掺和。”

稍稍有些不齿闪家为人,白岱真心中又有些稳隐兴奋。

因为如同白原林说的一样,如果不是生了今天这挡事,取便白岱真为闰言守孝完毕,她也不可能再得到闪家允许嫁人。在同样无法得到白原林支持下,白岱真多就只能做个浪荡酒肆的游河贵妇。

可现在闰家为了育王图漾抛弃白家,却也等于给了白岱真一个重嫁人的机会。

只要自己爹爹支持,白岱真就可以在守孝三年后重嫁人,再次过上生活。因此每一想起这事,白岱真脸上总会有抹红晕晕喜色。恨不得三年时间早些过去,自己也好再嫁个好男人。

而且白原林收了白花花做义女,白岱真与白花花成了姐妹,也等于又多了一个依靠。

以易赢扶助小皇之功,白岱真已可想像到将来的美好生活。

“大人。”

还在白岱真胡思乱想时,先前的家将领丁戈已经走进来。

看到丁戈,白原林一脸惊讶,又好像又些不满道:“丁戈,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难道京兆尹没派人来收尸吗?还是他们连尸体都不敢收了。”

连尸体都不敢收了?

一听这话,易赢就明白了白原林为什么不满。因为作为京城地方官的京兆尹如果都不敢来收尸,可见育王图滦的势力有多大。

丁戈的脸上却好像有一丝疑惑道:“老爷,京兆尹苏大人的确对小人说了他不敢来收尸的话,但苏大人说话时的情形却好像有些不对。他在仔细问过白府状况后,还让小人带了一封信给大人?”

“信,什么信?”

在白原林询问下,丁戈立即掏出一封信交给他。

打开信件看过之后,白原林眼中却是一亮道:“原来如此,冉承相还真是咋。妙人。”

“妙人?这怎么又关冉承相什么事了?”白岱真有些不解道。

白原林却笑道:“怎么不关冉承相的事,真儿你可知道芳香前为三世而死的胖是什么人?那却是冉承相家的一个侄。不过冉府现在不仅不敢来找易知县麻烦,甚至连尸体都不敢收,现在依旧停在芳香呢!”

“冉府不敢收尸体?难道他们已知道小皇的事?但这与京兆尹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冉府的事情与冉雄判断有关,易赢却想到冉承相有可能已知道穆奋的事情。

“易知县所言甚是。”

白原林点点头,将信件交给易赢道:“冉承相正是已知道小皇一事,所以不敢为犯下不孝罪的侄收尸,反而已经早早进宫请罪了。而京兆尹苏阳欢大人正是冉承相的女婿,由于前面来刺杀易知县的人也与芳香有关,他就说要避嫌,不过来收尸了。”

“避嫌?冉承相和苏大人还真是机警呢!”

叹服一声,易赢说道:“不过说到此事,白大人认为冉承相会不会因此迁怒于本县?”

“应该不会,不然冉承相也不会急着去找陛下请罪了。”

“况且易知县杀死冉承相侄也是为了皇室颜面,他感激你还来不及,哪可能会忌恨于易知县。而且他真要嫉恨易知县,也不可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我们也无须担心他了。”,

“这到是,本县在兴城县可就已听说过冉承相的不到翁之名。”

想起焦玉对冉承相的评价,易赢也点了点头。因为不是冉鸣的赏花会,焦玉也不会生下穆奋,冉鸣绝不可能舍近逐远去讨好育王图滦。所以易赢与冉府虽有命案牵连,到不用太担



在易赢看完信后,白原林就说道:“易知县,既然冉承相现在都知道去找陛下请罪了。如今再出了这事,不如我们也拿着那条腰带去找陛下告状吧!相信看到那条腰带后,芳香逃不了栽赃陷害之实。”

“白大人所言甚是,下官佩服。”

由于一开始并不知道芳香前死的胖是什么人,易赢和白原林也不会想到利用那条腰带做什么。

可那死胖既已被证实是冉承相侄,再加上冉府没有替侄收尸,冉承相侄的尸体还留在芳香,尸体上的腰带却被刺客带到了白府门前,这一切都仿佛是个已经解开局。浑然

而在易赢准备与白原林一起进宫告御状时,育王图漆却又再次在王府书房中起火来。

“混帐,那两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一个小小知县,身边凭什么有这样的高手?”

虽然在派人前往刺杀易赢,育王图漆就已得到来自宫中的消息。可即便如此,育王图凉仍旧没有停止刺杀易赢的命令。因为在这种状况下刺杀易赢虽然的确会惊动北越国皇帝图愠,可从另一方面来说,却也等于是给图桃的警告。

相信只要刺杀易赢成功,图粗不仅不可能再追究芳香之事,甚至还有可能轻轻放过三世图倍的不孝之罪。

毕竟育王图嚎已经派人压下了闰家,只要易赢一死,没有了苦主,谁又能揪着育王图嚎不放,谁又敢揪着育王图沫不放。

可育王图沫想到了过程,但却没想到结果,没想到那么多人竟然都杀不过易赢身边的两个女人。

听着育王图嚎咆哮。图倍也已知道卜皇一事,不禁有些担忧道:“爹爹,你说那两个女人会不会是陛下或长公主放在易知县身边的,故意丹来打击我们育王府势力。”“这不可的,我已经查过了。”

育王图嚎共有三个世,长图估为平妻所生,坐在图滦左侧,生着一副富态样,长耳、粗眉,身上的锦缎绣花袍华贵无比。三图传则是正室所生,不仅风度翩翩,是意态飞扬。当然,两人都有着图氏血统的黑瘦特征。

而次图俟却为妾室所生,不仅单独坐在书房一角,身上是只穿了一件粗布长衫。

身体不是靠着椅背,而是斜斜倚在墙边上,看上去相当不起眼。

不过,图俟的话却格外惊人。

“那两个女是随易知县一起上京的。一个是易知县从奴隶商手中买来的奴婢,名叫春兰,曾有传言在兴城县外与神箭穆铁一起截杀了幽山二鬼。而另一名叫丹地的女,则是被盂州指挥使余容的手下焦玄派去刺杀春兰的武林高手,反而被易知县不知用什么手段收服了。”

“后余容还因此起兵威压兴城县,只是终究被申州知州穆延的一万扫匪大军给惊走了。”

“真有这样的事?俟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忽然听到图俟说明,育王图嚎就是一怔,脸色顿时极为难看。

图俟却不慌不忙道:“冉府的二公不是说了吗?他和冉承相是从免税田奏折就开始注意易知县了。孩儿虽然不,但也是从那时开始留意易知县的。只是孩儿却没想到,穆府二公竟会是小皇。早知如此,孩儿也不会犯下大错。”

“真是这样吗?二弟又怎知自己不会犯下大错?还是说,二弟自诩智还在父王之上。”

“都给我住口。”

如同所有皇室宗亲一样,育王府的三个世间的矛盾也很深。

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图偻不仅是真正的嫡长,也得育王图嚎喜爱。虽然在外人眼中三人是各有千秋,但图估、图俟早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继承爵个,乃至是继承皇位的希望。

可图倍今天这事却有些可大可万一北越国皇帝图辊揪着不放,图倍就立即有出局的危险,那就是图估、图俟的机会了。,

被育王图沫一声斥,不仅图仍立即闭上了嘴,图俟也将脑袋低了下去。

想了想,育王图沫望向图俟道:“俟儿,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易知县今日已逃过一劫,三弟的事情就只能看天意了。如果父王还想保住育王府,应该立即放弃芳香,并找人出来承担刺杀易知县的责任。”知道自己只有智计高人一等,图俟也没有再隐瞒。

但是听闻此话,图倍的脸色却是猛地一暗。

不过图倍也知道,这不是图俟故意不想帮自己。而是先前如果能成功杀死易赢,或许就能应了冉雄那句使易赢谋而无功的话语。

可现在育王府强的江湖力量已经栽在了易赢手中,除非动用军队,育王府已经再没有机会除去易赢。

天意,一切只能看天意。

皱了皱眉,图嚎说道:“真的没法保住倍儿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代价大。”

图俟稍做停顿,继续说道:“相信易知县现在已往宫中而去。父王若真想保住三弟,只能立即前往宫中。赶在陛下下旨前代三弟向陛下求情、向易知县赔罪,并以育王府的名义支持小皇登基。”

“不管再有什么想法,一切等小皇登基后再说。”

一切等小皇登基后再说?

猛听这话,育王图沫三人都满脸惊然地望向了图俟。

因为在小皇出现之前,育王府所争的只是皇位继承权。或者说是在放弃图倍后,育王府仍能与小皇争夺皇个继承权。可若是任由小皇登基,一切等小皇登基后再说,育王府所能争的就只有“造反”二字了。

这究竟值不值得、应不应该,任何人都不能轻易言说。

所以不仅图俟说完就闭上了双眼,甚至图倍也不敢再望一眼育王图嚎。



第二百三十六章、你这奴婢胆子很大啊

北盅国皇宫的戒备虽然内紧外松,很多人都能轻易讲把,,但泣也仅限于奉诏入宫和请示入宫两种状况,而且夜晚的入宫戒备森严。

等到易赢几人来到皇宫外,天色已经暗下来。

随着宫门前掌起的灯光,易赢几人也只得老老实实在外等待通禀入宫,

没过多久,苏三就从宫中迎出来。易赢立即知道大明公主肯定与北越国皇帝图愠在一起。不然也不可能由苏三出来引易赢入宫。

望了望白原林及白岱真,苏三并没有急着说什么。直到进入皇宫内,苏三望向易赢说道:“易知县,你真的在芳香外闹事?还在吏部尚书府外遭到了刺杀?。

听到苏三询问,白原林及白岱真就一脸惊讶,因为这绝对不应出现在一个宫女身上。

即便这宫女与易赢熟识,也不可能当着两人面前表露出来。

还是说,这里面又有什么意味?

易赢却没想这么多,因为易赢比白原棒父女要多知道苏三的一个身份。

天英门主既然都没在大明公主跟前隐瞒。易赢自然也没必要在苏三面前隐瞒道:。幸好有丹地、春兰帮忙,不然本县就差点见不着三儿你了。”

点点头,虽然易赢的说话方式很亲切。苏三却没有多表示。竟然就直接领着众人往前走去,好像就只是想问问务赢这句话的样。

对于苏三反应,易赢一脸无可奈何。

因为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尽量讨好上级官员的身边人都是下属官员的基本职责。

奈何苏三油盐不进,也让易赢毫无办法。

等到走过一段路,易赢却渐渐现苏三竟在带自己往大明公主的宛华宫方向走去,不禁有些惊讶道:“三儿。陛下现在宛华宫吗?。

“嗯!陛下带小皇去宛华宫。原是想问问公主殿下该让小皇认哪位嫔妃做义母,结果在公主殿下说出外戚之乱的危险后,陛下就再没有提这件事。然后就是冉承相也进入皇宫,三人在此之前仍在讨论这件事,直到易知县你们要求进宫面圣

“呼!”

听着苏三侃侃而谈,白岱真惊得掩住了嘴巴。

虽然白岱真并没见过苏三,但她却看到了先前易赢讨好苏三的样。虽然在易赢来说,他是根本无法讨好苏三。但好像苏三这样的回答。却像她已经不再需要易赢的讨好一样。

而听着两人对话,白原林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根本没听见两人对话一样。

重回到宛华宫,即便是夜晚的宛华宫。宫门前仍是没有一个侍卫。宫内也看不到一个侍女。

直到借着苏三手中宫灯来到宛华宫书房前,易赢开始看到一些人影。

“丹地姐姐,你们真的又来了,你真在芳香前杀死了冉承相侄吗?”

没等苏三替易赢几人禀报,穆奋就台脸兴奋从书房里奔出来,后面还跟着侍候北越国皇帝图猛的郝公公。没有在宫中生活的经验,丹地也好像平时一样摸着扑向自己的穆奋脑袋,漫步向书房里走去道:“嗯,他太不懂事了,在那种公开场合也敢胡乱说话,为免引起大风波,易知县就让丹地姐姐宰人了。”

“小大胆。还不放手

丹地没规矩,但却不是说郝公公也准许她没规矩。

手中拂尘一摆,带着风声就扫向了丹地腰眼。

没想到郝公公也懂武功石二看得惊时,丹地的腰肢却好像轻轻

不仅闪过了郝公公拂尘,甚至还带着一无所知的穆奋往前走了两步。

不知该怎么替丹地解释,看到书房里的图耙和依旧蒙着面纱的图莲,以及旁边一个老者冉鸣同时望出来。易赢连忙跪下道:“微臣云兴县知县易赢参见吾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易知县,你这奴婢胆很大啊!”

由于易赢的下跪非常突然,不仅丹地右手仍在穆奋头上轻轻抚摸,甚至身旁的白原林都没跟上易赢动作。

而图粗也不去管其他人,双眼就直接逼向了易赢。易赢却也不慌张,起身说道:“陛下容禀,丹地乃是臣在将二公身世告之时就派到二公身边保护了。在此期间。除了臣先前出宫这段时间。丹地二十四小时都一直守护在二公身边。所以丹地会一时忘形,并不是有意冒犯二公。,

在易赢为自己解释时,丹地一脸若无其事将手掌从穆奋头顶放下来。

图掘则听得满脸惊讶道:“皇儿。真有此事吗?”

“小嗯,自从孩儿知道父皇与孩儿的关系后,丹地姐姐就一直守护在孩儿身边了。不仅孩儿睁眼就可以看到丹地姐姐,孩儿也已经习惯了有丹地姐姐的生活。求父皇将丹地姐姐留在孩儿身旁吧”。穆奋满脸仰慕地望着丹地说道。

突然听到这话,易赢就有些惊讶,没想到丹地竟这么得到穆奋信任。

不过图愠显然没将穆奋要求太放在心上。只是一脸随意点点头道:“易知县,你和白大人一起进来吧!联要问问你们一些事情。”

“艳等尊旨。”

进入书房,易赢等人就老老实实站成一行,甚至丹地也退到了易赢身旁站住。

先是看了看白岱真,图愠说道:“闪白氏,你先来说说今天的事情。”

“小臣妾遵命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北越国皇帝图猛。但这却是白岱真第一次与图愠回话,一脸胆战心惊跪下后,白岱真这将自己如何在芳香前遭到蔡御史公等人羞辱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而因为图辊没有阻止,白岱真又是从头到尾经历了所有事情,因此她直到说完京兆尹回信。几人入宫完全停下来。

等到白岱真停嘴。图猛就似笑非笑望向一脸尴尬的冉鸣道:“冉承相,你还真不愧是我朝第一老臣,竟然女婿都教得这么好。”

“微臣该死,微臣也是不想易知县误会不敢替那逆侄收尸。没想到小婿也因此不敢上白府收尸了,微臣犯有失察之罪。”

小算了,不是如此,恐怕你和你那女婿还真会被”被芳香套进去。”

依旧一脸随意地说了一句,图程又要向易赢说道:“易知县。你不是从育王爷的三世那得到了一张银票,还有从刺客身上现了一条染血腰带吗?一起呈上来给联看看。”

“微臣尊旨将银票和染血腰带从袖中掏出,放在郝公公递过来的托盘上,易赢心中就有些微微踌躇。因为从图猛异常和顺的态度中,易赢就知道图猛未必会重惩犯错的三世及育王图沫,至少也是不会这么就去惩处他们。

不知图猛到底做何打算,易赢也不敢多说什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眺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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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永绝后患之策

易赢并不知道,为了芳香事及冉优的愚蠢,图粗曹标竹匀大安雷霆。

但在经过了一段时间沉淀后,即便易赢再次带来了受袭消息,多不过就是“锦上添花”已经无法让图辊再次动容了。而且考虑到易赢的相貌让图褪不喜,图愠会不会为他动容也说不定。

以貌取人可不是句空话,何况还是立于朝堂上的大臣。

不然图耙也不会找白岱真将今天的事情说出来。

于是看过郝公公转呈上来的银票和染血腰带,图褪依旧微带笑容道:“莲姐,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不是不该自己回答,而是没有回答的必要,图莲脸上依旧是不动任何声巴

而图担却摆出一副思考模样,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投向易赢说道:“易知县,联听皇儿说你很喜欢给人出主意,包括芳香前生的事情,好像也是易知县在给联出主意吧!如此,易知县是不是也该再给联集一个主意?例如联究竟该如何处置育王爷的三世?”

“微臣不敢。”

听了图粗询问,易赢心中微微一寒。

不过想起图莲说的图辊已经命不久矣。易赢仍是在图桃反应过来前说道:“不过陛下定要微臣出主意,臣到不是全无想法。”

“哦?易知县又能有怎样的想法。”

“很简单,只要陛下贬育王三世为庶民,但却不从皇室宗亲中彻底录夺三世身份,并将三世逐出京城,但也不是永绝他回返京城之念即可。”

“呼!”

没想到易赢还真敢给图桃出主意,不只白原林鼻中重重呼了一口气,图莲是猛翻起白眼。

图掘想了一想说道:“易知县可以仔细解释一下吗?”

“微臣尊旨。”

易赢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只要将三世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三世就无法通过科举等“简易”途径回返京城。但陛下不绝三世回京之念、不从皇室宗亲中彻底录夺三世身份,便是要让三世在朝廷外立出足以让朝廷动容、足以让朝廷恩准他回返京城的功绩行

”“如此一来,知道回返京城就等于回返皇室宗亲,三世即便出了京城,他也会为陛下、为朝廷、为皇室尽心尽力,不敢再有2心。”

“但三世如果做不到这点,那别说陛下及皇室没有亏待他,三世又有何脸面要求重返皇室宗亲。”

“此不但是陛下之仁政,在某种程度上,可巩固北越国朝野。”

脸都没抬一下,易赢侃侃而谈道:“如果此例能够延续下去,皇室宗亲不仅再无法囤积于京城,朝廷可自被贬斥的皇室宗亲努力中,增加朝廷对京城外的掌控力。毕竟没有哪个被贬斥的皇室宗亲会甘于流散在外,只要有一丝回返皇室宗亲可能。相信他们都不会铤而走险。”

“有此严令做拘束,相信再没有哪个皇室宗亲敢在京城内带领无知小儿啸聚街头、胡作非为。”

“上行下效,京城秩序可以大治,天下可以大治。”

天下可以大治?

哑然!

听了易赢解释,不仅北越国皇帝哑然,甚至图莲、冉鸣,甚至站在易赢身旁的白原林也全都一脸哑然。

至于其他人,不管能不能理解易赢算释,全都陷入了呆怔中。

因为,易赢竟然不是给图耙提了个惩治三世的主意,几旧北越国皇室,或者说是给以后的北越国皇帝都

炉久安”之策。

皇室宗亲是什么人?皇室宗亲就是京城里大的纨绔。不管京城里生任何为非作歹之事,十有**都能与皇室宗亲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为给穆奋开路,三世的事情根本就轮不到易赢来给图粗出主意。而皇室宗亲怕的是什么,怕的就是失去皇室宗亲身份及被赶出京城,因为那样他们就会变得一无所有。

思索了一会,图褪皱着眉头说道:“易知县,那照你这种说法,又该是何等功绩能让那些被贬出京的皇室宗亲回返京城呢?”

“只要是能兴天下之良策、挽社稷之狂澜,这样的功偻就可以允许他们回返京城。”

“哼?兴天下之良策?易知县认为人人都能写出如你般的免税田奏折吗?”似乎对易赢有极大不满,图莲在一旁哼声道。,

易赢低下头道:“微臣不敢。但即便不是免税田奏折,只要是能施行于天下的律、法、政,或者所是对旧法的改良,这不都是兴天下之良策吗?好像如今的朝廷,每年颁行的法、政数量也有十数件吧!”

“所以这事说难也易,不过就是将权力收归陛下一人所有。于生死之间,把难以管束的皇室宗亲变成容易管束的皇室宗亲罢了。”

“你,你你”你这算什么主意,戏弄皇室宗亲吗?简直气煞本宫了。”

没想到易赢思路竟会如此这般的跳脱。图莲就有些哭笑不得。

图掘也是接连笑道:“呵呵,易知县你这主意还真是胡闹!一开始听你说法,联还认为有些杀气腾腾,没想到三弯两绕后,你竟给联憋出这样一个荒唐主意来。但如果这样就能回返皇室宗亲,又有什么约束力可言。”

“约束力?陛下真认为还需要什么约束力吗?”

易赢不慌不忙道:“一个皇室宗亲被赶出京城一次已经足够丢脸了,若是什么皇室宗亲被接连赶出京城三、四次,别说陛下饶不饶得了他们,恐怕他们自己也没脸再要求回返京城,也没有任何大臣有脸去支持他们了。这可是一个永绝后患之策,又怎能说是美唐?”

“嘶!”

易赢的话音网一落下,书房中就接连响起抽气声。

因为,那些皇室宗亲即便回到京城很容易,可谁又能真正承受三番两次被逐出京城之辱。真的他们这样厚颜无耻,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大臣也必将离心离德,他们终也将无颜以皇室宗亲自居。

为避免这种状况,不说天下是否能大治,至少京城内肯定是能大治。

没有沉默多久,图褪就转向冉鸣说道:“冉承相,你看易知县此奏如何?”

“全凭陛下吩咐。

已听出图愠有尝试之意,冉鸣自然不会在这时多嘴。

图据说道:“好吧!云兴知县易赢献策有功,赏黄金百两。白大人留下来一起陪联商议国策,易知县及其他人等就先出宫休息吧!”

“臣等尊旨。”

不管图褪是不是因为以貌取人赶易赢离开,能再次得到黄金百两,易赢也算心满意足。

只是在易赢离开时,穆奋却对丹地颇有些留念。但因为没有图桃的命令,穆奋终也只能看着丹地一起与易赢离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凶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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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三日一小扫,五日一大扫

由于出宫时城门已关,易嬴离开皇宫后就被白岱真邀到了白府留宿,这并不是白岱真自作主张,而是白原林早有交代。

因为易嬴或许没想到白原林会被留在宫中,白原林却早有所料。

将三人安顿下,白岱真自己却有些彻夜难眠。

因为,白岱真即便再怎么是大家闺秀,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足以让白岱真铭记在心。这不仅有白岱真自己的遭遇在内,白岱真同样没见过易嬴这样的官员,这样的男人。

什么是皇上?那可是天子,苍天的儿子。

即便白原林在图韫面前说话都得战战兢兢的,哪有易嬴这样,不仅给图韫使劲出主意,而且还敢给图韫落套子、打埋伏。

如果易嬴是个已有十几年官龄的朝中重臣还好说,可易嬴的为官时间却不足一年,更明显招图韫不喜。

这样的状况想,易嬴还敢戏言天子,难道易嬴仅仅只是大胆吗?

没经历过同样事情,辗转反侧中,白岱真也无法真正入睡。

第二天一早,易嬴就发现丹地、春兰及白岱真三人都没有睡好,丹地、春兰还好说,白岱真就整个是大黑眼圈。

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胭脂、水粉已经很常见,但真正的粉底却还不成熟。

或许在普通人眼中,不管能不能做出好粉底,这应该都是个大商机。但事实上,真正官员是从不屑去从事什么商业的。因为商业财富来自什么地方?绝大多数都来自于官员的“恩赐”。

没有大小官员在各方面帮忙,不管哪行哪业都不可能真正成功。

或许有些官员的家人也会去经商,但那也只是因为他们在官场上没有发展,这才不得不借着父母、家人在官场上的优势去经商。

实际离开了官场庇护,谁都知道他们的一无是处。

让易嬴去教导阮红、白花花去经商?如果阮红她们自己无法发现商机,没有易嬴在官场庇佑,她们只会死得更惨。现代官场的很多事例都证明了这点,那些真正能发展起来的企业,最初肯定没什么官场背景,只能说是都懂得找官场借势。

不然只知利用官场背景经商的人,最终都会随着官场势力的消散而消亡。

授人与渔?那只能是对外人说的闲话,又怎能用到自己家人身上?

因为没有实践,谁又知道那是渔坑还是陷阱。

没精力去想这些东西,没心情去想这些东西,好像易嬴这样的官员,永远不会将这种蝇头小利放在眼中。只有那些无力上进,没有金钱就无法上进的官员才会腆着脸皮自己去想法经商。

不然凭借手腕摇摇就能弄到的金钱、权势,还要费劲去讨好、巴结别的官员为自己在商场上开路?这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丹地、春兰,你们的武艺都是在哪里学的?”

“都是在山里跟师父学的。”

男女授受不亲,除非有什么特定事情需要交流,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即便是闲聊,在普通男女间也是绝不允许存在的。

为什么不允许存在?

闲聊是什么?闲聊就是没话找话。

两个原本没有什么要事的男女却要没话找话,这不是暗通款曲是什么?别说白岱真现在与易嬴还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即便白岱真与白花花结成了义姐妹,她同样不能与易嬴随意闲聊,因为那更是赤luo裸的意图不轨——假借近水楼台先得月的赤luo裸意图不轨。

于是就在白岱真与丹地、春兰闲聊中,易嬴不仅等到了早朝结束,同样等到了白原林回府。

而与白岱真的精神不振不同,白原林的脸色却相当好。

“易知县,恭喜,恭喜。”

一见面,白原林就朝易嬴拱起了双拳。

易嬴也是脸上一喜道:“白大人,同喜、同喜,大人这恭喜是说陛下已经采用了微臣之策吗?”

眼中微微惊讶一下,白原林却没想到易嬴只关心这点,点点头说道:“易知县所言甚是,今日早朝,陛下便下令查封芳香阁,并叱责了育王爷的三世子图僖。夺其世子称号、贬为庶民,并且着日逐出京城。只是仍为其保留重返皇室的资格。”,

“当然,陛下也当朝言明了三世子重返皇室的条件。”

“没有兴天下之良策、挽社稷之狂澜前都不允许回京,以及半年内都不得接受三世子的回京请求。”

“那朝中又是如何议论这事的?”

听他们商量一晚,就只增加了个半年期限,易嬴就有些不以为然。

官僚就是官僚,到了什么地方都是官僚。

白原林却一脸喜意道:“那当然是盛赞陛下仁德圣明,朝廷中兴之兆。而以育王图濠为首的皇亲国戚也无不是大声称好,甚至当朝就被立为了管束皇室宗亲的皇家家法,可说是上下一体、君臣安心。”

“君臣安心?他们就没人想到后续发展吗?”易嬴有些不解道。

“想到又怎样?假如他们自己要丢脸,谁又会抹开脸皮去帮他们。”

“真正可乐的还是那闵老头,居然还敢找本官套近乎,本官一拳就将他的羽冠打飞了。”

说到后面,白原林甚至摆了摆拳头,做出一副挥拳的模样。

没想到这才是白原林高兴的真正理由,还在易嬴哭笑不得时,白岱真也一脸喜嗔道:“爹爹这是干什么?虽然闵家做得的确不地道,但爹爹又怎能打人呢?”

“打人算什么,本官昨晚还参了他们闵家一本,只可惜没有参倒罢了。”

白原林的兴致仍是很高。

不想再说闵家的事情,白岱真说道:“爹爹,那陛下有给易知县什么赏赐吗?”

“这个……”

脸上顿时迟疑一下,也露出一丝不解神情,白原林说道:“不知怎么,陛下在这件事中唯独提都没提易知县一句,易知县知何缘故吗?”

“或许是因为本官长像难入陛下法眼吧!不过这也无妨,本官还可以指望小皇子将来开恩。”易嬴很是有些不以为然道。

“这倒是,希望陛下能再助小皇子一臂之力!”

几人正在说话时,花厅外就出现一个管家模样老者。由于图韫并未在殿上提起图奋之事,白原林也不好继续说下去,望向管家说道:“陈管家,没见本官正在见客吗?有什么事情,你不会去找夫人解决?”

“回老爷,闵家江氏前来拜访小姐。”

“是姐姐来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大概猜出什么事情,白岱真追问了一句道。

陈管家说道:“只来了闵江氏一人,不过却带了两乘素轿。”

“哼!两乘素轿?他们又想叫真儿回去吗?不见。”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情,白原林再次怒道。

白岱真却劝阻道:“爹爹,闵江氏总是做了女儿几年的姐姐,虽然闵家无义,姐姐却没有任何地方对妹妹无情。为免人非议,爹爹还是让女儿见见闵江氏吧!”

“哼,见是可以见,但你不能单独见她,谁知道闵家又想通过闵江氏耍什么花招。”

在白原林气怒下,白岱真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由于在前来京城的路上都是闵江氏在主持两支队伍的杂事,易嬴与闵江氏还算熟悉,也想看看闵江氏手段,也就一起留了下来。

不多一会,依旧是一身素衣白服的闵江氏出现在花厅前。

在白岱真迎上前时,闵江氏并未对易嬴也在白府感到意外,朝着白原林和易嬴浅浅一福道:“孝妇闵江氏见过白大人,见过易知县。”

听到闵江氏自称孝妇,白原林就摆了摆手道:“罢了,闵江氏你莫要为难。这事乃是白府与闵府之争,与你这孝妇又有何牵连?真儿,你带闵江氏回房说话吧!”

白原林虽然没有在闵江氏面前责备闵家,但却一句话就将闵江氏从两家之争中撇脱出来。

闵江氏款款一福道:“白大人责备的是,可闵江氏生为闵家之人,死为闵家之鬼,不敢视闵家为无物。或许此乃白府与闵府之争,但也不是真儿妹妹与亡夫之争!”

看着闵江氏一脸委屈的样子,白原林就有些说不出话了。

因为他能打闵家老爷,甚至也能不让闵家老爷上门,但闵江氏如果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白原林也没法对闵江氏这样与白岱真同命相怜的女人无情。

皱了皱眉,白原林向易嬴低声道:“易知县,你有何方法没有?”,

没想到白原林竟会拿这事询问自己,即便易嬴可以推托,却也不能推托,因为白原林是真希望易嬴能给他想个办法。

不想让白原林失望,易嬴想想说道:“这个无妨,白氏怎么说都是闵大人遗孀。即便白氏不愿再回闵家,也可时常去打扫闵大人坟头。三日一小扫,五日一大扫。如此一来,便是陛下都不能说白氏不孝了。”

用给闵言扫墓来替代回闵家尽孝,易嬴这就是在玩现代官场中最常见的替换概念之事。

因为闵家并不在乎白岱真是否尽孝,只关心她回不回闵家,借以与白家修好,摆脱因在育王威胁下低头的错失。

可经易嬴这一搪塞,便是闵江氏也不好撇开孝义不谈,只顾让白岱真回闵家了。

当然,易嬴不支持白岱真回闵家也不全是为了别人。因为闵家如果不能与白府媾和,除非他们巴结定了育王图濠,势必得找事件中的另一方,也就是易嬴想办法,否则他们就绝难在小皇子和图韫面前摆脱投靠育王图濠的印象。

这也是易嬴从中获取好处的契机。

所以别人可能因为各种原因支持白岱真回闵家,易嬴却绝无可能。

一脸失望地望了望易嬴,闵江氏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白岱真说了一些如何事孝先夫之事,再不谈闵家如何希望让白岱真回家。(!)

第二百三十九章、最后的舐犊情深

乙广巳经日没回家,易赢并没有接受白原枚挽留。而贸及好认亲日后就离开了闰家。

不过在易赢告辞时,闰江氏竟然也跟着一起告辞了。

看出闰江氏好像有话要对易赢说,白原林和白岱真也没有远送。当然,易赢是不相信闰江氏会来劝自己说服白岱真回家的。因为以阅江氏在闰家的身份。她根本就没有这资格。一直走出白府所在的街巷,等到街上行人多起来,闰江氏错开两步说道:“易知县,为什么你要阻止白氏回闰家?”

“阅夫人,恕本县无礼。”

“如果白氏昨日随那婆一起回阅家。阅夫人认为白氏会有怎样的下场?”

不等闰江氏回答,易赢又说道:“闰夫人好不要对本县说什么父慈母孝的蠢话。要知道小皇回宫之事应该是在今日传开的。如果白氏昨日回到闰家。轻则会被幽闭起来,重则会被闰家逼死以为节孝,成全育王图滚及三世的无罪之名吧!”

”不然他们又怎会只用一六,婆来打白家?或许他们也并不想白氏真的回家。不然就只能”

不用易赢再说什么不然。没有苦主,当然也就只能无罪。

这可不是古代社会特有的事。现代社会都经常出现这类“社会问题”

不然那些不肯接受和解的被害人家属为什么都会一个个失踪?

与白岱真只有父亲在朝为官不同。闰江氏的娘家江家可也是同冈家一样的官宦世家,自然知道易赢这说法不是全无可能,而是大有可能。

所以,闰江氏也只是轻轻摇头,悠悠说道:“可是易知县。正如你都能看出闰家并不愿白氏在那种状况下回到闰家的苦衷,闰家其实也并不是非要将白氏完全置于门外,只是”

“只是想置身卓外对吧!”

闰江氏争辩道:“不是。是因为育王图嚎的压力。如果不是早知道小皇的事情,易知县又能肯定白大人一定不会让白氏回闰家吗?”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似乎带着一种抑郁。阅江氏的语制良有种泄感觉。

不知道闰江氏在江家又遭到过怎样待遇。易赢点点头道:“这个本县承认。但闰家同样不能否认,他们昨夜正是为了保存自己。选择向育王图嚎低头,抛弃白家吧!可他们当初能选择向育王图滚低头。现在却不愿意向小皇低头,凭什么又要白家原谅他们?”

“别人可以在这种状况耸骑墙,但还未能洗尽已向育王图嚎低头称臣的烙印前,闪家又有什么资格说要骑墙?”

“这个,那也不是”

犹豫一下。闰江氏却露出一副想要辩白却无从辩白的神情。

拱了拱双手。易赢告辞道:“闪夫人,本县言尽于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现在摆在闰家面前的已不是白氏是否回家的颜面问题,而是如何面对小皇这个变数的问题。如果闰家能向育王图像低头却不能向小皇低头,白氏回不回闲家又能改变什么?”

”易知县…”

随着易赢说完就转身离开,闰江氏虽然向易赢背后伸了伸手,却也只能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神情。

与易赢在街上“被告辞”后。闰江氏就上轿直接回到了闰家。

不过刚进入闰家大门,闰江氏就被传言要去祖宗祠堂拜见闪老爷。对此闰江氏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从闰江氏离开二二始,谁都知道阅江氏带回了一顶空轿一

进入闰家祖宗祠堂,闰江氏就看到了坐在墙边满脸阴沉的闰家老爷阅素及闪家二阅连。还有是一旁露出爱莫能助神情的闪行。以及多的其他闰家支脉老爷,例如与闪素同辈的二老爷闰桩、三老爷闰技及他们的嗣等等。

面对闰家无数男人,闰江氏并没有急着前去拜见闰素,而是先在闲家祖宗牌位前跪下磕了三咋。响头道:“闲家贱媳无能,无法替阕家挽回危亡,请祖宗降罪。”

“住口,闰江氏你胡扯什么闪家危亡。闰家哪来的危亡可言?”

”你无能驯服白氏回家。是犯下了不孝大罪。”阅素怒气冲冲地吹着胡叱道。

从牌位前的蒲团上转过身来小闰江氏并没有站起。依旧跪在蒲团上说道:“老爷,贱媳无能,无法劝回白氏确是死罪。可不仅白家不让白氏回闲家,甚至留宿白家的易知县也不让白氏回闪家。”,

“易知县,他一个知县有什么资格对我们闰家之事说三道四。阅江氏你不要妄图逃脱罪责。”二老爷闪桩同样怒叱道。闰江氏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却似早有预料道:”二老爷此言差矣,因为易知县曾告诉贱媳一句话。现在摆在阅家面前的已不是白氏是否回阅家的颜面问题,而是阅家如果能向育王图嚎低头,却又为什么不能向小皇低头的问题。”

“在此前提下,白氏回不回闰家又能改变什么?”

“他想说什么?”闰素阴沉着双脸说道。

咬了咬牙,白氏低头道:“易知县又说。不需小皇登基,陛下就会杀光一切敢摆出投靠其他皇室宗亲态度的大臣。”

“住口,这怎备可能。”

三老爷闰技一脸不满道;“我们闪家一直效忠朝廷,是陛下的脑骨大臣,陛下怎可能因此做出诛杀大臣之事。”

“易知县说了,正因为阅家是陛下脑骨。但却不是小皇脑骨,陛下不可能饶了闪家。阅家肯向育王低头,却不肯向小皇低头。以陛下的身体状况,又岂可留下闪家坏了小皇的大事?”

“这,这不是真的吧!”

虽然闪行在这种场合本不该开口,可在众人全听得一脸煞白时,闰行却忍不住叹叫一声。

“贱媳不敢。”

闲江氏又说道:”但易知县说了,问问天下人,在陛下时日已经不多的状况下,为扶助小皇顺利登基,陛下有否可能还对大臣表现出来的逆意徐徐图之、谋而后动?真是如此。陛下又怎会拿皇室宗亲先下刀?这并非重病需要猛药医,而是谁也阻止不了陛下后的抵换情深。”

“即便是背尽天下骂名。陛下也将

闰江氏没有说下去,闰家众人也不需闰江氏说下去了。因为他们即便都知道这是“易知县”在危言耸听,但却也不能否认这个可能。

尽管闰江氏可能只是为了自保,但闲家却不能冒着灭族危险在此时轻举妄动。

毕竟这些话都是“易知县”教给闪江氏的,如果闪家因此迁怒闪江氏,那不是同样在不给陛下面?不给小皇面?不相信陛下的慈父之心,爱之心?不重孝道,不知孝道?

陛下现在连皇室宗亲都已经动过了,还在乎一个小小闪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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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看奴饶不饶得了你

”了穆奋的缘故,易赢是悄悄离开云兴县。但同样是因劳冉物刚幕故,易赢回到云兴县时却受到了热烈欢迎。

虽然并没有什么人特意赶来迎接易赢,但在易赢进入云兴县后,几乎每个见到易赢的官员都会说一声恭喜,并且殷切邀请易赢有时间一定要去家中拜访。毕竟穆奋的身份还未正式公开,谁也不会在这时说什么不适当言语。

“易知县,恭喜、恭喜

回到县衙,穆铁也和赵直等人一起向易赢恭喜出声。

由于昨日大明公主也是突然离开,穆铁并没有机会与图莲一同回京。注意到穆铁脸上比别人多一丝尴尬,易赢就笑道:“穆大人,关于二公的事情,你不用介意太多,这也是大家没办法的事

“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还是穆夫人。”

这种话也就只有易赢能说,只有对穆家人能说。穆铁的脸色虽然因此好了很多,但仍是有些希莫道:“请易知县教某。”

“我们回后衙慢慢说。”

向穆铁示意了一下,易赢就开始同赵直等人寒暄。

由于赵直等人都是大明公主亲信,虽然他们还不清楚事情的具体展,易赢还是要勉强交代他们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当然,赵直等人此时也不敢再轻视易赢。

因为易赢即便不是大明公主真正的亲信,却也是小皇真正的亲信,有扶助小皇来到京城的天大功劳。

不是不赏赐,再是还没到赏赐的时候。

等易赢应付完衙门里的各个职司,领着穆铁一起回到后衙时,早已得到消息的后衙也同样欢腾起来。

“易知县,恭喜、恭喜,现在奴家知道易知县的嘴有多严等到易赢进入后衙前厅,君莫愁就抢先拉着黄妙伶道贺起来。

在众人窃笑中,易赢也只得拱手讨饶道:“君姑娘这话可就说大了,但本县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不是真正进到宫中,不是看到陛下与二公相认,本县的脑袋可是一直提在裤腰带上,哪有半点轻松可来?。

“这到是,老爷这次真是受累了”小

挽住易赢胳膊,阮红自然知道易赢这次扶助穆奋来京的功劳有多大,一脸喜意道:“但现在事情终于告一段落。老爷你也可以告诉一下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没问题,一起坐下来说,一起坐下来慢慢说

什么叫野史?野史就是未经朝廷认可的历史。

虽然易赢早知道朝廷不可能按自己将穆奋送入京城的实际状况来向天下公布真相,但关于这类事情,多传出一个版本原本就比少传出一个版本会让易赢安全。

有关焦玉是在什么状况下将穆奋交给自己的事情,易赢并没有多说,说的多的还是昨日一天在京城内生的种种。

当然,什么垂帘听政一类事情,易赢是绝对不会在这时说出来。这也与众人关心的穆奋一事没有太大关系。

由于易府只是得到了一些来自询王图尧的消息,根本不知道后面还生了那么多事情,一个个听得心情迭沓不已。甚至于在听到易赢曾被刺杀后,白花花也省去了对白原林已答应认她做义女的高兴,一脸激动道:“老爷,你们真被人刺杀了?没有伤到哪里吧!”

“有春兰和丹地在,本县哪可能伤到什么地方。作为奖赏,不如今晚就让本县与春兰圆房吧”。

“老爷你太坏了,这也叫奖赏吗?”

在芍药已于昨日成为易赢的正式妾室后,月季也成了苔药的陪房丫头。但在月季闹起来时,芍药却拉住了她道:“月季你别胡闹,对于其他女人、其他男人,这或许不算奖赏。但对老爷和春兰来说,这可不就是奖赏吗?”

与前次在兴城县对战幽山二鬼相比,网来到京城,易赢就接连在芳香和白府遇到了两次凶险。

别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芍药却很清楚易赢将春兰拴在身边的重要性。

而且与丹地飘忽不定的心境不同,因为是一同进入易府,芍药也相当了解春兰。知道春兰即便不像自己一样爱上了易赢,对易赢的好感却也是与日俱增,甚至还没有阮红她们那么多的利益纠葛。,

“这没有问题,今晚我们就给老爷同春兰圆房。”

在易府女人中,白花花也是赞同易赢纳春兰为妾的人。因为只要易赢去衙门办公,陪白花花多的还就是春兰。而且在白花花面前,春兰从没有什么武林高手傲气,要不是早知道易赢会纳春兰为妾,白花花老早就让春兰做自己陪房丫鬟了。一直想着能有一个安全的将来,白花花此时比春兰高兴。

兴奋中,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跟着易赢一起无缘无故欣喜。低头与宋阳商议了两句,黄妙伶就说道:“易知县,妾身也知道你将二公带到陛下面川…”难。但陛下怎会那么轻易就接妥了二公呢。其车都吸愕放何血脉验证。”

所有人在听说穆奋一事后,先想到的就是血脉验证的事情,这也是现在还没人敢公然议论穆奋一事的主要原因。

易赢不会去关心图褪如何让穆奋进行血脉验证,但在听到黄妙伶询问时,还是先望了一下仍有些不知该有什么表情的穆铁说道:“这很简单,因为急于求嗣,陛下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程度,据大明公主殿下所言,陛下剩下的时间已不足两年。”

“所以穆铁你完全不用担心,回头就可将这消息告诉穆大人和穆夫人,也好让她们安心再等两年,不要想太多没必要的事情。”

无论焦玉是怎么看待自己被图愠羞辱一事,即便穆延做了穆奋九年的父亲,依然很难说他会如何看待穆奋竟是图辊之这件事。

所以易赢不仅要提醒一直当穆奋是自己侄的穆铁,同样也要通过穆铁提醒远在申州的穆延与焦玉。

一听这话,穆铁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全都惊呼出声,甚至君莫愁也与秋心急促对望一眼。追问出声道:“易知县,你这消息可当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这话不是本县不能乱说,而是你们不要乱到外面去说。”

易赢说道:“这可是大明公主亲口告诉本县的确切消息,丹地、春兰也都听到了。不然你们以为陛下为何会放任育王、俊王展?那自然就是因为陛下早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阻止也没用了。”

有关图褪的身体状况是秘密吗?当蔡是秘密。

不过这秘密只是对那些朝廷外的人,或者说是没资格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来说。

好像育王图沫和淡王图浪,易赢根本不认为他们会不知道这事,不然他们又怎会慢慢等着图愠走向死亡。

略带一脸惊叹神色,君莫愁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近段时间北越国如此大定,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来陛下是早已做好了传位打算,这在见到二公后有些难以自制了。”

“这事你们知道便是,不要乱到外面传说。因为该知道这消息的人早都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这消息的人,他们却也没资格知道。”

听到这话,众人都不再言语,甚至穆铁都不再多一言。

因为穆铁清楚,若不是焦玉是穆奋的母亲,穆延也做了穆奋九年的父亲,或许他们也是不该知道这事的人。

在将事情大致交代完一遍,除了少数人还在心中耿耿于怀外,易府众人都开始满脸欢喜地帮易赢、春兰准备纳妾一事了。这不同于芍药故意要求的低调,易赢纳春兰为妾也不需要低调。

只是为避免引人注意,产生不好的猜想,这件事情会限制在易府内部,从从办完。

晚间酒宴上。谁都没再提穆奋一事,众人全都将衷心祝贺给了春兰和易赢两人。

等到酒宴结束,易赢和春兰一起回到房中,春兰已经是晕红了双脸。

虽然易赢的确又老又丑,但身为天英门弟,春兰早知道自己必须嫁给那些被自己辅助的官员,以便能从明面上影响官员决策必须符合天英门的要求。以前春兰是只能设法嫁给俊王图浪,但在被易赢截下后,春兰就知道自己只能嫁给易赢了。

而且因为保护易赢的需要,春兰甚至还当场目睹过易赢与君莫愁在温泉池中的交欢。

早知易赢身体不同于常人,春兰自然喜不自胜。,

将易赢扶入房时,春兰就又羞又喜道:“老爷,你想春兰怎么服侍你?”

“运

“不许你乱打春兰主意,如果你敢对不起春兰,看奴饶不饶得了你。”

易赢还没说话,窗户外就突然传来一个冷喝声。听出那是丹地的声音,易赢脸色顿时一干,春兰也“扑哧”一声笑道:“怎么?老爷你很怕二师姐吗?其实二师姐并没有老爷想得那么难以相处。”

“不是本县觉得她难以相处,而是她从没给过本县相处的机会。”



随着易赢话音落下,房外又传来一声缥缈远去的低哼。

可即便是被丹地打扰了一下,易赢与春兰的事情仍是不可能有任何改变。毕竟两人早在申州城驿馆中就已经互通心声,做为一种追女的度来说,别说在北越国,就是现代社会。这种度都已经够慢了。只是在与春兰上床前,易赢还是闹不懂丹地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以说,春兰是单单纯纯走在天英门安排好的道路上,易赢也是因此能顺顺当当接受春兰。

只是丹地又代表了什么?是否也代表了天英门某种态度,易赢却不大明白。

第二百四十一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二二天早从房中出来。坏没从纳春为妾的喜悦中西友

赢就收到了来自大明公主邀请。内容是三日后图莲将认穆奋为义,届时将大宴群臣。不过,邀请函上只准易赢带两人参与宴席,还指明了丹地与春兰。

看到邀请函的第一眼,易赢就庆幸不已。

因为易赢早有纳春兰为妾的打算,不然肯定又会被大明公主将上一军。

但在看到邀请函的同时,易府众女也开始意识到身份的重要性。

因为,除了白花花即将成为白原林义女外,易府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是在朝廷中拿得出手的。即便芳翠好像在东林国有个不明不白娘家,但由于芳翠没有明言娘家身份,包括邀请函上也已经指定了丹地、春兰参加,即便芳翠也没资格参加这样的宴席。

拿着大明公主邀请函,易赢就望向白花花说道:小娘,你看不如本县到时再与白大人说说,让他将认亲时间往前提一提,不然等到了陛下封赏二公为太时,咱们易府再没有女人能出席就麻烦了

“这,这不好吧!反正春兰现在也成了老爷妾室,这事还得看白大人怎么说

脸上虽然一阵欢喜,白花花嘴中却有些犹豫不决,甚至都没意识到已将自己心思说了出来。

易赢却一副大包大揽样道:“这无妨,白大人那边肯定没问题。不是怕惹大明公主不,本县还想要你们用穆铁的请帖去呢!”

与易赢一样。穆铁也同样收到了大明公主邀请函,而且还同时收到了朝廷正式颁下的圣旨,成为比易赢高品级的正三品神武大将军。而穆铁的邀请函上同样也有携带两名家眷的限定,这也是易赢不好说大明公主是不是特意在针对自己的原因。

虽然穆铁现在已是正三品神武大将军,但却仍习惯以易赢为主。

听到这话,穆铁是一脸汗颜道:“易知县。本将愧不敢当。要不还是”

“算了。穆铁你也不要为难。”

易赢直接打断穆铁话语道:“要是本县真用了你这请帖,恐怕大明公主立即就会给本县搞出事来。可穆铁你若是无女眷可带。要不就带上君姑娘和黄掌柜走上一趟如何?她们一是京城第一女,一是盂州城前第一女,怎么也不会损了穆铁你的威风。”

“这,本将只怕”

忽然听到易赢提议,穆铁就有些动心。只是因为与君莫愁、黄妙伶都没什么交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见状,君莫愁和黄妙伶同时大喜,也都是一起向穆铁侧身一福道:“穆将军,奴家就拜请穆将军带着一起去见识、见识了。”

“好说,好说,君姑娘请起、黄掌柜请起。”

穆铁虽然在来到云兴县后就立即就任了总兵一职,但由于没有家室所累。又想就近照顾穆奋,所以一直都住在易府中。

虽然穆奋在来到云兴县后就没再有出过门,也不需要穆铁特别去照顾,但对同住在易府中的几个客人,穆铁还是相当熟悉。

看到穆铁与两女寒暄。众人顿时又热闹起来。

因为不说君莫愁与易赢、宋阳与黄妙伶的暧昧难清关系,穆铁配上两人都不差。

当然,现在也不会有人冒失将她们配在一起,因为谁都知道,君莫愁早在京城就拒绝了不少高官的纳妾所请。

而且君莫愁居然现在还待在易府不回京城,谁都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热闹间,芳翠突然远远说道:“老爷,能不能带妾身一起去参加这次宴席。”

“芳翠你也要去?可是”。

没想到芳翠竟会在这时突然话,

因为与其他女人的关系不同,易赢与芳翠像一种不得不凑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易赢也的确做到了让芳翠满足,但易赢与芳翠的关系甚至还比不上他与赵娘的关系。不是易赢在尽量维持,两人都有一种看得见的疏远。

在众人注视下,芳翠却点点头道:“妾身可以作为春兰的陪从一起去参加宴席,只要老爷答应就行。”

“陪从?”

在易赢听得一愣时,君莫愁就说道:“易知县,女人不同于男人,很多地方都需要细心照顾,

“但不同女人,需耍照顾的地方又有所不同。”

“所以,男人虽然不需要什么陪从,但女人在参加各种正式宴席时却都可以带上女侍参加。好像穆大人如果带奴家去参加大明公主与二公的认亲喜宴,奴家也可以带上秋心一样。可这也仅限于女性陪从。好像宋当家就不能陪黄掌柜一起出席。”

“君姑娘,你没事提晚生干什么,晚生又没说一定要去。”

一听这话,宋阳脸上就有些寒碜。

易赢却是听得一脸愕然道:“女侍?只有女侍行吗?那芳翠要去岂不是

“没关系,妾身做女侍打扮进去就行,大不了进去后再换下女侍衣裳。”

与往日的小肚鸡肠不同,芳翠今天说的话却有些明显高于常人。其他人想不通为什么,但易赢想想芳翠身份。却也明白了许多。

因为芳翠曾说过,易赢找万大户弄钱还不如想办法找芳翠娘家弄钱。万大户也正是因此娶了芳翠。

这就说明,芳翠的娘家在东林国还是有一定地个的。

所以芳翠并不是一咋。没有身份的女人,只是没有将自己身份摆出来。甚至还将自己身份摆得比一般人低。这就好像现代社会曾经兴盛一时的博士卖猪一样,如果他们不说出自己的博士身份,人们就只知道他们是个杀猪的。

一个人要想往低迁就很容易,但一个人要想往高迁就却很难。

而芳翠的小心眼性格却很适合往低处迁就,自然也能在万府及易府活得很滋润,也比任何女人都要容易满足,甚至比赵娘还“乐天

想到这里,易赢说道:“我知道了,芳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但芳翠你怎么就突然想到要重站出来呢?。

博士卖猪为什么会被人知道,不是因为他们卖的猪特别好吃或特别难吃。而是在特定状况下,出于某种需要,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份公开。不清楚什么原因促使芳翠想要改变,易赢却是真有些不明白。

芳翠却斜斜将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副连易赢都不怎么看得上眼的样道:“没办法,那是因为万大户和老爷以前都没什么奔头,妾身如此活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自然也就不必去想改变什么。”

“但老爷现在突然走上了朝堂,甚至还因二公的关系必将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老爷于芳香前的应对也说明了这点。”

“日后老爷见多识广,未必不会与某些人相识,芳翠的身份也难保不会被揭开。所以为免将来尴尬,芳翠也只得提早站出来,免得老爷将来为难,妾身自己也觉得为难,甚至因此造成什么不堪的事情就糟糕了。”

不堪?芳翠没有将什么不堪说出来,易赢也不需芳翠将什么不堪说出来。

因为,芳翠的娘家如果真到了万大户都要寻思去找钱的地步,或许真会对易赢产生一些无法预料的影响。

第二百四十二章、最后收获之人

沁赢不是知县易赢。芳翠也同样不是万大户的二姨娘芳荤公

以前芳翠只是随万大户、易赢一起被埋在沙砾中,没什么特别要去注意的地方。可现在易赢已经蹦出来,并以芳香事件表明了自己的不甘寂寞心情。那相信不管是谁,只要是对易赢感兴趣的人,迟早都会寻思着将易赢底细摸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来,身为易赢妾室,芳翠的身份肯定就再难以保存。

即便芳翠只是易赢从万大户手中接过的女人,同样会被人盯着翻看历史。易赢可以不在乎芳翠来历,别人却不允许易赢不在乎。

听着易赢与芳翠对话,君莫愁总觉得诡异莫名,忍不住问道:“三姨娘,你和易知县都在这里说些什么?难道三姨娘不是普通人吗?”难怪君莫愁会感到不可思议,因为芳翠虽然有些小肚鸡肠,但在易府的所有女人中,芳翠以往却是容易被人看透,也是容易与之结交的人。不管有必要还是没必要,不止君莫愁、黄妙伶,甚至秋心、宋阳都能与芳翠谈上两句。

不是芳翠不愿与他们唠瞌,只是她们都没将注意力放在芳翠这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死角上,就好像她们当初也没注意过穆奋一样。

在芳翠别了别嘴,露出一副不耐烦解释的嘴脸时,易赢咧嘴一笑道:“君姑娘,这都怪本县不好,不是本县没向君姑娘你们解释。而是本县原本就没细细追问过芳翠娘家的根源,以至今天让你们看了笑话。”

“那不知三姨娘的娘家又是什么人?”

还有什么人能比妓女见多识广?比起君莫愁这种来者不拒的京城第一女,黄妙伶当初身为盂州城第一女时,可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清绾。而作为北越国第一富饶的城市,除了官员比不上京城多之外,盂州城的什么都比京城还要繁华。

因此,不是没见过芳翠这样自甘寂寞的人。而是没想到芳翠竟然也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黄妙伶也对芳翠来历起了些兴趣。

“这个,让黄掌柜笑话了。”

看到芳翠仍是一副懒洋洋不肯搭腔的模样,易赢一脸汗颜道:“本县只知道芳翠原是东林国人,而且万大户娶翠娘其实也是打着从芳翠娘家弄钱的想法。再深的事情,因为没有必要,本县也没有问过芳翠。”

没有必要?

异了鼻赢解释,甚至春兰也翻了翻白眼。

因为,春兰以前同样只知道芳翠是东林国人,还认识东林国司马,却不知道芳翠娘家如何有钱,因为以那时身份也不好追问芳翠的娘家底细,这对芳翠身份一无所知。但相比于春兰的无奈,易赢走一步看一步的本事虽然说得上慎重,但却绝对有些不顾大局。

而细细思索一下,原本一直都“藏”在黄妙伶身后,少有露头的宋阳却忍不住说道:“三姨娘,易知县说你是东林国人,还有万大户也要找三姨娘的娘家要钱。却不知三姨娘的娘家姓氏名谁?还是说。三娘姨本就是姓芳?”

“哦?宋当家还真有些见地,难道宋当家也听说过,乃至是见过妾身娘家的人吗?”

“牛!”

听到宋阳问芳翠是不是姓芳时,君莫愁和黄妙伶的心就一阵狂跳起来。再得到芳翠的变相承认,两人带着秋心的脸色就都全变了。

丹地同样横了一眼春兰道:“十三,难道你对此事同样不知?”

“这咋因为老爷并没有追问三姨娘身份的想法,所以春兰也不想强求。坏了老爷与三姨娘的关系。



在丹地斥下,春兰明显有些尴尬。

觉春兰也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白花花就凭着两人关系追问道:“春兰,你说芳翠的娘家姓芳又怎么了?难道里面还有什么说道吗?”

“这个,”

迟疑了一下,春兰是略带难看地望了望让自己也感到尴尬的芳翠,慢慢说道:“夫人,如果说万大户是北越国的天下之大户,那么东林国的芳家就是全天下的大户。每次东林国与大范国开战,其战争经费必有三成出自于东林国芳家。”,

“可以说,没有芳家在后面支持,大范国必将战胜东林国,统一天下。”

“嘶!”

嘴中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阮红就说道:“三姨娘,不,芳翠,你也太能忍了吧!就你出自东林国芳家的事。怎么不早说出来呢!每日居然比我们这些乡下女人还要能瞎混混,你可是比老爷和知州夫人还要能瞒人。”

“红娘你说什么啊!什么叫妾身在瞎混混了。”

“难道在你们眼中,芳家就不能有芳翠这样喜欢鸡零狗碎的女人?如果不懂得斤斤计较,东林国芳家又怎能成为全天下的大户。所以你们别看芳翠性格不讨喜,但这就是芳家人真正的本性。”芳翠却有些洋洋得意道。

阮红一脸无奈道:“行。你就说去吧!”

“早知道这样,红娘。心川真是有眼亢珠,居然想着帮老爷拖带卜你,没想到你味咒拖带老爷的人。”

“话可不是这么说!”

看到阮红满脸憋屈的模样,芳翠却又摆出一向得意的范儿道:“就像万大户那种鼠目寸光,进一步都仿佛如履薄冰的家伙,芳翠不省得拖带上他,全当是随便混日就成了。可谁叫易知县网将二公送到陛下面前,就敢在芳香前瞎闹腾。”

“也就只有这种有担待的蠢货,值得我们芳家高看一眼。”

“有担待的蠢货?三姨娘你也太能说了吧!”

不是不满,月季原本也是个不耐寂棠的女人。寻常就喜欢与芳翠争个东、争个西,两人都有些没肝没肺,也能说上些没肝没肺的话。

所以听了月季椰愉,芳翠也不恼火,在椅上一伸懒腰道:“他不是蠢货是什么?”

“固然二公很依赖老爷,但老爷也说了,陛下很不喜欢老爷。这样的状况下,老爷居然还敢胡乱去揣测上意?这分明就是一种不想活的想法。好像这样的事情,芳翠也就只有在以前的芳家见过,却不想老爷也是这样一个不让人省心的男人。”

“妾身的悠闲生活啊!为什么这么就远去了呢?”

一边说着,芳翠就慢悠悠从椅上站起,甚至不去管其他人目光。晃悠悠地就扭着屁股朝里屋走去。

追着芳翠背影,月季就说道:“对了,芳翠。你还没告诉我们你在芳家的身份呢?”

“说那个干什么?”

“不知道陛下心思,老爷不是一样敢上测君心?既然如此,芳翠在芳家的身份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打紧?反正真说出来,老爷现在也想不到东林国那边的事情。”

“对于老爷来说,现在还是将二公扶上帝个要紧。其他的都是浮云,浮云,”

随着一句句浮云,芳翠再没有回头。

再面相觑中,根本没人能说出来话。因为即便是丹地、春兰这样的天英门弟,在网知道芳翠的娘家乃是东林国芳氏后,她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清芳翠身份。所以异要芳翠不说,谁也拿她没办法。

“本县先去看看再说。”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易赢虽然有些不甘愿,但也只得逃跑般追着芳翠离开了,心中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办法撬开一个能甘于寂宾的女人嘴巴。

等到易赢也已经离开,知道不可能很得出结果,众人也纷纷散去了。

回到屋中,君莫愁就一脸阴沉地抽*动着嘴角道:“没想到,真是太没想到了。”

秋心也点头道:“就是,原本我们还以为易知县这边的事情将会因二公身份揭露而告一段落,没想到芳翠那边还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或者说,这亦是易知县无为而治的结果。”

君莫愁摇摇头道:“要是早知道芳翠身份,别说我们,可能易知县都未必能顺利走到现在这一步。

或许芳翠的力量现在还看不出来,可一旦北越国皇帝图褪归天,二公继位,以芳翠从东林国芳氏得来的金钱帮助,以易知县的政治华。说不定北越国将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刺杀芳翠吗?或者说是刺杀易知县?”

声音虽然还有些不确定,秋心仍是没有丝毫犹豫。,

君莫愁却想了想,坐在床边道:“刺杀易知县?有丹地和春兰这样的天英门高手护卫,谁能真正刺杀得了易知县。而且刺杀易知县虽然能解决问题,但也等于限定了事情的展。”

“所以比起刺杀易知县。姐姐想看看易知县在这种状况下又能展到什么地步,又能将北越国展到什么地步?”

“姐姐想看易知县能将北越国展到什么地步?那对我们来说不是很危险?”

第一次,秋心对君莫愁的决定有些迟疑。

君莫愁眼中却现出一丝冷峻道:“危险?难道妹妹真认为我们现在的状况还能持续多久吗?一个需要靠女人出卖身体来拯救的国家,真的有存在的必要?真的有存在的价值吗?或者说,真能存在得下去吗?这不过就是后的挣扎罢了。”

“那姐姐想怎样?”

“很简单,如同芳翠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样,我们也只需将自身价值表现在需要的地方就可以了。而且世事无绝对,谁又能保证易知县一定能在北越国实现理想。假如易知县在北越国展无功,说不定借着易知县力量,我们是后收获之人。”

“后收获之人,妹妹明白了,那我们就继续看下去吧!”

说到后,君莫愁与秋心并没有对望一眼,这不是说两人想法已经有了根本性区别,而是两人都希望能成为后收获之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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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一二天早,易赢几人就做好了前往皇宫准讨青蓉万干刁仿佛孔雀一样华丽无比的衣着,不只易赢,众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芳翠,你穿的这到底是啥衣服!难道是东林国特有的服饰?”不用易赢询问,看到芳翠身上衣着,阮红就拉扯起来。

虽然芳翠前几日的出场非常高调,但实际上过不了一个时辰,芳翠就开始故态重荫,又开始在易府中家长里短闹腾起来。一开始众人还有些不适应。但等到弄清这并不是芳翠在故意戏弄人后,众人也渐渐在芳翠面前恢复了常态。

唯一改变的就是众人不再称呼芳翠“三姨娘”而是直接称呼芳翠的名字。

与北越国女人都是穿着各式各样绯衣,即便到了冬天也有冬装绯衣可供选择不同,芳翠现在穿的衣物不仅是曳地长裙,如果衣袖不经手臂捞起,那也足以拖曳到地上。不仅胸口封得严严实实,衣服上是带着长长的七彩流苏。

那七彩流苏并不说是七彩混色的流苏,而是七种颜色的流苏被排在芳翠胸口组成了一个孔雀模样。

而且这七种颜色的流苏还在衣服上排列出许多错落有致形状,好像整件衣服都是由百羽组成的一样。

而随着阮红追问,一直在旁边瞪大双眼的丹地就惊声道:“这”,这是百羽孔雀服,是只有东林国芳氏直系女能穿着的衣物,芳翠你竟是芳氏直系血脉?你怎会嫁给万大户,又怎会被万大户抛弃给易知县?”

“往事不堪回,往事不堪回,”

一边在嘴中笑咪咪的敷衍丹地,芳翠却一点都没有解释的意思。

别说现在,连着三天,芳翠都没对穷追不舍的易赢解释一句。如果不是被丹地认出了身上的百羽孔雀衣,芳翠甚至都不想承认什么。

而与芳翠只是在嘴上说着往事不堪回不同,春兰现在真是彻底不堪回了。

因为,丹地是在芳翠嫁给易赢后进入易府,不知道芳翠身份还情有可原。但春兰却是在芳翠进入易府前就先进了易府,这样她还不知道芳翠身份,那真就只能用往卓不堪回来形容。

而且因为没法证实芳翠身份,春兰与丹地也不敢将芳翠身份冒冒失失报上天英门。

可现在一看,两人原先的判断还是保守了。

幸好她们并没急着将芳翠的未明身份报上天英门,不然东林国芳氏的普通女与直系女可是两种概念。这就好像一种有继承权,一种没有继承权,乃至都不敢将自己是芳氏家族的人说出去一样。

易赢只能说是捡了咋。大便宜。却不知道万大户怎么就娶到了一个芳氏直系女,还将芳翠生生留给了易赢,难道万大户也不知道芳翠乃是东林国芳式的直系血脉。

大便宜?看着芳翠在众女面前洋洋得意的模样,易赢却有些不赞同。

因为芳翠在东林国芳氏的身份越高,事情就显然越麻烦。

与芳翠的性格无关,有如东林国芳氏这样的大家族,如果万大户是通过正常渠道将芳翠娶进门,芳氏又怎会不给万大户一些扶持?万大户又岂会轻易将芳翠丢在万府?直到易赢带芳翠离开兴城县都没追过来。

看来万大户不只不能从芳翠娘家弄到钱,甚至还因为娶芳翠弄了个大麻烦。

万一东林国芳氏将芳翠嫁给万大户的事情算在易赢头上,易赢说不定还得代万大户承受东林国芳氏的怒火。

隐晰下去?

如果易赢继续窝在兴城县还好说,可易赢现在已来到了北越国台面上。怎么都会被人,被东林国人注意上,至少也是被东林国的敌对国大范国注意上,毕竟易赢还与大范国的范氏钱庄有一些不得不说的纠葛。

所以说,万大户能将芳翠身份隐瞒至今,芳翠能将身份在万府隐瞒至今,易赢却办不到继续隐瞒芳翠的身份。

因此在别人眼中,芳翠应该能给易赢带来莫大助益,但只有易赢自己知道。如果芳翠的事情处理不好。那就是一个大麻烦。

而且芳翠为什么会悄声没息嫁给万大户?

里面不仅应该有芳翠自己的原因,恐怕也有芳氏族人对芳翠不喜的缘故。,

不然芳翠再有性格,之前凭什么又要在万府里躲躲藏藏的?恐怕万大户也是实力不够,不想被芳翠连累,所以一直压着芳翠的事情没告诉别人。说不定万大户造反,也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再说到易赢万一真因为芳翠而与东林国芳氏起冲突,以易赢与芳翠的关系,易赢也不认为那时芳翠又会偏帮自己。

因为除了芍药、春兰,易府女几乎都是因利益与易赢结合,而芳翠是特殊中的特殊。易赢可不认为仅凭自己从现代社会带来的一些床上花招,又真能让芳翠对自己死心塌地、生死与共。

真是如此,芳翠不早将自己身份说集来了,还用等到现在这不得已的时候?

“老爷,询王妃已经到了。”

还在易赢正因为芳翠的事情闹心时,易东已经进来回报了。

虽然易府这几日都在因芳翠的身份瞎折腾,但在易府外面,询王图尧也没有闲下来。在知道大明公主只给易赢留了两名女伴名额,并且限定带上丹地、春兰后,询王图尧就说可以让询王妃将易府女人全都带去皇宫见识、见识。

因此代表着询王图尧意图,询王妃会来到易府。

“去,为什么不去。”

在易府众女都望向自己时,想到芳翠可能带给自己的并非好处,而是麻烦,易赢一咬牙道:“以前不知道芳翠的娘家是东林国芳氏

我们与询王妃同行还会让人误以为是本县巴结上了询王爷。但现在芳翠的身份已不再是秘密,那就不是我们巴结询王爷,而是询王妃巴结咱了。”

“询王妃巴结咱?易知县你还真会说,那去就去吧!”

眼中略带激动地望了一眼易赢,芳翠一把就将阮红、尤姐的胳膊都给揽住了。两人原本都是万府老人,也是被芳翠瞒得久的人。

以这种方式,芳翠想要表示自己恢复芳氏身份,走出易府的决



不过在众人兴奋中,易赢却能看出芳翠眼中有一丝隐隐的悸意,看来芳翠以前一直潜藏在万府及易府内,并不是真的什么原因都没有。

不知将来会因此遇上什么,易赢知道自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百四十四章、一切事情也就全能说通了

”汉下巴,胸中同样绵里藏针。

即便询王妃是带着一队车马来接易府中人,即便询王妃原本并没打算与易府中人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只是将她们顺带捎上而已。但在看到芳翠与众不同的衣物时,询王妃心中还是一样惦记上了。

依照原本打算,在易赢带人走出易府时,询王妃就从马车内下来,却不是望向易赢,而是望向芳翠说道:“易知县,你们易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询王妃见笑了,那只是芳翠的家族服饰,因为受询王妃所邀,下官不敢让她们怠慢

只是一句藏龙卧虎,并不代表什么。

丹地能认出芳翠身上的百羽孔雀服,也只是因为她是天英门弟的缘故,易赢却不相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询王妃也能认出百羽孔雀服这样的稀罕物。例如在丹地揭穿芳翠身份时,君莫愁和黄妙伶还不是一无所知?

听了易赢解释,询王妃脸色果然一缓,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道芳翠姨娘不是北越国人不成?”

由于北越国一向遵循以战养国之策,别人国境也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国境,因此其他国家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限制外国人进入,北越国却从不会对外国人设下任何限制。也因此,北越国中来自其他国家的人并不少。

在询王士砌问下,芳翠也一改平日在家中的无赖表情,一派端庄淑仪的样款款说道:“询王妃挂心了,妾身确实并非北越国人

对于芳翠将自己身份一点即过的事情,询王妃并没感到奇怪。

毕竟在自家老爷面前,如果没有老爷允许,女人是不能胡乱说话的。于是改向易赢,询王妃启着笑脸说道:“原来真是这样啊!易知县真是好福气,竟然还能娶到异国女,却不知,”

易赢可不想询王妃继续询问下去,摇摇头说道:“询王妃客气了,本县可没资格娶到异国女,也没有那样的门路。这全都是捡了万大户的便宜,汗颜、汗颜听到这里,询王妃也知道易赢不会说下去了,望向芳翠说道:“原来如此,那不知芳翠姨娘可否同本妃共乘车驾?”

“没有问题,但妾身只是易知县妾室。”

“那便请白夫人和春兰姨娘一起上车吧!人多也热闹些。”

知道芳翠不是在故意拒绝,询王妃也不感到尴尬,直接就将白花花和春兰一起带上了。一个是易赢平妻。一个是已经成为易赢妾室的武林高手,询王妃也不觉得这样是否会有失颜面。

然后在其他人分乘马车,君莫愁、黄妙伶也进入穆铁马车后,众人一起离开了衙门。

而因为这次是由询王妃带路,宋阳也得以掺入其中。

进入车内,询王妃先是与白花花说了几句闲话,然后就说道:“白夫人,听说你与吏部尚书白大人已经定好了认亲喜筵,却不知定在何时,本宫又可否一同前往见礼?”

“询王妃客气了,询王妃要参加妾身的认亲喜筵,妾身自当倒履相迎。但说到具体日。妾身夫君却还似另有主意,妾身就不好在这里多说了。但询王妃放心,等到日真正定下来,妾身一定亲将喜贴送到询王府上。”

“那就好!”

询王妃选择先与白花花说话只是个礼节,毕竟白花花是易赢的平妻。

不过,白花花的话中还是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与白原林的认亲喜筵“改期”恐怕还是与芳翠有关。

别人不知道易府已经与白府定好认亲日期,询王府却早就一清二楚。乃至于易赢纳春兰为妾,询王府也是在第二天就接到了消息,易府也没有因此传出要把认亲喜筵改期的消息。现在易府唯一不明情况的也就只有芳翠的身份,相信这肯定就是易赢突然改变认亲时间的原因。

不知道实情其实并不是这样,但这却并不妨碍询王妃这么想。

而且,芳翠虽然没有说出她是出自哪个国家、哪个家族,但仅是这一身华丽衣物,询王妃就能感到芳翠的身份不一般。

不过这事却不能当面向芳翠询问,双眼往芳翠身上一扫而过,询王妃又望向春兰说道:“春兰姨娘,恭喜你终于得以嫁给易知县。可惜妾身不方便出门,也不好登门道贺,却不知春兰姨娘的师门又是哪处,可以说来听听吗?”,

“回王妃,春兰师门乃是天英门。”

天英门?

突然听到春兰说出天英门时,不禁询王妃立即愕然睁大了双眼

甚至芳翠与白花花也一脸错愕地望向了春兰,不知春兰为什么要将这事说出来。毕竟为了将春兰和丹地身份保密。易府已经糊弄过不少人。

而且以天英门在大6上的影响力,特别是天下,各国朝政的影响力,那是绝对会让所有人动容

以前人们只是在朝廷间的传闻中听说过天英门之事,但要想真正找个天英门弟出来证实,却是难上加难。

好一会,询王妃反应过来道:“原来如此,难道这就是易知县要让白府将认亲日改期的原因?”

“询王妃妃误会了,老爷将认亲日期改期并不是因为春兰,而是因为大明公主殿下这次的邀请函中并没有给夫人留下位置。为让夫人有机会参与下次认亲,老爷想将夫人与白府的认亲日提前。”春兰的面色没有任何波折道。

事实上,这并不是春兰自己要揭穿天英门弟身份。而是如同春兰初留在易府的原因一样,全是得自天英门的命令。

但别说春兰没听说过这样的命令,便是丹地也从没听说过天英门什么时候公开向外人宣扬过自己身份的事。

可这既然是来自天英门的命令,春兰自然不敢不遵从。至于其中会带来怎样后患,身为天英门弟,她们却不能做出背叛天英门的行为。

没想到春兰竟是天英门弟,询王妃的心中也大为所动。

因为,对于芳翠、白花花等人来说,天英门或许只是个能影响朝廷势力分布的因素,但只有身在皇宴王族的人知道,以天英门的实力,足以决定一个皇室王族。乃至一个国家的将来。

之前没有任何蒋息说春兰出自天英门,相信这也不是易赢所能撺掇春兰说出来的。

那么,春兰会言明自己身份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天英门已准备正式插手北越国的皇位之争。

想到这里,询王妃一脸试探道:“春兰姨娘,那不知天英门对北越国皇室的储君又持怎样的态度?”

询王妃能想到的事,春兰再样也能想到。

即便来自天英门的密信并没有教春兰如何去回答询王妃,但天英门可不仅仅教了春兰这些弟武功,还包括各种政治、智略等等。

只要能走出师门,天英门每个弟都是武林高手,都是政治长。

所以,春兰也没有任何犹豫,脸带笑容道:“询王妃误会了,春兰虽然的确是天英门弟,但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只要嫁给了易知县,春兰便只能以老爷马是瞻了。”“是吗?那天英门是支持小皇继位了?”

“老爷支持谁,春兰便支持谁。”

并没有提天英门会怎样,只是说了自己会怎样。

虽然春兰好像有意在将自己与天英门区分开,但询王妃根本就不相信这点。因为。易赢既然不可能让春兰公开自己身份,那作为让春兰公开身份的始作俑者,天英门又怎可能做这种无的放矢的事情。

所以,眼中略带一抹惊疑,询王妃点点头道:“本宫明白了,春兰姑娘是打算以天英门弟身份在北越国正式辅佐易知县了?”

“这个,”

“老爷乃春兰夫君,出嫁从夫,春兰自然不会再有其他念头。”

一边回应询王妃问话,春号其实也有些稍稍疑惑。因为春兰将自己天英门弟的身份告诉询王妃,也就等于将自己天英门弟的身份告诉北越国朝廷的所有人,乃至是告知全天下的人。

或许天英门的确想从正面影响北越国的将来走势?但天英门自己又能从中得到什么?难道天英门主就不怕因此引起天下大乱?

“原来如此,那小皇还真是所托有人了。”

所托有人?

随着询王妃一声叹息,春兰脸上表情不变,心中却忽然恍然大悟。

因为,对于大明公主所追求的“垂帘听证”而言,现阶段困难的并是朝廷中会有怎样的阻力,而是北越国皇帝图愠是否能没有阻碍地将皇位交到穆奋手中。

而现在春兰公开自己的天英门弟身份,借着易赢表达出支持穆奋在将来登基的态度,那不管穆奋有没有这个能力,安全都有保障了。

在能够确保穆奋安全的状况下,图桃还有什么理由不将皇位传给穆奋?

儿孙自有儿孙福,在不可能影响到穆奋将来能有何种成就的状况下,图旭所要求的不过就是一个穆奋能在自己过世后能安全登基的保障罢了。有春兰的天英门弟身份做保证,图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等到图褪将皇位传给穆奋,也就是大明公主正式展开“垂帘听政”一策之时。

以天英门主同大明公主的“暗藏关系”既然大明公主都能得知“垂帘听证”一事,相信这也是天英门主假大明公主之手来试行“垂帘听政”的良机。如此一来,一切事情也就全能说通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凶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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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引为皇族宗亲。又是提早知道穆奋一事,怀在询圭妃静存可

人前,询王图尧就早早来到了大明公主的宛华宫中。

为能让穆奋顺利认亲,图莲并没邀太多客人,甚至今日也不是图辊露面的佳时间。

只是作为北越国长公主,图莲还是尽己所能邀请了不少客人。唯独压下了那些客人的携带家眷人数。

原本这应该与询王图尧没什么关系,但谁叫询王图尧自以为得计,或者说是自认为图莲是在刻意慢怠易赢以做惩罚,所以让询王妃“偷偷”去接了易府家人。

知道询王妃已顺利出,询王图尧就越坐立不安。

因为易府来的客人如果太多。很容易给人一种意图不明感。可作为始作俑者,询王图尧又不好阻止这事。

别人不会注意询王图尧,图莲却不会太放心。

毕竟在有关穆奋一事上,询王图尧也是卷入深的人。所以在觉询王图尧目光有些躲闪时。图莲就悄然迎上前道:“询王爷,你又在这里打什么鬼主意。”

“长公主,你就别拿本王开玩笑了,只是,”

“只是什么?”

紧接着询王图尧话中的停顿,图莲就逼问了一句。

不管穆奋是什么身份,皇族认亲都不可能在外人面前举行,所以图莲说是宴请群臣,也就是将穆奋正式介绍给外人认识而已。宛华宫的宴席虽然是摆在宫廷正殿内举行,但在正式开席前,众人却可以在正殿外的院中谈天、说地,增进友谊。

当然,这些话不是不能留到宴席上说,只是宴席上各人都有各自的位置,可以任意交谈的机会并不多。

注意到图莲找上了询王图尧,一些有心人也都纷纷望过来。

脸上略微尴尬一下,询王图尧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这个,长公主”因为本王不知道长公主这次邀请参加宴会的人数有限,所以就有些误以为长公主是不是在故意为难易知县,因此就让本王王妃去将易知县家人一起带来参加这次宴席了。”

“本王只是误以为易府家人都同二公很熟,所以”

“哼,你到是多事,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想搞特殊就特殊吧!不过就是多加几张桌而已,但甚面的费用,”

“费用本王来出,本王来出。”

询王图尧不是害怕图莲,而是清楚图莲在这件事中所扮演的角色。除非询王图尧决定向穆奋下手,他得罪图莲根本毫无价值。

而在应付下图莲后,询王图尧就完全放心下来,这样的好心情也一直延续到询王妃的马车来到宛华宫前。

“询王妃及云兴县易知县到!”

随着宫门前的太监明和,询王妃就主动向白花花伸出手道:“白夫人,不如我们一起下车吧!”

“还是不要了,妾身跟在王妃后再下车就行。”

在不同状况下,下车顺序也有着尊卑之分。如果是同一路客人

后下车的肯定是身份高之人。但如果是不同一路的客人,先下车的人却就成了两队客人中的身份高者。

因为在身份高者下车后,很可能就会被主人立即迎走,然后是身份次之的客人悄悄下车。

知道在这种状况下没有争执的必要,询王妃也点点头,这在早已赶到车前迎候的宫女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而在询王妃下车时,易赢也从其他马车内下来,赶到马车前准备将白花花她们接下。

看到询王图尧已经迎出来,易赢就说道:“询王爷,原来您早就到了,看来还是本县慢怠王爷了。”

“哪里,哪里,这是本王多事,给易知县添麻烦了。”

“添麻烦?此话怎讲?”

“这全是本王的错,其实长公主这次邀请的客人全都有人数限制,本王却害得易知县一家成了众矢之的。”

对于自己所犯的错误,询王图尧是真心想向易赢道歉。因为图莲或许没特意针对易赢,但在询王图尧的“无心之失”下,却又无意间让易赢变成了一个被特意对待的人。

“王爷多虑了。”

没等易赢从询王图尧的歉意中反应过来,网从马车内下来的询王妃就笑道:“如果是一般状况,易知县这样被王爷牵累,恐怕还真不是一件好事,但王爷不知道,易知县的春兰姨娘居然是天英门弟。以春兰姨娘的身份,自然当得长公主全力接待。”,

“天英门弟?”

在询王图尧听得一脸惊然望向易赢时,易赢却也满脸愕然望了望正与芳翠一起将白花花从车内扶下的春兰,浑然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见状,询王图尧一脸惊叹地将双眼从芳翠身上的百羽孔雀服一扫州”原来长公中早知道众事,易知县你怎么就没对本王洲粥

“本县惭愧,让王爷多虑了。”

不知询王妃为什么会知道春兰是天英门弟,易赢也不好在这时多说什么。

而由于并没人听到询王妃说明,易赢等人也没在宛华宫的宫门外停留多久。

等到易赢同询王图尧一起进入宛华宫后,正在院中谈天的客人也都纷纷望了过来,都想看看名噪一时的易赢长得究竟是什么模样。虽然现在还是冬季,但天气尚好,为了争得一个好个置,也因为还没到入席时间,几乎所有早到的客人都聚在了院中。

与其他客人一起,图莲同样转脸望过来。

在看到易府果然来了不少人时,双眼就有些黑。

不过,随着易府女人跟着易赢一起转身,注意到芳翠身上的百羽孔雀服,图莲的双眼顿时就猛跳了跳。

再也顾不上其他客人,迎着芳翠就奔了上去。

留意到图莲已朝自己迎过来,芳翠也没太意外,与春兰就一起带着白花花站住了。

走到芳翠跟前,图莲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伸手就将芳翠胸前坠成孔雀形状的七彩流苏轻轻一捻,嘴中带着惊颤声道:“芳翠,你竟然姓芳,还是东林国芳氏直系血脉。你怎会混在易府?怎会混在万府?”

问罢,图莲也没去等芳翠回答,而是颇有些怨怒地望了望一旁的春兰与丹地。

就在春兰不知图莲以什么身份责难自己,露出一脸无辜模样时,芳翠却淡淡一笑道:“长公主殿下,你就莫要责怪春兰了,她们也是今天凭着芳翠衣服证实了芳翠的身份,哪能胡乱对外人说些什么。”

“东林国芳氏直系血脉?易知县,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大明公主不加掩饰的惊叹,不仅附近不少人都满脸惊讶望过来,询王图尧也是一脸意外地望向易赢。

因为,仅从芳翠对大明公主的称呼,询王图尧就知道芳翠真是东林国芳氏直杀血脉了。

错非这样的身份,芳翠又有什么资格称呼大明公主为长公主。

还未能从春兰竟是天英门弟的震惊中恢复,却又突然听到芳翠的意外身份,询王图尧实在有些惊讶莫名。

对于询王图尧的追问,还有图莲望过来的逼视双眼,易赢也只能一脸尴尬道:“这个,,询王爷你可不该拿这话来问本县。要想知道芳翠为什么会在这里,王爷可得去问问万大户行。因为本县也只是从万府接收了芳翠,在来到京城前同样不知道芳翠竟与东林国芳氏有关。”

“芳翠,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

与其他人相比,图莲时易赢府中的状况熟悉,自然清楚芳翠是因为万大户的关系留在易府。

知道从易赢口中得不到任何真相,图莲就直接找上了芳翠。

或许是已恢复了东林国芳氏身份的缘故,芳翠却也没在图莲面前有任何怯意,一脸轻巧地点点头道:“没问题,妾身早就想和长公主殿下好好谈谈了,只可惜一直都没有好机会。”

“芳翠姨娘请。”

“长公主殿下请。

东林国芳氏虽然并不是皇族。但无论是在东林国内还是东林国外,芳氏同样能得到不下于皇室的待遇。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足以支撑一个大国的金钱力鉴。别说图莲单独邀请芳翠不意外,询王图尧也觉得图莲的做法很正常。

望着图莲与芳翠消失在宫殿中的身影,询王图尧就一脸嫉妒地望着易赢说道:“易知县,你瞒得可真深啊!”

“询王爷,这你可不能怪本县,固然本县是早知道春兰身份,可有关芳翠的事情,本县也是这两天略有所闻。”

有关芳翠的事情,易赢并没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因为,无论芳翠的藏身还是现身,都是极好说明的事情。而且在整件事中,易赢的确没有任何责任。要说有责任,那也是万大户的责任。

听着易赢毫不隐瞒的抱怨,询王图尧顿时有些无奈道:“易知县,这就只有你能抱怨一下!



“什么叫只有本县能抱怨?本县原本就是受万大户所累,还是询王爷想说?遇上同样事情。询王爷又不会抱怨?”

“这个,”

易赢不是没想过隐瞒芳翠的事情,而是以芳翠来历,这事情根本就隐瞒不了。不用易赢自己去撇脱,别人也会帮易赢去撇脱。反而当易赢急于撇脱时,其他人还会误认为易赢已在暗中得了什么好处。

毕竟事实上,芳翠现在就是易赢的妾室,不是万大户的妾室

也不是任何人的妾室。

第二百四十六章、那又如何?那又能改变什么?

二,次讲入宛华宫内殿,芳翠并没有任何生疏※

看到一旁果盘上的堆簇青枣,芳翠甚至没等图莲招呼,自己就拿起来叼入嘴中,细嚼慢咽起来。

望着芳翠一脸优涯从容的独特气派,图莲越发证明了自己猜测。

因为不是东林国芳氏直系血脉,芳翠绝不可能在自己宫殿中轻易表露出全无忌惮神情。这不是什么故做姿态就能轻易办到的事,非得是有亲身经历才能养下的特有风范。

因此,图莲也没急着在心中揣度什么,走到芳翠身旁,同样拾起一枚青枣放入嘴中道:“芳翠姨娘,为什么你会嫁给万大户?”

图莲不问易赢而问万大户,为的就是图莲非常清楚。

芳翠现在或许是因为易赢才表露自己身份,但芳翠会出现在易府,乃至出现在北越国,绝对是因为万大户的关系。

“往事不堪回首,往事不堪回首,”

面对图莲询问,芳翠依旧没有回答。

不过图莲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带着一种试探神情道:“是吗?本宫怎么听说早些年东林国芳氏好像发生了一次大变,据说原本的直系血脉竟然全都散失,剩下现在的直系血脉,也不过是当年的一支旁系而已。”

“哦?长公主殿下不愧经常在夕面搜集诗词,了解的事情还真多。”

在易赢面前。芳翠可以隐瞒。但在图莲的直言不讳前,芳翠却也没有做更多说明。

图莲也不期望得到芳翠回答,依旧说道:“那不知芳翠姨娘到底是以前的芳氏直系血脉,还是现在的芳氏直系血脉?”

“这有什么不同吗?或者说,长公主殿下还想从芳翠身上得到什么?”

第一次,芳翠开始反问图莲。

面对芳翠的咄咄逼人质问,图莲脸色瞬间一凝道:“这不应该是本宫想从芳翠姨娘身上得到什么,而是芳翠姨娘现在又想做些什么吧!如果芳翠姨娘什么都不想做,为什么又要突然表露自己身份呢?”

“如果芳翠不表露身份,长公主殿下认为以易知县的表现,芳翠的身份又能隐瞒多久?”

芳翠继续质问道:“再如果芳翠一直不表露身份,等到芳翠身份因为易知县的缘故被他人揭穿时,长公主认为那又将是怎样的状况?”

“于人于己,难道长公主认为那样的结果更好?”

随着芳翠眼中流露出一抹蔑视神情,图莲脸上也开始有些不满。拉过桌旁椅子,自己坐下道:“那不知道芳翠姨娘又为何会选择万大户来嫁人?在嫁给万大户后,芳翠姨娘又为何一直埋没到至今?”

“不管芳翠姨娘所图何事,还是想说自己没有任何企图,这都不可能没有丝毫原因吧!”

“长公主殿下想问原因?难道长公主殿下不是女人?”

在图莲脸色改变前,芳翠又是一脸淡笑道:“或许是长公主殿下还没嫁过人的缘故,但身为女人?嫁谁还不都是嫁?又有什么区别吗?”

“你听到芳翠说自己不是女人时,图莲原以为芳翠是想讽刺自己,但再到芳翠后面的说明,图莲却一下明白了。原来芳翠早就意识到自己女人身份的限制,不管芳翠是原本的芳氏直系血脉,还是现在的芳氏直系血脉,身为女人,很多事情她都不能自己做出选择。

犹豫了一下,图莲说道:“那芳翠姨娘当初嫁给万大户是自己的原因。还是芳氏的原因。”

“如果芳氏真想将芳翠嫁给万大户,长公主认为万大户还是原来的万大户吗?”

即便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但女人娘家到了一定身份后。往往娘家就更能决定夫家的将来。

听到芳氏并非甘愿让芳翠嫁给万大户时,虽然不知内中还藏有什么更深刻原因,图莲先是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就又舒缓下来。因为只要不是东林国芳氏主动将芳翠嫁给万大户,现在的万大户就绝不足取,而且芳翠要想借重东林国芳氏来影响北越国国策也不再可能了。

稍稍迟疑一下,图莲说道:“既如此,那不知芳翠姨娘对自己的将来,或是对易知县的将来又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

芳翠眼中似在自嘲道:“明人不说暗话,芳翠原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站出来,而是因为易知县的发展,芳翠不得不站出来。所以,长公主与其想看芳翠有什么打算,还不如想想东林国芳氏又会有怎样的打算吧!”

“因为比起芳翠的无欲无求,显然东林国芳氏的想法更多些。”

“无欲无求?”

随着了解越多,图莲眼中就越自信道:“芳翠姨娘真能做到无欲无求吗?即便芳翠姨娘想要无欲无求,恐怕东林国芳氏也不会答应吧!”

芳翠却丝毫没有动容道:“那又如何?那又能改变什么?”

“以春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以易知县的性情,长公主殿下认为东林国芳氏又真能从芳翠身上、从易知县身上得到什刨”

“这个”芳翠姨娘很信任易知县啊!”

没想到芳翠竟会在这时提起春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图莲却也终于知道芳翠还不清楚自己与天英门关系,更不知道“垂帘听政”一事了。

无所谓去褒奖易赢,但在这种状况下,图莲却也没法评说易赢是否能影响天英门对芳翠的态度。

芳翠说道:“这无所谓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虽然芳翠并不认为自己能帮到易知县什么,但为了得到更多好处,相信不仅易知县会有自己的选择,长公主殿下也会有自己的选择对吗?”

“芳翠姨娘所言甚是,但芳翠姨娘自己就不准备做些什么吗?”

“长公主又想芳翠做些什么?或者说,芳翠做不做又有什备区别?”

随着芳翠反问,图莲首次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绕来绕去,图莲虽然并没与芳翠建立起什么最基本的信任关系。但出于对利益的追求,两人都相信对方一定会有最好的选择。

毕竟芳翠能因易赢主动站出来,图莲能因易赢主动站出来,即便两人都不承认自己是被易赢所影响,但两人能选择站出来,本身就已说明她们心中都有不甘寂寞的想法。

男人不甘寂寞是什么,是冲动。女人不甘寂寞是什么,是疯狂。

而究竟什么是疯狂,又该怎样去疯狂,这都是两个女人日后将要考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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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打脸也是一种荣幸

二宋认亲并不是件小一事情即便泣只是图差的“个人私节…吁

习样吸引了不少客人。

为避免不请自来状况,除了熟知的高官大臣外,几乎有点身份的皇亲国戚都收到了大明公主邀请函。深知其中内幕,也没有那名皇室宗亲会愚蠢地拒绝图莲邀请。

因为,他们虽然都已从各种渠道了解过事情真相。但真正见过穆奋的却只有询王图尧一人。所以为了争抢有利地位,包括育王图滚在内。所有受邀的皇室宗亲都来到了宛华宫内。

只是作为皇室宗亲,他们不用像那些大臣一样来得过早。甚至还在易赢之后姗姗来迟。

但正因为如此,在第一时间小他们都得知了易真两个妾室都是身具非常身份女人之事。

“倍弟。没想到你还真能耐,当初竟敢向易知县喷声,现在你知道自己输得不冤了吧!”

俊王图浪虽然远在秦州。但却不是说他对京城动静就一点不关心。换成其他人或许很难抽身来此。但奈何俊王图浪的生育能力极强。以着七、八女的底蕴。即便俊王图浪不可能让七个世在京城做质。却也精挑细选让自己的二郡主图淡来到京城坐镇。

一个是图莲,一个是图淡。字不同音同。

虽然图莲以前很少呆在京城。几乎一、两个月就会出去一趟,但图激十七岁进京。如今也已在京城待了整整十年。

没有俊王管束,也没有皇帝陛下管束,一个女人要想在京城单独生活十年。任何人都知道这不是件轻易的事。

而图倍虽然已被贬为庶民。逐出京城。但似乎是为了穆奋的关系,图耙并没有急着将他逐出京去,却也有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输,输在哪里的想法。同样理由。这也是育王图嚎放弃带图估、图俟来参加图莲宴席的真正原因。

望了一眼花枝招展,未婚却仿佛游河贵妇一般艳丽、妖娆的图激,图倍脸上带着一种厌恶的不甘道:“那又如何?易知县有天英门和东林国芳氏相助,难道换成了二郡主。二郡主又能翻出易知县手心?”

“翻出易知县手心?咯咯。吾为什么要翻出易知县手心。

望着远处的易赢舔了一下猩红嘴唇,图激却不知自己眼中的那抹恶心根本就无法掩藏。

与图莲未婚也从未与任何男交往过的清高不同,在图激十七岁进京的第一年。她就成了一名真正的游河贵妇。不仅经常与京城巾颇有名望的男性、大臣交往,是长期在郡主府中秦养数量不详的男宠。

俊王图浪是远在秦州管不了图激,北越国皇帝图握却也懒得去管她。

而以未婚女身份成为以猎取男人为目标的游河贵妇,图激也是北越国历史上的第一人。

斜扫了一眼图淡涨得红的双脸,图倍却也不阴不阳道:“二郡主的确有机会,要知道易知县现在还没有正室呢!说不定谁成了易知县正室,立即就可得到天英门及东林国芳氏相助了口”

“这,”

脸上仿佛有些尴尬,又仿佛有些意味难明神情,图激却也不甘心道:“这事情到还真让倍弟说对了。吾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王叔就只生了三个世,却没生一吓,郡主呢?难道王叔是早在谦让不成?”

一直称呼图倍为倍弟,图敌却也是想提醒图偻的庶民身份。因为不是作为育王图嚎的随从,图倍现在根本没资格参加大明公主的宴席。

但与图倍带给图数的冲击相比,图激的打击对图倍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双眼微微一笑,图倍说道:“是吗?好歹本世与易知县也是不打不相识。如果二郡主有意,要不要图倍帮二郡主介绍一下。”

“那就有劳倍弟了。”

知道这就是个迟早的事。图旗也不可能一辈不见易赢,挽着图倍胳膊就向远处的易赢走去。

虽然芳翠还没从图莲宫殿中回来,易赢却并不会担心,因为易赢还没习惯为芳翠担心,不知道该为芳翠担心些什么。而且有闰行在,易赢根本就不可能去想其他事情。

“易知县,你就帮帮忙好吗?”,

不得不承认,阅行是个异常率直的人。这种人别说在古代官场现代官场都少见。

应该说,正是在以成绩取士的北越国官场,闰行能挂一个文散官职位。

在徐琳都已去找君莫愁说话时。闪行却在见到易赢时就开始说让他帮忙劝服白原林的事。因为无所谓向小皇投效,在还没正式见过小皇前,闰家能选择的就是继续巴结白府、巴结易赢。

望着跟在白岱真身边的闰江氏,望着白原林身边如影随形般的闰家老爷闰素,易赢略带羡慕的无奈道:“闲大人,这事情你叫本县又如何帮忙?这本就是你们闪家与白府之争。”

“可易知县不是也教了嫂嫂许多事情吗?那也请易知县教教小弟吧!”

教?

易赢根本不知道自己教了些闰江氏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教冈江氏什么,面对闰行水磨石般的纠缠。易赢也只得儿示二

“闰大人。读事情你与其来求本县迈不如去求吐殿下。只要是由你们闰家老爷去求。相信大明公主殿下一定会很热忱地帮你们两家排解纠纷的。”

“热忱?”

眼中狐疑一下,闰行却很反应过来。一脸乐道:“明白了。小弟明白了,多谢易知县指点。”

“你知道就好,但记住。这事情只能由你们闰家老爷去求。而且态度越诚恳越好。

反正被大明公主殿下打脸也不算什么。对我们这些大臣而言,能被公主殿下打脸也是一种荣耀懂吗?”

“懂,懂懂,难道易知县已被大明公尖打过脸了?”

闽行藏不住秘密的性格虽然在官场上的确有些问题,但却不是说他对官场争夺就一无所知。

上次“易赢”就说过,闰家现在不能只顾着颜面问题就想让白岱真回家,而要设法求得小皇谅解小通过曲线救援来缓解与白府纷争。不过在官场中,要想培养感情可不是件容易事,谁都知道那是长期且艰巨的任务。

闰家不是没想过要找大明公主。而是不确定该不该找大明公主来缓解这事。

现在得到易赢提醒,闰行也反应过来。

阅家找大明公主完全可以不用去想讨好小皇或白府的事情。只要他们讨好了大明公主本人,不用多说,大明公主就会帮他们办好讨好小皇和白府的事。

同样是个转换概念问题,只是身在局中。闰家却难以一下想通、想彻。

”易知县,上次真是小失礼。幸得易知县指点,小惭愧。”

还在易赢与闰行闲扯时。两人就见到图倍带着图激走来。知道图倍已失去世身份,只差还没正式离开京城。两人也不会害怕图倍。甚至都不认为图倍又敢再怀着什么恶意前来。

所以。忽然听到图倍不是道歉的道歉。易赢到是不感觉太意外。点点头说道:”图兄客气了。本县虽然无礼,但也知道上次事情应该与图兄无关。只是以图兄身份不得不在那时话,也没有管教那些公的习惯。却是无过之错。”

没有管教那些公的习惯?无过之错?

虽然这话听起来不是太刺耳,但也好像是在说图倍习惯了行为不端一样。

在图倍顿时面无表情时。图数就掩嘴笑道:“易知县果然好手段,说话就好像下刀一样!”

“这不是本县要对图兄下刀,而是事实如此。若不能承认此事实,图兄认为自己日后又该当如何自处?继续行此无过之错下去吗?”

易赢并没有提醒图倍的意思,只是因为穆奋的关系,易赢不可能转而去巴结图倍和育王图嚎。既然双方都不可能再有多交往,那么说上一、两句真话,看看图倍是否真能改过易赢也不觉得这又算得上什么。

不考虑双方关系越变越坏的状况,假如图倍真能改善骄纵之气,至少易赢也能有些少许收益,少些麻烦上门。

而身为世。至少是前日的世,图偻的隐藏也很深。

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也不让易赢看出自己心中真实想法,图倍说道:“易知县高见小受教了小不日就将离开京城,这却也是来向易知县辞个行,顺便也帮易知县介绍一下二郡主认识。”,

“二郡主?”

在易赢望向站在图倍身旁的图淡时,阅行就在一旁有些跃跃欲试道:“易知县,这是俊王爷的二郡主图激郡主,与长公主殿下是音同字不同,有些,有些…”

话说到一半,闰行就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身为闰家弟,身为文散官,没有什么确切职位,闰行在京城中的生活其实也与那天在芳香门前闹事的公差不多。

只是不会像那些没有官阶的弟一样随意找游河贵妇要弄,但在内心深处,闰行留意多的还是一些风花雪月之事。但身为官员。他却也不可能在没有图激示意的状况下任意前往巴结,只是心中同样有某种蠢蠢欲动的想法。

可这种想法,包括图旗的一些品行,闰行却不能在这种场合公然说出来。顿时就有些哑住的感觉,也知道自己是兴奋过头了。

易赢却不清楚一点。望着图激就恭谨地微微一躬身道:“下官云兴知县易赢见过二郡主。”

与皇族图氏的男大都继承了先祖又黑又瘦的外形不同,图氏女的相貌却标致得多。不算易赢还未曾一睹庐山真面目的图莲,图激却是一个少见的美女,只是图激的眼影太黑、嘴唇太红,容易给人一种浓妆艳抹感。彻底抵消了细嫩肌肤给图激带来的亲近味道。

或者说,图激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需要男人去亲近。只有她们能决定自己想要去亲近怎样的男人。

所以,不仅仅因为图激的郡主身份,易赢立即在态度上与图激拉开了距离。

但对于易赢的恭谨。图激仍是满意地点点头,只是眼中却对易赢的相貌有些不耐道:“易知县客气了,要说易知县可是我们北越国的第一幸运男人,虽然还未娶正室,两“

“侥幸、侥幸。那也是陛下恩典,将下官放任兴城县的原因。换成任何一个官员在兴城县任职,也不会比本县做得差多少。”

“哦?易知县认为别人也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吗?”

听出易赢有意在疏远自己,图做的身体也向易赢逼近了一步。可从图激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易赢却看出她也和图愠一样,非常不喜自己的相貌。因此易赢说道:“二郡主客气了。那是



“耸!当当”

易赢的话还没说完,宛华宫的正殿中突然传来一阵钟鸣声。听到钟鸣。众人都知道宴会将要开始。纷纷招呼着一起往殿中走去。

见状易赢也微退一步道:“二郡主恕罩,本县要先去招呼家中女眷了。”

“你去吧!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第一次被男人这样对待。图数心中郁闷无比,恶狠狠对易赢说了一句。可别说易赢如何看待与图激的关系,即使在大明公主图莲面前,易赢追求多的还是“利益”二字。因此对于图激的愤怒。易赢依旧后退着说道:“二郡主言重了。下官位卑言轻。自不敢叨扰二郡主殿下。”

“那你又敢搅了倍弟的好事?”

易赢越退。图敌的兴致也越高涨起来。

为给易赢减少麻烦,也是为给自己减少麻烦,春兰并没与易赢站在一起,而是与白花花、白岱真在一起,只是通过眼角视线在注意易赢。

原本图倍带着图激去见易赢就很让春兰留意了,毕竟不是图倍。很多事情都不会生。而在听到召唤客人的钟鸣声后。再看到图敌好像在逼迫易赢什么,春兰就迅逆着人流回到易赢身边道:“老爷。宴会要开始了。夫人正等着我们一起进去呢!”

“二郡妾恕罪。本县先进去了。”

顺着春兰招呼,易赢现在根本就不想再与图激纠缠下去。

因为,与在芳香前的闹剧不同,今日重要的乃是介绍穆奋一事,易赢并不想因为其他事情节外生枝。不仅惹大明公主生气,坏了穆奋的好事。

换一个人来找易赢。图激不会退缩,可面对春兰略带警惕的目光。图激还是微微一滞,竟被易赢趁机给逃了。

看着易赢与白花花汇合后一起朝殿中走去。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图倍就淡然一笑道:“二郡主。看来易知县很怕你啊!小弟到是要恭喜二郡主一句了。”,

“恭数”

”哼,倍弟你也敢跟姐姐说这种话,小心姐姐让倍弟再也回不了京城。”

嘴中称图倍为弟弟,图激眼中却满是愤怒。

因为身为女,图沃容不得的就是被男人轻视,何况还是被一叮。自己都看不上眼,却又拥有无比“艳福”的老男人轻视,这让图放简直有些无法忍受。

冉然。刺激完图做。图偻也不会去与她纠缠。

这本身就是图激自己想来见易赢,能让两人产生嫌隙,这对图倍来说也等于一种收获。

进入正殿后,易赢等人立即就被早就准备好的宫女领到了相应坐席上。

由于这是图莲与穆奋的认亲喜筵,主个自然是为图莲和穆奋准备的。然后沿着主个及正殿两侧,两行坐席就依序排列下来。一侧专由皇室宗亲选坐。一侧则是留给那些朝中大臣。每行宴席还分前后两排。专供一些“多余”的客人留坐。

在易赢进入殿中后,一眼就看到芳翠早已坐在了左侧第一桌座席上。而相对的右侧第一桌座席,则被询王图尧所占据。

很明显,这并不是因为身份大小而划分的座次,而是因为亲疏远近划分的座席。

在易赢领着白花花、春兰一起与芳翠坐上第一桌座席后。剩下的易府女人也都被宫女安排着坐到了第二排座席上。

而因为易赢带穆奋上京有功,也不会有人介意易赢的位置,反而坐在易赢身旁的冉鸣还主动向易赢打了声招呼。

等到所有人都在席上坐好。一名宫女出来宣唱道:“大明公主殿下及二公穆奋到。”

穆奋的名字对这些得以参加大明公主宴席的人来说都已不算陌生,因此随着宫女介绍。也没有任何人会出噪声。

不过,等到宫女退下,图莲领着一身皇室华服的穆奋从宫殿中走出时。还没等两人落座。场中就传出了一阵阵抽气声。

“像,实在是太像了。”

看来那传言果真不假。”

“如果传言是真。那么

骚动中,众人的双眼立即乱转起来。不仅有投在穆奋身上的人。甚至还有投在育王图滚身上的人小乃至一些人也会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投在易赢身上。

不过。在育王图嚎同样惊愕难信的目光下,骚动多还是生在那些皇室宗亲中。

甚至于就是单独坐在一席的图做,也忍不住将目光狠狠盯在了易赢身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荒唐够没有

这是所有人在看到穆奋相貌时的唯一想法。

北越国历史上不是没出现过少年皇帝。所以任何人都不能以穆奋年幼阻止他登基。而在听了穆奋一事后,愤怒中的育王图嚎也不是没想过应对方法。例如指责穆奋并非图粗的真正血脉等等,因为穆奋只要不是在宫中出生,事前事后耳做的手脚都将会非常多。

但在看了穆奋长像后,育王图沫就知道自己要从否认穆奋血脉上动手这一点已经行不通了。

因为,不管谁以任何理由说穆奋不是图耙的孩,光看相貌,图愠都有理由降下怒火。

指责他们是在故意背叛自己,捏造证据。

相貌即便不可能成为证明绝对血脉的理由,但如果在拥有绝对相貌的优势下,其他理由就不再成为理由了。

“图莲,这孩就是你认下的义吗?。

在图莲带着穆奋坐在主位上时,育王图嚎就满脸难看地追问了一句。即便育王图嚎也知道这样的问话很苍白,但比起自己的长久期待,育王图滚已经顾不上其他。

摸了摸坐在自己身边一脸乖顺的穆奋脑袋,依旧遮着面纱的图莲就和蔼道:“奋儿不仅是本宫义,也是我们北越国图氏之。”

“图莲,事情没到后,你还不能这样说。”

图莲虽然的确是北越国皇帝图褪的亲姐姐,但以年龄来说却比育王图嚎还育王图滦也是整个北越国皇室宗亲中唯一能不以长公主称呼图莲的人。不然其他人年龄即便比图莲大。身份却也略有不及。

但在这种场合听到育王图嚎直呼图莲名字,所有人都能听出育王图嚎心中的焦急。想起俊王图浪叮嘱,图激也说道:“长公主殿下,育王爷此话甚是,虽然长公主殿下可以因个人名义将这孩收为义,但他也不能因此就真正说是图氏之

“二郡主挂心了,这事自然会由陛下来决断,本宫也没有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意思。”

将话题轻描淡写般扯开,图莲就举起酒杯道:“好了,各位!难得大家今日聚在一起,我们不说别的,先敬奋儿成为本宫义一杯。”

“公主殿下圣安小公圣安。”

知道这时轮到自己了,易赢率先举起了酒杯。

虽然以育王图滦为代表的皇室宗亲们有很多不满,但冉鸣也跟着易赢一起举起酒杯道:“耸主殿下圣安小公圣安

只是小公,还不是小皇。看到冉鸣也开始敬酒,虽然那些皇室宗亲仍是没有举动,但所有大臣几乎都举起了酒杯。只是一些人嘴中立即高呼出声,一些人却干举酒杯并没有说话。

毕竟皇个之争永远是只属于皇室宗亲的囊中之物,一般官员哪又敢想这么多。

“公主殿下圣安小公圣安。”

在所有大臣都已“表态,小后,询王图尧也举起了酒杯。见状,除了育王图凉及二郡主图激的两桌人还没有动作外,其他皇室宗亲也纷纷举起了酒杯。因为询王图尧都已举杯了,他们再不举杯也就是有同育王图滚、淡王图浪一样的想法。

或许大明公主图莲不会当场惩戒他们,但也难保证他们不会因此被育王图凉、淡王图浪盯上。

即便他们心中是支持育王图凉、废王图浪的,在这种场合,谁又敢与两人相提并论。

看到众人都已举杯,图莲也不去管育王图沫及二郡主图激的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道:“谢谢各位,请!”

“公主殿下请小公请。”

依旧是由易赢、冉鸣带头,询王图尧等人也都纷纷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图莲就畅地大笑一声道:“好,我北越国君臣果然是一体同心,开席。”

一声开席过后,立即就有数个宫女将无数酒菜好像流水般送上来。而在上菜期间。图莲就望着易赢道:“易知县,听说你这次将奋儿带上京城遇到了许多艰险,不知这是又不是?可以同本宫说说吗?”

“公主殿下明鉴,微臣莫不敢从。

艰险不艰险,易赢根本就不在乎,因为这原本就是一种造势的需要。不管有没有艰险,总是要说出一些艰险来。,

例如穆奋乘坐的马车曾经有一次被卡在水沟中,结果就被易赢说成了穆奋马车滑到在山坡下。

然后穆奋曾带大妞、虎蛋到树林中玩了一个时辰,也被易赢说成是穆奋在密林中失踪了整整一天,后被穆铁从密林中救出,穆铁也因此射杀了一只想要威胁穆奋安全的猛虎等等。

听着易赢在那里胡扯,冉鸣、图尧就跟着在旁边应和,却让易府众人都听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甚至穆奋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小脸通红通红的。

等到易赢说完一路艰险,询王图尧就望向穆铁道:“穆将军,你们在路上真射杀了一只猛虎吗?当时的事情是怎样生的,那只猛虎你们有没有带回来。”

穆铁脸上也是一红,易赢就笑道:“询王爷,这事情你就不用想了,为了镇压路上山神,那猛

“镇压山神?还有这样的事?你们为什么要镇压山神?”

“那是我们在路上被一阵狂风暴雨所困。当时电闪雷鸣、暴雨纷飞,为保小耸平安

在现代官场,易赢不仅喜欢看小品,而且喜欢表演小品。每当遇到各种酒局时,易赢都会表演一些类似一人转的单人小品与大家同乐。因为,如果不能学会一些在酒桌上逗乐的事,在现代官场几乎就没有立足之地。

那叫不够多多艺,不合群。

同样事情到了北越国官场也没多大变化,不管易赢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是有关鬼神之事,北越国这样古代社会的人都会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将脸一直望着桌面,易府女人却都有些抬不起头来,君莫愁也忍不住窃笑道:“穆将军,你知道易知县这么能吹吗?”

“末将不知,但末将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不知该不该惭愧,一想起易赢先前说自己杀虎之事,穆铁就只能用酒杯掩脸。但只有黄妙伶笑吟吟说道:“穆将军,但不管你能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反正以后再要有人问你,你也只能照易知县这么说。这不是为了穆将军自己和易知县,而是为了小公。”

“末将知道。”

一个没有任何经历、没有经过任何艰险的皇与一个曾历经劫难的皇相比,总是历经劫难的皇能引人注目、引人共鸣。

所以,易赢的故事即便再是胡编乱造,穆铁也知道该为穆奋怎么办。

因为穆奋即便不是穆家血脉,但九年的养育之恩,九年的叔侄之情,穆铁也无法将穆奋当成外人来看待。

对于易赢摆出的独角戏,场中并没人表示不满。

一些人全是当故事来听。一些人却趁着易赢胡扯在积极地交换意见。例如询王图嚎与二郡主图激,即便两人身份并不对等,但为了同样利益,他们却也在加紧时间商议。

同样知道易赢在胡扯,图莲却除了翻翻白眼外,并没有轻易阻止他,甚至也没去开导满脸尴尬的穆奋。

因为穆奋越不适应这种事情,对图莲来说结果就越好,也越加利于图莲日后展开垂帘听政。

等到易赢的故事告一段落,抢在询王图尧搅局前,图莲就说道:“易知县,本宫听说你有一妾室乃是天英门弟是吗?关于天英门,易知县又知道多少。”

突然听到图莲提起天英门,不仅穆奋立即抬起头来,甚至满场就瞬间安静下来。

包括育王图漾及二郡主图微。也都全部停下话语,望向坐在易赢身侧的春兰。

没想到图莲竟会在这时提起天英门一事,但由于询王妃早在进入宛华宫前就已经透露了这事,易赢也不是完全没准备。

知道图莲的目的还是为给穆奋撑腰,易赢点点头道:“公主殿下恕罪,本县于天英门的事情虽然有很多都是道听途说,但本县妾室春兰却的确是天英门弟。”

“天英门所在乃是雪山之颠,以武功而论是世间少有,这也是本县至今仍能于此聆听公主殿下教诲的原因?。

“易知县,你说的也太简单了吧!怎么吾却听说天英门一向有干涉各国朝政的嫌疑?”

不等易赢继续说下去,图微就打断了易赢话语道。,

清楚这事总会被人问出来,易赢也不慌不忙道:“二郡主所言甚是。但如果不是天英门,其他人就不会利用官员干涉朝廷政事了吗?。

“虽然官员在朝廷上都是一人为官,但包括官员的家人、外戚,甚至是下人、门客,他们的意见都可成为官员在朝廷上各种建议的主要来源。

所以身为官员,重要的一点就是为朝廷着想,而不是去讨论谁会去干涉朝政。”

“因为即便不是天英门,同样也有干涉朝政的嫌疑。”

“你这是替换概念,逃避问题。”

听到易赢解释,几乎所有官员都在点头,图做却极为不满道:“天英门的干涉朝廷可不仅仅只限于一、两个官员的个人意见,而是掌握住大量官员,藏在暗处改变朝政的整体格局,甚至于让朝廷的对外政策也因而生改变。”

“二郡主所言甚是。“或许天英门的实力、势力都足以让人畏惧,但这天下又可曾因为天英门生过什么真正改变吗?”

对于图激指责,易赢并没有太担心,继续说道:“况且二郡主先前也说了,要想达到干涉朝政的前提,要一点就是藏于暗处。”

“但很明显,不仅本县妾室春兰并没有藏在暗处,那些身边有天英门弟辅佐的官员,他们同样也了解天英门弟的身份。作为官员,他们可能的确考虑过天英门弟建议。但身为官员,他们却先要替朝廷着想

“好像本县在春兰进府前就已拟好了免税田奏折一样。”

“本县或许可以向朝廷提出建议,但朝廷如果不认可本县的免税田奏折,免税田的政令又如何得以实施?”

“还是二郡主想说?所有朝中同意本县免税田奏折的官员身后都有天英门弟※※

第二百四十九章、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天英门并非由一人组成,而是一巨大门派,在朝廷中也赫赫有名的门派。

对于天英门这样的存在,所有国家的朝中大臣都既期待、又忌惮。期待自己能得到天英门帮助,忌惮别人是不是得到了天英门帮助。

所以为保护自己,保护自己辅助的大臣,天英门存在于各国朝廷中的事情虽然并不是秘密,但天英门具体藏在哪名大臣身边,这一直都是件不为人知的事。

可天英门为什么要将易嬴曝露出来,易嬴一直有些想不通。

这对穆奋来说或许有利益,对大明公主来说或许也有利益,但对易嬴而言却全无利益可言。

因为,知道易嬴身后有天英门势力影响,不管愿不愿意,其他朝中大臣在与易嬴接触、交往的过程中,乃至是考察易嬴的政令,在朝廷上讨论易嬴的建议,以及听到易嬴在朝廷上表达自己意见时,都会首先考虑到里面是否带有天英门的影响。

不说北越国皇帝图韫会不会介意这点,或许穆奋现在是不会介意这点,但将来会不会介意这点也不好说。

只有大明公主,只有同为天英门助力的大明公主才不会介意这点。

难道这在某方面来说,也是大明公主将自己绑上她战车,或者是天英门将自己绑上大明公主战车、绑上天英门战车的原因?

连日来思索,这是易嬴唯一得出的结论,然后就是白花花与吏部尚书白原林的认亲宴了。

而在知道春兰与芳翠身份后,白原林并没再犹豫让白花花提前认亲之事。

因为有关白花花要与白原林认亲的事情早在北越国朝廷上传开了,白原林现在再拒绝易嬴,不仅不可能保证得到盟友,甚至还有可能失去易嬴和天英门这两个重要盟友。

亲眼看过丹地与春兰的杀敌情形,白原林自然清楚现在背离天英门意味着什么。

“大人,你认为天英门为什么要让春兰公开身份?”

春兰公开身份不是易嬴的意思,也不可能是春兰自己的意思,只可能是天英门的意思。由于有太多内情无从得知,君莫愁一直想不通天英门为什么要让春兰公开身份,如哽在喉,君莫愁也再次找上了易嬴。

距离白花花与白原林认亲还有两天时间,易嬴到不奇怪君莫愁会找上自己,因为君莫愁当初寻上兴城县本就有很多不明之处。

这是易嬴来到云兴县后第一次进入君莫愁闺房,维持在兴城县时的习惯,君莫愁的房间依旧充满了书香气息。

不仅墙上挂着古人字画,甚至君莫愁邀易嬴来自己房间的借口也是欣赏她作的字画。

随着君莫愁将桌案上一幅长卷展开,易嬴就看到上面乃是君莫愁亲手所书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几字。

看到长幅,易嬴就笑道:“君姑娘,你这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吗?”。

“这不仅是奴家‘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也是奴家‘先大人之忧而忧,后大人之乐而乐’,大人说是否?”

嘴中轻轻说完,君莫愁就将身体往易嬴肩膀上一倚,半边胸脯就挤上了易嬴肩头。

身在北越国,君莫愁穿的当然是易嬴最喜爱的绯衣。而随着君莫愁轻轻一挤,易嬴扭头就看到了君莫愁袒露出的半边胸脯。因为饱满,君莫愁的胸脯上微微露出两条青筋,但这青筋并不会让君莫愁的胸脯显得难看,反而更会让男人感到诱人。…,

深知君莫愁的ji户身份,易嬴到不奇怪她为真相所做出的努力。

伸出手臂将君莫愁往怀中一拖,易嬴就将顺势倒在自己身上的君莫愁抱住道:“君姑娘,你觉得自己适合知道这事吗?”。

侧坐在易嬴怀中,君莫愁熟练地勾上易嬴脖子道:“大人,奴家当然不会不懂规矩,不如我们就像上次在兴城县一样,做过再说好吗?”。

“……这次恐怕不行,或仅是这样,君姑娘又认为能从春兰口中问出原因吗?”。

抬手握住了君莫愁右乳捏了捏,易嬴眼中就露出一抹遗憾神情。因为,易嬴或许可因自己年纪不在乎太多事情,但在对君莫愁一无所知的状况下,易嬴却不敢说太多。

好像在兴城县时,易嬴也仅是与君莫愁探讨了一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词句。

其他事情都是让君莫愁自己去听取,自己去思考。

君莫愁脸上却嫣然一笑,伸手将胸口处绯衣往下轻轻一拉,露出两个雪白肉球道:“易知县,你是说想知道奴家的事情吗?”。

“那当然,君姑娘的胸脯真好看。”

将事情告诉君莫愁有关系吗?有关系!但不告诉君莫愁真相,易嬴又能得到任何好处吗?不能。

自从来到云兴县,或者说是自从易嬴真正接触到大明公主后,易嬴就开始感到自己处处被大明公主压制。易嬴不是不想改变这状况,而是无力改变这状况。即便芳翠的身份值得利用,但考虑到东林国芳氏的问题,里面的祸福却很难预料。

但君莫愁却不同,不管君莫愁心中到底藏了怎样的心思,只要她现在仍敢追寻事情真相,这就说明君莫愁并不是真的很忌惮天英门。

或者说,君莫愁即便忌惮天英门,也有自己必须坚持的立场,这就有如现在的易嬴一样。

为了增加“对抗”天英门的盟友,这不仅是君莫愁选择易嬴的原因,同样也是易嬴接收君莫愁的原因。

所以捏住君莫愁胸脯时,易嬴就直接将君莫愁从怀中横抱而起,向着里面卧房走去。

※※※※※※

“……唔!大人你真是愈来愈强壮了。”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与易嬴上床,但在一番颠鸾倒凤后,君莫愁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身为ji户,君莫愁不是没见过强壮男人,而是没见过易嬴这么老而弥坚的男人。再加上易嬴在床上的那些现代社会花样百出,换成一个只知房事之欢的女人,肯定抗拒不了易嬴的无穷魅力。

继续将脸埋在君莫愁柔软的怀中,易嬴也一脸满足道:“那是君姑娘太美了,本县按捺不住啊!”

“大人真按捺不住吗?”。

听到易嬴仍称呼自己“君姑娘”,君莫愁就知道自己并没真正迷倒易嬴。虽然这不至于让君莫愁感到丧气,却也让她为能从易嬴嘴中听到多少实话感到有些怀疑。

“君姑娘还记得那天大明公主来本县家中,本县叫清场时站出来的宫女吗?”。

易嬴虽然并非一定要将天英门与大明公主的关系告诉君莫愁,但大明公主既能报复易嬴,易嬴又为什么不能报复大明公主?

官场中的你来我往本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易嬴如果一直“怯懦”下去,那只会被大明公主越压越低。

即便易嬴现在还不清楚君莫愁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但有所改变总好过没有任何改变。…,

“什么?易知县说那名宫女?难道那名宫女也是天英门弟子?”

君莫愁只是短暂迟疑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顿时就有些脸色大变。因为易嬴身边如果有一、两个天英门弟子存在,那还可以依靠朝廷去控制,例如二郡主图潋和育王图濠等人,相信为了各自目的都会竭力去控制易嬴的发展。

但大明公主身边若也有天英门弟子,其他人就很难控制了。

而且天英门如果不是为了易嬴揭开春兰的身份,那么就唯有是为了大明公主揭开春兰的身份。

除了利用天英门的影响力保护穆奋外,肯定还有其他想法。

将脸往君莫愁怀中挤了挤,易嬴说道:“这可不是本县说的,原本那宫女的表现就很显眼嘛!”

“那易知县知道天英门想干什么吗?”。

没介意君莫愁再次询问,易嬴也漫不经心反问道:“君姑娘还没告诉本县想知道的答案呢!”

“如果奴家不说,易知县就真那么绝情吗?”。

双腿向上勾住易嬴的老干腰,君莫愁就使劲将身体往易嬴下身凑了凑。因为在知道大明公主身边同样有天英门弟子存在的状况后,再是天英门想做什么事,君莫愁却不相信自己查不出来。

而且天英门为什么将春兰推出来,当然是为了掩护大明公主。

易嬴却不管君莫愁想到了什么地方,再次将身体压向君莫愁道:“绝情?本县哪有什么绝情。君姑娘也不想想,到现在为止可都是本县一人在说,本县却没有真正逼迫过君姑娘呢!”

“那是易知县不在乎逼迫奴家吧!”

易嬴连芳翠身份都可以不在乎,哪会真在乎君莫愁又想干些什么,君莫愁对此可是想得很透彻。

而且,除了没有正式嫁给易嬴外,一天住在易府,时不时与易嬴上一次床,君莫愁在易府也就和个妾室的身份差不多。所以换成易府其他女人都不知道的事,君莫愁也不认为自己真能打听出来。

因此犹豫一下,借着易嬴没再逼问自己,君莫愁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君莫愁知道,再追问就必须将自己身份说出来,君莫愁还不能肯定这样做有没有价值。

※※※※※※

两天后,易府众人再一次出门。

由于这次只是前往吏部尚书白府,甚至林氏也可带上大妞、虎蛋一起同行。

但有些令人出乎意料,虽然在春兰、芳翠身份揭开后,易府门前仍是一样冷落无人。可即便知道这是白花花与白原林的认亲宴,白府门前却依旧门庭若市。

甚至于在易嬴走下马车时,还有不少不认识的官员在向易嬴远远道贺。

不是他们并没走近要求与易嬴细致商谈,易嬴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应付了。

“白姐姐,怎么你们到现在才来,里面就等你们了!”

当易嬴和白花花从马车内下来时,白岱真就一脸喜切地迎了出来。头上虽然仍插着代表丧妇的白花,白岱真脸上却尽是红扑扑的喜色。

“真妹,怎么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他们都是来参加姐姐的认亲宴吗?”。

从门外就看到一直摆到前院中的一桌桌酒席,白花花同样极为震惊。因为白花花即便不会去想天英门一类的政事,心中还是很担心自己与白原林的认亲宴是否能顺利进行。

白岱真却满脸得意道:“那当然,连冉丞相和洵王爷都到了,他们能不到吗?”。…,

白岱真的一句话立即解去了易嬴心中疑惑。

因为,不为了巴结易嬴,那些大臣及皇室宗亲都会希望与冉鸣、图尧走近一些。而且在这种场合与易嬴拉几句关系,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等到易嬴进入白府,还没见到白原林,洵王图尧就带着几个身着异样服装的男女迎住众人道:“易知县,你今日又来晚了呢!”

“洵王爷才是,洵王爷最近才是真正的意气风发。”

一边与洵王图尧寒暄,易嬴的目光却定在了一个站在洵王图尧身旁,浑身缀满流苏的男子身上。

男子身上穿了一件异样长袍,不仅袍袖很宽,袍尾也赶得上一些地方女人的长裙。而且男子身上的长袍还缀了许多白色流苏,虽然没有缀成什么特定图案,也仅仅是一种颜色,但看起来总给一种与芳翠那件百羽孔雀服很相似的感觉。

而且在易嬴打量流苏男子时,流苏男子也直直望向了站在易嬴身后的芳翠。

芳翠今天虽然并没有穿着那件百羽孔雀服,却也好像没能躲过男子目光一样。

见状,洵王图尧就一脸堆笑道:“易知县,让本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其他国家在北越国的大使。他们都是听说了易知县所写的《三字经》、《百家姓》,特意赶来一见。”

“大使?本县惭愧,居然让几位贵客久候。”

在古代社会,大使就等于半个商人,北越国也不例外。

虽然北越国并不是什么真正大国,但只要是通商路途抵达的地方,依照商人势力,其他国家也会给一些商人贯上大使之名。平时经商,万一有什么国事时,也可作为一种紧急连通的渠道。

所以,这些大使即便不会拥有太多权力,但在经商上还是会得到一些便利。

于是在洵王图尧引见下,易嬴也一一认识了几国大使。其中不仅有大范国大使范应,东林国大使也正是那名流苏男子芳歧。

听了芳歧名字,易嬴也神情一动,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如同面对其他大使一样微微一揖道:“芳大使,久仰、久仰。”

双眼余光依旧停留在芳翠身上,芳歧淡淡望了一眼易嬴道:“易知县,请听芳某一句,既然某人原本就与易知县并没有什么确切关系,易知县能抽身事外,最好还是尽早抽身事外为妙,以免影响了易知县前程。”

来了!

早知道芳翠的事情可能不会太简单,听到芳歧语带威胁,易嬴也不禁在心中暗道一声。

但不等芳翠回话,易嬴就摆出一副官员间常见的皮笑肉不笑表情道:“芳大使教训的是,但本县也想请问一下芳大使,假若某国商人与天英门起冲突,即便远在千里之外,天英门又有没有能力彻底铲除那名商人及所在的家族势力。”

芳歧的话虽然令易嬴及众人都有些意外,但易嬴的话却令芳歧及众人更感意外,甚至芳翠望向易嬴的双眼也有些咄咄神彩。

虽然两人都没直说,芳歧仍是脸色一沉道:“易知县能代表天英门吗?”。

“如果芳大使硬以为自己可以代表某些人行使权力,本县又为什么不可以硬以为能代表某些人行使权力?不会芳大使想说,这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只有芳大使能做,本县却不能做。只有某商家能做,天英门却不能做吧!”

“或者说,芳大使要不要本县将这话白纸黑字写下来。”…,

再次祭出白纸黑字一招,易嬴向一旁看得满脸动容的白岱真伸出手道:“闵白氏,可以帮本县准备一副笔墨吗?”。

早知芳翠是东林国芳氏的直系血脉,白岱真在知道芳歧身份后,原想给芳翠一个惊喜。没想到竟会突然发生这种事,白岱真一时就有些反应不过来。

狠话人人都会说,但白纸黑字却未必人人都敢写。

皱了皱眉头,芳歧说道:“易知县想要怎样?”

听到芳歧询问,易嬴也不去催白岱真了,凝视芳歧双眼说道:“很简单,芳大使及芳家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没事找事就好。不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相信以芳大使身份,应该还不足以代表芳家单独行动,所以请芳大使将此原话转告给芳家。”

“易知县又怎知芳某代表不了芳家?”

芳歧的年纪虽然不大,相貌也不出众。但在易嬴针对下,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易嬴也不着急,轻描淡写般说道:“很简单,只要芳大使去打听一下白府门前那天死了多少人就行了,难道芳大使真想以此来证明自己在芳家的实力吗?”。

“易知县不怕得罪芳家?”

“芳家不怕得罪天英门?”

“易知县说这话就不怕天英门怪罪?”

“如果芳大使也见过天英门主,便不会再说这话了。”

说到这里,易嬴咧嘴一笑,再不去望芳歧一眼,直接就往白府里走去。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脸惊然,君莫愁更是耸然动容。因为上次与易嬴谈话,君莫愁根本就不知道这点。

考虑到易嬴如果真与天英门主见过面,天英门却仍让春兰曝露身份,里面问题就很大了。

甚至于,易嬴与天英门的合作肯定不是普通合作。



。,

第二百五十章、我们为什么要躲

老爷,你真会为芳翠杀米所有芳家!人吗。”



对于易赢与芳歧在前面生的小纠葛,别人虽然不好多说什么。芳翠却立即让白岱真给自己和易赢找了个单独房间。

虽然易府众人也想知道芳翠打算与易赢单独谈什么,但由于芳歧先前的态度并不能说是友好。考虑到芳翠感受,易府众人也没有强硬要求一定跟过来听听。

白岱真给易赢、芳翠安排的是自己书房。

作为一个千金小姐书房,白岱真的书房收拾得很干净。但比起各种书卷。里面字画的数量多,由此也可见北越国女性的学识多是表现在字画一类上。

至于各种书卷,由于使用场合不多,反而很难得到女性青睐。

网在书房椅上坐好,易赢还没体会到白岱真在书房中读书时的感觉,立即就听到芳翠从身后传来的询问。

随着芳翠将小手轻轻按上易赢肩头,易赢也是头也没回地笑道:“芳翠。你是在同本县开玩笑吗?倘若芳氏耍杀本县家人,你认为本县又该不该杀了芳氏全家?”

“那如果现在的芳氏杀了芳翠全家呢?易知县又会为芳翠报仇吗?。

“还有这种事?”

突然听到身后芳翠问话,易赢心中就猛跳了跳。

不知该说无力还是激动,总之就是一句话!很麻烦。

芳翠并没试图转列易赢正面,而是继续捏揉着易赢肩膀说道:“老爷。你也看到芳翠曾穿过的百羽孔雀服了,那虽然的确是芳氏直系血脉能穿着的特有衣物,但现在的芳氏直系血脉却并不是当年芳翠所在的芳氏直系血脉了。”

身在大家族,为了争夺家产所进行的各种你争我夺并不鲜见。

不说什么杀人不见血的幼稚话语,为了金钱与财富,很多人都会铤而走险。想想东林国芳氏足以支撑整个国家的财力,易赢就对芳家会生各种争夺家产的行为感到不稀罕。

随着芳翠在易赢身后慢慢叙说,易赢也渐渐了解了一些东林国芳氏的状况。

伴随着巨大财产的吸引力。东林国芳氏的每一次家族传承都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而作为东林国芳氏的原家主,芳翠爷爷大的失败就在于血脉不多。虽然这避免了直系血脉间的内部争夺,但由于主政人数上与旁支的巨大差距,这也造成了芳氏产业的大量产权旁落。

如果这是在一咋。以军事力量为主的皇家当中,皇家血脉稀少。反而容易集中国家权力。

可芳氏却是一个具有巨大且需要多人力去掌控各种资源的商业家族。随着芳翠父亲双拳难敌四手。不得不将一些产业大权放出去,当芳翠爷爷去世后,以芳翠爷爷同辈那些老人为代表的旁支就迅吞并了整个芳氏家族。

而芳翠所以远嫁北越国,正是芳翠爷爷死后不久,由当时的二爷爷一力主使。

虽然芳翠的父亲当时已正式接手芳氏家族,但因为必须依靠芳翠二爷爷及其他旁系力量掌控家族。也不得不看着芳翠嫁给到东林国经商的万大户离开家乡。然后,在芳翠随着万大户商队来到北越国的同时,东林国就传来了芳翠父母及兄弟的死讯。

这不仅让万大户彻底丧失了继续打芳氏财产主意的机会,芳翠也在痛苦中彻底掩埋了自己的芳氏身份。

因为芳翠知道,仅凭自己力量,根本不可能夺回失去的一切。

没想到芳翠以前还生过这种事,不知该不该说爱莫能助还是力有不逮,等到芳翠话音落下,易赢也只得皱了皱眉头道:“芳翠,你是想让本县替你报仇吗?”

易赢不是不想替芳翠报仇。而是不知自己能不能替芳翠报仇。

而且易赢即便替芳翠报了仇,恐怕凭芳翠一人力量,她也不可能掌握巨大的芳氏家族。

因为这就如同芳翠父亲会在芳翠爷爷死后立即失势一样,芳翠的爷爷固然还可以在二爷爷那样的兄弟帮忙下治理家业,可人单势孤的芳翠爸爸却根本无力将家业单独支撑下去,这就别说是芳翠了。

说不定到了后,天英门帮芳翠报了仇,芳氏的一切却会全落到其他人手中。,

依旧是站在易赢身后,芳翠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激动道:“老爷,你先说说自己与天英门的关系好吗?”

“芳翠虽然也知道老爷肯定是真与天英门主见过面,但老爷又怎会认为天英门主会帮老爷报仇?。

“这当然因为天英门主有用得着本县的地方。”

易赢以前从没对自己女人说过“垂帘听政”一事,但不管是为说服芳翠“放弃”报仇,还是为让芳翠安心,易赢都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让芳翠明白自己对天英门、对天英门主的重要性。

所以,易赢不仅将自己与天英门主的见面状况说了说。甚至也将自己与大明公主见面的状况都说了一遍。

等到易赢话音落下,芳翠的声音就微微有些急促道:“垂帘听政?居然还有垂帘听政这种东西。老爷,你认为天英门主和大明公主真有可能实现垂帘”一,

不知芳翠怎会关心这事,易赢说道:“这个本县就不知道了,但春兰的身份所以会被天英门下令抖出。相信也正是为了此事。”

“所以,为了保证垂帘听政的过程中不出现任何岔,如果东林国芳氏敢向本县下手,天英门主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那老爷认为芳氏又能否实行垂帘听政呢?”

“芳氏实行垂帘听政?芳翠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用芳翠转到自己面前,听到芳翠突其想。易赢就忍不住扭头望向芳翠,实在不知道芳翠怎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芳翠则一屁股坐在易赢大腿上说道:“老爷,芳翠是这么想的。如果天英门真能帮助大明公主在北越国实现垂帘听政,天英门为什么又不能帮助芳翠在东林国芳氏实行垂帘听政。而且有天英门武力相助,女人凭什么就不能执掌芳氏那样的大家族。”

男尊女卑在古代社会是一个基本特征。

不仅北越国和大6皇族巾从未出现过一名女皇,甚至在大6上的众多家族中,至今也未曾出现一个真正的女性族长。

正因为芳翠是女人,所以不管芳翠的父母、兄弟是因何而死。芳翠都不可能因此回到东林国芳氏执掌家族。

不然不用芳氏旁系去争夺。恐怕东林国皇室都不会答应。

没想到芳翠竟会突然想到这个主意,易赢一脸惊诧道:“芳翠你也想垂帘听政?那你岂不是真要杀光东林国芳氏所有人?”

用力掐了一下易赢肩膀,芳翠说道:“虽然妾身还不知道自己父母、兄弟的真正死因,不好多说什么。”

“但妾身的父母、兄弟如果真是被二爷爷他们害死,老爷你说妾身就不该报仇吗?当然,妾身也知道老爷现在是没有这种能力,但天英门如果真能在北越国成功推行垂帘听政,相信他们也不会拒绝在东林国芳氏推行垂帘听政吧!毕竟大义可是在妾身身上。”

“大义吗?那芳翠你可就要有耐心了。”

不知该不该表示无奈,易赢却知道自己没理由劝阻芳翠。

芳翠也极为兴奋道:“耐心妾身有,但老爷如果再有机会见到天英门主,能不能帮妾身将今天的事情说一说。也让妾身见见天英门主。”

“这是应该的。”

清楚自己无法阻止芳翠想法。易赢也不在乎给芳翠一个希望。

于是两人再在书房中说了一会,这一起出到外面。



当易赢、芳翠重回到外面大厅时,认亲喜筵的各项准备都已经做好。不过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芳歧和那些“大使”却都已经离开了。

然后在白岱真安排下,易赢、芳翠也坐到了主桌上。

白府所摆的认亲喜筵与大明公主所摆的认亲喜筵有根本性不同。

大明公主的认亲喜筵像一个带宴席的朝会,所有人都得规规整整的。包括客人们落座的位置全都有固定秩序。而白府的认亲喜筵则好像一次民间婚礼,从大厅到外面的前院,除了固定的主位外,客人坐处都没有太大限制。

等到易赢和芳翠坐下,认亲喜筵立即从白花花给白原林敬酒、磕头开始。

先是白花花给白原林磕了三个头,并将生辰八字交给白原林,然后再在众人见证下给白原林敬了一杯酒,也就成了白原林正式的义女。,

接着是酒过三巡,询王图尧就再也忍耐不住地拉住易赢道:“易知县?你真见过天英门主吗?天英门主长什么样?”

“询王爷,你怎么拿这事来问本县,春兰不就在这里吗?这世上还有谁比春兰清楚天英门主样貌?”

“本王也想问春兰姨娘啊!可春兰姨娘不是不说,但却说她也没见过天英门主的真正样貌,你说本王究竟该不该信啊!”

随着询王图尧抱怨,不仅主桌上的客人全都笑起来,就是旁边几张桌上的客人也都聚精会神望过来。

今天本是白花花的认亲喜筵。但易赢带来的消息却再次震惊了所有人。虽然众人也看出了芳翠与东林国芳氏好像有些隐隐矛盾,但这怎么都比不上易赢说自己曾见过天英门主的事。

毕竟东林国芳氏距离北越国太远,却不像天英门,一直存在于各国的朝廷势力中。

对于春兰托词,易赢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以易赢见到的天英门主精明,她也没必要在弟面前展露真实样貌。因此对于询王图尧试探,易赢也笑道:“询王爷,春兰的话本县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毕竟本县也不知道春兰能不能将门内事情随意说出来,但本县所见到的天英门主却是个昂藏的中年男,那相貌长



一听易赢说天英门主是男。丹地、春兰立即都将双眼扭开了。甚至君莫愁也低眼笑了一下。

只有芳翠却兴致勃勃给易赢挟了一个鸡头、鸭屁股,表示他现在纯粹是在鸡同鸭讲。

当然,早在大明公主的认亲宴上就已见识过易赢的吹嘘本事,看到易赢讲得眉飞色舞州么人也渐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但众人知道是知道“渊队有人去阻止。因为所有人清楚,不管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易赢都不可能轻易将真相说出来。

这不是说易赢待人不诚,竟敢在询王图尧面前妄语。而是这就是官场潜规则,谁知道这事也不可能轻易说出去。

真想知道真相,那不仅得成为易赢的亲信,还要具备知道真相的资格与必要成。

等到易赢话音落下,询王图尧就浑然一脸不知的笑道:“没想到,真没想到,易知县居然还有幸和天英门主见面。但以易知县所见。天英门真会插手东林国芳氏之事吗?”

“这吓。本县就不好说了,那当然还要看东林国芳氏是信其有还是信其无。”

“可不管东林国芳氏如何选择,芳翠现在既然是本县妾室。本县就不能让她任人欺负。而且作为北越国人,我们又怎能看着自己的妻儿女被外邦势力欺负而视若无睹!”

“那是,那是,管他是不是东林国芳氏,芳翠姨娘嫁到北越国就是我们北越国人,我们北越国人怎么都不能被外人欺负。”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带上了民族情绪、国家情绪,身为起人,肯定就会得到无穷好处。

所以随着易赢一句话,惯于把握时机的询王图尧就再次鼓喝起来。

听到询王图兰上“倡议”易赢也跟着高喊道:“说得好,询王爷说的好!我们北越国人,怎么都不能被外人欺负。”

怎么都不能被外人欺负!”

不能被外人欺负!”

“什么东林国,想要欺负我们北越国,门都没有。”

随着易赢与询王图尧的鼓动,场中气氛顿时就有些热闹起来。即便知道这里面可以当真的话并不多,却也没人会去真正阻止。

不过。众人的鼓喝声还没停止,白府门外突然又传来大声唱和道:“育王府大世到。”

“俊王府二郡主到。”

伴随着唱和声落下,图激就同一个年轻人走入了白府大门。看那年轻人却比三世图倍好像还要大上五、六岁,不过黑瘦是黑瘦,脸上线条却极为柔和,颇有种皇家弟风范,正是育王图嚎的大世图估。

而且图估与图激居然不是单身前来,身后竟然还跟着刚几个离开的各国大使。

原本易赢就不大清楚那些大使离开的真正原因,现在又看到芳歧居然也在那些大使当中,顿时就皱了皱眉头。

小臣见过大世、二郡主。,

下官见过大世、二郡主。”

微臣见过大世、二郡主。”

“卑职见过大世、二郡主。”

随着图估、图做一齐往大厅中的主桌走来,外院那些大小官员也纷纷开始向图估、图淡施起礼来,一个个异样称呼此起彼伏着,当即抢去了不少风头。

易赢先前虽然没过问那些大使离开的原因,这时也不禁望向白原林问道:“白大人,先前那些大使离开时,有说什么原因吗?”

“这个”本官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也没有向真儿说明。”

一边解释,白原林就望向了询王图尧。

由于易府客人太多,可以坐上主桌的人却又太少,因此除了易府和白府的家人外,主桌也就是添了询王府和冉承相府两家客人。

看到外面图估、图激带起的轰动,询王妃也感到有些来者不善。代替询王图尧说道:“他们离开时应该没对任何人说起过原因,因为在芳大使与易知县纠葛过后。本宫看到不对就拉着询王爷走开了,却没想他们竟会找上了大世、二郡主一起回来。”

“易知县,你看要不要小侄帮你上去拦一拦,先让白氏带芳翠姨娘到后面躲上一躲。”

在冉鸣望了自己一眼后,一直没什么表现的冉雄就干脆站起身建言道。没想到众人都在替自己着想,芳翠立即露出感激神情。易赢却皱了皱眉,摇摇头道:“躲?我们为什么要躲?幸好他们没在小娘与白大人认亲前就跑过来闹,否则看本县饶不饶得了他们。”

“易知县,息怒、息怒。”

看到易赢已被冉雄成功点起怒火,冉鸣也跟着摆出了半句承相的风范道:“或许他们也不是冲着芳翠姨娘来的也未必不可能,而且芳翠姨娘现在北越国,对东林国芳氏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他们凭什么闹了一次不够,还要再闹第二次,说不得,”

“哼,本县管他们什么说不得,本县就耍他们不得说。”

不知冉鸣的半句承相习惯。易赢却在听到冉鸣的半句话语时再度愤怒起来。

因为,不管什么原因,易赢都不认为他们这些大使离开了又该再回来。难道自己还需要他们去帮着请客人吗?双方原本就不是在友好态度下分手,易赢根本省得去忍受他们。

第二百五十一章、讨只手来献给陛下

为了表示自只的亲民爱午户情,天论现代官场怀是古代口那;真正优秀的官员都会将五十步当成一百步来行。

一步三转身,三步四低头。

不仅那些官员在不停借着打招呼颂扬大世图仍,图仍也不会放过每一个被人歌功颂德的机会。

虽然图估只是育王图瀛的庶长,但由于年长,而且没有图倍那么高调,喜欢与下级官员交往,甚至喜欢与普通民众交往,图伤在朝廷内外的声望要远远高于图倍。

可因为图倍是育王府真正的嫡长,图估也清楚自己无法从育王图嚎处得到多关爱和认可,因此格外珍惜自己的羽毛。

一路慢悠般从前门来到大厅,图仍花了足足半柱香时间,

而在图估、图激进入大厅后,冉鸣就带着冉雄先从桌旁站起道:“下官见过大世、二郡主。”

只,,下官见过大世、二郡主。”

只,,大世、二郡主。

随着冉鸣带头,那些能进入大厅就坐的官员及皇室宗亲也都纷纷站起有向图估、图激两人打招呼。

虽然不能说对舟鸣不满,易赢却根本动都未动。

看到易赢未动,白原林也不好站起了。

因为今日虽然是白原林与白花花认亲。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主角乃是易赢。甚至于因为前面与芳歧生的纠葛,主角也只能是易赢。至于询王图尧和询王妃,自然没有向两个小辈谦让的理由。

等到向厅中所有官员打完招呼,图仍转向询王图尧和询王妃深深一躬道:“询王爷、询王妃,晚辈图估给你们见礼了。”

“免礼、免礼。”

如果图估真想向自己见礼,那在进入大厅后,图仍就应该先向自己见礼,再去管冉承相等人。所以对于图功表示。询王图尧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得不能再随意地摆摆手,甚至都没有多招呼一句。

每当进入皇位争夺期,皇室宗亲间的关系与气氛都特别紧张。

但即便知道穆奋将要成为太,知道询王图尧不可能参与皇位争夺,图伪仍是没有对询王图尧表示大敬意。

随着两人礼让完,主桌上也就只有冉鸣、冉雄两人再度站起道:“大世,二郡主,你们这边请,”

到这时。白原林也不用再看易赢脸色了。直接摆出主人架势站起道:“陈管家,再给各位大使在厅中加一张桌。”

“易知县,在各位大使面前,易知县还是给某一个薄面吧!”

知道易府这次来的人多,白原林备下的主桌也是大型十六人圆桌,可即便如此,还是被易府中人坐了个满满当当。这主要因为春兰、芳翠两个妾室的身份太高,连带着阮红、尤姐等人也只得一起坐在主桌上。

望着图伤脸上堆起的笑容,易赢却哼了一声道:“大世,不是臣不给大世面,而是他们明明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难道他们还想越俎代庖替本县去请大世、二郡主观礼?或者是请大世、二郡主来炫耀吗?”

越俎代庖?炫耀?

根本没料到竟会被易赢直接顶回来,图伤脸色微微一沉道:“易知县,某不知道你和各位大使间有什么误会,但他们不仅是各国派任我北越国的大使,今日是易知县平妻的大喜之日,易知县不用将事情弄得这么复杂吧!大家一起开心不就好了吗?”“开心?大世知道他们先前都做过什么吗?”

易赢不满道:“幸好大世晚来一步,不然冲大世这兴头,恐怕今日这认亲一事都要因此搅黄了。”

“难道这就是大世想要的开心?”

在不知道芳翠与东林国芳氏的纠葛前。易赢只能凭猜测去揣度芳歧的用意。可在弄清芳翠与东林国芳氏间的“深仇大恨”后,易赢可不认为芳歧跟着图估、图激一起杀个回马枪也是件喜事。

忽然听到易赢如此冷淡及敌视的回复。图估、图做都回头望了一眼芳歧。

他们不是不知道芳歧曾与易赢生冲突,但只听芳歧一人之言,他们并不能肯定两人生冲突的具体情形。

不过,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朋友,何况从芳歧嘴中,两人也得知芳翠现在根本就算不上东林国芳氏的主系血脉。觉得有利可图,原本无意参加白府定亲喜筵的两人被芳歧几个大使给邀了过来。,

但看到易赢如此“不合作”的态度后。也没人会在这里给芳些当枪使。

双眼微微往芳翠脸上一瞅,芳歧眼中带着挑衅道:“易知县,你就是这样对北越国皇室说话吗?”

“如果有人要拿北越国皇室当枪使,并自认为可以拿北越国皇室当枪使,本县不在第一时间断了他们的虚妄念头,那不是给了他们日后在北越国继续猖狂的凭依?或者芳大使认为。一个身处异乡、异地之人,又可随便拿一国皇室来肆意耍弄?”

芳歧不提北越国皇室还好,一听芳歧想要借势压人,易赢就不再客气了。

虽然易赢话中没有一丝不尊重图仍、图激之意,但与芳…姚衅相比。听到易赢指责,图伪、图激也不能继续狐欺饰诚的坐山观虎斗了。

脸色微微一沉,图激就说道:“易知县,你这话怎么说的,什么叫拿北越国皇室当枪使,谁又能拿北越国皇室当枪使。”

“本县可没这么说,但如果有什么人硬要这么做,本县是不会允许的。”

“没这么说?易知县现在怎么又不要白纸黑字了?”图旗满脸冷笑道。

由于易赢习惯用白纸黑字唬人,或许其他人当面说自己没说过某某话不要紧,可一旦易赢也这样说,图激就不依了。

易赢虽然没想到会被图淡逮住,但也能听出图激针对自己并不是因为芳歧,而是因为她本身不喜自己。脸色不变道:“白纸黑字?二郡主真想这样吗?如果二郡主真想被人知道自己对被人当枪使的立场如何?本县是不会在乎的。”

“白大人,可否借笔墨一用。”

随着易赢伸出手去,图激顿时就有些满脸青,冉鸣连忙说道:“易知县,二郡主,大家都是北越国人,不要为了一些不必要的纷争纠缠不清了。天远地远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对北越国朝廷”

天远地远的?一听这话,图激也不疟声了。

因为,芳歧即便证明了芳翠并非东林国芳氏直系血脉,但以东林国远在大6东方的地理位置,除非东林国决定统一大6,东林国芳氏的态度根本就影响不了北越国政局。

或许东林国芳氏极为有钱,但怎又比得上丹地、春兰的杀伤力?

所以说,芳歧的价值也就在于证明芳翠没有价值,再没有其他用处。

“芳大使,各位大使,我们原本也不是为了破坏白大人和易知县的认亲喜筵而来,话不投机半句多,你看我们不如换张桌坐坐吧!”

“有劳大世了。”

无论现代社会还是古代社会,没有人能比官员厚脸皮。

即便芳歧等人的真正职业乃是商人,但身在北越国,他们的大使身份同样也算是半个官员。知道现在退出只会让自己丢脸,听到图功招呼,芳歧也顺势借坡下驴。

看到芳歧退缩的样,易赢皱了皱眉。却又说道:“芳大使,可以留下些东西再离开吗?”

“易知县想芳某留下什么?”

虽然选择了退缩,但却不是说芳歧就真的服气了。

不是他们没有多利益可以让图仍、图淡继续出手,芳歧也不想就此退缩。因此听到易赢还有后文。芳歧心中不怒反喜,是脸色平静地停下了脚步。

易赢说道:“很简单,本县想芳大使留下一根手指再离开。”

“你说什么?”

突然听到易赢要求,不仅芳歧勃然大怒,甚至图估、图激也惊大了双眼。因为,芳歧与易赢即便再有矛盾,毕竟仍是一国大使。让一国大使留下手指,易赢的胆不可谓不大。

易赢的脸色却一冷道:“怎么。芳大使已经忘了我们初说过的话了?本县早已说过,芳大使及芳氏好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要到本县面前没事找事为好。不然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本县在这里后说一句,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有且仅有的一次。”

“这次本县只留你一只手指为戒,要是你再敢来找本县穷折腾,本县就不只朵了你的手指,而是砍了你的手。本县到想看看,一个失去了手臂的人,又如何出来嚣张?你有脸在外面张扬,芳氏也未必允许你出来丢脸。”,

“你,“我可是东林国大使,你真敢对我如此?”

不是害怕,而是听出易赢真有动手之意,芳歧顿时有些又惊又怒。

易赢的嘴角却微微一撇道:“大使又怎样?大使又能在北越国欺凌官员家眷?幸好东林国距离北越国稍远了些,不然本县到真想去东林国见识一下芳氏到底是如何教导弟的。”

“易知县,某虽然不知道易知县与芳大使究竟有什么深切纠葛,但芳大使毕竟有东林国皇命在身,易知县能不能给某一个颜面。”

双眼转了转,图估同样不想就此退缩。

而且这次不同于被人当枪使,图估是主动去劝阻易赢与芳歧的纷争。

横扫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图仍,易赢说道:“行,那本县就给大世一个颜面,如果芳大使肯拿出十万辆银赔偿本县家眷被辱之恨

那本县就不要他的手指了。不然他不知道痛处。大世又如何保证他下次不再来纠缠本县。”

“十万两?你别想了。”

“别集弘”

易赢不满道:“人家大范国大使的一个下属就能拿出十万两银,你身为东林国芳氏大使竟说拿不出十万两银?”

“这到底是谁别想了。”

大范国大使名叫范应,正是范氏钱庄在北越国的主事。

虽然范应一开始只是当看笑话般看着易赢与芳歧争斗,但在突然听到易赢这话时,顿时就怔了怔。因为范应再怎么不想承认,却也知道兴城县范氏钱庄的确被易赢用“军银”为借口黑去了十万两银。

不过,大范国本身就与东林国不对路,范应会与芳歧走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被其他大使牵带而来。

因此在众人全都一脸惊讶地望向范应时,范应就双手一揖,立即挤出一脸惭愧道:“范某惭愧,让易知县笑话了。”

“嗬!”

在众人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时,询王图尧就好奇道:“易知县,你说大范国大使的下属就能拿出十万两银,难道他们是拿给易知县吗?”

“冤有头,债有主,这有什么奇怪的。”

易赢瞪着芳歧说道:“身为北越国官员,本县又岂可容外邦人士在北越国肆意欺辱家室。十万两银只是打底,或者芳大人不耐,也可留下一只手指再说。”

“嘶!”

大范国大使的下属是什么?当然是范氏钱庄。听到易赢居然真从范氏钱庄弄到了十万两银,众人全都羡慕得吐了口气。

十万两银多不多,已经足够建一座大型庄园了,而且易赢还敢当众承认,这就说明易赢并不怕有人去调查这十万两银的来路。虽然不知易赢与范氏钱庄究竟有怎样的纠葛,便是图仍,现在也嫉妒得无法再帮芳歧说话了。

毕竟一个只是大范国的范氏钱庄,一个却是拥有举国之富的东林国芳氏,图估的确没有帮芳歧说话的理由。

但听到易赢一个知县居然就从范氏钱庄弄到了十万两银,图数心中就极为不满道:“易知县,你真从范氏钱庄得到了十万两银吗?真是如此,易知县为什么不捐给朝廷,要知道今年北仓府大早,易知县府中的大部分家奴也都是因此得来吧!”

“二郡主说的好。”

易赢一本正经道:“然而二郡主也清楚,本县一直对大明公主殿下念念不忘。若是二郡主真能助得本县说服大明公主殿下垂怜本县,本县便将这十万两银交由二郡主捐给朝廷又如何?”

“哗!”

虽然早知道易赢曾说过尊大明公主为正室的话语,突然听到易赢这样当众说出来,众人还是一片哗然。

而且易赢意思很明显,这十万两银是他用来娶大明公主的,谁也别想抢,谁也别想争。

望了望易赢,图激就似笑非笑道:“易知县此话当真?要知道若是陛下听了易知县有十万两白银可以捐出,说不定还真会下旨长公主殿下下嫁予易知县呢!这事情又不是没有先例,只是当初被宋大人所阻罢了。”

自从宋天德与询王图尧前往易赢府中拜会后,易赢就再没有见过宋天德,甚至宋天德还因此错过了穆奋与北越国皇帝图辊相认一事。,

据说宋天德正是为了今年北仓府灾情,早早前往北仓府巡视去了。原因也正是宋天德在朝廷上阻止了北越国皇帝图褪为图莲招赘易赢。易赢听得就咧嘴笑道:“如果真是那样,本县必将对陛下感恩戴德。



从没想过易赢竟会如此寡廉鲜耻,不仅图激再说不出话来,甚至众人还一起望向了芳歧。因为易赢已证明了他可视十万两银为无物,却不知芳歧现在是想要银,还是要手指。

在众人注视下,芳歧僵硬着双脸说道:“易知县,你莫要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得了芳某,芳某可是得北越国皇帝认可的东林国大使,又岂能只因为你这一句戏言就退缩。”

“行,芳大使说不退缩就不退缩,本县也不会去逼迫芳大使。”

“但芳大使不是说自己是陛下认可的东林国大使吗?那本县就给陛下一个面,现在不动芳大使。而是等到芳大使什么时候卸下了大使头衔,本县再让人到境外去向芳大使讨根手指。有本事芳大使就一辈在北越国做大使,永远不要回东林国。”

“可芳大使下次如果还敢在本县面前穷折腾,那就不是本县不给陛下面,而是芳大使不给陛下面。”

“为了陛下颜面,本县定当向芳大使讨只手来献给陛下。”

献给陛下?给陛下面?

没想到易赢绕了一圈,竟然将北越国皇帝也给绕了进去。不知该说易赢精明,还是说芳歧愚蠢,甚至范应也在旁边摇了摇头。第一次感到范进在兴城县拿出十万两银给易赢破财免灾或许真是做对了。

因为谁也没想到,芳歧一句为自己争辩的话语竟会被易赢扣上了偌大的帽。

这帽戴上去容易,要想摘下来就有些冉难了。

何况事情牵扯到陛下,没有北越国皇帝图愠命令,别说北越国官员,芳歧自己都不敢轻易摘下来。

眼见着芳歧在那干张嘴说不出话来,芳翠的一双桃花眼顿时眯在了一起。不仅看易赢越来越顺眼,心中对将来拿回东林国芳氏的一切也越来越有信心了。

而对于芳歧的大使身份来说,易赢心中也知道自己实际上真拿芳歧没有太多办法。说是要取芳歧手指,易赢也未必真敢动手。

可如果不是逼死他,只是用压力压死他,那就没任何问题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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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他那也叫知道轻重?

占汉认大明公辛为义母后,穆奋就于式住在了宛华宫牛人

这不仅因为焦玉当初就是要易赢将穆奋交到大明公主手中,因为宛华宫还有一个苏三在。

知道苏三同样是天英门弟小而且还是春兰的师姐、丹地的师妹,为自己向大明公主隐瞒了几天消息,比起信任大明公主和那便宜老爹图愠。穆奋还是愿意信任苏三和天英门。

毕竟没有丹地、天英门。穆奋都不知自己怎样能度过初知道身份的那艰难几天。

而且易赢也已对穆奋说过。他曾向焦玉许诺用天英门来保护穆奋的安全。

但留在宛华宫中,穆奋却彻底失去了玩乐自由,每天只能靠读书来排遣寂寞。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芶不理”

同样在书房中读书,听着穆奋在那里翻来覆去读《三字经》,图莲就有些不满道:“奋儿,你怎么总在读《三字经》,你不是都已经能倒背如流了吗?。

“回长公主殿下,孩儿虽然的确能倒背《三字经》了,但若想做到言行知一,易知县却说一辈时间都不够。”

“其他书卷或许能增加孩儿知识,但却不能巩固孩儿品行

皇家自有皇家的规矩,便是自己义母,穆奋仍必须称呼图莲为长公主殿下。

但听了穆奋解释,图莲却加皱起眉头道:“品行?那老匹夫怎能只让奋儿你注重品行,奋儿你将来可是注定要登上北越国皇个的,先,有品行怎么足够

“长公主殿下教的是。”

穆奋却不慌不忙道:“但易知县曾说过。即便孩儿将来位居至尊,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多事情都要依靠下面的朝廷大臣去治理。只要孩儿能熟知品行之道,以品行去治理大臣,再以大臣治理国家,这样能尽善尽美。

“泌品行去治理大臣,再以大臣治理国家?这老匹夫还是一样多事

嘴中嘀咕一句,图莲却又不满道:“但这样不行,奋儿你可是一介皇,怎能事事全听那老匹夫一人摆布。从今以后,奋儿你就开不要再看什么《三字经》了

“孩儿遵命在图莲斥下,穆奋并没有坚持,而是很接过了苏三从一旁递上的《国史》,仔细翻看起来。

但一边翻看《国史》,穆奋双眼无比闪亮。

因为,穆奋句句不离易赢并不是自己的真正想法,而是全来自易赢授意。不然仅凭穆奋以前与易赢的关系,又怎会将易赢时时挂在嘴边。

“装小孩!

“不能表现得太聪明。”

“别人不当你是傀儡。你也要将自己当成是傀儡。

想起易赢在说出自己身份后对自己的叮嘱,穆奋心中就一阵感激。

因为他如果不事事都要提一句“易知县怎么、怎么教导”又如何能让北越国皇帝图愠及大明公主图莲放松对他的关注。

一个只知道听人教什么是什么的孩,绝对安全,绝对能做好个小皇,乃至是做一个少年天。

眼中带着希翼目光,穆奋现在自然不会再去想《三字经》的事情,

在《国史》第一页中挑了一个相对有些难度的简单句,穆奋就回头向图莲说道:“长公主殿下。孩儿这里有一句不明。”

“拿来给本宫看看。

接过穆奋递上的《国史》,看看穆奋询问的句,图莲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是穆奋故意挑出的“难句。”一脸和蔼道:“很好,奋儿你以后就要这样学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要记得来问本宫,知道了吗?”

“孩儿知道了。

做皇就是做戏,能将自己表现得愚蠢一些,就不要将自己表现得太聪明。

能将自己的依赖心多表现一些,就不要去表现自己的自立能力。

耳中听着图莲对字句的解释,穆奋心中却格外重视易赢教导。这不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只听易赢教导,而是连日来在宫中的生活,穆奋越来越意识到易赢教导的重要性。因为正是在易赢教导下,穆奋成为了一个人人欣赏、人人接受的小皇。

解释完《国史》中字句,图莲又说道:“奋儿,这些日你在宫中住得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小,

“习惯是习惯,但就是玩伴少了些,长公主殿下可不可以让大妞、虎蛋进

“不行!”

没等穆奋说完,图莲就斥了一句,脸上顿时就黑了一层,而穆奋也立即做出一副被吓住的样。

当然,这不是说穆奋就真没被图莲吓住。而是在被图莲吓住的同时,穆奋被易赢给吓住了。因为易赢不仅猜到了图莲的问话,猜到了图莲的回答。

孩在这个年纪先想到的是什么,当然是玩。即便说出大妞、虎蛋会让大明公主生气,但仍是要说。

这一切都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让穆奋这个小皇显得真实。

这样的教导或许不适合用来教其他慌,汪对千叮小能将《二章经》倒背如流的孩来说,却一啧助豫样教导行。

不知一切全在易赢掌控中。图莲顿了顿说道:“这不是本宫。

图莲的话还没说完,书房门外却走来一名宫女。宫女并没有出声,但也没有走进书房。见状,图莲就放弃对穆奋教导,张口问道:“有什么事

“回禀公主殿下,冉承相求见。

“请他进来

听到冉鸣求见,不仅图莲知道怎么回事。穆奋也同样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因为。今天本就是白花花与吏部尚书白原林的认亲日,如果不是图莲阻止,穆奋甚至也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可就因为图莲知道了这事。所以穆奋也不能前去了。

进入书房后,冉鸣就毕恭毕敬朝图莲、穆奋各自躬了躬身道:“微臣参见大明公主殿下、参见小公殿下。

“兔礼在图莲挥手让丹鸣站起时。穆奋却狠狠白了冉鸣一眼。

由于穆奋现在只是图莲的义,所以还不能称皇,只能称简单的公。不过令穆奋生气的却不是这点,而是正因为冉鸣在家中弄的赏花会。焦玉受到了北越国皇帝图褪的侮辱。

耍说在当年,承相府的赏花会之名还没有传出去,这是焦玉上当的主因。不像现在,几乎已没人不知道承相府的赏花会是怎么回事。

但生气归生气。穆奋却只能因焦玉对冉鸣生气,却不能因自己对冉鸣生气。因为不是有冉鸣的赏花会,也没有穆奋的出生。

所以对于穆奋眼中的恨意,丹鸣是一点不在乎,站起身时就说道:“公主殿下,白大人府中的认亲喜宴已经结束。果然东林国大使芳歧前去闹了一通。

“闹?他是怎么闹的?

“那是从芳大使与易知县相遇开始。

随着冉鸣说起今日之见,穆奋的双眼再度闪亮起来。因为穆奋即便与易府女人交往不深,可见面时总也能说上一、两句话,是比图莲和冉鸣这样的人了解多了

或许图莲、冉鸣很难了解易赢为什么这么做,但穆奋却知道易赢曾因芍药与焦玉斗气的事情。

那时易赢还没这么风光。就已经对自己女人维护无比了,何况是现在。

等到冉鸣一直说到易赢将北越国皇帝图愠也绕了进去,图莲满脸青紫道:“这就结束了?那老匹夫真忍得当场没向芳大使动手?。

“公主殿下睿智,易知县原本也不是个不知轻重之人,哪可能真的因此就伤了芳大使。不过。在芳大使被易知县用话套牢后,恐怕以后在北越国就有些寸步难行了

不能说欣赏,即便知道图莲很可能不会喜欢今天这事,冉鸣还是只得微微赞扬了一下易赢。

因为冉鸣清楚,他现在要投效的并不是图莲,而是对易赢深怀喜意的穆奋。

“他那也叫知道轻重?,小

图莲却一脸不满,是异常愤怒道:“就他说的十万两银。我看他到时怎么在陛下面前拿出来?”

清楚图莲是因为被易赢向二郡主图激开的条件气住了,穆奋却在一旁插嘴道:“长公主殿下,易知县的确有十万两银。”

“你说什么?。

“回长公主殿下,易知县的确有十万两银,而且正是从范氏钱庄弄到手的。不是银票,是十万两白花花的银

随着穆奋解释,甚至冉鸣也一脸惊讶道:小公你说真的?易知县真有十万两银?他是怎样从范氏钱庄弄出来的?难道范氏钱庄在兴城县就招惹了易知县不成?”,

先看了一眼图莲,现她在示意自己说下去,穆奋继续说道:“范氏钱庄并没有招惹易知县。但那却是万大户存在范氏钱庄的银被易知县抠了出来

回想第一日去到兴城县生的事情,穆奋也格外兴奋。但随着穆奋将事情经过一一说出,图莲与冉鸣的脸色却也变幻不止。

整个书房中,只有苏三脸上一直没有太大变化。甚至在穆奋讲述经过时,苏三也走到一旁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书卷了。



易赢来到北越国,大的贡献就是“创造”了许多词汇,例如“军银。就是如此。

说起易赢是如何用“军银。扣住范氏钱庄一事,穆奋就格外兴奋。

因为,那是易赢回到兴城县的第一天,也没想着要去怎么防备穆奋,所以穆奋对当日生的事情格外清楚。

不像后面。穆奋对丹地如何来到易府的事情根本就一无所知。

所以说到后,穆奋就一脸乐道:“事情就是这样,易知县就是用“军银。二字将万大户存在范氏钱庄中的银给套了出来。虽然易知县当初只用二千两银向朝廷交代了过去,但易知县今天能说出这事。想必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想法?他能有什么想法?”

如果女人也能有胡,图莲现在肯定要气得吹起胡道:“那老匹夫居然敢用二千两银糊弄朝廷。他真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知道图莲为什么生气,也知道易赢这样做确实有些过火,冉鸣说道:“公主殿下,易知县的做法虽有不妥,但除了易知县能套出万大户存在兴城县范氏钱庄的十万两银,我们朝廷又能套出万大户存在其他范氏钱庄的银吗?所以说”

“多。范氏钱庄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有他们这种人在暗中资助,万大户又怎么猖狂得起来?”

不在乎冉鸣只是个半句承相。图莲依旧是一脸气怒难消。

“公主殿下,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清楚图莲很难消气,冉鸣放弃劝说图莲道:“公主殿下认为易知县会将这十万两银的来源说出来吗?还是”。

“不管那老匹夫会不会说。但本宫敢肯定,范氏钱庄绝不会将这笔银出处说出来

十万两银可以干什么?可以干很多事。甚至于可以支持一场小小规模造反。

可如果将这十苏两银交给朝廷,恐怕一点水花都不能砸出来。多就算锦上添花。然后在层层盘录中,一点点消耗怠尽。

所以不只是图莲,甚至肖鸣也不甘心让易赢平白交出这十万两银。但现在包括图激、图估在内的许多人却都已经知道这事,只是还不清楚这十万两银的来处而已。或许为这十万两银,图激真会去撺掇北越国皇帝将图莲嫁给易赢也说不定。

知道终主意还是要由自己来出,图莲说道:“冉承相,那你劳烦去告诉那老匹夫一句,让他死都不能将十万两银的出处说出来。

“微臣明白了。

冉鸣也明白。说来兑去,这全都是易赢与图莲两人在斗法。如果图莲今日去参加白府的认亲喜宴。别说易赢不敢将十万两银的事情说出来,甚至是否还会与东林国大使芳歧闹起来也不一定。

但这两人的事情,丹鸣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没有合适机会。现在得到图莲传令,冉鸣也可以堂而皇之走一趟易府了。

看着冉鸣心满意足离开,穆奋就一脸不满地仰脸道:“长公主殿下,为什么你要让丹鸣那狗贼去对易知县说这事,与其让他去对易知县要求保密,还不如让孩儿去让易知县将十万两银献给长公主殿下呢!”

“献?那老匹夫他会献吗?”

嘴中不满地说了一句,图莲却又摸了摸穆奋脑袋道:“奋儿,本宫知道你对冉承相颇有怨言,但你可知道,没有冉承相就没有你的事?”

图莲的身高过一米七零,穿上高底宫屐后,穆奋不抬头根本就看不到图莲的脸。

可由于图莲脸上一直遮着层面纱,穆奋没看过,也不敢要求图莲给自己看她的容貌。所以带着不满,穆奋就嘟着嘴说道:“孩儿知道,孩儿也只会在背后说上一说。”,

对于冉鸣,穆奋心中一直都有些别扭感。也不愿去加以掩饰。

不过看到这一幕,图莲却相当欣慰。

因为这应该是易赢唯一没有教导穆奋。也无法教导穆奋的事。想想易赢教导穆奋的一切,图莲在认同外却又有一种戒惧。仿佛易赢虽然不是皇族,却比图莲这样的皇族了解皇室纷争。

这样的官员不是朝廷上没有,但那必须是与皇族有联姻关系,并且在朝廷上供职了十多年的大臣有可能出现。易赢这样一个只有半年官场履历的六品知县,又怎么可能了解这么多事情?

可如果说易赢身后有个好像天英门一样的势力暗中支持,他们又怎会将易赢熬到这种年纪,让自己在不经意间把他提拔起来?

身在官场、身处皇室,就必须学会怀疑、怀疑、再怀疑。

可易赢值得怀疑的地方虽多,但他个人的经历却又太过简单。如果不是误打误撞,不仅自己不会提拔易赢。恐怕天英门也不会派遣弟到易赢身边辅助。

但就是在这太多不可能下,易赢做出的事情却已远远出了许多朝中官员。

注意到图莲又开始在那思考,穆奋也悄悄回到书桌旁,开始继续读大明公主给自己找来的《国史》。

因为穆奋知道,作为图莲唯一的习惯。只要有“需要”图莲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自己的思考中。没到图莲思考完毕,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去打扰自己思路。

如果说这也是一种叮,人怪癖,穆奋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而且图莲这次如果不是在书房中思考,穆奋就会多出许多玩耍时间。

看到图莲开始思考、穆奋开始读书,苏三也悄悄退出了书房。因为今天的事情不仅对图莲震动极大,对苏三的震动也同样极大。固然丹承相是不知道易赢为什么要将十万两银的事情说出来,但深知天英门内情。苏三却很清楚这是易赢在向天英门主和大明公主将军。

不知易赢做这事是否得到了丹地、春兰支持,或者易赢还是好像以前一样。总是“灵机一动”想到一些招惹是非的方法。。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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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易府中最神秘的女人

几白府认亲喜宴上得到大收获的并不是白花花,而是劣兴

不管明里还是暗里,芳翠心中都充满了对易赢的欢喜。大证明就是芳翠也开始在易府中串房,仿佛一天见不到易赢就不能安心。

当然,白花花也同样高兴得合不拢嘴,因为白花花不仅终于拥有了可以与易赢相匹的身份,甚至那天易赢与图估、图激的折腾一半也是为了白花花。毕竟白花花并不知道芳氏家族的事,只知道易赢不高兴图估、图敌差点搅了自己的认亲喜宴。

因为白花花和芳翠兴奋起来,整个易府也都兴奋起来了。

忍了两天,君莫愁终于憋不住了,在饭桌上就逮住芳翠说道:“芳翠,你和东林国芳氏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想对你不利吗?。

“不是他们想对我不利,而是他们怕我利用天英门对他们不利,春兰你说是不是

知道事情关键还是在天英门上,芳翠与丹地说不上话,但却不怕每天纠缠春兰。

春兰却不会上芳翠的恶当,摇摇头说道:“这事春兰可做不了决定,春兰还要感谢老爷没有责备春兰曝露身份的责任呢!”

“这有什么好责备的,那又不是春兰你自己想要说出去的事。”

易赢摇头晃脑道:“但天英门主既然要给本县找麻烦,找个时间,本县到也是要和天英门主好好计算一下损失。”

看到易赢样,黄妙伶就笑道:“易知县,你还真敢编棒天英门主的不是啊!但你真见过天英门主,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看看余容的事情有没有办法解决。



“余容?天英门不是已经给你们开出合作条件了吗?”

不仅易毒对黄妙伶的说法有些疑惑,丹地是略带不满地直接望向黄妙伶。

一见丹地目光,黄妙伶顿时汗颜道:“丹地小姐,你不要误会了。这不是我们不向想余容动手,而是据盂州城传言,余容现在根本就没有回盂州城,而是一直待在军营里。我们也动不了手啊”。

“军营?他没事待在军营干什么?难道余容已经准备造反了?”君莫愁甚至也一脸吃惊道。

黄妙伶苦着双脸说道:“虽然没有具体证据,但我们估计也是这样,现在就不知余容到底会朝哪边动手了。而且不只是余容,申州知州穆延也同样得到了万大户赞助的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万一他们反攻盂州,那就是肯定要攻打盂州城,这就麻烦了。”

“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穆延怎会与万大户搅和在一起?”

听到这话,不仅君莫愁吃惊出声,易赢等人也一脸惊讶地望向黄妙伶。

毕竟万大户现在可还顶着造反的罪名。穆延居然敢从万大户手中收钱粮,万一这事传到朝廷耳中,那可不是一个小罪名。

黄妙伶却依旧满脸痛苦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或者说,这也有穆延无力铲除万大户的原因吧”。

“穆延怎会无力铲除万大户?”对于易赢和易府来说,万大户是他们永远无法避开的话题,甚至于白花花与易赢的关系也有万大户的功劳。所以,听到穆延都对付不了万大户,易赢等人立即全都竖起耳朵望向了黄妙伶。

黄妙伶说道:“这却要从万大户现在躲藏的万家庄开始说起了

随着黄妙伶将万家庄的状况说出,易赢也皱起了眉头。因为万家庄如果真这么易守难攻,对易赢来说也是个麻烦。

即便万大户造反,北越国朝廷也未必会叫易赢去攻打万家庄,但知道万大户竟躲藏在那样的戒备森严之地,对任何一个北越国官员来说都等于一种煎熬,特别易赢与万大户间的纠葛还那么大。

其他人听了万家庄防备也只知道吃惊。君莫愁却说道:“黄姐姐,万家庄真的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吗?真是这样,那只要堵上这条羊肠小道,万大户不就是再也无法从万家庄里出来了?这样即使他们能在里面自给自足,还不是全无用处。”

“这当然只是万大户展现出来给我们看的结果,但谁又知道万家庄有没有其他的出山通道?现在不知道万大户底细,穆延也不可能采用封堵万家庄的策略来引火烧身了。”,

“毕竟对穆延来说,真正的威胁还是余容。”

“那穆延和余容万一打起来,不是给了万大户机会吗?”秋心追问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要对付余容,穆延就不可能将实力浪费在万大户身上。而穆延如果终能消灭余容,再回头与万大户周旋也来得及。当然,这对余容来说也是同样的。”

听了半天,易赢终于问道:“那你估计他们什么时候能打起来。”

“半年,半年内肯宾会打起来。”

“为什么?”

“因为万大户赞助的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已经送到了申州城,半年内不打起来,这些钱粮就全作废了

钱粮不同于其他物质,是容易消耗的东西,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的物质。

阐糊以现有兵力,穆延肯定准备好了不止半年使用的钱粮甜度照但在得到了万大户的钱粮补充后,穆延肯定也要进行适当增兵,并在达到兵员与钱粮极限时,悍然出兵攻打余容。不然穆延即便什么都不做。因为钱粮的数额增大,各种消耗,乃至是无意义的消耗也会增多。

所以,为在有限时间内挥大作用,穆延肯定要做出选择,甚至比余容做出选择。

“怎么会这样?那穆延不是很吃亏?”

由以静制动变成主动出击,这未必在每个时间上都是好的选择,特别是余容的准备时间还远在穆延之上。所以听了黄妙伶消息,芍药立即一脸遗憾。毕竟因为穆延和焦玉的关系。芍药对穆延的印象还算不错。

不过,易赢却不像芍药那么担心,一脸无谓道:“怕什么?只要有人能烧掉余容粮草,余容照样挨不下去,问题只是穆延到底想怎么选择而已。比起他当初只能看余容的脸色行动,虽然万大户的确没安好心,穆延的状况也比原先好多了。”“赎余容的粮草?那不会让余容加盘录盂州城吗?”

宋阳仔细考虑了一下易赢说法,却又很摇了摇头。

易赢也没将这话当成什么建议,直接说道:“那又怎样?他盘录盂州城又能盘录多少次?长痛不如短痛,在穆延已经出招的状况下,难道以余容的脾气还会窝在盂州城等着受气吗?早是这样,他也不会对申州虎视眈晓了。”

“好吧!烧粮草总比刺杀余容简单些,但余容如果真起疯来,天英门不会坐视不理吧!”

虽然没人叫长荣会去烧余容粮草,黄妙伶还是直接望向了丹地。

丹地却横了一眼黄妙伶,一脸不屑道:“怎每?你们是认为天英门真会允许余容破坏盂州城?还是真认为余容会去破坏盂州城?”

“现在的余容完全就是你们自己纵容起来的。”

“如果余容去破坏盂州城,天英门当然会出手。但余容如果因此就找上你们,你们似乎也得承担一些纵容余容展的责任吧!况且你们如果对余容一点抗力都没有,还谈什么让天英门去帮你们对付余容。”

丹地的话虽然极不客气,但黄妙伶、宋阳却也只是张张嘴,谁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因为,余容固然跋扈,没有当地商人的忍气吞声,他也展不到现在的程度。

如果当初组成长荣会的商人就站起来反抗余容,没有现在的实力,余容也不可能真正威胁到他们的生存。只可惜他们当初因为怯懦,没有站起来反抗余容,结果在将余容养大后。他们再是联合起来也不是余容对手了。

养虎为患,这是大多数祸患的真正来源。



丹地的一番话对易府中人的震动并不大,因为易赢本身就是官员,身为官员,压榨商户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作为盂州城中的豪商大户代表,丹地的话却对黄妙伶和宋阳触动极大。因为他们即便依靠天英门力量对付了余容,后面却难保不会继续有李容、张容冒出来。

想想长荣会只是个临时组织,这实在让人感到有些不安。

心中觉得无解,用过午饭后,黄妙伶就和宋阳来到了大街上。

与易府女人相比,由于不需替易赢维护颜面,在易府中又没有受到任何约束,两人的上街时间却是易府当中多的。,

走在街上,宋阳就说道:“伶姐,我们真要去烧余容的粮草吗?万一”

“你担心什么,烧粮草又不用我们去烧。而且没与天英门达成真正合作意向前,我们也不用急着赶回去。现在我们只需将这消息当成是易知县的意见传回去,至于该如何选择,就看那女人怎么办了。”

与在易府中的谦卑神情不同,出到易府外面,或者说是不在易府众人面前,耸妙伶脸上就多了一股桀骜不驯气息。

而宋阳的神色却微微有些懦弱道:“我们真不要回去吗?那伶姐的珍宝及小弟的群云社又该怎么办?”

“你不回去,群云社就会跨了吗?”

黄妙伶一脸不屑道:“如果真是这样,你这群云社社也不要当了,妾身到是真想看看,妾身不在盂州城。谁又敢动妾身的珍宝。”

“伶姐教得是。”

与在易赢面前表现出来的风流倜傥不同,面对黄妙伶斥,宋阳却迅蔫了下去。不像换了个人,像这是宋阳的真正性格。

不过,这样的态度并没在两人身上持续多久,随着两人走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黄妙伶与宋阳很又恢复了平日的自在从容。

“黄掌柜,今天你又打耸上哪转转。”

“听说秀娥的绣庄已经开张好几日了,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换了个神态,宋阳与黄妙伶的说话语气也开始有些变得不同。

而与黄妙伶、宋阳一直都是堂而皇之住在易府,并且每次易府活动都全不拉下不一样。虽然是与易赢一起来到京城,但在徐琳

第二百五十四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月现代社会的鞋店也卖袜子样,虽然绣庄的最初切贴优处为客人提供各种绣品,但由于各种绣品主要都是在不同布料上完工,因此春分绣庄也会贩卖一些精品布料及精品成衣。

不算春分绣庄后面的工坊,春分绣庄的店面共由三部分组成。

一部分是客人休息区,一部分是营业区,最后一部分才是柜台展览区。只是因为春分绣庄里能抛头露面的女人不多,现在营业区的工作基本上也归拢到了柜台展览区上。

拉扯了半天,黄妙伶并没能将曲媚拉出绣庄,反而被曲媚拖到了绣庄一侧的休息区里。

春分绣庄的休息区沿墙设立,共设有三张方桌及三对靠椅,虽然比不上现代社会大商场的休息区,但在北越国已算得上首屈一指。

“黄掌柜,今天的事情可以不要往外说吗?”

“不行。”

“那黄卓柜不告诉易知县行不行?,小

“不行”

“以后奴家不再来绣庄行不行?”

“不行。”

“以后奴家就待在易府,哪也不去行不行?”

“不行。”

“以后奴家每天都同易府一起吃饭,一起参加易府各种活动行不行

“不行。”

听着两人机械般应答,宋阳就抿起嘴角,端起一杯茶慢慢饮起来。不仅如此,甚至在营业区中整理绣品的秀娥脸上也露出了窃笑表情。因为谁也想不到,黄妙伶竟会这么难缠。曲媚竟会如此无辜。

在易府中,黄妙伶从没有表现出这种小恶魔性格的机会。

一是易府中没人会去求黄妙伶,二是黄妙伶也不想让人轻易知道自己的闹人性格。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曲媚,想着曲媚身上的神秘性,黄妙伶的小小恶魔性格又忍不住开始冒头。

不过,黄妙伶虽然很兴奋,曲媚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因为身为一名戏子,曲媚最懂得察言观色,知道黄妙伶今天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曲媚却又有些不甘心。

万般无奈将双眼往店外望去,曲媚现在只希望能有什么客人进来帮自己解围。

“老板?老板在吗?”

不像现代社会,男人逛成衣店,甚至逛内衣店都不稀罕,绣庄中的客人多都以女性为主,偶然出现一些男性,气息也都是小小的。但就在曲媚将双眼移向绣庄门外时,外面突然就进来了四、五个男子,一副咋咋唬唬的样子更好像生怕没人认识他们一样。

“干什么、干什么”吵什么?生怕别人都是聋子是不是

没等站在柜台中的秀娥反应过来,黄妙伶就挑着眉头从桌旁站起,抖着手中绣帕一脸不满地迎了上去。

还有人这样做生意的?

不知秀娥才是真正的绣庄老板,几个网进入绣庄的男人就都望向了黄妙伶。眼中一亮时,却又为黄妙伶的脾气感到可惜。

“你就是绣庄老板?我家公子想买你这绣庄,开个价吧!”

“买绣庄?见鬼去吧!谁会卖绣庄给你们。妾县卖天、卖地、卖王八,也不会卖给你们

唯恐天下不乱,这就唯恐天下不乱!虽然在黄妙伶好像一个泼妇般“抢去”了自己的绣庄老板工作后,秀娥最初很想说明一下。但一听对方要求,秀娥立即就不敢吭声了。

因为,这种事情秀娥可决定不了,也不敢将绣庄卖出去。

既然黄妙伶愿意在前面帮自己顶着,秀娥也打算躲着看看再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出黄妙伶纯粹就是在撒泼演戏,还坐在椅子上的曲媚就有些满脸疑惑。但在听到“公子”二字时,宋阳的双眼就往几个男人身后一望,却又立即压低声音向曲媚说道:“曲姑娘,是育王图沫的三世子图倍,估计是来找易知县闹事的。我和黄掌柜都在易知县身边露过脸,估计走不了,你快去告诉易知县

坐在休息区中,曲媚就好像一个绣庄客人一样,所以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她。

但一听宋阳解释,曲媚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双眼在几个男子身上一寻,很快就找到了站在后面的图倍。

因为已被贬为庶民,往日图倍身上代表世子身份的环佩绶带都已没有了踪影,但即便如此,图倍身上的穿着仍在绝大部分人之上。,

不过,曲媚的双眼并没在图倍身上停留多久,而是很快点点头,压低脑袋就开始向店外走去。

图倍不是没见过撒泼的女人,但却没料到竟会真有人找自己撒泼。不过在认出黄妙伶后,图倍反而不再说话了。因为图倍今天来绣庄并不是真想买绣庄,而是奉育王图谍命令,前来探探易赢口风,看看他是不是真有十万两银子。

但两人间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关系,图倍也不屑直接登门拜访。

早知道春分绣庄里的人都是随易赢从兴城县来的,图倍也就是想以此找一块敲门砖。

即便今天得不到消息,图倍也不会着急。

所以,图倍虽然也注意到了离开绣庄的曲媚,但却并没有让人拦阻她。因为图倍从没在易府众人中见过曲媚,即便曲媚很有可能也是出自易府,但肯定只是个小角色,不值得他一个顶着“庶民”头衔的世

“你怎么说话的?”

“什么怎么说话的,敢抢老娘绣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老娘到底是什么人?”

被黄妙伶呛了一口,几个育王府下人就立即不满起来。

但看到曲媚已顺利离开,黄妙伶更不可能退缩,摆明就是不怕将事情闹大的样子。

皱了皱眉,图倍就说道:“黄掌柜,某记得你应该是盂州城前第一才女吧!怎么又成了绣庄掌柜?还摆出这么一副泼辣劲?难道易知县真值得黄掌柜如此牺牲吗?

“哟,原来是三世子,妾身还以为谁敢来招惹易知县庇护下的绣庄呢”。

装做第一眼看到图蒋,黄妙伶就抛着手中绣帕道:“但妾身就不明白了,三世子好端端的跑这里来瞎折腾什么?难道真是想买这绣庄?”

“让黄掌柜说中了,某还真是想要买这绣庄。”

沉默了一会,图倍忽然就带上斩钉截铁般声音道:“黄掌柜也知道。某现在已经是庶民,必须为往后的生活着想。而这绣庄生意看起来不错,某自然会想要买下来增添些家用。

“增添家用?三世子不是说笑话吧

开门说亮话,虽然很难相信图倍的用意真会如此单纯,但从图倍表情看,黄妙伶却意识到他或许是真想买下这绣庄。

一个想买,或许还会坚持买,但一个却肯定不会卖。

可以想像,接下来的事情将会非常有趣。



与现代官场不同,北越国官员并没有午休时间,更不可能发生什么公款吃喝的事情。这也是北越国官场唯一比现代官场先进,至少是清廉的地方。

虽然没什么重要公务,但在后衙用完午餐,易赢还是得去前面县衙看看。

因为,鸣冤告状一类事情即便在云兴县同样很少见,但云兴县作为京畿的各种事务仍是非常多。好像穆铁现在已经正式前往宫中当差,包括穆铁留在云兴县的户籍等事都还要易赢帮他亲手操办一下。

为什么要亲手,这当然也是一种拉近官员关系的好方法。

但网来到易府前院,没等易赢往衙门走去,便看到一个女子匆匆从角门附近走进来。

第一眼看到曲媚,易赢就发了一会怔。

因为,与黄妙伶偶尔还可以在易府中看到曲媚不同,自从易赢来到云兴县后,根本就没看到过曲媚,甚至于曲媚都没参加询王府在第一日为易赢安排的接风筵席。

当时易赢还觉得曲媚是不是不好意思见人,没想到后面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所以一见曲媚,易赢就忍不住问道:“曲姑娘,你现在应该还住在易府吧!怎么这些天一直都没看到你呢?现在府中有没有人照顾你,还是曲姑娘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以同本县说说吗?”

脸上一窘,原本就是为了绣庄一事才跑回来,曲媚却没想到会在前院就遇到易赢。

即便四周没什么人,曲媚仍是略带惭愧道:“易知县,你不用担心奴家的事,现在都是由云香姐在照顾奴家!”

“原来是云香在照顾曲姑娘。那本县就可以放心了。”

虽然次数不多,但云香也与易赢上过床,现在还兼任易府的库房管事一职,易赢到不用担心云香会照顾不好曲媚,点点头说道:“不过有时间,曲姑娘还是一起同我们吃饭吧!以前在兴城县不都是这样吗?。“奴家知道了,奴家会考虑一下的,

一言带过自己的事情,曲媚就急切道:“易知县,刚才奴家在外面看到育王三世子去了绣庄那边,还说要买下秀娥的绣庄,您也快去看看吧”。

“买下绣庄?三世子?他想干什么?”易赢一脸不解道。

“奴家也不知道三世子想干什么,但给三世子这样耽误下去,肯定会影响到绣庄生意和易知县声誉的。”

一边连比带哉说着,曲媚就将先前在绣庄中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易赢。当然,曲媚可不会在这时说出自己曾到绣庄帮忙的事。

等到曲媚说完,易赢就一咧嘴道:“三世子这是干什么?难道他想给本县没事找事吗?还有黄掌柜居然也这么会演戏?”

“黄掌柜的确很会演戏

顺着易赢语气说了一句,曲媚又很快反应过来道:“啊!不。易知县,你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即便本县不去绣庄那边,他们又能将绣庄硬抢下来吗?”

不是不感兴趣,而是易赢觉得这件事实在有些无味。因为无论如何,易赢都不相信图倍只为了“小买”绣庄就会动用武力。但不管图倍为何想要挑衅自己,易赢可不相信他做这事又能撑多久。

换一种方式说,这事说不定还会让图倍被再次驱逐出京城。

但曲媚却并没有住口道:“易知县,他们或许是没法抢走绣庄,但这事如果不尽快解决,不仅绣庄生意会受影响,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人敢到与三世子有纷争的绣庄买东西了,那秀娥她们”

“唔!这到的确是件难事。”

尽管秀娥应该算是徐琳的女人,但毕竟也曾与易赢一路来到云兴县,所以想到绣庄生意如果真因此不继,那到的确是个麻烦。

再者说,易赢如果不能像打掉芳歧气焰一样打掉图倍的气焰,说不定日后更多人都能从其他方面骚扰易赢。

而且身为官员,易赢并不害怕官场上争夺,但这种争夺如果延续到官场外,还是毫无理由的争夺,那就有些无法忍受了。

想到这里,易赢就望向曲媚道:“好吧!本县这就过去看看。但有关曲姑娘的事,现在还要本县帮曲姑娘找戏班吗?”

“这个”那就拜托易知县了,不过这事不用着急。”

听到易赢问起自己找戏班的事,曲媚就一脸尴尬,但由于这正是曲媚托词与易赢一起来到京城的借口,曲媚却也不能自己食言。

易赢并没去追问曲媚为什么不着急,反而更想弄清曲媚为什么要来到京城,以及为什么来到京城后反而又“消失”了,点点头说道:“不用着急就好,但曲姑娘真的还想找戏班吗?”

“这”易知县,我们还是快去绣疟那边看看吧!”

不知该怎么同易赢说自己的事,也没决定好该不该与易赢说自己的事,曲媚再次转开了话题。

看到曲媚这样,易赢反而明白了。

那嚣是曲媚来京城的目的确实不是想到京城戏班发展,只是自己还没有能力让曲媚将事情说出来罢了。

不过,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帮穆奋登基更难?

易赢心中不仅充满自信,更是信心十足。



“黄掌柜,我们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还是黄掌柜又能决定将这绣庄卖给某?”

在曲媚离开绣庄后,图倍就开始被黄妙伶纠缠上了。

图倍不是不够见多识广,但却并不了解女人的真正厉害之处,何况还是一个有本事、有想法的女人。别说黄妙伶是不是盂州城的前第一才女,要想成为任何地方的第一才女,相貌固然重要,文采更加重要。

但文采只是女人用来与男人交流的手段,可一个拥有文采的女人如果不想与男人进行正常交流,这种文采就相当可怕了。

看到图倍终于露出退缩神情,黄妙伶就满脸乐道:“三世子。你可别小看女人。虽然这绣庄现在的确不是妾身的,但妾身要想买下绣庄却完全不成问题。现在就要看三世子到底要不要买下这绣庄了。三世子真想买,妾身到不是不能帮三世子一个忙?”

“黄掌柜想怎么帮某?,小,

不是对黄妙伶的帮助感兴趣。而是对黄妙伶想要帮助自己的想法感兴趣,图倍原本被黄妙伶撩得烦躁无比的心情也首次安静下来。

黄妙伶的双眼却一眯道:“这简单!三世子买不下这绣庄,但妾身却买得下这绣庄。这绣庄主人虽然不可能将绣庄卖给三世子,但妾身却可以将买下来的绣庄再转卖给三世子,怎么样,事情的确很简单吧”。

简单?你这纯粹就是一个倒爷、倒妇。

心中暗恨一声,知道黄妙伶并不是产生了投效自己之意,图倍的脸色就渐渐淡然道:“黄掌柜怎么能保证买到绣庄?难道黄掌柜就不怕自己这样做得罪了某些人吗?毕竟绣庄开在这里,也是有各种原因的。”

“这话却给三世子说对了。”

黄妙伶不仅是前盂州城第一才女,现在更是盂州城珍宝阁老板。对于如何应付图倍这样的权贵,黄妙伶早在余容面前就已经历练得不能再熟悉,抄着双手就将身体向图倍倾了倾。做出一副隐秘样子道:“但三世子又知道这绣庄为什么会开在云兴县吗?”

“为什么?”

图倍虽然不知道黄妙伶想说什么,但也知道现在该自己提问了。

“因为那开绣庄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双眼眯成月牙状,黄妙伶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道:“要说在兴城县时,这绣庄原本可就是准备开在京城里的,但偏偏这绣庄主人的胆子是属老鼠的,根本不敢将绣庄开到京城去。可三世子如果真有这想法,妾身到可以将绣庄买下来,然后帮他们将绣庄搬到京城去。”

“这样除了那没胆的男人,大家就都能皆大欢喜了。”

没胆的男人?

虽然知道黄妙伶是在数落徐琳,但背身站在柜台里的秀娥却丝毫没有去为徐琳辩解的想法。

因为在兴城县时还看不出来,但等到了云兴县后,徐琳却处处都体现着“没胆”二字。甚至于徐琳每次来绣庄,还都要借着个查看账目的名头,偏偏他现在又没有什么具体职司,也不知道每日都在京城里穷忙些什么?

如果说秀娥以前不敢想“离开”徐琳的事,但徐琳如果真这样继续没胆下去,秀娥到不介意多个想法。

毕竟京城里不仅女人多,男人同样也很多。

而且这绣庄还是三人股份,秀娥占四成,君莫愁占三成,徐琳占三成。只要拉上君莫愁,秀娥也不是完全不能撇下徐琳单干。

甚至于在黄妙伶盅惑下,秀娥都敢确定徐琳绝对抗拒不了黄妙伶想要买下绣庄,至少是买下他那三成股份的想法。真是这样,或许所有人都能解脱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这事情,利益大去了

从易府出来,易嬴就与曲媚一路往绣庄走去。由于易嬴身上还穿着官服,顿时引来了不少路人注目。

不过注目归注目,却没有一个路人对易嬴做出特殊表示,毕竟云兴县住着无数京官,六品知县已可说是小之又小。再加上易嬴又没做过什么让云兴县县民都记住的事,自然没人知道易嬴就是云兴县知县。

只觉得易嬴、曲媚走在一起相当不和谐。一个又老又丑,一个年轻貌美。

再加上这并非公事,易嬴出门时忘了乘轿。一个穿着官服带美女走大街的老头子,顿时成了云兴县的街上一景。

幸好,春分绣庄距离县衙并不远,在易嬴和曲媚都快要无法忍耐前,两人终于来到了绣庄中。

“三世子,还没考虑清楚吗?要不要容妾身帮世子考虑一下。”

“实际上,三世子买不买绣庄都没关系,但三世子若真打算买绣庄,那应该考虑的不是自己能不能赚钱,而是能不能讨好到其他官员的问题。毕竟对三世子来说,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

一路说下来,黄妙伶就说得有些眉飞色舞,也不管图僖是不是在一旁皱着眉头不说话,反正黄妙伶自己就是说到哪算哪。

这不是说黄妙伶真是个话唠,只是她想用这种方法来刺激图僖。

例如,图僖双眼现在看往绣庄外的时间就绝对比望向黄妙伶的时间多,明显是一副已经受不了黄妙伶的样子。

你受不了我不要紧,只要你以后因此不再注意我就行。

一边在心中窃笑,黄妙伶却比图僖更先看到易嬴和曲媚回来。顿时丢下已被自己轰得有些头昏脑胀的图僖,喜迎上去道:“易知县,您终于来了,三世子想要和易知县做生意呢!”

“什么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这绣庄又不是本县开的,图兄见笑了。”

“易知县客气了,没想到因为小弟之事耽误了易知县工作,小弟惭愧。”

由于图僖现在已被贬为庶民,固然黄妙伶还可因为“尊重”称呼图僖为三世子,易嬴却绝不能再做这种不适当称呼,只能将远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图僖称为图兄来表示尊敬。

发现易嬴对自己仍是一副恭恭敬敬态度,图僖也不禁放下心来。

毕竟严格来说,图僖与易嬴的冲突并不多,只是因为“无妄之灾”,图僖才被易嬴牵累了一把。

至于易嬴在白府门前遭到的刺杀,身为官员,自然知道什么叫视若不见。

不像黄妙伶就知道将图僖堵在门前说话,易嬴将手引向绣庄内的休息区说道:“图兄,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易知县请。”

“图兄请。”

两人谦让着一起进入休息间坐下,黄妙伶、曲媚及一直都没有离开休息间的宋阳也一起坐了下来。

在秀娥亲自为几人端来茶水后,易嬴才说道:“图兄,你确实要在云兴县购买绣庄吗?”

“易知县此话怎讲。”

不是是否购买绣庄,而是是否要在云兴县购买绣庄。听出易嬴话中另有所指,图僖也不禁有些慎重起来。

官场中,敌敌我我、分分合合本就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不知道自己被贬为庶民正是易嬴的主意,回想起当日冲突,图僖却颇能理解易嬴的选择。毕竟在已经有了小皇子做依靠的状况下,易嬴不可能再投效其他皇室宗亲。

所以想到此行目的,图僖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将易嬴摆在敌对位置上。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对于图僖询问,易嬴用手指捻了捻嘴角道:“固然本县很相信图兄不会再犯什么惊动朝廷的错误,但图兄现在已为庶民,却不得不日防夜防,以防再出什么茬子。可光是防备,并不能保证图兄不会再犯错误,甚至为了某种目的,一些人还会促使,乃至yin*图兄去犯错。”

“好像上次的事情,如果图兄不是与那些人走在一起,又会犯下弥天之错吗?这话本县没说错吧!”

“易知县到不掩饰,那不知易知县有何指教?”图僖脸上只是微微有一丝不自在道。,

“很简单,距离产生美。”

易嬴带着强调语气挥起手道:“如果图兄距离京城足够远,不仅再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会轻易反映到京城里面,至少也不会公开反映到京城里去,扫尾起来比较容易。而且图兄如果会做事,也容易让人在京城内产生怀念图兄的感觉,并希望图兄能早日归来。”

虽然现代社会因为通讯和交通发展,距离产生美的作用已经越来越微乎其微。

但在北越国这种地方,当熟悉的亲人、朋友前往远方时,距离绝对能让人产生怀念的感觉。在电话还没有普及的现代社会中,信件就是人们最主要的沟通方式,何况还是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

朝廷为什么会对浚王图浪在秦州所做的事视若无睹、无可奈何,还不是因为鞭长莫及。

细细一思索,图僖就点头道:“易知县果然高见,那以易知县所见,小弟若要离京,当去往何处最佳?”

“一是秦州,原因是什么,本县就不说了。”

“二就是申州或盂州,该干什么,相信图兄自己也明白。不管图兄办好任何一件事,于朝廷和图兄自己都将大有裨益。总不会到现在,图兄还真想随便找几个幕僚,捣鼓出一些新旧之法糊弄成事吧!”

糊弄成事?

原本图僖就是随便一问,却没想到易嬴竟会如此认真回答。而在图僖一脸汗颜时,却也立即明白了易嬴指点自己往这两个地方的用意。

一是秦州,秦州乃是浚王图浪的地盘,前往秦州,图僖不仅可以代朝廷及育王图濠监视浚王图浪的动静。如果图僖能破坏浚王图浪的造反企图,这样的功绩不仅可以保住自己世子、乃至郡王的地位无虞,甚至还有一探皇位的可能。

二则是现在的申州及盂州之乱,如果图僖能拉拢穆延、焦玉,并且平定余容和万大户的祸乱之危,同样也是大功一件。

当然,两件事都有危险,只看图僖敢不敢下这样的本钱。

但听了易嬴“建议”后,不管易嬴怎么想,黄妙伶和宋阳眼中却同时一亮。对望一眼,宋阳就说道:“三世子如果打算前往盂州,宋某愿助一臂之力。”

“哦?宋当家打算如何助为兄一臂之力。说到这里,为兄还不知道宋当家来京所为何事呢!”

因为先前黄妙伶的瞎折腾,图僖早将黄妙伶当成了无能之辈。

知道黄妙伶、宋阳都来自盂州城,但却不知他们为什么跟在易嬴身边,图僖早就想弄清这事。

宋阳微微一笑道:“相信三世子也知晓易知县与天英门的关系,而我们随易知县来京,正是为了通过易知县与天英门联系,共同对付朝廷及盂州子民的大敌余容。”

“你们想要和天英门一起对付余容?天英门已经答应了?”

“天英门还没正式答应,但也已经等同于答应了。”

看到易嬴没有阻止,宋阳就开始将长荣会通过易嬴与天英门的联系,以及盂州、申州的现行状况都一一说了出来。

虽然在得知长荣会的事情时,图僖也开始对宋阳的示好有些微微动心。可一听穆延竟从万大户手中套来了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后,图僖的整个脸色顿时全变了。望向易嬴说道:“易知县,你应该早知此事了吧!既如此,易知县为何不将这消息禀报朝廷?”

“禀报朝廷?图兄不是真想天下大乱吧!而且真禀报朝廷,图兄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

横了图僖一眼,易嬴一脸不屑道:“如果这事真能禀报朝廷,恐怕盂州知州李大人早就禀报朝廷了。”

“这个,难道我们只能生生看着余容与穆延打起来吗?”

不管易嬴这话有没有理,身为皇室宗亲,图僖还是很难想像要自己眼睁睁去看着余容、穆延打起来。

因为,育王图濠即便对皇位虎视眈眈,想的更多的还是继承权,而不是起兵造反。

可天下一旦大乱,这继承权虽然还是继承权,价值可就没那么大了。

“对此朝廷不是早有所料了?”

易嬴摇摇头道:“不然朝廷又怎会对余容在盂州那么明显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余容那性格,总是不甘心在指挥使位置上坐一辈子的。朝廷不能给他的东西,他自然就要自己去抢,此乃人之长情。”,

“人之长情?易知县这话就太过分了吧!难道易知县还想说,余容他们造反有理吗?”

因为一直想的都是争夺继承权,从没真正想过造反的事,对于易嬴的论调,图僖不禁就有些慌乱起来。

微微在嘴中啐了一口,易嬴就带着一脸无视道:“呿!不是他们造反有理,而是朝廷要将他们这些动乱因素放在那种容易造反的地方。所谓养虎为患,又该由谁去负这责任?如果浚王爷也像育王爷一样当初被留在京城,秦州的形势又会像现在一样堪忧吗?”

“这个……”

易嬴不提浚王图浪,图僖或许还会争辩一下。

但与育王图濠是一直在争取获得正式的继承权不同,朝中几乎所有大臣都看出了浚王图浪的反心。或者说,一旦北越国皇帝图韫不将皇位传给浚王图浪,浚王图浪就必反不可,这也是浚王图浪对皇位所能做到的最大坚持。

黑着脸坐了半晌,图僖有些不知所措道:“那易知县你说,小弟现在该怎么办?”

“很简单,如果图兄选择去秦州,那只能低着头偷偷摸摸做人,但图兄如果选择前去盂州,则可与盂州知州李大人及长荣会联合起来制约余容,但这样做能起到什么作用,本县也不敢担保。”

“最后就是图兄前往申州,直接给予穆大人在大势上的支持。”

“这不仅可让穆大人的起兵变得名正言顺,也可避免穆大人在击溃余容后走上同样的路子。万一余容溃败,万大户趁机夺取盂州时,图兄还可趁机剿灭万大户,这可是个实实在在的功劳。”

在育王府中,图僖并不以智计见长,不过听惯了二世子图俟对各种形势的分析,随着易嬴娓娓道来,图僖也很快明白了易嬴的真正意图。

皱了皱眉,更在心中比较了一下余容与穆延的能力与能耐,图僖隐约有些不安道:“那万一穆延战败呢?”

“穆大人战败或许会对盂州的将来有影响,对图兄又有何影响?”

易嬴略带感慨道:“到时看朝廷态度,图兄或许可以直接摇身一变成为朝廷安抚使,安定两州形势,并且为陛下保住穆大人及穆焦氏夫妇性命。陛下不好赏赐穆焦氏,但图兄如果能在申州保住穆焦氏安全,还怕陛下不对图兄另眼相看吗?再到往后,图兄也可多一个发展。”

“或者到时朝廷容不下余容,身为前方最了解战局的皇室宗亲,图兄不仅可以振臂一挥,亲率大军平叛。再是朝廷派什么将领前往申州平叛,又能少得了图兄的监军之职。”

“这事情,利益大去了。”

听到这里,图僖眼中已再没有任何迷茫,甚至都有些灼灼闪亮起来。

因为经易嬴一分析,比起帮助穆延战胜余容,显然图僖“帮助”穆延战败的利益更大。

别人不好对此多说什么,黄妙伶顿时一脸不满道:“易知县,你这又是何意,难道易知县是在故意鼓动三世子帮穆大人打败仗吗?”

由于前面黄妙伶的“表演”,这话也就只有她才敢公开说出来。

在图僖装做什么都没听见时,易嬴笑道:“黄掌柜,你这话到底是高看了图兄,还是看低了穆大人?难道黄掌柜认为,凭着穆大人敢从万大户手中捞取十万兵马使用一月钱粮的锐气,穆大人又可能是一个任人指使的无能将领吗?”

任人指使的无能将领?

一听这话,图僖就翻了翻白眼。因为很明显,易嬴这是说他去申州帮穆延可以,但却不要想着能掌握穆延兵权了。

穆延连已经挂上造反罪名的万大户都能合作,哪会听他一个世子的胡乱指挥?

至少在穆延与余容分出胜负前,图僖去到申州就只能给穆延一个大义上的支持,去掉穆延的后顾之忧。

因此在黄妙伶咧嘴一笑时,图僖说道:“易知县果然高见,那以易知县所见,小弟究竟要不要将这消息对朝廷说出去。”

“说可以说,但至少也得等图兄抵达申州,至少是离开京城后再将消息传回来。”

“免得图兄还未动身,功劳可能就被他人抢去了。”,

易嬴的想法高明不高明?高明!但易嬴是不是北越国朝廷唯一想法高明的人?那却不一定。所以说,易嬴现在能帮图僖谋划这件事,全都是建立在消息比朝廷更灵通的基础上。

所以易嬴话音刚一落下,图僖甚至连那十万两银子的事情都不想再去过问了。

免得易嬴把消息捅出去,图僖就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拿定决心,图僖立即满脸急切地站起身道:“易知县睿智,难怪能写出《三字经》般锦绣文章。事有权全,小弟就不打扰易知县了。”

“不送。”

看着图僖匆匆离开,易嬴也满脸都是得意。

因为,不管图僖的最初来意是什么,至少结果全在易嬴掌握中。

而在图僖离去后,黄妙伶却略为不解道:“易知县,你怎会又想到要去帮助三世子?虽然你们的关系是有些阴差阳错,但易知县也不至于如此帮他争取好处吧!易知县如此,却又要将小公子置于何处?”

“这与小公子又有什么关系?而且黄掌柜也不想想,乱军之中,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想要军功?真有那么容易吗?”

“什么?你这混蛋,难道你这样做就是想要三世子去送死?”

一直延续先前在图僖面前的表现,突然听到易嬴竟在打图僖的歪主意,黄妙伶就有些哭笑不得,也有些吃惊万分。因为,易嬴毕竟只是个普通官员,居然也敢设计让图僖去送死,即便这非常符合睚眦必报的官场生存哲学,但这也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想像。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本县可没这么说,但在打完余容后,相信穆大人也会有自己的选择。”

不知易嬴怎会对穆延那么有信心,听出易嬴暗示,黄妙伶顿时一脸惊喜道:“易知县就这么确定穆大人能赢?”

“怎么?三世子能忘了天英门的事,难道黄掌柜也忘了天英门不成?有天英门在,余容又怎可能会赢。”

随着易嬴最后一句话,黄妙伶及宋阳顿时就放下心来。因为,天英门即便对长荣会的要求很苛刻,但在大势上却还是赞同灭掉余容这个隐患的。而以天英门与长荣会的利益来说,却又肯定不会在现在就对余容下手。

因为余容现在即便死了,盂州那些折磨人的雄兵却仍在,有那些雄兵在,谁知道下一个余容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所以,只有等盂州兵马都在战争中消耗怠尽,那时才是天英门出手的最佳时机。

至于图僖是否会在里面牺牲,又将以什么状况牺牲,却与易嬴和长荣会都全无关系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无颜见人

则为疏远的关系,曲媚从没真正了解过易

不过,绣庄中的事情却完全不同。

由于从头到尾看过易赢在绣庄中所做的一切,曲媚也不再每天躲着易赢了。不仅易府吃饭时可以看到曲媚,甚至曲媚也开始主动与易府中人交往起来。

但是,直接感受到这个变化的并不是易赢,而是黄妙伶。

因为对易赢来说,他关心曲媚也只是由于想知道曲媚来京的意图,可对黄妙伶而言,她却关心曲媚为什么会在一开始选择避开易府所有人,现在又选择在易府众人面前出现。

固然这里面有易赢的劝说不假,但身为女人,黄妙伶可不认为仅凭易赢的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曲媚。

毕竟曲媚为了前来京城,一度可是曾接近过孟昌。比起易赢,孟昌虽然没那么丑,但也足够老迈。所以让曲媚做出这种选择,肯定还有深刻原因。

在易赢前往衙门公干时,易府女人偶尔都会在前厅里闲聊。

因为现在的易府只是云兴县衙门的后衙,众人不仅不能像在兴城县万府时一样随意,有些地方甚至还比不上当初在兴城县北大街时的易府。

这主要因为后衙固然是精致,地方还是小了些。

可身为地方官,又是在京畿这种朝廷的眼皮底下,易赢一个小小小知县也只能住在后衙中。

“曲小姐,我们还没听过你唱戏呢!要不待会老爷回来,你也唱来听听?”

接近吃饭时,黄妙伶就冲曲媚说了一句。

要想与一个人增进关系,重要的是要在这个人的长处下功夫。

不仅要比别人早知道对方的长处,要主动引导对方将长处挥出来。早在还是盂州城第一女时,黄妙伶就知道怎样给人捧角了。固然曲媚在申州城已不用别人捧角,但在京城乃至易府,曲媚都还没真正唱过戏。

听到黄妙伶邀请,曲媚脸上也有些隐隐喜色道:“那还得看易知县喜不喜欢听戏了。”

“这世上还有男人不喜欢听女人唱戏吗?曲姑娘说笑了。要不待会阮姨娘也一起唱两句吧!多给易知县一个念想。”

“那可好,就,”

不知黄妙伶怎么就兴致上来了,想起自己的确还没给易赢唱过戏,阮红也没有太多推托的意思。张嘴就想答应时,却见童武又匆匆从外面走进来道:“夫人,不好了。冉承相来访。”

“冉承相来访?冉承相来访又怎么不好了?童管家你这管家是怎么做的啊!”

黄妙伶虽是外人,但却不妨碍她趁着高兴斥童武两句。

而作为易府管家,童武原本并不用盯着门房,但京畿不同于兴城县。来来往往都是些官员。由于易府没人比童武见多识产,因此每个,到访的客人,童武都会先证实一下。

“黄掌柜斥的是,是童武冒昧了。”

童武微微低下头道:“但现在还是衙门办公时间,冉承相有事不去衙门找老爷,却要乘一顶普通轿直接来易府小人记得老爷与冉承相并没什么深厚交情,冉承相如此轻车简从,”

“普通轿?冉承相不是乘官轿来吗?”阮红追问道。

“不仅不是官轿,轿上甚至都没有冉府标志小人这觉得有些不对劲。”童武眼中微微有些担心道。

“这的确不是个事。”

听了童武回答,众人都有些紧张,还是阮红先反应过来道:“要不夫人你先在这里候着,让妹妹和春兰上去看看,童武你也找人去衙门通知老爷早些回来。”

白花花虽然是易赢的平妻,又是认白原林做义父,但论起精明程度,易府中还要数阮红高。

所以在阮红吩咐下,不仅白花花立即点头端正了身体,在阮红与春兰一起迎出去时,易府众人也都忙碌起来。

虽然易府现在住在县衙后衙中,但从前厅到待客的前院却还有段距离。

来到前院内,阮红就看到冉鸣正在院中背手观看一株梧桐上的鸟窝。鸟窝上是两只正在筑巢的冬燕,也是近迁到衙门后院的。从冉鸣悠闲的身态及放松眼神中,阮红看不到一丝焦急,顿时就有些放下心来。,

因为,以冉鸣这种态度,或许他是有什么要事需与易赢私下相商,但绝不会是什么太坏的事情。

不过阮红也不会去责怪童武,卓竟易赢与冉鸣真没什么交情。还杀了冉家一个侄。

换一个场合,说不定冉鸣就会立即对易赢落井下石,为自己侄报仇,这就是所谓的官场现实。

“冉承相久候了,妾身多有失礼。”

“阮姨娘请起,这全是老夫不请自来。还望阮姨娘及春兰姨娘原谅。”

在阮红带着春兰微微向下一福时,冉鸣也做了一个向上虚扶的姿势。

站起身时,阮红就说道:“冉承相客气了,妾身已着人去衙门请老爷回来,冉承相里面请。”

“阮姨娘请、春兰姨娘请。”

一边在嘴中客套,三人往易府内走去时都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双方不仅男女投受不亲,因为从没有府中女眷交往,冉鸣也不好轻易向阮红和春兰搭腔

见过白花花后,原本按理应该让冉鸣到书房等候,但对于第一次来到易府的冉鸣,易府女人也不敢随意轻慢,便让君莫愁这外人去应付。

“冉承相,你怎么想到跑易知县府中来了。以你们两人阶个。应该是冉承相传话易知县到府中拜望吧!”

虽然住在易府,但在嫁人前,君莫愁仍是个妓户,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介意的。

冉鸣淡淡一笑道:“君姑娘挂心了,老夫是奉大明公主殿下之命来给易知县传个消息的。”

“传什么消息?”

“这个我们待会再说吧!”

即便君莫愁和冉鸣并没有停下寒暄,但听到事情竟与大明公主有关,易府女人顿时全都动容了。

消息传到衙门,正在往回赶的易赢也一脸疑惑道:“大明公主?那女人又能有什么事?”



从衙门到易府,也就是一个前衙、后衙的关系。所以等易赢知道冉鸣来访竟与大明公主有关时,人已经出现在了前厅外面。

冉鸣这次来易府不仅没乘官轿或冉府的轿,是换上了一身普通的锦绣长衫。

远远看着厅中一脸若无其事的冉鸣,易赢却并没有阮红那么放心。因为冉鸣如果是穿官服来访,那还可以说是公务。再是什么公务方面,易赢并不担心自己会与冉鸣生任何纠缠。

可冉鸣偏偏是穿了一身便服来代大明公主传话,大明公主究竟有什么私话要对自己说,易赢心中一直嘀咕不已。

“冉大人,稀客、稀客。”

步进入前厅,易赢就对冉鸣高揖起双手道:“冉大人今日拨驾来访,下官竟未能远迎,还赖大人久候,下官失礼、失礼。”

“易知县客气了,冉某这也是顺道来访,本没有打扰易知县之意,易知县莫要顾虑太多。”冉鸣也从椅上站起道。

“下官怎敢,,上茶,给冉大人上好的茶。”

顺势请冉鸣一起坐下,易赢也高喝起来。

因为事关大明公主,冉鸣也没有特别要求,易赢就没向冉鸣要求到书房密谈。

待到月季重将一模一样的茶水端上。再是互敬一杯,易赢就说道:“冉大人,听说大人此次乃是奉大明公主殿下之命前来,不知公主殿下及冉大人对下官又有何差遣?”

“这个”易知县来到云兴县后,可曾进京拜望过兵部侍郎焦瓒焦大人。”

冉鸣犹豫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易赢蓦然一怔。

以易赢与焦玉的关系,当然知道兵部侍郎焦瓒乃是焦玉的父亲,而且这次易赢带穆奋上京,借口正是顺道带穆奋上外祖父家玩耍一下。不过借口就是借口,为了穆奋安全,在将穆奋送进宫前,易赢根本就没去管焦瓒是谁。

而在将穆奋成功送入宫中,并且方方面面都开始接受穆奋后,严格来说,这事情已经与易赢毫无关系了。所以突然听到冉鸣询问,易赢好一会转不过弯来,想想说道:“这个,冉承相不会说小公到现在还没与焦瓒焦大人见过面吧!”

“公主殿下虽然的确邀请了焦夫人参加她与小公的定亲喜宴,但所有客人中确实只有焦大人未到。所以公主殿下让本官前来问问

易知县有没有前往见过焦瓒焦大人,也就是”,

图莲有叫冉鸣询问这事吗?当然没有。

但这却不妨碍冉鸣顶着图莲的名头“提醒”易赢。

而在冉鸣暗示下,不仅易府众人全都面面相觑起来,易赢脸色是变了一下,试探着说道:“冉大人,难道焦大人不赞同这事?或者认为这件事有损门风。”

有损门风?你还真敢说啊!

横了一眼易赢,冉鸣一脸深刻地点点头道:“所以,这事还要烦劳一下易知县,好能够谨慎处理一下。不然焦大人若是闹起来,恐怕陛下颜面也会,”

已知道冉鸣是个半句承相,易赢却没想到他竟会将本事用在这种地方。

而与现代官场或是古代官场无关,在任何官场中的确存在着少之又少的清流。这种清流不仅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也相当严格,尤其容不得家人损了自己的官声颜面。

例如那大名鼎鼎的海瑞,就因女儿吃了邻居给的一个米饼,便将女儿生生饿死了。

虽然易赢并不相信兵部侍郎焦瓒就恰好是这样一个顽固的清流,但考虑到焦玉与北越国皇帝图粗的晦暗关系。如果是一些看重家门、家风的大家族,的确很难说会做出什么蠢事。

何况他们不接受焦玉、穆奋也没有关系,因为仅凭焦瓒的兵部侍郎身份,即便北越国皇帝图桃现在或许也会拿他没辙。

所以说很明显,如果焦瓒不愿意接受穆奋是自己外孙,那“大明公主”想要易赢做的事情就是去说服焦瓒接受穆奋,接受事实。

因此脸色一阵青后,易赢就说道:“这事情难道就没有其他人可以去说

易赢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冉鸣也没有去接易赢话茬。因为两人都知道,比起易赢,冉鸣不适合做这件事。而在整个京城中,旧吾让北越国皇帝图辊纹个生父和大明公辛图差众个义,公川兵部侍郎焦瓒低头,其他人根本就办不好这事。

而作为始作俑者,在图愠及图莲都不方便出面的状况下,易赢就成了唯一人选。

所以想了一会,易赢只得满脸黑道:“好吧!既然这是大明公主殿下的要求,那本县只得勉强一试了。”

“那就有劳易知县了。”

听到易赢答应下来,冉鸣就长出了一口气。因为他可不能真等到大明公主图莲或北越国皇帝图粗下令后去解决这事。

因为真到了那时,他们派去“说服”兵部侍郎焦瓒的肯定不是易赢,而是冉鸣自己。

放下心后,冉鸣又想起大明公主交代过的事,再度说道:“易知县。大明公主还托冉某转告一句话,那就易知县日后莫要再对人提什么十万两银的事了。即便是陛下问起,好

好什么?冉鸣并没说出来。

但看着易赢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阮红就知道童武判断不错。这事情的确可以说是大事不好。

因为,大明公主很显然也想要染指那十万两银,或许易赢的确可以试着与大明公主纠缠一下,但结果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清楚这事说下去没什么好处,也没必要对冉鸣多说,易赢点点头道:“下官明白了,公主殿下还有交代什么吗?”

“公主殿下其他就没什么交代了,只是让本官顺便问问,图倍怎么就突然自请出京了,而且还直奔申州而去。这到底是陛下之意,还是易知县之意?”

“图倍真已离开京城了?但公主殿下又怎会向本官问起这事?”

装做不知道图倍已经离京,易赢今天吃了那么多亏,也不在乎在此糊弄一下。

冉鸣点点头道:“是的,公主殿下已知道图倍乃是在见过易知县后决定立即离京的,所以想问问易知县又对图倍说了些什么?”

图倍在贬为庶民后一直都没有真正离开京城,为的就是要等北越国皇帝图掘正式封穆奋为太一事。这事虽然没有经正式渠道传出去,但京城里的官员已经没人不知道了。

所以,图倍突然自请离京不仅惊动了不少人,是将目光纷纷投到了易赢身上。

因为图倍离京正是在与易赢见面后做出的决定,要说两件事没关系,根本就不可能。,

不过,不管这是不是冉鸣假大明公主之口问出的话,易赢却不可能轻易说出真相了,一脸随意地摇摇头道:“冉承相误会了,本现可没对图倍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他现在一介庶民,又能做些什么?又想做些什么?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能早些正正当当回京罢了。”

“若是里面真有什么蹊跷,图倍又怎可能自毁前程。”“这到也是,那本官今日真是打扰易知县了。”

虽然清楚易赢可能藏了些话没说出来,但冉鸣并不认为易赢这是在针对自己,毕竟他可是用大明公主的口吻问出这事的。

易赢既然能将大明公主的问话都给搪塞过去,冉鸣根本不信自己还有可能说服易赢。

而且以图倍的实际状况,冉鸣不认为易赢有可能“说服”他自毁前程,所以冉鸣虽然不知道易赢为什么要“帮助”图倍,但也清楚自己不该继续询问下去了。若里面也藏有大明公主的用意在,那冉鸣就是在自毁城墙。

在冉鸣借口还要前去拜望询王图克匆匆离开后,易赢也没有继续挽留他。

虽然两人现在都在为大明公主及穆奋工作,关系毕竟还没好到可以同桌共饮的程度。不是易赢不想与冉鸣虚以委蛇,而是虚以委蛇也得有个目的行。在两人都已得到各自想要的消息后,再是硬凑在一起,就不符合官场规矩了。

将冉鸣亲自送出大门,等到易赢回到前厅中,阮红就追问道:“老爷,你真要去拜望焦大人吗?”

“本县不去,还有谁能去。君姑娘,你知道焦大人是个怎样的官员吗?他应该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清流吧!”

“清流说不上,但焦大人却的确有些顽固不化。而且因为守旧,焦大人也一直对育王图滦抱有好感。毕竟在那些保守派官员来说。陛下这个皇位也有些明不正、言不顺。”

“可焦大人以前能对育王图嚎一直持支持态度,现在小公却又是焦大人外孙,或许他会因此觉得有些无颜见人吧!”

君莫愁不解释还好,一听君莫愁解释,众人就都有些啧啧称奇。

一个原本一直支持育王图原继承皇位的大臣,突然多了一个与育王图嚎争夺皇位的外孙,这不说丢脸,至少也有些情何以堪,好像被自己女儿在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甚至于穆延能够前往申州,多少也是得了一些育王图沫帮助。毕竟在穆延之前,申州知州孟昌同样是育王图嚎的支持者。

而现在突然多出一个穆奋,焦瓒的老脸即便还没丢尽,能留下来的颜面也不多了,难怪都不敢去见穆奋一面。

第二百五十七章、为了让你的脸好看些

北越国皇帝图韫还没封穆奋为太子是不是也与焦瓒有关?

易嬴并不知道。

但易嬴却非常清楚,穆奋要想顺利登上北越国皇位,势必得过焦瓒这一关。

因此即便肉疼,来到晚餐时,易嬴还是望向阮红说道:“红娘,回去你帮本县挑些礼物,本县准备明日一早去拜望焦瓒焦大人。”

“易知县真准备去见焦大人吗?易知县准备到时怎么说?”

阮红还没开口,曲媚忽然就在旁边追问一句。

这顿时让易嬴有些愕然,众人也一脸惊讶望过去,不明白平日一声不吭,甚至一度还消失匿迹的曲媚怎么就突然冒了出来。

在曲媚也发觉不妥,正有些尴尬时,易嬴就摆摆手道:“本县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实话实说。难道那老混蛋还敢不要自己外孙,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不孝不成?”

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不孝?听到这话,众人都咧了咧嘴。

北越国的不孝可不仅仅限于对长辈不孝,不爱护幼子,断血脉于垂堂,同样也是一种不孝。不然为什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即便事情牵扯到皇室,为争夺皇位,父子相残、兄弟相残都不稀罕。

但焦瓒毕竟是焦玉的父亲,穆奋的外祖父。真要扣帽子,这不孝的大帽子到也是勉强能扣下去。

可听着易嬴要带礼物上门,众人到不觉得易嬴真会咬着焦瓒不孝不放。因为易嬴真打算撕破脸皮,也不可能让阮红去准备礼物。不过,易嬴自己不愿意说,众人也猜测不出来,更知道帮不上易嬴的忙。

第二天一早,向衙门交代一声,易嬴就带着春兰、丹地一起出门了。

毕竟这是前往京城,焦家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上次芳香阁的事情也是谁都想不到的。

因此为了安全,易府众人叮嘱了春兰不下十来句。毕竟有易嬴才有易府,没有易嬴,易府也就不再存在了。

坐在轿中,随着轿子晃晃悠悠走起来,易嬴忽然就感到有些不舒服。因为他一下发现,怀中竟然没有女人了,这与易嬴一向喜欢与女人共乘轿子相当不匹配。

与是没等轿子走出多远,易嬴就掀开轿帘道:“春兰,上来陪本县一起坐轿子。”

“你想干什么?”

听到易嬴话语,春兰还没有说话,丹地就瞪了易嬴一眼。

不知丹地为何瞪自己,易嬴顿时疑惑道:“怎么了?本县不习惯一个人坐轿子,所以想让春兰一起上来陪着,这有什么问题吗?”。

“你以为自己多大年纪了?乘轿子也要人陪?不行!”

依旧狠狠瞪了易嬴一眼,丹地反而将春兰拉到了自己身后。

丹地在易府中的身份很特殊,非奴非婢,但做的事情却很多都是只有奴婢才会去做的,只是除了易嬴外,没人敢去使唤丹地。而且即便是易嬴,由于两人并没有正式的卖身契约,丹地也有不少时候对易嬴的命令置若罔闻。

没想到居然会被丹地训斥,换成真正的北越国官员,肯定会怒不可遏。

可易嬴毕竟是个现代官员来到北越国,即便丹地这种孤高性格在北越国很少见,现代社会却屡见不鲜。

翻了翻白眼,易嬴就说道:“不行也得行。”

“说不行就不行。”

一路吵吵闹闹,轿子就到了兴城县城门附近。

原本还想继续逗一下丹地,易嬴却看到城门内的一个栓马桩前站着一个熟悉身影。易嬴立即话锋一转道:“丹地,别闹了,曲姑娘怎会在这里?”…,

“谁跟你闹了,反正春兰不能上轿子。”

“什么叫不能上轿子,春兰本就是本县的妾室,与本县乘一顶轿子理所应当。”

“那也不行,春兰是天英门弟子,得听天英门的。”

不只是在天英门内,甚至是在以前的易府中,春兰也从没见过丹地与人拌嘴。虽然春兰也有些感慨丹地对自己的“维护”,可相对于丹地和易嬴竟然都拥有这种斗嘴的特质,春兰还是相当惊讶。毕竟无论在天英门还是易府,从没人会与丹地、易嬴斗嘴,也没人敢不听两人的话。

现在给两人碰在一起,到像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也不知以前怎么就没人发现两人都是这样的性格,还是说,以前两人都没有斗嘴的机会。

摇摇头,不想去听丹地、易嬴这样闹下去,春兰就快步走到曲媚跟前说了起来。

不一会,易嬴的轿子也赶了上来。没等易嬴询问,春兰就扭头说道:“老爷,曲姑娘说想同我们一起去京城。”

“曲姑娘现在想去京城?”

望着曲媚两手空空的样子,易嬴就有些疑惑。因为曲媚即便只打算去京城走走,这样也太没准备了吧!换成现代社会,曲媚至少都应该带个小包才对。北越国没有先进的坤包,至少也有粗布包袱。

曲媚微微向着轿中易嬴侧身一福道:“易知县,奴家到现在还没去过京城,难得易知县要前往京城,奴家就想随易知县到京城看看,易知县你看方便吗?”。

方便吗?当然不方便,易嬴又不是去京城玩的。

不过,一直不知道曲媚来京城的目的,易嬴也无所谓拒绝她,点点头说道:“没问题,曲姑娘要一起到轿子上来坐吗?”。

“不用了,奴家跟着走一走就行。”

没想到易嬴竟会邀自己上轿子,曲媚小脸一红,自动跟到了轿子后面。丹地则是狠狠瞪了一眼易嬴,仿佛在说易嬴屡教不改一样。

轿子重新出发后,易嬴也没再去逗丹地,心中反而开始思考曲媚的事情。

应该说,曲媚这次要求与易嬴一同前往京城应该是蓄意为之。可从易嬴此次的行程看,目的地却只有一个。难道曲媚来京的原本目的就是为了焦府?不然她为什么偏偏挑在这时同行?

看似如此,但这又有些不大可能。

因为,曲媚如果真是在打焦府主意,她又怎可能一路上对穆奋不闻不问,在兴城县时也与焦玉没有任何交流。

曲媚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真是碰巧要同易嬴一起前往京城,易嬴百思不得其解,却又不好去询问曲媚,一路上也就没再找女人上自己轿子。

※※※※※※

从云兴县到京城,走路只要一个多时辰。

虽然在现代社会很难想像为赶路就要走上两个多小时,但在最多只有马车、马匹代步的古代社会,这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也就因为是京畿,易嬴才能在一个多时辰内赶到京城。不然换成最近的县城柘县,那也得走上整整一天时间。

进入京城后,易嬴就发现曲媚仍跟在轿子后面,不仅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表示出想去其他地方走走的想法。

换成是什么重要事情,易嬴未必敢带曲媚这种意图不明的女人一同去折腾,可易嬴怎么算都不认为曲媚会去打焦府主意。也就没有提醒曲媚离开,只是让易东等人抬着轿子往冉鸣给出的地址赶去。…,

在兴城县时是衙役兼轿夫,来到云兴县后,仍旧是衙役兼轿夫,易嬴并不认为自己埋汰了易东几人。

因为不是在兴城县需要易东几人在县衙中给自己撑门面,易嬴根本用不着提拔他们做衙役。

而在来到云兴县后,云兴县的衙役却多半都是由赵直等人精挑细选而来,用不着易嬴特意要求易东几人去帮自己操办什么公务,也就依旧抓他们来帮自己办私事了。

轿子来到焦府门前,焦府所在却不是吏部尚书白府那样的官衙专道,一条道上就住了几户官员,道路尽头还被封成了死胡同。

没什么事情,寻常人根本就不敢进去打扰。

焦府附近虽然也没什么商户,但道路两头却畅通无阻。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赶近路,道上行人也相当多。虽然在那些府衙前并没有人敢肆意停下来,但也没见什么人会因此怯场。毕竟京城什么不多,就是官员最多。

焦府大门大约一丈高,整个大门都被漆成了黑亮之色,上面一排排地镶着溜圆的铜钉。看起来既醒目,又惊人。

不像白府那么多客人,焦府也不用整天大门张开,只开了一间角门做为迎客。

来到角门前,等到易嬴从轿内走下,丹地才向看守角门的焦府家丁递上拜铁道:“请问这里是兵部侍郎焦瓒焦大人府中吗?我家老爷,云兴县知县易嬴特来拜访。”

“云兴县知县?一个知县跑来兵部侍郎府干什么,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家大有恶奴,虽然不知焦府是如何管教家丁的,看到家丁竟想伸手推搡自己,丹地一巴掌就抽过去道:“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都不知道吗?”。

“啪!”一声。

丹地的巴掌可不是普通女人巴掌。

一掌下去,家丁的牙齿虽没被打掉,身体却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咣!”一声撞在角门上,半张脸都全肿起来。

“啊!你们干什么,竟敢在兵部侍郎府前闹事,想造反吗?来人,来人啊!”

看到同伴被打,也不管被打的原因是什么,焦府门前的另一个家丁立即就高喊起来。

不过喊是喊,那家丁却不敢冲丹地发火,一猫身就跑到了焦府里面。

望着还有些气呼呼的丹地,易嬴就有些无奈。因为焦府家丁的态度虽然是有些无礼,但易嬴这六品知县也就是个文官,寻常哪有资格来兵部侍郎府求见,也难怪家丁根本就不愿接待。

而且兵部侍郎府若真有什么文官客人,恐怕早早就会由府中传言下来,根本不会有什么突然登门拜访的事,何况还是一个小小六品知县。

不过易嬴知道,现在再去责备丹地已没什么用。

想想自己来焦府并不是闹事的,不能在府外瞎折腾让人看笑话,易嬴就望着丹地一点头道:“打得好,我们进去再说。”

“当然打得好,他本来就该打。”

没来由被易嬴赞了一声,丹地脸上根本就没有特别表情。一脚踢开被打肿了脸刚要站起的家丁,护着易嬴就一起进了焦府。

进入焦府后,易嬴就看到两个正在前院乱跑的丫鬟,而先前家丁的喊人声还在一路往焦府里面传去,显然两个丫鬟都已被家丁的叫喊声给吓住了。

回头看到那被丹地打了一巴掌的家丁也想跑,易嬴就叫道:“丹地,把那家丁给本县提过来。”…,

“听到没有,我家老爷叫你过去呢!”

听到易嬴吩咐,丹地身体一闪,仿佛动都未动般就从易嬴身边去到那肿了半边脸的家丁跟前,直接拦住了家丁去路。

没动手前,一般人也看不出丹地、春兰的底细。但这些家丁毕竟是在兵部侍郎府当差,没见过武林高手也知道武林高手是什么样。所以一看丹地动作,家丁脸色立即全变了,老老实实来到易嬴跟前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知道我们来焦府干什么吗?”。

对于家丁脸色变化,易嬴并不感到意外,反而有些开始欣赏对方。

家丁却不敢去看易嬴脸上表情,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道:“大人是来拜见兵部侍郎大人的。”

“很好!”

伸手示意丹地将拜贴交给家丁,易嬴就说道:“你把这份拜贴拿好,不管现在府中乱成了什么样,还是待会府中乱成了什么样,你都要亲自将拜贴交到焦瓒焦大人手中,明白了吗?”。

待会府中乱成了什么样?

不管待会府中会乱成什么样,听到府里传出的一些闹哄哄声音,家丁都知道因为自己挨的一巴掌,府中乱成什么样子。

虽然有些憎恨另一个家丁同伴的大惊小怪,也不知易嬴为什么确定待会还会更加乱下去。但从易嬴态度中,家丁已知道他并不是怀揣什么真正恶意来到兵部侍郎府。不然仅是丹地的身手,家丁绝对不会只肿了半边脸。

于是家丁一副老实得不能再老实的样子道:“小人明白了,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

易嬴想了想,却又一副教诲人的样子道:“看你这脸被打得肿成了什么样子,下次你们再要拒绝什么人登门不是不可以,但就不要轻易动手知道了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女人身体也是你们能随便推搡的?”

“小人不敢了。”

一边说着不敢,家丁几乎要哭出来。

早知道丹地是个武林高手,谁敢去推搡她!而且那就是一个习惯,一个大户人家无法抗拒,也乐于遵循的习惯,他也没想着真要去借机轻薄丹地。只是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唯有家丁自己咽下去了。

“不敢就好,不过你这边脸肿得还是太难看了些。”

一边点头,易嬴就望着家丁肿起来的半边脸笑眯眯道:“丹地,你再把这家伙的另一边脸也打一巴掌,要打起来和另一边一模一样,别一大一小的,怪难看的。”

“啪!”

不等家丁反应过来,丹地的一巴掌就扇了下去,家丁的身体照例还是在原地转了三圈,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家丁苦着脸将要哭出来时,易嬴却一脸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本县现在吩咐完了,但你进去后还要记得一定要告诉焦大人一件事。”

“什么事,大人请说。”

家丁现在不仅是怕了易嬴,更是服了易嬴,也不从地上起来了,直接坐在地面给易嬴回起话来。

易嬴也不强求家丁听自己的,轻描淡写般说道:“就是你一定要将本县为什么要打你第二巴掌的原因原原本本说出来,全是为了让你的脸好看些,明白了吗?”。

“明白了。”

听到这样的要求和理由,家丁简直无话可说。

易嬴也是挥挥手道:“明白了就下去吧!敢占一个武林高手的身体便宜,你这两巴掌可挨得不冤。”…,

“不冤、不冤,小人这就下去。”

直到看出易嬴真没有下文了,家丁也不敢靠近,连滚带怕从地上站起来,这才头也不回地拿着易嬴拜贴跑入了焦府中。

看着家丁消失的背影,春兰才“扑哧!”一声笑道:“老爷,你刚才是在干嘛啊!有你这样折腾人的吗?”。

“什么叫折腾人?”

易嬴又是一副谆谆教导的样子说道:“虽然人人都知道“阎王易斗,小鬼难缠”,但只要你能确实拿住小鬼死穴,小鬼的恐惧绝对可以成为我们的半个帮手。即便我们再打了下面的人,有这小子进去传话,焦府也不敢放出半个屁来。”

“老爷真的还要再打吗?”。

“为什么不打,他们敢害本县破财,那就该打。本县还不是自己打他们,是代陛下打他们。”

一听这话,春兰也不说了。反正易嬴待会如果真的叫打,她们照打也就是了,用不着去想那么多事情。不管易嬴是想为穆奋出气还是想为他自己出气,天英门都没有挨打却不还手的理由。

而与春兰、丹地都已在严阵以待不同,望着易嬴兴致勃勃的样子,曲媚的眼中却好像藏着些异样光芒。

只是没人知道这异样目光代表着什么,甚至都没人注意到曲媚眼中的异样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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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关门,不见

大户人家府邸通常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府中道路四通八达。不仅运动起来容易,逃亡起来同样不容易被人逮住。

换成武将府邸则更秉持着尚武作风,不仅府中畜养着大量家将,那些家将更是武艺高强、战技熟悉。由于这些家将几乎都是从战场上退役而来,胸中血气十足、血性未消,一旦遭人欺负,没有府中命令前,便是习惯性地抱团拥之。

“焦庚,听说你被人打了?看你这脸肿的,哥哥帮你报仇去。”

“别,别去,对方可是武林高手,这样挨一巴掌,算是幸运了。”

焦庚得了易嬴吩咐后就开始往府中去找焦瓒,第一次,焦庚有些感叹兵部侍郎府实在太大了,而且过于四通八达。

焦庚堵得了一路,但却堵不了从其他地方往外赶的家将。

一听焦庚说来的是武林高手,家将反而乐了,一脸兴奋道:“武林高手?真的?这世上还有谁敢在哥面前称武林高手,哥到要去瞧瞧。”

“别,别去……”

在焦庚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家将已经往前院快步奔去了。

冲着家将背影望了一眼,再听听其他地方传来的声音,焦庚干脆也不想再去多管,闷着脑袋就开始往府内冲。一是少被人笑话,二是他拦得了一人,拦不了俩人,估计现在已有家将赶到外面闹起来了。

“谁,谁敢在兵部侍郎府闹事?想造反吗?居然还打进门来了。”

当第一批焦府家将冲到前院时,已经看不到易嬴了,因为易嬴这时已躲到轿子内换穿官服。

这并不是易嬴想穿官服出来吓人,易嬴的六品知县官服在焦府也吓不倒任何人。但丹地反正是人都打了,事情也已经闹起来,即便这并非易嬴的最初打算,那还不如摆出一副公事公干样子。没有焦府命令,或许这些家将也闹不起来。

不过,易嬴还在轿内,看着已经进入前院的易府中人,那些赶过来的家将却都犯起了嘀咕。

一个守住轿子不像女人的女人(丹地),四个抬轿子的衙役,再加上一个躲在轿子后面的女人(曲媚),谁看都不像武林高手。

前面传来消息是焦府有人被打了,看到对方已经“打入”院中,这消息应该不假。

可打人的究竟是谁?这些焦府家将愣是看不出来。难道还在轿子里?双眼在易府几人身上转了一圈,一群家将顿时都将目光望向了正因易嬴在里面换穿官服摇晃不已的轿子上。

“老爷,待会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这样不怕还没说话就得罪焦大人吗?”。

一边帮易嬴穿上官服,春兰就开始有些担心。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得罪?真要得罪,本县也不会因为今天这事得罪他。兵部侍郎是什么官职?那可是个武将官职,焦大人本身就是名武将,自然喜欢与武艺高强的对手交锋。所以只要我们不伤人,今天打得多狠也没关系。”

“可问题他还在生穆夫人气、生二公子气,连带着也在生本县的气。”

“如果本县不先想办法镇住他,待会根本就没法谈。”

“镇住他?妾身明白了。”

不是焦府家将不想将易府等人围起来,而是正主都没露面,围起来也没用。再说易府轿子就堵在角门前面,围不围也没什么必要。

在轿子内穿好官服,易嬴这才抖着袍袖,慢慢被春兰从轿子中扶出来。…,

一看轿中钻出两人,原本就在无比期待的焦府家将们立即全都睁大眼睛看过来。不过,等他们看清易嬴和春兰的样貌、装束,立即就是一脸遗憾和难以置信了。

一个又老又丑的官员,一个比后不足、比前有余的女人,怎么就没一个看起来像是会打人的家伙,像是敢硬闯兵部侍郎府的歹人?

不是他们看不起易嬴,而是易嬴的官服很明显,那就是一个六品知县。

六品知县也敢强闯三品兵部侍郎府邸?只要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这绝对没可能。

找不到敌人就找女人,顿时一些家将目光就全都移到了藏在轿后的曲媚身上。毕竟在三个女人中,唯有曲媚最好看,身材也妖娆。

不过,这样的“僵持”并没持续多久,等到一个仿佛首领般的家将也闻讯奔到门前时,立即指着易嬴说道:“兀那知县,你们怎么未经允许就闯入了兵部侍郎府,难道刚才就是你们打的人。”

“大人,那不是本县要打人,而是先前那家丁想要推搡我家女眷,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才被我家女眷打了一巴掌。”

没想到焦府家将的军纪这么好,没有府中命令硬是不敢动手,易嬴却没想到这是他们没找到对手的原因,脸上顿时就有些遗憾起来。

“被女人打了?这不可能,刚才焦庚还说打他的是名武林高手呢!”

这时被焦庚拦住的家将也已经跑出来,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仍是跟着大喊了一声。

“女人就不能是武林高手了?”

被人怀疑自己武艺,丹地也不去与那家将争辩,一脚就重重向前踏出。

“砰!”一声。随着丹地右脚踏在地面上,被丹地踏着的地面没事,一阵肉眼可见的波纹却已卷着灰尘以丹地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去。

灰尘带着劲气袭在那些家将的小腿附近,家将们顿时全都倒退一步。首领脸上的面色也当即一变道:“好武艺,那焦庚的确该打,竟敢胡乱轻薄……”

家将首领说不下去了。

因为很明显,丹地武艺很高。不是他们不敢与丹地交手,而是没有府中命令,他们已不能随便出手,尤其不敢因为还没有命令就出手。

“怎么,你们这样就退缩了?”

但在得到易嬴暗示后,春兰却走出一步道:“反正焦大人的吩咐也不可能那么快从里面传来,要不我们先在这里活动一下?”

“请姑娘指教。”

不用春兰做出丹地一样的威慑,春兰敢在丹地发威后主动走出来,这就说明春兰同样身怀不错的武艺。

身具武功,谁不想有机会表现一下,谁不想多与高手交流一下。先前他们听到有人被打就跑出来,并非都是想为被打的焦庚出气,而是想借着府中命令还没传出来,先找着对手好好打上一架。

现在春兰开始放声,当即就有人不管什么男女,立即跳了出来。

※※※※※※

身为兵部侍郎,焦瓒府中的家将可不是只有一、两个,也不是十几个、几十个,而是有上百之多。

一名武将的家将数量如果不足,那不仅自己不好意思拿出来,摆在其他武将面前也只有“丢脸”两个字可形容。幸好这是在京城,换成地方上的武将,府中家将都是成伍成行,随时都能拖上战场厮杀一番。

所以大首领、小首领,焦瓒府中的家将可不止一个首领。…,

焦铜虽然不是焦府中地位最高的首领,但却是焦府中公认武艺最高的首领,只是焦铜性好“打抱不平”,不敢将他放在太高位置上,以免被焦铜将府中家将全拖出去“打抱不平”,惹出大事端,焦瓒才给了焦铜一个十人首领的最低职位。

可即便如此,在其他家将首领还未赶到前,听到又可“打抱不平”,焦铜也是第一个赶到前院的家将首领。

秉承焦铜作风,首先冲向春兰的家将也正是焦铜属下。

“呼!”

男女授受不亲,家将冲上前后,第一拳就捣向了春兰肩膀。春兰身体往右侧一闪,赶在家将回肘一击前就用掌缘将家将的胳膊敲开。在家将跟着转身时,右脚更是朝家将抬起的左腿轻轻一勾。

家将身体一歪,春兰的左手就扣住家将肩膀往外一送,左脚更是抬起抽向家将的腹部。

“砰!”一声。

没过一招,只出了一拳的家将立即就被春兰踢飞了出去。

“啊!”

看到家将摔倒在众人面前,一干家将全都张大了嘴巴,只有焦铜的双眼却立即灼灼闪亮起来。因为,春兰值得赞赏的可不仅是能踢飞一名大男人的脚力,还有手上的小巧功夫更是精妙难寻。

“我来。”

没让其他人再去凑热闹,焦铜就虎吼一声迎向了春兰。

焦铜身高一米八七,春兰却只有一米六五,站在春兰面前,焦铜就好像一座铁塔一样。所以焦铜并不用去攻击春兰肩膀,伸手一抓,大手就由上往下扣向了春兰脑门。

焦铜的手还没抓实,春兰的胳膊就挡了出去。

在春兰胳膊将要架住焦铜手臂时,焦铜的手腕却诡异地向内一收,不仅带着手臂向上跳开,张开的五指更是直抓向春兰抬起的胳膊。

“天鹰门?”

同样是一字之差,天鹰门的武功却多在双手上。

虽然在步战上,天鹰门的灵活双手未必能占多大便宜,但如果变成马战。由双腿去控制马匹,天鹰门的手上功夫就能发挥起来了。因此天鹰门并不只是爪功厉害,器械功夫,尤其是马上的器械功夫尤其不俗。

看出焦铜的爪功来源,春兰的胳膊就往内猛地一收,再次甩出去,却正好击中被自己错开的焦铜腕骨。

“扑!”

声音虽然并不大,焦铜的身体却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立即全变了。

不仅因为春兰一眼就叫出了自己的门派来源,更因为春兰的击打中没有带上一丝武林高手功力,全是如同焦铜一样,只是用自身力量在应敌。

女人也敢与男人比力量?

焦铜以前从未有过这种荒谬想法,但现在却已经不得不信。

然后两人下盘未动,双手就开始相互攻击起来。手臂摇动间,好像有无数臂影纠缠在一起。

焦铜的身躯虽然比春兰更高大、更壮实,但一次次的双臂交击,十次中至少有七次是焦铜身体被春兰震得摇晃起来。

没想到还有人能在手上功夫压制住焦铜,那些围观家将全都看呆了。因为只要手上功夫不输给焦铜,只要春兰对骑术有一定熟悉,马战上也不可能再输给焦铜。

北越国男尊女卑,虽然女人也可能是武林高手,但却从没有女人被允许进入过军队。

可照眼前状况看,很显然,一旦给春兰骑上马匹,恐怕就是一个不输给北越国绝大多数武将的女中英杰。…,

“去!”

纠缠到一定程度,春兰的双臂突然一转。

避开焦铜胳膊,一手伸向焦铜肩膀,一手探向焦铜腰部。长出一口气后,两脚一动不动,竟然就勾住焦铜腰带,将焦铜硬生生从肩上抽了起来。用力一掷,焦铜的身体就被春兰给扔飞了出去。

“砰!”一声。

随着焦铜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那些焦府家将顿时全都说不出话了。

他们以前只看过焦铜将别人扔出去,却没想到焦铜也会有被人扔出的一天,何况扔焦铜的还是个女人。

乍见此状,易嬴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老干腰,心中思想春兰对自己实在不错,至少从没将自己从床上丢出去过。不然焦铜能忍住春兰的用力一摔,自己可未必能抗下春兰的轻轻一举。

“你们一起上吧!”

解决了焦铜,春兰就再次向那些焦府家将挥了挥双手。

连焦铜都已败给春兰,焦府家将也知道任何一人单打独斗也不是春兰的对手。不过他们都是军人出身,没人命令又失去了先机,自然不敢冲上去找谑,不禁全都望向了焦铜。

为什么说是找谑?

因为春兰敢叫他们一起上,未必就没有对付他们的方法。但期望能得到与武林高手交手的机会。要说他们没有一点跃跃欲试,那却绝对不可能。而这就是男人与女人在面对高手时的区别,输了也要打,明知会输也仍要打。

“一起上。”

焦铜原本就是一个好武的男人,只是阴差阳错,由江湖高手进入了军旅中。

不仅拥有江湖人的狠辣,更拥有军人的血性。

一人不敌就一群人一起上,军队中可没有什么单打独斗的臭规矩,也没人会在军队中选择单打独斗。

于是在焦铜高呼一声,奋勇争先下,那些焦府家将再没有迟疑,一窝蜂就全都冲了上去。

※※※※※※

还在焦铜带人对春兰展开围攻时,先后被丹地打了两巴掌的焦庚也赶到了焦府后宅。

因为前面传来的喧闹,焦府后宅也已经全都行动起来。

除了得到消息先行奔出去的少量家将外,更多家将都已自动聚集到了后宅中的小校场中。为什么要将小校场建在后宅?那当然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家人。毕竟在军旅中,大帐外面同样就是现成的军校场。

当家将们都在校场中聚集时,焦府里的几个长辈、晚辈也都全聚在了校场前面的小厅中,听着前面奔回来的家丁禀告。

“什么?焦庚只是因为想要推搡人家女人挨了一巴掌,你就敢胡乱喊造反,闹得府中不得安宁?”

听完前面报消息的家丁交代,焦渌就气得攥紧了拳头。因为这事的原因若是被张扬出去,指不定焦家会被笑话成什么样子。

焦瓒共有四子一女,女儿嫁给了申州知州穆延,次子在战场上早亡,其他三个儿子都在外面率领军队。只有焦禄这个次子的长孙还能安然留在家中,而作为焦府的长孙,焦渌现在也已经有了个从六品武略佐骑尉的武散官职位,就等着什么时候才能转为实职了。

面对焦渌愤怒,家丁却一脸委屈道:“孙少爷,虽然这事的确是焦庚不当,但焦庚也只是随手一推,如果那女人有打焦庚的本事,想躲早就能躲开了,所以小人才认为……”

“哼!这话到没有错处,老夫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老夫府上来折腾。”…,

焦瓒却不像焦渌一样只看表面,眉头一皱就想到了原委。

而在焦瓒一怒而起时,焦庚也已经穿过小校场,奔入小厅中说道:“老爷,云兴知县易嬴来拜。”

“……云兴知县易嬴?好像在哪听过?”

听到焦庚禀告,焦渌就一脸疑惑。等到转过脸来,看清焦庚时又是大惊道:“等等?你不是在外面被打的焦庚吗?怎么脸肿成这样。”

“回孙少爷,这也是云兴知县易嬴让人给打的。”

应了焦渌一声,焦庚就在已经满脸发黑的焦瓒面前跪下,双手呈上易嬴拜贴道:“老爷,这是云兴知县易嬴递给老爷的拜贴。还有他叫小人一定要告诉老爷一件事。”

“那老匹夫要你告诉本官什么事。”

“回老爷,云兴知县易嬴只是让小人告诉老爷,他为什么要再打小人一巴掌。”

不敢添油加醋,也不敢再有隐瞒,焦庚连忙将事情原委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等到众人听完易嬴为什么要打焦庚第二巴掌时,脸色顿时全都绿了。什么叫为了让你的脸好看些才打你?那分明就是说他想打就打。只要在焦府看什么不对,他就敢打上门的意思。

一听这话,前面报信的家丁就兴奋道:“老爷,你看小人没报错吧!他就是来焦府闹事的。像这样的人,原本就该……”

“你给我闭嘴。”

还在家丁仍想继续说下去时,焦渌就狠狠训斥了一句。因为焦渌现在已想起易嬴是什么人,也大致猜出易嬴为什么会上门了。

而如同穆延是在育王图濠帮助下才能担任申州知州一样,焦府的几个儿子在军中也与育王图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以说,如果不是易嬴,如果不是易嬴带回的穆奋,焦府就是育王图濠的铁杆派系。

一个育王图濠的铁杆派系突然生出了一个足以与育王图濠争夺皇位的外孙,这事情已经煎熬了焦府不止一天时间。

“关门,不见。”

还在焦渌思考究竟该怎么应对今天这事时,焦瓒已经低愤地怒叱一声,扭头就往小厅里走去,只丢下一个背影给众人。



。,

第二百五十九章、当然是遗臭万年

关门?不见?这样就完了?虽然这的确也是个解决办法,但未免有些太憋气了!

怀着一脸不解,焦府的家将首领就全都望向了焦渌。

焦渌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二岁,但却已跟着三名伯父上过不少战场,只是还没有真正领军机会,所以趁着没有什么战事,焦渌这才会留在京城等待消息。或者说是,等育王图濠的消息。

因此比起焦府其他人,焦渌也格外了解育王图濠对焦府的重要性。

既然自己爷爷焦瓒已说了关门、不见,焦渌也没什么好犹豫的,点头说道:“你们把队伍散了,随我出去看看。”

于是在首领们将校场上那些家将全都驱散后,几个家将首领就随焦渌一起往前院走去。

“抓住,抓住她……”

“……打她,哎……打她。”

“哎呀!啊啊……”

刚来到前院外面,焦渌就听到前院里传来一阵此起彼伏呼喝声,抬头时,甚至还可看到一个个家将腾空而起,“呜呀呀!”的又一个个落回前院中。

这些家将为什么会升到空中?

当然是被打上去的,听声音就可以听出来。

因此一见这情状,不管那些家将为什么会被打飞,被谁打飞,所有家将首领全怒起来道:“混蛋,这是谁干的,他们这也太过分了。”

然后不等焦渌下令,所有家将首领全都冲入了前院中。

“嘶!……”

“嘶嘶!……”

“嘶!……”

只是没等焦渌跟上去,焦渌却又见那些家将首领全都停在了前院入口处,更是一个个都在嘴中开始倒抽起冷气来。

不知怎么回事,按捺着心中愤怒,焦渌也走入了前院。

可是,等到焦渌也在那些家将首领身后看到前院中的情形时,顿时也是一样呆住了。

“好!再来。”

春兰在天英门中虽然不以神力著称,但在同样不借用功力的状况下,要与焦府家将打斗是一点都不成问题。因此在焦府家将围攻中,春兰一边应付自如,却又为能让更多家将参与围攻,一个个将围在自己身边的焦府家将给打了出去。

所以,前院空中才不时飞起一个个家将,然后一个个家将又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

里面唯一例外的就是焦铜,因为焦铜的身手很高,春兰才无法在应付众人围攻的状况下一起将他丢出去。

看着前院中众多家将围攻春兰一人的情形,焦渌和那些赶来的家将首领全都僵住了。因为很明显,这并不是春兰在欺负这些家将,而是在陪他们练功。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也有这样的武艺,那些家将首领及焦渌全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过,即便易嬴是不在乎前院大门出现的这些“新人”,那些被春兰打出去的家将却不敢不在乎。

发现焦渌已带了家将首领赶过来,那些原先还在吆喝着奋勇争先的焦府家将立即一个个全都退了下去。

由于不再有新人参与,场中很快就变成了只有春兰与焦铜一人。

再来同样打斗已没有意思,春兰一边挡开焦铜胳膊,一边说道:“要不要贯上功力试试?”

“好!请姑娘赐教。”

知道春兰敢在丹地之后站出来,功力上肯定也有可取之处。依照江湖上弱者前出手的俗例,焦铜也不会感到尴尬,立即在双爪贯上全部功力,用力向春兰肩膀上抠去。…,

“砰!”一声。

这次春兰却没有再躲闪,而是任由焦铜稳稳将右手抓在了自己肩膀上。

抓住春兰肩膀后,焦铜就用力往怀中一拽。

不过只是眉头稍稍皱了一皱,春兰的身体竟然动也没动。只是两人身体间突然“呼!”一声卷出一股劲风,然后春兰肩膀才摇晃一下,迅即从焦铜爪中脱离出来。

别人看不清怎么回事,但在两人功力相撞引起的劲风卷起中,焦铜就感到春兰的肩膀在自己手心中诡异的一滑,不知是招数还是功力的缘故,竟然生生脱离了自己爪心。

拿不准春兰是如何脱身的,焦铜的右手再一次抓上去。

不过,这次春兰却没容焦铜得手,手上功力一震,顿时击在焦铜爪根上道:“去吧!”

“扑!”一声,被春兰劲力所击。虽然焦铜早有准备,右手仍是高扬着向后翻出。甚至于不仅右手,当焦铜的右手翻折到尽头时,焦铜都没能来得及转换力道,身体就被自己右手带着倒退几步,这才扎着双脚在原地站住了。

看到这一幕,不仅焦铜满脸动容,甚至焦渌和那些家将首领的双眼也都全暗了下来。

因为,焦铜可不仅武艺在焦府中最高,功力同样是焦府最高,毕竟焦铜原本就是江湖高手,只是阴差阳错才被焦家收下来。

“好武艺,难怪是天英门高手。”

虽然震惊,焦渌却并没有让气氛冷下去,站在前院门外就拍了拍掌。

“天鹰(英)门?”

错听了一下,焦铜顿时反应过来,双眼再次灼灼有神地望向春兰。毕竟江湖上没人不知道天英门的武艺最高,只是天英门一般不在江湖上厮杀而已。

可没等易嬴或春兰说话,焦渌又一挥手道:“你们先退回去。”

令行禁止!这是军队的最基本要求。

即便焦铜望着春兰的双眼依旧有许多神彩,但在听到焦渌传令后,仍旧老老实实退了下去。

等到所有家将全都退出前院,焦渌才拱起双手向易嬴说道:“易知县,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子说了,不想见易知县。”

说完焦渌更是没有停留,往后退出一步,直接去到前院大门后说道:“关门!”

在焦渌命令下,早就守在前院门旁的两名家将首领就立即开始将大门慢慢关上。前院大门虽然不比外面大门难关,但若论起开合次数,却远在外面的焦府大门之下。毕竟进入前院就等于进入了焦府,不是易嬴这样的已经闯入者,焦府根本用不着依靠关上前院大门来阻隔易嬴。

原本在看到焦渌现身时,易嬴就已在思考该怎么与焦渌交涉。

即便焦渌已经说出焦瓒不想见自己的话语,易嬴仍是没太当真。毕竟给易嬴站在焦瓒的立场上,恐怕也是不想见到自己。

可纵然如此,易嬴也没想到焦渌竟会对自己关上前院大门。

双脸僵硬一下,易嬴却没让丹地或春兰实行闯入,而是从慢慢关上的前院大门中望向焦渌道:“焦兄,你们焦府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易知县,我家老爷子只给了你一句话——关门,不见!焦府及易府各为其主,还望易知县莫要让我等为难。”

“各为其主?你们焦府还真敢说啊!”

由于已从君莫愁处知道了焦府的贯有立场,易嬴到是不觉得焦渌说这话有多奇怪。不过其他人这样说,易嬴可以置之不理,可如果焦府也这样说,易嬴就很难做到无动于衷了。…,

因此带着一种无意阻止神情,易嬴就看着焦府家将慢慢将前院大门关上了。

※※※※※※

作为武将府邸,焦府的前院相当大,至少超过两百平方米。

在春兰与焦府家将打斗时,易嬴还并不觉得焦府前院有多大。但等到焦府家将全部退出去,偌大前院立即变得空荡荡起来。

一直站在易嬴身边,丹地却有些不明白易嬴为什么没阻止焦渌关上前院大门,斜瞅了一眼易嬴说道:“老爷,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将大门关上,还是说,老爷想要我们帮你将焦府前院大门轰开,然后他们关一道,我们就轰一道,一直轰到焦府后门去?”

“呵!”

没想到丹地竟如此刁钻,一直站在轿后看动静的曲媚就抿嘴一笑。

而由于丹地并没有压低自己声音,依旧站在前院大门后的焦渌也听到了丹地言语。脸色一寒,焦渌连忙对身旁的两名家将首领说道:“你们赶紧到墙上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易嬴并没听到门后动静,也无意去听门后动静。

身体一转,背着双手就往角门外走去道:“轰这里干什么?又没人能看见,我们到大门外面去。”

到大门外面去?

这话不仅吓倒了曲媚,同样吓倒了门内正竖耳倾听的焦渌等人。

因为以现在的状况,很难说易嬴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假如易嬴选择不轰焦府前院大门,而转去轰焦府外面的正大门,这事情就闹大了。

当然,易嬴是不会去管焦渌等人如何担心。在赶回来的春兰搀扶下,立即从焦府角门出去,然后就绕到了焦府大门外面。

作为兵部侍郎府,焦府大门不仅高大威严,充满了厚重的军人气息,门前还有着长长的三层阶梯。每层阶梯上还各有两道小阶梯,六道阶梯也是臣子所能达到的最大尊贵数目。要想真正进入焦府大门,必然也得先走过门前这六道阶梯不可。

不过还站在阶梯前,易嬴就停住了脚步。

看到易嬴不再前进,春兰就惊讶道:“老爷,你不要去“敲”焦府大门吗?”。

“敲焦府大门干什么?本县又不是闲得发慌。”

不是埋怨春兰,易嬴却又像是对自己狠狠说了一句,然后才转向春兰说道:“春兰,去轿子中将一个坐垫拿出来。”

“坐垫?老爷要坐垫干什么?

嘴中虽然不明白,春兰却并没有看着不动。在让易嬴自己站住后,春兰就钻入了跟着易嬴一起从焦府前院退出来的轿子中,从里面拿出一个用于减震的乘坐垫子。

等到春兰拿来垫子,易嬴就伸手接过,然后就朝皇宫方向躬了躬身道:“陛下、公主殿下、小公子,本县这次可是为了你们亏死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忘了本县今日的付出啊!”

虽然听到易嬴在说什么,但却不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丹地就嘀咕了一句,满脸怀疑道:“老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县还能干什么?老老实实给他们跪下呗!”

一边说着,易嬴就将手中坐垫丢到了焦府门前阶梯下,然后就抖了抖袍袖,双膝一弯,面朝焦府跪了下去。

跪下去的同时,易嬴更开始大声念诵《三字经》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易嬴念不念《三字经》不要紧,看到易嬴竟在焦府门前跪下了,不仅春兰几人立即大惊失色,兵部侍郎府门前人来人往的行人也都全部愕然望过来。毕竟易嬴身上还穿着六品知县官服,对于这些平民来说,他们只见过平民跪官员,却还没见过官员被逼着跪闭门羹的。…,

不知易嬴想干什么,春兰就一脸惊慌地低下身小声道:“老爷,你为什么要在这里跪下?”

“哦!本县不跪下,又怎能逼那老匹夫动真格!反正他也不敢让本县跪多久,本县省得以后看他笑话。”

虽然是跪在地上,易嬴脸上却仍是笑眯眯的,甚至说完就又开始从头念起《三字经》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依旧不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丹地却从易嬴脸上看出他这样做必定是有什么想法。可即便如此,丹地仍是一脸不屑道:“哼,老爷你说要看焦瓒的笑话,但就丹地看来,现在应该是老爷被人笑话吧!”

虽然并没人立即因为易嬴跪在焦府门前嗤笑出声,但看到这一幕的行人却没有一个离开的。

要说论起脸皮厚,没人能比得上官员,易嬴一脸坚持道:“那又怎么样,本县最多是被人笑话一日,但那老匹夫若真敢让本县无休无止跪下去,本县必定要让他被全天下人笑话,而且是子子孙孙的笑话下去。”

“子子孙孙的笑话下去?奴家明白了。”

曲媚虽然只是个戏子,比不上君莫愁那样的京城第一才女,但若是在申州,不算那些贵妇小姐,曲媚却也多少有些能让人记住的才名。所以还在丹地、春兰都一脸不明所以时,曲媚就已经拍掌一笑了。

懒得去问总在打花腔的易嬴,丹地望向曲媚道:“曲姑娘,你知道了什么?”

“很简单!”

曲媚脸上一乐,赞许的看了看易嬴,却在嘴中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一听曲媚也跟着念起《三字经》,丹地、春兰虽然还不甚明白,易嬴却也满脸笑颜的点点头道:“曲姑娘果然聪明。不过这《三字经》还是留给本县来念好了,过犹不及,过犹不及……”

“曲媚明白了,不过易知县的主意虽好,付出的代价还是太大了些!”曲媚停下嘴时,却又一脸佩服地望向易嬴。

易嬴也不推托,径直说道:“代价大又怎样?这事情总之是墙内损失墙外补。有些事情,毕竟还是要有人去做才行。”

说完易嬴也不解释,转身面向焦府大门,再度念起了《三字经》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作为天英门二弟子,丹地虽然没什么以貌取人的恶习,但从易嬴传出免税田奏折开始,丹地就对易嬴颇有些警戒。毕竟作为一名官员,谁又能将造反弄得如此冠冕堂皇。再加上后面易嬴又冒出了一个“垂帘听政”之策,更让丹地小心提防上了易嬴。

这种小心提防不仅仅是思想上的,甚至也是行动上的。

因为不知道易嬴想干什么,生怕被他在不知不觉中绕进去,除非一些看得见结果的命令,丹地根本就不会接受易嬴的任何乱命。

现在又看到易嬴瞒着自己搞神秘,丹地心中再次不满,一脸狠狠地望向曲媚道:“曲姑娘,你到底和老爷在说些什么?”

看出丹地已有爆发迹象,不说什么害怕不害怕,曲媚却没有替易嬴隐瞒的想法。将右手在嘴边微微一掩,小声说道:“丹地姑娘,不算那份只在官员中流传的免税田奏折,丹地姑娘认为老爷的名声主要来自什么地方?”

“这还用说,当然是《三字经》、《百家姓》,可这与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丹地开始有些不耐道。

“怎么没关系?”

曲媚却不怕丹地不耐烦,依旧浅浅一笑道:“丹地姑娘也不想想,易知县的《三字经》、《百家姓》可是肯定要流传千古的,而伴随着易知县一起流传千古的,肯定还有易知县的一些特殊言行。例如现在,易知县在焦府门前这么一跪,焦府肯定也会跟着流传千古了。”

“等到事情揭开,不管易知县是为陛下跪、为大明公主跪,还是为小公子跪,那可同样是一个值得流传千古的美名。”

“可相对于此,如果焦府敢让易知县长跪不起,丹地姑娘又认为他们会在历史上得到怎样的名声?”

“那还用说,当然是遗臭万年。”

虽然不知易嬴在焦府门前下跪是不是为了流传千古,但仅是焦府“逼”易嬴下跪这点就很难让春兰原谅。所以即便已明白易嬴想法,春兰仍是在地面上重重跺了一脚,狠不得立即拆下这焦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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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只希望你们日后不要怪怨奴婢

焦渌年纪不大,但由于父亲早丧,一直留在京城焦府中,却已得了焦府家传的九分之多。

等到易嬴离开前院,焦渌就匆匆叫家将打开前院大门,通过角门出去看看,以免真被易嬴轰开焦府大门,后果不堪设想。

但在焦渌走出角门后,看到的却是易嬴跪在焦府面前大诵《三字经》的模样,心中顿时一阵乱跳不已。焦渌想到的是,大家同朝为官,焦府却让易嬴给焦府下跪,却不知道其他官员又会怎么看焦府的专横跋扈。

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何况还是官员。

除了在皇帝面前跪下外,除非身犯死罪,哪个官员会向其他官员下跪,还是在当街上众目睽睽下跪?

有人会相信这是易嬴自己要下跪吗?

没人。

别人肯定会想这一定是焦府在逼人下跪。

纵使易嬴做的事情确实让焦府为难,但焦府逼易嬴下跪,同样要被所有官员戳脊梁骨,以后还有什么官员愿意与焦府往来?

不过,焦渌知道自己没资格去劝易嬴站起,他也劝不了易嬴站起。自己上去劝易嬴,反而还会让易嬴得计,让旁边看热闹的行人因为自己与易嬴拉拉扯扯看笑话,所以吩咐家将看住角门,焦渌就匆匆回头去找焦瓒。

“什么?那老匹夫欺人太甚了。”

从小厅离开,焦瓒就去了自己母亲焦氏的房中。因为焦瓒还记得,易嬴前面在京城用来兴风作浪的正是“不孝”二字。

为了不被易嬴抓住不孝把柄,焦瓒自然要去拜望焦氏。

北越国人的寿命虽然普遍不高,但在养尊处优下,仍是有一些长寿之人。例如焦瓒的母亲焦老太太,前段时间才做过八十大寿,眼不花、耳不聋、牙不松,看上去应该还可多活不少年。

陪在焦氏身边,焦瓒并没将自己对易嬴关门的决定隐瞒焦氏。

因为焦瓒不仅是个至孝之人,焦府的秉气作风更是遗传自焦老太太。在当初图韫想要继承皇位时,正是焦老太太让焦瓒顶住压力支持育王图濠,虽然育王图濠最终未能翻盘成功,焦府却也因此成为了育王一脉的最大助力,也是最信任的人。

凭着育王图濠帮助,焦瓒不仅坐上了兵部侍郎位置,几个孩子同样步步高升。

所以不仅焦瓒不喜欢穆奋这个突如其来的外孙,焦老太太同样不喜欢穆奋,不喜欢易嬴。

因此听完焦渌禀报,焦瓒立即在焦老太太面前大怒起来。

焦府将名声、传统看得比什么都重,当初支持育王图濠乃是因为长兄为大,现在无视穆奋也是不想背上背叛旧主的臭名。忽然听到易嬴竟在焦府门前跪下,玷污焦府名声,甚至焦老太太也气得浑身直哆嗦。

“爷爷,你说我们焦府现在该怎么办?”

“让他跪下去,他想跪就继续跪,跪到他死去为止。我就不信了,等他跪死在外面,还有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京城里并没有什么真正不透风的密墙,早知道吏部尚书府前发生的事情,焦瓒自然也认为易嬴一死百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不过陪在焦老太太身边,焦瓒的妻子焦鲁氏却一脸讶异道:“渌儿,易知县在我们焦府门前就那样跪着,什么都没做吗?”。

“他就是不断在那念《三字经》,其他的到什么都没做。”

与焦老太太在焦府的崇高地位相比,有焦瓒这样一个重亲至孝的老爷子在,焦鲁氏在焦府的地位并不高。也因此,出于一种得不到尊重的缘故,焦鲁氏对外界的接触也比焦府其他人多,心中并不将焦府的决定看得有多重要、多正确。…,

想了想,焦鲁氏就在嘴中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住口,你在这里念什么《三字经》,想造反吗?”。

因为不喜欢易嬴,所以也不喜欢《三字经》,即便焦府中人也知道《三字经》的重要性,但在穆奋一事发生后,焦府就再也不准下人当众念诵《三字经》了。

双脸一黑,焦鲁氏就不满道:“住口?你管得了家里人,又管得了天下人吗?”。

“我只要能管你就够了。”

依照一般家庭地位来划分,男主外,女主内,焦鲁氏在焦家的地位原本不该这么低。可就因为焦府还有个长寿老太太,除了尽孝外,焦鲁氏在焦家什么权力都没有,地位连那些媳妇、甚至焦渌妻子这样的孙媳妇都不如。

看到焦瓒冲自己发火,鲁焦氏也腾一下站起来道:“行,你能管我,可你除了管我外,你还管得了天下人吗?就易知县那《三字经》,将来可是肯定要流传千古的,然后易知县为陛下、为小公子跪死在焦府门前,那同样也是要千古留芳的!”

“但你们呢?你们也以为自己能跟着易知县一起千古留芳吗?”。

“焦府纵然一直都是育王爷嫡系,可育王爷又能活多少年?或许育王爷在世时,没人敢在北越国说焦府的不是。可一旦育王爷去了呢!焦府的子子孙孙要怎么办,跟着你们一起遗臭万年吗?”。

“为了一个育王爷,为了你一个人,为了焦府现在几个人的颜面,你要让焦府遗臭万年,你对得起焦府将来的子子孙孙?对得起焦家列祖列宗吗?育王爷对你是很重要,对焦家现在的人也是很重要,可对焦家祖宗来说那就是个屁。”

“难道你要为了育王爷那样的外人让焦家祖宗蒙羞,让焦家子子孙孙以后都抬不起脸见人吗?”。

压抑越大,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就越大。

因为在焦府中不上不下,一直没有地位可言,焦鲁氏有如今天这样的发火状况并不少。不过与焦鲁氏以前的爆发都是单纯撒泼不同,今天焦鲁氏的爆发,却一下震呆了所有人。

遗臭万年?这样的事情焦渌的确没有想到过。

因为焦渌也知道,即便焦府一直都是育王图濠的坚定支持者,但育王图濠死后,焦府肯定还要另行选择他人来支持。

只为了一个能给一代人造福的育王图濠,这一代人就要毁去祖宗名声,毁了世世代代,所有子子孙孙的名声吗?

这已经不是背叛育王图濠就是不忠不孝的颜面问题,而是焦府千秋万代的名声要事。

看到焦瓒僵硬着脸说不出话来,焦渌知道必须有人代他开口,一脸恳求地双膝跪倒在地道:“爷爷,易知县这招实在太狠了,他是让我们焦府别无选择啊!”

“别无选择!别无选择?……那个死老匹夫,竟敢如此逼迫我们焦府,我跟他没完。”

“住口!什么焦府,你一个人能代表焦府吗?”。

看到焦瓒还想托词,焦老太太也腾一下从床上站起道:“别说你一个人的颜面,便是老身的颜面也代替不了焦家列祖列宗的颜面,代替不了焦家子子孙孙的颜面。你还不快去开中门、开大门,亲自将易知县迎进府中来。”

“他在门外多跪一分钟,焦府祖先就多丢脸一分钟,还不快去!”…,

“孩儿遵命。”

焦老太太既然都已发话了,焦瓒也就有了做事理由。虽然这也是一种推卸责任方式,但要让自己自认其错,焦瓒还做不出那样的丑事。

什么是家人?家人就是用来替自己开脱责任的。

※※※※※※

虽然在焦老太太面前,焦瓒是一副毕恭毕敬的莫不敢遵从样子。可等到一从焦老太太房间出来,焦瓒的脸色顿时就变得黑的发紫。

“焦渌,去帮本将准备铠甲。”

“铠,……铠甲?”

突然听到焦瓒吩咐,焦渌脸上顿时有种吓傻的感觉。

因为焦渌与穆奋的岁数即便相差太大,两人却也是同辈人。比起在育王图濠面前的颜面,如果穆奋最后真能压倒育王等人登基成功,对焦渌来说也不是件坏事。

所以为了子子孙孙计,焦渌现在已做好了接受穆奋的准备。

可焦瓒如果现在再生什么波折,虽然作为孙儿,焦渌没办法劝说焦瓒,心中却也感到有些难办起来。

焦瓒却也没因此看不起焦渌,哼了一声道:“哼,本将原本就是一名武夫,只是蒙育王爷恩典才能成为兵部侍郎。那老匹夫既然要逼迫本将全家,本将又怎能不披挂相待。本将到要看看,那老匹夫是否经得本将大礼!”

大礼?真的只是大礼吗?

虽然不知道焦瓒到底想要干什么,焦渌还是小心说道:“爷爷,真要穿上铠甲吗?易知县可是带了传说中的天英门弟子一道前来的,先前还在焦府前院打翻了焦铜和不少家将。”

“……天英门?天英门又算得了什么?”

沉默一下,焦瓒又是极度不满道:“如果他们敢伤了老夫,那不但办不了他们想办的事情,责任也与我们焦府无关了,还不快去!”

在焦瓒呵斥下,焦渌已不敢再多说什么。

因为焦瓒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小,如果焦老太太想要阻止焦瓒,恐怕早就在屋内开口了。可焦老太太既然没再开口,这也不是焦渌一个孙子辈所能管到的事情。

第一次,焦渌心中想要叹息。为什么自己的三个伯父都领军在外,没有一人能代替自己承担焦瓒的怒火。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还在焦渌去为焦瓒准备铠甲时,易嬴依旧在焦府门外大念自己的《三字经》。

事情传出后,焦府门前的人也越聚越多。

虽然那些平民不可能认出易嬴,但京城中参加过大明公主认亲宴及白府认亲宴的官员可不少。在一眼认出易嬴后,那些官员也不走了,个个跟在一旁看热闹,只是不但不去提易嬴身份,更是也不去劝阻易嬴。

没过多久,先是几个穿盔带甲的焦府家将从角门跑出来。也不去管易嬴,径直跑上焦府大门前的台阶,一些就站在了台阶上,一些却站到了焦府大门前,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虽然这并不是过刀山,街上平民还是看得一下热闹起来。

“喂,你们知道兵部侍郎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谁知道?那一个小小知县居然也敢在兵部侍郎府前念什么《三字经》,实在是不想活了。看看现在,焦府不是已经摆出大阵了?”

“这可不一定,如果焦府真要对付这小知县,哪用得着在门前摆什么大阵仗,还让他跪这么久?早就下黑手解决了。”…,

“这话不错,那些官员最喜欢下黑手了。”

还在那些平民都已兴奋起来时,夹杂在平民当中,躲在轿子里看热闹的官员也相当不满。

“这些平民懂什么啊!本官看易知县这就是在将兵部侍郎府的军才对。”

“如果本官什么时候也能写出《三字经》一般的文章,说不得也可以去找什么地方公开跪一跪,再博一个千古留名。”

“赞,太赞了!他这哪是在跪人,他这分明就是在讨好陛下啊!”

于是在平民的惊乱与不解,官员的羡慕与嫉妒中,焦府大门终于慢慢敞开了。敞开的大门后面,焦渌身上的衣服虽然仍是一身长衫,焦瓒却换上了一身明澄澄铠甲。虽然焦瓒的年纪比易嬴还要大上几岁,但身为武将的身板却让他穿上铠甲毫不费力。

看到焦瓒竟是一身铠甲跑出来,易嬴虽然仍是无动于衷,围观的人群却一阵大哗。

“看哪!焦老爷子居然穿铠甲出来了,真威风!”

“什么威风!这是焦老爷在对小知县叫劲呢!就凭他一个小小六品知县,居然也敢到焦府门前逞强,简直不想活了。”

“对,不想活了。”

虽然焦瓒听不到那些官员在一顶顶轿子中的暗言款语,但对于外面平民的人声鼎沸,焦瓒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因为易嬴的身份如果不曝露,如果跪在焦府门前的不是易嬴,那尽管他在焦府门前跪了一段时间,仍是得不到任何好处。可心中对此虽然感觉有些兴奋,焦瓒嘴中却依旧有些不对味。

毕竟易嬴并不是普通知县,而是写出了《三字经》的知县,即便焦瓒也得承认他必将名留千古。

所以右手刚抬一下,焦瓒很快又收了回来,因为现在绝不是他能够猖狂的机会。

“……知县,你怎能在本将府前跪下呢!这不是折杀本将啊!”

故意在嘴中含混掉对易嬴的称呼,焦瓒后面的声音却相当大,说完更是快步奔下阶梯,直向易嬴迎过去。

不过,焦瓒的速度虽然足够快,脚步却有些不大稳。看起来好像因为年纪有些大了,穿上铠甲后体力不支,甚至于都有些摇摇晃晃。而在其他人为焦瓒担心时,仍旧跪在地上的易嬴却和守在易嬴身侧的丹地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然后嘴中带着焦急声,焦瓒就顺利奔下了两层阶梯。却在走到最后一层阶梯时,脚上一滑,穿盔带甲的身体就直直朝易嬴砸了下来。

“啊!”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不禁惊呼出声,甚至走在焦瓒身后的焦渌都满脸惊慌地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拉住焦瓒。

因为这样即便真可能让易嬴出大丑,焦瓒自己的脸面同样不好看。

可早就准备好了教训易嬴,焦瓒当然不可能让任何人从身后拉住自己,甚至还一脸“惊慌”地向易嬴伸出双手,想要按住易嬴双肩,不让他逃跑道:“易知县,快走。”

“砰!”

易嬴的身体没动,焦瓒伸出的双手也没能抓住易嬴双肩。还在半空中,焦瓒倒下的身体竟然就生生停住了。甚至是焦渌右手也在焦瓒的身后呆傻伸出着,一丝没有够到焦瓒的意思和可能。

等到众人定下双眼,这才看到焦瓒身边竟然站立着一个秀丽身影,然后一只右手就伸出扶在焦瓒胸前,正好顶在护心镜的位置上。…,

只凭一只手就撑住了焦瓒身穿厚重铠甲的身体,这样的身影简直可用写意来形容。

“老爷子,小心脚步。”

右手托住焦瓒铠甲上的护心镜,丹地却以着焦瓒、易嬴都能听到的低声说道:“穿不动铠甲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老爷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奴婢将来可还是要嫁人呢!记得哦!男女授受不亲。”

干怔!尴尬!苦涩!

在易嬴摆出一副视若无睹样子时,焦瓒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因为他先前只想到了易嬴身边的天英门弟子不敢伤害自己,却没想到他们也不可能允许自己伤害易嬴。

而且以这样的姿势,要他不碰触丹地,自己去站直身体根本就不可能。

幸好,焦渌也同样听到了丹地话语。不敢怠慢,连忙上去扶住焦瓒道:“谢谢姑娘援手。”

“援手?奴婢可当不起!只希望你们日后不要怪怨奴婢就是。当然,你们要做出这种事情,也没资格怪怨奴婢。”

在将焦瓒身体任由焦渌托起后,丹地却仍是不阴不阳说了一句。

虽然听出了丹地好像不怀好意,可不仅焦渌不明白,甚至易嬴也有些不明白丹地想要干什么,或者说是干了些什么。

然后在丹地退到旁边时,焦渌才将焦瓒的身体慢慢扶着在阶梯上站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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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先是以巧制力,再是以力破巧

古代没有防弹背心,也没什么好钢铁,所有铠甲全都是由生铁一锤一锤打造出来。而为了坚固耐用并增强防护力,所有铠甲都是又厚又结实,一般都是由马上将领穿着,不然步将穿不了多久,恐怕就已经不能动弹了。

知道焦瓒身上铠甲有多重,如果真砸上易嬴身体,易嬴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所以,小心翼翼扶着焦瓒在阶梯上站直身体,焦渌也不敢对丹地的抗议有任何不满。

这事情别说是武林高手,普通人也忍受不了。

不过,焦瓒的身体刚被焦渌扶着重新站好,耳中忽然就听到“砰!”一声脆响,然后身上各处就开始传来“……哗啦啦!”声音,无数铁块尽都从焦瓒身上脱落下地。

这些铁块全部都是焦瓒身上铠甲的组成部分。

在丹地将焦瓒交出去时,甚至在焦渌扶正焦瓒身体时,焦瓒身上的铠甲还全然无事。

可等到焦瓒站稳,从丹地先前扶住焦瓒的护心镜开始,焦瓒身上的铠甲就全都碎裂、蹦碎开了。

幸好,焦瓒在铠甲里还穿着一件白色长底衫,不然当场就会在大庭广众下变成一个赤luo裸的裸男。

可焦瓒即便身体没事,心中却异常惊怒,一脸愤恨地望向了退在一旁的丹地。

面对焦瓒目光,丹地却蔑视一笑,甚至还伸出手掌拍了拍焦瓒肩膀道:“老爷子,即便你要出门迎客,也不要穿一件快要报废的铠甲吧!伤了别人不算什么,但若是伤了自己,你们焦家还有什么人能撑得起大场面。”

“你?”

丹地这话说的不仅毫无掩饰,更是没有压低声音,不仅焦瓒气怒得说不出话来,甚至那些围观的人群也是一片哗然。

可丹地却还嫌不够劲,伸手弹下挂在焦瓒衣服上的一快铠甲碎片,重新压低声音道:“行了!老爷子。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别总在门外丢脸了!你可以丢脸,焦家可以丢脸,但焦家子孙可不该由老爷子来丢他们的脸!”

看着丹地表现出的态度,焦瓒哆嗦着双唇就说不出话来。

因为很明显,易嬴不可能早早就知道焦瓒出来后打算干什么,所以也无法对丹地做出事先吩咐。而在没有易嬴任何吩咐下,丹地自己却做出了羞辱焦瓒的事情,这就说明不仅易嬴并未将焦瓒这个兵部侍郎放在眼中,天英门也同样未将他放在眼中。

知道事情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焦渌连忙扶住气得已经有些颤抖的焦瓒身体,对易嬴说道:“易知县,你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易知县还是快快请起吧!焦府受不起易知县这样的大礼。”

受不起?受不起你们还将我关在外面?

心中腹诽一句,易嬴虽然也没料到丹地竟然再次自作主张,口上却也没闲着道:“焦兄此言差矣,现在不是本县要跪焦府,本县也没有跪焦府的必要,本县只是代人向焦府下跪示歉而已。至于本县是代谁向焦府下跪,那并不重要。焦兄可明白?”

代人向焦府下跪示歉?

在与易嬴相关的众人中,有谁需要向焦府下跪示歉的?不可能是大明公主,更不会是穆奋这个晚辈,只可能是……

没想到易嬴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不管易嬴这话是真是假,不仅焦渌顿时给吓得满脸苍白,老于世故的焦瓒也从愤怒中立即回复过来。…,

不敢再坚持,轻轻推开焦渌,焦瓒就一脸发青走下阶梯,搀向易嬴说道:“易知县严重了!老夫怎当得如此大礼,易知县快快请起。”

“不然。”

易嬴却没有轻易接受焦瓒搀扶,依旧跪在坐垫上说道:“焦大人似应先向皇宫方向磕几个头,以谢其罪再说吧!否则本县可保不住焦大人日后不被人秋后算账。”

“易知县所言甚是,老夫愚鲁。”

脸上苦笑一下,焦瓒却不敢再纠缠。一抖袍袖,直接就在易嬴旁边的地面跪下,朝着皇宫方向“噔噔!”磕了九个响头。

易嬴真是在代什么人向焦府下跪道歉吗?

焦瓒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不可能归不可能,只要易嬴这样说了,谁都知道他是在代玷污了焦玉的北越国皇帝图韫向焦府下跪道歉。

只要易嬴不怕这样胡扯,焦府也不能不顺势接下来。因为他们不接下易嬴道歉,就不是在对焦玉和穆奋不满,也不是在对育王图濠表示忠诚,而是在对北越国皇帝图韫不满,对北越国皇帝图韫不忠。

一边朝皇宫方向磕头,焦瓒心中就后悔无比。

因为他如果不是多事将易嬴关在门外,早将易嬴封在焦府里面,不管易嬴折腾出什么事情,都不会对焦府颜面有任何影响。

可焦瓒的头这么往下一磕,不仅等于承认了穆奋身份,也等于同育王图濠彻底告别了。

但不磕行吗?不行,这就是焦瓒的无奈之处。

在焦瓒磕完头后立起身时,易嬴也不去折腾他了,而是招了招手,让春兰将自己扶了起来。而焦渌也赶紧扶起了焦瓒。

揉了揉微麻的双腿,易嬴也不去理会焦瓒,望着焦府大门说道:“焦大人,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进去再说吧!反正本县不是为了大人下跪,大人也不是为了本县磕头,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易知县所言甚是。”

脸上一阵苦笑,焦瓒现在还能说什么?

他可没想到易嬴根本就不用《三字经》来压焦府低头,而是用北越国皇帝图韫来压焦府低头。所谓的《三字经》和遗臭万年,不过就是易嬴为焦府准备的敲门砖,以及向北越国皇帝图韫讨好的铺路石。

闹来闹去,焦府也只得乖乖接下易嬴的请君入瓮之策。

等到易嬴终于进入焦府,焦府难得开一次的大门才在易嬴身后轰然关上了。

接着穿过焦府前院,易嬴和焦瓒都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都不会急着将事情在这里就扯开。但跟在两人后侧的焦渌却有些沉不住气,一脸不满道:“易知县,怎么你先前会允许天英门那样说话,难道易知县对天英门就一点管束力都没有吗?”。

“焦兄想要本县管束天英门?焦兄不是在同本县说笑吧!本县若能管束得了天英门,那也不会还是个六品知县了。”

看看焦瓒对焦渌的责难没反应,易嬴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借题发挥,依旧是一脸与己无关的样子。

因为这不仅是易嬴要表示与己无关,而是丹地做的事情的确与易嬴不关。

没人向焦府介绍过丹地、春兰的身份,焦渌就望向丹地,一脸愤懑道:“易知县为何还要推托?难道易知县管束不了天英门,也管束不了自己妻室吗?”。

“妻室?本县什么时候管束不了自己妻室了?”…,

先是装出一副不明白样子,易嬴很快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拍了拍挽着自己的春兰说道:“哦!焦兄误会了,丹地姑娘可不是本县妻室,本县妻室中的天英门弟子就只有春兰一人。”

“丹地?她是丹地?她是从余容身边过来的丹地?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没想到丹地竟然不是春兰,没想到丹地竟然是丹地。

虽然焦渌的确看过春兰、丹地两人先后出手,知道她们都是武林高手,但也没想到易嬴身边竟会有两名天英门弟子守护。而且丹地的身份对现在的朝廷来说已不再陌生,那就是易嬴从余容手中扒拉下来的女人。

看到焦瓒也是一脸愕然样子,易嬴立即歉然笑道:“让焦大人说对了,关于这事,本县却不敢自揽功劳,还要感谢余容余大人将丹地姑娘给本县送来了。不然别说今日,便是那日白府门前之局,本县也未必逃得出去。”

“易知县过谦了,易知县能得到两名天英门弟子相助,实在是外人难能想像的。”

不是佩服,而是不得不佩服,望着根本没正视过自己一眼的丹地,焦瓒也知道易嬴根本管不了她,自己先前纯是输给天英门了。

先是以巧制力,再是以力破巧。

同时拥有力与巧劲,自己去与易嬴做对,不是白费劲吗?

一路往焦府内宅走去,焦瓒却没将易嬴带到一般用于官员议事的书房中,而是问明了焦老太太所在,直接将易嬴带到了焦家祖宗祠堂里。

没想到焦瓒竟会将自己带到焦家祖宗祠堂,易嬴心中就有些犯嘀咕。

因为,焦瓒如果真是想认输,有必要将自己带到焦家祠堂吗?随便找个地方囫囵说两句就成了。何况还有先前焦府门外的事,焦瓒就是不想认输都不可能。

但在随着焦瓒进入焦家祠堂后,易嬴也只得在焦瓒介绍下,朝着正在为焦家祖宗上香的焦老太太一躬身道:“下官见过老太太。”

“易知县,你要不要也给焦家祖宗上几柱香。”

手上拿着几柱长香,焦老太太却面色不变地瞧着易嬴。

“这是应该的。”

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推辞,恐怕随着今日之事,焦家真的会随自己一起名流千古,易嬴也不去看焦老太太充满厉色的双眼,接过焦老太太手中长香,毕恭毕敬在焦家祖宗牌位前跪下,老老实实给焦家祖宗磕了几个头,上了几柱香。

看到易嬴一副老实的样子,原本还没想到该怎么发难的焦老太太和焦瓒就全怔柱了。

他们不是没想过易嬴应该不会轻易再来鄙薄焦氏祖先,却也没想到易嬴竟会对焦氏祖先如此恭敬。

当然,他们是不知道,易嬴早与焦玉有私情。

别说跪几个焦氏祖先,就是在外面跪焦府大门都对易嬴一点没影响。

等到易嬴给焦氏祖先上过香,焦老太太就说道:“易知县,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同我儿说吧!也省得跑来跑去的。”

“下官谨尊老太太抬命。”

老老实实在焦渌谦让下走到墙边椅子上坐下,易嬴也不管焦老太太为何要让自己在焦家祠堂中与焦瓒说事,直接就朝坐在身侧的焦瓒拱手谈道:“焦大人,不知焦大人几岁启蒙?”

“启蒙?”

没想到易嬴开口竟然问自己这事,焦瓒稍一沉凝,还是谨慎道:“焦府虽然不能说贫寒,但一直以武立家,所以老夫直到十岁时才开始启蒙,不知易大人所问何事?”…,

“十岁启蒙,焦大人已不算晚了。但在焦大人还只是为启蒙感到困顿时,可曾想过小公子已在为自己性命与命运抗争了?”

“那是小公子命运如此,旁人自不能多言。”

不用易嬴多说,焦瓒都知道皇室为争夺皇位引发的种种腥风血雨。要不是当年育王图濠遭受了不堪忍受之痛,最后也不可能放弃对皇位的争夺。而现在穆奋作为北越国皇帝图韫的独子,必将走上同样的道路。

但焦瓒只承认这与穆奋的身份有关,却不承认与焦家、与自己有关。

易嬴点头道。“是,这的确是命运,可同以十岁之幼龄,焦大人自认比起小公子如何?高还是低?”

“若以十岁之龄,老夫确不如小公子甚多,可是……”

从没想到易嬴竟会拿自己与穆奋比较,焦瓒虽然一脸尴尬,但也只能自认不如穆奋。

没等焦瓒继续辩白,易嬴就说道:“焦大人不要再说什么可是了,再说可是,焦大人可就是在说老太太教子无方了。”

“易知县,老身不敢说教导犬儿的能力还在易知县教导小公子之上,但易知县认为轮得到我们焦家来教导小公子、为小公子操心吗?”。

易嬴既然已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焦老太太也不再躲在旁边看戏了。

但对于穆奋,焦老太太依旧报着敬而远之的心态。

易嬴不是没想到事情还会有波折,一脸轻松道:“老太太说的好,但老太太能厚爱远比小公子逊色的焦大人,却又为何不能厚爱小公子。还是老太太想说,二公子体内没有焦家血脉?”

听到易嬴说焦瓒比穆奋逊色,焦老太太心中就一阵发堵,但却依旧满脸平淡道:“小公子体内确有焦家血脉,但能决定小公子身份及将来的,却并不是焦家血脉。”

“那老太太是说要与小公子断绝关系了?”易嬴似笑非笑道。

看到易嬴表情,不仅焦老太太,甚至焦瓒心中也有些发紧。咬定牙关道:“易知县此言差矣,我们焦家今日既已承认小公子身份,又怎能说与小公子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只是,往后小公子的事情再与我们焦家无关罢了。”

“无关?焦家是想弃幼孙于不顾而让天下唾弃吗?”。

“皇家之事从来都与外人无干,也不容许外人插手,易知县又何来抛弃之说?”

“那焦家又何必多管育王爷蠢事,老老实实做个与皇室无争的大臣不好?或者说焦家帮助育王爷,又不是在向自己幼孙下手?既如此,焦家还要什么家传血脉?直接杀光便是。”

一边说着,易嬴就望了望正在旁边束手而立的焦渌,丹地也适时瞪了焦渌一眼。

在焦渌面色一吓时,焦瓒说道:“易知县莫要妄言,育王爷对焦家有恩,焦家自当全力支持育王爷。如果小公子自承焦氏血脉,自当与焦家一同进退。便若是小公子不从,焦家也可从中周全,保下小公子一命。”

自当与焦家一同进退?

听了焦瓒说法,易嬴不禁感到一阵可笑,斜开嘴角说道:“不与亲人共进退,却要亲人舍弃性命与你们一起随仇敌共进退,原来焦家列祖列宗就教出了这样一些畜生,难怪,难怪……”

“易知县,请慎言。”

易嬴的话虽然很重,焦瓒却不慌不忙道:“但老夫却要问问,小公子若自承焦家血脉,又凭什么不愿随焦家共进退。育王爷仁义……”…,

“仁义?白府门前的事情也叫仁义?本县在芳香阁前禁人不孝又叫不仁义?育王为维护芳香阁不孝之举而刺杀本县又叫仁义?你这话居然也敢在祖宗祠堂上说出来,你这畜生根本就没有资格姓焦。”

被易嬴骂成是畜生,焦瓒立即气得满脸铁青。

可他却无法否认芳香阁正是因不孝而被封,更不能在焦家祖宗祠堂中说白府门前的事情不是育王所为。

因为,易嬴不知道刺杀自己的什么人,京城中不知道他们是育王图濠豢养的武林高手的人却并不多。

同样一脸尴尬,焦老太太说道:“易知县,小儿他只是一时错言?”

“错言?”

即便焦老太太远比自己的年纪大,易嬴仍是毫不客气训斥道:“荒唐!难道你们在祖宗祠堂中也能说育王刺杀本县是一种仁义、一种孝道的象征?一个不仁不义的不孝不徒,你们却要用举家性命去追随他,并将自己幼孙的性命送到他面前,这就是你们焦家的孝道?”

猛然被易嬴训斥,焦老太太并没有辩白,而是望向了真正的一家之主焦瓒。

焦瓒可以坚持对育王图濠的信义,但却无法在祖宗祠堂中辩驳育王图濠刺杀易嬴正是将孝道踩在了脚底。

举家追随一个不孝之人,还妄想他能留穆奋一命,焦瓒自己也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以前焦瓒没这样想过,是因为从没在祖宗祠堂想过问题。

前面对育王图濠的坚持,更是习惯和惯性使然,当然还有为焦家的颜面考虑。可对于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来说,固然忠孝节悌的忠字还摆在孝字前面,但所忠之人如果亦是个不孝之人,那就很让人困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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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绝不会忘了北越国的以战养国之策

为了尽最后的孺慕之情,穆奋虽然更多时间还是待在大明公主的宛华宫中,但只要一有空闲,图韫就会亲自找来穆奋教导一番。

不是教导穆奋做人道理,而是教导穆奋治理天下的方法。

而因为是在南书房中得以同穆奋相认,图韫现在几乎已将南书房当成了每日必到之地。即便有时公务繁忙,图韫也要每天见一见穆奋。这不是说习惯了以战养国的北越国朝廷就没有任何公务,而是要维持战事,相对于粮马一类的公务也是重中之重。

今日再是得闲下来,图韫又招来穆奋询问道:“皇儿,对于父皇这几日的教导,皇儿于治国有什么心得吗?”。

虽然穆奋并不知道皇室是如何进行血脉验证的,但在确认自己血脉已通过皇室验证,证实自己的确是图韫之子后,穆奋也越来越习惯图韫对自己表现出的宠溺之情了。

因此面对图韫询问,穆奋想了想就说道:“父皇,孩儿已经想过了。虽然天子是一国之尊,但双拳难敌四手,无法仅靠一人之力治理好天下要事,所以这才有朝廷存在的必要。为的就是通过朝廷收拢天下人才,让其为天子所用,帮助天子治理国家。”

“所以对天子而言,治人更胜于治天下。只要能治好人,天下就不会大乱。”

“治人更胜于治天下?怎么我听皇儿这说法还是易知县那套啊!”

带着一丝微微责备,图韫却并没有对穆奋太多不满。

穆奋也是心定神安道:“父皇容禀,孩儿所想其实与易知县的教导有很大区别。”

“哦?哪里有区别。”

听到穆奋开始主动将自己与易嬴撇开关系,图韫立即来了兴趣。因为与穆奋相认后,图韫已听到穆奋说过太多次易知县怎么、怎么说。不能说不厌其烦,但至少已让图韫对此开始感到微微有一丝不安了。

穆奋虽然并没有意识到这点,也知道还没到彻底改变这点的时候。但在经过图韫、图莲的连番皇室正统教导后,却也比起当初只接受易嬴一人教导要用心了许多,也有了不少自己真正的想法。

毕竟对易嬴来说,在将穆奋身世真正告诉穆奋前,易嬴并没将太多事情教给穆奋。

而即便是易嬴后面教了穆奋不少事情,更多还是为了帮助穆奋生存,而不是帮助他治理天下。

所以,如果真说到治理天下的本领,穆奋还是向图韫、图莲学习的比较多。

因此在图韫询问下,穆奋也侃侃而谈道:“易知县的治人,是相信那些人有帮助朝廷治理天下的才能,对于他们的忠心却不在乎,更认为天子的责任就是确保臣子忠心,把臣子是否忠心的责任全拴在了天子身上。如果臣子不忠,那就是天子的责任,而不是臣子的责任。”

“什么?臣子不忠是天子的责任?这易知县还真大胆,他真有这样说过吗?”。

依旧带着一种怀疑神态,对于穆奋眼中的易嬴,图韫并没有急于去责备。

穆奋却继续说道:“易知县是没这么说过,但孩儿却觉得他总好像有一种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想法。所以比起臣子的责任,他更看重天子的责任。”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虽然比前面的话更严重,图韫却带上了一抹莞尔笑容道:“或许也就只有易知县才能有这样的想法了。”…,

“父皇何以见得能理解?孩儿就理解不了易知县这种荒唐想法。”

没想到图韫竟会赞同易嬴这种想法,虽然不知道这是易嬴得自现代社会的思想,但对图韫居然能接受易嬴的怪论,穆奋却相当吃惊。

面对穆奋不理解,图韫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想法虽然的确很荒唐,但皇儿你想想易知县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的词句就知道了。那本身就是一种站在天地角度上,视万物为平等的想法,更何况天子与庶民同罪。”

“视万物为平等?这可能吗?”。

从进入皇宫开始,穆奋所接受的就是如何成为一个天子的教育。所以图韫即便可将易嬴的话看得很轻松,穆奋却一时很难转过弯来。

毕竟穆奋到现在还只是个孩子,再怎么努力,他也还是个孩子。

摸了摸穆奋脑袋,图韫眼中却有一种希冀色彩道:“如果皇儿只是站在北越国角度上看易知县的话,当然无法理解。但皇儿如果站在全天下的角度去看易知县的想法,父皇与那东林国皇帝、大范国皇帝,还不一样都是一介庶民。”

“一介庶民?……难道易知县乃是志在天下?”

既然图韫都已开始拿自己与大陆上两大强国东林国、大范国的皇帝来自比了,穆奋自然也明白了图韫暗示。

图韫并没有点头,而是带着一种自得心态道:“书生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想那易知县可是做了足足几十年书生,心中又怎会没有天下?不过要说他是不是志在天下,那就要靠皇儿去证实和发掘了。”

听到图韫这话,穆奋心中就一阵暗自神伤。

因为,大明公主和易嬴虽然都没将图韫的身体状况告诉穆奋,但为让穆奋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将要面对的未来,图韫却在穆奋的血脉得到证实后,就将自己不久于人世的事情告诉了他。

虽然很难相信这点,也不愿相信这点,穆奋却并没有去与图韫争论这事的真假,反而将更多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因为穆奋知道,只有自己学习得越努力,图韫才会对自己真正放心。

不管图韫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这对穆奋来说都是唯一选择。

因此听到图韫话语,穆奋就一脸惊诧道:“要靠孩儿去证实和发掘吗?可是父皇,孩儿怎么觉得父皇好像很欣赏易知县的样子,这与平常父皇的表现却好像有些不同……”

“怎么?皇儿你也看出来了?”

图韫脸上再度得计道:“虽然父皇的确不喜易知县的相貌,但父皇又怎能只因易知县相貌忽视他的倚天才学。只是,父皇已然没有时间去信任他、任用他,所以才想将易知县留予皇儿。因为易知县若想得到在父皇这里得不到的一切,他就唯有对皇儿尽心尽力辅佐。”

“孩儿多谢父皇厚爱,可易知县的年纪不是太大了些吗?”。

不想去谈图韫的寿命问题,穆奋也将话题转到易嬴本身上。

听到这里,图韫却第一次有些遗憾道;“的确,这是易知县的唯一劣势,但也是我们父子都帮不了他的事。所以,他命中如果无法相助皇儿,父皇现在即便再怎么提携他也没用,还不如留他相助皇儿登上皇位、治理天下。”

“孩儿明白了,但父皇你也莫要急着丢下孩儿好吗?孩儿年纪还小,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父皇教导。”…,

不知该采取怎样的态度,虽然图韫作为父亲来说对穆奋有些突然,但从日夜相处中,穆奋已然能感受到图韫对自己的无微不至关怀,所以终于还是流露出一丝思念之情。

“父皇会尽力的。”

抚了抚靠在怀中的穆奋脑袋,图韫却依旧没有放弃教导穆奋道:“那皇儿你再给父皇说说,你先前说与易知县想法不同的地方在哪里?”

“哦!”

穆奋应了一声,立即在图韫怀中精神起来道:“易知县的想法是治人先求才、求德,忠心可慢慢治之。”

“但孩儿却认为治人应以德为本,忠心及才能都还要次之。”

“因为有德才能有忠,即便那人原本不忠于孩儿,孩儿也应该给他创造出忠于孩儿的机会。只要他的德行是真,将来迟早会忠于孩儿。”

一句句说下来,穆奋依旧条理清晰道:“再说到治理天下之才,虽然易知县的确才高八斗,但孩儿又岂能将天下之任只交托于一人。以易知县的状况推及天下大臣,一人不足可由众人来补,所以孩儿认为才能才是最次要的。”

“好!皇儿的想法果然是大善。”

等到穆奋说完,图韫更是一脸喜色道:“有德便能保忠,不能让有德之人忠于自己,那才是天子真正的责任。虽然这也有些近似于易知县的论调,但易知县唯独没有考虑的恐怕就是一个德字,不然他又岂能贪墨了朕的十万两白银?”

“父皇所言甚是。”

听到图韫提起易嬴贪下的十万两银子,穆奋也顿时笑中带嗔道:“孩儿看那易知县也好像全然不把贪字放在眼中一样。好像他不去贪,别人也会贪了他原本该贪之物一样。”

“因为不肯吃亏,所以他才要贪,也不能不贪。”

“这话没错,父皇也觉得那易知县有些太过注重个人得失了。”

双掌一拍,图韫却不觉得这样议论易嬴有什么错。因为议论大臣得失,原本就是皇家最大的权力。图韫继续说道:“如果现在不是为了皇儿容不得易知县有失,父亲真想让他也试试马失前蹄一次。好在他的年纪太大了些,不管他将来贪多少,最后还是只能老老实实还给皇儿。”

“还给孩儿?”

穆奋也首次对图韫的说法感到疑惑道:“父皇认为易知县不会将贪到的财产留给家人吗?”。

摇摇头,图韫相当自信道:“易知县是个聪明人,比起将财产留给家人,父皇认为他还是会选择将安全留给家人。所以皇儿大可放心,将来他至少会将十成中的九成财产献给朝廷,用来给家人保命之用。”

“呵!那孩儿就可以放心让他去贪了?”

虽然不知易嬴会不会这样做,但穆奋却也能接受图韫的这种看法。因为一个人如果命都不要,怎么又会去贪。

所以为了保住家人性命,穆奋也不信易嬴真敢胡来。

穆奋的想法虽然有些怪异,图韫却也不会为此替他感到不耻,点点头说道:“皇儿要这样想也未尝不可。因为,皇儿要想让易知县为你效全力,必然也得让他放开拳脚去做、去贪。只有能从中得到好处,易知县才会不遗余力地帮助皇儿治理好国家。”

说完对待易嬴的贪心问题,图韫的语调却又一变道:“可回到前面的才能一说,皇儿你千万不要忘了北越国的立国之本乃是以战养国。”…,

“如果没有以战养国作为根本,北越国根本无法生存在大陆上。”

“恐怕北越国一日收缩兵力,周围被北越国以战养国之策所困多年的国家立即就会联合起来灭了北越国。因此才能这种东西,不仅北越国未必真正需要,除非是做到天下一统,谈再多才能都比不上一场战争所得。”

“孩儿明白了,孩儿绝不会忘了北越国的以战养国之策。”

什么来钱最快,打仗来钱最快。

好像这次万大户“造反”,易嬴还不是将万大户逼得无法翻身后,这才能如同打了胜仗后的打家劫舍般大捞一笔。

所以图韫说其他,穆奋可能不理解。但如果说到以战养国,穆奋却深以为之。

当图韫开始教导穆奋时,他总会将服侍自己的人全都赶出南书房。

一半是想与穆奋单独增进感情,一半却也是不想他们听去自己用来教导穆奋、指点穆奋的方法。这就好像先前图韫对易嬴的评价一样,一旦传出去,朝廷中肯定又会兴起大风波。

不过,在两人谈话刚告一段落时,书房外又传来郝公公声音道:“陛下,奴婢有要事奏禀。”

“有何要事奏禀,门外说来。”

如果是平常时间,不管什么要事,图韫都会将郝公公招到近处来问话。毕竟郝公公从小就陪在图韫身边,也是图韫最信任的人。不过现在与穆奋在一起,如果没什么真正要事,图韫却也不想被人打扰了。

郝公公在门外说道:“启禀陛下,易知县今日进入京城,并且造访了兵部侍郎焦大人府邸。”

“进来再说。”

随着郝公公话音停顿,图韫及穆奋的脸色都同时一变。

因为,图韫即便可以对焦瓒的避而不见视若无睹,穆奋却有些难以接受焦家对自己的冷落。当然,图莲已对穆奋说过焦家为什么要这样冷淡他,但至于这个情况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图莲却也不能给穆奋更多保证。

进入南书房后,郝公公就在书案前跪下来,也不去看图韫抱着穆奋坐在御座上的样子。

图韫说道:“你将今日易知县去往焦家的事情一一仔细说来。”

“是!陛下。”

没有抬头,郝公公就开始叙说今天在兵部侍郎府中发生的事。原本图韫、穆奋听到焦瓒关门不见的命令时还能做到不动声色,但等到郝公公说起易嬴在焦府门前跪下大念《三字经》时,两人脸色立即都变了变。

然后随着事情发展,固然丹地的表演很让人意外,易嬴最后逼焦瓒下跪的方法却立即让图韫大笑起来道:“好,这易知县总算是为朕干了件实事,后面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后面就是易知县随焦大人进入焦府,因为他们去了焦家祠堂,消息暂时还没传出来。”

“焦家祠堂?好。”

图韫一脸满意道:“传朕旨意,赏易知县黄金百两。赏焦瓒黄金百两,并土地百亩,着令焦渌接任右卫门校尉一职。”

右卫门校尉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却已是个实职官员,而且是个可在京城中调动一定兵力的武将实职。听到图韫赏赐,郝公公没有反应,穆奋却满脸惊讶道:“父皇,为什么你要赏焦家那么多,却只赏易知县黄金百两。”

“因为易知县不用朕来赏,但焦家现在能为皇儿你脱离育王府,朕当然要给他们适当回报。而且给易知县闹了这一桩,朕如果不给焦府赏赐,焦府岂不是真要遗臭万年。”图韫一脸乐呵呵道。…,

“父皇言重了,但焦府真脱离育王府了吗?”。

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事,穆奋却也不想焦府因为自己遗臭万年。可对于焦府是否因此脱离了育王府,穆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图韫却略带含蓄道:“哼?想那易知县既然进了焦府,不让焦府脱离育王府,他又怎敢从焦府出来?但不管怎样,易知县今日总算代父皇还了你母亲一个公道,也了却了父皇这件难以言说的心事。”

“父皇言重了。”

听了图韫这话,穆奋更是不敢乱说,只得将脑袋藏在图韫怀中道:“如果没有父皇,光是娘亲,又哪来的孩儿。”

“这话说得好,回去皇儿你就可以让大明公主传焦瓒去宛华宫见你,大明公主应该知道怎样办好这事。”

点点头,穆奋嘴上虽然一直都没说,心中却总在挂着焦府为什么不愿认自己的事。因为这不仅意味着焦府对自己的某种“唾弃”,也意味着焦府对图韫的某种无视。

这不仅让穆奋不安,更会让图韫不快。

因为自出生以来,穆奋从没有到过京城。虽然对焦府里的人没什么概念,但穆奋也不想被血脉亲人如此无视,以及无视血脉亲人的安全。

今天易嬴所做之事虽然的确荒唐,但却无疑解决了大问题,也让穆奋彻底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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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你有什么资格惩处他

当事情牵扯上孝义一词后,也就不存在什么其他结果了。

不过,由于易嬴与焦府的商谈并不能用融洽来形容,所以不仅焦瓒没有挽留易嬴,易嬴同样没有在焦府多做逗留。

虽然已答应脱离育王府,焦瓒却并没有送易嬴,而是让焦渌将易嬴送出门去。

等到易嬴走出焦氏祖宗祠堂视线,焦瓒就回过身来,跪在祖宗牌位前给祖宗磕了三个响头。也没回头,继续在地上跪着说道:“娘亲,你为什么要支持易知县让焦府脱离育王府。”

“因为一个只求自身利益、只求自身颜面,抛妻弃子的焦府,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间。”

对于焦瓒质问,焦老太太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去辩白。

因为不是焦老太太设计焦瓒到祖宗祠堂接待易嬴,事情结果也不会是这样。

“孩儿没有抛妻弃子,那孩子本就是个孽种,如果造孽的人不是图韫,如果玉儿不是不孝,那个孽种有什么资格活到现在。”

没有回头,焦瓒满脸都是愤怨之色。

虽然他表面上已接受了易嬴“建议”,也情愿去接受穆奋、辅助穆奋,但心中仍旧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越想就越心中难平。

“你现在终于承认,你有向幼孙下手的私心了!”坐在祠堂墙边的长椅上,望着焦瓒颤抖的双肩,焦老太太也带着压抑声音道。

“……这又怎么了,那样的孽子,人人得以诛之。”

心中想着穆奋竟让自己如此丢脸,焦瓒就有些怨愤难平。因为,焦瓒即便可以接受穆奋、辅助穆奋,但作为一个未经自己同意而出生的孽子,与是否向育王图濠示忠无关,焦瓒却也恨不得以后找到机会就要杀了他。

“呼!早想到了。”

一声叹息,焦老太太却在那摇摇头道:“这既是老身的不孝,亦是你这逆子的不孝,以后你就不要再进焦家祠堂了。而且我会传言,以后我们母子都没有资格供奉在焦家祠堂中。”

“为什么?娘亲为什么要说孩儿不孝,这分明是玉儿不孝,是那孽子不孝。”

第一次,焦瓒愤怒地转脸过来,也不管自己面对的是自己亲娘,讨论的是自己女儿,自己外孙。

一脸痛苦地摇摇头,焦老太太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们母子矢志效忠育王图濠,原本就是不忠不孝之人,哪比得上玉儿为忠君宁失名节。然而,我们母子就是将颜面二字看得太重要,这才是对陛下的不忠,对祖宗的不孝。”

“这里是祖宗祠堂,你这逆子能昧着良心对焦家列祖列宗说不是这样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娘不是最支持孩儿的人吗?”。

古代社会不同于现代社会,祖宗就是无比神圣的存在。在普通人家中,至少会立个祖宗牌位,而在大户人家中,肯定要建个祖宗祠堂。在祖宗祠堂中,没人敢说假话,这就如同西方教堂里的忏悔室一样,祖宗祠堂也是许多古人选择用来自我忏悔的地方。

甚至于你可以在祖宗祠堂中承认自己的不孝,但却不能说假话,也不能在祖宗祠堂中做出不孝之举。

因为这不仅仅是为了祖宗,同样是为了自己。

假如自己在祖宗祠堂中对祖宗不孝,自己后代是否也会对自己不孝?在怪力乱神论的古代社会中,这就是事实存在的真理。…,

因此,没想到焦老太太会在祖宗祠堂中抛弃自己,焦瓒满脸都是不信。

焦老太太却一脸痛苦道:“是!娘是支持你,但娘支持你是因为没人能劝服你,即便娘也不能劝服你。娘舍不得焦家无后,这才容你继续折腾下去。等到焦家子孙满堂,娘自然不能容你再为了个人颜面对祖宗不孝、对子孙不孝。”

“事实也证明了,育王图濠同样是个不孝之人,你们原本就是一丘之貉。”

“不,孩儿不是不孝,而且孩儿也不准备再支持育王图濠了,这点孩儿绝不敢在祖宗面前妄言。”

对于育王图濠,焦瓒不认为自己需要说假话。

因为,三世子图僖固然是被卷入了一场无妄之灾,但育王图濠为了在芳香阁前受损的颜面,为了易嬴的死不罢手就要除去易嬴,这的确是一种不孝。

能容得自己不孝,却不能容他人不孝,这也是大多数不孝之人的一贯想法。

焦老太太却并未试图去劝阻焦瓒道:“是吗?那不支持育王图濠,你却同样心藏暗害小公子之心,你这不是不忠不孝又是什么?”

“娘,你不能这么说,那孽子原本就是我焦家血脉,孩儿自有资格惩处他。”

“你有资格?你有什么资格惩处他?”

焦老太太却带着痛心道:“不说你已在易知县面前承认,自己远远不如小公子。”

“小公子在申州能事孝父母,离开申州后能事孝师长易知县,来到京城后又能事孝陛下。没有焦家允许,他更不敢自称焦家之人,不敢踏足焦家一步。可你却为了区区个人颜面就要对小公子不利,你能比得得上小公子吗?”。

“我不是为了个人颜面,我只是为了焦家……”

说到这里,焦瓒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当初并不是焦家选择支持育王图濠,而是焦瓒选择支持育王图濠。在焦瓒坚持下,焦老太太才选择一起支持育王图濠。然后在育王图濠事败后,焦瓒也只是表面上顺从图韫,心中仍是支持育王图濠,并因此才从育王图濠手中得到了极大利益。

可如果说到利益,焦府真心支持陛下同样也能得到足够利益。

所以,这只能说是焦瓒为了个人颜面,为了自己曾经选择支持育王图濠的颜面不容有失,这才一直不愿改换立场。因此比起图韫为了安定天下对育王图濠的容忍、对焦府的容忍,焦瓒根本就谈不上为了焦家。

因为,焦瓒即便抛弃育王图濠,仍能得到图韫信任。可就是焦瓒一直走不出这一步,这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

但事情虽然的确是这样,焦瓒仍是很恼火,因为焦瓒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焦家。

如果没有自己努力,焦瓒根本不信焦家也会有现在的成就。

“圣旨到!”

正当焦瓒还在胸中气结时,外面突然传来大声唱喝声。

没等前去与穆奋认亲就先来了圣旨,焦瓒和焦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全变了。不过,圣旨当然容不得他们迟疑,满脸惊惧地对望一眼,母子再次在眼中达成共识,一起向外走去。

当焦瓒和焦老太太来到焦氏祖宗祠堂外时,焦渌已经一脸喜意地带着宣旨太监进来了。

看到两老,没等发话,宣旨太监就抬着圣旨一拱手道:“恭喜焦大人、恭喜焦老太太。”…,

“同喜、同喜。不知公公今天宣旨是为了何事?”听到恭喜二字,焦瓒同焦老太太就同时放心下来,焦瓒也是一脸喜意地问道。

“奴婢也不知这是为了何事,但总归是好事。焦大人,您还是先接旨再说吧!或许接完旨后,大人就明白了。”

“臣接旨。”

听完宣旨太监暗示,焦瓒也不再犹豫,领着附近的焦家众人就全都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焦氏一门,恭顺贤良……”

经过一大段的恭维之词后,圣旨话头一转,立即宣示道:“今特赐焦瓒黄金百两,并土地百亩,着令焦渌接任右卫门校尉一职。钦此。”

“臣等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了半天,焦瓒只听到圣旨中说焦府怎么、怎么好,虽然这的确是圣旨惯用套路,但里面却根本就没有图韫为什么要赏赐焦府的原因。不过不知道归不知道,却不妨碍焦府欣喜若狂。

因为,在免税田奏折尚未正式实施前,焦府就先得到了不用纳税的土地百亩,这实在是意外之喜。更何况焦渌又得到了实权受封,正式步入军界,这已是焦家多年未得到的真正赏赐了。

不过谢完恩,接过圣旨后,焦瓒还是有些不明白,直接就塞了锭银子到宣旨太监袖中道:“公公,你刚才说本官明白是什么意思?怎么本官一点都没听明白,还望公公指点。”

“这很简单,陛下在让奴婢前来宣旨时,曾让奴婢转告焦大人一句话。那就是此次封赏只有易知县和焦大人两人,而与焦大人得到的赏赐不同,易知县只得到了黄金百两,剩下的就不说了。”

“这个‘不说’是陛下说的不说,不是奴婢说的不说。”宣旨太监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听到这话,焦府众人顿时全明白了。

意思就是今日的封赏全是因易嬴说服焦府脱离育王府而来,至于其中纠葛及为什么封赏等等,因为一些原因,自然不能再说了。

“多谢陛下恩典,焦渌,送公公出去。”

“公公请。”

焦府历史虽然并不长,但到现在也算半个官宦世家了。自然清楚日后该怎么办,不但不能再提先前之事,还得能忘记就得尽量忘记才成。

在宣旨太监离开后,焦老太太才一声庆幸道:“幸好陛下开恩,立即降下恩典,这下焦府不用遗臭万年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说的?”

“娘亲训斥的是,孩儿受教了。”

到了这里,焦瓒也全然明白过来。

因为,不是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封赏及时下来,焦府即便接纳了穆奋,同样也要因为逼易嬴下跪遗臭万年。但现在焦府得到了陛下赏赐,也就等于图韫向天下暗示,易嬴的行动全是得到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命令而来,与焦府及易嬴个人都全无关系。

如此一来,一切全都是北越国皇帝之意,焦府也不必受困于易嬴的名声会流传多久了。

将来历史最多也就是说,易嬴受图韫命令向焦府下跪,而不是焦府“逼迫”易嬴这个《三字经》作者向他们下跪。

※※※※※※

从焦府出来,易嬴并没有立即回云兴县。

因为在焦府闹了一通,时间已将近正午,回到云兴县也赶不上午饭时间,易嬴才提议吃过午饭再回去。

易嬴所挑选的酒楼名叫燕雀楼,就在芳香阁附近,也是知县易嬴往日来京城应考时最喜欢住的酒楼。为接待大量来京应考的试子,京城酒楼多有兼带住宿的功能,燕雀楼虽然有些简陋,但却可以看到芳香阁,这也是知县易嬴当初来京城都首选燕雀楼入住的主要原因。…,

这不是易嬴非得来怀念一下知县易嬴的足迹,而是他不能让人认为自己与知县易嬴太脱节。

即便知县易嬴的一生都没有什么特别经历,但如果是各种小事情,易嬴也不想让那些原本与知县易嬴熟悉的人对现在的自己产生怀疑。

由于邻近新年,秋试又刚刚过去,还没到那些各地试子上京的时间,燕雀楼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不过,当易嬴一行进入燕雀楼,还在院子中时,看到易嬴身上官服,正在院子中候客的眼尖伙计立即迎上来大声招呼道:“哟,大人,您是要用餐还是住宿啊?如果是住宿……”

“小人说错了,大人怎会在小店住宿。那一定是用餐,小人给大人推荐,推荐……”

看到伙计说了一半就哑下来,易嬴顿时就乐了。

因为这燕雀楼也就只有一些穷试子会来居住,别说住宿环境不行,用餐更是不行。如果不是邻近芳香阁,好像知县易嬴一样的试子也会试图来沾沾雅兴,一般试子根本不会住到这样糟糕的地方来。

当然,这种糟糕也只是相对于京城而言,却与易嬴在申州住过的驿馆差不了多少。

伙计没认出易嬴,易嬴却由知县易嬴的记忆中认出了伙计,一巴掌拍在伙计脑门上道:“臭小莼,居然敢忘记了本县,难道你已忘了自己名字还是本县帮改了的不成?就你这样,还敢做伙计?”

“啊!你怎么打人?”

小莼先是摸了一下脑袋,这才从易嬴话中反应过来道:“等等,大人你说什么?帮小莼改名?难道大人是易老倌,前年高中的易老倌?”

“你才易老倌呢!现在本县乃京畿云兴县知县,要叫本县易知县,懂了吗?”。

“懂了懂了!贵客!贵客上门了哎!”

终于认出易嬴,小莼才一下高喊出声。也不管易嬴,一下奔回了燕雀楼里面。

由于在来到燕雀楼前,易嬴已说过自己为什么要到此用餐,所以众人都不会为易嬴的选择感到奇怪。只是看到小莼反应,丹地就皱了皱眉头道:“这伙计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招呼客人就先跑进去了。”

“小莼这人确实不怎么机灵,但就是一个勤快。”

如果知县易嬴不是每逢科考时都要入住燕雀楼,易嬴对燕雀楼里的伙计印象也不会这么深。毕竟以知县易嬴的年纪,几十年下来,燕雀楼的老板、伙计都换了不少人。

等到易嬴几人自己走入楼中时,大堂里已迎出了不少人。

看到易嬴,走在前面的**立即一脸喜色道:“哟,我说今天怎么有喜鹊叫门呢!原来真是易大人,易知县到了。易知县还记得我们燕雀楼这小店,真让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呿!巧莲你就别扯了,就你父亲接下这燕雀楼时,还是本县做的中人,你到同本县客气起来了。”

“不客气怎么行,易知县现在可不是试子,而是真正的官老爷了。”

满脸都是恭维的喜色,秦巧莲根本没想到易嬴做了官后还会回来燕雀楼,立即想到易嬴每次来京城都要住的房间道:“易知县今日是想来看看往日所住的房间吗?”。

“不用,本县现在是云兴县知县,今日只是来京城办公,错过了午餐,所以想在燕雀楼补一顿,然后才回云兴县,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今天这顿我请。”…,

秦巧莲的手掌拍打着自己胸脯,却将胸前的宏伟都拍得摇晃起来道:“没想到易知县现在竟在云兴县做官,以后可要记得常来啊!”

“本县试试看吧!还记得本县喜欢吃什么吗?”。

“那当然,奴家的记忆可不像小莼。……快,快去给易知县准备八珍汤、七喜饭,还有将店里的好酒、好菜全给易知县送上来。”

一边训斥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伙计、厨子出去忙碌,秦巧莲就亲自将易嬴往楼上引去道:“易知县,您现在是贵客了,还是用楼上雅间吧!楼下以前的位置奴家也还给您留着,就做个纪念。”

听着秦巧莲话语,易嬴又在跟上楼前望了望燕雀楼大堂里的一个孤单角落。

虽然那只是一个存在于知县易嬴回忆中的地方,易嬴却仿佛能看到知县易嬴当初穿着书生袍在那里独自用餐的景象。

记得知县易嬴当初中举时,正好是缩在燕雀楼的角落里用餐,也是因为知县易嬴落过太多次榜,早已经无意去挤着一起看榜文的缘故。然后喜报送到燕雀楼,知县易嬴才被众人从角落里抬了出来。

当时秦巧莲就说过,要将那位置留下来。

虽然这都是属于知县易嬴的记忆,但易嬴却也清楚,没有知县易嬴经历的这一切,易嬴也不会成为今天的知县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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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狗男女

秦巧莲今年三十三岁,早年曾嫁过一次男人。

而且与许多北越国女人一样,由于战争的缘故,秦巧莲早早就开始守寡。然后由于秦巧莲的男人没什么财产,秦巧莲就只得回到娘家,接着父亲过世后,顺势就接下了燕雀楼的生意。

换一个人或许对秦巧莲不会这么了解,奈何知县易嬴也算燕雀楼常客,甚至都可以说是看着秦巧莲长大,两人也没有太多生分。

在将易嬴让到楼上雅间坐下后,秦巧莲甚至自己就坐在了桌边道:“易知县,你是什么时候成为云兴县知县的,奴家怎么不知道?当初中举后,易知县不是说要回家治丧吗?”。

“巧莲你说的没错,本县的确曾在中举后回家为老父丁忧,不过丁忧完后就参加了吏部大选,得放申州兴城县知县。”

“兴城县知县?易知县不是云兴县知县吗?”。

一边询问,秦巧莲脸上又好像有些其他疑惑。

易嬴说道:“本县现在的确是云兴县知县不错,但那也是在兴城县卸任后,才被朝廷提拔到云兴县任知县的。本县到任云兴县知县也就是上个月的事,还没进过几次京城呢!”

“原来如此!”

一副恍然大悟完,秦巧莲眼中突然一怔,满脸惊然道:“啊!啊啊!……易知县你说什么?你说自己曾在申州兴城县任知县?难道易知县就是写出《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之人?”

“原来巧莲你也知道《三字经》啊!那只是本县偶有佳作而已。”对于秦巧莲的惊讶,易嬴只是淡淡一笑道。

“偶有佳作,什么偶有佳作啊!易知县可是大名人呢!”

惊叹过后,秦巧莲突然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粗布绯衣,连忙摩挲着胸口站起来道:“不行,不行。易知县现在是这么有名的人!奴家的衣服太次了,易知县先在这里等等,奴家去换过一件衣服再说。”

说完秦巧莲竟不等易嬴开口,满脸激奋地就跑出了雅间,看得易嬴也冲秦巧莲的背影“嘿嘿!”干笑两声,但却并没有喊她回来。

因为对于知县易嬴来说,家乡已没有什么亲人,也不存在什么衣锦还乡。

可对于知县易嬴而言,这燕雀楼的一切却也有着颇多意义,易嬴来此一次,也算得上替知县易嬴衣锦还乡了。

在秦巧莲跑走后,曲媚却一脸笑道:“易知县,莫非你与巧莲掌柜还曾有一番故事吗?”。

“曲姑娘别说笑了,本县或许是与巧莲一家打过不少交道,但那可说不上什么故事。而且与巧莲掌柜,本县也好像看着她长大一样,哪能胡乱动什么心思。”

说是这样说,易嬴心中却一阵腹诽知县易嬴。

因为作为一个老鳏公,这秦巧莲正是知县易嬴当年意yin的主要对象。而且除了年纪、相貌不般配外,两人身份到没什么不般配。

只是男女授受不亲,又有礼教之防,更是看着秦巧莲长大。知县易嬴虽然有这个心思,但却从不敢说出来。而论起对女人的念想,知县易嬴当初对秦巧莲的想法也更在曾见过一面的君莫愁之上,这甚至也可说是一种日久生情。

就是当初知县易嬴高中举人后,也曾想过要不要向秦巧莲求婚之事,只是后来却被丁忧之事拖累了。

再是参加吏部大选时,出于身份上的改变,知县易嬴就没来燕雀楼住宿。没想到竟然得放兴城县知县,这才将秦巧莲的事情放在一边。…,

还在易嬴整理知县易嬴的记忆时,看着易嬴出神的样子,曲媚就笑道:“易知县,你只是说不能对巧莲掌柜乱动心思,却不是说没有对巧莲掌柜乱动心思吧!如果是这样,要不要奴家去帮你说说?”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易嬴怔了怔,丹地、春兰也一脸惊讶地望向了曲媚,不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对这事感兴趣起来。

不过,虽然已是易嬴妾室,春兰却无所谓赞同或不允,也就没有跟着一起开口。

脸上尴尬一下,易嬴说道:“这,这怎么行?不过说到这话,曲姑娘这次前来京城究竟有什么打算,可以同本县说一说吗?”。

“怎么,易知县已经想赶奴家走了吗?”。

虽然是坐在易嬴对面,但双脚在桌下一勾,曲媚的右脚立即在易嬴小腿上蹭了一下。

对于曲媚这样的戏子来说,好像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并不陌生,不然曲媚当初也不会主动接近孟昌。

但易嬴的状况却与孟昌又有所不同,这不是说两人相貌和官阶上的不同。而是曲媚在被徐琳拒绝后,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孟昌。可曲媚在与易嬴相识的初期不仅是孟昌的女人,在证实孟昌身殒后,曲媚一直在易府中居住却都没向易嬴做过任何暗示。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自我消失,易嬴根本不理解曲媚突然勾引自己的理由是什么,动机又是什么。

不是害怕曲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结果,易嬴讪笑道:“曲姑娘客气了,本县又怎可能将曲姑娘赶出大门。曲姑娘尽管要在易府住一辈子都没有关系。不过,本县可受不了芳翠那样的一惊一诈了。”

“这没有关系,等到适当时,奴家自会告诉易知县真相的。”

继续将脚在易嬴腿上抹了一抹,曲媚才悄然将脚收了回去。

虽然已感觉曲媚最近的确有些不对劲,但由于易嬴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听到曲媚不想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丹地、春兰也没去追问了。毕竟曲媚已经不是一天没将事情说出来,而是许久都没说她的事情了。

经过这小小插曲后,秦巧莲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最后却也装扮一新的随着送上来的酒菜一起回来了。

重新回到雅间中,秦巧莲换上了一身红中带彩的绯衣,看上去艳丽无比。别人不知道这身绯衣意味着什么,易嬴却相当惊诧道:“巧莲,这不是你当年出嫁穿的绯衣吗?怎么现在穿出来了。”

“易知县果然还记得巧莲这件绯衣!巧莲就是想看看易知县还有没有印象。”

在易嬴面前转了一圈,秦巧莲就兴奋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真的好看。”

易嬴到现在还记得,秦巧莲嫁人时应该是在十七岁,虽然比一般女孩晚了一些,但这是在京城,又要考虑门当户对,十七岁嫁人到也还算合适。然后十多年过去,秦巧莲的身材不仅有了更多丰腴女人味,胸脯更是异样饱满,撑得当年很合适的绯衣胸前也更加暴露起来。

注意到易嬴目光,秦巧莲没有丝毫羞怯,一屁股坐在易嬴侧面道:“易知县,你现在娶亲了吗?”。

一边问,秦巧莲的双眼就开始在春兰、丹地和曲媚三人身上扫过。

春兰就坐在易嬴身边,丹地却还坐在易嬴外侧,曲媚则坐在易嬴对面,至于易东等人,早就躲到另一张桌子上吃喝起来。…,

无论相貌还是身材,只有曲媚才能与秦巧莲为敌。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又见识过很多男人的酒楼老板娘,秦巧莲根本用不着掩饰什么。

不像白花花守了十多年贞洁,直到被易嬴强迫才失去了身子。早在秦巧莲回到娘家不久,第一次来到京城,易嬴就知道她与一些来京应考的试子纠缠上了,目的自然也是飞黄腾达。

可惜秦巧莲付出的虽多,却没有一个成功的。至于易嬴,当然是过于老丑的关系,从没真正入过秦巧莲双眼。

知道秦巧莲很放得开,易嬴捻起手指就开始数落道:“嗯,给本县算算,不算那些没过门的女人,本县现在已经有了一妻六妾,这他**还真多啊!”

听着易嬴“抱怨”开来,春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开了。

因为别人是三妻四妾,易嬴却因为大明公主的关系只能是一妻六妾,到也是个异数。

一妻自然是白花花,六妾则分别是阮红、尤姐、芳翠、芍药、赵娘、春兰。还有没算在内的云香、君莫愁、林氏,陪房的月季、夏荷,以及现在留在申州的焦玉。一家伙下来,易嬴竟然在兴城县就弄了个十二钗出来,偏偏京城还没有任何收获。

当然,这也是易嬴在兴城县就是最大的官,来到京城,却只能算个小指头的缘故。

一听易嬴数指头,秦巧莲的心顿时冷了半截,干张着嘴说道:“一妻六妾?易知县你也太神了吧!”

“这还不算神,巧莲掌柜你知道易知县的正室是什么人吗?那可是大明公主殿下呢!”

看出秦巧莲对易嬴的热度已经降到冰点,曲媚也在一旁凑起乐来。

“大明公主?呵呵!这话奴家到是听说过。”

“易知县,难道你还真将大明公主遥尊为正室了?那来到京城,易知县有没有见过大明公主,有没有同她提过这事?”

秦巧莲只是个酒楼掌柜,消息来源非常有限,她知道大明公主的事情也只是因为随着《三字经》的流传,事情才渐渐传开的缘故,却不是说她就能对现在的朝廷动向就了如指掌。

“怎么没有,不说他们已经见过面,老爷还曾在大明公主面前亲口自荐枕席呢!只可惜,被大明公主给打了出来。”

春兰同样发现了秦巧莲变化,顿时也没有了拘束,同样开始嘲笑起易嬴。

易嬴一听就恼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一起合起来笑话本县吗?快,吃饭了,别扯那么多闲话,免得菜都凉了。”

“那没问题,易知县你慢慢吃,我们女人唠我们女人的。”

一日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虽然燕雀楼现在的生意不怎么样,可一旦到了每年考生应试的日子,那却也是门庭若市,热闹的很。虽然举人是三年一考,但考秀才却是年年都有。所以秦巧莲根本不在乎酒楼生意好不好,只管着每次春试会来怎样的俊公子。

知县易嬴虽然绝对与俊字无缘,但若是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又老又丑的易嬴却也在燕雀楼的应试学子中很出名。

只是秦巧莲根本没想到,昔日躲在燕雀楼角落中的老秀才,今日竟会成了北越国,乃至全天下学子中的名噪人物。

而与春兰、曲媚扯得越多,秦巧莲就越发遗憾。因为她如果早看到易嬴有这么大价值,早像大明公主一样向易嬴下手,说不定今天已经能堂堂正正坐在易嬴身边了。…,

“易知县,你那兴城县知县的职位真是大明公主放给你吗?”。

“据吏部尚书白大人所说,事情的确是如此。不然若以本县条件,巧莲你也知道不可能了。”

对于此事,易嬴并不想隐瞒,因为他同样不解知县易嬴为何能通过吏部大选这一关,还被放了个兴城知县这样的实权官员。所以,自与白原林搭上关系成为亲戚后,易嬴自然也老老实实找白原林询问了一下。

而经过对易嬴与大明公主关系的了解,更确知易嬴要让白花花认亲的原因后,白原林自然也将真相说了出来。

听了易嬴解释,秦巧莲再度兴奋道:“易知县,那你现在统共见过多少朝廷官员了。”

“哦!见得多了,一次大明公主认亲宴,一次白府认亲宴,几乎京城里的官员本县都认识了,但谈得上交情的却不多。勉强只有一个洵王府、丞相府和吏部尚书府吧!”

将丞相府也列入自己的熟悉名单,易嬴也是仔细思考过。毕竟以双方关系来说,易嬴甚至都不敢将兵部侍郎焦府也列入熟识名单中。

但丞相府却不同,同样是因为穆奋的缘故,易嬴相信即便自己不与丞相府交好,丞相府肯定也会与自己交好。

一听易嬴这话,秦巧莲顿时又心痒难耐起来。

因为,比起秦巧莲在燕雀楼中交往过的那些落第书生,易嬴不仅是个正牌的朝廷命官,交往对象更是秦巧莲难以想像,甚至一辈子都要去仰望的。

但自己真要继续仰望下去吗?

或许一般女人很难改变对一个男人的惯有印象及原本想法,但秦巧莲却不同。

秦巧莲为什么没能像白花花一样守贞如一?

一是因为秦巧莲在燕雀楼中见多识广,二是因为秦巧莲在京城中见多识广。

在燕雀楼中见多了矢志上进的男人,秦巧莲自然也想要跟着一起上进。而在京城中见多了那些游河贵妇,秦巧莲自然也会去羡慕那些游河贵妇的优渥生活。

而要想得到这种优渥的生活环境,一是必须嫁给官员,二是必须嫁给大官,至少是荷包丰裕、交游广阔的大官。

很显然,易嬴的相貌、年纪虽然都很不济,但他的交游范围及收入却都很不错。

“掌,掌柜的,圣,圣圣……”

正当秦巧莲还在心中胡思乱想时,小莼突然就推门闯了进来。

小莼的原名本是叫小寸,只因为觉得这个名字不好,所以当初在知县易嬴成功中举后,小寸就想找知县易嬴帮自己改个名。由于当时思乡心切,想起“思莼”的典故,知县易嬴才“胡乱”给当时的小寸改成了秦莼这个名字。

只是人们都习惯叫他小寸了,省去姓氏,小寸、小莼,一般人还真分不出来。

“小莼,你在这里说什么圣不圣的,话都不会说了吗?”。看到小莼出来打岔,秦巧莲就有些不满道。

“易知县,是圣旨,给您的圣旨到了。”

小莼的话虽然说得不顺溜,但燕雀楼中还是有能将话说得顺溜的伙计。随着后面跟上来的伙计解释,易嬴等人立即都从桌边站起了。

然后就是拿着圣旨的宣旨太监进入雅间中,显然知道易嬴还没有离开京城,一路就带着圣旨找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等到宣完圣旨,一百两黄金虽然是个大数目,带起来却不显得多,因此直接就由宣旨太监赏入了易嬴手中。…,

而在宣旨太监离开后,看着摆在桌面上明晃晃的一百两黄金,秦巧莲的话都有些说不开了,张口结舌道:“易知县,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啊!居然陛下会亲赐你一百两黄金。”

“这有什么,算上这一次,本县在来到京城后可是先后得赏了三百两黄金。可以今天这事情来说,那是最受累了。”

“见者有份,巧莲你也拿上一锭金子吧!”

“哒!”一声。

随着易嬴将一锭十两重的金子搁在秦巧莲面前,不仅是双眼,秦巧莲的双脸甚至都变成了金色。

抓住金锭,秦巧莲就媚眼如丝地向易嬴说道:“易知县,您真是太大方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易知县要不要到往日在燕雀楼中的房间去坐一坐,也是回味一下当初求学应考的生活。”

“这也好,巧莲你来给本县带路。”

从秦巧莲目光中,易嬴已看到了赤luo裸欲望。那不仅是对金钱的欲望,也是对权势的欲望。

这样的欲望,易嬴在现代社会、现代官场已看过了许多,但在北越国官场,这却是第一次。

不是说为了自己,至少是为了完成知县易嬴的欲望,易嬴都不可能拒绝秦巧莲。

然后看着两人单独离开,雅间中的人都没有跟上去,只有丹地一脸蔑视地啐了一句道:“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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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这世上又有谁没有贰念

要想让一个人真正接受另一个人很难,但要想让人承认另一个人的某项优点却很容易。

如同易嬴预料般一样,秦巧莲并没将易嬴带往知县易嬴以前来京城住过的房间,而是直接将易嬴带到了自己闺房中。

比起其他女人,甚至比起易嬴以前在水月楼中见过的君莫愁房间,秦巧莲房间都充满了华贵气息,而且香味浓重。这种华贵并不是那种原装原味的华贵,而是现代社会常见的盗版一样,是一种伪装的华贵。

例如垂在床前的珠帘,不是大富人家用珍珠串成的真正珠帘,而是由碎玉磨成玉珠制成的伪珠帘。

红柳木制造的家具也被磨制成了香坍木外形,年头缺乏的木雕更被熏制成了经年使用的一样。

里面唯一新崭崭的就要数床帐与被褥,以秦巧莲现在的样子,进入秦巧莲房间就好像进入了一间新人房一样。当然,这不仅仅是秦巧莲的房间做如此装饰,那些游河贵妇的房间也差不多。为的就是不让男人将她们当成被人用旧的女人,而是一次一新的娇娇女。

进入房间后,虽然易嬴、秦巧莲在饭桌上都没有喝酒,秦巧莲的整张脸上却都已经蒙上了一阵醉色。

不用说什么闲话来掩饰尴尬,秦巧莲也不会有任何尴尬,直接将易嬴带到自己床上,抚摸着易嬴身上官服,一脸陶醉道:“易大哥,你现在真的中举当官了!还成了知县,这身官服真好看。”

从知县易嬴认识秦巧莲开始,他就从没听过秦巧莲叫自己大哥,因为秦巧莲从来都是叫他易老倌。

甚至易嬴还知道,小莼称呼自己易老倌根本就是秦巧莲教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易嬴接受这样的秦巧莲,因为现在的秦巧莲就好像易嬴在现代官场上见过无数的拜金女一样。

当易嬴还是一个微不足道小官时,那些女人个个都趾高气扬地根本就看不上易嬴,可一等易嬴成为副市长、市长后,原本从未将易嬴放在眼中的女人就全都飞蛾扑火般地蜂拥而来了。不是好像换了个人,而是她们根本就不承认以前自己曾对易嬴趾高气扬过。

回味着现代官场的一切,秦巧莲还是与现代女人有些不同,因为秦巧莲只是用手掌抚摸着易嬴胸口处的官服,身体并没有立即扑上来。

知道这就是矜持,也是游河贵妇最后的操守。

于是易嬴就将秦巧莲在自己胸口上抚摸的小手用力一抓,身体凑上前去,色迷迷道:“妹子,你才是真的好看呢!”

“讨厌,大哥你这样太坏了。”

欲拒还迎中,秦巧莲的身体在倒入易嬴怀中时,更是带着易嬴一起翻倒在床上,却是比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还熟练。这不是因为秦巧莲做的也是皮肉生意,而是游河贵妇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为达成最终目的,她们都会在最快时间内了结一切,以免节外生枝,另起波折。

至于以后该向男人要什么条件,由于她们并不是因现在的条件与男人上床,而是因为将来的好处与男人上床,所以这反而有些不重要。

※※※※※※

还在易嬴与秦巧莲开始在帐内颠鸾倒凤、鸾凤和鸣时,焦瓒却已经来到了宛华宫外。

虽然图韫已说过要穆奋去找大明公主给焦瓒传旨,焦瓒自己却不可能真等到那时再行动。知道这只是个迟早的事,为免节外生枝,焦瓒就直接来到了宛华宫,为的就是将被动转为主动,免得再被人设计陷害。…,

宛华宫虽然没图韫那么快得到消息,但图莲这时也已知道焦府门前发生的事情。

听到焦瓒在门外求见,图莲顿时哼了一声道:“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给本宫选择,肯定要让他焦家遗臭万年再说。”

没有急着去外面传招焦瓒,苏三在一旁说道:“公主殿下,易知县这次虽然的确了了公主殿下一件心事,但其言行还是有如羚羊挂角般奇峰突起、难以控制,如果再任其没有节制地闹下去。”

“这到是个问题。”

眉头一拧,仔细想想易嬴做过的事情,图莲也的确觉得对他有些难以控制了。

可转念一想,图莲又说道:“三儿,你就那么想去那老匹夫身边吗?”。

“三儿实在难以适应宫廷生活。”苏三并不认为自己的心思能瞒过图莲,毕竟她早就说过想去易嬴府中的事。

皱了皱眉,图莲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过段时间吧!本宫现在还需要那老匹夫多活跃一下。”

“三儿知道了,三儿去招焦大人进来。”

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谁也看不出苏三脸上有什么变化。没等图莲应允,苏三就自己朝宫外走去。

望着苏三的背影张了张嘴,图莲露出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随在苏三后面进入宛华宫,见到大明公主的第一眼,焦瓒就跪下道:“罪臣参见大明公主殿下。”

“焦大人,你知道自己何罪之有吗?”。脸带冷色,图莲并没有立即将焦瓒从地上叫起道。

焦瓒也没抬头,低着脑袋老老实实说道:“臣有不孝之罪,不该对小公子视若不见,更不该对小公子有其他想法。”

“焦大人知道就好,那焦大人就先说说易知县今天都在焦府中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吧!”

“罪臣不敢,那是罪臣一人之罪。”

“本宫叫你说就说,还是焦大人认为,本宫在易知县面前就问不出实情来?或是焦大人现在还不了解易知县是个怎样的人?若真是如此,本宫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被图莲这样一巴掌抽下来,焦瓒半句辩白的话都说不出。

因为,想想易嬴的无赖性格,焦瓒也知道他不可能替焦府掩饰。而且为了给自己开脱,易嬴恐怕还会将事情越描越黑。

所以为了不被易嬴继续坑陷,焦瓒只得老老实实道:“罪臣遵旨。”

即便焦瓒并没有隐瞒太多实情,可在焦瓒简而又简的说完事情经过后,图莲的眼中才一阵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说那老匹夫怎么可能说服焦大人,原来还是焦老太太在一旁帮忙。如果不是在祖宗祠堂中,相信焦大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范吧!”

“罪臣该死。”

知道图莲肯定要训斥自己,焦瓒根本就没有抬头的意思。

反正他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图莲双眼一横道:“焦大人的确罪该万死,但不知焦府如果不会遗臭万年,焦老太太又会否帮忙易知县?”

“罪臣该死。”

心中再是一阵颤抖,焦瓒却不是不知道图莲为什么生气。

因为当初为与帮忙图韫的图莲抗衡,主要替育王图濠联系那些官眷的就是焦老太太。虽然在图韫坐稳皇位后,为安定民心、安抚育王,图韫并没有追究焦府责任。但在心底中,焦瓒却也不信图莲就会轻易忘了当初的恩怨。…,

不过,图莲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摆摆手道:“幸好你们焦府没有坚持下去,这事就此罢了。”

“罪臣遵旨,罪臣还有一话要禀告。”

“你还有何话想说。”

“罪臣想说的便是那天英门弟子丹地之事,在罪臣府门前,她竟以天英门弟子身份威胁罪臣。以罪臣所见,易知县身边的妾室春兰虽然也是天英门弟子,但天英门在北越国朝廷如此大张旗鼓出现,朝廷却也不得不防。”

“哼,这话幸好是焦大人先拿到本宫面前来说,不然定又是一条罪责。”

“罪责?罪臣不明白公主殿下此言何意,难道天英门如此张狂还有理了吗?”。

对于图莲的训斥,焦瓒顿时一脸不解。因为他虽然嫉恨丹地的所为,但说出这话可全都是为了朝廷着想。

图莲却浑不经意道:“那焦大人可知小公子是怎样安全到京的?小公子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又是如何从惊慌难定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并最终撑到面见陛下,并得到陛下认可的?”

“罪臣不知,可天英门即便在这事中贡献良多,也不能说没有企图吧!或许她们就是为了迷惑小公子呢?”

“企图?在这朝廷上,谁又没有企图?”

面对焦瓒辩白,图莲却微微带上一丝激动道:“难道焦大人前来面见本宫,又是丝毫没有企图吗?焦大人可不要说什么一心只为朝廷的蠢话。若真是如此,其他大臣又为什么不到本宫、不到陛下面前说同样的话?难道焦大人又想说他们没有企图?或者说是他们都别有所图?”

“罪臣不敢,罪臣只是想提醒朝廷注意天英门,并无贰念。”

“什么叫没有贰念?夫妻还会同床异梦,焦老太太还会设计焦大人,这世上又有谁没有贰念。”

“罪臣该死。”

听到这里,焦瓒是彻底没辙了。因为他现在已知道,不管自己继续说什么,恐怕能得到的都是图莲一阵训斥。

他不是不能对图莲提意见,而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提建议的资格。

点点头,看到焦瓒终于明白了,图莲这才说道:“焦大人知道就好。不管焦大人及焦府现在有什么想法,以后都不能在朝廷中说出来。至少在小公子顺利登基前,焦府都只能在朝廷中做哑巴。不然是祸不是福,焦大人可否明白?”

“罪臣明白,罪臣日后再不敢多嘴了。”

不仅仅是不敢多嘴而已,焦瓒更清楚,图莲先前并不是在教导自己,而是真在训斥自己。如果自己一日不明,她肯定还会继续训斥下去。只有到自己真正明白时,图莲才会将真话说出来。

可虽然明知是被图莲算计了,焦瓒现在却不敢不服。

因为以焦府现在的地位,突然改换门庭肯定会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所以若要度过此劫,焦府的确只有装聋作哑,等到大事抵定再说。

没过多久,穆奋也闻讯回到了宛华宫中。

“奋儿。”

自从进入皇宫后,穆奋身上的装束就有了极大改变,不仅仅是锦衣华服,更有许多皇室才能穿着的冠佩绶带。看到这一幕,即便再不知道穆奋身份的人,也能认出穆奋,甚至是想像到穆奋的将来。

第一次见面,焦瓒并没有太多感受。脸上即便也有激动表情,却大半都是装出来的。但看到焦瓒激动得双眼湿润,穆奋却立即落下泪水,扑入焦瓒怀中道:“外公。”…,

“好奋儿,乖奋儿,是外公不好,外公不该有太多忌讳。”

“不,外公没有错,是孙儿不好,孙儿让外公为难了。”

不是亲身经历,外人绝对感受不到穆奋的痛苦。亲人不尽是亲人,有亲却不能相认,即便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异样身份造成的缘故,穆奋却只得独自品尝这种痛苦滋味。

如果不是易嬴早同穆奋说过各种因为皇位而起的争斗,穆奋根本就无法忍受下去。

但现在不是为了皇位,而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穆奋却也只能咬牙坚持。

不知穆奋的心中想法远比自己多得多,在安抚下穆奋的激动后,焦瓒也像模像样地摆出了一副慈爱的长者模样。

因为有前面图莲教训的前科之鉴,焦瓒清楚自己现在不能急于在穆奋面前表现。现今唯一之计,就是尽量与穆奋搞好关系。希望在穆奋登基后,再不记得当初曾被焦府疏远的事情。

当然,穆奋现在只能登基,也必须当上北越国皇帝。

“奋儿,你要不要到焦府玩两天,见见你外祖奶奶。”说了几句闲话后,焦瓒就对穆奋摆出了一副亲切无比态度。

“要!”

刚说了一句,穆奋又觉得不妥,望向图莲道:“孩儿听长公主殿下安排。”

图莲却没有多想,似是早有准备道:“可以是可以,但焦大人你看可不可以在焦府招一、两个年纪与穆奋相当的孩子送过来,让他们一起同奋儿学习,奋儿现在一个人学习太孤单了。”

“这没有问题,老夫长子那边正好有两个小孙女可以陪奋儿一起读书,不过他们都是女孩子……”

女孩子不好吗?在其他地方可能不好,但在皇宫中却好得不得了。幸好那两个孙女的年岁同穆奋相当,不然焦瓒也不敢这么说。但焦瓒也清楚,这事情同样需要穆奋来决定。

在焦瓒和图莲同时望向自己时,穆奋却是脸上一喜道:“这没有问题,孩儿以后又可以当老师了。”

“当老师?……本宫是叫她们过来一起陪你学习,怎么又变成当老师了?”图莲顿时不满道。

“这个……”

被图莲吓住,穆奋立即不敢多嘴了。

看出穆奋反应不对,图莲立即一皱眉道:“是不是那老匹夫又教了奋儿你什么乱七八糟东西?说来给本宫听听。”

“那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孩儿也觉得易知县的话很有道理。”

不单单是为了替易嬴争辩,穆奋却将自己教导大妞、虎蛋的事情说了说。更说了当初大妞、虎蛋遇到什么地方不懂时,自己又是如何去教导他们领会学习的。并且在教导大妞、虎蛋的过程中,穆奋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的事情。

第一次听说这事,图莲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焦瓒却颇有些动容。

因为与图莲相比,焦瓒所了解的易嬴不过就是设计坑了焦府一次的程度,根本没想到易嬴还有这种培养人的奇异方法。

在教导他人的过程中学习,在教导他人的过程中增强自己。

很明显,这不仅可以加深穆奋的学习印象,更可加强穆奋调教人的能力。皇帝最重要的工作是什么?当然是调教大臣。虽然不是说很多皇帝都会倒在这一步上,但如果没有调教大臣的能力,皇帝肯定难说是个好皇帝。

因此为穆奋着想,也是为焦府着想,焦瓒说道:“公主殿下,臣也觉得易知县这个让奋而自我学习的方法不错,要不我们还是再将那两个孩子一起招来陪奋儿读书吧!”…,

“招他们来?你们焦家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女娃吗?”。

不管穆奋还是图莲,都没对焦瓒详细说过大妞、虎蛋的身份。不知里面深切纠葛,焦瓒汗颜道:“公主殿下,不是臣自诩,而是我那两个孙儿的脾气不怎么好,天资也有些问题,与奋儿一起学习是可以,但若是想要奋儿从里面学到调教他人的乐趣和本事,这却有些不足。”

天资也有些问题?

听了这话,图莲就知道焦瓒不是在说自己的两个孙女笨了,因为焦瓒的两个孙女越笨,所能帮到穆奋的地方也就越大。

可一想起林放的两个孩子,特别是林氏与易嬴的暗昧关系,图莲心中就一阵不是滋味。

想了想,图莲说道:“那还是等到焦大人将两个孙女送过来时再说吧,到时给本宫看看,再亲做决定。”

“老臣遵旨。”

不知图莲为什么要拖延大妞、虎蛋的进宫时间,还是说两个孩子的身份有问题?如同图莲立即能察觉到焦瓒的隐含话语,焦瓒同样能从图莲反应中揣测出一些事情真相。

不过期待中,穆奋却相当兴奋。

因为,易嬴早对穆奋说过,不管他与大妞、虎蛋的关系如何,他都不能忘记提起大妞、虎蛋的事。不然没有自我学习的快乐是一件事,恐怕穆奋日后就再没有自由了。

而即便与大妞、虎蛋在一起也是为了学习,但至少在学习过程中,穆奋总能得到一些自由。

想起进宫以来的老实日子,穆奋就格外渴望自由。



。,

第二百六十六章、监视洵王图尧

在现代官场,易嬴就有很多情人。

这不仅是在易嬴的任官地,而且在易嬴的历任地,同样都有数目不等的情人。

这些情人大都不是易嬴因喜欢才找到身边,而是她们因各种各样原因倒贴上易嬴。由于深知情人命运,她们也不会有太多奢望,不会发生那类因小三拖累官员的蠢事。

或许这样未必能让官员有足够的感情上寄托,但既身为官员,还谈什么感情寄托?这原本就是一种无稽之谈。

看不懂这点,根本没资格做什么官员。

例如面对那些上访者,官员如果还去谈感情?那你什么都不用再去做了。光是上访的事情,一辈子都处理不完。

该视若不见的事情就要学会视若不见,该抓在手心的东西就要牢牢抓在手心。

虽然易嬴并没有在燕雀楼久留的想法,但在秦巧莲挽留,特别是在秦巧莲的身体挽留下,易嬴最终还是没有抵受住身体的诱惑,干脆留宿在了燕雀楼。换成一般妾室可能很难接受这事,但春兰本就出自天英门,早有用身体辅佐官员的传统,自然不将这当成一问事。

第二天醒来,秦巧莲却还仿佛八爪鱼般四肢纠缠在易嬴身上,一脸满足的晕红道:“易大哥,你真是太棒了!妹子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大哥这样强劲有力的男人。早知如此,妹子不才会放大哥离开呢!”

“呵呵!妹子现在不放本县离开也可以啊!”

“……真的吗?但妹子可争不过大哥的一妻六妾。”

听了易嬴不是暗示的暗示,秦巧莲短暂迟疑一下,还是果断做出了决定。因为到了现在,秦巧莲也知道易嬴说自己有一妻六妾并不是在敷衍她了,因为没有这个数量的女人在身边,根本顶不住易嬴的摧残。

对于秦巧莲的回答,易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秦巧莲如果真那么容易满足,恐怕早就不知嫁了多少次男人了。

因此抓住秦巧莲胸脯用力一捏,易嬴毫不在意道:“行,但咱也不是什么外人,妹子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或者说是不想再挑挑拣拣了,随时都可以来找大哥,大哥府中总是有妹子的一个位置。”

“谢谢大哥,妹子也是最喜欢大哥了。”

不管易嬴怎样“喜欢”自己,也不管自己怎样“喜欢”易嬴,听了易嬴许诺,秦巧莲都格外兴奋。

可易嬴什么都好,就是太老太丑,妻妾数量也太多,这让秦巧莲非常不满足。

所以贴着易嬴身体,秦巧莲又依依切切道:“易大哥,那以后大哥再要参加什么官场聚会,可以带上妹子一起吗?”。

“可以啊!”

知道秦巧莲终究还是不甘心,易嬴双眼一转,却又将脸埋入秦巧莲怀中道:“又或者妹子有兴趣,大哥也可为妹子办一场认亲宴。等妹子成了大哥的亲妹子,大哥上哪都可以带着亲妹子一起了。”

“真的吗?妹子谢谢大哥,妹子最喜欢大哥了。”

秦巧莲不是没想过认易嬴做大哥,只是她不认为易嬴会接受自己这个妹妹。因为,如同秦巧莲对易嬴的了解,秦巧莲也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根本瞒不了易嬴,当然还有自己现在正与易嬴上床的事。

不过,秦巧莲当然无法理解易嬴的现代官员境界。

因为身为现代官员,情人分两种,一种是不能与人分享的情人,一种却是可以用身体为官员办事的情人。…,

如果缺乏第一种情人,那在现代官场还不算什么,最多就是少一些个人乐趣。但如果缺乏第二种情人,在现代官场就有些没脸做人,也没法做事了。特别碰上一些“要求严格”的上级官员,那就是不给上级官员面子。

而北越国官场虽然没有这方面担心,易嬴却不介意用秦巧莲做个备胎。因为秦巧莲日后若嫁了人,那可也是自己妹夫。

得了易嬴承诺,秦巧莲整个人都有些欢天喜地起来。

也不再赖在床上,赶着易嬴就一起出到外面,准备陪易嬴一起回家见见他的一妻六妾。

“什么?你要认秦掌柜做妹妹?你们不是已经……”

看着秦巧莲一脸喜气洋洋地在那吩咐伙计照顾好燕雀楼,丹地就不满地横了易嬴一眼。

反正不管自己做什么,丹地都会不满,易嬴也一脸随意道:“这我有什么办法,巧莲既然喜欢这样,那就随她好了。不然本县可是看着巧莲长大的,难道还要本县认巧莲做女儿不成?又不是万大户。”

“女儿?兄妹都够呛了,你还敢说女儿?”

易嬴与秦巧莲是什么关系,那就是身体与身体的相互碰撞关系。

虽然易嬴与秦巧莲还没成为兄妹,但兄妹关系都有些勉勉强强,毕竟在古代社会,表兄妹也是可以结婚的,何况是义兄妹。但若是父女关系就不成了,义父女也不成。

听到丹地取笑易嬴,春兰与曲媚都是一抿嘴,两人却不会像丹地一样紧盯着易嬴。

由于在床上耽搁太久,易嬴与秦巧莲从房中出来的时间也已经不早。

但正当秦巧莲还在大堂上吩咐伙计要好好照管燕雀楼时,门外突然闯进一群人道:“圣旨到。”

再次听到“圣旨”二字,众人全都一脸愕然,易嬴也是惊讶地望向门外,这才见几个羽林军护卫保护着一个宣旨太监进入了燕雀楼。看来易嬴在燕雀楼留宿的事情并没有逃过宫中耳目,只是不清楚宫中知道多少事情。

虽然不清楚怎么连着两日来两道圣旨,易嬴却不认为这道圣旨有可能是发给别人的,直接跪下道:“微臣云兴知县易嬴跪领圣旨。”

“易知县,幸好你还在燕雀楼,也省得咱家跑一次云兴县了。”

“公公所言甚是,这也是微臣的福分。”

与昨日宣旨太监根本就没对易嬴多话不同,今天的宣旨太监不仅换了一个人,话头也多起来。当然,易嬴是不会去巴结这些太监的。因为穆奋继位在即,宫中太监的职位即便不发生大变化,以易嬴与穆奋的关系,也犯不着现在去巴结一个太监。

免得无谓建立起什么关系,万一对方讨穆奋不喜,易嬴还有被人纠缠上的嫌疑。

幸好太监也没多说什么,展开圣旨直接宣示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与昨日那份圣旨只是为了赏赐易嬴而来不同,今日圣旨在说了一大段官话与套话后,突然内容就一转道:“朕临天恩,特册封大明公主之义子穆奋为太子,更名图炀,并封赏护持太子有功之兴城知县易嬴为从一品太子少师,钦此。”

“啊?”

猛听完圣旨最后内容,易嬴同众人全都惊呼出声。

易嬴更是没想到图韫一道旨意就封了穆奋为太子,还替他改名为图炀。虽然易嬴得封赏一品太子少师的确是个高到顶点的官职,但却只是个教导太子的闲差,比起现在的知县实职更是远远不如。…,

而且历史上,那些太子少师之类的职位多是在正职以外的兼职,但到了易嬴这里,却就变成了正职。

这主要还是因为易嬴原本的知县职位太低,在已是一步登天下,易嬴自己都无法要求太多。

“臣领旨谢恩!”

没想到事情变化这么大,易嬴先是双手接过圣旨,立即急切说道:“公公,陛下真封太子了吗?事情怎么这么快?”

“怎么?易少师也觉得快吗?但若不是在焦府那里耽搁,陛下早就封下太子了。”

那宣旨太监笑笑说道:“所以,在易少师为陛下解去疑难后,在各方面还未有准备前,陛下就在今日早朝亲自提起册封太子的廷议。虽然也有少数官员表示不应这么急着册封太子,但更多大臣却都没有异议,事情就这样直接定了下来。”

“还有这是易少师的少师府地契、房契,你也一并拿好了。”

“谢谢公公,那朝廷于此事还有什么别的大臣得到封赏吗?例如焦府和丞相府。”

“易少师说笑了,这次就只有易少师一人受到封赏。至于原因,相信以少师睿智也能明白。”

明白?易嬴当然明白。

这一就是为了图炀(穆奋)的声誉,图韫决定在朝野上淡化图炀的身世。二就是图韫也不想因为册封图炀为太子,过于刺激某些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易嬴肯定是图炀的亲信,但只要图韫不随着易嬴一起册封其他人,谁也没证据说他们就成了图炀的亲信等等。

略一思忖后,易嬴就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道:“多谢公公,本官就不远送了。”

“易少师不用多礼。”

接过易嬴银子,宣旨太监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穆奋即便在今天更名为图炀,并被立为太子,却不等于他现在就高枕无忧了。反而因为图炀(穆奋)现在已站到了明面上,将来不管育王图濠、浚王图浪还是其他意图皇位的人,恐怕都会将目光死死盯在图炀身上。

因为不管他们要怎么争,要与什么人争,首先都得扳到图炀才行。

所以在情况未明下,对于人单势孤,只有易嬴一名辅佐大臣的图炀,包括太监在内都不敢随意接近,只是表示一种善意的好感而已。

只是,随着宣旨太监带上羽林军护卫一起离开,秦巧莲却顿时兴奋起来道:“哥,你现在是一品太子少师了,那妹子以后也是一品大员的妹妹了?”

“唔!对,可这对妹子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呢!”

知道秦湘莲为什么兴奋,易嬴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突然由一个小实权变成了大虚职,甚至捞钱的地方都没有了,这可让易嬴这种习惯手握权柄的人有些不适应。

不知易嬴为什么说不是好事,秦巧莲依旧兴奋道:“这怎么不是好事啊!以后妹子可是一品官员的妹妹呢!要奉承妹子的人不是可以从城头排到城尾去了?”

“话是这样说不错,但妹子以后再想嫁人就困难了。”

略带调笑的样子,易嬴现在也只能将精力放在秦巧莲身上道:“毕竟以妹子现在的身份,可以配得上妹子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这个……”

虽然短暂迟疑了一下,秦巧莲却果断扯住易嬴胳膊道:“那不算什么,最多妹子以后跟哥一辈子,再也不嫁人了,哥你说过要照顾妹子一辈子的啊!”…,

看到秦巧莲终于还是换了种方式赖上自己,易嬴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反正两人的兄妹关系只是浮云,如果秦巧莲因此能找到好丈夫,易嬴不会有什么不舍。但秦巧莲如果以后嫁不出去,同样是皆大欢喜。

发觉易嬴脸上的踌躇,曲媚也知道他在忧虑什么,一脸笑意道:“易少师,其实你不用担心什么的!”

“好像易少师原本在兴城县任知县时,陛下对易知县也说不上什么好感一样。与其在兴城知县位置上熬资历,说不定还会得罪其他人。易少师到不如暂退一步韬光养晦,静待太子的收获之时不是更好吗?”。

“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易少师再做打算也不迟。”

“曲姑娘教训的是,本官受教了。”

由本县到本官,易嬴还有些不适应。但曲媚的话却提醒了易嬴。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寿命如果真的只剩两年不到,易嬴还真不必等多久。毕竟易嬴这太子少师的职位也不可能永远做下去,也就是图炀退下太子之位时,易嬴就可以平调为其他一品职权了。

这也是历史上的太子太师、太子少师这类职位为什么吃香的原因。

在太子继位前,他们可以偷得平生半日闲,而在太子继位后,他们则绝对可以权倾天下。

里面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他们一定要力保太子登基成功,看来这应该就是图韫让易嬴坐上太子少师一位的真正原因。

看到易嬴已经想通,春兰就说道:“老爷,那你也快看看我们新的少师府在什么地方吧!既然老爷现在成了太子少师,也就不能再住在兴城县衙那样的小地方了。”

“说的也是,希望这太子少师府的面积足够大。”

来到云兴县后,易嬴最大的遗憾就是住的地方越变越小。没有地方掩藏,甚至易嬴想与云香、林氏**都不可能。所以,对于能不能得到一套大房子,易嬴还是很期待。

这也如同现代社会一样,房子是越多越好、越大越好。

不过,等到易嬴看完宣旨太监带给自己的地契、房契时,眉头顿时一皱道:“这个,……陛下看来还真想本官做个闲散少师啊!”

“怎么闲散了?咦?这房子怎么在云兴县?”

跟着凑过脸来一看,春兰也叫了一声,易嬴则是满脸没辙。

因为,北越国皇帝图韫若真想易嬴继续教导新任太子图炀,不说肯定要让易嬴住在京城,那是怎么都得离皇宫越近越好。可图韫既然又将易嬴打发到了云兴县,平时图炀又有图韫和图莲两人教导,那还真是没有易嬴什么事情了。

但跟着看了一眼地契,丹地却点点头道;“这房子不错,就在洵王府旁边,地方也够大。”

“丹地你说房子在洵王府旁边?这又意味着什么?”

易嬴并不会怀疑丹地的判断,因为比起春兰的懵不知事,丹地更像一个真正的天英门弟子。不仅将往日的易府看守得牢牢实实,有空就会去教导易东、易西等人武艺,甚至也将云兴县内的官员分布状况摸了个遍。

虽然丹地当初这样做只是为了易嬴以后在云兴县工作方便,等到易嬴成为太子少师后就没什么大用了。

可现在能早知道自己的新住处,易嬴也没什么不满意。

只是对于洵王图尧这个邻居,易嬴却有些犯嘀咕。…,

丹地摇摇头道:“应该没什么大缘故,至少陛下不会让老爷去监视洵王爷。但反过来说,陛下却有可能想让老爷利用天英门的力量来替朝廷监视洵王爷。”

“哦!难道这就是本县未来几年的工作?这还真是清闲啊!”

让自己去监视洵王图尧?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易嬴心中却非常认可。

因为,洵王图尧不仅在穆奋一事上异常活跃,同样也有着争夺皇位的资格与可能。毕竟在穆奋一事还没有正式揭开前,洵王图尧就表现出了对易嬴的极大兴趣,要说洵王图尧对朝政一点想法都没有,易嬴可不相信。

而且,不管育王图濠或是其他人将来要做什么事,应该也避不开洵王图尧,想来这也是图韫让易嬴在洵王府旁边就近居住的原因。

当然,如果洵王图尧真能放弃什么不切实际想法,让易嬴与洵王图尧住在一起,也有利于易嬴帮太子图炀收拢人心。

这些要求虽然并没有在圣旨上表示出来,但包括易嬴和洵王图尧在内,要猜出北越国皇帝图韫为什么做此安排的想法也不难。

所以点点头,易嬴说道:“好吧!既然怎么都是要回兴城县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妹子你加快收拾一下,说不得今天我们都能住上新家。”

“好咧,居然能跟王府做伴,还是一品大员好啊!”

不能说没心没肺,秦巧莲也想不到那么多朝廷中事情。听到能与洵王图尧做邻居,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当然,易嬴也不会去打击她,也没必要去打击她。因为包括留在易府中的白花花,易嬴甚至都没有告诉她这些事情的必要。也就只有一些自己就能想清楚这事的女人,才用不着易嬴去费劲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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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这个人,想法太难捉摸了

皇宫以下,育王府就是京城中最大的府邸。

当然,育王府原本并没有这么大,而是在将左右两套府邸一起吞并后,这才有了现在的规模。当然,整个京城中只有育王府敢这么干,也只有育王府才能办成这事。而且育王府对面就庆阳湖,左右视线开阔,不可能有人乘隙窥视育王府,也不可能有人悄声无息接近育王府。

京城中总共有五湖十景,虽然庆阳湖是其中最小的一座湖,但却同样属于育王府私有,一般人根本就不能到庆阳湖游玩。

一座木桥从岸边延伸到湖中心,湖中乃是一座孤岛,岛上有座名为『庆阳亭』的小亭。

比起看似隐秘的密室、书房,庆阳亭由于视线开阔,隐秘性更高。一旦来到庆阳亭上,别说北越国这个年代还没有唇语,即使有人能读懂唇语,也没人能在湖岸上看到庆阳亭中都在说些什么。

不过谈什么不论,在未必防卫很严的湖岸上,什么人上了庆阳亭,这却有些难以掩藏。

“浑蛋、混帐,……你们今天在朝廷上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都没人去阻止图韫立太子。本王养你们这么久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从正三品的礼部尚书到正六品的京城果毅都尉,无论文官还是武官,现在都被育王图濠招入了庆阳亭中。

一边听着育王图濠咆哮,众人在噤若寒蝉的同时,却又苦着脸说不出话来。因为在庆阳亭中谈话,谈话内容固然是保密了,但参与谈话的人员却已经昭然世间。

早知育王图濠会选在庆阳亭中召集大臣,敢来的肯定没有几人。

与往日不会在育王图濠面前轻易说话不同,面对众多大臣,大世子图仂却紧接着育王图濠的话说道:“父王说的没错,你们这些大臣在关键时刻真派不上用场,除了蔡御史几人,你们为什么在朝上连个反应都没有?只要拖延一天,有父王阻止,图韫必不能立那孽种为太子。”

不敢在育王图濠面前辩驳,听到图仂发话,枢密副使肖连就苦着脸说道:“大世子您就别说了,今天我们原本都还在为焦府为什么转投皇上一事设想,哪想到陛下会突然立什么太子啊!一是没这个准备,二是谁都知道那孩子的身份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敢开这个口啊!”

“要是我们能轻易开口阻止,那孩子也无法通过皇室血脉验证了。”

“混帐,图韫那狗贼夺了本王的皇位,难道他的孽种也要夺了本王的皇位吗?”。

听到枢密副使肖连提起皇室血脉验证一事,育王图濠顿时又有些怒不可遏起来。因为,依照北越国皇室图氏规矩,进行任何来历不明的皇室血脉验证时,都必须有足够分量的皇室宗亲在旁监督才行。

虽然育王图濠早料到图韫不会让自己去监督这事,但却没想到图韫在大明公主摆下定亲宴的当天就对穆奋进行了秘密的血脉验证。

可由于当时育王图濠的精力都被牵扯在春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及芳翠的东林国芳氏直系血脉身份上,关在密室中商议对策,却没想到竟被图韫钻了个空子,借着那些参加认亲宴的皇室宗亲,直接就将穆奋的血脉验证一事给办完全了。

根本不像育王图濠预想的一样,为了挑选良臣吉日,图韫最快也应该在十多天的新年过后才考虑立太子的事。…,

上次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

在育王图濠还没从焦府倒向图韫的震惊中恢复时,北越国皇帝图韫竟然就趁机册封了太子,这简直让图濠有些怒不可遏。

今天这事虽然算不上好事,但看到这么多大臣都被自己父亲卷上了庆阳亭,图仂就知道这必将是非比寻常的一天。因为,当这些大臣公然与育王图濠一起站上庆阳亭时,也就等于他们已经与育王图濠站在一起的铁证。

别的时候,图仂不说表现什么,表现出来也没什么大用。

但今天却不同,不管有什么表现,图仂都要让这些大臣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育王府世子。

所以在育王图濠愤怒时,图仂再次说道:“父王莫要着急,即便那孽种成了太子又怎样,太子又不等于皇上。而且以图韫那厮的身体,根本就撑不了几天,只要父王把握好朝中大臣,难道只凭大明公主和易匹夫两人,他们又真能将一个幼儿推上皇位不成。”

“况且……”

在图仂说到太子不等于皇上时,育王图濠就越发愤怒起来。因为育王图濠当初同样是太子,最后只是因一份莫须有的遗诏才失去了皇位。

不是图仂突然停下来,又想起这种场合不宜再提旧事,图濠都想一脚将图仂踢下庆阳湖。

因此在图仂止住话头时,育王图濠就怒视图仂道:“况且什么?”

看到育王图濠发怒,图仂心中就吓了一跳,赶忙低下头说道:“父王。……况且对那孽种被立为太子之事,真正该绝望的并不是父王,而是浚王叔才对。父王或许可以再等上一、两年,浚王爷却不可能再等了,他等也等不来那回事,总归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只要父王能促使浚王叔先行动,父王的机会自然就来了。”

“啊!”

听到图仂提议,不仅庆阳亭中的所有大臣全都望向了图仂,甚至坐在亭中角落的二世子图俟也满脸诧异地望了望图仂,显然很难相信图仂也会提出这么具有建设性的意见。

虽然在来到育王府前,这些大臣都已先回家换下了官服,但与这些官员身上精致无比的各式锦袍相比,图俟身上的素袍就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好像平民混入了贵族当中一样。

当然,如果图俟不去引起他人注意,其他人也绝不会在这种场合注意他。

“扑簌簌!”

正当育王图濠和亭中大臣都在为图仂提议陷入沉默时,空中就传来了一阵翅膀扇风声。其他人不会去注意空中有什么飞禽经过,图俟却立即抬眼望了过去。

因为,别说冬天很少有飞禽在庆阳湖边出现,这个飞行声也似乎太近、太低了些。

毕竟在这寒冬腊月中,即便庆阳湖的湖水并没有被冰冻住,却也不可能再有什么鱼虾、小虫出来给飞禽啄食。呆在四周都没有遮掩的庆阳亭中,穿得再厚的人都有些经不住,何况是鸟兽?

不过,等到图俟看清那竟是一只灰鸽时,立即也不在亭中呆了,直接走出亭外,伸出了右手。

在图俟伸出右手时,原本还在空中转圈的灰鸽立即落下来,停在了图俟手臂上。

然后,图俟伸手一翻,立即从灰鸽脚下解下一圆筒,从圆筒中抽出一张细纸片观看起来。

“怎么回事?”

对于图仂提议,育王图濠并没有急于发表意见,只是脸色却已经缓缓平静下来。这时又看到图俟在亭外玩花样,顿时不满地喝了一声。…,

图俟也没急着回庆阳亭,站在原处回头道:“父王,二郡主图潋已经出京了,据说是要回秦州。”

“二郡主出京了?这下麻烦大了……”

“难道浚王真要造反不成?这事情闹的,陛下太莽撞了……”

图俟的声音虽然并不大,亭中大臣却立即乱起来,只有御史蔡卺一脸兴奋道:“王爷,看来大世子所料不错,浚王叔果然等不了这事。若是王爷能趁浚王叔之乱多做些周全,恐怕事情未必不可成。”

“拿进来我看看。”

与蔡卺和跟着高兴起来的其他大臣不同,育王图濠脸上却并没有喜色,而是望着亭外的图俟说了一句。

在图仂也有些不明白育王图濠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时,图俟却已将灰鸽放走,走入亭中,将纸条交给育王图濠道:“父王请看。”

纸条上的字都是由极细的炭枝写成,因为在开启时有些摩擦,字迹已经稍稍有些模糊,但的确写着图莲在早朝后就已起程出京的消息。

“俟儿,你知道僖儿现在什么地方吗?”。

看过纸条,育王图濠并没问二郡主图潋的事,却突然问起了自己的三世子图僖。听到这话,图仂的脸色顿时一暗。

因为,图僖这次出京不仅出乎了朝中所有大臣预料,同样出乎了育王府预料。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图僖竟不愿对育王图濠说出自己与易嬴在兴城县商谈过什么事,并且急着出京又是想干些什么,只说育王图濠迟早会明白。

育王图濠虽然生气,但却阻止不了图僖。

因为,图僖是先在北越国皇帝图韫面前请求离京,又有逐出京城的处罚在身,谁也没办法将他硬留下来。

听到育王图濠询问,图俟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一脸自然道:“父王放心,三弟并没有前往秦州,而是往申州去了。”

“……盂州?他现在去盂州干什么?”

沉默了一会,育王图濠却好像听错了图俟的话语一般道。

图俟却也没退缩,继续说道:“父王想错了,三弟此行不可能去盂州。若是去盂州,三弟也无法得到任何好处。只有在申州帮助穆延,孩儿才认为三弟有一分机会,估计这应该是易知县,不,是易少师教三弟的。”

“他会教僖儿什么好事?僖儿居然敢听易匹夫教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嘴中虽然不满,育王图濠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焦急表情。

图俟也极为镇定道:“父王多虑了,三弟此行并不是独自前往申州,据说在兴城县外,三弟就汇合了在易知县府中做客的盂州群云社社首宋阳一起上路,估计他们是已达成了某种合作协议,而且……”

同样是停顿一下,育王图濠却并没有因为图俟的停顿有任何不满,而是仔细询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经孩儿证实,申州穆延已在盂州长荣会帮助下从万大户手中弄到了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而那群云社社首宋阳也正是盂州长荣会一份子。以穆延的准备看,估计半年内,申、盂两州必有战事。”

长荣会有帮穆延从万大户手中弄到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吗?

没有。

但因为谁也不信穆延会与万大户“勾结”,所以这事就只能记在长荣会头上。

“什么?半年内,申、盂两州必有战事?……”…,

“穆延居然敢从万大户手中弄钱粮,这也真是的……”

“万大户居然还藏有这么多钱粮……”

等图俟说完,不仅庆阳亭中的官员立即惊呼成一片,育王图濠的脸色也顿时沉凝下来。

不用图俟去说明他为什么会做此判断,光是从穆延得到的钱粮数目和对申州现状的了解,育王图濠都知道半年内穆延必有行动。

不是不甘心,而是不想看到图僖、图俟出风头,图仂说道:“这不对吧!如果真是这样,易匹夫为什么要建议三弟去申州,而且三弟居然还听从了易匹夫建议,更向父王隐瞒真相。”

“因为消息传出去,肯定就轮不到三弟前往申州了。但三弟既然已经成行,陛下也不可能轻易再派人前往申州。”

随着图俟说明,育王图濠的脸上却没有更多表情,摇摇头道:“换了一个人有可能成,但穆延有多大能耐,他有可能战胜余容吗?凭着盂州城的供养,余容手下的军队现已是我们北越国最强大的军队,不然朝廷又怎可能对他在盂州的动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天英门呢?天英门也伤不了余容吗?”。

图俟并没因在育王图濠面前有任何退缩,因为图俟知道,即便自己在育王图濠面前退缩,他也不可能得到更多好处。

“天英门?”

听了图俟反问,育王图濠双眼一凝道:“他们怎么可能帮着穆延去对付余容,他们这样做又能有什么好处……”

话说到一半,育王图濠就自己怔住了。

图俟说道:“既然天英门已打算隐藏在易匹夫身后助太子登位,为了替太子巩固江山,他们当然得先行除去余容。只是说天英门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动手才最符合天英门利益,那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了。”

“所以,与其说太子是父王的敌人,还不如说天英门才是父王真正的敌人。”

“天英门?天英门!……天英门为什么要打北越国主意,北越国有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地方?”

在育王图濠带着怒声抱怨起来时,亭中大臣也开始窃窃私语。

枢密副使肖连说道:“王爷,要不您试着也去接触一下易少师,看看他究竟有何打算?”

“那易匹夫还能有何打算?”不仅是不满,育王图濠更像不愿提起易嬴道。

肖连却同样没有退缩道:“虽然易少师扶助太子登基的确有功,但易少师的目的若真是如此,他也没必要劝三世子去申州吧!因为他若想对三世子不利,又哪用费这么多手脚。就算他的想法是帮穆延守住申州,他又有必要与三世子合作吗?京城中能去申州的人多去了。”

“这个人,想法太难捉摸了。”

想法太难捉摸?

听到这话,不仅亭中大臣都纷纷点头,图俟更是一脸向往地望了望云兴县方向。

而育王图濠的脸色也开始有些慎重道:“肖大人认为那易匹夫还有何打算?”

“下官不知,但总不至于是助太子登基那么简单的事,否则他哪有必要照应三世子?”

照应三世子?

如果图僖前往申州无利可图,易嬴让图僖前往申州肯定是不怀好意。可图僖又不是傻子,虽然众人在这里还暂时分析不出什么结论,但也承认图僖前往申州肯定有大量益处,甚至还可以直指皇位。…,

所以,要说易嬴照应三世子,到也不是全说不过去。

不过别人可以接受这话,图仂却不能接受,一脸不满道:“他真会照应三弟吗?谁能保证他在得到好处后不会过河拆桥。”

“这就要看三弟会不会保护自己了,如果三弟不会保护自己,去哪还不都是一样。”

不是不同意图仂意见,图俟只是不褒不贬说了一句。

忽然听到这话,图仂虽然不再应声了,育王图濠却再次凝起双眼道:“俟儿,你真认为易匹夫会对付你三弟吗?”。

“虽然孩儿不知道易匹夫不对付三弟有什么好处,但显然对易匹夫来说,对付三弟绝对有利可图。不过,孩儿却不信三弟没想到这点,例如三弟能与盂州群云社的社首宋阳走在一起,就能证明一些事情。”

图俟说道:“盂州城的人可以与易匹夫合作,同样也可与三弟合作。那些商人眼中可是只有利益二字,没有什么朝廷派别的。”

“群云社?长荣会?”

自言自语两句,育王图濠说道:“长荣会为什么要与易匹夫走在一起?易匹夫又能帮助他们对付余容吗?难道他们真正目的原本就不是易匹夫,而是天英门?”

看到育王图濠终于反应过来,图俟点点头道:“所以,真正能帮助太子登基的并不是易匹夫,而是天英门。甚至易匹夫或许只能帮助太子登基,可天英门却未必非得太子不可。因此孩儿觉得,父王应该首先弄清天英门究竟想在北越国得到什么才是上策。”

“天英门,天英门,这些该死的江湖门派,怎么就盯上了我北越国呢?”

想着一直以来朝廷中有关天英门的传闻,育王图濠顿时觉得头痛起来。

不过,不仅那些亭中大臣都没有再说话,甚至图俟、图仂也不再开口了。因为,天英门不仅未必非帮太子不可,甚至也未必非帮育王图濠不可。好像现在的三世子图僖,还不是要帮穆延、帮天英门去努力对付余容。

当然,这些话就绝对不会有人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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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天下自由天下人来坐

来京城时是一顶小轿,离开京城时也是一顶小轿。

虽然有丹地在,春兰及曲媚都不可能与易嬴共乘一顶轿子,但奈何易嬴在燕雀楼找到了一个秦巧莲,那就容不得易嬴独乘了。

“哥,原来你乘轿子真要人陪啊!”

从易嬴熟练抱住自己的姿势中,秦巧莲就知道易嬴没少和人一起乘轿子。毕竟乘轿子不同于坐马车,空间小、地方少,没点技巧可不行。

易嬴更是爱抚着秦巧莲胸脯道:“那是当然,不是丹地阻止,春兰来时就会同本县一起乘轿子了。”

“丹地又不是老爷小妾,管得还真宽呐!”

只要是经营酒楼、旅馆的女人,没几个不是碎嘴皮子的,她们也不会害怕得罪任何人。要是害怕得罪人,她们也不可能经营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意。

熟知有失必有得,秦巧莲根本不在乎帮易嬴数落一下丹地。

“哼,停轿。”

秦巧莲话音刚落下,轿外就传来了丹地的冷哼停轿声。随着轿子真的落下来,不仅秦巧莲傻住了,易嬴也有些发怔。

当然,易嬴可不会像秦巧莲一样认为这是丹地冲着她来的,掀开轿帘惊讶道:“丹地,怎么了。”

“易知县,哦!不,现在应该叫易少师,易少师现在还真风流啊!”

易嬴看到丹地时,丹地的目光却横向了易嬴另一侧,然后听到声音转过脸去,易嬴才发现竟是浚王图浪的二郡主图潋站在一辆马车旁。

没想到这才是丹地停轿的原因,易嬴赶忙将已钻出半个头的秦巧莲往轿内让了让,这才从轿中走出道:“原来是二郡主,二郡主是在这里等本县吗?看二郡主这样,难道也是想出城?”

走出轿子时,易嬴就注意到自己轿子已来到城门附近。而顺着图潋马车望去,前后却还有好几辆马车。

前面开道的马车不算,后面居然还有几辆放着满满当当箱子的平板马车,看上去就好像易嬴刚来京城时的马车一样。

不可能带着箱子出去游玩,易嬴随即想到了图潋出城的原因。

图潋却在马车旁轻哼一声道:“哼,易知县为陛下立了那么大功劳,得了那么多赏赐,吾不回秦州行吗?不回秦州,吾的脑袋说不定哪天都会保不住了。”

“二郡主说笑了,就凭二郡主娇滴滴的漂亮脑袋,有哪位大人舍得摘啊!”

“噗!”

没想到摘脑袋一事也能被易嬴说的这么滑稽,跟出轿子的秦巧莲就轻笑一声。

瞪了秦巧莲一眼,图潋说道:“易少师,反正我们现在同路,易少师要不要一起到吾的马车内坐坐。”

“只要二郡主不介意本官老朽,本官莫敢不从。”

在图潋示意下,易嬴也没有拒绝,在春兰搀扶下就上了图潋马车。虽然秦巧莲也想跟上去,但却被丹地拦在了外面,结果却让曲媚也跟入了马车中。

见状,秦巧莲就直接不满道:“哥,妹子也要上车。”

被秦巧莲大庭广众下喊哥,易嬴脸上一窘,但还是朝车外挥了挥手道:“妹子,哥要与二郡主谈朝廷正事,这事不适合你听,免得日后会有人找妹子麻烦。”

“哥已经是一品少师了,还有谁敢找妹子麻烦。”

秦巧莲虽然极度不满,但在被丹地直接叉进旁边轿子中后,却也不敢多说了。

至于两人对话会不会引来行人观望,易嬴却并不在乎。因为一个官员要是没一、两个小毛病,那反而还不易得到人们信任。…,

等到易嬴安顿下来,图潋也跟入了车内,却是望了一眼春兰、曲媚才说道:“易少师,你不要让丹地姑娘也跟进来吗?”。

因为昨天焦府一事,丹地的身份已无法隐瞒,易嬴说道:“不用,她耳尖的很,车外、车内都没有关系。”

“哼!”

随着易嬴扯到自己身上,丹地就在马车外轻哼一声,立即向易东、易西喝道:“起轿。”

留意到易嬴与丹地的对阵情形,图潋眼中第一次有了变化,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吩咐道:“起驾。”

马车开始前进后,由于图潋并没有立即发话,易嬴就开始打量车内情形。应该说,这只是一辆马车,充其量比普通马车豪华些,但还称不上辇驾那种东西,图潋也没资格乘坐辇驾。

等到易嬴收回目光,图潋也不会与易嬴闲扯,直接说道:“易少师,如果吾说要易少师帮助吾父王,易少师需要什么条件。”

“呼!”

嘴中轻吐一口气,虽然曲媚最近也参与了不少易嬴的事情,也曾见过三世子图僖的风范,但对图潋这种直言不讳,仍是有些受不了。

易嬴却不意外图潋的直率。

因为,随着图韫立图炀为太子,随着图潋离开京城,双方几乎都要立即图穷匕现了,图潋现在还能说出这种话,也可说“诚意”十足。

笑了笑,易嬴说道:“浚王爷还需本官相助吗?”。

“易少师此言何意?”

忽然听到这话,不仅图潋立即双眼一亮追问出声,春兰、曲媚也满脸惊讶地望了望易嬴。因为很显然,易嬴这话不仅不能说并不含有拒绝之意,甚至好像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与浚王图浪探讨一下似的。

所以,不管易嬴想与自己父亲、想与自己探讨什么,图潋都勉强打起兴趣望向了依旧让自己厌恶无比的易嬴。

易嬴说道:“很简单,浚王爷既然手握雄兵,又想当皇帝,为什么一定要将目光定在北越国国内?要说北越国的国策可是以战养国,如果浚王爷不是向内出兵,而是向外出兵,不仅征伐来的土地、人口都可以属于浚王爷个人,将来就是再立一国也未尝不可。”

“与其做个后继君主,做个开国之君岂不壮哉?”

“易少师,你是在同吾开玩笑吗?如果朝廷真同意……”

没想到易嬴竟会劝浚王图浪向外起兵,图潋当即就有些不满。因为,北越国虽然一向奉行以战养国之策,但却并不允许驻边将领随意向外起兵,甚至还说什么封赐领土的事情。

不过,图潋刚想叱责易嬴,自己就顿时僵住了。

易嬴更是咧嘴一笑道:“是吧!以前浚王爷没这样想,只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北越国没有先例。可浚王爷既然已经确定要起兵了,何必再管什么先例不先例的蠢事?当然,二郡主也可试着代浚王爷向朝廷要一个规程。”

“如果能要到合适规程,浚王爷自然是向外起兵胜于向内起兵。不然就是做回现在想做的事情,浚王爷又能损失什么?”

“……易少师能保证朝廷答应这事吗?”。

在浚王图浪前往秦州前,秦州原本就是边荒野地。

虽然浚王图浪最近是挖出了不少黄金,甚至为了让图潋能安心留在京城,还让她在回秦州休憩时参观了一下金矿。但在发现金矿前,秦州却已在浚王图浪的四处兴兵下逐渐发展起来。…,

当然,这些兴兵并没有得到北越国朝廷同意,浚王图浪想着北越国皇位归属,也不敢在外面做出占地为王的荒唐事。

可现在图韫已经封了图炀为太子,不像育王图濠一样近在京城,浚王图浪要想获得北越国皇位就只有造反一途。

那么,既然确定要起兵造反,浚王图浪凭什么还要听北越国朝廷招呼?与其向北越国境内起兵遭到朝廷的平叛打击,向那些已被浚王图浪打怕了的国家起兵,甚至干脆去占领其他国家,自立为王又有什么不可?

如果这事再能得到朝廷认可,得到朝廷支援,却也未必不能一试,而且还可得到一个开国皇帝之名。

即便朝廷不答应,那也不过是回头造反而已,浚王图浪也不会损失什么。

一直想着如何去夺取北越国皇位,图潋却没想到还可以有这种选择。当然,这种选择也必须建立在浚王图浪已不可能兵不血刃夺得北越国皇位的基础上才能实现。

可作为一个选择,能避免成为违逆祖宗的造反逆子,却也真不是没有一试的价值。

因此,简单思考过后,图潋还是很快回到了朝廷是否会答应这事的基础上。

因为朝廷真能答应这事,却是比不答应这事要省事多了。

看到图潋已认可自己主意,易嬴笑道:“二郡主何必去担心朝廷答不答应这事呢?即便现在的朝廷不答应这事,将来太子殿下继位时,为了国内康宁,太子是肯定会答应这事的,不然太子又凭什么像陛下一样去抵挡浚王爷?”

“不过以本县估计,现在的朝廷应该也有六成机会答应这事。”

“毕竟陛下也需要为太子的将来考虑,与其让太子殿下将来不得不答应这事,不如陛下背黑锅替太子答应下来,二郡主以为然否?”

“背黑锅?易少师这话还真有胆说啊!”

似笑非笑横了易嬴一眼,图潋虽然不愿承认自己已被易嬴说服,但这么简单的道理,图潋更不可能看不明白。例如在让穆奋(图炀)成为太子一事上,图韫就已替图炀背了一次黑锅。那为了让图炀的皇位稳固,图韫有什么理由不再去为图炀背一次黑锅?

别人不了解浚王图浪,图韫还会不了解吗?

但以此事来说,值得稀罕的并不是图韫会怎样选择,而是易嬴居然再次为了穆奋(图炀)去坑陷图韫。

被图潋所笑,易嬴一咧嘴道:“这算什么,陛下既然让本官做太子少师,本官自当也为太子出谋献策才是。这就如同二郡主虽然身居京城十余载,至今仍以秦州为念一样。”

“哼,你又懂些什么?还是易少师认为,秦州真是个好地方?”图潋不满道。

易嬴却不为所动,一脸不屑道:“或许秦州以前的确不是个好地方?但二郡主真认为现在的秦州也不是个好地方吗?若不是本官年纪着实太大了些,哼哼……”

“还哼哼呢……”

没想到易嬴竟会冒出这种话,图潋眼带蔑视道:“易少师到底想说什么?还是易少师也有些别样想法?”

“不是本官年纪太大,有些别样想法又真让二郡主这么稀奇吗?又若本官真是没有一些别样想法,二郡主又认为本官出得了这主意。”

“……哼,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希望太子殿下能坐稳江山而已。除此之外,你还能有些什么想法?你又有资格去做些什么?”…,

虽然图潋也知道易嬴这话应该是实在得不能再实在的大实话,但因为对易嬴的相貌不喜,图潋却怎么都不愿接受这点。仍是毫不客气地打击易嬴,更是从猎国资格上直接贬低易嬴。

换成另一个人,可能会对图潋恼火无比,但易嬴却早知道图潋对自己的态度,更清楚她不是因立场关系不喜自己,却比育王图濠要好相处得多。因此也是全不在意道:“天下自由天下人来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本县只是年龄不随意,想想又有何不可。”

“那你就自己去想吧!”

由于易嬴的话让图潋有了太多想法,而且易嬴的无赖样也让图潋觉得与他争辩没意思,转而就开始思考自己与秦州方面的事情。

但在图潋停下话头时,一直听两人谈着如何让浚王图浪谋国之事,曲媚说道:“易少师,你真想让浚王图浪去开创自己的国家吗?”。

“既然北越国容不下他,他也容不下北越国现在的朝廷,便是朝廷不让他去开创国家,又能起什么作用。”

虽然不知曲媚为什么会对这事感兴趣,易嬴还是勉强解释了一下。

曲媚却说道:“易少师的想法虽然不错,但除了浚王爷外,易少师又怎么保证其他官员不会有类似想法。若是朝廷应允了浚王爷带兵出境征讨立国,万一其他镇边将领也有了同样想法,那又该怎么办?”

忽然听到这话,甚至图潋也再度望过来。

因为,不仅浚王图浪有野心,人都是有野心的,例如易嬴先前都承认了自己有野心。

但这个问题即便再尖锐,易嬴却不是太在乎,摇摇头说道:“那不同,浚王爷在秦州的兵力几乎都属于浚王爷私兵,应该余容在盂州的兵马也属于这范畴。可以申州穆延为例,即便申州那些将领都听穆延一人指使,可穆延如果要拉申州兵丁随他造反,这却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为免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未必有人敢向浚王爷看齐。”

“再往大处说,若真有官员以为自己能与浚王爷相比,甚至育王图濠也提出类似要求,陛下也没有答应的必要。”

“毕竟北越国兵丁更多都是陛下的兵,好像万大户造反,又有哪个官员、哪个商人去随他一起造反了?”

不是为了穆奋,只是为了自己,易嬴在兴城县和来到云兴县后都尽量查证了下北越国的兵员状况。

虽然余容和浚王图浪闹的事情都很大,但余容是依托在盂州城搜刮民脂民膏的基础来建军,浚王图浪却也是依靠对外征战及秘采黄金来建军,其他地方的指挥使即便也是权倾一时,但却没有这种财力来为自己扩充军队,只是在用朝廷饷银来维持足够军力而已。

所以,北越国的国策虽然是以战养国,但真要在国内闹起来,真正敢去造反的人却并不多。

毕竟北越国没有几个盂州城,没有几个鞭长莫及的浚王图浪,也没有几个万大户。

虽然靠掠夺的确可以供给一部分军队给养,但真正的有钱人哪个不是狡兔三窟。所以在万大户造反后,北越国可能真有些有钱人会尝试着造反意图,但没钱没粮就想去造反,光靠挤些朝廷饷银却不成。

可曲媚不是易嬴,仍有些担心道:“但是易少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吧!真的北越国乱起来,那又该怎么办?”…,

“管他怎么办?好像本官的免税田奏折一样,很多官员还不是认为有促进造反的嫌疑?这种事情,想太多是没有用处的。”

“对了!说到免税田奏折,易少师就真不怕引起造反吗?”。

听到易嬴说起免税田奏折,图潋又来了兴趣,毕竟这事情在朝廷上可是议论纷纷了好长时间。

只是因为罚不责众,图韫这才被迫答应下来。

“造反?造反是那么容易的吗?”。

面对图潋追问,易嬴却相当不屑道:“免税田或许的确能增加朝廷官员收益,但增加又能增加多少?好像陛下这次就曾赏给焦府一百亩良田一样,有这一百亩良田,焦府的生活或许能上一台阶,但他们就能去造反吗?”。

“所以说,免税田未必会有威胁,但那些囤积粮食的家伙,或者说是私下增恳免税田的官员,肯定就有危险了。好像万大户一样,他的钱是有多了,但如果不事先囤积,他能一下拿给穆延十万兵马使用一用的钱粮?”

“所以,国家的整体钱粮增加并不足惧,只要控制好那些大批粮食走向,监控好粮食商人动向,一般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一般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易少师这话还真敢说啊!”

其他人或许很难一下理解易嬴的解释,但一心想着不能继位就造反,图潋和浚王府却对造反的各种需要颇为知根知底。因此,即便对易嬴不喜,图潋还是难免以自己的方式赞叹了一句。

毕竟易嬴年纪如果不是太大了些,说不定他还真会有许多想法,甚至其他人都会对易嬴有许多想法。

但以易嬴现在的年纪,除非朝廷贬斥易嬴,恐怕他就是要以稳字居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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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莫非易少师不欢迎

尽管与易嬴达成了某些共识,图潋对易嬴的不喜仍难以改变,所以马车抵达云兴县时,易嬴就与图潋分道扬镳了。

看着图潋的马车向城内行去,易嬴也不去问图潋会不会立即穿城离开,或者说是要到什么地方落脚等等。毕竟,不说易嬴在交接县印前还兼有云兴知县一职,有丹地在,云兴县内严格来说对易嬴并没有太多秘密,只看他愿不愿意去了解。

“易少师,恭喜,恭喜……”

“少师大人,恭喜,恭喜……”

云兴县距京城的距离屈指可数,为能住得更宽裕些,不少朝中大臣都会选择住在云兴县。因此昨日早朝下来,穆奋更名图炀成为太子,易嬴升任太子少师的事也在易嬴回来前就先行传到了云兴县。

一边接受着那些官员恭维,易嬴也颇有些意态飞扬地向县衙回去。

以前易嬴受恭维只是因为替北越国皇帝图韫做事,知道易嬴被图韫赏识,那些官员的恭维与其说是冲易嬴来的,不如说是冲图韫去的。毕竟易嬴以前只是个六品知县,一边接受恭喜,一边就要回礼,却也是累得不行。

但易嬴现在已是真正的一品大员,那些官员的恭维对象就直接变成了易嬴本人。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太子意味着什么,都知道太子少师意味着什么。

即便北越国的将来还不明显,包括浚王图浪的威胁已可想像的提上了日程,但为将来投资计,没人会吝啬对易嬴的真正恭维。

回到县衙,易嬴再是接受了赵直等人的热情逢迎后,这才朝后衙走去。至于说衙门的交接事务,赵直等人也没有提及,这当然要等易嬴与家人庆贺完再说。

“易知县,哦!不,应该说是易少师,恭喜、恭喜。”

早已知道易嬴要回来,易府中人也全都聚在了前厅里。而在宋阳悄然离开后,黄妙伶也与君莫愁彻底融在了一处,两人赶在白花花等人前面就迎向易嬴恭贺起来。

不过在恭喜易嬴时,黄妙伶却眼带诧异地望了望曲媚,却不知道曲媚怎么又会同易嬴一起回来。

只是曲媚以前消失了太长时间,一般人真想不到她是随易嬴一起前往京城了。

“君姑娘同喜,黄掌柜同喜,本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本官在京城认的义妹秦巧莲。以前本官每次来京城时,可都是要住在义妹的燕雀楼中,一直受义妹照顾甚多,小娘子你们也过来认识一下。”

“好咧!老爷,秦妹妹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白花花并不介意什么先后之事,作为易嬴唯一的妻子,虽是平妻,白花花也是易府或仅限易府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在白花花拉下秦巧莲后,阮红就兴奋道:“老爷,二公子真成了太子,老爷也真成了一品太子少师吗?”。

“不要急,不要急,我们一起坐下来吃饭,边吃边说、边吃边说……”

对于自己的一步登天,其实不仅阮红等人很兴奋,易嬴自己也很高兴。

因为,这样易嬴就至少完成了来到北越国后的第一个目标——位极人臣。然后在官场上如何进步,易嬴已经不用再去多想。现在易嬴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巩固自己在朝廷的地位,并且协助大明公主做好垂帘听政一事了。

为什么还要谈垂帘听政?

因为,太子(穆奋)的年纪实在太小,即便太子顺利登基,要想在易嬴辅助下独立执政还是有很多困难。在易嬴本身于朝廷地位就很不稳的状况下,自然只有联合大明公主实行垂帘听政才能度过难关,何况大明公主身后还有天英门支持。…,

因此去到餐桌上,易嬴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己在焦府的经历。

早知道易嬴很能说,众人却没想到易嬴也如此能做。

听到易嬴在焦府门前跪下,逼迫焦府遗臭万年时,众人更是惊笑不已。

或许下跪在现代社会很不可思议,但在古代社会这就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特别对于平民来说,如果官员有要求,向官员回话都一律要下跪回话。这不是在跪官员,而是在跪官员所代表的朝廷。

然后,等到易嬴说完因此就成了太子少师的事,君莫愁就不禁有些惊叹道:“没想到陛下对太子这么用心,仅凭这一小事就立即将太子的地位确立下来了。”

“那到是,本官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的地位会这么快确立!”

“老爷,不说这个了,不是说有新宅子吗?即便我们今天还无法搬过去,也先前去看看再说吧!”

芳翠虽然是东林国芳氏血脉,但仍是对钱财二物斤斤计较。不去管易嬴是不是升官了,首先想到的就是将来住处。

听到芳翠说话,众人也欢喜起来,易嬴就说道:“行,吃完饭我们就一起去看看。”

“哥,那你不说说今天见到二郡主的事情吗?”。

在与白花花说了一会话后,秦巧莲就与赵娘打得火热起来。毕竟两人都曾经营酒庄、酒楼,不是说有共同语言,而是习惯了相同腔调,白花花也有些应付不来,却不比赵娘,直接就能与秦巧莲有来有往。

不过,秦巧莲还是有些不满,那就是她想要上马车却被易嬴撇开一事。

不知易嬴与图潋在马车内做过些什么,秦巧莲心中一直有些痒痒的。

同样没听说过这件事,在众人全都望向易嬴时,易嬴却摇摇头说道:“这事还是先不要提了,毕竟浚王爷要做的乃是造反之事,我们了解那么多,也没有多少好处。”

绿云虽然不在餐桌上,餐桌旁却还有不少丫鬟服侍。

清楚绿云与浚王图浪的仇恨,易嬴可不想事情传到绿云耳中,至少不能由自己嘴中说出来。

不知易嬴是为了绿云才掩藏下为浚王图浪出谋划策一事,见易嬴在白花花等人面前也不愿说出与图潋见面的情形,秦巧莲也不再多问了。何况牵扯到造反二字,除了君莫愁和黄妙伶还有些挂心外,其他女人也不会再多嘴过问了。

※※※※※※

用完午餐,易嬴就与易府众人乘马车前往新府邸。

这不是说路程太远,易嬴非得乘马车过去不可。而是身为朝中一品大员,易嬴已不可能再像以往担任知县时一样在街上晃荡,即便不穿官服也不行。这就好像现代官场的不同品级官员也有不同等级的公务车,甚至那些官员从不会自己去逛街一样。

马车来到新府邸前,还没下车,易嬴就看到了两个熟悉身影已站在新府邸门前。

“易少师,恭喜、恭喜。”

易嬴只是先前在马车上对图潋说起过自己的新住处,没想到图潋已在易嬴之前赶到了新府邸,甚至洵王图尧都已经一起过来了。

虽然只有两人在门前迎接,但所代表的份量却不轻,易嬴赶忙从马车内下来道:“洵王爷同喜,二郡主同喜。”

“同喜,同喜,没想到本王现在居然有机会同易知县做邻居了,这还真是恭喜,恭喜。”

看不出洵王图尧脸上的喜悦真假,易嬴也不想去费劲分辨,寒暄两句就转向图潋说道:“二郡主怎么同洵王爷在一起,难道二郡主不要回秦州了?”…,

“谁说吾要回秦州了,吾只是到洵王府小住几日而已,洵王爷你说是又不是。”图潋却一脸轻视地望向洵王图尧道。

“是,是是。能招待二郡主,也是本王的福气。”

虽然洵王图尧脸上只有一种假意汗颜,但凭着自己在现代官场的经验,易嬴却发现洵王图尧眼中好像真隐藏着一种暗自惭愧般的感觉。

不知图潋与洵王图尧到底有什么关系,易嬴也不好追问,直接说道:“既如此,那便请洵王爷及二郡主同本官一起参观下新府邸吧!”

“那是自然,易少师请。”

“洵王爷请,二郡主请。”

没想到再次见面,图潋就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不知是因为自己先前的建议缘故,还是因为洵王图尧的缘故,易嬴却不想再去刺激图潋,领着易府众人就一起进入了新府邸。

由于易嬴还没正式搬过来,新府邸也没挂上门牌。不过作为陛下赏赐的房子,里面却已等着不少提前在府中打扫的太监、宫女。

见到易嬴和洵王图尧、图潋一起进入府中,这才有一名总管模样的太监上前说道:“易大人,咱家奉陛下命已为大人将别馆清理干净,请大人查收。”

“别馆?这里是什么别馆?”听了太监介绍,易嬴有些意外道。

洵王图尧却在一旁说道:“易少师,这府邸原本是育王爷在做太子时置下的别馆,也是育王爷最喜欢居住的宫外住处。但世事难料,然后因为一些原因,这别馆就被陛下收归国库了。现在赏给易少师,这别馆也总算能一见天日的说。”

的说?

听着洵王图尧以一种暗昧语调说出这事,易嬴顿时一阵皱眉。因为比起远在秦州的浚王图浪,还是近在京城的育王图濠对易嬴威胁更大。

以前易嬴只是云兴知县,犯不着去与育王图濠正面打交道。

可在成为一品太子少师后,易嬴按例也是要上朝,然后才能在朝外教导太子读书。虽然易嬴已知道自己恐怕没有多少机会去教导太子,他也不稀罕去教导太子,但育王图濠即便一般不上朝,却也难说会不会在朝上给易嬴找什么麻烦。

现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又将育王最喜欢的别馆赏赐给了易嬴,这等于又在易嬴与育王图濠间划下了一条深深鸿沟。

“易少师,你还想要内库鲍公公等多久,难道听说这是育王爷别馆,易少师就不敢领受了吗?”。

还在易嬴思索内中纠缠时,图潋又在一旁不阴不阳说了一句。无奈望了图潋一眼,易嬴才向那鲍公公说道:“鲍公公海涵,本官只是在思念陛下恩典,并无其他想法。”

“易大人过虑了,既然易大人对这别馆没什么不满,那便差人随咱家一路接受各处吧!咱家也好回宫覆命去。”

“本官知道了,红娘,你带上童武、易松、云娘,再挑些人一起随鲍公公去府中各处接受,本官还要陪洵王爷、二郡主四处走走。”

内库在皇宫中也是个重要官职,主要掌管一些专属于皇帝的个人财产。不是说听到图潋提醒,而是看到那鲍公公对自己并没有太多谦恭的样子,易嬴也懒得去做理会了。

毕竟历朝历代,太监不是被严禁与官员往来,便是与官员相互敌对,很少出现双方相对言欢的场景。

听到易嬴吩咐,阮红却不在乎是否跟在易嬴身边,一脸高兴道:“妾身知道了,鲍公公请。”…,

“少师夫人请。”

望着鲍公公带阮红等人离开,图潋就说道:“易少师,你最好多注意一下这个鲍公公,虽然陛下身边的郝公公也不是个好东西,但这个鲍公公更是个坏胚子。”

“哦?此话怎讲?”

“因为好像易知县也曾打算收万大户为义子一样,这鲍公公在朝廷中就有不少义子。虽然在鲍公公收他们做义子时,他们还是一些六、七品的小官,但现在基本上也都已经有了三、四品官职,也是主要帮助陛下抗衡育王图濠的力量。”

“当然,那是在陛下手中如此,可鲍公公若想也得到太子重用,势必会对易知县做一些……”

图潋没有继续说下去,易嬴也不用她继续说下去了。

听了这话,不说仍跟在易嬴身边的易府女人,就是秦巧莲也缩了缩舌头,第一次意识到早先没跟上图潋马车说不定还真是一件好事。不然被图潋阴阴阳阳地一路套下来,一般人还真有些受不了。

而太监虽然都是一些无根之人,但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不能传宗接代,等到在宫中拥有一定地位后,他们就会通过招收一些义子来增长自己势力,听听别人叫爹的感觉。

特别是那些皇帝势弱的国家,太监的权力也就越大,义子数量也就越多。

北越国皇帝图韫虽然不能说势弱,但由于内要与育王图濠相抗,外要与浚王图浪相争,难免就会通过信任的宦官来掌握一些朝中力量。

没想到北越国朝中还有这种复杂状况,不知大明公主对此又有怎样的准备,易嬴第一次皱了皱眉头。

而在看到易嬴烦恼后,洵王图尧却一脸高兴道:“好了易少师,你就别再操心那些琐事了,有些事情并不一定真那么严重。”

“这到是,反正家族越大,株连九族的牵扯也就越广。”

“呃!”

易嬴突然冒出的一句话,顿时将洵王图尧、二郡主图潋及易府众人全给震住了。

与现代官场在明面上一直标榜的公平公等不同,北越国官场也如同所有古代社会一样,一直奉行一种罪必牵连,轻则株连三族,重则株连九族的残酷制度,为的就是消灭一切现在及未来的反朝廷萌芽。

为什么说是明面上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代官场都有最基本的政审一条。

什么是政审?

政审可不是体检,不是一个人在个人素质上的差别。

而是一个人的思想如果在历史中曾有大*动,或是家里有什么大变故,如直系亲属生病或去世、家庭成员涉法等等,都有可能成为不适合某些具有特定意义或具有特定做用的岗位理由。

虽然这只是针对一些特殊岗位的特定要求,但也不能否认这的确也是一种因家庭牵累,人为划分出三六九等的株连现象。

目的同样也是将一些隐藏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甚至不愿去考虑,乃至直接无视这种萌芽也有可能完全不存在的结果。

这不仅存在于某个国家中,更是存在于所有国家中,只是每个国家对于政审的提法略有不同。

所以说,生活在世上就绝对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公等,与其妄图去追求那些虚幻的公平公等,不如去正视自己所能涉足的事业,并在自己能够从事的行业中做出远超那些需要等级划分才能进入的行业的更高成就。…,

因此,别人不习惯株连九族,凭着易嬴在现代官场的经验,早就不将株连九族当一回事了。

充其量两者的区别就是,北越国株连九族会死人,现代社会株连九族不会死人而已。

听到易嬴扯出株连九族的话题,图潋更是双眉颤笑道:“易少师,你说这话就不怕鲍公公听去吗?”。

“听去?本官真有在说什么人吗?好像浚王爷如果真敢造反,二郡主的娇滴滴脑袋又真会没事一样。这种事情,别说其他人,对本官来说也是同样适用的,不然二郡主又为什么要急急离京?”

“哼,易少师还真没有什么话不敢说啊!可吾什么时候又说过要离京了?”

“怎么,二郡主不打算离京了?”易嬴有些明知故问道。

图潋直接就不满道:“吾原本就没有过任何离京打算,只是想在洵王府长住一段时间而已,莫非易少师不欢迎?”

“呵呵,二郡主是常住洵王府,又不是常住本县府中,本官哪有不欢迎的理由。”

“既如此,那吾今日就在易少师府中用过晚餐再回去吧!反正易少师与洵王爷就住在隔壁,来去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二郡主此言甚是。”

望了望一旁苦着脸的洵王图尧,易嬴这才知道他先前的态度为什么这么古怪了。

因为,图潋居然不是暂住洵王府,而是想要常住洵王府。在没有找到赶图潋离开的方法前,洵王图尧根本没空去提防易嬴,光是提防图潋一个就够受了。

当然,这对易嬴来说也不是件好事,因为很难说这会不会被人当成是易嬴与浚王图浪、洵王图尧勾结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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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你可不能乱说话

成为一品少师后,易嬴最大的改变就是必须去参加早朝了。

这就如同易嬴担任知县时还得每天到衙门当差一样。

因为都是同一时间上朝,所以那些留居云兴县的官员几乎都是同一时间上路,汇成了一条长长的官员队伍。

队伍长不是因为官员多,而是因为官员的各种陪属多。毕竟能站到朝堂上的官员虽然没几人,可为了能在一路上服侍他们,却也得跟上不少随从、小厮。

掺杂在前往京城上朝的大臣队伍中,易嬴的轿子很有些引人注目。因为只有易嬴轿子旁边的人最少,只跟了两个女人。

可即便知道这只是两个女人,却没有一个官员敢小瞧。

“少师大人,您这是第一次上朝啊!”

“抬爱,抬爱,众位大人抬爱。”

不是寒暄,而是不得不寒暄。不只是身为一品官员,就是身为一般官员,易嬴也知道自己有个最大缺陷。那就是认识的官员太少,熟识的官员也太少。如果不尽快增加官员交往,别说为朝廷办事,日后获益的机会也会变得极为狭小。

以前易嬴只是个六品知县,不用去考虑这些事情,那些住在云兴县的官员也“不屑”去与他交往。

但现在不同了,易嬴突然变成了一品太子少师,不只太子登基后易嬴的将来不可限量,甚至易嬴对现在的朝政也极有影响力了。

所以,这样的寒暄虽然不能为易嬴和那些官员真正增加多少印象,但依旧能让双方乐此不疲。

“洵王爷,你看那老家伙是个什么事啊!”

队伍中,也有一些官员是不会去巴结、讨好易嬴的。他们一是育王图濠一系的官员,二是真正走中间路线的官员。现在图炀还只是太子,朝中变数很多,一直以来的中间路线也让他们不必轻易去巴结易嬴。

而夹杂在这些官员当中,图潋不仅没让洵王图尧上去凑热闹,更是在洵王图尧的马车内颇为愤慨。

一直不知图潋为什么不回秦州了,洵王图尧却满脸担心地望着图潋道:“二郡主,你今天真要上朝吗?”。

“吾今日确实想向陛下求旨。”图潋不慌不忙道。

“求什么旨?”

“等洵王爷上朝就知道了。”

与育王图濠从不上朝,以往图潋也没有上朝资格不同,洵王图尧却是每日朝会都不会落下。但被图潋要求带着去上朝,却又不知道图潋打算在朝上干什么,这就让洵王图尧有些惴惴不安了。

可面对图潋这样的小辈,洵王图尧又做不出压迫她的事情,这才是最让洵王图尧感到没辙的地方。

不过,想到昨日在易府中见到的秦巧莲,洵王图尧又说道:“二郡主,你说易少师突然认个义妹又是想干什么?”

“这个,或许他是想给自己找个好妹夫?”

一边不解,图潋却又好像有些捉黠道:“洵王爷要不要前去试试?吾看那秦巧莲对洵王爷还是颇有兴趣呢!”

“二郡主说笑了。”

洵王图尧汗颜后又说道:“若二郡主真有心,怎不让浚王府世子娶秦巧莲为妻?反正浚王府世子那么多,匀一个出来也不打紧。”

“哼,说到匀出世子,洵王爷怎么又不匀出个世子来,反正易少师的妹子也只需要一个平妻而已。”

忽然因为秦巧莲斗起嘴来,洵王图尧及图潋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比起易嬴其他大有深意的行为,易嬴认秦巧莲为义妹的事,在这些老于官场的人眼中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不是说易嬴不能以此来增长人脉,好像那宫中太监都能认不少义子一样,而是秦巧莲的性格实在有些让人说不出口。

只需一顿饭,洵王图尧及图潋就将秦巧莲的性格摸了个八九不离十。如果不是知道秦巧莲确实在易嬴中举前照顾过易嬴不少地方,他们根本就找不出易嬴认秦巧莲做义妹的理由。

可这即便的确可以成为易嬴认秦巧莲为义妹的理由,易嬴报恩的方式何其多,为什么又要给自己添个累赘?

不是图潋在京城一路同来时就知道易嬴要认秦巧莲为义妹的事,洵王图尧还差点要认为易嬴是不是因为前面说过太监的义子多,这才想要收一些义妹来耍耍?而且,目的还就只是为了耍耍。

想不出原因,也争论不出一个结果。

洵王图尧固然是一无所获,图潋却以此成功摆脱了洵王图尧对自己为什么要上朝的纠缠询问。

一路进入京城、进入宫中,老老实实排在官员队伍中的易嬴虽然非常引人注目,但真正惹人争议的还是突然出现在洵王图尧身旁的图潋。

虽然有大明公主的前车之鉴,北越国已经对女人上朝没有太多忌讳。但不知图潋为什么来此,是受北越国皇帝宣旨?还是向北越国皇帝要旨?想起图潋已经离京回去秦州的传言,众人都有些不解。

“肖大人,昨日洵王爷不是说二郡主已经回秦州了?怎么二郡主又跑到宫中来了,好像还想一同上朝的样子。”

虽然严格来说,御史蔡卺与易嬴并没有什么大矛盾,只是教子不严而已。但由于心中对芳香阁一事的不满,蔡卺还是躲开易嬴视线,半掩着身体跑到枢密副使肖连身边询问起来。

自焦瓒带着焦府势力倒出育王府后,枢密副使肖连就隐隐成了育王府在朝廷中明面上的代言人。

因为,礼部尚书钟厚即便也参与了育王府在庆阳亭中的商议,但不说礼部对朝廷大政的影响微弱,在昨日之前,肖连甚至都不知道礼部尚书钟厚也是育王府的人。

可蔡卺既然找上了自己,肖连也不会让权力旁落,想想说道:“昨日回去后,本官也想法证实了一下,二郡主的确是以回秦州的名义离开了京城。不过在离京前,二郡主却在城门附近等到了易少师。然后让易少师上马车商议一阵后,二郡主就去了云兴县洵王府。”

“如果不是今日看到二郡主与洵王爷一同来到宫中,本官也会认为她天亮就该离开云兴县,真正回秦州了。”

“易少师?怎么又是那家伙?难道他也给二郡主出了什么主意不成?”

不是对易嬴有多大信任,而是想起育王府三世子图僖正是被易嬴糊弄去了申州一事,蔡卺直觉中就感到图潋的留下应该也与易嬴有关联。

虽然蔡卺的这种直觉非常没有来头,肖连却并没有急于否认。

因为不用否认,图潋既来到这里与朝臣们站在一起,待会肯定也是要上朝面圣。所以,不管事情是否与易嬴有关,等到听完图潋上朝的用意,真相也就会大白。

※※※※※※

“上朝!”

在东方天际彻底泛白后,虽然没看到日出,但随着司礼太监在大殿前的一声唱和,易嬴也与事先排好位置的朝臣鱼贯向殿内走去。

由于易嬴现在已是从一品大员,所以整个官员队伍中,易嬴的位置也相当靠前。能走在易嬴前面的就只有丞相冉鸣一人,可以说在大臣中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毕竟北越国皇帝图韫现在只任命了易嬴一个太子少师,那些太子太师的职位到现在还空着。…,

至于洵王图尧,当然也是走在最前面,不过排在洵王图尧身后的却都是一些皇室宗亲,没有大臣能站到里面去。

当队伍行进起来时,易嬴也看到了走在武将行列中的焦瓒和穆铁,两人先前并没有过来招呼易嬴,显然都是以避嫌为主。

当然,易嬴可以铁定这绝不是穆铁的主意,而是焦瓒那老头子看自己不顺眼,糊弄得穆铁不得不听话。

等到进入殿中站好位置,易嬴就看到金殿高处不仅摆放着一张威严肃穆的巨大龙椅,龙椅旁更是还有一张小号的单人金麟椅放着。看来那就是北越国皇帝最初为育王图濠所准备,只是育王图濠从未使用过,却被大明公主图莲开了一次荤的伴龙椅。

就在易嬴不看其他地方,只在打量龙椅时,司礼太监再是高喊一声道:“恭迎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官员们一起跪下,易嬴并没有想过要抬头。不是说易嬴想不想看个究竟,而是看不看根本就没多大区别。人就是那个人,多看一眼、早看一眼也不能看得北越国皇帝图韫就为自己长出花来。

“众卿平身。”

等到图韫声音从龙椅上方传来,易嬴才随着跪在自己前面的冉鸣一起站起,口中再次呼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呼完万岁,不仅易嬴怔住了,朝堂上的官员更是一阵骚动起来。

因为北越国图韫虽然安安稳稳坐在了龙椅上,但一旁空着的单人金麟椅上却也坐上了一个人。不是育王图濠或大明公主图莲,居然是一身太子龙袍的图炀(穆奋)。

易嬴是因为看到图炀震惊,那些朝中大臣却是因为图炀竟坐在了金麟椅上而震惊。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

然后不等易嬴想好北越国皇帝图韫为什么要带太子一起上殿,礼部尚书钟厚就从队伍中奔出,跪地高呼一声。

皱了皱眉,想起钟厚竟然也参加了洵王图尧的庆阳亭之议,图韫脸色就不怎么好道:“钟卿,你为何在此呼万万不可?”

钟厚抬头时,老眼中甚至流出泪水道:“陛下,那金麟椅乃是陛下当年仁德天下,为育王图濠所设,不知陛下今日为何要让太子殿下坐上这金麟椅,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这有何万万不可?”

图韫不满道:“不说前日已有大明公主坐上金麟椅的先例,便是太子今日坐上金麟椅,也只是朕为了让其早日熟识朝政要务。只听奏,不问奏,也不准评奏,这又有何万万不可。”

“陛下,大明公主殿下前日坐上金麟椅,乃是因为有朝政要事需参与廷议,可说是代育王图濠殿下上朝。”

“可我朝祖制却早有规定,在太子登基前,不得进入朝堂一步。”

“此事有违祖制,万万不可。”

礼部尚书乃是主管朝廷中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交活动的大臣,不仅在科举和外交方面对朝廷有极大影响力,同样也起着监督朝廷礼制、制定礼法的作用。虽然图韫极为不满钟厚竟暗中投靠了育王图濠,仍是不得不在朝堂上对钟厚的质疑做出应答。

“什么有违祖制?”

图韫一脸和蔼地望了望正襟危坐的图炀道;“朕让太子听奏,正是为让其早日熟悉朝政的至孝之举。祖制也是为孝而立,当无违之。”…,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陛下虽是孝心,但怎又可因孝心而违背祖制。”

随着图韫一番话语,不仅易嬴,朝中大臣几乎全都听出来了。

图韫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虽然图韫是想表示自己对太子的父爱孝心,知道图韫身体状况的大臣,也明白图韫这样做的理由。可明白是明白,大臣们却也不会轻易就范,特别是育王图濠一系的大臣。

因为,图炀现在最大的不足就是自己年纪太小,而且图韫命不久矣,没有多少时间能用来教导他。

别说图炀在这种状况下是否能顺利继位,即便图炀暂时继位成功,因为不熟悉朝政,也可能在朝廷上离心离德,最终只靠一次小小的宫廷政变就能兵不血刃将其推翻了。

所以,一听图韫现在就想让图炀临朝听奏,学习治理朝政的方法,跟在钟厚身后,枢密副使肖连就带着一群大臣出班一起呼喊起来。

见状,图韫脸色一沉,更是喝到:“你们这是干什么,难道为了祖制,便想要朕不孝吗?”。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虽然不知图韫发什么神经,但朝中知道图韫身体状况的大臣并不多,不仅洵王图尧带着一群皇室宗亲也赶忙出班跪倒,甚至那些中立大臣也纷纷站了出来,最后剩下的也只有易嬴、穆铁和焦瓒一系的寥寥大臣。

图韫不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状况,只是没想到洵王图尧也会一起落井下石。

怒瞪洵王图尧一眼,图韫却又看到易嬴也是一副津津有味地望着那群跪倒官员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气不打一处出来。

因为,图韫虽然也觉得让太子临朝听奏的主意不错,但他自己可想不出来。而是在图韫封穆奋为太子后,图莲立即建议他应打铁趁热实行的新规。而且还说万一朝中不利时,让他可以试着问问易嬴有没有什么主意等等。

没想到出主意的图莲没给自己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却要留给易嬴去表现,这让看了易嬴就会不喜的图韫更有些不满起来。

不过,不满归不满,图韫知道自己是没法劝服下这些大臣。

在众多王公、大臣嘈嚷中,图韫就望向易嬴道:“易卿家,你乃太子少师,最是熟悉教导太子之责,那你说说,朕的安排有没有道理。”

“易少师,你可不能乱说话。”看到图韫询问易嬴,枢密副使肖连赶忙警惕道。

易嬴却也是一翻双眼,满不在乎道:“这位大人,本官话都还没说一句,你又怎知本官会乱说话?难道在大人眼中,陛下设立这太子少师一职,就是为了让本官在朝中乱说话吗?”。

“陛下,微臣不敢!”

没想到易嬴一棒子就打了自己一个结实,虽然肖连也知道真正说错话的乃是自己。但也是先向图韫请了一声罪,这才满脸怒气地叱向易嬴道:“易少师,你别在这里胡搅蛮缠,本官会那样说,就是怕你这般在朝堂上胡缠。”

“胡缠?”

“这位大人,你又不知本官对这事的意见,凭什么说本官胡缠了。要说本官还觉得这事于礼制不符,却被大人认为是胡缠。难道大人的私心乃是认同陛下决议,却故意装出一副不同意的样子吗?”。

虽然早知道易嬴会与枢密副使肖连斗上一番,但一听这话,不仅是肖连,甚至满朝君臣都是一脸愕然。…,

仿佛若有所思般,图韫更是一脸关爱地望了望肖连,看得肖连心中顿时一寒。

因为,由于肖连过于急切的缘故,易嬴的确是在说出自己意见前就被肖连给匆匆打断了。

而且这里是朝堂,易嬴既然主动透露出这事于礼制不符,也就很难再改口。即便图韫可以相信易嬴不会做出不利图炀的事。但易嬴既然都已做过有利于图僖的事情了,他再做什么出人意料的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所以,看到肖连哑口无言,礼部尚书钟厚连忙说道:“易少师,但以少师之意,也是认为陛下让太子殿下临朝听奏有违祖制吗?”。

“当然有违祖制,不仅有违祖制,而且是大大的有违祖制。”

“然而陛下只是因父爱孝心才犯下如此微恙,众位大臣就莫要逼宫陛下自责了,便是从殿上站起再说吧!”

“……小臣不敢,请陛下恕罪。”

逼宫?

既然易嬴一开始就说了图韫这样做的确是有违祖制的话,当然不会再有人跪在地上喊什么“万万不可”了。因为,看过易嬴先前与肖连胡缠的样子,众人还真怕易嬴继续胡缠下去,又被他坐实了逼宫之罪。

所以在易嬴一句逼宫下,洵王图尧就赶紧从地面站起来,其他大臣更是没有一个敢落在人后。不仅全从殿上站起来,更是一个个立即回归了朝班原位,好像大殿上先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不过站好是站好了,众人却全都将目光望向易嬴,就等着看他怎么“劝服”图韫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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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此也为陛下并未向群臣退缩的天威所在

图韫不喜欢易嬴,真的不喜欢易嬴,对于那些久经世故的大臣们来说,这点并不难看出。

图韫为什么不喜欢易嬴?

因为,身为北越国皇帝,图韫可以得到这世上几乎所有最好的东西,至少也是北越国内最好的东西。最好的食物、最好的享受、最好的女人,什么都是最好的,却为什么偏偏要他去面对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

这世界又不是围绕一个人转,即便世界真围绕一个人转,那也得是围绕他这个北越国皇帝转才行。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等易嬴这个又老又丑的家伙来帮自己办事。

所以,听到易嬴竟敢说自己有违祖制,而且是大大有违祖制时,图韫是真的愤怒起来道:“易匹夫,你凭什么说朕有违祖制。”

看到图韫竟如此叱骂易嬴,钟厚及肖连等群臣立即一脸欢喜,甚至洵王图尧嘴边也露出了窃笑。

因为,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无论易嬴想说什么,能做什么,当一个官员做了太多事情后,其他没事可做,乃至做不到某些事情的官员心中总是会有那么一丝嫉意。即便这丝嫉意未必会让他们做出不利于易嬴的事情,但在旁边偷笑一、两句却是绝对难以避免。

而面对图韫训斥,易嬴更是苦下脸道:“陛下,在臣向陛下谢罪前,臣可否请问陛下,陛下龙椅后的黄帷帐后面又是些什么东西。”

“……你,你找死!”

北越国一向尊崇以战养国,国内武勇骁将多不胜数。

虽然在立国之初,北越国开国皇帝图景的武艺无人能匹,这才坐上了北越国皇帝的宝座。但在图解之后,却不是什么皇帝都能达到以个人武勇力压群臣的地步。所以,北越国朝堂上虽然严禁刀器,但却难保底下那些武将不会联合发难。

因此为保皇室社稷,北越国次任皇帝图苏就在龙椅后设立黄帷帐藏兵,以戒群臣。

这虽然在北越国历史上已渐渐因为各种原因被群臣所知,但却没一人敢说出来,何况是像易嬴一样去主动试探。

“臣确实死罪!”

所以在图韫怒叱下,易嬴立即告罪一声,却又不慌不忙道:“那黄帷帐后有什么东西,确实是不该臣多问。不仅臣不该多问,甚至满朝文武都不该多问。谁敢多问,那就是侵犯皇家威压,侵犯陛下威严。当斩!”

当斩!

猛听一句当斩,满朝文武全都一脸愕然,甚至图韫也颇为诧异地望了望易嬴。

因为,这事虽然的确可说是当斩,但由于从没人敢像易嬴这样“明知故问”,所以也没人因此被问斩过。

可易嬴自己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想图韫去斩他?

知道易嬴“鬼主意”多,图韫也有些摸不准易嬴想法了。

面对众人沉默,易嬴又自说自话道:“但陛下就没想过吗?太子在金麟椅上听奏固然是有违祖制,但在属于陛下的隐秘之处,属于皇家的隐秘之处干什么,又需要群臣去激愤?群臣又有资格去责难陛下有违祖制吗?”。

“所谓有违祖制,那是在祖制有所涉及的地方,而对于祖制同样保护的地方,谁又有资格对陛下说三道四。”

“陛下的慈父孝心,臣感同身受。但陛下的慈父孝心完全用不着牺牲自己,用违反祖制来表现。”

再次抬手指向遮了足足半间屋子的黄帷帐,易嬴说道:“像那黄帷帐后,便是陛下的隐秘之处,皇家的隐秘之处,哪个乱臣贼子又敢说去刺探皇家隐私、刺探陛下隐私?”…,

“所以,陛下只需将太子殿下移步到黄帷帐后,自然可做到陛下想要太子殿下学习治理朝政的慈父孝心了。”

听到这里,所有朝臣都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了。但易嬴连乱臣贼子都已说出来,谁还敢在这时放声?

可易嬴自己却略感不足道:“若陛下觉得这样有损太子威严,臣还有法可解。”

“易少师有何法可解?”

损不损太子威严,图韫这时已不想多管了。因为别说易嬴的建议确实是个不错主意,就是看到刚才跪在殿上大喊自己有违祖制的官员也已经全都说不出话来,图韫心中就感到一阵快意。

“那就是改黄帷帐为珠帘!”

易嬴带着一种肯定语气道:“太子殿下在珠帘后不仅可依照陛下的慈父孝心听取朝政,甚至还可尽观朝堂上的一丝一毫,不会对朝中大臣的表现有一丝遗漏。这不仅有利于太子殿下学习在朝堂上察颜观色,更好像陛下在寝宫等处急招大臣相见一样。”

“有距离,但没有遮掩。此也为陛下并未向群臣退缩的天威所在。”

随着易嬴说到“天威”二字,图韫立即适时向底下群臣瞪了一眼。

在群臣身体同时一缩时,易嬴才继续说道:“同时,为了表示陛下的隐秘依旧存在,陛下可不必开辟整片黄帷帐用来给太子殿下学习,只需开放一小块地方,容太子殿下在陛下的隐秘之处学习便可,其他地方也可继续作为陛下隐秘之处的原本用途来使用。”

“而作为陛下的隐秘之处,太子殿下在珠帘后说什么是用不着向朝臣开放的。”

“即便太子殿下说话大声了些,那也只能说是群臣窥听陛下的隐秘之处,却不能说是太子殿下扰乱朝堂。以此为理,太子殿下不仅可以学习听政,更可在陛下的父慈孝心关爱下与陛下一起进行适当议政。难道群臣还想说,太子殿下在陛下的隐秘之处与陛下议政又有何不可吗?”。

易嬴侃侃而谈道:“所以说,陛下为了自己的父慈孝心,完全没必要去违反什么祖制。”

“荒谬,易少师你这根本就是荒谬,难道为了不违反祖制,陛下就要改……”

一路听易嬴说下来,不仅满朝大臣都觉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像怎么说都会被易嬴扣上刺探陛下隐秘、刺探皇室隐秘的大帽子。单是钟厚等人,这时也觉得不能再不阻止了。因为再不阻止,易嬴的话随时有可能越说越大,再说下去,或许就真没人再能阻止。

所以,打断易嬴话语,钟厚立即以礼部尚书的职责站了出来。

不过没等钟厚说完话,易嬴就在原处猛劲点头道:“钟大人说对了,这分明就是改制,而不是违制。”

“既然没有祖制,只是改制及制定新制,那陛下就是新的祖制。陛下今日为后代子孙立一新祖制,当也是有千秋之功。”

“看来为替陛下建下这千秋之功,钟大人身为熟知礼法、礼制的礼部尚书,早已与微臣有同样想法,更与陛下心神想通。明是叱陛下违反祖制,暗则是劝陛下应该另设新制“垂帘听政”。”

“钟大人不愧为礼部尚书,的确当是我辈楷模,陛下当重赏之。”

终于在这里借势推出了“垂帘听政”概念,易嬴心中总算松了口气。

因为,比起日后让自己想办法为大明公主推行垂帘听政之策,易嬴还是认为借着图韫为太子着想的打算,趁机推行垂帘听政更容易。…,

而且,在只是换了一个人去实行垂帘听政的状况下,易嬴直接将垂帘听政归于皇室隐秘的概念下,自然也是考虑到将来大明公主垂帘听政时,肯定是要在帘后发言。

在易嬴越说越起劲时,图韫也由开始的瞪眼改为一脸蔑视地望向底下群臣。

“这些家伙居然敢认为易嬴说上一、两句有违祖制的话就会做出不利于自己、不利于太子的意见?简直是愚不可及。”

借着易嬴要自己奖赏钟厚,图韫也一脸不阴不阳道:“易少师此言甚是,钟卿的礼部尚书之职做的确实不错,竟以劝戒朕不该违反祖制来进言朕应设立新制垂帘听政以昌父慈孝心,钟卿果然是朕的肱骨重臣。”

图韫可不管什么垂帘听政不垂帘听政,在确定能以皇室隐秘为借口让图炀听政、议政的状况下,图韫已想着怎样恶心一下钟厚了。

“微臣愚鲁,愚鲁。”

虽然早知道易嬴胡缠起来很厉害,但面对易嬴与图韫的双重打击,钟厚仍是只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以欲哭无泪来做收场。

看到钟厚已无力反抗,图韫说道:“今日钟卿家与易少师的建议都很中肯,那太子你也莫要在朝上让人非议祖制了,还是退到帐后,先听听朕与众位大臣的朝议之事吧!”

“儿臣尊旨。”

一脸佩服地朝易嬴望了望,图炀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被司礼太监带着绕到了帷幕后面。

然后易嬴就看到帷幕后很快多出了一个坐着的凸出人形,显然图炀是要故意将自己身体显现出来,以示对群臣先前非议的不满,也不管这样坐着舒不舒服。

图韫更是饶有兴致道:“太子,现在你还能听到为父言语吗?这是皇家隐秘之言。”

“儿臣听得很清楚,谢父皇关心。儿臣若有何不懂之处,待会必在皇家隐秘之处向父皇询问。”

“如此甚好,众位大臣现在还有其他朝政要论吗?”。

皇家隐秘之言?皇家隐秘之处?

听着图韫、图炀两父子都在顺着自己的话头拿捏众人,易嬴就觉得一阵可笑,却也不认为这是自己得罪了朝中大臣。因为,易嬴仅是一个区区太子少师,一点实权没有,如果什么官员要因为易嬴帮助图韫及图炀报复他,易嬴也唯有将他们记在心底了。

随着图韫一声询问,知道事情已无法扭转,朝廷上的百官也很快恢复了常态,包括钟厚也不用人请就悄悄退回了列班中。

“陛下,臣有一奏。”

虽然在自己之后,钟厚同样被易嬴摆了一道。但枢密副使肖连并不愿就此认输,在图韫发出询问时,立即站出班说道:“想那免税田奏折已经朝廷商议许久,也该是到了实施之时。既然易少师现已回归朝廷,便也该当担负起将免税田推行天下的责任。”

“免税田?易少师认为确有推行必要吗?”。

免税田对朝中大臣们有利,但对图韫这个北越国皇帝却不能说有利。以前在百官“要挟”下,图韫不得不答应推行免税田奏折也是因为自己时日不多,索性给那些意图继位的育王图濠等人一个麻烦。

可现在图炀回来了,图韫对免税田一事又有了新想法。

知道图韫在担心什么,易嬴也站出班说道:“陛下,北越国粮食产出一向不富裕,遇有大灾大难,朝廷困窘、百姓困窘,天下人都能看出增设免税田的好处。既然朝廷不可能因噎废食,便以免税田试试众臣之心又有何不可。”…,

试试众臣之心?

乍听这话,朝中大臣具皆一寒。但由于易嬴已经先后坑了肖连及钟厚两人,众人更是不敢再出来冒头。

而这话虽然隐隐有某种居心,但考虑到个人利益,甚至肖连都不会多说什么了。

“试试众臣之心吗?”。

看着易嬴一副有恃无恐的摸样,图韫深皱了一下眉头。却又没理由去叱责易嬴,毕竟自己早已答应推行免税田了,只得说道:“好吧!既如此,易少师可否能担负起推行免税田的责任?”

“臣愧不该当,但还需要吏部及户部支持。”

“那朕就准吏部、户部支持易少师推行免税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易嬴在朝上闹得憋气了许久,终于得到一些好处,满朝大臣立即全都跪下来谢恩了。这可是真正的感谢,没有一点虚伪,即便钟厚、肖连等育王图濠一系的官员也不会对易嬴有一丝抱怨。

“众卿免礼,谁还有本要奏。”

对于免税田奏折一事,图韫一直抱着不欣赏的态度。但又知道众怒难犯,所以才在勉为其难状况下,将事情交给易嬴去办理。而在经过了这个不愉快之事后,图韫脸色也渐渐有些不好看了。

虽然底下朝臣并不是无本要奏,但在看到图韫脸色后,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因为现在再说什么事情,十有八九都会被图韫因心情不好打回来。不想心血白费,众人都愿意等到下次朝议再说。

只有洵王图尧却满不在乎站出班说道:“陛下,小臣有一事要禀告陛下。”

“洵王爷有何事要禀告朕?”

看到洵王图尧站出来,图韫也有些疑惑。

因为仅以洵王图尧的脾气,他平时虽然未必就在朝廷上没有任何表现。可即便如此,洵王图尧真有什么事情要说出来在朝上商议时,他也从没有自己提出来过。因为朝中自有大臣和皇室宗亲会为了巴结洵王图尧,主动将事情揽过去。

所以洵王图尧今日突然提起朝议,即便不是百年一遇,到也是少见了。

可面对图韫询问,洵王图尧却一脸尴尬道:“陛下,小臣虽然无本可奏,但浚王爷的二郡主却说有本要奏,希望陛下恩准二郡主上朝。”

没想到洵王图尧竟是代替图潋在这里奏本,惊讶中,满朝文武到不是太吃惊。毕竟很多人都看到图潋今日随洵王图尧上朝了,只是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图潋竟然也有本要奏。

想了想图炀被立为太子之事,众人都有些窃窃私语。

因为比起育王图濠,浚王图浪才是此事中“受伤害”最重的人。而且就因为这伤害,浚王图浪难保不会铤而走险。

但是犹豫一下,图韫仍是说道:“……传二郡主。”

“传二郡主……”

随着司礼太监向殿外张嘴唱声,图潋很快就出现在殿前跪倒道:“小臣图潋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图潋,你有何本要奏。”

“臣奏请陛下开恩,容吾父率秦州兵马向境外开拓国土,并将秦州兵马开拓之国土全数分封予吾父,以让吾父永驻境外。”

一边双手呈上奏折,图潋就大致说出了奏折中内容。

以让吾父永驻境外?

虽然早知图潋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但突然听到浚王这种明显是准备另立国家的言辞,朝中大臣立即一片哗然。枢密副使肖连更是立即叱道:“二郡主,你这样说是浚王爷要反叛朝廷吗?”。…,

“肖大人此言差矣,所谓反叛,乃是未得朝廷之名而行之。”

图潋先是望了一眼易嬴,然后才侃侃而谈道:“但吾父向外兴兵若是得到朝廷应允,朝廷并恩允吾父将征讨得来的国土全都就地赐封,并命吾父永驻境外镇守,这又何来反叛之言?”

“或者说,肖大人不允吾父奉朝廷之命向外兴兵,是想吾父向国内兴兵吗?难道肖大人还意图撺使吾父反叛不成?”

“荒谬,这简直是荒谬,这分明是……”

知道图潋想干什么,枢密副使肖连立即张口叱责。

因为,浚王图浪若是向外兴兵,育王图濠就很难再浑水摸鱼。即便知道浚王图浪无旨可能也会这样做,但有朝廷允许和没有朝廷允许,依旧是两回事。

“分明是什么?肖大人可不要乱说话。”

图潋却不等肖连继续说下去,打断肖连话语道:“这里是朝堂,不是市井俚语,还望陛下为天下太平计,恩准吾父向外兴兵。”

“此事关系甚大,二郡主你且退下,容朕想想再说。”

同样知道图潋想干什么,图韫却没有过于气愤表示。

因为,浚王图浪固然在没有朝廷旨意下向外发兵的确是一种反叛行为,但比起让浚王图浪为争夺皇位向北越国内发兵,让其向外发兵的结果却要好得多。只是,其中还有许多需要考虑的地方,图韫也无法立即给图潋明确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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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太子越来越有太子的样子

身为北越国大明公主,图莲有很多让人不解的地方。

例如图莲经常会悄无声息出宫,没人知道她上了哪里。甚至图莲每天都还会消失一段时间,同样没人知道她上了什么地方。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

从朝堂出来,图炀就来到了宛华宫中。

虽然在成为太子后,图炀也有了自己的宫殿,但出于安全考虑,图炀却很少待在太子*中,而是一半时间同北越国皇帝图韫住在一起。如果图韫没时间,图炀就会干脆来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

特别是今天,在朝堂上见识了那么多事,图炀更是急于同苏三、图莲分享。

只是不知图莲又上哪去了,在与苏三说过一遍朝堂中发生的事情后,图炀这才看到图莲回来,连忙欢喜叫了一声。

看到图炀,图莲脸上也露出和蔼笑容,摸着迎过来的图炀脑袋:“炀儿,怎么你现在还没个正经,忘了自己现在已是太子了吗?”。

“孩儿当然记得,长公主殿下。但今天朝堂上可热闹了,易少师还说什么让孩儿以后在朝堂上垂帘听政呢!”

“垂帘听政?他怎么说的?”

没想到竟会从图炀嘴中听到垂帘听政一词,惊讶中,图莲却没有太紧张。因为图炀的兴奋劲已说明,这垂帘听政至少让他很认同。

在图莲抱着图炀坐到了摇椅上时,图炀就开始眉飞色舞地说起今天自己第一次上朝的事。等到图炀说起易嬴将垂帘听政归于皇家隐秘,更是允许珠帘后的人在朝堂上发言时,图莲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因为,图莲今日建议图韫带穆奋上朝,其实也就是想试探一下那些大臣对图炀做太子的反应。

没想到大臣还在纠缠图炀该不该在朝堂上听奏时,易嬴却已将“垂帘听政”也给堂堂正正弄了出来。

回想事情前后,图莲说道:“炀儿,那你父皇答应让你垂帘听政了吗?”。

“怎么不答应,这可是一个可以让父皇立于祖制上的难得机会呢!等到散朝时,父皇就已在安排让孩儿垂帘听政的事了。”

看着图炀的兴奋样,图莲却也不动声色,更不准备将易嬴这垂帘听政其实正是为她准备的事情说出来。因为,只要北越国皇帝图韫将垂帘听政写入祖制中,成为一种教导后辈的惯例方式,那么将来图莲再要垂帘听政时,一切也都顺理成章了,再不用多费什么劲。

没想到易嬴这么会把握机会,图莲说道:“那么炀儿,易少师如此帮你和你父皇,你父皇又有怎么奖赏他吗?”。

“这个,大概是因为少师大人在朝堂上过于一惊一乍了,再加上父皇一直不喜易少师,所以就没有赏赐少师大人。不过,最后因为枢密副使肖连的撺掇,少师大人却接了一个推行免税田的工作。”

“免税田?那本就是他的责任,还有什么吗?”。

对于免税田一事,图莲却比一般人看得更透彻,根本就不想多去关心。

图炀也没去在意图莲情绪,继续说道:“还有就是后面有件怪事,孩儿也不知该怎么形容。”

原本图莲已觉得易嬴能在今日趁机提出垂帘听政这事已经很了不起,但等到图莲听完后面图潋的奏请时,脸色顿时就变了。一直到图炀说完,图莲才满脸凝霜道:“炀儿,那在你离开时,你父皇有没有再对你说过二郡主奏请的事情。”…,

“没有,只是父皇好像有很多心事一样,甚至都没有叫孩儿下来商议一下朝政,直接就让孩儿来找长公主了。”

图炀虽然聪明,但如果没人对他进行相应教导,图炀对许多事情仍是一无所知。

如果图炀只是图莲的义子,图莲未必会对他说些什么,但想想将来自己总归是要利用图炀进行垂帘听政的,图莲就说道:“这事的确很麻烦,因为它牵扯到北越国安危。”

“北越国安危?这怎么说?”

“炀儿你也知道,现在皇室中有不少人想与你争皇位吧!而这浚王图浪也是其中最厉害的一个。”

听着图莲开始将有关浚王图浪的一件件事说出,图炀固然是满脸动容,一旁的苏三脸上却依旧丝毫没有变化。

等到图莲说完其中变化,图炀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摸了摸图炀脑袋,图莲说道:“怎么样炀儿,现在你知道这事的厉害了?不过浚王爷会在这时替出这种要求,到也不能说明他已想对炀儿不利了。反而借用这机会,浚王爷却想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

“更大的发展空间?长公主确认浚王爷向外发展比回来夺炀儿的皇位更好吗?”。

“这个……”

图莲想想道:“虽然浚王爷若是向外开战,的确应该能为自己抢下一片国土,可他能维持多久就不知道了。毕竟做为一个全新的占领地而言,里面的反抗总是多过于收获。这也是北越国为什么一直遵循以战养国之策,国土面积的变化却不大的原因。”

“不是北越国无力攻取那些国家,而是要分化、吸收他们太困难了。”

“也就说,北越国缺乏政治长才?”

一边反问,图炀却又回想起自己上次与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对话。因为在两人眼中,治理国家的才能怎么都比不上战斗才能。但如果扩张北越国版图同样也需要治理国家的才能,事情的优劣就不那么好区分了。

第一次听到图炀发表如此清晰的见解,图莲双眼微微一凝,点头说道:“话是这样说不错,但比起武艺和作战才能,政治才能却有些无从可寻。不说武艺、作战都可通过锻炼、学习、甚至战斗来增长。会读书,读许多书,却未必就能说明一个人具有政治长才了。”

“眼高手低,这在大臣中也是常有的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图炀不住点头道:“原来这才是易少师叫孩儿一定要注重官员才能的真正原因啊!没有才能,固然治理北越国是不错,但要想再获得更大发展,那却绝无可能了。”

“那老匹夫又对你说了些什么?”

不知易嬴又乱教了图炀一些什么,图莲顿时就有些不满。

“没有什么,只是选择人才的顺序问题。”

到了这时,图炀也不认为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直接就将自己与图韫商量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说道:“长公主,当时父皇及孩儿都认为德与忠最重要,想不通少师大人为什么那么看重官员才能。没想到少师大人的眼光果然是以全天下的大局来看,难怪会认为才能最重要了。”

“原本孩儿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贪财找借口,没想到北越国用以战养国之策来守成是足以,再要想往外发展却困难重重。”

“哼,这老匹夫还真是不嫌多事啊!”…,

啐了一句易嬴,图莲脸上又泛起一丝狐疑道:“可本宫怎么听炀儿这么一说,到觉得今日二郡主这事好像也与那老匹夫有些关系一样。三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回公主殿下,原本昨日知道小公子成为太子后,二郡主就已打点好行装准备回秦州了。只是,二郡主在离城前却于城门处等到了同样准备离城的易知县,两人一起乘马车前往云兴县后,二郡主就住入了洵王府,然后今早就跑到朝堂上请奏了。”

“混蛋,本宫就知道这事与那老匹夫脱不了干系,如果二郡主与浚王爷真是如此聪明之人,哪用等到现在才提出这荒唐请求。”

一边大声叱骂,图莲就愤愤难平道:“老匹夫,那家伙真是个老匹夫,看来本宫真得让人去看着他了。”

“长公主,你确定这事情与少师大人有关吗?可他为什么要帮助浚王爷。”

听到这竟是易嬴主意,图炀也有些不安了。

毕竟一直以来,图炀都认为易嬴是帮自己,也只能帮自己的。却没料到易嬴竟也会去帮助浚王图浪,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图炀这个年纪的承受能力。

“因为,……”

原本想说易嬴帮助浚王同样也是在帮助图炀,但不管图炀自己是否能想到这点,图莲却不想易嬴在图炀心目中的地位太高。因为,只要北越国皇帝图韫批准了垂帘听政一事,图莲将来要走上垂帘听政之位的最大障碍就已经彻底消除了。

这不是说图莲已经不再需要易嬴的问题,而是图莲已经不允许图炀再继续信任易嬴了。

正如图韫是为将易嬴留给图炀才百般打压他一样,只有让图炀不再信任易嬴,易嬴才会死心塌地帮自己垂帘听政。

因此刚开了个话头,图莲就说道:“你以为他只帮了浚王爷一人吗?前日育王爷的三世子图僖去找那老匹夫时,他还不是一样指点图僖去申州帮你的养父及母亲了。所以他这人标准就是个贪官、佞臣,有奶便是娘。”

“哼,他怎么能这样,虽然孩儿……”

话说了一半,图炀自己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易嬴以前虽然的确教了图炀许多事情,但仔细回想一下,图炀却从没有真正向易嬴请教过什么事,甚至是要求易嬴帮助过自己。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易嬴主动在帮忙图炀,就和他主动帮忙图僖、图潋的事情是一个样。

图炀早知道易嬴很贪财,但却没想到易嬴竟然也这样“博爱”,只要自己有利益,不管什么人的忙都帮。

当然,图炀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与易嬴间还没建下任何承诺的缘故。所以他即便想要表示不满,却又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

知道已在图炀心中藏下了不信任种子,图莲拍了拍图炀肩膀道:“好了,炀儿,你继续在书房中读书,本宫也要去与你父皇商量一下这事了。毕竟这可是关乎到炀儿将来是否能继位,是否能安然执掌北越国的大事。”

“孩儿知道了,孩儿会好好看书的。”

已被易嬴为什么要帮图潋、图僖的事情所折磨,图炀根本就没去考虑图莲为什么要离开的事。

看到图炀已陷入困惑中,图莲这才心满意足离开了。

等到图莲脚步消失在书房外,图炀就满脸迷茫地望向苏三道:“三儿姐姐,你说少师大人真的什么人都帮吗?”。…,

“或许少师大人是真的什么人都帮,但太子想过少师大人为什么要帮他们没有?”

面对图炀疑惑,苏三并没有犹豫太久,仿佛没有任何思考就做出了回答。

图炀却依旧一脸怀疑道:“他不是想为自己谋取好处吗?”。

“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或者说,太子应该想想,少师大人给图僖、图潋出主意,真正得到好处的是什么人?”

“真正得到好处的人?”

虽然苏三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但疑惑一下,图炀突然满脸愕然地抬手指向自己道:“是我,是我获得最大的好处。”

“太子能明白就好,总算少师大人没有白教导太子一场。”

不管图炀是否需要自己说明,苏三就侃侃而谈道:“因为,不管浚王爷向外开拓国土的成败与否,太子都是能获得最大利益的人。浚王爷成功了,肯定不会再回来与太子争夺皇位,毕竟没人甘愿做个背离祖宗之人。但浚王爷如果失败了,那他的力量也将不能再威胁到太子。”

“换成三世子图僖,少师大人还不是说服他去帮助太子的养父、母亲吗?不然以少师之才,要说服三世子图僖投靠余容也不难吧!”

“嗯……可是,万一浚王爷不答应向外出兵,或是父皇不答应给浚王爷类似皇命呢?

如果没有先前图莲暗示,图炀根本就不会对易嬴产生怀疑。

可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怀疑后,要想真正消灭这种怀疑却非常困难。因此,图炀即便也看出自己应该能在这事上获得最大利益,嘴中仍是带着不信任语调。

只是,这种语调隐藏在对浚王图浪的不信任中,却将图炀对易嬴的不信任埋藏在了心底。

心中叹息一声,图炀虽然并没有隐瞒苏三的想法,实际他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对易嬴“盲目”信任了,苏三却并没有提醒他这点。

想了想,苏三才说道:“太子自己如果不能想通这点,那是太子还没做好坐江山的准备,又有资格去责备少师大人吗?或许太子真去责备少师大人,还会被他狠狠教训一顿,太子说他是做不做得出来。”

“哼,他怎么做不出来!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想想易嬴脾气,图炀也不免抱怨道:“难怪父皇不愿用他了,这少师大人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难道太子也不想用少师大人了?”苏三追问了一句。

身体躺倒在摇椅上,图炀却好像大人一样叹息道:“呼,我不用他,还能用谁呢?谁又能比少师大人更能做到面面俱到。好像少师大人早就说过,选任官员最重要的是看他们的才能,如果官员忠诚不足,那不是官员的责任,而是圣上和朝廷不能让官员忠诚的责任。”

“太子越来越有太子的样子了。”

这叫信任吗?苏三并不这样认为。

但苏三也没去劝阻图炀,因为谁也不知劝阻图炀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只要图炀能知道事情真相,苏三的目的就已达到了。至于说图炀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苏三却没有引导或误导他的责任。

等到书房中的对话安静下来,站在书房外的图莲才阴沉着双脸悄悄离开了。

图莲并不是故意躲在书房外,因为图莲刚才如果真没有离开,肯定藏不过苏三双耳。

但由于想要吩咐苏三一些事情,图莲才在离开后又折返回来。只是折返过程中,因为想听听图炀的真实想法,图莲才放轻了脚步。…,

没想到不仅图炀有很多想法,苏三竟然也有很多想法。

幸好苏三的想法并没有超过图莲的忍受范围,因为苏三并没试图去改变图莲加诸在图炀身上对易嬴的不信任,反而因为苏三解释,图炀对易嬴的不信任越来越隐蔽了。

再加上苏三最后并没有继续替易嬴辩解,一句“太子越来越有太子的样子”,却也让图炀心中认可了对易嬴的不信任。

不过,苏三即便做的很好,图莲却依旧很不满意。

因为很明显,图炀对苏三的信任已到了图莲不得不加以警戒的地步。即便这并非是苏三故意为之,苏三也没有机会去故意为之,但这样的感觉却依旧让图莲非常不满足。

而随着图莲最终离开,一直在窗口附近忙碌的苏三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容。

因为,苏三即便不能肯定图莲先前是否在书房外听到了自己与穆奋谈话,但由于一直没看到图莲身影真正离开,苏三在回答图炀问话时却一直都是设想着图莲在场的状况。

这不是说谁在算计谁的问题,而是图炀即便对图莲很重要,对苏三却没有一点价值可言。

为让图莲放松对自己怀疑,也为让图莲知道图炀对自己的依赖,苏三才选择了刚才的直言不讳方式。

再是仔细想想,苏三也觉得自己今日的话实在太多了些,却不知道图莲有没有注意到这点。或者说,即便图莲已注意到这点,下意识中她还是无意忽略了这点。

因为比起苏三今日的多此一举,显然图莲更关心的还是图炀的心理状况。

苏三会怎么样,对图莲的垂帘听政又有什么价值?

想到头痛处,苏三就用手指揉了揉两边太阳穴,再次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宫中这种尔虞我诈生活。因为她即便不想去尔虞我诈,却也不得不学着去尔虞我诈。

或许这对某些人来说是种乐趣,但对于心中有某些坚持的人而言,这却也等于一种折磨。

然后直到图莲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苏三才离开窗边,开始思考待会又该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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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让他骑在本宫身上肆虐

二裙后,图蛆就回到了南书房中,易窟也被招到了南书旨

为什么只是候旨?

一是图旭还需要一个独自思考时间,二是图旭在思考时绝对不想看到易赢。三是易赢也认为,图抛甚至随时都做好了打发自己离开,乃至遗忘自己的准备。

这种情况少见吗?

在北越国官场很少见,但在现代官场,别说屡见不鲜,易赢自己都做过不少次。

图耙只是囚相貌上的缘故不喜欢易赢,却还能忍受暗助育王图嚎争夺皇个的钟厚、肖连等官员。

但如果去到现代官场,没有性命之忧、又无需将天下安危放在心中。那些立场鲜明的派系官员更是剑拔弩张的一个看一个不顺眼。别说是上级给下级摆脸色,下级都敢对上级摆脸色。

因此能来到北越国官场,易或已能用幸运来影容。

毕竟,性命是挂在每咋,人头上的枷锁。有些事情还是绝对不能干的。

不像现代官场,还真没有官员不敢做的事情。

新年前的这段时间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冷的,虽然天上没什么雨雪,但阴冷天气及干涉冷风还是让易赢身体冻得直哆嗦。

虽然在台阶下候旨,易赢并不敢靠近南书房,但在风中站了大约一个时辰。看到附近路上经过的太监、宫女几乎个个都是人手一个小手炉时,易赢就再也耐不住了。瞅着南书房中没动静,易赢就朝一个低头走过来的宫女小跑奔去。

“宫女姐姐。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姐姐?你喊谁宫女姐姐?就凭你这把破年纪,见到宫女也敢喊姐姐?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小

易赢话音刚落下。低头走路的宫女就抬脸狠狠瞪了易赢一眼。各种斥话语更是劈头盖脑般没命地砸下来。

一看“宫女”脸上还挡着块被风吹得卷起的面纱,易赢顿时就有些张口结舌。因为他怎么都没想到图莲的穿着竟会这么朴素。朴素得远远看去就好像宫女一样。

当然,易赢称宫女姐姐也不是没有原因。

因为不管年纪大在现代官场,想勾引女人时就得叫妹妹

想求女人帮忙时就得叫姐姐。

别说官员不懂嬉皮笑脸,不懂嬉皮笑脸的官员,那才是真正不够格的官员。

只是,随着卷起的半块面纱,易赢却终于看到了图莲的一些面容。在寒风侵袭下。图莲的肌肤红嫩光滑得就好像婴儿一样,颇带一些锐利的双眼旁,斜抹的眼角却没有一丝皱纹,真是一点看不出图莲也是个将近五十岁的女人了。

古代社会也有这么好的保养方法吗?还是这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天让

童姥?

在现代社会、现代官场,易赢就见过不少返老还童的奇迹,不过在古代社会,易赢就只能想到一个天山童姥。

想想人们传说中的大明公主青春不老,再加上那一头诱易赢犯错的乌黑亮发,的确很难说图莲能永荐青春是不是也与天英门有什么关系。

“你在看什么?小心瞎了你的狗眼

正在易赢胡思乱想时,图莲就怒叱了一声,同时也拉好了自己的脸上面纱。因为,易赢不回答自己就算了,居然还敢偷窥自己面容,望着自己发呆,这让图莲简直有些怒不可遏。

“公主殿下。微臣可不敢看什么,微臣只是脖子被冻僵了,转都转不过来,眼皮子被冻硬了,眨都眨不动

易赢虽然不可能说在这种状况下退缩,但也胡乱闲扯起来。

“冻僵?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看着易赢忍不住颤抖的身体,图莲到不认为他是在说假话。

易赢苦下脸道:“还有干什么,当然是陛下叫臣在南书房外候旨,臣忍不住寒冷,这才想找个宫女姐姐借个暖手炉。”

“你还敢说宫女姐姐?你想叫哪个宫女姐姐?”

“你可别忘了自己现在已是朝廷一品大员。你叫宫女姐姐,到底想干什么?到底想打什么主意?。对于易赢的相貌,北越国皇帝图抛的厌恶可是发自心底的。而对于易赢这个人,图莲则从最初的惜才到现在的愤怒。同样也是发自心底的。

看到图莲又怒起来,易赢很干脆地低下头道:“臣知罪,

“知罪?你真知罪了吗?哼,跟本宫进去。”

不满地望了望易赢,想了想易赢做过的事情,图莲可不认为他是真知罪了。但因为这种事情与易赢纠缠不清,图莲自己却做不来。那也只会让她显得更掉价。因此冷哼一声,图莲就直接转身朝南书房方向走去了。不是说逃出一劫,而是终于不用在外面受冻了,易赢也赶紧跟在了图莲身后,甚至双眼都不敢去打量图莲被寒风裹起来的浑圆翘臀。

图莲毕竟不是易赢,不仅不用像易赢一样在外面干等着候旨,稍一传话,立即就被图褪宣进了南书房中。

因为寒冷,南书房中已经点起了两个大火盆。一个放在门前阻住寒气。另一个放在书案旁为北越国皇帝图掘取暖。虽然南书房的窗户都关得紧紧的,但易赢却没感到一丝窒息感。看来皇帝住的地方。通风就是良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当易赢在书案前的蒲团跪下时,图莲也朝书案后的图愠侧身一福。川和二;头道!“皇姐。你带易少师讲来,也是因为二郡卜圳贺川吗?一起到桌旁坐下吧!郝公公。给易少师看坐。”

“陛下小臣正是为了二郡主的奏折一事前来,不过在开始说这事之前,陛下请容小臣先问易少师一句话。”

图莲并没有依命坐下,而是望着易赢说了一句。

“哦?皇姐有何事要询问易少师,易少师就在这里,皇姐请问吧!”

回到人前,图抛虽然仍旧称呼图莲为皇姐,但图莲对图惧的态度却不那么逼人了。

只是在看到易赢坐下后,图莲却再度双眼一横,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怒气道:“易少师,二郡主此次的奏折是不是易少师的主意,还有上次三世子前往申州,是不是同样也出自易少师主意。”

“唔?”

突然听到这话,图抛脸上就一阵惊讶。

易赢却只得立即从刚刚坐了一屁股的椅子上站起,重新跪在蒲团上说道:“陛下恕罪。公主殿下恕罪,臣这不全都是为了太子吗?不管指点三世子前往申州保住穆焦氏一脉,还是让俊王爷兴兵境外,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太子,为了北越国的安静康宁。”

“哼,你还真敢承认啊!”

在图莲冷哼一声时,图粗却也呆了呆。

因为在图桃来说,他虽然也知道图倍在离开京城前曾去找了一次易赢,但却没想到那也是易赢的主意,何况还有今天图敌的奏折。图旭更没想到同样也出自易赢之手。

可易赢都已经提到了穆焦氏,为了对焦玉的歉意,图褪也有些不好责备易赢。

不能说诚惶诚恐,至少易赢仍是相当镇定道:“公主殿下斥的是,身为朝中大臣,臣怎能不为太子计,怎能不为天下安危计。”

“哼!”

再是哼了一声,图莲才望向图愠道:“陛下,你看这事又当如何。”

如果说这事与易赢无关,图愠最多与图莲商议一下,最后再听听易赢的补充意见就行了。但这主意既然本身就是易赢出的,图抛也不想再费那么大劲,想想就沉着脸说道:“易少师,你给俊王爷出这种主意,是想让联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不是反叛的反叛!

易赢这主意最大的缺点就是小如果朝廷同意淡王图浪向外兴兵,开拓国土自立为王,朝廷必将承担分裂国土的责任,图褪自己也将承担不孝之责。虽然这的确可解俊王图浪的造反之危,但也等于将图据和朝廷放在火上烤。

如果不是为图焰打算,图抛根本不会去考虑图做的建议。

因为,俊王图浪尽管向外兴兵,他只要不自立为王,占领来的领土还是北越国的。

可朝廷如果允许淡王图浪自立为王,那就等于一种割裂领土的行为。

易赢却不慌不忙道:“陛下,臣不说这是不是缓兵之策,但陛下若不为太子考虑,太子将来更无法面对列祖列宗,甚至太子都没有资格对俊王爷用各种计策。”

“缓兵之策?”

嘴中嘀咕一句,图愠终于点了点头。

因为,淡王图浪可不是育王图嚎,育王图嚎或许还会去幻想一下在图愠死后如何与图焰争位,就好像图嚎当初对图耙做的事情一样。但俊王图浪可不会委屈自己,身在秦州,他也无法在朝廷内获得足够支持,只能向京城用兵。直接用武力争抢皇位。甚至于在册封图焰做太子时小图愠都已做好抵抗俊王图浪造反的准备了。,

而在易赢提出这个主意后。不仅会让图桃考虑,同样也会让俊王图浪暂时陷入观望中。

不过,图莲却不会让易赢那么轻松,瞪向易赢道:“易少师

但你又怎能保证俊王爷会中这缓兵之策。”

“很简单,只要陛下让育王府。或者说是育王一系的官员前往秦州宣旨,召俊王爷进京商议如何派他兴兵境外之事。育王府肯定会对俊王爷做许多手脚,而育王府在此事上表现越多,淡王爷则越清楚自己现在起兵只会让育王爷得计,反而不会轻举妄动了。”

听到这里,甚至图莲都不说话了。

因为,淡王图浪现在起兵造反。最得益的人就是育王图滚。只是说淡王图浪很难看清这点,必须有人去让他明白。而要说到育王图嚎会不会与俊王图浪相互勾结,北越国的天子只有一个,又哪容得下两人一起坐上皇位,何况图愠还给了俊王图浪坐上皇位的机会。

此事唯一的耽搁就是,将来太子必将面对俊王爷直接发难,再无躲闪的可能。



从南书房出来。易赢就开始向宫外走去。

虽然在易赢自请入宫时,春兰、丹地都可同易赢一起入宫,但如果是每日的入宫上朝,除了朝廷官员外,那些官员随从却是绝对不准擅自入宫的。毕竟其他官员不是易赢,能带着春兰、丹地这样的精干随从。很多官员的随从实际都上不了大场面。

不过,易赢刚来到宫外,就看到询王图尧的马车同自己轿子停在一起。轿子外只有丹地一人。春兰却不知上了哪里。

由于丹地并没主动招呼自己的习惯,易赢只得走上前道:“丹地,春兰上哪了,是在王爷马车里吗?”

“老爷,您回来了。”

听到易赢声音,春兰沁…二三图尧的马车内冒出头来,但在春!想要下马车时,旧糊叶也从马车内露出身子,拉住春兰胳膊道:“春兰你就别急着下去了,让易少师也上马车来,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吧!丹地你也一起上来。”

招呼了丹地一声,易赢却没对图激客气,因为那样就显得易赢心虚了。

在马车内,易赢并没看到询王图尧,甚至除了外面赶马车的车夫之外,周围已经没有一个询王府的人。

伸手在马车内的暖炉上烤了一下,易赢说道:“二郡主,询王爷呢?已经先回去了吗?”

“吾让询王爷同其他官员一起回去了,自己留下来等易少师。”

图敌根本没对自己这句话感到一丝尴尬,双眼凝向易赢说道:“易少师,陛下对易少师给吾父出的主意怎么说?”

“二郡主,你别总念着那是本官出的主意吧!这让外人听去不好。陛下虽然还没有确定主意,但已经与大明公主殿下达成共识。为了太子着想。他们必定要给俊王一个明确答复,只是这个答复如何做出。目前还不能急。”

“他们肯做出答复就好,大明公主也知道这事了?”图激脸上有一丝惊奇,却又有一丝惊喜道。

因为大明公主如果也答应了这事,那这事情基本上就再无改变的可能了。

“幸好是大明公主赶到。不然本官还不知道会被晾在南书房外多久。”

没去说南书房内发生了什么事,易赢却将自己因为寒冷,差点把大明公主当成普通宫女的事情说了出来,甚至那句宫女姐姐都没有隐瞒。

知道易赢胡扯是不想自己追问太多南书房中发生的事,但由于已知道图愠必定会给淡王一个。答复。图激也不再担心了。因为不是如此,易赢根本就不会提起图莲,而且图莲、图辊都认可的事,基本上已经很难再反悔。

当然,这也是图激不相信图粗真能立即做出决定的原因。

所以听到图莲斥易赢时,图激就笑道;“易少师,你这人就是该。什么叫宫女姐姐啊!这皇宫中,恐怕根本没有一个宫女敢被易少师称为姐姐,真要是如此,你叫那些二品、三品官员和整个朝廷的官员又该情何以堪?”

“什么情何以堪。二郡主不用说得那么严重吧!本官那时不就是想亲近一下,也方便说话吗?”,

脸上一边汗颜,易赢其实也早已在图莲斥下知道,北越国不同于现代社会,很多话都不能乱说,很多事情都不能乱做,何况是涉及到女人。尤其是宫中女人时。

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即便真能被皇帝看上的宫女并不多,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亲近的。

不过,为给自己树立一个随意形象,易赢还是不得不在图激面前再说一遍。

图激却略带逼视道:“方便说话是好,但人家万一认为易少师是在故意骚扰呢?还是易少师原本就想找个宫女来骚扰试试。

”“打住。打住,本官可绝对没有这个意思。但让本官奇怪的是,大明公主殿下为何要穿得那么朴素!即便本官不该随便向宫女搭话。大明公主这样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这点不仅易少师想知道,整个北越国的人都想知道呢!搜集诗词?谁知道她每次都是上哪搜集诗词。”

有关图莲喜欢以搜集诗词为名出宫的事。易赢也多少有些耳闻。

难道图莲都是趁这时间去与天英门主沟通吗?虽然这不是没有可能,但也太过频繁了吧!

正在易赢与图淡议论大明公主图莲时。图莲却也在与北越国皇帝图粗议论着易赢。

说了一会朝政上有关垂帘听政之事,图愠就说道:“皇姐,你有没有感到易少师有些难以控制?”

“陛下终于注意到了吗?”

“其实本宫今日来寻陛下。主要为的就是这件事。虽然易少师的确是处处为太子着想,但他现在能为三世子、二郡主出主意,谁知道他往后又会给谁出主意。太子现在还不懂拉拢人手段,也无法真正让人信任。是不是我们也该给易知县下把匝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那上次联在朝堂上对皇姐说的事,皇姐有考虑清楚吗?”

知道图抛在说让自己招易赢入赘之事,图莲脸色一整道:“陛下。你认为本宫管得了易少师吗?”

“如果他肯受本宫管束,本宫为了太子及陛下自当责无旁贷,可问题他根本就没将本宫放在眼中。现在给他在嘴中胡乱念想一下本宫,或许这对他还算一种略带期望的约束,但真让他以为自己能骑在本宫身上肆虐,陛下认为他还会忌惮本宫吗?”

让他骑在本宫身上肆虐?

听到这话,图抛脸上也不禁一窘,却也没想到图莲的民间习气能重到这地步,点点头说道:“皇姐说的是,联不会再提这种蠢主意了。但皇姐有什么方法可以制约易少师吗?”

“方法吗?反正我们是要让个人去盯着他才行。”

图莲并没在这时提出自己的具体打算,而图愠也知道,比起国家大事。图莲处理这种事情的小手段更多,也就不再过问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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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大明公主的烙印

汁么。图激黄敢在朝堂卜提出众种奏折。那女人疯了四州

由于图愠册封太子一事让育王图嚎太过气愤,所以今日一大早。育王图嚎就出城打猎散心了,顺便也想独自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应对方法。

只是没想到,冬天猎物稀少小图滚在打猎中并没有什么好收获。

刚回到育王府,却又听到图激奏请朝廷允许淡王图浪兴兵境外的消息。

如果朝廷真允许俊王图浪兴兵境外自立为王,那就等于给了图浪一个自立为王的大义名分。但一直想将继承权拿在手中的育王图嚎,却会因此变得一无所获。因为,育王图嚎即便可在北越国内控制不少将领帮其夺取皇位,却无法控制他们帮自己出境开辟国土。

而且图惧万一真允许这事。育王图添再想浑水摸鱼就难了。

在育王图滚焦躁得满脸暴怒时,二世子图俟就说道:“父王莫要着急。那只是图淡一厢情愿而已。陛下根本不可能立即同意这事。”

“不可能立即同意这事,那就是随时都可能同意这事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是这个意思?”

狗被逼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人被逼急了。

二世子图俟在育王府三个世子中的身份本就是最低的,但在专心权谋的同时,图俟却又每天穿着粗布灰衣在育王图嚎面前现眼。一边表示自己“无意”王位,却又好像在“讽刺”育王图源不将自己当儿子看一样。

虽然育王图滚平时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今日却再也无法忍耐。听到图俟有如刺激自己的话语,满腔怒气就都全冲着图俟喷出。

不仅身体冲到图俟面前,双眼更是直瞪图俟,用力挥手叱向图俟。

图俟的眉头却不为人知地皱了皱,低下头说道:“孩儿知罪!”

“知罪?本王要你知罪有何用。你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图滚继续怒吼道。

图俟头也没抬就冷冷说道:“杀图激。”

“嘶!”

育王图嚎今日虽然再没有招什么大臣来府中议事,但作为王爷府,育王府中本身就有一套只属于自己的官吏系统。这不说育王图嚎早想造反,而是身为皇室宗亲,只要他们自己有财力,并且达到一定身份,完全可以自行开府立治。

只是育王府的制度只能实行在育王府的控制范围内而已。

这却并非图抛为育王图滚的发明,而是历经几百年发展,北越国为了平息皇室争权的制度延续。

所以这次聚集在育王府内厅中的并不只育王图滚和两个世子,还包括育王府下属的所有府官。只是在听了图俟建议后,几乎所有官员都抽了一口冷气。

因为,育王图嚎如果在这时刺杀图淡,即便图愠再想答应俊王图浪也不可能了,俊王图浪同样也会造反。

即便淡王图浪猜出这是育王下的手,恐怕也不会停止起兵。

因为他要为图淡报仇,必得带兵杀到京城才能找育王图滦麻烦。

否则淡王图浪如果不为图淡报仇,那他就会失信于秦州军民,再无力在北越国争夺皇位了。

所以杀图淡,的确是一圣底抽薪之计。只是一般人未必敢出这种计策,一般人也未必会答应这种计策。

“好!杀图激,就就由你亲自去杀。”神情僵硬一下,育王图嚎却并没从愤怒中完全恢复,而是继续瞪向图俟叱道。

图俟却也没犹豫,直接从椅上站起身说道:“孩儿遵命。”

“王爷,不能这样!这万万不可啊!”

看到二世子图俟与育王图嚎两人竟斗起气来,王府长吏萃赞立即惊呼一声站起,更是伸手带住了想要离开的图俟胳膊。

因为,刺杀图淡并不是只有好处,同样也有坏处。

育王府能刺杀图激,其他人也能在京城中进行刺杀。一旦图做身死,引起京城混乱,育王府不仅未必能成为最终获胜的人,很可能还会被其他人浑水摸鱼。趁势赶超。或许表面上,育王府的确是能争夺皇个的唯一王府,但如果加上那些次一等的郡王府,有野心的人就更多了。,

图激都能刺杀,其他人还有谁不能死。

为向俊王图浪表示善意,恐怕很多人都会想办法向育王府暗中下黑手。

被卓赞拉住,图俟也停住了脚步,只是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看到情况不对,一旁准备看热闹的图估也不得不说道:“父王,既然皇上不可能立即答应图做请求,为什么我们不看看情况再说。或者我们能让皇上拒绝这请求,结果不是更好。”

“如何才能让图愠拒绝这请求。”

“孩儿不知。”

图伪也知道自己不以智计见长,望向图俟就再没有说话。

知道自己先前对图俟的态度有问题,这也是图俟一口气提出杀图淡的绝户计原因,育王图滚压了压心中怒气,望向图俟说道:“俟儿你有没有办法让图愠拒绝这请求。”

“皇上必不会拒绝此请求,但父王如果想争取时间,可发动群臣去反对图数的奏折,毕竟这份奏折原本就有分裂国土的嫌疑。”淡淡说了一句,图俟却又说道:“当然,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怎样才能标本兼治。”

不用图俟补充,育王图嚎都知道发动群臣反对图激奏折是件治标不治本的事,因为要给太子继位让道,图讯就池清除掉淡王图浪读个最大威道不答应俊王,旧勺端会发兵造反,那些群臣会反对图做要求也只是一时之事。相信淡王稍做威胁,群臣立即就会倒戈。

在育王图滦追问下,图俟犹豫一下,最终还是回过头来,满脸恭谨道:“相信这事依旧与少师大人有关,若父王能问计于易少师,情形应该能有所改观。”

“要本王问计易匹夫,凭什么?”

没想到图俟竟会提起易赢。想起易赢在芳香阁前扫了自己面子,想起死在易赢手中的武林高手。育王图漾再次有些怒不可遏起来。

图俟淡淡说道:“易少师能相助太子、能相助三弟、能相助二郡主,所以这不是易少师不能相助父王,只是”

图俟没有继续说下去。育王图滚的脸色也渐渐黑下来。

因为正如图俟所说,不是易赢不能相助育王图滚,而是育王图嚎一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与易赢的对立位置上。

甚至只因一个。小小的颜面之争,育王图淡就派人去刺杀易赢,结果才导致损兵折将。

但易赢之后却又能相助图倍,这就更等于是在数说育王图嚎的不是,一切都是育王图滚自己的责任。

看到育王图滚没有说话,草赞在旁边说道:“王爷,要不让大世子或二世子去接触易少师看看?反正易少师都能相助三世子,他对两位世子更不可能拒之门外。说不定易少师相助三世子,也有缓解芳香阁之争的打算?”

“好吧!俟儿你去看看易匹夫到底打算干什么。”

如果一个人没有足够坚持。有没有可能将对皇位的渴望坚守到现在。所以。育王图嚎不仅对王位继承权坚持无比,对易赢的态度同样也是坚决不肯动摇,最终只是以一种极不甘愿的心情让图俟去试试接触易赢。

听到育王图滚命令,图俟无喜也无忧。图估却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因为,图仍只要一想起当初在白府认亲宴上与易赢的交锋,他就不愿再与易赢打交道,更不愿代表育王府去与易赢打交道。生怕落入易赢套子中,更怀疑图倍是不是也落入了易赢的某种套子。



虽然在皇宫中耽误了一点时间,但在上了图激马车后,易赢却很快回到了云兴县。

图敌并不是不想打听出易赢在宫中究竟与图愠、图莲说了些什么,而是身为当事者。易赢根本不可能将自己在南方房中为俊王图浪准备的缓兵之计说出来。

这不是易赢想要欺骗图激。而是易赢没有不隐瞒图激的理由。

但一路回到云兴县,图激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因为,从易赢毫无隐藏的态度中,图淡总算证实了图愠的确打算赞同自己的奏折,剩下的就是个时间问题。俊王图浪的时间虽然不是永远不绝。但比起北越国皇帝图粗的时间却要多得多。,

而且,如果能在不背弃祖宗的状况下取得皇位,不管是任何皇位,图激相信自己父亲都不会拒绝。

马车直接来到易府门前停住,图淡并没随着一起下车,而是替易赢打开车帘道:“易少师,今日之事多谢易少师帮忙了。不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虚话,易少师异日旦有所求,淡王府必定万死不辞。所以关于此事,还望易少师在圣旨下来前多多帮忙。”

“没问题,但我们也别说什么旦有所求的蠢话。二郡主若是有心。先付十万两银子,等圣旨下来,淡王府满意,再付一百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

听到易赢狮子大开口,春兰当即睁了睁双眼。图激却反而不为所动。更好像松了口气道:“行,易少师果然快言快语,回去吾就帮易少师准备好十万两银子送过来,并让俊王府随时帮易少师准备好一百万两银子。”

“那就有劳二郡主了。”

“是淡王府有劳易少师才对。”



“老爷,该下车了。”

看到易赢与图做在那里相互致谢的样子,丹地就极为不舒服,立即挡住了两人的你来我往。不过图淡也不担心。因为易赢只要开价了。那就说明他肯定会帮忙帮到底。不会轻易半途而废。

当然,这不仅是易赢用来取信图淡的方式,如果再能弄到一大笔银子。易赢又何乐而不为?

于是在易赢与图激的皆大欢喜中,两人这才在门外告辞。

而在易赢上朝时。阮红、童武也张罗着将易府从县衙搬到了询王府旁边的新易府,等到易赢进入府中,迎上来的童武才说道:“老爷,徐大人来了,正在里面书房等老爷。”

“徐大人?你说徐琳?他来干什么?”

“徐大人没说,但却一脸高兴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事。”

童武本身就有在宋天德府中做事的经验。对京城和各种官员已经熟悉无止公所以。易府其他人虽然还有些不适合云兴县的生活节奏,但对童武来说却仿佛如鱼得水一样。

“这就好,本官现在就去书房见见徐大人。”

听到童武说徐琳很高兴,易赢也放心了一半,想想又带着惋惜道:“还有,童武你看能不能设法教几个门房出来,不然你一个易府管家却总要一天守在门房看人,这也不是个事。”

谢谢老爷关心,不过老爷如果想找合适门房,教可教不出来,最好还是能在京城买一批熟门熟一”:,样不用小小人毒教,他们自只也识得来访的是川删哦发了。而且这个,别馆面积相当大,家中下人也有些不够用小人正想找日子同老爷说说再买一批下人呢!”

“再买一批下人?好吧!本官找个时间带你和红娘一起去看看。”

“谢谢老爷小人先下去了。”

听到易赢接受自己意见,童武也一脸高兴下去了。

因为比起被主人关心。主人能接受下人意见才是最让下人高兴的事。毕竟关心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为让下人效忠,主人也不会吝啬展现自己的关心。但接受下人意见,这才是一种真正赏识,并且是不将下人当外人的行为。

安抚下童武后,易赢就开始朝书房走去,准备先去见见徐琳再说。

而由于这原本就是育王图嚎的别馆,书房也被建得比较靠前。因为有专门的道路前往。甚至都用不着经过前厅,显然这也是当初的别馆主人育王图嚎为方便在别馆书房中接待客人所用。

即便这可能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显然也很方便易赢操办公务。

来到书房,里面不可能只有徐琳一人,作为原本的书房丫鬟,芍药虽然已正式卸任成为妾室,但由于月季还顶着书房丫鬟的名头,书房自然还在芍药的领域内。

看到易赢进来,荀药就站起身说道:“老爷,您终于回来了,徐大人已在府中久候多时了。”

“抱歉。抱歉,徐大人,朝廷中有些事情耽枫了,还赖徐大人久候。”

“哪里,哪里,徐某才是应该道歉,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庆祝少师大人高升。”,

即便徐琳一脸都是恭维笑容小易赢却可看出他脸上的由衷喜庆。

而且很明显。这种喜庆还不是因易藤而起,却是因他自己而起。不知徐琳有什么喜庆之事,又为什么找上自己,易赢略带试探道:“徐大人客气了,但不知徐大人此次前来易府,又是为了何事。”

“这个”

稍微尴尬一下,徐琳却仍是脸带兴奋道:“易大人既已升任太子少师。那不知易大人对接任的云兴知县有没有什么属意人选?”

“云兴知县?徐大人何出此言,这事情与本官又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徐琳竟是为了云兴县知县这一位置而来,即便旁边陪客许久的芍药也有些惊讶。可随着易赢追问,徐琳就略带讪然道:“这个,不怕少师大人笑话,在昨日得知少师大人的升迁消息后,下官就以此事去造访了大明公主殿下。



“可大明公主殿下给下官的答复却是,这事完全由少师大人自己来决定。少师大人说谁是云兴县知县。谁便是云兴县知县。”

“这样也可以吗?”

脸上一阵愕然过后,易赢却又有些恍然大悟。

因为很明显,图莲在将云兴县的所有职位都已拿下后,即便易赢已被提拔上去,她也不可再能让云兴知县的位置旁落。不过,由于这些在云兴县任职的官员都是新得不能再新的新人,没有足够考察时间。不想轻易做出重视谁或轻视谁的态度,图莲才将责任推给了易赢。

当然,这里面或许也有徐琳急于求成的缘故在内,也亏得徐琳能做出这种急于求成的蠢事。

而随着易赢表态。徐琳却早有准备地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道:“少师大人不必不信,这便是公主殿下叫下官交予少师大人的手信。”

易赢接过纸条看了看,上面果然写着让易赢自行决定云兴县知县继任人选一事。

也不知道图莲今日见面怎么不说,难道就是为了打易赢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易赢也不想考虑徐琳为什么这么急切想得到云兴知县这一位置了,点点头说道;“如此甚好。既然有这封手信在,徐大人便随本官一起前往云兴县衙接任知县一职吧!想必这也符合大明公主殿下的要求。”

“这怎么敢当,怎么敢当。少师大人不用再在县衙中挑选人选吗?”

听到易赢将知县位置许给自己,即便不是没有预料,徐琳仍是一脸兴奋地故做谦虚起来。

易赢却上前挽起徐琳道:“不必了,只要徐大人不嫌知县一职位低言轻,徐大人能拿到这张字条。便就是能接任云兴知县的最好证明。”

“那还真是惭愧,惭愧,”

在徐琳的一连声惭愧中,易赢也省得再去看他表演了,拉着徐琳就开始向府外走去。因为这与其说是图莲让易赢决定知县一位的人选。易赢更觉得这是图莲在试探他是否对自己忠心的一种做法。

因为,不管徐琳是不是有些急于求成,易赢若是不满意大明公主选择,肯定会在县衙中另选人选小或是用其他理由推托。毕竟只用一张纸条就决定一个京畿知县的任职,这也有些太过荒唐。

当然,易赢如果接受了大明公安字条,绝对也是打上了大明公主的烙印。

至于徐琳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小根本就不值一提。

没想到图莲还给易赢安排了这样的差使。尽管荀药和春兰、丹地等人都是看着易赢带走徐琳张了张嘴,却没有一人开口阻止或跟上易赢。

因为在她们心中,或许易赢也是不在乎被打上大明公主烙印的。

第二百七十五章、小人物的奋斗方式

这两日虽然发生了太多事情,但易嬴确实是昨日才被图韫提拔为太子少师。

不说朝廷不可能立即派任下新任的云兴知县,昨日是忙着庆祝,今日是要前去早朝,易嬴都没能与赵直、谈寒等人交接一下县衙工作。

然后突然就来了个继任知县,这个弯转得可就大了些。

“恭喜徐知县,贺喜徐知县。”

虽然在官阶上没有太大区别,赵直与谈寒却是大明公主放在云兴县这批官员中明面和暗面上的首领。所以两人突然看到易嬴带着徐琳前来接任知县职位,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在看过大明公主写过的字条后,诧异难寻地望着徐琳开始恭喜道贺。

易嬴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向大明公主表示“忠诚”,两人并不意外,因为比起易嬴,他们更了解大明公主是怎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然而,徐琳居然也会喜滋滋接过以这样方式继任的云兴知县职位,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想像。

因为很明显,这种私自相授官职的行为不仅不被朝廷允许,更会被朝廷视为谋逆大罪。或许以大明公主和易嬴的手腕不会害怕这点,但这事情一旦被举发出来,肯定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那不用想,替死鬼只能是徐琳。

所以与其选择做个提心吊胆的知县,两人都宁愿走正常程序晋升。不仅不会嫉妒徐琳,更是极为怜悯徐琳。

当然,两人并不会去提醒徐琳,也没必要去提醒徐琳。

“少师大人,你看马上就要到用餐时间了,不如由本县在县衙中摆筵宴请同僚,少师大人也一起赏光参加一下吧!”

终于将官印拿在手中,虽然由六品朝议郎到六品知县只算是平调,但云兴知县不仅是个实职,更是个肥差,还没去接收县衙与后衙,徐琳立即眉开眼笑地开始自称本县了。

“莫急、莫急。”

看到徐琳近似荒唐的欢喜,易嬴摆摆手道:“徐大人要想庆祝,最好还是先去向大明公主谢过恩再说,毕竟这也是因为公主殿下恩典,徐大人才能接任云兴知县一职。而且徐大人还没在后衙安顿好,又怎能安心请我等赴宴。”

“还是等徐大人一切安顿下来,慢慢再说吧!”

徐琳虽然不认为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但想起大明公主的确不能惹,还是点点头道:“少师大人教训的是,小县这就回京向大明公主殿下致谢,不知少师大人还有什么需要指点的吗?”。

“指点什么就不必要了。”

易嬴随意想想道:“徐大人不是说近日就要娶亲吗?这双喜临门,徐大人可要好好庆祝一下,但不知徐大人的喜事定在何时。”

“这个……”

徐琳的脸色却第一次微微有些迟疑道:“容少师大人关心了,虽然白小姐已然寄居在徐府,但原本早该从申州启程参加婚礼的白大人却不知什么原因耽搁了,所以这婚事,恐怕还得拖延一段时间。”

“耽搁了?那还真是遗憾。”

不知该不该说徐琳这小子命不好,他不知道申州通判白禄为什么耽搁,易嬴却相当清楚。

大概就是穆延要整军备战了,哪容得申州官员轻易离开,将消息泄露出去。

无法提醒徐琳,易嬴说道:“不过这样也好,趁这段时日,徐大人也能好好熟悉一下县衙事务,多结交一下云兴县里的各位大臣。等到了徐大人与白小姐结婚时,想必定能高朋满座、光宗耀祖。只是徐大人到时别忘了提醒本官,毕竟本官与白大人、白小姐都算是旧识。”…,

“承少师大人吉言,下官一定努力干好本职工作。”

知道这是易嬴在借机激励自己,不管这是不是官场套话,徐琳都一脸感激。

想想申州的事态发展,易嬴可不认为白禄轻易就能离开,再次说道:“既如此,如果白小姐待在家中觉得烦闷,徐大人尽管可让她到本官府中走动一下。本官现在每日都要上朝,也没多少时间陪家里女人。”

“少师大人担心了,小县一定转告白小姐。”

听到易嬴让白绣去府中走动,徐琳更是欢喜起来。

因为,除了徐琳自己外,白绣在京城真的就只认识易嬴一家人。而且白绣还没结婚就住到了徐琳家中,也让宋天德极为不喜,看白绣每天烦躁在家中等自己父亲前来为她完婚,徐琳都有些头痛。可考虑到白绣已知道自己秘密,徐琳却也无可奈何。

然后再是寒暄两句,收获众多的徐琳就开始往京城赶去,易嬴则是自行回府。

因为不仅徐琳要准备乔迁、升任之喜,易嬴同样也要准备乔迁、升任之喜。

※※※※※※

回到京城,徐琳并没立即前往宫中拜见大明公主,而是准备回家将喜讯告诉白绣再说。

徐琳虽然是个京官,但却只是个六品朝议郎文散官,没有太多收益,只能靠俸禄生活,所以家中也不怎么宽裕。不是买,而是在人迹稀落的西头街租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生活。

虽然这在京城居民眼中并不稀罕,因为他们早见多了这样的破落京官。但对于在申州城就是个大小姐的白绣来说,简直就有些无法忍受。

不是徐琳不让白绣出门,而是白绣自己都不知出门该干些什么。

白绣在京城又不认识什么人,如果只是逛街,天天逛街也都逛腻了。

“小姐,你真打算嫁给徐大人吗?”。

身为申州城中的大小姐,白绣自然不可能独身上京。虽然在徐琳一力劝阻下,白绣就只带了一个随身丫鬟,可来到京城后才知道,徐琳不是因为家中有人照顾才不需白绣带下人,而是徐琳家中根本就没有给下人住的地方,这才只让白绣带了一个随身丫鬟。

不过白绣能忍,丫鬟小绢却不能忍。

因为,不仅白绣在申州城是个小姐,作为白绣的随身丫鬟,小绢同样是半个小姐,没想到来了京城,小绢却变成了一个真正丫鬟。

不仅要继续伺候白绣,还要兼职去做许多粗使之事。

坐在梳妆台前让小绢帮自己梳头,白绣也知道小绢在担心什么。但她自己却不能将心中愁绪表现出来,细声说道:“小娟你不要着急,徐大人可是宋大人门生,现在又拜入大明公主门下,迟早都是要发迹的。小绢你就再多操劳几日,日后我们的日子定会慢慢好起来。”

“小姐说的好听,可徐大人哪像个要发迹的样子?不是……”

小绢正想继续抱怨,大门外突然传来了“扑扑!”敲门声,徐琳更在门外用力喊道:“小绢,快开门,本官回来了。”

“看,他居然是这个时间回来,今日又是没戏了。”

与白绣每日都是在家中熬时间不同,徐琳却要每天都要出去为自己的官位奔波。而且有白绣在,徐琳现在也不能夜宿在外了,这也是徐琳很难上云兴县找秀娥小聚的原因。

从徐琳回家的时间上,白绣、小绢就能大致估算出他这一天中是否有收获。…,

即便这收获不可能是实职官位,但徐琳若能与对方相谈甚欢,肯定会被对方留下来用午餐。

因此,以徐琳是否回家用午餐为判断,两人就知道徐琳一天的奴隶有没有成果。

不过抱怨归抱怨,小绢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给徐琳开门。

大门打开,徐琳就一脸兴奋地进入院中道:“小绢,白小姐在哪,本官现在终于得放实职了,而且还是京畿云兴县知县。”

“相公得放实职了?那可是大喜,奴婢要告诉小姐去。”

一边说着,小绢也不去管徐琳,直接就奔往了屋里。

小绢今年也就是十四、五岁年纪,既是白绣的随身丫鬟,也是白绣的陪房丫鬟。不过在白绣还不可能同徐琳上床的状况下,小绢自然也不会便宜了徐琳。而且与小绢在背后对徐琳有许多不满不同,每当在徐琳面前,小绢都表现得异常亲切、热情,更是早早叫上了相公。

虽然被小绢丢在门口令徐琳有些诧异,但想到兴奋处,徐琳还是摇了摇头,先回身关上大门再说。

在屋中就听到小绢欢呼,等到小绢奔进屋子,白绣已经站起身道:“小绢,徐大人真的得放实职了?放什么实职?”

“好像是京畿什么知县。”

“是京畿云兴县知县。”

跟在小绢身后,徐琳也一脸高兴地走进了白绣闺房。由于两人曾在柴房中有过一段情,不是想着洞房花烛夜,徐琳根本就不用在白绣的闺房中避讳太多。或许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却也是白绣的要求,为的就是确定下两人间的主从关系。

“京畿云兴县知县?云兴知县?那不是易大人的任职所在吗?”。

在见到徐琳前,易嬴可以不去管徐琳的生活,但由于两人都在兴城县易府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徐琳并没有对白绣隐瞒过多少有关易嬴的事情。只是徐琳本身知道的也少,没有宋天德指点,很多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可即便如此,白绣也知道易嬴任职云兴知县一职的事。

在白绣的梳妆台旁坐下,徐琳就说道:“白小姐你不知道,昨日陛下就已封穆奋公子为太子,并赐名图炀,而易大人也因为护持太子进京有功,被加封为太子少师。然后知道云兴县知县一职空缺出来后,本官就去拜望了大明公主殿下,然后就得了这个实缺。”

“您看,这就是云兴知县的官印。”

一边兴奋,徐琳就将新得到的云兴知县官印摆在了案头上。

原本这样的东西是不该被徐琳带着跑来跑去,可为了不让人抢走自己这知县一职,徐琳干脆就将官印带在了身上。

看到官印,小绢立即抢着欢喜出声道:“官印,真的是官印呢!相公你真的得放实职?还成了云兴县知县吗?那你将来不会也像易知县一样升大官?”

“那是当然……”

先是昂藏地抬了抬头,徐琳忽又一脸惋惜道:“只可惜本官在兴城县时并未注意到太子之事,不然也不至于还要跑去找大明公主要官。对了白小姐,你在申州城和云兴县时,又有同太子交往吗?”。

徐琳这话虽然说得有些得陇望蜀,白绣却不奇怪徐琳人心不足。

因为不是如此,徐琳又怎可能在官场上进步。

不过,白绣也不会说自己与穆奋交往不多,依旧如往日般对徐琳说道:“徐大人,奴家不是早对大人说过吗?奴家即便也曾与太子殿下说过话,但太子殿下现在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人,奴家又哪有机会同太子殿下多做交往啊!”…,

“这也是,那你们在家中收拾一下,等本官前往大明公主殿下宫中叩谢过圣恩,我们再一起搬到云县衙门去住。”

“现在已经可以搬过去了?不是说易少师昨天才升任太子少师吗?”。

虽然很高兴徐琳终于升任实职,白绣却仍是有些不解。

徐琳说道:“昨日是昨日,但你们也知道易少师家那一大口子人,一个知县衙门哪够他们住。所以,刚得到陛下赏赐的新宅子,他们就立即搬过去了。不过新的少师府还在云兴县,易少师说是有空时,白小姐你们还可以多上少师府走走,你不是同那芳翠姨娘很熟吗?”。

“真的吗?那奴家到是真要早些去少师府拜访一下了。”

听到徐琳说易嬴欢迎自己,白绣是真有些高兴。

因为,白绣即便与穆奋交往不多,但由于芳翠喜好家长里短的脾气,白绣却没少和芳翠打交道。知道芳翠现在也是个大人物,白绣也颇为欣喜道:“大人,你再说说自己是怎么当上云兴知县的事情好吗?现在是午膳时间,你急者去大明公主殿下那也不大好。”

“那行,我们边吃边说。”

在徐琳兴奋中,小绢就下去整治酒菜。不过等徐琳原原本本将事情说完,白绣脸上却首次露出了忧色。

望了望一旁摆着的官印,白绣就说道:“徐大人,易少师真是只凭一张大明公主字条就将知县位置转交给你吗?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怕,富贵险中求。而且本官待会就会带这官印去找大明公主要一份圣旨,只要有圣旨,这官位就没什么问题。”徐琳信心笃笃道。

“可是这样交托官位,徐大人不觉得大明公主和易少师都太过大胆了吗?”。

“大胆?不大胆,易少师又怎敢将太子护送到京。”

眼中带着一丝羡慕之色,徐琳的表情却异常镇定道:“虽然这种做法的确值得商榷,可以陛下现今的状况及太子与易少师的关系,他们肯定不会追究这事。只要易少师和大明公主没事,本官就不会有事。”

“事情虽然是这样不错,可陛下不追究,却不等于大明公主殿下和易少师的敌人不会追究吧!即便他们无法扳到大明公主和易少师,但如果用徐大人你来撒气又怎么办?”

身为官宦人家女子,白绣自然也懂得一些官场的争夺之道。不是如此,她又怎能拿捏得住徐琳。

所以比起徐琳的信心十足,白绣仍是有些不安。

“怎么办?本官现在还能怎么办?”

摇摇头,徐琳也并非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在易嬴和赵直等人面前装傻而已。

望了望北仓府方向,徐琳说道:“因为老师的关系,本官早已被打上了大明公主烙印。所以,本官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即便本官不去要这知县之位,被人逮到错处,白小姐认为其他人又会放过本官吗?”。

“因此,本官现在只能尽量去帮大明公主做事,即便将来要帮大明公主承担责任。只要能扛过去,本官就能更加得到大明公主信任。”

“原来如此,徐大人早有准备就好。可以徐大人所见,这事情多久会发?”

听到徐琳已有领悟,白绣才算真正放心下来。不过作为女人,白绣的见识还是微微有些不足。

“多久会发?这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徐琳却一脸轻描淡写道:“虽然本官不想轻贱自己,但本官即便接掌了云兴知县一职,在那群正为了皇位与大明公主和易少师勾心斗角的高官眼中仍是不值一提。即便他们扳倒本官,也不可能从大明公主和易少师身上要到好处。”

“所以,他们真要向本官下手,必然也得等到本官具有一定价值,具有让大明公主不想放手、也不愿意放手的价值时才会下手。”

“因为那样才能真正打击到大明公主,并将大明公主一起扯下来。”

说到这里,徐琳脸上却又带上些捉摸不定的笑容道:“可真到了那时,不说本官已有了一定根基,大明公主也不会轻易牺牲本官。所以这事情看起来危险,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奴家明白了,那奴家就恭祝大人步步高升,有朝一日也能与那些妄图掀翻大明公主的邪徒亲自斗上一斗。”

不能说是宾主尽欢,看到徐琳并非一个全无头脑的官员,白绣也算彻底放心下来。

因为,在来到京城这段日子里,一直看徐琳在京城中碌碌无为,白绣是真担心过自己的将来。可只要徐琳并没有被眼前利益真正蒙蔽,那白绣的这次选择就是绝对正确的。

白绣不仅不甘心只在申州做一个千金小姐,也同样不甘心在京城做一个普通官妇。

虽然两人都错失了扶助太子登基这个大契机,但如果一切都能从头开始,这却比易嬴那样突然被推上万丈高峰要安全多了。

小人物不仅有小人物的奋斗方式,小人物也同样有机会成为大人物,这才是普通人该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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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尝试一下都不愿意

第二天一早,易嬴照例同住在云兴县的官员一起上朝,不过还在去往京城的路上,易嬴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与昨日不同,今日居然再没有一个官员前来找易嬴打招呼。甚至过不了多久,易嬴身边就再没有官员一起同行了。其他官员要么是急匆匆走在易嬴十几步前,要么是慢悠悠落在易嬴十多步后,只将易嬴的一顶轿子孤零零丢在中间。

而由于每天的上朝时间都是日出时,所以为了赶上上朝时间,天没亮众人就得从云兴县出发。

因为左右都没人,只有易嬴一乘轿子打着更灯,前后一下都变得黑糊糊起来。

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易嬴就掀开了轿帘。

想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没看到丹地,易嬴不禁有些诧异道:“春兰,丹地上哪去了?还有那些官员怎么都与我们离那么远,即便这是因为昨日朝廷上的事?他们也不该这样吧!”

春兰却回头望了望道:“老爷,二师姐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已经先去打探了。”

“老爷,他们都知道二郡主的奏折是老爷给出的主意了。”

春兰的话音刚落下,丹地的回答就已经传来。不过随着丹地身影显现,却是从道路前方的黑暗中冒出来,与春兰的视线方向完全相反,可见丹地已在前前后后的官员中都探听过了。

“什么?他们都知道是我给二郡主出的主意了?这怎么可能?”

无论现代官场还是古代官场,只要是官场就没有什么绝对秘密。因为,与军队中的秘密都拥有绝对一致性不同,官场中的秘密根本就没有任何绝对性,看似心腹的人,往往在其他地方可能还有着自己的心腹。

所以不说秘密还好,一说秘密,很可能再也不是秘密了。

但易嬴与图潋的秘密却不同,除了图潋本人外,也就只有易府中人才知道这件事。

虽说易嬴前日被图潋拦着一起出城可能也会让人猜出一点端倪,但却绝不至于这么快就将消息泄露出去,还是一副无人不知的样子。

丹地却说道:“老爷你不用想了,这消息就是图潋本人泄露出去的。”

“图潋本人泄露出去的?她为什么……”

刚问了一句为什么,易嬴自己就闭上了嘴。

因为图潋虽然有理由不将消息泄露出去,但同样也有理由将消息泄露出去。

例如让易嬴被北越国皇帝图韫遗弃,让易嬴被朝廷官员唾弃,只能心向浚王图浪等等。因为在图韫已不可能不同意这份奏折的状况下,再说易嬴与这事全无关系不是不可以,可浚王府就得不到任何利益了。

只有将易嬴也扯下水,说不定他们还可“争取”一下易嬴,顺道打击一下太子图炀。

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春兰立即一脸恼怒道:“浑蛋,那女人实在太可恶了。”

不过丹地的意见却好像有些不同道:“这并不奇怪,谁叫老爷给人的感觉太危险,是我也不会让老爷左右逢源的。”

“左右逢源不好吗?这可是乱世的生存本能。”易嬴笑道。

“可没有一个当权者喜欢自己的属下左右逢源,特别老爷还这么能折腾,既然北越国皇帝没能看住老爷,图潋当然也会想要扯一扯老爷后腿。”丹地依旧毫不留情道。

听完丹地责难,易嬴也不再多说了。…,

因为,与在现代官场的左右逢源不同,现代官场轻易不会有杀生之祸,只要官员有本事,足可用左右逢源来为自己获取更多利益,这也是那些中间派系的主要来源。甚至某一派系的内部权力争夺中,同样也会有些左右逢源的官员存在。

但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不忠却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幸好今天这事易嬴是早向图韫、图莲坦白过了,不然事情的确很麻烦。

“那我们该怎么办?”春兰有些焦急道。

易嬴说道:“怕什么,本官给图潋乃至图僖出主意的事,陛下昨日就已经知道了,尽管这些官员如何腹诽本官,只要陛下知道本官这主意是为了太子着想,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可这种事情却不能在朝廷上明说吧!在大臣们的压力下,老爷认为陛下真会对老爷做出这种事无动于衷吗?”。

对于易嬴的轻松,丹地依旧一脸不满。

因为,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易嬴这个主意是为太子着想,可在这主意本身就带有分疆裂土嫌疑的状况下,别说是易嬴,相信图韫都无法阻止大臣们对易嬴的蜂拥弹劾。

所谓寡不敌众,指的就是这种事情。

面对丹地责难,易嬴耸耸肩道:“那本官能怎么办,事情都已做下了,也就只能去面对了。”

“……奴婢只想提醒老爷,以后再不能这样乱来了。”

春兰不会去管易嬴怎么做事,丹地却显然很有些不满。

易嬴却说道:“这又怎叫乱来,换一个官员站在本官位置上,如果他们能做到同样事情,他们又能不做吗?”。

“你这样只会重蹈覆辙,还是你认为大明公主又会力保你不失?”

由“老爷”变成”你“的称呼,可见丹地对易嬴的愤怒已到了何种程度。

不过,听到丹地提起大明公主,易嬴反而不怕了。一脸笑道:“怕什么,只要天英门主对本官有信心,换个地方不是一样做事?或者说,大明公主不会力保本官不失,天英门主总该力保本官平安吧!”

“呵呵,这还用说?”

看到易嬴斗赢丹地,春兰立即低笑开来。

而在这种状况下,丹地想辩白都不可能了。因为,她总不能说天英门也要放弃易嬴,那样丹地自己都没必要对易嬴说三道四了。

于是在一路无人打扰下,易嬴就顺利地进入了京城。

不过刚到皇宫前,易嬴的轿子就被人拦住了。

“少师大人,大明公主殿下有请。”

看到苏三的面无表情双脸,易嬴第一次感到高兴起来。因为大明公主现在召见自己,即便未必会替易嬴挡下这次事情的主要责任,至少易嬴已不必在朝廷上当面承受那些大臣弹劾了。

所以一边向苏…头,易嬴就望向正准备进入宫中的洵王图尧大声道:“洵王爷,大明公主找本官过去有事,待会若是错过了朝议,烦请洵王爷帮本官说一声。”

“本王知道了,易少师你自去吧!不要耽搁了大明公主的事情。”

听到易嬴这足以让宫门前所有官员听到的嗓门,洵王图尧也一脸会意地向易嬴挥了挥手,随即与一旁大臣继续低说起来。

不过,听了易嬴招呼,一些原本兴致高昂的官员却立即黑下了脸,甚至还有些人满脸愤愤地瞪向了易嬴。

因为,与现代社会一样,只要有官员确切去处,朝廷并不会去过问官员是否会耽误每日的朝议。参与朝议的大臣那么多,谁也不想说缺了谁都不行,大臣不能这样,皇帝尤其不能这样。…,

离开了宫门前的吵吵嚷嚷,易嬴才拉开轿帘说道:“三儿,大明公主已知道二郡主将事情说出去了?”

“是的,易少师。对此你又有什么要对大明公主说的吗?”。苏三在轿旁依旧面无表情道。

不是说对苏三的脾气不满,而是易嬴不觉得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拉下轿帘说道:“没有。反正这又不是本县自己要实行垂帘听政,垂帘听政对本县来说也毫无益处。如果大明公主觉得自己已经足以掌握一切,那就随她去吧!”

易嬴的话有些像抱怨,但更像是自信。苏三虽然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丹地与春兰却对望了一眼,同样没有多说什么。

一路来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易嬴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被带到了宛华宫的书房中。

不过意外的是,易嬴却并没在书房中看到任何人。

没等易嬴说话,看到没有外人,春兰就问道:“三师姐,大明公主人呢!”

“公主殿下与太子殿下一起前去垂帘听政参加朝政了,公主殿下只是说她要在宫中召见易少师,但却没说立即就会见他。”

苏三的回答不仅让丹地、春兰一怔,易嬴也是一脸愕然。好一会才说道:“原来如此,难道公主殿下打算代本官前去应付朝臣们的责难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易知县现在有什么吩咐没有,或者想三儿帮你准备什么书籍或吃的东西?”

“不用了!要说真有什么愿望,三儿你能不能带本官参观一下大明公主殿下的寝宫。”

一边自言自语说毕,易嬴就在苏三和丹地、春兰望过来的目光中大笑出声。因为,易嬴即便不敢保证图莲真能帮自己度过这次难关,至少图莲这次没让易嬴独自面对难关的表现就已让易嬴很满意了。

而在易嬴大笑开来后,天英门的三个弟子就直接将目光从易嬴身上转开了,再也不愿去多看一眼这恬不知耻的老头。

※※※※※※

经过一日赶工后,大殿的龙椅一侧就多出了一条同样是由黄帷帐围成的甬道。

甬道尽头直接就是后殿,前端却有如易嬴说的一样被一道珠帘给遮住了。因此事实上,黄帷帐后面的藏兵功能并未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是黄帷帐由“一”字形变成了有如“凹”字的形状,以及一处藏兵变成了两处藏兵而已。

看到大殿上的变化,进入大殿的群臣都有些无语。

因为,他们可以责难图韫改变祖制,但却无法在没有祖制限定的地方阻止图韫做任何事情。

然后依旧是由司礼太监宣旨上朝,抬起脸来的大臣果然看到珠帘后多出了两个身影。

等等?两个身影?

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后,在图韫宣布朝议开始后,礼部尚书钟厚立即惊慌失措地出班道:“陛下,老臣斗胆,可以请问陛下现在实行垂帘听政的都是些什么人吗?为什么老臣恍惚看到不只太子殿下一人在帘后垂帘听政?”

“这有什么奇怪的,朕在这里与你们议论朝政,又怎可能没事就去指点太子学习。这不仅与礼不合,与制也有不合。”

图韫说出这话时却有些信心十足,好像自己就是一个遵从祖制的典范一样。

然后图韫才解释道:“现在帘后陪伴太子学习的乃是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乃是太子义母,正适合在一旁指点太子各种朝政要务,钟卿还有什么疑问吗?”。…,

“老臣不敢,如果是大明公主在陪伴太子殿下,老臣就放心了。”

不是放心,而是不得不放心。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图韫能坐稳现在的江山,有大半功劳都要归结在大明公主身上。不是女人不能当皇帝的古例,如果图莲当上皇帝,就是育王图濠都不敢再胡思乱想。

为什么说是古例?因为北越国没有这样的祖例,大陆上所有国家都没有这样的祖例。

但作为男尊女卑的一种体现,这就是一个任何人都不会去轻易碰触的古例。

然后以此为开端,朝臣们就开始将一个个议题拿出来,一边接受图韫审定,一边接受大臣们的异议与讨论,很快就进入了正常无比的朝议程序中。

不过,一边听着帘外图韫与大臣们的朝议,一边听着图莲的指点与分析,图炀却是有些越来越糊涂。

终于在说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官职任用时,图炀就忍不住疑惑道:“长公主殿下,郝公公不是说外面已经传遍二郡主那份奏折是少师大人所为吗?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有一个人以此弹劾少师大人呢?难道宫外的群情激愤全都是假的?”

“群情激愤是不假,但现在的事情却着实有些奇怪,还是他们在等待什么?可他们又有什么值得等待的?”

随着图莲同样表示出不解,图炀更是陷入了不安中。

而没有珠帘相隔,更可清晰看到朝中大臣的面上表情,趁着底下大臣正在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官职你争我夺,洵王图尧也向站在身边的冉鸣小声道:“冉丞相,你说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本王看肖连他们好像全然都没有追究易少师给二郡主出主意的打算呢?”

图莲在帘子后面看不清楚,但没有珠帘阻隔,冉鸣同样可以看清育王图濠一系官员的脸色。

看清他们究竟是在蓄势待发,还是另有打算。

不过,如同洵王图尧一样,冉鸣同样也什么都看不出,只得双眼疑惑道:“洵王爷所言甚是,老夫看他们好像也是不打算追究这事,反而那些没什么关系的人,却好像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难道是借刀杀人?可这不仅不符合洵王府的做事惯例,单从他们脸色可看不出来,洵王爷怎以为……”

“看着吧!管他们是谁先说出这事,易少师今天总是要有一劫了。”洵王图尧脸上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道。

对于洵王图尧的表现,冉鸣并不意外。

因为,在表明过自己无意王位的态度后,洵王图尧虽然可以说是朝廷内所有官员的朋友,可一旦任何官员落难,那不管对方原本与洵王图尧的关系有多好,洵王图尧都绝对会以一种幸灾乐祸的态度在一旁旁观。

所以,朝廷上的官员都知道,你要想让洵王图尧锦上添花是没问题,但要想让洵王图尧雪中送炭,那却绝不可能了。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哪个朝廷官员会放弃与洵王图尧结交。因为不需洵王图尧雪中送炭,仅是洵王图尧的锦上添花就足以让所有官员受用无穷了。何况洵王图尧不去落井下石,这已经比一般官员强太多了。

所以撇开洵王图尧的不正经,冉鸣又回到育王图濠一系的官员为什么反常上。

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他们放弃扳倒易嬴的好机会,甚至尝试一下都不愿意。…,

难道他们对北越国皇帝图韫的忌惮已达到了噤若寒蝉的程度?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有庆阳亭之议的事情发生。

即便图潋这份奏折对育王府的打击很大,他们也不会乱到这种地步吧!而且从枢密副使肖连脸上,冉鸣也没看出任何大失方寸的迹象。

虽然冉鸣与枢密副使肖连的直接交往并不多,但通过自己儿子冉雄与枢密副使肖连的儿子肖冰的交往,冉鸣还是可以从侧面了解不少来自肖府的消息。据肖府透露,育王府似有接触一下易嬴的迹象。

但仅是为了接触一下,又不能拉拢到易嬴?育王府就舍得放弃这个打击易嬴的大好机会吗?这又有何利益可言。

等等,利益!

想到利益二字,冉鸣忽然恍然大悟。

因为,仅以图潋这份奏折来说,即便里面的主意真是易嬴出的,事情发展到现在,易嬴能做到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育王府再以此去打击易嬴,也不可能让图潋这份奏折的影响凭空消失,最多就是让易嬴个人稍稍有些损失而已。

在不可能得到最大利益的基础上,他们又不能以此保证让易嬴永不反身。再加上易嬴还有图韫和大明公主的力保,考虑到育王府打算接触易嬴的想法,他们的确不可能在这时跳出来找易嬴的麻烦。

反正他们不动手,总会有不甘寂寞的朝中官员向易嬴下手。

不劳而获的事情,谁又会愚蠢去拒绝。

想通里面关节,冉鸣顿时就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起来。

静等那些没有派系的官员向易嬴发难,却又在猜测图韫和大明公主会怎样处置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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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想咬谁便咬谁,这不是大痛快哉

在官场中,直臣必然是清流,但清流却未必都是直臣,因为明哲保身,孤芳自赏同样也是一种清流的生存方式。

而清流中又有真清流与假清流之分,真清流对人对己都相当严格,假清流则对人严格、对己却相当放松。

真清流是自己想要成为清流,假清流则是被逼成为清流。

例如“一次为敌就终身为敌”,坚持太甚自然就恩怨难消、耿耿于怀,让他们对于一切曾经的敌人都不假辞色,再不愿行握手之礼,甚至连虚以委蛇都不甘愿。无人再能接近,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假清流。

假清流不会通过官员交往来增加财富,而是专通过搜刮民脂民膏来增加财富。

即便民间怨声载道,但只要反映不到官场朝廷中,在那些被拒之门外的官员眼中,他们仍旧是清流,也不轻易相信那些民怨是真的。

毕竟他们能拒绝官财,却不能拒绝民富,这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之事。

但人与人又怎能一言以蔽之,官员与官员又怎能一言以蔽之。

好像易嬴,虽然也遵循一次为敌就终身为敌的官场宗旨,但在未能将敌人一拳打死前,那也是该交往就交往,该奉承就奉承,这才是真正的官员,而不是那些一怒杀人的江湖好汉。

同在礼部工作,礼部侍郎薄正佑就是这样一个假清流。

在官场中,薄正佑不与任何官员拉帮结派,却又任其亲族在堰州搜刮民财,然后奉上京城给自己享用。所以,薄正佑不仅做到了在官场中的清正形象,同样也做到了在民间的清正形象。

因为搜刮民脂民膏的只是薄正佑的亲族,并不是薄正佑自己,这也是假清流的最高手段。

由于早年与育王图濠有隙,在拒绝了育王图濠这个朝廷中最大官员派系的拉拢后,虽然也有其他派系的官员找过薄正佑,但薄正佑却并没有轻易答应他们。因为薄正佑已拒绝了官场中最大的派系,又岂可能屈尊其他小派系,这不是显得薄正佑很不值得?

这可不是什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蠢事。

那些明显无力与育王图濠相抗的官员却要聚在一起形成派系,目的根本就不是为斗倒育王图濠,只是自保。

这样没大志,不能让薄正佑一逞恶气的派系,薄正佑又怎会加入其中。

别说薄正佑原本就不是召集他们的鸡头,便是他们将鸡头之位让给薄正佑,薄正佑也不甘心去做。所以,薄正佑才自然而然在朝廷中自成一派,成为了孤芳自赏的清流。

想咬谁便咬谁,这不是大痛快哉。

所以,当薄正佑在朝廷外听到易嬴才是图潋那份奏折的始作俑者时,心中顿时大怒。

这不是说图潋的奏折有分疆裂土嫌疑,而是易嬴本就是太子派系,却还要去与浚王图浪勾勾搭搭。即便本意是为太子分忧,可出什么主意不成,为什么要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以及为什么要给浚王出主意?这都与薄正佑“坚守持一”的清流之名、清流之义大不相符。

因此来到朝堂上,薄正佑就想好好参上易嬴一本,显显自己的清流之名。

不过等了半天,薄正佑却没等到任何大臣让自己上去附议,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

为什么说是附议?

因为要想当好清流,特别是要想长期成为清流,那就不能让人认为自己是一个直臣。因为直臣不是某一个官员的敌人,而是所有官员的敌人。所以为了自身考虑,薄正佑在朝廷中一直都是做着附议之事。…,

这不仅可以让薄正佑准确的选择立场,而且如果在附议中能表现精彩,成果可是远远超过提起朝议的大臣。

因为,提起朝议只等于能发现问题,却不等于能解决问题。而只有能解决问题的官员,才能成为真正的肱骨大臣。

望了望站在前方不远处的礼部尚书钟厚,薄正佑心中就一阵鄙视。因为育王府一系到现在还不站出来揭穿易嬴“阴谋”,这已经等于将育王府意图拉拢易嬴的阳谋诏告天下了。

而育王府一系不动,其他比育王府还要不济的派系就更不会动了。想到这里,薄正佑就下定了决心。

什么叫睚眦必报?

真正的睚眦必报就是,只要是你们想要的东西,那我就绝不能让你们得到。

因此在朝议再次告一段落时,薄正佑就狠狠看了一眼钟厚背影,站出班说道:“陛下,臣有一本要奏。”

“哦!薄卿有何本要奏。”

“长公主殿下,这个薄正佑很有学问吗?”。

看到薄正佑站出来,珠帘后面的图炀立即来了兴趣。因为图炀还记得,图韫当初给自己提的几个老师人选中就有这薄正佑之名。但听到图炀问起薄正佑时,图莲却别了别嘴,一脸不屑道:“学问是有,但就是个假清流而已,太子怎会问起他。”

“那是……”

图炀还没将图韫原本打算让薄正佑做自己老师的事情说出来,薄正佑已经举笏说道:“陛下,昨日二郡主曾在朝上奏请一份有分疆裂土嫌疑的奏折,虽然以天下情势论,陛下及朝廷都不得不详加考虑之。然臣昨日退朝后突然得知,此奏折竟是今日欠朝的太子少师献于二郡主。”

“臣以为,太子少师此乃不臣、不忠之心,陛下当夺其太子太师之位,逐出朝堂,免误太子。”

“轰!”

小小的声浪爆炸过后,终于等到有人出来弹劾易嬴了,那些非育王派系、非皇帝派系乃至非太子派系的小派系及清流、假清流全都拥挤出班,大声举笏道:“陛下,臣附议。太子少师此举实在有违为臣之道,不仅不适合教导太子,更不适合在朝廷为天下计。”

“臣附议,太子少师的不臣之心……”

“臣附议。薄大人此言甚是,太子少师……”

从一开始的寂静无声到最后的群情蜂拥,不仅朝堂上立即仿佛掀翻了油锅一样,便是藏在帘后的图炀也大惊失色道:“这,他们这是干什么啊!怎么刚才一个人都不说话,现在一下就冒出这么多人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才是真正的朝议。”

图莲一脸不屑道:“不然太子真以为先前那些小事也算得上朝议吗?那种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蠢事,有什么进行朝议的必要,不过就是走走程序,完成陛下的责任罢了。但就是要将这种群情蜂拥的局面平静下来,才是陛下召开朝议的真正责任,也是朝议的真正内涵所在。”

“儿臣明白了。”

不管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图炀也点了点头。

发现竟是薄正佑站出来弹劾易嬴,北越国皇帝图韫当即皱了皱眉。因为,图韫最初想选薄正佑做图炀的老师,正是因为薄正佑不仅在朝中有着清流之名,每次朝议表现都不是那么激进,即便是附议,也是言之有物。

教导太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如何平衡各方面势力。易嬴教导图炀的生存之道虽然也很重要,但却无法帮助图炀在朝廷上掌握群臣。…,

因为那是臣之道,并非君之道。

不过看到薄正佑今日站出来,图韫立即有些大失所望。

图韫不是不知道育王图濠一系官员在此噤声的原因,也不是不知道薄正佑与育王图濠一系官员的芥蒂,但薄正佑如果因此就想站出来拆育王图濠的台,这却有如在说图韫识人不明一样。

不过,图韫也不会将这种想法说出来,淡淡说道:“是吗?薄卿认为这是易少师不臣、不忠,是想说易少师为浚王爷助言就是不臣、不忠了?那浚王爷是什么人?不是朝中大臣?不是皇室宗亲?怎么易少师为浚王爷助言就成了不臣、不忠?”

随着图韫开口,满朝吵吵嚷嚷的文武立即安静下来。

可一等他们听完图韫话语,脸色顿时“刷!”一下变白了。

只有薄正佑不慌不忙地立即跪下道:“臣万死,但浚王府之野心现在已天下皆知,臣不是说太子少师为太子考虑,给浚王府出此策乃是不臣。而是太子少师既能为太子给浚王府出谋划策,为何却不能为太子让浚王府从长计议?”

“而且此策虽对太子有益,但对陛下却无益,因此臣才以为太子太师乃是对陛下不臣、不忠。”

“此种一叶障目之行为,又怎适合教导太子?又怎是为臣之道?”

听着薄正佑侃侃而谈,满场文武脸上立即露出了惊色。

因为,他们虽然都知道浚王图浪想造反,但类似论调却从未正式出现在朝堂上。薄正佑此举不仅立即将浚王图浪的立场划分了出去,更是给了北越国皇帝图韫一个讨论图潋那份奏折的言论基础。

而且谁也不能否认,如果将图潋这份奏折拿到朝堂上讨论,获益是太子,图韫却没有任何好处。

所谓不臣、不忠,却也未必全是无理。

而在薄正佑话音落下后,图韫脸上也是一缓,颇为欣赏地点点头道:“那现在二郡主已将奏折提出,薄卿认为朝廷当如何应之。”

“臣不敢,但臣以为朝廷可以适当允之以消国难,但具体该当如何,还需朝廷派专人前往秦州与浚王府周旋得出。”

听到图韫追问,薄正佑就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没有单单指责易嬴的不臣、不忠,还将浚王府的野心当众说了出来。虽然图韫故意忽略掉易嬴的问题让薄正佑有些不甘心,但谁又能追着皇帝要求惩处什么人?

因此在图韫追问下,薄正佑也将自己的早先考虑说了出来。

不是要朝廷与图潋讨价还价,不是要浚王到朝廷来讨价还价,而是要朝廷去秦州与浚王府讨价还价。不说一来一去的耽误时间,光是将意见传达回来,朝廷讨论,再将意见返还秦州,这个时间消耗可就大了。

没想到薄正佑竟提出了与易嬴相差无己的建议,图炀也惊讶道:“长公主殿下,怎么薄大人的建议与少师大人那么相似?难道他们早已商议过了?但薄大人怎么又要在朝廷上指责少师大人。”

“哼,那老匹夫就不该指责吗?”。

先是表示了一下对易嬴的不满,图莲才说道:“但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这样。在易少师已给出朝廷一个大方向后,朝廷中自然也会有能人以此推演出无数种可行方法,并将之进献给陛下择中选择。”

“那薄大人也有易少师之才了?”…,

不知该不该欣喜,说出这话时,图炀自己都有些疑惑。

图莲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薄大人虽然的确想出了应对之法,但却绝没想到可派育王府一系的人前去与浚王图浪谈判,不然他现在自己就会推荐人选了。而且除了那老匹夫,谁又敢给图潋提这种荒唐主意。”

“所以,薄大人或许可以在前人开好的道路上行进得异常稳健,但这也只是一种守成之才罢了。这样的官员,北越国并不缺,你看看那些官员脸上,不是很多人都露出了惋惜之色吗?”。

虽然图莲并没有贬低薄正佑,但随着图莲的暗示望向珠帘外,图炀果然发现不少大臣脸上都有些惋惜和羡慕、嫉妒地望着薄正佑。

不过他们没找到进言时机,又不敢当朝说浚王图浪想造反,失去了机会也不能怪别人。

还在图莲在珠帘后教导图炀时,图韫也在龙椅上点点头道:“如此甚好,那薄卿认为派何人前往秦州最佳。”

“如今北仓府在冬雪过后,旱灾之危已消除无虞。而宋天德宋大人替朝廷施恩北仓府想已有所成就,朝廷可谴宋大人就近前往秦州,以免让浚王府认为朝廷是特意怯了浚王府。”

“薄大人所言甚是,宋大人德高望重,正适合代朝廷行使秦州府……”

“……臣附议,宋大人实在是最合适之人选。”

“……臣附议。”

“附议……”

京城距离秦州府有八百里之远,而北仓府距秦州却只有两百余里。听到薄正佑建议还在北仓府赈灾的宋天德前去秦州府时,朝中大臣立即全都附议起来。因为,远在北仓府的宋天德不仅不可能在此反对,能避免这段艰险之旅,谁也不想前往秦州府。

只有图莲,却还在珠帘后循循善诱地教导图炀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他们老奸巨猾的地方。推一个不在朝上的官员去秦州,而不是思考谁才最适合去秦州拖住浚王爷,这就是他们与易少师的不同。”

“儿臣明白了。”

在图炀不知是不是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时,图韫却在殿上摇摇头道:“这不妥,宋大人年事已高,而且不善军事,前往秦州,恐怕还会为浚王府所制,肖卿乃枢密副使,可愿代朕行使秦州,替朕问问浚王爷的真正想法。”

“毕竟天下图氏都乃一家,朕实在不想看到同室操戈之事发生。”

“臣愿往。”

没想到图韫竟会在朝堂上亲自点将,不仅满朝文武全都僵住了,甚至肖连也有些诧异图韫竟会点名自己前往秦州。但于公于私,肖连都没有理由拒绝。

因为只有前往秦州,育王府才能在这次争夺中重新掌握主动,而不至于只看着图韫与浚王图浪分享好处。

发现满场文武都有些意外自己的选择,图韫也略感到有些得意,望向出班接下旨意的肖连说道;“肖卿,前往秦州后,卿一定要替朕好好劝劝浚王爷,让他莫要莽撞行事,一切都可商量解决。”

“臣尊旨,臣必不会负陛下所托。”

“如此甚好,那肖卿以为前面大臣对太子少师的弹劾,朕又该当如何处置。”

虽然图韫接着的询问有些意外,肖连却定定神说道:“回禀陛下,太子少师的工作就是一切为太子考虑,既然朝廷已承认浚王府的不轨之心,那太子少师就无罪之有了。因为太子少师若是为了陛下而弃太子,那才是真正的不臣、不忠。”…,

“现在的事情对朝廷和陛下来说虽有些为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解决之法。因此臣认为,陛下以罚俸小惩太子少师即可。”

“肖卿之话甚得朕心,如此一来,朕便更放心肖卿的秦州一行了。”

图韫点头道:“传命下去,太子少师易嬴乱议朝政,拙免去太子少师易嬴半年俸禄,并除去其推行免税田的工作,移交吏部及户部商议推行。由吏部尚书白原林主免税田一事,户部从旁辅佐,退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没想到事情竟会以这种方式解决,但易嬴确实受到了惩罚,又被剥夺了推行免税田的实权,所以堂上众臣也再没有异议了。

而在文武官员开始退朝时,图莲就望向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图炀道:“太子殿下,你现在明白了?这就是才能的力量。”

“难道育王府也看上了易知县的才能。”图炀的脸色有些难看道。

“当然,那老匹夫什么人的忙都肯帮,不到撕破脸皮前,谁会拒绝这样便宜的劳工。”

图莲的说话方式虽然有些市井之风,图炀却也无力辩解了。因为。图炀虽然的确是事情的最大受益者,但不得不说,易嬴也的确是什么人都帮,好像图炀都没见过易嬴拒绝任何人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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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不仅只为贞节牌坊而流传

在上级官员家中,一个官员该怎么做?那当然是正襟危坐。

虽然易嬴可以在苏三面前口中无德,但却不敢真在宛华宫中乱闯。自从被带到宛华宫书房后,易嬴就变得老老实实起来,甚至在书桌旁坐下后就再没有站起过。

易嬴坐在书桌旁能干什么?当然是翻阅国史。

北越国的国史是以卷册计,每个皇帝、每个年号都有一册国史。事情从皇帝登基时开始记录,在皇帝薨葬时结束,里面只包括皇室宗亲的善行善事,以及国家的各种大小事务等。

虽然缺乏对皇位争夺及皇室阴暗的描写,但在一般叙论上来说,对一名官员和皇室后继者却已经足够了。

以前知县易嬴学习国史,只是为了考科举,易嬴干脆就没仔细学习过国史。

现在有时间翻看一遍国史了,即便不是全部国史都已看完,但在看完先帝图解在位时的国史后,易嬴还是略略有些不解道:“三儿,这国史都是皇室编撰的吧!为什么里面都没有一些讲述大臣的事迹呢!”

“讲述大臣?难道老爷想国史中出现老爷的名字?”

丹地不是讨厌易嬴,而是看不惯易嬴的一些乱七八糟想法。想起芍药正在为易嬴编书的事,忍不住又要刺激一下易嬴。

无奈望了望丹地,易嬴说道:“丹地,本官现在虽然的确只能图个历史留名,但还没到将自己往上面写的地步。只是这样的国史,又能称做国史吗?朝廷可不是只由皇室组成,朝廷大事也并非全都由皇室之功。要是真有什么愤世嫉俗之人,说不定这也会成为造反的理由。”

“这不可能吧!各国国史可都是这样记述的,大人如果想看官员成就,应该找那些私人传记,毕竟这天下是皇家的天下。”

不是丹地或春兰,而是苏三在旁边略微解释了一句。

天下是皇家的天下?

虽然易嬴很为苏三的论调困顿了一下,但想想北越国启蒙都这么难,的确很难出现现代社会屡见不鲜的愤青,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官员无法上国史,国史上的事迹全无官员踪迹深感不满了。

“怎么?易少师也想上国史吗?”。

易嬴还没反应过来,书房外就传来一句质问声。等到易嬴抬脸望去,图莲已牵着图炀小手来到了书房前。

以现在国史中的内容,妄图上国史是什么罪名?易嬴不问可知。

装出一脸惊吓样子,易嬴赶忙从椅上站起,跪倒在地道:“公主殿下恕罪,小臣只是不解国史中为什么没有官员事迹的记述,这才发一疑问,并无想上国史的打算。”

“哦?易少师怎会认为国史上应该有官员事迹?”图莲并没有轻易放过易嬴道。

“小臣见识浅薄,望公主殿下恕罪。”

易嬴说道:“虽然皇家的确乃天下间最大,然天下并非皇家独存,朝廷更是由百官组成。即便国史中的记载确凿无虞,但若没有官员,乃至百姓协心同力,国家又怎能成为国家。所以,国史应该是国家万事之史,而非皇家之史。小臣惶恐,望公主殿下恕罪。”

易嬴并没有在现代社会研究过太多历史,也不大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所以不管开篇和结尾,全都加上请罪一类话语。

看易嬴态度诚恳,图莲这才示意苏三,在苏三端出来的椅子上坐下道:“易少师想的事情到很多,难道易少师还想写一部新国史吗?”。…,

“小臣不敢,小臣也没这个时间、精力。但朝廷若真想组织撰写新国史,似也应该加上女史一篇。不仅可用来记载历史上有名女子,也可让女子不仅只为贞节牌坊而流传。”

不仅只为贞节牌坊而流传?

突然听到这话,即便知道易嬴只是为拍图莲马匹,几个女人也都全望了过来。毕竟在古代社会中,女人想要不因贞节牌坊而流传,也就只能因姿容艳丽而流传,哪有更多流传于世的方法。

所以乍听到易嬴编写女史的建议,即便里面未必会记载上自己名字,几个女人都有些动心。

只有图炀一脸惊笑道:“易少师,你说什么女子不仅只为贞节牌坊而流传。如果不因贞节牌坊而流传,女子还能因什么而流传?”

随着图炀一句话,不用转脸,易嬴都可感到图莲的两道冷厉目光直射向图炀背部,显然很不满图炀的说法。

不能说图炀说错了,但这话若是放在想要实行垂帘听政的大明公主面前,却绝对不该说,也不能说。

无法帮图炀挽回,易嬴说道:“这却未必,以前只是没人想要去记载女子的历史。但什么人如果有心,完全可以如同书写传记一般,书写一部女史。不是写北越国女史,而是写天下之女史。”

“天下之女史?易少师你别再胡乱扯了,反正你是一定不会写的对不对?”知道易嬴在提醒自己,图莲却瞪了易嬴一眼道。

“小臣不敢,只是小臣对历史实在不了解。这也不是小臣之错,乃是记载缺乏之误。”

易嬴还在辩白,图莲却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了,易少师可知道自己今天遭到了怎样的惩罚吗?”。

“公主殿下恩典。”

反正图莲一直都没让易嬴站起,易嬴也省下了再跪一次。

图莲说道:“陛下已拙去易少师推行免税田的工作,并且罚易少师半年俸禄,易少师现在有什么想法没有。”

“臣不敢,这是陛下对臣的恩典。”

已当上太子少师,又有十万两银子存余,易嬴才不在乎什么免税田。听到不用自己参与推行免税田工作,易嬴反而庆幸了一下。因为,这种涉及官员的事情是最麻烦的,做好了未必会有表扬,做差了却一定会遭到叱责。

好像单以免税田奏折的功劳,易嬴也没得到任何奖赏。

最后还是因为万大户造反一事及《三字经》、《百家姓》等多方因素影响,在宋天德保荐下,易嬴这才得以调往京畿云兴县任职。

“那易知县对自己往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难道要一直这样清闲下去?”图莲追问道。

虽然不知图莲此话何议,易嬴却不想被图莲牵着鼻子走,赶忙回答道:“回公主殿下,如果有可能,臣想适时回一趟申州。想是公主殿下也知道现在申州的形式,而且考虑到穆大人的感情,朝廷也该派个人前往申州安抚一下。”

易嬴虽然并没有提申州将要陷入战乱之事,可一听易嬴提起穆延的感情,图炀眼中就是一阵水光聚集。

瞪了一眼易嬴,图莲说道:“这事现在还不用急,你现在去申州只会更加扰乱穆大人心情,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此心情非彼心情,易嬴说的是焦玉被图韫玷污一事,图莲说的却是现在申州濒临战火一事。

不过被易嬴这一打岔,图莲却奇怪地没再继续说下去,挥挥手道:“你先起来再说。”…,

“小臣遵旨。”

从地上站起,易嬴就揉了揉双腿。毕竟知县易嬴的年纪可是真大了些,易嬴的思想跟得上图莲,身体却跟不上要求。

注意到易嬴动作,图莲立即一脸不满地望了望他道:“怎么?身体已经挺不住了,看你还找那么多女人。”

“公主殿下恕罪,此事非彼事,若公主殿下垂怜……”

没想到图莲会责怪自己女人多,易嬴当即又开始胡扯。

“你还敢说?”

急叱一声,打断易嬴话语,图莲就满脸阴沉道:“从今天开始,苏三会跟你一起回去。以后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苏三都会一一告诉你,你别跟本宫没事就胡乱帮人出主意。”

“什么,三儿姐姐要跟少师大人回去,不行,没有三儿姐姐保护……”

易嬴还没对图莲的安排表示意见,图炀当即不依起来。

图莲却瞪了一眼图炀道:“太子殿下你说什么不行,难道太子殿下认为仅靠苏三一人就保护得了太子吗?如果真是这样,本宫就更不能让苏三留在太子身边了。要想保护自己,太子殿下就得从现在努力才行。”

“想想陛下能保护太子多久,本宫能保护太子多久,太子还敢说要苏三保护?”

在图炀都被图莲吓住时,易嬴反倒没有了拒绝借口。

反正苏三也算熟人,易嬴到是不在乎,只是可怜了图炀,身边再没有堪称熟悉的人保护了。

※※※※※※

育王图濠虽然不是北越国皇帝,也不可能直接执掌吏部及兵部,但有关北越国各种官吏、将领的任命,育王图濠虽然一直不上朝,影响力却远在北越国皇帝图韫之上。

这不是什么一时争夺得来的胜负,而是长期斗争积累的结果。

为缓和双方矛盾,不让育王图濠变成另一个浚王图浪,考虑到自己身体问题,在图炀出现前,北越国皇帝图韫也是越来越纵容育王图濠。

因此在心底下,由育王图濠手中得到枢密副使的位置,肖连也对育王图濠忠心无比。

一散朝,肖连就直接来到了育王府,禀告今日自己被图韫派往秦州之事。

“什么,图韫竟让你去秦州?他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今日朝中变化,育王图濠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在薄正佑正式提出浚王图浪将要造反的论调后,朝中大臣已经很难再像育王图濠要求一样抱团抵制图潋的奏折。可育王图濠能想到图韫肯定会派人前往秦州拖时间,但却没料到图韫竟点了肖连的将,好像在给育王府机会一样。

肖连也满脸困顿道:“这个臣也不知为什么,但臣能去秦州,总好过陛下派其他人去秦州吧!”

“这事情虽然的确有些奇怪,但总归不过是皇上想要提醒浚王爷,不要忘记育王府的存在。至于育王府能在此事中做些什么,如果浚王府真能得到那道圣旨,皇上就完全不用考虑了。”

由于大世子图仂并不在家,一起在书房中接见肖连,图俟并没等到育王图濠问话再开口。

与其他皇室宗亲相比,育王图濠唯有在教导子女上最开明。因为,不管育王图濠要与什么官员议什么事,他都会带上自己的几个世子。既不会特意避讳他们,也不会故意为他们区分彼此。

至于他们能达到怎样的程度,那就全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和成长而定了。…,

所以,即便是头脑最缺乏的大世子图仂,比起其他皇室宗亲的继承人也是一点不差。

听了图俟解释,肖连也点点头道:“臣也是这样估计的。因为毫无疑问,易少师为图潋出此策就是为了给太子拖延时间,而且如果让育王府也卷进来,浚王图浪更会疑神疑鬼,不至于轻举妄动了。”

“他就不怕本王与浚王联手吗?”。育王图濠不满道。

图俟却略带哂笑道:“联手?这怎么可能。”

“如果让浚王爷帮助父王夺取皇位,最终父王还不是要让浚王爷出境立国?所以与其帮父王争位,浚王爷为什么还要绕这个大圈子,在历史上更背个骂名。而要让父王帮助浚王爷,又哪比得上图韫能给浚王的利益多。”

“这不是说我们去秦州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吗?”。

虽然图俟语调中微微有些讥讽之意,但现在训斥图俟根本警示不了任何人,育王图濠也懒得再去理会他。

图俟却说道:“这却未必,如果浚王府真能得到出境立国的圣旨,作为自己的大后方,浚王爷怎么都还需要找人帮其确保秦州安全吧!这应该就是我们育王府的最大机会。或许借势而为,育王府也能得到浚王府同样的机会,说不定这才是易少师的真正打算。”

“得到浚王府同样的机会?难道他还想将本王也赶出北越国吗,别梦想了。”

冷叱一声,育王图濠又说道:“既然我们今日已在朝廷上助了易匹夫一臂之力,那俟儿你也去听听易匹夫想法,看看他有什么打算吧!”

“儿臣遵命。”

不知该说遗憾还是什么,听到育王图濠竟直接拒绝了自己的出境立国提议,图俟双眼就微微一暗,低头躬了一下身,顺势就离开了书房。

等到图俟离开,肖连才说道:“王爷,你这三个世子还真是各有性格啊!但任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王爷就不担心他们的将来吗?”。

“将来?哼……”

育王图濠一脸不屑道:“如果本王不能继承皇位,他们将来最多就只能得到一个郡王之位,有什么好争的!而本王如果真得到了皇位,争夺皇位同样也是他们的命运。不能趟过这一关,他们又有何资格坐上皇位,本王又何必要去多做操心。”

“王爷此言甚是,小臣多嘴了。”

“不说这个,我们来谈谈你去了秦州该怎么办吧!”

在育王图濠开始与肖连商议秦州事务时,离开书房的图俟却并没有立即出府找易嬴,却是来到了自己王府的院子中。

身为育王世子,虽然图俟在自己衣服上经常标新立异,但作为父亲,育王图濠却并没有特别区分对待三个世子。

并列一排的三个院子,三个世子的居住环境都是一模一样。唯一差别只是育王府自己发的俸禄外,三个世子各自又能在外面为自己挣到多少收益而已。

这不是要三个世子去经商,而是要他们自己去联络大臣,通过大臣间的交往来确定他们自己可以得到什么。

当然,经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只要他们拥有足够人手,不耽误在官场上的发展就行,好像三世子图僖就曾想买下秀娥的绣庄一样。

刚进入属于自己院子的大门,图俟就习惯性向右边墙上望了望。以右为尊,虽然图僖才是育王图濠的真正嫡长子,但以出生时间划分,图仂却早早站去了右手边的第一套世子院。…,

不过看了看墙头,收回目光时,图俟眼中却又现出一抹落寞,不知又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再是准备往院里走去时,图俟突然又看到里面屋子的大门竟然微微敞开了,好像已有什么人提前进去一样。

换成一般人可能会大惊失色,甚至立即追查闯入的人选,但图俟的双眼却猛地一亮,立即回身将大门关上,一阵小跑就冲向了屋子。

“俟弟!”

进入屋中,图俟还没看清一切,耳边就听到一声娇呼。转脸望去,图俟随即看到一个小**正在替自己整理墙边的一个花架。

小**长得娇俏不已,小脸翘鼻却又有些英挺的慧黠之味。身上绯衣不像图俟一样简朴,而是充分体现着王府的华贵气息。不仅不是下人衣着,更是某种尊贵无比的贵妇装,尤其小**头上的珠佩也是凤鸾环绕,没有一丝不是精致绝伦。

“大嫂。”

嘴中一声低呼,图俟不退反进,猛冲上去就将小**抱入怀中道:“大嫂,你怎么来了。”

“你不能去找我,我不来找你又能怎么办。俟弟,大嫂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们一起离开王府,远走高飞好吗?”。

紧紧倚在图俟怀中,小**脸上就现出了一抹痛楚之色。

看到小**眼中的痛楚,图俟也一脸痛苦道:“大嫂,不是俟弟不想带你离开,俟弟也不怕大哥,只是父王……”

“是啊!父王实在太厉害了,也不知我们的关系还能隐藏多久。”

嘴中哀叹一声,小**向上搂住图俟脖子道:“俟弟,再爱一下大嫂好吗?大嫂实在忍不住了……”

“大嫂……”

耳中听着小**的幽怨之声,图俟再也耐不住身上传来的熊熊yu火。一把将小**抱入怀中,直接向世子府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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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没有什么可是的

图襄乃是淞郡王图迓的孙女,虽然在皇室宗亲中仍有县主之称,但却没有一人会这样称呼。因为县主听起来就有如知县一般品级,要一个堂堂皇室宗亲去与小小知县为伍,谁都不会甘心。

淞郡王乃是北越国皇帝图韫和育王图濠的叔父,当年也曾与两人父亲图解争夺过皇位。虽然最终夺位失败,但淞郡王的寿命却远在图解及图韫之上。只是因图韫继位,图濠累升为育王爷,原本的淞王爷图迓却只能递降为淞郡王。

事实上,在北越国开国之初,所有皇室宗亲都是由皇室来进行供养。

可随着北越国的历史越来越长,从五代皇帝图凌开始,皇室宗亲就开始实行递减的供养制度。

在新皇登基后,只有皇帝兄弟才能称王爷,原本的王爷都将被降为郡王。在所有皇室宗亲中,只有这两级皇族才能享受皇室的无微不至供养,而原本的郡王就将成为普通皇族,再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享受嗟来之食,只能依靠自己力量去挣取财富。

例如是入朝为官,入市为商或入乡为绅等等。

而这些皇室宗亲即便入朝为官也只能做些文散官、武散官,轻易再难掌握那些实权位置。

虽然这有些残酷,但却是为皇室减负的最好行为,况且几百年下来,不是有五代皇帝图凌的睿智,北越国皇室早就被那些漫无边际要价的皇室宗亲给拖跨了。毕竟皇室收入与朝廷收入是两部分,这也是为了朝廷安定的必要举措。

图襄被家中嫁给图仂时才刚刚十三岁,现在也才二十余岁,为的就是表示淞郡王图迓对育王图濠继位的支持。因为隔了两层血缘,皇室对此也无法多说什么。

可等到淞郡王后来又将图襄的姐姐嫁给浚王图浪的大世子后,育王图濠就渐渐不满起来。

因为育王图濠不满,图仂也开始不再喜欢图襄。

虽然图襄依旧是图仂的正室,也只有图襄才能住在图仂的世子府中,但图仂也开始渐渐留连在那些游河贵妇家中,只是因为情势不明,这才没有正式娶妾或者再纳平妻。

而随着图仂对自己的渐渐疏远,由于年幼时的朝夕相伴,一来二去,图襄就与图俟瞒着所有人走在了一起,因为整个王府也就只有图俟才不会介意育王图濠喜不喜欢图襄。

因为三间世子府毗邻而居,在两人小心下,又因为图仂对图襄的不关心,到是没人发现两人间的苟且。

“大嫂,你真美,如果当初娶到大嫂的是小弟该有多好。”

倾洒过满腔激情后,图俟又在暖被遮掩下,搂着图襄在怀中细细温存起来。

虽然育王图濠在与北越国皇帝图韫的皇位竞争中是个失败者,但论起教育后代的本事,育王图濠却绝对是个成功者。

例如三间世子府,育王图濠就没给他们配制任何一个专署下人或奴婢,为的就是培养他们独立竞争的能力。当然,世子府中万一有什么需要时,他们也可要求王府调派下人或奴婢前往帮手,这同样也是一种对他们的监管与制约措施。

所以,除了图襄因为是图仂的正室可以住在大世子府中外,平日三间世子府里根本就没什么人,这也是图俟能与图襄成功**的主因。

娇软的身体赤luo裸缩在图俟怀中,图襄眼中也有一丝哀忧道:“俟弟,大嫂也想当初嫁的人是俟弟该有多好。可现在的我们,将来该怎么办啊!即便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但现在还可以维持,可一旦将来情势有什么变化……”…,

听了图襄担心,图俟也不禁陷入了沉默中。

因为图襄说的没错,不管将来如何,只要育王图濠不再是王爷,三间世子府就不可能再像现在一样一成不变,他就没法再与图襄相处下去了。育王图濠继位成功,三个世子肯定要分居皇宫,而育王图濠继位失败,降为郡王,迟早也会失去王爷府,三间世子府同样也要分开。

看到图俟开始沉思,图襄又将自己的饱满胸脯挤向图俟道:“俟弟,你不是最有办法吗?你就想想办法好吗?大嫂不能没有你啊!”

“要不?……我们真的私奔?”

不知想到了什么,图俟嘴中就嗫嚅了一下。

听到私奔二字,图襄不知是惊是喜,睁大双眼道:“俟弟,我们真要私奔吗?可私奔后,我们要怎么生活。”

“生活?大丈夫何愁没有立足之地,而且现在有太子在,父王也再难继承皇位了。”

“父王无法继承皇位,现在王爷府就要降为郡王府,你爷爷淞郡王也成了普通皇族,同样要自立谋生。或许大哥、三弟还有继承父王爵位的可能,但小弟最终恐只能做个普通皇室宗亲,自立谋生也是迟早的事。”

“所以与其那时再考虑将来,不如现在就打算好一切。”

不去计算育王图濠继位失败的状况,如果育王图濠继位成功,三个世子成为王子,不管将来由谁继位,最后都可保证一个王爷位置。甚至于图仂如果继位,图襄也可成为皇后,这就是淞郡王图迓将图襄嫁给图仂的真正企图。

不过,太子图炀的出现却打乱了一切,图襄说道:“俟弟,太子真有那么厉害吗?王爷不会争不过一个小孩子吧!”

“如果光是太子一人,父王当然不会害怕。”

揉捏着图襄的饱满胸脯,图俟却好像略有所思道:“可父王将来不是要与太子争,而是要与太子的义母大明公主和太子少师争。不说当年父王更多都是输在大明公主手中,现在再加上一个拥有天英门相助的易少师,父王的机会真的不大。”

“嗯……,那我们该怎么,俟弟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从图俟动作上,图襄知道他肯定是已想到了某个计策,不然绝不会在这时还要玩弄自己胸脯。

用力在图襄胸脯上捏了一把,图俟说道:“很简单,只要我们现在投靠太子,将来等太子登基,肯定需要一些王爷替他镇压皇室宗亲。由于太子殿下并没有嫡亲兄弟,只要我们现在投靠太子,将来必将会成为王爷。那样再除掉图仂,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如果是育王图濠登基,图俟、图仂同样成为王子,图俟根本不可能与自己的大嫂在一起。

而即便将来换成育王的嫡长子图僖继位,同为王爷,即使图仂身死,图俟也不可能与已成为王妃的图襄在一起。

所以,只有帮助太子继位,图俟成为王爷,育王图濠降为郡王,图仂成为等同于普通皇室宗亲的郡王世子,图仂这时再死去,图俟就有机会与图襄在一起了。即便其中可能也会有其他波折,但到时图俟的地位比育王图濠还高,自然不用去害怕他们。

没想到图俟竟想去帮太子继位,图襄一脸惊吓道:“什么?俟弟真打算帮太子登基对付王爷吗?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是我们唯一能在一起的机会,还是你不愿意?”…,

突然用一种严厉目光望向图襄,图俟并不是怀疑图襄,而是想从图襄身上证实什么。

接触到图俟目光,图襄心中一阵乱跳,却又因为胸脯在图俟手中,根本隐藏不了,立即摇头道:“不,如果没有俟弟在,大嫂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但太子如果不愿接受俟弟,或者是最后不愿接受俟弟怎么办?”

“那我们就只有私奔了。大哥不可能给大嫂幸福,父王也不可能小弟王位,我们也没有其他选择。”

重新将图襄压在身下,图俟又掀起被子盖住了两人身体。

随着图俟开始在自己身上激烈耸动,图襄眼中却流露出一种怪异目光。

因为图襄知道,在育王府的三个世子中,只有图俟最不可能继承王位。而图仂不仅不喜欢自己,对女人也是粗暴不已。如果当初不是图俟发现并及时救助,图襄早就因一些小事被图仂打死了。

再加上欣赏图俟智计,并在图俟的智计帮助下越来越少挨图仂打,图襄这个大嫂才渐渐与图俟走在一起,并最终勾搭成奸。

只是,图俟居然说是因为自己想要背叛育王图濠,这让图襄心中一直觉得有些怪怪的。

或者说,在太子出现时,图俟就已开始在做这种打算了。

※※※※※※

虽然在易府中,知道苏三也是天英门弟子的人并不多,但由于苏三当日在大明公主接走图韫时的特殊表现,易府却没人不知道苏三是大明公主身边的宫女,何况苏三这次回到易府,同样穿的是宫女服饰。

在易嬴介绍下,听到苏三已被大明公主赐给易嬴,众人在惊讶中就有些脸色难看。

因为,不用去想苏三来历,众人都知道苏三是被大明公主派来监视易嬴的。而不管大明公主监视易嬴的目的是什么,肯定都没什么好事。

只有芳翠因为知道苏三身份,一脸惊诧道:“老爷,大明公主为什么会派苏三来监视老爷,那太子不是没人保护了?”

听到芳翠直言苏三是被大明公主派来监视易嬴时,众人都有些尴尬,只有君莫愁毫不意外这种状况。因为易嬴同样对君莫愁暗示过苏三身份,知道有苏三在太子身边,君莫愁并不奇怪春兰、丹地为什么都没去保护太子。

可现在大明公主竟将苏三也派到了易嬴身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明公主身边肯定还有其他天英门弟子存在,

当然,易嬴或许也猜到了这点,但大明公主却绝不会为他确认这点。

想到大明公主身边居然还有天英门弟子存在,这不禁让君莫愁也对大明公主有些忌惮起来。

但对于芳翠的疑惑,易嬴却并不关心,只想着要打消其他人对苏三的戒虑道:“你们不用担心,三儿同样是天英门弟子,大明公主让不让苏三来监视本官都没什么不同。至于说太子由什么人保护,相信大明公主敢将三儿派到本官身边来,应该也是有其他考虑吧!”

“三儿参见各位主母。”

与丹地从不对易府中人做任何表示不同,在易嬴介绍下,苏三就朝着众女侧身一福。脸上虽然依旧没有表情,却已经表明了自己身份。

听到苏三也是天英门弟子,众人脸上顿时一松。

毕竟不仅春兰,丹地这个易府异类同样也是天英门弟子。阮红更是高兴道:“真是这样吗?那易府以后就更安全了。不然每次丹地、春兰都要陪着老爷一起出门,府中状况还真是有些让人不放心。那以后三儿你就随春兰、丹地一起轮班陪老爷出门吧!”…,

“红娘夫人,这恐怕不妥。”

“三儿虽然确是天英门弟子,但却是奉大明公主命派遣到老爷身边的,恐怕不能离老爷太远。”

“十三!”

在苏三面无表情解释时,丹地更是毫不犹豫地望向了春兰。

春兰顿时一脸无奈,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以后就在府中看着,反正老爷也不会有什么大事隐瞒我们。”

看到春兰表情,众人都嗤笑起来。因为春兰虽然的确是易嬴妾室,但在天英门弟子中的序位却并不高,难怪会被丹地处处压制,这也是属于易府中才有的一大怪事。

白花花却毫无自觉道:“这就好,妾身还是喜欢有春兰陪着。”

交代完苏三的事情,易嬴又开始将今天上朝的事情说了说,当然也将前面没必要多说的给浚王图浪出主意,并将找图潋要十万两银子,更有一百万两银子待取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毕竟不说垂帘听政一事,易嬴也没有什么事情可瞒着家人的。

突然被罚俸半年,还有被拙去了推广免税田工作一事,易嬴也要说明一下。

至于这事该如何对绿云说明?

反正绿云也不在这里,只有以后再找时间慢慢同她谈了。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发生,众人一脸愕然,只有芳翠笑嘻嘻说道:“老爷还真能干!虽然被罚俸半年,但却又赚到了十万两银子,想来后面的一百万两应该也跑不掉吧!”

“这当然,谁会让它跑啊!抠本官都要抠出来,不然哪对得住二郡主抬举。”

还在易嬴摆出一副削尖脑袋都要捞钱的样子时,君莫愁却担心道:“易大人,那照你这样的说法,靠近秦州的几个国家不都危险了?你认为浚王会向哪几个国家进攻,或者皇上真会答应这事吗?”。

“如果陛下不想北越国陷入战乱,不想浚王爷抢了太子皇位,肯定会答应这事。”

“不然等到太子继位,太子同样也会答应这事。而且他们即便不答应,也难保浚王爷不会做同样想法。可由于拿到圣旨就有了大义名分,因此这事应该还不会立即爆发才对,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解君莫愁疑问,易嬴的回答却没有丝毫犹豫。

秋心却满脸难看道:“易大人,但你这样不是将北越国的矛盾嫁接到其他国家身上吗?”。

“本官身为北越国人,为太子着想,替朝廷出这种主意并不奇怪。而且秋心你不想想,难道没有朝廷旨意,没有本官提醒,浚王爷就不会朝外兴兵吗?不管任何国家,如果没有保护自己国土的能力,灭亡都是迟早的事,北越国同样也是如此。”

虽然不知君莫愁、秋心为什么待在易府,但从君莫愁的屡次表现中,易嬴也知道她们或许同某个势力有关。

至于这个势力是不是某个国家,易嬴并不好判断,但这却不妨碍易嬴对此事做出说明。

可一听这话,秋心却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各国有各国的历史、各国的人民,你怎么能将……”

“住口!秋心你不要再说了。”没等秋心继续说下去,君莫愁就狠狠叱了一声。

秋心嘴中一哑,却还是满脸愤恨地跺了跺脚道:“易大人,秋心看错你了。”

说完秋心就直接奔出了屋子,君莫愁也从椅上站起道:“易大人,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奴家先去劝劝秋心。”…,

在君莫愁也离开后,易府众人也开始感到有些不对劲。甚至黄妙伶也因为与君莫愁的关系一致,一脸惊讶道:“易大人,君莫愁与秋心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她们对浚王兴兵境外,独立建国那么敏感。”

“因为她们本身就是西齐国派在北越国的探子,目的不外乎刺探北越国的军情、政情。而且西齐国邻近秦州,很难说浚王图浪会不会往西齐国方向开拓国土。”丹地一脸满不在乎解释着。

突然听到这话,众人一阵惊呼,阮红更是满脸惊吓道:“什么?她们是西齐国探子?丹地你怎么不早说出来。”

“说出来干什么?老爷又不在乎,更省得去问她们,而且大明公主也应该早知道这事了吧!”

在丹地望向自己时,苏三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

见状,众人也都不再多说了,阮红只得望向易嬴道:“老爷,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事。”

“有什么好处置的。”

易嬴满不在乎道:“对于君莫愁她们来说很重要的事,对于我们来说却很可能完全没有关系。”

“好像大明公主都能对她们待在易府视若不见,我们又有什么好着急。”

“不是浚王爷闹的这出事情,北越国的国政如何发展又与西齐国何干?而说到浚王爷一事,也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所以,还是让她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想留在易府就继续留下,不想留下,本官也没办法。”

“什么叫浚王爷闹的这出事,这分明就是老爷闹的这出事。”

北越国一向奉行男尊女卑,易嬴说什么,也就是什么。但与易府众女不同,对于易嬴不是辩解的辩解,丹地却极为不屑。

可这次却没人笑出声,因为君莫愁即便只是易府客人,长期住在一起,大家还是有了些感情。

不是说什么背叛国家的话语,知道君莫愁和秋心的为难,大家也都无法真正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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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又是一百万两银子

对于君莫愁、秋心,易嬴虽然不至于有歉疚之心。但不说易嬴与君莫愁已经上了不只一次床,知道两人是西齐国探子,易嬴也不能对此无动于衷。

因为无论如何,当一个女人以身体为代价去做探子时,其中付出的心酸就不知有多少。

这可不是现代社会,女人视贞节为无物的状况太多,随便什么机构都能以国家大义的名头要求女人自动卖身。

即便古代社会都是男尊女卑,也不乏真正的ji女、ji户,但在以贞节牌坊为女人最高荣誉的状况下,即便国家也不能轻易以此为名要求女子到其他国家卖身,因为那样就会让自己缺乏教化子民的资格。

古代人可不像现代人一样没脸皮,轻生死、重信诺,羞于自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然历史上的西施为什么就只有一个?

所以在易府女人都已接受状况后,易嬴也来到了君莫愁、秋心的房间外。

当然,屋中绝对不会传出什么哭声。

在易嬴敲开房门后,坐在墙边椅子上的秋心就满脸愤恨地瞪向易嬴道:“老混蛋,你来这里干什么,想我杀了你吗?”。

易嬴却颇有些冷淡地望了秋心一眼,转向为自己打开房门的君莫愁说道:“君姑娘,你在西齐国也是ji户吗?”。

摇了摇头,君莫愁说道:“易少师,我们坐下再慢慢说吧!”

然后将易嬴引到桌旁,君莫愁也不意外易嬴已知道自己和秋心的身份,继续说道:“易少师,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奴家来易府干什么吗?奴家和秋心在西齐国都不是ji户,但却都是孤儿。然后被国家挑中,授以歌舞、书画及武艺,以之报效国家。”

“报效国家?西齐国没有军队吗?”。

“他们有这个精力花几年、十几年时间训练你们,为什么不去训练军队,训练一只强军。”

对于让女人去刺探情报一事,易嬴并不奇怪。

因为不说在现代社会,便是现代官场中,女人也经常会被派上刺探情报的用场。

易嬴只是不明白,秋心、君莫愁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给浚王图浪出主意的事这么愤怒,因为按一般逻辑,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他们更应该欣喜若狂,并且立即将消息通报回国,让西齐国早做准备,打浚王图浪一个措手不及吧!

难道有这些时间,西齐国也准备不及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们又有什么资格埋怨自己。或者说,西齐国又有什么资格让女人出卖身体来获取情报、保护国家。

有时间让女人做这种事,甚至是训练女人几年、十几年时间做这种事,却没有时间去训练军队,这简直不可想像。

君莫愁没回答易嬴问话,秋心却在旁边愤怒道:“住口,老混蛋,你说什么我们没有训练军队,但我们又训练得了多少军队。不是那浚王图浪每年都去骚扰我们西齐国,抢我们西齐国的男人、女人,抢我们西齐国的钱财、粮食,我们西齐国会这样吗?”。

什么叫以战养国?以战养国就是抢人家东西来富裕自己。

乍听秋心怒叱,一般人或许会委屈,但在北越国人眼中那就是他们的荣耀。

知道这话对易嬴没用,君莫愁说道:“算了,易少师。这事情你反正也帮不上忙,大人还是先出去吧!”

“帮忙?帮什么忙?他就是在帮倒忙。”秋心继续怒道。…,

易嬴虽然也知道自己待下去没什么大用,但仍是坚持说道:“秋心姑娘,你说的没错,或许本官这次为帮太子的确是帮了西齐国倒忙。可你们怎么不想想,如果西齐国,或者说西齐国皇室不自己振作,没有这次事情,其他人又不会威胁西齐国吗?”。

“虽然人人都说天下是皇家的天下,但本官却认为,天下乃是人民的天下。”

“只要人民还是原有的人民,田地还是原来的田地。不必流离失所、不必背景离乡。皇上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好像本官的小娘子,如果不是遇到本官,生在兴城县,死在兴城县,管他谁是北越国皇帝。”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当皇上。”

不知秋心想到了什么,脸上也不再愤怒,吃惊说了一句。

易嬴摇头道:“不是本官想当皇上,而是本官认为,谁当皇上,关本官鸟事。”

“要不是穆焦氏将太子殿下托付给本官,本官管他谁做北越国皇上!其实真正看重国家概念的还是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因为没有国家,他们就没有了权势,因为得不到国家,他们就得不到权势。好像浚王图浪想当皇上一样,秦州子民又在乎他当不当皇上吗?”。

“那易少师想我们怎么办?看着浚王爷侵略吗?”。

君莫愁不动声色道。

易嬴说道:“不是看着浚王爷侵略,而是不要全将责任推到侵略者头上。如果西齐国自立富强,谁又能侵略西齐国。这就好像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一样,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无辜者。”

“世上并没有真正的无辜者?那易少师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那就要看西齐国皇上如何选择了。”

虽然两句问话并没有什么大不同,但由于君莫愁并没有提前给出“答案”,易嬴只得想想说道:“如果西齐国皇上不肯放弃权势,只想死战到底,那你、我都没有选择。”

“反之,西齐国皇上也可选择直接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那就是西齐国皇室独独失去了皇位,或许还有些大臣会因此失去了个人权势,但国民却不可能再有任何损伤。”

“由于西齐国已成为北越国国土,浚王图浪也不可能再进攻西齐国了。”

说到这里,易嬴也有些不自信。因为很难相信一国皇帝会做出这种视民如子、舍弃自身的行为,因此易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在易嬴话音停下时,君莫愁和秋心的脸色却都有些僵硬。

对望一眼,君莫愁说道:“如果西齐国皇上愿意放弃王位,并入北越国,北越国能保证西齐国子民不再受他国侵略吗?”。

“这有什么疑问吗?如果西齐国并入北越国,那就等于是北越国子民,北越国当然要保护自己子民。”

只是接着君莫愁话头随意说了一句,易嬴忽然又有些疑惑道:“等等,君莫愁你这话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西齐国有意并入北越国吗?”。

这事难怪易嬴会疑惑,因为西齐国若是没有并入北越国想法,君莫愁又何必在易嬴面前提什么北越国能不能保证西齐国子民不再受他国侵略的事。而且说出这话时,易嬴更疑惑,难道除了浚王图浪外,还有其他国家想要侵略西齐国?

看到易嬴一脸疑惑的样子,君莫愁说道:“易少师,不知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大明公主殿下。”…,

“带你们去见大明公主殿下?难道西齐国真有意并入北越国?”

一个国家是什么?哪可是万千子民!

换成易嬴自己,可没有这么悲天悯人地想要靠并入其他国家来避免战争。或许这对那些子民来说有好处,但对一个国家的皇室来说,那就是不合格,尤其对不起最初创下国家的祖先。

即便这与易嬴“唆使”浚王图浪兴兵立国的立场有些不符,但不仅是易嬴,一般人都很难理解。

君莫愁却没有回答易嬴,而是站起来走到易嬴跟前,双腿轻轻一跨,骑坐在易嬴大腿上道:“易少师,但你认为自己决定得了这事吗?如果易少师决定得了,奴家就在这里对易少师说。”

“这事本官哪做得了主,但你们不就是想见见大明公主吗?包在本官身上了。”

随着君莫愁胸口贴上来,易嬴也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与往日君莫愁都是选择在夜晚与易嬴相好不同,这可是正正当当的白日宣yin。

不过,在将君莫愁抱在怀中,双脸埋入君莫愁明晃晃的丰胸时,易嬴却并不担心君莫愁见了大明公主又想要干什么。因为,不管对大明公主还是对北越国朝廷来说,易嬴都只是个出主意的人。

至于事情最后会朝哪方面发展,那才不在易嬴考虑中!

总之,君莫愁现在已不再生易嬴的气,并且答应与易嬴白日宣yin,这就是易嬴所得到的好处。

※※※※※※

激情过后,君莫愁腻白的身体依旧软靠在椅上的易嬴怀中。因为经历了不止一次高潮,整个身体在光线下都呈现一种微微的粉红色。

避开易嬴瘦骨嶙峋的身体,君莫愁的双眼就越过易嬴肩头喘息道:“大人,你也太坏了吧!居然都不带奴家上床去解决。”

“上床去解决还叫什么白日宣yin。”

“君姑娘的身体还是大白天看起来更漂亮些,不如我们以后都白天解决吧!”

双手在君莫愁身上四处游走,易嬴却相当兴奋。

因为,比起君莫愁堪称完美的相貌、身体,只能用老丑来形容的知县易嬴居然能得到这样的美人垂青,只要想想就足以让易嬴高潮了。毕竟俊男美女算什么稀罕?算什么意yin?真正的意yin当然要想想都能让毛孔舒张开才算数。

君莫愁却不知道易嬴心中龌龊,羞得别开脸道:“还以后呢!如果大人不能让西齐国成功并入北越国,休想奴家以后再答应大人。”

“唔?”

嘴中诧异一声,易嬴难免惊讶道:“君姑娘,你这话怎么说,难道西齐国真想并入北越国吗?西齐国皇室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有什么怎么想的,如果你的国家只是被两个国家当成一个缓冲留在那里,然后整日都要遭到两个国家无尽骚扰,这样的生活,你自己又想继续下去吗?”。君莫愁的眼中透着一种郁愤道。

一听这话,易嬴就有些哑然。

因为,易嬴自己固然很难想像这事,但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确有些让人郁闷。

可易嬴却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望向一旁红脸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秋心说道:“但如果是这样,秋心为什么要生气?”

“我生气就不行吗?”。

听到易嬴转问自己,秋心立即不满道:“虽然西齐国的确有并入北越国的想法,但这可不等于西齐国又宁愿被浚王图浪占去,然后由浚王图浪代替现在的皇室,继续受大梁国骚扰。”…,

大梁国?

终于听到另一个骚扰西齐国的国家名字了,易嬴却仍是有些奇怪道:“这有什么不同吗?即便不是浚王图浪吞并西齐国自立为王,难道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大梁国就不会继续骚扰原本的西齐国境内了?”

“你这才是笑话呢!”

秋心一脸不满道:“以北越国和大梁国实力,两个国家都可以随时吞并西齐国。但他们为什么一直都没吞并西齐国,还不全是因为两个国家都不想与对方亲自对上。所以,只要北越国吞并西齐国后不去攻打大梁国,大梁国也不会想要刺激北越国。”

作为君莫愁的侍女,秋心虽然不是每次君莫愁与男人相好都在场,但如同易嬴与君莫愁第一次在温泉中相好时她就没避开一样,先前易嬴与君莫愁在屋中白日宣yin,秋心也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离开。

不管秋心为什么坚持留下,易嬴实际也想用与君莫愁的欢好刺激一下她。

可即便秋心的小脸羞得通红、鼻中喘息、身体颤抖,但似乎她是经过了极其严格训练一样,居然都没做出更多的动情姿态,这也让易嬴感到有些没辙。

所以,对于秋心的坚持,易嬴也说道:“那反过来说,如果北越国要与大梁国开战,战火也不是首先会波及西齐国境内吗?”。

“你开什么玩笑,如果北越国真打算与大梁国开战,不先将两个国家间的其他国家清扫干净怎么可能。”

“光是通过一个西齐国来打仗吗?这不是给其他国家笑话是什么,好像怕了其他国家一样。”

“而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那就成为了席卷大量国家的局部战争。西齐国不仅不想卷入也不成,最终也可能就是一个灭国命运,还不如提前并入北越国,减少一些波折。”

说到战争的事情,秋心突然变得健谈起来,好像关于此事已经研究了许久的样子。

只是想了想记忆中关于西齐国及大梁国的印象,易嬴却仍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易嬴即便知道西齐国的确与北越国接壤,也知道大梁国大致在北越国什么方向上,但由于北越国对于地图这种军事物资的封锁,易嬴却无法正确描绘出周边国家的具体状况。

无奈望了望怀中的君莫愁,易嬴说道:“君姑娘,那你们的意思是,比起先前本官的无奈提议,事实上西齐国很乐意并入北越国是吗?”。

“这的确是西齐国一直存在的意向。”

君莫愁说道:“可无论大梁国还是北越国,却没有一个国家想要将西齐国并入自己版图。所以大人如果能促成这事,不仅奴家,西齐国的子民都会感激大人的。”

“不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但这事情既然北越国早有定论,你们认为本官又能说服大明公主,并通过大明公主说服朝廷接纳西齐国吗?”。

“换一个官员,奴家或许不会相信。但以易大人的能耐如果都做不到这事,恐怕北越国就真的永远不可能将西齐国并入版图了。所以这对奴家来说也是一个唯一的选择,大人不这样认为吗?”。

“呵呵,君姑娘这到底是在恭维本官,还是要将本官放在火上烤啊!但如果是这样,本官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不知该不该说哭笑不得,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易嬴却也不想轻易认输。

可事情如果真要摊到自己头上,易嬴却也要考虑一些更令自己关心的问题。…,

听到易嬴索要好处,君莫愁却莞尔一笑道:“易少师,二郡主不是向大人许诺,一旦浚王府对朝廷圣旨满意,浚王府就会送上一百万两银子吗?如果易大人能让北越国接受西齐国的并入请求,奴家也可向易大人许诺,会由西齐国皇室付给易大人一百万两银子。”

又是一百万两银子?

虽然易嬴并不敢保证君莫愁是不是有说这话的资格,也不愿以此去刺激她,让自己没有回头路可走。但只以一个皇室的财产来说,易嬴却并不认为他们有可能付不出一百万两银子。

因为,别说什么并入北越国后,现在的西齐国皇室就没有任何好处的蠢话。仅以西齐国皇室现在拥有的财富来说,如果北越国真的接受了西齐国的并入请求,却是不可能要求他们将皇室财富全部献出,也无法对此做出严格监督的。

所以,比起被浚王图濠掠去西齐国皇室的所有财富,西齐国皇室的确不如选择和平并入北越国的收获更大。

而且作为和平并入的一种表示,相信现在的西齐国皇室及那些朝中大臣也会在北越国获得一定的地位保障,难怪他们会有并入北越国的想法。

因此想了想,易嬴点点头道:“行,那本官就试试,但本官如果成功了,本官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就是秋心要和本官上床,本官就不信了,她一个处女真能对本官的床上功夫一点都不动心。”

“……你个老色鬼、老混蛋,你去死吧!”

没想到易嬴竟会提出这种条件,双脸一阵羞窘,秋心也不管君莫愁还在易嬴怀中,劈头盖脸就将桌子上的茶杯、茶碟向易嬴摔了过来。

一片混乱中,易嬴的心中却相当笃定。

这不是说易嬴对说服大明公主和说服北越国朝廷有信心,而是别人不敢与这种主意沾身,易嬴自己却不会太在乎。因为,以知县易嬴留给易嬴的偌大年纪,易嬴能做出的事情已经不多。

在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后,或许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也将成为易嬴在北越国政治上难得的真正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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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现实,这就是现实

自从薄正佑在朝廷上为浚王府确立下意图“造反”的立场后,朝中就再没有官员追着易嬴给他套什么帮图潋出主意的罪名了。

然后当易嬴上朝时,便又有官员凑上来打招呼,恭维易嬴最先“发现”了浚王府罪行。

当然,即便内心如何不耻,易嬴也不忘与他们虚应世故,只是对这些朝官再没有兴趣而已。因为,易嬴已想到,如同现代官场一样,北越国官场里也是派系丛生。作为一个新来者,自己只有被派系吸收的资格,哪有资格说是掌握派系为己所用。

即便易嬴现在的官看似很大,但太子如果不登基,易嬴的一品太子少师便什么用处都没有。

所以,易嬴现在去与那些官员交好,背地里恐怕也只会被看成是易嬴要投效他们。

要想真正拥有属于易嬴的势力,易嬴就必须让他们主动投靠过来才行,那样才会真正形成以易嬴为主的派系。

好像大明公主栽培赵直那些官员一样。只要他们在云兴县干够一年,估计都会有各种各样提拔,然后等到太子登基,或者说是大明公主正式确立下垂帘听政优势后,那才会一口气将他们提拔到朝堂上去。

纵然他们最初在朝堂上的声音还很小,但当大明公主只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时,朝堂中也就只有一个声音了。

所以,对于现在看似在讨好自己的朝官,易嬴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因为他们充其量就是假讨好,并非真投效,不然哪会在易嬴遭遇一些污水时立即逃之夭夭。

现实,这就是现实。

感慨着现实,易嬴就这样接连上了两、三日朝。

除了白原林会找易嬴问些有关如何推行免税田的问题,仿佛都在期待着什么,朝廷内外居然都安静得很。

不过这也难怪,虽然浚王府一事显得相当紧迫,但那可还得看肖连去往秦州后的状况而定。

回到家中,易嬴就听到前厅中传来一阵欢闹声,这让易嬴非常诧异。因为,易嬴即便已习惯被易府女人在前厅迎接,知道易嬴大致的回来时间,她们最多也都是安静的在前厅等易嬴,很少闹成这样。

“小绢,徐大人真这么蠢吗?”。

“那当然,还有更蠢的事呢!不过小姐就不让说了。”

“都说不让说了,你还说。”

刚进入前厅,易嬴就看到芳翠陪着白绣瞎闹的情景,旁边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与易府女人中最年轻的芍药都上了二十不同,仅有十六、七岁的白绣绝对是青春逼人,再带上一个插科打诨的小丫头,绝对能在易府得到宠爱无比。

“易大人,你回来了,奴家冒昧……”

训斥完胡扯的小绢,白绣就发现了易嬴,赶忙从椅上站起身向易嬴侧身一福。

易嬴也摆手笑了笑道:“白小姐不用客气,本官也很高兴白小姐能到易府来玩,不然本官也不会对徐知县说让白小姐多走动一下了。而且本官与白大人在兴城县也能说上几句话,以后白小姐过府就不用再通报了。当这里是自己家一样,记得要经常来玩啊!”

“多谢易大人关心,白绣会经常过来走走的。”

不再自称奴家,而是自称名字。

对于易嬴的关切,白绣是真的很感动。因为,白绣即便阴差阳错吃准了徐琳,但在京城中仍是举目无亲,在徐家住着也是一种顶着压力下的明不正、言不顺。却不像在易府做客时,白绣立即可以恢复原先的小姐身份,恢复原先的自信生活。…,

在月季扶着自己坐下后,易嬴就说道:“白小姐现在知县衙门住的还顺利吗?”。

“不顺利,一点都不顺利,那么大的地方,奴婢一人根本就收拾不过来。”不是白绣,而是一旁的小丫头立即闹起来。

白绣立即一窘,赶忙说道:“小绢你不要乱说话。易大人,不好意思,这是奴家的丫鬟小绢,奴家管教不严,让大人笑话了。”

“没什么,心直口快才好。不过小绢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一个人?难道徐大人没给家中请佣人吗?”。

“请什么佣人,那家伙根本没钱,现在就靠小姐接济呢!小姐从申州带来的一些体己银子,现在都几乎被他花光了,又不会挣钱。”

与白绣一直能忍徐琳,也不能不忍徐琳不同,真正知道徐府是什么样,徐琳是什么样后,小绢就有些彻底忍不住了。以前是没地方说,现在终于找到一个诉苦的对象,小绢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怕说。

不过听了小绢诉苦,白绣立即窘迫难当地怒叱道:“小绢,你胡扯什么,想找打吗?”。

“白小姐不要生气,徐大人是怎样的官员,本官知道。他现在只是还没真正发迹,所以让你们跟着受了些困苦。但等过了最初这段熬官的日子后,你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先是对白绣说了两句,易嬴又望向小绢道:“小绢你也不用担心,过两天我们易府也要再去买一些下人,到时你和白小姐也跟着一起去买几个下人,就当是本官给徐大人高升的贺礼好了。”

在官场中,用奴仆来做官员升职的贺礼并不少见。毕竟升职就等于搬家,换了大房子,奴仆自然就会不够用。

而且易嬴又说是买奴仆送给徐琳,并不是从易府中挑人送过去。

没有忌讳的必要,白绣就一脸惭愧,却又异常感激道:“易大人,这怎么好意思。要说到高升,易大人才是真正的高升呢!”

“白小姐不用客气。本官在兴城县做官时就多得白大人照顾,这种小事也是应该的。”

对于易嬴来说,在兴城县有没有得到白禄照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白绣为什么能让徐琳答应娶她?而且还以不顾男女之嫌的方式将白绣留在家中。这就说明,白绣肯定掌握着徐琳的某种致命秘密。

所以不为白绣,只为了徐琳,易嬴都要将与白绣的关系搞好。

然后在适当时机,易嬴才能利用白绣控制徐琳。不然仅靠官员交往,易嬴可不信任那些虚以委蛇关系。

※※※※※※

作为育王图濠在云兴县的别馆,由于不像京城那样寸土寸金,易嬴的少师府面积相当大。虽然比起兴城县的万府还差一点,但也就是只差一点而已,甚至于少师府中还有一座宽敞的花园。

花园宽敞到什么程度,宽敞到一眼都望不到头。

当然,这不是说少师府的花园真能延伸到地平线那么远,而是其中的花草、树木多不胜数。再加上亭台楼阁、假山巨石、小桥流水,人走在花园中,视线都会不够看。乃至于不是进入一些景致里,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花园,不仅易府女人全喜欢上了,易嬴也同样很喜欢。

而由于易嬴现在没什么具体工作,也没人让易嬴去教导太子,所以除了每天上朝,易嬴就是闲在家中消磨时间。…,

要么是与白花花她们一起谈天厮混,要么就是在书房读书,或者说是在花园中闲逛。

因为白绣也被留下来用午饭了,吃完午饭,易嬴就由着易府女人去与白绣一起回味在兴城县的生活,独自来到花园中散步。这并非易嬴的刻意要求,而是北越国的男尊女卑习惯作祟。除非老爷要求随行,即便夫人、妾室也不能随意同行。

刚进入花园不久,易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碎步声。不知什么人会在这时跟过来,易嬴就扭头望过去。

不过,等到看清来人竟是云香时,易嬴顿时放松下来道:“云香,怎么是你,有事吗?”。

“没事,就是,就是……”

看到易嬴回头,双眼更是直往自己胸上瞅,云香顿时一脸发红,却又身体发颤着靠上易嬴道:“就是,……云香怕老爷已记不得云香了。所以才想,才想……”

“什么叫老爷记不得云香了,那是知县衙门地方太小,老爷不方便找你才没召你来伺候。”

看看附近没人,易嬴一把将云香抱入怀中道:“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在花园中找个背风处好不好……”

“嗯,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隐秘,而且避风。”

在易嬴怀中,云香毫不掩饰对易嬴的索求。

因为云香知道,要想保住自己在易府的地位,她就不能同易嬴断了这层关系。而且身为奴婢,能被老爷看上身体,那同样也是件值得骄傲的事,这更不用说易嬴每次都能将云香弄得yu仙yu死。

而在看到云香主动向自己投怀送抱的样子时,易嬴更不可能拒绝,由着云香带领就去到一个避风处欢好起来。

※※※※※※

白绣为什么能嫁给徐琳?或者说,白绣为什么能让徐琳非她不娶?

不是因为白绣有多美、有多优秀,也不是因为白绣家世有多好,而是因为白绣掌握了徐琳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因此好不容易来一次易府,虽然以后不是再没有机会,白绣也不会这么轻易离开。

再说留在县衙府,也没那么多人陪白绣说话,听白绣说申州怎么样,与白绣一起说兴城县怎么样。而且在知道曲媚现在仍住在易府后,白绣就相当吃惊,因为白绣一直以来都认为曲媚来京城就是为了唱戏的。

没想到孟昌遇难后,曲媚不仅同样来到京城,还能继续留在易府做客。

然后在易府女人陆续离开饭厅后,白绣就向曲媚说道:“曲姐姐,妹妹听说少师府的花园很好看,姐姐能不能带妹妹去花园看看。”

“这没有问题,妹妹随我来。”

一边带着白绣离开,不仅曲媚心中有着一丝疑惑,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芳翠同样想不通白绣为什么会找上曲媚。

等到两人带着小绢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芳翠才向阮红说道:“红娘,你说这个白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她这么来事呢?而且老爷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老爷不是在对白小姐好,而是在对徐大人好。”

不是阮红,而是芍药在一旁说道:“虽然老爷现在贵为少师,但在官场中的根基还是太浅了些。如果能拉拢住徐大人,以后就不用在官场上独立支撑了。毕竟徐大人虽说也投靠了大明公主,但还没有真正确定自己立场。”

想到徐琳,芍药就会想起宋天德。…,

因为,大明公主虽然已说了会为自己父亲平反,但对于造成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宋天德,芍药还是没有更多好感。因此也希望易嬴能将徐琳从宋天德身边拉过来,不说让宋天德的势力减少,至少这样也能堵一堵他。

但说过徐琳一事,芍药又接着说道:“真正让我奇怪的是,这个白小姐到底想干什么?而且徐大人为什么还就看上她了?这事在兴城县时可一点预兆都没有。”

“这的确很奇怪,说不得我们以后也得注意一些,还有那曲媚也是……”

对于这些围绕在易府周围的女人,阮红虽然不至于说草木皆兵,但有芳翠的先例在,她也不敢轻易放松了。

虽然她们也知道自己得由着易嬴意思去伺候,可易嬴有易嬴的方法,她们也得有些自己的方式才行。

而在阮红等人背着两人议论纷纷时,曲媚也与白绣一起来到了花园外面。

只是还在花园外,两人就隐隐听到了一些饮泣声。对望一眼,两人都不知道易府为什么还会有人在暗中哭泣。或许曲媚还会有些犹豫,白绣却毫不犹豫地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由于那饮泣声相当小,两人听到饮泣声时已相当接近目标,所以在白绣走出两步后,立即看到了一个蹲在树下抽泣的身影。

白绣对易府中人没有太多印象,曲媚却一眼认出了蹲在那里的正是绿云。

想起绿云一家与浚王府的恩怨,还有大明公主对绿云的承诺,曲媚就知道绿云为什么会偷偷伤心。因为,别人怎么样固然不好说,原本答应帮绿云设法的易嬴却又跑去帮浚王设法,即便知道易嬴是在为太子着想,以绿云的立场,同样很难接受。

所以撇开白绣,曲媚就上去扶住绿云道:“绿云,你就别伤心了,易少师这不也是没办法吗?这世上的事情很难两全其美的。”

“呜,为什么,为什么大人要去帮浚王那狗贼,绿云恨死那狗贼了。”

认出曲媚,绿云再度痛哭出声。

知道绿云在哭什么,曲媚却无法劝阻她,只得将绿云从树后扶起道:“绿云,你就别再哭了,我们进屋慢慢说吧!”

“呜,呜呜……”

一边是为了绿云,一边也是不知白绣找自己想干什么。无意去应付白绣,曲媚甚至都没向白绣开口,扶着伤心的绿云就慢慢走开了。

看着曲媚与绿云离开,白绣却有些迟疑。移动了一下脚步,最终还是站住道:“小绢,我们到花园去看看吧!”

“小姐你不要追上去看看怎么回事吗?那可是事关浚王爷呢!”小绢开始有些兴致勃勃道。

白绣却对绿云没什么印象,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听那女人说法,好像与浚王爷有什么恩怨,可这次易少师却又明显助了浚王爷一臂之力。虽然这事不是没价值,但以浚王爷现在的立场,我们卷进去可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少惹些麻烦为好。”

“对哦!相公也在说浚王爷想造反呢!可易大人不是为了太子才帮浚王爷吗?”。小绢也想起徐琳在家中说过的话道。

白绣说道:“可这又如何,人家与浚王爷有仇,不管易大人为什么帮浚王爷,人家还是与浚王爷有仇,这事情我们可帮不上忙。”

“那我们还是欣赏一下花园吧!”

听到白绣不愿多管这事,小绢也不愿多想了。而且来京城这么久,小绢还没好好玩过。既然易府不拿她们当外人,看着花园里错落的亭台楼阁,小绢早就想进去转转了。…,

白绣也没阻止小绢,因为不管是徐琳在京城的小院,还是现在的云兴县后衙,比起白绣以前在申州住的通判府都差远了。只有到了易嬴的少师府,白绣才会感觉舒畅些,感觉像真正到了京城。

因此,白绣一边羡慕易嬴的好运,一边也期望徐琳能有同样的好运,至少也要有不下于易嬴的发展。

不过想想徐琳的性格,白绣又恍惚觉得徐琳很难有易嬴一样的成就。

因为徐琳的知县职位是求来的,易嬴的太子少师却是做出来的。

当然,这不是说徐琳就没有一丝成事的希望,但正如易嬴的发迹史一样,那却是一点都没有依靠自己在知县职位上的成就。不管免税田奏折还是《三字经》、《百家姓》,都不是一个知县应该去过问的事情。

或许太子一事是有些侥幸,但没有免税田奏折和《三字经》、《百家姓》做保证,谁会将太子交给易嬴。

白绣当初看上徐琳,也只是因为他是来自京城的钦差,而且品级还与自己父亲一样。只是没想到卸去钦差职务后,徐琳竟没得到任何提升和重用。虽然不知里面隐藏着什么原因,但有一就有二,徐琳要想按正常渠道往上提升,恐怕将会很困难。

所以一边走进少师府花园,白绣也在考虑该怎么促使徐琳上进了。

即便达不到易嬴的成就,将来住的地方也不能输给申州通判府才行。



。,

第二百八十二章、到这参观来了

卜为北越国前太子。育王图柴的别馆,也就是现在的少哗算付忻相当考究。

不算后院中层次分明的三十多套大小院落,仅是少师府的花园就以东南西北被分成了四个景区,各自代表了北越国主要的四种风光。甚至也是主要的四种建筑风格,窝意着对天下的掌握。

虽然冬季花园中的景色已经凋零了许多,但在黄绿间杂中欣赏那些亭台楼阁,却也丝毫不会让人感到乏味。

走在白绣前面小绢就相当兴奋道:“小姐,少师府的花园好好哦!冬季都这么好看,不知道春季、夏季和秋季又会好看成什么样。”

双眼同样有些目不暇接,倚在九曲桥拦上,望着清澈得有些冻骨的园中瘦湖,白绣也是眼带羡慕道:“那有什么,以易少师现在朝中的作为,官职根本不会有太大改变,如果小绢你喜欢,以后每个季节我们都上易府来玩玩便是,反正易少师说欢迎我们来了

“那我们能不能天天来。这少师府可比老爷在申州的宅子漂亮多了。”

绢的年纪并不大,除了服侍白绣外。以前做的事情并不多。更多都是随白绣一起玩耍,因此也没去介意那么多事情。

双眼一白,白绣说道:“小绢你别闹了行不行,即便易少师对我们客气,我们也不能乱来懂吗?。

“小绢当然知道,但易少师为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客气啊!还说要帮我们知县府买奴仆,这种事情他不该去跟相公说吗?还是他也在打小姐的主意嘟哝着小嘴小绢就在九曲桥的桥头小亭中兴奋起来。

脸上一吓,白绣嗔道:”小绢你胡扯什么,易少师那么多妻妾。又知道我与徐大人有婚约,怎会做此等妄想

“怎么,;卜姐你没听说过人们常说的老色鬼、老淫棍吗!那就是人越老了越色,越老了越淫。好像在申州城里,那些老家伙的双眼不总都是追着小丫头片子的屁股转。”

“扑!”

喷笑一声,没想到小绢会说出这种话,盯着小绢已然开始有些饱满的胸脯及挺翘的尖臀,白绣张牙舞爪地扑上去道:小绢你说什么小丫头片子!难道你是在说自己吗?还是说你在怪我没让你跟徐大人上床?一天都你听在那叫徐大人相公,看你馋成了什么样子

“啊!小姐欺负人小姐欺负人

在白绣追逐下小绢立即疯闹起来。因为,如果不是真到了嫁人年龄,两人原本就还是青春少女。

而在花园中追逐了一阵。等到站住时,两人这才发现已跑到了道路尽头。

对着眼前一块巨大的假山石小绢就为难道:小姐,这里是哪里啊!少师府花园真大,我们都不知道出路了

“怕什么。只要沿着道路走回去,少走岔道就一定能走出去。一个花园又能有多大,我们不过就是被挡住了视线而已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

嘴中应了一声小绢刚想回头,忽然又像听到了什么,身体一下扑向假山道:小姐,你听听,这假山里好像有发出什么声音呢!”

“假山里会发出声音,你别说笑了

由于距小绢站住的假山还有四、五步远,白绣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可即便如此,白绣还是好奇地将脚步走近了假山,很快就听到一些仿佛在故意压低的,“唔唔!呓呓!”声。

看到白绣脸色变化绢就满脸得意道:,“怎么样姐小绢没听错吧!刚才我们已看到一个在易府哭的女人,我们再找找看还有什么人在干什么?”别人不知道白绣是什么性格。七、八岁开始就在做白绣的随身丫鬟。小绢却早知道白绣喜欢寻根究底、拿人小辫子的性情。

好像先前白绣放弃绿云的事情不去追问小绢就觉得很奇怪了,这时更是立即撺掇起来。

脸上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想起春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想起芳翠的东林国芳氏直系血脉身份,再想起曲媚、君莫愁和黄妙伶这些女人留在易府的真正意图,白绣的好奇心和探猎心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因为,白绣如果能掌握住易府的某项不为人知秘密,不仅可以帮助徐琳,同样也可帮到自己。,

不等白绣发话,注意到白绣神情变化,小绢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听着忽大忽小的怪异声,小绢就拍着胸脯道:小姐你先在这里等等,给小绢帮你打探一下消息再说

作为一名女子,甚至可以说是一名女孩小绢并没有冒冒失失去爬什么假山,而是沿着假山周围绕起来,很快就从假山一侧转了过去。

对于小绢离开,白绣并没有太着急。

因为这只是少师府花园,并不是什么丛林野地,肯定在建设时就会考虑到安全问题。

毕竟少师府的原主人可是年轻时的太子育王图凉,谁敢在太子别馆中弄什么危险东西,那纯粹就是找死。

例如九曲桥下的瘦湖,水深还不过膝。可以荡舟养鱼,但却绝对不会淹得死人。

不过,在假山外等待了一会小白绣并没等到小绢回来,而且假山附近的“唔唔!呓呓!”声还在不断持续

虽然不认为小绢会出什么事,但一直等不到扛绢,白绣也有些担心起来,张嘴就开始低呼道:小绢小”

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绣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仿佛是为了回应白绣一样,没等白绣继续喊下去,假山中,或者说更像假山后就传出了一个高亢呼声道:“啊!老爷,啊啊”

老爷?

听到这呼声,白绣的双眼立即亮起来。因为整个易府,的被称为老爷的就只有易赢一人。

难道是易赢在这假山后做些什么?不知易赢在做什么,白绣也不再呼喊小绢,开始沿着小绢消失的方向找去。因为这就好像白绣是发现了徐琳秘密才能成功让徐琳娶自己一样,如果白绣再能发现易赢的秘密,说不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为什么说这是秘密?

因为这附近可是小绢、白绣迷路时凑巧闯进来的,易弃中人哪会跑到这种地方瞎逛,何况还是易赢。

于是带着好奇心、猎奇心与探秘心,白绣就开始往假山后绕去。



由于北越国地处高原,在地壳挤压下,各种山峦,尤其是单独的石山也特别多。

模仿这种山地地形,少师府花园西面的假山也特别多。

绕过假山后,白绣很快找到了小绢。

小绢的身体就半蹲着掩在一块山石后面,从后面看去,白绣可以看到小绢的双肩、双腿都在微微颤抖着。而小绢的脸却一直朝着前面让

石间的一条小道,或者更像一块山石缝隙中望进去。

而在绕过假山后,先前显得有些隐隐约约的“唔唔!呓呓!”声顿时就开始变大起来,难怪小绢没听见白绣的呼声。

“老爷,啊!老和…”

又听到叫老爷的声音,白绣就知道果然是易赢在前面。顿时小心翼翼走到小绢身旁,抬脸往前面望去道:“小绢,你在看什”

在远处时,白绣还看不大明白,但等走到了近处,白绣就知道那被自己误以为小道的地方果然就是一条稍大的石缝。

沿着石缝望进去,里面是一个大约两平方米的空间,呈现出一种外小内大的漏斗形。在那不大不小的空间中,下身**的易赢却正将一个。绯衣挂在腰上,胸脯和臀部、大腿都裸露在外的女人压在山石上。拼命耸动着屁股。

那些“唔唔!呓呓!”声也正是从女人嘴中发出的。

不仅是为了嫁给徐琳,北越国女人到了可以嫁人的程度,家中女性长辈都会找一些春宫画来给她们观看。

虽然白绣懂得不多,但也立即知道易赢和那女人在山缝着干什么了。

可如同小绢一样,白绣的双脸虽然在瞬间就羞得通红,但却并没有叫喊出声,更没有将双眼躲开。因为这最多就是真人版的春宫画,并不值得让一个官家大小姐大惊失色。

不是为了从易赢身上取经,而是白绣想要弄清正与易赢偷情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以此来称量其中的价值。为什么说是偷情?

因为少师府这么大,真想和女人上床,易赢用得着在大冷天藏在这种地方与女人乱搞吗?

所以这肯定是偷情,而且还是要避开所有人的偷情。

换成其他女人,见到这种事情可能早就躲开了,但白绣却知道自己发现易赢偷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背叛,背叛自己的妻室。

这事情固然可大可但相信易赢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不然他又怎需以偷情方式来找女人。想到自己是因为发现了徐琳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秘才能让他娶自己,那现在再发现易赢不想让人知道的隐秘,自己又能得到些什么?

所以,白绣的双脸此时已不仅仅是因为看到活春宫而满脸胀红,更是因为想到了将来可以得到的好处而胀红。

而为了看清低着头的女人相貌,白绣也随着将身体猫了下去。

“小姐,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活春宫。”

在白绣身体蹲下来时,小绢也感到了她的到来,回过头时,立即双眼欲滴地望向了白绣。

对于那些心中有确定目标的女人而言,没有任何意外能够打乱她们的步骤。望都没望小绢一眼,白绣就低声道:“别说话,帮我看清那女人长像,我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小姐,你要知道她是什么人干什么?”

“别说话,叫你看,你就帮我看。”

原本白绣没来时小绢是看着易赢在假山石缝中的活春宫又羞又惊,想离开又怕被易赢发现,心中好像又有些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感觉,根本就移不动脚步,这才一直没有离开。

现在听到白绣命令自己看下去,羞红着双脸在那僵了一会,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小绢就又重新望回了狭缝中。

毕竟这与小绢以前在白绣那里看到的春宫画不同,这可是真正的活春宫。

男女投受不亲,但这并不妨碍女性对男女之事的向往。

稍过了一会,或者说是易赢拖着女人换了一个交欢姿势后,白绣很快就认出了云香相貌。在认出云香的同时,白绣立即知道易赢为什么要在这

因为,白绣可能不认识易府其他人,但对云香却不可能不清楚。毕竟云香不仅是易府库房管事,云香的丈夫同样也是易府的田庄管事。

在白禄前往兴城县时,就曾经因为免税田一事找易赢仔细询问过,易赢当时就将易松、云香介绍给了众人。

知道云香是个有夫之妇,自绣顿时窃喜起来。

因为,通奸虽然在官场中并不稀罕,但通奸罪名却同样是一种浸猪笼的死罪。这种事情一般人知道了虽然未必会说出去,但双方如果有什么厉害关系存在,这就是一种绝佳的把柄。

想到自己竟拿到了易赢的通奸把柄,白绣就觉得双腿一阵颤抖起来。

然后当这种颤抖越来越大,白绣想要站起时才发觉了自己的一些不对劲。因为她竟然蹲着有些腿软,或者说是看着有些腿软了。

“小绢,扶我起来。”

“哎!啊

“啊,”

弄清易赢是在与云香通奸后,白绣并不准备立即揭发这事。不说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已有婚约的女子,不好在这种场合出现。现在徐琳刚刚当上云兴县知县,根本不可能再有大的提升。所以这样的把柄,当然是要在最适当的时候使用才好。

不过,白绣却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小绢在这里比白绣看得更久,腿也比白绣更软。

应了一声后小绢就想站起扶住白绣,可还没扶好小绢自己的双腿就软了下去,与白绣身体撞在一起,两人立即惊呼着摔出了岩石。

“啊!”

听到声音。易赢和云香也扭头望出了石缝。看到倒在岩石外面的白绣、小绢,云香立即惊呼了一声。

不过,易赢却没受太大惊吓,短暂愕然过后,一边继续在云香身上努力,一边笑道:“白小姐,你怎么带小绢到这里参观来了。”

“无,无耻,你说什么参观,”

白绣根本没想到会被小绢撞出来,更想不到易赢竟没被自己吓住,不仅继续与云香相好,同时还要挑逗自己。顾不上责备小绢,羞叱一声立即扭脸过去,再也不敢看易赢一眼。

换成另一个人,的确做不到易赢这样无耻,但不说易府本就有串门的规矩,易赢与君莫愁相好时,哪次秋心不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而为了勾引秋心,易赢只会在君莫愁身上表现得更卖力。,

所以同样道理,虽然的确有些突然,易赢却并不在乎旁边多了两个观众。带着弄香就一边折腾,一边走出友缝道:“白小姐,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吗?你怎么会有兴趣看这种东西?难道白小姐已经等不及嫁人,想要提前尝试一下了。”

“你,你不要过来,云香乃是有夫之妇,你和她在一起,是要浸猪笼的。”

“什么浸猪笼,难道白小姐不知道吗?”

看到白绣慌乱的样子,易赢乐道:“云香原本就是卖身给本官的家奴,她的命都是本官的,身体当然也是本官的,与她是不是有夫之妇有什么关系。只要本官愿意,府中那些卖了身的女人哪个不是本官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云香你说是不是,大声让她们听听你有多爽”

“啊!”老爷你太棒了,老爷是这世上最棒的男人。白小姐你也想要是不是,想要云香就让给你,让你也试试老爷的滋味。”

乍一看到白绣绢,云香也是异常慌乱。不过在易赢矢志不渝的奋战下,云香很快就放弃了。因为易赢都不怕了,她一个卖身给导赢的女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现在听到易赢示意,不管易赢是不是打算勾引白绣,云香也大声配合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

直到这时,白绣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

因为,白绣虽然的确发现了易赢与云香的通奸秘密,但这个把柄如果不能成为把柄,白绣身为一个女人,在这种场合就吃大亏了。何况先前为了找出云香身份,白绣又看了许久活春宫,无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白绣都腿软得不能动弹了。

发现白绣小绢都好像因为腿软无法离开了,易赢更加兴奋起来。

虽然没有丢下云香去侵犯白绣小绢,但也带着云香在两个女人面前尽情表演起来。

当然,易赢不是没想过去侵犯白绣、小绢。只是想想徐琳的立场,如果白绣已嫁给徐琳,易赢当然会毫不客气地侵犯她。可易赢却不想被徐琳发现白绣不是个处子,他也不大相信白绣真会舍弃徐琳跟了自己。

毕竟白绣现在可是不顾一切住在徐府,不管她与徐琳间究竟有什么故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女人,心中必定也有自己的坚持。

除非白绣主动愿意跟自己,否则强迫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

可尽管如此,易赢却不会在白绣小绢面前停止表演,各种花样也是越来越多。虽然白绣是早已经闭上了双眼,捂着耳朵不敢再看,小小绢却藏在白绣身体后看个不停小脸通红的颤抖不已。。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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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现在就要做老爷的妾

二磊是什么人。那可

来到北越国官场的现代官员别说是北越国的官场规矩,便是北越国的礼教之防,对于易赢来说都不是大问题,用不着去做大计较。

当然,前提是易赢能拿捏住局势。

与在熟悉的女人、与在每天都可以见面的女人面前相好不同。突然在一个不甚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青涩,乃至其他男人的未婚妻面前,以通奸形式与一个有夫之妇相好,这足以让易赢刺激得肾上腺素直冒。

所以,经过了比一般时间更长的漏*点后。易赢才在云香讨饶下。在白绣和小绢面前结束了这次刺激无比的欢好。

而与最初的坚持不同,由于没有发泄渠道,白绣早已经不止腿软,就是手也软得无法再掩住耳朵了。

看着白绣与小绢半瘫在岩石旁的样子,易赢就任由云香帮自己做最后清理,一脸捉黠的逗趣道:“怎么样,白小姐,男女之事很带劲吧!什么时候你和徐大人结婚了,肯定也会乐此不疲。”

“无耻,我不要听!”脑袋继续扭向一旁,白绣耳根发红的羞叱着。

“不要听,不要听幕,行了吗?”

易赢却也不在乎白绣坚持。继续说道:“本官还不知道白小姐究竟是怎么让徐大人娶你的呢!本官发誓不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你就告诉本官好不好!”

当易赢带着云香在自己面前表演起来时。白绣就已知道今天不是自己拿住了易赢把柄,而是被易赢拿住了自己的把柄。

毕竟白绣可是个黄花闺女。却跑去欣赏别人偷情,这实在有点,

所以,听到易赢发誓不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后,白绣心中就松了口气,想想说道;“好吧!我说。那是奴家同徐大人一起被会阴山胡虏绑上山,奴家与徐大人被关在一间柴房里

听完白绣说出徐琳暗疾,易赢就乐了。

因为,这不仅解释了徐琳为什么要娶白绣的原因,也等于徐琳再也逃不出易赢手心。假如徐琳敢不听易赢的话。易赢只要将他往一间小小房子中一关,便就天下大吉了。

因此在白绣说完,云香也帮易赢穿好衣物时,易赢就向白绣伸出手道:“好吧!本官会保密的。白小姐要不要本官扶你起来

“不,不要。男女授受不亲

看到易赢伸出右手,白绣又吓得往后缩了缩。

易赢顿时又乐道:”白小姐。你又在这里紧张什么?难道白小姐不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吗?还是白小姐现在已不将本官看成长辈,定要将本官看成自己的野男人?”

“住,住口,你胡说什么奴家的野男人,奴家才没与你有任何关系

知道易赢想占自己便宜,白绣更是将身体往后藏去,满脸都是窘迫与羞红。

“那白小姐是承认本官是你长辈了?那就给本官扶。不然白小姐又怎能做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看到白绣紧张的样子,易赢却再是戏弄她起来。

虽然白绣这也是第一次听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

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可这样通俗的词句。要理解却并不难。但即便是理解了,白绣仍想不到这也会成为易赢轻薄自己的借口。

无奈别开双眼,白徒异常羞屈道:“易大人,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分了吗?。

“唔!过份?这似乎是有些过分,但谁叫白小姐要偷看本官与云香偷情啊!”

“易少师,就算奴家求求你,放过奴家好吗?”

内心挣扎一下,白绣还是朝着易赢下跪道:“奴家发誓不会将今天这事说出去的,奴家现在已是徐大人的未婚妻,易少师又知道了徐大人秘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同样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易少师又怎么不肯放过奴家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不知怎么才能让易赢放过自己,白绣干脆就念起了《三字经》。

不管白绣这是有意还是无意,听到白绣念起《三字经》,易赢也乐了。笑着说道:“算了算了,看白小姐这样子,好像本县还非得欺负你不可了。但白小姐可又知道,你这次与徐大人的婚事可能会有颇多周折呢?。,

“周折?什么周折?难道是徐大知”。

听到易赢愿意放过自己。白绣顿时松了口气。可再想到易赢为什么会放过自己,白绣顿时对易赢嘴中的周折有些怀疑起来。

对于是否放过白绣,易赢其实也是无可无不可。

重要的是,放过白绣,易赢可能还有些益处,但留下白绣,易赢除了得到白绣身体外,可就没有任何益处可言了。

通过白绣去控制徐琳?知道徐琳秘密后。这已经没有必要了。

所以,易赢示意云香去帮帮白绣和小绢时,自己也在一旁山石上坐下道:“白小姐不要误会,这不是徐大人那边出了问题,而是白小姐的父亲那边,或者说是申州方向出了些问题。小

“申州?难道

白绣虽然只是个。千金小姐,但由于余容的整军备战行动太明显。白禄多少也对家中众人说过一些这类事情,这也是白禄同意白绣早早跟着徐琳上京的原因。因此一听易赢话中有话。白绣顿时紧张起来。

易赢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打,但半年之内必然会打起来。为防备泄露军情,本官恐怕穆大人是不会让白大人来京城给白小姐主婚了。而且这仗打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白小姐对自己婚事最好也要有个长远准备。”

“怎么会这样,那万一老爷在申州遇到危险怎么办?易大人,你能不能救救老爷。”

听完易赢说明,白绣的双眼顿时就傻了。

只有小绢这时却想起了留在申州的白禄,急切问了一句。

在白绣反应过来前,易赢就摇摇头道:“本官现在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少师,哪能救得了还在申州的白大人。而且为了不泄露军情,在开战之前,穆大人必定不会放白大人这样重要的文官离开申州。而且双方真开战了,穆大人或许也还需要白大人帮助整顿政务。”

“一时半会,白大人是不可能从申州离开,也无法来替白小姐主持婚礼了。



“那,那奴家该怎么办?”

不是不替自己父亲担心,而是白绣知道自己担心也没用,因为白禄早已预料到申州可能会发生战事。

易赢依旧摇摇头道:“白大人在申州的事情,本官是没有办法。但白小姐如果愿意认本官为义父小本官到也可以代白大人主持白小姐与徐大人的婚礼了。否则谁也不知申州之战什么时候结束,不仅白小姐的婚事有麻烦,白小姐一直在徐府这样住下去。也不是个事情。”

如果没有被白绣看到自己与云香偷情的事,认白绣为义女来控制徐琳。这也是易赢的最初打算。

虽然易赢现在已知道了徐琳的秘密,但那种秘密不到徐琳背叛自己时。却也是用不着。

所以回过头来,易赢依旧需要用正常思路去控制徐琳,这也是易赢仍将认白绣为义女的诱饵抛出的原因。

神情僵硬一下,一直被易赢戏弄,白绣却不知易赢为什么要帮自己,一脸迟疑道:“易大人,你怎会如此帮奴家,难道是为了徐大人?”

“也可以这么说吧!”

易赢也不掩饰什么,直接说道;“毕竟本官现在虽为太子少师,但在朝廷中的根基仍是太浅了。多一个帮手,将来也好用来办事。毕竟本官可不想利用徐大人的秘密去对付他,那就太糟糕了一些。”

“如此女儿就多谢爹爹帮忙了。”

白绣能决定随徐琳单独进京,并且不避嫌疑的住在徐府,本身就比一般女人具有更多决断力。

考虑到徐琳原本就是大明公主一系官员,不会反对自己认易赢为义父,便也恭恭敬敬向易赢磕了三个头。

只是磕头归磕头,想起自己先前偷窥易赢偷情一事,白绣脸上还是一阵发窘。因为很明显。易赢这个主意肯定不是临时想起来的,不然他也不会提议送徐府奴仆。如果不是白绣自己多事,双方关系根本不会像现在一样尴尬。

但白绣尴尬,易赢却不尴尬。

双手一伸,易赢就扶起白绣肩膀乐道:“怎么样,乖女儿,现在你总算被爹爹摸到了吧!来,再给爹爹抱抱。”,

“不要,爹爹不要占女儿便宜。”

被易赢拖着站起来抱在怀中,白绣羞得就开始将双手在易赢胸口捶打起来。因为她根本没想到,易赢最终还是要跑来占她便宜。

随着易赢大手在白绣身上抚摸,白绣都有些怀疑易赢为什么要认自己做义女了。

易赢却依旧抱着白绣在怀中摸了摸,故意捏了捏白绣肉臀才放开道:“乖女儿你说什么啊!爹爹只是摸摸女儿身体,这叫什么占便宜。如果徐琳那小子日后对女儿不好,或者不能让女儿满足,女儿再来找爹爹,爹爹一定会让女儿满足的。毕竟女儿也知道爹爹的房事本领了。”

“不要,爹爹你太坏了,爹爹就是一个老色鬼、老淫棍。”

从易赢怀中逃出时,白绣羞得整个耳根都红了。

但因为双方已成了义父女关系。白绣心中就只剩下羞意,再没有惊慌、害怕和怒意了。

只是觉得易赢格外无耻,再被易赢抱抱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可在放过白绣后,易赢的双眼就盯上了一旁双脸红扑扑的小绢。色迷迷般好像大灰狼般说道:小绢,你看本官现在都已成了你家小姐的义父,你要不要也过来给老爷抱抱,让老爷也好好心疼一下。”

“不要,老爷是个大色狼。小绢才不要理会老爷呢!啊”

以性格来说小绢比白绣还要活泼些,随着易赢胡闹,更是朝易赢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不过小绢防得了虚张声势的易赢,却被防不了一旁看热闹的云香。

见到易赢对小绢感兴趣,云香双手一推,直接就将小娟塞入易赢怀中道:“傻丫头,你还不知道这是老爷在心疼你吗?”

“呀!不要,不要啊!”

在小绢羞惊得大叫,更像有些兴奋得大叫时,易赢不仅将小绢在怀中牢牢抱住了,更是将手探入小绢怀中,抓住小绢滑嫩无比的抓乳就使劲揉捏道:小绢你说什么不要啊!看老爷耍了这么久,你怎么也该陪老爷耍耍吧!”

“呀!不要,不要,老爷欺负人”。不像白绣被易赢抱住时还会挣扎,真正被易赢抱住时小绢的整个。身子都软了。

因为,与白绣怎么都是个千金小姐不同,小绢原本就是个丫鬟。根本没有挑选男人的权利。再加上先前看了那么久活春宫,在已经成为自己老爷的易赢面前小绢也再没有任何抵抗力了。

看到易赢已将龙爪手伸入小绢怀中,白绣虽然也替小绢有些惋惜。但仍是说道:“爹爹,虽然女儿不能伺候爹爹,但爹爹如果喜欢,女儿就将小绢留下来伺候爹爹吧”。

来到北越国这么久,易赢当然知道在北越国将丫鬟送人并不是件稀罕事。

虽然小绢只有十四、五岁,但身体显然已经发育开,到不是不能伺候男人,易赢就继续捏弄着怀中小绢嫩滑的胸脯道:“是吗?那小绢你要不要留下来伺候老爷

已被易赢摸弄得有些迷迷糊糊小绢的身体、心理虽然都已经无法抗拒。嘴中却依旧坚持道:“不要,不要。小绢要嫁给相公,老爷欺负人,欺负人”

欺负女人虽然的确很有趣。易赢却不缺小绢一个女人,亲了一下小绢青嫩的脸蛋,易赢就说道:“好吧!小绢,既然你不愿就算了。”

“老爷真肯放过小绢吗?。

虽然易赢的手还在捏住自己胸脯揉搓,但听到易赢放过自己的话时。小绢还是有些既羞且惊的不敢相信。

易赢的大手也在小绢胸脯上改捏为轻轻抚摸道:“这有什么,老爷又不缺女人。既然小绢你喜欢徐大人,那就随着绣儿一起嫁过去吧!但徐大人将来若是不让小绢做妾小绢也可以回老爷这边,老爷让你做妾好不好

“老爷,你真要让卜绢做妾吗?”

在北越国,对于随时都可以被拿来送人的丫鬟来说,最大所求不过就是给主人或少主人做妾。因为只有成为了妾室,她们才可以推脱随时会被老爷拿来送人,或者说是赏给下人的命运。

因此一听易赢可以让自己做妾,刚经历过被白绣拿来送人的命运,小绢立即就激动起来。,

随着小绢抓住自己胸口露出期盼眼神,易赢也反应过来。因为易赢并不是不知道北越国丫鬟对妾室名分的追求,但的确并没有过于重视。

而在看到小绢的希翼目光时,易赢也忍不住一脸怜惜地吻了吻小小绢额头道:小绢你真要做老爷妾室吗?你就不再考虑一下徐大人了?他或许也会娶小绢为妾哦!而老爷既然摸了小绢的身子,如果徐大人不让小绢做妾,老爷总是要娶小绢做妾的。你还有其他选择哦。”

“不要小绢不要考虑了。小绢现在就要做老爷的妾。

听到易赢真愿娶自己做妾小绢再也不想考虑了。不仅一把就将胸口处的绯衣扯下来,露出两个激烈跳动的小白兔,更是激动得就开始脱去易赢身上衣物道:“老爷你放心,只要老爷让小绢做妾,云香姐

在小绢的逼迫式行动下,易赢根本就无法反抗,也无从反抗。

甚至于当小绢的身体袒露在易赢眼前时,即便知道小绢的年纪在北越国已可以结婚、生孩子,易赢仍是有些目眩神摇。

直到被小绢抓住下身,易赢也知道无法再将小绢推给徐琳了。

将已然**裸的小绢在怀中抱住,易赢就朝向也有些发呆的白绣道:“绣儿,不好意思,爹爹要找你讨了小绢,还要多耽搁一会了

“没关系,女儿去外面等爹爹就是

易赢虽然一开始没料到小绢想法,白绣却相当清楚小绢的心思。

不知该不该替小绢高兴,但看到这是小绢自己的选择,白绣也只得点点头。扭身就朝假山外走去。

因为,仅以徐琳的性格。白绣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纳小绢为妾,毕竟白绣要嫁给徐琳也是耍了一些手段的。

但白绣想走,云香却没有让她离开,带住白绣胳膊就说道:“白姐。这是小绢的第一次,将来小姐也是要和徐大人经历第一次的。反正小姐前面也看过老爷同云香在一起的事了。女人的第一次有些不同。”姐你留下来多看看也好

“这,怎么好

没想到云香竟会做这种提议,白绣顿时一脸羞臊起来。

云香却没有放开白绣,拖住白绣不让她离开道:“有什么不好,小姐又不是没看过。老爷花样可多了,这可比看春宫图更直观,而且易府还有串门的规矩,这种事情对老爷不妨事的,”

易赢虽然也听到了云香“规劝。”但在小绢坚持下,他却没时间去多管白绣答不答应,很快就陷入了小绢有些激烈的温柔香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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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自己愿意才行

如果在现代社会,小绢就是个**,可以去想,但却绝对不可以去碰。但来到北越国,小绢却成了易嬴妾室,而且还是倒推。

云歇雨散后,望着怀中小绢满足的幼稚面孔,易嬴就有些不理解,也有些难以想像。

但易嬴很快就放弃了,因为别说这就是北越国,是一个十二、三岁就可以嫁人、生孩子的古代社会。回到现代社会,那些初一、初二的孩子还好说些,可一到了初三,绝对会有偷吃禁果的小大人。

不用大人去吃她们,她们自己就会想法吃掉自己。

美其名曰,变成真正的女人、真正的男人。

所以,易嬴一边七手八脚帮小绢套上衣服,一边就望向不远处看得兴致勃勃的白绣道:“乖女儿,你在那看什么?难道你也想要?爹爹不介意哦!”

“臭爹爹,坏爹爹,小绢说的没错,这人越老了就是越色,越yin。”再次面对易嬴**,白绣也只是媚眼一横,一脸羞嗔道。

因为与第一次是掩掩藏藏偷看不同,这次有云香带着一起观看,而且还有云香现场指导,白绣却不会再像第一次一样,看着都会腿软了。

听到白绣笑话自己,易嬴望向依在自己怀中的小绢道:“小绢,你真说过这话吗?”。

“小绢说没说过不重要,因为老爷实在太棒了,但老爷真会纳小绢为妾吗?”。

紧紧抱着易嬴胳膊,小绢眼中就有种格外依恋,也是分外担心感觉。毕竟她这个妾室是易嬴一诺之言,没到最后,小绢并不敢真正安心。

不知该不该说痛心,或者说痛恨这该死的旧社会,易嬴将小绢在怀中紧紧抱住道:“放心,回去老爷就同小娘子她们说小绢的事,明天小绢同老爷一起上街,给自己买一个随身小丫头伺候怎么样。”

“谢谢老爷,老爷最好了。”

容易满足的女人好养活,但容易满足的女人也更易让人心痛,所以易嬴很快就将小绢交给了过来帮忙的云香。

帮小绢和易嬴整理好身体,云香却一脸羡慕地朝易嬴说道:“老爷,你很喜欢小绢这样的小姑娘吗?要不哪天,云香叫茉儿一起来伺候老爷吧!茉儿也很喜欢老爷呢!”

茉儿?

易嬴虽然不敢说自己喜欢小姑娘,而且易嬴事实上也更适应shu女一些,但听到云香说起茉儿的名字时,易嬴还是怔了怔。

茉儿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女人,而是云香的女儿。

易嬴不知道茉儿是不是喜欢自己,但却知道这是云香有感而发。

作为有夫之妇,易嬴不能给云香什么名分,也不会特意去拆散云香一家,只能给云香一些金钱上的补偿,也没听云香说过自己还有什么别的愿望。所以对于云香突然在这时提起茉儿,易嬴也知道她是看到自己接受小绢,忍不住也想为自己女儿的将来着想一下。

事实上,易嬴对茉儿的印象并不深。

但在看到云香微带期望的目光时,想起自己还没为云香做过什么贴心事,不好轻易拒绝,易嬴只得一脸随意道:“云香你说茉儿吗?茉儿现在年纪还太小,还是等过几年,等茉儿身体长开些再说吧!当然,那得茉儿自己同意才行。”

“谢谢老爷,云香代茉儿谢谢老爷了。云香一定会将茉儿调养好,让她长大给老爷做妾的。”

易嬴虽然只是随意一说,云香却立即激动起来,跪在地上就给易嬴磕了三个头。…,

做妾?我什么时候说过让茉儿做妾了。

眼中虽然闪过一丝无奈目光,易嬴只得抚了抚云香滑腻的香肩道:“好了,云香,你不用这样。就凭我们的关系,你不用这样谢本官。但本官可先说好了,这得茉儿身体长开,而且还得她自己愿意才成。”

“没有问题,只要老爷答应让她做妾,茉儿怎会不愿意。”

说完云香又好像要易嬴再确认一遍一样,双眼定定地望着易嬴。

无奈将手在云香胸脯上一抓,易嬴也有些窘迫道:“好了,起来吧!云香你当本官说话还会不算数吗?做妾就做妾吧!难得云香你将本官侍侯得这么好。但还是那句话……”

“行,云香知道,这得茉儿身体长开,自己愿意才行。”

被易嬴这样一拧,云香反而放开了。因为云香也已想起来,自己与易嬴的关系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只要自己盯紧易嬴,茉儿肯定能做易嬴的妾,那样自己一家才算真正熬出头了。

小绢也看着乐道:“云香,你对女儿真好,现在就巴着让她做老爷的妾了。你女儿多大啊!要不要让她过来跟小绢做伴。”

“回绢姨娘话,茉儿今年虚岁十一,还是个小丫头。如果绢姨娘喜欢,那就放她在绢姨娘房中吧!免得给那些小丫头带坏了。”

听到云香称呼自己为绢姨娘,小绢的脸蛋顿时像绽开了花一样,仰脸望向易嬴道:“老爷,你看云香叫小绢做绢姨娘了呢!小绢现在也是姨娘了。”

“好好好,小绢现在是姨娘了,那你也别忘了谢谢绣儿啊!”

“小绢谢谢小姐,是小姐让小绢有机会做老爷姨娘的。”

在易嬴提醒下,小绢也朝白绣侧身一福。因为不是白绣带小绢上易府,不是白绣带小绢偷看易嬴与云香**,甚至不是白绣拒绝易嬴乱占便宜,小绢根本就成不了易嬴的妾室。

易嬴虽然没有徐琳年轻,但却比徐琳官大。

而且易嬴将来要是不行了,有在易府做姨娘的经历,小绢也不怕找个好将来。

不知小绢瞬间想了这么多,白绣也笑道:“小绢你不用谢我,能这样跟了老爷,也是小绢你的福分。”

“绣儿这话说的在理,那绣儿要不要再过来给爹爹抱抱。”

“爹爹是个老色鬼,绣儿才不要给爹爹抱呢!但是爹爹真的没法帮绣儿父亲一把吗?”。被易嬴**,白绣又想起了自己在申州的父亲。

易嬴说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以穆大人现在申州的状况,即便朝廷下圣旨调你父亲去其他地方做官,恐怕穆大人连钦差都会暂时一起扣下来,直到与余容打完仗再说。”

“本官虽然曾向大明公主要求前往申州探探战争虚实,大明公主却不应允,现在我们只能希望上天保佑吧!幸好你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穆大人也不可能让他掌握兵权。只要申州城不被余容攻破,你父亲在申州就应该没事的。”

“好像父亲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应该余容不会攻破申州吧!”

想起白禄曾说过的只言片语,白绣也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易嬴一脸笃定道:“这肯定没问题,陛下会让余容攻破申州,太子也不会让余容攻破申州。”

“那到是,还有太子呢!不过爹爹,你什么时候才能帮女儿和徐大人举行婚礼。”…,

“爹爹什么时候都没问题。”

易嬴大包大揽道:“不过绣儿你要不要再等等自己父亲,看他究竟有没有办法离开申州,赶来京城为你主持婚礼。”

“好吧!那我也写信问问父亲,并将爹爹认女儿做义女的事情告诉父亲,好让父亲安心。”

不是只想到自己,而是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白禄的忙,白绣也只得顺着易嬴安排将事情定下来。毕竟战争不同于以往,北越国又是个以战养国的地方,人们早习惯了面对各种战争,白绣也不例外,自然不会将责任推到战争身上。

回到前厅,里面就只剩下阮红一人。

这并不是阮红特意要留下来,而是少师府面积太大,易府下人太少,阮红刚刚吩咐完下人做事,还没能去休息。

看到易嬴几人回来,特别是云香还搀着小绢的样子,阮红就一脸惊讶道:“老爷,你逛完花园回来了。小绢这是怎么了,哪摔着了吗?”。

因为小绢几人都望向自己,易嬴只得腆着老脸道:“不是摔着了,而是做了姨娘。红娘你回头给小绢安排个院子,让云香的女儿茉儿去伺候小绢吧!先休息几天,养养身子。”

“做了姨娘?老爷你太厉害了。”

易嬴的表情不算什么,但一看到小绢幸福得眉开眼笑模样,阮红顿时知道怎么回事了。

一起过去扶住小绢,阮红就略带揶揄语气道:“小绢,你没事吧!刚刚长开不久的身体就被老爷那样摧残,老爷真不知道心疼人。”

“红娘姐姐,老爷没摧残小绢,而且小绢很幸福。”

被小绢说跟了自己幸福,易嬴老脸又是一红,再次说道:“好了,红娘。小绢以后都是自己人,不用忙。先前本官不但收了小绢做妾,还收了绣儿做义女,你看看帮本官备一份见面礼给绣儿吧!”

“义女?这到的确是件喜庆事,但今天这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老爷可以同红娘说说吗?”。

听到易嬴说收了白绣为义女,阮红立即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了。

而且白绣如果成了易嬴的义女,先前她们对白绣的担心也就变得不再重要了。不过,白绣的身份不同于易嬴的便宜义妹秦巧莲,阮红却是要仔细问清楚。

在阮红面前,易嬴也没再隐瞒,直接就将两人偷看自己与云香**却被发现的事情说了说。

对于易嬴与云香**的事,阮红并不在乎,但听到易嬴没在阮红面前隐瞒这事,云香也有些喜滋滋的,因为这就等于她在易府的保障又多了一层。

等到易嬴说完,阮红就横了一眼易嬴道:“老爷你还真是浑,要是老爷下次还打算和云香**,红娘干脆帮老爷和云香拨一个院子出来,免得再发生这种事情就不好办了。可说到这里,老爷除了云香外,还有动府中其他女人吗?”。

“没有了,要说有,也就只有林氏一人,但那也不好算是易府中人。”

说起林氏,易嬴的老脸又有些发红。

“林氏?老爷你还真能胡来。”

阮红也是双眼一翻道:“算了,这事情就交给红娘来办好了。反正红娘知道,就现在这些女人,老爷是不会满足的,红娘只望老爷不要让后院的院子全住满了就行。”

少师府的后院可是有三十多套院子,易嬴却不敢想将它们填满,连忙摆手道:“那哪成,红娘你也不看看,这些女人几乎都是跟本官一起从申州过来的,就连小绢都是申州来的。本官也就在申州是一块料,来到京城可不是什么料了。”…,

“好像巧莲妹子,那也是本官以前的旧关系。”

“旧关系又怎么了?妾身还觉得这样更好些,免得老爷在京城也不知道收敛。”

不管易嬴是不是在抱怨,阮红顿时瞪了易嬴一眼。

看到两人轻松的样子,白绣及小绢、云香三人顿时都松了口气。因为不管什么原因,今天这事对三人来说都有些丢脸。不过以阮红在易府的地位,只要阮红接受了这事,也就等于易府接受了这事。

朝易嬴抱怨完,阮红又对白绣说道:“绣儿,你现在既已是老爷的义女,那也莫怪红娘这样叫你了。”

“红娘有什么话请说。”

知道阮红有话要对自己说,白绣也不去管什么称呼之事了。

阮红更是直接说道:“就是小绢现在既然成了老爷的新姨娘,肯定是不能再同你回徐府了。那没有了小绢,你们徐府现在忙得开吗?”。

“这,还请红娘教教绣儿,要不我们明天就去买些奴仆回来。”

因为往日的徐府过于拮据,只有小绢一个白绣从申州带来的丫鬟。现在小绢不在了,想起空荡荡的县衙后宅,白绣也不禁有些心慌起来。

阮红点头道:“奴仆是肯定要买,但问题是今晚你们徐府要怎么办,还有怎么同徐大人说今天这事。”

“这个……红娘有什么办法吗?”。

说起今天这事,白绣顿时又有些发虚。

阮红很是白了易嬴一眼,带着一种阴阳语气道:“反正老爷这事都做了,也不怕没脸没皮,要不我们就说绣儿你今天来老爷这里说起自己的婚事,老爷在告诉你申州状况后,立即自告奋勇要做你义父,帮你和徐大人主婚?条件就是要留下小绢怎么样。”

一听这话,几女全乐了,只有易嬴苦着脸道:“红娘,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什么叫条件就是要留下小绢啊!你这不是在寒碜本官吗?”。

“原来老爷也怕寒碜啊!妾身还怕老爷不知什么叫寒碜呢!”

再是揶揄了易嬴一句,阮红继续说道:“那我们暂时先不说这个,先说说今晚徐府该怎么过的事情。小绢现在不在了,绣儿你也不可能与徐大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重要的是现在县衙里没人伺候,你们今晚根本就不方便生活。”

“所以,绣儿你看我们这样好不好。”

“绣儿你今晚就留在易府照应一下小绢,反正小绢照应你那么多年,你照应小绢一天也不算什么。”

“至于说徐大人,我们就直接让他住到秀娥的绣庄去就成了。反正他们那档子事,绣儿你也清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我估计以徐大人的心气,他也不会想要纳秀娥做妾,这点到是秀娥那边吃亏了些,你就不要计较这一晚了。”

想起徐琳与秀娥的关系,白绣心中也有些不对味。

可对于这事情,白绣一是不好责备秀娥,因为秀娥并没有勾引徐琳,只是徐琳身为男人自己要出去找乐子。白绣现在不能满足徐琳,也就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就是以徐琳的性格,让他娶自己都很困难了,他又怎么会真去纳秀娥为妾?

不是看到这一点,恐怕小绢也不会立即被易嬴“攻陷”了。

所以尽管不能说情愿,白绣仍是点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听红娘的,但这事绣儿可不要自己去说。”…,

“没问题,这事情是云香闹出来的,就让云香去说吧。”阮红也很干脆的撇开道。

“行,我去说,我去说。”

知道这事情自己跑不掉,云香也不会去推脱,而且这事还可卖秀娥一个好,当即也就答应下来。只是答应后,云香又似想要继续逗一逗白绣道:“但好像上次黄掌柜还数落徐大人没胆子来着,白小姐就真认准了徐大人吗?不考虑考虑我家老爷。”

“……不,我才不要呢!至少绣儿管得住徐琳,但爹爹这老混蛋、老色鬼,绣儿可管不住。”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白绣却很是果断地做出了决定,这也如同她对徐琳的选择一样。

这样的话顿时又让几人偷笑出声,阮红更是一脸不屑啐道:“这话到给绣儿说对了。别说绣儿你管不住老爷,我们管不住老爷,就是大明公主来了,恐怕同样管不住老爷。”

“红娘,你可别总这样说本官行不行,那你们这里慢慢商量,本官先去歇息一下。”

在易嬴逃也似的离开后,阮红几人又开始商量今天这事该怎么解释,尤其是怎么向徐琳解释的问题。

当然,徐琳的想法是没人会去考虑的,因为考虑也没有必要。

不只是易府没将徐琳的想法放在眼中,甚至白绣也没将徐琳的想法放在眼中。因为易嬴先前即便什么都说了,却独独留下了徐琳的幽闭恐惧症没说,这依旧还是白绣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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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就你们男人那点破事,又能瞒得了什么人



徐琳的官位即便比易嬴小,可也不是一个能随便被人拿捏的官员,何况只是一个区区库房管事。

云香即便没有好说歹说,但在徐琳坚持下,她也没法阻止徐琳立即要到易府来看看状况。

虽然这已不是徐琳第一次来到易嬴的少师府,但由于上次只是在书房匆匆一坐,徐琳并没有仔细看过少师府中更多的地方。这次随云香走了一趟,徐琳才彻底震惊了。

因为,少师府不仅大,各处更是景致绝伦。

如果不是仆人数量少了些,到处都有些空荡荡的,徐琳都认为这与皇宫已经差不了多少。

当然,知道这是原本育王府的太子别馆,是皇上赏赐的地方,徐琳并不会嫉妒易嬴,只是心中的羡慕有些难以掩藏。

由于易嬴和阮红都已去休息,徐琳这个准义女婿也不是外人,交给其他人照顾并不方便,云香就做主将他带到了小绢和白绣住的院子里。

进入院子,云香还没看到小绢、白绣,却先看到了已经开始在院中忙里忙外的茉儿。茉儿虽然也是刚到小绢房中不久,但由于日常都要学做一些伺候人的工作,并不会有什么过于生手的感觉。

虽然云香还没对茉儿说过易嬴将来会纳她为妾的事,以免将来做不得准。但知道做随身丫鬟意味着什么,茉儿小脸也是兴奋得红扑扑的。

“娘,你怎么来了,是老爷、夫人又有什么吩咐吗?还有这位是……”

茉儿并没有见过徐琳,但再次看到自己妈妈还是一阵兴奋。因为与以前没有固定职司不同,现在被分配到小绢房中,茉儿就再不能回家住了。甚至一直跟着小绢,如果没有机会,她也很难再见到自己父母。

“这是徐大人,白小姐的未婚夫,你进去同白小姐说一声,娘先带徐大人到客房坐一坐。”

“哎!”

茉儿还没转身,白绣手上却已经拿着一条毛巾出来了。看到徐琳时虽然一怔,但却也有一丝窃喜。因为徐琳若是真听易府,乃至是真听云香说什么是什么,白绣就真要失望了。

将毛巾随手交给茉儿,白绣就说道:“徐大人,你怎么来了,是来看绢姨娘的吗?绢姨娘已经休息了,还是改天再说吧!”

不知该不该说白绣话中有刺,徐琳顿时就有些尴尬。

因为,小绢一直满口喊自己相公,又是性格活泼。虽然从没有纳小绢为妾的打算,但与拿着自己把柄的白绣相比,徐琳还是觉得在小绢面前说话自在些。不过在白绣这样的话下,徐琳还是一窘道:“白小姐,本官现在哪有资格说探望绢姨娘,本官只是有些话想问问白小姐。”

“我们到客房去说吧!”

知道不能逼急了徐琳,也得给他留点男人尊严,白绣点了点头,直接让云香带两人进入了客房中。

来到客房,徐琳又是一脸羡慕。

因为,不用去看院子中的主人房,仅是这间客房就比徐琳在知县衙门的主人房强多了。何况这只是少师府内院中其中一个院子的客房,不仅远远不是主人房的规格,相信其他院子的客房都各有千秋。

留意到徐琳目光,白绣却也不会鄙视他。

因为心中如果不向往美好,也不会有真正的上进心。

等到云香关门离开,白绣就走到徐琳身边,随着徐琳目光一起在客房中环绕道:“徐大人,我们不用羡慕爹爹,爹爹不仅非同常人,所走的道路也不同于一般官员。奴家相信徐大人将来也会有这一天的。”…,

“谢谢白小姐,白小姐真成了少师大人义女了?”

如果说徐琳往日最介意白绣的是什么,不是白绣拿住了自己把柄,也不是白绣的相貌不突出,而是白绣的身份在徐琳眼中太低了。

不管这是不是眼高手低,长期在文散官职位上徘徊,徐琳早就认准了只有一个强势的夫人才能帮助自己。

现在朝廷中风头最劲的官员是谁,自然是太子少师易嬴。如果白绣真成了易嬴义女,以易嬴的年纪和没有子女的状况来看,说不定自己将来就有以义女婿身份接替的机会了。

虽然不知徐琳在想什么,白绣也能看出他眼中的丝丝激动,点头说道:“是的,徐大人。在绣儿同爹爹说了自己与徐大人的婚事还要等父亲从申州赶来主持后,爹爹就对绣儿说了一些申州状况,替绣儿惋惜了一会,也感念绣儿对徐大人的坚持,这才提出做绣儿义父,以便在万一时可以为我们主婚。”

“主婚?少师大人真答应替我们主婚吗?但申州又怎么了?”

随着白绣说到“主婚”二字时的满脸羞喜,徐琳眼中更是欣喜若狂。

因为,若有易嬴主婚,徐琳也就等于某种形式上的一步登天了。不用他再去跑其他官员家门,其他官员也会赶着跑徐琳的家门。

毕竟易嬴的少师府不好进,徐琳的县衙却不用忌讳太多。

听徐琳问起申州之事,白绣却不奇怪他一无所知,首次带上一丝愁绪道:“这事朝廷中知道的人还不多,但估计申、盂两州半年内就会打起来,如果绣儿父亲不能在半年内赶到京城,短期内就再无法前来帮我们主持婚礼了。毕竟穆延与余容都是一代名将,这事情……”

“什么?申、盂两州半年内就会打起来,这怎么可能……”

“等等,难道这就是三世子前往申州的原因?”

吃惊中,徐琳的目光里又有一丝明了,毕竟身为官员,谁都能看出其中的价值。而白绣也没隐瞒,直接将易嬴告诉自己的话都说了说。

带着一声惊叹,等到徐琳知道穆延竟从万大户手中弄到了十万兵马使用一月的钱粮后,心中便再没有怀疑,只是微微有些憧憬道:“原来如此,难怪白大人一直没法到京,原来是被战事拖延,根本无法离开申州,要是早知此事……”

“早知此事?徐大人难道也想去申州,徐大人别忘了自己只是一介文官。”

没想到徐琳还在期待这事,颇有些得陇望蜀,白绣狠狠白了他一眼。

徐琳一脸讪然,却也没隐讳道:“白小姐教训的是,但这次有三世子前往申州坐镇,即便穆大人出兵在外,相信白大人也不会有事了。”

“奴家也是这样想的,但说到今晚之事,徐大人还不去春分绣庄安排一下吗?”

“春分绣庄?白小姐说笑了,本官哪能……”

突然听到白绣提起春分绣庄,徐琳立即一脸发窘。因为,不是云香说让徐琳今晚去春分绣庄休息,他也不一定非得跑来易府看看。

白绣却一脸恨其不争道:“徐大人,你别跟奴家在这里胡乱推脱,你当奴家真是叫你自己去春分绣庄吗?徐大人怎不想想,县衙中的大人许多都还是单身,大人不给他们指引个去处,趁机拉拉关系,这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啊!白小姐指点的是,本官真是差先忽略了这点,只望小姐莫要误会。”…,

在白绣一番训斥下,徐琳立即恍然大悟。因为,在徐琳宴请过一次县衙中同僚作为自己的升迁之喜后,的确还没有正式招呼过他们。

这一是考虑到他们都是大明公主亲信,徐琳不能多事拉拢他们。二是没有合适借口,徐琳也不好向赵直等人开口。

可带上他们去春分绣庄却不同,因为绣庄里都是些小娘,而且是京城少见的乡间小娘,比起那些滥得不能再滥的勾栏酒肆要方便多了。

没想到春分绣庄还有这用处,徐琳顿时有些眉开眼笑。

“去,去,……谁会误会你,就你们男人那点破事,又能瞒得了什么人。”

看到徐琳高兴的样子,白绣很干脆地将他赶出了屋子。而在徐琳带着兴奋离开时,两人都没再提易嬴为什么纳小绢为妾的事,毕竟小绢年纪太小,突然跟了易嬴这样的老头子做妾,不管什么原因,谁都不会好意思问出来。

※※※※※※

虽然徐琳很有些自私,除了自己很难想到别人。但如果是有人在旁边指点,徐琳同样也是个相当活络的人,这也是徐琳为什么一直能以弟子身份伺候在宋天德面前的主要原因。

不是他做得比别人好,而是他做得比更多人都认真。

因此回到县衙,徐琳也不管什么公务,直接找到赵直、谈寒道:“赵大人、谈大人,今晚有时间吗?不如叫上大家一起去绣庄坐坐吧!”

“绣庄?去什么绣庄?去绣庄干什么?”

不明白徐琳怎么就会说起绣庄,赵直立即有些不明白。

徐琳却直接带上一些男人都明白的眼神道:“赵大人不知道吗?春分绣庄里的女人都是些小娘,却比烟花之地的女人干净多了,而且又不用另外花费,只要大家在云兴县多照顾一下她们就成了。”

“什么?春分绣庄里的女人都是小娘,这真的、假的……”

不仅赵直不明白,现在甚至连谈寒都有些不明白了。

因为比起赵直的性情耿直,谈寒却要油滑得多,他们这样的官职不可能被那些游河贵妇看上,谈寒也是最喜欢逛一些烟花柳巷之地,每个月的俸禄却有大半都要花在面面。由于太缺乏威严,谈寒才能只做个暗地里的首领。

相对于谈寒这样的低级官员,小娘却要比游河贵妇欢迎得多。只可惜这里是京畿,只有游河贵妇,没有小娘。

所以突然听到徐琳说大名鼎鼎的春分绣庄中的女人都是些小娘,谈寒的双眼立即亮起来。

为什么说大名鼎鼎?

因为,虽然没有太多人知道三世子前往申州的真相,但现在却几乎没人不知道三世子是在春分绣庄与易嬴相会后,这才去往申州的。

就因为这点,春分绣庄现在云兴县也算小有名声。

而秀娥等人虽然在兴城县时都是些小娘,但在来到云兴县后却也不敢随便张扬。这不是她们不想张扬,而是不知该怎么去张扬。毕竟云兴县不同兴城县,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全是些小娘。

同时在秀娥等人来说,她们也不知该不该将自己是小娘的事情说出去。

因此除了徐琳偶尔走上一趟,她们在绣庄中都如同良家妇女般规矩。

知道谈寒来了兴趣,徐琳点点头说道:“那当然,她们在兴城县时都已经全是小娘了,虽然这里面也有各种各样原因,可也是为了照拂她们,易少师才带着她们一起上京的,而且那春分绣庄还有三成股份是在君莫愁姑娘手中,这你们放心了吧!”…,

“春分绣庄居然有三成股份是君莫愁姑娘的?难道易少师没在春分绣庄占股份吗?”

“没有,易少师在春分绣庄可没有股份。”

徐琳继续诱惑两人道:“不过她们当时都是随易少师队伍一起进京的,还照顾过几天太子殿下,怎么样,你们去是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

谈寒立即兴奋起来道:“早知春分绣庄里的女人都是些小娘,本官就不在馆子里花那些冤枉钱了。我说徐大人以前为什么总是隔几天就要去一次春分绣庄,原来徐大人早知道这事,可你怎么不早对我们说呢!”

虽然没必要将自己在春分绣庄也有股份的事情说出去,徐琳也知道谈寒是怎样的人,拍拍他肩膀道:“这可不是本官不说,而是本官以前在京城任闲职,哪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但现在不同了,本县现在也在云兴县任职,当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这话说的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赵大人要不也一起去吧!今晚先我们三个过去看看状况,等证实了再告诉其他人。”

“随便你。”

没想到谈寒还想先吃一遍独食,赵直也不管徐琳脸色变化,直接说道:“徐大人,看来这次我们都要承徐大人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了,但徐大人今日是不是也有什么好事?不然怎会想到带我们去春分绣庄找小娘,也不去看看白小姐。”

“这事情当然也与白小姐有关,那就是不久前,白小姐已被易少师认为义女。要是白大人从申州赶不过来,易少师已打算看时间帮本官同白小姐主持婚礼了。”

知道自己与白绣的事情以往都是赵直等人暗中的笑料,但到了这时,徐琳却想大声告诉所有人,自己能娶白绣是件多么幸运的事。

突然听到易嬴收白绣为义女,赵直和谈寒都有些愕然,顿时又都赶着徐琳追问起来。

没去说小绢的事,徐琳自然大大渲染了一番易嬴是如何如何关心白绣的情形,再次将赵直、谈寒羡慕得不得了。因为,两人即便与易嬴合作时间不长,却也知道巴结上易嬴有什么好处。

徐琳自己虽然没巴结到易嬴,但白绣如果成了易嬴义女,却也等于徐琳已成了易嬴近亲一般。

然后在做完一天工作后,徐琳就将赵直、谈寒带了到秀娥的绣庄中,并且也向秀娥暗示了一下三人来意。

虽然赵直、谈寒起先并不知道绣庄里的女人都是些小娘,但包括每天在屋后绣坊里工作的女人,却没有不知道赵直、谈寒在云兴县是做什么的,更是早将他们当成了茶余饭后谈论的主要对象。

所以,在得知三人来意后,秀娥立即将绣庄大门关上,那些原本还要在晚上赶工的工作也全都停了下来。

众人围在一张大桌旁,徐琳三人身边的绣庄女人都超过了两人,彼此都清楚对方意图,更是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第一次看到有别于游河贵妇的清纯小娘,谈寒立即仿佛忘记了南北一样,在第一时间就贴上了秀娥。

对此,徐琳却没有太在意,因为他本身就没有在秀娥这些女人身上投入太多心力,能从她们身上赚钱,又能利用她们拉扯上其他官员的关系,这已足够徐琳心满意足了。况且秀娥也就只是机灵些,很难说是不是绣庄里最出众的女人。…,

“秀娥姑娘,你们真的曾经照顾过太子殿下吗?”

“那可不是真的吗?”

“不过当时不仅我们不知道二公子就是太子,便是二公子自己,同样也不知道他是太子呢!”

固然其他绣庄女人不会想那么多,但从谈寒与赵直的话语中,秀娥还是听出了他们隐隐约约间的意图,或者说,这正是徐琳想要将他们引导到这方面来。

早知徐琳不可靠,秀娥却也想有个可靠的将来,于是对赵直、谈寒更是无所不从。因为她们即便不可能与太子(穆奋)交往太多,因为易嬴一开始对太子(穆奋)的放纵,她们多少也知道太子(穆奋)一些事情。

没想到竟会在秀娥等人这里有这样收获,赵直、谈寒即便没有兴奋得忘记一切,却也认为收获远超自己所料了。

反过来,秀娥也对徐琳带来的消息极感兴趣道:“徐大人,白小姐真被易大人认做义女了?那还真要恭喜啊!”

“同喜,同喜……”

太子是什么人?也是赵直、谈寒这样的小人物所能接触的吗?即便他们真能接触太子时,绣庄这些女人也用不上了。所以,徐琳根本不关心赵直、谈寒想要在绣庄中得到些什么,反而认为把握住现在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通过易嬴,徐琳肯定有接触太子的机会,根本不用去想那些没有边际的事。

而秀娥关注白绣更是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别人不清楚白绣这个异类,秀娥却早就知道她与易嬴没什么交情。

一个与易嬴没有多大关系的白绣都能得到这种好机会,赵娘的事情更是活生生摆在前面。

拿定主意,秀娥就往搂着自己不愿撒手的谈寒身上贴了贴道:“谈大人,您看今晚是要留在绣庄休息,还是让我们陪大人回府歇息。”

“你们可以陪着回府吗?那当然是回府好,回府好……”

在谈寒的一脸兴奋中,秀娥的身体也贴在谈寒怀中巧妙扭动着。

以前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秀娥只要有个绣庄就心满意足了。但在接触了一个个只可说是贪婪的官员,特别是发现赵直、谈寒与徐琳根本没什么不同后,秀娥的想法也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

第二百八十六章、显然有些不寻常

嫩滑、紧绷,无一处不弹性十足,无一处不青春逼人。

与易嬴其他女人相比,小绢身上充满了青春气息。

虽然小绢现在已是易嬴妾室,又是昨日才真正成为女人,但由于与白绣关系极好,今日便也央着要一起出来给徐府购买奴仆。理由就是她怕其他人伺候不好白绣,一定要跟着看个清楚。

原因是小绢与一般丫鬟不同,乃是白府的家生奴,也就是白府奴隶所生的孩子。

不仅生下来就是奴隶,更是对白府有着无比感情。

从小开始伺候白绣,甚至比白绣父母还要了解白绣。

所以对于小绢的坚持,易嬴并没有拒绝,一大家子人就跟着上了易府马车,夹杂在上朝队伍中一起前往京城。

当然,这不是说她们都要跟着易嬴一起上朝,而是在易嬴上朝时,她们也可以先在京城里玩耍一番,或者先去看一眼奴隶市场。然后等易嬴从朝中回来,大家再一起去购买奴隶。

换成一般状况,易嬴未必敢做这种安排,但由于易府中还有君莫愁和秦巧莲这样的京城通,自然就没有关系了。

上了马车后,小绢就钻入了易嬴怀中,抱着已经不能说是孩子的小绢身体,感受着小绢身上传来的青春气息,易嬴就止不住兴奋起来。

察觉到易嬴身体变化,小绢就又羞又喜在易嬴怀中磨蹭着身体道:“老爷,你好坏哦!”

“小绢你说爹爹怎么坏了。”

在易府休息了一晚,白绣的精神也相当好。

看到小绢高兴的样子,白绣心中就颇多感触。因为,白绣怎么都没想到小绢竟会比自己先成为真正的女人,并且先嫁人。可小绢的样子却又让人只能感到她的欢喜与幸福,这也是最让人高兴的事。

“老爷又硬了。”

“呿!”

小绢的一句话顿时让马车里的女人全笑开了,秦巧莲更是抬脚踢向易嬴道:“哥,你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妹子你别说这样的话,待会逛街时,你可不要让大家受欺负了。虽然君姑娘也通晓一些京城道路,但想占她便宜的人实在太多了。”

“放心,不是还有三儿她们跟着吗?妹子不会让人轻易欺负我们易府女人的。”

由于对丹地的忌惮,秦巧莲在易府中最喜欢交往的人就是春兰。而在苏三来到易府后,秦巧莲更是立即将苏三拉到了身边,至少是她自以为已将苏三拉到了身边。毕竟苏三话不多,秦巧莲却是个话唠。一个说,一个听,秦巧莲就认为苏三已经与自己是一国了。

没人会去说秦巧莲这样不好,易嬴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让她们在自己上朝时照顾好自己,易嬴也就算交代完全了。

然后马车进入京城,易嬴这才在宫门前与众人分手。

接着不等易嬴去找寻队伍,看到易嬴身影,白原林立即迎过来说起了推行免税田的事情。

“少师大人,只按官员品级来定免税田数量合适吗?”。

拿着一单数据,白原林就愁眉苦脸道:“你看一些地方贫富不均。如果免税田数量不足,恐怕一些官员就不稀罕去开垦免税田了。”

在周围官员全都望过来时,易嬴看都没看白原林递过来的单据一眼,直接说道:“贫富不均怕什么,白大人你也不想想,秦州以前是怎样的地方,现在又是怎样的地方。以前穷,可不等于将来也会穷。”…,

“少师大人,本官不是这个意思,本官不怕人穷、地穷的地方官员不去开垦免税田,只怕一些富裕之地。”

白原林立即接上了易嬴话头,脸上更现为难之色。

“那是他们还不懂经营田地的方法。”

易嬴却笑道:“好像本官就知道的,现在那些官员拿到田地后都习惯自己去开垦。但这有必要吗?就如以前的文散官徐大人,一家就他一个男人,你叫他自己去开垦免税田,别说在京城这种地方,就是去了穷乡僻壤,他也不一定请得起人帮自己开垦免税田。”

一听这话,不少旁听的官员都点起头来。

因为这些能上朝的官员固然是不用担心这事,但谁没认识几个好像徐琳一样的破落官员。

白原林更是一个劲地点头道:“本官的意思就是这个,所以,少师大人你看能不能增加一些免税田。”

“不用增加,不然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

易嬴摇摇头道:“本官前面不是说了吗?这就是他们不懂经营田地的方法才会为难。”

“好像他们聪明一点,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免税田以低于朝廷税收的金额租给一些粮商去经营。不用请人开垦,空吃地租不就行了吗?”。

“空?空吃地租,这不是有点……”

没想到易嬴会提出这种主意,白原林就有些吃惊道:“可万一那些人得到低税田,却又放弃了原本的高税田怎么办?这不没法增加朝廷土地总量了?”

“所以我才说是租给粮商啊!”

易嬴也不怕白原林不明白,侃侃而谈道:“别人不需要多余田地,粮商肯定是土地越多越好,赋税越低的田地越好。而且为了增加粮食收入,粮商也不会放弃现有的田地。只要是一些家中人口少的官员,同样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增加收入。”

“这种事情我们其实不说,慢慢他们自己都会捉摸出一些道理来,白大人你实在不用提前去担心这事。”

说着易嬴就笑道:“能赚钱的事情,还怕他们自己不会动脑筋吗?恐怕他们将来想到的方法,比本官还要好上许多呢!”

“还有比这更好的方法吗?”。

由于易嬴的解释很简单,白原林也渐渐接受了易嬴想法。不过对于还有更好的方法,白原林却显然有些无法相信。

当然,易嬴可不会再对白原林说什么以田换田的事。例如是自己开垦出五十亩产量低微的新田,立即去“强行”换取平民手中产量丰裕的熟田等等。这种事情或许短期内不会出现,但给那些官员慢慢摸出道理,恐怕也就是个迟早的事情。

等到易嬴解决了白原林的困惑,再到朝上,白原林立即就拿出了拟定好的免税田推行方案。

习惯了上朝后,易嬴虽然没有主动提案的兴趣,但也渐渐习惯了去附议各种朝议。

一边上朝,易嬴还会时不时观察一下皇座一侧的珠帘内动静。虽然图莲、图炀很少在里面发话,但随着珠帘后的身体摇动,易嬴还是可以感到图莲正在细心教导太子处理各种朝政的事务。

然后是一天朝议结束,易嬴就同其他朝官一起出到宫门外。没看到易府女人,却见只有苏三等在那里。

觉得有些奇怪,易嬴就在苏三迎上来时问道:“三儿,怎么回事?”

“她们在奴隶营中与人闹起来了,二师姐让我过来老爷前去。”苏三的表情非常平静,好像只是在说一件非常不经意的事情。…,

在苏三表情感染下,易嬴也着急不起来,与苏三一起上到马车内说道:“她们为什么会在奴隶营中与人闹起来?”

“因为今天奴隶营中来了一批西齐国奴隶,君莫愁说什么都想买下来,但却有一个人总在与她抬价,巧莲姐看不过眼,上去帮君莫愁的时候,帮着帮着就闹起来了。”苏三的表情依旧平淡道。

听到苏三称呼秦巧莲为巧莲姐,易嬴就一阵感叹,因为这已可说是秦巧莲在苏三身上投入的唯一收获。

而且,秦巧莲和君莫愁如果都已与人闹起来,没有了向导,其他人自然也就是想走都走不成。

所以易嬴也只得无奈道:“是她们在竞价时发生的事吗?”。

虽然这不能说是拍卖,但如同买东西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价位一样。如果两个人同时看上了某样物品,竞价的事情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这也是卖家最为乐意看到的事情。

但由于竞价并没有拍卖那么严整的规矩,北越国也不存在什么正式的拍卖,因此竞价时如果出现什么其他因素,便很容易引发各种混乱。

为什么说是其他因素?

这就如同易嬴最初会吩咐秦巧莲一样,以君莫愁的京城第一才女身份,不管她想买什么东西,恐怕都会有一些波折。

苏三也点点头道:“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君莫愁为什么一定要买那批西齐国奴隶,但一开始的竞价还算正常,君莫愁差不多也可用二千两银子的价钱买下那批西齐国奴隶了。贵虽然是贵一些,但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只是在竞价将要结束时,突然从后场又进来一个新商人,然后那新商人就开始与君莫愁死命抬价。最后一直抬到一万两银子,那商人居然还想往上继续抬,巧莲姐立即就受不了了。”

“一万两?这也太过分了吧!但为什么说是后场?”

听了苏三叙述,易嬴立即一脸不满起来。

因为,不说易嬴当初在兴城县买的几十个奴隶才花了四百五十两,即便京城物价、奴隶价都要贵一些,君莫愁肯花二千两银子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这种状况下居然还有人要将价钱抬到一万两,这分明就是故意找事。

如果这再与卖奴隶的商人有什么关系,那就更可恶了。

苏三却依旧平淡道:“后场是那些奴隶商用来休息的地方,即便现在抬价的商人未必是卖那批西齐国奴隶的奴隶商,肯定也是与奴隶商相关的商人。当然,也不排除这就是奴隶商自己在抬价,但几率很小。我们现在只能确定对方不是冲着这批奴隶来的,而是冲着君莫愁来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冲君莫愁来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现在双方就僵在那里,主要是巧莲姐不放对方走,君莫愁反而开始冷静下来。”

“那对方有提什么条件吗?”。

“我离开时还没提。”

苏三的回答并不让易嬴意外。因为要是按照一般剧本来演戏,对方的目的如果真是君莫愁而不是那批奴隶,最后的事情肯定还是要应在君莫愁身上,或者对方就是想君莫愁低头,或者答应某种条件。而这就是君莫愁身份的矛盾之处。

虽然作为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在京城办事应该可以占到很多便宜。但同样因为对君莫愁这个第一才女觊觎的人太多,如果君莫愁轻易被人发现了自己重视的东西,很可能就会被人抓紧机会下套。…,

想通事情关键,易嬴却不会太担心。

因为有丹地在,事情再怎么闹下去,君莫愁和秦巧莲等人也不至于吃亏。

然后由于苏三本就是个沉默是金的女子,一路上没有任何耽搁,易嬴很快就赶到京城奴隶营前。

作为一种特殊事物的存在,京城奴隶营并不像其他地方奴隶营一样建在军营旁。虽然也是由某支军营派出的兵丁在掌管秩序,但为了不影响京城中的风土物貌,奴隶营却被单独建在了京城外一个树林中,渐渐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庄园规模。

只是依照习惯,依旧用奴隶营来称呼。

因为想要避免被人看到奴隶营,心中产生不好的想法,奴隶营不仅远离大道,更有专门的小道可予连通。但由于京城中人口众多,对奴隶的需要也多,因此小道上虽然不说人来人往,至少也是人迹不乏。

而且不用进入奴隶营,还在前往奴隶营的小道上就有不少插草标的男女、小孩在那里自卖自身,大概这都是一些京城人氏。

如果自卖不成功,他们最终还是有可能被在奴隶营中经营的奴隶商买去后转卖。

马车来到奴隶营前,立即就被看守奴隶营的兵丁拦住了,更有兵丁高喝道:“这是谁的马车,不知道进奴隶营都要交车费吗?”。

随之易山就在车位上喝道:“这是太子少师的马车,还不让开?”

“太子少师?别开玩笑了,太子少师怎么可能到奴隶营买奴隶。交钱、交钱,再敢胡言乱语冒充官员,一起拿你们去见官!”兵丁显然不相信易山的话,一边大声呼喝,一边就向马车围拢过来。

如果有时间耽搁,如果易府女人都在自己身边,易嬴可能还会看易山戏弄一下这些不长眼的兵丁。

但不知奴隶营中的状况,易嬴根本不想为这些兵丁费事,示意苏三为自己掀开车帘道:“是谁给你们在奴隶营收费的权力的?”

虽然占地收费这类事在现代社会已是屡见不鲜,尤其涉及到各种管理权的事,只要沾了一点边,各个部门都会好像猫沾了腥一样的奔过来咬上一口。但在古代社会、在北越国,这种事情还是很少见。尤其对奴隶贩卖这种事情,北越国朝廷也一直是秉着不反对、不支持的态度。

只是为了安全,这才由各地兵营来看守奴隶营,却从来没有兵丁自己收费,好像成了朝廷在经营奴隶营的样子。

所以,易嬴一开腔,虽然说不上有多么严重,但也会让人有种不轻松感觉。

看到还穿着官服的易嬴在马车内露出脸来,那些兵丁立即全都僵住了。因为他们虽然没见过易嬴,但也知道太子少师是个一品官,知道易嬴身上的官服是一品官服。

而在看到兵丁身上的军服时,易嬴的眉头也同样皱起来。

因为这些兵丁穿的竟然不是京城特有的羽林军系列军服,而是一些很普通的北越国军服。可作为京城要地,羽林军却不仅仅负责守护皇宫安全,包括京城安全都在羽林军辖下。就是那些城门守卫,穿着的同样是羽林军系列军服,只是没资格进入皇宫中而已。

突然在京城外面,还是近在咫尺的奴隶营中看到不受羽林军管束的军队,易嬴不得不心生不解。

因为。即便按照惯例,看守奴隶营只是作为军队的一种军务,不可能得到额外好处。但在长期来往中,那些奴隶商还是会多少给那些看营兵丁一些好处的,更何况京城奴隶营居然还有收进营费的传统。…,

这样的肥差,羽林军竟然不去争,还任由普通军队在京城附近存在,这实在有些非比寻常。

不过,易嬴没再开口,看到易嬴皱眉的样子,几个兵丁却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让开马车道:“大人恕罪,小人不知这真是大人马车。”

“你们是哪个军营的兵丁?”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再在易嬴询问下,那些兵丁不仅不再守着马车了,甚至一下全跑进了奴隶营里,再也不出来收什么车钱了。

无奈下,易嬴只得望向苏三道:“苏三,你们先前来时有被收车钱吗?知不知道他们是哪里的兵丁。”

苏三先是示意易山将马车驶入奴隶营内,这才拉下车帘道:“回老爷,我们来时也被收钱了,不过由于车内女眷居多,未免麻烦,我们就没有坚持。而这些兵丁乃是乌山营的兵丁,这个奴隶营也一直是由乌山营在看管?”

“乌山营?为什么京城奴隶营会由乌山营来看管?”

乌山是京城的屏障,为保护京城安全,乌山营也一直是北越国一支重要的军事力量。可即便如此,易嬴仍是无法理解乌山营又怎会伸手到京城来,而且京城羽林军竟然还对乌山营在京城周围活动视若无睹。

这不说危险,显然有些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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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活剐了你再去问其他人

北越国奉行的乃是以战养国之策,由于战事繁多,基本上很少有人能造反成功。因为在他们想要举兵造反前,很可能就会被朝廷派往境外作战了,直接消耗完他们以供造反的兵力。

这不仅对一些官员如此,对一些皇室宗亲也是如此。

而好像浚王图浪及盂州余容这样的状况在北越国历史上也不少见,不是朝廷不想压制他们,而是朝廷想要压制他们时已经压制不住了。

余容还好,目的只在申州,或者说只在穆延或焦玉身上。

但有些人却会直接将目标放在京城,放在皇位上。

不像浚王图浪一样早早就被赶离了京城,在图韫的父亲图解执政期间,当时的荪王就曾举兵造反,然后一直打到了乌山附近,最后被乌山营所阻,图解这才等到了各州援军,直接将荪王的造反军队消灭在了乌山外。

当时的乌山营就在现在的淞郡王图迓,也就是当时的淞王爷图迓掌领下。

感念图迓不计较当年争夺皇位的旧隙,替朝廷立功,当时的北越国皇帝图解就将京城奴隶营交给了乌山营管理,也等于是交给了淞王爷图迓去管理。

而在图韫继位期间,也是由于在第一时间获得了淞郡王图迓支持,这才能最终斗败太子图濠及另一皇子图浪,保住了自己皇位。

所以感念其恩,乌山营不仅一直在淞郡王图迓的掌控下,乌山营经营京城奴隶营的传统也一直延续下来。

随着苏三说明,即便马车已在奴隶营中停下,易嬴却仍未从马车内急着下来,依旧追问道:“苏三你说乌山营还在淞郡王图迓掌握下,那淞郡王图迓对现下朝廷的态度,特别是对太子继位的态度又是如何。”

这不是易嬴要担心,而是易嬴不得不担心。

因为,作为拱卫京城的最后部队,不用去亲眼观看,易嬴就可想像这支军队是怎样一支强军。可这样一支军队居然是掌握在一个即将成为普通皇族的郡王手中,这实在让人有些牵肠挂肚。

苏三的眉头也稍微动了动,然后才说道:“太子的血脉验证就是由淞郡王图迓主持的,应该他还是支持太子登基的才对。不过,在太子回朝之前,淞郡王图迓却将自己两个孙女分别嫁给了育王图濠的大世子图仂及浚王图浪的大世子图硖。”

“所以他的真实态度如何,那就得老爷自己判断了。”

“他居然将自己两个孙女分别嫁给了育王图濠的大世子图仂及浚王图浪的大世子图硖?这家伙还真会做人啊!”

听到淞郡王图迓所做的事,易嬴也不禁叹息一声。

因为,这虽然应该是那些表面无缘皇位的皇室宗亲的基本态度,但像淞郡王图迓这样做得面面俱到的人却还是很少见。可以淞郡王图迓掌握着乌山营这一点来说,谁也不能因此就与他斤斤计较,更非得死命拉拢才行。

“老爷,你怎么还在马车里,里面都快已经闹起来了。”

正当易嬴还在为“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乌山营及淞郡王图迓感到烦忧时,马车内就钻入了一个小小身影,口中更是惊呼一句。

转脸望去,易嬴才发现那竟是新派到小绢身边的随身丫鬟茉儿,这也是小绢今天要出门,茉儿才一起随着出来照顾了。

如果说小绢还是个青涩可口的少女,那么茉儿干脆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想想自己与云香的“约定”,易嬴先是摇了摇头才说道:“茉儿,你说里面闹起来了,怎么闹起来了。”

“那是刚才的坏商人终于向君小姐提出了条件,说是要君小姐过府陪他三日,他才肯让君小姐用一万两银子的价钱将那些西齐国奴隶买下来。君小姐和秦当家都不答应,事情就再次闹起来。然后因为老爷这么久没到,夫人和小姐就让茉儿出来看看了。”

茉儿口中的夫人自然只有小绢一个,小姐自然是刚成为易嬴义女的白绣。

虽然易嬴还不大习惯小绢那样的少女也被称呼为夫人,但随着茉儿口齿伶俐的说明,易嬴还是点点头道:“好吧!本官知道了,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吧!看看究竟是哪个商人敢来占君姑娘便宜,占我们易府便宜。”

“哎!老爷你慢些,等茉儿来伺候。”

随着茉儿向自己伸出小手,易嬴心中就一阵无奈。因为就茉儿的小身板,还真不知道该由谁来照顾谁。

然后,想着要不要再给小绢派个大点的丫鬟,易嬴才在苏三一起帮助下了马车。

从马车内下来,易嬴就可感受到奴隶营中的热闹。

京城奴隶营可不同于兴城县奴隶营就只有一个大院子,由于参与交易的奴隶和奴隶商数目惊人,整个奴隶营中还被分出了一个个单独的小院子,仿佛大奴隶营中还有小奴隶营一样。也就是因此,京城奴隶营才会被认为更像一个庄园。

因为人多,不仅几个大院中都传来不小的人声,一些小奴隶商甚至站在院内道路上就拉出奴隶吆喝起来。

不去管那些小奴隶商,易嬴就被苏三、茉儿带往一间院子行去。

看到身着紫色一品官服的易嬴现身,不仅一些在奴隶营中转悠准备购买奴隶的京城人都惊讶望过来,甚至一些好事者还跟在了易嬴身后。

来到一间有兵丁看守的奴隶院前,虽然在看到茉儿、苏三时,兵丁眼中犹豫了一会,但在注意到易嬴身上官服时,却就立即让开了,甚至还有兵丁直接就往院子里跑去。

进到院子中,易嬴才有种到了熟悉的奴隶营感觉。

因为,在一排房子前围起的绳栏内,的确站着十多名男女不一的年轻奴隶,或者说是少年奴隶。而在绳栏外,一些前来购买奴隶的人却正在津津有味看着两群人在那里争吵,不用说,其中一群以女人为主的正是易府中人,另一群虽然只有三个男人,声势竟一点不比易府女人低。

而或许是这里贩卖的奴隶品级都非常高的缘故,即便那些人中没一人像易嬴一样穿着官服就来到奴隶营,但也是个个身披上好毛料,一副气派非凡的样子。

对这些不事生产,只知享乐的人来说,看热闹的兴趣自然是大过办正事的兴趣。

不过,奴隶营中的争吵却只到易嬴进入奴隶营时就结束了,因为看到一个身着紫袍的一品官员出现,无论谁都会转脸过来望一望。

一见易嬴已经赶到,不用别人张嘴,正对三个男人叫骂的秦巧莲立即笑脸一张,挥着手向易嬴娇呼道:“哥,你终于来了,妹子在这里被人欺负了。”

“这是真的吗?本官到想看看,谁敢在这里欺负本官的妹子。”

不用去听易嬴说了些什么,在听到秦巧莲喊“哥”时,不仅三个正与秦巧莲争吵的男人,包括整个院子中的人全都惊呆了。…,

因为谁也想不到,刚才与人吵架吵得那么欢的女人竟有一个一品大员的哥哥。

再听到易嬴回话,三个男人的脚步立即就想往后退。可原本护着易府众女的易东几人却立即动起来,跟着丹地一起围住了三人。

然后,秦巧莲就迈着碎步奔到易嬴跟前,挽住易嬴胳膊,脸上的气怒已经完全消失,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道:“哥,你说这奴隶营中的人多坏啊!居然敢跟我们少师府胡乱抬价,还想要挟住在少师府的君姑娘去陪他们狎乐。”

“妹子虽然在京城住了这么久,但也第一次听说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妹子你就会胡闹!”

知道秦巧莲想要的是什么,易嬴伸手戳了一下秦巧莲肩膀,表示出一种亲昵态度,然后才望向被丹地和易东几人围在中间的三个男人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本官妹子抬价,居然还敢要挟君姑娘去陪你们狎乐?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王法。”

“我们,我们,……大人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三个男人眼中惊慌一下,最终还是一个好像领头的胖子带着人赶紧跪下来。

也不去争辩,直接就喊起了讨饶话语。

被秦巧莲搀着走过去,易嬴就冷哼道:“哼,饶命?你们现在也知道叫饶命了!那么你们先前又在干些什么?难道你们还敢说本官眼睛瞎了,什么都没看见不成?易东,搜搜他们身上有多少银子,本官到要看看,他们凭什么来跟本官叫饶命。”

“是!老爷。”

看到三人瞬间变成了软骨头,不仅易嬴立即没有了兴趣,易东、易西几人也随即扑了上去。按住三个男人就开始搜起身来。

“大人饶命!饶命啊!……”

在易东等人强迫下,不知易嬴到底想干什么,三个男人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不一会,易东等人搜完三个男人身体,却是拿出几张银票和三个钱袋道:“老爷,他们只有八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娘的,只有八百两银子也敢跟老娘……,也敢跟少师府抬价抬到一万两,你们真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用易嬴去发怒,看到易东只搜出这么点银子,秦巧莲立即发飚了,差点就将在燕雀楼的习惯都一起掉出来。

而在弄清三人底细,至少只是眼前三人底细时,不仅被要求陪客三日的君莫愁立即满脸铁青起来,旁边一直看热闹的那些人也跟着哄闹起来道:“什么?才八百两,八百两就能抬价到一万两,还要京城第一才女去陪他们三日,这也太黑了吧!”

“黑!见过黑的,没见过这么黑的……”

在众人唾弃中,三个男人头都不敢抬起来,一个劲在地上磕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饶命?这个院子的奴隶贩卖是由谁负责的,总该有个负责人吧!”

没想到三个男子这么软弱,易嬴立即知道他们不是找君莫愁麻烦的正主了。也不去追问他们,直接就开始大声四下张望起来。

不过,不用易嬴寻找,秦巧莲立即指着一个脖子上围着貂皮的年轻男人道:“哥,这家伙就是这院子的掌柜,刚才还教唆我们最好让君姑娘答应他们要求,否则我们今天可能都走不了什么的……”

“哦?真有这样的事?……”…,

与跪在地上只知求饶的三个男人不同,被秦巧莲指着脸的男人却是一个俊俏男人。

为什么说俊俏?

因为那男人不仅长像周正,而且很年轻,大概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旁还陪着一个游河贵妇般的女人,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样。并且他的脸色并不像地上三个男人一样慌乱,只是有一丝紧绷,微微好像还有些懊恼。

然后在易嬴转过脸来时,年轻掌柜才摆出一副惭愧嘴脸向易嬴一躬身道:“少师大人,小子失礼,请大人责罚。”

“责罚?你羞辱了本官面子,一句责罚就想脱难了?劝你不要从嘴中随便扯出什么人来,不然他们可替你担不了这责任。”

“小子不敢,今日之事,全由小子一力承担。”

听到易嬴警告,年轻掌柜脸上很快露出一丝毅然神色,但却仍没有太过紧张。

易嬴却摇摇头道;“一力承担?你做了什么事情?有资格一力承担什么?本官问你,这三人背后究竟是什么人要你这样维护他们。难道在你眼中,堂堂朝廷一品大员还比不上一个猪狗不如的男人?”

“大人,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谈?”

拱了拱手,年轻掌柜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换个地方谈?”

易嬴却满脸冷色道:“你让本官家人被人看了那么久笑话,你还敢叫本官换个地方谈?今天这事就在这里解决,要看笑话,大家就一起被人看笑话。还是你认为,这北越国有什么人的笑话比本官的笑话更值钱?”

“对啊!对啊!我们到想看看,你们奴隶营连少师府的笑话都敢看了,却还有谁的笑话是不敢看的,这到是一件大奇事。”

“难道我们北越国现在还真有能站在少师府上的人不成?真有这样的人,他们又用得着耍这种手段来谋取我们的京城第一才女?”

好事的人什么地方都有,但在这时还敢胡闹的人,必定也都是有些背景的人。

易嬴没有转脸,年轻掌柜却苦着脸望过去道:“二世子,求你饶了小子吧!”

“说什么饶不饶的,你们先前原本就不准备饶过君姑娘和少师府的女人吧!”易嬴身后继续传来幸灾乐祸的声音道。

与此同时,易嬴脸上也是一沉道:“拙!感情你还真不将本官放在眼中啊!本官的话你还没回,就敢去向别人答腔!丹地,给本官从他脸上削一条肉下来。本官到要看看,他的脸皮真是异于常人不成?”

“哧嗤!”

自从保护穆奋开始,丹地腰上就挂了两把剑。不管有没有必要,丹地腰上的剑就再没有解下过。

所以,在易嬴命令下,丹地的身影瞬间就闪到年轻掌柜面前。

没看到腰上长剑是如何出鞘,两道剑光过后,丹地就平着剑身向易嬴递出道:“老爷,这是您要的肉。”

没想到丹地动作这么快,众人再望向年轻掌柜双脸,立即全都惊呼出声。因为从鼻翼到耳际,年轻掌柜的脸上已被横着开了一道口子。口子大约一公分宽,上面一剑,下面再一剑,切出一道长长的V字形肉条。

只是不知天冷的关系还是丹地的剑太快,年轻掌柜的脸上虽然多了一条**,但是却没流多少血。

然后,在傍着年轻掌柜的游河贵妇也尖叫着逃开时,年轻掌柜仍是一脸不信地望了望丹地剑上的肉条,这才摸了摸脸上的**,染出满手满脸的血迹怒极颤道:“好,好好,少师大人,你就是这样对……”…,

“对什么?……还是你现在真敢搬出什么人来跟本官打对头?”

不等年轻人说下去,易嬴可不想再犯芳香阁前的错误。

被易嬴一句话堵住,年轻掌柜的脸色僵了僵,继续捂着脸,声音发沉道:“好,少师大人你够狠,那你想怎么样,划出道来吧!”

“划出道来?你以为是在同本官讲江湖道义吗?”。

易嬴却冷哼一声道:“可你想讲江湖道义也行,但你又知不知道先前给你割肉的是什么人?有本事你就在天英门面前给本官摆出江湖道义来看看?本官倒想看看,你又能在江湖上熊成什么样子!”

易嬴的话顿时又让年轻掌柜双脸僵住了,显然也是想起了丹地身份,双眼顿时一阵死灰。

易嬴继续说道:“好了,现在没话说了吧!那本官还是先前那句话,今天究竟是谁想要打本官的脸,看本官的笑话。不管你想说还是不想说,今天都得跟本官将那人身份老老实实说出来。”

“如果小子不说,少师大人就要对小子开刀吗?”。

“开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既敢看本官的笑话,又认为那人比本官来头更大,本官当然也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现实。”

“知不知道什么是凌迟?本官敢叫丹地割你一次肉,就敢叫丹地割你一千次肉、一万次肉。”

易嬴摆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样子道:“有本事你就忍到本官将你活剐完,看看有没有人敢给你收尸!还是你认为知道那人身份的天下就只有你一人?就凭你今天敢看本官笑话、敢留难本官家人,你敢不说实话,本官就活剐了你再去问其他人。”

“哗!”

随着易嬴话音落地,满场全都哗然。因为不说年轻掌柜知不知道内情,那跪地三人肯定知道今天的幕后指使者究竟是谁。

可易嬴不去找已经崩溃的三人追问,却硬要找年轻掌柜追问,原因自然就是年轻掌柜先前劝易府交人的事。

即便他们那时不知道易府身份,但也是活生生的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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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本官现在就说强抢你了

为保证奴隶不会逃亡,即便京城奴隶营中被隔出了一个个小院子,但由于能进入小院的奴隶都是些“珍贵”货品,所以除了一个进出入口外,每个小院都不再有其他出口。

虽然当三个男人与君莫愁在院中闹起来时,几名奴隶商人都陪着一个大腹便便男人在屋中看热闹,可随着易嬴到场,几人都被堵在奴隶营的房子中,便一个也说不出话了。

不仅脸上没有笑容,更是没有一人敢去看那大腹便便男子。

“怎么办?怎么办?”

易嬴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望向奴隶商待的屋子一眼,但众人毫不怀疑,只要任何人从屋中出去,肯定会被易嬴盯上,一个也走不了。

在大腹便便男人慌乱起来时,旁边跟着不停打转的老师爷也满脸惊慌道:“老爷,要不我们还是跑吧!”

“跑?怎么跑?现在跑出去不得被那老家伙剥皮才怪。”

想到易嬴让丹地从年轻掌柜脸上割肉的事,大腹便便男人的身体就一阵发寒。

“混帐,真是太混帐了,君莫愁怎会和那老家伙混在一起!那群女人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自己是少师府的女人。”

随着大腹便便男人开始抱怨,几个奴隶商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周老爷,虽然我们帮不上你,但有人帮得上你啊!要不赶在外面说出周老爷的名字前,周老爷现在就带人出去,李代桃僵。”

“李代桃僵?”

顺着奴隶商眼睛望到自己身边的老师爷,大腹便便男人双眼顿时一亮,立即扯住老师爷说道:“师爷,我们现在就出去,然后就说是你想要君莫愁陪你的。你放心,老爷回去就给你一百亩良田,不,五百亩良田。老爷向老天发誓,万一有什么不测,老爷一定照顾好你的家人。”

“老爷,不出去行不行……”

在老师爷听得浑身发颤时,大腹便便男人就拽住老师爷胳膊道:“不行,一定得出去,你得相信老爷。”

“如果老爷活不成,你认为自己还活得成吗?”。

大腹便便男人继续说道:“老爷活下来还能让你的家人活,不然你怎么都是个死字,为什么不为自己家人想想……”

“……老爷,那你一定要照顾小的家人。”

不是什么师爷都与主人有商游同商术的关系,更多师爷都是单纯依附老爷而生活。听到大腹便便男子用自己家人威胁,老师爷也知道自己再没有选择,只得期期艾艾地被大腹便便男人命令几个家将拖了出去。

等到大腹便便男人出到屋外时,年轻掌柜也被易嬴的话给吓住了。

不过,看着易嬴没有一丝变化的双眼,年轻掌柜的声音还是微微颤抖着道:“大人,即便小子行为不对,大人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本官管你的行为对不对,本官要的就是敢看本官笑话的人。”

“别说你的死活本官不关心,就是任何一个官员在你被活剐了后因此来找本官,本官剁了他的脑袋都不冤枉他。或者你想说,你身后也站着一个一品官员?所以才敢来看本官笑话?你们奴隶营到底是做生意,还是在看朝廷笑话的?”

“小人不敢!那全是……”

听到这话,年轻掌柜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因为,易嬴的话已经直指奴隶营的背后官员,年轻掌柜知道自己再坚持,事情只会越闹大。…,

不过,没等年轻掌柜说话,大腹便便男人已扯着老师爷奔出来道:“少师大人,少师大人,小人已找到罪魁祸首了,找到罪魁祸首了。”

罪魁祸首?

听到大腹便便男人喊声,不仅留在奴隶营中的众人,甚至跪在地上的年轻掌柜也满脸诧异地望了过去。等到看清被家将扯住的师爷,特别是看到呼喊的大腹便便男人时,众人脸色顿时全变了。

尤其是秋心,更是满脸怒道:“周谨,难道是你这个死胖子在后面搞鬼。”

“秋心姑娘莫要误会了,周某只是一个粮商,哪敢跟朝廷官员做对。”

托词两句,大腹便便的周谨就说道;“这都是这个狗师爷,趁着周某在里面睡觉休息,自己闹出来的事情。周某刚刚被人叫醒才知道,你不信问问他们,还有问问屋里赵掌柜他们,他们都可为周某证明。周某先前确实是在里面睡觉,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啊。”

如果说自己与此事无关,别人会不会相信。

别说别人,周谨自己都不会相信。

所以,一边将事情推卸到老师爷身上,周谨也并没将自己完全摘干净。但比起自己授意三人与君莫愁抬价,如今的推托方法已可说是完美。如果是一般官员,最后肯定会借坡下驴,然后周谨再适当赔偿、赔礼,事情就可过去了。

“是啊!是啊!大人,这事情全是老师爷吩咐我们的,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因此,一听周谨叙说,不仅跪在地上的三个男人立即喊起来,几个奴隶商人也从屋中走出,先前向周谨出主意的奴隶商也放声说道:“少师大人,我们也可证明,在大人来到奴隶营前,周老爷的确一直在房中睡觉休息,一切事情全是这师爷和那小商人闹出来的。”

“我认识你吗?我认识他们吗?”。

在众人全都望向易嬴时,易嬴却冷冷说道:“既然本官根本不认识你们,凭什么要听你们说什么、是什么。还是说撑到最后,他们三个不拿出一万两银子,你们这些奴隶商人就肯交人?你们敢说一个“肯”字,本官现在就可将你们推出去斩了!”

“朝廷虽然允许你们奴隶商人做生意,但可没允许你们用奴隶来羞辱朝廷官员。你们到底是想做生意,还是想看本官笑话?”

“我们,我们当然是做生意……”

突然被易嬴掉转枪口一击,几个奴隶商人脸色全变了。

不仅跟在后面的几个奴隶商人全退回了屋子,前面开口的奴隶商人更是只得老老实实向易嬴低头。

易嬴也点点头道:“那本官问你,既然你说今天这事是这师爷和那小商人闹出来的,那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这师爷自己拿得出一万两银子买奴隶了?不然你为什么任他闹下去,却没有叫醒在你嘴中休息的周老爷?难道不是周老爷在看本官笑话?而是你在看本官笑话不成?”

“大人,小人不敢啊!小人绝对没有……”

没想到帮周谨说话,事情却被转泼到自己头上。

虽然不懂易嬴为什么和平常官员不同,奴隶商人还是一脸惊慌,又有些愤怒地望向了周谨。

看到事情竟变成这样,周谨也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再给易嬴逼问下去,奴隶商人肯定不会再帮自己。

手一挥,押着老师爷的家将就提刀一捅,“扑!”一声将长刀捅入老师爷腰后。身体颤抖一下,老师爷却也已经认命,张手向周谨伸了伸手道:“老爷,老奴不才,玷污了老爷名声,求老爷照顾老奴家人……”…,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所以你就去吧。

在众人看到家将杀死老师爷全都惊呼出声时,周谨也“扑通!”一声朝易嬴跪下道:“大人,周某家教不严,让大人受屈了,周某现在已经杀了那老匹夫,请大人开恩,开恩啊!”

易嬴不是没看到家将杀人的情景,但却并没有阻止。

因为,事情虽然并非那老师爷引起,但所谓为虎作伥之罪,老师爷也未必逃得了。

不过老师爷死了,换成一般人的气也该消了,不然那就是易嬴在咄咄逼人。

甚至秋心这时也是不满地望了周谨一眼,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所有人都再度将目光望向自己时,易嬴也是翻着双眼,左右望了望跪在地上求饶的周谨,好一会才说道:“不会吧!你以为事情这样就能完了?如果这样事情就完了,你叫本官怎样保证你下次不会做出同样事情。”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不知易嬴还想干什么,但周谨也已听出易嬴的“杀机”已经去除,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

由于周谨现在跪在地上,易嬴也看不到周谨表情。但在望了望几个随在周谨身边的家将,特别是一个手中捧着一小珠宝箱的家将后,易嬴脸色仍是一沉,肃声说道:“听秋心姑娘说你是叫周谨吧!那么本官现在问你,你是做何生意,为何到京城来的?”

“这个……”

在周谨不知该怎么回答,甚至不知该回答什么时,仍是跪在地上的年轻掌柜就说道:“少师大人,周老爷乃是廑州粮商,此次来京乃是为乌山营送米而来。既然闹事之人已死,还望大人开恩。”

“乌山营?哦!难道周老爷就是因为送米给乌山营,手上得了点钱,所以才敢到奴隶营中撒野是吗?”。

终于从年轻掌柜嘴中听到了乌山营几字,易嬴不说高兴还是不高兴,至少这时再提乌山营,问题就没这大了。

听到易嬴还在训斥周谨,年轻掌柜说道:“少师大人,请大人开恩,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

“你给我闭嘴!”

随着年轻掌柜搬出乌山营的面子,易嬴立即叱道:“你想要本官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干什么?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放过这个狗头?”

“那照你这样说,以后什么人都可以看在乌山营的面子上来找朝廷官员麻烦了?你再敢拿乌山营的面子在朝廷面前说事,信不信明天乌山营所有将领的人头全部都得落地。”

“小子不敢,小子不是这个意思,请大人开恩……”

今天这事错在什么地方,错在周谨和年轻掌柜踩了易嬴面子,踩了一品官员的面子。所以听到易嬴再次暴怒出声,没有人会去同情年轻掌柜。因为,年轻掌柜明显太急于脱罪,太急于给周谨脱罪,甚至还主动将乌山营给扯了出来。

虽然这时将乌山营扯出来总好过一开始就扯出来,但年轻掌柜显然有将乌山营面子看得太重的趋势。

在年轻掌柜再次向易嬴磕起头时,易嬴也横了一眼周谨道:“哼,早在兴城县时,本官就听说过为富不仁之事。没想到来到京城,竟还同样有此类事情发生。虽然周谨你作为米商给乌山营供米无可指责,但你可不要以为给朝廷供米,便可视朝廷为无物。”

“小人不敢,请大人开恩,请大人开恩……”…,

“哼,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你今天敢在奴隶营中羞辱本官,还不就是因为卖米得了些金银。丹地、三儿,你们去抄一下这些人身上,看他们究竟得了多少金银,竟敢以金银视朝廷官员为无物。”

“奴婢遵命!”

在易嬴下令前,苏三就多次注意到易嬴目光。

因此易嬴一开口,苏三的身体就闪了出去,瞬间抢过家将怀中紧紧抱着的小珠宝箱。

看到苏三抢去小珠宝箱,周谨顾不上还在慢慢走来的丹地,立即惊慌失措道;“不要,不要啊!大人。少师大人,你不能全部拿走啊!”

“不能?本官为什么不能?这就好像你刚才仗着有钱就敢欺负本官家眷一样,现在本官也敢仗着有势抢你的东西。”

“本官现在就跟你明说了,本官现在就是在明着抢你。”

易嬴的气势越发高涨道:“你敢羞辱朝廷命官,你敢用手中金银羞辱朝廷一品大员,就要有被本官、被朝廷抢的觉悟。好好的生意你不要做,偏偏要跟朝廷做对。难道你也想学学万大户不成?或者你要本官建议你去投奔万大户?”

“大人不要,大人不要啊!那可是小人的全部家当,大人不能全都拿走啊!”

易嬴连明抢都说出来了,周谨顿时嚎啕出声。不管丹地还挡在自己面前,跪着就想向易嬴扑过去。

易嬴却也不管被丹地阻止的周谨怎样哭嚎,继续寒声说道:“你求?你求就管用了吗?若是本官给你留下些许金银,你再来与本官竞价又怎么办?还是你认为本官真是那么愚蠢的官员。”

“大人,不要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也不知道小珠宝箱中到底有多少金银,看到周谨哭嚎的样子,众人都窃窃出声起来。

“哼!不敢?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

易嬴收回视线道:“今天事情就这样了,你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本官也不是不给你机会,现在京城里从一品到九品的官员一应俱全,本官现在就说强抢你了,你可以去求京城里的任何官员,或者皇室宗亲也行,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肯为你撑腰。”

“本官到要看看,现在到底有没有官员敢为你来找本官求情。”

“或者你能请来神仙也行。”

易嬴又似不满道:“请不来神仙,你就该哪是哪去,丹地,将他给本官丢出去。”

“奴婢遵命!”

随着丹地将跪在地上的周谨揪起来丢出院子,院中众人全都一片哗然。

什么叫指鹿为马?这就叫指鹿为马。即便易嬴并没真正去指鹿为马,但仅凭易嬴敢去明抢周谨的行为。即便易嬴身边现在还没有什么心腹官员,却也没有多少官员敢去胡乱碰触易嬴的逆鳞了。

周谨的小珠宝箱中究竟有多少金银并不重要,借着这次事情,易嬴就是想试试现在的北越国官场,到底有没有人敢与自己对着干。

因为,无论他们如何想替周谨辩解,都改不了今天周谨曾经踩了易嬴脸面的事。

敢在这时替周谨出头的官员,不是敌人,将来肯定也做不了朋友。

在众人都噤然无语时,易嬴望向君莫愁道:“君姑娘,你要买的西齐国奴隶都在哪里?”

“他们就在这里,请大人做主。”

看了易嬴今天表现,君莫愁简直无话可说。

一半是高兴,一半也是吃惊。…,

因为不管怎么说,易嬴今天都堪称一个绝佳的官员典范。借着自己一品官员的身份,简直是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还让人一点非议的话都说不出来。例如那周谨,虽然先前在院中哭嚎不已,但在被丢出院子后,立即就消失没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逃出了京城。

随着君莫愁将右手指向被围在绳圈内的十几个奴隶,易嬴到也不意外这些奴隶身份,转脸望向那唯一还留在屋外的奴隶商人道:“既然如此,你们谁可以告诉本官,这些来自西齐国的奴隶是由哪个奴隶商人带来京城的。”

“回,回大人,这些西齐国奴隶都是小人带来了,如果大人喜欢……”

看到易嬴盯上自己,奴隶商人身体一颤,顿时满脸惊恐起来。

易嬴却双眼一瞪,厉声叱道:“闭嘴,你想说本官喜欢又怎样?本官喜不喜欢,又可能强买强卖吗?不信你去兴城县问问,现在本官的两个妾室,可都是真金白银从奴隶商手中买来的。”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大人乃是清正廉明的天下第一好官,却不知大人又打算如何。”

听到奴隶商人说易嬴是个清正廉明的天下第一好官,院子里的人全都翻了翻白眼。因为易嬴今天的举动如果也能说是清正廉明,那太阳都会从西边出来了。

不说易嬴公然强抢周谨小珠宝箱的行为,仅是易嬴割去年轻掌柜脸肉之事,那就绝对说不上好官,反而更接近一个酷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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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看了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为确保奴隶交易的隐秘性,或者说,为人为划分出一个阶层,提高稀有奴隶价值,奴隶营中的一个个院子都是各自为政。

门外有兵丁看守,门内有掌柜主政。

却不像一般地方的奴隶营,奴隶商人和地方官员就是奴隶营的主要管理者。

从小院中被丢出后,周谨就再没有哭嚎,只是满脸愤恨地瞪视着院内。

虽然不可能看到人影,周谨心中及脸上怒火却在一阵阵升腾。周谨并没有去怪怨被抢走珠宝箱的家将,因为早在易嬴教训年轻掌柜时,周谨就已经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了。

老师爷虽然是自己所杀,周谨可不会为了一个珠宝箱去送死。

那珠宝箱中虽然的确藏有周谨与乌山营买卖粮食的银票,但更多却是乌山营给淞郡王图迓的供奉。

“走!找淞郡王去。”

下定决心,周谨就愤然扭身。

不过刚走了两步,周谨却又站住了,想想说道:“等等,我们还是先去找找奴隶营的萧都尉。”

“老爷想找萧都尉怎么说?万一……”

虽然刚刚才丢了周谨的珠宝箱,但能被留在身边做家将,并且兼具保护珠宝箱任务,周谨对这些家将的信任实在还在老师爷身上。所以即便先前没什么表现,听清周谨意图,家将还是立即紧张起来。

因为,周谨现在去找淞郡王或奴隶营的萧都尉可是两种概念。

虽然今天被抢东西的淞郡王份量应该更大些,计较也应该更大,但与易嬴之间最多就是言语交涉而已。

他们之间能得出什么结果,可以说与周谨已经完全没有关系。

但找奴隶营的萧都尉却不同,萧都尉乃是奴隶营统领,有维持奴隶营中治安的责任。即或周谨能说动萧都尉,不管萧都尉最后如何与易嬴掰腕,周谨都很难将自己摘清楚。

特别易嬴还是一品大员,让一名都尉去与易嬴争权,这事情可不好说。

被家将提醒,周谨迟疑一下,却又立即转而愤怒道:“万一,管他什么万一。那老匹夫都能什么不管了,老爷还会怕他吗?”。

“去,我们找萧都尉去……”

在周谨做出决定后,家将自然再没有阻止理由。毕竟劝阻老爷本身就不是家将责任,他们也未必能做到像周谨一样思考那么多。

随着周谨离开,易嬴的兴趣就全都转到了眼前的奴隶商人身上。

虽然奴隶商人已经有讨好之意,但易嬴可不想接受一个奴隶商人的讨好。

那不仅掉价,同样也会让易嬴被人看笑话。

不过,面对奴隶商人称赞,易嬴也不好伸手去打笑脸人,盯紧奴隶商人说道:“本官是不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用不着你来抬举。但你先给本官说说,这些奴隶既然都是西齐国人,你又是从何处弄到手的?”

“这个……”

不知怎么,奴隶商人就有些迟疑起来。

看到奴隶商人犹豫,易嬴就一瞪眼道:“这个什么?难道你还敢不说不成?”

“小人不敢,这些西齐国奴隶全是小人从秦州浚王府牙将手中收来的,至于这些奴隶来历,小人确实不知啊!”

易嬴为什么问这些奴隶来历?奴隶商人并不清楚,但奴隶商人却知道,只要有撇脱机会,他就一定要撇脱。

好像他先前想帮周谨,结果就将自己都差点冤进去一样,这就是不及时撇脱的后果。…,

听到这些西齐国奴隶全来自浚王府,易嬴心中就道了一声果然。

因为,普通奴隶商人或许可以弄到一、两个西齐国奴隶,但怎么可以一口气弄到十几个西齐国奴隶。这就只有派军队进入西齐国劫掠才有可能,而里面最符合条件的自然只有君莫愁嘴中一直让西齐国所苦的浚王图浪一人。

所以,易嬴很快一翻白眼道:“谁管你知不知的,既然这些西齐国奴隶都是你从浚王府收来的,那本官也不好委屈了你。如此我们就按照他们先前竞价时的最高价,一万两银子买这批西齐国奴隶?你看怎么样。”

一万两银子?

听到易嬴喊出的价格,众人全都惊呼出声,甚至君莫愁也随易府众女一起望向了易嬴。

虽然她们并不相信易嬴真会犯傻自己用一万两银子去买这些西齐国奴隶,但也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从易嬴所作所为中,她们知道这事情还没完。

奴隶商人同样知道事情没完,一脸惶然地赶过来道;“小,小人不敢。”

“谁管你敢不敢,本官说要用一万两银子买你这批奴隶,就是要用一万两银子买你这批奴隶。你敢说本官不是在好好做生意?故意陪你们瞎闹吗?”。不管奴隶商人是什么态度,易嬴立即横起来道。

什么叫官员,有官威才叫官员。

别看现代官场那些官员个个都好像在公众面前很和蔼、很亲穆的样子,但那就是在公众面前的做派。等回到官场上,回到只有官员的私下场合,回到只有下级官员在场的私下场合,那才是真正的官员姿态。

区别就是一个在人前,一个在人后。

易嬴不怕在人前发威,是因为以易嬴现在朝廷的地位,和蔼、亲穆根本就不能为他争取到任何利益。

所以与其装模作样,还不如逮着了错处就横起来,那样才不会有更多官员胆敢招惹易嬴。

“小,小人不敢。”

不管易嬴想干什么,老老实实来到易嬴身前,奴隶商人就低眉顺眼垂下头去。心中打定主意,不管易嬴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可易嬴却仍旧不满足,又是怒叱一句道:“你还敢说不敢?难道是想故意糊弄本官吗?”。

“小,小人不敢说不敢,大人想怎样就怎样吧!”

心中彻底没辙,奴隶商人干脆什么都不说了。

易嬴点点头道:“知道就好!但本官说了付你一万两银子,就会付你一万两银子。”

“可本官现在不是没钱,而是如今住在洵王府的浚王府二郡主还欠本官一大笔银子。既然你这些奴隶都是从浚王府收来的,想必也与浚王府感情不错。那不官就不费劲给你钱了,你直接去找二郡主要这笔钱。就说是本官说的,在二郡主欠本官那笔银子中抵收,明白了吗?”。

“小,小人不敢。”

突然听到易嬴要奴隶商人去找二郡主图潋要这笔钱,哗然中,众人全都明白了。

易嬴的目标原来不是奴隶商人,而是二郡主图潋,或者说是浚王府。

不知易嬴只是想提醒图潋不要忘了欠他的十万两银子,也是借机敲打一下图潋随意将他替浚王府出主意的事情说出去,奴隶商人同样认为易嬴是想借自己去对付二郡主图潋,顿时满脸惶恐地“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还敢说不敢?”…,

“如果你们都老老实实做生意,没人会去管你们。但你们自己做生意如果都不老实,还想怪官员给你们小鞋穿吗?”。

易嬴却毫不客气地训斥奴隶商人道:“敢看本官笑话,本官笑话就那么好看吗?本官就在这里说了,你不敢去找浚王府二郡主折腾,却敢来找本官折腾。难道你认为本官连个二郡主都不如,想造反不成。”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小人实在不敢啊!”

被易嬴一连串闷棍打下来,奴隶商人也哭嚎起来。

因为,奴隶商人现在已经在易嬴面前,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他尽可以去恳求易嬴饶恕。但易嬴要他自己去找二郡主图潋要钱,这却比要他面对易嬴还要感到恐怖。

这不是说图潋和易嬴谁大谁小的问题,而是一个已经躲不开,一个却要自己去找罪受,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毕竟图潋可是被单独丢在京城已有十多年,谁知道她的心态会有怎样变化。

或者说,图潋欠易嬴钱,易嬴自己不敢去找图潋收钱,却要奴隶商人去找图潋要钱。这事情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恐怖。

不仅奴隶商人立即以比周谨更大的嗓门哭嚎起来,甚至围观的众人也一脸同情地望向奴隶商人。

易嬴望都不望奴隶商人一眼,却看向一旁的年轻掌柜说道:“本官管你敢还是不敢,反正本官要买奴隶也会实实在在付钱。”

“你今天若是去找二郡主要钱了,不管你要不要得到一万两银子,今天这事情都可以算过去了。但你若是敢不去找二郡主要钱,本官就活剥你的皮。还是你说本官不敢剥了你的皮。”

“小,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随着易嬴一起望向年轻掌柜,看着年轻掌柜从鼻翼到耳际的狭长**,奴隶商人彻底崩溃了。

因为,他去得罪图潋或许会遭遇危险,但也只是或许而已。

如果奴隶商人再将今天的事情对图潋说出来,说不定还会得图潋网开一面。可他如果不答应易嬴,那就是和年轻掌柜一个下场。奴隶商人可不认为自己也有年轻掌柜的背景,或许有,也只是浚王府而已。

因此,真要奴隶商人去找图潋,只要不是去找图潋要钱,而是报信,那应该就没问题了。

反正他原本就不敢找易嬴收钱。

知道奴隶商人已不敢不听话,易嬴板起脸道:“你是不敢,不敢得罪二郡主却敢得罪本官。本官今天就要看看了,你在这京城中到底敢得罪谁,不敢得罪谁。丹地,将这混蛋也给本官丢出去。”

“奴婢遵命。”

前面已经丢了一个人出去,再丢一个人已不算什么。丹地二话不说,走上去拎起奴隶商人就丢往了院外,奴隶商人根本就不敢反抗。

至于卖身契那种东西,看了易嬴现在的样子,还重要吗?

※※※※※※

以官员来说,别说一品官员,就是三、四品官员也很少会在奴隶营这种地方出现。

或许他们家中也有需要奴隶的时候,但那种事情他们更多都会交给家人或下人去办理。不是很少,而是绝难出现在奴隶营中。也就只有易嬴这样家中人手不济,又不方便女人单独出行的官员才会跟着一起来看看。

而且事实证明,易嬴跟来是跟对了。

看到丹地也将奴隶商人丢了出去,秦巧莲就挤着易嬴胳膊说道:“该,这种人就是该。”…,

对于秦巧莲来说,她并不在乎易嬴为什么要让奴隶商人去找二郡主图潋要钱,因为欠债还钱在她眼中来说是重要无比之事。这只是易嬴没有将事情交给她,不然秦巧莲自己都敢找上王府要钱。

拍拍秦巧莲手臂,易嬴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君姑娘你也带上这些西齐国奴隶跟我们一起回去吧!至于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办,我们回去后再慢慢说。”

“好的,少师大人,奴家知道了。”

“少师大人,君姑娘现在同少师大人住在一起吗?那她还回不回水月楼了!”

正当君莫愁转身向那群西齐国奴隶走去时,易嬴身后就传来一个问话声。

君莫愁并没有回头,易嬴却不得不转身望过去。因为易嬴还记得这声音正是先前将年轻掌柜吸引去的声音,还说是什么世子。

而如同易嬴所见,转过身后,易嬴就看到一个黑瘦年轻人正满脸好奇,甚至可以说是大胆地望着自己。年轻人身上坠着一些皇族才能挂佩的环佩绶带,神情高涨地望着易嬴。

而且黑瘦年轻人身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及游河贵妇模样的雍容妇人,乍看之下,易嬴就仿佛又回到了芳香阁前面对三世子图僖那群人。

当然,这里面绝对没有当初那群人,因为再是当初那些男女,也不敢在易嬴面前出现。

不过同样是找乐子,只是图僖那群人是在芳香阁找乐子,这些人却跑到奴隶营找乐子而已。

看到易嬴转身,黑瘦年轻人立即明睁双眼,拍拍胸脯道:“少师大人,某是洵王爷的二世子图汲,你放心,刚才那奴隶商人的事情,某帮你盯紧了,如果他敢不去我们洵王府找二郡主,某第一个抓他来见少师大人。”

没想到对方竟是洵王爷世子,易嬴的确是第一次见。

因为,即便是易嬴到任云兴县的第一天,却也没在洵王府的宴会中见到两位洵王府世子。

但图汲既然首先表示出了善意,易嬴也点点头道:“那就劳烦二世子了。”

“不劳烦、不劳烦。但是少师大人,君姑娘的事……”

“二世子说君姑娘吗?虽然本官也不是太有把握,但二世子如果有兴趣,尽管可以召集些人,看看如何评选出新的京城第一才女了。”

君莫愁还会回水月楼吗?

不说易嬴让不让她回去,有没有资格不让她回去的问题。仅是君莫愁现在的身份已曝露,特别是已说出要易嬴帮助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后,在这件事情结束前,易嬴可不认为她自己又会主动要求回水月楼。

所以在图汲的急切追问下,易嬴还是给了他一个明确答复。

一听这话,图汲一群人脸上不是吃惊,而是立即露出了喜色,图汲更是握着挽在自己胳膊上的一个女子小手兴奋道:“褒妹妹,你听到没有,君莫愁不会回水月楼了,再评京城第一才女,褒妹妹肯定是当仁不让。”

“谢谢二世子关心,谢谢少师大人帮忙。”

与君莫愁的岁数已上了二十不同,褒姓女子看上去却要青春许多。不仅二八年龄正当头,笑起来时更是双眼直往下弯,嘴角直往上翘,两道美妙弧形不仅将褒姓女子的脸蛋衬托得更加艳丽,更是给人一种和善可亲,甚至想要前去呵护的感觉。

而且对于图汲的恭维,褒姓女子的表现也极为落落大方,似乎非常乐意得到这第一才女之名一样。…,

注意到易嬴目光,图汲就笑道:“少师大人,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香还闺的褒拟褒妹妹,月前才来到京城,现在还是一个清倌人。”

“如果少师大人有兴趣,哪天可以同我们一起上香还闺给褒妹妹捧场。不过捧场归捧场,少师大人已经夺去了我们以前的最爱君姑娘,这次就不要再夺去我们的褒妹妹了。难得京城又出道了这样一个美女,少师大人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

“就是,就是,少师大人居然夺去了君姑娘,这实在是太让我辈佩服了……”

“佩服……,佩服……”

在一群年轻人全都开始起哄时,易嬴一脸哑然,只得陪着笑脸道:“好说,好说,只要二世子相邀,本官一定到,一定到。”

“真的吗?那我们可说好了,褒妹妹,你不也谢谢少师大人。”

“奴家多谢少师大人捧场。”

在图汲示意下,褒拟立即朝易嬴侧身一福,满脸都是欢喜之色。显然她也看出,易嬴这并不是在单纯客气。

“免礼、免礼。”

易嬴朝褒拟略做点头时,却又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轻捏,也不低头,直接说道:“二世子,既如此,哪也容本官向你们介绍一下本官的义妹。”

听到易嬴终于说到自己了,秦巧莲却不等易嬴介绍,直接就颇为兴奋道:“二世子,奴家本姓秦,闺名巧莲,乃是易大哥的义妹。不知有闲时,奴家可不可以同二世子你们一起出去耍耍。”

耍耍?

一般女人可不敢这么说,那在北越国可是游河贵妇的专利。

在图汲等人都一脸诧异地望向自己时,易嬴只得将秦巧莲身体往前轻轻一送道:“二世子,让你们笑话了,但本官义妹就是这脾气。本官管不了她,也不想管。如果二世子方便,能不能先帮本官照应一下巧莲。”

“这是应该的,少师大人放心,某以后绝对不会让秦姐姐吃亏的。”

看到秦巧莲已扭着屁股向自己招摇而来,不用易嬴再做说明,熟知女人三味的图汲立即知道这的确是秦巧莲自己的愿望了。

所以不用做假,图汲也是露出一副对秦巧莲极尽欢迎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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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全军集合

身为奴隶营统领,萧轼在奴隶营中也有自己的衙门。不说是办公,至少是以某种形式扎营在奴隶营中了。

当然,这并不是萧轼自己的想法,而是乌山营,或者说是淞郡王图迓的需要。

而能配得上这位置,萧轼不仅忠于乌山营,更是忠于淞郡王图迓。毕竟身为都尉,萧轼旗下可是足足拥有两千多兵丁。就这样放在奴隶营中,放在京城眼皮子底下,没有足够忠诚可不行。

出于同样考虑,一边通过各种形式让奴隶营中的兵丁保持足够战力,萧轼也不会放过对奴隶营的管理。

毕竟奴隶营中的奴隶是提供整个京城地区使用,几乎每个大臣家中都有来自奴隶营的奴隶。

所以,萧轼虽然一开始并不知道周谨与君莫愁抬价的事,但随着事情越闹越久,渐渐也传入了萧轼耳中。

萧轼并不关心周谨的品行,更不关心周谨为什么要到自己的奴隶营来,但却知道周谨是乌山营粮草的主要供应商,而且与淞郡王图迓的感情交厚,所以萧轼并不打算插手周谨的风流韵事。

一是因为周谨在事情中并没有露面,萧轼也是得到奴隶营禀报才知道藏在幕后闹事的人是周谨。

二是因为现场还有洵王图尧的二世子图汲,萧轼就更不方便插手了。

不过,等到萧轼知道易嬴也进入了奴隶营,并且直冲君莫愁而去时,萧轼就开始知道大事不好。

然后萧轼虽然并没有露面,但却依旧注意着奴隶营中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易嬴在奴隶营中的一举一动。因为只要易嬴不将周谨挖出来,甚至只要在老师爷死后罢手,事情就不会牵扯到乌山营,不会牵扯到淞郡王图迓。

只是,萧轼最后还是失望了。

因为易嬴不仅成功将周谨逼出,甚至还抢去了周谨的珠宝箱。

别人不知道珠宝箱来历,萧轼却很清楚。因为在追着君莫愁来到奴隶营后,周谨就曾想萧轼代为保管珠宝箱。但知道那是乌山营送给淞郡王图迓的供奉后,萧轼自然不敢再沾手。

可是,易嬴抢走珠宝箱却等于捅了马蜂窝,不仅惹恼了周谨,同样也惹恼了萧轼。

因为那并不是周谨的东西,至少并不只是周谨的东西,而是乌山营的东西,是淞郡王图迓的东西。

所以,一等周谨来到自己的统领衙门,萧轼就一拍桌子怒道:“周老板,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别人抢走了乌山营的东西?抢走了淞郡王的东西?”

原本周谨在见到萧轼前还在考虑该怎么开口,该怎么让萧轼替自己拿回珠宝箱,可一听萧轼怒叱,心中顿时就乐了。

当然,周谨还是一副苦着脸说道:“萧大人,那你说小人该怎么办,那可是少师大人和天英门弟子,你说小人怎么扛得过去。”

“扛?谁指望你能扛过去了,你本身就不该跟着君莫愁到奴隶营来。只为了一个小小ji女,你就将乌山营、将淞郡王的东西弄丢了,我看你怎么向乌山营交代,怎么向淞郡王交代。”萧轼气怒交加道。

“小人确实扛不过去,也没法向乌山营交代、没法向淞郡王交代。萧大人,你说小人该怎么办吧!”

“我管你怎么办,这事情本将管不了,你不要来找本将,自己去找淞郡王交代去。”

心中虽然极为气愤易嬴的强抢举动,但萧轼能被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派任到奴隶营任统领,自然也不是个蠢材。…,

不是说知道这件事沾不得,而是清楚自己沾了也没用,萧轼自然不愿去多管。

周谨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立即拖着萧轼胳膊哀求道:“萧大人,你不能这样啊!如果你不管这事,那小人以后就再也不敢给乌山营供粮了。这事小人是可以去找淞郡王,但小人如果事事都要找淞郡王,乌山营怎么看,淞郡王怎么看?小人还有脸给乌山营供粮吗?”。

“这个……”

不是说周谨有没有脸给乌山营送粮的问题,而是萧轼有没有脸给淞郡王办事,给乌山营办事的问题。

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所以将萧轼放在奴隶营,正是看中了萧轼会办事的优点。固然萧轼也知道自己可能在这件事上沾了也没用,但“沾了也没用”却不同于“沾都不愿意沾”。

如果让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知道自己为了明哲保身不愿沾这事,那周谨明白,自己不仅在奴隶营算待到了头,在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身边也算待到头了。

所以在周谨拉扯下,萧轼也顺势从椅上站起道:“算了,那本将就前去看看,应该少师大人也会给本将一个面……”

说到一半,萧轼就自己停下了嘴。

因为,奴隶营的年轻掌柜先前都已将乌山营搬出来了,易嬴连乌山营的面子都可以不卖,又有什么必要卖自己面子?

不过卖不卖面子,萧轼知道自己总得走一趟。怒瞪一眼周谨道:“你也跟本将一起过来。”

“大人,你要小人跟你过去是可以,但大人不会就这样过去吧!如果别人看到大人就这样带小人过去,还会不知道大人只是在……”

只是在什么?周谨并没有说下去。

可随着周谨低下头去,萧轼就知道他是看出自己只想做做样子了。

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周谨玩弄在手心中,萧轼立即怒道:“你还敢说,如果这次不是你闹出的事情,本将用得着去做这种事吗?”。

“大人,为安全起见,小人在进入奴隶营前就将这次贩粮所得一起放进了珠宝箱中。如果大人能帮本将拿回珠宝箱,小人给大人这个数怎么样。”

如果不能做样子,那就必须干出一点事情来了。

而要让萧轼干出一些事情来,甚至寄望于萧轼是不是真能帮自己拿回珠宝箱,周谨也知道自己必须给萧轼一些好处,顿时就向萧轼张了张巴掌。

满脸厌恶地望了一眼周谨,萧轼才重重哼了一声道:“哼,这种事情,……下不为例懂吗?”。

“不用大人交代,小人都再也不敢了。”

周谨颇有些退缩道:“那里人多嘴杂,小人就不再前去凑热闹了,免得大人不好开口。”

向后退了一步,周谨却又说了一句道:“但如果拿不回珠宝箱,小人下次就真的没法再给乌山营供粮了,还望大人莫要忘了提醒少师大人这点。”

“本将还用得着你来说?传令下去,除了各处看守,全军集合!”

怒瞪一眼周谨,萧轼却不管周谨是不是想要提醒自己。因为萧轼自己也清楚,这应该就是自己能找易嬴要回珠宝箱的唯一理由。

所以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周谨是绝对不能再露面了。

※※※※※※

君莫愁的事情解决了,秦巧莲的事情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易嬴自己的事情。

于是将秦巧莲“丢”给图汲后,易嬴就转向一旁的阮红说道:“红娘,家里奴仆买的怎样了。”…,

“这个,……我们还没开始看呢!”

与先前看易嬴折腾得津津有味不同,一听易嬴问话,阮红脸色就是一窘道:“我们刚进奴隶营时就听说今天来了一批西齐国奴隶,由于老爷不在,我们也不便做主,所以就先跟着君莫愁一起过来看看了。没想到一直闹到现在,所以……”

“不用说了,我们继续去买奴隶吧!”

说完,易嬴就转向还在与那些西齐国奴隶谈话的君莫愁说道:“君姑娘,你那边事情弄好没有,我们要换地方继续买奴仆了。”

“好了,好了,易少师不用担心我们,奴家会让他们一起跟上的。”

自从易嬴“买下”这批西齐国奴隶后,自然就有奴隶营兵丁过来替他们解去了身上的特制锁链。毕竟,谁都看到了易嬴今天是怎样耍威风的,包括还跪在地上被破了相的年轻掌柜,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在君莫愁回应完易嬴后,那边的图汲就又发话道:“少师大人,怎么今天你是来买奴仆吗?要不要某帮你介绍一下?”

“这个,二世子不要上哪去玩吗?”。

让图汲帮自己选奴隶?虽然不是不可以,但谁又知道这些奴隶营中的奴隶都是什么来历。

万一被图汲塞入了什么不合适之人,那又该怎么办?

所以,对于今日购买奴仆之事,除了童武说的门房最好挑京城人氏外,对于其余奴仆,易嬴还是比较倾向于挑选一些远地贩卖来的奴隶。

听到易嬴询问,图汲却仿佛不知道易嬴在担心什么一样,满脸堆笑道:“没问题、没问题。要出去玩,什么时候不可以。等我们帮少师大人挑选完奴仆,再一起出去玩也行,大家说是又不是。”

“二世子说的没错,还是帮少师大人挑选奴仆要紧……”

“难得有机会帮少师大人挑选奴仆,我们当然要一尽绵力……”

随着图汲开口,一群男女就纷纷迎合起来。看来他们不仅非常顺从图汲,同样也想继续将易嬴当热闹看。

易嬴却也知道不能拒绝这些人好意,只得说道:“那好吧!那就有劳二世子和各位帮忙了,童管家,你在前面带路。”

作为易嬴管家,在易嬴到来后,童武就好像从人群中消失了一样。不过这并不是说童武这样做的不好,而是身为管家,他原本就不该在有主人在场时胡乱指挥。

但在听到易嬴吩咐时,童武却立即站出来,迎向图汲说道:“二世子,您先请……”

“童管家先请。”

望着童武点了点头,图汲却不会将一个管家放在眼中,继续望向易嬴说道:“少师大人,那我们就走在前面了,大人一定要过来哦!”

“一定,一定……”

在图汲先行向院外走去后,易府众人也纷纷跟上了易嬴,一起向外走去。

至于说院中其他奴隶商带来的奴隶,不仅任何人都没提出还要多看一眼,甚至剩下的几个奴隶商人都不敢来找易嬴招呼生意了。毕竟前车之鉴已经摆在了那里,他们又不能说自己就一点没去看易嬴笑话,自然不敢找易嬴推荐,以免血本无归。

在众人都走出院子时,三个始作俑者的商人才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向年轻掌柜说道:“掌柜的,你看我们怎么办?那些钱……”

“你们还敢在我面前提钱?八百两银子你们能干什么,将他们给我叉出去。”…,

随着年轻掌柜站起来一声暴怒,几个兵丁立即如狼似虎般地冲上去,直接将三个商人叉出了院外。

然后抚摸着脸上的狭长伤口,年轻掌柜就带着懊悔及愤恨的心情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院门,闭上了双眼。

※※※※※※

作为京城中首屈一指的浪荡子,由于洵王图尧很少对自己的两个世子进行管束,图汲对于京城中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即便是眼前的奴隶营,为了寻找难得一见的极品奴隶,图汲也算得上是个熟客。

但在童武面前,图汲很快发现了自己的无用武之地。

因为童武虽然没有拒绝图汲介绍,但一般与奴隶商谈上几句,再与奴隶谈上几句,很快就会建议换一家。

一连走了几处院子,甚至秦巧莲也有些奇怪道:“童管家,你到底想帮易府找什么奴仆。”

“大小姐,除了门房一定要选京城人氏外,府中就只有整理花园的花匠必须具有相应经验。其他奴仆,大人都说过要尽量选取一些外地奴仆,这样他们就不会被京城里的家人牵累,干起活来也会死心塌地些。”

“外地奴仆?那就不能在院子里选了。”

仿佛并没察觉到易嬴和童武是在故意拒绝自己意见,图汲就说道:“虽然院子里也有些外地来的奴仆,但与其说那是外地奴仆,不如说是外国奴仆。但少师大人就不要求有一些经验的奴仆吗?”。

什么奴仆能卖出价钱?什么奴仆有资格被带到院子中贩卖?

一是好像西齐国人这种少见的奴隶,二就是有经验的奴隶了。例如说是有家将经验的奴隶,有书房工作经验的奴隶等等。甚至于一些能进入院子中贩卖的普通奴隶,最低限度都是必须能识文认字。

而易嬴这样的官员来奴隶营挑选奴隶,基本上都是在各个院子中挑选那些精品奴隶。

好像易嬴要求这么低的状况,实在非常少见。

发现图汲望向自己,易嬴也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没关系,好像本官当初所以写《三字经》、《百家姓》,还不全都是为了教导家中奴仆识字。所以奴隶没有经验不要紧,重要的就是这个调教过程,调教出只属于自己的奴隶。”

“少师大人真是高见?但少师大人不嫌这样浪费时间吗?”。

“这有什么浪费时间的,除了花匠要求有些侍弄花花草草的经验外,不说这都并非什么技术工种。比起时间,现在朝上还有哪个大臣比本官更清闲。”

“少师大人过谦了,这乃是陛下为了将来更加劳烦少师大人,提前给少师大人假期呢!”

想起洵王图尧说过易嬴已被解除所有实职的事,图汲也不会再去刺激易嬴了。

毕竟易嬴并没有直接拒绝自己,只是有他选择奴仆的固有意见。

然后图汲一群人不再插手,童武及阮红就开始真正挑选起奴隶来。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对于那些女*奴隶的挑选,阮红在相貌及身材上的要求非常低,而且性情多都是有些畏畏缩缩的,至少全然没有那种爽快的味道。

易嬴不会对此多说什么,白绣却有些奇怪道:“红娘,我怎么看你挑的这些奴仆都有些不经用啊!”

“什么经不经用的,绣儿你认为这些奴仆要做的事情有多复杂吗?不过就是将以往他们自己过日子的方法拿来服侍人罢了。所以比起她们做事的能力,我们还是要看她们会不会来事才行。”…,

“只有那些不会给主人来事的奴仆,才是最让主人消停的奴仆。换成绣儿你自己,难怪又喜欢那些自己就能和徐大人说上话的奴仆?”

在阮红循循善诱下,白绣也很快一副明白样子道:“这到是,我们不仅是为易府和徐府挑选奴仆,还是在为爹爹和徐大人挑选奴仆呢!怎么能让她们有喧宾夺主的机会呢?”

“你这样想就对了,所以我们也不要求一天就挑到自己需要的所有奴仆,但一定要挑些能用得长久的奴仆才行。”

一边说着,两女就都露出窃笑表情。

显然她们不仅要挑伺候府中事务的奴仆,同样也要挑选能用来“伺候”家中男人的奴仆。

虽然易嬴是在后面与秦巧莲、图汲等人胡扯没感觉,童武却在两人身旁一个劲的抽嘴角。当然,童武是不会觉得阮红的主意不好,因为越是不会来事的奴仆,他管理起来也就越简单。

然后几乎逛遍了整个奴隶营,草草看过了所有合用、不合用的奴隶后,阮红、白绣才各自挑选了十几个合用的女*奴隶。

至于说男*奴隶,她们根本就不关心,全都交给童武去挑选,只是大致看了一眼就可以定下来。

不过花匠是挑到几个,童武却说还没找到合适的门房人选。见童武不是很着急,易嬴也由他去了。毕竟门房工作在京城来说还是很重要,的确没有滥竽充数的理由。至少易嬴是不会欢迎曾在焦府看到的两个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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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这种事情与孤不孤单又有什么关系

从奴隶营出来,易嬴的马车后就跟了许多人,那都是易府、徐府在奴隶营中挑选的奴仆。

如果是一般状况,易嬴的马车原本应该走在这些奴仆后面,以防备他们半路逃跑。但不说有丹地及苏三两个武林高手在,易嬴不用担心这种事发生。图汲那群人的马车更是就跟在奴仆队伍后面,与他们在一起的秦巧莲也足够用来看一下了。

为什么秦巧莲会与图汲他们在一起?

这可不是易嬴的意思,而是秦巧莲原本就很羡慕游河贵妇的生活。

只是秦巧莲以前没资格,也没有合适机会进入游河贵妇行列中。毕竟要想成为游河贵妇,贵妇身份才是最重要的。即便秦巧莲早早就做了易嬴的义妹,但她如果不能让其他贵妇承认自己的贵妇身份,依旧进入不了游河贵妇的行列中。

可图汲的队伍不仅汇集了足够的游河贵妇,更是贵公子云集,最是秦巧莲成为游河贵妇的好机会。

只要他们接受了秦巧莲的贵妇身份,秦巧莲自然就可以再进一步成为游河贵妇了。

不过,秦巧莲的事情虽然不用担心,有图汲和秦巧莲的马车在后面跟着,易嬴也不用担心队伍安全。但君莫愁、秋心却好像很关心那些西齐国奴隶,一直都和她们走在一起,这让易嬴却有些费解。

因为,西齐国人如果都这么团结,他们还可能被北越国和大梁国骚扰至今?

还是说,那些西齐国奴隶中有什么让君莫愁特别关注的人,或者说是特别关注的理由。

从奴隶营出来,易嬴就发现奴隶营外的道路上好像有了些小小变化,那就是先前插草标自卖的京城贫民竟然全没了踪影。不可能有人将他们全部买去了,但易嬴也想不通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同样觉得君莫愁举动有些奇怪,图汲就望向靠坐在自己身旁的秦巧莲说道:“巧莲姐,君姑娘现在住在少师府吗?她是什么时候前去少师府的,与少师大人又是什么关系。”

“二世子想知道吗?想知道就先吃了姐姐这颗草莓再说。”

虽然易府的马车依旧是马车,但同样的马车到了图汲手中,那就不能再称之为马车。

图汲的马车内虽然没像皇室辇驾那样镶金挂银,但内部装饰却极为考究。不仅马车顶上雕着花棱,为了保暖,甚至车壁和车座、车底上都铺上了厚厚一层熊皮。不用在马车内点什么煞风景的危险火炉,只要往熊皮上一坐、一靠,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由于是第一次与图汲等人在一起,虽然图汲的长马车内还挤进了三男四女,但在简单介绍过后,秦巧莲还是能感到与图汲等人的隔阂。

甚至因为见识上的原因,秦巧莲都不怎么插得入他们的真正谈话中。

现在听到图汲问话,秦巧莲赶忙将车内果盘中的草莓往嘴中一抓,叼在齿间就向图汲脸上送了过去。

因为有秦巧莲在,因为不知易嬴为什么要将秦巧莲放到身边来,马车内的几人都有些拘谨。

但在看到秦巧莲比一般女人更为大胆的**后,不仅马车内众人都是一怔,图汲脸上更是一乐。反正不会损失什么,真正吃亏的也不是自己,图汲就伸出右手将秦巧莲用力往怀中一抱道:“巧莲姐,你说真的吗?”。

“唔,……当然是真的,姐还用骗你吗?唔……咕咕……”…,

在被图汲抱住时,秦巧莲根本就不用图汲再动手,直接就将牙齿上叼着的草莓送入了图汲嘴中。

随着草莓在两人嘴中融化,秦巧莲的舌头不仅立即钻入图汲嘴中吸吮着拼命纠缠起来,丰满的身体更是直接蹭到了图汲大腿上,双手勾紧图汲的脖子就开始在图汲怀中左右蠕动。

“唔……巧莲姐你真是太棒了……唔,唔唔……”

作为京城中首屈一指的贵公子,图汲不是没见过女人,更不是没见过游河贵妇,甚至也不是没见过ji女,但那些女人哪敢在图汲身上这么放浪。不是自持身份,而是必须做出自持身份的样子以求更多好感。

所以突然面对秦巧莲的热辣劲,图汲再也耐受不住了。

不仅抱着秦巧莲就开始拼命热吻,甚至还拉下了秦巧莲胸口的绯衣,捏住秦巧莲饱满的胸脯就大力揉捏起来。

看到两人动作,马车内的另三对公子和游河贵妇也耐不住了。虽然不至于扯下衣服露出胸口,但也是拥抱着接起吻来。只有坐在图汲另一侧的褒拟却一动不动,带着一丝好奇、更是一丝费解地望着秦巧莲,不知在想着什么。

然后。不是图汲放开秦巧莲,而是秦巧莲恋恋不舍地放开图汲双唇后,图汲才大口喘着粗气,低头望了望被自己捏在手心已经有些变形的秦巧莲硕大丰胸,叹着气说道:“巧莲姐,你真是太棒,太棒了!……如此叫某真是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咯咯,二世子你胡扯什么情何以堪啊!要是二世子不嫌姐姐年纪大,姐姐今晚就到二世子房中伺候都行。”

不知秦巧莲原本就是燕雀楼掌柜,早就吃过了无数男人。

第一次遇上秦巧莲这种放荡得肆无忌惮,似乎不需要一丝隐藏的下层女人,图汲都有些消受不起,继续捏弄着秦巧莲丰胸道:“这事情好说,巧莲姐还是先说说君姑娘的事情吧!”

“怎么?二世子只想知道君姑娘的事情吗?但二世子若是愿娶姐姐为平妻,别说君姑娘的事,便是奴家大哥的事情都可以告诉二世子。”

“……嘻!巧莲妹子,你也看上二世子了啊!”

听到秦巧莲婉转央求,车内的游河贵妇俞之渔就娇笑开来。

俞之渔乃是大理寺卿俞通的女儿,原本嫁了一个四品骑将为妻,可同样因为战争原因,丈夫战死,俞之渔就回到娘家,成为了京城中的又一名游河贵妇。不是俞之渔对秦巧莲想做图汲的平妻不满,而是这些世子、公子的平妻位置原本就是众多游河贵妇的眼中所念、心中所想。

不然若是做个妾室,那是谁都会欢迎她们,也不用她们做什么游河贵妇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

秦巧莲却也不掩饰,小手直在图汲身上乱摸,娇笑着说道:“难道渔姐姐你就不想做二世子平妻了,只是二世子薄情寡义……”

“喂喂,巧莲姐你别这样戏弄人好不好,什么叫薄情寡义啊!”

听了秦巧莲笑言,不仅图汲立即抱怨着亲上了秦巧莲裸露在外的明晃晃胸脯,满车男女也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以此大笑,秦巧莲也被宣布真正进入了游河贵妇行列中。

只有旁边脸上露出浅浅笑意的褒拟,眼中却带着一抹蔑视一闪而过。

※※※※※※

为不影响京城形象,奴隶营的实际位置是在京城外的一个树林中。要从奴隶营出到外面大路,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而由于北越国这时环境破坏还不彻底,树林面积不仅大,更好像原始森林般郁郁葱葱,只是没有原始森林那么树木密集、黝黑渗人。

“老爷,树林里有人。”

正当秦巧莲终于在图汲马车内成为了真正的游河贵妇时,丹地突然就来到易嬴马车边说了一句。

车内女人虽然听得一怔,易嬴却满不在乎道:“是乌山营的人吗?”。

“他们身上都没穿军服,穿的全是便服,不过还是隐瞒不了他们就是奴隶营中的乌山军。”丹地很是冷静地说道。

丹地的语气虽然不会让人紧张,但忽然听到乌山营藏在树林中,车内女人还是有些慌乱起来。想起先前年轻掌柜说起的乌山营一事,阮红就说道:“老爷,难道他们是来报复的,还是为了那珠宝箱而来。”

“不管他们为什么而来,只是一个小小的乌山营,有什么资格与本官谈条件,只是这个走过场的排场稍嫌大了些。”

走过场的排场?听出易嬴语气中的蔑视,众人顿时轻松不少。

因为,易嬴毕竟是个一品大员,哪是什么人都能跟易嬴平起平坐的?固然因为周谨的珠宝箱被抢,奴隶营中的乌山军必须有所表示。但那又怎样?双方身份的巨大鸿沟依旧摆在那里。

难道他们还敢因此杀官造反不成?不说淞郡王图迓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自作主张。

如果他们真敢这样做,也就用不着换下军服了。

换下军服就能骗人?那只是小说中的故事,真正官员绝不会是这样的傻子。只能说双方较量时,没穿军服就可以多一丝周旋余地,最终还是要看王对王的结果。

“吁!……”

正当易嬴还在让车内女人安心时,马车突然就在易山的一声长唤中缓缓停下来。

然后童武就在车外说道:“大人,有军人用路障拦住了马车去路。”

终于来了吗?

易嬴在心中嘀咕一句,却又仿佛漫不经心道:“问问他们是哪里的军人。”

“少师大人,末将乌山营都尉萧轼,希望能代廑州粮商周谨向大人讨回一些东西。”

从轿帘望出去,易嬴可以看到前面路上的确被拉起了一道阻拦车马用的栅栏,而栅栏后确实是有一些军人。不过那些军人却不是站在栅栏后,而都全是骑在马上。除了当先一个五品都尉外,其他几个都是五、六品的各级将官,竟然没有一个是普通兵丁。

难怪童武会用军人来称呼他们,却不称他们为兵丁。

但由将官骑马来设路障,他们拦的究竟是易嬴还是自己,实在有些不好多说。

或者干脆就是,他们骑马就是为了防备步战上远远不及的天英门高手?

随着车队停下,萧轼开口,原本跟在队伍后面的图汲等人马车就“呼啦啦!”一起赶了上来。不过他们并没冲到易嬴马车旁,只是到了视线可及、听力可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不管后面看热闹的图汲,易嬴“唰!”一下扯下车帘道:“五品都尉,你有什么资格同本官说话。”

看到易嬴连马车都不愿下,固然其他几名将官脸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萧轼心中却长松了一口气。

因为,易嬴不下车,双方就不会起什么直接冲突,自己也不用太勉强。所以萧轼就再一次在马上拱手说道:“少师大人教训的是,末将的确没资格向大人讨要东西。但周老板乃是我乌山营的唯一粮草供应商,若是没有了周老板提供的粮草,我乌山营随时都会断炊。”…,

“那与本官又有何关系,乌山营是死是活自有淞郡王料理,与本官没有半分瓜葛。”

易嬴的话顿时让萧轼一怔,因为易嬴这已等于是在明言,只有淞郡王亲自上门,这事才有解释的机会。

但淞郡王会上易嬴的门吗?萧轼不敢去猜测,但也不会就此放行,继续说道:“少师大人言重了,这事本非什么大事,少师大人何必要劳烦淞郡王?”

“哦?你们乌山营不敢劳烦淞郡王,却敢让人羞辱本官,难道这就是乌山营在朝廷中的立场?”

“末将不敢,但真正滋扰少师大人家眷的乃是周老板师爷,而且已被周老板处死。不然少师大人又何致明抢周老板,直接以朝廷名义,将周老板查抄下狱不是更方便?”

“所以大人既愿放过周老板,何必又要咄咄逼人。”

说出这话时,萧轼信心很足,同样这也是他敢拦住易嬴马车的主要原因。

不过易嬴的声音却一冷道:“放过他?谁说本官放过他了。本官只是给他一个学习万大户的机会,或者让他干脆去投奔万大户,免得万大户太孤单。这你都不懂,有什么资格来挡本官大驾,还说要帮他来找本官讨东西。”

“嗬!”

易嬴的话刚一说完,满场都是抽气声。不仅萧轼身边的几个将官都拉了拉坐下马匹,甚至图汲也一脸惊恐地将头从秦巧莲怀中抬起了。

因为图汲已忆起,易嬴在教训周谨时的确有在里面提到过万大户的名字。

可所有人固然都知道万大户是被易嬴逼反的,但怎么都想不到易嬴还想逼着周谨一起去学习万大户造反,或者是投奔万大户一起造反。

孤单?这种事情与孤不孤单又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易嬴真正想指责造反的并不是周谨,而是坐视周谨羞辱易嬴家眷的乌山营。

没想到易嬴居然还想给乌山营套上造反的罪名,萧轼立即感到这次来错了。又或者是说,正是因为他拦住了易嬴,才知道易嬴已将目光盯到了乌山营身上。

所以萧轼定了定神,这才字斟句酌道:“少师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说我乌山营对朝廷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他周谨一个普通粮商,又凭什么有造反的胆量。不说他不敢造反,就是他敢造反,不用他去投奔万大户,末将就先斩了他。”

“他没胆量造反?”

易嬴冷笑道:“就凭他在奴隶营中被本官强抢了一个珠宝箱,立即能调动萧都尉的兵马拦劫本官。再是他损失更多东西,又岂会调动不了更多兵马造反?所以要论起能耐来,本官还是觉得这周老板的能耐好像更大一些。”

“毕竟当初万大户也只能调动一个总兵的五百兵马,可萧都尉却已经是朝廷五品将官呢!”

“哗!”

这时已经不再是抽冷气了,而是真正骚动起来。因为,萧轼帮周谨出面即便不是为了造反,但也等于从事实上证明了周谨的确有调动军队的能力。当然,这得是那些军队的确是军队才行。

所以,心中一边大骇,萧轼也赶忙用手势暗示那些还藏在树林中的兵丁撤走。

因为他们现在还只是几人拦在易嬴面前,可若被易嬴扣上了“听风而动”的大帽子,那不说是不是造反,他们都别想再在军中干下去了。

一支能被粮商调动的军队,一支能为一个珠宝箱调动的军队,那还是朝廷的军队吗?…,

等到部队撤走的消息传来,萧轼才定了定神,继续回到原本话题道:“少师大人,这不是末将不愿意放行,而是周老板如果失去了那只珠宝箱,以后便再也没法为乌山营供粮了。所以为了整个乌山营上万兵丁的口粮着想,少师大人能不能对周老板网开一面。”

“这不是什么官员的颜面问题,乌山营也不敢说践踏大人颜面,但士兵总是要吃粮的,身为将官,末将也不能看着他们挨饿吧!”

萧轼在这里退走行不行?行。

但那就等于萧轼彻底被易嬴压住了,乌山营也被易嬴压住了,甚至于淞郡王图迓也被易嬴压住了。

而且还是被易嬴以“造反”的罪名压住。

萧轼可以向易嬴的任何理由低头,但却绝不能在易嬴的“造反”理由前低头,不然萧轼不仅难以洗清身上污点,乌山营也难以洗清身上污点。所以,尽管已知道易嬴难缠,萧轼却不敢在这时退缩,也不能在这时退缩。

不是以个人颜面,也不是以乌山营、淞郡王或是任何官员的颜面,而是纯粹以兵丁要吃粮来堵住易嬴的口。

看着这一幕,不仅图汲等人的马车立即往前赶了赶,甚至君莫愁也带着西齐国奴隶悄悄挤了上来。



。,

第二百九十二章、这真是一种体贴吗

身为一名武将,萧轼从没在任何文官面前退缩过。即便是皇室宗亲,同样不敢在萧轼镇守的奴隶营中乱来。

不然,不用易嬴去找萧轼麻烦,恐怕每日在奴隶营中进进出出的官员及官员家属都够萧轼受的了。

所以说完自己的最后坚持,萧轼的双眼就紧盯易嬴马车,等着他给自己答复。

易嬴不是没想到会被萧轼拦劫,但却没想到萧轼竟会用兵丁要吃粮来挤兑自己。

问题是,易嬴能不让乌山营的兵丁吃粮吗?不能。

所以易嬴说道:“萧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不说乌山营的军粮问题不归本官管理。难道一日没有粮吃,你们这些将官就要立即拖兵造反吗?所以,萧大人要拿军粮问题来责难本官,别说本官没有理会萧大人的道理,便是在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理会萧大人。”

“那易大人是不管我们乌山营吃什么了?”

萧轼的双脸这时也沉下来。

因为,易嬴如果句句都要套上造反的罪名,那恐怕就不仅仅是周谨的问题,而是易嬴,或者说是易嬴身后的人已开始容不下乌山营这个特殊存在了。

所以萧轼也不再对易嬴辩白,因为不管萧轼是否辩白,只要易嬴敢打乌山营的主意,他就绝不允许。

易嬴却也毫不退让道:“乌山营吃什么,自有乌山营的粮草官负责。难道萧大人想说,没有了周谨,没有了周谨供的粮草,乌山营就不再是陛下的兵、不再是朝廷的兵了?信不信就凭萧大人这句话,陛下明日就会诛了周谨九族。”

诛周谨九族?

易嬴虽然只是说诛周谨九族,可不仅萧轼的脸色立变,萧轼身边的几个将官也有些慌乱起来。

因为,陛下如果真因萧轼这句话就要诛周谨九族,那说这句话的萧轼,以及跟随萧轼的他们又会有怎样下场,这已经不用多说了。

其他人这样说或许吓不了人,但易嬴早就有逼反万大户的前科在,谁又敢小看他。

因此即便是萧轼,这时也是怒斥道:“少师大人莫要信口雌黄,今日之事明明就是因少师大人强抢周老板珠宝箱而起。”

“哦?萧大人只记得本官强抢周谨珠宝箱,却不记得周谨最初羞辱本官家眷之事了?难道在萧大人眼中就是这样看待京城里的百官、看待朝廷众多官员的?如此一来,萧大人带兵在此又究竟是何居心。”

“少师大人,你别拿话吓人,先前少师大人已认可那是周老板师爷的个人所为,不然少师大人又会放过周老板?”

不能说得计,萧轼现在也只能抓着易嬴留下的唯一破绽不放。

易嬴却更在马车内不屑道:“那只是本官给乌山营留脸皮,而不是给到现在还想揪着这事不放的萧大人留脸皮。在本官已想息事宁人的状况下,如果萧大人还想继续坚持,闹到陛下面前,萧大人又以为如何?”

虽然易嬴一直都没从马车内下来,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却又是身在暗处的易嬴稳稳压住萧轼一头。

等到易嬴说到这里,其他将官虽然是萧轼下级,却也忍不住小声说道:“大人,不如我们还是离开吧!周老板的事情,让周老板自己去与少师大人解决。”

“你们胡扯什么?难道你们想说乌山营的兄弟怕了谁吗?”。

没想到在易嬴言语下,萧轼还没想到“妥当”的解决方法,自己属下却已经先害怕起来。…,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萧轼不禁怒叱了一句。

因为,这不仅可能导致乌山营和淞郡王都不再信任自己,更可能导致自己再也控制不住部队。所以不管后果是什么,萧轼都要先压住自己属下才成。

留意到马车外变化,易嬴顿时幸灾乐祸道:“哟!原来萧大人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个小小的五品都尉都能将朝廷一品大员不放在眼中,那萧大人一个五品官都是如此,乌山营再高品级的官员,又该不将谁放在眼中啊!”

“本官抢周谨还有理由,萧大人抢本官又想用什么理由?”

“萧大人最好不要说自己不知道乌山营有自己的粮草官,没有了周谨,那些粮草官就不会干事了。萧大人舍不得周谨,自己摘不干净,也先帮乌山营摘干净行不行。”

“你……”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易嬴已经开始落井下石了。

因为,萧轼如果一直将自己与乌山营牢牢绑在一起,易嬴指责乌山营造反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但易嬴如果都先将乌山营摘出来了,萧轼再要紧抓着乌山营不放,别说易嬴放不放过他,乌山营肯定都不会放过萧轼。

再出什么事情,乌山营肯定会将萧轼交出去免灾,就好像周谨当初将老师爷交出去免灾一样。

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表现一下,表现一下自己的称职,表现一下自己对得起乌山营、对得起淞郡王的照拂,竟然就会被易嬴这样活生生从高高处扯下来。即便萧轼心中再想坚持,身体也禁不住有些颤抖起来。

看来易嬴先前说的没错,他就是想看看有谁敢到他面前为周谨求情。

在萧轼已有些说不下去时,易嬴却掀开轿帘,瞪向已在萧轼身后急得胡乱拉扯马匹的将官说道:“你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萧大人想跟本官闹下去,那只是萧大人自己的事情,难道你们继续留在这里,真想将整个乌山营全给拖下去吗?”。

“只为了一个商人的几两白银就敢带兵堵塞朝廷官员去路,难道乌山营真想给周谨陪葬不成?”

“大人,请恕末将……”

要想在远离乌山的奴隶营中独当一面,萧轼就必须做到让属下全无贰心才成。

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党同伐异年代,依靠某种名义就可在无人管束的地方作威作福。顺者昌、逆者亡,即便乌山营中早先也有人曾想插足奴隶营,但无一不都被萧轼在暗地处理掉了。

可即便现在能留在萧轼身边的将官都可说是萧轼心腹,但同富贵有,要想共患难,特别是近似于造反的患难,一般人并没有这个觉悟。

“住口!”

看到属下开始彻底慌乱起来,萧轼怒叱一声道:“少师大人,不用大人在哪里撺掇,本将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带他们走。但请大人也要记住了,以后大人与乌山营是敌是友,全在一念之间。”

“啧啧!萧大人,好像你一个都尉就能代表乌山营一样。但离开之前,萧大人不认为应该留下些东西再走吗?”。

随着萧轼策马想要转身,易嬴却依旧发出一些带着挑衅的抽笑。

想起丹地武艺,萧轼也陡然一惊,再不敢背身离开,怒视易嬴道:“少师大人,你究竟想要怎样。”

“萧大人,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

“要是萧大人今日不留下些东西再走,萧大人认为就以自己今日所为,能向乌山营交代?乌山营又会放过萧大人吗?所以长痛不如短痛,该放手时就要学会放手。”…,

“……大人到底想怎样?”

没想到易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萧轼就有些须眉俱张。

但萧轼更无法否认,自己如果就这样走了,真的会无法向乌山营交代。因为易嬴若是狠咬着不放,说不定真会让乌山营背上个造反,至少是意图造反的罪名,给陛下留出整治乌山营的借口。

所以愤怒过后,萧轼只得说道:“如果少师大人想要周谨的项上人头,末将保证随后就为大人送到。”

“大人说错了,周谨是周谨,大人是大人。”

易嬴这才彻底掀开车帘,一脸志得意满道:“而且如果说到那周谨,本官到想让大人和乌山营饶他一命,便是放他回廑州成不成?更要告诉他,即便他做不了万大户,也要去投靠万大户才成,免得本官什么时候闲得慌,拿他当成万大户来开刀,这话萧大人可明白?”

“嘶!”

易嬴即便在那里说得兴致勃勃,众人却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易嬴这分明还就是万大户那一套,逼人造反。

好像他已经不耐烦万大户至今尚未起兵一样。

这种话别说当众说出来,就是想一想,未必都有人真敢这么去想。但易嬴偏就是说了出来,却让所有人都有些哑然。

甚至萧轼也是眉头一皱道:“少师大人,你此话当真?”

“自然是当真,反正今日之错不是错在周谨身上,而是错在那老师爷身上。只要萧大人不因自己而为难周谨,想是乌山营和朝廷也没理由为难周谨,本官也就是想差那周谨不得不为本官办一件小事而已,这不会妨碍到萧大人吧!”

“既然这是少师大人之意,本官敢不从命,本官回去就将那周谨赶回廑州,不知大人还有何指教?”

听到这里,萧轼总算明白了。不管易嬴是不是真想逼周谨去投靠万大户,他的确没有现在就收拾周谨的想法,不然又怎会放过周谨。

可回到这里,不知该不该有所期待,萧轼却又不知易嬴留下自己想要干什么了。

易嬴说道:“不敢说指教,但萧大人如果还像先前那般坚持,本官原本可是想留下萧大人的两只手做伴的。”

“如果萧大人没有了可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的两只手,萧大人又打算回家靠媳妇养活?萧大人的媳妇又会养一个不能干活的活死人男人?还是萧大人打算回家依靠自己老娘?”

“所以说,萧大人不坚持是对的。”

“因为萧大人不坚持,至少还能回去做人,还有两只手可以干活,用不着萧大人的老娘来养活萧大人,养到她老人家老死了,萧大人都没办法亲手帮她刨坟挖坑。萧大人爱不孝,本官当时也是很乐于成全呢!”

这算什么?

随着易嬴幸灾乐祸一溜烟说下来,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萧轼的双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因为,萧轼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是已经表露出了放手之意,易嬴可是真会砍下自己双手的。别说武将没了双手能干什么,就是文官,乃至普通百姓没了双手恐怕都会活不下去。

现在易嬴说出这话,一半是继续讽刺萧轼,一半却也是在警告其他人,乃至是在警告整个乌山营,莫要以此为念。

因此,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与郁闷,萧轼仍是只得老老实实拱起双手道:“少师大人教训的是,末将多谢少师大人开恩,但不知少师大人打算让末将留下什么东西再走。”…,

“那就需要萧大人自己去想了。”

易嬴仍是兴致勃勃道:“其实萧大人今日错就错在自以为有资格处理这事上,或者说,自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在本官面前谈什么颜面高低。但萧大人就没意识到?本官不理会你才是真正在抬举你。”

“不然萧大人真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压倒本官,说不定陛下明日就会下旨诛萧大人九族。”

听着易嬴在那里喷声,众人都有些无语。

因为,还有什么话能比易嬴现在说的话更恶毒?

没有了。

很显然,易嬴在这里赢了不算,还想要赢得光彩,赢得别人都没脸在自己后面继续教训萧轼为止。

脸色忽青忽白间,萧轼也只得咬牙说道:“少师大人,末将现在已知道错了。不知少师大人可不可以给末将一个痛快,究竟要末将留下什么才能安心。”

“萧大人认为自己真需要让本官安心吗?”。

易嬴却饶有兴致地摇摇头道:“错了,错了,这可是大错特错。事实上,只要萧大人在这里让路,本官就足以安心了。所以现在的问题不是本官是否安心,而是萧大人能否让其他人也安心的问题。”

“因此萧大人现在要做什么,本官完全不会插手。”

“本官只是在提醒萧大人犯了什么错,并使萧大人考虑,要想别人不以此继续追究萧大人责任,萧大人又该如何去让人安心的问题。这可是本官在体贴萧大人,难道不是吗?”。

体贴?这真是一种体贴吗?

固然易嬴说的头头是道,事情也的确会有这方面发展,可不仅萧轼很难接受这种体贴,便是围观众人,也是叹息多于赞同。

叹息什么?

叹息易嬴太会整治人,而且还整治得萧轼不服都不行。

当然,这并不是易嬴在北越国官场练就的本事,而是在现代官场练就的本事。而且比起那些现代官员犯错时的机敏,萧轼的反应实在是太慢了些,也不得不让易嬴去提醒他。

为什么要提醒萧轼?

因为易嬴真正要提醒的不是萧轼,而是乌山营及一直没有在两人嘴中出口的淞郡王图迓。

因此,在易嬴“暗示”下,萧轼心中虽然苦楚,但仍是只得跨马抽刀,“唰!”一声将自己右耳割下来道:“少师大人训斥的是,末将的确不该听信小人谗言,再有下次,小人自当双手奉上。”

“这就对了。”

“那周谨是在好好做生意?是在跟本官竞价吗?如果是,本官立马就可还钱给他。可如果不是,别说萧大人,任何人都别想帮着周谨来打本官的脸。所以呢!现在不是本官与乌山营是敌是友全在一念之间,而是乌山营的人倘若再敢在本官面前胡闹,本官一个个活剐了他们。”

“嘶!”

看到萧轼割下自己耳朵,众人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可是易嬴的话再一出口,众人又全都抽了口冷气,而萧轼的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不过,看出易嬴已真正“放过”自己,萧轼当然不会再多嘴惹罪受,拱了拱双手就说道:“末将多谢少师大人教训,恭送少师大人。”

“恭送少师大人。”

随着萧轼拉开马匹,马上将官也都齐喝一声,然后才有两个低级校官跳下马来,快速将挡路栅栏给搬开了。

没有了栅栏,易嬴也开始将车帘扯下。…,

然后不用易嬴吩咐,在童武示意下,马车就开始经过停在路边的萧轼等人,慢慢向前走去。而在经过萧轼身边时,丹地甚至还挑衅地望了望萧轼双手,显然比起萧轼自己割下右耳,丹地还是觉得由自己动手取下萧轼双手的代价更痛快些。

故意没去看丹地双眼,望着缓缓离去的马车,萧轼双眼中却充满了忌惮。

不是因为易嬴终于压过了自己,而是因为易嬴最后留下的那句话——乌山营的人倘是再敢在本官面前胡闹,本官一个个活剐了他们。

这样的话由易嬴嘴中说出,不说是份量十足,而是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

好像今日并不是萧轼因为周谨的缘故不小心得罪了易嬴,而是易嬴特意要来触乌山营的霉头,并特意警告乌山营,警告淞郡王图迓一样。

想想现在京城中发生的事情,想想易嬴到现在做过的事情,萧轼就不觉得易嬴今日的所作所为全是无意而发。

即便今天的事情只能说是阴差阳错,但很显然,易嬴的双眼已经盯上了乌山营。乌山营这段时间若是再出什么茬子,不说早有此念的易嬴会不会插手,便是朝廷,恐怕也会设法让易嬴插手了。

所以,萧轼现在不仅担心自己在乌山营的将来,同样也有些担心乌山营的将来。



。,

第二百九十三章、未必全是,但也未必不是

与最开始离开奴隶营时一样,图汲的马车虽然早已赶到前面,但在队伍重新开始前进后,图汲却是等到最后才让自己马车跟在了队尾。

马车经过萧轼身边,图汲就掀开车帘道:“萧大哥,今天你这事可做得危险啊!”

“承二世子挂念,下官愧不敢当。”

对于图汲,萧轼并没有任何感觉。

因为,如同洵王图尧的油滑一样,图汲对上任何人都会唤上一声大哥,所以对于图汲叫自己大哥,萧轼根本就不感兴趣。因为他若是故意去与图汲结交,或许的确能得到图汲“友谊”。但那也就是友谊而已,不仅没有任何利益,除了能说上一、两句闲话外,有事都帮不上忙。

何况萧轼本就是淞郡王图迓的人,也不可能去与图汲这样一个无权无势,只有一个世子名分的家伙混在一起。

“哪里,哪里……”

而图汲也没有不高兴,说出的话更好像他在这事中也有莫大功劳一样。

幸好,图汲很快就拉下车帘,马车也离开了,不然萧轼可以无动于衷,其他奴隶营的将官却早已经怒瞪过来。

为什么他们敢怒瞪图汲?

因为图汲即便没有无用之名,但却也是毫无有用之力。

等到马车重新开始前进,一直靠在图汲身边的秦巧莲才一脸不满道:“二世子,你去搭理那蠢货干什么,别看他比不上奴家大哥,便是与姐姐相比,那也是远远不如。一个不懂见风使舵的家伙,又能有什么前途。”

“巧莲姐说的好,那家伙就是不会见风使舵,早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听到秦巧莲抱怨,马车内的众人也开始附和起来。因为萧轼如果懂得见风使舵,恐怕早在事情不对时就已经开溜了。

可他们却没想到,如果萧轼是那种见风使舵的人,又怎会被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因忠心派任到奴隶营独挡一面,又怎会因想要表现这种忠心而硬要与易嬴掰掰腕子。

虽然萧轼最后的割耳行动是在易嬴撺使下进行,但不得不说,有这个教训,乌山营和淞郡王图迓都不会再惩戒他了。

所以,全然不管其他人话语,图汲就叹息一声道:“人才,人才啊……”

“人才?二世子你认为萧轼那蠢材是人才?”秦巧莲不高兴道。

不仅仅是官场,对于一些曾历经波折的人来说,他们都不会去管别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因为只要有人对他们好,能将他们从困境中拉拔出来,那不管将来等待自己的是地狱之旅还是天堂之旅,他们都会义无返顾地跟着改变自己命运,让自己摆脱困窘状况的第一个人走下去。

所以,他们心中只有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因为不是第一个人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他们也将永远接触不到后面对自己表示善意的人。

或者说,其他人对他们好,难免也是考虑到了第一个人的因素。

因此,一个人若不能将另一个人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些所谓的恩情就全都是苍白的无力注脚。

深知正是易嬴改变了自己一切,听到图汲去赞扬萧轼,秦巧莲的好恶顿时分明起来。

看到秦巧莲不满,图汲伸手就将秦巧莲往怀中一抱。

拉下已被秦巧莲整理好的绯衣胸口,揉捏着秦巧莲蹦跳出来的嫩肉就说道:“巧莲姐你想哪去了,某可不是说萧轼是人才,某说的是易少师是人才。看了易少师表现,某决定了,以后见着易少师就绕道走。”…,

“对!绕道走,绕道走……”

“一定要绕道走……”

不是为了恭维秦巧莲,而是身为整日游逛市街的浪荡公子,这些人哪个身上没有一、两个小毛病。为了不要将这些小毛病曝露出来,不被易嬴逮住,他们可是真心决定要在易嬴面前绕道走。

听出众人并不是在敷衍自己,秦巧莲顿时眉开眼笑道:“这就对了嘛!不过以后有姐姐在身边,你们也用不着在奴家大哥面前绕道走,只要行事不要那么孟浪就行。”

“这没问题,巧莲姐,你看可不可以让某也摸摸巧莲姐的胸脯。”

随着秦巧莲的乳浪伴随身体动作涌动起来,坐在秦巧莲对面的一个小胖子眼中就露出了饥渴之色。

因为,虽然同为游河贵妇,没有秦巧莲这样的底层生活经验,其他游河贵妇根本做不到秦巧莲这样的放荡无羁。最多她们只会公然表露一些放荡情绪,那些真正放荡的事,还是要留到屋里两人独处时再去细说。

甚至于一些游河贵妇进了屋子也不会放荡,只会玩耍手段。

所以,突然见到秦巧莲这样别有滋味的游河贵妇,常通立即崩溃了。

常通不仅是刑部尚书常青书之子,年纪也是马车中最小的,而且更是最近才开始跟随图汲一起出门玩耍。不仅看起来有种幼稚感,更是因为这种幼稚,他才能在秦巧莲仍在图汲怀中时说出这种羡慕的话语。

或许别人不会将这种话当真,但早在燕雀楼时,秦巧莲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宝,也已习惯成为所有人眼中的宝。

却不像在易府时,秦巧莲就只是易嬴的义妹而已。

所以看出常通眼中的饥渴,又想起图汲先前“拒绝”娶自己为平妻的事。秦巧莲立即毫不犹豫地挣脱了图汲怀抱,凑上去就将常通脑袋抱入自己赤luo的怀中道:“行啊!不仅是常公子,你们要一起来摸摸巧莲姐胸脯都行!”

“唔……唔唔,太棒,真是太棒了……”

被秦巧莲用乳枕抱在怀中,常通就激动得紧紧抱紧了秦巧莲的柔软娇躯。

给两人让开位置,俞之渔不是不满,而是戏谑道:“巧莲妹子,你这也太放荡了吧!”

“什么叫放荡?你们是没见识过奴家哥哥的厉害,他可不仅是日日御女,而且每次都要同御数女,那才是真正强悍的男人。要不今天我们换换,由妹妹陪几位公子,姐姐你们三个一起去陪陪奴家哥哥,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厉害了。”

俞之渔只是在数落秦巧莲勾引常通过于放荡,秦巧莲却干脆伸手将另外两名公子也拉到了身边。

看到秦巧莲的兴奋劲,众人都有些叹服。

在秦巧莲被三个男人围在当中摸弄、调戏时,俞之渔却娇笑着一脸不信道:“巧莲妹妹,这不可能吧!少师大人都恁大年纪了,怎么可能日日御女,还同御数女。”

“那是你们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老当益壮!”

“你们知道吗?不算君姑娘,奴家哥哥现在都已经有一妻七妾了。而且少师府实行的并不是轮房制,而是串房制。只要谁有兴趣,知道奴家哥哥留在哪房住宿,都可以过去凑热闹同房!”

“而且啊……”

仿佛易嬴再没有秘密一样,不需要俞之渔等人再去询问,秦巧莲就开始将易嬴的一件件隐私数落了出来。…,

即便这些隐私都是易嬴与自己妻妾之间的隐私,并没有涉及任何足以动摇易嬴地位的事情,众人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而一边听着秦巧莲在那胡扯,图汲却在心中暗暗嘀咕。

因为,从秦巧莲的神态中,即便她说的未必是谎话,可易嬴为什么要让秦巧莲对人说这些事,或者说,易嬴为什么要将会说出这些话的秦巧莲从易府中放出来,这就非常值得商榷了。

同样感到不解的还有坐在一旁的褒拟,因为与先前易嬴的表现不同,秦巧莲嘴中的易嬴简直就是另一个人。

※※※※※※

回到云兴县,众人先去往县衙,将为徐府购买的奴仆留下,然后才转向少师府前进。

由于徐琳还在县衙中办公,易嬴也不必去对徐琳解释什么。只是小绢却说还要留下来教导那些奴仆如何照顾白绣,易嬴就暂时也将易东等人留下来照顾一、二了。

一路上,图汲等人都再没有下车,而是一起来到易府,图汲等人才簇拥着满脸兴奋的秦巧莲下车道:“少师大人,你不邀请我们到府中坐坐吗?听说少师府的花园很棒呢!”

“这样也好,二世子请,众位公子、夫人请……”

对于这些纨绔子弟及游河贵妇,易嬴并没有太大兴趣。不过他们已提出要求,易嬴也不好拒绝,反正就当是让秦巧莲去照顾他们。

于是,众人在进府后就分成了两批。秦巧莲带着图汲一群人直奔花园,易嬴则还是和阮红、童武等人将那些奴仆一起带进去。

其他奴仆,经过登记后就直接由童武领下去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自然有童武去安排。

然后剩下最后一批西齐国奴隶,君莫愁就说道:“易少师,可不可以将这些西齐国同胞都交给奴家安置。奴家……”

“没问题,反正他们没花本官一分钱,也不算本官买来的奴仆。君姑娘想怎么安排都行,或者说送他们回国也行。”

不等君莫愁说完,易嬴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因为,在知道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的身份后,除了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大事,易嬴并不会去关心君莫愁或者说是西齐国的各种小事。

所以一边说着,易嬴就一边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甚至都没去多看那些西齐国奴隶一眼。

这不是说那些西齐国奴隶都不能入眼,而是个个都很年轻,更几乎全是俊男、美女。

与君莫愁相比可能还有些不足,但那些女子却没有一个输给秋心的。想起阮红今日在买奴隶时表现出来的戒备,易嬴也不想表现出对这些不知能不能留在易府的西齐国人太感兴趣。

君莫愁不奇怪易嬴态度,不过那些西齐国人中却有一人发话道:“少师大人,你是看不起我们西齐国人吗?”。

“啊!”

没想到有人会这样说话,在君莫愁惊呼一声时,易嬴也抬起脸来,这才发现说话的竟是一个四十余岁中年人。中年人的话语虽然有些咄咄逼人,可不仅相貌儒雅,站在那些十多岁的年轻西齐国男女中,更有一种隐隐以之为中心的感觉。

“先生误会了。”

疑惑地望了望脸上有些局促的君莫愁,易嬴才慢条斯理道:“不是本官看不起西齐国人,而是有关西齐国的事情,本官与君姑娘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去努力。在大局未定的状况下,本官不想因为几个零星西齐国人的个人小事误了大局,因此才想将你们交给君姑娘去照顾。”…,

“而且说到最初,想将你们买下的也是君姑娘,并不是本官,本官也没有权力去命令你们,自然说不上看不起你们。”

听到易嬴答话,君莫愁就一脸感激道:“易少师,奴家多谢大人体谅。”

“没关系,君姑娘你将他们带下去吧!不要让他们误会就好。”

中年人的反应虽然是有些让人奇怪,但易嬴却不关心。因为,易嬴如果不能说服大明公主吞并西齐国,那么这些西齐国人与易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易嬴根本就不关心他们会怎样看待自己。

不是易嬴不能和善待人,而是易嬴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很和善了。

毕竟他可是个一品少师,根本没必要与浚王府抓来的几个西齐国奴隶纠缠不清。

不过,易嬴想对了开头,却没想对结尾。

君莫愁虽然对易嬴一脸感激,那中年人却仍是步步紧逼道:“少师大人,不知你与莫愁有什么更重要问题需要去努力?本人严松年,不仅是莫愁及秋心的师长,更是西齐国……”

“老师!”

易嬴虽然已看出严松年应该是这批西齐国奴隶的首领,但严松年的话语还是让易嬴一阵愕然。

因为,君莫愁及秋心是什么人,那可是西齐国密探。在成为西齐国密探前,两人更都是西齐国孤儿。所以这世上能被称为两人老师的就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西齐国的密探首领。

所以,随着严松年自曝身份,不仅君莫愁大惊失色,那些只能说是少年男女的西齐国人也是一脸惊愕地望向了严松年。

面对君莫愁阻止,严松年却摆了摆手道:“莫愁你莫要担心,既然少师大人说了我们不是少师府奴隶,自然也不会将我们怎么办。少师大人既能写出《三字经》、《百家姓》那样的不朽篇章,当也尽可为天下人之师也。”

“啊!”

听到严松年说《三字经》、《百家姓》乃是易嬴所写,那些西齐国的少年男女全都一脸惊然望过来。

显然这事并不是君莫愁告诉他们的,而是严松年自己猜出来的。

毕竟,即便是在秦巧莲面前,易嬴没说出自己曾在兴城县任知县的事时,她也不知道易嬴就是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知县易嬴。

脸上稍稍疑惑一下,易嬴说道:“严先生,或者本官该称呼严大人,不知严大人又想对本官说些什么?”

“少师大人过谦了,严某只想知道,少师大人既然能做出今日这般惊人之举,为何又要冒《三字经》、《百家姓》之名?以少师大人在政治上的才学,似不应还有做此等谬事的必要吧!”

“唔……”

忽然听到严松年话语,众人顿时又一片哑然。

易嬴也是满脸愕然道:“严大人,这话严大人却又说得怪了。既然严大人认为《三字经》、《百家姓》乃是本官所做,可为何又好像想说《三字经》、《百家姓》不是本官所做呢?既如此,严大人又何从判断《三字经》、《百家姓》乃是本官所做。”

“因为,严某以前即知道《三字经》、《百家姓》乃是少师大人所做,但是看了少师大人今日之言行,严某才知道这事是万万不可能。因为少师大人若真有《三字经》、《百家姓》之心,又怎可能做出今日之言行。”

严松年双眼直直望着易嬴,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今日之言行又怎么了?”

易嬴虽然并不需要严松年信任,但也是哂笑说道:“难道严大人只知《三字经》、《百家姓》,却不知免税田奏折?本官却是先有免税田奏折,后有《三字经》、《百家姓》的。严大人能接受免税田奏折,为何又不能接受本官今日之举。”

“很简单,因为严某对少师大人的怀疑就是从免税田奏折开始。”

“今日之实,更证明了严某猜测。”

带着一种言之凿凿表情,严松年更仿佛不想让易嬴有否认的机会道:“所以,少师大人既然本就有在朝廷中挪转乾坤之才,为何还要欺世盗名,窃取《三字经》、《百家姓》的作者身份呢?难道大人就不觉得也该还《三字经》、《百家姓》作者一个公道吗?”。

写得出免税田奏折,就写不出《三字经》、《百家姓》吗?

虽然《三字经》、《百家姓》的确不是易嬴所写,但细细思量一下,两者风格的确迥然不同。

一个推行的乃是激进的窃国之策,一个却是仁厚谦良的教人范本。别说其他人,易嬴自己都很难相信这两种东西会是同一个人所做。

可在那些西齐国少年男女都开始将怀疑目光投向易嬴时,君莫愁却在急切中叱道:“老师,你不要再说了。”

“少师大人的免税田奏折与《三字经》、《百家姓》虽然是面对不同受众所写,但两者却是同时面世。《三字经》、《百家姓》更是少师大人为抵消免税田奏折对朝政的不利影响才因而推出的。只是说免税田奏折不可能公行天下,《三字经》、《百家姓》却为天下所知罢了。”

君莫愁这是在替易嬴辩解吗?

未必全是,但也未必不是,可这却是北越国朝廷官员的一致认识。

所以乍一听这话,严松年即刻一脸愕然。但转念一想,顿时就有一丝惭愧之色流露出来。

因为,《三字经》、《百家姓》如果是单独推出,以《三字经》所推崇的忠孝节义,的确很难想像会是由易嬴这个割人脸肉,逼人割耳朵的一品少师所写。但《三字经》、《百家姓》的存在如果单单只是为了抵消免税田奏折的影响,这却未必不能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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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一起面对大梁国

在西齐国,严松年担任的乃是内阁学士官职。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官职。

甚至严松年从来都没有上过朝,是个比文散官还要文散官的闲散官员。

可暗地里,严松年却还挂着西齐国军机章事的职务,主要就是督建各种密探府门,这也是严松年的主要工作。而且严松年负责的主要都是西齐国朝廷对外的密探工作,只要有需要,随时都可以进宫面圣,这也是他对各种政情变化比一般人更了解的原因。

当然,这种了解全是建立在还没被浚王府抓起来的基础上。

虽然严松年也很想出到国外走走,亲眼看看自己送出国的一个个密探工作状况,但这次显然不是他自己想被浚王府抓去,而是严松年带着一批学生在边境附近实习时,恰巧被浚王府潜入西齐国的捕奴队给抓住了。

而由于他们本身学习的就是密探工作,装做是郊游的学生、老师,到也没被浚王府发现身份。

甚至因为那支捕奴队都是隐瞒浚王府私自出外打秋风,严松年等人也没经过更仔细盘查,很快就被低价卖给了奴隶商人,辗转来到了北越国京城,并被君莫愁发现而截获。

这不是说浚王府失去了警惕性什么,而是对于已经被捕奴队抓住的奴隶,他们身上就等于被打上了奴隶烙印一样,怎么可能还做得出危害北越国安全的事。

不是因为遇到君莫愁,严松年所想最多的就是日后如何逃跑的事。

不过在见到君莫愁,尤其是见识过易嬴的“风采”后,严松年就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一个直接接触北越国高层的机会,一个影响北越国朝政的机会。

所以,在还没从君莫愁处真正了解过易嬴前,严松年就想在易嬴面前表现出一种义正词严、大公无私的态度。虽然这可能有些急躁,但为正义而急躁,同样也是一种大公无私。

只是,随着君莫愁说出易嬴创作《三字经》、《百家姓》的“真相”后,严松年就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易嬴。

看到严松年被君莫愁说的哑口无言,易嬴却没想到这个朝廷内的流言竟如此有说服力,便也不再想着如何去说明《三字经》的问题,一脸讪然道:“惭愧、惭愧,没想到本官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竟让严大人如此误会。”

“既然严大人今日总算脱困而出,那不如先下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谈好吗?”。

“惭愧,惭愧,严某惭愧。”

知道自己太冒失,严松年也低下头去,毕恭毕敬对易嬴一躬身,做足态度道:“少师大人果然是北越国的肱骨重臣,竟能想到如此抵消免税田奏折不利影响的方法,更能给天下万民传下千秋之书,严某自愧不如。”

“严大人客气了,这也是严大人未能往官场斗争方面思想的缘故。君姑娘,你带严大人他们下去休息吧!以后严大人他们再有需要,你可直接让红娘或童武安排,不用事事请奏于本官。”

“奴家多谢易少师体谅。”

看到严松年终于不再说话,虽然不知严松年最初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激进,君莫愁还是赶紧将严松年和那些西齐国的准后辈带了下去。

虽然易府后院依旧保持着男性不得轻易进入的严格规定,但好在易府客房并不比内院院子少,甚至君莫愁还找到了一幢单独的两层小楼用来安排那些年轻的密探学生住下。…,

在秋心带着那些西齐国男女去安置房间时,君莫愁就与严松年来到了一间单独屋子中。

没有了外人在场,严松年也立即恢复了官员威严道:“莫愁,先前你为什么要阻止为师说出身份?”

“因为莫愁的身份已经曝露,易少师已经知道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

“什么?他怎么可能知道的?既然他已知道你身份,为什么还将你留在府中?难道你已经……”

没想到君莫愁的密探身份已经曝露,严松年立即知道自己在易嬴面前自承老师意味着什么了。那就是说,易嬴已知道严松年乃是西齐国的密探首领。对于这种状况,严松年所能想到的就是君莫愁已经叛变,立即满脸严厉地直视向君莫愁双眼,就像要将她的伪装刺穿一样。

君莫愁却脸色不变,一脸淡然道:“这是因为易少师身边有高达三名天英门弟子辅佐,最强者乃是天英门二弟子。”

“二弟子?是那个丹地,还有一人是谁?他身边怎会有三名天英门弟子。”

想起在奴隶营中的确听到易嬴曾用天英门威胁年轻掌柜的话语,严松年的脸色立即微微一沉。

因为严松年也知道,有关西齐国密探的事或许瞒得了别人,但却未必瞒得了天英门。特别是当君莫愁进入易府,进入天英门视线后,这就更难隐瞒了。而以丹地及苏三表现出的武艺,的确也称得上天英门弟子。

君莫愁说道:“还有一人已嫁与了易少师为妾室,现在一般都在易府坐镇。”

“嫁与易少为妾室?难道今天这两人都没嫁与易少师为妾室吗?既然如此,她们是怎么进入易府的?”

“……还有,易少师怎能将天英门的事情当众说出来。”

如同君莫愁的身份对天英门不是秘密一样,天英门的许多秘密在真正的密探眼中也未必能成为秘密。只是他们不知谁是天英门弟子,却不是不清楚天英门弟子一般都会嫁给所辅助的官员作为身份上掩护的事。

双脸苦笑一下,君莫愁说道:“这事情说起来就极为复杂了,老师你先坐下来,容莫愁慢慢告诉老师。”

“好吧!为师也想听听你怎么到了易少师府中。”

然后两人一起坐下,君莫愁就开始将事情从图莲在芳香阁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开始一一说出。

而由于消息不顺畅,严松年又早早被浚王府的牙将当成奴隶抓到秦州,所以他除了知道一些免税田奏折及《三字经》、《百家姓》的消息外,甚至连万大户造反的事情都给错过了。

如果不是从言语中猜出易嬴就是作出《三字经》、《百家姓》的知县易嬴,严松年也不会急急做出判断。

所以等到君莫愁一路将事情说下来,严松年的脸色是既惊且变。

终于等到君莫愁说到二郡主图潋的奏折一事,严松年的脸色立即狂变道:“什么?图潋竟然提出了这样的奏折?难道北越国朝廷已经答应了。”

“目前还没有答应,不过应该拖延不了多久,但老师你先别急,莫愁还没有说完。”

阻止下严松年的追问,君莫愁才将这个主意实际是出自易嬴为太子考虑,并最后答应替西齐国设法并入北越国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等到严松年最后也有些哑口无言时,君莫愁才说道:“老师,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所以,莫愁斗胆向易知县许出了先付十万两银子,再付出一百万两银子的报酬。”…,

“这没有问题,但你认为易少师真会帮西齐国办好这事吗?”。

“如果易少师帮不了西齐国,那北越国就没有任何一个大臣能帮得了西齐国了。”

不是说君莫愁过于信赖易嬴,而是想想易嬴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严松年也不得不相信易嬴的确是西齐国唯一的选择。好一会,严松年才皱皱眉头道:“但是莫愁,你认为易少师为什么要帮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只是为了你和秋心吗?”。

“这个莫愁也找时间问过易少师了,他说是以自己年纪,固然有可能送太子登基,但恐怕连免税田奏折的真正成效都看不到。可如果能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那却是一件足以留在北越国和西齐国历史上的政治大事,是一件难得的政治作为。”

“这个……”

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严松年说道:“这种话他也会对你说出来。”

“正如老师看到的那样,易少师什么地方都堪称天纵其才,但唯有年纪太大了些。不说什么朝不保夕,但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想法被人知道甚至流传下去。好像少师府的一个妾室就在专心整理易少师言行,准备将来为易少师编一本传记。”

想起芍药正在做的事情,君莫愁眼中甚至泛起了一丝笑容。

“编传记?”

“或许就以易少师写出的《三字经》、《百家姓》,也值得让人为他编写传记了。”

稍稍惊叹过后,严松年忽然脸色一沉道:“莫愁,那大明公主身边也有天英门弟子存在吗?”。

君莫愁点头道:“不仅苏三就是一名天英门弟子,从易少师提起大明公主的语气中,莫愁还可感到天英门好像在易少师和大明公主间更是以大明公主为主。但唯有这事,莫愁却打听不出来,甚至在易少师妻妾中也没人知道详情。”

“天英门?天英门到底看中了北越国什么?”

“这个莫愁也不知道,但应该也与易少师有关,不然也不会有易少师在天英门的评断等级是有史以来最高的一说。联想易少师好给人出主意的能耐,这或许就是易少师在与天英门主接触时,也给天英门主出了某个主意,然后需要通过大明公主去实行。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君莫愁在解释时虽然并没有强调自己信心,但严松年却点了点头道:“给天英门主出了某个主意?然后需要通过大明公主去实行?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却的确符合易少师的一向作风。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看看易少师能不能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吧!”

听到严松年接受了自己解释,君莫愁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身为密探,没人希望被认为是一个叛国者。

由于君莫愁讲述易嬴的事情花了太多时间,等到君莫愁从严松年房间出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入夜了。

※※※※※※

身为天英门二弟子,丹地拥有着即便在天英门内都少有人敌的高强武艺。

因此,不仅君莫愁与严松年的谈话没能瞒住丹地,甚至一直跟着君莫愁回到她与秋心住的小院,丹地才悄悄离开,来到了后院花厅中。

而在花厅内,易嬴却与苏三、春兰都在等待丹地的消息。

易嬴虽然并不在乎君莫愁的密探身份,但这却不等于易嬴就喜欢与密探打交道。特别是严松年一开始表现出来的“咄咄逼人”态度,更是让易嬴有些不解。所以第一次,易嬴主动对丹地发出了监视君莫愁和严松年的命令。…,

看到丹地回来,苏三还是不发一言,春兰却急切问道:“二师姐,那严松年到底是什么人?”

“不仅严松年是西齐国密探头子,甚至那些年轻人都是西齐国的准密探,老爷现在打算怎么办,要除掉他们吗?”。丹地双眼冷峻道。

“除掉他们?为什么?他们又妨碍不了本官事情。”

“可她们却知道苏三身份?君莫愁是怎么知道苏三身份的?”

对于易嬴的满不在乎,丹地是早有所料。不过,丹地的身份虽然早在焦府门前就已曝露了,但她却不明白苏三的身份怎么也会曝露,立即双眼直瞪向易嬴。

一直拿丹地有些没办法,易嬴只地高举双手道:“好吧!本官坦白。这事情是本官对君莫愁说的,可本官只说了苏三的天英门弟子身份,却没说她是几弟子,也没将大明公主那边的事情说出来。”

大明公主那边的事情是什么?当然是垂帘听政。

这不仅是易嬴与大明公主的秘密,同样也是易嬴与天英门的秘密。

双眼一横,丹地就极为不满道:“哼,就知道是你说出去的。那你真准备放一堆密探在家中吗?或许一、两个人我们可以看得住,但她们现在的人数却太多了些。而我看那严松年也不简单,应该是某个门派的高手。”

“君莫愁和秋心都懂武艺,严松年既是她们的老师,懂武艺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你也看得出来。”易嬴好奇道。

“从他们走路的方式上,这很简单,可你真的一点不计较吗?”。

依旧是紧盯易嬴双眼,丹地却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

不知丹地的敌意为什么这么重,或者说,丹地的警惕性为什么这么高,易嬴说道:“我们有必要计较吗?除了大明公主那件事,即便一些事情可能暂时是秘密,但在官场中,很快就会不成为秘密了。”

什么地方的保密性最低,当然是官场上。

好像易嬴为二郡主图潋出主意的事,还不是被图潋自己给揭穿了。

知道不可能从易嬴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丹地转向苏三道:“苏三,你怎么看这事。”

“这事必须禀告长公主知道,因为这已不仅仅是易府的事情了。”

随着苏三望向自己,易嬴忙说道:“禀告可以,但三儿你得保证不让大明公主插手这事才行。”

“为什么?”苏三第一次反问道。

易嬴却一脸高兴道:“你们想想就知道了!固然他们现在还算不上朋友,但本官如果真促成了北越国吞并西齐国,他们不就可以直接转变为本官属下了?虽然本官对于密探这种事情是不太热中,但有总好过没有吧!何况他们现在的确也没有任何威胁。”

“你真以为自己能劝服大明公主吞并西齐国吗?”。

丹地还是摆出一副不信任样子道:“即便大明公主答应了,北越国皇帝和朝廷那边也未必会答应吧!”

“只要大明公主答应了,北越国皇帝图韫肯定会答应。至于说朝廷那边,本官省得去说。”易嬴颇有些无赖道。

“省得去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而且浚王图浪又会答应吗?”。

或许别人不会去细想这事,但丹地即便也承认图韫、图莲可能会采用先斩后奏的方式来强行推行这事,但正因为这事是因浚王图浪而起一样,北越国要吞并西齐国,现阶段最大的障碍恐怕也同样来自于浚王图浪。…,

因为谁也不知道,浚王图浪究竟会不会看上西齐国。

易嬴却更是一脸轻松道:“你们想想西齐国的地理位置,如果浚王图浪知道北越国想要接纳西齐国,再是朝廷答应他出境立国,你们认为他是会高兴还是不满。”

西齐国不仅与北越国接壤,同样也与大梁国接壤。

如果浚王图浪前去占据西齐国,很有可能就会变成北越国屏障,反而还会成为大梁国的直接攻击目标。

然而,浚王图浪即便放弃西齐国转而去攻击其他国家,由于北越国境外都是些小国,恐怕很快也会与大梁国接壤,直接受大梁国威胁。

所以在怎么都会受大梁国威胁的状况下,如果北越国吞并了西齐国而直接面对大梁国,浚王图浪反而更可放开手脚对付北越国与大梁国间的众多小国了。

甚至于将那些小国全都吞掉后,浚王图浪还可与北越国一起面对大梁国,乃至是挑战大梁国。

因此不说是否想通,至少知道浚王图浪没有反对北越国吞并西齐国的理由后,丹地也不再言语了。因为,丹地可不相信易嬴现在就会告诉自己他打算如何去说服大明公主接受吞并西齐国的建议,或者说,易嬴打算什么时候才去对大明公主说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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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勉强也可认真考虑一下了

自从将白花花抢进门后,易嬴在北越国一直过的都是早睡、晚起生活,目的就是能在床上多眷恋一会。

这在现代官场简直是件不可想像的事。

因为,无论是高官还是小公务员,每天的夜生活都被排得满满的。高官时,几乎每日都有人想要宴请,小公务员时,不是去宴请高官,就是要替官员挡酒。

虽然在开始上朝后,易嬴已经再无法晚起,但早睡习惯却并没有改变。

只是今日要等丹地消息,所以易嬴才在花厅中逗留了一会。

等到弄清严松年身份,时间已来到亥时,也就是刚过九点。这在现代官场可不算什么,正是吃完夜宴,真正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候。但在北越国,这却已经是一天中的最后一个时辰,所有人都该休息入睡了。

“春兰,今日时间晚了些,本官今晚就在你那儿囫囵一宿吧!”

“是!老爷,春兰来扶您……”

听到易嬴要在自己房中留宿,春兰脸上就一阵羞喜。

因为,在实行串门制的易府,那是很难有两人相处机会的。易嬴虽然的确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但到了床上,那就是一个龙精虎猛的真男人。尝过男人滋味后,春兰也开始有些流连于床第之事了。

被春兰扶起时,易嬴就望向丹地、苏三道:“丹地、苏三,你们要一起来陪房吗?”。

“陪房?你想早点死吗?”。

苏三依旧是不发一言,只是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但丹地却照例狠狠瞪了易嬴一眼。

在春兰笑声中,易嬴就说道:“丹地你不要那么拒绝吧!本官可是听君莫愁说了,你都能陪那焦玄一起共浴了,怎么又不能陪本官一起同房,要不我们哪天先从共浴开始也行。”

“扑!呵呵呵……”

在春兰彻底忍不住抽笑出声时,丹地眼中终于一窘,伸手扣住易嬴脖子道:“你想死就说一声。”

丹地虽然是名武林高手,但手指却相当细长。如果在现代社会,那就是标准的钢琴手,可即便是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丹地也没有去学什么琴艺的想法。每次看到丹地手指,易嬴都会感到很可惜。

而丹地的手掌虽然掐在了易嬴脖子上,上面却一点力度都没有。别说苏三依旧无动于衷,就是春兰也不会担心。

可这个样子毕竟没什么看头,易嬴也伸手向上一握,抓住丹地小手道:“丹地,你莫……”

“老爷,有……”

因为丹地对易嬴习惯性的挑三拣四,逗弄丹地几乎也成了易嬴的最大兴趣。不过,没等易嬴继续说下,童武就从花厅外闯了进来。只是刚喊了一句就僵住了,立即愕然望向丹地道:“丹地小姐,你想干什么?还不放手……”

虽然丹地、苏三在易府做的都是下人工作,也不需要下人伺候,但对那些真正的易府下人来说,包括童武在内都知道必须当她们是小姐来尊重,只是不用专人伺候的小姐。

可突然看到易嬴被丹地掐住脖子,愕然中,童武还是紧张地摆出了出手架势。

“你这是干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对我动手吗?”。

看到童武摆出的姿势,丹地立即哼了一声,甩开了易嬴脖子。

就在童武还想与丹地争辩一下“主仆之道”时,易嬴却也急吼吼不满起来道:“哎,丹地你怎么放开了,本官还没摸够你的小手呢!”…,

“让你去摸……,让你去摸……”

一听易嬴还在闹自己,丹地伸手又向易嬴脖子抓去,不过这次却不是掐,而是两只手指捏住易嬴脖子上的皮肉就狠狠一拧。

“哎!哎哟,饶命啊!春兰、三儿,快救救本官……”

随着易嬴耸起肩膀叫救命,童武也明白过来。原来先前并不是丹地在掐易嬴脖子,而是两人在“**”。只得重新垂下双手,毕恭毕敬说道:“老爷,淞郡王图迓来访。”

“淞郡王图迓来访?他怎么这个时间来访?”

忽然听到淞郡王图迓来访,花厅中的几人都怔了怔,丹地脸上也有些愕然。

因为,以易嬴今日在奴隶营中折腾出的事情,要说淞郡王图迓不来“探望”易嬴、不敢来“探望”易嬴虽然不奇怪,但他要来“探望”易嬴也同样不奇怪。

只是这个探望时间,是不是晚了些,或者也是早了些。

童武却不慌不忙道:“回丹地小姐,小人虽然不敢亲自向淞郡王询问,但却发现送淞郡王来少师府的竟然是隔壁洵王府的宫灯。这应该是淞郡王先去了洵王府,然后才转道来少师府的。”

“转道?他也不嫌多事,还是他认为洵王图尧那混蛋也能给他出什么馊主意?”

丹地不满地说了一句,却又望向了易嬴。

因为,丹地固然可以不给易嬴面子,但要不要见淞郡王图迓,这却得由易嬴来决定。

易嬴也没思索太久,点点头说道:“既如此,他也算来的不晚。那童武你先带淞郡王去书房,本官稍后即到。”

“小人明白了。”

在童武退下后,春兰今天虽然没去奴隶营,但也知道淞郡王图迓与奴隶营的暗藏关系,不禁有些诧异道:“老爷,你说淞郡王来少师府干什么?而且还是这么晚的时候?”

“这个时间已经不算晚了。”

易嬴慢悠悠说道:“应该说,他原本就是打算今日来见本官,只是在洵王府耽误了一些不必要耽搁的时间而已。”

“当然,这对我们来说虽然不必要,可对淞郡王图迓自己而言,或许就很必要了吧!”

对于易嬴的判断,三个天英门弟子都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她们可猜不出淞郡王图迓会对易嬴说些什么。

不过,刚走出花厅,易嬴却又站住脚步,望向丹地说道:“等等,丹地,你去帮本官请君莫愁过来,本官想带君莫愁一起去见淞郡王。”

“你要带君莫愁去见淞郡王?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丹地言辞间又是直接用“你”来称呼易嬴,春兰就知道丹地对易嬴的不满已达到了顶点。可即便如此,她们也同样不知道易嬴为什么要带上君莫愁一起去见淞郡王图迓。

难道就因为今天这事是因君莫愁而起?事情虽然是这样不错,但也未必真有这个必要吧!

何况因为君莫愁的关系,易府刚刚多出了一大堆准密探。

※※※※※※

为了保持容貌娇丽,君莫愁同样习惯早睡、早起。

这不是说君莫愁身为ji户就得用整夜时间来陪男人,毕竟君莫愁是京城第一才女,熬夜的时间不是没有,但却少之又少。所以在经过对严松年的解释后,回到自己院中,君莫愁就开始准备休息了。

君莫愁可不是易府女人,用不着学她们主动去串门,只有需要时,君莫愁才会将易嬴招入自己房中。…,

所以,今日不是碰上严松年,君莫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入睡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身为女人,准备睡觉与真正开始睡觉还是两回事。

当君莫愁还在梳妆台前收拾头发时,正在床边整理衣物的秋心就突然回过头低喝一声道:“什么人?”

听到秋心质问,君莫愁转脸过去,这才发现窗外竟映出了一个淡淡倒影。如果是一般院子,当然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可如果屋内灯光弱于屋外灯光,任何人经过窗前都会留下少许倒影。

“笃笃……”

但那影子却并没在窗前停下,而是走到君莫愁屋前就敲动起来道:“君姑娘,淞郡王图迓来访,老爷叫你出去陪客。”

“丹地?你为什么不敲门?”

不管丹地来干什么,听到门外传来的是丹地声音,秋心立即一脸愤怒地冲过去拉开了房门。

对于秋心怒瞪的双眼,丹地面无表情道:“我敲了,还是你没听见?”

“我不是说房门,我是说院门,院门……”

不能说怒吼,但一边愤怒,秋心就将手指向了远处的院门。因为到现在为止,君莫愁所住的小院院门还是关得牢牢实实的。很显然,丹地并不是通过院门进来。

虽然不走院门,普通院墙也的确很难挡住丹地这样的武林高手,但挡不住与肆无忌惮地不走院门,这却是两回事。

不过面对秋心愤怒,丹地却好像变成了苏三一样,依旧面无表情道:“有这必要吗?反正你们又不在乎。”

“谁说我们不在乎,你分明就是……”

“秋心,不要再说了。”

打断了秋心怒叱,君莫愁知道这套对丹地根本就不管用。这只能说两人以前住在易府没碰到过这事。不是因为丹地好心,而是因为丹地根本就没来过两人屋子,或者说是来过了也没人知道。

因此她突然这么来一次,秋心的确很难不愤怒。

可愤怒归愤怒,想想丹地对易嬴的态度,以及两人在易府的身份,君莫愁却知道对丹地生气一点价值都没有。

在秋心一脸恼怒地退下后,君莫愁说道:“丹地,你说易少师要奴家出去陪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先前淞郡王图迓来访,老爷就说要君姑娘一起出去陪客了。”

“现在老爷正在花厅等君姑娘,君姑娘请快些收拾。”

说是奴婢,丹地脸上却没有一丝恭顺之意。说完就是一转身,再也不看屋内君莫愁和气呼呼的秋心一眼。

“淞郡王图迓来访?”

脸上泛起一丝疑惑,君莫愁却没犹豫太久,直接在梳妆台前转过身道:“秋心,快过来帮姐姐收拾,我们不能让易少师和淞郡王久等。”

“姐姐,你怎么不说说这家伙,或者跟易少师说说这家伙。”

走到君莫愁身后,一边拿起梳子,秋心就以屋外丹地都能听见的声音抱怨起来。

君莫愁却在铜镜中向秋心展了一个笑容道:“跟易少师说丹地小姐的问题?秋心你真认为易少师能管得了丹地小姐吗?”。

“这,这家伙,易府怎会有这样的异类。”

神情僵硬一下,秋心的脸色立即由愤恨变成了郁闷。因为谁都不能否认,不仅易嬴,易府根本就没人管得了丹地。或许天英门主来了还有可能,但天英门主又怎会为了秋心去管束丹地。…,

然后不说赶时间,猜出淞郡王图迓是因为奴隶营,乃至周谨、萧轼一事来找易嬴,君莫愁也以最快速度收拾清楚,随丹地来到了花厅中。

花厅内,易嬴却一脸悠闲样子,丝毫不因为等待君莫愁,或是让淞郡王图迓在书房等待感到不耐。

什么是官员?官员就是要学会有耐心。

现在并不是易嬴有求于淞郡王图迓来访,而是淞郡王图迓要求见易嬴。不说故意,易嬴也不可能立即出去见他。何况夜已经这么深了,淞郡王图迓却还要来访,这已经足以说明淞郡王图迓的急切心情。

人急我不急,这才是真正的官员境界。

“易少师,劳您久候了。”

进入花厅后,君莫愁就向易嬴侧身一福。易嬴也赶紧从桌旁站起道:“哪里,哪里……,这应该说是本官的不是,这么晚了还要打扰君姑娘休息。抱歉,抱歉……”

“易少师客气了,今日之事本就是因奴家所起,没想到却要劳烦易少师深夜操劳。”

“这没有什么,君姑娘既是本官客人,本官也自当为君姑娘百般设想,不知严大人此时可已安顿下来?”

“谢少师大人关心,家师及奴家那些后辈都已成功安顿下来了。”看出易嬴并没有立即去见淞郡王图迓的意思,君莫愁也干脆在易嬴谦让下坐了下来。

不过,君莫愁的话还是让易嬴微微做出一些惊讶之色道:“后辈?难道君姑娘说那些少年男女都是……”

“少师大人所料未错,严大人即奴家在西齐国接受密探训练时的恩师,而那些少年男女,却都是家师新收的学生。只是阴差阳错遇到了浚王府的捕奴队,这才被抓到北越国做了奴隶。”

如果只是在易嬴面前,君莫愁未必会这么坦诚。

因为,即便严松年起初已自己曝露了身份,可以君莫愁对易嬴的了解,他是不会在乎多饶几个弯子,甚至故做不知的。最多不过君莫愁陪易嬴睡上一觉,严松年他们想干什么,易嬴根本就不会去多管,这就如同他也不会过问君莫愁在府中干过什么一样。

不过,现在花厅中还有三个天英门弟子,特别是在丹地面前,这种事就毫无效果了。

随着君莫愁坦白,易嬴也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君姑娘有考虑过如何安置他们吗?”。

“如果大人允许,等到什么时候有合适的商队了,奴家想让他们随商队一起回西齐国。”

不是说经过深思熟虑,易嬴虽然很有可能不会在乎将严松年和这些准密探留在易府,但君莫愁固然相信自己的自保能力,却很难想像万一被人知道了严松年和那些准密探的身份,他们又会遭遇怎样的结局,或是又会给易嬴带来怎样的麻烦。

对于君莫愁的担心,易嬴却摇摇头道:“回西齐国?不用那么急吧!好像本官与君姑娘商议的事情还没成呢!”

“这与大人要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有关吗?”。

没想到易嬴会说出这种话来,在三个天英门弟子面前,君莫愁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易嬴笑道:“怎么没关系?等到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严大人他们自然就与本官是自己人。与其等到了那时本官还要张罗去如何寻找严大人,不如君姑娘先劝严大人他们多留几天。不说等到事情出结果,至少也等本官见过大明公主再说吧!”…,

“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大明公主?”

对于易嬴的回答,君莫愁惊奇中却有些理解。因为谁知道了严松年他们的身份,想必都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而且有丹地这三个天英门弟子存在,他们不仅无法继续隐藏身份,甚至想跑都没处跑。

只是听到易嬴给出的“期限”,君莫愁却有些稍稍诧异。

易嬴则是很干脆的笑道:“君姑娘什么时候准备好十万两银子,本官就什么时候去见大明公主。”

“扑哧!……少师大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与在丹地面前的不假辞色不同,见多了易嬴与君莫愁的欢好,秋心根本就不当易嬴是外人。因为在欢好时,君莫愁或许没时间去注意易嬴的身体,但一直看着两个欢好,秋心却想不去注意易嬴身体都不行。

知道易嬴哪里的筋肉比较粗大,哪处地方长了颗黑痣,秋心自然能看出易嬴什么时候是在开玩笑,或是不在开玩笑。

被易嬴这么一说,君莫愁也笑道:“这没有问题,请少师大人放心,银子我们已经准备好。只要易少师觉得时间合适,随时我们都可以将银子奉上。”

“那回头君姑娘就去把银子拿出来吧!估计明日早朝时,本官就可以带君姑娘前去面见大明公主殿下了。”

“明日?明日易少师就要去见大明公主殿下?少师大人有准备吗?”。

听到易嬴这话,君莫愁彻底震惊了。因为,她虽然也想早些解决这事,可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如果只是西齐国的事,本官什么时候去与大明公主说都不合适。但如果再加上淞郡王和乌山营的事,凑一凑,勉强也可让大明公主认真考虑一下了。”

乌山营?居然是乌山营?

没想到易嬴竟想将两件事凑在一起解决,虽然不知易嬴打算怎么做,不仅君莫愁、秋心,甚至丹地和苏三、春兰也陷入了惊然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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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用乌山营换一个王爷位

“淞郡王,您再尝尝妾身这杯茶……”

与丹地一直是在当笑话看不同,芍药却是真心想为易嬴留下一本传记。所以,在知道易嬴今日在奴隶营中发生的事情后,芍药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中创作。

为什么说创作?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易嬴在奴隶营中的所作所为并不适合毫无保留地记述下来,而这里面就存在了创作空间。

不过芍药却没想到,淞郡王图迓竟会深夜来访,易嬴还将他安排在书房接见。

当然,芍药不会因此就让童武去给淞郡王图迓换个地方,或者说是自己另找地方。在淞郡王图迓等待易嬴时,芍药就开始用自己早年在范府学习的茶道招呼淞郡王。

在视戏子为下溅行业的古代社会里,虽然喜欢听戏的达官贵人、豪门富户并不少,但真正会去学习唱戏的人却并不多。

缺乏日常娱乐活动,在品位孤独与寂寞中,琴棋书画诗酒茶就成了人们真正的寄托。

只是芍药的茶艺虽然不错,淞郡王图迓却没有品味出一丝绝佳滋味。这不是说芍药的茶艺不好,而是淞郡王图迓根本就没心情去欣赏芍药的茶艺。

从淞郡王图迓被引到书房开始,已过了一柱香时间。

易嬴究竟在干什么浪费时间?还是他要故意晾晾自己?端起茶杯时,淞郡王图迓的心情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

想想自己最近做过的事,淞郡王图迓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在哪得罪了易嬴。因为事实上,在易嬴来到京城后,淞郡王图迓就还一直都在观察易嬴,并没有做过任何针对易嬴的事情。

这并不是淞郡王图迓不想去针对易嬴,而是以易嬴现在的位置,根本用不着淞郡王图迓去针对他,自然会有育王图濠和其他人顶在前面。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在自己还没得罪易嬴,或者说还没出现在易嬴面前时,易嬴为什么会盯上自己、盯上乌山营,这就很值得商榷了。

身在官场,最重要的能力是什么,是政治嗅觉。

淞郡王图迓虽然不知道易嬴正是因为嗅到了乌山营与奴隶营的独特联系而注意到自己,可易嬴如果没有注意淞郡王图迓的理由,那让易嬴产生这种注意的肯定是另有其人。

难道是大明公主?或者是……

看着淞郡王图迓拿着茶杯在那里沉思,芍药并没有过去打扰,因为芍药同样不知道易嬴为什么会盯上淞郡王图迓。

“老爷,你来了,淞郡王已在书房里久等了。”

正当芍药听到书房外月季传来的小小欢呼声时,易嬴也望着满脸兴奋的月季有些微微发怔道:“月季,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芍药现在书房里面?”

“那当然,老爷不知道小姐正忙着写老爷传记吗?或者老爷叫淞郡王来书房等候时并没想到这点。”

自从芍药真正成为了易嬴妾室后,月季就恢复了对芍药的原本称呼。

不过不是称呼芍药夫人,而是依旧称呼芍药小姐。

不愿去多管月季与芍药的称呼问题,易嬴微微惊窘道:“不会吧!芍药怎会这个时间还在书房?本官记得淞郡王来时已是亥时了啊!”

“老爷既然知道是亥时,怎么还让淞郡王久等。”

略微带着一丝好像知道易嬴故意要晾晾淞郡王的想法,月季也不怕继续与易嬴在书房外磨蹭时间道:“但如果说到小姐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书房,那当然是因为今天事情太多,小姐想多整理一下。”…,

“月季,你恁多嘴干什么!怎么能将老爷堵在书房外面呢!”

听着月季与易嬴在书房外越说越多,芍药也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迎上芍药,易嬴就说道:“芍药,让你替本官照顾淞郡王了。”

“看老爷这话怎么说的,芍药既然身为老爷妾室,自当也要替老爷照顾客人。老爷快进去吧!淞郡王已经久候多时了。”

与易府其他女人相比,芍药是个真正的大户小姐。如果不是兴趣不在管家上,阮红都曾说过是不是要将易府交给芍药来打理。因此,其他人不会多管易嬴怎么对待淞郡王图迓,芍药却不可能置之不理。

“知道了,我们一起进去。”

应了一声,易嬴也不会再与芍药多扯,随着芍药就一起走进了书房。

因为,芍药既然在书房里,所谓晾一晾淞郡王图迓的说法也就不存在了。

不过换一种思维,这却未必不会让淞郡王图迓产生更多想法。因为书房里如果一个人都没有,淞郡王图迓可能还有个静心思考的机会,但芍药既然已在书房中“接待”了淞郡王图迓,那就由不得他不去想更多事情。

看到淞郡王图迓的第一眼,易嬴就极为羡慕。

因为,淞郡王图迓虽然已年过八十,头发更是全白了,但看上去却矍铄异常,不仅没有一般老头的颓废或圆滑,更是比易嬴的精神头要好上许多。易嬴甚至有些怀疑,如果给淞郡王图迓拿上一把银枪,他是不是立即就能跨马冲上战场。

“淞郡王,失敬、失敬,本官何德何能,竟劳淞郡王夤夜来访。”

“惭愧、惭愧,这是老夫打扰少师大人休息了。”

在北越国,郡王虽然仍是王爷,但为了制约皇室宗亲对皇帝的影响力,或者说是抑制皇室宗亲对皇位的不适当想法,郡王已经没有自称“本王”的资格。可即便淞郡王图迓自称老夫,易嬴还是看不出他的老态有多严重,至少比知县易嬴留给自己的这个身体好多了。

“淞郡王严重了,在淞郡王面前,谁又敢说打扰二字,淞郡王请坐、请坐……”

谁又敢说打扰?

随着易嬴给自己让坐,淞郡王图迓的心情却很难平静下来。因为易嬴嘴中的这种说法,很难说就没有一点问题。

不得不带上一丝赔笑脸色,淞郡王图迓就同易嬴一起在桌旁坐下道:“少师大人严重了,老夫现在除了在皇室宗亲中痴长一岁外,也就只剩一个乌山营还能看上一眼,那敢说不敢让人打扰的闲事。”

如果在这时隐藏下乌山营的事情不说行不行?

行。但那丝毫没有意义。

因为很明显,朝廷中所有人都知道乌山营在淞郡王图迓的掌握中,易嬴今日既然针对乌山营说了那么多,肯定是早已有了某种具体想法。

不是说很想知道易嬴的想法是什么,但继续同易嬴绕圈子下去,只会让易嬴得到更多机会。

这就好像今日奴隶营中的事情一样,萧轼他们不与易嬴绕圈子还好,绕来绕去,谁都脱不了干系。

听到淞郡王图迓直接提起乌山营,易嬴也是一脸赞叹道:“淞郡王真是快言快语,今日之事咱们暂且不谈,相信淞郡王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不如我们现在就来谈谈乌山营如何?”

“老夫静候少师大人直言。”

一听易嬴发话,淞郡王图迓心中就有些无语,不得不承认洵王图尧的提醒是对的。…,

因为,他如果主动对易嬴提起今天这事,不管道歉还是干什么,恐怕都会被易嬴好好奚落一顿再说。这就只有什么都不说,直接将话题往乌山营方面引,他才能听到易嬴今天这么干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不然绕了一大圈,结果没什么变化,只是自己多余被易嬴奚落,那就非常不值了。

不知淞郡王图迓在想些什么,易嬴就笑道:“淞郡王,本官就直言了。以淞郡王之见,在太子登基后,淞郡王还能保有乌山营多久。”

“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吗?”。

听到易嬴询问,淞郡王图迓直接就想到了太子身上,或者说是大明公主身上。因为只以易嬴身份,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乌山营的去留问题。

易嬴却是一脸畅快地摇头道:“不,不仅这不是太子殿下的意思,甚至也不是大明公主殿下和陛下的意思,只是本官想问问淞郡王?”

“那以少师大人所见,太子登基后,老夫又还能保有乌山营多久?”

易嬴的回答让淞郡王图迓吃了一惊,可即便如此,淞郡王图迓也不认为自己该在这时先松口。因为,在易嬴还没拿出任何必须让淞郡王图迓松口的理由前,淞郡王图迓如果先松口,那就等于凭空给了易嬴机会,他也会自陷牢笼。

对于淞郡王图迓将问题抛还自己的做法,易嬴并不感到稀奇,因为这本就是官场交锋的一个常识。

不过,在心中已有确定主意状况下,易嬴却不怕直言道:“淞郡王莫要怪本官直言,淞郡王与乌山营的护驾之功全数在先帝身上,固然淞郡王及乌山营在陛下登基时也是功勋卓著,可与太子殿下的作用就太小了。”

“难道太子殿下不需要老夫与乌山营相助了?”

一边继续作出疑问,淞郡王图迓心中却满是惊然。

因为,太子即便真不需要淞郡王与乌山营相助了,他也不该让易嬴这样直说出来。不然乌山营一旦倒入育王图濠阵营,或者说是做出其他选择,谁又知道北越国的天下将来该由谁来坐。

这不是淞郡王图迓在自信,而是实力对比的结果。

易嬴摇摇头道:“不是不需要,而是相助完后,淞郡王认为自己还能得到什么?”

自己还能得到什么?

第一次,淞郡王图迓在易嬴的话后感到迟疑起来。

因为,现在谁不知道易嬴喜欢给人出主意的陋习。难道在自己还没任何要求的状况下,易嬴也会给自己出主意?虽然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易嬴的主意,虽然不知道易嬴想给自己出什么主意,淞郡王图迓还是双眼灼灼地望向易嬴道:“少师大人此话何意。”

“呵呵,淞郡王还真是老当益壮啊。”

脸上带着一种无奈笑容,易嬴说道:“既如此,本官就直言了。或许淞郡王在世时,即便因太子登基去掉了郡王头衔,淞郡王仍能领有乌山营一职。可一旦淞郡王过身,淞郡王认为自己的那些血脉还有资格和能耐继续掌有乌山营吗?”。

“所以往长处计,淞郡王虽然肯定能一直保有乌山营,但这对淞郡王的子孙而言,却是祸不是福。”

听到这里,淞郡王图迓立即知道易嬴的笑容为什么这么无奈了。显然易嬴是在说,淞郡王图迓怎么就没留意到自己的岁数有多大。

可淞郡王图迓即便同样知道自己比易嬴更严重的年龄劣势,但仍是不肯放松道:“少师大人是想老夫空手交出乌山营吗?”。…,

“呵呵,本官想是曾经这么想过,但做也不能这样做啊!淞郡王说是也不是。”

一边大笑,易嬴却毫不掩饰想要拿下乌山营的想法。

虽然这并不会让淞郡王图迓真正高兴起来,但想起自己为那些子孙做过的事情,淞郡王图迓就知道自己已落入了易嬴囊中。因为,淞郡王图迓的子孙如果真能当此大任,他又何须到现在仍紧紧抓住乌山营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不放。

而且,易嬴明显准备谈条件的态度也让淞郡王图迓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事只要有得谈,他就不需要太担心。

所以定了定神,淞郡王图迓说道:“承少师大人关心,那不知少师大人打算以何条件让老夫交出乌山营。”

听着两人对话突然进到这一步,不仅君莫愁满脸吃惊,苏三及丹地几人同样非常吃惊。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想到,易嬴今日在奴隶营中折腾萧轼就是为了从淞郡王图迓手里抢到乌山营。

想起有关乌山营的事情正是自己告诉易嬴的,苏三就有些百感交集,甚至不知该不该阻止易嬴与淞郡王图迓继续谈下去。

因为,按照大明公主的意思,她让苏三来到易嬴身边就是不想看到易嬴乱给人出主意。

可事情既然牵扯到乌山营,易嬴的本意又是要替太子和大明公主拿回乌山营,这就由不得苏三不继续听下去了。

面对淞郡王图迓询问,易嬴的双眼顿时笑得眯起来道:“淞郡王,本官听说你的血脉很多是不是,那不知淞郡王有没有意思让其中一个血脉认大明公主为义母。当然,不管是曾孙还是曾曾孙,他的年纪都必须比太子殿下小才成。”

“认大明公主为义母?比太子殿下的年纪小?难道少师大人的意思是……”

易嬴的话虽然并没有说仔细,但随着将里面关系一一厘清,不仅淞郡王图迓立即明白了易嬴打算,苏三同样明白了易嬴打算。

想想大明公主交给自己的责任,苏三立即说道:“不行,易少师,大明公主不会同意这个意见的。”

“她为什么不同意这意见?”

易嬴不慌不忙道:“要说太子殿下现在皇室宗亲中可没有任何兄弟,想要成为太子殿下的兄弟,那就必须成为大明公主殿下的义子。而淞郡王的曾孙或者曾曾孙将来即便真得承袭王位,有大明公主在后面指导,她还怕镇不了一个比太子更小的孩子吗?”。

有大明公主在后面指导?

一听这话,苏三就明白易嬴指的是图莲想要实行的垂帘听政之策了。

不去考虑太子那没有皇室血脉的兄弟穆勤,如果图莲真能垂帘听政成功,现在的太子图炀都得让到一旁,何况是淞郡王图迓用乌山营换来王位的曾孙乃至曾曾孙。

而且大明公主一旦掌握了乌山营,手中有军队,实行垂帘听政只可能更顺畅。

所以,别人有可能反对易嬴这个安排,想要实行垂帘听政的大明公主是绝对不会反对这个安排的。

因此在压下苏三反弹后,易嬴就望向淞郡王图迓说道:“当然,如果淞郡王的曾孙或曾曾孙无能,那淞郡王即便再怎么留下乌山营,对后代的帮助也是不大了。”

“所以,淞郡王如果能用一个自己将要失去的乌山营来给自己的曾孙或曾曾孙换取一个王爷位,淞郡王何乐而不为?”…,

用乌山营换一个王爷位?

如果不是易嬴提醒,淞郡王图迓根本就不会想到还有这种操作方法。

但实际想想。不算易嬴能不能做到这点。如果易嬴这想法真能实现,对淞郡王图迓及他的血脉来说的确是利大于弊。毕竟,淞郡王图迓一旦去世,乌山营肯定就无法继续保护淞郡王图迓的血脉了。但如果能以此得到一个王位,淞郡王图迓的血脉却就等于有了再发展的契机。

这种状况也就只有在图炀做太子时才可能出现。

一是图炀没有兄弟,二是图炀是由于成了大明公主殿下的义子才有机会成为太子。

所以,只要淞郡王图迓的血脉同样成为大明公主殿下义子,那也就等于是太子的兄弟。将来太子登基,自然得承王爷位。

而且正如易嬴所说,儿孙自有儿子福。

既然乌山营不可能永远保护淞郡王图迓的血脉,那淞郡王图迓如果能用乌山营给自己血脉换一个王爷位,将来他们再要不争气,那也不是淞郡王图迓的责任了。不然留下乌山营给他们,他们更无法保住乌山营。

所以越想越激动,淞郡王图迓甚至都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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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谁知道大明公主会怎么想

乌山营是谁的军队,是北越国朝廷的军队,淞郡王图迓只是在北越国朝廷制约下统领乌山营而已。

只要淞郡王图迓没有造反意图,大明公主有没有必要以此给他换取一个王爷位?

一般人不会去这么考虑,但谁叫丹地最看不得易嬴给人乱出主意。因此细一捉摸,问题就来了。

因为,淞郡王图迓的立场虽然一直都有些摇摆不定,但由于淞郡王图迓本身年纪太大,又没有什么优秀后辈。即便淞郡王图迓的确拥有造反及夺取王位的实力,但实际上却是最没有可能去造反及夺取王位的人。

所以,在易嬴说的头头是道时,丹地又泼起冷水道:“老爷,既然淞郡王迟早都是要失去乌山营的,大明公主凭什么还要用一个义子、一个王爷位来换取乌山营?因此这根本不是大明公主会不会同意,而是有没有必要同意的问题。”

一听这话,淞郡王图迓就怔住了。

因为,丹地的说法不仅确实有理,而且从丹地态度中,淞郡王图迓也知道这确实是易嬴给自己出的主意,而不是太子或大明公主之意。

在几人都望向自己时,易嬴却不慌不忙道:“话是这样说不错,但乌山营如果不是交到朝廷手中,而是交到大明公主手中呢?”

寒!而且还是恶寒。

虽然为了待客方便,育王图濠将自己的别馆书房,也就是现在的少师府书房建在了前院的平行线上,但为了隐秘的缘故,少师府书房的二十公尺方圆内却没有一处可供藏人的遮蔽之地。

这样即便不建密室,一般人也不敢在屋外偷听。

而由于没有任何遮掩,各个方向的冷风都可以灌进来,因此书房附近的室外温度也是整个少师府中最低的。

感受着屋外浸入书房中的寒冷,君莫愁的肩头就微微颤抖起来。

“难道大明公主也有意造反?易嬴的目的不是帮太子登基,而是帮助大明公主造反?或者说是帮助天英门抢夺北越国皇位?”

军队是用来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战斗的。

所以,易嬴突然将军队与大明公主联系在一起,一直在旁边老老实实听着的君莫愁立即就感到心中一阵发寒。

因为,对君莫愁来说,她现在最不明白的就是易嬴与大明公主还有天英门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事。

而易嬴竟说大明公主想要掌握军队,还是京畿附近唯一能与羽林军相抗的乌山营,或者说是易嬴想帮大明公主掌握乌山营,这都等于大明公主的意图,至少是易嬴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

可君莫愁不会将这些话说出来,听到易嬴暗示,丹地的神情也顿时一凝。

因为,垂帘听政的终极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垂帘听政,而是让大明公主成为天下间第一任女皇。

现在有北越国皇帝图韫的“无知”开道,垂帘听政已没有大问题。可大明公主想要成为真正的女皇,没有效忠她的军队怎么行。所以,即便从朝廷、从太子登基的角度看,大明公主的确没必要用一个王爷位去换取乌山营的效忠。

可大明公主如果决定将垂帘听政实施到极致,那么乌山营的效忠就是必不可少。

与女皇之位相比,一个小小的王爷位又算什么?

看到丹地不再言语,淞郡王图迓再次激动起来。

因为,现在谁不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如果丹地认为这事可行,那就是天英门也认为这事可行了。因此淞郡王图迓不再犹豫,略带急切地说道:“少师大人,你能担保大明公主殿下真会答应此事吗?”。…,

淞郡王图迓为什么不会像君莫愁一样怀疑大明公主想要造反?

一是女人造反,于理不合。

二是淞郡王图迓根本不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牵扯有多深,不会想到大明公主也会为天英门办事的可能。

当然,这也只是君莫愁的大胆猜测,不过就是猜测有些近似于事实而已。

随着淞郡王图迓问话,易嬴就知道事情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一脸笑容道:“这没有问题,明日本官就会进宫与大明公主殿下述说这事,应该在明日晚些时候,大明公主就会招淞郡王入宫商议具体情形,只要淞郡王做好准备就行了。”

“明日?明日就要定下来吗?大明公主不需要再议议了?”

对于易嬴的自信,淞郡王图迓不是不相信,而是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不管任何朝中事务,都没有如此快下定论的情形。

易嬴也知道淞郡王图迓在担心什么,摇摇头说道:“淞郡王不必担心,或是大明公主可以推延此事,淞郡王自己却不应要求推延此事。不然在大明公主眼中,那就是淞郡王又有了什么其他想法……”

“不会,不会,老夫现在怎会还有其他想法。”

这么“好”的条件还需要有其他想法吗?

不说易嬴如何警告淞郡王图迓,淞郡王图迓自己可不敢流露出这种态度。

因为,淞郡王图迓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肯定又要被易嬴套上一个“造反”罪名。别人不敢这么做,淞郡王图迓却相信易嬴肯定做得出。

知道淞郡王图迓已经领会到自己暗示,易嬴说道:“所以,本官虽然也不敢确定大明公主会不会立即同意这事,但以淞郡王来说,却是必须做好明日就要决定好这事的准备。”

“因此为大局计,本官就不留淞郡王了,还望淞郡王回去好好想想该如何与大明公主面议,或是选出哪个血脉认大明公主为义母一事。毕竟本官再是通天,在这事上可帮不了淞郡王,也不敢帮淞郡王。”

“少师大人言重了,如果此事可成,老夫必当重谢少师大人。”

帮不了淞郡王?不敢帮淞郡王?

虽然易嬴这话有些推卸责任的意思,但淞郡王图迓却并不会感到奇怪。

因为,在整件事中,易嬴除了出了个主意外,能帮到淞郡王图迓的地方的确是少之又少。再说,易嬴都能帮淞郡王图迓去劝说大明公主接受这个交换提议了,淞郡王图迓还想他去帮自己干什么?

帮自己挑选王爷位的继承人选?易嬴答应,淞郡王图迓自己也不会答应。

所以起身告辞时,淞郡王图迓也是一脸感激之色。

等到淞郡王图迓被在远处等待的童武送回去时,别人不会对此多说什么,君莫愁却满脸惊色道:“易少师,你为何要与淞郡王做这样的交易,难道大明公主与天英门是意在北越国皇位不成?”

当着天英门弟子面前说天英门意在北越国皇位?丹地当即狠狠横了君莫愁一眼。

易嬴却漫不经心道:“北越国皇位?北越国皇位真有那么重要吗?君姑娘怎不想想自己还在希望的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万一西齐国真的成功并入北越国,这又岂是一个北越国皇位的问题?”

“这个……,难道这就是易少师要奴家来旁听的原因?”

在君莫愁顿时哑口无言时,丹地与苏三、春兰却互望了一眼,一时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因为,三人被派到易嬴身边都只是为了垂帘听政之策而已,再说到什么北越国皇位以外的地方,她们却没有资格发话了。

“正是如此!”

易嬴点点头道:“所以,明日君姑娘就随本官一道进宫吧!错过了这机会,再谈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就难了。”

望着几人情形,芍药现在虽然已知道易嬴想要帮助君莫愁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但却明显感到几人好像还隐藏着一些什么事情。而这不应该是让淞郡王图迓用乌山营去换取王爷位这么明显的事,而是与天英门有关的什么大事情。

不然易嬴在天英门的评断等级又怎会这么高。

当然,芍药是不会问出这话,月季却有些急不可耐道:“老爷,你和丹地她们还有什么事情没说出来?”

“月季你不用着急,这事情如果延续下去,迟早你们都会知道的。但这事情如果无法延续下去,你们提前知道也没什么好处,对芍药的写书计划更没有帮助。”

“老爷过虑了,月季只是在替老爷担心,并不是想打扰老爷公务。”

知道月季的话有些逾越,芍药赶忙替她辩解了一句。

易嬴却是颇有些不在乎道:“这个本官知道,但月季你看这里人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今日就在书房中休息。”

比起易府其他人,甚至是比起同样粗枝大叶的秋心,月季的心思更容易让人看懂些。所以在芍药替月季辩解时,易嬴更是一把将旁边的月季扯入怀中抱住了。

“讨厌,老爷你坏死了。”

在月季随着易嬴闹起来时,众人立即知道易嬴想干什么了。不过到了这时候,却就只有丹地、苏三还会离开,甚至君莫愁也带着秋心与春兰一起留了下来。

这不是说君莫愁想要试试在书房中与易嬴欢好的滋味,而是记起易嬴明日要带自己入宫,君莫愁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出到书房外,丹地就望向苏三道:“三师妹,你还要将今天这事去告诉大明公主吗?”。

“既然老爷明日就打算入宫,师妹也没必要多走上这一趟了。不过,师姐你觉得老爷的想法怎样,会不会太大了些?”

与在易嬴面前不同,单独面对丹地时,苏三脸上虽然仍没太多表情,话却明显多了些。

丹地也用力挥了挥手道:“岂止是太大了些,如果门主在这里,肯定也要狠狠削上他一顿。”

对于丹地的说法,苏三不置可否,不过眼中却微微掠过了一种异样神色。好像不是赞同或否认,而是有种别样情绪在里面。

※※※※※※

依照惯例,云兴县和京城的城门都会在入夜后关上,再不允许任何人轻易出入。

但是,这就只是个惯例而已。

对于那些长居云兴县和京城的大人物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再说,这又不是什么战时状况,为了一些小恩小惠,那些城门守卫自然会对淞郡王图迓这样的大人物网开一面。或者即便没有好处,他们也不会冒着得罪淞郡王图迓的危险将其关在城外。

回到郡王府,淞郡王图迓就匆匆将几个重要幕僚全都招到了书房中,里面有郡王府的师爷皮纯忠、司礼毛俊、司库李疆等人。

这不是说淞郡王图迓不想将这事与家人商量,而是牵涉到选谁做王位继承人的问题,恐怕不等大明公主那边表示意见,自己家人就会先闹起来。…,

“王爷,这事有可能成吗?”。

突然被淞郡王图迓招入书房,皮纯忠等人都很惊讶,再是听完事情经过后,几人就全都变成了一脸惊吓。

毕竟他们都已知道今日奴隶营中发生的事,也知道淞郡王图迓去找洵王图尧商量对策了。可他们却没想到,淞郡王图迓去过洵王府后,竟然就直接孤身去了太子少师府中,还带回了这么一个惊人消息。

早知如此,当时皮纯忠就会坚持一起去看看。

虽然身为淞郡王图迓的师爷,皮纯忠的年纪却并不大,只有四十许岁的模样。这不说淞郡王图迓喜欢重用年轻人,而是淞郡王图迓本身就已经有八十多岁,在原先的师爷老逝后,这才将颇有才干的皮纯忠提拔上来。

听着皮纯忠询问,淞郡王图迓说道:“老夫也不知这事究竟能不能成,但以易少师能耐,老夫估计这事成的希望远大于不成的希望。重要的是,如果没有了老夫,你们认为王府中还有谁能接掌乌山营?既然无人能接掌乌山营,老夫自然也要用乌山营去为儿孙换一天大好处。”

听了淞郡王图迓感慨,几人都不说话了。

因为,身为淞郡王图迓的幕僚,在郡王府中,他们也有着各自的支持对象。

可无论如何争辩,几人都不能否认淞郡王图迓的那些血脉中实在没人能接过乌山营要职。即便他们真从淞郡王图迓手中接下了乌山营,恐怕也不是大明公主敌手。

只是说,以前没有更好选择,他们也只能围绕乌山营展开争夺而已。

但与乌山营相比,如果能让郡王府重新成为王府,对他们自己的利益来说却就大得多了。

毕竟,如果继续把持乌山营下去,一旦太子登基,郡王府裁撤为普通皇室宗亲,他们那些已经小得不再小的郡王府职位可就要做到头了。

所以想了想,皮纯忠很快说道:“王爷所言甚是,不管大明公主殿下答不答应易少师这个交换条件,至少王府必须先做好准备才成。不然大明公主殿下若是明日问起,王爷无法回答就麻烦了。”

“这就是老夫找你们来的原因。你们说说,老夫该将哪个曾孙或曾曾孙报给大明公主殿下为好,要年龄比太子小的。”

听到淞郡王图迓问话,几人顿时都不说话了。

因为,淞郡王府中符合年龄要求的男丁虽然的确有几个,但现在如果由他们嘴中说出来,却就等于一个表立场的机会。

可表立场是容易,但表立场的后果是什么,这却有些难以预料。

因此也是过了好一会,郡王府的司礼毛俊才说道:“王爷,要不我们将所有符合年龄要求的小少爷都一起报上去让大明公主选择?这样也等于是王爷在主动向大明公主殿下示好。”

“这怎么行。”

作为郡王府中年龄最大的幕僚,司库李疆不仅经历过当初北越国皇帝图韫与育王图濠的皇位之争,更是对大明公主的表现印象深刻,直接摇头道:“郡王府中符合岁数的小少爷至少有七、八人,一起报上去,大明公主不将王爷骂得狗血淋头才怪。”

“所以,王爷最多只能报三人去给大明公主选择,否则就是过犹不及了。”

“……三人?只有三人吗?你们说选哪三人最好。”

由于淞郡王图迓的全部精力,乃至所有实力都放在乌山营上,因此淞郡王图迓的那些个儿子、孙子、曾孙子几乎都留在京城、留在郡王府中。这不是说淞郡王图迓不想让他们去外面发展,而是乌山营的份量太重,朝廷不可能再给淞郡王图迓的血脉更多好位置。…,

这也是淞郡王图迓一直放不下乌山营的原因。

同样缘故,那些年纪尚幼的曾孙、曾曾孙现在也几乎都住在王府中。

随着一个个孩子的面孔从淞郡王图迓脑海中闪过,即便一向以敢作敢当著称的淞郡王图迓,一时也不知该将谁报上去了。

不过,与众人的为难不同,皮纯忠却说道:“王爷,如果要选三人出来,小人没什么头绪,可如果只选一人,王爷却不得不考虑……”

“一人?你是说……”

听到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的脸色却立即僵住了,而且毛俊、李疆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因为,与那些郡王府的曾孙及曾曾孙相比,淞郡王图迓却还有个未过周岁的幼子,论起辈分,那是远在那些曾孙、曾曾孙之上。

只是,那幼子却是淞郡王图迓与一个府中侍女酒后乱性所生。如果不是幼子确实通过了皇室宗亲严格的血脉验证,淞郡王图迓甚至根本不想承认这桩酒后乱性的荒唐事。

毕竟,那幼子母亲仅是一侍女,于身份来说太过有失体统。不是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幼子的事。

可面临现在的事情,如果淞郡王图迓不将自己幼子列入名单,谁知道大明公主会怎么想。

可如果真要将幼子列入名单,再将其他曾孙、曾曾孙列入名单,又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事到临头竟出了个大问题,淞郡王图迓的脸色顿时就有些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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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无须易嬴提醒,甚至无须易嬴去想法设计,图莲早知道乌山营对北越国朝廷的重要性。

所以,在知道图韫命不久矣后,为了自己,图莲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对乌山营,对淞郡王图迓做出了自己的布置。目的同样是为了掌握乌山营,至少要保证在育王图濠掌权后,图莲在北越国的地位不受威胁。

这虽然还是在太子出现前就有的准备,但所谓准备越多,准备越早就越好。

因此,在知道易嬴今天又跑去招惹奴隶营,或者说是招惹乌山营后,图莲立即将人手派遣了出去。

不过不是为了乌山营,而是为了搞清易嬴究竟想干些什么。

这不是说图莲不相信苏三看不住易嬴,但看住却不等于阻止。为了早做准备,图莲也不会在宫中干等苏三消息,以免让苏三觉得自己太过重要,做出什么与人与己都无利的蠢事。

“茶姑,老爷想见见小少爷,叫你一起过去。”

照顾小孩是件很累人的事,虽然在淞郡王府中,大部分人都已经早早入睡,但在后院中的一个偏远角落里,即便现在已是子时将过,屋里的烛光仍是闪亮着,甚至里面还传出一声声婴儿啼哭。

随着屋外家将叫喊,屋内很快传出一个女声答复道:“知道了,我们马上出来。”

听到屋内的平静女声,家将嘴唇动了动,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而开始打量周围布置。

这里虽然同样是个独门独户小院,甚至小院中就住着茶姑和孩子两人,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小院仍旧只是一间下人房。无论院里院外、屋上屋下,到处都透露着简单与粗陋。不是如此,小院也不会连个院门都没有。

毕竟身为下人,谁敢在郡王府要求什么真正隐私。

而孩子如果不是年纪还小,如果不是淞郡王图迓自己都有些不待见孩子,淞郡王府中这个年纪的孩子早就被交给奶妈去专门照顾了。

当然,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两年,这个孩子肯定也会被从母亲身边带走。

因为茶姑的身份再低微,孩子却仍是淞郡王图迓的孩子。

辈分崇高,要想消除影响也很难。

然后在屋内孩子哭声变小时,紧闭屋门也“吱呀!”一声被拉开了,紧接着就从屋内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没什么姿色,年纪也已经大约三十一、二岁,而且仿佛生完小孩的身材并未完全恢复,不仅身材稍稍有些臃肿,脖子和双脸也有些变形。身上穿着一件王府的女仆绯衣,但在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时,却仿佛是故意用婴儿遮住自己胸口一样。

与之相反的是,裹着婴儿的襁褓却相当精致,充分显露出郡王府的华贵气息。

看到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出来,家将就挑起灯笼确认了一下茶姑和孩子的长像、身份,这才点点头道:“抱好孩子,跟我来吧!”

对于家将示意,茶姑也没多说什么,一副不想多问的模样,抱着孩子就默默随家将往前走去。

虽然淞郡王图迓现在只是个郡王,但由于曾在北越国皇帝图韫和育王图濠争夺皇位中率乌山营支持图韫继位,因此至今居住的仍是原来的淞王府。不仅面积大,而且四通八达的道路也十分多。

可跟在家将身后走了一段路后,茶姑脸上就慢慢露出了疑惑之色,脚步也渐渐放慢了。…,

感觉到茶姑脚步落后,家将却停下来说道:“怎么?走不动了。”

“我们现在究竟是去哪?这附近应该不是老爷该去的地方。”

茶姑虽然来到淞郡王府也才五年多时间,但由于只是一个最低级的扫地女仆,所以能进到那些主人屋子的时间虽然不多,但对郡王府的各处房屋布置却非常熟悉。

现在两人走的地方不仅极为偏僻,再往前走就是郡王府的杂物房方向,根本转不到能见到淞郡王图迓的地方。

淞郡王图迓有可能在杂物房接见自己和孩子吗?茶姑认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神情顿了一顿,家将却说道:“能多走一段路,茶姑你就多走一段路吧!或者茶姑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也可以对我说出来。即便我未必能帮你去办,至少茶姑你还可以有个听众。”

听到家将说话,茶姑原本被冻得发红的双脸立即变白,慢慢说道:“老爷已经容不下奴婢母子了吗?或许老爷可以杀了奴婢,可他为什么连自己骨肉都要杀掉。”

“我不知道,但老爷真正想杀的乃是小少爷,茶姑你只是池鱼之殃。”

“他要杀小少爷?他居然要杀自己儿子?……”

自言自语一句,茶姑突然就带着一种嘲讽意味的笑声道:“呵哈哈……,他杀得了吗?他敢来杀就试试看。兄弟,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你可以走了。”

“茶姑,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不是让自己受累吗?”。

从家将来找自己时,茶姑就已认出对方。

虽然茶姑并不知道家将名字,但每日在郡王府中走来走去扫地,郡王府中的人却没有一个是茶姑不认识的。同样,家将也认识茶姑。不是说同情,而是想到淞郡王图迓的要求,家将就认为应该让茶姑和孩子都走得安静一些、平静一些。

在家将开始劝阻时,茶姑却单手抱住孩子,扬手一挥道:“受累?我又怎会受累?兄弟你是个好人,我今天就不杀你了。”

“轰!”一声。

正当家将还在因为茶姑的话语一阵发怔时,顺着茶姑挥手的方向,突然就卷起了一股气浪,直接击中一棵单人合抱的大树。然后在一声炸响中,大树就慢慢倾倒下来。“砰!”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看着这一幕,家将双眼瞬间睁得溜圆。

抬眼再次望向茶姑时,却见茶姑已经抱着孩子站在了附近一处院墙上。

望着茶姑在院墙上屹立不动的身影,家将知道自己虽有一身不错武艺,可也无法将一株大树就这样隔空击倒。颤抖着身体就吃惊道:“茶姑,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呵呵?这还重要吗?”。

站在墙头上,茶姑却也一副不想立刻离开的样子道:“原本我还以为生出孩子后,他应该再来问问我的身份,那样或许我们还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没想到他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不算,最后还竟想派人来杀了我们母子。”

“回去你替我转告他。他既然敢杀我儿子,我也敢杀他的儿子。他既然敢杀光我的血脉,那我也敢杀光他的血脉。”

“一天一个!”

茶姑竖起右手食指道:“你回去告诉他,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茶姑,你不能这样,我们还不知道老爷为什么要杀小少爷的原因,或许老爷也是不得已。”…,

突然听到茶姑宣言,虽然不知这种事情该不该自己多问,家将还是急得赶紧劝阻起来。因为,以茶姑这样的武艺,或许郡王府有准备下不是完全挡不住,但要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可想像的。

“呵哈哈,不得已?不得已他就能牺牲我的孩子,牺牲我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吗?”。

“兄弟你是个好人,我今日不杀你。”

茶姑一脸悲愤道:“但虎毒尚且不食子,烦兄弟再做一次好人,回去告诉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不是回音,而是带着一种悲伧呼喊。

当茶姑的身影从墙头上消失时,一边远去,茶姑的声音甚至开始在整个郡王府中回响起来。

即便一些郡王府的暗藏高手也闻声而动,但看到茶姑身影竟是一闪一闪地从一个个地方消失,然后又一闪一闪地从一处处出现,自己的双眼根本无法捕捉到茶姑身影时,留在原处的家将就一动不动了。任凭那些高手去追逐着茶姑一起离开,自己跑去向淞郡王图迓回禀。

“什么?你说茶姑是个武林高手,刚才在府中乱喊的就是茶姑?”

“是的,属下虽然也想动手,但根本就不是茶姑对手,然后她就说着誓言离开了。”

虽然家将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例如家将并没有真正为难茶姑母子,但在听完家将回报后,淞郡王图迓就满脸震惊地呆在了书房中。

因为,不是易嬴的特殊“建议”,不是可用乌山营为郡王府再换取一个王爷位,淞郡王图迓根本就没想过要杀茶姑和那个孩子。最多就是当一个陌生人养在家中,再也不去理会他们。

这不是淞郡王图迓无情,而是身为皇室宗亲,他们可以同任何女人苟合,但却不能同任何女人轻易有孩子。

如果让外人知道淞郡王图迓八十多岁了还与一个扫地女仆生了一个儿子,那不是一种荣耀,而是整个朝廷,是所有皇室宗亲的笑柄。

所以,即便进行了血脉验证,知道淞郡王图迓有个幼子的人仍是少之又少。

可淞郡王图迓怎么都没想到,茶姑竟是一名武林高手,还是一名府中养的那些高手都无法抓到的武林高手。想起茶姑说的那句或许我们还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的话,淞郡王图迓就一阵后悔。

因为,他如果再重视一下茶姑母子,再去仔细询问一下茶姑身份中有没有什么值得荣耀的地方,事情也未必会到今天这地步。

一天一个,我誓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

这样的话不仅让淞郡王图迓听得满脸心寒,也已经让整个王府中彻底骚动起来。

告诉他们真相?告诉他们自己为了一个王爷人选就想杀了自己幼子,这种事情,谁开得了口。

“王爷,我们要不要向少师大人求教。”

“少师大人不仅深知事情关键,而且身边还有天英门高手。如果少师大人肯出手,以天英门的力量,应该能挡得住茶姑报复,甚至是将茶姑捕下,至少王爷也应该有个和茶姑交涉的机会。”

从淞郡王图迓神情中,皮纯忠就知道淞郡王图迓是后悔大过于害怕,立即就在旁边建言起来。…,

听到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神情一怔,立即从呆怔中恢复过来,满脸惊喜道:“对,本王还有少师大人,还有少师大人的天英门弟子可以依赖,皮师爷,你立即去……”

话说到一半,淞郡王图迓却又顿住了,想想才说道:“不行,这事我们还得再等等,我们怎么都得等到易少师与大明公主谈过用乌山营换王爷位的事情再说,不然本王怎么同茶姑解释……”

“那外面的夫人和少爷、孙少爷他们……”

皮纯忠并不奇怪淞郡王图迓的选择,因为易嬴那边如果不开口,事情根本就开始不了。

所以,不管淞郡王图迓打算怎么应付茶姑的逆袭,他们首要保证易嬴那边不出问题才行。

幸好,易嬴是说明日就去见大明公主,否则事情就大了。

随着皮纯忠提醒,淞郡王图迓立即注意到书房外传来的众多吵闹声,显然家中很多人都已听到了茶姑先前的夜啼,都赶着来找淞郡王图迓表示关怀,并且问问到底是什么状况。

想起这事不好解释,淞郡王图迓立即怒道:“管他们干什么,立即赶他们走,而且不准任何人再谈今晚之事。”

“还有,茶姑是个武林高手的事也不能说出去。”

“属下知道了。”

随着淞郡王图迓望向自己,被命令去杀茶姑的家将立即同皮纯忠一起低下头去。因为他即便不知道淞郡王图迓先前在与皮纯忠谈什么,但也清楚淞郡王图迓肯定有自己的应对方法。

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这可是做大户人家家将的至理名言。

当皮纯忠带着家将走出书房,开始去应付那些纷闹起来的郡王府家人时,茶姑也抱着孩子悄悄走出了郡王府。

这不是茶姑对郡王府还有什么留恋,而是她要取回一些藏在郡王府中的东西。

东西取回,茶姑也就要真正离开了。

然后,等到茶姑再次回到郡王府,那就是一天一个,誓要杀光淞郡王图迓的所有血脉。

“茶姑,你打算去哪……”

刚从郡王府的一处偏僻院墙跳下,茶姑就听到身后墙影下传来一声低呼。

换成另一个人可能会吃惊无比,但茶姑却好像早就知道墙影下有人,淡淡说道:“郡王府已经没我什么事了,我想先回去休息几日再说。你回去转告大明公主一声,等我安顿好孩子,会再回来听她命令。”

“你不要一天一个,杀光那家伙的所有血脉了?”

虽然有些愕然,但在听到对方关心的竟是这事时,茶姑脸色一松,却没有回头,依旧斩钉截铁般说道:“我当然要一天一个杀光他的所有血脉,但这也得等我安顿好孩子再说。”

“你就不想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孩子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只要他做出这种事情,我就不可能饶他,换谁来都一样。”

听出对方语气竟有些轻佻,茶姑仍是面不改色道。

然后,黑影下就走出一曼妙身影。脸上虽然蒙着黑纱,但从那高隆胸脯及挺翘臀部上,却可明显看出那是一名女子。

只不过,蒙面女子的声音却相当中性道:“真的吗?这事情真的很有趣哦!等你听听就肯定不想回去,甚至还会主动去见大明公主了。”

“主动去见大明公主?这事情与大明公主有关?”

“现在与大明公主还没关系,大明公主甚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但从明天开始,乃至以后都肯定要与大明公主有关。甚至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那家伙又怎会深夜派人来杀自己孩子。”…,

每次说起“杀自己孩子”时,蒙面女子的声音都有种想要大笑的感觉。

不明白蒙面女子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茶姑显然有些无奈道:“那好吧!我就听听那家伙为什么如此狠毒吧!”

“狠毒?啧啧,这哪又叫狠毒,茶姑你还没见过真正狠毒的家伙呢!”

“你到底说是不说……”

从两人对话中,就可看出茶姑与对方很熟。

看到茶姑真开始生气,蒙面女子就走到茶姑身边道:“好好好,说就说嘛!茶姑你别生气啊!不过这事情真要说出来,保准茶姑你更会生气了。告诉你,这事情是这么,这么……”

……,……

夜深人静中,街面上空无一人。

可随着蒙面女子在茶姑身边咬着耳朵说出一些话,茶姑的脸色很快就变了。

好一会,茶姑才重重跺了一脚道:“那个老混蛋,他竟然因为这种理由就想杀了自己孩子,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对吧!这事的确很气人,但茶姑你认为现在是杀光那家伙的血脉解气,还是带着孩子去找大明公主解气。”

“想想就知道了,本来你的孩子就是做为那家伙的继承人出生的。现在大明公主还要送一个王爷给你的孩子,有什么比当面夺去那家伙想要的一切更让人兴奋的?等到他乌山营没有了,王爷位也没有了,看他哭去吧!”蒙面女子带着兴奋声音使劲撺掇道。

“好!我现在就去找大明公主,给他讨一个王位。”

“等等,你别急啊!这事还不能急,我们还得等少师大人……”

茶姑没有想太多,甚至已经不想去想太多,只专心在如何报复淞郡王图迓上面。

而随着茶姑神色激动地转头,蒙面女子却也兴致勃勃跟在了茶姑身后。好像不将这事当成什么足以改变北越国政局的一件大事,只是将此当成一件有趣的事情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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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皇家无兄弟

“乖,乖乖……”

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玩具是什么?

不是化妆品和垃圾食品,而是小孩,更确切的说是婴儿。这在现代社会与北越国都没什么不同。

小孩再小,总有调皮的时候,但婴儿不同,虽然也会拉屎拉尿,但那就是一个可任人随意摆弄的玩具,即便摆弄整整一天都不会厌烦。

而在大明公主抱着婴儿逗弄时,茶姑却已换上了一身宫女衣服在外面打扫,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孩子被大明公主抢去一样。

然后,大明公主跟前就跪了一个蒙面宫女。两人虽然都蒙着面,眼神中透出的表情却各有不同。

大明公主是严厉,蒙面宫女是嬉皮笑脸。

对!就是嬉皮笑脸。

“你到底说是不说?”逗了两下孩子,图莲就转向跪在地上的宫女低叱了一声,仿佛不愿吓着了孩子一样。

蒙面宫女却仿佛丝毫不害怕,依旧笑眼相迎道:“公主殿下,您就别急好吗?反正易少师待会就会过来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与其听奴婢说,还不如听听少师大人怎么说,那样会让公主殿下更高兴的。”

“高兴?你说本宫见了那老匹夫会高兴?”

蒙面宫女说什么不好,竟然说自己见到易嬴会高兴,图莲立即怒不可遏起来。

面对图莲怒气,蒙面宫女却依旧带着兴奋语气道:“那老匹夫当然不会让公主殿下高兴,但禁不住他说的事情会让公主殿下高兴啊!”

“本宫要你去淞郡王府干什么的?”

不去管宫女态度,图莲的整个人都已愤怒起来。如果不是她小心控制身体情绪,恐怕都会将怀中婴儿吓哭。

“当然是监视淞郡王一举一动。”蒙面宫女却丝毫没有自觉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淞郡王为什么要杀茶姑和这孩子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天空上却没有一丝云彩,可见今日一定是个大晴天。但即便是在这样的好天气下,说起易嬴时,图莲还是没有任何高兴之处。因为很明显,蒙面宫女不愿将淞郡王为什么想杀自己孩子的事情说出来,肯定也与易嬴有关。

何况易嬴还要因此进宫见自己。

“都说了这事情与少师大人有关了!等到待会少师大人来了,公主殿下自然就知道了。”蒙面宫女依旧坚持道。

“那你还敢说本宫高兴?那老匹夫出的主意就是让淞郡王杀自己孩子,这事也能让本宫高兴?”

看着蒙面宫女软硬不吃,图莲也有些费解,自己都是碰到一些什么人啊!

为了穆奋的事情,苏三已替易嬴隐瞒过自己一次。可这蒙面宫女没什么原因,居然也要替易嬴隐瞒自己。而且苏三是被易嬴叫着隐瞒自己还好些,这蒙面宫女明显就是为了看乐子,自己想要隐瞒图莲。

“那是淞郡王蠢,却不是说少师大人主意不好。”

蒙面宫女的声音极其不屑道:“或许等到少师大人将事情说出来,说不定公主殿下也会赞同淞郡王的做法。”

“什么?你说本宫会赞同淞郡王杀自己孩子?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蒙面宫女嘴中竟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图莲是真有些生气了。

但蒙面宫女却依旧不慌不忙,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慌张的事情道:“奴婢没什么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所谓的皇家,不是就为了你杀我、我杀你而存在吗?”。…,

“皇家无兄弟,这可是历朝历代的至理名言。”

皇家无兄弟?

听到这话,大明公主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蒙面宫女虽然是带着一种嘲讽语气在说这话,但不得不说,皇室的确是个亲情最为淡薄的地方。好像淞郡王图迓都会为了某种目的想杀了茶姑和自己孩子一样,这种事情其实在皇室宗亲中并不稀罕,甚至可说屡见不鲜。

“公主殿下,少师大人来访?”

正当图莲还想继续训斥蒙面宫女时,寝宫外突然又走进一个蒙面宫女禀告道。

“他怎么不去上朝就直接过来了?”

眉头皱了皱,图莲就自言自语了一句。

跪在图莲面前的蒙面宫女却说道:“这当然是因为此事比上朝更重要了。上朝那种事,有什么稀罕的,再说朝上也没少师大人什么事。”

“就你多嘴,你们这些人,真是的……”

瞪着蒙面宫女抱怨一句,图莲才说道:“让他到书房等候,等本宫上完朝再去见他。”

“公主殿下,这样不好吧!这事情真的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哦!晚听一刻钟,公主殿下就会损失很多利益呢!”

如同当初撺掇茶姑一样,蒙面宫女又跪在地上开始撺掇起来。

见状,图莲神情一怒,立即叱道:“损失很多利益?既如此,本宫先前叫你说,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少师大人不将事情说出来,别说奴婢说出来没用,公主殿下知道了也同样没用,只会坐卧不宁、心痒痒地期待少师大人来访。难道,公主殿下就那么喜欢为了少师大人坐卧不宁、心痒难安……”

“你还敢说?你再敢胡闹,本宫立即将你赶回山去。”

怒叱一声,图莲根本没想到蒙面女人竟敢戏耍自己。不仅身体猛地一震,甚至也将怀中孩子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

因为有苏三带领,易嬴这次入宫甚至连通报的程序都给免了,直接就来到了宛华宫前。

这不是因为那些宫门守卫都给苏三面子,而是苏三随易嬴出宫时根本就没将宫女腰牌缴回,再加上她又换回了宫女服饰,活脱脱就是被大明公主差着去叫易嬴前往觐见的宛华宫宫女。

所以,不仅宫门守卫不敢发话,那些候在宫门前等待入宫上朝的官员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有洵王爷图尧堵住了淞郡王图迓,两人一直不知在说些什么,易嬴却不清楚淞郡王图迓怎会在自己临行前都不过来交代一声。

但淞郡王图迓的态度固然是让易嬴有些意外,可再次来到宛华宫中,易嬴却真正感到有些奇怪了。

因为,不管到了哪里,易嬴见到的那些宛华宫宫女全都是蒙着面的。

易嬴不好多问什么,早先曾随易嬴参加过大明公主认亲宴的君莫愁却惊讶道:“苏三,宛华宫的宫女平常都和大明公主一样蒙面吗?”。

“不,以前她们从不蒙面,甚至除了奴婢外,宛华宫以前都没什么固定宫女。”

与丹地对望一眼,苏三略带怀疑道:“恐怕这些宫女都是奴婢离开后才调入宛华宫的。具体来历是什么,奴婢也不知道。”

具体来历?不会都是天英门弟子吧!

望着那些随处可见的宛华宫蒙面宫女,君莫愁就有些心生忌惮。

因为,易嬴或许看不出来,但身具不错武艺,君莫愁却可明显看出这些蒙面宫女应该都经过很好锻炼。而且,她们虽然一直都好像是在无意义移动,但所经过的地方、所停住的地方,无一不都是一些可以监视全局的宛华宫要地。…,

当然,在苏三、丹地身旁,君莫愁并没有必要将事情说出来。

一路来到宛华宫书房,对于没见到大明公主,易嬴并不感到奇怪。因为他此前虽然只被大明公主晾在书房一次,但晾着晾着也就习惯了。

不过,坐了没多久,易嬴却听到书房外传来一阵扫地声。

等到易嬴几人一起望出书房外时,双眼顿时全都怔住了。

因为,他们并没有听错,书房外此时正经过一个扫地的身影。那同样是个宫女,不过不仅没有蒙面,而且年纪也偏大。一手拿着笤帚在仔细扫地,一手却还抱着一个婴孩。

宫女长像虽然有些普通,但在经常入宫上朝后,易嬴多少也见过一些皇宫中的宫女,知道那些宫女并非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姿。

不过不考虑这点,宫女手中竟抱着一个婴儿的事还是让易嬴有些吃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婴儿是打哪来的?难道是大明公主的孩子?未婚先孕这种蠢事也会出现在大明公主身上。可如果不是大明公主的孩子,什么人的孩子才能在宛华宫出现,而且还被抱在一个扫地的宫女怀中。

在丹地、苏三眼中同样露出惊讶之色时,君莫愁已经忍不住问道:“苏三,这是什么状况,宛华宫中什么时候也开始有婴儿了。”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但这扫地之人……”

苏三没有继续说下去,君莫愁却说道:“苏三你认识扫地的人?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奴婢不知,但奴婢好像的确在天英门见过她,只是她应该与奴婢不是一个辈分的弟子。”看到易嬴也望过来,苏三很快回答道。

这话立即让君莫愁一惊道:“那她应该是苏三你的前辈了,可她为什么会抱着个孩子在宛华宫扫地?莫非宛华宫那些蒙面宫女都是天英门弟子?”

“奴婢不知。”

这次苏三干脆连答都不答了。

易嬴笑道:“君姑娘,这事你就不要着急了,反正这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与我是没关系?但与你不可能没关系吧!

君莫愁虽然没再说下去,但不是说望向易嬴的目光有所改变,而是心中对大明公主的忌惮更深,对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合作内容更怀疑。

不一会,图莲也在蒙面宫女陪伴下来到了书房前。

不过,看到不远处抱着孩子扫地的茶姑,图莲顿时一皱眉道:“茶姑这是干什么,怎么抱着孩子到这扫地来了,她不扫地就不行吗?”。

“她不扫地还能干什么?”

蒙面宫女幸灾乐祸道:“在郡王府,茶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扫地,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抱着孩子出去扫地,你说她有选择吗?”。

“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抱着孩子出去扫地?这是真的?”

听完蒙面宫女回话,图莲顿时再次气怒起来。

因为,淞郡王图迓想杀孩子与茶姑,最多是因为某种利益的突然起意,但他居然让茶姑生完孩子第二天就要抱着孩子出去扫地,这简直就是不把茶姑当人啊!

蒙面女子却兴致勃勃道:“不是这样,茶姑的武艺怎会越扫越高,这可是真正的清净无为呢!”

“你还敢在这里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哪有,我只是羡慕而已……”

“羡慕?你再说羡慕试试看,看我明天让不让你也出去扫地。你们这批人,真是的……”…,

带着哭笑不得的感觉叱骂两句,图莲总觉得自己对蒙面女子有些没辙。仿佛现在不是她们必须听自己话,而是她们在跟着自己找乐子。

等到进入书房,看到与易嬴同时站起来的君莫愁,图莲脸色再次一沉,极为不悦道:“易少师,你不是自己要见本宫吗?”。

“公主殿下睿智,但本官今日并不是只为自己之事来见公主殿下。”

“坐下再说吧!”

想起蒙面女子说的好事,图莲也没立即给易嬴板什么脸色。示意易嬴跟着自己坐下后,这才双眼直视易嬴道:“易少师,听说少师大人昨日在奴隶营大闹了一通是不是。”

“公主殿下明鉴,那不是下官在奴隶营大闹,而是粮商周谨太不像话,竟然不好好做生意,却要通过抬价来羞辱下官、羞辱朝廷。因此下官才会气不过,更不敢丢了朝廷颜面,这才狠狠将他教训了一顿,重新为朝廷争得颜面。”

“可本宫怎么听说易少师强抢了那粮商一珠宝箱的财物。”图莲继续拿腔拿调道。

“珠宝箱在此!为了证明下官清白,下官愿将珠宝箱献给公主陛下。上面封漆还在,下官到现在可还没看过珠宝箱中有什么东西。”

一边示意丹地将珠宝箱拿出,易嬴脸上却没有一丝惋惜之情,看到这一幕,君莫愁甚至都瞪大了双眼。

当然,易嬴并不是不想将珠宝箱留下,只是他当时已说了是明抢周谨。虽然易嬴估计没人敢因此找自己生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由于事情最后牵扯到乌山营与王爷位的交换,易嬴也不敢私自留下珠宝箱了。

图莲同样没想到易嬴会将珠宝箱献给自己,看也没看上面封漆道:“你不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最多以后当成是嫁妆再从……”

话说到一半,易嬴就没再说下去。

这不是易嬴不想说,而是图莲瞪过来的双眼让易嬴不敢再说下去了。

等到易嬴闭嘴,图莲却再没提珠宝箱一事,继续说道:“听说昨晚淞郡王去到少师府坐了好一会,不知易少师都与淞郡王谈了些什么?”

“这事不急,难道公主殿下不想听听下官为什么带君姑娘来此吗?”。

虽然不知苏三没有回报,图莲又是怎么知道淞郡王一事的,易嬴仍是按计划开始了自己的说辞。

“你没听清吗?本官现在想问的是淞郡王的事。”

望了君莫愁一眼,图莲虽然不清楚易嬴想要说什么,但比起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杀掉自己孩子的事,图莲根本不关心君莫愁来此干什么。

易嬴却摆摆手说道:“公主殿下,事有轻重缓急。”

“淞郡王那边就是件闲事、小事。但君姑娘这边的却是西齐国如何并入北越国的大事。”

西齐国如何并入北越国?

突然听到这话,图莲立即明白君莫愁为何会一同在此了。毕竟,在易府第一次看到君莫愁时,图莲就查出了君莫愁的真实身份,顿时脸色一沉道:“易少师,这事是你该插手的吗?别说你打算对本宫说什么,就是你说了,本宫也不会听的。”

“公主殿下,或许在以前,北越国朝廷是很难正式去考虑这事,但联系到二郡主那份奏折,公主殿下仍认为不该考虑一下吗?”。

“……易少师说那份自己搅出来的奏折?这里面又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易嬴竟会将话题突然转到图潋那份奏折上,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好像没想到什么,图莲眼中顿时也开始有些疑惑起来。

易嬴说道:“那公主殿下认为,浚王爷出境立国对北越国是好事还是坏事,浚王爷立国成功对北越国是好事又还是坏事。”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通过西齐国对浚王爷使绊子?”

愕然惊怔一下,图莲顿时脸色大变起来。

不是因为易嬴想对浚王爷使绊子,而是易嬴居然敢对浚王爷使绊子。

因为,即便易嬴曾为太子给北越国皇帝图韫泼过污水,但易嬴前面刚给浚王爷出过主意,后面就想给浚王爷使绊子。不说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反复,如果易嬴给图潋出的主意一开始就不安好心,那不仅是瞒住了太多人,甚至也瞒住了自己。

同样道理,君莫愁也是满脸惊色。

因为,君莫愁只听易嬴说过浚王图浪应该很欢迎北越国将西齐国纳入版本,后面如果再有什么大的变化,事情可就难说了。

或许其他人很难在这事上做什么手脚,但换成易嬴这种好出主意、好乱出主意的人,那就很难保证了。

感觉到书房中的气氛在逐渐改变,易嬴却没有太慌张。

因为,有些事情即便不是拍拍脑袋就能想出来的,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将情况一下说透的。好像易嬴自己,如果不是想着应该给绿云一个交代,他或许也想不到这种更深层次的变化。



。,

第三百章、乌山营不只是乌山营

沉默意味着什么,沉默就意味着某种形式上的默认。

可随着易嬴默认自己想给浚王爷使绊子的行为,图莲却一点高兴不起来。

因为,即便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乃至立国成功对北越国来说的确不是件好事,甚至还是一种耻辱。可在所有人都认为浚王图浪应该在这事上占有更大利益时,易嬴却突然默认想以此对浚王爷使绊子,这不就等于他已将图莲、将整个朝廷全都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所以沉默了一会,还是图莲说道:“易少师怎么不说话了,还是易少师想对本宫怎么解释这事?”

“这无所谓解释不解释吧!”

易嬴一脸随意道:“其实公主殿下想想就知道,一旦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浚王爷会以怎样方式去征讨立国,最大限度扩张国土。”

“最大限度扩张国土?”

虽然不满易嬴这时还想“考量”自己,图莲仍是想想说道:“如果西齐国并入北越国,那就是与大梁国接壤。浚王爷若是想最大限度扩张国土,肯定是要消灭周边国家,一直打到大梁国边境上为止。以期与北越国左右互援,一起压制大梁国。”

“……等等,如果真是这种状况,大梁国怎可能允许他胡来。”

即便知道有些不妥,图莲仍是惊呼出声道:“难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借大梁国来消灭浚王爷?”

“不敢说消灭,至少能减少浚王爷对北越国的往后威胁。而且还可虚耗掉周边那些国家,甚至是大梁的一些兵力。乃至在浚王爷无力为继时,一口气吞掉周边国家,直接将大梁国也给打下来。”

“当然,这得朝廷有这个愿望才行。”

与在君莫愁进行商议时,易嬴只说了一些浚王府的反应不同。来到大明公主面前,易嬴却将主要注意力都转到了大梁国身上。因为,浚王府在吞掉北越国与大梁国间除了西齐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时,虽然的确可以与北越国齐头并进,但大梁国又怎会允许浚王图浪这样乱来?

或许,大梁国未必会以现在的西齐国为目标进攻北越国,但肯定会以直接参战或后方支援的方式帮助那些遭到侵略的国家抵挡浚王图浪。

如此一来,浚王图浪就等于要直接面对大梁国攻击。

不说是不是结果可想而知,浚王图浪想要不费一点劲就捞到大把成果,根本就不可能。最大可能就是浚王图浪将自己打残,也将那些夹杂在北越国及大梁国间的小国打残,乃至拖累着大梁国也遭受不少损失,北越国的机会就真正来了。

不仅可将浚王图浪及那些小国一扫而空,避免分疆裂土嫌疑,更可以逸待劳地尝试直接吞并大梁国。

“……天,这个局未免也太大了吧!”

“如果北越国吞掉大梁国,那这一片国土连起来,北越国不就可以与大范国、东林国相提并肩了?”

虽然在易嬴话音落下时,几人都没有说话,但一旁的蒙面宫女却突然不甘寂寞起来,直接就将最终局势都给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甚至君莫愁也抽了口冷气。

因为,君莫愁根本没想到,一旦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北越国再任由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最终竟有可能达到如此宏大的局面。

或许大明公主有些误会这是易嬴的最初设想,但君莫愁却知道,易嬴一开始并没将西齐国的立场也算到里面来。…,

这究竟是易嬴会利用机会?还是说,易嬴会争取机会。

应该说,即便没有西齐国之事,易嬴也未必没有设想过用其他国家来拖累浚王爷。然后借着浚王爷与其他国家消耗时,一举增加北越国国土面积。只是说西齐国的事情出现得太过凑巧、太过合适,这才被易嬴更合理地予以借用而已。

沉默了一会,图莲才说道:“这个局的确太大了些,易少师认为自己控制得了吗?”。

“控制?为什么我们要控制?”

“公主殿下真认为我们想做什么就可以做到什么吗?”。

“我们只能尽量做好我们所能做到的一切,然后再通过期间的事情变化去获取最大的利益。虽然世事有些难料,但机会既然已经摆在我们面前,不去尝试一下,公主殿下又会甘心吗?”。

易嬴自信笃笃道:“而且反向考虑,如果我们不这样干,却给大梁国这么干了又该怎么办?”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图莲带着咬紧牙关的声音道:“好!不管怎么样,我们就先将西齐国吞并下来再说。易少师,你现在就带君莫愁回去找西齐国大使,叫他们再把请求并入北越国的国书递上来一份,本宫会让陛下以最快速度通过此事。”

“至于说如何安置西齐国皇室及大臣,暂缓再议,但可给予最优厚的条件。”

“嘶!”

秋心虽然只是君莫愁婢女,能跟着一起来宛华宫也只是因为苏三没有计较。但乍听图莲立即做出这种决定,并且答应给予西齐国皇室及大臣最优厚的安置条件时,还是忍不住猛吸了吸鼻子。

毕竟,不说这不是她们来到北越国做密探的最大工作,光是想想易嬴先前为之展开的大局,秋心也有些心血澎湃。

与秋心一样,君莫愁脸上虽没有太多激动之色,但也是声音微微颤抖道:“公主殿下睿智,能帮助公主殿下及易少师开拓此宏伟局面,亦是我西齐国皇室、西齐国子民之荣耀。”

“那就好,现在易少师总该说说自己与淞郡王图迓究竟谈了些什么吧?不少字”

不知该不该说是被易嬴突然展现出来的大势所迷惑,在接受了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想法后,图莲就对淞郡王图迓的事情感到有些意兴阑珊起来。不是想到应该给茶姑一个交代,图莲甚至都有些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甚至她都想早些结束这事,也好单独再想想有关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各种变化等等。

看出图莲表情变化,易嬴笑道:“公主殿下英明,但这事下官就有些汗颜了。”

汗颜归汗颜,易嬴却并没有再与图莲绕弯子,直接就将自己与淞郡王图迓的交易全都说了出来。当然,易嬴没敢忘提是让淞郡王图迓将乌山营交给大明公主,而不是交还朝廷的事。

听完易嬴叙说,图莲的双眼瞬间瞪大了,不仅狠狠望了一眼苏三,更是恶狠狠瞪了一眼蒙面宫女。

然后,图莲才在蒙面宫女毫不掩饰的嗤笑声下说道:“易少师,你这话当真?淞郡王真答应将乌山营交给本宫,用来换取一个王爷位?”

“公主殿下英明。其实这事很好理解。”

“如果淞郡王真有能将乌山营继承下去的后辈,他或许不会做这种想法。但淞郡王既然到现在都还没将乌山营成功交托出去,下官即便不大了解淞郡王的后辈状况,却也清楚淞郡王必定所托无人了。”…,

“在淞郡王没有任何选择的状况下,如果能用乌山营给子孙换一个王爷位,让他们自己去打拼,他又有什么不乐意的?”

“或者说,淞郡王以八十高龄,他又能看着自己子孙多少年?”

“八十高龄、八十高龄……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他做出此等恶行的真正原因。我说他怎么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举!”

似乎是咬着了牙齿还是嘴唇,图莲的语气中却隐隐有种愤恨之意。

因为,她现在终于知道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杀茶姑和自己的孩子了。因为,只要这个孩子继续存在,淞郡王就绝对找不出比这个孩子更好的继承王位人选。可随着孩子继承王位,茶姑的身份也就再无法隐瞒。

与一个扫地婢女生出一个王爷,这样丢脸的事情,难怪淞郡王会下狠手。

易嬴却不知图莲为何如此,一脸惊讶道:“荒谬之举?淞郡王做出什么荒谬之举了。”

图莲一横眼道:“这个不用你多管,你出去时再顺便告诉淞郡王一声,这事情本宫应下了,但是选谁做继承人,得由本宫来做决定。”

“这没有问题。不过……”

对于图莲在话中完全忽略乌山营的做法,易嬴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淞郡王如果真将乌山营交给图莲掌管,那乌山营将来的一切肯定要由图莲自己来做决定,她是怎么都不可能与易嬴商量的。只是做为相近的两件事,易嬴却还略感不足。

听到易嬴话中有话,图莲再一横眼道:“易少师想说不过什么?难道易少师还想弄几个王爷出来不成?”

“下官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公主殿下真想乌山营只是乌山营吗?”。

“乌山营只是乌山营?你想说什么?”不知易嬴此话何意,图莲再次不满道。

易嬴说道:“想必公主殿下也知道,在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后,随着浚王爷开始出境作战,大梁国不仅可在后面支持那些国家抵抗浚王爷进攻,甚至也有可能进入西齐国境内,向北越国施压。”

“而为了避免这种状况,当然,也是为了表示西齐国已成为北越国国土,北越国肯定要从境内调遣军队进入西齐国境内,防御边境。”

“这种事又关你什么事?”

易嬴只是文官,不是武将。突然听到易嬴说起调兵之事,图莲眼中的神色立即不好看起来。

易嬴却说道:“这的确不关下官的事,但却关乌山营的事。”

“当然,本官不是说要调乌山营进入西齐国,而是以乌山营为踏板,公主殿下完全可将进入西齐国的军队逐渐收拢到自己旗下。甚至以各种形式的换防为机会,趁机整顿一下北越国军务。”

“以前公主殿下只是手中没军队,想在其中调换一下都不可能。”

“可现在公主殿下手中多了一支乌山营,只让乌山营成为乌山营,那不是太可惜了?”

“当然,做为大量调动部队的借口,西齐国的存在也是必不可少。如此一来,公主殿下完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借着乌山营和西齐国的两股势力,将国内军队完全掌握在手中。”

“嘶!”

随着易嬴话音落下,书房中再次传来一阵抽气声。

不仅图莲看向易嬴的目光再不相同,甚至君莫愁也终于明白易嬴为什么昨天一定要带自己旁听他与淞郡王图迓的商议了,还说要将两件事凑在一起谈。原来,第一个只看大势的方法如果说服不了大明公主,他还可以让大明公主利用西齐国直接收获庞大的利益。…,

因为,不可否认,一旦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为了防备已成为直接威胁的大梁国,现在的西齐国方向肯定会成为北越国的布防重点。

而这就成了大量调动部队换防,乃至在其中做手脚的最好机会。

在众人都微微陷入呆怔状况时,只有蒙面宫女轻笑一声道:“啧!少师大人,你怎么什么都懂啊!要不是早知大人出生来历,乃至是生辰八字,奴婢都要以为大人是不是在兵部浸yin许久呢!”

“这话到不会差得太远,少师大人,你知道本宫现在最想对你做什么吗?”。

似乎是长吸了一口气,这次图莲却再没瞪眼蒙面宫女,而是双眼直视易嬴,好像藏了什么话在眼中一样。

易嬴一咧嘴,却又再次笑道:“不会公主殿下想成全下官的正室之名吧!”

“想得美!”

“知道本宫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本宫现在就想杀了你,免得留你下来祸害人。”

虽然易嬴的确再次撩拨了图莲,但图莲这次却没有太过不满,只是望向易嬴的眼神充满了凶狠之色。

对于图莲此种提法,君莫愁却不会感到奇怪。因为早在今日之前,君莫愁也不曾料到易嬴对军务竟也这么熟悉。一个“精通”军务的政治奇才,如果不能为己所用,那自然是要提早杀之。

当然,易嬴可不会说这就是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的不同。

在古代社会,文就是文,武就是武。

如果没有实际经验,一个文臣别想能轻易涉足军务,而没有足够时间做为历练,一个武将也别想处理好各种政治民生。这主要就是因为古代学习的机会太少,不像现代社会,轻易就能找到一些政治、军事方面书籍,学习到大概的政治和军事方针。

如果让易嬴直接去指挥北越国军队,易嬴或许没办法。

但如果只是从政治角度对军队进行一定调整,这却并没有脱离现代官场的运作范围。

毕竟在现代官场中,要争夺的东西太多,没有点头脑可不行。

所以,听出图莲话中暗示,易嬴也极为谦卑道:“公主殿下谬赞了。”

“你知道是谬赞就好,但本宫现在就正式提醒你一句,要是有一**敢背叛本宫,本宫一定会亲手摘下你的项上人头。”

知道易嬴已明白,图莲却似还有些不满地郑重强调了一句。

不能说无奈,易嬴只是有些不甘心道:“那万一,下官乃是说万一,公主殿下怎知下官是真背叛还是假背叛公主?”

“真背叛还是假背叛?”

“哼,难道你还真做过此种想法吗?但本宫不管你是真背叛还是假背叛,如果本宫不知道你是假背叛,或者你无法让本宫及时知道你不是真背叛,那你就去死吧!”

双眼在易嬴身上狠狠一扫,图莲的语气却丝毫没有缓和之意。

面对图莲表露出来的强势,易嬴也稍微憋气道:“公主殿下还真是残酷,但其实要解决这点,也很简单啊!”

“对!的确很简单,只要公主殿下下嫁少师大人,那就再不怕少师大人背叛了。”

在宛华宫书房中,除了易嬴外,现在就只有蒙面宫女一人敢这样说话。

可随着蒙面宫女话音落下,易嬴却立即感到书房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分。那是来自于大明公主身上的寒意,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不知图莲为什么如此生气,易嬴连忙摆手道:“等等,公主殿下可莫要冤枉好人,毕竟这话题可是公主殿下先提起的!”

“哼!”

重重哼了一声,仿佛是因为气势被打断的关系,图莲才略做收敛道:“听好了,这事以后谁也不准再提。”

“为什么不提,不提下官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由于前面的话并不是易嬴说的,易嬴真想说这事也是吞吞吐吐,所以图莲的双眼即便再认真,易嬴还是略带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瞪了易嬴一眼,大概也是因为易嬴并没将那事直接说出来,图莲叱了一声道:“我管你有没有机会,反正不准提。”

“啧!我知道了,原来就是准遮遮掩掩说出来,但却不让赤luo裸说出来啊!”

“你还敢说?”

在蒙面宫女又是讽刺一句时,图莲立即回头瞪了她一眼。但气势不仅没有先前那么足,甚至还好像有种默认的态度在内。

可不管图莲这究竟叫什么回事,君莫愁说道:“公主殿下,那等大使整理好奏折,我们是先送来公主殿下这里,还是直接送去礼部?”

“这还用说,当然是礼部……,等等!现在礼部没一个好东西,到时你叫他们直接送到本宫这里来,本宫再亲自呈给陛下御览。”

想起礼部尚书钟厚居然也是育王图濠的人,图莲立即改变了主意。

不过,再次看向君莫愁时,图莲又说道:“君姑娘,虽然本宫不该对你设太多限制,但今日之事实在太过重要,所以本宫希望你以后轻易不要离开易府,不然……”

“奴家知道了。”

不用图莲提醒,君莫愁就知道图莲不会允许自己将这次见面的内容说出去。这甚至不是图莲在警告君莫愁,而是图莲在提醒苏三。

只是在提醒苏三盯紧君莫愁时,也给君莫愁一个正式警告。



。,

第三百零一章、这事本官真帮不上忙

淞郡王图迓今日虽然是提早来到宫外,而且是看着易嬴入宫面见大明公主,但他自己却并没有去参加朝议。

而是继续等在宫外,等着看易嬴何时出宫。

因为,淞郡王图迓实在有些担心易嬴这次与大明公主交涉的结果,比他在易府中时还要担心。因为在易府时,大明公主不答应易嬴的交换条件并不算什么,最多淞郡王图迓将乌山营把持到底,然后再看看哪个儿孙有福接过乌山营的权力。

但在经过了昨夜茶姑闹事后,淞郡王图迓已经别无选择。

因为,淞郡王图迓现在如果不抱住大明公主,或者说不抱住易嬴和天英门这棵大树,他都不知自己往后要怎么继续撑下去了。

所以当淞郡王图迓看到参加早朝的官员都已回来,易嬴却还没现身时,心中顿时一阵打鼓起来。

“淞郡王,你怎么还在这里,你不是已经……”

从朝上下来,一般官员都不会左顾右盼,要么是直接乘车、步行回家,要么就是与已经约好的大臣一起上哪饮酒作乐。不过,洵王图尧却记起了易嬴今日没去上朝的事,所以离开时就想看看易嬴的马车还在不在。

只是,在看到易嬴马车的同时,不经意间,洵王图尧又发现了淞郡王图迓的马车,顿时大感怪异起来。

因为先前正是在宫门外,淞郡王图迓托洵王图尧帮自己在朝堂上请假。没想到淞郡王图迓不去上朝,也不去办那应该是子虚乌有的事,现在居然还留在宫门外,这是什么事情,洵王图尧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洵王图尧看到马车就知道淞郡王图迓仍在这里?

这当然是因为没人敢擅自使用淞郡王图迓的马车,何况还是在宫门前。

听到洵王图尧在马车外询问,虽然还没有其他官员因此被吸引过来,淞郡王图迓仍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一使眼色,马车内的师爷皮纯忠就掀开车帘一角道:“给洵王爷请安,淞郡王现在已回到府中,马车现在是三小姐在使用。”

“三小姐?”

“妹妹给洵王爷请安了,妹妹正在等候入宫觐见娘娘,洵王爷是想妹妹给爹爹传什么话吗?”。

随着皮纯忠话音落下,坐在淞郡王图迓对面的一个宫装妇人就轻轻说了一句。

先前洵王图尧只是与淞郡王图迓在马车外说了几句,根本不知道马车内还有淞郡王府的三小姐图玟在。

听到那一声“妹妹”,洵王图尧立即接连倒退道:“冒昧,冒昧了!妹妹你在这里慢慢等,为兄只是奇怪淞郡王的马车怎会还在此处。为兄还有事,你们慢慢等……”

“咯咯!洵王爷怎么跑这么快,难道是……”

虽然在淞郡王图迓面前,图玟一直是正经危坐,甚至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随着洵王图尧如遇蛇蝎般倒退出去,图玟立即带着艳色娇语般地浪笑起来。

不过,笑声还没停,随着淞郡王图迓的双眼狠狠望过来,图玟立即压着嗓门抽了几口冷气。

兀自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轻易放声。

因为,作为京城游河贵妇中的首屈一指人物,凭着交游广泛,图玟根本就不怕任何人。别说是朝廷官员和洵王图尧这样的软弱皇亲,即便是在育王图濠乃至北越国皇帝图韫面前,图玟也敢说上一、两句勾引的话语。

可这种事情却仅限在淞郡王府外,不限在淞郡王图迓面前。…,

被淞郡王图迓强压下胸中一口气,图玟好一会才缓过神来道:“爹爹,为什么你要将孩儿介绍给少师大人认识,虽然孩儿知道爹爹喜欢用家中女子结交有势力的皇室宗亲,但不至于看上一个又老又丑的大臣吧。”

“又老又丑的大臣?那些年轻英俊的家伙写得出《三字经》、《百家姓》吗?你还嫌人家,我怕你是生怕人家嫌弃你吧!”

“这……,爹爹你也不用说这么直吧!”

嘴中一阵憋屈,图玟却不好说淞郡王图迓的指责有什么错处。

因为,比起嫌弃易嬴,图玟的确更担心易嬴会不会嫌弃自己。毕竟图玟在京城中的名声并不好,这样一个女人也能跟在写出《三字经》、《百家姓》的易嬴身边?图玟想想就认为不可能了。

所以犹豫一下,图玟说道:“既如此,爹爹怎么不在那些小辈中找一个女人送过去?”

“小辈?她们担不下这件事情。”

如果事情不牵扯到未来的王爷位,不牵扯到淞郡王府的性命身家,淞郡王图迓当然知道弄个小辈女人去伺候易嬴更好。可小辈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上面还有一层人。如果她们也知道了王爷位一事,谁知道她们会怎样闹,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反到是图玟,名声虽然不大好,但除了自己外没人需要照顾,这却是一个最适当人选。

“什么事那些小辈担不下来?还是爹爹想要女儿担什么事?”

“待会你就知道了。”

在淞郡王图迓闭上眼睛时,已经回到马车上的洵王图尧也开始离开了。

不过,马车刚刚起步,从随风扬起的车帘缝中再次望到淞郡王图迓的马车时,洵王图尧却神情一僵道:“不对,这事情不对。”

为什么说不对?

因为,先前在马车内向洵王图尧答话的可不仅有图玟,还有郡王府的师爷皮纯忠。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皮纯忠跟在淞郡王图迓身边还有可能,但他怎么可能跟在图玟身边,还挤在一辆马车里。

所以不仅是图玟,淞郡王图迓肯定也在先前的马车里才对。

但淞郡王图迓为什么要骗自己?为什么不去上朝?

想起昨晚淞郡王图迓来找自己商议的事,想起淞郡王图迓先前在宫门外竟对易嬴视而不见,想起易嬴没去上朝却去拜见大明公主,想起今天在朝上垂帘听政的就只有太子图炀一人,洵王图尧顿时知道这事情不仅与易嬴、与大明公主有关,淞郡王图迓肯定也是在等易嬴消息。

难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边在马车中远去,一边望着依旧停在原地的淞郡王图迓马车,洵王图尧就皱起了眉头。

※※※※※※

从宫中出来,君莫愁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因为,与在宛华宫中君莫愁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同,自从出了宛华宫后,君莫愁压抑的情绪就可完全抒发出来了。不是说西齐国希望并入北越国的夙愿终于得偿,而是西齐国的作用越重要,西齐国百姓所能得到的好处也就越多。

当然,即便真正得到好处的乃是西齐国皇室和那些朝中大臣,可能以此免去战争,特别是消去浚王图浪的影响,这已是非常难得。

证明就是严松年都能被浚王府的牙将俘虏成奴隶,可见西齐国朝廷已经困苦到什么程度。

“易少师,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这不算什么,本来这就是两相便利的事。”

“可如果没有易少师努力,大明公主也不会这么快就接受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意见。”

不管易嬴与大明公主还有什么幕后交易,不管大明公主通过西齐国来掌握军队想干什么,君莫愁都知道如果没有易嬴,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顺利,或许就只能像以前一样,耍耍嘴皮子就将西齐国打发走了。

对于君莫愁的称赞,苏三与丹地也没有任何表示。

因为,两人都知道真正让大明公主和天英门看重的乃是垂帘听政一策,如果事情真如易嬴所愿,大明公主掌握军队后将北越国推高到与大范国、东林国并肩的地步,那想不震惊天下都不成。

女人做皇帝?

想到垂帘听政的终极目标,两人心中也不禁微微有些颤栗。因为事情如果真走到那地步,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少师大人,这边,这边……”

出了宫门后,同样兴致很高的易嬴并没去注意其他东西,直接就朝自己马车走去。

可易嬴还没走到马车前,便听到一旁传来的低呼声。

转脸望过去,易嬴立即看到淞郡王图迓从马车内探出的人头,立即知道他怎么还在这里,并且会急着叫自己停下了。

不过,对于淞郡王图迓,易嬴现在已没有了奉承兴趣。因为在大明公主已经答应下来后,易嬴却还要随君莫愁去见见西齐国大使,将有关国书的事情定下来再说。

所以易嬴只是挥了挥手,并没有停步道:“淞郡王,事情已经解决了,如果王爷等不及,可以自己去求见大明公主。”

“本官还有事……”

“已经解决了!”

脸上瞬间一阵惊喜,却在看到易嬴仍是要走时,淞郡王图迓赶忙从马车内下来道:“少师大人,你先别急着走行吗?老夫还有要事想要请教一下少师大人。”

“要事?”

没想到淞郡王图迓会急得从马车内下来,易嬴到也看得出他脸上的急色,只得转向淞郡王图迓说道:“淞郡王还有什么急事?”

“请大人进马车再说,耽误不了大人多少时间的。”

随着淞郡王图迓将右手引向马车内,即便不知道淞郡王图迓在同自己闹什么事情。可他既然说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易嬴到也不想再行推托了。毕竟,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情虽然的确是大事,但急也不能急在这一、两个时辰。

而且西齐国等这一天已经等了那么久,也不在乎这一点点时间。

再因为乌山营同样关系到西齐国归属,在君莫愁也点点头时,易嬴这才带着君莫愁往淞郡王图迓的马车走去道:“那本官就打扰了。”

接着易嬴带苏三、君莫愁一起进入淞郡王马车,这才看到马车内竟还有两人。

对于明显一身随从装束的皮纯忠,易嬴并不会太在乎。不过在看到图玟时,易嬴却微微惊讶了一下。图玟今年虽然已经四十五岁,看起来却有如三十多岁**般的艳若桃李。不仅身上的环佩绶带隐约说明了她的身份,半露在外的白皙丰胸也是格外诱人眼球。

只是,在看到易嬴的第一眼,图玟就微微偏开了脸去,然后才又带着一副略微僵硬的笑脸朝易嬴点了点头。

对于图氏的以貌取人,易嬴是早有所料,却也不会感到奇怪。只是他不明白,淞郡王图迓弄个女人在这里又想干些什么?…,

几人在马车内坐好,淞郡王图迓昨天就已见到君莫愁在易嬴身边,并不会为她也能进入马车感到奇怪。只是对于苏三竟然换上了一身宫女服装,微微有些诧异道:“少师大人,这位是……”

“她叫苏三,原本是大明公主身边的宫女,现在被派来盯住本官。”易嬴毫不掩饰地说道。

“……原,原来如此。”

惊叹一声,淞郡王图迓这才明白苏三昨天为什么一开始敢说大明公主不会答应这事,后来被易嬴说服,易嬴又为什么确定这事能成了。因为,易嬴身边原本就有大明公主的人。

想到这里,淞郡王图迓也向易嬴示意一下道:“少师大人,这是老夫的三女图玟,如果少师大人不嫌弃,以后就让图玟伺候大人吧!”

“伺候?……这,这怎么甘当,淞郡王还是先说说今日又有何急事吧!”

不是说看到图玟听到这话时身体微微一颤,而是对淞郡王图迓的提议,易嬴却不敢轻易接受。因为,很难相信这就是淞郡王图迓给予易嬴用乌山营交换王爷位的报酬,而且以女人为报酬,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于易嬴的推托,淞郡王图迓到是并不在意。

因为,图氏原本就有以貌取人的习惯,淞郡王图迓所以带图玟来此,也就是预防易嬴会提出这方面要求而已。

因此在易嬴稍做推托后,淞郡王图迓也不再谈这事,犹豫一下,示意皮纯忠道:“师爷,你来说。”

“少师大人,小人是浚王府师爷皮纯忠,今日的事情乃是这样……”

虽然一开始时,易嬴并不知道淞郡王图迓有什么话非得让一个师爷来说不可,但等皮纯忠将事情说完,易嬴立即明白淞郡王图迓为何如此为难了。因为,这事虽然的确急迫,但怎么都是件丑事,

淞郡王图迓都已做出了杀子之事,又怎能亲口说出来。

因此,在皮纯忠说完茶姑誓要一天一人杀光淞郡王图迓所有的血脉后,淞郡王图迓才接过话头道:“少师大人,事情就是这样。”

“原本老夫也不想对茶姑母子如此,可由于王位一事太过重要,在不知茶姑竟是武林高手的状况下,老夫才做出了此次错举。所以,老夫不敢说让少师大人再替老夫做什么蠢事,至少请少师大人派人为老夫保住郡王府,并让老夫有个和茶姑对话的机会行不行。”

“哼!”

易嬴还没说话,马车外就传来了丹地的重重哼声,显然丹地很不满意淞郡王图迓所做的事情。

而与丹地的气愤不同,图玟却更吃惊皮纯忠说的用乌山营换取王爷位一事。

当然,她不是说要阻止,而是易嬴先前明显已有暗示,大明公主已经答应这事了。这也就是说,淞郡王府很快就会多出一个王爷。

难怪淞郡王图迓会说那些后辈担不下这事情,万一那些后辈因此来求易嬴指定某个继承王位人选,别人或许没把握,原本就是始作俑者的易嬴却很难说。

以前一直都是听人传说易嬴怎么怎么样,没有亲自接触过易嬴,图玟更认为那是夸大其词。

不过,易嬴竟给淞郡王府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显然并不是徒具虚名。

第一次,图玟看易嬴的目光有些明显不同。

而淞郡王图迓如果说的是其他事,易嬴可能还会考虑一下,但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想想在宛华宫中遇到的事情,易嬴却只得一脸干怔道:“这,这个……,淞郡王,你叫本官怎么说你这事才好,本官不是不想帮你,而是恐怕本官帮不了你。”…,

“帮不了我,少师大人这话怎么说?”

“因为,本官今日在大明公主的宛华宫中见到了一婴儿,而且大明公主还……”

随着易嬴将在宛华宫中的所见所闻说出,淞郡王图迓的脸色也顿时变了,满脸吃惊道:“少师大人你说真的,茶姑她们母子已经进入宛华宫了?”

“本官并不知道那扫地女子和孩子是不是淞郡王府中的茶姑及小公子,但在本官说出淞郡王愿用乌山营换一个王爷位时,大明公主就曾骂过王爷什么荒谬之举。”

“所以,这事或许还要淞郡王直接进宫看个究竟,然后再看看怎么处置这事吧!”

“这个……”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没想到茶姑怎么会到了宛华宫,淞郡王图迓也是一脸惶然道;“那万一茶姑真带着孩子到了宛华宫,少师大人能不能教教老夫该怎么说。”

“这有什么怎么说的,反正小孩子是不会知道王爷昨晚做过什么事情的。所以王爷只要求得茶姑原谅,或许也要求得大明公主原谅。事情就应该能顺利解决吧!而且同为皇室宗亲,本官也不信大明公主会不理解这事。”

“因此,宛华宫中的女人如果真是茶姑,王爷最多费劲说服一下茶姑本人就没事了,这事本官可真帮不上忙。”

“老夫明白了,那老夫就先去看看那女人和婴儿究竟是不是茶姑和孩子再说。”

不知道事情究竟,淞郡王图迓也不在这里追着易嬴要求什么了。因为,茶姑和孩子如果真到了大明公主手中,不仅易嬴的确帮不上忙,恐怕他难免还要再丢一次老脸。

当然,淞郡王图迓是不相信大明公主还会在这时提什么过分要求。

因为正如易嬴所说,那孩子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婴儿,只要他将来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便是被大明公主指定为王位继承人,也不会让郡王府损失什么。

所以,只要能说服茶姑,不仅事情能够圆满解决,将来的王府还可得到一名真正的武林高手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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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哪天本官帮你用哑穴和软麻穴去回敬她

一起从淞郡王的马车内出来,淞郡王图迓就独自进宫去了,却将图玟给留了下来。

或者该说,这是图玟自己想要留下来,兴趣更大于陪淞郡王进宫,完全与淞郡王图迓有没有叫她伺候易嬴全无关系。

所以,一边朝自己马车走去,易嬴就望向脸上微微有一丝不快的图玟说道:“县主,怎么你不陪淞郡王进宫呢?”

“吾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的嘴脸。”

极为不满地说了一句,图玟并没有介意易嬴对自己的县主称呼。

因为与图襄那种“小姑娘”不同,到了图玟这个年纪,县主的称呼就多出了一分尊贵之意。而且与其他皇室对各种称呼都有着相当严格的规定不同,由于北越国皇室宗亲的增减制度,各种尊号数量相当少。所以只要是郡王府中的女人,无论哪个辈分都可被称为县主。

不想看到那个女人嘴脸?

不用说,图玟嘴中的女人肯定就是大明公主图莲。

因为,图莲即便平日都是在脸上蒙着面纱,例如易嬴到现在都还没真正见过图莲真面目,可如果是在同辈女子,乃至是同时代女子中,图莲绝对是北越国皇室宗亲,乃至是北越国所有女性中最优秀的一个。

知道图玟真正不想见的人是图莲,将图玟带到自己马车旁,易嬴就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道:“那县主又怎会想和本官走在一起。”

“只是走走而已,又没有什么大不了,还是少师大人不屑带奴家四处走走。”

“哪里,本官只是真想试试得蒙县主伺候的滋味而已。”

什么女人才会想让男人去得到,当然是得不到的女人。知道图玟同样不喜欢自己相貌,同样喜欢以貌取人,这就是易嬴想要得到图玟的理由。

当然,这不是说易嬴想要得到图玟青睐,只是单纯想得到图玟身体。

“呵呵……”

嘴中抽笑两声,图玟却一脸不屑道:“少师大人果然无耻,难怪敢纠缠着那女人不放。换成另一个男人,早被那女人砍头了。”

“真的吗?本官到是第一次听说这话,县主请。”

发觉赶不走图玟,易嬴只得伸手将她引上了自己马车。因为,易嬴后面虽然还要去与西齐国大使见面,但由于那事并非不可对人言,而且北越国为什么要允许西齐国并入的理由又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带与不带图玟原本就没有关系。

上了马车后,图玟并没与易嬴坐在一起,而是真好像一个客人般坐在了易嬴对面。

随着马车开始前进,图玟就说道:“少师大人,不知少师大人打算带奴家上哪玩玩!”

玩?

看来图玟已将陪自己玩当成了一种伺候方式,易嬴也不在乎图玟的无视,一脸随意道:“县主误会了,本官现在要去与西齐国大使谈一件公务,若是县主有兴趣,自然可以随着一起走一趟。不然县主觉得无趣,本官也可以将县主送到想去的地方。”

“少师大人不需奴家伺候了?”

“本官只需要县主在床上伺候,不需县主陪着在其他地方玩耍。除了嬉弄女人,本官也不稀罕与女人在其他地方玩耍。”

“……哼!少师大人这话还真是赤luo裸啊!奴家怎么觉得少师大人好像想要赶走奴家一样。”

身为皇室宗亲,又是刚知道淞郡王图迓与易嬴的密谋,图玟可不会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感觉易嬴好像是在故意用占便宜方式刺激自己离开,图玟更是摆出了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

易嬴顿时乐道:“县主说什么本官想要赶县主离开,本官还巴不得县主永远留下呢!”

“你别想那么美了,那个女人都看不上眼的男人,奴家又怎会看得上眼。”图玟一脸不屑道。

没想到图玟什么事都要往图莲身上扯,易嬴笑道:“真是如此吗?县主就不怕被官**。”

“你敢**奴家吗?”。

“有什么不敢。”

望着图玟眼中的挑衅之意,易嬴不是说怒火中烧,而是yu火中烧地就直扑了上去。这不仅因为图玟是最让易嬴中意的shu女类型,也因为易嬴再也忍受不了图氏的以貌取人。

当然,换一个女人,易嬴是不敢这样。

可早看出图玟是个游河贵妇,何况淞郡王又曾明言要让图玟伺候自己,易嬴原本就没有放过图玟的理由。所以,这不是为了什么利益,而是专为了一口气,一口对图氏以貌取人不满的气。

“啊!你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要叫……”

“唔……”

根本没想到易嬴真会在众目睽睽下扑到自己身上,图玟挣扎着刚想高呼出声,却突然觉得身上一麻,不仅嘴中再也喊不出声音,甚至手脚也再无力挣扎了。

听着图玟在身下“呓呓唔唔”,易嬴根本就没去想考虑太多。

甚至易嬴都不知道图玟是被丹地点了哑穴和软麻穴,依着自己性子就在图玟身上使命折腾起来。

毕竟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肆无忌惮。如果这也介意,那也介意,凭什么去做官员。好像这种事情,最多事后多费点神,真正会出问题的状况少之又少。

不然不仅在女人身上,身为官员,在任何一件官场事务上都有可能出问题。

如果事事都要先想再做,官员早就不是官员了,还提什么进步?

瞻前顾后可成不了好官员。

※※※※※※

游河贵妇为什么会成为游河贵妇,还不是因为耐不了那份寂寞。

而易嬴又为什么能满足那么多女人,还不是因为天赋异禀加上花样百出。所以,从最初的死命抗拒到无可奈何,再发展到曲意逢迎及激情四溢,图玟并没有花多少时间。

甚至当丹地暗中解去图玟的哑穴和软麻穴后,图玟更好像得到了彻底释放一样。

等到激情结束,易嬴搂着浑身酥软的图玟重新在马车上坐好,图玟的双臂已经死死勾住了易嬴脖子。

亲吻着图玟发红的鼻翼,易嬴也是异常满足道:“县主,感觉怎么样,本官真的很劲吧!”

“劲你个鬼头,刚才是谁点了奴家的哑穴和软麻穴。”

又羞又窘地瞪了易嬴一眼,图玟却一脸怨愤地将眼睛横向了车内几个女人。虽然君莫愁、秋心是一直在车内欣赏,这也是让图玟最后激情四溢的其中一个原因。但丹地、苏三却是在易嬴开始“**”图玟时就离开,这时才重新回来。

没等易嬴阻止,丹地就一脸冷声道:“是我又怎么样,别说茶姑动不动手,只要奴婢愿意,也是可以一日一个,杀光你们郡王府的人。”

“你说什么?你怎么说话的……”

没想到一身奴婢绯衣的丹地竟敢顶嘴,图玟当即愤怒起来。

易嬴赶忙一捂图玟小嘴道:“好了好了,县主你就别去招惹丹地了。就她那脾气,本官可管不了。”

“丹地?她就是丹地?上次在焦府门前对焦瓒动手的丹地?”…,

听到丹地名字,图玟很快反应过来,易嬴的双手也开始在图玟身上四处游走道:“对,她就是丹地,怎么县主刚才被丹地点了哑穴和软麻穴吗?本官怎么没看出来?县主能不能告诉本官,县主刚才被她点的哑穴和软麻穴都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干什么?”图玟一脸怀疑道。

“当然是本官哪天帮县主用哑穴和软麻穴去回敬她。”

“哼!”

随着易嬴乐呵呵说了一句,坐在马车角落的丹地就用力哼了一声。

不过,不仅易嬴没去理会丹地,图玟也是明显兴奋一下,最后才说道:“你这死老鬼,胆子还真大,当着那么凶的女人也能说出这话。不过这事奴家也帮不了你,因为奴家也不知道哑穴和软麻穴在什么地方。”

来到北越国,比起那些官场政治,易嬴还是更羡慕丹地这些武林高手。

可由于年纪太大,武艺易嬴是学不来了,但突然听到图玟先前是被丹地点了哑穴和软麻穴,易嬴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什么都学不来。

因此听到图玟回答,易嬴也满不在乎道:“这没问题,君莫愁、秋心,你们也知道哑穴和软麻穴在什么地方吧!”

“知道啊!但能不能对付丹地就不好说了。”

君莫愁不会在这事上凑热闹,秋心却同样在很多地方看丹地不顺眼,直接就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易嬴却一脸满不在乎道:“这没问题,对付不了丹地,本官也可以拿其他女人试试手。”

“那好,回头我教大人哑穴和软麻穴在什么地方。”仿佛是要故意刺激一下丹地,秋心还特意望了丹地一眼。不过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丹地根本就没将秋心放在眼中。

望回怀中的图玟,易嬴转又兴奋道:“县主,待会同本官一起回府好不好,不官还想……”

“不要!”

没等易嬴继续说下去,图玟就将脸扭到一旁,甚至还将被易嬴扯落的衣服直接往身上一裹,从易嬴怀中挪了下去。

在易嬴看得一脸发怔时,秋心就“扑哧!”一声笑道:“易少师,看你以后还说不说自己有多能干。怎么样,这世上还是有不吃易少师这一套的女人吧!”

“这个,县主为什么不愿跟本官回府?本官不是说要县主一直伺候下去,至少多住一晚没关系吧!”

不是说舍不得,而是易嬴实在不明白图玟拒绝自己的理由。

图玟却毫不留情地扭开双脸道:“说不要就不要,吾现在就要回家,你先送吾回家再说。”

没想到图玟竟会拒绝自己,易嬴是真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易嬴的目的毕竟就只是想得到图玟身体,并未真想过去得到图玟芳心。所以再是纠缠一下,表示了一下对图玟的格外眷恋后,易嬴还是叫马车转往郡王府驶去,先将图玟送回家再说。

※※※※※※

回到郡王府,裹着丹地找来的一件披风,图玟下车后就再没有回头望易嬴一眼。

因为,图玟虽然承认易嬴在房事上的确很像个男人,但这却并不能打消图玟心中对易嬴的不喜。只是在两人欢好时,这种不喜也能成为一种异样的刺激而已。

而且当两人身体分开,激情淡却后,想到自己竟然真被易嬴**了,图玟心中就一阵窝火。

恨不得立即忘掉易嬴,恨不得立即用其他男人忘掉易嬴,怎么可能还随易嬴回府。…,

当然,易府没有图氏中人,也理解不了图玟的这种异样心态。所以在马车离开郡王府后,秋心就一脸嬉笑地踢着易嬴道:“易少师,你今天可真痿啊!居然到手的女人都给她飞了。”

“秋心你胡扯什么痿不痿的,本官才不会痿呢!”

“而且秋心你别忘了,我们还约定谈成这事你就要从了本官的!”

“从就从,你当本姑娘怕你吗?但这又能抵消掉你今天痿了一次的事?”双脸泛起一抹羞红,想起两人约定只要大明公主答应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就同易嬴上床的事,秋心却也是一副不愿认输的样子。

刚在图玟身上经历了成功与失败的大起大落,易嬴也不愿认输,猛盯着秋心饱满的胸口说道:“那好,我们今晚床上见。”

“床上见就床上见,谁怕你。”

看着秋心与易嬴已谈到这份上,君莫愁也是双脸一笑道:“好了秋心,你就别再同易少师闹下去了,今天我们可还有一件要事待办呢!”

“怕什么,那不就是再去见见那臭女人吗?”。

“臭女人?难道西齐国的大使是女人吗?”。

没在白原林与白花花的认亲宴上见过西齐国大使,听到秋心的不满语气,易嬴也开始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女性大使不仅很少见,秋心对西齐国大使的态度也好像很有问题。

要让一个女人讨厌男人很容易,但要让一个女人毫无忌讳地表现出对另一个女人的厌恶,里面却明显有很多问题。

因为,正如图玟对图莲的厌恶一样,作为这世上最会伪装自己的生物。不是有着难以抵消的怨恨,女人很难轻易表现出对一个人的恨意。

“女人又怎样,女人中就没有坏人吗?”。

秋心却一脸恼怒道:“好像我们原本来北越国只是为当密探,但她却硬要逼我们去做ji女,还说只有ji女才能帮到西齐国怎么怎么的。我看她就是嫉妒,嫉妒姐姐比她漂亮,甚至连清倌人也不让姐姐做。”

“她以为套上一个国家大义的名头就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这种女人最恶心了。”

“这个……”

随着秋心一通数落,易嬴也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因为,没有秋心这一番话前,易嬴原本还以为君莫愁当ji女是西齐国密探的传统,至少是君莫愁在西齐国就已有了准备的事,甚至是严松年的某种特意教导。

没想到这却是被西齐国大使所逼,不是说立即对西齐国大使的印象坏起来,而是易嬴也开始感到这西齐国大使有些不简单了。

因为,易嬴早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只有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以某种大义当搜刮民脂民膏名头的官员最难对付。虽然这也应该是官员们的普遍现象,甚至易嬴自己在现代官场就同样用各种大道理教训过不少老百姓。

但易嬴却从没有小看过君莫愁,而一个能用国家大义说服君莫愁去卖身的女人,想想就知道有多可怕了。

看到易嬴脸色变化,君莫愁就“扑哧!”一声笑道:“易少师,你莫要被秋心吓住了,秋心那只是小孩子脾气,罗姐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莫愁也不是被罗姐逼去做ji女,只是为了增广交际,做ji女比只做清倌人更容易获得情报些。”

“姐姐你干嘛要帮那坏女人说话!”

“她如果不坏,怎么会来逼妹妹也去下海。”秋心依旧一脸不满道。…,

没想到这才是秋心真正不满的原因,当易嬴不知是不是有些哭笑不得时,君莫愁却抱住秋心笑道:“秋心你胡扯什么啊!罗姐什么时候真正逼你去下海了!你也不想想,罗姐哪次叫你下海时不是在客人面前随便说说,真到我们私自相处时,她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那是她没机会说,也没胆量说。”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决心,秋心抬起手掌切了切道:“如果她敢在没人时对妹妹说这话,妹妹一定会将她的脑袋切下来。”

“切下来,你以为罗姐就没有一点武功吗?恐怕真打起来,秋心你还不是罗姐对手呢!”

“什么?这不可能。就凭她那人老色衰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妹妹对手。而且除了她们天英门的人,妹妹还没输给过任何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虽然在屡次交手、切磋中,秋心已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易府的三个天英门弟子,但在内心中,秋心却仍旧不愿输给任何人。

看到秋心的样子,易嬴就笑道:“这没有关系,反正等今天事情结束,西齐国并入大梁国,秋心你们不但再不用做密探,也不用再受西齐国大使约束了。如果你真不喜欢她,不说教训,至少切磋一下总没关系吧!”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待会我就要去同那坏女人切磋。”秋心随即眉飞色舞起来道。

没想到易嬴竟会去火上浇油,君莫愁瞪了易嬴一眼道:“易少师,你不用这样宠秋心吧!那有你这样教人的道理。”

“这怕什么,只是切磋一下而已。难道西齐国真能并入北越国,莫愁你就不想找机会发泄一下?”

“发泄吗?确实该发泄一下吧!”

对于易嬴首次改称自己莫愁的事,君莫愁并没感觉不妥,甚至就在马车内,双眼中就已闪现出某种憧憬的光芒。

毕竟比起大梁国的威胁,习惯以战养国的北越国和浚王图浪都要蛮横多了。也就只有并入北越国,西齐国才不会继续遭到北越国骚扰。不然大梁国真的允许西齐国并入版图,恐怕北越国仍会肆无忌惮地继续以战养国之策。

所以终于得到解脱,或许想要发泄的西齐国人也绝对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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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可人得紧

罗庆新为什么能逼秋心去下海,凭什么身份能去逼秋心下海,自然因为罗庆新乃是水月楼老鸨。

一个老鸨也能成为大使?如果老鸨不只是老鸨,当然有可能。

这就好像现代官场的官员不仅仅是官员一样,为了吃、拿、卡、要能更容易些,他们总会先在一个地方预定些股份,然后所有东西全都是股份内收入,再没有所谓的行贿、受贿等危险。

当然,这种状况虽然不适合用在罗庆新身上。但在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中,成为老鸨却也是女人独自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

为什么说是必经之路?

因为男尊女卑的关系,如果没有男人出面撑腰,别说是一般行业,便是绣庄那种主要由女人来经营的营生,女人都很难插足进去。这就只有成为ji馆老鸨,拥有一定自立名声后,别人才有可能将各种铺子盘给女人来经营。

毕竟一间铺子可不仅仅只属于老板本人,还要维持许多人的生计,古代人在社会意识这方面比现代人可要认真多了。

而只有成为老鸨,女人才不需要依靠男人来展现自己的能力。

当然,ji馆虽然也需要男人来依撑,但此依撑却非彼依撑,反而为了图个喜庆,许多涉及大买卖的生意都会在ji馆中进行。这也是罗庆新为什么在盘下许多铺子,并以商行老板名义成为西齐国驻北越国大使后,至今仍是水月楼老鸨的原因。

因为比起其他地方,水月楼这样的ji馆也更适合用来收集情报。

“严大人,你怎么能这么莽撞,万一不是莫愁发现了你们一群人,你们不是真要成了奴隶吗?”。

“这有什么,事实上在被浚王府牙将抓住时,我们就已经是奴隶了。”

望着年华已韶的罗庆新,严松年用手中酒杯遮掩着脸色,眼神中却微微有一种遗憾与怅然。因为在两人见面前,严松年还能轻松记得罗庆新当年的如花年华,记得两人的海誓山盟。

不过,为了国家,罗庆新不仅成为了ji女,成为了ji馆老鸨,最后竟然就一直留在了北越国,再没有回去西齐国一次。

不说是为了罗庆新,至少严松年也是因为想要看看一直待在北越国的罗庆新变成了什么样子,这才没有在被浚王府牙将抓住后设法逃脱。

不然从秦州到京城的八百里路,严松年手中又有那么一大批人,想逃又会真逃不掉?

可叹是再见到罗庆新时,两人都不再是青春年纪。不说是故意疏远,而是看到罗庆新现在已然呈现些许老态的容貌,严松年就很难再有当初的激情。若有若无中,两人的关系也就渐渐拉开了。

坐在靠窗的一个小雅间中对饮,身为以察言观色为最大能力的ji馆老鸨,罗庆新又怎会看不出严松年的眼神变化。

不过,罗庆新也不会对此多说什么。因为在成为ji女的第一天,罗庆新就已将为国家奉献一切当成了自己毕生的努力目标。

“严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呢!”

所以,在严松年表现出的淡然态度中,罗庆新就一脸严肃道:“这可不仅仅关系到严大人一人安危,还关系到那么多密探弟子的安危,你这样放松自己,又怎么去教导他们为国尽忠?严大人又怎知他们将来不会为西齐国建下更大的丰功伟业,却要因为严大人一己之私而……”…,

“惭愧,本官惭愧,还是罗大使教训的是,本官下次再也不敢了。”

要想成为密探,要想在密探的道路上一直始终不渝走下去,要想成为密探的教官,心中没有一定觉悟可不行。所以,听到罗庆新竟以觉悟不足的缺点教训自己,严松年立即大感惭愧,却又不知不觉在称呼上拉远了两人距离。

罗庆新也仿佛浑然不知道:“严大人知道警醒就好,却不知严大人想要何时离开北越国,又需要本大使做些什么?”

听到罗庆新自称本大使,严松年心中也喟叹了一声。

知道两人早些年的情分,包括自己乍见罗庆新的最后一丝情愫也已经消逝无踪了。

挥慧剑斩情丝!严松年也郑重其事地想了想,稍后才说道:“虽然易少师嘴中说不会约束我等行动,但恐怕以莫愁与他的关系,他还不至于轻易放我们离开。而且莫愁还说易少师会设法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关于这事,本官也想看看易少师的行动再做决定。”

“易少师真会促使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吗?只是莫愁身份却因天英门而曝露实在可惜了些。”

“那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天英门的武艺摆在那里,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察觉。而且身为密探,莫愁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去做。”

对于罗庆新对易嬴的不信任,严松年并不奇怪。

因为,名声并不等于信义,能力更不等于守信。包括严松年自己,同样不信易嬴真会真心实意去促进西齐国并入北越国,或者说真有可能办到这件事。

“哦!哦哦……本姑娘终于回来了,坏女人,快出来决斗,本姑娘要与你决斗。”

易嬴的马车刚进入水月楼前院,秋心就急不可待从车内跳出来,一副挥斥方酋的模样在院中大喊大叫起来。

看到秋心闹出的声势,不仅那些已进入水月楼的客人立即望出来,一些水月楼的姑娘看到秋心时也是满脸惊喜道:“秋心,你回来了,是不是莫愁也一起回来了?这样好了,水月楼的生意有救了。”

“……什么有救没救的,谁说我们是回来做生意的,本姑娘就是来与那坏女人决斗的。”

不管那些围上来的姑娘,秋心继续在院中大闹着。

毕竟,身为京城第一才女,君莫愁自己的接客数量虽然不可能太多,但只要君莫愁待在水月楼一天,水月楼其他姑娘的生意也会好起来。因此对于秋心的胡闹,大家都没怎么当真,直到看见君莫愁也从马车内下来,这才一起欢天喜地的迎上来庆贺。

“莫愁,你真回来了……”

“君姑娘回来就好,水月楼有望了……”

在众人奉承中,君莫愁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回身向马车内说道:“易少师请下车。”

随着易嬴从车内下来,水月楼院中就再次传来一阵惊叹声。不是因为易嬴的官有多大,而是众人都没想到易嬴竟如此老丑。毕竟经过了那么多日子,京城已经没人不知道易嬴的少师之名,ji馆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

在楼上小间看到易嬴从马车内下来,罗庆新就一脸惊讶道:“那就是易少师吗?莫愁怎将他也带来水月楼了?不会莫愁真会回来吧!”

“应该不至于如此,不然秋心哪会这么兴奋,我先下去看看再说。”

严松年虽然在水月楼中也是客人身份,但他毕竟现在就住在易府,不可能对易嬴视而不见。再说以易嬴现在北越国的身份、地位,也容不得严松年对他视而不见。…,

点点头,罗庆新说道:“那严大人帮妾身先去招呼一声,妾身换过衣装再去拜见易少师。”

罗庆新虽然至今未婚,但女人到了一定年纪就不能再自称奴家,而且若是在ji馆中自称奴家,那就也有接客之意了。

于是在罗庆新从雅间角门离开时,严松年也往外迎了出去。

※※※※※※

由于君莫愁已有大半年没回水月楼,水月楼的生意顿时冷清了许多。

不仅再没有往日人潮聚集的达官贵客,甚至也不见了君莫愁的那些熟人、熟客。不是知道这个时间罗庆新肯定在水月楼,君莫愁也不会带易嬴到这种地方来。

因此,面对那些赶上来奉承的生面孔,君莫愁也是帮易嬴随便挡着应付一下,立即就领着易嬴上了水月楼二楼。

与一楼大厅是给那些散客“看样定货”,也就是看样貌定女人不同,所有ji馆二楼基本上都是由一个个雅间组成。在雅间中接待客人、增进感情,并且进行各种消费和表演,这是任何ji馆走向上床的第一步。

只因现在还是大白天,君莫愁又是专为找罗庆新而来,所以根本就没有停下的打算。

不过,突然看到已站在楼梯附近的严松年,君莫愁还是相当惊讶道:“老师,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见一下罗大使,说说自己这次来北越国的状况,易少师,您这是……”

随着严松年望向易嬴,易嬴也一脸谦和道:“严大人,恭喜、恭喜,大喜、大喜……”

“恭喜、大喜?难道是……”

易嬴与严松年有什么共同语言?自然就是设法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一事。

所以短暂惊讶过后,严松年立即又惊又喜地望向君莫愁。

君莫愁也点点头,一脸喜气道:“老师,今日莫愁已陪易少师去见过大明公主殿下了,大明公主已答应接受西齐国的并入请求,并且叫我们来找罗大使准备国书,明日一早就送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内!估计两、三日内就会有正式的消息传下来。”

“真,真的吗?”。

虽然知道君莫愁不可能拿这事开玩笑,但突然听到这话,严松年还是有些惊愕难信。

因为,不说事情真假,严松年可是昨日才听说易嬴要帮忙西齐国并入北越国的事。

即便知道这事除了易嬴外,北越国就没人能办到。但没想到易嬴今日居然就将事情给办成了,好像易嬴是故意在等严松年来到北越国,然后才特意做给他看一样。

※※※※※※

女人化妆需要多少时间?一要看什么职业,二要看什么事情。

如同现代社会没人比演员的换妆速度更快一样,由于要赶在客人兴趣最大时出来见客,古代社会的ji女往往都是换妆及换装速度最快的女人。这不仅因为古代社会的化妆品稀少,化妆手段单一,同样因为北越国的绯衣换起来极为方便。

所以,当严松年开始在易嬴面前惊奇出声时,罗庆新也已经从雅间中赶出来。

听到几人对话,罗庆新虽然也感到极不可思议,但仍是一脸地热切走上来挽住易嬴道:“少师大人,真是稀客、稀客,妾身乃是水月楼老鸨罗氏,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再谈吧!”

老鸨?

在水月楼是老鸨,在其他店铺是掌柜,在礼部就是大使。不只是罗庆新如此,古代社会的大使都是如此,甚至现代社会的一些国家也会聘请某些企业的知名人士来担当大使。…,

但在现代社会,那些能担当大使的企业知名人士不是因为成为企业知名人士才能成为大使,而是因为成为了大使,这才兼一个企业要职。

不像北越国这样的古代社会,交通不便之外,也是为免被人拿住把柄,这才会由一些“企业人士”直接来担当大使。

不过,知道西齐国的大使是怎么回事,尤其罗庆新也是原本的西齐国密探后,易嬴也不会再将她当成普通商人。随着罗庆新的胸脯挤上自己胳膊,易嬴的手掌也在罗庆新身后摸了摸她的圆浑臀部道:“罗嬷嬷客气了,嬷嬷才是风采不减当年!”

有如西齐国并入北越国这样的大事应该在走廊上说吗?

当然不可能。

这也是罗庆新直接用老鸨身份招呼易嬴,并希望将他带入屋子中细谈的原因。

而对于易嬴朝自己下手的行为,罗庆新也只是谄媚一笑,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这种事情不仅罗庆新早年经历太多,便是现在真有人能看上自己,罗庆新也会视情况舍命一陪。

毕竟,罗庆新只是微显老态,再是化过妆后,更有种风韵尤存的味道在其中。

再是随着易嬴手指在自己臀上反复捏弄,罗庆新就知道他是真看上了自己,身体就向易嬴靠了靠说道:“少师大人太客气了,妾身乃是蒲柳之姿,那当得少师大人如此赞赏。”

“谁说的,本官看罗嬷嬷却是可人得紧呢!”

想起前面秋心说起与罗庆新的纷争,不管是不是戏弄,易嬴还是在众目睽睽下伸手捏了捏罗庆新的胸脯。

这不是说易嬴就好这一口,而是在北越国这种女人十三、四岁就算成年、就能伺候男人的地方,罗庆新的岁数虽然的确稍大了些。可如果去到现代社会,照样有那些“青春无比”的七老八十徐娘喜欢扮嫩吃幼草。

当然,那是有现代社会美容技术高超的原因,可即使是去到现代社会,化过妆的罗庆新也丝毫不嫌老。

而且以年纪来说,罗庆新也与现在的易嬴更为相配些。

随着易嬴捏住自己胸脯,虽然当着君莫愁等年轻女孩面前,罗庆新心中也是大窘。但她并不会将这种窘迫表现在脸上给别人看笑话,给严松年看笑话,而是挽紧易嬴胳膊,好像两人原本就是相好般的将易嬴往雅间中带去道:“少师大人你真是太坏了,怎么妾身都不肯放过啊!”

“呵呵,罗嬷嬷对其他男人可能是年纪大了些,但对本官却刚刚好,恰是本官荤腥不忌、荤腥不忌……”

“就是,反正嬷嬷你的年纪也不大,既然少师大人看上了嬷嬷,那么嬷嬷也舍命一陪吧!”

虽然一开始看到易嬴对罗庆新的态度时,秋心相当不爽,可一想到易嬴在床上的狠劲、厉害劲,顿时就来了兴趣。因为,比起男人还有不少老当益壮的例子,女人要想老当益壮却很困难。

尤其绝经之后,即便她们假装风骚,对**女爱的欲望还是相当小,更年期也正是女**望减低的开始。

“好了!秋心。你就别跟着一起闹了行不行。”

不管易嬴想对罗庆新做什么,君莫愁是丝毫没有意见,也不感兴趣,撵着搅在一起的三人就一起进入了雅间中。

望着前面被易嬴抱在坏中消逝在雅间内的罗庆新,严松年的脸色却微微有些干怔。因为,严松年对罗庆新的感情虽已经彻底淡去,但也只有到了这时,他才能真切体会到罗庆新当年的迎来送往生活,以及现在的迎来送往生活。…,

虽然在化过了妆后,罗庆新脸上的那丝苍老就变成了风韵尤存,但这也让严松年心中有一丝隐隐悸动。

因为这就好像罗庆新在说,她不化妆见严松年就是想给他看真实的自己,也只有在严松年面前,罗庆新才显得更真实一样。

不知这种感觉是什么,严松年就仿佛没有知觉般跟在几人身后进入了雅间。

在雅间中坐下后,易嬴仍旧将罗庆新抱在坏中,细细揉捏着罗庆新胸脯道:“罗嬷嬷,你的胸脯很丰满呢!到现在还这么肉感。”

“不行,人老了,尽让少师大人笑话。却不知少师大人先前在外面说的是什么事情,能不能再和妾身仔细说说?”

忍受着易嬴爱抚,罗庆新更想知道北越国是不是真接纳了西齐国的并入。

易嬴自信满满道:“也没有什么,那就是大明公主已答应接纳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了,罗嬷嬷要不要和本官一起到房中庆祝一下。”

“真是这样吗?妾身没有听错?少师大人乃是为了取国书而来?”

如果说惊喜,罗庆新是真在惊喜,可随着易嬴肆无忌惮地在众人面前玩弄自己身体,罗庆新却总感觉这种惊喜有些不真实,至少是变了一些味道。

可这对易嬴来说,他玩弄的却不仅仅是个老鸨,更是一个大使。

在现代官场就已见多识广,真正会让官员感兴趣的并不是什么年轻漂亮女人,而是有特殊身份、特殊立场的女人,好像前面的图玟一样。

知道罗庆新现在是不得不奉承自己,易嬴也乐得继续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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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什么故人之后

事实上,不仅严松年、罗庆新很难相信,君莫愁也同样不信大明公主真会答应西齐国并入北越国。

可有些事情能说,有些事情却不能说。

等到君莫愁设法将事情与严松年、罗庆新解释清楚,内容已经完全变了味。那虽然不说是易嬴拼着老命去力争,但易嬴能说服大明公主,却也等于是为了北越国人民,为了西齐国人民竭尽全力了。

总感觉有些不真实,特别是胸前、臀后的触摸就一直没有停过。

在君莫愁话音落下后,罗庆新就在易嬴怀中微微有些窘迫地抬脸道:“少师大人,莫愁说的是真的吗?”。

“只要结果是真的就行,至于过程,你们想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

看着罗庆新万般无奈的委屈样子,易嬴却用力在她脸上“啧!”一声亲了一下。随着脸上多出一记湿痕,罗庆新的脸霎时红了。

不管易嬴为什么要作弄罗庆新,想起两人以前的情意,严松年就说道:“少师大人,你是说还另有原因吗?”。

“自然是另有原因。”

易嬴根本不在乎是否去维护君莫愁的颜面,直接说道:“毕竟大家都是为各自朝廷做事,也知道这事情如果没有足够利益,北越国是绝对不会答应西齐国并入其中的。但里面是什么利益,本官现在确实不能说,莫愁也没资格告诉你们,她只是不想骗你们才没有说。”

“但你们只要知道,这次北越国确实会接纳西齐国并入北越国就成了。”

听了易嬴这话,严松年和罗庆新这才仿佛真正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固然相信这事情易嬴的确曾经努力过,但如果只是努力却没有利益,他们怎么都不会相信。

所以在易嬴肯定了北越国在其中还有其他利益后,严松年就说道:“少师大人,那不知我们将国书递上去,什么时候这事可以定下来。”

“如果你们明日就将国书递上去,三日内事情就会定下来。”

“三日内?事情怎会这么快?”

罗庆新也在易嬴怀中惊呼一声,却在惊讶得想要坐起时,又被易嬴捏在自己胸脯上的大手带着一拽,羞得又低下声去。

易嬴却满不在乎道:“只要利益足够大,三日又算什么快。而且过不了几年,你们自己就会知道北越国想要的是什么了。”

“这不会对西齐国有什么影响吧!”

听到易嬴说利益足够大时,严松年却又有些担心起来。

因为,对北越国有利益的事,对西齐国却未必也有利益。而且能让北越国如此动心的利益,严松年更不认为那会是什么小利益。

易嬴不是不知严松年在担心什么,只是仍有些不在意道:“对西齐国皇室和西齐国的朝廷官员不会有影响,但对那些成为了北越国子民后的西齐国子民,自然会有影响。可关于这点,北越国并没有解释的义务。”

易嬴的解释虽然有些强硬,严松年却无法反驳。

因为,西齐国如果真并入了北越国,西齐国子民也就成了北越国子民。即便再有什么影响,他们也可自由选择进入北越国境内,避开可能在现有西齐国境内发生的所有利益纷争。或者说,这也将成为两国合并国书中的重点要求。

所以,只要西齐国皇室和朝廷官员不受影响,那些西齐国子民又怎会成为两国合并的障碍。…,

看到严松年无话可说,易嬴又亲了一下怀中罗庆新道:“罗嬷嬷,现在事情已经没什么疑问了,不如我们找个房间单独庆祝一下吧!”

单独庆祝?

知道易嬴想干什么,罗庆新未免一窘道:“少师大人,你说什么没疑问了,等下我们可是还要拟写国书呢!少师别忘了,奴家可是西齐国大使。”

“本官当然知道罗嬷嬷是西齐国大使,但就是这样,本官才想现在就得到罗嬷嬷。”

一边说着,易嬴就兴致勃勃抱起罗庆新,将她拖往雅间外说道:“那不如我们就先少少庆祝一下,等到庆祝完了,罗嬷嬷再回来与莫愁和严大人一起商量国书之事。”

“这……”

扭头望了一眼严松年,却见严松年已在桌旁低下脸去。

知道这又是为了国家大义,罗庆新一脸默然,只得靠往易嬴怀中道:“那好,少师大人,且容妾身来给少师大人带路。”

“这就好,本官最喜欢知情乖巧的女人。”

从将罗庆新抱入怀中开始,易嬴就从罗庆新和严松年眼中看出了一些事情。不说是故意刺激两人,但作为一种官员特权,易嬴却也非常享受这种欺凌不敢反抗的“下属”滋味。

至于后果,在现代社会易嬴都没有考虑过,还用在北越国考虑?

随着易嬴将罗庆新拖出雅间,严松年才皱着眉头抬起脸道:“莫愁,易少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如同老师看到的,易少师就是一个官员,一个真真正正的官员。只是发掘易少师的恰巧是北越国,恰巧是大明公主而已。”

听到君莫愁用淡淡口吻说出的评价,严松年也不再说话了。

因为,什么是官员?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就是官员。这不是说官员中就没有清官、直臣,但如果什么人要将朝廷大事全寄托在清官、直臣身上,那才是真正不了解官员。

至于说发掘易嬴的乃是北越国和大明公主,则彻底说明了易嬴的立场与派系。

而由于水月楼中的客人此时并不多,罗庆新也得以将易嬴在没人发现的状况下带入自己房间。

可即便如此,在带上房门的瞬间,罗庆新仍是羞得满脸通红。

因为,在罗庆新关上房门时,易嬴就已将罗庆新发软的身体压在门板上,扯下罗庆新胸口的薄薄绯衣,亲吻着罗庆新已开始有些下坠的胸脯道:“罗嬷嬷,你的身材真是太棒了,这个年纪还有这样美妙的胸脯。”

“……唔!不要,少师大人,我们回床上再做好吗?”。

“不要,本官最喜欢荤腥不忌了……”

在早年做ji女的生涯中,罗庆新就已见识过无数男人。虽然易嬴是有些过分,但依照着这类男人最喜欢的感觉,罗庆新就将易嬴脑袋从自己怀中拉起,不管不顾地主动亲入易嬴嘴中道:“唔,少师大人你真是太坏了,妾身会被大人害死的……”

“唔!本官就喜欢害死罗嬷嬷这样的女人。”

※※※※※※

无论美丑,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被男人以貌取人。而与之相似的是,女人也绝对不能对男人以貌取人。

浑身绵软地与易嬴一起坐在浴桶中,罗庆新都要不知道现在是谁在帮谁洗澡了。

“少师大人,你也未免太厉害了些吧!”

“嘿嘿!男人嘛!不厉害些怎么行。”…,

不是自信,而是得意。看着罗庆新摆出的一副讨饶样子,易嬴就非常高兴。这可不是说罗庆新摆出来给易嬴好看的,而是的确受不了易嬴的反复折腾。

面对胡子都已经快要翘上天的易嬴,罗庆新却有些担心道:“那个……,少师大人,如果大人还不满足,要不要让妾身在水月楼中找几个干净姑娘出来伺候大人。”

“不必了,今日还有秋心要陪本官呢!我们已经说好,只要本官办成让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秋心就会同本官上床。”

“秋心?少师大人要不要换个女人……”

没想到易嬴竟会打上秋心主意,罗庆新眼中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看到罗庆新反应,易嬴笑道:“怎么,嫉妒了吗?那嬷嬷要不要到本官府中做妾。”

“做妾?少师大人说笑了,妾身这个年纪哪还能做妾,不过大人能不能放过秋心?”

“放过秋心?为什么?”

一直听秋心说罗庆新怎么、怎么坏,易嬴却没想到罗庆新竟会为秋心“说情”。虽然这个说情很有些无谓,易嬴却不得不问。

犹豫了一下,或许说是知道易嬴手段,罗庆新说道:“少师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秋心虽然自认为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但从秋心挂在胸前的玉匙上,妾身早知道她是一故人之后。不过,妾身不知道那故人为什么会让秋心成为孤儿,而且以秋心身份也不可能私自回国,所以妾身才一直没有告诉秋心的身世,所以少师能不能看在妾身面子上,饶过秋心……”

“秋心是嬷嬷故人之后,但她怎么说嬷嬷总是在逼她接客呢?”

回忆秋心胸前好像的确挂着一个玉匙,易嬴也心道了一声难怪。因为,玉坠、玉锁、玉如意虽然在北越国都很常见,玉匙这种东西却的确很少见,难怪秋心会被罗庆新认出身份。可即便如此,却仍不能解释罗庆新对秋心的态度。

“这个……”

不是说犹豫,而是罗庆新稍稍不解道:“难道少师大人还不知道秋心性格吗?如果妾身不逼她,或许她早就会兴致勃勃去尝试接客了。”

“这话到有些道理!”

想起秋心本身就有些叛逆的性格,再加上每次都不愿错过易嬴与君莫愁的**,易嬴就知道秋心其实对这种事情相当向往。只是说有罗庆新在后面催促,秋心才会有种一定要做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女人想法。

不过,这却并不能成为易嬴答应罗庆新的理由。

想了想,易嬴就说道:“可这并不是本官要逼迫秋心,而是秋心几乎观看了本官与君莫愁的所有欢好。这事本官最多只能让嬷嬷去试着劝说一下秋心,但秋心如果一定要找本官完成约定,嬷嬷也知道本官并没有拒绝的立场,那反而还会伤害秋心。”

“那好吧!妾身就试试去说服秋心……”

知道秋心脾气,罗庆新也点了点头。

虽然不能说对罗庆新的想法感到高兴,但从罗庆新异常维护秋心的角度出发,易嬴却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她。

因为,作为近似父母的长辈,恐怕没人希望看到秋心最后跟了易嬴这样的破老头。

等到易嬴、罗庆新重新回到雅间中,严松年已经与君莫愁坐在一起讨论国书中需要注意的问题,乃至日后在与北越国朝廷交涉时,必须留意的重点等等。…,

而对于无所事事的秋心来说,一见陪着易嬴回来的罗庆新双脚发软的样子,立即满脸兴奋道:“易少师,你已经收拾这个坏女人了?”

“秋心,你就别再说罗嬷嬷是坏女人了,罗嬷嬷可说你是故人之后呢!”

“故人之后,什么故人之后?”

在君莫愁和严松年也听得一脸惊讶望过来时,罗庆新就转向严松年说道:“严大人,你还记不记得姚佳。”

“姚佳?是与罗大使同期的姚佳吗?”。

知道罗庆新先前是去与易嬴上床了。从称呼上,严松年就已在与罗庆新彻底拉开距离。

同样都是历经风霜的人,罗庆新的脸色也不会再发生任何变化,直接点头道:“严大人,那你还记不记得姚佳一直随身带着的玉匙。”

“玉匙?那玉匙怎么了?”

在严松年略带一丝不解地望向秋心时,易嬴也和君莫愁一起望向了秋心胸口。

秋心的脸色也是稍微怔了怔,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却将自己一直戴在胸口上的玉匙拉了出来道:“你们说的是这个玉匙吗?难道这个玉匙是属于一个名叫姚佳的女人的?”

看到玉匙的瞬间,严松年就惊讶了一下,罗庆新却微微激动地点头道:“是的,这玉匙就是当初妾身和严大人的一个故人姚佳的,秋心你其实不是无父无母孤儿,虽然妾身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但你的母亲应该就是我们的故人姚佳。”

“母亲……”

稍稍在嘴中嗫嚅一下,秋心竟突然大笑起来道:“呵哈哈哈!……坏女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谁说这玉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了。这个玉匙却是我从一个赌场中赢来的,怎么可能是我父母的东西。说不定这就是那个女人将玉匙输给了赌场,然后就给我赢来了。”

“……赌?赌场?”

听到秋心回答,罗庆新显然有些愕然。

严松年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道:“赌场吗?这到有可能,姚佳当初的确很喜欢上赌场,而且以姚佳的性格,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是我误会了吗?”。

看着秋心很爽快地将玉匙塞入胸间,罗庆新脸上顿时露出了一种遗憾之色。

不过因为角度关系,易嬴却看到秋心藏在身侧的左手已经紧紧捏在一起。看来秋心并不是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而已。

不清楚罗庆新嘴中的姚佳究竟与秋心是什么关系,易嬴就放开罗庆新,扯住秋心胳膊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没什么好说了。秋心,我们要不要去谈谈我们约定的事。”

“要,为什么不要。”

随着秋心兴奋地昂起头,易嬴立即被秋心扯向了雅间外面。

前面有罗庆新,后面有秋心,严松年摇了摇头,除了叹息一声易嬴的荒唐外,却也不会再去多说什么。而因为秋心否认了玉匙来历,罗庆新也不好再追着秋心继续多说什么了。

出到雅间外面,秋心并没有带着易嬴乱跑,而是转了个身,立即又拉着易嬴进入了旁边的雅间中。

关上雅间大门后,易嬴才说道:“秋心,到底怎么回事。”

“呜!那个坏女人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在易嬴询问下,秋心却一下扑入易嬴怀中呜咽起来道:“我只说自己是个孤儿,却没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那个坏女人居然想代母亲来管教我,她以为自己是我什么人啊!呜呜!我最恨那个坏女人了,这世上除了母亲,谁有资格来管教我……”…,

听着秋心抽泣,易嬴就咧了咧嘴,同样没想到这才是秋心态度异常的原因。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因为战争的原因,古代社会虽然的确有很多孤儿,但确实不是什么孤儿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因为真不知道父母是谁,这样的孩子肯定年龄还小,如果没人照顾,往往很难安全长大。

所以与罗庆新单纯的猜测相比,或许秋心就是更不喜欢罗庆新自认为可以取代父母管教自己。

对于这样的事情,易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只得陪着哭泣的秋心在那静静坐着,却也没像平常抱着女人时就会乱占便宜。

因为,秋心现在显然不是在为自己而哭,而是在为父母而哭。

好一会,秋心才在哭声消失后说道:“易少师,你先前跟那坏女人说秋心的事,是也想代父母管教秋心吗?”。

“呵呵……,那是罗嬷嬷的想法,可不是本官的想法。本官最多是想以老公身份管管自己的媳妇儿。”

不是说想调戏秋心,易嬴只是想转开秋心的注意力。

听到易嬴戏言,秋心却立即捶了一下易嬴胸口道:“去,你这易老倌胡扯什么。虽然本姑娘答应与你上床,但可没答应嫁给你。我讨厌这个地方,我们回家好吗?”。

“好!回家,我们回家。”

没想到秋心也会称呼自己易老倌,知道秋心的心情还未真正平静,易嬴却也不会在现在去违逆她。

然后,当易嬴与秋心从雅间中出来时,却见丹地与苏三已经等在了外面。不知两人是不是听到了易嬴与自己谈话,秋心就狠狠瞪了丹地一眼,这才在前面拽着易嬴离开了。

走出水月楼时,易嬴并没去通知君莫愁或罗庆新、严松年。因为以秋心现在的心态,或许她也不会想见到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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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还怕不能一展长才吗

在见识过丹地等人的武艺前,秋心最喜欢说的话就是将来要去浪迹江湖、行侠仗义。

不过,在知道丹地等人根本就不将浪迹江湖当成目标后,秋心也开始转换目标。虽然秋心并不适合动脑去思考政治斗争,要保护易嬴的武艺也略有不足,但这却管不住她在易府享受安逸,好像现在的春兰一样,美滋滋看着易嬴每日折腾。

为什么说是美滋滋?

没能得到,没有得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而且秋心又不是没比较过。

以前在罗庆新“阻拦”下,秋心就曾在水月楼看过君莫愁,甚至是看过其他姑娘与男人相好,来到易府看到易嬴与女人相好后,秋心自然感到了其中差距。

所以在已有约定的状况下,秋心上了马车就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易嬴怀中。

“易老倌,你很想得到我吗?”。

知道秋心的性格有些不同,或许说是小孩心性太重。

虽然在一些事上表现得很听话,但只要一有机会,秋心就想要展现自己的不同。所以,易嬴也很自然地将双手搂住秋心道:“那还用说,我们的秋心可是娇滴滴的大姑娘!是个男人就想得到秋心了。”

“那你想怎样得到我。”秋心却也开始**易嬴道。

“日想、夜想、天天想,要不秋心你以后天天来陪本官同房,看看我们谁更厉害。”

“哼!你想得美,当然是我更厉害。”

秋心喜欢易嬴吗?不仅秋心不会承认,易嬴也不相信。但如果问秋心想不想同易嬴上床,这却是绝对用不着疑问的。什么叫潜移默化?这就叫潜移默化。看了那么久易嬴与女人**,见识了易嬴那么多的一个个花招,秋心只想一个个见证过再说。

所以说秋心是小孩心性,这绝对不过分。

但即便知道事情真相是如此,身为官员,易嬴也不可能生生就这样放走了秋心。

官员是什么?官员就是能拿到手的东西要拿到手,不能拿到手的东西也要拿到手。何况北越国又不禁妻妾成群,在现代官场,官员都不会约束自己,来到北越国官场,易嬴还会约束自己吗?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这虽然好像只是种口号,但那只是对平民而言。

因为争取的东西不同,这口号对官员却永远有效。

不过,回到家中,易嬴再大的希望也化为了泡影。

不是因为秋心不再答应易嬴,而是因为家里居然有人来访。

“易老倌,你说育王二世子现在来访想干什么?”

听到是育王二世子图俟来访,秋心顿时就对着易嬴脸上的懊悔兴奋起来。因为想就知道,易嬴打的主意肯定是白日宣yin。可再过一会天就要暗了,显然易嬴已经没有这机会。

不管秋心为什么对自己改成了易老倌称呼,或许会对此高兴的就只有秦巧莲一人。

想想来访的第二个客人竟是枢密副使肖连,易嬴就说道:“他们不会想让本官给肖副使送行吧!”

不是易嬴不相信,而是一直听说育王府也开始有讨好自己的意图,但直到现在易嬴才见到人。不得不承认,育王府的耐心实在很好,难怪能一直盯着北越国皇位不放。

因为秋心也很关心图俟及肖连为什么来访,几人就一起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易嬴就诧异了一下。

不是因为图俟的穿着多么不像一个世子,而是除了书房惯常的地主芍药、月季之外,书房内还多了一个很少见的曲媚。…,

而且留意看去,曲媚眼中好像还有一些湿红,不知前面曾经历过什么事情。

当然,易嬴不会将目标放在曲媚身上,一进门就拱起双手道:“二世子、肖副使,失敬、失敬,本官竟让两位在府中久候,真是失敬。”

“少师大人客气了,少师大人乃是公务繁忙,哪像我等闲余之人。想必少师大人今日在大明公主处也是收获颇多吧!”

虽然为了准备前往秦州一事,枢密副使肖连这几日都没有上朝,但这却不妨碍育王府得知易嬴前往大明公主府中一事。也因为想知道易嬴今日为什么不上朝都要前往大明公主府中,图俟才挑中了今天来访。

何况,昨日还曾发生易嬴强抢周谨珠宝箱一事,不知易嬴和大明公主又想对乌山营干什么,这也是图俟今日来访的主要原因。

面对图俟试探,易嬴也不隐讳。虽然不好直言,仍是说道:“让二世子挂心了,本官今日进宫只是为了淞郡王的幼世子一事。”

“幼世子?”

虽然淞郡王图迓将自己与茶姑的孩子隐藏得很好,但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不仅如此,因为乌山营的重要性,包括昨晚茶姑在淞郡王府中的折腾,同样也传到了育王府中。

听闻易嬴解释,图俟就一脸惊讶道:“淞郡王的幼世子不是失踪了吗?”。

“幼世子只是从浚王府失踪了。但本官今日被招到大明公主的宛华宫时,却看到宛华宫中多出了一个婴儿,你看这事闹得有多慌……”

易嬴并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将自己主动前往拜望大明公主当成受召前去来解释就已是耍了个花枪,再说更多事情,那也没必要了。

一听这话,图俟与肖连果然一脸愕然。

对望一眼,还是肖连这种年纪的人对这类事更感兴趣,眼中就有一丝亮光道:“少师大人是说,那茶姑带着孩子找到大明公主那去了?”

“那孩子是不是幼世子,本官不知。但公主殿下确实在本官面前以此狠狠骂了一顿淞郡王,估计淞郡王是要有难了。”

“公主殿下没让少师大人去做什么吗?难道少师大人带君莫愁进宫不是为了奴隶营一事?”

想起君莫愁今日与易嬴同行进宫,肖连又追问了一句。

事情已经定下,易嬴也不会对肖连的多嘴感到不快,只当是在戏弄肖连道:“本官最初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谁知淞郡王府中昨晚又闹了那一出,所以本官说都不用说了。毕竟与幼世子的失踪相比,君姑娘和本官所受的折辱根本就算不上事。”

“这次本官是一点好处都没得,包括那珠宝箱也被大明公主横抢去了。”

“横抢?长公主殿下不至如此吧!”图俟忽然有些惊讶道。

“不至如此是不至如此,总之东西是已到了大明公主手中,本官拿也拿不回来。正好给公主殿下与淞郡王交涉。”

如果说肖连已大半相信了易嬴解释,但听到“横抢”二字,图俟却有些不大相信了。因为,北越国朝廷中的所有人即便都知道易嬴与大明公主的“关系不错”,但这种不错也不到能让易嬴说话如此轻松的地步。

而且看着易嬴眉飞色舞的样子,哪像整件事都与他全无关系一样。

因为,在奴隶营一事中,易嬴得到的唯一好处就是珠宝箱。如果珠宝箱都被大明公主收去了,易嬴却仍能这样轻松,那肯定是易嬴还从大明公主处得到了其他好处。…,

不过对官员来说,不管他们得到了什么好处,这都是他们不能让人碰触的隐私。

所以,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知道易嬴又从大明公主处得了什么好处,图俟就说道:“的确,淞郡王的家事确实不是我们这些外人该过问的。但不知少师大人对肖副使这次秦州之行,又有什么建议吗?”。

“这个,肖副使认为自己能在秦州见到浚王爷吗?”。

“少师大人此话怎讲?”

虽然早知易嬴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但突然听到易嬴这话,肖连和图俟都是惊讶了一下。

易嬴却说道:“虽然本官对浚王爷的性情不怎么了解,但好像本官给二郡主出主意都能被二郡主给兜出来一样。好像这样的大事,以二郡主的性格推知浚王爷的性格,肖副使认为浚王爷会不会亲自来京要个准信?”

“浚王爷会亲自来京?易大人从哪得到的消息……”

刚是惊问一句,图俟又立即反应过来。

因为,以秦州和京城的距离,或许现在易嬴给图潋出主意的消息才刚刚传到秦州,哪可能立即又有消息从秦州传回来。

因此再仔细一想,图俟又点点头道:“这事的确有可能。因为,如果以北越国朝廷的安定计,浚王爷现在来京应该是最安全的。”

“那本官现在去秦州不是没有意义了?”

想想浚王爷的性格,肖连也有些赞同易嬴与图俟的说法了。不是说不高兴,而是突然感到有些没劲起来。因为在此之前,肖连可是曾好好思考过该如何与浚王图浪周旋一番的。

而在听了肖连不像抱怨的抱怨后,易嬴和图俟却同时一望肖连,带着一种揶揄笑容道:“肖副使此言差矣。如果浚王爷真已启程来京,那不管留在秦州主事之人是谁,只要对手不是浚王爷那样难缠的对手,肖副使还怕不能一展长才吗?”。

“呃……这,这,本官失态了。”

没想到会被易嬴和图俟同望一眼,肖连顿时大感尴尬。

因为易嬴说的没错,如果浚王图浪不在秦州,肖连都办不好育王府交代的事情。这可不是什么能不能一展长才的问题,恐怕育王府都会对肖连彻底失望了。

看到肖连反应过来,图俟才点点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肖副使到是应该尽快起程,而且多带几个人手,以方便到时多走几个地方。”

“本官明白,请二世子放心,请育王爷放心,本官一定不负育王府所托。”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肖连是育王府的人?没有。

所以,易嬴今日虽然不算为育王府出主意,但在稍做提点后,也算是与育王府结了个善缘。因此肖连在此说出效忠育王府的话语,也是对易嬴的最后试探。

知道肖连想干什么,易嬴也点点头道:“秦州之事非同小可,肖副使的确应该更用心些,如此本官也先预祝肖副使马到成功。”

“多谢少师大人厚爱,本官还要回府整理行装,如此就先告辞了。”

“不送。”

只是肖连告辞,图俟却没有告辞。虽然一口气送走两人的企图告空,易嬴却也不能有任何表示。然后看着月季带肖连出去,易嬴也在思忖图俟又打算继续对自己说些什么。

等到嘱咐肖连几句让他离开后,图俟又回到书房中说道:“少师大人,不知你对育王府的将来有什么看法。”…,

突然听到图俟询问,易嬴就咧了咧嘴。

虽然易嬴以前并没与图俟打过交道,但也多少听说过育王图濠的三个世子各有其才。知道图俟是以智计著称,易嬴也不奇怪他竟会直言不讳地询问自己这事。毕竟在更多人眼中,易嬴就是一个滥出主意的人。

因此稍一犹豫,易嬴就说道:“二世子,恕本官直言,育王爷为什么从来就没考虑过离开京城发展呢!若是育王爷早做此想,别说什么大业,就是想倒转乾坤都不是太困难吧!”

与现在的北越国皇帝图韫是奉“遗诏”称皇不同,育王图濠当初可是正正当当的太子。

除了大明公主图莲一人,没人相信图韫最终能当上皇帝,并一直坐稳皇位至今。

所以,以北越国的形势及人心取向论,如果育王图濠选择离京举起反旗,在不知图莲有天英门背景的状况下,育王图濠十有八九能顺利推翻图韫皇位,最终篡位成功。

但听到易嬴疑问,图俟却也不是太意外,摇摇头说道:“形势虽是如此,但身为昔年太子,少师大人认为父王会做出此事吗?”。

“当然,一般皇室宗亲可能会如此,但父皇这个太子就是太像太子了。”

太子太像太子?

虽然这话有些古怪,易嬴却不难理解。

什么是太子,太子就是守社稷的名正言顺之君。要由名正言顺变成明不正、言不顺,或许易嬴这样的现代官员是以权力为优先,不会太在乎。但在一直能看到“希望”的状况下,难免育王图濠的想法就会变得多起来。

想法一多,脚步就会变慢,这就是育王图濠的行动为什么这么犹豫的原因。

延续到图俟身上,他也是一直等到现在才来拜访易嬴。

什么才是最好的时机?

或者不是最好时机,不是最后机会,这种固于守成的人都不会轻易改变自己。

所以,知道劝说无效,至少是这种方法劝说无效,易嬴就说道:“那以二世子之见,育王府的将来在什么地方?”

“育王府的将来在什么地方,本世子不知道。但本世子却清楚,本世子的将来一定在少师大人身上。”

“呃!”

没想到图俟竟会说出这种话来,看着图俟异常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图俟身上不同一般皇室宗亲的普通衣装,易嬴不说错愕得无以复加,但也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事。

不是早听说图俟平常就是这种特异穿着,易嬴都要以为他是不是故意来糊弄自己了的。

难道图俟来此不是为了育王府?而是为了图俟自己?

或者说,在奉育王府旨意来见易嬴的同时,图俟更想为了自己来见易嬴。

不知这是什么状况,易嬴都有些无法回答。

“呜……呜呜……呜……”

正当易嬴一脸疑惑时,书房中突然又传来一阵哭声。趁机转脸过去,易嬴却瞧见曲媚正在旁边抹眼泪。

看到这一幕,不仅易嬴怔住了,甚至图俟也有些怔然呆住了。

因为,在图俟被招待到易府书房不久,曲媚就自己来到了书房中。虽然不能说有什么确切感觉,在芍药没问出曲媚来意的状况下,图俟总感觉曲媚有些像专为自己而来。

而且从那时开始,曲媚的双眼就已经红润有光了。

由于当时是在肖连面前,图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曲媚的身份即便再卑微,为了掌握易府状况,图俟还是尽量了解了一些。…,

一个要托孟昌才能来京城的申州戏子,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对自己感兴趣?怎么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哭出声?这实在有些令人差异。

而令易嬴同样感到奇怪的是,虽然他早知道曲媚应该是为了育王府而来,但早在春分绣庄时,曲媚在见到育王三世子图僖时都还没有任何表现,怎么今日见到图俟,曲媚的动静竟会这么大?

难道曲媚的真正目标并是育王图濠,就是二世子图僖?

一个远在申州的戏子怎会为了一个王爷世子动情如此?这实在有些荒唐太过。

“曲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

在易嬴、图俟都一脸疑惑两人谈话竟会被曲媚哭声打断时,虽然不知曲媚到底是怎么回事,芍药还是赶紧上前劝慰起来。

不过,芍药却没有急着劝曲媚离开。

因为比起图俟可能展现出来的小心思,芍药同样更关心曲媚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大。在其他易府女人都陆续展露出真实面目后,众人现在还不清楚的就唯有曲媚为什么滞留易府的原因了。

知道今天是弄清曲媚来意的最好机会,虽然这可能对图俟有些无礼,芍药却并不是太在乎。

毕竟图俟只是一个外人,曲媚却已经卷入了易府不少事情中。



。,

第三百零六章、某的娘亲在哪

换成另一个世子、换成另一个皇室宗亲,或者说是换成另一个官员、换成另一个人遇到曲媚这种事,恐怕都不会太高兴。

但图俟却明显不同。

因为,比起其他皇室宗亲,图俟更清楚自己的定位,不会为任何不必要的事情生气而发怒。

反而在芍药过去关心曲媚时,图俟也仿佛没有什么要紧事一样的亲切说道:“曲姑娘,你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呜,二世子,……不知二世子是否还记得自己娘亲。”

图俟只是随口一问,更像是想要表现得与易府有多亲近的样子。没想到曲媚不去回答芍药,竟然直接就对图俟开起口来。

在曲媚追问下,图俟虽然不至于张口结舌,但还是稍稍疑惑道:“曲姑娘问某的娘亲吗?某的娘亲早在某十岁那年就已经逝去了,不知曲姑娘怎会问起某的娘亲?”

“二世子的娘亲真过世了吗?”。

正当易嬴、芍药都有些不解曲媚怎么就与图俟谈起来时,曲媚的一句话却令两人脸色立即惊变。

而比起易嬴、芍药,图俟的脸色变化则更大。

双脸忽青忽紫一会,图俟才沉着双眼望向曲媚道:“曲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

“二世子的出生日期是不是……”

随着曲媚念出一串日期,图俟的脸色就再也无法平静了。

对于一直相信鬼神之道的古代人来说,出生日期是绝不能轻易被外人知道的头等大事,何况还是被一个远从申州而来,甚至有可能出生就没有离开过申州的戏子知道。

望着曲媚泪水涟涟的双眼,图俟好一会才压抑住胸中的惊惧、怀疑,满脸冷肃道:“曲姑娘是怎知某的出生日期的?难道曲姑娘不知这事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件杀头大罪吗?”。

别说普通人不是遇上婚嫁丧娶等大事,轻易不会谈论一个人的出生日期,皇室宗亲的出生日期更是只有皇室才能保存。

虽然以一般说法而论,这事轻易也不会成为什么杀头大罪。

但如果是因为什么原因特意去盗取皇室宗亲的出生日期,并以之去做什么有伤皇室宗亲的事,那就很有可能会被定为杀头之罪了。

抹了抹眼睛,曲媚说道:“那二世子可知,你曾认识的娘亲并不是二世子真正的娘亲?”

……,……

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易嬴和芍药几人还是只能对曲媚与图俟的对话表示沉默。

不过沉默了一会,图俟的双肩却似微微颤抖起来道:“曲姑娘知道某的娘亲在哪?”

某的娘亲在哪?

图俟的话不仅让易嬴几人全都惊讶地瞪大双眼,曲媚更是双手捂脸,一下痛哭出声道:“娘,圆妃果然是信人,并没有欺瞒哥哥此事。”

娘?哥哥?圆妃……

虽然还是以不明白居多,但听到这里,就连刚刚送走肖连赶回来的月季也瞪大了双眼。

扯了扯芍药,月季就说道:“小姐,曲媚这是怎么了?什么娘啊!哥哥的,还有圆妃是谁?曲媚有哥哥吗?”。

“这个……”

在芍药不知该怎么回答时,图俟的脸色却也说不上好看。因为。即便易嬴也不是很明白,但图俟如果真成了一个申州戏子,还是要卖身才能来到京城的女人的哥哥,这事情可没人能真心欢喜起来。…,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什么圆妃曾对图俟说过什么,图俟并没有打断曲媚的激动哭泣。

等到曲媚渐渐平静下来,图俟才说道:“曲姑娘,某的娘亲圆妃确实告诉过某一些事,但曲姑娘又怎能证实自己确实与此事有关。”

“二世子可见过这半块玉佩否?”

戏子是什么人?日演夜演,虽然这未必全都是演戏,但很快平静下来的曲媚却很快就从自己胸口处掏出了半块玉佩。

与在秋心面前,易嬴还曾有一次共浴机会不同。以易嬴同曲媚的关系,易嬴根本不可能知道曲媚身上藏了些什么。

忽然看到曲媚身上掏出的半块玉佩,图俟的双眼也微微激动起来。不用曲媚再去询问,直接也从胸口掏出半块玉佩道:“曲姑娘,可否给某看看那半块玉佩是否与某的玉佩成对。”

“呜……二世子请看。”

换成一般人家,遇上这种事情肯定就会止不住扑上去痛哭了。但曲媚与图俟却一是戏子,一是育王图濠的二世子。即便易嬴等人都看出了某些端倪,曲媚却也只能将玉佩从颈子上取下,交由月季拿去递给图俟。

随着图俟将两块玉佩并在一起,眼中终于淌下泪水道:“曲姑娘,某的娘亲还好吗?你真是某的妹妹,你的父亲又是谁?为什么这玉佩会在你手中,难道某的娘亲……”

玉佩能证明什么?

或许玉佩真是图俟不知为何的娘亲之物,但现在也只能证明曲媚手中有这块玉佩,并且知道图俟的出生日期而已,并不能代表曲媚就真与图俟有什么确实关系。

曲媚也抹着眼泪说道:“二世子,娘亲还好。”

“自娘亲被赶出王府后,辗转就随做生意的父亲去到了申州,感念其恩嫁给父亲后,这才生下了妹妹。可叹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妹妹不得不入行做了戏子。而娘亲由于被威胁不得回返京城,所以才托妹妹来看一眼二世子。”

“今日见到二世子,妹妹也可以回去报知娘亲了。”

“不行,妹妹此言差矣。”

前面只是曲媚在自称妹妹,听到这里,图俟却也激动出声道:“如果留在申州,娘亲以后的生活、安全都难得保证。以前哥哥只是不知该上哪去寻找娘亲,没办法照顾娘亲和妹妹。现在知道娘亲在哪,哥哥怎能不奉孝膝下。”

说完图俟更是转向易嬴道:“少师大人,不知某能否恳请大人一件事,请大人拜托天英门将某的娘亲送来京城团聚。”

对于曲媚与图俟的事情,易嬴现在还是一知半解。

但一知半解还好,图俟的表现竟比曲媚还激动,这却有些大大出乎易嬴所料。

不是说不能答应,也不是不能不答应,易嬴就望了望苏三。

苏三却没想太多,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但如果真要办这事,老爷你看要不要将白大人的事情也一起给办了。”

白大人?

易嬴虽然没想过要将白禄也一起接来京城,但天英门如果真要出动力量将图俟与曲媚的娘亲接来京城,顺便问问白禄的意思也不算什么。

而且这还是苏三的提议。

虽然不知苏三为什么这么说,易嬴还是点点头道:“那这事还要与绣儿通通气,让绣儿写封信给她父亲,看白大人愿不愿意舍弃申州的一切前来京城。”

“少师大人,大恩不言谢。如果少师大人和大明公主日后有什么用得着某的地方,请尽管说。”…,

请尽管说?

听到这话,易嬴总算明白了一半。

虽然图俟这不算用自己娘亲做质,但与前面图俟的话相对应,图俟此举应该算是彻底背叛了育王府。苏三所以答应这么快,也是因为比易嬴更了解图俟,了解图俟对育王府的价值,对大明公主的价值。

因此,易嬴也只得装做不懂,点点头说道:“二世子言重了,这本就是举手之劳,可事情究竟是什么缘故,二世子能说清楚些吗?”。

“这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同发生在淞郡王身上的事情差不多。”

“不过,当年某的娘亲乃是娘亲圆妃的侍女,只是因为同圆妃娘亲一起服侍父王时怀下了某。然而此事在皇室中却并不允许。所以,某在生下时就被寄在了圆妃名下,而某的娘亲则被赶出王府,被逼不得再回京城。”

“幸好某的娘亲圆妃并没向某隐瞒这事,某这才得知自己娘亲实另有其人,这玉佩也是某从圆妃娘亲手中得到的。包括父王在内,也都不知道此玉佩乃是某娘亲之物。”

不仅娘亲是娘亲,圆妃也是娘亲,听到图俟如此敬重圆妃,敬重两位娘亲,一向对易嬴不假辞色的丹地也点了点头。

没想到还有这种事,但如果发生在皇室中,这却并不稀罕。

因为,并不是什么女人都能由于怀上孩子飞上枝头成凤凰。

好像皇宫里的那些宫女,全都是事先已确认过身份,拥有接近皇帝资格的女人才有可能入宫。所以一旦怀上龙种,她们才可以立即被赐予封号。但如果到了王府这些地方,侍女身份不高,一旦怀上孩子,反而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图俟的娘亲能有这样结局已经好过茶姑,或许对茶姑来说,也就是打算等淞郡王图迓来找她商议小世子的将来时再说怎么留下孩子的事。

可惜茶姑的命没有图俟的娘亲好,因为易嬴横插一杠子,差点就被淞郡王图迓连孩子都一起杀了,难免会怨愤难平。

因此在图俟坦言后,易嬴点点头道:“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圆妃的确让人钦佩。既然今日二世子得与曲姑娘兄妹相认,那你们看要不要单独再找个地方坐坐?”

“如此就有劳少师大人了。”

说完图俟就眼含热泪站起来,走到曲媚跟前伸出手道:“妹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去。”

“这,这个……哥是世子,妹妹却……”

没想到图俟竟会主动向自己伸出手,想起自己的戏子身份原本就是两人相认的最大妨碍,曲媚顿时就有些局促。但图俟却没让曲媚继续犹豫下去,伸手就将曲媚从椅子上拉起,半抱着曲媚肩膀说道:“妹妹你不要这样,哥还要感激你替哥哥照顾了这么久娘亲。”

“哥……”

听到这话,曲媚再也忍不下去了,扑入图俟怀中就痛哭起来,图俟这才挽着曲媚肩膀走出了书房。

等到两人离开,芍药才叹息着说道:“这个二世子果然是个人物,可我们却还不知道他背叛育王的理由是什么?”

“还有什么?”

不是丹地,而是苏三少见的多嘴道:“不过就是王位无望,所以才想另找个靠山而已。不过以二世子才智,大明公主早就注意许久,只是一直没找到打开缺口的方法而已。毕竟他的身世虽然堪怜,但在皇室中却不少见。如果他自己不能下定决心,根本就没有被拉拢的资格。”…,

听着苏三解释,易嬴才点了点头。因为,的确只有这样才能说明苏三先前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快。

不过,丹地却又有些不满道:“可是三儿,你没必要那么听大明公主的话吧!”

“那是你们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难得苏三今天话头这么多,易嬴当即追问了一句。

苏三却似想了想,好一会才说道:“因为大明公主就是三儿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师父?三儿你说那女人是你师父?是你天英门内的师父?她也是天英门弟子?”

不仅易嬴、芍药等人听了苏三的话一脸大变,丹地更是头发都已经竖起来。

点点头,苏三说道:“所以师姐,没事你就不要再去想什么修理公主殿下的事了,她的武艺不仅在师姐之上,辈分也在师姐之上。”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可是北越国的长公主,怎么可能也是天英门弟子。”

不仅易嬴等人很难相信苏三解释,丹地更是满脸难看的嗫嚅起来,边说就边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就凭她这身份,哪有机会像我们一样练功,而且三儿你还说她是你师父,这就更不可能了。”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正如……”

苏三稍做停顿道:“正如天英门会选择北越国做重点一样。师姐你想想就知道了,现在的天下女子中,哪一个又能比得上三儿的师父。她不仅是个女中英杰,练武资质更是好得惊人。我们需要苦修一月的东西,她或许一天就能学下来了。”

“但这,这也实在太没可能,太难接受了……”

还在丹地摆出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时,易嬴却不会太过不可置信,因为易嬴已不止一此接触过大明公主的不可一世气势。

或许那对丹地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易嬴而言,那就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所以大明公主是不是天英门弟子对易嬴来说并没有关系,只是大明公主由易嬴眼中的高手也变成了丹地眼中的高手、高手、高高手而已。

※※※※※※

从书房出来,图俟就被曲媚带到了自己住的小院中。

虽然看到两人一路相挽的样子,那些易府仆人都很吃惊,甚至茉儿还打翻了一盆水,但由于曲媚在易府身份很特殊,到也没人会去阻止。

直到进入曲媚房间,在曲媚一脸激动地拿出一些从申州带来的东西,甚至是书信时,图俟的脸色才渐渐平静下来。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图俟心中却也为能遇到这件事感到庆幸不已。

这不是说图俟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亲生娘亲,而是因为图俟终于得到了顺利进入大明公主阵营的机会。不然仅以图俟的二世子身份,他都没把握易嬴会不会相信自己。

或许易嬴现在也没真正相信自己,但这并不重要,因为图俟认为自己拥有足够多的时间去获得易嬴和大明公主的信任。

所以,在看过娘亲留给自己的书信,也是表示了一番激动之情后,图俟才试探着说道:“妹妹,娘亲的事情你不用再着急,有天英门帮助和哥哥在,哥哥绝对会将娘亲接来与我们团聚的。现在到是妹妹你,在少师府住的习惯不习惯。”

“哥哥放心,少师府的人对妹妹很好。”

感到图俟对自己的关心,特别是想到全家团聚的一天,曲媚脸上就一阵欢喜。…,

图俟却继续探问道:“这个哥也知道,看了妹妹现在的情形,哥哥也相信妹妹在少师府住的很好。但哥哥怎么看今天的样子,好像少师府并不知道妹妹来京城寻亲的事。”

“这是妹妹怕给哥哥添麻烦,不敢说出来。毕竟育王府不是个好相处的地方,而且少师府也没人过问。”

“没人过问?没人问他们就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住在府中吗?”。

虽然不知曲媚就是自己同母异父妹妹,但图俟在育王府对曲媚的了解已算不少。所以,今天不是曲媚将事情真相说出来,他根本不信易府还会允许这样一个未知因素的存在。

曲媚摇摇头道:“这并不奇怪,好像芳翠姨娘的事,他们也是来到京城后才知道的,而且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的事也是如此。”

“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

曲媚虽然迟疑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犹豫太久。

重要的是苏三前面说天英门愿意帮图俟将娘亲接来京城,这也表明大明公主已接受了图俟,所以曲媚很快说道:“这也是因为少师大人为二郡主出主意而起,当然,大明公主是早就知道这事了,只是少师大人没去问而已。”

“大明公主也知道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那她怎么还让君莫愁留在易府?”

图俟更不明白了。

“这很简单,包括哥在内,哥又知道少师大人下一分钟会做什么事吗?而少师大人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围绕太子而做,所以他才不用去在意太多小节。当然,这里面也有少师大人的性格原因在内。”曲媚带着一种欣然神色道。

注意到曲媚目光,图俟说道:“妹妹很欣赏少师大人吗?”。

“……现在还有谁不欣赏少师大人。”

听到图俟问自己对易嬴的感觉,即便里面没带有任何私情成分,曲媚的双脸还是微微一红。

看到这一幕,图俟不是担心,而是心中一阵庆幸。

因为,曲媚如果对易嬴没好感,图俟以后甚至都没有借口再将曲媚留在易府。而如同曲媚先前能说出君莫愁乃是西齐国密探一事一样,这种事情却是只有在易府内部才可能知道的事情。

曲媚能知道这事,就表明易府、易嬴都没拿她当外人,这对刚刚改换门庭的图俟来说也是尤为重要的事。

因此,易府只要不将曲媚赶出去,图俟就绝对不会让曲媚离开易府。



。,

第三百零七章、易嬴又算个什么东西

京城到秦州足有八百里远,期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图潋的几封密信虽然是分别发出,但却几乎是同时抵达秦州。

秦州地处北越国西南边境,但却仅以一个微小下县与北越国相连,其他边境全都处在几个相邻国家包围中。可以说,那就是一个孤悬在外的半块飞地。

如果秦州不是早属于北越国,没有国家会珍惜这样危如悬卵的国土。毕竟这是在国土界限不甚分明的古代社会,并不是现代社会为了一个鸟礁就可大兴土木的年代。

国土就是国土,不代表了资源,也不代表了人口。因为人口可以迁移,资源利用率也达不到最高。

这也幸好秦州一直属于北越国,不然就不是北越国以秦州为跳板侵略几国,而是其他几国吞并北越国了。

在浚王图浪抵达秦州前,秦州就是一个蛮荒之地。不是不可经营,而是从没人想过要去经营。只当秦州是侵略相邻几个国家的桥头堡,境内布满了北越国侵略成性的雄兵。

原本北越国皇帝将图浪驱逐到秦州,为的就是用这些军队辖制浚王图浪,以免他再次作乱。

然而,军人就是武人,武人以武力为尊。凭着自己的武力,凭着自己七子、八女的强大资源,浚王图浪在不到十年间就将整个秦州凝成了铁板一块,再不听京城、朝廷号令了。

当然,单以浚王图浪的武力,他不可能做到这点,毕竟以武制武并不是长事。

可浚王图浪却又有政治贤才,虽然被放逐到秦州时,浚王图浪是身无臂助,但识人用人,只从秦州本地选拔对秦州了解的人才。在这些本地人才相辅下,秦州不仅以更快速度发展起来,更是将整个秦州军民都凝结到了浚王图浪身边。

所以,在接到图潋接连几封密信,弄清事情原委后,浚王图浪不是躲在自己密室中独自秘议,而是立即召集自己除了二郡主图潋外的七子七女、女婿外戚、文官武将、府下内官,好像皇帝上朝一样的聚议起来。

“什么?图韫那狗贼竟然也会有儿子?还将那孽子立为太子了?育王爷在京城是怎么做的?”

当浚王图浪被驱逐到秦州时,几个儿女中就只有大世子图硖开始懂事了。所以,图硖也是整个浚王府中最憎恨图韫的人,一直将图韫用狗贼来称呼。听到图炀被立为太子,更是满脸发怒道:“不行,父王。我们要立即发兵声讨图韫那狗贼才行。”

“发兵,发兵……”

随着图硖一声吼,浚王府的群臣立即全都群情激愤起来。

这不是说他们都像图硖一样对图韫那么愤恨,甚至浚王图浪的好几个子女都是来到秦州后才出生的。但秦州固然已被浚王图浪经营得有如固若金汤般水泼不进,可却再难以发展。

手握雄兵、打回京城,这几乎已是秦州所有高官与浚王图浪的共同梦想。

看到众人都在叫喊自己发兵,浚王图浪点了点头。因为他只将图韫立太子的事情说出来,就是想看看众人态度。

在证明了秦州群臣都值得信赖后,浚王图浪才说道:“你们先莫急,这里还有下文。杨公公,你将潋儿后面几封密信也一起念出来吧!”

“奴婢尊旨!”

随着浚王图浪一句话,在浚王图浪身边侧立的一个太监就低了低身。…,

听了太监的回话方式,聚在浚王府的群臣却没有一人感到不安的。

因为,北越国虽然同样不允许外臣拥有太监伺候,但从浚王府来到秦州后就开始收留太监这点,所有人都知道浚王图浪打算干什么了。至于说那“尊旨”两字,更是小节中的小节。

不过,随着太监杨公公以一种抑扬顿挫的公鸭嗓将来自京城图潋的几封密信按日期宣读完后,那些秦州群臣立即全乱成了一团。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开国之君?难道我们也要做开国之臣吗?”。

“你说王爷会怎么想?皇上怎么会同意这事……”

“这事太古怪吧!即便朝廷这是为了防范秦州造反,可出境立国这种事……”

不仅那些秦州群臣乱成了一团,甚至于浚王图浪的几个子女都有些乱成了一窝蜂。

“大哥,你说二姐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不同父王商量,图韫一立太子就闹出了这桩事啊!”

“哼……这有什么不好,某还觉得二妹主意不错呢!咱们真杀回京城,还不是要到太庙拜那些狗屁祖宗,甚至还有可能要去拜图韫那狗贼的牌位。可父王一旦成了开国皇帝,哪不仅是我秦州国第一人,将来再打回北越国,气势就更在图韫狗贼和列祖列宗之上了。”

“嘻!大哥,你想得也太远了吧!父王还没立国,你就想着打回北越国了。”

虽然自己子女与底下群臣的议论方向完全不同,但浚王图浪却毫不意外图硖的野心。因为浚王图浪知道,即便自己不造反,被窝在秦州这么多年的自己这些子女也都会造反。

先打出北越国,再打回北越国。

这应该不只是图硖的想法,也是留在京城的二郡主图潋的主意。

只是,这主意为什么是那太子少师所出?难道他真的只是为了太子能顺利登基吗?

心中思索一阵,等到底下的吵嚷声渐渐平静下来,浚王图浪才望向群臣一侧说道:“国师,你怎么看这事?”

未曾立国就先立国师,这就与未当皇帝就先在内府任用太监是一个道理。

桑采群今年刚好五十岁,虽然年龄与易嬴相近,看起来却年轻许多,也是浚王图浪来到秦州后任用的第一个本地官员。正是在桑采群的全力辅助下,浚王图浪才以内联外交之势,重用秦州当地人才,将秦州由四战的蛮荒之地,变成平静的鱼米之乡。

所以,听到浚王图浪询问桑采群,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桑采群也高拱双手道:“王爷,臣认为此事可以考虑,或者说,必须考虑。但臣的疑问就是,那太子少师为何要给二郡主出这主意。好像我们都一直是双眼紧盯京城,未曾真正想过向外扩张立国之事一样。他一个突如其来的太子少师,怎又会有如此大手笔。”

“太师此言差矣,那太子少师可不是什么突如其来的人物。”

在桑采群的话音刚落下时,没等群臣开始议论,浚王图浪的四世子图嘏就站出来说道。

知道图嘏在王府中主要负责情报事务,智计也算尚可,桑采群惊讶道:“难道四世子以前听说过太子少师?可臣为什么一直没在朝廷中耳闻他的见解?”

“那是因为他为官尚不足一载,替二姐出这主意,当也可算他的第一份朝议。”

“桑太师可听过否,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啊!四哥念的乃是《三字经》,吾也想起来了,这太子少师易嬴难道就是写出《三字经》的兴城知县易嬴?”浚王图浪的小女儿图稚年方十四,正是为启蒙所苦的时候。所以在得到《三字经》、《百家姓》启蒙成功后,更是分外记得易嬴之名,当即就拍起手乐起来道。

摸了摸图稚脑袋,图嘏说道:“八妹真聪明。这就像他可用《三字经》这种足以流传千古的东西来为免税田奏折开路一样,自然也可用让父王出境立国的诱饵来给太子登基开路。野心大,下的本钱更大,这或许就是易少师的真正气度吧!”

“……缘铿一面,真是缘铿一面啊!”

在图嘏一阵感慨时,桑采群的双脸却立即有些微微发青。

虽然人人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武人相争还有切磋的可能,文人相争却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在拿到《三字经》的第一天起,桑采群就曾因为易嬴竟会用《三字经》来给免税田奏折开路感到惊讶无比,没想到易嬴现在竟又做下了用出境立国、成为开国皇帝来诱惑浚王图浪,给太子解围的事,这不仅让桑采群忌惮,更让桑采群嫉妒无比。

因为,桑采群或许写不出《三字经》,也不可能向朝廷进献什么免税田奏折,但身为浚王府国师,怎么却一直没想到可用出境立国来逼迫北越国皇帝图韫表态呢?

虽然这可能是易嬴为太子着想的急智,但易嬴的急智居然超过了桑采群一直为浚王谋划的长智,这更让桑采群嫉妒不已。

没去管桑采群如何想,听到图嘏赞叹,图稚再次拍起手道:“好棒,易少师的气度真棒。”

“稚儿,不要再闹了,父王还在进行朝议呢!”

不是府议,而是朝议。

虽然浚王府很少召开这种集中了秦州所有高官的“朝议”,但每次开“朝议”,浚王图浪都不会掩饰自己的野心。而且浚王图浪也从不介意自己的朝议上出现女人,毕竟那都是浚王府的郡主。

何况,没有二郡主图潋在京城周旋,秦州也不会获得这许多发展时间。

在图稚吓得吐了吐舌头、缩回脑袋时,浚王图浪就再次说道:“太师,不知太师对此事可有高见。”

“王爷应该立即亲自赴京,促使朝廷尽快定议此事。不管将来如何,这也是王爷最好的赴京时间了。”

虽然并不能说是深思熟虑,但随着桑采群一句话,浚王府的官员又立即乱起来。

“赴京?不行,那太危险了……”

“……是啊!这太危险了,王爷怎能在此时赴京!”

“即便要赴京,那也得等圣旨下来再说……”

“……这才是废话,圣旨下来了,还赴京干什么,当然是根本就不该赴京。”

在桑采群来说,他是刚刚才开始嫉妒易嬴。可在秦州,桑采群身为国师早就成为了不少人嫉妒的对象。即便这些人很多都是依靠桑采群提拔才站起来的,但桑采群却并不在乎这些人的嫉妒。

因为被人嫉妒,同样也可成为一种上进的推动力。

※※※※※※

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召开朝议,不是要去听那些秦州大臣主意,只是单纯想将来自京城的消息让他们全都知道,而不只是一、两人知道。

所以,等到朝议无果,至少是浚王图浪自己不需要任何结果时,浚王图浪才结束朝议,将桑采群单独召入了书房。…,

如同北越国皇宫中的南书房一样,浚王府的书房中同样挂着许多先朝皇帝的遗像。不仅如此,如果是去过北越国皇宫南书房的官员,一眼就可看出浚王府书房同皇宫中南书房里的布置一模一样,甚至于墙上挂的先朝皇帝遗像,都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在桑采群进入南书房后,浚王图浪就坐在如同北越国皇帝图韫常坐的御座位子上说道:“国师,你先前让本王赴京是何用意。”

“王爷,在圣旨一出,或者说是圣旨必出后,王爷所要考虑的就不再是朝廷如何动作之事,而是秦州府内各人会如何动作之事。所以未雨绸缪,既然图韫现在已不可能为难王爷,王爷就该借此好好整顿一下秦州事务了。免得将来一旦起兵,背生肘腋。”

“国师是说本王那些世子?”

“世子不会着急,而且世子即便做出什么事,那也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桑采群丝毫不担心浚王图浪的脸色越变越黑道:“问题只是,为将来着想,知道王爷可能成为开国之君,那些秦州文武,恐怕都会立即行动起来。好一点的,会在众多世子中有所选择,或者说是对世子们进行劝进。没头脑的,干脆就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为自己打算?

浚王图浪皱起眉头道:“会这样吗?”。

“如果王爷事成,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打算,而王爷如果大事不成,或者事有难关,难免他们就会跳出来要挟王爷。所以比起那时再被他们要挟,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因此在真正进军前,王爷无论如何都得离开秦州一次,看看状况再说。”

如果说底下将领敢反叛自己,浚王图浪并不相信。但如果不是反叛而是要挟,浚王图浪却不得不信了。

毕竟浚王府若真走上出境立国的道路,可以想像的利益有多大。

所以,浚王图浪不想再谈论这问题,继续说道:“那国师认为,我们是出境立国比不出境立国好了?”

浚王图浪的问话虽然好像还有些犹豫,但却并不会让桑采群跟着犹豫起来。带着异常坚定的眼神,桑采群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如果王爷不出境立国,即便王爷要登上北越国皇位问题并不大,可那也只是一个窃国之君。”

“但王爷如果能得到朝廷旨意出境立国,王爷就不仅是个开国之君,更可以堂堂正正面对历代的列祖列宗了。”

列祖列宗?

随着桑采群一起望向书房两侧墙壁上的北越国历代皇帝遗像,浚王图浪就不禁叹息一声道:“《三字经》,《三字经》……,看来国师所言不差,那易少师能写出《三字经》这般篇章来推行免税田奏折,果然是能兴大事之人。”

“王爷所言甚是,所以王爷此次进京,还要尽量试着拉拢一下易少师。如果拉拢不成……”

对于一个会让自己嫉妒的人,放在身边好,还在置于远处好。

如果是置于远处,难免会被让人拿在手中进行事事比较。可如果放在身边,自己却可以因印出手了。所以,对于让浚王图浪试着招揽易嬴的提议,桑采群是抱着绝大诚意来说的。

可对于桑采群的含蓄之语,浚王图浪却摇摇头道:“想除去易少师太难了,毕竟易少师身边可是有天英门保护。”

“那王爷认为,是一个开国之君对天英门重要,还是一个太子少师,甚或是将来的一品大员对天英门重要。”…,

“这个……,可我们要如何拉拢天英门?”

虽然桑采群的提议有些突然,浚王图浪却没有太过惊讶。因为,桑采群若是想不到这点,那才不是一个合格国师了。但不是说犹豫,浚王图浪却有种自我怀疑的感觉。毕竟天英门名声太大,不是什么人都拉拢得通的。

桑采群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既然天英门原本就是江湖人,那么江湖人还是得从江湖门派上着手,王爷想想天仓门在大范国内得到的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天仓门?国师是说立天英门为我大秦国的国派?”

“……这些江湖门派,怎么个个都喜欢挂个天字在上面。难道天字当头,他们就真是天下第一了?”

大秦国?国派。

虽然浚王图浪是在借着天英门、天仓门的名字抱怨,桑采群却知道他已赞同了自己意见。毕竟,浚王图浪现在连大秦国的名字都已经喊了出来,看来比起朝廷旨意,浚王图浪自己都有些等不及了。

桑采群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不过这充其量就是画饼充饥,恐怕天英门也不是轻易就能答应王爷。不然得到天英门之助,王爷哪还用担心下面的人如何动手脚。”

“那国师又有何意见。”

“小臣不敢,但王爷认为,王爷一旦出境立国,图韫是否会将秦州继续留给王爷?”

“秦州?难道图韫还想要回秦州?本王怎可能答应?”突然听到桑采群不是暗示的暗示,浚王图浪脸色当即一沉。

桑采群却说道:“可易少师身边有天英门,就等于太子身边有天英门……”

“你的意思是说,图韫会用天英门逼迫本王?”

“这是几乎可以肯定的事,毕竟秦州自古就是北越国国土,如果将秦州割让给王爷,那朝廷还有什么必要让王爷出境立国,直接将秦州当成一小国封给王爷,让王爷自生自灭就好了。”

“所以,图韫如果不用天英门逼迫王爷则罢。如果天英门在这时出手,王爷干脆就提议将秦州交给天英门治理。让天英门来经营秦州,再给天英门国派之名辅助王爷这个开国之君,这样的饵食,谁又能拒?”

说到最后,桑采群的双眼也开始渐渐放光了。

因为,浚王图浪一旦真拉拢到天英门,易嬴又算个什么东西。

“国师果然是本王的肱骨之臣。”

听了桑采群解释,浚王图浪一脸大悦。因为,浚王图浪可以将秦州割让给天英门,但北越国朝廷却绝不可能做出这事。

虽然想到可能失去秦州,浚王图浪就感觉心中有些发堵,但如果能借此将天英门从北越国拉拢到自己身边,那不仅浚王图浪立国无忧,将来再要反攻北越国,却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

第三百零八章、这是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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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京城,浚王图浪就是秦州的土皇帝。

来到秦州城第一日,浚王图浪就将所有秦州城居民赶出了城外,将偌大的秦州城全用来给自己军队居住,然后才在城外为那些原本秦州城的居民慢慢兴建居所。

在军队压迫下,秦州城的居民无敢不服。

而随着秦州经济渐渐好转,新的秦州城围绕旧秦州城建立起来。在原本驻在秦州城的军队撤出后,浚王图浪却并没有将原本的旧秦州城归还秦州居民,而是整体修葺后改成了王府,专供自己使用。

将一座城池改成王府,即便这不能说是后无古人,但在整个大陆上也是首屈一指了。

而因为秦州孤悬在外的特殊地理位置,虽然饱受浚王图浪荼毒,周围国家却仍将新秦州城当成了一个主要的交往、流散之地。

一边可供几个国家间的相互往来、交流,特别是敌对国家间的往来、交流,一边也可探听秦州军队动向,避免国家损失。

所以,秦州城虽然对几个国家来说是个罪恶之城,但却也是附近几国的情报集散地。

“苏大人,你听说没有,浚王图浪即将得到北越国朝廷圣旨,准允他出境立国。”

聚集在白水街上一个不起眼的酒馆中,几个男人的脸色都特别阴暗。此时距离浚王府朝议的结束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秦州周边几个国家在秦州城的密探头子就聚集在了一起,不可谓不神速。

与其他几个密探头子都长得非常不起眼,只要往人群中一站,立即就会没人注意不同。被称做苏大人的男子不仅个头高大,相貌俊美,手中一竿玉萧更是转不离手,正是秦州城最大风月之地百香楼的著名乐师苏客。

不仅在百香楼,在秦州城的游河贵妇圈子中,苏客也是鼎鼎大名。

不过,知道苏客乃是西齐国在秦州城密探头子的人却并不多。

换成另一个地方,一个城市只要放一个密探就足够了。但对于被浚王图浪占据的秦州城来说,周围国家早就将他上升到了国家大敌的同等地位来看待。密探不仅多,而且成分复杂,这才需要一个密探头子统领全局。

对于其他人询问,苏客却漫不经心地旋转着手中玉萧道:“那又怎么样,如果浚王图浪现在不出境立国,而是等到他打下北越国后再掉头来攻打我们,你们认为,我们的结果会是怎样……”

“这个……,那当然更麻烦。但苏大人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好事了?”

不知该说什么,只有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好像有些难以置信地抱怨了一句。

不过,包括苏客在内,却没有一人去笑话矮胖的江余国密探首领。苏客甚至还点了点头道:“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那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一件好事。因为我们都知道,一旦浚王图浪攻取北越国成功,等他成为北越国皇帝,立即就是我们几个国家灭亡之时。”

“可现在北越国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那么浚王图浪穷尽心力也就只能举一州之兵,我们几个国家到不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了。”

“不过,这个消息泄露得未免也太快了,却让人有些拿捏不住真实性。”

说到最后,苏客甚至还一脸遗憾地摇摇头,仿佛非常可惜这个消息不是真的一样。

不过,看到苏客反应,一旁做着乡下老农装扮的周淮国密探首领就说道:“虽然这事情浚王图浪做得是可疑了些,但据我们周淮国由北越国京城得到的探报,这个消息的确是真的,而且北越国朝廷已经基本定下了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大方向。”…,

“这是真的?消息准确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准确。”

“可是为什么?”

“还有为什么,浚王府的府议上不是说了?为的就是保太子登基。”周淮国密探老者一脸不满道。

与其他几个国家相比,周淮国是邻近北越国几国中的最小一个国家。

如果浚王图浪真要出境立国,周淮国十有八九会成为浚王图浪第一个攻击目标。因为只有先抢下了立国之基,浚王图浪才有可能考虑要不要继续扩张国土的问题。

所以,对于面积最小、国力最低、军力最少的周淮国来说,无疑最有可能成为被浚王图浪攻击的第一个国家。

也因此,周淮国密探老者脸上的怒气也是最盛的一个。

因为军情即便紧急,其他几个国家来自北越国京城的军情探报都还没送到秦州,周淮国的探报就先一步到了,这也表明周淮国的情势应该是最危急的。

摇了摇头,苏客却说道:“郭老,这事情你根本就用不着着急,因为北越国朝廷现在既已将这事大张旗鼓铺开了,那就绝不会允许浚王图浪仓促起兵。不说能否周旋,至少周淮国的皇室还可以试着去努力一下。”

“努力,这要怎么努力?”

“几个国家一起联手抵抗浚王图浪吗?别说你们西齐国,老夫就敢说榆林国绝不会与本国联手。”

望了望一旁商人打扮,低头不语的榆林国密探首领,周淮国密探老者就郁闷道:“我们周淮国就只与北越国和榆林国交界,可比起与北越国的关系,榆林国更与周淮国是死敌,难道当浚王图浪进攻周淮国时,榆林国还会允许其他国家过境救援周淮国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郭老,你莫要说了,这都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事。而且不说我们两国关系,如果我们几国真能联合起来,又哪会怕一个浚王图浪?这都是,这都是命运使然啊……”

听到榆林国密探商人将事情归结到命运上,几人面上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因为,正如榆林国密探商人所说,围绕着秦州的几个国家彼此间都有着不小的仇怨。或许为了一致的敌人浚王图浪,他们这些密探首领可以坐下来交换一下意见。可讨论层次一旦上升到国家、皇室,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不说是抓住唯一希望,周淮国密探老者就望向苏客说道:“苏大人,那以你之见,我们周淮国有办法度过这次危机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本官这也不算什么意见。”

苏客摇摇头说道:“事情既然是因北越国朝廷而起,解决问题当然还要看北越国朝廷如何动作。如果北越国朝廷不给浚王图浪圣旨,或者说是不立即将圣旨发下来,事情拖延下去,或许还会有什么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

“例如浚王图浪出了什么意外……”

出了什么意外?听到这话,众人都不再言语了,甚至周淮国密探老者眼中还闪现出一丝决然的神情。

因为,事情如果真的没有什么转机,杀掉浚王图浪,不说北越国朝廷危机立解,再没有搞什么出境立国的必要。仅以浚王图浪的七子、八女,恐怕仅是继承人之争都会变得如火如荼,那才是真正的危机立解。

※※※※※※

“他们居然妄想杀死父王?这些该死的密探。”

作为王府的情报主要负责人,图嘏并不住在已被改建得近似宫廷的浚王府中,而是狡兔三窟般在秦州城中弄了许多遮掩行藏的小院。…,

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将王府改建得好像宫廷一样?表面上,这是浚王图浪为了缅怀当日在皇宫中的生活。但实际上很多人都知道,浚王图浪这就是为了方便操演将来攻入北越国皇宫的途径、路线。

所以,每当北越国皇宫里进行一项新的改建时,浚王府里就会做出一项相应改建。

这也是浚王图浪为什么要将旧秦州城霸占,还要将王府改建得那么像北越国皇宫的原因。

不是为了像坐在皇位上一样,就是为了将来能坐上北越国皇位。

当然,对这一切,图嘏是不屑一顾的。

因为,浚王图浪如果真有办法攻破北越国皇宫,当初又怎会被灰溜溜赶到秦州来。所以,尽管不是很清楚当年详情,图嘏却根本没有认真去考虑过浚王图浪反攻北越国的事。

不过,这也并非完全没可能。

但怎么都得等到大明公主死后再说,而不是一个图韫死了就能解决的问题。

因为别人不知道,浚王图浪却是早知道大明公主有天英门相助的事。而现在的太子少师易嬴身边也出现了天英门弟子,这就更可确认大明公主与天英门的关系。

而且浚王图浪在府议上什么都说了,就是没说太子少师易嬴有天英门相助的事,这也代表了某种端倪。

所以不考虑反攻北越国的事,图嘏更看重浚王府将来出境立国后的发展。

听到图嘏抱怨,坐在桌旁甩着小腿的图稚就兴致勃勃说道:“哥,他们真想刺杀父王吗?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妹妹去干掉他们。”

“我的?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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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图嘏脸露为难之色,图稚的小脸却更是红扑扑的兴奋道:“哥你说什么啊!难道哥不知道,妹妹比起读书,更喜欢杀人吗?而且别说《三字经》,妹妹现在都开始看《国史》了呢!”

“好好好,是哥不好,哥没能帮妹妹好好启蒙,还赖?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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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敷衍着图稚,图嘏脸上就微微露出了心疼神色。

因为,与浚王府的其他子女都是各有母亲不同,整个王府中,只有图嘏与图稚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关系。可惜图嘏自己固然聪明过人,图稚却在小时启蒙时遇到了大困难,幸好图稚在练武上还有着足够天分,这才不至于变成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女子。

虽然对一般皇室宗亲来说,女性是否学文、习武并没有太大关系。可如果生长在浚王府这样的环境中,如果没有一些文武方面的长才,即便贵为郡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只要一想起图稚当年练武的辛苦,还有第一次杀人时的兴奋,图嘏就会禁不住自责自己没用。

因为,图嘏如果也有能写出《三字经》的本事,图稚就不用再去为练武受折磨,更不用小小年纪就去杀人了。

不知图嘏心中苦闷,图稚却不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好,依旧满脸兴奋道:“哥,那你说要妹妹先去杀谁,先去杀了周淮国那老头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杀什么杀?我们现在杀了他们,他们以后就不会行动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半是劝解,图嘏半是解释道:“而且不知朝廷旨意什么时候下来,他们也不会急着现在就动手。或许在针对父王进行刺杀前,他们也会试试先做做北越国朝廷的工作。”

“做北越国朝廷的工作,他们有这能耐吗?但如果说到这话,如果我们看着他们杀了父王,哥你觉得怎样。”…,

“呃……”

不是说被吓住,图嘏喉咙中却也被噎了一下。

不知该担心还是什么,图嘏开始认真望向自己这个刚刚成年的妹妹道:“妹妹,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很简单啊!反正父王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等到父王死了,哥哥总是要与其他世子争夺继承权。所以,与其等到父王成为开国之君后再想办法争夺继承权,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争夺继承权吧!”面对图嘏询问,图稚却也格外认真道。

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诧异,图嘏继续望向自己还不能说完全长大的妹妹道:“妹妹,这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你师父的想法。”

“不是师父的想法,是母妃的想法,至少妹妹是从母妃嘴中听到这些话的。”

与浚王府其他世子、郡主的母妃都并非秦州人氏不同,图嘏与图稚的母亲不仅是秦州人氏,而且还是旧秦州城人氏,也是秦州城当年的第一美女,深知浚王图浪最初来到秦州时的暴*,两人母妃更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

所以,图稚说其他人对她说这种话或许不可能,但如果是由两人母妃说出这话,图嘏却并不是完全不相信。

因为,即便已成为浚王图浪的王妃,图嘏和图稚的母妃仍是对浚王图浪深怀恨意。

只是知道图嘏和图稚的母妃有这种恨意的人不多,图嘏也在为此做小心掩藏。可好像今天图稚嘴中这种话,图嘏也是第一次听说。

因此犹豫一下,图嘏才追问道:“这有没有可能是你师父告诉母妃这话的?”

“师父?不知道,至少师父从没对妹妹说过这种话。”歪了歪脑袋,图稚却以一种可爱表情说道。

这不是图嘏硬要去怀疑图稚的师父,而是对于图稚的师父,图嘏一直心怀戒意。

因为,图嘏尽管负责浚王府的情报事务,但却一直不知道图稚师父的来历,甚至都从没见过图稚的师父。

虽然这对一个王府来说很难想像,但由于图稚的师父只是教她武艺、带她杀人,所以同样查不出图稚师父来历,甚至浚王图浪都已经彻底放弃了追查这件事。

因为不管怎样,最终学到武艺的图稚乃是自己女儿。

图稚的师父既然从没表露过任何对浚王图浪、对浚王府的不利心思、不利行动,浚王府自然也就只能对图稚这个师父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期望图稚将来能以自己力量拉拢住这个来无踪、去无影的武林高手。

这在某方面来说,也是浚王图浪特别宠爱图稚的原因。

但想想最受浚王图浪宠爱的图稚竟然会说出想看着浚王去死的话语,图嘏就感到这里面是不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所以在图稚断然否认后,图嘏就说道:“妹妹,那你能不能跟你师父说一声,就说哥哥想见见她。”

“哥你要见师父?可妹妹师父不是早说过不会见浚王府的任何人了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但现在情势不同,你就再替哥去问一声吧!不然妹你也知道,随着父王将来出境立国,或者说是随着今日的府议,浚王府以后就再难得平静了。”

“难得平静?难道哥的意思是说其他世子要开始展开对继承人位置的争夺了?”

“不是对继承人位置的争夺,而是对军权的争夺,或者说是对将来能占取的实地的争夺。”

不是图嘏想对自己妹妹耐心解释,而是图稚的启蒙虽晚,头脑却不差,不然又怎可能跟随师父学得一身好武艺。当然,图嘏是不知道自己妹妹以前启蒙不成又要如何去学习武艺的,但这就更说明图稚的师父并非常人。…,

也正因为如此,事关自身利益、事关图稚利益,图嘏根本不信图稚的师父会一点想法、一点说法都没有。

因为,图稚的师父如果在这种局面下都对图稚没有一点建议,那他教导图稚武艺的用心就很值得怀疑了。

只为了传承武学?

这种笑话或许可能会发生在小说中,但却怎么都不会发生在皇室宗亲身上。

听了图嘏要求,图稚却也没再坚持。因为这不过就是传句话的问题,师父答不答应,那也与图稚完全没有关系。因此,图稚很快就啄着小脑袋说道:“这没有问题,但哥哥既然要妹妹传话,那也算是要妹妹帮着做事了,所以……”

“行,行……,哥给妹妹付报酬行了吧!五两银子行不行!”

“不行,事关师父,那得十两才成。”

双眼闪现着贪婪光芒,图稚毫不掩饰自己对金钱的渴望。当然,图稚并不缺钱,她只是享受这种赚钱的快乐。

想到图稚竟是个小财迷,无奈中,图嘏也只得掏出十两银子放入了图稚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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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杀一人,活一人

从图嘏处离开后,图稚并没有立即回王府,而是撒起小腿就在秦州城里奔跑起来。

图稚今年虽然已经十四岁,在北越国已是可以嫁人的年龄,但个头却很矮小,看起来就和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也就是将将一米三五高。所以,别说图稚从没将自己当成大人,浚王府中也没人将图稚当成大人。

不过,与浚王府中的许多人,至少是与那些世子、郡主不同,图稚却是一个少有的、亲手杀过人的异数。

毕竟以王府身份,除非是在战争中,杀个人还要他们自己动手?传个话就行了。

只有图稚不同,年龄虽然不大,杀人却一定要亲自动手。

“杀人喽……,杀人喽……”

奔到爻埠街附近,看到前面已经围了一大群人,图稚就开始扯着嗓门喊起来。

清脆的童声好像天籁之音一样砸下来,原本还是闹哄哄的爻埠街瞬间变得无比安静。回头看到奔过来的图稚,随即所有人都一起欢呼出声道:“小郡主,是小郡主来了。”

与浚王府的其他人很少上街,即便上街也是大队人马伺候,或者简装素从,根本让人看不出那是王府队伍不同,图稚每次出门却都是独自一人,而且环佩绶带齐全,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个小郡主一样。

但知道归知道,却从没有人敢打图稚的小心思。

这不是没人尝试过刺杀图稚来报复浚王图浪,而是看过图稚在爻埠街杀人后,至少那些上不了档次的平民已不敢再对图稚动歪心思了。

为什么在爻埠街杀人?

因为爻埠街的街心十字大道原本就是秦州城的刑场。

图稚虽然贵为郡主,但却最喜欢到爻埠街上代人行刑,这就是秦州城传扬已久的小孩杀人的胜景。

小孩子杀人有什么好看?

当然好看。

每当图稚举起足有她人高的砍头大刀挥下去时,那些看热闹的闲人就全都会喝起彩来。而且图稚杀人还有个规矩,那就是她在爻埠街上杀一人就要救一人,死一人就要活一人。

虽然小孩子杀人的确有些血淋淋,但杀一人却能活一人,却也给了那些死囚无限希望,希望自己是被图稚活的那个人。

在秦州城中,也唯有图稚一人才拥有这种死中活人的能力。

即便浚王图浪也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知道图稚有这“本事”后,不是没人想打图稚的主意,只是全都被图稚杀了出来。

百香楼虽然是秦州最大的风月之地,但同样就在爻埠街十字大道的旁边。爻埠街十字大道虽然的确是秦州城的刑场,但附近却也是秦州城最为繁奢之地。不是因为别的,就为了沾一个彩头。

虽然很多地方都说杀人之地不吉利,但作为一个以战养国的国家,杀戮本就是北越国的财富来源。

不能出到境外作战增加财富,自然就要靠在刑场沾些杀戮之气来增添彩头。

所以,虽然邻近刑场,百香楼这些地方的生意却特别好。不仅知道要杀人时,楼上就多了许多看热闹的客人。等到杀完人了,同样有不少气血冲头的看客会进到附近酒家中喝酒、耍乐,一逞兴头。

而百香楼每次生意最好时不是夜晚,就是图稚来刑场杀人的时候。

因为看起来不仅精彩,吸引的人也多。…,

“看呐!看呐!小郡主又来杀人了!”

“买喽……,买喽……,都快来买买小郡主今日会杀谁、活谁啊!”

听着楼内传来的呼喊声,刚回到百香楼不久的苏客也将邻街窗户打开了。沿着人群视线看到蹦蹦跳跳奔过来的图稚第一眼,苏客的双眼瞬间就沉了下来。

苏客虽然提醒了周淮国密探老者可以尝试去刺杀浚王图浪,但苏客自己实际上也不对此抱有太大希望。

因为,秦州城中最著名的一次刺杀却不是针对浚王图浪而来,就是针对图稚而去。

目的不是图稚该杀,而是想要以此刺激浚王图浪。

当然,在他们刺杀图稚时,也是喊着为死者报仇的名义。毕竟在刑场上被图稚杀死的人已不少,只要杀死图稚,谁也不能轻易找到凶手。

可就在这百香楼上,苏客却亲眼看到了图稚是如何挥舞着那柄与她身高差不多的砍头大刀去砍死那些刺客的。当图稚身上的宫装最终染满鲜红时,那些看似武艺不俗的十多个刺客都已被图稚一一全都砍死。

而且,这还是图稚下令那些看守刑场的兵丁不准插手的结果。

或许一开始,那些刺客是想不到图稚一个小孩的武艺竟会这么高,可到了后面,他们干脆就是不想输给图稚,不想输给一个小孩子,这才一个都没跑掉。

第一次知道图稚不仅喜欢杀人,更是武艺高强后,秦州城曾掀起一阵崇拜图稚的热潮。也正是因为如此,再以后针对浚王图浪和浚王府的刺杀就渐渐变得少多了。

因为,他们连浚王府最小的郡主都杀不过,凭什么还说去刺杀浚王图浪。

所以刺杀浚王图浪虽然的确能一了百了,但也等于是一种非人举动。

不去管有多人在看自己,由让开的人群中冲入刑场,图稚就红扑扑着小脸兴奋道:“谁,今天要杀谁?拿名单给吾看看……”

“小郡主,救命啊!”

“救命啊!小郡主……”

“小郡主,某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婴儿,救命啊!小郡主救命啊!……”

看到图稚现身,不仅那些看热闹的闲人全都兴奋起来。包括刑场上待决的十多个死囚,这时也全都朝图稚哭喊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图稚在刑场现身,那就意味着杀一人,活一人,肯定有人能逃过死刑。

“小妹,莫在那胡闹,父王在此……”

正当众人都在兴奋时,监斩台上又传来一声低喝。听到这声低喝,刑场上的吵闹顿时又安静下来。

原本美滋滋在看着刑台上犯人的图稚也一回头,果然见是浚王图浪坐在监斩台上,也不去管呵斥自己的二世子图衍,立即一脸兴奋地奔向监斩台上的浚王图浪道:“父王,你怎么也来刑场了,父王不是最讨厌刑场吗?”。

“是啊!父王最讨厌刑场。可你这个姑娘家却最喜欢刑场,你说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等到图稚扑入自己怀中,浚王图浪才笑呵呵说了一句。

当然,这不是浚王图浪心血来潮想要到刑场上看看行刑。而是只有在刑场上,浚王图浪才能有机会逮到图稚。不然以图稚的性格,那可是没有一刻会在一个地方安稳待着。除非事先传旨,浚王图浪根本就找不到人。

而如果事先传旨,浚王图浪再想掩藏传召图稚的事情就难了。…,

直接坐在浚王图浪的大腿上蹭了蹭,图稚就一脸满意道:“什么叫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这就是父王不准女儿上战场,女儿才只能在刑场上沾些杀伐之气。”

“好,好好,我们的小稚儿是个女中英豪,那小稚儿你说,今天你又想杀谁、救谁。”

“……唔?女儿不知,二哥你先拿行刑名单给小妹看看再说。”

歪着脑袋想了想,图稚却毫不犹豫向一脸恭顺站在旁边的图衍伸出手去。

不是说恼怒,而是脸色一沉,图衍就说道:“小妹,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在父王面前。父王既然来这里监斩,那这些人肯定都是该杀之人,哪容得你这样胡闹。”

“谁说胡闹,谁敢说吾胡闹。反正吾就是要杀一人,活一人。不管,不管……”

“父王,你看二哥欺负人。”

“衍儿,不要再说了,拿名单给小稚儿看。反正真要是犯罪之人,到哪都会犯罪。今天他们或许可逃过一劫,难说日后又会怎么样。”不是说和蔼或宠爱,而是一副浑然不经意的样子,浚王图浪就挥了挥手。

“是,父王。”

虽然贵为浚王府二世子,图衍所能担当的责任却并不多,就有这一个爻埠街刑场。

不是说讨厌,而是几乎每次都要被图稚这样闹上一通。虽然知道得罪图稚没什么好处,图衍还是感到极为郁闷。

因为,如果不是在秦州这样的小地方,所谓监督刑场的责任又怎会被派任到一个世子身上。因此一边将监斩名单交给图稚,图衍就分外希望浚王图浪能出境开拓国土。

因为,只有浚王图浪成为真正的皇帝,不用窝在秦州这种小地方,他们这种世子才能变成皇子,才真正有奔头。

拿到行刑名单后,图稚就胡乱看了两眼,也不见有什么认真不认真,小手扒拉出两个人名就喜滋滋说道:“父王,那就活这两人行了,女儿上去随便斩两人吧!”

“两人?”

看了看图稚扒拉出来的名单,浚王图浪就没再做声,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人是谁。

案卷上一是因不孝而死的中年男子,二是因杀夫而死的年轻妇人。

不孝和杀夫都是重罪,看上去就像图稚乱点鸳鸯谱一样。

而在看过图稚扒出来的人名后,图衍也不再说话了。因为,图稚每次都是这样,要活的人都是一些无关轻重的小人物,触及不了图衍在刑场上的利益,这也是图衍一直都不会因为图稚胡闹而与她冲突的主要原因。

不孝?杀夫?

这种罪或许对平民来说很严重,但在皇室宗亲眼中,那确实不算什么。

然后挑出两人释放后,在两个死里逃生的死囚大声叩谢图稚恩典时,图稚就兴冲冲奔上行刑台,与其他刽子手一起砍下了两个犯人脑袋。

※※※※※※

“小郡主,小郡主……”

“……小郡主,小郡主。”

随着图稚砍下两人人头后满足的微笑,刑场上的人们不是噤若寒蝉,而是欢呼成堆。

看着这一幕,浚王图浪脸上却有一抹微微遗憾表情。

不是因为图稚竟以杀人为乐,而是因为图稚为什么会是个女孩子。如果图稚是个男孩子,或者说,如果图稚的师父肯来教导一下自己那些世子,浚王图浪就再不用为将来担心了。

例如图衍,虽然身为刑场监斩官,在人头落地的瞬间也是紧紧将双眼闭上了。…,

然后在图稚满脸兴奋跑回来时,浚王图浪才说道:“小稚儿,你先去换身衣服,待会我们一起回宫。”

“哦!知道了,父王。”

不是回府,而是回宫。身为秦州的土皇帝,浚王图浪早已用不着去顾忌朝廷怎么看待自己了。这也是对于朝廷现在的变化,浚王图浪觉得理所当然,也是处之泰然的原因。

已是不只一次在刑场杀人,每次都弄得浑身血腥,图稚也早习惯了在刑场附近的小屋中换衣服、收拾一下才回王府,所以也不当浚王图浪的要求是什么特别安排。

等到图稚换好衣服,甚至还小洗了一次澡,带着喷香身体进入浚王图浪的辇驾时,立即就钻入图浪怀中道:“父王,你什么时候才要出境立国啊!让女儿也跟着父王一起上阵打仗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打仗可不同于比武厮杀。”

捏了捏图稚鼻头,浚王图浪一脸敦穆道:“但父王如果要去京城,小稚儿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京城耍耍?”

“要,要要,女儿也要去京城耍耍。”

听到浚王图浪要带自己去京城,图稚顿时兴奋起来道:“女儿要去看看那个写出《三字经》的太子少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没在府议上听桑采群建议浚王图浪应该趁机前往京城,可在图稚跟着浚王图浪一起兴奋时,图衍却仍是在辇驾中吃了一惊道:“父王要去京城?这怎么行?那太危险了吧!”

“这有什么危险的,想是现在的朝廷,恐怕也不希望本王遇到意外吧!”

“这个……”

“朝廷或许不想父王遇到意外,但其他人,其他人呢?父王的敌人可不只朝廷一个啊!……”

犹豫了一下,图衍最终还是决定在浚王图浪面前实话实说。

因为,图衍即便还不知道今日府议内容已然传出,但也清楚仅以今日参加府议的人数及府议内容,消息肯定隐瞒不了多久。

一旦消息泄露,那些将要成为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目标的国家,肯定全都会行动起来。

一是阻止北越国朝廷让浚王图浪出境立国,二是想办法刺杀浚王图浪,以除后患。

浚王图浪却满不在乎,乐呵呵说道:“所以,父王才要带小稚儿一起前往京城,让小稚儿保护父王好不好!”

“好!女儿一定会保护好父王。”

“如果女儿保护不好父王,还有师父在呢!只要我们师徒在,父王天下都可以去得。”

一边拍着胸脯,图稚就在那里给浚王图浪打保票,丝毫看不出她先前还对图嘏说过要对浚王图浪见死不救的话语。如果知道图稚曾在图嘏面前说过这种话,恐怕对于图稚今天在刑场上挑出的两个活人,浚王图浪就不会那么安心了。

毕竟一个是不孝,一个是杀夫,可都有些靠边。

不过,接着图稚话语,浚王图浪却也高兴道:“是吗?那父王真要托小稚儿和小稚儿师父的保护了。既然如此,小稚儿要不要叫你那师父也来给父王见见,我们也好一起商议一下去往京城的行程,顺便父王也要赏赐一下小稚儿的师父将小稚儿教得那么好。”

“谢谢父王夸奖,女儿会去对师父说一声的。但不管师父答不答应来见父王,女儿都可以保护好父王安全。”

听到图稚许诺,浚王图浪虽然不至于说完全放心下来,但也算给自己的京城一行加上了一个重重的安全筹码。…,

因为正如图稚所说,图稚如果要跟来保护浚王图浪,相信图稚的师父也不会对此视若不见。而且,不仅图衍能看出浚王图浪此行的危险,浚王图浪更知道这世上想杀自己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看出浚王图浪已拿定主意,图衍也跟着说道:“父王,既然你已打算前往京城,那便让孩儿一起跟去吧!孩儿多少也能保护一下父王。”

你想保护我?就凭你砍头都不敢看的本事?

心中诋毁一句,浚王图浪摇摇头道:“不必,本王这次前往京城可不准备轻车简从,带上小稚儿,也是想让她在嫁人前见见世面……”

“嫁人,女儿不要嫁人。”

不管浚王图浪打算如何前往京城,图稚都不会太上心。可一听到浚王图浪想要让自己嫁人,图稚当即就摇晃起脑袋来。

不是不满,而是再次带起一种疼惜脸色道:“小稚儿你说什么啊!男人可以不娶妻,女人不嫁人却怎么成。不过小稚儿你可以放心,父王一定会帮你挑个好丈夫的。”

“不要,不要,小稚儿不要嫁人,不要嫁人……”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随着浚王图浪与图稚说起嫁人的事,辇驾中立即热闹起来。

不过在浚王图浪与图稚的闹腾中,图衍的心却是早已经彻底乱成了一团麻。因为,浚王图浪如果现在选择前往京城,图浪的安全还是个小事情,真正的大事却是失去了浚王图浪的秦州会变成什么样。

图衍固然也相信浚王图浪在离去前肯定会做好各种安排,但安排却并不等于变化。

想到其中种种可能,图衍就为自己能第一个得到这消息庆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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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谁有空和你这个蠢货闲坐

荣妃虽然给浚王图浪生了两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都很聪明,不仅图嘏得以执掌浚王府情报事务,图稚更是浚王府众多郡主中的异数,但荣妃自己在王府中却住的很偏僻。

甚至荣妃都不是住在浚王图浪仿照北越国皇宫建筑起来的一幢幢楼宇宫廷中,而是住在一座旧秦州城保留下来的房子里。

这不仅是荣妃现在的居住之处,同样也是荣妃在旧秦州城的住处,更是旧秦州城在如今王府中的唯一遗留地。

如果是一般人敢在浚王府中搞这种特殊化,不是被浚王图浪处死,肯定也会被浚王府的其他人害死。

但荣妃却不同,不仅在浚王府中活得好好的,甚至那些想要暗害荣妃的人更全都死了。当然,死的都是那些具体实施暗杀行动的人,而且死得悄声没息。正如他们前去暗害荣妃时不敢让人知道一样,他们如何消失也没人知道。

至于那些背后的始作俑者,却依旧活得好好的。

不敢承认暗害过荣妃,虽然浚王府中诋毁荣妃的人很多,但也无形中拔高了荣妃在浚王府的身份。

令得荣妃不用到外面四处炫耀,同样没人不知道荣妃存在。

而由于秦州地处阴湿之处,在浚王图浪对旧秦州城大兴土木前,旧秦州城就仿佛被一片雨林所包围,不仅城外有许多树林,城内的许多树林都并未完全砍伐。依照当地风俗,荣妃的住处也是一连片的高脚楼,留在洵王府中,显得既高又显眼。

秦州当地的高脚楼全为木制,高达两米的木制脚架上也全都是些尖顶木屋。

这些木屋不是一幢幢单独建立,而是成片连行紧接在一起,仿佛耸立在地面高处的桥楼一样。却不像北越国其他地方的建筑,早已被更干燥的土砖、土瓦所替代。

在将图稚带回皇宫后,浚王图浪并没有一起来到荣妃住处,而是早早就将图稚送下了辇驾。

这不是说浚王图浪不屑去荣妃住处,而是浚王图浪从来就都没有去过荣妃住处,每次召见荣妃,也都是叫宦官来通知荣妃前往自己寝室。

这在其他人眼中同样是种特殊化。

以至于经过最初的军队搜寻后,现在已没人知道荣妃的高脚楼中究竟有些什么,究竟藏了些什么。

可由于没有浚王命令,没人能调派军队前去搜查荣妃的高脚楼,再加上图嘏又开始主管浚王府情报事务,一切有关荣妃的探询也就都停止了下来。甚至有人也曾怀疑过,浚王图浪让图嘏负责情报事务是不是也不想让人去继续探听荣妃的高脚楼中究竟藏了些什么?

来到荣妃的高脚楼前,图稚不是像图嘏一样老老实实去爬楼梯,而是身体往上一蹿,虚空蹬了两脚就来到了高脚楼的木门前。

“姆妈,是女儿回来了。”

不是王妃也不是娘亲,只要是在荣妃面前,图稚都得依照秦州本地人的称呼姆妈来叫荣妃。

随着图稚呼喊,仿佛一直都在门后等待一样,木屋大门就“吱呀!”一声敞开了,露出一个温顺柔从的女人笑脸道:“小稚,你怎么又跑去杀人了,这样不好。”

“姆妈你说什么啊!女儿可没去杀人,女儿是去活人了。”

“那你又活了什么人?进来慢慢同姆妈说。”

与一般北越国人不同,甚至与现在秦州城里的女人都是一身绯衣不同,荣妃身上依旧穿着一种秦州当地人才会穿着的厚布百摺裙。不仅将胸口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甚至将颈口也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只有一双葱葱玉手及潺潺玉足浅露在外。…,

当然,这不是说现在的秦州城里已经没有一个秦州当地的女人了。只是在秦州其他地方,浚王图浪可以不管,但只要是在秦州城内,所有人都必须穿着北越国特有的男长袍、女绯衣。

经过最初的十年抵抗,并为之死了不少人后,那些秦州当地人才不得不慢慢接受了浚王图浪这个霸道的决定。

不过,与荣妃对百摺裙的坚持不同,已在胸口顶起两个小馒头的图稚却相当不喜欢这种遮得严严实实的百褶裙,只是抱了一下荣妃就松开手,喜笑颜开道:“那我们进去说。”

身为秦州本地人氏,荣妃也有着秦州当地人的高鼻梁、低颧骨相貌特征,看起来不仅雕塑感十足,更仿佛永远都那么平静、温和一样。

带着荣妃一起进到屋中坐下,图稚就兴奋地左右打量道:“姆妈,还是坐在这样的屋中舒服啊!”

如同外面的高脚楼一样,高脚楼中的内部装饰也全都是秦州本地风格。墙上不仅挂着当地幽竹所制的弓箭,一块快生熟不一的牛皮也显示了高脚楼主人的身体力行能力。

而看到墙角上挂着的腌腊肉,图稚更是伸出舌头舔了舔。

抓着图稚脑袋摸了摸,荣妃说道:“你还敢说,这不全是因为你自己不爱在这里住的缘故。”

“不说这个了,姆妈,我们来说说今天的事情……”

咧嘴笑了笑,图稚脸上带着一种心虚语气扯开了话题。毕竟,与浚王图浪从京城带来的北越国发展了几百年的文化相比,乡土气息浓重的秦州本地文化对图稚的吸引力还是欠缺了些。

图稚虽然喜欢这种没有约束的野地气息,但更向往一个个带有神秘色彩的独特规矩。

因为那一个个繁琐规矩就好像妙趣无穷的玩具一样,图稚总是百玩不厌。

当然,这并不能成为图稚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的障碍。而在听到北越国朝廷即将允许浚王图浪出境立国时,荣妃的眉头也深深锁在了一起。

等到说完自己放走的两个囚犯,图稚就说道:“姆妈,你看女儿做的不错吧!今日活人的对象一个是不孝、一个是杀夫呢!”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像是这种事情,你还是少做为妙……”

不是生气,荣妃脸上只有一丝微微的埋怨神色。

图稚却兴奋地拉着荣妃手臂道:“姆妈,这个不重要,父王说要带女儿去京城呢!我们一起去,一起去好不好……”

“去京城?他现在去京城干什么?难道他是想……”

脸上瞬间疑惑一下,荣妃脸上忽然又现出一种明了神情,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每日只知待在自己高脚楼中的深宫贵妇一样。

图稚却不管荣妃想到了什么,继续将与浚王图浪在辇驾中谈论的事情说了说道:“姆妈,你看父王要女儿保护他上京呢!姆妈叫师父出来说一说怎么样,女儿想和姆妈、师父一起上京城。”

“上什么京城,那种险恶之地也是你这种小女娃能去的地方吗?”。

正在图稚一脸哀求时,荣妃脸色突然一青,然后臂上一甩,图稚的身体就一下高高抛飞了出去。

但就在身体将要撞上屋顶时,图稚双腿一勾,挂住横梁后就将身子在上面转了一圈,这才在横梁上坐住说道:“师父,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为什么只有师父知道姆**事,姆妈却一点不知道师父的事呢?好像徒儿现在每日住在家中,却被姆妈说得像是从不住在家中一样。”…,

“我管你,这是我和你姆**事情。”

说出这话时,荣妃整个人的气势都已经不同。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衣服还是那身百褶裙,只有脸上那层青色却好像油彩一样覆在了脸上。但不只是图稚,相信任何人看到现在的荣妃都不会将她与原本的荣妃当成一个人。

这不是说荣妃的相貌有什么变化,而是由温和到凌厉,荣妃的气质,甚至气息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看到荣妃成功“变身”为师父,没有什么现代社会的人格分裂概念,图稚满脸无奈地从横梁上跳下道:“师父,你和我姆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怎么你们能在一个人的身体里呢?而且师父武艺高强,姆妈却是个普通女子。”

“这有什么重要,只要你知道不管师父还是姆妈都疼你就行了。”

同样摸了摸图稚脑袋,荣妃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孺慕神情,图稚师父脸上却只有疼惜。

在自己师父抚摸下,图稚也一脸满足地眯起双眼道:“师父,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仅哥哥想见师父,父王也想带徒儿一起前往京城呢!师父知道京城是个怎样的地方吗?”。

“徒儿你说京城吗?那的确是个好地方。”

眼中稍稍闪现出一种回想神色,图稚的师父又很快摇摇头道:“不过,你那父王还真是个狗东西,居然想以此来挑起骨肉相残。”

“骨肉相残?这还不至于吧!”虽然早在图嘏处说过类似话语,图稚却仍是一脸不相信道。

“不至于是不至于,但这不也等于是在为骨肉相残准备吗?”。

图稚的师父说道:“而且你父王万一死在了去京城或回来的路上,他们还怕不立即骨肉相残起来。”

“师父是想让父王去死吗?”。

虽然一开始都是说着要师父一起保护浚王图浪的事,但换一个表情说要杀死浚王图浪时,图稚却显得更兴奋了,仿佛就是一个未曾人格分裂的人格分裂一样。

不过,图稚的师父却好像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师父也不知道,或许我们应该去京城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再说。”

“去京城听听其他人意见?听谁的意见?难道师父有在京城认识什么人吗?”。

刚疑问两句,图稚却又兴奋起来道:“对了,师父先前好像说去过京城,师父什么时候去的,京城好玩吗?”。

“徒儿你说京城吗?那的确是个让人怀念的地方……”

由回想变怀念,图稚的师父仿佛忘记了图稚一样,独自走到窗前,开始一脸憧憬地望向京城方向。而在看到师父的样子后,图稚也开始眉开眼笑起来。因为,只要是师父决定的事,荣妃就绝对反对不了。

当然,远处看到图稚的师父站在窗前,那些王府中人也只会认为那就是荣妃,却不知道实际已经换了一个人。

※※※※※※

与图稚在荣妃眼中是许久都没在高脚楼中住过不同,自从成年后,图嘏就被赶出了荣妃的高脚楼。

理由是男人就该出门自立谋生,何况图嘏还是浚王图浪的孩子。

所以,图嘏虽然很快在浚王图浪面前证明了自己能力,并得到了掌管浚王府情报事务的任命,但由于不能住在高脚楼中,图嘏也没有兴趣去住王府中的其他宫殿,这样才会搬到外面的秦州城居住。…,

送走了图稚后,虽然知道图稚想去哪里,图嘏却并没有兴趣去看图稚杀人的恶趣味。

因为,每当看到图稚杀人,图嘏除了痛心和自责外,不会再有其他感情。

所以一直工作到晚间,图嘏才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图嘏虽然没有图稚那么高的武艺,但身为浚王府的情报主管,或者说是身为一个秦州本地血脉,图嘏的自保能力却远在图稚身上。

不是说甩开了什么跟踪自己的人,而是碰巧看到一个周淮国密探在行动,图嘏就在不曝露身份的状况下警告了一下对方,这才向自己预定休息的屋子回去。

“周妈,今天又准备什么好菜了?”

进到自己独居的院中,图嘏就看到一个中年仆妇正从屋中出来,便也一脸随意叫了一声。

听到图嘏招呼,周妈立即抬起脸道:“哟!少爷,是您来了,但您怎么每次都是这么夜才回来!想吃什么好菜没有,周妈去给你弄。”

“不用了,随便弄两个秦州小菜就好,周妈你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行!周妈去给你弄……”

看着周妈满脸欢喜地朝厨房方向走去,图嘏这才放心走进屋子。

因为,周妈不仅是个仆妇,甚至是个普通人,万一这间院子中发生了什么异常动静,不需要进屋,图嘏就可从周妈脸上看出异样。这也是图嘏为什么非得给自己三日都未必来一次的院子请个仆妇的原因。

不只是周妈,包括图嘏在秦州城藏身的所有院子,全都有类似周**人服侍。

而作为王府情报总管,图嘏最大的优势就是从不必在公众面前现身,这也是他不怕周妈和其他仆妇认出自己的原因。

然后在周妈去给图嘏弄食物时,图嘏就来到了书房中。

不过,图嘏并没有在书房中看书,而是立即移开旁边书柜,这才沿着书柜后面的一条密道走了进去。

“哼!怎么来得这么晚,图嘏你可真够颓的!比起你那妹妹,真是半点都不如。”

密道尽头是个石室,也是图嘏用来隐秘习武的地方。

虽然图嘏并没有图稚武艺高,也没有图稚那么好的师父,但生在王府,没有哪个世子不会一点武艺的。不会武艺,他们甚至都有可能活不到成年。而且身居情报负责人的要职,没有一身上好武艺,图嘏也不敢独自出门。

不过,刚推开石室大门,图嘏就被门内传来的声音惊呆了。

在图嘏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副袖珍手弩后,这才看清屋中背对自己站着的一个女人。

女人身上穿着北越国绯衣,露出了半块雪白背部。

“怎么?你要用那种东西来对付我吗?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不管图嘏在想什么,女人就继续训斥道。

由于石室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又有手弩护身,再是比图嘏强一倍的武艺,图嘏也不会放在心上,因此面对女人叱责,图嘏也沉下心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到我这密室中来的。”

“没用的东西,我不是已说过自己是什么人了吗?这可是你自己叫我来见面的。”

“……你,你是图稚的师父?”

惊怔了一下,回想起女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图嘏终于约略推测出了女人身份。

女人却也没转身,点点头说道:“找我什么事。”

“这个,我们能不能坐下来谈?”…,

打量一下女人的光滑背部,图嘏就知道对方年纪并不大,至少不是那种足以做人祖母的年纪,心中也不那么紧张了。一边往石室中走去,一边就尝试着斜走几步,想先看看女人样貌再说。

女人却身体一错,避开图嘏视线道:“谁有空和你这个蠢货闲坐,难道你不知道浚王图浪已经打算亲赴京城了吗?”。

“什么?父王要亲赴京城?”

突然听到这消息,图嘏一脸震惊,毕竟这事虽然在府议上已有征兆,图浪却也只对图稚和图衍两个人说过。

女人继续说道:“不仅浚王图浪要去京城,他还打算带我那徒儿一起前去京城。想靠我来保护他,哼,想得到美。”

很是不屑地说了一句,女人就转身向石室外走去道:“你想问我什么事,我没兴趣知道。我所以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浚王图浪准备带我那徒儿一起去京城的事。至于以后你该干什么,你自己去想吧!只要不让我那徒儿从京城回来,最终只看到你的尸体就成。”

随着女人由通道中走出去,图嘏并没有再次叫住她。

因为,比起图嘏想问图稚师父对北越国朝廷允许浚王图浪出境立国的看法,图浪居然真要亲赴京城的事情显然对秦州的震动更大些。

如果没有浚王图浪坐镇,不说秦州界内会不会立即有人兴兵造反。光是考虑到浚王图浪将会出境立国之事,为了先一步争夺兵权,恐怕浚王府中就会先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至于浚王图浪的安全,图嘏却并不担心。

因为浚王图浪如果连这点都考虑不到,他再要担心也是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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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本将却可给她一个皇后位置

新年是北越国最重要的节日,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开始行动起来。有钱人开始张灯结彩,没钱的人至少也得买上一、两斤好肉。

相对于那些市民来说,商家才是最兴奋的人。

买东西的人多了,生意就更热闹,收入自然也就更多。

不过,这些兴奋商人中却不包括盂州城的商人。因为他们虽然也为新年拿出了不少商品在盂州城中贩卖,但新货却不多,有些东西上面更有陈年老货的迹象。

从一间商铺中出来,李睿祥就与月娘走入街旁一间酒楼。酒楼中的客人并不多,这也符合年关将近的特征。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寻了个临街雅间坐下,李睿祥就开始在那里叹息。

给李睿祥倒了杯酒,月娘却一脸轻笑道:“大人没想到什么?难道是没想到盂州城商人这么不中用吗?”。

听了这话,李睿祥还没反应,旁边只坐了半个屁股的师爷程冼就满脸惊色。因为,这些盂州城商人固然是不中用了些,但月娘这态度,问题更大吧!

李睿祥却接过月娘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地满脸痛快道:“谁管他们这些商人怎样,本官是没想到我那义兄竟如此能干啊!”

“太子?太子少师?”

“亏得他与申州知州夫人如此能藏,恐怕余容的脾气现在肯定不好受吧!”

“大人所言甚是。余容此次起兵,十有七成就是为了那申州知州夫人。现在得知知州夫人竟为皇上生了个龙种太子,恐怕余容要比申州穆延更郁闷上十倍,百倍。”

终于弄懂月娘为什么如此轻松,想起昨日收到的京城驿报,程冼脸上也露出了叹息之色。

因为,盂州虽然比秦州离京城更近,但由于是通过不同的消息传递途径,因此得到消息的速度却与秦州那边荒之地差不了多少。

月娘也说道:“这事情的确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想那天下人得知此事,恐怕都会大叫惊叹吧!”

“惊叹是惊叹,可他们又能对此说些什么?陛下所立之太子可是大明公主殿下义子,并非陛下自己的子嗣。便是天下读书人,恐怕也挑不出毛病来。”

作为读书人,程冼的感慨尤其之深。

因为,若不是从李睿祥这里得知真相,恐怕他也会认为穆奋只是大明公主的义子。

李睿祥说道:“这就是我那义兄本事了,居然弄出了这么一个遮天之策来。便是申州穆延,估计现在对这事也有些无话可说。”

“大人是在看穆大人笑话吗?”。月娘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

李睿祥摇摇头道:“不是笑话,而是大喜事。当然,这得看穆延自己怎么想才成,如果他也像焦瓒那么顽固,事情就麻烦了。”

“大人认为这有可能吗?”。

不能说害怕,但至少有些担心。因为,焦瓒只是焦玉父亲就闹成了那样,换成焦玉丈夫,还做了穆奋那么久父亲的穆延,谁又知道会有怎样发展。一边想着,程冼就在旁边摇头。

李睿祥这时也不怎么肯定道:“这就得看我那义兄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笃笃笃!”

还在三人商量时,雅间大门就传来几记敲门声。不过三人显然都没有太意外,程冼立即过去开门将两名中年男子让进来。

男子一叫陈仓,乃是盂州米粮行会老板,看上去有些猥琐、奸猾,实在让人不喜,而另一人名为高虎,却是盂州地虎帮的龙头老大,一副虎背熊腰,标准的江湖帮派模样。…,

见到李睿祥,两人一起躬下身,摆出一副点头哈腰模样道:“见过李大人。”

“知道本官找你们过来干什么吗?”。

“知道,知道,大人是想说太子之事吗?”。陈仓立即恭维道。

双眼一瞪,李睿祥却很难喜欢这两个人,摇摇头说道:“太子是什么人,与你们长荣会想要对付余容又有什么关系。……本官想要告诉你们的是,大明公主给了本官一道密旨。”

“密旨?什么密旨?”

陈仓的样貌虽然极为猥琐,但论起与官员打交道的机会,却远在高虎之上。毕竟高虎走的乃是江湖帮派道路,却又不是那种真正以武艺为尊的江湖门派,只是一些由盂州当地流氓组成的黑社会。

因此,与高虎一起留在盂州,一直都是由陈仓在与李睿祥接触。

看到陈仓惊讶的样子,李睿祥皱了皱眉头,继续淡然说道:“也没什么,大明公主只是说,我们不用管余容在盂州,甚或是在盂州城外干些什么。只要我们能保住盂州城,将来就是大功一件。”

“大明公主也想保住盂州城?”

虽然大明公主的密旨并不是给自己,两人却不认为李睿祥有必要拿这事来同两人开玩笑,顿时都有些欣喜若狂。

因为,对长荣会来说,他们的主要根基都是在盂州城中。只要盂州城不被战火所波及,他们是不在乎整个盂州又会怎样的。

李睿祥说道:“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只要盂州城仍在,即便整个盂州都沦入战火,一个盂州城都可帮他们恢复过来。可如果盂州城跨掉了,即便整个盂州完好无损,盂州也都等于完蛋了,这你们可都明白?”

“明白,明白,大人想我们怎么做?”

不用李睿祥细致说明,两人就一直在点头了。

毕竟长荣会的目的就是保住盂州城,至于盂州城外那些盂州子民的死活,干卿何事?

“一句话,一边在暗处扯余容后腿。一边在明处,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李睿祥说道。

“什么?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那盂州城还能有什么?”

没想到李睿祥竟会说出这种话来,陈仓的双脸顿时苦下来。因为,余容真的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过不了几日,他们的家底、盂州城的家底恐怕都全得被余容掏空了。

李睿祥一瞪眼道:“你们都是蠢货吗?我是叫你们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可没说让你们用盂州城的东西去给他要什么就给什么?”

“大人的意思是……”

陈仓若有所悟道:“拿其他地方的东西给余容?用整个盂州,而不是盂州城来养余容?”

“本官就是这个意思。”

“打仗虽然的确要靠钱粮,但同样也要靠兵士努力。如果没有足够兵员,他要那么多钱粮又能用在什么地方?我们不能只让盂州城的人去恨他,得让整个盂州百姓都去恨他。等他与穆延打仗开始消耗兵员,看他到哪里去征兵。”

到哪里去征兵?

没想到这才是李睿祥的真正想法,虽然不知李睿祥打算怎么做,陈仓和高虎却都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不过,借着官府名义来暴敛钱财,李睿祥到底是为了余容、为了大明公主,还是为了自己,两人却都有些不好说。

但不管怎样,只要盂州城本身无恙便好。…,

※※※※※※

与盂州城中的喜气洋洋相比,虽然是新年,盂州军营中却没有一丝喜庆之意。

虽然不说是枕戈待旦,但各处都充斥着一种隐隐的萧杀之意,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刀兵之灾一样。

事情虽然原本不该是这样,但自从三日前盂州军营粮仓着火后,情势就越发严峻起来。当然,那场火虽然来得有些突然,但却并没有让盂州军营损失太大。因为那不过是军士烤火时不小心,烧着了一个粮垛而已。

由于只损失了一个粮垛,除了严惩犯戒军士,并要求下属严加防备外,余容并没有什么新命令。

可别人的严加防备与余容的严加防备却截然不同,至少在余容下令解除防备前,没有一个盂州军营的军士敢私自放下心来。

严军!这就是所有人对余容辖下军队的称呼。

“呵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

自从收到京城惯例信报后,余容就开始在营帐中狂笑,甚至眼中都已笑出了泪水。

看到余容狂笑的样子,刘进眼中只有一丝担心,仍旧留在余容身边当差的铁三脸色却已经有些焦急起来。

“刘兄,你看大人这是怎么了,我们要不要劝一劝大人。”

“劝什么劝,你没看大人正高兴吗?”。

“高兴?这真是高兴吗?”。

即便没有刘进指点,侍候余容那么久,铁三也多少能分辨出余容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可即便知道余容是真高兴,铁三还是不明白,余容为什么会高兴成这样,居然高兴得泪水都流出来。

而因为众所周知的盂州军营异常动向,他们除了一些公开消息外,已经很难再得到什么来自京城的机密消息。

这不仅有京城开始对盂州军严防死守的原因,同样也有官员再不敢与盂州军有任何联系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同样看过那份公开消息,甚至是提前看过那份公开消息,铁三仍是不知道余容究竟在高兴些什么?

发现刘进仿佛已知道些什么,铁三问道:“刘兄,那你说大人究竟在高兴什么?高兴陛下立下太子?还是高兴让我们盂州军吃了排头的知县易嬴成为了太子少师?”

吃了排头?

铁三虽然在说到易嬴时难免有些愤愤之色,刘进却没怎么太在乎。

因为,不是上次穆延出兵剿匪,或许盂州军就已经在兴城县与易嬴正式对上了。

可即便盂州军的确有讨厌易嬴的理由,但想想易嬴的能耐,特别是能成为太子少师的能耐,刘进却又有些庆幸盂州军并没与易嬴碰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上兵伐谋才是正理。

所以,刘进很快就摇摇头道:“大人高兴的事情虽然与太子少师无关,但铁兄也不要太小看对方了。”

“这又怎么了,他一个文官又能做出什么事情。”

由于余容还在大笑,铁三也不担心余容这时会有什么吩咐,转而就开始对易嬴不满起来。

“他能做出什么事情?”

摇了摇头,刘进说道:“那换成铁兄自己,不让铁兄像太子少师一样两手孤单。如果余大人给铁兄配上两千兵马,铁兄又能将太子安全送上京城,并且让太子成为太子吗?”。

“这个,拼了一腔热血,小弟或许真能让太子前往京城,但要让太子成为太子,这哪是人能做出的事情……”…,

不说是佩服,而是迟疑一下,铁三眼中也不全是蔑视之情了。

刘进这才点头道:“铁兄这话才算是实话,换成小弟自己,肯定在路上就会耐不住诱惑,直接用太子去换取好处了。不然谁又能保证太子最终真能成为太子?如果太子无法成为太子,不仅自己一点好处都得不到,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危。”

“哼,或许这就是那易老狗耐得住诱惑的原因吧!但这怎么也改变不了他只是一个文官的事实。”

对于铁三的依旧不满,刘进却再没有反驳。

因为,他们虽然的确是余容的随军参事,可也没资格知道丹地的天英门弟子身份。

而余容即便知道丹地是天英门弟子,却也没料到易嬴不但能安全将穆奋送上京,更有办法让穆奋成为太子。

可穆奋成为太子的事却也等于狠狠在穆延脸上打了一巴掌,毕竟穆奋成为太子,也就等于焦玉与北越国皇帝图韫通奸。焦玉既然能与北越国皇帝通奸,自然就能与其他男人苟合。

只要干掉穆延,或者说只要抢到焦玉,余容就有机会得到焦玉,这才是真正让余容高兴的事。

因为,余容以前即便可以为了焦玉兵发申州,可毕竟也有些担心焦玉会不会成为一个节妇。

这就只有焦玉不再是个节妇,甚至原本就不是节妇,余容才有真正得到焦玉的机会。

而从焦玉成为穆延妻子的那一日开始,余容就不再希望焦玉是个节妇。不然余容要扩张势力,要与穆延平齐,凭什么又一定要进攻申州那样的穷乡僻壤之地。所以进攻申州,余容的目的就是要获得焦玉。

当然,这种事情余容没必要告诉任何人,他也不需要让下属知道。

所以高兴过后,余容就对着还在窃窃私语的铁三说道:“铁三,传令下去,除了营门守卫加双岗、增加戒备,所有军营即刻解除戒备,我们先好好过一个新年再说。”

“属下遵命。”

听到可以好好过年,铁三顿时兴奋起来。

因为,他们虽然都可以说是余容的私兵,更知道余容可能想要干什么,但面对新年,他们也同样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在铁三退出营帐后,余容就向刘进示意一下道:“刘进,你说我们现在还有没有必要绕道攻击申州。”

刘进能在指挥使参事一职上稳坐三年,所凭的不仅是小心谨慎,还因为刘进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刘进也和铁三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又怎可能在余容身边一呆就是三年。

“这就要看大人的追求是什么了。”

因此,在余容吩咐下,刘进很快走到余容的帐中桌案前,低声说道:“如果大人的追求只是得人,尽管可以直扑兴城县。所以别说什么绕道之事,只要能取下穆延人头,断了那人念想,大人要怎么做都是没有关系的。”

“你不后悔本将只为私情就要将你们卷入战火?”

虽然知道刘进已多少看出一些端倪,但听到刘进赤luo裸的直言,余容还是微微有些诧异,双眼也紧紧盯住刘进的脸色变化。

“大人有自己的追求,属下也有自己的追求。”

刘进却一脸坦然道:“虽然属下不敢赞同大人现在的追求,但借着大人的追求,不仅属下,所有兄弟都能实现自己的追求。所以大人的追求究竟是什么,对属下来说并不重要。”…,

“而且,大人实现了现在的追求后,说不定还会有更大追求。所以只要能一直跟随大人前进,属下又有什么好后悔的。”

“好,说的好。”

听到刘进并不是在劝说自己,也不是在盲目向自己表忠心,而是说出了他自己的追求后,余容顿时满脸兴奋起来。

因为,在得知穆奋竟然成为太子后,余容也的确有了自己的更进一步追求。

因此余容一拍桌案站起道:“那人虽然不肯给她一个皇后位置,但本将却可给她一个皇后位置。只要刘进你们继续追随本将,本将也一定会为你们实现自己的追求。”

“末将愿永远追随大人。”

虽然余容曝露出来的野心让刘进有些吃惊,但刘进却并没有因此而犹豫。

因为,仅是余容对万大户及万豪的态度,他就可以看出一些迹象。

随着刘进表态,余容也点点头道:“好,既然她并非穆延一人不事,为免穆延将来因为太子之事伤害到她,本将现在就命刘进你去兴城县为本官将她接回盂州,你可愿往?”

“这个……”

“如果大人只想得到那人,属下去替大人将那人接回自无不可。可大人如果真想将皇位献给那人,只是属下前往……”

不是说推辞,而是余容既已明说自己有心皇位,刘进却也想表示一下自己的真正忠心。

听了刘进暗示,余容也兴奋地点点头道:“……对,你说的对。本将既已决定要将皇位献给她,又怎可不亲自前往。”

虽然这不能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但随着北越国皇帝图韫以义子身份立穆奋为太子,余容也仿佛为自己推开了一扇新窗户一样。因为,那已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同样也是为了补偿焦玉失去的一切。

余容更相信,只要自己为焦玉做了这些事,焦玉肯定会接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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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只是一次女人之争

与李睿祥和余容在盂州城的兴奋相比,自从陛下立太子的消息正式传入申州后。不只是知州府,甚至整个申州城都仿佛陷入了一种低气压的笼罩中。

窃窃私语的人有,公然去庆祝穆奋成为太子的事情却没有。

毕竟,几乎所有申州人都知道穆奋的长像与穆延乃至穆勤都有些过于迥异,以前只是没人敢说,现在则是更没人敢说了。

当三世子图僖和宋阳在十日前赶到申州时,穆勤还不知道自己父亲穆延为什么脸色立即变得阴沉下来。但等到穆奋成为太子的消息正式传入申州时,穆勤即便想不明白,却也绝不可能了。

可与穆延不同,穆奋虽然在成为太子后就与穆延再没有什么血脉上关系,穆勤却仍是太子的同母异父哥哥。

因此,在得到消息后,穆奋不敢去找穆延,直接就找到了三世子图僖住的地方。

“三世子,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事?”

“穆公子,你说什么早知道、晚知道!某在来申州前就住在京城,你说某能不知道这事吗?但要说到早知道这事的人,恐怕穆公子真正该问的是那少师大人才对。”

自从来到申州后,或者说是自从与穆延面谈后,图僖就在知州衙门住下了。

虽然穆延给图僖安排的地方很偏僻,更是从没来图僖的住处看过他,但图僖也不会感到寂寞。因为穆延并没对图僖掩饰一切军情调动,这才是图僖最关心的事。

至于穆延一家的私生活,图僖并没有兴趣,因为那远远比不上图僖在京城所听说的各种皇室宗亲私生活。

可对于穆勤的质问,图僖更不想辩白,也没有辩白的必要。

“少师大人?”

听到图僖提到易嬴,穆勤立即反应过来。

因为,穆奋可是易嬴亲自带到京城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穆奋身世就让穆奋当上太子。因此穆勤很快就将对图僖的不满换成对易嬴的不满,一脸不忿道:“对,少师大人肯定早知道这事了,可他怎么能瞒着我不说出来?”

“瞒着你又怎么了。”

图僖却颇有些不经意道:“他不只是瞒住了你,更是瞒住了天下所有人。不然别说穆大人知道这事后会怎么对太子。便是某的父王早知道太子身份,事情也都是另一个样。所以,太子能活到现在成为太子,所能感激的就只有少师大人一个人。”

在知道穆奋成为太子后,穆勤也可想像他将要遇到的危险。

毕竟民间虽然不知皇家事,可为了争夺家产,照样会闹得举家不宁,何况还是皇家。

不过说到感激,穆勤又有些不服道:“为什么太子所能感激的就只有少师大人一人?父亲不也是养育了太子九年吗?”。

“那是因为你父亲不知道太子所出,或者说是不愿去想、不愿去证明。可太子少师却是明知道会担着性命之忧,却还将太子送上京城,送上太子之位,这岂又是他人所能相比的。”

没感觉自己已落入了图僖步调中,穆勤也一脸委屈道:“可,可……,可这叫父亲的立场又该如何啊!难怪父亲不愿接母亲回来了。”

“穆公子,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忘了我们还给你父亲带了一封少师大人亲笔信吗?至少两年,穆公子再等两年,两年后穆大人就应该能去接回你母亲了。至于现在,还是忍耐一下吧!毕竟穆大人的尴尬也是可想而知的。”…,

与图僖一同来到申州,宋阳并没去与柳如絮住在一起。因为柳如絮并不是黄妙伶,也不可能对宋阳那么好。

再加上不愿与谢开山、陆离搅在一处,宋阳也选择了继续留在图僖身边。

不过,能与图僖住在一起,宋阳也不会担心。只是看到穆勤有些想要全家团聚,这才设法提醒了一下。

“两年?为什么还要等两年?皇上在这件事上,真是的……”

十四岁的穆勤虽然在北越国已算成年,但到了现代社会仍只是一个孩子。所以不明白宋阳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也不知道父亲穆延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真相,他就只能在旁边自己抱怨。

不过,听到宋阳嘴中吐出的两年“约定”,图僖却非常诧异地望了他一眼。

不是奇怪易嬴会知道这事并写信告诉穆延让他安心,而是奇怪宋阳怎么也会知道。

耸了耸肩,宋阳说道:“这是少师大人为了说明太子为什么会成为太子,还有用来安慰穆铁穆大人的说词。”

“穆铁?宋哥你再跟我说说铁叔的事情吧!铁叔真当上大将军了?”

“这当然,那可是正三品神武大将军,领禁宫神箭营,镇守宫廷。当时穆将军那一箭,可是射得惊天地、动鬼神……”

随着宋阳开始吹嘘穆铁事迹,穆勤也渐渐忘却了因为穆奋成为太子一事所起的烦忧。毕竟穆勤这个岁数还是主要以崇拜英雄为主,他也不会去多想自己弟弟怎么就变成了太子的事。

看到宋阳与穆勤开始谈得兴起,图僖也悄悄离开了房间。

因为,穆勤既然都知道来找图僖了,图僖也清楚自己应该再去看看穆延。

当图僖在书房中找到穆延时,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酒味。然后进到书房里,图僖却见穆延并不是只有一个人。陪着穆延一起喝闷酒,甚至不惜一杯杯给穆延倒酒的却是那盂州第一才女柳如絮。

看到柳如絮给穆延倒酒的样子,图僖就不禁有些惊艳。

因为若是拿柳如絮与君莫愁相比,两人到的确各有千秋。

君莫愁是在艳丽中有着一抹独具味道的清纯,而柳如絮则是在清丽中独有一种刚强的味道。

没等图僖张口,看到图僖,穆延就一脸不满道:“三世子,你是来笑话本官的吗?”。

“小子不敢,小子现在已不是三世子了。既然大人也知道这不是夫人的错,何苦还要自己为难自己?”

虽然不知图僖用来劝解穆延的方法对不对,但柳如絮却清楚这事情自己绝对比不上图僖更知情。不去阻止,直接就为图僖拉来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也开始给图僖倒酒。

可听到图僖话语,穆延更是恼怒道:“不是她的错,难道三世子还想本官说是那人的错吗?”。

“是那人的错又怎样?大人也知道易少师已代那人在焦府门前跪地认错了。”

“那,那个老匹夫……,再让本官见到他,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虽然图僖所带来的穆奋成为太子的消息让穆延很是不满,但图僖留在知州府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可以向穆延提供一些外人,至少是申州绝对不会有人知道的京城消息。

可即便如此,对于易嬴为穆奋所做的种种努力,穆延却怎么都难以生起感激念头。

因为,穆奋只要一日不成为太子,穆延就不会成为人们笑话的对象。…,

所以在事已至此、木已成舟的状况下,穆延才格外愤恨易嬴。

不过,听到穆延抱怨,图僖却好像很高兴道。“呵呵,大人真要宰了易少师吗?恐怕大人只要一露出这念头,京城中的无数人都会为大人送上宝剑呢!”

“三世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好像易少师很遭人厌的样子?”

不是多少知道一些事情,而是从穆延嘴中,柳如絮几乎已经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可即便穆延也有自己立场,柳如絮对易嬴的所作所为却仍是异常欣赏的。因为,易嬴已经做到了一个臣子所能做到的几乎所有事情,更是做到了许多臣子都不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乍一听图僖略带嘲讽的高兴论调,柳如絮也开始惊奇起来。

在穆延也望向自己时,图僖才漫不经心说道:“他怎么不糟人厌?像他那样改变了许多人生活,虽然这里面有好事也有坏事,但更会让人记住的还都是那些坏事罢了。要是这世上人人都知道知恩图报,哪还会有这么多纷争。”

“知恩图报?三世子这话说的好。”

感慨了一句,柳如絮就望向穆延道:“穆大人,却不知大人又打算何时前往申州接夫人回府。”

如果图僖不说知恩图报,穆延不会动心。

可想起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全都是娶了焦玉带来的,也是北越国皇帝图韫赏赐自己的,穆延又怎能不对焦玉知恩图报,不对北越国皇帝图韫知恩图报。

所以,抱住脑袋,穆延就一脸痛苦道:“她如果不自己回来,你叫本官又能以什么身份去接她?”

“这话虽然也不错,可叹大人不去接夫人,夫人恐怕也没脸回来。”

身为女人,柳如絮虽然还没结过婚,但也颇能体会焦玉的心情。

毕竟,焦玉虽然是被图韫强迫后生下穆奋,可也是事实上的出轨。如果对方不是北越国皇帝,这种事情被公开出来,那也是要浸猪笼的。

脸上一阵无奈,穆延只得苦笑一下道:“两年,两年……,三世子,那两年之事可是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某又怎会被易少师诳来申州。”

不知该不该抱怨,图僖却也不想看到穆延继续颓废下去,带着鼓励语气道:“某来到申州,当然也是想借穆大人之手建一番功业,也好为自己某个将来。”

“两年?什么两年?”

柳如絮只有这事情不知道,一脸诧异地追问了一句。

晃了晃手中酒杯,穆延叹息着说道:“两年后,皇上会死。太子……,太子登基。到那时,本官或许就能去兴城县接回玉儿了。”

玉儿?

虽然穆延对焦玉的最后称呼终于流露出他对焦玉的眷恋,可突然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柳如絮还是愕然睁圆双眼道:“什么?皇上两年后就会死?这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不然太子哪能这么容易成为太子。不过,这事柳姑娘可不要随便说出去。”

图僖虽然不知道穆延是不是酒后失言,但也只得照例叮嘱柳如絮一句。

可即便如此,柳如絮仍是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毕竟不是身在京城,不知京城中的众多诡异之处,远在盂州、申州两地,柳如絮又怎能知道这么隐秘的皇宫内廷之事。

然后想到自己最关心的事情,图僖就说道:“穆大人,那如果不去管其他事情,穆大人认为余容什么时候会有动作。或者说,穆大人自己又打算在何时开始动手。可惜前几日长荣会烧余容粮仓的事情失败了,不然……”…,

“你们就别再提什么烧粮仓的事了,这又不是远征在外,你烧了余容粮仓,他就不会就地征粮吗?”。

“这就是所谓的书生误国。”

不满地挥了挥手,穆延却并不愿多谈这事。因为,不是柳如絮也很支持这个宋阳带回的主意,穆延原本都是打算阻止长荣会动手的。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这分明就是个失败之举。

可图僖即便已知道易嬴的主意不是什么时候都管用,依旧一脸关切道:“那大人还是打算等余容先动手?”

“本官不是不想动手,可就是还没准备好。”

“而且余容会不会真的进攻申州,或者说是假进攻申州之名攻打其他地方,这也未为可知。”

不想让图僖及柳如絮知道余容攻打申州的真正目标恐怕有很大可能就是焦玉,一边假意推托,穆延又感到有些头痛起来。因为,焦玉虽然不是长得不美,但也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可她怎么就那么招男人呢?这点穆延实在有些想不清楚。

不过,穆延的推托却让柳如絮吓了一跳。

因为不管余容想向哪发兵,盂州城都难免遭受池鱼之殃。

因此带着一脸急切,柳如絮就说道:“穆大人,但宋阳不是也说了吗?天英门打算帮助我们对付余容。既如此,穆大人又怎可不趁机除了这申州大患、朝廷大患!不然等余容坐大一时,穆大人又怎知他会不会再来攻取申州?”

“这个……”

虽然穆延前面只是假意推托,但柳如絮所想到的事情,穆延是早已经考虑过无数遍。

因为,正如穆奋不成为太子、不登上皇位就不会真正安全一样。一日不打消余容对焦玉的痴心妄想,穆延也不会安心。

看出穆延开始动心,柳如絮又说道:“穆大人,那要不要我们长荣会……”

“不要,千万不要。包括天英门在内,你们长荣会也要在最适合的时候听我命令再动手才行。不然你们还是该怎么应付余容就怎么应付余容,千万不能让他起疑心。”

不是信任天英门,也不是关心长荣会。而是身为领军将领,穆延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以及绝对不允许他人践踏的自尊。

可说到天英门,图僖又一脸疑窦道:“柳姑娘,你们长荣会真得到天英门帮助对付余容了吗?可天英门如果真要对付余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如果天英门采用刺杀之策……”

“刺杀之策?”

“三世子何时听说过天英门采取过刺杀之策对付敌人了?如果天英门真以刺杀之策来对付天下,天下不早就乱套了。”

不是说鄙视图僖,柳如絮却好像一脸羡慕道:“如果说在北越国,朝廷和陛下就是制度的确立者,那么在武林中,天英门也好像是一个制度确立者一样。所以,天英门不是不会对付余容,而是要在没有后患的情况下才会去对付余容。”

“后患?是说余容旗下那些雄兵吗?”。

“正是如此。”

在图僖若有所悟时,穆延也点点头道:“要除掉余容,我们首先要除掉的就是他那万千雄兵。不然余容非但不会轻易受死,万一余容先行死去,那些雄兵却仍旧残存,这才是朝廷和盂州城的大问题。”

“穆大人所言甚是,对于盂、申两州来说,怕的不是余容领兵作乱,而是乱兵为寇,那才是真正的天下大乱。”…,

北越国以战养国,最清楚什么是兵败如山倒。

如果不能及时收拢败兵,任由败兵四处流窜,那胜利者得到的东西可能远会比失败者少得多。

所以,如果没有余容率领,盂州雄兵将成为北越国境内最令人恐怖的军队。因此在消灭余容前,要么是彻底在战争中打败余容,要么就是找到控制余容军队的方法。

可余容现在对朝廷各种命令置若罔闻,对盂州军的控制力又极为强硬,根本就没有旁人插手的余地。

要想将盂州军对北越国的影响降到最低,那就只有将余容在战场上打败,让盂州军彻底失去抵抗力才行。

这虽然极有难度,可却是保住盂州的唯一方法。

在图僖也开始意识到这场战争的重要性时,穆延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事情你们都莫再着急了。本官是个军人,余容也是个军人,军人间的胜负最终还是要在战场上分出。当然,为了太子江山,本官是不会让余容在两年后仍存在世间的。”

穆延虽然不是穆奋亲生父亲,但也养育了穆奋足足九年时间。不是说感情问题,他也不会将余容做乱这个难题留给太子登基后去解决。

因为,那不仅是穆延的无能,他也将无法面对焦玉。

正如余容想真正获得焦玉就必须战胜穆延一样,要想真正打消余容对焦玉的野心,穆延也只有在战场上战胜余容。

这或许只是一次女人之争,但就因为余容的坚持,所有人都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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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一切以大明公主为主

自从将君莫愁介绍给大明公主后,易嬴就再不去管什么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了,直接丢给君莫愁、严松年去陪大明公主折腾。

甚至易嬴都没去管罗庆新是什么时候将国书递交给大明公主的。

虽然这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人人都认为这种“好事”应该牢牢抓在手中才好,但这就是一些不懂官场的无知蠢货才会有的天真想法。

所谓利益,只要官员占有利益就好,但官员如果想将什么利益都占全,那才是一种愚不可及的行为。而且整件事中,易嬴也无须向别人分享利益,别人也分享不了易嬴的利益。毕竟易嬴已同君莫愁预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也不怕她不付钱。

官员又不是公务员,更不是杂役,哪可能什么事情都去瞎掺合。

要是什么都去搅和在里面,万一事情中出了什么问题,别人不会去找其他人,肯定会找能担事的官员。

所以,为官为己,只要事情开始进行,那就应该交给属下去做,不然官员还要那么多属下干什么。

即便易嬴这个太子少师严格来说并没下属,但谁都奈何不了他拿君莫愁和严松年等人当下属来使唤。毕竟比起对事情的关注度,还是这些西齐国人更胜易嬴。

然后,每日与秋心鬼混,易嬴也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如何与易府中人过好第一个新年上。

因为这不仅是易嬴来到北越国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易府成立以来的第一个新年。

“秋心,过来帮把手。”

自从与易嬴上床后,秋心就由君莫愁的丫鬟变成了易嬴的专属丫鬟。

这不是说易嬴不想给秋心一个妾室名份,而是秋心自己不稀罕,甚至也不想从君莫愁院中搬出来。因此在君莫愁每日跟着严松年去找罗庆新与大明公主商谈如何将西齐国并入北越国之事时,秋心就一直跟在易嬴身边。

而易府也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不明态度,易嬴刚领着秋心逛到花厅,阮红就将秋心捉了过去。

看到阮红被堆在花厅中的一堆花花绿绿东西包围,甚至白花花也与易府几个妾室在当中美滋滋忙活时,易嬴就有些诧异道:“红娘,你们这是干什么?什么事情需要你们自己来操手,不会叫下人帮忙吗?”。

“什么叫下人帮忙?这可是我们给下人置办的年货,都是些要赏给下人的东西。如果这些事都要交给下人自己来做,那还叫打赏吗?”。

白花花一边兴奋,手上就没停。

显然不只高兴有事可做,还高兴能将东西赏给下人这种感觉。

毕竟这不同于现代社会,赏赐下人也不能毫无节制,一年就只一次而已。

听到白花花解释,易嬴也不再说了。因为白花花的原本身份可不高,像是这种赏赐下人的事,也就只有跟了易嬴才开始得到。

所以当白花花第一次享受这种赏赐下人的乐趣时,易嬴又怎可能去打扰她。

而由于在北越国,女人做事,男人并不用帮忙。所以在将秋心也留在花厅后,易嬴就单独离开了。

不过,当易嬴走出花厅时,曲媚却从后面追上来道:“少师大人,可以同大人说件事吗?”。

“曲姑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我们边走边说吧!”

望了望曲媚,易嬴却也颇多感慨。

因为,曲媚的身份现在虽然已不再是秘密,可却也难说她的身份究竟是变高了还是变低了。…,

这是由于曲媚以前再是戏子,她也是个拥有独立身份的女人。

可曲媚现在即便成了育王二世子图俟的妹妹,由于图俟投靠大明公主,以及曲媚的娘亲身份都无法曝光,这也让她轻易再不能出外抛头露面了,却比原先做戏子时失去了许多自由。

跟上易嬴脚步,曲媚就搀住易嬴胳膊道:“少师大人,让奴家来搀大人吧!”

随着曲媚搀住易嬴胳膊,虽然曲媚并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用胸脯来挤压易嬴胳膊,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丰满和柔软,易嬴就笑道:“曲姑娘,你应该有D杯吧!”

“什么是D杯?”

一边搀着易嬴离开,曲媚却有些不解。

别说她没有故意勾引易嬴的意思,身为戏子,搀搀男人胳膊,这又算哪门子事。

“哦!就是说你胸脯大的意思。”

想起曲媚的确不可能知道什么ABCD,这个世界恐怕有没有ABCD都是问题,易嬴也讪笑了一下,却又望了望曲媚胸前自然显现的深邃乳沟。

北越国可没有xiong罩那种东西,穿着半露胸脯的绯衣时也不可能再穿什么小衣。

虽然平常穿着时看不出来,但随着曲媚的圆润胸脯贴在易嬴胳膊上,带动衣服拉扯,乳尖的形状也都显露出来。

“……少师大人说这什么话啊!奴家可是有正事要和大人说呢!”

没想到易嬴会突然称赞自己胸脯大,曲媚脸上一红,但却并没有甩开易嬴胳膊。

易嬴虽然并没有要勾搭曲媚的热切想法,但同样也没有放弃曲媚的坚定信念。

以前易嬴所以对曲媚若即若离,全是因为曲媚的身份不明缘故。现在知道曲媚是图俟的同母异父妹妹,如同易嬴会收白绣为义女一样。看到曲媚小脸羞红的模样,易嬴也不想再装什么道德君子了。

虽然没用被曲媚搀着的右胳膊去抱她,易嬴却将左手直接握住曲媚贴着自己胳膊的左胸,更是捏了捏曲媚翘立的乳尖道:“可这就是本官的正事啊!”

“唔!……少师大人你太坏了,奴家要和大人说的可是绿云的事呢!”

“大人知不知道,绿云可已经哭了不止一次。”

“……你说绿云吗?”。

没想到曲媚要和自己说的正事竟是绿云的事,收回左手摸了摸脑袋,易嬴想想说道:“那没问题,绿云的事已经解决了,回头本官再去找绿云说说就行。”

“已经解决了?大人怎么解决的?”

绿云的事就是易嬴给二郡主图潋出主意的事,如果浚王图浪真的出境立国,曲媚可看不出这事怎样才能解决,绿云又怎样才能得到慰藉。

易嬴却知道这事不能轻易说出去,甚至比垂帘听政都还要长远。

伸手抱住曲媚说道:“本官说解决就是解决了,曲媚你回头看好就是。但说到这话,曲媚你要不要嫁给本官做妾。”

“这个,……人家需要父母之命,还有兄长……”

被易嬴抱在怀中,曲媚立即羞红了脸。

但曲媚却并没有在易嬴怀中挣扎。不说曲媚已经与易嬴相处许久,早知易嬴秉性。就是现在图俟转投了大明公主,曲媚也知道自己得为图俟和易嬴打好关系。

第一次听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易嬴就乐了。因为,易嬴的其他女人都可说是来路不正,甚至白花花最初也是作为妾娶进来的。…,

当然,娶妾不是说就一定可以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曲媚还有个二世子哥哥。

因此,向上托了托曲媚弹性十足的肉臀,易嬴就色mimi笑道:“这没关系,那等天英门将你母亲亲接来京城,我们再谈正式纳妾的事,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同房好不好。”

“大人你太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讲究先后呢!”

易嬴的话让曲媚娇羞不已,却也半推半就地与易嬴一起往自己房中走去。

毕竟曲媚原本就是戏子,早就伺候过男人不说,更在兴城县易府就曾伺候过孟昌。被易嬴这样逼着央求去上床,曲媚只会感到欢喜,欢喜易嬴不介意自己往事,哪会去想那么多。

※※※※※※

等到云歇雨散,不用易嬴去抱住曲媚,曲媚就紧紧抱住易嬴道:“大人,你真是太棒了。”

“这还用说,不过曲媚你的身体真柔软!”

捏弄着曲媚柔若无骨的细腰,易嬴也非常满足。

因为比起一般女人,戏子由于必须练腰功,曲媚却是能将自己身体翻折一百八十度,将脑袋从胯下露出来,这点可比也是曾经做过的戏子的阮红要强上不少。

毕竟阮红只是兴城县的头牌戏子,曲媚却是申州城的红牌。

随着易嬴伸手在自己腰上抚摸,曲媚也莺声燕语般说道:“只要大人喜欢,奴家随大人要求,怎么伺候都没有关系。”

“真的吗?那我们不夜不休,本官还有许多花样要和曲媚你好好品品呢!”

“奴家知道大人厉害,不过我们先说说话歇歇,待会再继续好吗?这样对大人身体也好些。”

捉住易嬴下身轻轻捋动,曲媚就将香舌在易嬴脸上轻舔起来。

戏子虽然不是ji户,但由于也要奉承男人,并且有演戏经验。当她们在床上表演起来时,那是什么女人也比不上的。

易嬴的女人虽多,但她们与易嬴上床多都是只顾着自己享受,好像曲媚这样主动讨好的状况却并不多。主要因为知县易嬴的身体实在又老又丑,难能让女人去主动讨好。

被曲媚这样上下抚慰,易嬴也抱住曲媚欢喜道:“这样也好,那你想说些什么。”

“这个……,就是奴家哥哥的事。奴家哥哥现在投效了大明公主,但却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事,大人可以指点一下奴家哥哥吗?”。

自从图俟与曲媚兄妹相认后,易嬴就再没怎么管过两人的事。

因为,图俟选择倒向大明公主,自有苏三去向大明公主禀报,并让天英门去将图俟的亲娘从申州接来京城,以做管束。可图俟会为大明公主做什么,以及大明公主会让图俟做什么,易嬴却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所以听了曲媚询问,虽然知道曲媚乃是关心所致,易嬴仍然笑道:“这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不说二世子原本就是聪明人,而且要帮大明公主办事,也是很简单的。”

“怎样简单,大人可以明言吗?”。

“那就是一切都得以大明公主为主。”

“一切以大明公主为主?这个奴家也知道,可这样就行了?”曲媚不解道。

“这可不是什么这样就行了的话。”

易嬴摇摇头道:“好像本官现在虽是太子少师,但你认为本官现在是该帮太子做事?还是帮陛下做事?帮大明公主做事?”

“这个……,大人既然是太子少师,应该是一切以帮太子做事为主吧!好像大人还为了太子给浚王图浪出主意,害得绿云伤心一样。”…,

“呵呵,你现在还在替绿云说话啊!不过绿云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管曲媚是有意还是无意,易嬴却也不会为她替绿云说话感到不满。因为,她只要表示出这种善意,得到好处的仍旧是绿云。所以易嬴继续说道:“可说到给浚王图浪出主意一事,你真认为那是本官在替太子设想吗?”。

“大人不是为太子设想?又是为谁设想?”

“本官以前就曾说过,陛下的寿命已经不远矣,所以本官不可能为陛下设想。而太子再怎么是将来之君,现在,乃至将来登基时可能仍旧还只是个小孩子。本官现在为一个小孩子设想?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孩子?难道大人不是在为太子设想?也不可能为陛下设想,而是在替大明公主设想吗?可大明公主又能从中获得什么益处?”

一直说着太子、太子,不管任何人都很容易忽略图炀的岁数问题。

但是一听到易嬴提醒,曲媚也很快反应过来。

这不是说易嬴不能为一个小孩子投资,但易嬴要想自己的主意能被朝廷接受,首先得讨好的必然是北越国皇帝图韫和大明公主图莲。

不过,不知道内中潜藏的发展,曲媚却也不可能完全明白。

没急着向曲媚解释,也没有向曲媚解释的必要,易嬴再次将曲媚压在身下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世子得知道他投效的是大明公主,而不是什么太子。不然他即便为太子做事,太子不知道,也不理解又有什么用。”

“可只要他为大明公主做事,大明公主也会让太子知道的。毕竟太子登基时还小,哪能理解二世子的细密心思。”

“唔!奴家明白了,奴家会找时间同哥哥说一声的……,唔,嗯……”

在易嬴努力下,曲媚也不再去想自己哥哥的事情了。因为今日这事也并非是图俟要她来向易嬴询问的,而是曲媚觉得自己应该为哥哥做些什么。至于图俟自己是否已想到这事情,曲媚却是无法知道。

※※※※※※

与此同时,图俟的大嫂图襄却也再次来到了图俟房间。

“俟弟,听说你在少师府没有收获,父王生气了是不是?”

易嬴有没有给育王图濠出主意?有。

可一个让育王图濠离开京城发展的主意又怎会让人满足?

但身为太子少师,谁又能说易嬴想方设法都要将育王图濠赶出京城不对?所以,育王图濠虽然对肖连从易嬴处得到的暗示感到很兴奋,但联想到易嬴想要自己离开京城的企图,育王图濠就开始将怒气撒在了图俟身上。

虽然那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但当图襄再次提起时,图俟还是捂了捂右脸说道:“不要紧,父王虽然没收获,小弟自己有收获就成了。”

“俟弟你说自己有收获?你有什么收获?难道……”

在图襄一脸惊讶下,图俟点点头道:“是的,小弟已正式投效大明公主,只要某帮太子登基,大明公主定会给小弟一个安排。”

虽然并没真正见过大明公主,只是得了苏三一个暗示。但想到苏三代天英门答应将自己亲娘从申州接来京城,图俟就相信自己对大明公主必有用处。

“什么?俟弟真投效了大明公主?”

可听了图俟说明,图襄却一脸难看道:“俟弟要帮太子登基,大明公主就没答应给俟弟什么具体安排吗?”。…,

“除了给某一个王爷位外,在相同状况下,大明公主又怎能叫小弟为她办事。现在大明公主是对小弟还没有要求,小弟也还没对太子登基做出任何贡献,这事情才不好细谈。但大嫂想想大明公主是个怎样聪明的女人,她又会犯这种错误?”

“这,这到是……,要是大明公主也会犯这种错误,父王就不会还是父王了。”

不是说理解,而是想起大明公主的厉害,图襄都不得不佩服。

因此图襄又说道:“那俟弟有没有向大明公主提起我们的事,或者我们以后又该怎么办?”

不管任何时候,女人首先想到的都是感情问题。

虽然图襄不是没有为利益奔波的时候,但在对大世子图仂彻底失望后,她就已将自己与图俟的感情当成最后所能获得的利益了。

对于这件事,图俟显然也已经有所考虑道:“大嫂你放心,现在是小弟还没为大明公主做什么事,不好提我们的事。但等到小弟也变成大明公主必不可缺的帮手时,小弟相信大明公主即便不帮忙,少师大人也肯定会帮忙的。”

“少师大人?俟弟怎会认为少师大人会帮忙?”

虽然不会将自己有个妹妹在易嬴身边的事情说出来,图俟还是自信满满道:“大嫂你怎不想想,少师大人身为朝中大臣,他会不想多一、两个帮手?还是他又能全部依靠大明公主?这事大嫂你就不用担心,全交给小弟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被图俟拥抱着往卧室走去,图襄也不想考虑太多。

因为,在已不可能依靠图仂的状况下,图襄现在所能依靠的人就唯有图俟。即便两人在身份上有莫大障碍,仍是不得不义无返顾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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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你这是在干什么

新年是北越国所有人的节日,所以提前一天,易府就将备好的年礼发了下去。

当然,不仅所有易府奴仆都有礼物,就是西齐国那些准密探也有礼物。给易府奴仆发礼物的是白花花和那些个易府妾室,而给西齐国男女发礼物的则是君莫愁、秋心。

所有礼物都是在内院前面的大院子发出,这也是所有易府奴仆欢聚的日子。

看到那些收到礼物的西齐国少年男女都是一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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