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地里的故事 - xp1024.com
《麦子地里的故事》


第1章 躁动的青春

初秋的太阳,仍然没有温柔和妩媚,给人的感觉还是狠毒和残酷的,热得人如同发情的动物,烦燥不安。

广漠的蓝天,空旷的原野,满目尽是西北最常见的白杨,排排、行行,直钻天际。南边是一线起伏的秦岭山脉,北方是盘绕蜿蜒的黄土高原,一望无际的八百里秦川,好似一个奇妙无比大花园,向人们展示着五彩缤纷的魅力。碧绿的玉米绣成翡翠的围屏,大有青纱帐般的神秘,粉稍装饰的障台,巧吐着特有的芬芳,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向情人递出了诱人的舌尖。白绿相间的棉花田里,开着白的、粉的、紫的花朵,在多姿多彩野花衬映下,交织成巧夺天工的人间地毯。缕缕炊烟,犬吠鸡叫,雀唱蝉鸣,好一幅悠悠然然的田园景象。

置身于一望无际的八百里秦川,不由得让人生出外地人戏谑陕西关中地区人们的那句话:“八百里秦川,养了一群懒汉”的感慨!土地肥沃,旱涝保收,从而衍生出“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乐生活,也有了“好出门不如赖在家”的安于现状。

关中平原的农业状况无疑是得天独厚的,否则国家也不会把国家的“农业城”和“农业高科技产业园”放在这里。

我们的故事就从关中平原一个大家意识里非常熟悉和相似的地方开始,时间好象是七十年代中期。

故事的主要人物名叫木生,当时只有十七岁,正在高中读书。那时是“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实行的是所谓的“专业班”,什么:人医班、兽医班、农业机械班、科学种田班、文艺通讯班等等。木生由于爱好文学,进了文艺通讯班。令他失望的是,文艺通讯班除了上几节写作课外,大多时间是在农村工厂体验生活,名曰向工农兵学习,实则是无偿地进行义务劳动。木生不愿平白无故地出卖劳动力,以身体有病为名回到自己的村子,同村上的群众一起下地劳动,挣一些工分,尽管那时村上的一个劳动价值仅一角钱,但得总比失好。

木生有幸得到为生产队“看护庄稼”差事。那个年月,虽然全国上下“形势一片大好”,但好在哪儿,人们却找不出具体内容,缺衣少穿、不得温饱、贫困交加在中国大部分老百姓身上烙印非常深刻。为生产队看护庄稼,可以说是十分难得的“肥差”。

为了登高极望,使看管的庄稼一览无余,生产队都要在被所看管庄稼地域中心位置,搭建一个类似当年日本炮楼的奄棚。木生在庵棚上极目四望,搜寻着是否有人偷盗和破坏生产队的财产。他还学着其他看管庄稼的人那样,不时的高声厉喊几下,警告那些对生产队财产“心怀鬼胎”的人,别打什么歪主意,用他那一颗“红心”忠实地履行着神圣的使命。

木生觉得有点困了饿了,他寻思着弄一,两个生红苕和几根“甜杆”,解决饥渴。尽管他是看管人,但仍似做贼一般小心,公家的东西任何人是不允许随便乱动的,偷生产队的庄稼,就如同挖社会主义墙角,一旦被人发现,小了批评教育作检讨,大了批斗游行戴高帽,重了可能被“民兵小分队”抓起来,送到公社劳动改造。所以木生每次自己充饥或者偷偷摸摸给家里弄点玉米、红苕,都要研究一番窃取的方式方法,做到巧妙完美、天衣无缝,不让任何人发现破绽、抓住把柄。

经过一段时间,刚开始看护庄稼那股新鲜劲不但消失得无踪无影,并渐渐令人厌烦起来。一个人孤零零地钻在如同青纱帐一般地玉米和棉花田里,如同进了坟墓一样,孤独无聊、压抑烦燥。久而久之,木生同一只兽性大发的野兽,他想喊、想叫、想吼,想狂奔,想打架,甚至想咬人几口。木生人如困斗兽,有时他会连根拔起几株没有结玉米棒的空玉米杆,用力地在支撑庵棚的四根木桩上拼命地抽打,直把玉米杆打成麻辩一般,直打得自己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木生现在非常想念自己的同学,非常奢望回到校园,即使劳动只要和同学们在一起也行。

木生这种心情和感受,我们是不难理解的。一个年仅十七、八的青春男孩,一个处在青春*动,激情、*体和意识都要扩张和暴发怀春青少年,需要的是群体生活、热闹激情、男欢女爱、表现张扬最怕的是孤独寂寞、无所事事,惶惶终日。

然而,不管木生内心如何压抑难受,但他不敢把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在父母面前流露。这个让许多十分羡慕,甚至梦寐以求的“肥差”,一旦丢失,对自己家庭可以说是一种灾难,自己和家里人可能面临着忍饥挨饿、上顿饭不接下顿饭困窘,为了自己和全家能吃饱肚子,木生只有压着性子坚持着。毕竟生存是第一要务。

第2章 渴望女人

这天木生在自己坚守的区域阵地转了几圈后,百无聊奈地回到庵棚,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庵棚的草铺上。

庵棚象个火炉,又闷又热,木生心里象着了火一般火烧火燎,他烤饼一样在铺上翻来倒去,热锅上的蚂蚁般的难受。

奄棚里特别闷热,木生起身猛的从庵棚跳下,奄棚旁边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有铺好的麦桔,木生顺势躺下。

“管它的,谁爱偷让偷去,哪怕把他妈的x偷完,我也不管了”木生心里狠狠地想着。

起了一点风,树叶飘着、摆着,好似婴儿在招手,玉米稍也在似动非动,透过树稍,木生抓住了天上几朵云彩,木生人急心活跃,哪怕是天上飘动的云彩,他也要从中找出点东西,也要让死水一潭的心泛起点涟漪,给自己绘制出一点点诗情画意。

木生用双手支撑着头,凝视天空漂浮的云,扫视着轻轻摇摆的树叶和玉米天花,浮想联翩。自己要是生在城市,哪该多好,即使无法在城市享受美好的生活,起码也想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无论干不干活,生产队都会养活着,哪象自己和乡亲们,整天累死累活地干活,还混不上一个饱肚子;如果自己生在高级干部家庭,那就再好不过了,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能干成什么,衣食锦绣、优越无比、高人一等,不但能享受人间荣华富贵,甚至会有美女献媚。

一想到女人,木生的心里如同打翻五味瓶。一个清晰而且让他激动的形象在大脑里骤然出现,那是一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倩影。木生和她同级,木生在一班,她在六班,他们的教室对着教室,每次课间休息,他和她都要走到教室外边相互看上几眼,当他们的目光有意相遇几次,她的脸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尽管如此,她的眼睛仍然没有羞赧而回避他那火热的目光,每当他的目光扫射到她的脸上,她的目光好像安装了同一频道的接受器一般,清晰准确地将他的目光全部收入,并不时给他一个让男孩子心神荡漾的秋波,而他如同三伏天冲了一个凉水澡,酣畅淋漓。

那时班上的男女同学大多都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据当地的风俗习惯,早早地订了娃娃亲,像木生这样长到十七、八岁还没有占上“媳妇”的后生,大多是家境贫穷的孩子。每到晚上,同学们在睡下后,难免把青春初动的热情放在议论“女人之事”上,话题的焦点集中在同宿舍某个同学订什么地方的媳妇,叫什么名字,长得如何,有时还无中生有地增加一些“晕内容”。每当这时,木生心里就默默地想念那个女孩,她是不是也被别人“订走了”,她要是自己订的媳妇多好,那样木生也就象一些家庭条件较好的同学那样,被别人议论着、评论着木生经常在这种想望和企盼中睡去。

后来,木生对那个女孩到了一天不见、甚至一节课不见就心里发慌的地步。早读时,他拿着书本到处转悠,看上去在背读课文,眼睛就象一个高级探测器,高频率地搜寻她的踪影。课间休息和吃饭时间,哪就更不用说了,找不到她绝不罢休。她也好像有同样的心思和行动,处处留心她的行踪,总要到人少且显眼让木生容易找到的地方,相互看上几眼,给他几个脉脉含情、和让他心花怒放的眼神和表情,直到上课预备铃响起,才恋恋不舍地各自走了。

他们的秘密终于被同学们发现,一时在两个班上引起了不小风波。

在农村、在那个年代,谈恋爱对人们可以是一个十分陌生的词语,谁家的女娃和男娃私下谈情说爱,无疑被视为“叛经离道”。好在木生和这个女孩的事也仅仅局限在同学们之间私下议论,没有上升到让老师和他们班以外同学众人皆知,也就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同学们议论是羡慕和垂涎,木生心里特别舒服,他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被学校数一数二的漂亮女生喜欢,这在学校可以说是史无前例和非同寻常的,同学们岂能不高看和佩服他,尽管木生心里知道这是虚无缥缈的,他但心甘情愿地生活在梦幻中,哪怕是暂时的、没有任何结果的,甚至让人可笑可怜的。

第3章 家里没人晚上来

望着头顶蓬大的树冠,木生浮想联翩:这如果头顶上的树冠是一顶帝王大伞,周围的玉米是威武雄壮的列阵带弋武士,自己岂不成了真龙天子!木生的思绪进入了时间的历史遂道,杜牧的《阿房宫赋》、白居易的《长恨歌》一一浮现在眼前荣华富贵、三千粉黛、威风八面痴心妄想也好,异想天开也罢,我们的木生,在那个年龄确确实实有过这种梦想!自古就有:“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和“帝王将相宁有种乎”!的说道,毛泽东、蒋介石不也都出身农门?

太阳从正南移向了偏西,树荫把梦中的木生抛到日头下慢慢地蒸烤,要不是玉米多少挡住了一点日光,木生的梦早就被烧烤糊了。

木生又梦见自己在一条河里游泳,河水特别热,也非常混浊,渐渐地河水少了,的泥浆糊在他的身上特别难受。又好像自己步入了沼泽,一点一点的往下陷,他想挣扎,四肢如同被绳子捆住一般,挪动不得。他想喊,也喊不出声,木生绝望了

木生蒙胧的觉得鼻子痒痒地,他极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原来一个“红衣女人”用毛毛草玩他的鼻孔。木生看清了,“红衣女人”原来是自己家门中的堂嫂惠芝。

“臊轻熊呢”,木生一把从惠芝嫂子手中夺下草,笑骂了一句。

惠芝虽然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但她的长相和漂亮,谁都会看成没有出阁的十七、八岁姑娘。

“我的太学生,人把你偷了都不知道,还给生产队看什么庄稼,太阳把都晒熟了。”惠芝的脸笑得象一朵花。

木生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太阳下。他一跃站起来,用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汗,看了一眼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堂嫂惠芝,心里怪怪地。

目光对峙了一会儿,木生觉得别扭和不好意思,顺势坐在地上,惠芝毫不犹豫坐在木生身边,木生立即感到有一股自己从来没有闻过的气味扑鼻而来。他用疑惑的目光的看了一眼惠芝说:“你身上一股啥味”。

“啥味?”继而惠芝脸红了,她用嗔怪和诱人的目光瞧了木生一眼,并用手在木生背上轻轻地打了一巴掌说,“碎娃懂个啥?”

惠芝嫂子叫木生“碎娃”,木生心里十分不服气,便用乡下的话回敬了一句:“碎狗蹲在土堆上充什么大狗,看把你大的。”

“嫁了你哥就比你大,不服气,我都有娃了”。

“有了娃就充大,狗屁!”木生还想说什么但话没有出口。

对这个只比自己大不到两岁的嫂子,木生是十分喜欢和喜爱的,他不想让她不高兴。他希望和她多呆一会儿,和这个嫂子在一起,木生不但兴奋,也感到幸福。

“他大,娃想吃红苕,他大看着红苕,还没有咱娃吃的。”惠芝嫂子嘴如同抹了蜜,说得特别甜。

木生明知惠芝嫂子满嘴谎言,她的儿子不到一岁,怎能吃红苕,但木生乐意听惠芝嫂子这个谎言,并愿意满足她的所有愿望,“现在不行到晚上我送过去”。

“真是我的好兄弟。”惠芝嫂子在木生脸上捏了一下,站起身,一拧一拧地走了。

望着惠芝的背影,木生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惠芝地出现,让木生精神兴奋起来。堂哥在外地一家地质单位工作,他比惠芝嫂子大近十岁,他们大前年结婚,当时惠芝正在高一读书,中途退了学嫁给了堂哥,新婚的头天晚上,四邻八舍的年轻人都来闹洞房,小伙子,大姑娘,甚至小媳妇,都不愿意放弃这个在当时农村来说十分精彩娱乐活动,更何况这是一个其貌不扬、年龄接近三十的男人,娶了一个如花似玉、且年龄只有十七、八岁的黄花闺女。

在七十年代初期,农村的庄稼人,除了偶尔看上一场政治色彩特别浓的电影,如:《决裂》、《艳阳天》之类,再就是被人们称为“八亿人民八台戏”的八个“样板戏”,那时在乡下有一句流传非常广的话:什么地方唱戏都别去,一去准是《红灯记》。在当时,可以说没有什么文化娱乐活动,传统的闹社火、扭秧歌、吹吹打打自乐班等都成了“封建糟粕”,正像人们讽刺诙谐的那样“耕地用的牛,点灯用的油,娱乐活动用的球”。那个年代,闹洞房可以说是农村娱乐活动非常重要活动。闹洞房在当地农村是有讲究的,谁家孩子结婚,闹洞房的人越多,晚上闹的越晚,持续的天数越多(一般不三天左右),说明这家人缘越好,反之就被人耻笑和议论。另一个讲究就是闹洞房闹的再过分,新婚夫妇和家人不能生气脸红,否则就犯了大忌。闹洞房的花样很多。“按啦叭”就是新郎要把新娘的上衣钮扣解开,只留一个背心或者肚兜,用手按住新娘的*房,按一下,新娘要学汽车鸣笛一般叫一声;“夫妻吸过桥烟”,新娘用嘴唇将纸烟横刁在嘴上,新郎用嘴刁上烟的一头,用手点烟,这个动作难度较大,十有八九要烧了新娘的嘴。“长虫(蛇)过道”新郎用一根绳子,从新娘*裤无论前或者后伸进去,再从另一端拉出来,必须是贴着身子挨着肉,绳子抽出来还要摸着有湿的感觉,有女人的特有味道

第4章 洞房陪房

堂哥的洞房闹的热火朝天,花样翻新,可以说把平时闹洞房的游戏活动都闹了出来。惠芝嫂也比一般文化水平不高的女孩子大方的多,一般难度不大的在忸怩两下后都做了,对难度大、且让女人在大庭广众难堪的游戏,经过一番曲折,也满足了大家。洞房闹的高*迭起,也让村上的这些“土包子”大开眼界。

洞房闹到第二天凌晨四点钟还没有结束的迹象,新郎的母亲,也就是木生的婶娘才连说带骂的把那一帮仍然兴头很高的野小伙们赶走了。按讲究,一对新人新婚第一天晚上必须“圆房”,这是讲究和规矩。

闹洞房的人恋恋不舍的硬被都赶走了,木生被破例留下。按风俗,新婚的当天晚上,新人的房间必须得有一个家族中同辈的男孩陪房,陪房的男孩年龄不能太小,否则晚上要娘怎么办,也不能太大,大了懂事了影响新人的亲热,一般十岁左右,木生已经十五岁了,显然年龄有点大了,但木生是家族中他们那一辈年龄最小的,按讲究,如果家族当中有弟弟,一般就要让弟弟来承担这个角色。“不大,不大,十四五还瓜着呢。”婶娘下了结论和决定。

木生也闹腾困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脱了外衣钻进裤子就睡。

木生是被冻醒的,半截身子凉在外边,他刚准备拉被子把自己盖住,突然听到在炕那头惠芝嫂子在*吟并低声地喊叫着,接着他也听到堂哥在*吟、在喘气,被子在剧烈在煽动,好像打架一般。木生觉着奇怪,新婚第一晚上两个人难道就会打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渐渐的,木生知道了他们在干什么!坑那头的动作仍在继续,惠芝嫂子的喊叫声比刚才还大了一点,堂哥的气喘的更粗了,木生听到惠芝嫂子那是一种幸福兴奋地*吟和叫唤

木生不想破坏他们的“好事”,轻轻缩回了准备拄被子的手,他宁愿冻着,也不能破坏这个气氛和现状!木生一动不动在那儿硬挺着。继而他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那个玩意有点异样这个部位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如此感觉!

那边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仍然喘着气。停了片刻,他们笑着低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有了动静

“等一下,我看兄弟盖好没有,不要咱们折腾把兄弟弄凉了”。惠芝嫂子说话的同时房间的灯亮了。

“你看,兄弟半截身子都凉在外边”!与此同时,热乎乎的被子盖在了木生的身上。“咱们另盖一床,省得弄凉了兄弟”。

木生心里好感动、好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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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又一次把树荫从木生身上移开,木生已经没有心思睡了,他要履行职责,看一看自己守护的庄稼有没有受到侵害。木生一边在地里转着,一边想着如何完成惠芝嫂子交给的任务,其实木生不用想这些,对怎样弄玉米和红苕,他已经是老手了,但他仍然琢磨着,到底琢磨什么,是在琢磨惠芝嫂子这个人

木生捡地缝裂开的大,把地上土顶得高的红苕堆,说明这窝红苕结的多、长得大,轻轻撬开土从中取一、两个,然后从别的地方取来土把挖走红苕的空缺补上,再用原来上边整块土盖上,如果不掀起红苕的技叶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再下一场雨,那就成了“死案”。

弄好了红苕和玉米棒,木生心里一阵放松,但也有点不是滋味,自己这不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吗,这和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的标准差距太远了,自己的觉悟那里去了!这不成了地富反坏左木生心里有一种负罪感。不知怎么搞的,木生对当时的社会主义始终亲切不起,也就是说很难建立起感情!这也难怪,木生出生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自他从从娘肚子里出来,就听着唱着“社会主义好”,但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却一点也体会不出来,在母亲怀中敖敖待哺时,全国人民都在吃“食堂”,母亲整天饿着肚子,还要干繁重的体力活,哪有奶水喂养他,中国的三年自然灾害,连毛主席、周总理这些大人物都饿得浮肿了,普通老百姓人家岂能不愁吃穿!青少年时间正好是文化大革命,政治灾难比自然灾害更可怕远的不说,就拿木生所在的村来说,许多人家沿门乞讨,许多家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许多小伙娶不上媳妇,除了过年佘几斤肉外,一年到头几乎见不了浑星,只有到生产队的马、牛、驴老死,人们才会用他们的肉打打牙祭。有一个和木生特别要好的小伙伴,一个亲戚家儿子结婚,他母亲带着弟妹去吃宴席,他缠着母亲死活要去,母亲因为已经带了两个孩子,再带他怕人笑话,说什么什么也不答应,他就哭着对母亲说,“带上我,我去了只吃一碗饭”。从此他有了“吃一碗”的外号。

第5章 激动地*窥

木生回到奄棚,用玉米叶子把一个生红苕擦干净,用力咬了一口,一股泥土的清甜直入心胸,脆生生的红苕在他嘴里嚓嚓作响,白色的乳汁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如同育婴的奶汁。可能是完成了惠芝嫂子交给自己的“任务”,木生精神多了,心情特别好。他四脚八叉地往草铺上一躺,顺手拿起了本书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木生进入了角色。他感到林道静就是自己学校所在六班那个女同学,自己就是那个朝气蓬勃、充满青春活力的江华,他们相互倾心、相互爱慕、相互理解,渐渐地他们革命友谊成了爱的心约,他们的爱是那么真诚和可歌可敬,是那样的让人心动!然而,让木生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的是,林道静怎么会和一个腐朽顽固、不可理喻的于永泽结婚,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从林道静嫁给于永泽,木生又联系到惠芝嫂子嫁给堂哥,似乎两者前赴后继一样,有同工异曲的味道想着想着,木生有点伤感,难道说美好的事情总是那么不平坦、不顺当,自己和六班那个女同学可能也只能“心中相想,梦中相思、四眼对视、望眼欲穿

一个下午,木生象一只发情的,在奄棚睡一会儿,在地里转一会儿,在树下蹲一会儿,在田头吼几声。但无论干什么,他的思绪始终从三个女人身上拔不出来,林道静、惠芝、六班的女同学他是越想越乱,越乱越想,想来想去,还是现实地把思维最后定势在惠芝嫂子身上,毕竟是现实中的女人,是几小时前还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实实在在的女人她是那么青春、那么漂亮,多情的男人都会被她撩拔得魂不守舍。她那清彻而明亮的眼睛、油黑发光的头发,总让人想看一看、摸一摸,那感觉特别舒服,就象自己小时候特别喜欢摸家境较好的姑姑穿的一件软缎棉袄。木生想如果自己真的用手去摸惠芝嫂子的头发,她怎样呢,也许会象今天上午一样,轻挑地骂一句“臊轻啥呢”!然后脸红红的、羞羞的。一想到惠芝嫂子的脸,木生不由激动起来,哪真可谓是女人当中百里挑一的好东西,是一个让男人“人见人爱”宝贝,尤其是她那枚樱桃小嘴,如同饿急了的孩子见了腊汁肉一样馋人

一串口水从木生嘴里流了出来,此时的木生,如同一只见骨头和肉的狗,十分想啃但又难以抓到,只能垂涎。木生顺着惠芝的身子向下想,白白净净的脖子和如同莲子一般的胳膊。接下来,木生的思维停留在惠芝那如同新出锅的馒头一样的两个上。那个东西木生亲眼见过。有一次小侄子*奶,小家伙可能吃饱了,嘴离开*头,木生在一旁眼睛都看直了,“看把你馋的,想吃过来。”惠芝嫂子带着戏谑和调弄的话,让木生羞得无地自容。

木生想把自己的心思从惠芝嫂子身上移开,他又一次拿起《青春之歌》,但看不到一页就看不下去,思想老是在惠芝嫂子身上粘着,从向下,到了,再下就是两条腿。有一次惠芝嫂子和村上一群妇女在水库里洗衣服,裤腿挽的高高的,一双雪白的腿折在水里,水波荡漾,如同两个大鲤鱼那样鲜活,躲在树后偷看的木生,真想钻进水里,捉住那两条恰似葱白一样的尤物。想到腿,自然就想到了两腿的处木生几乎晕了,他感到有一股力量在向一个地方汇聚,快要把他,他猛然把手伸进裤子,粗暴地动作起来后来木生感觉到的是自己裤子里如同倒进了面糊

木生终于平静了下来,但思维仍然从女人身上离不开,他琢磨,小女孩那个东西和少女、成年女人那个东西一定区别很大。小女孩那个东西他见过,并且亲身体验过,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那是儿时,有一天,一群年龄较大的女孩在一起玩“过家家”,具体玩的是娶媳妇。新娘是一个和木生一般大的七八岁女孩,由于只有木生一个男孩在场,木生理所当然地成了新郎,新娘娶回后要“圆房”,非要木生爬在女孩身上做那种事情,木生和那个女孩不知道怎么办,那帮大女孩便把他们俩人裤子脱了,还非要让木生把牛牛放放入女孩的那个部位,木生怎么也放不进去,大女孩就帮忙放,那时,木生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现在一想到女人那个部位,木生几乎就要发疯。

第6章 堂哥突然回来

夜,终于跚跚来了,经过一天烤灼的大地,在带着凉意习习晚风的抚慰下,变得平静柔和起来。轻匀如娟的薄云,随着皓月冉冉移动,一明一暗的光波把自然界变幻的扑朔迷离,空气中弥漫着花草和泥土混合的气息,白天的喧闹静了下来,被一种空旷和肃穆所代替。

正是农人吃晚饭的时候,村子里非常安静,一天的辛劳加上没有什么油水的食物,让人们好象十分短缺精神,到了晚上就静静的在家里待着,有的甚至为了省点电费,早早就睡下了,只有一群还不知人生艰辛的孩童,仍然在外边撒野,但他们的娱乐活动十分简单,无外乎就是捉迷藏或者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说“鬼故事”。直到大人叫着、骂着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夜晚的神秘,也给人们以极大的诱惑和冲动,辛劳过度的想尽快休息,年轻的夫妻惦记着“好事”,调皮的孩子得以玩耍窃贼和阴谋者也非常喜欢夜晚,还有象木生这样,只有在在黑夜到来之时,才能做一些不能在阳光下所见的事情!

在向前来替换的人交接之后,木生迫不及待地拿着给惠芝嫂子的“贡品”,顺着阴影和黑暗,急匆匆向惠芝嫂子家跑去。到了惠芝嫂子门口,木生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他站住平静了一会儿,在确定四周没有人的情况下准备敲门,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木生知道惠芝嫂子因为男人在外,平时天一黑就关了门,今天看样子的专门等着他的到来。想到这儿,木生的心又一次激动起来,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想了整个下午的“女人”,见面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晚上是不是能发生自己整个下午都要想疯了的那种事情?木生站在惠芝的院子里,他要把一切想好,以免到时候脚忙手乱,不知所措。

一个是男人在外长期守空房处在青春*动期的怀春女人,一个是已经懂得男女之事血气快要炸了的青春少年,就象有些小说上说的那样,如同干柴见了烈火,岂能不熊熊燃烧!木生记得有一次,木生和惠芝嫂子同去一个姐姐家吃结婚宴席,回家时惠芝回绝了其它亲戚,却用自行车把木生带上,那时有自行车的人家寥寥无几,能坐或者骑自行车是天大的享受。木生当时受宠若惊。当天家族中去的人很多,惠芝嫂子为什么只想带他木生一人。在回家的路上,是木生带着惠芝嫂子和只有几个月的大侄子,座在后边的惠芝嫂子几次在木生的和大腿摸来摸去,弄得木生心里痒痒的,快到村口时,惠芝嫂子要木生到家去坐坐,木生因有事回绝了,当时惠芝嫂子说了一句“傻蛋一个”,在分手时并用责怪和女人那种特有的目光看了木生一眼。那天惠芝嫂子是不是就有了“那种意思”想到这,木生信心十足,心情愉悦地向里边走去。

揭开门帘,木生傻眼了,惠芝嫂子和堂哥哥及儿子在炕上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你哥是下午回来的,我刚才还对他说,兄弟一会儿就要给我们送好东西来”。惠芝嫂子满脸春风,幸福装满脸庞,乐得像一朵花。

“木生都长成大小伙了,才几天不见,快得很,来一块吃饭”。堂哥一边说一边让木生上炕吃饭。

木生像一个放了气的皮球,又如同一个取走大脑思维的机器人,傻傻地站在哪儿,好象忘记了自己,也找不到自己,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就出了门。

直到他走出很远,还听到惠芝嫂子一边喊他,一边好象要送他什么东西。

“臭婆娘!”木生心里恨恨地。

揭开门帘,木生傻眼了,惠芝嫂子和堂哥哥及儿子在炕上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

“你哥是下午回来的,我刚才还对他说,兄弟一会儿就要给我们送好东西来”。惠芝嫂子满脸春风,幸福装满脸庞,乐得像一朵花。

“木生都长成大小伙了,才几天不见,快得很,来一块吃饭”。堂哥一边说一边让木生上炕吃饭。

木生像一个放了气的皮球,又如同一个取走大脑思维的机器人,傻傻地站在哪儿,好象忘记了自己,也找不到自己,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就出了门。

直到他走出很远,还听到惠芝嫂子一边喊他,一边好象要送他什么东西。

“臭婆娘!”木生心里恨恨地。

第7章 悲喜交加

木生又回到了学校,看庄稼的差事虽然解决了自己和家庭的温饱,但太煎熬人,一个人守在庄稼地里,寂寞无聊,压抑难受,让他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惠芝嫂子给他的“打击”和失望,几乎让他发疯,如果再让他在家里呆下去,他的精神可能出问题,甚至*人。他只好给父母以“同学捎话让他回学校”的荒话,离开了哪死寂沉闷的庄稼地。

事实上,学校也就是把在外实习的师生都召了回来,开展轰轰烈烈的“批*反击左*翻案风”运动。对这一运动,师生们好象没有以前那样高涨的革命热情,没有口诛笔伐,没有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大有应付差事、走走形式的味道。木生对这一运动更是反感。为什么对邓小平打到了扶起来,又要打到,毛主席不是说过他“立场坚定才难得”吗,难道伟大领袖也错了吗!他二次出来让学校抓教育、学生读书,有什么不好,学生不读书还要学校干什么?工厂工人不做工,让社会上人们用的东西起越来越少,要什么没什么,买什么东西都要凭票;不让农民自己养鸡养猪、种瓜种菜,弄的老百姓饿肚子哎这些,木生只能心里想想,言语和行动上不敢有一星半点的流露,稍不注意,就成了现行反革命,是要被抓起来,甚至坐牢的,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当反革命,哪可是政治污点,一辈子都洗不清,可能还要株连家庭和亲友,所以木生是学校让干什么,他就跟着干什么,只是被动消极地应付着、附和着。

下午全校师生在学校坑底篮球场举行声讨邓小平“教育回潮”罪行大会,一个叫王宏武的同学说:“广播上说下午三点有重要新闻,让各单位组织收听”。班主任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学校领导,那时收音机非常少有,且代表着党中央的声音,它发出的命令如同“最高指示”一般,谁敢违背,校长马上把批斗大会停止,等待三点钟中央的重要新闻。

片刻之后,广播里传出哀乐。全体师生都敛声屏气,被这肃穆悲壮的哀乐愣住了。那时,只有党和国家重要领导人去世才会在中央广播电台播出,人们猜测,又是哪位伟人逝世了,因为在1976年的中国,年初敬爱的周总理逝世,给全国人民带来的心灵震憾和精神创伤太大了,在全国人民心目中,敬爱的周总理如同一棵参天大树,为全国人民遮风挡雨,庇荫纳凉,他是全国人民的灵魂和保护神,是人民心目中一块永远不倒的丰碑,不夸张地讲,周总理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和地位,是新中国哪位领导人都无法相比,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的去世在高压政治消极对待的情况下,人民自发涌上街头为敬爱的周总理送行,哪感天恸地的场面,哪泪流成河的哀痛,哪撕心裂肺的揪心,中国有史以前从来没有的,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接着朱总司令也撒手离去,人们的悲痛是一个接一个,不但中国的政治家担心,连平民百姓也忧心忡忡,中国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一次是谁呢?

在哀乐一阵阵揪人心肺的同时,广播员用悲哀、可以说是哭声宣布了“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

师生们不相信这是真的。在人们心目中,从来就没有毛主席会死的概念,毛主席在人们心目中是永恒的、是不朽的,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寿无疆吗,怎么会死!然而,广播员真真切切又悲哀肃穆地说了一遍后,师生们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真的逝世了。校长毕竟是校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并且昏倒在主席台上,会场一片哭泣和稀嘘声。木生心里似乎有触动,也好像没有什么触动,对他来说,毛主席逝世的悲哀远远没有周总理逝世的悲哀大,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同时木生还想,毛主席同意人们喊他万岁,这哪有新时代领袖的风范,一个传统的封建帝王吗,封建帝王没有一个不死的,毛主席也不例外。

接下来,整个学校沉浸在巨大的悲哀之中。学校在会议室设置了吊唁灵堂,灵堂所有窗户全部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门外用黑纱结成了中大两边小的三朵黑花,许多松柏的枝叶挂满了黑纱和黑花,灵堂内中央悬挂着巨幅毛主席遗像,遗像也用黑纱结成的黑花围绕着,除了遗像处有一个灯泡照明外,里边一片漆黑,给人一种森严惊惶的感觉。所有老师戴着黑纱,全体师生戴着白花,在吊唁灵堂向毛主席遗像一遍又一遍的瞻仰和告别。木生随着人群,一次又一次走着,心里想着怎样能和六班那个女同学相遇,至于什么吊唁不吊唁,对他来说心不在焉。

对毛主席逝世的悲痛人们还没有深入进去,全国上下又在庆祝粉碎“四人帮”的胜利和新领袖的上台,锣鼓喧天,红旗飘扬,载歌载舞,欢呼雀跃,喇叭、口号声响成一片,真可谓悲哀还没离心头,欢喜又装满心窝。广播里仍然喊着“继续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对这些,木生表现出极大的冷淡和消极,他觉得毛主席那样伟大,周总理那样雄才,国家虽然说“形势一片大好”,但老百姓仍然不得温饱,别人当主席、当总理还能上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人们“悲喜交加”的浑然中,又一场灾难降临中国,唐山大地震使几十万人命丧黄泉,把一个城市变成一片废墟。木生一个曾经参加过这次救灾的解放军亲戚告诉木生,那景况惨不忍睹。

多灾多难的中国!木生只能这样感叹,那时他还没有忧国忧民的思想和境界,对于政治和现实灾难过眼烟云般在他心中很快消逝。木生要干自己的事情,他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要象作家浩然一样,写出几部很有份量的长篇小说,他要一鸣惊人。

第8章 回学校了

无论上课还是自习,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他都聚精会神地看长篇小说,以至几次被老师批评,木生仍然我行我素,甚至有的老师几次把木生的小说收了,并告诉了班主任、校长,班主任和校长都找了木生谈话,还十分严肃的批评了木生。尽管这样,木生仍然在死不悔改地着迷着小说。他甚至对班主任和校长说,“张铁生考大学交了白卷,不照样做了红色的革命接班人。现在不是还在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上课学数理化有什么用。”弄的班主任和校长面面相觑,脸上只有痛苦和愤怒,木生心里却非常得意。为了长篇小说,他甚至把几乎占据了他心灵的六班女同学都放在了一边,木生知道,要想出人头地,要想让六班的女同学真正变成自己的女人,自己目前的境况是办不到的,只有一鸣惊人,只有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才可能如愿以偿。所以,他对小说痴迷到了可以说是发疯了地步。学校图书馆那时让看的也就《金光大道》、《艳阳天》、《欧阳海之歌》、《先驱》、《西沙儿女》、《创业史》、《野火春风斗古城》、《红岩》、《大甸风云》而象《青春之歌》、《风雨杏花村》等都成了禁书,这让木生十分难受和苦恼。

那时生活条件十分艰苦,木生在学校吃的几乎全部是玉米等杂粮,就这还经常吃不饱。家距学校二十华里,夏天因为天热怕坏,每周从家向学校背两次馍,就这到学校还必须把馍掰成小块,放在外边的窗台上晒干,否则就会发霉长毛。然而这样经常会被麻雀等连吃带拉,弄得不成体统。尽管这样他也不敢把馍扔掉,否则就会挨饿。当时在学校几乎一天三顿饭都是开水泡馍,因为馍馍是用玉米面做的,放在水中,全部深入底下,同学们把这戏谑为“潜水艇”。下饭的菜只能是从家带点小菜之类,而这已经是高档,木生和许多人是干面辣椒里边放点盐,用馍粘着吃。和木生要好的有冯鹏、王帅、赵军,他们的家境都比木生好,所以每次背馍到学学校,首先集中解决木生的馍,这样木生跟着他们享受了多年福,也让木生一生感动,他们的友情延续了整个一生。

对于生活和精神上痛苦,生活还能让木生忍受,而精神上简直让他无法承担。木生几乎一天一部小说,学校图书馆允许看的小说快让他看完了。为了能有书看,木生开始在图书管理员身上下功夫,学校图书管理员是个女的,人很厉害,木生说了很多好话、想了很多办法都难奏效。得知图书管理员想做一套洗像设备,需要一块大铁皮,他和另一个要好的同学步行近百华里,找到那位同学在另一个县城修理厂工作的父亲,弄了一块铁皮,两个人硬是把铁皮抬回学校,把四只手弄得“伤痕累累”,让图书管理员非常感动,听说图书管理员想做被子没有棉花,木生发挥自己看护过庄稼的特长,利用晚上潜入生产队棉花地,偷来棉花躲藏在没有人处,用手一点一点把棉籽取掉,送给图书管理员,让这个女老师再无话可说。从此木生看书可以说比老师还方便,想看什么书,可以随便在图书馆里取,当然对外不能说是从学校图书馆借的。为了看书,木生还用自己班上团支部书记的身份,千方百计给一个父亲在另一个中学当校长的同学入了团,让他把学校图书馆封存了的许多书,如《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三侠五艺》、《薜仁贵征东》、《聊斋志异》等所谓的禁书弄来偷读,并把书中的优美词汇一一摘录下来。看了多少书,木生自己也说不清了,就摘录的名言警句和优美段落,多达十本之多。总之感到自己的知识积累的差不多了,木生准备开始自己的伟大创作工程。然而写什么,从那儿入手,木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经过几天苦思冥想,木生似乎有了计划,他准备写一个农村出身的穷苦孩子,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县委书记的夫人,被县委书记夫人收养为干儿子,这个孩子从一个没吃没穷的穷孩子,一下成了人上之人,吃的山珍海味,穿的新潮时髦,外出坐着小轿车,许多城市漂亮女孩都追他

木生真的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不学数理化,也不做数理化作业,把所有作业本都用来写小说。写了很久很多之后,木生开始欣赏自己的作品,他感觉良好,无论是故事情节,还是用词造句,特别是大段大段地议论,都非常精彩,可以说比自己读的许多名著还生动,还感人。但有一点木生觉得有点纳闷,自己的作品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熟人”一般?木生心里特别晃忽,继而有点惴惴不安,自己刚写的东西,怎么会那么熟悉,像是自己以前曾经读过的许多小说一般,这是为什么,木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星期天,木生回到家里,随手翻开自己以前看小说时摘录的名言警句和优美词语,以及舒情、景物和议论描写,看着看着,他惊呆了!原来自己所写小说中许多所谓的精彩内容,都是自己摘录的这些东西,自己小说的许多故事情节也是用自己看过的许多小说的情拼凑起来的木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死一般地躺在床上,以至母亲多次叫他吃饭,他都一声不吭,直到母亲骂声不绝,也无动于衷。

后来木生一把火把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

第9章 棉花地里的肮脏事

木生烧毁的不仅是一本半年多的心血,而是烧死了自己一颗勃勃生机热情之心。木生大病一场,被死了一回还痛苦,人生的美好和希望几乎破灭!

木生无脸再呆在学校,老师和同学都知道他在写小说,许多老师和同学都叫木生“文学家、大作家”,可以说讽刺的意味十足,一些关系要好的同学多次讨要木生写的小说,希望当首批读者,可以说在班级以至学校,对木生写小说的事议论传播,弄得沸沸扬扬,现在自己什么结果都没有,有何面目见“山东父老”,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无奈之下,木生回到了家中。

回家后木生得知自己生产队发生了一件大事。本队的“独眼龙”副队长和另外两名社员被公安局逮捕了,副队长独眼龙被枪毙,社员判了七年刑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副队长领着两个社员看护生产队的棉花和庄稼,晚上另一个村上的几个妇女来偷棉花,结果被抓住了。这在当时来说是不得了的事情,轻则挂牌游行批判,重则劳动教养或者判刑。当时吓得那几个妇女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痛哭流涕要求放了她们。独眼龙副队长是一个革命激进派,岂能心慈手软,何况又不是本村本队的,加之这又是一次自己与众不同表现的机会,说不定因此自己还能当上队长,或者大队革委会副主任!于是他对两个社员说:“先把她们捆起来,明天送大队处理,或者交给公社”。

这几个女人听说要把她们捆绑起来,且晚上回不了家,明天还要送到公社处理,一个个放声大哭起来。她们的哭声撕心裂肺般揪人心肠,在寂静空旷的夜晚,让人毛骨悚然,使两个社员动了恻隐之心,小声对副队长求情,不要等天明送大队和公社,把棉花没收,让其中一个人回家报信,其余人留下来在队上义务干10活。副队长不但不答应,反面批评两个社员没有觉悟,丧失了无产阶级立场,和坏分子打成一片,吓得那两个社员什么话也再不敢说了。这时一个年龄稍大的妇女要单独和副队长说话,她对独眼龙说:“我们来偷棉花也是没有办法,生产队一人分不到一斤棉花,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偷点棉花冬天就没有办法让一家人过冬,现在我们被你抓住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觉得不要把事做绝了,咱们毕竟是邻村,连畔种地,如果真的把我们送到公社关起来,我们的家人肯定会和你结下永世的仇,再说就是送到公社,也只能说明你们这儿看护的不严,为什么不去别的地方偷,偏偏在你们队,如果你放了我们,你想要什么,我们答应什么,保证让你们满意”。最后那个妇女还说了一句,“你到目前还没找上媳妇,还没有碰过女人吧?”

妇女的一番话,让独眼龙细细琢磨起来,“需要什么,就答应什么,保证满意。”独眼龙似乎好象明白了什么,难道说她们要我“碰女人”,他突然觉得自己某个部位非常激动,非常活跃,有一种十分想干什么的需要,且让他不能自制,他一把将那个刚才和他说话的女人拉到一边,喘着气急切地说,“说话算数,我们需要什么,你们答应什么”。

那个女人干脆地说,“当然,绝不失言”。

“我要睡你们”。

“行,但那个没结婚的女娃不行,剩下我们三个,你们一人一个”。

“好”!

独眼龙把两个社员叫到一边叽咕了一阵。

几个偷棉花的妇人也在那儿小声说着什么,一个女人好象又哭了,被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妇人小声骂了几句,再不敢作声了。

接下来在那个黑夜,在棉花地里,发生了肮脏的交易

就在这四个偷棉花妇人当中,其中有一个男人是当兵的,她回家后觉得无脸见自己的男人,无脸再活到人世上,服毒自杀了。

这件事让木生十分后怕,如果自己不回学校仍然在家护着庄稼,说不定也会被卷进去,现在也进了牢房。但木生又为自己开脱,自己主要是白天看护,那事发生在晚上,自己肯定沾不上边。可话说回来,说不定白天也有妇女偷棉花,如果被自己抓住,也许会和独眼龙他们一样干那种事情。木生想自己肯定经不住诱惑,肯定会“犯错误”。

第10章 钻进玉米地

回到家里,木生特别想念六班那个女同学,一个星期天,他借了一辆自行车,专程到那个女同学所在的村子村外转悠,希望能见上一面,但直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心上人的影子,他只好失望地回到家里。

有一点让木生欣喜的是,惠芝嫂子从堂哥那儿回来了,并给他带了一包糖和一合黄金叶纸烟,这在当时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恩惠和礼物,木生心里乐开了花,而礼物的兴奋只是因素之一,且是很小的因素之一。

回家后木生只能和妇女一起干活,争“八分劳”,因为他还不到十八岁,不能和成年男人一起争一天“十分劳”。

这一天,木生和妇女们一起摘棉花,木生紧挨着惠芝嫂子,他俩又说又笑,好不开心,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们和别的妇女拉开了距离。

惠芝嫂子看上去十分幸福,她给木生讲她堂哥哪儿的许多奇闻趣事,她说:“有一天晚上,我和你哥正在弄那事,刚弄到好处,突然有人喊地震了,你哥想从我身上翻身下去跑,我死死抱住他不放手。”

“弄啥事正弄到好处?”木生似疑惑非疑惑地望了一下惠芝。

惠芝停住摘棉花的手,愣了一下,突然脸红了。她嗔怪地瞅了一眼木生问,“你真不知道,还是有意笑话我?有道是书房、戏房,瞎娃的地方,你敢说你还不知道男女之事!”

木生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如果那天晚上真的地震了,把我和你哥压死在床上,人们发现我们俩重叠在一起,是‘好死’的,哪还不把人羞死了”,惠芝含羞中明显带着兴奋与幸福。

木生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儿,惠芝又给木生讲她在堂哥哪儿看了那些小说,并说:“看了三国变奸诈,看了水浒学打架,看了红楼梦,牛得三天硬。”

木生看了一眼惠芝嫂子,见她表情自然,仍是一脸幸福与兴奋,心里怪怪的。他想女人一旦把自己交给了男人,一旦完成了男女最原始、最神秘的事情,女孩子的含羞和薄面便一扫而光。难道说女人神秘在成婚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木生觉得不可思议。

惠芝一阵一阵地说着总与男女有关的事情,让木生心神动荡,心思飘浮,他觉得有一个地方有点异样和难受,就在他强力克制的时候,惠芝嫂子突然问他看没有看过《红楼梦》?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她问木生看到,“宝玉和袭人‘初试海棠血红’时你有什么感觉?”

这个女人,木生真让她弄得神魂颠倒。木生觉得自己特别想,并且身子打了个冷颤,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某个地方溢了出来,他急忙从身上取下棉花袍袱,钻进玉米地,迫不及待地解开裤子,准备大一番,但用了一阵劲,却只挤出几滴和几点粘糊糊的东西

木生在玉米地里站了一会儿,他要平静不静,他不能让惠芝嫂子笑自己没有出息。就在这时,木生发现不远处有一块白花花的东西特别耀眼,他揉揉眼睛,心跳突然加快了。

一个女人光着,弯着腰,和两腿交汇处那片“黑乎乎”的东西几乎让木生晕了过去,木生几乎把眼睛睁到了极限,想把那个东西看得再清楚自细一点,但玉米叶子障碍着,他想进前一步,但没有敢动,怕惊动了女人,而让她提起裤子跑了,他想多看一会儿,那东西太诱惑人了同时木生看见那个女人在向裤衩里边装棉花

木生心情继而变坏了,悲哀,天大的悲哀!女人为了弄点棉花,可以让男人占有自己,为了弄点棉花,甚至用自己那个部位作掩护,因为生产队在妇女交完棉花后,都要让女人队长搜身检查,那个部位一般不会当众让脱裤子的,“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哪儿去了!这难道不是对“社会主义好”极大的讽刺吗?

木生无精打采地回到原处。

“撒个还跑那么远,怕谁看见了你那个小玩意!”惠芝嫂子不屑一顾或者有点轻蔑的表情。

“看把你能的,你当然见过男人的那个东西,有本事敢当着男人的面撒?”木生不甘示弱。

第11章 嫂子脱给你看

“有什么不敢!老嫂子今天就当着你这个小男人的面一泡”与此同时,惠芝嫂子将裤子以退,蹲子。

木生听到的如同学校水龙头放水的声音,且十分强壮有力,他不由得向下看了一惠芝嫂子眼,棉花叶子把惠芝嫂子半个身子遮掩了。他的眼睛和惠芝嫂子的眼睛交汇在一起,那是一种让木生无法抗拒的东西,他真想扑上去,将她压倒现实中他却不好意思的把头转向一边。

其实,惠芝对木生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思。这不能说明她是一个坏女人!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和男人分居两地且正处在女人的年华豆寇、青春如火、激情如泻、旭日初升的黄金岁月,她还是一个有文化、有品味,与一般农村女人有着天壤之别的女人,她心性高,不甘落俗,她有见识,不愿从众,她漂亮美貌,气质不凡可她却偏偏生长在农村,受制于社会的下层,生存的环境和家庭的自然条件,让她的希望变成失望,将她的追求消灭在萌芽状态,把她的青春美丽象戴玉葬花一样早早地被世俗埋葬。为了生存和家庭的利益,她不得不违心地、甚至强装笑颜地嫁给一个比自己年龄大近十岁的“吃公家饭”的男人,一个其貌不扬,被女孩子称为“三等残废”的男人,一个只有小学文化,跟自己女人在一起没有一点浪漫,只知道如饥似渴地要求做“那种事”的男人。就这么一个男人,还和她远隔千山万水,天涯异处面无法相依相伴,使她虽然结了婚,有了男人,却经常如同寡妇一般守着空房,每到夜晚,在她转恻难眠或者身体和精神需要男人的时候,她只能让身体和内心的欲火,把*体和灵魂折磨得伤痕累累,直到疲倦不堪的睡去,白天她还必须高高兴兴地和其她女人一样,甚至比其她女人更幸福、更得意地活着,因为她嫁了一个“吃公家饭”好男人,别的妇人羡慕的要死,她不缺吃穿,且吃穿的都比本村别的女人好。她不缺钱花,且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经常在别的妇人眼红中给自己和儿子买这买那,在这种环境和条件下,她还敢表现出这不满足、那不满意?她只有幸福高兴的份,不敢有一星半点的失落和苦恼,有时她也想知足吧,乡下有许多比自己漂亮和有才的女孩,绝大多数也都是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安排下,嫁人生子,整天受苦受累,甚至连一顿好饭都吃不上,一件好衣都买不起,生活十分可怜窘迫,处境远远不如自己,就如同自己的母亲,一生嫁给无能的父亲,据母亲自己说,至到婆家,身上从没有装过五元以上的钱,孩子都娶亲嫁人了,只还没有去过县城,一辈子没有穿过几件象样的衣服。自己的男人在文化素养上虽然和一般农村男人没有多大差别,但他挣着工资,且还是比较高的工资,他对自己十分宠爱和看重,除了他自己节约着花一点,再零零星星给他的父母一点,所有的积蓄和工资全部交给她,并且从来不问她把全是怎么花的,花了多少,还剩余多少?每想到这些,她的心里还能稍微安慰一点。然而,这种安慰只是昙花一现,心灵深处,总有一种*动和不安,她总感到自己没有认真做过怀春少女,没有真正体验过少女和大姑娘那种天真烂漫,没有象小说写的那样和一个真正的风华少年谈情说爱总之,她从纯情少女向他人女人过渡的太快、太急忙,以至她还没有体会到少女的美好,就糊里糊涂地做了人家新娘,还没有享受过谈恋爱是什么滋味,就成了一个孩子的母亲,尤其是近半年来,当婆家族中的堂弟木生成了一个小伙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后,一个比她读了多的多的文学作品,说出话来让女孩子常常动心的青春少年,一个和她话很投机、语很投缘的灵气帅男孩,一个和她能谈天说地、讨论生活和人生的很有品味的“男人”。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木生就如同自己想象中的白马王子,又好像上苍赐给她的心爱之物,要给她补上“谈情说爱”这一课。

有时,惠芝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内疚自责,自己已经是有夫有子的人了,且丈夫和婆家人对自己都很好,如果胡思乱想,甚至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还怎么活人,再不能想入菲菲,白日做梦,否则一失足成千古恨。然而,无论她如何压抑自己,无论她怎样克制自己,心灵深处总不能“安分守己”,总有一种冲动和,继而她突然醒悟,自己虽然为、为人母,但自己只有二十岁,正是女人的红花好季,如果国家开放大学,自己说不定现在还在大学读书呢!

第12章 打她的主意

惠芝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木生有“那个意思”的,好象是在亲戚家吃完宴席,木生用自行车带着她回家的时候,或许时间更早一点,也好象有一次和木生一起给生产队玉米上化肥,她和木生谈古说今,相互评论他们都读过的一些小说情节和人物,一起谈论小说中许多爱情故事情节,十分投机,大有进入角色的味道,唉,自己对木生的感情升温是在不知不觉中。

惠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更不是一个水性杨花坏女人。她特别注重自己的天象,她经常告诫自己,一定不能把自己弄成一个“乡下婆”,一定要保持自己与乡下女人与众不同的地方,因为她长的漂亮,且丈夫又不在家,村上甚至一些公社干部打她主意的人很多,但她始终坚守阵地,没有丝毫地放荡和不检点,在这方面,她一直用传统女人的标准要求自己,然而对于木生,她是另一种感觉和感受,是从内心放不下、舍不去的。是呀,一个从没有享受过谈情说爱的知识女性,一旦她的意识里有了这种强烈意念、骨子里有了这种扑不灭的和念头,且现实生活又给了她合适的条件和土壤温度,她这棵爱情的种子岂能不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惠芝心里清楚,木生已经十八岁了,已经到了懂女人和需要女人的时候,这在那次木生给自己送玉米红薯时,发现自己的丈夫回来了,表现出一种公鸡头架势头,这说明他对她这个叔伯嫂子已经十分在意了。十八岁,已经不是孩子了,在过去早已娶妻养子、成家立业了,自己不是还没有到十八岁就嫁了人,正式十八岁已经为人母了。十八岁正是懂得男人情怀的黄金年龄,正是对异性充满神秘和渴望的季节,在这个时候,男孩女孩一旦堕入爱河,那将缠绵的死去活来惠芝就是想和木生死去活来一次,她不能妄做女人一次,她要真正象小说上写的那样,享受一次人生的真正爱情!她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轻易把自己的身子给木生,自己的身子对她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她已经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为自己心爱的人“献身”非常容易和平淡,如果为了*体的需要,立即把身子给木生,那就太没意思了,自己在这个男孩心目中将没有什么诱惑和秘密,她要吊起木生的胃口,慢慢地让他进入恋她爱她的状态,她要和木生认真仔细地品尝“爱情的甜蜜”。

收完秋,关中平原进入了紧张地播种冬小麦的时节,男人们在生产队长的带领下,挖玉米杆、棉花杆,翻地整地,积极准备播种小麦。妇女在女队长的带领下,辅助男人做一些平整土地、扯红薯滕条,筛选种子等之类的细活。这一天,木生仍然随同妇女一道,平整土地,下午妇女一般收工较早,因为回家要管孩子、要做饭,所以太阳刚刚落山就收了工。木生和惠芝嫂子及一帮妇女又说又笑向村子走去,到了可进口,惠芝让木生帮她把“骨头”(关中地区一种用来打碎地里土块的木制工具)扛回家,她自己要云婆婆那儿接儿子。木生假装着不答应,结果招来一帮妇女的指责和戏弄:“看把你奸的,一个骨头能把你压死,还给娃当大呢?”

“惠芝嫂子家有好吃的,快把你兄弟哄哄”。

“你十一哥哥(惠芝的丈夫),不在,你十一嫂晚上的被窝空着你,等着你钻呢”。木生家族中另一个嫂子说着故意在身后将木生和惠芝往一起推了一下。

“你看兄弟好就明说,何必拿我开心。”惠芝一边说一边追打那个嫂子了。

深秋了,天刚黑人就觉得有点凉冷,略带寒冷的西北风钻进人的脖子、衣口,让刚才干活出了一身汗的人们,明显感到寒颤和难受。木生站在惠芝嫂子的屋外,身上特别不舒服,他准备回家加一件衣服再过来,他的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就在他准备出门时,惠芝嫂子抱着儿子回来了,当知道木生的意思后说,“你哥的衣服多着,随便给你取一件。”说着就把孩子递给木生,“你给我看着娃,我给们取完衣服给咱做饭,昨天我刚让人捎着割了一斤肉,今天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第13章 快来爱堂嫂子吧

听说吃肉,木生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他已经快半年没有见到腥荤了。

这顿饭木生吃得特别香,特别舒服,特别解馋,也特别饱。很长时间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了,他象一只饿急了的狼,吃的真正是狼吞虎咽。惠芝嫂子好像有意把饭做的多,并且反复对木生说,“慢慢吃,饭多着呢,保你吃得饱饱的”。并象母亲注视孩子那样,认真看着木生香香地吃着,以致让木生有占不好意思。

可能是饭前爱了点凉,饭又吃得过急过饱,木生觉得脖子很不舒服,惠芝嫂子见木生表情难受,问明原因后说,“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惠芝嫂子的儿子已经甜甜地睡了,屋里只有惠芝和木生这个两个孤男寡女,她们相对看了一眼,双方的眼睛里都似乎放出异样的火花。

木生按照惠芝嫂子的吩咐躺在抗上,将上衣下边的扣子解开,目光注视着惠芝嫂子,心里咚咚跳着。

惠芝用力把手搓了搓,细心的她不想用冰冷的手放进木生热乎乎的肚子,她要给他一种温暖和温柔。她用手轻轻地在木生肚子和上揉动,似用力又非用力,她要让木生感到舒服、美好。

木生全身又紧张逐步变得舒服继而兴奋起来,有一个地方让他激动不已,他感到自己的心在向下堕,火在向上升,理念在折磨着自己的*体,精神在打击着他的灵魂,大脑似乎一片空白,身体好像飘飞起来,情绪好像要把意志溶化,他觉得“火山快要暴发了”。

惠芝的眼睛微微闭上了,她心里有一股柔情化水,有一种飘渺如云,有一团热气腾腾,有一腔激情烈火

这时木生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想放屁,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下抗,跑到院子后边,响响地放了两个屁,顿时觉得肚子里非常舒服,同时他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热乎乎如同浆糊一般的东西。

这个晚上,木生不想很早回家,但被惠芝委婉地提前劝走了。

木生很是失望,但内心的又强烈的几分

惠芝也有点遗憾难受,但心里的幸福和美好却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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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生和惠芝的关系不断升温,就象三伏天一样,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确切的说,他们真的双双堕入“爱河”,可以说到了如胶如漆的地步。木生勇往直前,长驱直入,如同发情的动物,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惠芝欲火烧身,难以抑制,每次见到木生,她都有迫切把自己身子交给他的强烈愿望,但她毕竟是过来女人,虽然和木生热得几乎溶化,可在行动上她还是强制自己一定要“坐怀不乱”,千万不能被感情冲毁了理智。她不能让村上的人说三道四,更不能让别人抓住任何把柄。因为她知道在村上甚至公社干部,打她的主意的人很多,这些人吃不上葡萄肯定就要说葡萄酸,甚至会产生“自己吃不上的肥肉,宁愿喂了狗或者踩在脚下,也不能落入他人之口”念头和想法,一旦自己和木生的事情让别人知道了,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但对木生的爱要让她放下,那是万万办不到的,哪等于让她的精神和感情生活以至人生快乐将被无情的埋葬,那她活在世上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再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于她要在木生身上补上“爱情”这一课,是她经过心灵的激烈搏斗,在反复思想交锋后,可以说是“豁出去”了决定,为此她彼费心机,精心安排和细心设计,如何才能调动起木生的情绪,让他和她不能只是男女之间浅薄逢场作戏,更不能变成双方仅仅为了*体的需要,而缠绵在一起,她要和木生真正“恋爱”一次,这应该是她人生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所以她拒绝了木生多次的*体需求,又恰到好处地让他逐渐进入角色,对自己产生感情。木生毕竟是读书人,在这方面非常有灵性,进入角色很快,且非常投入,这让她十分快活,血液里都充满了兴奋。

第14章 已被别的男人吃过

惠芝现在对生产队出工非常积极,在由学生变成他子,从教室书本转到田间劳作,一度她十分反感抵触,而现在劳动过程成了她和木生谈情说爱的最佳场所和时机,她和木生是家族叔嫂关系,在一块说说笑笑非常正常,加之木生还是一个正在上学的学生,在人们看来他还是一个孩子,他们之间来往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怀疑和注意。他们在一起谈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和安冬妮,小说中的那种浪漫情调好像回到现实生活中来;他们常用《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余永泽、江华三人来比喻惠芝、惠芝丈夫和木生,似乎他们就是小说中的人物,好像小说设计两个已婚男女和一个未婚男人,专门是根据他们的情况而设计的惠芝现在真和木生以前看《青春之歌》时候的感受一样,希望日子倒回到战争年代,如果在那种情况下,说不定在他们三个人当中,不,在两个男人当中,有一个人会牺牲,或者在那个乱哄哄的环境里,谁想干什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林道静和余永泽后来好像分手了,只剩下江华和林道静,哪在明白不过了想着这些,惠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怎么会想到让两个男人一个死掉,让谁死,如果木生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如果丈夫死了,和木生真的能甜甜美美吗?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爱情在许多时候是建立在衣食无忧的基础上,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可谓真挚无比,可以说惊天地、泣鬼神,然而却以悲剧而告终。如果现在自己真的和木生成为夫妻,她能接受吗?不,不!惠芝明白了,她和木生,只能做感情上和精神境界上的情人,却不会成为现实生活当中的夫妻!这就是现实,实实在在的现实。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丈夫和生活基础,民以食为天吗,何况自己是女人,女人在社会上生存本来就是弱者,是要在男人的扶助和庇护下生存和生活的,有道是: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话粗理直。如果现在让她重新选择,她还会选择现在的丈夫,更何况生活和现实不会再给她选择的权力,中国从古到今,一直提倡的都是从一而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现在非常满足,她十分感谢生活,即给了她一个能保障她衣食无忧、生活优越、疼她、爱她的老实丈夫,又把木生这个“尤物”赐给了她,使真正体验了女人感情和精神的幸福和快乐,在同群体的女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能象她这样“美好幸福”的!

其实木生并非完全被惠芝的“爱”冲昏头脑,对这种偷偷摸摸的“恋爱”,他总觉得有点美中不足,他更不敢往深处想,惠芝毕竟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且是自己叔伯堂兄的妻子,一旦此事败露,别说惠芝“死无葬身之地”,自己也再无颜活在世上,起码在村上无法活人,那毁灭的可就是两个家庭!再说惠芝是一个农村女人,是一个已经被别的男人吃过了的“残羹剩饭”,这和自己追求的标准和目标相差甚远虽然这是一块被别人啃得剩下的骨头,但却是一块带着很多肉、让人垂涎三尺的好东西,谁见了都舍弃不下,何况木生现在是一只青春特别饥饿的公狗更让木生狼狈和苦恼的是,直到现在,惠芝始终没有让他突破“阵地”,他象一个又饥又渴的牛犊,站在青草绿绿、清泉沏沏的美味佳肴旁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就是吃不到嘴里,他那个急哟,就别提有多么迫切!

无情的冬季,使万物变得萧杀败落、冷酷无情,冰凉的天空、冰冷的大地,就连挂在天空的太阳也显得冰冰凉凉。这天下午,木生一如既往的同本队的妇女一起用锄头锄麦田里的草,当残阳如血时,妇女们便要求收工,妇女队长说“太阳还没有下山,收工收早了怕队长和大队干部批评。”妇女们说,“难道队长和大队干部不吃饭,我们不收工,他们的女人不是也回一了家?”于是,大家齐刷刷把目光都集中到在场的队长和大队干部媳妇身上。

这两个人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忙辩解说,“收不收工,妇女队长说了算,关队长和大队干部啥事?”

大家一听这话,没等妇女队长发话,便兔跑鸟散似的扛起锄头朝村子奔去。

“把锄头放回家后,不要在家吃饭,我今晚给你做好吃的”。到村口时,惠芝小声对木生说。

木生看了惠芝一眼,没有吭声,装出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向村里走去。

第15章 渴望的滋味

惠芝心里好笑,对木生这种外强中干的表情,她已经领教过了多次,真是“小猪站在土堆充大猪!”,一会儿我就让你变成一只听话的哈巴狗。

木生回家放下锄头,见母亲做的晚饭又是把中午剩下的“混合面”(包谷籽为主加一点麦面片、野菜等混合在一起的一种饭,主要是人们缺粮食、特别是缺少小麦面时期一种饭),加了此水烧了烧,虽然肚子很饿但看见这饭一点胃口都没有了。他原打算今天晚上不去惠芝家吃什么“好吃的”,他也要吊一吊惠芝的胃口,让她也尝一尝心急渴望的滋味,但现在没有办法,为了肚子和嘴馋,他也不能逞强了。他对母亲说自己不饿,不想吃,要去别家逛逛,没等母亲答话他就往外走。身后传来母亲的数落声,“没成人就这么野,就这么挑剔,将来还不知成了什么样子?”

木生不管这些,母亲的这些话他的耳朵已经听出老茧了,随便母亲说去,现在母亲已经管不住自己了。

木生在村子故意转了一会儿,一是他不想尽快见到惠芝,不能让她感到自己心急和迫切,那样她在惠芝嫂子那儿的份量就会下降许多。二是防止有人跟踪或者盯梢,使他们的事情败露。继而木生又觉得可笑,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自己是什么大人物!谁跟踪盯梢你?真是。

村里空荡荡的,别说人,连一只狗都没有,静得如同一个装死人的棺材。是呵,这么冷的天,谁放的热炕头不坐,跑到外边受冻受罪。木生感到自己身上特别冷,虽然自己的棉衣不薄,但他知道那里边装的大多是用了多次胜过的旧棉絮,用母亲的话说“已经没有多少火气了”。他加紧步子,急急忙忙来到惠芝家门前,他还是不放心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任何动静才动手推门。门关着,没有推开,木生心里一阵紧张,是不是惠芝等他等不到,生气把门关了,如果那样自己虽然他们有暗号,但今天晚上木生不想用。他又试着推了一下门,门开了,但不是他推开的,是被人打开的。惠芝嫂子一把将木生拉进门,还没等木生反应过来,已经死死地被惠芝抱进怀里,两只嘴用力地咬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才分开。惠芝关了门,拉着木生向房间走去。

“你先等一会儿,我给你弄吃的”。惠芝说着,一阵风地出了房门。

木生见惠芝满面春风,心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他感到女人很容易幸福,就刚才亲了亲嘴,就幸福成这个样子,也太继而,木生想刚才自己推门时,其实惠芝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而对刚才她的狂吻,木生一时还没有回过神,也没有感觉去“美好幸福”的滋味,因为这是他人生第一次,没想到来来的如此突然,如此让他聚不胜防,如此意外和意想不到。他用*头舔舔自己的嘴唇,想回味以下刚才的感觉。

一股诱人的香味直冲木生的鼻子。惠芝嫂子进来了,她一只手端着半碗让木生恨不得连碗都想吞下的炒肉,一只手端着几个让木生在自己家从来见不到的麦面白蒸馍。木生还没有吃口水已经流了出来。

“今晚让你吃得饱饱的,否则没力气‘干活’”。惠芝用木生木生似懂非懂的目光看了一眼木生。

木生现在要的不是美色可餐,需要的是美食,眼下他显得有点没有出息。这也难怪,谁让我们的木生经常处在“饥寒交迫”的境况当中,在那个年代,绝大多数农村人,吃饭,特别是吃一顿自己意想不到的好饭,是多么难啊!

小侄子已经在母亲的怀里睡熟了,但嘴仍然刁在母亲的奶上,惠芝嫂子并没有将儿子的嘴从奶上移开的意思,并有意把衣服向外拉了,几乎把两个*头都露在外边。木生象一只馋猫盯上一尾鱼那样贪心,可以说是目不转睛,唯恐那东西眨眼即逝,他下意识地向惠芝嫂子身边靠了靠,有意用脚蹭惠芝的脚掌脚心,继而用手去放在惠芝的大腿上。做这些事时,木生已经不再象以前那样胆小。

惠芝心里好笑,对木生这种外强中干的表情,她已经领教过了多次,真是“小猪站在土堆充大猪!”,一会儿我就让你变成一只听话的哈巴狗。

第16章 慢点

木生将手从惠芝的大腿向上移,他原准备突入惠芝两腿的交汇处,但行动上却没有那样做,他想做出另一个更大、更有刺激的举动!他将手移到惠芝嫂子的腰部,伸手想解开惠芝的裤带,惠芝嫂子虽然没有制止和拒绝,但孩子在惠芝怀中,让木生行动受阻,他抬头看了一眼惠芝,希望好给予配合或者将儿子放下,但惠芝好像有意捉弄木生,只是红着脸鬼秘地一笑,似乎在告诉木生,不是我不让,而是儿子阻拦。木生心里很不服气,他感到自己下边那个部位非常需要什么,有点让他快受不了的感觉,他取出手跳下炕,冲到后院,他要先做好准备,不能临阵“拉稀”。

待木生再次回到房间,惠芝已经将儿子放到抗上睡了,有点不一样的是,今天晚上惠芝给儿子另盖了一床被子。

“你也该回家睡觉了”。在木生准备上抗之际,惠芝却这样说。

木生愣了一下,继而他一跃上了抗,他红着脸,犟着头对惠芝,也好象对自己说,“我要和你睡”!

“门不知关好了没有?”惠芝问木生。

木生什么也没有说,旋风一般又冲了出去。

门关的紧紧的,这个妖精,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木生心里狠狠地想。

待木生回到屋子后,惠芝已经盖着被子睡下了,木生看了一眼放在炕头的衣服,他知道惠芝已经脱了。木生激动得不知所措,站在炕下边不知如何是好。

“真是个瓜瓜,还不快上来”。惠芝两只眼睛好像要烧伤木生一般。

木生上去后,轻轻揭开了一点被子,他一下魂飞魄散了惠芝一丝不挂,连裤头都没有。木生傻了眼,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的东西”!

“看把我弄凉了,快脱了衣服钻进来。整天想要,到给你时却‘瓜’了”。

木生几乎是把衣服从身上撕下来的,他不知道是如何钻进被窝,又如何被惠芝嫂子死死抱进怀里的,他想说什么,嘴被惠芝递上的舌尖堵住了。虽然木生一切都是被动的,但对惠芝的舌头,他比刚才吃肉更贪恋,他真想把那个东西咬碎,咽进肚子,让它永远变成自己的专有。

惠芝一边用嘴在上边和木生*吟地咬着,一边用手抓住木生下边那个“把柄”,木生真的要晕死过去,他也试探着寻找惠芝的那个“深潭”,他好象进入的一片“丛林”,木生窒息的要死,他想翻身“上马”,但

木生笨得象一只熊

*吟变成了怪叫

屋内惊天动地,外边一片寂静、冷清!

夜,还是那么神秘,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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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了男女之间的秘密,木生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人。他不愿再同自己同龄人交往,觉得他们已经不能同自己相提并论,开始以教诲的口气同他们说话,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感觉,并开始同一些年龄长自己六、七岁的从来往

一度木生是同龄当中的头,村中的同龄人大都喜欢和他聚在一起,现在木生开始冷落他们,让他们很不适应,他们不管木生怎样不理他们,总是缠住木生不放,这让木生十分反感,特别是到了晚上,木生的心早已经飞到惠芝嫂子的热被窝,而这些人总是纠缠木生没完没了,一气之下,木生找个碴把两个揍了一顿,并放出狠话“不许再纠缠我,否则”,渐渐的这些人远离了自己,这样木生和惠芝嫂子两人全身心的投入到“爱河激流”之中!

木生和惠芝的关系如漆似胶,但他们没有忘情,特别是惠芝,做的更是谨慎,她毕竟是有夫之妇,且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在70年代还比较封建落后的中国农村,他们的关系如同玩火,不慎就会身败名裂,尤其是惠芝,她根本不愿意把他人十分欣赏和羡慕的优越生活毁于一旦,她的男人是一个挣工资,吃国家粮的,是十里八乡都眼红的人,一旦这种生活失去,那如同要她的命一般,她不惜嫁给一个比自己大近十岁的男人、且其貌不扬的男人,图的就是他有一个让农村人都十分眼馋的工作,而在农村男女作风不好的女人,是千夫所指的,是没有地位和尊严的,甚至会被男方扫地出门的!这一点惠芝心里十分明白,所以她十分谨慎小心,真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第17章 欢乐中醉死

但精神和*体的空虚,却让她难耐寂寞。一年有三百六十天,和自己男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六十天,这对一个花季女人是多么的残酷!无论意识怎么清醒,但情*却让她的意志防线不断垮塌,她宁愿在梦境和欢乐中醉死,也不想在*体和精神的折磨中偷生。她知道自己和木生这个小叔子的是短暂的,他们的欲爱不会天长地久,只能昙花一现,即使如此,她也不能错过上天赐予她的“人生幸福”!

这个时期,惠芝觉得幸福极了,上苍好像特别恩惠于她。在人们缺衣少食的艰难岁月,她衣食无忧,物质生活在同境下的人群中可以说是非常优越,在爱欲方面,却出现了一个和自己品味层次相近、知识修养相溶、年龄相貌让自己满足满意的帅哥小叔子,这不是上天给予她的特别惠顾是什么?所以,她要抓住这美妙绝纶的“天赐良机”,尽情的享受,疯狂的品尝。

看来,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百姓,都无法在方面战胜自己!自古以来,为了情和爱:有私奔的、有殉情的、有终生不娶不嫁的、有以死相逼的,也有杀人放火、毁家灭门的。作者打油诗云:

唐玄宗、杨玉环,为了美人舍江山;

吴三桂、陈圆圆,一怒冲冠为红颜;

司马相如、卓文君,情恨交织说不完。

白娘子和许仙,人妖情爱憾地天;

牛郎织女鹊桥会,天上人间都一般,

梁祝恩爱泣鬼神,化作双蝶翼翩翩,

圣人早就有言说:食、性二字人之先。

木生似乎也和惠芝一样,生活在飘飘然的梦幻世界中。但他和惠芝多少有点区别,他需要她的*体成份要上一些。虽然他的和精神也渴望爱的成份,但对惠芝的“爱”和男女之间的“真正爱情”是有本质的区别。可就目前而言,他已深深陷入他们这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快活’中不能自拔。惠芝给他的*体和快欲,让他魂消魄散、满足快乐,他们在一起交流也情趣十分、自然欢乐,可当一切平静之后,他内心深处总有一种没名状的失落和空虚,有时甚至产生许多遗憾和怨恨。这就如同一朵鲜花,不是自己第一个採择到,并插在自家的花瓶中独自欣赏,总有捡残花败柳的感觉,也如同一顿丰盛宴会,第一个品尝的不是自己,山珍海味被别人饱餐享用,自己如同一只狗,在席散之后,吃一些残羹剩饭就这还是偷偷摸摸,唯恐被人发现。更重要的是,惠芝不但不是自己*体的永久,也不是生活的永久,更不是人生和事业的永久!想到这些,他如同痉挛一般非常痛苦。这个时候,木生特别想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同学“,那才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尽管如此,木生无法弃惠芝而去,这虽然是一块别人吃剩余的骨头,但这个骨头上仍然粘满着让人垂涎三尺的香肉,这对又饥又渴又馋的木生来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和*体的需要,这个时候,木生真正明白了男人为了享用女人,为了得到和*体的满足,不惜坐牢杀人。

无情的冬天,万物萧条,冷酷无情。地冷风寒,气息奄奄,太阳也好像十分吝惜自己温度,光暗时短、温低无暖。在这样一个中午,木生和惠芝来到村西边的一个寺院。这个寺院来之何时,他们不得而知,但他们记得这个寺院一度香火旺盛、佛客迎门,年年都有庙会,每到庙会,都会搭台唱戏,都是人山人海。木生在儿时经常随母亲到这里进香,母亲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而木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偷享给佛的供品。然而文化大革命“破四旧”,寺庙的上百座佛像被清除破坏,和尚道士也被赶跑,寺庙一度有“红卫兵”看守,信男信女也没有人敢去进香上供,就连母亲这些铁杆佛门的信徒,也不敢再去寺庙敬神朝香,偷偷从寺庙搬回一个小佛像在家里供奉。现在,若大一个寺庙,成了一个生产队堆放麦桔场地,木生和惠芝经过多方寻觅后,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理想场所。

第18章 不眠之夜

今天,惠芝没有带自己形影不离的儿子,这让木生心里特别舒服,以往在和惠芝亲热时,总有孩子在,虽然孩子很小,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是孩子睡着了,木生心里总觉得别扭。记得有一次,他们正在做事,就在高*迭起时,孩子醒了,突然大声哭了,弄的木生兴趣全无,只好草草收场。惠芝打趣说:可能孩子以为小叔在打妈妈。

同木生相反,惠芝今天却有点兴趣索然,甚至有点伤感和痛苦。昨天,她收到丈夫的来信,丈夫在信中兴奋的告诉她,由于自己表现突出,经单位研究,决定让家属随队,并且安排相应的工作,这对于丈夫和惠芝及他们的家庭,无疑于是天降大恩。说亲时,惠芝就曾经给丈夫说能否让自己也吃上商品粮,丈夫说尽最大努力,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象城里人一样成为国家的人,拿上工资,是惠芝梦寐以求的愿望,甚至是人生的奋斗目标。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惠芝兴奋到了每个毛孔,自己就要离开贫穷落后的农村,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可怜农民,摆脱既脏又苦的农民生活,远离祖祖辈辈受尽人间辛酸的社会下层,去享受人间美好的生活,那种幸福和快乐,是眼下的人们无法理解的!

是啊!没有经历过六、七十年代苦难、特别是没有经历过那个时期贫困农村生活的人们,是很难理解和想象一个在当时有文化、有思想,不甘寂寞,且美丽动人女人的需要和渴望的!

对于惠芝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她憧景着出去之后的美好生活,谋划着自己今后的美丽人生,甚至设计着自己工作之后如何施展抱负和宏图大志。

怎么也无法入睡。惠芝的兴奋浸满了身体的每个部位,她似乎又进入了女孩怀春的年龄,身体有一种燥动,激情澎湃的她似乎被一股力量煽动和挤拥着,让她身体如同爬满虫子,奇怪和*痒,她无法自控的用手在身上抓抚,从胸部到腹部,又无法自拟的到了下部那个部位如同饿狼一般,急需“食物”填充木生,木生!她*吟着,呼唤着

木生的名字,突然让惠芝跌入万丈深渊!在她被幸福膨胀之后,她内心总有点惶惶,当时是被巨大的快乐包裹了,一旦自己的小情人进入自己的思想之后,她的伤感油然而生。这是在她寂寞时给予她快乐的男人,在她生理难耐时给她满足和快慰的男人,在她精神空虚时给她充实的男人,在她无助时让她充满希望的男人他是她真正从心底接受并且爱着的唯一男人!可从今往后,他们将天各一方,无情的现实让他们天涯两分别而他将面临的是一个虽然能给她性却不能让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一个天天面对、朝夕相处却没有共同语言的男人,一个虽为自己的丈夫,却很难激起自己女人和欲火的男人

惠芝开始抱怨生活,甚至怨恨上天。既然让自己嫁给了丈夫这样的男人,在自己的生活圈子中就不应该出现木生这样的男人;既然让自己做一个老实本分男人的女人,就应该让这个男人守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即便是自己有精神的空虚,起码没有*体的饥饿;既然让自己出生在贫穷落后的农村,也就象其它农村女孩一样,小学读不完就回家帮助父母干活和劳家务,成人之后嫁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生儿育女,浑然一生,不知不怪,不怨不恨!

不管惠芝如何幸福也好,痛苦也罢,但她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她的首要选择是生存、是现实,这就是人生的法则,是惠芝一个小女人无法违背和抗拒的!

惠芝想让一次激动人心的性生活来向木生告别,给木生留下念想和回味,也让她们的离别不那么伤感。不巧的是,那个不争气的地方,在今天早上却出现了问题,不能从事男女之欢,似乎是有意给她别扭,让她留下缺憾

当木生在惠芝的摸了一手“血”之后,在木生败兴之后,惠芝把事情告诉了木生,

没有出现惠芝想象的伤感和痛苦,一切好像十分平静和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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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堂嫂走了

惠芝走了,木生有点遗憾和缺失,也好像不那么留恋。对于木生来说,惠芝只不过是他人生旅途中的一朵浪花,在遇到激流石礁时,激情跃起,如果恰逢阳光明媚,闪烁出晶莹透明的光彩,无论这个浪花一时多么美丽迷人和灿烂多姿,但它毕竟只是浪花,浪花的生命是短暂的,是渺小的,在人生长河中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它不是真金白银,也不是真玉宝石,价值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它甚至和“昙花一现”,都不能相提并论,昙花一现有某种高贵,给人许多期待和向往,即便是“一现”,也让人赏心悦目,倍感珍惜,而浪花随处可见,平常平淡,多的让人无暇顾及和关注。然而,河流如果没有了浪花,那将是死水一潭,那将失去了生机和欢笑,没有了激情和波澜,缺少了活泼和情趣,变成了默默和无闻。人生的河流,是不能没有“浪花”的,尽管它渺小和微不足道,但它是人生的左料和调味品,是生活在点缀和修饰,有了它,人们的生活才有滋有味终,生活的过程才能生机勃勃、快快乐乐。

时不多日,木生开始有点想惠芝了。这几天木生的心情特别不好,甚至可以说到了十分伤感和苦恼的地步,糟糕透了。到了夜晚,在难寝难安的烦燥中,他特别需要惠芝的身体,那是让他发泄和满足的尤物,是让他*体升华和飘飘欲仙的载体,是他青春冲动和释放的减压和缓冲地带每每此时,他便一次又一次回想回味和惠芝*爱时的情节和细节,他十分抚爱惠芝那洁白如雪的身子,贪恋惠芝那勾人魂魄的(后来当木生真正见到没有生过孩子女人的时,他才对这两种不同女人有了新的认识),十分诱惑惠芝那使人消魂落魄的嘴唇和舌尖。而惠芝的床上功夫,更是折腾的木生五脏六腑翻天覆地、七情六欲魂飞天外

有时木生也十分遗憾,遗憾和惠芝分别时没有留下美好的向往和激动。那天他们两个兴趣全无,特别是惠芝那个不争气的玩艺,不迟不早,偏偏在那个时候“红旗”高兴,给木生以“血腥和恶心”的感觉。

木生还经常琢磨他和惠芝分别的地点,为什么选择在“寺庙”,难道这是神的安排,是让他们这对“欲火熊熊”的男女从此“遁入空门”,了却男女之事,绝开被佛门视为“万恶为首”的罪恶!

神明的安排也好,现实的存在也摆,一切已经成为过去,春光不再,激情难续,如同过眼烟云,不经意稍纵即逝,再也抓不住摸不着了!

更令我们的木生苦恼的是,他一时无法从失去惠芝的“饥荒”解脱出来。从此,木生有了手*的毛病。

木生如同大病一场,人瘦了,体弱了,精神萎靡不振,甚至眼圈黑了,眼眶也塌陷了。他全身无力,整天什么也想干,从早到晚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起初家人还以为是木生偷懒耍滑,不想参加劳动在装蒜,但见木生的身体每况愈下,弄的父母和哥哥十分担心担忧,请来大队医疗站的“赤脚医生”诊断无果,又说服木生去公社和县医院检查,仍然没有任何结果,一度全家人为此十分惶惶和不安。

对于自己的身体,木生心如明镜。他知道自己不是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而是那个不可告人的事情和精神有了障碍。面对父母和兄长的着急关怀,木生内心十分愧疚,但他却难以启齿内心的鬼胎和行为的丑恶。

当然,让木生*体和精神饱受摧残和折磨的,并非只是*体的和饥渴,再就是:他已经渡过了人生的十八个春秋,是到了人生立志创业,施展抱负和才华的时候,而眼前的道路一片黑暗。城里人的工作岗位连城市自己的人都保障不了,否则毛主席怎么会大力号召城市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号召听起来冠冕堂皇,一度让大批城市知识青年热血沸腾,但人们心里清楚:农村和农民,历来是社会的最下层,是社会当中最被人们轻视和瞧不起的群体,接受他们的“再教育”!无稽之谈,天大的笑话!说穿了,由于无节制的生育,城市的职业和岗位,已经远远无法满足这些如雨后春笋般成长起来的城市“知识青年”,加之无休止的“造反革命”,城市的绝大多数工厂企业已经处于瘫痪和半瘫痪状态,已有的工人和工作人员都“放下生产闹革命”,无工可作,无事可干,那还能再接纳大批人员上岗?如果毛主席老人家再不想办法把这些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的革命青年分散开来,如果让他们再继续留存城市“闹革命”,将会引发社会的动荡和国家的混乱,这并非危言耸听!

第20章 走了

进入城市,找一份工作对于木生来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大学又不考试招生,推荐的是“一颗红心,两手老茧”的工农兵学员,并且少的可怜,许多公社和大队书记、革委会主任的子女都争不上,自己这个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纯农民后代,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和好运。面对农家子女,另一个,也是唯一的走出农村的机会,那就是当兵入伍。这个机会对于木生也十分难得和渺茫,一是自己对当兵从来没有考虑过,兴趣不大;二是当兵在当时对于家庭成份和个人表现要求十分严格,木生虽然是“贫下中农”出身,但和大队领导一点亲密“关系”都没有,加之名额也十分有限,更何况村上许多参军入伍的青年,绝大多数在当了几年兵之后,都复员回家,又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有的甚至在部队弄坏了身体、落下了残疾,在当时确实让木生有点望而生畏。

木生走到了人生十字路口,何去何从,他十分茫然。但有一点木生心里非常清楚,那就是不能行尸走肉的活在世上。成就事情,出人头地的一时一刻也没有从他的内心消失和破灭,而且与日俱增,他不能象本村同龄人那样,娶上个农村媳妇,生上一群孩子,一生为了妻子儿女的温饱,东奔西跑,最后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人而死去。这话是作家柳青说的,也是木生内心的真实反映。他要变成异类,成为一个区别于、不同于同龄同代人的“特殊分子”,他要让村上的人刮目相看,目前眼下,最主要是离开村子,无论是干什么,哪怕是在外边沿街乞讨,也不能在家里和村上无所事事,昏昏愕愕的消磨时光。但到底去那里?去干什么?木生毫无头绪。

学校已经不能回了,自己因为长期缺课,学校已经视为自动退学。再说还有几个月就该毕业了,去学校也是劳动,混日子,一点意义了没有。

就在木生陷入困境和不知所措之际,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一个人。

木生在陕南山区有一家亲人,即木生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木生的亲叔父。

叔父是在解放前被国民党抓壮丁后逃跑而进入陕南山区的,后来便在那里安家落户。叔父膝下无儿无女,多次向兄长提出过寄一个孩子给他,起初木生的母亲一直不同意,主要是嫌那儿闭塞落后,且叔父性格暴躁,怕对孩子不好。后来叔父几次出山,苦苦哀求,加之木生家里度日艰难,迫不得已,才将只有七岁的木生过继给叔父。

提起陕南山区和叔父,木生是心有余悸的。在叔父那儿,木生倍偿了孩童时代的苦难和不幸。过去木生也听人说过,没有儿女的人“心短冷酷”,他认为那只是人们对无儿无女人的偏见,但在叔父那儿的遭遇和苦难,使木生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他也知道许多无儿无女人心底善良,根本不属于“叔父和婶娘”那一种,但叔父和婶娘给他的虐待,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如:叔父不让他上学读书,整天让他放牛或者给牛割草;叔父和婶娘经常是自己吃好饭,给木生弄点如同喂猪养狗的饭食,还说什么木生太贪吃,见了好饭就没有了人型,并长期把剩余的饭菜给木生吃,剩多少吃多少,根本不管木生能不能吃饱,致使木生经常饥肠辘辘,尽管如此,木生是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否则就是拳脚相加,木生受的皮肉之苦是无数的和让他一生想起来都肉疼和心痛;更有甚者,叔父和婶娘住在好房中,让木生一人住在四面透风的竹棚里。山区里的人家都是独立居住,这个山间一家,那个山坳一户,一家距离一家少说也有十里八里,到了晚间经常有各种野兽的吼叫,木生常常是毛骨悚然,魂飞魄散再有一点特别能说明问题,木生在叔父那儿度过四年非人的生活后,他十一岁那年,母亲去了叔父那儿,当时整个山寨的人一致让母亲把木生带走,全部“声讨”叔父和婶娘对木生的虐待。

再有让木生一生都想不通的是:许多无儿无女的人,养育根本和自己没有任何亲情和血缘关系的孩子,都能视如己出,尽亲尽善,叔父和父亲手足同胞,为什么会对自己那样歹毒和残酷,这是木生一生都解不开的迷。

虽然山里留给木生一片“黑暗”,木生也曾经发誓“永不进山”!然而,人生在许多时候,是不依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第21章 漂亮的女军人

在西去的列车上,木生的心情复杂极了。为了生存,为了摆脱学校那种压低的气氛,也为了从惠芝走的“空虚、寂寞和困惑”中解脱出来,木生别无选择。他欺骗父母说居住在陕南的叔父来信要他去他们那儿担任教师,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对于去陕南山区叔父那儿,起初母亲是坚决反动的。她声泪俱下的骂木生“好了伤疤忘了痛”。并毒言威胁木生,“如果这次去了再受苦受罪,就是死在那儿,她也不会再进山领木生回来”。母亲的阻止和心情木生心如明镜,儿时木生在叔父那儿生活的四年中,父亲曾经两次去过那里,每次木生都恳求父亲带自己回家,但父亲始终没能带木生走。其中第二次木生记得父亲和叔父吵了一架,但仍然没能把木生带回家,其中原因很多,主要是父亲性格温和,斗不过性格强悍的叔父,或许也有同情同胞弟弟的因素。

在母亲带木生回家的时候,木生发誓将永远不再去那个鬼地方。然而事实难料,只过了六七年,他将再次前往那个让他“不堪回首”的地方。

这次去叔父那儿,木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或者说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有孤注一掷的意思。有一点木生心里认为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就是他是再不会害怕叔父和婶娘了。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当年必须依附大人的孩童,他已经成年,身高将近一米八,身强力壮,叔父他们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可以说到了风烛残年,岂敢和和他这个“木生”争斗,真是可怜可笑。让木生心虚的是,自己给父母说是去那儿当老师,争工资,过好日子。然而这些都是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其实根本没有叔父的来信,更没有什么教师的位子让他去填补,一切都是空的,虚无缥缈木生的内心惴惴不安,甚至有点惊恐和害怕。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木生心里安慰着自己。叔父那儿确实有一个山村小学,学生大概有十几或者二十几个个人,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是一个教师带着,每天只上多半天课。就这个老师,也是从山外边请的。生产队每月给老师30元工资,40斤大米,3斤菜油和4斤猪肉,加上学生家长零星给老师再拿一些山野特产,收入相当每月60元工资,这在当时可以说是非常高的待遇,那时县委书记每月也就五六十元钱的工资。还有一点木生心里也十分渴望,自己在山里时,那个老师就说自己想离开,因为他到了成家的年龄,要回去结婚。当时山里的人特别怕老师走了,如果那样,他们的孩子就没有学上了。因为外边能教书的人,根本不愿到他们那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去受罪,即使待遇再好。木生分析和推算,当地这几年不会有高中以上学生毕业,因为那个小学是出不了高中生的,且需要上学的学生也将比那时翻一番,即使那个老师不走,也还需要教师,木生也就是冲这一点才下决心的。

人,就是要闯一闯,这样才会有出息,才会与众不同,才可能从苦难的漩涡中挣扎出来,也才可能成气候,成大事!

火车进入秦岭山脉,不知什么时候上来一个年轻的女解放军同志,在征寻木生旁边的坐位没有人时,便自然大方坐了下来。这是木生第一次这么近的亲眼目睹女军人的风采。

女解放军得体大方,没等木生开口,就毫无拘束的和木生闲聊起来,并把自己带的花生拿出来让木生吃。木生不敢待慢,及忙把走时母亲给自己煮的鸡蛋送给对方。

女军人也不客气,接过鸡蛋在火车的小茶几上轻轻上磕,然后用手压住鸡蛋在小桌轻轻一滚,鸡蛋壳便破碎了,她用手再轻轻一剥,鸡蛋皮十分听话的脱下了,圆滑光洁的鸡蛋肉便呈现出来。

木生看的入神,他生平第一次见人如此巧妙的剥鸡蛋,简直是一种享受,比自己吃鸡蛋还让人舒服。从此,木生吃煮鸡蛋便一直秀此法,他的剥法也让没有见过此法的人大开眼界,十分欣赏,木生心里也有一种沾沾自喜。

“人一天只能吸收一个鸡蛋的营养,其实我今天已经吃过一个鸡蛋了,再吃这个就是浪费”。女军人浅浅的、或者是莞尔的一笑。

这个微笑,让木生心花怒放,可以说有点激动。那个笑十分自然和随便,但又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和灿烂,很有感染力和诱惑性。木生想,这样漂亮美丽的女军人,会被什么样的男人娶走,那个男人能享受如此艳福!

第22章 热情的婶娘

渐渐地,在同女军人交谈中,得知女军人在宝鸡一个野战部队医院当军医,爱人在成都军区,她是回成都探亲。

“名花有主了,自己还瞎想什么”,木生觉得自己可笑可痴,不管人家有没有“主”,与己何干,即使人家闺中待嫁,你一个穷小子还想吃“天鹅肉”!可悲可怜,自不量力。想到这,木生自己笑了。

木生尽管觉得自己心猿意马,但他的心思无法从那位女解放军身上脱开。这么年轻就当了干部,且如此美貌亮丽,她的男人也是解放军,肯定也是个干部,可能还是个大干部!他们的生活多么让人眼红羡慕!自己村上也有一个在解放军里当干部的,听说是个排长,是解放军里最小的官,就这十里八乡的漂亮女孩子都想嫁给他,说媒提亲人络绎不绝,前赴后继,他百里挑一,花中采秀,最后选了全公社公认漂亮的、且当民办老师的女孩,而村上许多在家务农的小伙子,就是倾家荡产也很难娶不上媳妇,哪怕是长的难看点,甚至丑陋

木生突发奇想,自己如果也能参军入伍,并且在解放军里当上干部,就象排长什么的,即便是最小的干部,自己的命运就会改变,眼前这个女军人的男人一定是个大干部,自己何不求求她,说不定

木生吱吱唔唔的试探着问当兵的事,当了兵如何才能当上干部

女军人告诉木生,当兵必须从户口所在地报名,经过严格手续和检查批准后才会入伍,是一个十分严肃的工作,是不可能随便就能穿上军装的。至于当干部那就更难了,要在部队各项工作都特别出色出众,才有希望。

在失望之余,木生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十足的傻瓜,人家和你萍水相逢,你给人家吃了一个鸡蛋,就想攀龙附凤,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人呀人,特别是无依无靠、社会最下层农民和穷人的孩子,他们的人生总是荆棘遍地,坎坷曲折,尤其对一个内心充满向往和做梦都想改变命运的青春少年,他们的想入非非,他们的幼稚可笑,他们的冒失鲁莽他们所做的一切,即便是非常的、不理智的、甚至是错误和违背常规的举动和行为,人们能不能用一种换位思考的方式,用一种宽宏大量的胸怀,用正确引导和热情关怀的真诚,使他们在改变自己和家族命运上有所收获

他们太难了!

女解放军去了卧铺车箱,木生也在百无聊赖中睡着了。

木生又做了一个好梦:他梦见自己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就象电影《决裂》上一样凭的是一颗红心和一手老茧入校的,可不幸的是,电影《决裂》上那个讲“马尾巴功能”的教授却把他赶出了教室,说什么“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象张铁生那样的‘白卷先生’,将成为垃圾,是要被扫地出门的。木生狠狠不平,他要组织一帮人狠狠教训这个“臭老九”,竟敢和毛主席的革命线唱对台戏!但他的嘴好象被封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下了火车,先坐公共汽车,又转坐了一辆解放牌卡车,再经过多半天的山路行走,在离家第四天的傍晚,木生踏进了叔父家的门。

叔父和婶娘见了木生,起码楞了五六分钟才认出了他,那表情如同见了天外来客,失语楞神,不知所云。

还是木生打破了僵局,说了句“我是来看你们的”。

叔父把木生直勾勾看了一会儿,他搓着两手,神情复杂,继而老泪纵流,婶娘的眼泪也夺眶而出。

晚饭丰盛的出奇,出乎木生的预料,叔父和婶娘的热情,甚至对木生的十分讨好也出乎木生的意料。

这一夜,木生和叔父一直说到第二天鸡叫,两个人仍然没有睡意。他们的交谈平等随和,叔父再没有当然的威严和居高临下,从某种程度上讲还有点谦和及奉承。叔父对自己当年对木生的“不好”进行了深深的自责,大有检讨谢罪的味道,多次流下悔恨的眼泪。他们说了很多话,但有一个话没有涉及,那就是木生没有说明自己这次进山的目的。

第23章 正在给孩子喂奶

木生在山村的再次出现,并且是以一个光彩亮丽的帅小伙出现,在山寨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和诧异。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一度在这里受苦受难的孩子,又神差鬼使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当人们知道木生在山外读完了高中,更是刮目相看。在自己的子女大多只能读完小学,且文化程度远远达不到小学水平,因为教育他们的老师仅仅是一个初中文化程度的人,而且一天只上多半天课的封闭山区,一个高中生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有大学问的人。

按照山里的规矩,对于尊贵的客人,每家都要请去吃酒。木生虽然仍然是个孩子,但在山里人眼里,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从这家到那家,木生应接不暇。他兴奋激动,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礼遇,木生有点飘飘然了,他装满了幸福和得意,心里洋洋得意的告诉自己:自己的决定和行为是正确,甚至是高明的,木生看到了曙光,或者是光明就在眼前。

应酬了许多天,木生有点心烦了。并不是他吃腻了,而是他不想去的家非常热情,而他十分想去的家和地方却难以如愿。在他脑海里,始终有两个影子在闪现,那就是“婧女和子玉”。这是他当年在山村上学的女同学,好伙伴。即使在离开山区几年后,他的脑海里还时常浮现她们的影子,这次进山来的前前后后,这两个人就象两个精灵,搅得他神迷意乱,可到山寨已经四天了,仍然没有她们的影子,难道说她们嫁到外地去了?木生努力否定着,不可能,按照山里人的风俗习惯,一般是给女儿招女婿,却让儿子给人上门,婧女和子玉都是独女,是不会嫁出去的,是不是她们已经招了上门女婿!木生的心一阵恐慌。

再让木生牵肠挂肚的就是学校,现在教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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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木生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叔父谢绝了请他吃饭的人家,在叔父和婶娘去山里干活期间,独自一人来到了山寨小学。

木生叔父所在的山寨,是一个生产队,队上几十户人家分布在方圆几十里的山间山坳。说是一个山寨,每家每户相距少说也有五、六里,有的甚至相距十几二十几里,但生产队仍然实行的是集体劳作,吃过早饭,每人带上中午的干粮饭食,按照事先说好的劳动地点出工,太阳落山时收工回家,所以山寨在白天是很难见到人烟的。

山寨小学和生产队部、仓库在一起,这里基本上是山寨的中心点。小学仍然是原来的老样子,没有任何变动和改变,教室门开着,里边没有一个学生,说明教学仍然沿用过去的传统,只是上午上课,下午学生各自回家放牛打猪草、干杂活。

老师住在教室对面一座较大的瓦房里,这里不仅是生产队开会办公的地方,也是生产队的仓库。教室和老师的住处中间有一个篮球场地大小的平地,是孩子活动娱乐的场所,也是生产队凉晒谷子的场所。

对面的门开着,说明里边有人。木生犹豫片刻,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会是谁,是不是原来的郭老师?

一个女人在房内正在给孩子喂奶,她低着头,木生看不清她的面庞,样子似乎有点熟悉。木生想在房间找到另一个人,是郭老师或者其他人,房间只有一个女人和*奶的孩子。

第24章 月子中的寡妇

女人在给孩子喂奶,木生觉得自己进去不合适,就在他准备退出来之际,女人台起了头。

虽然定神只有片刻,木生确切无误的认出了女人是谁。

木生魂飞天外

怎么是子玉,怀里还抱着一个喂奶的孩子!

子玉认出木生是在木生失神失态好一会儿才确定的,起初她的脸突然红了,片刻之后她从椅子上站起,转身放下已经睡着的孩子,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是前天听说你来的”。

木生站在房门里边,望着子玉的背景,心里和感觉怪异惶惶。子玉有孩子了,是她的孩子吗,肯定是她的,否则她怎么会给孩子喂奶,她的丈夫是谁,是干什么的一连串的问题在木生心中搅动。

“坐”不知什么时候,子玉已经把一杯泡着“金银花”茶(山里人自己采摘并制作的一种茶)的水杯放到桌子上。

木生傻傻地坐下,他总想从房间里找出点什么,一切让他失望。这是个不足三十平方的单间,原来是郭老师住着。对这个房间,木生非常熟悉,自己当年上学时因为聪明学习好,郭老师特别宠爱他,在叔父不让他上学的时候,是郭老师硬说服叔父让木生留下继续读书,并约定木生一周只上三天课,其余三天课郭老师利用晚上和其它时间补,郭老师还经常把木生一人叫到房间,给他一点好吃的食物。睹物思人,触景生情,木生非常感激郭老师。

扫视了几遍,木生觉得好象和原来又有点不同,过去的单人床变成了双人床,房间也好象曾经刷新布置过,多添了几把椅子和凳子。对了,墙上曾经贴过大红喜子,虽然被人为揭了,但留下的痕迹十分明显。

木生和子玉谁也不说话,偶尔相互看上一眼,又触电式的把目光移开。

房间十分静,钟表“嘀嗒嘀嗒”的响声格外燥耳。

“喝茶”。还是子玉先打破僵局。“吃点新摘的‘五味子‘(山间一种果实,味微苦,可以入药),是一个学生刚才送来的”。

“想不想听听我的事情”?子玉似乎猜透了木生的心思。“你走后的第三年,我已经无法读书了,小学念完了,初中在公社,距咱们这少说也有三十里山路,加之我已经十六岁,便回家干活,山里人都这样。我爱看书,也十分想继续上学,但现实却是另一回事。在弃学回家后,仍经常到郭老师这儿借点书看,弄不懂的章节让郭老师讲。过了一年,郭老师家里人催他出山成家,毕竟二十六七的人了。”

子玉停顿了一会儿,木生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怕扰乱子玉思绪。

“面对这种状况,郭老师也十分为难,如果走了,舍不下这里的孩子,他毕竟先后在这里快七、八年时间。不走吧,现实让他不能再拖。有一天,我来郭老师这里还书,见他闷闷不乐,经我再三追问,郭老师说出了自己的苦衷。突然,他问我愿意不愿意嫁给他,哪怕是他给我们家做上门女婿,如果我愿意,他就不走了。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说实话,在和郭老师一来二往中,我也对郭老师有了好感,但我觉得那是一种尊敬和崇敬,不是爱情,且我还不到十八岁,郭老师大我近十岁”

“后来我们结婚了”。这句话是在子玉哽咽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才说的。

“只要两性相悦,别的都不重要”。木生不知想起自己在那本书上看过这句话,自觉不自觉用到了这。

突然,子玉泪如泉涌,继而哭出了声。她伏在桌子上,两肩剧烈的颤动着,悲哀的程度让人感到慌乱和可怕

那天,木生可以说是从子玉那儿逃出来的。从子玉的口中,他知道了子玉的丈夫郭老师已经离开人世,他是在子玉坐月子期间,为了给子玉滋补身子,在山间给子玉寻找一种名贵中药---天麻,不慎失落山崖。虽然人当时没有断气,但由于交通不便且距离公社医院三十多华里山路,等抬到医院已经没有了气息。

子玉告诉木生:她一直生活自责和负罪感之中!她认为,郭老师逝世,都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不把他留在山里,岂有命丧山间的事情;如果不是为了给她滋补身子去山间寻找天麻,哪有有失足落崖的惨剧发生她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一度她强烈的产生了随同郭老师同去念头,几天不吃不喝,但当儿子哭饿的几乎没了气息,她不得不改变了想法,孩子是郭老师的骨肉,是他们俩人的爱情婚姻见证,她要把这个孩子抚养成人,为了死去的郭老师,她也应该这样做。

第25章 侧转难眠

郭老师离去了,学校没有了老师,在生产队长和乡亲们的劝说下,她只好暂时接替了郭老师的责任。经过自己努力及郭老师的辅导巩固,以她现在的水平,教一到四年级学生还勉强可以。大队、生产队和乡亲们也特别照顾她,郭老师生前的待遇原封不动的给了她,这不但是对她的恩惠,更可能是对郭老师的怀念。

有一个更让木生狼狈和难堪的事情是,子玉提出让木生留在山里,接替她的位子当老师,自己想带着孩子回家和父亲一起生活,或者去郭老师的家乡,那边老人规劝和叫了她多次,并且非常诚恳。

木生就是冲着老师来的,这也是他这次重新踏上这个让他“不堪回首”山寨唯一目的,是他近一段时期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向往。然而,当这个职位如此降临给他的时候,木生却有点心惊肉跳。他觉得他是在抢一个用丈夫生命换来工作女人的饭碗,是在剥夺一个孤苦零丁、无依无靠母子的生存权力,是在子玉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捅上了一刀如果那样,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强盗,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恶魔,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刽子手!

木生几乎把文字和词语中最恶毒的语言都用在自己的身上。

木生决定在山野里住上几天马上离开,他哪怕是命绝天涯,也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何况自己还是一个男人!

一想到离开,木生心里翻江倒海,惴惴不安。离开去哪里,回家?木生否定着。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当年被母亲领着回家的孩童!回去怎么给父母交和乡邻们交待,回去自己去干什么?和贫下中农一起生产劳动?除此之外好象无路可走。不行,坚决不行,自己绝不能象父母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出的牛马力,吃的猪狗食,可可怜怜,悲悲凄凄,一生过着社会最下层人的生活。即便是去死,木生也绝不会那样活着!

木生一连失眠了两个晚上。他回绝了叔父给他安排的任何“应酬”活动,除了在房间睡觉外,再就是一个人毫无目的在山间游荡。

又是一个夜晚,木生仍然不能入睡。他悄悄来到外边,心中混乱的走着。

春天的气息已经开始浸润秦岭山脉的一草一木,湿润的空气在微风的帮助下,给自然的万物以情人般的抚慰。山间的空气,不象南方山间那样潮湿粘重,让人常常有无雨感觉有雨的心情,多少有点压抑。但它也不象北方的山间那样干燥呛人,给的感觉总有些尘土和烧焦的味道。秦岭山中的空气应该是最宜人的,说它宜人,不是它有比南方优、比北方强的独特优势,主要是它“性情”适中,比较适合大众的品味。

木生无心顾及这些,他漫无目标的顺着小河边的山路走着,刚刚泛起的露水打湿了他的鞋子和裤角,这些他全然不知;小河的流水似乎在悄悄私语,这些他全然不顾;月亮的妩媚把树影投入河中,如同民间的皮影戏跳动挥舞,情趣奇妙,彼有诗情画意,这些他浑然不觉。只有偶尔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鸣叫,让寂静的夜空有了恐惧和悲凉,也让木生有了一些害怕和紧张。

木生毫无目的走着,走到哪里,去干什么,头脑一片摸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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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十字路口太多了,木生似乎又一次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却只有几步,特别是年轻的时候一步走错,有时会后悔一时,有时甚至悔恨终生这话是谁说的,好象是自己崇拜的作家柳青说的。

抬起头,木生看到了灯光。啊,这不是学校吗,哪不是子玉的房间的灯光吗,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看样子子玉现在还没有睡,她是在给学生备课、改作业,还是在给儿子喂奶、哄儿子睡觉,或者是在床上侧转难眠,想自己死去的丈夫

突然,房间的灯黑了,木生的心也砰然一动,他觉得那不仅仅是关闭了房间的灯,而好象是在关闭自己心中的,使他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了方向,也没有了目标。木生的心里有一种不安和不祥。

灯黑了,人不一定入睡,也就是说:夜晚,也不一定所有人都会睡觉休息。前天子玉给木生说的一番话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书我实在不想再教了,这个地方我也实在呆不下去了。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想起他,都让我怀旧伤感,都让我痛苦难受他离开不久我就想离开,但苦于学生没有人教,也放不下乡亲们的盛情和关爱,我实在无法一走了之,如果你能留下来接替我,那是再好不过。你比我有文化,肯定比我教的好,更重要的是,离开这里,那将是对我最大的成全和解脱”

子玉房间的灯再也没有亮。

第26章 女人和情夫跑了

木生也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时间,怎么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的。

第二天,木生醒的很晚,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想起来。关键是他起来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但躺在床上十分难受,想什么思想也都无法集中精力。

不知什么时候,叔父推门进来了。

尽管木生现在对叔父没有任何畏惧,但他不能太不象话,叔父毕竟是长辈,他眼下还要靠叔父生存生活。让木生奇怪的是,叔父今天为什么没有上山出工.

木生是在叔父的注视下起床、洗漱,然后叔父让他去早饭。到了饭桌,木生发现婶娘今天也没有出工,这让木生更奇怪了。在当时现状下,生产队社员是不能随便不出工的,除非婚丧嫁娶、生老病死。然而叔父和婶娘都没有出工,让木生十分纳闷。

婶娘好象计算好了,在木生进门的同时,热腾腾的饭菜上了桌。

饭菜相当丰富,大有家庭盛宴之势,这让木生更加疑惑不解。木生抬头疑问着叔父。

“你来了十几天了,寨子里许多人家都吃了酒,咱们自家也应该吃吃”。叔父回答了木生的问题。

“咱们自己还弄这个没有必要实在没有”。木生心里显然没有准备,有点语无伦次。

“咱们不说这些,吃着,喝着,说着。”与此同时,叔父给木生斟上了酒。

木生觉着傻傻的、怪怪的总觉得有点不那么自在。

在几杯“包谷酒”(当地人自己酿造的一种烈性酒,度数较高)下肚后,木生觉着自己身体开始发烧。喝烈性白酒,木生是这次进山第一次尝试,对于这个东西,木生实在找不出它的美味和美妙之处,他更无法理解历代仁人志士和文人*客对酒赞美和褒奖,直到他入了仕途之后才改变了看法。

“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叔父话没说完,用征寻和慈祥的目光看着木生。

木生看着叔父,他生平第一次在叔父的眼神和脸上,找到了父亲的影子。那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面孔,是一个充满亲情和友爱的表情,是一幅让人感动的善良和慈爱继而木生心思:如果以前叔父有现在的一半甚至是十分之一的关爱和亲善,母亲也不会把他从山中接回。

“昨天,你顺安大叔专门找我商量,问你这次是来看看,还是长期住下,如果是长期住下,他想把婧女和你的事续上。”叔父话说的很平静,但眼睛里明显有着渴望和期盼。

婧女,一个让木生十分动心思的女孩,一个山寨长最漂亮、最迷人的女孩。

说起婧女,木生确实还和她有点故事。

叔父说的顺安大叔是婧女的父亲,他因打猎时摔断了一条腿,女人扔下他和女儿另奔他人了,顺安大叔便和女儿相依为命。他把女儿视为第一生命,为怕后母对女儿不好,他一生没有再续,可以说把整个心血都用在女儿身上。木生还隐隐约约记得,当年叔父和婶娘对自己不好,顺安大叔多次数落和指责他们。木生以前在山里的时候,顺安大叔曾经和叔父许下儿女亲家,后来木生被母亲接走,这件事也就无从谈起。木生这次进山,除了想谋生当老师第一目标外,对于婧女也不能说没有一点心思。

“靓女这娃虽然不错,也不是最好的。我娘家的侄女,比靓女水灵多了,前一段娘家我哥还跟我说,如果木生继续留存山里,他就把女儿许配给咱木生。看来这是天意,话说了没几天,木生就来了”。婶娘也眉色飞舞。

木生似乎不认识叔父和婶娘,他们这是怎么了。

“人都说没有儿女的人心短。这话在我和你婶娘身上应验了。我是千求万告才说服哥嫂,把你过继给我的,但我们却没有把握好机会。也可能是我们没有生儿育女,不懂得养育子女的门道,对你没有亲同己出的感受,让你受苦受罪,结果使你离我们而去。但从你走后,我们就十分后悔和自责,特别是我和你婶娘年龄渐老,膝下无儿无女的可怜和孤独,让我们十分凄惶。乡亲们的指责也让我们无地自容,我们真的很痛心、很悔恨。你是我亲哥的骨血,和我的亲儿有什么两样,我为什么会那样对待你”叔父泣不成声,婶娘也泪流满面。

第27章 对异性渴望向往

木生起身冲出了房间,一口气跑到河边,把脸和头埋在清凉的河水中。

木生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脱掉鞋和袜子,把双脚放进水里。初春的河水还比较凉,让木生打了寒颤,但他硬坚持着不把脚取出,他想用*体的刺激改变思想的波澜,但没有办法,思想的野马无法收缰。

过了好一会儿,木生从水中取出脚,倒不是因为水凉,而是这河水是山里人饮用的,如果被人看见那是很反感的。

木生从垂在头顶的树枝上揪下几片树叶,扔进河里,叶子象在湖上无人驾驶的小船,漂着泛着,悠悠然然,妙趣横生,有两片叶子泛摆了一会儿顺水而下,另几片还在那儿悠悠荡荡,好不暇意。望着那几片漂走的叶子,木生的心也飞走了,他想到了家乡,想到了父母,他们会同意儿子在这儿娶妻养子,安家立业!

这次进山,只是为了摆脱眼下无处立身的处境,只想着能否在山里谋取教师的位子,至于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以后怎么办,根本没想那么多,事情弄到这个地步,是木生万万没有想到的。自己只有十八岁,虽然对异性渴望向往,但离娶妻生子还早着呢。继而,木生觉得自己可笑,叔父也只是说顺安大叔想把以前的婚约续上,并非要他和婧女马上结婚,自己着的哪门子急,这就和自己的家乡早早给孩子订“娃娃亲”一样。

无论怎么说,木生心里仍然很别扭。自己刚来,什么事情都八字没一撇,叔父和顺安大叔怎么把这个事情提上议事日程,添乱。木生心里不太舒服。但有一点木生现在看的十分明白,那就是叔父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想把自己留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果当初叔父和婶娘对自己如同已出,哪会有今天的被动。突然木生心里一震,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现在不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山里农民,最多把小学读完木生不敢再往下想。

木生不想回去,自觉不自觉的又来到山寨小学、站在校舍的后边,木生犹豫不定。这个地方这几天他特别忌讳,他不敢面对子玉,即使他再想当教师,起码目前他不想和子玉谈论这个事情。那天晚上,木生就下了决心,如果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他自己宁愿无功而返,也不能抢子玉的饭碗,哪怕子玉说出一万条理由。可坚持不到两天,他就耐不住性子,且不由自主的来到学校。其实木生心里已经有了另外一个想法,他是想来和子玉探讨探讨,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问题办法。

子玉不在学校,学生告诉木生,子玉老师去公社了,让他们自己写作业。

去公社干什么,木生心里犯着嘀咕。

“听说你要给我们当老师,是真的吗”?

“子玉老师说你文化程度比她高,书比她教的好”。

“你给我们当老师,子玉老师是不是就不教我们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

“子玉老师今天不在,你给我们上课吧”。一个年龄大一点的学生说。

上课,木生心里一动,不妨试试!就在木生准备让学生把课本拿给自己看时,木生心里否定了自己,目前还不能给孩子们上课。

木生转身离开,孩子还说了些什么,木生没听清楚,接着什么也听不见了。

没见到子玉,木生心里空空的。他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准备跟子玉说,她却去了公社。莫非子玉和自己想到了一块,是去公社找人想办法解决他的问题。如果那样,他和子玉的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

木生似乎又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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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病了,并且病的不轻。到底是什么病,大家各有其词。为了养病,子玉搬回家住了,或者是为了让木生给学生上课、批改作业方便,或者是怕和木生在一起的日子长了,人们说三道四,或许还有其它难言之隐和内心的某些秘密总之,子玉搬回家住,木生临时搬到学校住下。

近一段时间,木生的心情烦闷和沉重起来。前一段时间,为了学校增加五年级和新老师的事,子玉多次跑大队公社,进展如何,木生不得而知,每当他问子玉时,她总是说“正在办”,并告诉木生要有耐心,不要着急,并说增加年级和老师是大事,不但大队公社要支持,还要县上批准,子玉让木生放心,报告已经送上去了,一定会批下来的。但木生心里总那么悬着,总有一种不安,总不那么踏实。

这天吃完晚饭,木生在房间看了一会儿书,心里有点烦燥,出了房间,顺着学校旁边的小溪,漫无目标的信庭闲步。

第28章 玩弄婧女

山间的夜晚,没有人烟,没有吵闹,没有灯火,在这茫茫的群山中,学校如同一个孤岛,形影相吊,又似一叶漂浮在海上的扁舟,若隐若现,似在非在。天空似晴非晴,似阴非阴,蒙蒙胧胧,浑浑浊浊,让人有点压抑,心情有点沉闷。

“沉沉密林,沉沉密林何所惧,冷清清只留下人影月光天地大哪里是我的去向,尘世上哪里是我的家乡”木生情不自抑的哼出了在家乡时,人们常常哼唱的“秦腔”《祝福》中一段祥林嫂的唱段,这段戏词,或许就是木生现在心里的真实写照,是他在人生迷惑和困顿中的一些预感!

木生有点悲凉,进山这么多天,第一次有了身居异乡的孤独和苦闷。

自己和婧女的事情,叔父过问了几次,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不是他看不上婧女,而是他有顾虑,有难言之隐,有说不出的内心斗争。自己能不能当成老师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当不上老师,自己还会继续留存山里吗,木生的回答是否定的,那么现在答应人家,不就是自欺欺人,在玩弄婧女和自己的尊严吗!即便使当上老师,自己会甘心在山里度过一生吗!木生不敢下定论,在他内心深处,对这次进山总有一种“暂时”的感觉。假如不能长久永远,答应了人家,那不是糊弄人家吗,那就是不负责任。但让木生茅盾的是,如果真的自己一生在这里安家重要,婧女将是他的最好选择,即便从他情感上讲,他也却十分向往婧女,十分希望婧女做自己的媳妇。象婧女这样漂亮健康,纯朴勤劳的女孩,与其结为秦晋之好,永修百年,不能不说是人生一件幸事。更何况婧女对自己钟情有加,十分希望他们两个喜结莲理。前天在顺安大叔的再三要求和叔父的规劝下,当天下午他不得不去婧女家吃酒。这是进山后第一次和婧女正面接触,婧女真的出脱成一个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孩,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美貌不是城市女孩那种活泼亮丽、开朗阳光、青春奔放,而是实在淳朴、内涵丰富,诱人本质的美好。那天婧女虽然没有着意打扮修饰,但木生看得出她是认真准备和仔细整理过。本来她们当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儿时经常相互追逐嬉闹,十分熟悉,想见之后应该落落大方,无拘无束。可是那天婧女总是羞羞怯怯,躲躲闪闪,如果不是青春男女之间有非常之关系,是不会有那样的表情和举动。每当木生抬头看她时,总能和她的目光相遇,这说明她一直在注视着他。那天的酒菜十分丰盛,可以说是把山间最好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用叔父的话说:这是几十年他在顺安大叔家、甚至所有人家吃的最丰盛的一次宴席。用顺安大叔的话说:这是我们两个老家伙托木生的福,木生不来,婧女是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做菜的。

按照山里的规矩和风俗,家里来客人,女人是不能上席面的,在他们吃饭时,婧女便依门做休闲之状,可以说是目不转睛的欣赏木生吃饭喝酒,弄的木生坐在那儿总有点心慌意乱的感觉,他明白身后有一双不同寻常的眼睛注视着他。

空旷的山间,毫无一点人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木生弄不清的飞禽或者走兽的鸣叫,让木生还有点心虚。他无心再听小河流水和山林秘语,回到了房间。

木生关好房门,也没有点灯,摸黑躺在床上,思绪的野马仍然脱缰而跑。难道真的留存山里,一生一世在这里娶妻生子,安身立命,象叔父一样,做一个地地道道的山民!唯一区别的是,叔父是纯正的山民,他是山区老师。他曾经看过一部歌颂山区女教师的苏联电影,山区教师是崇高而伟大的职业。但木生怎么也兴奋激动不起来。现在能不能成为教师还是个未知数,假若真的成了,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能如何“崇高伟大”起来?艺术都是教化人的,是虚构的东西,现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木生眼下顾的只是眼前,他还不想用自己的一生在这里做赌注。尽管他目前无路可走,仅山区教师这个职位对他来说也是梦寐以求,十分珍贵,但这仍然是权宜之计,不是一生大计。假如自己把婧女带回家乡,那会是什么结果,凭婧女的长相,在家乡那儿也算说得过去的,也算比较漂亮的。那样人们会说木生有能力、有本事。在本村,许多同龄人因为家境贫寒而说不上媳妇,自己如果带上一个漂亮美丽的媳妇回家,哪是多么得意,木生有点兴奋。可这种高兴没有持续一分钟,木生就如同破了的气球。婧女是不会同自己去山外的,起码目前不会,她是放不下相依为命的父亲。即便婧女愿意,在自己的家乡,只有因为家庭条件不好,在本地找不上媳妇的年轻小伙,才设法从外地“引进”媳妇,不到迫不得意,人们不会从外地找媳妇,那样会被人们瞧不起。最能说明问题的是,如果娶的是当地媳妇,花桥鞭炮,宾客迎门,大摆宴席,热闹非凡。如果“办”的是外地女人,没有一家大宴亲朋的,大都无声无息的把媳妇领回家,睡到一起就算了,可以说连个仪式都没有。就是你有心意设宴,亲朋好友也都会以种种理由谢绝不到木生就是在这种茅盾中睡着了。

进山已经好几个月了,当老师的事还无头无绪。子玉病后,这件事似乎泥牛入海,毫无音信。木生自己在山里两眼墨黑,叔父又是老实巴交的山里农民,且是从外地来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可以说上天无路呀,无奈木生只有干耗着。

第299章 一门心思琢磨女人

教了几个月的书,木生对教师这个职业也开始兴趣索然。整天和一群傻乎乎、脏兮兮,甚至流着鼻涕的男女小毛孩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和出息,没有激情,没有波澜壮阔,更没有五彩缤纷,多姿多彩。生活本应是充满欢乐和愉悦的,应该有诗情画意,有阳春白雪,哪怕是雄关漫道,或者是曲折坎坷。如果是一潭死水,波澜不惊,那还叫什么人生,叫什么有意义的生活。毛泽东青少年时代,“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就有“粪土当年万户候”的壮志凌云,还有“秦皇汉武,略疏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的雄才大略;周恩来有“面壁十年图破壁”宏伟志愿;邓小平从十四岁就离家立志,不恋小家兴国家,终生不回,百折不挠,挽狂澜于不倒,扶大厦而兴邦;历史上的霸王、刘邦,面对秦始皇威加四海,不可一势的威严风光,却发出了:“彼可取而代之”!和“大丈夫当如此也”的冲天豪气。自己终生在山间谋一个山村小学老师的位子,就心满意足了,真是一个无用的小儿科。不说伟人领袖,就是做一个热血男儿,一个志向青年,也应该胸有大志,即便没有气吞山河的豪迈,没有扭转乾坤的才干,也不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无精打采、无声无息的活着,象《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当中的保尔.柯察金,象国际主义战士白求恩,不碌碌无为的虚度光阴,起码要做一个有意义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哪象自己,整天除了想混个温饱,再就是一门心思琢磨女人!

木生越来越感觉自己窝火、窝囊,简直就是个饭桶。自古以来都是:男儿有志在四方,不成功名不还乡。有道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而自己却想在这个几乎被世界遗忘的地方,谋一个山村教师,这是何等地无能和渺小。不错,这里山清水秀,这里风景迷人,这里鸟语花香,这里神清气爽。这里有陶渊明语言中的美不胜收,这里也有徐霞客记述中迤旎风光,但自己不是游人,不是来赏风景,游览名山大川的。再说,历史上寄情山水的文人黑客,有几个象自己这样的年少儿郎,他们大都是中年以后,或者是功成名就后看破红尘,或者是寄情山水,修心养性,要么是怀才不遇,要么是不满世道;相当一部分是不得志和失意之人。成就伟业,立万世之名,历来被有识之士所崇尚标榜。,孔子周游列国,宣扬自己的主张,难道没有扬名传世的成份;商秧、韩愈,出将入相,著书立说,岂无功利思想;李白狂傲放荡,为了身居“庙堂”之高,宁愿做一些粉脂文章

木生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伤感,他觉得自己穷困山间,胸无志向,是一个实足的可怜虫。自己就象一个死了没有埋葬的驱壳,是一个心死体健的行尸走肉!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自己必须离开这里,去谋大事。

一阵激动之后,木生平静下来。空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的大势下,在“我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学外语”的气氛中,在上大学只能靠推荐,凭的是“一颗红心,两手老茧”现实中,别说木生,整个国家年轻人的出路在哪里?

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去干什么,到哪里去,如何向叔父、婶娘,向子玉、婧女和这里非常看重和喜欢的乡亲们交代。离开回到家乡,又如何面对父母兄长和亲朋好友,熟人相邻!

在这里无所作为,成不了大气,回到家乡能有什么出息和成就?在这里起码衣食无忧,且吃的好,受人尊敬,事情舒服,如果回到家,别的不说,就吃饭也和这里相差甚远。在这里有子玉和婧女关心关注自己,回到家乡,除了父母亲人,谁不会关心关注他这个“穷苦的年轻人”,惠芝嫂子已经人去影逝,而自己向往的那个女同学,说不定已经嫁为他,即便没有,也是“名花有主”,已经被他人“预定”了,在自己的家乡,好女孩一般长不过十五、六岁,绝大多数早早许了婆家。

风物宜长放眼量,面对现状,目前只有“勉从山寨暂立身”。潜龙在潭时,就要做一条蛇,窥时机腾空而起,大展宏图,翱翔腾天。木生苦苦的摇摇头,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但有一点木生心理清楚,自己不能在这里混吃等死,仅仅做一个教书先生,自己要为将来做准备,扩充能量,以待时机。他觉得,古今中外,大凡有成就的人士,没有一个是混出来的,就拿科学家牛顿、瓦特,就算苹果掉下来把一个白痴打死,蒸气把一个傻子烫死,也不会有推动人类进步的重大发现,而是他们具备了这些发现发明和创造的素质和水平,一旦机会到来,就会放射出智慧的火花。

木生的内心又酝酿起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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