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爱姬(上下部) - xp1024.com
《魔王的爱姬(上下部)》


第一部分

第一章

遥远的南方地带,自古至今都是丛林密布的崎岖山区,由许多不同的部族组成数个小国,数百年来不断的争战。

其中军势最强盛的,莫过于黑耀国了。

拥有独特矿产的黑耀国,利用黑矿制作坚实的兵器,加上精良的训练,在南方各国中,一向以凶悍的铁骑闻名。

近年来,黑耀国由二王子烈炎掌控军队,强悍的扫除许多小国部族,其他尚未被他攻击的,也识相的选择成为其附庸国;以每年进贡作为和平的交换条件,至今依旧如此。

虽然各国仍拥有自主权,却视黑耀国的王上为真正的著王,因此他可称得上是南方的统治者。

数年前,黑王驾崩,二王子烈炎继位为王,征战依旧不曾停止,黑耀国的附庸国比过去增加的更快。

至今,只剩金滇国固执的与其对抗,但仍旧难以抵挡黑耀国的强盛军队,而被迫投降称臣。

「王,这下怎么办才好?就这么让他大摇大摆的进入皇宫?」丞相瞪著正从城外骑马进入皇宫的军队,金滇国的皇宫从来没有让人带著武器进来过,这真是奇耻大辱!

「否则呢?我们没有选择。」金滇国王苦笑著频频摇头。

终究是无法抵挡啊……

「父王、父王!」银铃般的呼喊从远处传来,一身雪白的美艳女子从后院奔来,扑进金滇国王怀里,「我怕。」

「纱罗别怕,父王已经为你想好一切了。」金滇国王苦笑,大手抚著她的长发,「你将成为烈炎的妻子,很可能将是黑耀国的王后啊!」如果将来烈炎想要立后,而纱罗被选上,金滇国将会得到长久的平安保障。

嫁给烈炎?她听错了吧?

她推开金滇国王,美眸怒瞪著他,「什么!?不!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可怕的魔鬼!」

「王,您怎么……」丞相亦是一脸吃惊。

「凭纱罗的美貌,一定可以轻易掳获烈炎的心,对金滇国,这样是最好的。」他又何尝愿意如此?但身为金滇国的国王,只得忍痛牺牲爱女。

「我不要!我不要!」纱罗拼命摇头。

她听过太多关于烈炎的事情,他是个身材高大的可怕男人,她不要让他带著血腥的手碰她!

「乖,听父王的,黑耀国会给你高贵的名号以及优渥的生活,你会过得很开心的。」金滇国王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否则,他不知怎么让自己放手。

「我不要!叫晓织嫁、叫梦荷嫁、甚至叫那个……丑八怪漾儿嫁他都成,不要是我!」美艳的脸上出现恶毒的表情,她恨不得把所有老爱与她争宠的姊妹,都送给那个恶魔。

「你是我们金滇国的第一美人,只有靠你,我们才有希望。」金滇国王抚她苍白的脸,温和的他,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定。

「父王,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一点都不爱我……」纱罗娇纵的瞪著金滇国王,怨恨他想把她推给那个野蛮人。

「你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怎会不爱你?只是我……」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如果你真的叫我嫁给那个恶魔,我……宁可一死!」对,以死相逼,父王会舍不得的。

「你不能这么做!」金滇国王脸一沈,看向一旁的丞相,一叫人看著她,一刻都不许让她独处。」

「是。公主,请下去吧!」丞相睨著气坏的娇纵公主,比较担心她会不会把烈炎那男人给气死,一刀杀了她。

以她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极有可能。

纱罗瞪著父王,等了许久仍旧等不到他的反悔,她气愤的转身离去。

她绝对不接受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

「公主,这下怎么办?」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也同样忧心忡忡,万一纱罗公主要嫁给那男人,她不是也得跟去吗?

怎么办?一个小宫女有什么好担心的,嫁人的可是她耶!

越过天井时,纱罗下脚步抬头望著头顶的阳光,纷乱的心思在一时间串成一线,再次迈步时,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呵……她,要让其他人代替她。

一道身影从另一端迎来,娇小的女子脸上挂著忧虑。

「王姊,我听说了,我真的好为你难过。」身为金滇国的二公主,漾儿同样为了敌人闯入国土而伤心。

纱罗停下脚步冷笑著,「哼!你很难过?你根本巴不得我嫁给那个……那个恶魔!」

漾儿惊讶的摇头,「怎么会?」

她知道姊妹们的感情不好,但是她也不希望纱罗难过啊!

「你不用假惺惺了,我们的感情一点都不好,你还因为我陷害你打破父王最喜爱的玉雕像,而被赶到城外住,一年后,父王气消了,这几天才让你回来的,你会为我难过?哼,笑话!」

纱罗的笑容更加不屑,父王去年把漾儿送走,她还以为从此不会再见到这个妹妹,没想到父王又把她接了回来;要不是漾儿不够美,她就把漾儿推出去嫁给烈炎了。

漾儿深受打击,难过的垂眸不语,一会后又抬脸看她,「可是,我们是亲姊妹啊!」

「姊妹?凭你那婊子母亲,你也想跟我称姊妹?你还不够格!」一个庶民之女也能进宫当公主,实在是个天大的笑话。

「纱罗……」漾儿因为她的恶毒言语而难过。她的母亲的确是父王出巡时受到宠幸而怀了她的,后来母亲也因为不容于宫中而自杀。

就算她的母亲是个平民,但她依然是父王的女儿啊!

她很努力的想要让姊妹们视她如亲手足,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成功过,她们依旧排斥她……

纱罗静静打量著她泫然欲泣的表情,露出不屑的笑脸。

「你真的为我难过?」

「嗯。」漾儿点点头,同时拭去眼角的湿意,楚楚可怜的动作让纱罗嫉妒的咬牙;她就是靠著装可怜,轻易的赢得男人们的心。

那些没跟光的男人!

「那好,你代替我嫁啊!代替我去嫁给那个恶魔烈炎,你会愿意吗?」她歪脸看著漾儿惊讶的表情。

漾儿苦笑。她有自知之明,男人会选纱罗,或是晓织、梦荷,但是她?

「这是不可能的,你长得这么美,而我……是姊妹之中,最不出色的一个,谁会看上我?」她想纱罗只是很生气,想找人发泄她的怒气,她不介意、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也对。」她该把脑筋动向晓织或梦荷才对。

她得想想要怎么做才行……

漾儿望著沈思离去的纱罗,有点摸不著头绪。

她还以为纱罗会再多骂她几句呢!

皇宫外围出吵杂声,她知道是黑耀国的人到达了。

烈炎……一个霸主,传言中可怕的男人。

虽然害怕也很气他,但是她又忍不住的想要看看,那男人是个怎么样的去看一眼,应该没关系吧?

从这边应该可以看到前庭,可是进宫的有上百人,哪一个才是他呢?

漾儿躲在转角处,偷偷打量不远处的军人们。

「公主,您要去哪?」老侍卫站在她身后轻唤。

啊!被发现了。漾儿吐著舌回身。

「我……出去走走。」她的眼神可疑的瞟动著,谁叫她不太习惯说谎?

「出去走走?您应该知道,他来了吧?」老侍卫笑眯双眼反问。

这个公主是多位公主里,最可爱、最惹人怜的,她从来不摆公主的架子,对待每个人都轻声细语的,是所有侍卫最喜欢的公主。

比起其他娇贵美丽的公主,这位害羞又和气的公主,虽然只称得上是「清秀」,却是最得人缘的了。

「嗯。」就是知道他来了,才想看他嘛!

「快回去吧,万一被那些豺狼发现公主,可就不好了。」老侍卫发现有数道眼神扫向这边,连忙带走漾儿。

那些野蛮的军人,万一被他们发现可爱的公主,那可不妙。

「我想我应该激不起他们任何兴趣吧?」她因为被带离而皱眉。她还没看儿烈炎呢!

「还是回房里去比较好。」老侍卫把她带回宫殿深处,才转身离开。

「噢。」漾儿表面上是听了老仆的话,但才转身,她又绕到宫殿另一头。

既然这个位置不行,她就换到另一头去瞧瞧。再不行,就只得等迎宾宴时,才能看到他了。

这回她学会隐藏起自己,她披著宫女的外衫,而且没人发现她。

穿过马厩,迎面而来三名高大威猛的黑耀国军人,她惊呼一声,连忙躲进一间马房;身后传来马嘶声,她一回头,就被凑在她面前的纯白色马匹,吓了一跳。

白马鼻子喷著气,马蹄不安的蠢动著,把漾儿吓出一身冷汗。

她见过被马一脚踢死的人,她想逃出去,可是刚才那几个人又正在接近中,她不能现在出去。

「乖乖,我只是借躲一下,你不要出声唷。」她试图让马匹安静些,或许是她的个子太过娇小,就连马匹都感觉不到压力,渐渐平息了惊惧感。

她吁了口气,站在木门边,偷偷从缝隙里向外看。

「哪一个才是他呢?」那三个人站在不远处说话,她发现他们都很高大,她实在猜不出来。

突然一阵气息喷在她颈间,她惊呼一声,拨开凑在她身边的马头,但那极轻微的呼声,已经引起男人们的注意,他们锐利的眼神四处搜寻著。

都是你!

她用嘴唇无声的指责捣蛋的马匹,而白马居然对她咧咧嘴,马脸上有著仿佛奸计得逞的得意。

用眼神警告它不许再靠近后;她又回头凑到门缝边。

啊!不好,他们正一间一间的搜查,而且有一个男人正走向她这间马房。

千万别他发现,否则让人知道金滇国的公主躲在马房里,这个脸她可丢不起,而且父王会骂她、姊妹们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当她看著眼前那双黝黑的大掌,她还在担心;当她猛地被抓住双臂整个人提起时,她还在祈祷;当她望进一对黝黑讶异的眼眸时,她才知道--

她完蛋了。

「唷,看看,是个金滇国的小宫女呢!」抓著她的男人没说话,倒是另一个长与他相似,却比较yīn秀的男人笑著开口。

「呃……我……我不是宫女,我是来整理马房的。」她不安的瞟著双眼,谁叫她不会说谎。

「噢,马僮是吧?你们金滇国何时无能到用女人当马僮了?难怪只能入门打开,让人直驱而入了。」三人中最高大的罗翼淡笑著。

即使他微笑了,那张怖满疤痕的脸,依旧吓坏漾儿。

哇!好可怕的男人,难道他就是烈炎,那个人见人怕的可怕男人?看他的样子,再对照别人形容他的模样,嗯,很像。

「你……不要看不起我们金滇国!不然我……」她停下,思索著用什么来威胁他们放开她。

「不然怎样?」抓著她的男人开口了,声音低沈有力,但漾儿觉得并不吓人。

「呃……我咬你唷!」她垂眸看著抓著自己的大掌,考虑著要咬下去时,得把嘴张得多大,才咬得住他厚实的掌缘。

他挑眉。「要咬就咬吧。」

真的吗?他不怕痛?

漾儿怀疑的眼神落入三个男人眼里,他们全都笑了起来,而他们的傲慢无礼,也激怒了她。

「那先说好,我真的咬了,你不能生气唷!」她嘟著嘴的可爱表情落入男人们眼中,轻易博得他们的好感。

「小宫女,先说好,如果你咬不痛我,我就会生气。」他把她放回地面,看她时还得低头才行。

这是什么道理?

漾儿皱眉,瞪著已经递到她嘴边的手掌。

「呃……我不太喜欢吃肉、更不喜欢血。」她迟迟不敢张嘴,刚才被激起的怒火,早就消散无踪了。

「咬,不然我咬你唷!」罗翼只是在开玩笑,却把漾儿吓坏了。

「咬吧!他叫你动口,可是你的荣幸呢。」爱笑的男人怂恿她。

「快啊!你怕了?」伸出手掌的男人微笑著邀请她。

「我才没有!」漾儿唇一噘,抓起他的大掌张口就咬。

啊--好痛!

漾儿皱眉,发现她咬的不是肉,根本就是石头--她咬在这个男人的厚茧上,

「再用力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那男人百般无聊的望著她紧张的模样,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我……」她泄气的松开嘴,「我咬不下去。」她怯怯的眼神露出恐惧。怎么都没有自己人在场?

「那换我来咬你了。」罗翼似乎蠢蠢欲动。

啥?他来真的啊7

「啊!不要!」她抓住刚才被她咬过的手,寻求这个看起来比较不可怕的男人的保护。

「要咬,也该由我来咬吧?」被她抓住手的男人带笑的声音,平静了男人们的鼓噪,而受惊吓的漾儿,并未发现男人们对他的尊敬。

「当然。」人家识相的移开视线,但在此之前已经先交换过眼神。呵,原来他看上这个小宫女了。

这样看来,这个不多话又没有表情的男人,就是她生死的判官啰?

「呃……这位贵客,我相信你会高抬贵手的,对吧?」她瞅著他,希望平时不做大恶的她,能得到老天爷一些同情。

呜,早知道她就不要来看什么烈炎了,瞧瞧现在,不定要被这些粗野的黑耀国男人咬掉一口肉了。

他笑著举起双手,「我的双手并未为难你。」

也对。漾儿总算安心一点了。

「那……你可以饶了一咬之仇吧?是你们要我咬的,而且,恐怕我抵不住你咬一口。」她举起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想博得他的一点同情。

平时她这样子,侍卫们都会露出同情的眼神,不知道这些人呢?听说黑耀国的人个个凶悍残忍,希望他们是其中的例外才好。

「让我考虑一下……」他的考虑花不到眨一次眼的时间,然后他就摇头,「不,我还是想咬你一口。」

他的眼巡视著她苍白的脸,就像巡视著他的领土,最后停驻在她微微颤抖的唇上,决定了他要咬的目标。

非咬不可吗?「噢……」看样子她是躲不过这样的厄运了,「那,请你快一些。」她闭紧双眼,可怜兮兮的抽著鼻子。

他的眼神微微放柔,「抬起脸。」等她遵循他的命兮后,他才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漾儿。」她在为自己待会将要失去的一块肉伤心,或者,她的小手将要废了?

「漾儿是吗?你放心,我咬人绝对不痛。」说完,他低头「咬」住她的唇。

当她的唇感觉到压力时,她吃惊的睁开紧闭的双眼,然后,她发现喊著要咬他的男人,正在亲她……

她受骗了!

他根本就不想咬她,只想偷她一个吻!

「呜……」她用双手拍他,抗议他的粗鲁。她可是金滇国的公主,他不可以侵犯她?

她想张口喊叫,却让他舌尖趁机窜进她口中,执意尝遍她甜美的檀口。

「救……救命……」她在他的唇舌间试图求救,挣扎的模样像是巨人怀中的小娃儿,她的举动惹笑了其他人。

「谁会救你?你不过是个小女人。」爱笑的男人睨著她慌乱的表情,笑容更加灿烂。

这些男人!漾儿横他一眼,气嘟了双颊。

「我才不是宫女!」她要让他们知道她是金滇国的公主、让他们知道他们侵犯了谁。

「哦?难不成你是金滇国的公主?」罗翼双手抱xiōng,摇著头为自己的猜测感到好笑。

「她长的不像公主、穿的不像公主、偷窥人的行为也不像公主。」带笑的男人也做著同样的姿势,然后跟著摇头。

她真的不像公主吗?「我、我……」

她知道她不像公主,她也觉得很奇怪啊!娘明明就长得很美……

「怎样?还想要一个吻?」他停下,好笑地瞅著她,「怎么哭了?」

「因为你的嘴太臭了!」她忿忿咒骂。

「哦?你这么香,那你应该帮我变得香一点,再让我亲一个吧?」他不正经的对她挑眉。

「啊!」漾儿双手压在唇上,想逃,却发现自己的逃命之路被堵死,除了后头的马房,她无处可去。

她当机立断,转身、关门,又对上正睨著她的白马。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她指著白马的鼻尖低咒。

男人仗著身高,双手放在只达他xiōng前的木门上,好笑的看著自己的座骑,被一个小宫女指著鼻子骂。

「嘶--」白马不悦的瞪著鼻前那根手指,想要张口咬下去,却被主人低沈的喉音阻止。

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它至高无上的主子。

它低头用蹄子刨著地,在主人面前它不敢次。

「我很讶异,你刚才竟没被它踩死。」他懒懒开口,同时发现刚才那一吻,替她双颊染上颜色,兮她不特别美的脸庞,添了几分艳丽。

「哼!要不是它跟我玩,故意用鼻子喷气,把我吓了一跳,我才不会被你们发现。」漾儿气呼呼的向他告状。

玩?他瞪著高壮的白马。

他凶悍的座骑,什么时候也懂得调戏女人了?

「王上,我们该走了。」外头有人恭敬的向里头喊著。

「是啊!我们是该走了。」爱笑的男人这么说。

王上?他们之中真的有个人是烈炎?但是现在,她没有兴趣知道了。她后悔死自己的愚蠢了。

「快走啦!我也要回去了,你们挡在这,我怎么走?」她瞪著靠在门上的男人,眉宇间满是抱怨。

「你跟我一起来吧?我相信金滇国王既然奉献出他的国家,也不会在乎多送给我一个小宫女。」他的眼神懒懒的,还伸手挑了下她深黑的长发。

「不要!」她用力抢回她的发。

看样子她不太高兴被偷了吻。他站直身,把木门打开。「去吧!」

迟疑一会,确定自己真的获释,漾儿才飞快溜出马房。

离开马厩前,确定离他够远,她又回身瞪他:「希望以后不会再见到你;我现在就回去练我的牙,下回如果再碰面,我一定要咬烂你的手!」

他颔首,深黑如子夜的双眸露出嘲笑:「我期待著。」

她站在马厩门口,高傲的扬著下巴,然后瞪向他的共犯,「你们也一样!」

「她要连我一起咬吗?」罗翼好奇的问,才一眨眼,小姑娘就不见了呢。

「王上,您猜,如果她知道您是谁,还敢这么说吗?」孟野笑吟吟的这么问。

「我想她没这个胆……」烈炎扬眉,心情比攻下金滇国时更加开心,「有趣的女人。」

第二章

宴会由歌女的吟唱展开,金滇国所有贵族全部到齐,唯独主位上缺了人--烈炎尚未到达。

「为什么我得来?」纱罗被强迫打扮得娇艳如花,她爱美,却不愿意为一个残暴的男人妆扮。

她瞪向不远处一直沈默的父王,埋怨的眼神太过明显。

全金滇国的人,都知道她要被拿去交换全国的和平,她觉得好羞辱!

「你当然得来,因为父王要把你拿去『和番』。」静静饮酒的梦荷,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

「梦荷你别再说了,难道你看不出来,纱罗已经吓坏了吗?」个性较为温和的晓织,轻推她的双胞胎妹妹。

「真是的,连父王都得退居旁位,那主位,居然得留给那个恶魔!」纱罗忿忿不平的指著位,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晓织收起怅然眼神四处张望,「漾儿人呢?」她也是公主,应该要出现的。」

「谁知道,大概父王怕她吓坏人,不许她出席吧!」纱罗冷笑。

「如果有我替各位倒酒,不也挺好?」漾儿无声出现在她们身后,手中握著制酒壶,对她们微笑。

这么做,起码她会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

「其实漾儿没那么难看,只是不像公主罢了。」梦荷暗暗冷嘲热讽。

唉,好熟悉的话,刚才那三个男人也是这么说的。替梦荷斟酒时,漾儿忍不住苦笑。

「如果漾儿长得再美一些,或许父王就会多疼她一些,说不定就连纱罗都没她得宠。」晓织也递出酒杯,虽然她对漾儿总是视而不见,当漾儿做为「宫女」时,她倒是使唤的开心的。

「那好,她替我嫁。」纱罗念念不忘自己的委屈。

「纱罗,我可没这个荣幸。」听懂她们的嘲弄,漾儿却只能苦笑。反正多年来一向如此,哪天她们不取笑她几句,不定她还会全身不自在呢!

「黑耀王驾到!」外头响亮的唱名,把众人喊的心头一阵颤抖。

「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织好奇的引颈张望。

「希望他不会很丑,不然纱罗一辈子都得面对一张丑脸了;也希望他老一点,这样纱罗就不用忍耐太多年。」梦荷冷笑。

「你再说,我就让你代我嫁!」纱罗扬著眉,送给她这句话。

「哼!」梦荷撇开脸,但没一会又开始和纱罗斗嘴。

三位公主七嘴八舌讨论著,而下午才被那三个男人欺负过的漾儿,对谁是黑耀王,一点兴趣都没有。

应该是那个丑大汉吧?

那个吻她的男人,一点都不像是人们所说的可怕著王,至于那个老爱笑的,自然更不可能是了。

「其实……他很英俊呢!」纱罗看著那与她想像差极大的男人低喃。

「比王兄更好看。」晓织拿自己的亲哥哥来作比较。

「不,比我们金滇国的第一美男子更俊。」梦荷酸酸的瞟了身旁的姊姊一眼,「恭喜你啊,纱罗,这下……你应该不会嚷著不嫁了吧?」

「他真的是黑耀王吗?」纱罗露出一抹傻笑。

看样子,不用父王硬逼,她是嫁定了。

父王今天是怎么对她的?她很有可能会得到王后之位?嗯,她喜欢做富强的黑耀国王后。

一直低著头的漾儿,不解的皱眉。

如果是那个满脸疤痕的大汉,纱罗应该会跳起来尖叫,怎么她们三人都是一副痴傻的模样?

她抬头,看见那个亲了她的男人,高傲的走在前头,跟在他后面的,是可怕的疤面大汉和那个爱笑的。

「啥?是他!?」

她瞪著身穿金缕长衫、一头黝黑长发只用一条银丝线束住的男人,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居然就是烈炎!

她是不是应该赶紧开溜了?万一被他发现咬了他的人,是金滇国的公主,他会不会一时气愤,不顾协定毁了金滇国?

曾听闻过的事情,让她不由自主的有了这个想法,她全身冰冷,感觉酒壶越来越沈重了。

「倒酒哇!」纱罗双眼盯著烈炎,用手推推怔著的漾儿。

「我……噢。」脱不了身了。看来她只能一直低著头,祈求别让烈炎发现了。

「吾王,请上王位。」金滇国王对高傲的烈炎卑躬屈膝。

「委屈你了,是吧?」烈炎笑睨他一眼,大方的霸占住王座。

「反正你走了,父王就可以再坐回去,让你坐一坐也无所谓。」静默无声的厅里突然传出一声嘀咕。

「是谁说话?」烈炎无温度的眼扫看整个大厅。他猜想,金滇国依旧有著反叛之心,如果有必要,他得杀个重要的人来表现他的残忍情。

唉,她干嘛又多嘴?漾儿咬著下唇,暗骂自己的愚蠢。

「是我。」她捧著酒壶站出来,对他屈膝,喃喃说著什么「万寿无疆、吾王万岁」的辞句,然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漾儿?」烈炎眼中有著满满的兴趣。

「我不知道你就是……」她嗫著看向他的下位,那个害她误会的大汉,正对她微笑著,但在别人看来,却是一个十分狰狞的表情。

「现在你知道了。」反正她哪儿也去不了,他就暂时放过她。

烈炎挥挥手,让她退下。

这个有趣的小宫女,他一定要拥有她!

「你们见过?」漾儿退回原位时,纱罗挑眉瞪她。

「嗯,今天下午。」她逃避著姊姊的眼神。

「好哇!你还真的想抢我的男人?」纱罗忘了,在见到烈炎之前,她原本打死都不愿出嫁的。

漾儿一脸无辜。「我……没有,我只是很好奇,所以偷偷去看了一下。」她可不敢再让纱罗知道,她还被偷亲了,纱罗一定会气死的。

纱罗左思右想,心想反正烈炎绝对看不上貌不出众的漾儿,她也就不是那么在意了。

「别说了,倒酒。」她对漾儿挥挥手。

「噢……」心神不宁的漾儿倒酒时,抬头看了王位上的男人一眼,这么一看,乱了神,傻了。

酒液满过酒杯,滑上纱罗指尖,洒在她的衣服上,她尖叫一声,摔开酒杯,一掌挥向还愣著的漾儿。

「你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她气愤地瞪著著脸颊的漾儿。

「对、对不起。」漾儿知道自己被所有人注视著,羞愧的低下头。她不想烈炎看见她的泪。

「那个宫女……我要她替我斟酒。」烈炎就算动怒了,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找不到任何痕迹。

「宫女?噢,漾儿,去吧!」金滇国王忙著巴结新主子,连女儿都可以送了,何况只是斟酒。

「可是……」漾儿站在原地不肯动。

「去!」金滇国王沈下脸命令她。

「是。」迫走上前的漾儿站在烈炎旁,垂眼不敢看他。「吾王,酒。」

烈炎取走对她而言太过沈重的酒壶,放在一旁,长臂一捞,让娇小的漾儿坐在他的腿上。

「别管酒了,让我看看你的脸……」他扳过她的脸,心疼的看著她白皙的脸颊上,有一个明显的掌痕。

那个公主脾气真坏,不知道漾儿是否常常被这样欺负?哎!谁叫她只是小宫女。

「父……」漾儿僵硬的坐在他腿上,眼神投向金滇国王求救。

「父什么?」烈炎歪头看她。

漾儿眨著双眼,难过的发现父王居然移开视线。

「父王……」救救我吧,父王。

父王?

烈炎再度扳过她的脸正对自己。

「你……是谁?」他这才发现她的服饰,不同于金滇国的宫女,也和今天下午的不同。

「金滇国的二公主,漾儿。」她仓皇的眼不敢看向他。

「哈!孟野,她真的是个公主!」烈炎哑然失笑的看向亲弟弟。

「我很吃惊。」他还是摆著一张笑脸。

「罗翼,你也看走眼了吧?」他接著转向他最得力的助手。

大汉默默点了头,比较忙于品酒。嗯,金滇国的酒果然不同凡响,好酒!回国时他一定要带个几瓮回去。

他到想要怎样?「你……污辱我够了吗?」忍无可忍的漾儿抬眼瞪他,她无礼的言语惹的众人一惊。

「漾儿!不许对王上无礼。」金国王站起身,大声咒骂她,接著走上前对烈炎屈膝,「王上,漾儿是庶出之女,求王上别因为她而降罪金滇国,臣下马上将她拘禁,求王上息怒。」

烈炎缀缓移动视线与孟野相望。

他没有生气啊!

都怪他的战功太过耀人、还有他放出去的那些欺敌消息太过真切,让大家都以为他真的是个残暴的著王。

「父王?」漾儿不可思议地瞪著跪在下头的金滇国王。

那是她的父王吗?平时父王虽然不算宠她,但也不会这么残忍,可是现在他的撇清也太过明显了。

这都是为了金滇国。她在心这么安慰自己。

「哦?要把她关起来?那她可是会更恨我的。」烈炎轻佻的伸舌舔过她的红唇,「对吧?」

漾儿抽了口气。他怎么敢?

金滇国王脸上出现怀疑的表情,「难道王上对她有兴趣?不,金滇国的第一美人是大公主纱罗。纱罗来给王上请安。」

「是,父王。」纱罗等了好久,终于轮到她了。

「纱罗给王上请安。」她行了个完美的伏身礼。

烈炎冷笑。他一点都不意外金滇国王也用这一招想要收买他心。

这几年征战下来,他已经收了七个公主了,但他一点想碰的兴趣都没有;她们还不如这个不算挺美的小宫女--不,她是个公主--直搔他的心。

「去吧!该受什么惩罚,就受什么惩罚。」他让她回到地面,顺手往她俏臀上轻拍,她又惊又怒的表情惹得他咧嘴一笑。

他一看到纱罗的美貌就不屑她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漾儿凑到他面前低咒他一句。反正倒楣定了,她不怕再骂他一句。

「噢……你不怕被杀头?」他歪著头,想吓吓她。

「我……」他看不出认真或是玩笑的脸,著实吓著她了。

「我倒了八辈子楣,才被你遇上。」最后她在他眼中找到笑意,才知道她再度被耍了。

原来他的小宫女不是真的那么楚楚可怜……烈炎望著她离去的背影淡笑。

宴会持续了十天,「庆祝」金滇国成为黑耀国的附庸国。

这十天里,烈炎不曾见到漾儿,他猜想她大概是被关在房里思过吧!

不过金滇国他玩腻了,想离开了。

「孟野啊……」躺椅上的修长身材隐藏著男人的力量,因为热天而赤裸上身的他,身上的肌肉结实而不夸张,却没人会忽略充满危险的他。

「王兄?」只有在私下孟野才会这么唤他,在众人面前,一为君、一为臣,礼数不可少。

「仗打完了,有点无聊。」他的版图全都收归了,他现在要做些什么?

「罗翼想回家跟妻子再生几个孩子,而我……」孟野露出傻笑,「我也想娶几个女人,好好享受享受。」

「哦,大家都累了啊?」他明知故问。

「您说呢?」这回孟野笑得很勉强。

「不知道那平凡的小公主,现在怎么样了?还在诅咒我吗?」金滇国少了她,一点味道都没有。

「王兄……」孟野微微皱眉,这些话一直不说,是怕扰了他的心。

「有话就说。」烈炎不耐烦的摆摆手。

「这几天,我听那些宫女说了一些话。」他还在猜测,烈炎对漾儿究竟有多大兴趣,因为这将决定他要说的话;会引起多大的怒火。

「该不会是漾儿又在咒骂我了吧?」他翻个身仰躺,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顽皮笑容。

「呃……她恐怕没这机会。」不过,如果她还有命的话,她一定会做的。

「怎么了?」烈炎眼神一沈,笑容消失了。

「您还记得在头一晚的宴会上,她是公主,却在倒酒的事吧?」他提醒偶尔会忽略细节的烈炎。

「嗯哼。」他似乎也抓到要点了,身体因此而绷紧。

「我问了几个宫女,她们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但是我东问一个西问一个,总算让我拼了个大概,那个金滇国王一直很想塞给你的纱罗,她非常非常讨厌那爱骂人的小公主,据说她到现在都还被关在牢里。」

说起来,她还真是个可怜的小公主,长得不出色也就罢了,连姊妹都欺负她,现在还因为新主子一时的玩笑,害她落得被关进牢里的下场。

「牢里?」充满力量的身躯,倏地坐了起来,「她是公主,不是吗?」现在她应该还活著吧?

希望如此,否则金滇国王要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

「可是她是庶出,原本金滇国王没那么讨厌她,但现在大家都怪罪她害得你不想要纱罗公主,他们怕金滇国将无法得到您的保护,所以她的处境堪虑。」但现在金滇国才真正一脚踩空了。

「这样……那你说,我该让他们失望吗?」烈炎抚著下巴,眼里跳出一朵朵恶意的火花。

他们要他带走一个公主,他就带走一个,反正都已经收了好几个了,他不乎再多收一个,而且能看著原本就对他卑躬屈膝的人们,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慌张,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您对他们的第一美人毫无兴趣,已经让他们非常失望了。」孟野忍著笑已经在等著看众人惊恐的表情了。

大家都该庆幸,王兄不像外人以为的残暴,否则金滇国现在就已在灭亡边缘了。他们在这几年的征战之中,就杀了几个无道的国王。

「噢,那我们走吧!」烈炎担心著漾儿,怕这十天她受委屈了。

早知道这些看起来很文雅的人,手段会如此凶狠,他就不会让她被关了。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救她。

纱罗的出现,让yīn暗的监狱多了些惊艳的人气,狱卒们忍不住盯著金滇国的大公主看,忘了这样的举动是非常不应该的。

「愣著做什么?快把门打开啊。」纱罗用沾著香料的手巾掩著口鼻,却还是掩不住狱中的可怕异味。

她皱著眉,要随恃宫女替她撩著裙角,免得沾到地上的脏东西。

她睨著yīn暗墙角的人影,唇边淡淡扯出笑。

「漾儿,过得还好吧?姊姊来看你了。」

之前她怎么没想到把漾儿关在这里呢?

要不是她就要嫁给烈炎,随他回到黑耀国,她一定会这么做,这样,漾儿一生都得关在这里了。

她因为这个想法而发出笑声。

她嫉妒漾儿,明明长得平凡无奇,男人们的眼光却总是不由自主的往她身上溜。就因为她会装著楚楚可怜、会用一张苍白的脸欺骗男人的同情……

她是金滇国的大公主、第一美人,她不允许别的女人分享她的荥耀。

「纱罗?你来了……可不可……请你放我出去?」随著人影的移动,几声铁链的碰撞声响起。

「这我可不能作决定,一切都得听父王的。」她当然也在父王耳边,说了许多漾儿的坏话,父王原本就气漾儿惹火烈炎,再经她几句挑拨,呵……

「那……你来做什么?」漾儿声音虚弱的让人难以听闻,铁链的碰撞声比她的话还大声。

「你肚子饿吗?」纱罗歪著头,不怀好意的问她。

「有一点,昨天没东西吃,肚子是挺锇的。」

「唉啊,真是的,我也没想到带点东西来呢……这样吧!等明天我有空,再替你带点东西过来,好不好?」哈,漾儿大不知道,不许狱卒送吃的,就是她呢!

「谢……谢谢。」漾儿靠在墙边,泪流干了,也无力埋怨任何人。

「那,烈炎没有迁怒我国吧?」那男人应该不像传言中的可怕,否则纱罗早就被吓坏了,哪还会在这里?

「这很难说,不过等我去安抚他,应该就没问题了。」纱罗在她面前像个女王般走动,「你……一定很嫉妒我对不对?」

「嫉妒你什么?」漾儿不解的抬头。

「烈炎还是落在我手里,你啊……是得不到他的。」纱罗挥动著香馥的手巾,想用香味盖过心的气味。

「我没想过要抢他,你真的误会了。」这是不可能的啊!烈炎根本不可能看上她,她不懂纱罗为什么会这么想。

「误会了?你还不老实!」纱罗一巴掌挥过去,然后气恼的甩甩手,「唉,弄脏了我的手,手巾拿来!」她优雅的伸手,让宫女替她擦手。

「你来,只是为了羞辱我?我们不是姊妹吗?」纱罗打落了她的泪;她想,想要拥有姊妹的希望是落空了。

「姊妹?够了!我们不是姊妹,从来就不是!未来也不会是!」纱罗因为她的话而被激怒,甩著发疼的手的同时,还用气愤的眼瞪著漾儿。

「看得出来,你们的感情不好。」

烈炎在看到漾儿被打时跨进牢房,他挑眉,靠在门边笑睨著长得美丽、心却丑陋的女人,欺负自己的妹妹。

「呃……王上。」纱罗发现是他,连忙敛裙一福。

「别,我怎么敢让金滇国的第一美女为我屈膝呢?」烈炎懒洋洋的挥手,「你很忙吗?」

他的眼轻轻扫过角落里的漾儿,愤怒一闪而逝,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有更好的方法,让这个娇纵的女人得到报应。

「不、不会……」纱罗嗫嚅著,心里人骂外头的狱卒,怎么没先警告一声,她这样子烈炎看见,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哦,这就是那个胆敢顶撞我的漾儿吧?」烈炎走到她面前,想确定她是否撑的下去。

「对,就是我。」漾儿不肯看他,把脸埋在肩头,不愿意看他,也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的惨状。

他一定很得意吧?不过,那又如何?反正她从来就认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也不认为靠著军队威吓人的男人有很伟大。

「王上,别靠近她,她浑身都是臭味。」纱罗伸手拉烈炎,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吓的收手。

「再臭,有你的心臭吗?」一直站在门外的孟野带笑的送她一句。这个女人更狠,对自己的妹妹都可以这么残忍。

纱罗气呼呼转身瞪他,「你……你说什么?」

「你听到什么就是什么,我说的可能是,你是绝世大美女。」孟野还是笑著,看不他的鄙视。

「你……」美人儿因为气愤而扭曲了脸。

「把铁打开。」烈炎冷冷的声晋响起。

「王上?」她诧异的瞪眼。

「我说打开,难道你还要我再说一次?」他的微笑冷冷的,眼神比yīn冷的牢房更让人心里发寒。她再不从,恐怕被锁在这里的,就将是她了。

「不……快把她打开。」纱罗看见他低下身抱起漾儿,惊讶的低喊:「啊!王上,她很脏的,别碰她。」

「孟野不是说了吗?她再臭再脏,也比不过你。」略过她时,烈炎冷冷丢下这么一句话。

他居然这样说她!纱罗僵著身子无法动弹。

「漾儿,你厉害!」她恨的牙痒痒,早知道就一刀杀了那个低贱的女人!

「不要紧,我就不信斗不过你!」她转身,骄傲的离开监狱,她有的是方法整死她!

第二部分

第三章

「请你……不要抱著我。」漾儿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知道自己又脏又臭,怕会污染了他。

烈炎垂眸看她,忍不住为她的惨状咋舌,要不是孟野告诉他,她恐怕真要死在牢里了--被她那坏心的恶毒姊姊害死。

「我只是不希望你恨我而已。」他皱皱鼻子,她的确挺臭的,得先给她洗个澡。

「反正恨你的人,早就排到天涯海角去了。」知道他不会松手,漾儿索性在他怀里寻找好位子休憩。

「你不怕我?」烈炎讶异的笑了。

闭著眼休息的漾儿,许久后才挤出笑容。「好像应该要怕。」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对你。」烈炎看著她的脸,污秽掩盖了她原本苍白的肤色,起码看起来不会太吓人。

「这是我自食恶果,我……好吧!我是骂了你,骂完就不气了。」她叹口气,「我们要去哪里?」她很饿,很想吃东西。

「我的寝宫。」仿佛看出她的饥饿,烈炎回头吩咐:「孟野,快去张罗些吃的来。」

「要不要叫宫女来替她清洗,味儿挺重的呢!」孟野跟在后头也是捏著鼻子。

烈炎回他一记冷眼。「不用。」

「呵呵,看样子是我多事了……」孟野笑著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是不用,我自己洗就行了。」她一向习惯一切自己来的,然后她轻笑起来,「你的xiōng膛,很舒服。」

「谢谢你的称赞。」烈炎头一回听到有女人这样称赞他,笑得很得意。

烈炎一脚踢开大门,进房后再用脚勾上门,直接往里走到浴池边。

「我自己来就行了。」漾儿挣扎著要起身。

「你确定?你有这个力气?」烈炎抱著她,很认真的问。

漾儿翻他白眼。

「不用你多事。」他明明看出她的困窘,还故意取笑她,他就这么喜欢看她的丑态吗?

「其实,你的脾气很不好。」烈炎皱著眉这么说。

「不会啊,我觉得我很忍让姊妹们的。」

「那你……就是只会对我发脾气了。」烈炎面无表情,语气里却暖暖的。

「我……」想辩解,却又觉得他好像说的没错。「好像是吧!」她扯开一抹虚弱的笑容。

烈炎望著她,眉心悄悄收紧。

这么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姑娘,为什么有人要欺负她?或许就是因为她不懂反抗,可欺吧?

收回思绪,烈炎嘴角一扯,「那我还对你客气什么。」双手一抬,把她丢进浴池里。

「啊--烈炎!」吃了几口水,漾儿从水中挣扎著站起。

接著响起另一道落水声,「什么事?」他的声音近在咫尺。

「你你你……出去!」漾儿对著他大吼。早就知道他心术不正,却没防他,是她自己的错。

烈炎的手在她身上不规矩的又揉又捏,「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太瘦了,她得吃胖些才行。

「我是公主耶!你不可以这样侵犯我!」最后没其他办法,她也只能拿没有用处的头衔来压他了。

可是,有用吗?她怀疑,他可是那个称霸了天下的人。

「反正都亲了你,何妨再让我看看、碰碰?」嘴里这么说著的同时,烈炎又偷了她一个吻,然后因为她的臭味皱眉。

他抓起香料往池子里倒,顺手扯掉她的衣服。

「你……我要嫁人的,你这样子,我还能嫁谁?出去啦!」漾儿慌张的遮掩住自己的身体,洗去污泥的脸露出绯红羞色。

「不要!」烈炎挑眉细看她不算丰满的身体,抓起湿布往她身上又搓又擦。

「烈炎!」她的身子……让他摸光光了啦!

「再叫,我喜欢听。」他笑著又摸了她几把,她的身子不够看,细致的皮肤倒挺让他流连不已的。

「啊--」有人会听见吧?在尖叫著爬上池边时,她这么期待著。

「别叫了,我服侍你,是你的荣幸,相信你那个恶毒的姊姊,会很乐意我这么对待她,但是……我就是不想。」烈炎从后头抱住她,张口含住她的耳垂,「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他的接近害她浑身一阵颤抖,「不要逗我了,我一点都不特别。」她不敢乱动,怕他会乱摸乱亲。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紧贴著她,从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很快驱走她被锁在牢里时承受的寒意,但那温暖很快就成为烫人的火焰……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其中还夹带著细碎的呻吟。

「敢咬我的女人,当然很特别了。」他懒懒笑著,「味道好闻多了,让我想要咬一口……」

「烈炎!」她怒吼,气他的手没规矩的握住她的xiōng,她怎么拍都拍不掉,气人哪!

「还有,只有你有胆子直呼我的名字。」烈炎好整以暇的把伟岸身躯贴紧她,因为她的颤抖而微笑。

「对不起,王上。」只要能让他停止折磨她,要她舔他的脚,她都愿意。

烈炎皱眉,非常不喜欢她惊恐的语气。「不要这样叫我。」他就是不喜欢她改变原本对他的态度。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哇,他的双手都罩在她xiōng口了,这这这……怎么得了?

「叫我烈炎,然后乖乖让我替你洗澡,待会乖乖吃点东西,其他的……再说。」他懒懒的揉捏她小巧的柔软,不愿承认又得面对现实,她这样毫不突出的身子,引起了他的渴望。

「为什么我很担心你的『再说』了。」挣扎到无力,漾儿趴在池边,对自己早被他看遍摸光的事实,无力到极点。

谁叫她快被饿死了,真的没力气了。

「好了,洗干净,该起来了!」烈炎握著她的腰,把她送上池边,接著他也跨出浴池,自在的站在她面前。

漾儿趴在地上,还因为肚子虚空而浑身无力,一抬眼,看见他赤裸的躯体,她尖叫著捂住双眼。

「你……快穿上衣服啦!」

他的身材很完美,她刚才只看一眼就知道了,只是她一个未出嫁的闺女,怎么敢看?

「你真的没让男人碰过?」烈炎在抱起她时,好奇的问。传言金滇国的女人豪放得很,而且从这几天纱罗几乎是主动献身的举动,就已经证明了。

「有三个出色的姊妹,别人不会对我有兴趣。」她把自己任他妄为的举动归咎于她饿的无力反抗,而非她不想。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抓到过许多男人对她倾慕的眼神,他们或许是不想让她难堪,也或许是顾忌于她的身分,总之,从来没让她发现过。

这个傻丫头!

「我觉得她好像快饿死的难民。」

亲自送食物来的孟野,瞅著忙著往嘴里塞东西的漾儿,她难看的吃相让他叹为观止,而此刻,她身上只裹著丝被,王兄则是全身赤裸,他不敢去想,他们刚才做了什么事。

「我倒觉得她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饿死鬼。」烈炎侧躺在躺椅上,观看他的战利品。

漾儿听见他们说话,白了两个男人一眼。

「你们饿个三天看看。」他们受尽父王的款待,又不像她,在牢里有一顿没一顿的。

「三天?」烈炎没有移动,杀气却已经悄悄散发。

「息怒啊王兄,你不想金滇国因为你的震怒,而人心惶惶吧?你的小玩意会愧疚的。」孟野淡笑说著。

「她不是我的小玩意。」她一点都不小,塞牙缝太大了,当陪寝倒还可以。

「嗯,我不是他的小玩意。」漾儿也抗议。

「我看来很像。」孟野还是很坚持。

她小的可以放在王兄手中把玩,王兄也老是凝望著她不放,若非他在场,王兄的手,恐怕早放在她身上了。她若不是王兄喜爱的小玩意,还会是什么?

「孟野。」烈炎压低声音警告他别挑事端。

「好,我走了。」免得被人打死。他经过漾儿身边时,对她咧嘴一笑,「漾儿,别再吃了,小心撑死。」

「撑死?真的会吗?」漾儿一直瞪著他跨出寝宫,还很担心的回头瞪烈炎,不过她很克制的不把眼睛往他下半身飘。

该死的男人!他还是不肯穿衣服。

金滇国的气候应该算是冬暖夏凉,没有这么热吧?

「是听说过。」烈炎对她勾勾手指,等她乖乖站在不远处,他才又开口:「你吃的够多了,待会你饿了再吃吧。」

「噢……可不可以捎人替我拿件衣服来?这样子不好看。」他的样子也不好看……不,她相信他很好看,只是……很让人害羞呢!

「不急,我觉得你这样子挺好看的。」烈炎眼中藏著算计,似乎想要再对她做些什么。

「所以我才担心啊!」漾儿把身上的被子拢紧,怕一个松手,她又丢脸。

「过来。」烈炎又对她勾勾手指。

「不要!」

一男一女处于一室,他未著一物、而她只披著被子,她只能用距离来说明他们之间的清白。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唷。」他不是很开心。

「不如说是我的君主吧……啊!」她眼睁睁看著自己又被脱个精光,他好像很喜欢脱她身上的衣物--这可不算好消息。

烈炎把她的被子甩到老远,他满意的点点头。

「全天下的人都要称我为王,但你,不用,也不许。」

他到底要她怎么做?

「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行不行?」想去拾起被子,但他的眼神警告她别妄动。

是啊!他是著王,他想做什么都行,他要脱光光可以、要她也同样一身光溜溜,当然也行。

漾儿撇开脸不看他,用沈默以示抗议。

「生气了?」烈炎换个更舒适的姿势,继续打量她。

「烈炎!」他到底想怎样?

「过来………你说过我的xiōng膛很舒服的,难不成你是欺骗我的?」他挑眉,用难得的笑脸勾引她。

他无赖的笑脸好无辜。漾儿咯咯地笑了起来,在他身边跪下。

「你因为我被关起来而生气?」螓首靠在他肩头,她心头暖暖的,好久没有人关心她了,这个侵略者却如此温柔的待她。

「嗯。」烈炎轻抚她微湿的长发,又往她发心嗅了嗅,除了他刚才倒的香料的味道,她身上还有一股独特的诱人气味。

他喜欢这个味道。

「你……想要怎么做?」他的靠近又害她不安,可是她不敢乱动。

「把纱罗吊死,你说怎样?」他轻松的语气,仿佛谈论一个人的生死,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吊死?漾儿双眼一瞪。

「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做!」她又忘了他是君,而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子。

唉,她的心肠太好了,「那你说,往后如果她再欺负你,你该怎么办?」

以后?想到再被关进那个yīn森的牢笼,漾儿打了个哆嗦,烈炎温热的大手抚摸著她的手臂,给她温暖。

「反正……她就要跟你回黑耀国去,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她看纱罗很高兴,她也就为纱罗高兴了。

烈炎一脸莫名其妙。

「谁说她要跟我走?」大家都这么认为,他偏偏就不这么做,那样娇纵的女人一点意思没有。

「不是这样吗?」她歪著头打量他,最后摇摇头,「我不懂你。」

「我懂你。」

他的笑容一闪而逝,接著漾儿发现自己躺在躺椅上,而他,正伏在她身上。

天哪!万一此时有人进来,这还得了?

「烈炎?」她的手搭著他的肩,眼中满是哀求。

「你的脾气不好、出身不好,但是你的心肠很好。」他盯著她,细细数出她的个性。

「是啊!」她点头,没想到他真的知道呢!

可是……有必要用这种姿势对她说吗?

「你很自卑,对不对?」烈炎悄悄低身,他的唇几乎要吻上她。

「嗯。」她是啊!

「别怕,万事有我,从今天起,没人敢再关你,你只管开开心心的,听清楚了吗?」他用指尖抹去她眉间的忧虑,忍不住的想要疼她。

那些偷偷爱慕她的男人们,大概有著和他现在同样的心情吧?

原来无论是平凡男子或是高贵著王,全都躲不过她的魅力,而她自己还不自觉,心里永远藏著无比的自卑。

她怎么没想过,自视甚高的纱罗,为何会这么努力的欺负她?

是因为嫉妒啊!

「那也得……你先离开。」她小心翼翼的伸出食指戳他的xiōng口,咦?好好戳,再试试。

她越玩越有趣,戳著戳著笑了起来。

烈炎看著她忘神的戳著自己,忍不住露出苦笑。

起码,他的身体还可以小小取悦她一下。

「还喜欢吗?」他在她回神时握住她的手,缓缓平贴在他坚实的xiōng口上,「我让你碰,尽量碰。」当然,他也要碰她。

漾儿一愣,发现自己做了逾矩的事,「呃……我想离开了。」

她的手似被他烫到想收回来,却被他压著,怎也收不回。

「我才不让你走。」烈炎的唇抵著她,爱抚著她柔软的甜美樱唇。

「烈炎……」她一定没吃饱,不然怎么又跟刚才一样全身无力?

「多陪我一下,不好吗?」他睨著她,眼神有点挑逗、有点危险、有点渴望……

「呃,如果是平时当然可以,可是现在……我觉得我很危险耶!」她想,如果是穿著衣服和他坐著聊天,会比现在安全许多倍,现在的她,根本就是在虎口边,只要他一张口,她就要被吞掉了啊。

「是很危险,我很想吃了你。」他停下,然后咧嘴一笑,「借我咬几口吧?不要这么小气,你也咬过我不是吗?」

「不……不要!」女孩家的身子很重要,怎么可以让他轻薄?

「你不能拒绝我。」忍不住的,烈炎又摆出著王的霸道。

「霸道!」看的出来,他很少被人拒绝,她想,也没有人敢拒绝他吧?只有她,这个一点都不出色的小公主有这胆子,而且还能安然无恙的在他怀里,她十分庆幸自己走了好狗运。

「对,因为我是黑耀国的国王,所以我可以为所欲为。」他眉一扬,鼻尖又往她香颊上蹭了蹭,「你好香,是你引诱我咬你的。」

他张口往她颊上咬去,在她紧张抽气时,笑著改为吸吮,想把她的香味全都吸进嘴里。

「没有,我没有!」他的动作吓著了她,粉拳落在他肩头。

烈炎睨她一眼,然后傻笑起来。

「好,是我自己原本就想咬你。」

话说完,他的耐心也用尽,在她发觉之前,垂首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要……唔……」她气恼的眨著双眼,但在他压低身体,把她拥紧时,她忍不住叹息著放松自己。

他的身体好热……她的也是……

烈炎不断加深热吻,身体忍不住轻轻摩搓她的,欲望越来越深,几乎要逼著他立刻占有她。

可是她的心里会难过,所以他不能。 .

他现在只能用吻,稍稍疏解他的渴望。

他的自制力能撑多久,他就要吻她多久……

她几乎失去理智了,如丝媚眼茫然看著他狂野的脸,她喘息的抚著他的脸,身体的接触惊醒了她。

男人和女人的差别好大啊!

她柔软,而他坚硬,她感觉她细致的肌肤,正被他健美的躯体爱抚著,她想逃,却又无力抵抗……

「烈炎……」她张口轻呼他的名字。

「再叫。」他鼓励的吻著她的唇,然灼热的吻却又马上离开她渴望呵护的唇,在她颈间轻啃。

他的手握住她的柔嫩,手指轻轻摩擦rǔ尖,他的唇接著含住她另一边尖挺,舌尖在她rǔ尖上旋绕。

「烈炎……别……」他这么做太过分了,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

小手无力的推拒,却阻止不了烈炎要她的冲动,她急了,在。他身下蠢动,想逃开他。

就算他的吻甜如蜜、就算他的嗓音温柔如风,她还是不能,因为她是公主啊……而他,将要迎娶她的姊姊,她不能这么做。

「你太吵了。」烈炎被她的抗议惹毛了,他低吼一声,双手滑上她圆润大腿,猛地扳开。

漾儿惊呼著,却依旧无力阻止他放肆的举动,

「你太过分了!你可知这么做,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就是王,只有我掠夺的份!」说完,他低头含住她的花瓣,舌尖缓缓挺刺她的花蕾,他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而他却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烈炎,我怕……」漾儿一声声呼喊著他。他正对她做的事情,她曾听宫女们说过,但,那应该是夫妻或是已订情的人儿才能做的,他怎么可以?

烈炎不理会她的不安,加重挑逗的力道,他很快尝到她的蜜液,那味道让他疯狂!

他低吼著拨弄她敏感的私处,马上感觉到她失控的嘤咛,和猛然的僵硬……

他撑起身体,火热的欲望直抵她柔软肿胀的私处,正准备挺进,却猛地打住。

不可思议的眼神停在漾儿脸上。

她,居然昏了过去。

烈炎撑在她身上,理智与良知在挣扎著。

他可以不顾她的感觉,快意解放,但,他不想这么对她。

更何况,她才刚从牢里出来,恐怕他对她而言,太过沈重了。

「好好休息吧!」他亲吻她微带满足笑容的脸颊,忍著痛苦退开。

他希望他不会忍耐太久。

第四章

纱罗满意的望著镜中梳得又直又亮的长发,只可惜……她的发不像漾儿是全黑的。那个不出色的女人,总有地方可以让她嫉妒。

一道人影闪进房间,镜中反射的人微微抬眉,「找到她人在哪里了吗?」

「没有,到处都找过了,可是都没到见到二公主的身影,她也没回她的寝宫。」她的贴身宫女垂首不敢多言,生怕主子发火。

纱罗眼儿一转,「难道……还在王上那里?」如果是的话,谁知道她会不会勾引王上?

不好!她怎么现在才想到?

「快,快去那里瞧瞧。」她起身,披上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彩服,心思百转千迥。

没想到烈炎会是个如此让人倾心的男人,否则她在头一回宴会时,就会打扮得更美艳,那样一定会吸引他。

如果选后时她拔得头筹,她将成为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荣华富贵在等著她呢!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她绝不允许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坏了她的计划!

「去王上的寝宫?」小宫女被主子的大胆吓坏了。

「怕了?怕了就不要跟哪!」纱罗瞥她一眼,甩头就走。

「没有……」小宫女叹口气追了上去。

跟嘛……怕激怒王上她得倒楣,不跟嘛……回头公主会修理她。反正她怎么做都不对。

她们来到烈炎的房门外,两名侍卫阻住她们的去路。

「让开!」纱罗扬著下巴,气呼呼的赶人。

「公主,这里是王上的寝宫,没有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入。」侍卫坚持不肯放人。

她火气更旺了。在她金滇国的土地上,他们居然敢拦阻她?

「我是金滇国的公主,你们不让我进去,将来若是我记得你们,你们都要倒大楣了。」

她的意思是:当她成为黑耀国的王后之后,他们会为今天这么对待她而付出代价。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位公主在说什么?

「对不起,我们还是不能让公主进入。」侍卫还是这么坚持著。这位公主脾气这么坏,王上可不会喜欢。

而且,王上那儿,还有另一位公主在呢!他们若是放人进去,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到时要被砍头的恐怕是他们。

「你们不要命了吗?」纱罗瞪著眼,她想尖叫、想杀人。

「公主……」小宫女暗暗扯著她的衣角。

「外面在吵什么?」门内,烈炎的声音传出。

「王上,是金滇国的大公主在门外求见。」

「让她进来吧!」沈默片刻后,烈炎这么说。

「哼!」侍卫沈默的打开门,纱罗在掠过他们时,傲慢的轻哼。这些不懂事的小侍卫,不跟他们计较就是。

等著身后的门关上,她才笑盈盈的下拜。

「纱罗拜见王上。」温柔的语气里,早巳不见刚才的高张气焰。

「免礼,公主有事吗?」烈炎穿上衣衫,正在扎著腰带,懒懒的看她一眼。

「王上,我到处都找不到漾儿,她……还在这里吗?」她偷偷打量他的寝宫,这里没有,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内厢房里?

烈炎眉一挑,她还不放弃啊……

「你有看到人吗?」

「呃……」

「找她做什么?再把她关进监狱里?」烈炎缓步走到她面前睨著她。很美的一张脸,但是却比不上漾儿迷人,看久了,就腻了。

「没有,我只是担心她而已……」不知要怎么再说下去,纱罗嘤咛著倒进他怀里,「王上,您为什么一直不理纱罗?」

「谁不理你了?」烈炎没有推开她,但脸上已经露出无趣的表情。

这种招数他见识多了,如果她有点新招,他还可以勉强看看,但她的能力若只有如此,她便更乏善可陈了。

「那……今夜让纱罗来陪寝?」她抬脸,狐媚的对他眨眨双眼。她这么努力勾引他,应该会成功,因为从没人逃得过她魅力。

「哦?你愿意?」烈炎忍住打呵欠的冲动,而且他也担心说话的声音,会吵醒后头的漾儿。

万一她现在出来,事情可就不好玩了。

「为什么不?王上如此出众迷人,纱罗在第一眼看到王上时,就被迷住了,我的心……早已是王上的了……王上,您到底让不让纱罗伺候您?」她眨著眼,虚若无骨的娇躯缓缓在他身上摩蹭。

「行啊!」烈炎对她微笑,在纱罗看来,还以为他喜欢她的投怀送抱,但烈炎心里其实另有打算。

「真的吗?」她漾开笑容。

「如果你改变主意,我可要失望了。」烈炎轻佻的用手指勾著她的下巴。

「那……纱罗这就去准备。纱罗退下了。」她笑的娇羞得意,退出寝宫时,她更是掩不住笑声。

她还是打败了漾儿,哈哈……

房内,一片寂静。

烈炎一回身,就看见原本应该睡著的漾儿,站在纱帐后瞪著自己。

「你醒了?」

他还在想,她要睡多久才要起来陪他呢!只是这个时机实在不好,不知道她听见了多少?

「不打扰王上被,我要走了。」不管自己身上只裹著薄被,漾儿僵著脸,别别扭扭的走向问口。

烈炎拉住她,「你要去哪?」她生气了?应该是吧!

「晚上你会很忙,我不想打扰你,也不想等著被你赶。」她的声音很紧,脸色不对劲,连笑容也不见了。

她好生气!想哭、想对他吼叫,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谁叫他是至高无上的著王,谁叫她没有争取他的本钱?

烈炎把她拖回怀里。

「跟在我身边。」今夜有场好戏可看。

他要怎么羞辱她才够?漾儿愤怒的瞪著他。

「如果纱罗知道我还待在你身边,还打扰了她做好事,你可知她会多生气?」他到底还想玩弄多少人?玩弄她不够,连纱罗都不放过吗?

看著她愤怒的脸,烈炎是轻轻耸肩。

「我不在乎。」他可以向她解释,但他不想这么做,因为他从来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

「但是我在乎!」漾儿低吼。

她不希望他是个玩弄女人的男人,她要他只是那个会逗她、会闹她的男人。可是,不久前他们才度过如此香艳的情事,一转过身,他却又要她姊姊,她情何以堪?

烈炎的眼眸蓦地沈了几分。「漾儿,我可以强迫你留下。」他不喜欢她现的模样,他不放心把这样的她放出去。

「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她瞪著他,直到烈炎松手。

她推开他,拉开门跑出寝宫,而烈炎并未阻止她。

他站在房里,眉心深锁。她吃醋了?这对他来说应该是好事,但他却不忍心她为此伤心。

「这件事越来越好玩,不过再玩下去太累了,该收场了……」

夜里,凉风徐徐,美艳的人儿莲足踏在石板上,静静地来到她的目标。

后来她找到漾儿了,看她那哭肿的双眼,显然是被欺负了。

呵,一定是她惹火了王上,受责骂了。现在她没有敌手了,王上是她的了。她勾起一抹笑,自信满满的跨向前。

「我……要进去。」她挑眉睨著门口的侍卫,发现这两个人就是下午才让她受辱的侍卫。

「是的。」侍卫恭敬的弯身,把门推开,「公主请。」

「哼!」她如同王后般跨进烈炎的寝宫,里头没有任何烛火,只有窗外的月娘洒落银色光亮。

「王上?」她轻唤著卧榻里高大的男人。

脚下一个不小心踢到桌脚,她低声呼痛,弯腰揉著发疼的脚尖。

啧,怎么连盏灯都不打?

「嗯?」卧榻上的人影轻哼一声。

「王上,纱罗来了。」她抬手卸掉外衫,露出里头的贴身小衣。

她风情万种的走向卧榻,伸手轻扇她的身体,把她努力熏上的诱情香味散发开来,顿时,满室充满她的香味。

榻上的人暗暗打了个喷嚏,好呛鼻。

「王上……可以让纱罗服侍您吗?」她卧躺在他身边,玉葱手儿搭上他宽厚的肩膀。

「嗯……」榻上的男人低沈地哼了一声。

「王上,纱罗想做您的女人,可不可以?」

她的手往他身上搓揉,而他,哝咕著转过身,双手环住她的腰。

「王上,纱罗觉得……您比看起来的还要健壮许多呢!」她最喜欢这样结实的肌肉了。

「嗯……」他还是一阵咕哝,没有说话。

「王上,您……要不要替纱罗宽衣?」她握著他的手,往自己身上放。

他沈默的替她把剩余的衣服除去,然后又收回手。

唉,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她都已经这样投怀送抱了,气死人!

「王上,纱罗想要……」她爬上他的身体,使劲用她的身躯摩搓他,果然,她听见身上的男人嗯嗯啊啊了几句。

没人逃得过她的魅力,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纱罗可以替王上宽衣吗?纱罗好想碰您。」她的手飞快往他身上抓,拉扯著他的衣服。

「可是……」男人勉强说了两个字,就被她吻掉了。

「王上您的声音怎么这么沙哑?著了风寒吗?那么让纱罗的身体来温热您……」她贴紧他的身体,双手在他身上游走。

「呃……我……」

「王上您不要纱罗吗?」她银铃般的声音搔弄著他。

脚步声由远而近,停在烈炎门外。

「开门!」门外的人低声喊著。

「是。」侍卫恭敬的声音里带著些许笑声。

有好戏看了。

门被打开,光线从外头射进来,纱罗惊慌坐起。

「谁?谁这么大胆,敢闯进王上的寝宫,给我滚出去!」

「大胆?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对著我喊大胆,还叫我滚出去。」烈炎的阔肩靠在门边,一脸爱笑不笑的,打量著榻上两人的丑态,站在他身后的,则是跟来凑热闹的孟野。

纱罗瞪大眼,心里一阵发寒。

「王……上?!」那她身边的人是……

「公主唷?在下怎么有这种荣幸,得到公主的宠幸?」被扒光光的罗翼咧嘴一笑,满脸的疤随著他的笑容而浮动。

是这个丑八怪!?

「啊--」她掩面尖叫,叫声响遍宫殿南侧。

「公主,小声点,你要被人家看光光吗?」烈炎挑眉指著把自己剥到一丝不挂的纱罗,笑容越来越深。

果然,这个公主放浪如传闻中的金滇国姑娘,两人都脱光抱成一团了呢!

「你你你……他他他……」纱罗颤抖的手指指著罗翼,一副快昏过去的模样。

脑中空白许久后,纱罗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你们……你耍我!」她嘶吼著跳下床,飞快的把自己的玉肌遮起来。

「我说你可以到这里来陪寝,但是没说我要让你陪寝,所以我就把你赏给罗翼了。」烈炎面无表情,双眼却在大笑。

「你……居然这样羞辱我!」她气的全身颤抖。

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何时受过这种羞辱?烈炎,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  。

在她要奔出他的寝宫时,烈炎拦住她,「我并不欣赏投怀送抱的女人。」他的话已经很明白了--她不在他想要的女人之列。

一向被人捧在手心的纱罗怒瞪他,「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你喜欢那个不出色的女人?」

女人的直觉,让她猜测,这一切难堪与漾儿脱不了干系。

是漾儿哄得他这么羞辱她的吗?

她绝对不放过那个小贱人!

糟!她这么说,是不是要对漾儿不利了?

「也不是这样说……」他懒懒瞥开眼,给她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他可不想漾儿今夜就被这恶婆娘折磨死。

「是吗?那……」她带泪的脸浮出期待。烈炎的样子好像不是很生气,应该只是跟她开个小玩笑吧?

「很晚了,你走吧!」他摆摆手,让她离开。

「唉,我说王上,你何必又招惹这个烂桃花上门?」孟野站在他身后,忍不住皱眉。

烈炎白他一眼。

「谁叫漾儿这么没用,我怕她会欺负漾儿。」可想而知,纱罗生气时,会把气都出在漾儿身上,他不希望自己的事牵连到漾儿身上。

她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王兄,何时要回家?」孟野思乡情切,他们在外头好多年了,想回家啰……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烈炎虚应。

「差不多?那我这就去告诉金滇国王,要他给我们送行了。」孟野双眼一亮,连忙转身去找金滇国王。

「这么急?」烈炎懒懒挑眉,看著一边穿衣一边走向自己的手下,「罗翼,这个奖赏如何?」

「呃……王上应该再给臣下一点时间的。」好可惜,差点就得手了。

「你真的碰了,可就得娶她回家啰。」烈炎把笑容藏得很成功。

「那可不好,我家那守空闺的凶婆娘会休了我,」接著他抖了抖身子,「我才不要捧朵花回家供著,我这粗汉子可吃不消。」

「行了,你就快可以回家抱抱你家的凶婆娘了。」烈炎拍拍他,露出心有灵犀的笑容。

至于他,将要带著他的新鲜货回家!

烈炎要离开了。

乍闻这个消息,漾儿一阵错愕。

虽然早知道他迟早会走,但是……

他们上次见面时,她生了他的气,大概也惹火了他,虽然那天他没有提高声音对她在吼,可是他是烈炎,他想怎样就怎样,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丑公主凭什么对他大呼小叫?

听说那晚纱罗真的去了他的寝宫,但没多久就离开了,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不知道那时发生什么事。

烈炎要她留下,是否有其他原因?说不定他对纱罗真的没有兴趣……

她要不要去见他一面?趁他还没走之前……

她迟疑著,尽管她已经知道烈炎人在哪,但她就是没勇气直接去找他。

怕看见他的怒意或不悦,只要他看著她时,脸上没有笑容,她都会很难过。

是因为有了肌肤之亲,她才会这么在意他吗?她不知道。

金滇国的女人一向豪放,但她似乎总与情爱无缘,所以她不懂。

「公车,别往那头走。」一名侍卫在她经过穿廊时,低声警告她。

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纱罗公主走过来了。」侍卫们也知道纱罗会欺负漾儿,替她担心。

「噢,那我还是……」才想转头离开,纱罗满身香气已经飘了过来,她来不及逃了。

「纱罗……」她不敢接触她的眼神。

「怕我吗?你以后不用担心了,」纱罗这两天心情好得很,就连这个不起眼的妹妹,都顺眼多了。

「纱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漾儿不解的抬眼,发现她一脸笑意,是烈炎对她说了什么吗?

「你知道我将会离开这里了吗?」纱罗骄傲的扬著下巴,眉眼间净是得意。

「是吗?难道,是跟……烈炎离开吗?」漾儿在提起他的名字时,心头偷偷抽了一下。

「没错。」傲慢的女人扬著下巴,不屑的睨她,「你……失败了。」

失败了?漾儿苦笑。她从来就不曾想要和她争抢,何来的胜出或失败?

「纱罗,我再说一次,我真的没有要跟你争烈炎……」漾儿的解释被纱罗一掌挥断。

「谁允许你直呼他的名讳!」纱罗眯著眼低吼,狰狞的五官破坏了她的美丽,连一旁的侍卫都傻了眼。

这就是他们金滇国的第一美女?好……粗暴!

「可是……是他这么允许的啊……」漾儿捂著脸颊,委屈的红了眼。

「以后不许了,听懂了吗?他将是我的夫君,你不,许再这样叫他!」纱罗抓著她的衣领,指甲甚至刮伤了漾儿玉嫩的肌肤。

「是……」漾儿忍著泪水拼命点头,「纱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根本不在乎我,真的。」

如果他在乎她,不会连著几天对她不闻不问,让她等了又等……

「我想也是。」纱罗听她这么说,得意的扬扬眉,松开她,「你……一点都不重要,当初我怎么会以为你是个威胁呢?呵呵……」她扬著银铃笑声,跨步离开。她要回去整装了,待会她可要去见烈炎呢!

她可不放弃。就算他曾让她难堪,但整个金滇国,除了她,还有谁够资格坐王后的位子?

漾儿望著高傲的背影远去,苦笑著摇头。

「公主,您没事吧?」侍卫在一旁关心的问著。

原本担心漾儿公主激怒那位王上,会害得金滇国再度面临战争,所以他们曾经怪过公主,但现在他们都了解,同时也为自己的私心而愧疚。

「我没事。」漾儿苦笑,离开时幽幽丢下这么一句:「反正习惯了。」

烈炎从矮树丛后跨出,侍卫一看儿他,马上吓的伏地猛拜,他的眼神不在地上的侍卫上,而在那道窈窕的背影上。

「反正习惯了?我可不喜欢你这么说。」所有曾经对她不好的人,他都会替她讨回公道。

第三部分

第五章

黑耀国国王将要打道回府,俯首称臣的金滇国抚额称庆,让他们浑身不自在的烈炎终于要离开了,他们除了成为附庸小国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其他改变。

日子一样的过,不同的是,身为金滇国王的他,心里打著另外一种算盘。

他要把他的女儿送到烈炎身边,让她成为黑耀国的王后,这么一来,他们金滇国会因为身为国戚,而拥有更多的保障。

「王上,让臣下用这杯酒,敬祝您千秋万岁。」金滇国王举著酒杯,响亮的声音响遍全厅。

「嗯。」烈炎懒懒地举起酒,说了几句虚应之辞。

他的应付连下位的孟野都感觉得到,他睨著上头有些漫不经心的烈炎,心头一阵好笑。

王兄八成又在打什么整人的主意了。

虽说是称霸天下的著王,其实王兄还是藏不住本身的调皮本性;虽然他极力想要做一个严肃的著王,而且伪装的很成功,但熟识他的人都晓得,只要是他看不顾眼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上,金滇国奉上些簿礼,让王上带回去,这些都是本国国民的小小心意。」金国王大手一挥,厅上马上摆满进员的礼物。

「哦?就这些吗?听说你们金滇国的女人貌美如花……这阵子我是看了不少,还真是一点都不错!」他从刚才就在搜寻人群,却没找到漾儿,她甚至没有来帮她的姊妹们倒酒,跑哪去了?

金滇国王听懂他的暗示,笑得更加灿烂,「那,就请王上将本国第一美女带走吧!王上看得上本国的女子,是金滇国的骄傲。」

「嗯,那你说说,金滇国的第一美女是谁?」烈炎无聊的几乎要打呵欠了。

要不是为了挫挫纱罗的气焰外加替漾儿讨公道,他才懒得这么绕圈圈,早就打道回府了。

「小王的三个女儿都貌美如花……」金滇国王拍拍掌,三位盛装的公主立即站出来,盈盈跪在烈炎面前。

「三个?我记得你有四个女儿。」他眉一挑,面无表情的他,轻易让人以为他在动怒边缘。

「漾儿她……小王怕碍了王上的眼,就不让她出席了。」金滇国王生怕漾儿再度激怒烈炎,遂把她关在房里,不许她出席。

「当然,纱罗是最美的了。」烈炎对下头回他一抹艳笑的纱罗眨眨眼,然后他脸一沈,「不过,我还是想要让你口中那貌不出众的女儿,也一起列席,这样才比得出高低,你说是吧?」

「是是是,王上说的对。」只要是烈炎说的,全都对。金滇国王拍拍手,「来啊!把漾儿唤来!」

一会后,漾儿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来到大厅,未施胭脂的她,清丽的像朵百合,无辜的神情像极了受困的小动物。

「王上。」她弯身一拜,眼神不敢看向他。

怕他还在生气,怕看见他的怒火,怕见到他自己会难过的哭了出来。

他就要离开了,要选走纱罗做他的女人,而她,必须忘了他。

是的,就算心会痛,她还是得忘了他。

「嗯。」烈炎点点头,对金滇国王挥手。

「跟你的姊妹们站在一起,王上要选妃。」金滇国王搓著双手命令她。虽然这样很残忍,但漾儿早习惯了,应该不会太难过才是。

选妃?这件事应该与她无关吧?漾儿虽然满脑子疑问,但还是乖乖站到纱罗和晓织中间。

刚才听见烈炎的话的纱罗,又投给她一记得意眼神。

漾儿是拿来比较的,呵!

烈炎双手反背腰后,缓缓走下王位,将四个公主看得仔仔细细。

他虽然很想逗逗看来似乎很紧张的漾儿,可是她不肯抬脸看他,所以他的企图失败。

几天没看见她,不知道她都躲哪去了?想召见她,又怕会引起纱罗不满,又要欺负她,他才一直忍著没找她。

那天她生气了,她现在还在气他吗?

她坚持不抬头?好,待会他就让她吃惊!

「本王喜欢独一无二的,所以这对美丽的双胞胎,不在考虑之内。」他先剔除两个目标。

梦荷松了口气,而不甘输给纱罗的晓织,恼怒的皱眉,但烈炎话已出口,她们也只能退开。

「那……就是咱们金滇国第一美女啰?」金滇国王自信满满的笑说。

「是啊!王上,您不是特别要漾儿来,比较我和她之间的优劣吗?这下,您应该看得很明白了吧?」纱罗已经忍不住得意的开始发笑。

「是啊……」一个华而不实,一个平凡却沁人心房,他自然知道要选择哪一个了。

比较优劣?

漾儿一直明白自己不出色,但她从没想到,就连烈炎都会这样对她。

她的心越来越容易发疼了,是因为他吧?

听见漾儿偷偷抽著鼻子,烈炎有些恼怒。

她居然可以忍受这样的女人,从来不反击,就连听他这么说,她都不生气,她怎么这么没头脑?

「漾儿,抬起脸来。」他轻声唤她。

「对不起,王上,我……办不到。」她怕一抬脸,就会被他发现她哭了。

「你居然敢这样对王上说话!」金滇国王在一旁气急败坏的骂著。

纱罗也猛瞪著她。

她抽泣著趴伏在地,「王上恕罪……」

「没事。」烈炎摆摆手,在众人诧异眼神中,弯身把漾儿拉起,唉,她还是不看他。

「王上,像她这样不懂事的女人,怎么懂得伺候王上呢?还是让纱罗来吧!」纱罗拚命的对烈炎投怀送抱。

烈炎无奈的跨开一步,「就像那天你急切的剥掉衣服、跳上我的床,却不先确定躺在床上的是不是我一样?」

他的话掀起巨大风浪,在大厅中散了开来。

「王上!」纱罗脸色一变,尖叫声穿破屋顶。

一国公主居然勾引王上,还公然说出,这……她的颜面何在?

「我对心思狡诈的女人没兴趣,我只喜欢……」烈炎抬脚把她隔开,然后站在一直低头的漾儿面前,「单纯又好欺负的。」

漾儿惊讶的抬头,「王上?」

她听错了吧?他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

她终于肯抬头了。

烈炎满足的用手指碰碰她苍白的脸,「我不是说过了,准你叫我的名字吗?」他不满意的皱眉,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你这两天有没有吃东西,怎么脸色还是那么苍白?算了,待会再拷问你,先叫我的名字。」

「可是……」大家都看著他们,他不要这样耍她了。

「不听我的话?叫哇!」他不顾所有人都盯著他们,热切的哄著她。

「我不……」

「不叫?那我要亲你了唷!就在这里。」知道她羞怯,他懒洋洋的逗弄她。

漾儿脸色一紧,她知道他敢。

「呃……烈炎……」他的眼神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灼人。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是在开玩笑吧?任何人都会选纱罗,他怎么可能会选像她这样平凡的人?

「好。」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还愣著的金滇国王,「这就是我的选择。我要她。」

「可是……她一点都不出色啊……」金滇国王瞪著他一直忽略的女儿,说话结结巴巴,一点不像一国之君。

「生她的女人,甚至只是一个平民!」纱罗在一旁忿忿不平的说著。她瞪著漾儿,不敢相信她居然漾儿打败了。

烈炎懒懒地翻她白眼,「生我的女人,也就是我的母后,也是一介平民。你对这点有意见吗?」

「没……」纱罗咬著下唇退开,不敢再说话。

「呵呵,瞧你前几天一直得意万分的,结果是你会错意了啊!」晓织岂会放过这个羞辱她的大好机会。

「还好我们是双胞胎,才没那男人选上。」梦荷则是冷静的称幸。

她并无大志,只要有优渥的生活,她就满足了,至于谁当黑耀国的王后,她一点都不在乎。

气恼的纱罗瞪向双胞胎,「他眼光没那么差会选上你们!」

「噢,是啊!王上就是眼光好,才没看上你。」晓织回嘴回的毫不费力。

「你……」纱罗气得快扑上去了。

烈炎瞪向她们,「要吵架要打架的,都给我滚下去。」吵死了,女人就爱争风吃醋,只有漾儿最乖最听话了。

「是……」三个公主带著不同心思退下,留下来的,只有从来不在名单之内的漾儿。

原来是她吗?这位著王的眼光真是独特。金滇国王为自己的疏忽捏了把冷汗。

「王上,您非她不可吗?金滇国还有很多美女可以选的。」金滇国王为金滇国的前途忧心忡忡。

漾儿长相不美也就算了,她的个性向来不会与人争长短,她怎么斗得过其他女人,去争王后的位置?

唉,早知道烈炎要来、而且会对她有兴趣,就先把她关起来,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的地步了。

怎么大家都这么多话?烈炎淡淡挑眉。

「你对你自己的女儿有意见?」他沈拎的眼神扫过议论纷纷的众人,这么一道眼神,把所有人的嘴都封住了。

「不是……」金滇国王脸色铁青,嗫著退下。

漾儿拉拉烈炎的衣袖,「我不要跟你走。」

烈炎抬抬眉。「你没选择。」

她是第一个不要他的女人,他应该要生气,可就是她的直率和真实,让他喜欢上她,所以他并未动怒。

「我不要!」她猛地皱眉,和他扛上了。

她这么顶撞,把在场金滇国的贵族们,吓出一身冷汗。

不要?金滇国的女人真特别,一个敢叫他滚出他的寝宫、一个对他说「我不要」,胆子可真不小。

「我是你的君主,你不能反抗我。」烈炎低头对她皱皱鼻子,「尤其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听见没?」

漾儿抽口气,她违旨抗君,可是要杀头的,甚至还会祸及金滇……

见她发觉事态之严重收了神后,他才咧嘴一笑,「如果是平常,我该杀了你的。」吓吓她而已,他才不忍心杀她呢。

「我不懂,你为什么不带纱罗走?」她担心纱罗会很难过。

「我不想折磨自己。」烈炎忍住笑意,把持著冷漠神情。他还记得他现在的身分,可是握有全天下的男人,不能露出太正常的表情。

「你就认命吧!就算你执意不跟我走,你想,你父王会放过你吗?纱罗呢?你不想再待进那个yīn暗的牢里吧?而且他们可能会活活把你饿死唷!」除了吓吓她,他不介再让她重温恶梦。

漾儿抽了口气,「他们才不会这么做。」她偷觑一旁的金滇国王,发现父王看起来很生气,似乎有这个可能……」

「可是……」抗议不由自主地仍脱口而出。

她真是顽固!「哦?那不要紧,就算他们不做,我也会做。」他微笑了,但收敛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很冷酷。

「你……」漾儿气的踢他一脚,在众人的惊呼声和金滇国王的连声告饶中跑开。

为什么是她,她不要离开她的故乡,可是他为什么谁不选,偏偏要选她?就只因为想要耍她吗?好过分啊!

她……

讨厌他!

就在黑耀国的壮大军队整顿完毕,要班师回朝时,一个重要的人失踪了。

「你说……漾儿不见了?」

烈炎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才很小心的要人看著她,怎么在要离开时,还是让她给溜了?

「是的,刚才还在,结果小的出去替公主端茶,回来公主就不见了。」小宫女被烈炎瞪的吓哭了,但说他可怕,还不如说是关于他的那些传说可怕。

「我说王兄,您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漾儿怕您怕成这样?」孟野在一旁笑问,他的笑容明显是幸灾乐祸。

王兄看上的这个小女人,可一点都不简单唷!

利眼扫来,「漾儿是你叫的吗?」

「您如果不要臣弟帮忙找人的话,欢迎当场砍了臣弟不中用的脑袋。」孟野悠哉的接过吓坏的宫女一直捧著的茶,喝了解渴。

「快!去把人给我找出来!」烈炎咬牙切齿的低吼。

一哭二闹三上吊,两天之内她全做过了。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甘心跟他走?他有这么可怕吗?

还是她很担心,黑耀国真如传言所说的茹毛饮血?她为什么听不进他的话?他说过黑耀国的繁盛,可是她净是哭,哭的他头皮发麻。现在,她又不见了,这……他的脸要往哪挂?

「都是你的馊主意!」利眼再度扫向正向宫女讨茶喝的孟野,这回,他狠狠地加了一脚。

「我又怎么了?」孟野无辜的揉著痛处,跟在他身眉。

「我觉得,他现在比较像是闹脾气的孩子!」罗翼瞪看慌张的背影,小声的评论。

孟野扫他单位前朝遗老一眼。「你比较老,当然会这么认为了。」

老?罗翼差点吐血。

他虽然年近四十,还是壮年人啊!这两兄弟,没一个有良心!

烈炎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可是他现在没心情加入他们。

等他抓到漾儿,一定要狠骂她一顿、还要把她倒吊在马背上、让她哭干眼泪……

这样不好,她只要一哭,他就没辙。

有个方法很好--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然后替他生几个孩子,只要她一忙,就没空思乡了。

「王上,漾儿又给您添麻烦了。」金滇国王满头大汗的冲向这里。

「人都派出去找了吧?」他猜想,要不是漾儿要跟他走,她这么一闹,金滇国王准会活活掐死她。

只不过是躲起来而已,又不是拿刀刺杀他,有必要这么紧张吗?果然,那些关于他嗜血的传说,让他轻易征服了许多国家,但也让他成了凶残的著王。

他们怎么不看仔细点?像他这样玉树临风又文质彬彬的著王,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些残暴的行为--

呃,当然也有例外啦!当他被激怒时除外。

「宫里都搜寻过了,至于宫外,近日王上在此,戒备十分周严,她不可能有机会逃出去的。」金滇国的太子也是一脸惊恐。

「得赶紧找到人,否则今夜得露宿野地了。」孟野皱著眉说。

做王上的极为忍耐的瞪他一眼。「那就快给我去找!愣著做什么!」

孟野优雅的拍拍长袍,「这里我不太熟,还是得靠金滇国的皇宫侍卫来做。」事实上,他是不想划的一身灰。

「找到了、找到了!」不远的后花园传出叫喊声。

而他随意一个轻语,却又让人以为,他在思索著要如何修理漾儿,金滇国王与儿子对望一眼,同时又抖了抖身子。

他们的命真的会被漾儿给玩没了。

「人在哪?」

烈炎往人群聚集处走去,侍卫们一看是他,马上退升让他过去。

他好笑地望著假山下的一个小洞,抬头看看四周。

「她在里头?」她躲得进这么小的洞?

「是的,刚才听见她的声音。」发现漾儿的侍卫紧张的禀告。

「赏。」烈炎对身后勾勾手指,马上一块金子丢向侍卫。

当他趴跪在地上时,所有人也不敢站著,全都跟著趴跪下来,包括极不情愿的孟野。

「喂,你在里头吧?」烈炎放轻声音唤她,怕把她吓坏。

「没有。」里头的人不打自招。

「哦,欺君之罪呢……你不出来,我就叫人放火烧唷!」

他这么一个小小威胁,又吓得他后头的人一阵寒颤。

就算把我烧死,我都不出去!」她一定要坚持,绝不会让他得逞!她才不要跟他去什么黑耀国,不要!

「哎呦,漾儿,算父王求你,你快些出来吧!」金滇国王已经汗湿了整身,听声音像是快哭了。

「父王,我不要离开金滇国。」石洞里传出的声音幽幽然,还带著几声惹人怜的啜泣。

「可是王上选中了你,这可是你的荣幸啊!」金滇国王柔声劝著她,她再不出来,大家可能都要掉脑袋了。

「不要!」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很坚持。

唉,她实在很麻烦。

「好了,不要任性了,听见没?我要生气啰!」烈炎翻著白眼吓她,他的耐性并不好。

「烈炎,你……为什么会选我?」

「因为你很可爱。」他绝对不会说她很美丽,谁听了都知道他在骗人。

「就这样?」她好像有点生气、又有点不解。

他抬眼再想想,「还有你的个性很好玩,可以给本王一点快乐。」很少有女人可以让他这么开心,这样她满意了吗?

「就这样?」显然她还是很生气。

「嗯……再想想,只有你敢让本王跪在地上求你,你说,这样够了吧?」他苦笑的著,还听见身后有著嗤笑声--是孟野。

「你跪著?」

漾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尖叫,然后接著一沈:「你骗人。」他是烈炎,是著王,怎么可能下跪?

「不信?你自己出来看。」他真的跪著嘛!

「噢……」

烈炎一看见黑暗中的浅色影子,立刻伸手拉人,揪出一只挣扎的小猫咪。

「好,可以走了。」他满意的点点头,一手夹著频频扭动的漾儿,一手还帮她拉掉头上的蜘蛛丝、弹掉她身上的小虫虫。

漾儿望著跟在后头的金滇国王,马上哭了起来。

「父王……」

金滇国王被她这么一唤,心头直发酸。「去吧去吧!希望你一切平安。」他偷觑烈,希望这么一阵混乱,没激怒他才好。

第六章

烈炎抱著拚命挣扎的漾儿,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飞快离开。

「起驾了。」烈炎不打算让他们来场哭泣道别的场面,明知漾儿伤心,却强迫带走她。

而且,他也怀疑有人会向她道别--她那三个姊妹看起来,都是薄情寡义之人,至于她父王,只要他会带走他的女儿,就安心了。

他想,漾儿跟他走是正确的。

「我讨厌你!」

硬推上马车,漾儿瞪著跟在后头上来的烈炎。

「漾儿,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女人。」怕她又闯什么祸,只得由他亲自看紧她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漾儿哭红了眼,感觉到马车在摇晃,她知道他们起程了。

为什么是她?如果她到了那个未知的国度,她还活得下去吗?她好怕,想回到皇宫去……

烈炎双臂圈住她,不让她跳车。

「你是个公主,别丢脸。」他以为他的吻可以让她平静下来,拧扎中却被她咬伤。

漾儿听不见他的警告,依旧哭闹不休。

「你实在太凶了!」

他舔著唇边的血,幽冷的眼神瞪得漾儿心里发寒,怔在原处不敢乱动。

「我……」她终于惹火了他,要大难临头了吗?他会不会一掌劈死她,还是把她丢下马车?

她不知道惊恐写在脸上,害怕的样迅速压下了烈炎的怒火,他叹口气,伸臂小心的把她圈在怀里,「只要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听清楚了吗?」

「我不想离开。」她把脸埋在他xiōng前,声音闷闷的从他xiōng前传出。

她撒娇又可怜兮兮的声音,让他无奈的一笑。

「对不起,我很自私,在你们四姊妹里,你是唯一让我想要的,所以才会带你走,你应该觉得骄傲的。」

「纱罗会欣喜万分,我不会。」她知道纱罗想做什么,但她不是啊!为什么他不选纱罗,他应该比较喜欢纱罗才对啊!

「对,就是因为你不会,所以我选你。」他看多了对他阿谀奉承的女人,也看够了虚伪的表情,漾儿是他看过最纯真的姑娘,所以他狠心的带她走。

如果她能有一点点像其他女人,会有一点点高兴跟他走,那就好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漾儿吃惊的轻喊。

「那……早知道我也学纱罗,一副巴给的模样,你就不会喜欢了。」她抬起泪湿的小脸,后悔莫及的说著。

他可不认为她会想学纱罗在床上勾引他。烈炎撇著嘴角想。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而且,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你已经一开金滇国,要跟著我到另一个不同的国家了。」他的手指轻点著她的鼻尖凝望她的眼神在光线昏暗的车厢里悄悄放柔。

他并不是暴君,她应该知道的;他不在乎外人怎么看他、说他,但他要她明白,他只是个血肉之躯。

「烈炎……」漾儿哀求他,抱著一丝希望想回金滇国。

「别哭了,人都不美了,还哭成这样。」烈炎背靠在车厢上,让她偎在他怀里,懒洋洋的取笑她。

漾儿嘟起粉唇。

就算她长的不出色,可是……可是……她还是女人啊!

「你管我!」她一掌挥去,原本只是想推开他的脸,却不偏不倚的挥了他一巴掌,响亮的声音让两个人愣住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挣扎著起身,跪在他身边,额头贴著地板,吓出一身冷汗。

此等重罪,就算没被杀头,看样子不被赏个几鞭恐怕是化不了的。

唉,她这样子没轻没重,谁知道哪天会激怒他?她还是不适合在他身边啊……

「别跪了,起来。」烈炎的声音里充满叹息。

「你不要生气。」漾儿嘴里仍旧满是道歉。

「你这样子,我才生气。」双手一拉一搂,软玉温香在怀,他才满足的微笑,「我叫什么名字?」

「烈炎……」她不敢逃,也无处可逃,想要再看她的故乡一眼,可是他这样抱著她,她什么都看不见。

「嗯。」笑容更加满足,「下回你还是这么叫我,懂吗?以后都这么叫我。」他认真的提醒她。

「噢……」她皱眉,「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吗?你的侍卫们会不会觉得我大逆不道,然后一剑刺死我?」

「这个嘛……是有可能。」他抚著下巴吓她。

漾儿跳了起来,「什么?」

奸计得逞,烈炎笑得很得意。「骗你的,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在我面前杀人。」

她的惶恐不安让他忧心,黑耀国的后宫十分混乱,父王崩逝后,他便继续征讨各国,前朝的嫔妃大多还留在后宫里,再加上这几年各国都拚命塞美女给他,他想黑耀国的后宫,已经爆满了。

手背懒懒抚弄她的脸颊,他让自己放松。

母后会喜欢她吗?他在心里自问。

应该会吧!母后看够了勾心斗角,应该比较喜欢单纯的姑娘,但偏偏单纯的姑娘很难在后宫生存下来。只得回去后,请母后多多照应了。

不然,把漾儿送给母后当贴身宫女好了,这样她应该可以避开后宫的争斗。

就这样吧?

偶尔可以看看她、逗逗她,又不会害她惹麻烦上身。

就这么决定。

垂眼看著她愁郁的脸,他静静吻去她的泪。或许她不懂他的温柔是难得一见的,但他也只愿意给她一人这样的温柔。

他不会太烦恼,她终究会喜欢上黑耀国的。

气候随著他们的移动,由温暖潮湿转而干冽,漾儿因为多口的跋涉而有些水土不服,她想,她一定不会喜欢黑耀国。

从荒山遍野到这两天出现城镇,她想,黑耀国应该快到了。

她很担心、也很寂寞,然而在她的情绪平复后,烈炎待在马车里陪她的时间减少了,有时她闷的发慌,就趴在窗口向外望。

她发现烈炎平时冷漠的让人惧于靠近,但当孟野和那个吓人的罗翼跟他开玩笑时,他不会生气,甚至有时会牵起一丝笑意。

她想,或许他不是这么情愿把自己装的如此冷漠吧?

看著他英挺的身影,有时她也会忍不住发出赞叹。

她不奇怪纱罗拚命的想争取他的注意,因为他是最有权势的男人,又如此英俊,举止中还带著一丝让人费解的神秘……

就连他那头老爱用银丝线绑著的长发,都格外迷人。

如果他不是强拉她离开,她一定会更喜欢他的。

突然,那双黝黑的眼睨著她,她心儿一惊,在要瞥开视线时,烈炎忽然对她咧嘴一笑,又马上恢复严肃的王者之尊。

就这么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的心热了,人也傻了。

她傻傻看著烈炎挺拔的身影越来越近,最后她在他黑透透的眼眸里看见发愣的自己。

「闷坏你了?」他习惯的用手指背,轻刮她白的脸颊。

「有点。」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到国都,你就可以休息了。忍耐一下,嗯?」他知道这段旅途对她而言,太艰苫了,从没出过远门的她,体力越来越差,他也开始担心她的身子会撑不下去。

她忧郁的垂眸,「那……之后呢?」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害她好想哭。

「我会安置你的,别担心。」他看得出她极力隐藏离乡背景的恐惧,但她从来就不是会隐藏自己心思的人,他知道她压抑的很辛苦。

「以后我还看得到你吗?」她见多了父王的嫔妃入宫后,一辈子都不曾被父王临幸过,而她早就听闻在烈炎的王国里,还有许多秀女在等著他,她他一看见那些绝美容颜,就忘了她。

烈炎快笑翻了。

可想起他是一国之君,而且他正在马背上,军士们都看得见他,他才整了整脸色,「当然了,不然我把你带回来做什么?」

「对耶……」她露出傻呼呼的笑容,然后马车一阵颠簸,她的脸色惨白无血色。

酸水从胃部直往上冲,她的笑容实在挂不住,靠在窗边无力呻吟。

「真的很不舒服吗?出来好不好?」烈炎好几天都没碰到她了,心头也有点痒,想抱抱她,稍解一下强压下的欲望。

他不想在荒野行进间的马车上占有她,那样太无趣、也太轻视她了。

他会等到他们回到黑耀国才要她。

出去?

漾儿期待著,但是这样好像不太好。「不行……」

烈炎对她的拒绝置若罔闻。「我叫他们停下来,我载你。」

「不好啦,让人看了,挺怪的。」漾儿伸手从窗户扯他的袖子。

她孩子气的动作,引起后头两人的闷笑。

烈炎回头瞪向深知他个性的两人,等他们吞下笑声后,才又回头。

「不要紧,你想,有谁敢说我的闲话?」他霸道的扬眉。

「这……倒是。」他是这片土地的拥有者,谁敢有意见?

一会后,漾儿不安的坐在烈炎的白色座骑上,护著她的人是烈炎,自然,她收到许多诡异的眼神。

「呃……我们快到了吧?」她发现,在马背上虽然吹得到风,但颠簸感更重,她感觉更不舒服了。

「那就是国都,你以后的家。」烈炎指著不远处的家乡,心里一阵满足。其实他也思乡情切。

家吗……她不敢告诉他,她的家是在金滇国。

远远的就看到城门了。黑黝色的城墙与金滇国的粉白不同,她暗暗抖了抖身子,一股毛骨悚然感油然而生。

烈炎即将回国都的消息,前几天就由先锋部队带回了。

一向平静的国都在短短几天之内,处处张灯结彩,欢乐的气氛和过节时一样的热闹。

他们的王征服了南方所有领土,将黑耀国拓展为南方第一大国,人民们都为他们的王骄傲不已。

虽然烈炎即位后,立即赶赴战场,黑耀国的所有事务,这些年来,都由皇太后执理,但他们对开疆辟土的烈炎,依旧十分尊崇。

当壮盛军队缓缓步入国都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搜寻著他们的王。

「啊!看到了、看到了!」曾在皇宫担任过侍卫的老人家,依稀记得烈炎的长相,一看到人就直嚷。

「在哪、在哪?」大家跟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是那个座前还带著姑娘的……」老人家一顿,眉尾一扬,「姑娘!?」

「那是王上的战利品吗?」人家七嘴八舌猜测著。

「可能唷……可是王上先前,不是已经送了好几个女人回来吗?」

「听说都是各国的第一美女,特地献给王上,让王上开心的。」从古至今,爱嚼舌根是人的天性。

「这个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可以与王上同骑?」瞧这位姑娘脸色苍白,半张脸藏在烈炎怀里,已够让人看出,她的容貌,并不如之前送来的姑娘那样的美。

「会不会是王上选定的王后?」有人又加入他们的谈话。

「可是她的样子……一点都不特别啊……」

「谁知道……」

虽然当烈炎经过时,所有老百姓跪地以示尊敬,但漾儿还是听见了窃窃私语。

他们是在说她吗?他们是否说她丑的不该得到烈炎如此宠幸?

望著越来越近的皇宫,她紧张的频频拭著额上的冷汗,揪著烈炎衣角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瞧,母后出来迎接我们了。」站在迎接队伍最前方的女子,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吕后。

漾儿送他一记冷眼。「是迎接你啦!」都已经很紧张了,他还逗她。

「别害怕,母后虽然看起来很凶,其实她人很好的。」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亲她,也不能做出太亲昵的举动,只能偷偷将环住她腰的手臂力道加重。

「噢……」真的吗?

来到吕后面前,烈炎恭敬的伏地一拜。「母后,孩儿给您请安。」

「唉,王上,哀家怎么受得起你的大礼?起来起来。」吕后笑容有些冷而嘲弄,然后她眼神一暖,「你做的很好,你父王在天之灵,会很欣慰的。」

「这些年,多亏母后替孩儿照顾国都,孩儿才能无忧的弭平所有国家。」烈炎让她做足了面子。

「嗯……」吕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严厉的眼向他身后瓢去,「你……又带姑娘回来了?」多年来没有整治的后宫,已经爆满了。

「这个不同,之前的是让人强迫接受的,这个,是孩儿硬抢来的。」母子问的谈话,少了君臣的僵硬后,烈炎露出孩子气的微笑。

「硬抢?」吕后挑眉,眼神忍不住又往他身后飘去。

「差不多就是这样啦!」他回头看著漾儿,发现她的身子有些摇晃,「漾儿,你还好吧?」他一时忍不住,对她喊著。

「我……没事……」她虚弱的声音缓缓飘来。她以为回到地面会舒服些,结果没有。

没事才怪,都快倒了。被她借靠的孟野,在心里咕哝。

「先回宫里洗尘一番,然后……唉唷,那姑娘看起来……」吕后话还没说完,身旁的儿子已经飞步到她身边,接住看来不太健康的小姑娘。

「漾儿,你没事吧?」烈炎心急如焚,却又不能抱著她就跑,送她去休息,谁叫他是一国之君?

「我……没……噢,烈炎,我……呕……」漾儿努力的忍耐,却还是在如此庄严的场面上,严重作呕。

「有了?」吕后来到他们身边,懒懒挑眉,同时飞快的上下打量漾儿一番。烈炎会看上这种不算出色的姑娘,她应该有特别之处吧?

烈炎又露了个笑容。「还没碰她,只是水土不服。」

吕后得了他的答案,懒懒的翻白眼。「嗯,赶紧先送进后宫吧!」

「母后,她……」烈炎眉宇间满是不好说出口的焦虑。

「你还有很多事要办,我会照顾她的。」知子莫若母,她懂,否则她也无法在后宫生存。

「那就麻烦母后了。」烈炎不舍的让宫女接走漾儿。

只要他有空,一定会马上去看她。

「气虚是这位姑娘昏倒的原因,只要多给她补补身子,就没事了。」太医把了脉之后,这么对在旁观看的吕后说。

吕后挑眉。「气虚?烈炎居然把姑娘饿病了?」

一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漾儿,一听见吕后这么说,马上瞪大眼,跪坐在床上。

「皇太后别误会,烈炎待漾儿很好,一路上就怕我少吃东西,只是……我从小就这体质,一时间难以改变,又这么一阵长途跋涉,才会……」

吕后笑著摆摆手,「别紧张,又没人怪罪你。」

「是……」漾儿垂首。还是很紧张。

烈炎说他的母后看来很有威严,但人很好,现在看来,应该没错。

「我听孟说野,你是金滇国的公主?」吕后等太医离开后,才坐在床边,看著脸色苍白的漾儿。

「是。」她苦笑,「漾儿知道自己没有一处像公主,但是名衔上的确是有这一条。」

吕后的嘴角淡淡抽了一下。「难怪烈炎硬要带你回来了,有趣得紧。」然后她眉头一皱,「你怎么直接喊他名讳呢?」

「那....,那是他硬要我喊的,请皇太后别生气,如果您觉得这样不妥,漾儿下回一定改。」她还是一副惊惶失措。

「改什么?烈炎是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这个老太婆管得著吗?」她语气里挺酸的。

「皇太后一点都不老,您很美的,实在看不出您是烈炎的母后。」真的!皇人后好美唷!她觉得比纱罗还美呢!

「小姑娘,哀家不会咬你,别怕。」吕后见多了怕她的人,但这个只要她一挥手,可能就会吓死的小丫头,她也不忍心再吓她了。

漾儿愣了一会后,点点头。

「是……」她回话时,声音里有著藏不住的笑声。

原来,烈炎爱逗人的性子,是从这儿来的啊……

「烈炎跟我说了,希望哀家把你收在身边。」吕后敛了笑容,心里有著另一种打算。

「是……」漾儿难掩失落,当初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不怪他,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她又怎能要求这些?

吕后挑眉,「怎么,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这样,怕是没机会见到烈炎了。」她忍不住叹息。

哦?这小姑娘也挺在意烈炎的嘛!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哀家是他的母后,他每天都得来请安的。」吕后的话释放了她的忧心,她不意外小姑娘马上笑靥如花。

烈炎她离开的极不情愿,但现在她把烈炎当成唯一的人,只是……烈炎又能顾她多久?

终究,她还是会像许多踏进后宫的女人一样,在孤独中渐渐衰老。

「是吗?那漾儿就放心了。」不知道吕后心思的漾儿,听说这样,就开心多了。天天都见得到烈炎,呵

吕后展开敛眉,对她微笑,「你得多吃些,烈炎说不定会把你这瘦弱模样,怪罪到哀家头上呢!」

她唇儿一嘟,「他哪敢……皇太后放心,漾儿一定会努力进食的。」不敢在皇太后面前放肆,漾儿乖乖的点头。

「宫里有许多规矩,以后再慢慢教你,你累了,先好好休息,待会我差人送膳进来。」吕后起身。

漾儿跪在床上一伏。「多谢皇太后。」

望著恭敬的漾儿,吕后心里大为满意,但她明白,这个小公主很难在明争暗斗的后宫生存下去。

她的孩儿,何必把一朵脆弱、不堪一击的花儿塞给她呢?给她找麻烦……

第七章

回朝之后,烈炎随即被众多的国事缠住,但在早朝之后,他仍赶著到吕后的寝宫请安。

吕后明眼看著烈炎一边和她说话,同时又和她身后的漾儿眉来眼去,她心里一阵暗笑,挥著檀香扇起身。

「唉,哀家想出去走走。」她让宫女扶著往门外步去。

烈炎机灵的跟在一旁,「孩儿陪您。」

吕后冷瞥著口是心非的烈炎,「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吧?」她还会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想什么。

「这……」烈炎尴尬一笑。

漾儿只觉得他们的表情都怪怪的,怕烈炎惹恼吕后,她连忙打圆场,「皇太后,漾儿陪您去。」

「如果哀家拉你走,可有人会心里犯嘀咕的。」吕后笑睨两人,一个脸上悻悻然、一个摸不著头绪。

等吕后离开,漾儿扯著手中的手巾,偷觑著烈炎。

「你--可好?」只是一夜没看见他,她就好担心、好孤单、好……想他。

他换上一身锦袍,和之前他在外头的装扮极为不同,真的像个著王了,但他那头只爱用银丝线缚住的发,还是没变。

「这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烈炎跨向她,手指背轻抚她的脸颊,「你看起来好多了,昨天那模样把我吓坏了。」要不是母后再三保证她没事,他昨晚就想抽空过来看她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王上,你……在做什么?」漾儿张口结舌看著他忽然把自己揽紧,然后往她颈间攻去。

「亲你啊!」她的香味让他叹息,「我想好久了。」只是一晚不见,他就像个色胚一样饥渴不已。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让他魂牵梦萦,现在这个需要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办到了。

更何况……他早就想碰她了,只是一直苦于他们是在外头,但现在,这里是皇宫,再没有理由阻止他了。

「可是……」漾儿的手盖住他的,「你的手为什么又要摸我?」

「因为我想要碰你啊!」烈炎把她抱上卧榻,双手不规矩的往她领口探进。

想碰她?

漾儿惊呼著推开他,「王上,不行……」他们在皇太后的寝宫,而且,这人来人往的……

「你怎么这么啰嗦,你该不会以为本王带你回来,只是想亲亲你而已吧?」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

漾儿是他的,他要她。

「不……」漾儿可不让他得逞,跳下卧榻躲在一旁。

烈炎想她只是害羞,追过去抱她,「那好……呃,又怎么了?」要亲她时,他的脸被她打歪了。

漾儿怒瞪他,「这里是皇太后的寝宫!」他到底懂不懂规矩?

噢,她还真是一板一眼。「我懂了。」他点点头,冷静下来了。

漾儿瞅著他,「烈炎,你是不是生气了?」

「有点。」他板起脸,故意不看她。

「那……要我怎么办?」她揪著手巾,脸儿泫然欲泣。

她怎么又惹他生气了?如果他不要她了,她会不会连待在皇太后身边都不能?那样,她就看不到他了。

「亲我。」他还是冷冷的。

「噢……」漾儿捧著他的脸,往他颊边送上香吻--个。

这样应该可以吧?他满足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瞅著他,却找不到任何开心的迹象,她有点担心了。

「你实在……」不解风情。

烈炎忧郁的转身离开,嘴边叹息不断。

哪个女人若听他这么说,包准使足了劲,把他亲到断气,可是她……

没说话,难怪他会看上她,够特别。

他,要定她了。

现在的她欠缺教导,那些进宫的秀女们,通常都已经受过教导,但她是临时被选中的,所以教她的任务就由他来吧!

漾儿瞪著他的背影,一脸疑惑又很担心。

他……就这样走了,是不是在生她的气?她不懂,难道是不满意她的吻吗?还是,她应该要亲他的嘴?

他会不会以后都不理她了?

他们大概吵嘴了。

皇太后品著茶时,笑觑著哭红了眼的漾儿。

「我说……你又怎么啦?我听宫女说,你早膳、晚膳都没用。」她挥挥手,要宫女把一旁的点心送给漾儿。

「没有……」漾儿谢过吕后,却没有屹东西的心情。

「噢。」不用她问,反正她大概憋不了多久。

果然,没一会,漾儿怯怯懦懦的声音传来了:「皇太后,如果烈炎生气,他会……他会如何?」

「会如何?」吕后微微皱眉。

烈炎对她发脾气了吗?

不会啊!她刚才听说烈炎今晚设宴款待百官们,他的心情看来很不错啊!

「大概会砍人脑袋吧!」历代著王不都是如此?

漾儿松了口气。

「那他没有杀了我,应该不是很生气吧?」她烦恼了一整天,想找烈炎,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吕后轻笑著摇头。

「杀?他怎么舍得。」

她确信漾儿并不笨,但她胆子小的可怜,常常只要人板起脸,她就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她的胆子小到看不清楚烈炎对她,是多么的宠溺。

「可是……他不理我。」皇太后的笑容安抚了她的不安,漾儿忍不住向她哭诉这件事。

「为什么?」若非烈炎拜托她照顾这株脆弱的小花,她才没兴致听漾儿哭哭啼啼。

「嗯……不知怎么说,就是……今天皇太后您去散步以后,烈炎就……想要……我说不行,他就不高兴了,又叫我亲他,我亲了,他又臭著脸,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吕后揉揉眉心,凭著她能够在后宫生存下来,和这几年来做摄政皇太后的智慧,她大概听懂了。

也就是--她的孩儿想要强占漾儿。

「唉……」她这孩子,怎么可以欺负漾儿呢?而且,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正经的著王。

「皇太后?」她的叹息让漾儿忧心。

「没事的,今夜王上设宴款待百官,应该是没空来了,你吃了点心,早点休息吧!」吕后下了逐客令。

漾儿愁眉不展的咽下美味的甜点,但现在她一点食欲都没有。皇太后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在生气,她真的做错了吗?

是否烈炎给她的宽容,被她过度利用了,就连皇太后都看不过去,所以根本懒的理她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能帮她?

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漾儿呆坐在床上许久,不断回想梦中烈炎转身离开她的那一瞬间。

梦里的烈炎说:他不要她了。

恶梦会不会是一种征兆?烈炎真的不要她了吗?

她抹去额上的冷汗,在宫女的服侍下起身,才发现她今早睡过头了,错过晨间烈炎给皇太后请安的时间。

她因为没看见烈炎更加忧郁。这样她就得再等一天,才见得到烈炎,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气了?

「公主,这些是王上今早差人送来,还吩咐下来,叫公主一定要吃完。」宫女将八盘精致的餐点排上桌,对这位受尽王上以及皇太后宠爱的异国公主羡慕极了。

「他有没有说要来?」快一天没见到他了,他一定是因为很忙,才没有来……不,她不要再安慰自己了,明明就是烈炎生她的气,才拿这些东西打发她,他就不用见到她了。

她再也不受宠了吗?

「没有。」

「噢……」她默默吃著烈炎给她的食物,心头却满是酸楚。

她为什么非想他不可?

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她就应该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啊!

他的确是她认识的第一个黑耀国人,但是现在皇,太后也待她很好、身边的宫女也很照顾她,她应该满足了不是吗?

从前在家乡,她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是从来不觉得寂寞,但现在只不过是一天没看见他,就开始郁郁寡欢,胡思乱想。难道她短暂的得到他之后,就再也没办法放手了?

这样很不好,他可是一国之君,有著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何时才轮得到她一回?她还是早些习惯没有烈炎的日子吧!

可是现在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烈炎,渴望扑进他的怀里,听他说话、等著他的吻落下……

当宫女进来唤她沐浴,她才回过神。她傻傻看向窗外,才发现太阳已经西下。她居然呆坐了一整天!

「公主,来吧!」宫女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就把她推到池边,替她卸了衣服。

池中浓馥的香味让她叹息,她躲在池水中,渐渐又睡去了……

「公主……」两位宫女哭笑不得的把她唤醒,「您该起来了,再泡下去,人都要肿了。」

「噢。」她跨出浴池,却等不到人替她著衣,她皱眉望著宫女,她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宫女们应该看得到才是。

「我的衣服呢?」

「请公主稍等片刻。」宫女们相视一笑,飞快退了出去。

「怎么回事?」漾儿傻傻站在原地,回想昨晚宫女们替她清洗时,好像没这么麻烦啊!

最后一线阳光消失在山岭之后,也带走了温度,阵阵凉意沁著她,在她想要唤人进来时,两名宫女又跨了进来,这回她们手中捧著大块红绫。

「这是做什么的?」难道是黑耀国的服饰吗?可是就只有一条红绫?她瞪著那块大红绫,一脸不解。

「这是公主今晚唯一可以穿著的衣料。」两位宫女笑得非常暧昧。

她们怪异的笑容让漾儿看了心头直发寒。

「你们……不要过来!」她频频退后,可是她一人抵不过两个强壮的宫女,马上就被制住了。

「公主请冷静,我们马上就好了。」宫女们努力安抚吓坏的漾儿,她拼命的挣扎,显然是不懂得宫里的规矩。

宫女俩一个负责抓人、一个负责滚布条,迅速的把她包裹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漾儿真的被吓坏了,但是双手也被缚在红绫里,而她又被宫女们抓著,刚才的寒意全被吓光了。

「好了,请唤人来送她走吧!」完成后,宫女满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吁,她们从来没这么累过。平时要被王上宠幸的嫔妃们,都是带著喜悦,乖乖受缚,只有这位公主会这么激烈的反抗。

「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发现自己被抬起来,整个人被裹进红绫的漾儿惊慌的大叫。

「啊!皇太后救命呀--」她的尖叫声不算非常响亮,却也够在她经过每一处时,都让人探头出来,看看发生什么大事了。

接著她又被放平在软软的地方上,感觉是张床,她死劲的挣扎,可是裹住自己的红绫纹风不动,挣扎过度,她觉得自己快无法呼吸了。

是烈炎要赐死她吗?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看她一眼?他真的这么生气吗?但起码他也该当面告诉她为什么吧……可是,如果他要她死,想当然是很讨厌她,当然担就不想看见她了。

只是,她不太了解自己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非死不可?

恐惧在无声中蔓延,泪水淌湿了红绫,黑暗中,漾儿只等到无尽的心酸……

一会后,脚步声响起,她听见门被推开身子因为紧张而绷紧。

是谁?

一双手缓慢轻柔的解开红绫,她眨著眼想适应烛光,但刚开始只看到一个人影,渐渐的,她才觉得这个人好熟悉……

烈炎懒懒的眼神,从她的脸向下扫看她赤裸的身躯,暧昧的挑挑眉,「嗯,这就是我要的人。」

「烈炎?我不懂……」漾儿傻了,才历经大悲,怎么现在又看到他就在眼前?她该高兴吧!可是,她笑不出来。

「你怎么哭了?」烈炎抹去她的泪珠,实在为她离开金滇国后的忧愁担心。她好像一直都很不开心。

「我以为你……你要派人杀了我……」看样子,是她自己多心了。

「杀了你?傻瓜,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哪舍得。」烈炎脸上带笑,但心里飞快的思索著。

她这么怕他吗?还是她根本没有人可以相信,所以什么都怕?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道,她在这里会很安全、很快乐?

或许……他太疏于照顾她了,才会害她担心受怕。可是他们才刚回来,她得给他一点时间嘛!

「因为你生气了啊……」

「生气?何时?」他一脸无辜。

「就……昨天在皇太后那儿,你不是不理我就转头走了吗?我以为……」越说越心虚,好像又是她自己胡思乱想了。

「我没生气。」烈炎认真的澄清。

「可是你明明臭著脸离开,连话都不跟我说一句的……」害她哭了一整天,好累。

唉,一个纯真到无可救药的姑娘,他还真有点不忍心下手了呢!

「对不起,可是那时我欲求不满嘛!」

欲求不满?漾儿双颊涨红了。

「还有,你这样吓我做什么?」她故意不去理会他不正经的话语。

「没人吓你。」他顿了一顿,才又问:「你真的不懂?」

见她摇头,他才叹息著搂著她靠在床头。

「这是后宫规矩,嫔妃进宫,都不许穿衣,为了防行刺。」他低头用鼻尖轻蹭她的裸肩,嗅著她混著香料的体香。

想要她很久了。

或许从第一回把她从马房里抓起来开始,他就在想她了,只是没想到她的身分会从一个小宫女,转成受委屈的公主;他不在乎她的身分,就算她真的只是个小宫女,他还是会带她回来。

他并不是十分温柔的男人,但她脆弱无辜的眼神,总是扯动他的心,让他总是担心她会受惊害怕。

就是这种情绪,让他更想把她锁在身边,才会自私的把她带回这里。

刺杀?那烈炎会不会也……

「有发生过这种事吗?」漾儿又开始忧心了。

「大概有过吧!」他其实没听过,「你别担心,父王驾崩后,我还没建立我的后宫呢!」

后宫?他暗暗皱眉,一想到要和一群女人周旋,就觉得很累。

能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像他怀里这个女人,就够让他担心害怕和微笑了。

漾儿偷偷松了口气。那就是说,她现在还可以霸占他,但到后来,她可能会成了那些嫔妃的其中一人,只能眼巴巴等著他临幸了?

「你在担心什么?」烈炎感觉到她的哀伤,手指勾起她的脸,小声问她。

她是个闷葫芦,若是不逼问,很难从她嘴里挖出话来。

「我怕……」她的喉咙缩紧,想对他说什么,却又明白自己不能求他独宠她一人,所以选择了沈默。

「你怕什么?」烈炎搂紧她。她害怕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不知道她现在在想的,会是哪件事。

她摇摇头,甩掉那股妒意,然而心中的忧郁,却怎么也散不去,但她选择不让他烦脑。

她歪头看他,「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第四部分

第八章

「要做什么?」烈炎暧昧的笑了笑,「你都脱光光了,你说我们能干嘛?不然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可是……这是宫女们不给我衣服穿的。」原来她们知道今晚是这等阵仗,难怪她们笑得这么暧昧。

烈炎把她放平在床上,而他侧躺在她身边,懒懒睨著她抓来被子遮住自己的羞怯模样,「你,不要吗,漾儿?」

「我……不知道。」她皱眉,不确定的看向他,「应该吗?」

「通常呢……妃子只要进了这里,就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她应该懂他就是想要她。

她或许懂,但她愿意吗?看她不安的模样,实在找不出一丝得他临幸的欢喜,她对他的抗拒太明显了。

她还带著一丝期盼,以为她可以回到金滇国吗?她以为他还会放过她?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

漾儿小心的瞅著他,缓缓说出一件事实。「可是我不是妃子。」

「好,明天封你。」认为解决了问题,烈炎伸手拉扯她的被子。

漾儿不依的抱紧被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唉,她要怎么说呢?她想要无忧无虑,不想一辈子被关在后宫里,不想只为了「等」而活。

「我知道你不是,但是我想封你。」烈炎的眉飞色舞怔住了,「你还是不高兴,为什么?」

「没有……」她垂眼不敢看他。

她知道他会生气。

「还说没有!你根本不会说谎,快说,你心里又在想什么?」她的畏畏缩缩让烈炎著急,他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别别扭扭,但她明明知道不用怕他的。

「我……不想要任何东西、名衔,我想要……」漾儿不敢看他,重要的话留在嘴边说不出口。

烈炎看著她吞吞吐吐,脸色不对劲,眼神也沈了。

「回家?」他冷冷吐出这两个字。

漾儿点点头,如果他猜想得到,他是否会愿意?

听不见他再开口,她缓缓抬眼瞅他,发现了他在生气,她咬著下唇,心想不应该让他发现的。

「才刚来,就急著想逃走?」烈炎盯著她露出愧色的脸。

他就不值得她试著留下吗?

他很喜欢她,四个姊妹里他只看中她、他对她的关怀照顾,多于任何女人,甚至是她的母亲,但她心中想的,依旧是回去那个害她变成胆小动物的地方?

他真的不懂。

「我没有要逃走,我是想请你让我回去。」往哪逃?这深宫内院,她哪儿都去不了。

「你回去又能做什么?」这是他无法忍受的,他居然对她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那里才是我熟悉的地方。」不能怪她嘛!人不都是这样的吗?金滇国是她的故乡,她最熟悉的地方,她还是喜欢那里。

「你初来乍到,就急著走了?」漾儿并未发现,他的怒火正渐渐高涨。他并不是爱发脾气的人,但她实在惹恼了他。 。

「我怕嘛……」她无辜的轻喃。

刚才那阵惊吓也够她作几夜恶梦了,他怎么不先差人告诉她今晚要……临幸,也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嘛!

烈炎的嘴角抿起,「怕什么?」他是南方天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真的要说吗?怕说了,他更生气了。

「怕你很快就忘了我,我得像父王那些妃子,在后宫里终老,我觉得那是种悲哀。」

怕不说,他又觉得没听到话,还是会生气……唉,怎么做都难过。

「你觉得……做我的女人是种悲哀?」他真该掐死她,掐死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知道他误会了,漾儿拼命摇头,「如果你不是个著王,得到你的宠爱,那我会好高兴,但是我怎么去跟上百个女人争你呢?我办不到。」

「你想独占我?」

「我太过分了,是吧?」看著烈炎起身下床,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你走吧!」烈炎冷丢下话,转身步出寝间。

他……就这样走了?

「烈炎……」漾儿拉起红绫,披在身上追了出去,无论如何,她不希望他生气,没有必要因为她生气。

「我今天没心情了。」烈炎听见她的脚踏在夜里沁凉的石板上,知道她追来,脚步更急了。

「你生气了?」漾儿不死心,赶到他身边。

烈炎回她一记带怒的眼神。

当然了!

他的眼神吓到了她,从来没看过他真正生气的脸,她真的不敢靠近他了。

他要她退下是吧?

「你别生气了,那,我……先退下了……」她拢著红绫,恭敬的弯身缓缓向后退……

「唉啊--」她踩到拖在地上的布,尖叫著向后扑倒。

「漾儿!」烈炎怒火未消,又看见她仰倒在地,又急又怒的冲上去。

「你没事吧?」他扶起她,看见泪珠又在她眼角聚集,纵使再气她,她这么一哭,什么都不用说了。

「头好痛……」漾儿呜咽著。

「我揉揉。」烈炎把她抱回床上,掌心缓缓揉著她后脑有些肿起的部分。「笨蛋,我又没骂你,慌张什么?」

「你生气了啊!」她无辜的睨著他,「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不喜欢你生气。」

不喜欢他生气?她说的好像她是女王,而他是她脚边的奴仆。

「那你就不要惹我生气。」

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别人懂,就她不懂。顺著他这么难吗?还是他给了她太多自由,让她忘了他是谁。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被他用眼神警告,她乖乖的闭上嘴,然后又拉拉他的手,「我们和好吧?」

「头还痛吗?」他故意不理她。

「不……你不要生气了嘛!」她甩著他的手,跟他拗上了。

她孩子气的动作惹笑了他,「好,我不生气了。」他的额头抵著她的,「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气得下去?」

他放松脸上的肌肉,又是漾儿熟悉的烈炎了。

只要她一害怕,他的心就软了,谁叫他就是疼这个像受惊小动物的姑娘。

「噢……那……我该走了。」他不生气,她就放心了。

烈炎看著她跳下床,挣扎著把红绫披回身上,毫无遮掩的她,不知道自己雪嫩的肌肤,都被他看尽了,同时也挑起他压抑许久的欲望。

烈炎坐在床边双臂一伸,把她拖进他怀里,光溜溜的。

「漾儿,我要你,今夜留下来陪我。」

他的热气就在她耳边,接著她感觉到湿热沾上她的贝耳,温热带著粗茧的大掌,从她的腰间缓缓覆上她右边的浑圆。

「真的吗?」她紧张的几乎说不出话。

他几乎要翻白眼了,但他忍下吓走她的怒火,一脸真心的点头,「真的。」

漾儿在他怀中转身,他的眼神害她身体微颤,但她坚持要面对他。

「那……我该觉得很高兴吗?」

「当然。」他想如果她问了问题,他只要很认真的告诉她,她就会相信。她就是如此单纯的人。

「那好。」她露出紧张的笑容,「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

「替我宽衣。」

「噢……」

烈炎忍受著她的笨拙,她花了很多时间把衣服脱掉,然后非常开心的看著他。

「脱光了。」她慎重的向他报告。

「嗯……」烈炎在她专心做事情时,双手也没闲著,吃够了她的豆腐。

「然后呢?」她等待著。

在清楚再也逃避不了后,她的心反而平静了。也或许是烈炎的呵护,让她的心安定下来,她不再害怕了。

「要你来恐怕是不行的了,接下来只好由我……」他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他在她想抓被子时,伏在她身上。

「烈炎……」她第一次与男人这般肌肤相贴,那股火热而粗糙的接触让她惊呼。 ·

「很好听,再叫一次。」他送给她一个吻当奖赏。

接著他的手罩住她柔软的粉rǔ上,手掌微微握紧,感觉她的丰满。

「烈……炎!」正喊著他,他的手又不规矩了,「你碰我哪里?」她娇喘著拍开他的手。

他这样子羞死人了啦!

「刚才就碰过了。」烈炎百般无聊的说著,才这样她就吓得要命,那待会怎么办?「你懂房中术吗?」他决定先哄哄她,让她乖乖听话。

「当然不懂。」她又不像纱罗原本就准备进贡或和亲的,唯一的经验,是上回和他在金滇国时,可是,她对后来的事全没印象了。

而且,她想,除了烈炎眼光奇怪之外,不可能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

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烈炎给她的安慰,让她不再自卑。

烈炎见她一脸茫然,更满意的点点头。「那就乖乖的让我来。」

「谁知道你会不会乱来。」他的举止常常不像个著王,尤其是对她时,总逗的她不知如何是好。

「大不了就是吃了你。」看见她担心的睁大眸,他得意的笑了笑,「对,碰你、亲你、吃你。」

「吃……怎么个吃法?」

「像这样。」

烈炎低头,含住她另一颗未受照顾的蓓蕾,柔软的舌左右扫弄著她,牙齿不忘轻咬著她,敏感的花蕊很快的挺起。他的手掌握住另一只丰满,掌心贴紧著顶端,缓缓揉绕……

「烈炎……」不曾感觉过的酥麻传至她的私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火融化似的,软软热热的。

「嗯?」他抬头,手指掐著粉红色的挺起,缓缓搓揉,没一会工夫,她的顶端在他的指间变挺变硬。

「我得老实说,你让我……嗯,很舒服……」她喘息著禀告;

「当然了。」他这么费神,不就是不想吓到她。

「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倒急了起来啊?

「别急。」他笑著安抚她。

空出的一手,悄悄伸向她因紧张而夹紧的腿间,有力的手指以不可思议的温柔,轻抚她柔顺的毛发。

「你你你……」

「你别多话了。」烈炎封住她喘咻不停的嘴,手指钻入她腿间,指尖探到微微湿意。

「呜……」他怎么可以碰那里?

漾儿双手捶打他,烈炎不耐烦的抓住她的双手,压制在她头顶,有力的膝盖强迫分开她的双腿,让他的手指得以轻易的碰触到她最细致的部位。

手指轻轻拨开半闭的花核,微肿的花瓣因此而绽放,他的指寻找到她的嫩核,小心的轻揉慢捻。

她的轻颤让他满意,她很敏感。

「嗯……」一阵轻吟由她喉间传人他口中,他的舌挺入她口中,,翻弄著她嘴里的甜美,手指加速拨弄。

触碰花瓣的手指,在缝间的xiāo穴外轻摩,沾著蜜汁的指尖带著湿意往上推,湿润了她抽搐的蜜核,指尖压在核顶,她被分开的双腿更加张开接纳他,一声声像小动物般的急速呻吟,不断在她喉间滚动。

那一阵阵快感撞击著她,她想喊叫,烈炎却不让她

烈炎拨弄的动作加重加快,在她飘飘然坠人云端时,他的指尖缓缓推向她的穴口,试探著她能够容纳他多少。

他的动作让漾儿紧张,她想伸手推他,可是身子不听使唤,她喘息著睨著烈炎,他撒吻,改为安抚的轻啄。

手指在她渐渐放松后,缓缓推进,她再度紧张起来。

「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漾儿不安的轻喊,双手再度轻推他的肩。

「不要紧,是我的手,我在让你能够更容易接受我。」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胀胀刺刺的,害她不敢乱动。

「等会你会喜欢的。」他安抚的继续吻她。

他的拇指按在花核上,迅速的带给她快感,骚麻尚未退去的她,在烈炎手指的按压下,折磨人的快感特别强烈。

当她轻吟著挺起下身时,烈炎的手指挺挺地刺入她体内,直到那层女孩儿家贞cāo的城墙前。

「烈炎……」她轻喊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喊他。

「我知道,再等等。」烈炎开始快速抽插手指,进出她的手指被她的凝露包围,看著她在身下呻吟蠕动,他几乎想抽出手指,马上进入她!

他的呼吸也渐渐急促,在她接纳了他之后,再插入一指,缓缓的撑开她柔软有弹性的洞穴,缓缓抽送著。

她湿润的肌肉再度收紧,包裹住他的手指,他因为湿热而紧窒的感觉轻叹。

他吻著她汗湿的脸,而他身上也因为忍耐而汗湿。

「别睡了,现在才要开始呢!」她微合的眼让他忧心。

「什么?」

「漾儿,经过今晚之后,你就是属于我的了,你听清楚了吗?除了我,没有别的男人可以碰你。」

「是……我的王。」

他分开她的双腿,将硕大绷挺的男性,缓缓送向她不断淌著露水的穴口。

「啊--」漾儿被那又热又大的物体吓的尖叫,那东西好像把她的身体撑开了。

差点挺腰闯进她的烈炎,咬牙打住。

「又怎么了?」她实在很麻烦!

「不舒服。」她不满意的皱眉。

「忍一下就好了。」他沙哑的这么说,腰间一缩,往她体内更进一步,他的前端几乎已经在她xiāo穴中。

「啊--」漾儿尖叫著推他,「你走开!走开!」

走开?她敢叫他走开?

烈炎瞪著她,怒火与欲火交错著,他几乎因为此刻的停止而崩溃,但她眼角的泪水让他没辙,除了退开,他没有另一条路。

毕竟,他不想吓坏她。

沈重的身躯跌回床榻上,他背对她侧躺著,尽量不去想她美妙的身体,但她的气味和她不时发出的低沈吟哦,残忍的刺激他的欲望。

漾儿听见他的粗喘声,猜想他很生气。

唉,她怎么又惹他生气了?

「烈炎?」她怯怯的伸手推他的肩头。

「干嘛!」她能不能别碰他?

漾儿因为他粗嘎的声音而皱眉。「你……为什么这么凶?」他又不说她做错了什么,只会生她的气。

「凶?我现在想掐死你!」他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吓人。

「为什么?」她停了一会,才决定追根究底。

要问才学得会不是吗?她想要取悦他,如果学不会房中术,她如何让他记得自己?

「因为我得不到你!」他使尽浑身解数,图的就是她完全驯服,结果她还是让他失望透顶!

「是吗?」她大概知道他的意思,更加羞红原本就泛著绯红的脸颊。

他……真的很想要她吗?

「那……你要不要再试试?」她不确定的声音,传入极力忽略她的烈炎耳里。

再试试?强忍著欲望的烈炎挑眉。

「不要!」再来一回,万一她再害怕、再推开他,他一定会发疯的。

他真的不理她了?

「烈炎……」漾儿趴在他肩头,发现他闭著眼,剑眉深蹙,脸部线条紧绷著,她更难过了。

「你说句话,不要不理我嘛……」她贴著他,拼命对他撒娇。

她……知不知道她的丰盈一直在他手臂上搓弄,快逼疯他了?

「我受不了了!」

烈炎吼著翻身把她扑倒,失控的对她大吼:「听著,我要给你的,你不要拒绝。你听见了吗?」

「听……听见了。」他疯狂的模样,吓得她又瞪大惹人怜的大眼。

他……想做什么?

漾儿惊恐的声音传入他耳里,稍稍拨开欲望迷雾,他强烈喘息,试图平息奔腾欲望,但真的不成功。

「记住,我不会伤害你。」说完,他分开她的双腿,动作绝对称不上温柔。

他把欲望顶在她依旧湿润的腿间,硕大的男性往细缝挤去,虽然感觉到漾儿的紧张,他却不愿意再忍耐。

他想要把自己埋进她体内!

「啊--」在他粗鲁进入时,漾儿因为撕裂的痛楚而尖叫。

但他不曾停止进入她,每次摩擦对她都是最深沈的痛楚。

漾儿忍著泪,不敢让他发现她的疼痛,怕他知道后会停止、会生气,她想应该不会永远都这么痛吧?

烈炎的抽撤似乎没有止息的状态,渴望她如此之久,这是他头一回看上一个女人之后,花如此长的时间占有的。

她紧窒的xiāo穴好紧好热,她细细的呻吟声,更是强烈的催情秘方,他忘了身下的女子初尝性爱,尚且无法承受他如此强悍的深入,无法停止,速度更加迅速……

在他一阵快速抽插后,漾儿感觉痛苦渐渐远离,取代的是一波波和刚才一样让她舒服的酥麻。

「啊,烈炎……」她的双臂环住他汗湿的颈,腰臀随著他猛烈的动作晃动。

「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要给你的。」烈炎低吼著继续抽刺,然而她却已经听不见。

阵阵抽搐从她频频受撞击的私处泛开,她轻轻喊了起来,却不知道烈炎抽出绷紧的男性,把她翻过身,又从后头刺入,开始另一波推撞。

而她,一直在高空中徘徊,不曾坠落……

第九章

漾儿整夜都在作梦,梦见烈炎抱著她,温柔的对她说著甜言蜜语,安慰她以后在黑耀国一切都会很好。

有了他,她再也不害怕了……

梦里的烈炎用鼻尖顶著她的颊边,他的热气喷在她脸上、脖子上,她发出咯咯笑声。

接著梦幻越来越真实,她仿佛真的感觉到他的气息……

真的?!

她猛地睁开眼,梦中那张骚扰她的脸,居然就在眼前,而且还挂著跟梦中一样的开怀笑容。

「烈炎,是你啊……」她轻喃,懒懒的伸展身躯,酸痛让她瑟缩,大概是昨晚他造成的。

「不然会是谁?你刚才一直发笑,在笑什么?」烈炎醒来很久了,耳边听著她无意义的呓语,看著她无忧的笑容,他觉得……很满足。

多久没有过这种满足感了?想想,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他还在寻找,想知道漾儿到底是哪点迷昏了他,但他发现她举手投足都好吸引他,她说话时又羞又柔的笑脸很动人、她生气时嘟唇不满的样子也很迷人、还有她在高潮时的崩溃样,也让他无法控制的著迷。

真糟糕,他迷住了!

啥?他知道她在笑?

「呃……没有。」漾儿羞著粉颊翻身背对他。

烈炎追过来,啃咬她的贝耳,大手戏谑的搔她痒,「不说实话?你这可是欺君之罪唷!」

「没……不要啦……哈!」漾儿笑出了泪,「别碰我!别碰我!」双手飞拍著他的手,他害她笑的肚子好疼。

烈炎把她摆正躺平,温存吻著她的香唇,「我可不可以再要你一回?」

他讶异自己对她的欲望如此之深,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

他就是无法停止要她,这种渴望让他害怕。

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到时他会有多孤单寂寞?他竟为了这个突然的想法感到害怕。

不!她是他的,哪儿都不能去!

他要她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个男人,还要替他生几个皇子公主,然后……

反正他要她永远待在他身边!

他紧紧封住她的唇,双手的搔弄在一瞬间变成欲望的抚弄。

「嗯……」漾儿被他闹的无力招架,他的吻又如此魅人,她如何拒绝?

烈炎探索她的私密处,感觉到她的潮湿,才安心的挺腰缓缓进入她……

他的进入,初时让漾儿有些许不舒服,她皱眉,但在烈炎小心的挺进下,她很快就容纳了他。

她睁开眼,望著将她推上欲望顶端的男人,她禁不住喜悦,露出笑容。

烈炎,她的男人,此刻,她属于他。而他,也属于她……

外头传出吵闹声,接著宫女推开门,孟野机灵的听出声音为何而出,他尴尬的等著,等到搔人心弦的喘息吟哦渐缓,他才出声。

平时他会给王兄更多时间,但现在事态紧急,拖不得。

「王兄,北方有紧急战事。」里头的女人是谁,居然能让王兄如此痴醉?他忍不住猜测。

眼中慵懒未退,才得到满足的烈炎眼神一沈,起身穿衣。

「北方?进来吧!」他在穿衣同时,还把无力移动的漾儿用被子盖的密不透风。

「可以吗?」孟野的声音有点克制,好像在说:会不会打扰了?

「进来!」烦死了,都已经棒打鸳鸯了,还会害羞?

「是。」孟野捺不住好奇,偷偷往床上瞄去,熟悉的怯怯双眼也回望他,他咧嘴一笑,「是漾儿啊……」

烈炎十分不喜欢他们的眉来眼去,轻哼了一声,「北方出了什么事?谁胆子如此之大,敢在我回国都后才来生事。」

尤其漾儿现在的模样好撩人,他可没那么大的xiōng襟与好兄弟分享他的女人。

「王兄,人家是故意的。」孟野收到他的警告,正色的望著他。

他并不怨怼父王将王位传给烈炎,他一直认为这个位子太无趣了,无趣之余还得为国家大事忧心,说不定寿命还会折半,有什么好?乖乖做个臣子,日子好过多了。

人家说伴君如伴虎,他伴的这只也是头猛虎,不过不太喜欢咬人,所以他倒还算挺安心的。

穿衣的动作停顿。「北宇?」

敢跟他斗的,也只有那个不甘心的男人了。

孟野点头,「王兄英明,就是他。」

「哦?他来讨他的女人?可是那女人从来就不属于他。」要是别人,他愿双手奉上,但北宇?想都别想!

「不过艳荷原本就是他的未婚妻,只是她父王急著巴结您,就背了信。」孟野提醒他这件事。

束著长发的手停住了,眼神沈厉的扫向他。「你认为我该把人还给他?」

他并非多喜欢那个叫艳荷的女人,就算她是北方第一美女,他依旧不记得她的脸。

在过去,黑耀国与北方霸主北聿国一向是死对头,就算北宇的父王之前已经臣服在黑耀国之下,他们之间仍旧存著深深的敌意。

他一直容忍著北宇,一来,他不希望唯一能安定北聿国的人死去;二来,有人可以逗逗,倒也挺有趣的。

他就是要让北宇恨他恨的牙痒痒!

「呃,这个臣弟可不敢多言。」孟野深知避祸之道,这件事他已经劝过了,烈炎听不进去,他莫可奈何。

「你们……在说谁啊?」漾儿忍不住问了,她对他们说的话很有兴趣。

「一个被父亲送给我做人情的可怜女人,就和你一样。「

束好丝带,烈炎来到床前,极不放心的又拉了拉她的被子,生怕露了点玉肌让孟野见。

他没发现自己过强的占有欲,从见到她第一眼起就开始累积了,到昨天晚上,他以为已经达到最高点了,但孟野的出现让他更加紧张。

「才不一样,我是被你硬抢走的。」漾儿娇媚的嘟唇。

「对……」他忍不住低头一吻再吻,一想到他们马上得分离一阵子,他就有股想把北宇杀掉的冲动。

至于孟野,他识相的站在门口,免得被热情如火的两人,弄得自己也欲火焚身。

「可能有几天见不到你了,要乖乖待在母后身边,有事就和母后商量,知道吗?」烈炎还是担心她在这里不习惯。

漾儿皱眉,「你要去多久?」

「嗯……几天或几个月,不一定。」他希望这次北宇能早点想通退兵,他在外头打了几年的仗,已经累了。

不放他的未婚妻走,只因为北宇杀了他的亲哥哥,扣著那个女人,北宇大概永远要寝食难安了。

他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人,让他如此恋恋不舍?

一双白嫩手臂抬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我会等你回来。」漾儿投给他一抹温柔笑容,现在,她不怕了,因为他的温柔、他的笑容……

北方的战事并未波及到位于黑耀国北端的国都,除了兵马调动频繁之外,一般人的生活并未受到影响。

「烈炎短期之内,恐怕是回不来了。」吕后在漾儿搀扶下漫步在花园里,后宫这片花园只有女子可以进入。

吕后眉一扬,「哦?告诉过你了?他倒是记你记得紧啊……」

「不是这样的,那天晨间我就在他床……上……」绯红飞上她面颊。

「哦--」

不只吕后,连后头跟著的宫女,都忍不住发出暧昧声音。

「反正就是……」漾儿无力呻吟,「唉……」这下怎么都解释不清了。

「我想,现在你不再害怕这里了吧。」吕后精明的发现,她的心情比刚来的头两天好多了。

「不会了,谢谢皇太后关心。」只是几天没看见烈炎,有点寂寞。

两名宫女匆匆赶来,在吕后面前一福,「皇太后,前线有战情来报。」

「我这就去。漾儿,你自己回去不要紧吧?」吕后还是习惯的照料身边羞怯的漾儿。

吕后看著她的表情,淡淡笑了。「如果有烈炎的消息,我会差人捎给你。」难怪烈炎对她照顾有加,漾儿的心可都在他身上呢。

吕后离开时,也带走了大批宫女,原处只剩下漾儿和她的贴身宫女。

「公主,您要回去了吗?」宫女突然有些不安,暗暗催著她离开。

漾儿拧著眉回望她,「我可不可以多停留一会?」她觉得这里好美,有点金滇国的味道呢!

「当然;只不过这花园里有很多女眷,有些是前朝的妃子,有些是王上的……」宫女试著解释。

「我懂了,我想不要紧的。」都是些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样的伤害。

公主这么坚持吗?「好吧!公主,那我们往那边走好了,那里有道瀑布,很美的。」宫女只得忠心护主了。

她觉得这位公主,和她见过的每一位公主,都不一样,身上没有娇气,也不会要求太多事,就连宫女都只要她一个。

听说她是王上的新宠儿,可完全看不出,漾儿公主不矫揉造作,也不恃宠而骄,是她看过最不像公主的公主了。

她伺候过许多主子,就属现在这位最好了。

「这里……很像我的家乡……」漾儿走到瀑布下的水潭边,望著淙淙流水,思乡情愁偷偷的跑了出来。

「求你们……放过我……」

瀑布后头传出阵阵低泣声。

「是谁?」漾儿双手发凉,抓著贴身宫女。

这里有鬼吗?可是大白天的……

「喂,别让她跑了!」

当漾儿还在迟疑著,要不要拉著宫女转身逃跑时,瀑布后冲出一道人影,跌在水潭中。

「是人吧?」应该是吧!漾儿看著潭中挣扎的身影,再看看瀑布后头的三个人影,她在宫女的尖叫声中跃进潭里,把快溺水的人拉上岸。

「公主,您别吓死我啊……」不谙水性的小宫女跪在岸边,吓的哭出来了。

「放心,我没事……」她低头看著差点被溺死的人,「你还好吧?幸好我识水性,不然可帮不了你。」

「谢谢你……」脸色苍白的女子虚弱的回话。

「唉啊!是谁这么不识相,敢救她?」原来瀑布后有个通道,三个人影走了出来,是三位娇娆美女。

「请问你们又是谁?」漾儿好奇的打量她们,再低首看看还躺在地上的人,她们是美,但绝对没有她身边这位美。

「我们?哼,我们是王上的妃子。」三个美女傲的扬高下巴。

妃子?漾儿挑了眉。

「王上封妃子了吗?」她小声问著一旁的小宫女。

「还没,她们都只是王上这两年打仗时,战败国送给王上的贡品。」小宫女在后宫长大的,有什么人进进出出,她都清楚得很。

「噢……」就跟她一样。

「喂,你是谁啊!见到我们,怎么不下跪?」三个自称妃子的秀女,气焰高张的指著漾儿。

「我……我是……是……」她是什么?漾儿茫然看向贴身宫女。

「这位呢,就是王上现在的宠儿,漾儿公主。」小宫女笑靥如花,骄傲而得意的向那三个不识大体的秀女宣布。

「漾儿?」顿时,三个秀女脸色都变了。

「没错,公主可是王上托给皇太后的,皇太后也说了,有什么事,就对她说去,你们要不要去见皇太后呢?」小宫女仗著主子是王上身边的大红人,说起话来也挺大声的。

「这……哼!艳荷,别让我们再碰见你!」三个秀女几乎是挟著尾巴跑走的。

漾儿把落水美人扶起,看著她脱俗的绝美脸蛋,竟也愣了一会才回神。

「你惹了她们?」她拉著美人离开池边,两人坐在石头上晒太阳,把身上的水晒干,顺道聊天。

「唉,我的未婚夫曾经攻打过她们的国家,她们大概很记恨我吧……」那三个秀女离开后,吓坏的人儿冷静多了。

美人凝望她,「我叫艳荷,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漾儿?」

她打量漾儿,觉得传言不对。人家说她貌不惊人,但是她脆弱惹人疼的气质很吸引人。

「这没什么。」艳荷,好熟的名字,她好像在哪听过。

啊!她不正是烈炎离开之前说的那个人?

「你……你不是……」那个北王的未婚妻?难怪他会不肯松手了,她实在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看出她的惊讶,艳荷苦笑,「你该不会也是我的仇家之-吧?那你现在可以再把我推进潭里。」

「没的事,只是几天前听烈炎说北王进攻时,提起过你的名字。」

一听到心上人,艳荷的心也拧了一下。「他又……唉,他这是何苦?」

「你们是未婚夫妻?」她很难想像爱侣分隔两地的辛酸,忍不住,她对这个美到让人自卑的女人有些同情。

「我爹把我许配给北宇,又把我给了王上,就这么简单。」艳荷冷冷的将自己的故事结束。

再把自己的事情说一遍,也不过是把自己的心再狠狠刨一回,罢了,就别再提了。

她知道此生再也见不到北宇,她不死,只因为那一丝不可能的期望,或许她还见得到他,就算已是白发苍苍之年也无妨,况且,她不敢想像当北宇知道她死了之后,会怎么对待自己。

漾儿瞅著她悲哀的脸,「可是你不愿意?」

「我身不由已啊!」艳荷仰首一叹,「你还是少跟我在一起!北宇……他多年来和黑耀国打打停停,有时会去攻打黑耀国的附庸国,后宫里许多秀女很讨厌我,我怕我会牵连你。」

「别担心,没事的。」漾儿决定要保护她,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比她还需要保护的人。

艳荷望著她坚定的眼神,愁苦的脸终于出现一丝微笑。「谢谢你。」

一个月过去,战事依旧不断,思念烈炎急切的漾儿,也忍不住想要咒骂艳荷的心上人了。

「公主,皇太后召见您。」

是烈炎出事了吗?「我知道了。」

漾儿提著不安的心,前往吕后的寝宫,「给皇太后请安。」

她真正想说的是:烈炎还好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嗯……」吕后放下茶杯,又睨了她许久,才缓缓开口。「漾儿,我觉得你实在太不该了。」

她抽了口气。「漾儿做错什么事了吗?请皇太后降罪。」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让烈炎在打仗时,都还记得你,每天送战报回来,都得顺道问你一句。」

烈炎每天都会问她吗?漾儿悄悄红了双颊。

「这……我总不能叫他别问我吧?他会生气的。」

她无辜又生气的口气,惹笑了吕后。「唉……我说你啊!如果生了张像艳荷那样的美艳脸蛋,准会让人说成是狐狸精。」

还好我长得平凡。漾儿心里直称幸,原来长的貌不出众也有好处。

「烈炎战事恐怕几个月都停不了,他啊,要我把你送到他身边去。」吕后终于把消息传给她了。

那她可以见到烈炎啰?

「好,我这就去准备。」欣喜若狂的漾儿,等著吕后让她退下。

「漾儿,你可知战前不比宫中?」吕后提醒她。

「漾儿曾经在宫外住了快一年,我不怕吃苦的。」只要能待在烈炎身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吗?好吧!你就去吧!」看著她一副被爱冲昏头的模样,吕后也忍不住笑开了。这孩子,可真有趣。

「谢皇太后。」退出寝宫,漾儿一路冲回自己的寝居,沿路又叫又跳的,好不快活。

去战前?北宇也在那里不是吗?艳荷一定也很想去吧?

脚跟一转,她往艳荷的起居奔去。

「艳荷艳荷,我要到边境去,烈炎要我去。」他没忘记她,还想著她!

「是吗?那可真好。」艳荷为她开心,起码她们两人之中,还有一个可以真心微笑。

她想烈炎一定很喜欢漾儿,才会不辞辛劳的把她从国都送到他身边。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虽然烈炎或许会生气,可是如果人已经到了,他也不能怎样啦!

笑容如昙花一现,急速隐灭。艳荷摇摇头,「不行的,王上曾经下过旨,不许我出宫半步,否则他会杀了我父王。」

「这样吗……」而且,就算艳荷在那里又如何?她能逃回去吗?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在她暗骂自己的不谨慎时,艳荷也想到了什么。

她不希望北宇再为了她动干戈,她只是一个女人,他是北方的著王,他可以拥有所有女人,选择忘了她。就算心痛,她也该释放他。

「漾儿,我有个不情之请,虽然很困难,但我还是想请你试试。」她抓紧漾儿的手,脸上满是期待。

「你要我怎么做?」她一向不太会拒绝人家。

「帮我送个信,可以吗?」

「这……」送给北宇是吧,可她怎么送得到?

「我知道很困难,但你可不可以试试?如果可以的话……当然,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出事,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好。」不忍心看见艳荷强忍泪水的模样,漾儿也不问是什么事,硬著头皮就答应了。

「谢谢你。」艳荷马上移身到案桌前,「我马上修书,如果有机会让你遇见北聿国的人,你带著这个去,他们不会难为你的。」

写好书信后,艳荷把一块沈甸甸的金牌塞进她手里。

漾儿吃惊了,哇!是北聿王的令牌呢?

艳荷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了,她若不把这件事办好,可没脸回来见艳荷了。

谁叫在黑耀国里,除了烈炎和皇太后,待她好到让她惊恐之外,就属艳荷和她感情最好!

「还有这个,这是他赐给我的。」艳荷把一只透明似冰的发簪,塞进她手里。

漾儿望著美丽的簪子发愣。她舍得把北聿王的礼送走吗?

这她不管了,反正她把信、东西交到,就对了。如果她也能从北宇那里取点消息来给艳荷,她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就这样决定了!

不管这件事多困难,她一定要办到!

第五部分

第十章

她从未见过战争场面,而今,因为烈炎,她见识到了。

同时,她要帮艳荷做好一件事。

她握紧怀中的金牌,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

马车摇摇晃晃的好几天了,她听说今天就可以到达烈炎的阵地,她的笑容马上灿烂起来。

「公主,他们说前面就是王上的帐蓬了。」从车厢外进来的小宫女,笑咪咪的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是吗?不知道他会不会高兴看见我?」漾儿双手捂著双颊,兴奋之情越来越浓。

从没想过,她会对一个男人思念如此之深,这一辈子,她只要有烈炎就够了。

「一定的。来,公主,我帮你稍微梳理一下吧!」小宫女挥挥手中的发梳,要把她的主子打扮得美美的去见王上。

下了马车,站在帐篷外的是孟野,他看见漾儿,露出一抹微笑,赶紧迎上前来。

「烈炎他……」漾儿被他拉远了,「怎么了?」

「救命啊!」孟野的笑容有些狼狈,身上也有些伤。

「救……什么命?是烈炎出事了吗?你快告诉我,别光笑,说啊!」她抓著他猛喊。

「嘘,他好好的在里头。罗翼今早出了点小差错,害我军的阵营退后数里,王兄很生气……」帐篷里的怒声,可吓坏了不少人。

「我听见了。」漾儿喃喃自语。

太好了,他没事。

「所以要你救救罗翼啊!他在里头被骂的狗血淋头了。」孟野对于那位老仆,算是很够意思了。

「那我要怎么做?」救人脱离苦海当然没问题了,只是,她办得到吗?

「很简单,你冲进去抱住王兄,罗翼就可以退场了。」孟野边说,就带著她往帐篷走罢。

「这么简单?」她觉得不太可能。

「没错。」孟野用力的点头,然后把她往里推,「王兄,有个人您一定要见见!」

漾儿看见坐在主位上,脸色yīn沈到快变黑色的男人,对于那张长满胡须的脸有点怀疑,最后她在他惊喜的眼中找到熟悉。

是他?

「烈炎!我好想你。」她尖叫著扑过去,撞进他怀里。

「你来早了,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到。」烈炎明显的心情好转。

而罗翼正悄悄的退出帐篷,一方面是不想打扰他们,另一方面,漾儿闯进来,才让他免于耳朵被骂聋的危机。

好嘛!他是有点小缺失,明天他去把失去的领土抢回来,不就好了,王上花一上午骂他,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不过他想王上是因为欲求不满,脾气才会这么大。

「你得谢谢我。」孟野在帐外等著他。

「我谢谢漾儿。」他对著把他踢出去当替死鬼的孟野冷一笑,转身走开。

帐内,一对情人正恩爱的细诉著一个月来的相思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不然我会先整理一下。」烈炎摸著自己可怕的胡须,对她咧嘴一笑。

他猜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她刚进来时的怀疑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请侍卫们赶路。我想早点见到你嘛!」漾儿想亲他,可是他的胡子好扎人。

「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一定会丢下这边的事,冲回去找你……」大掌托著她的背把她推近,这回他不管胡须会扎疼她细嫩肌肤,饥渴的吻著她。

「烈炎……呜,烈炎……」漾儿的小手拍打著他,「你等会……哎呀!先听我说嘛!」

烈炎不满的撒开,「又怎么了?」她怎么连让他吻一下都不肯?他一天到想的都是她的香唇,不给他亲到过瘾,他会气死!

「那位北王,他人在哪里?」她欣喜著见到烈炎,可是她也同样念念不忘艳荷交代的事。

提起那死对头,烈炎拉下脸。「你问他做什么?」这时候还提那个人干嘛,真是杀风景?

呃……要怎么说呢?

「没什么,只是想这样下去,你还得在这里待多久?」这也是真的嘛!

「我也很想回去啊!打仗打了那么多年,早倦了,可是北宇那家伙就是不甘心,我有什么办法?」干脆一次把事情处理干净--抓到北宇那家伙,杀了他!

「因为艳荷?」她觉得男人好烦,为了一口气争到死去活来,「那就放她回去嘛!这样你们不就可以相安无事了?」

如果她的游说有用的话,艳荷就不用为心爱的男人愁眉不展,讨回爱人的北宇,也就不用三天两头来骚扰烈炎了。

她认为这个主意很好,只是能成功吗?

「相安无事?」烈炎冷笑,「我想很难。」这四个字很难放在他们身上。

哎,他实在气死人了!

「我不希望你一天到头在打仗,更怕你在战场上会……」

「你别咒我死行不行?」他捂住她的嘴,用力对她摇头。若是平常人,早就拖出去砍头了。

「我担心你嘛!」她睁著大眼,丁香小舌却调皮的伸出,轻舔他的掌心,烈炎忍不住呻吟……

「我也挺担心你的。」现在不太担心了,现在他比较想吃她。

「我很好。」她点点头向他保证。

「可是我不太好。」烈炎降低声音,微微动了动身体。她跨坐在他身上,女性的柔软就在他的男性上头,他不疯狂也难。

「你不太好?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漾儿听他这么说,认真的捧著他的脸左右打量。

他是瘦了些,可是精神还不错,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是我的……不舒服。」中间有几个字他说的很模糊。

他不想让自己像个纵欲的昏君,他也绝对不是,但是她的出现,轻易的就让他变成一头不知节制的野兽。

「哪里?你说哪里?」她认真的努力追问。

是啊!野外不比在宫里,军队里都是大老粗,又没什么人照顾他,他是不是受了伤,还是生病了?

烈炎怒抓住她不安分的身子,又凶又怒的大吼:「你一直扭来扭去会碰到的那个地方!」

漾儿这回停住了。

「这里?」她低头,看向他的私处。「怎么了?」她的声音怯怯懦懦的,想问,又怕问了不该问的话。

烈炎叹息。她还是不懂。

「你要看吗?」烈炎挑著眉,贼贼的问,反正待会她就懂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本她就这么单纯,他一点都不介意她常常把他的意思弄拧。

漾儿抬眼看看他,迟疑一会后再点点头。

「嗯,快点让我看吧!」虽然很尴尬,可是她又想知道,他是怎么个不舒服法,或许她可以帮他。

「可是……你掀我的裙子做什么?」她的声音无辜又疑惑。

「漾儿,我不舒服,是因为……」他把自己的男性释放,顶著她的女性,「太久没有碰你了。」

「可是你一定有碰别的女人,对不对?」当他急著往上轻顶时,她终于发现他的企图了。

「烈炎!你……」他他他……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你想想,战场上哪来的女人?」很好,她懂了!烈炎锁住她的腰,急切的想要她。

他还是不懂,她究竟有何魔力,能让他一个多月来,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却怎么也改不了。

他想这不是好事情,但对漾儿的狂热却仍是不断增加。他该停止吗?他并不想停止。

「哼!胡说。你不就大老远的把我找来?」一股醋意冲了上来,她扭著腰,不让他得逞。

她的闹性子让他不太开心,「就是因为只有你能让我满足,我才会要你大老远过来的!」

「那你叫我来,只是要我帮你……那个吗?」她好生气,原来她只有这个功用吗?他以为她是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

她知道不应该对烈炎发脾气,可是他说的这些话让她好难过,她以为起码烈炎对她还有一点点情感,可是他要的只是性,她真的好难过……

已经快崩溃的烈炎,受不了的呻吟。他怎么说都不对。

「这叫荣幸,懂吗?」他捧著她的臀,猛地挺进。

「烈炎!」她因为太强烈的侵入皱眉,但在感觉到他的饱满后,她发现自己的下体很快的融化了。

烈炎满意的点点头,开始上挺,久未疏解的欲望,逼著他在漾儿体内冲刺,但她干涸的身体是他的顾忌。

「噢,烈炎……」漾儿依旧有些难以承受,不适感让她痛苦低吟。

「不舒服?那这样呢?」他的手降到两人接触点,缓缓摩绕她敏感的小核,一会后感觉到她的叹息,他才放肆的任自己攻占她。

当漾儿呻吟著将他紧紧包裹时,他低吼的释放,任自己短暂的失绪……

帐内,爱欲气息浓烈,缠绕著刚从云端降落的两人。

「……你好讨厌,只想到要碰我!」漾儿微喘著咬他的耳垂惩罚他。愤怒在两人一同达到高潮时,就没志气的消散的一干二净,她想,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烈炎觉得她很有趣吧?

她只是「有趣」,只是他的床伴,除此之外,她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地位?譬如说,有一点点喜欢?

可是她不敢问,怕问了烈炎会生气,怕以后他都不要她了。所以她甘愿带著小小的怨怼等待,或许有机会得到他一点的心。

「是又如何?」烈炎毫不羞怯的承认。他就是渴望她嘛!如果他不想碰她,她才要担心呢?

他的话伤害了漾儿。

「呜……你这个薄情汉,我这么爱你,结果你只要我的身子……」她埋在他颈间,泣诉他的无情。

她怎么会爱上他的?他不过就是个拥有南方领土的著王,长的又英挺过了头、又迷人了些,而且又很霸道,可是……

一个月不见他,她就快发疯了,好像她没有他不行。

她想的是他的人,他想的却是她的身子,她怎能不伤心?

烈炎受不了的猛翻白眼,大掌缓缓抚著她的发,「漾儿,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只要是女的都要,那是因为是你我才……」他愣了一下,捧起她泫然欲泣的脸,还带著情欲的脸上,浮著笑容,「漾儿,你爱我啊?」

「现在不爱了啦!」她往他颈间咬上一口。

好痛!烈炎咧咧嘴,「你一定要爱我。」

「我不爱!」她任性的低喊。

不爱?全天下敢抗旨的,只有她一人。

「不说?那我会一直要你,直到你说爱我!」

他故意移动身体,还埋在她体内的部分,又引得她一阵颤抖。

「你哪有这么厉害!」漾儿不自觉的抱紧他。

「你试试就知……道……给我出去!」他对著冲进来的人大吼,那人又飞快闪了出去。

背对门口的漾儿被吓傻了。「你叫我出去?」她不懂他了。

他亲著她的菱唇,把她抱起放回地面。「不是你,是孟野。」

她靠在他身边,还有些虚弱。「啥?那我们……」被他看光光了。

「别提了。」拉好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漾儿的,确定她不该露的地方都包裹好好,他才召唤孟野,「进来吧!」

「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孟野进来,先笑咪咪的澄清。

管他有没有看见,反正先喊为先,而且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他这张天生的笑脸,保佑了他至今依旧平安。

「什么事?」会让孟野急吼吼的冲进来,应该是大事。

「北宇,他又来叫阵了,这回可是他亲自出马唷!」孟野说话时,外头响著阵阵战鼓,是烈炎忙著和漾儿斗,嘴,所以没听见。

北宇亲自出马?漾儿忧心的看著烈炎,他也会亲自上阵吗?她不希望他出去。

烈炎冷冷一笑,「我没兴趣跟他耍猴戏,就让罗翼去吧!跟他说这回一定要戴罪立功,否则他这位前朝老臣,就真的不中用了。」

孟野了解了,「王兄这招厉害,王兄不理他,让他像个傻子似的,呵,准会把他气死。」说完,他就退出去了。

漾儿对北宇这位北方霸主,真的很好奇。「告诉我,那位北宇,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他是坏人。」这是烈炎的答案,他把她拉近要吻她,漾儿皱眉抬手顶住他的嘴。

「烈炎……」她快生气了。

「我是好人,他是我的敌人,所以他是坏人。你说这样子有没有道理?」他的解释很不同凡响。

这样说似乎也有道理。「呃……嗯。」要不是认识了艳荷、她大概会因为北宇让烈炎在外头待了一个多月,而咒骂他。

「那就好了。」烈炎因为她频频摇头而皱眉,「你又怎么了?」他有点怀念没有骚扰的生活了。

「我是问,他的个性或是长相。」

「你太在意他了。」身为男人,而且视她如宝贝的男人,他有这种忧心是很正常。她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关心过度,害他有点吃味了。

「好奇啊!」她没说谎,她真的很好奇,所以说的理直气壮。

「他啊……比我英俊。」对那位在战场上见过两次的男人,他其实没什么印象了,会这么说,是因为大家都这么说,而他并不介意让这种虚名给那个男人。

「才怪!」在她眼里,烈炎最英俊!

她的忠心让烈炎很满足,原本不快的脸笑开了。

「真的,他号称是天下第一美男!」

「如果他真的那么好看,配艳荷是足够了。」漾儿一直没办法想像,怎样的男人能匹配艳荷……倒不是说烈炎配不上她啦,只是他们不太搭。

她一想到艳荷身边站著常常一本正经,实际上却一肚子坏水的烈炎,她就想皱眉。

「你和那个女人做了朋友?」烈炎这么猜测。

他的手轻抚她犹带绯色的红颜,他觉得她越看越美了。

「嗯,后宫里能交朋友的人并不多。」虽然她早就习惯孤独,可是有了烈炎之后,她就很少感觉孤独了,他一离开,她就很难受嘛!

烈炎知道她心肠软,听了那两个人的事情,一定会觉得他是大坏蛋。

「别理这件事,听见了吗?」他很认真的警告她,怕她越想就越觉得他是坏人,他不希望被漾儿讨厌。

「可是……」她还想抗议,全被烈炎瞪的了回去。「好吧……」

嘴里虽这么说,心里却还没放弃,她一定要找机会去见北宇,看看是怎样的人会如此深情、看看他是如何让艳荷如此迷恋。

她会想出一个绝妙的计划,让她可以把信息传给北宇,然后烈炎又不知不觉。

没想到接著发生一连串激烈的战事,别说她要到边界去了,就连烈炎她都难得见到一面。

做烈炎的女人就得这么孤单吗?或许这是个让她学习的好机会。

「公主公主!」小宫女冲进烈炎漾儿的帐篷。

「什么事?」原本欣喜著以为烈炎回来了,但一看到小宫女愁苦的模样,她知道有坏事上门了。

「是烈炎他……」老天爷,可别让他出事啊!

「王上受伤了,他一直喊著不许告诉你……」小宫女明明知道来打小报告,大概会受罚,可是,她又不忍心看公主一直提著心等王上。

「他现在人在哪?」他以为不告诉她就没事了吗?他的伤口会在、他也会疼,她想要在他身边陪他。

「在军帐里。」

「你别去了,免得他骂你,我去就好。」漾儿知道贴身宫女,冒著被烈炎责罚的可能,来告诉她这件事,她会保护她的。

快步来到烈炎的军帐外,孟野和罗翼都站在外头,孟野脸上还是挂著笑容,罗翼的脸还是一样吓人。

「他还好吗?」他应该在里面吧?

「中了两箭,死不了,不过大概很痛。」孟野毫不在乎的口气,一点都不像和烈炎是亲手足。

「别进去看,王上流了很多血,你会怕的。」罗翼好心的唤住要冲进去的她。

「我不怕血的。」漾儿很坚定的这么告诉他,然后闯了进去。

但是,她低估了罗翼的警告,看到满地沾血的布和一盆盆红血,她真的快晕过去了。

「烈炎,你受伤了,痛不痛?」勉强走到他身边,她因为他苍白的脸色而心疼落泪。

正等著大夫处理伤口的烈炎见是她来,失血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当然痛了!谁告诉你我受伤的?」

该死的!他是王上,难得受伤几回,这次只不过巡视而已,就让北宇的人把他弄成这副狼狈样!

「这不重要,你这样子……」她盯著他左臂上还挺直的两支箭,泪水滴答滴答的开始落个不停。

「别哭,只是流点血,还比不上你生气时咬我痛。」他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戏谑的勾勾她的下巴。

不告诉她就是怕她哭嘛!

漾儿重叹一声,差点想转身冲出去。他怎么……把他们的闺房之乐,在众人面前说出来啦!

「我没事,箭上没毒。」

「那……总不能就带著这两支箭吧?」她赶走一旁的小僮,接下替他擦血的工作。

「大夫会帮我取出来。你先回去吧!不好看。」要不是他流血流到没力气站起来,他一定会把她丢出去。

「我要陪你。」漾儿十分坚持,虽然因为可怕的鲜血而吓白了脸,她还是坚持。

「不要!我叫你回去!」烈炎的声音无力却威严依旧。

漾儿挑眉。「我就是不听话!你现在这样子能拿我怎样?」

两人吵嘴的模样,落在正走进来的大夫和一旁小僮眼里,那简直像是在作梦。谁敢相信,这个娇小的姑娘,敢对黑耀王这样大声吼叫,而且还抗旨。

「大夫,请你开始吧!赶紧把王上弄昏,就可以停止这种争吵了。」孟野看似十分认真的建议。

「你到一旁去。」烈炎怕吓坏她,要她别看。

「我不要。」她还是继续坚持,反正他现在只剩一张嘴可以骂人了。

烈炎原本想骂人,但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咬紧牙关。

他可不像有些人明明痛入骨里,却还装著一副轻松的模样。

呃,好……恶心!漾儿瞪著大夫把烈炎的皮肤切开,更多的鲜血流了出来,她真的受不了了。

「我……我还是出去……」话没说完,漾儿已经软软的倒下去。

孟野眼明手快的接住她。

「王兄,不介意我把她抱到一旁吧?」

「嗯。」担心著漾儿,倒让他忘了手臂的痛苦。

伤口处理好已经是深夜了,烈炎悄悄起身,失血过多让他站起来肘又差点跌回椅子里。

不过他还是走到榻边,因为想要看看漾儿的渴望,好深、好急迫。

看著依旧沈睡的漾儿,他和衣滚入榻上,抱著她的柔软躯体,感觉到他珍宠她时的温暖。

刚才她那张坚持的小脸好迷人,虽然让他很生气,可是又让他更喜欢她了。

喜欢?嗯,这是应该的,她爱他,他也不好不理她;而且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要带她回来、才会忍不住一再一再的想要她……

不过,暂时他是别想了。

该死的北宇!哪天一定要刺他两刀,回赠他的这两箭!

「公主,他们出去了。」小宫女从帐外跳进来,照旧的给主子通风报信。

上回王上受伤时她通风报信,原本王上要处罚她的,但在主子的强悍抗议下,最后王上只罚她一天不准吃饭了事。

呵,王上还真是拿公主没辙呢!看著公主像只小白兔,站在如老虎般王上面前保护自己,明明应该感动的她,却忍不住偷偷发笑。

王上那副又生气又没辙的模样,真的很好笑。那天,她也看见孟野王爷、罗翼将军和其他一些人,都在一旁偷笑。

原本还躲在被窝里的漾儿,马上跳了起来。

「是吗?那我也要行动了。」

「公主,您真的要去吗?」小宫女帮她著衣,同时为主子的计划感到不安。

「对,我非去不可。」就算她现在对北宇已经从好奇、同情转为憎恨,但她答应过艳荷的事,还是得做。

「可是万一他们知道您的身分,那还得了?」小宫女替漾儿穿好衣服,还是不放弃劝她打消主意。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的。你已经跟外面的人说过,我要睡觉,不许有人吵我吧?」

「嗯。」小宫女沈默一会,看见她走向门口时,她带著哭声追上去,「公主……」

「别再劝我了,今天我一定要把事情办好。」漾儿投给贴身宫女一抹坚定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

「希望王上不会发现才好。」小宫女缩著脖子目送主子离开,心里满是不安,想去唤人,却已经看不到主子的踪影了……

《全书完》

第五部分

第十一章

漾儿庆幸自己长了张平凡的脸,如果是艳荷,走得出营地才怪!

在这里待了近两个月,她已经知道烈炎的作息,如果没有激烈战事的话,通常每五天,他会出去巡视一整天,她想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平时她待在烈炎身边,也听了不少军情,她知道战场都集中在东方,所以她想从西方过去应该没有危险。

她带著从烈炎那里摸来的金牌,一路上虽然有人盘问她,但她有金牌在手,谁又敢难为她?

到了两国的边界河畔,她看见一群带著刀的北聿国士兵;背脊开始发寒。

万一艳荷的金牌没有用,那她不就死路一条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愚蠢。

「小姑娘,来来,来哥哥这边,咱们北聿的比黑耀国好唷!」北聿国的土兵们见是一个小姑娘,竟隔著河跟她叫嚣起来。

好个头!漾儿心里直骂。然后心虚的再回头看看有无追兵,再抓著艳荷给她的金牌走上前。

她撑著岸边的小船,花了许多时间才渡过河,在到划对岸的同时,她已经累的几乎喘不过气,而她的举动让北聿国的土兵傻了眼。

总算平安到达,看来她在民间时学的撑船技术退步了。

「我要见你们的王。」等喘过气后,她用颤抖的声音对他们说。

「小姑娘,你在说笑吗……啊!王上万岁!」原本嬉笑的一群士兵看到她高举的金牌,全都惊恐的扑倒在地。

看样子,艳荷的这块金牌还真的很有用。

一直惴惴不安的漾儿,总算安心了。

「我现在就要见北宇。」她非常非常的坚持。她想赶快把东西给北宇,然后她就可以回去了。

「对了,跟他说,我是为了艳荷而来的。」她想亮出艳荷的名号,应该很有用。

「是的。」士兵不敢怠慢,立刻去通报。

至于漾儿,因为她手中的金牌,大家虽满腹疑惑,却依旧待她如上宾。

「我的伤势尚未痊愈,所以急著回来是很正常。」烈炎提早结束巡视,在回的路上替自己解释。

「是的。」骑在他左边的孟野应的很自然,而骑在他右边的罗翼也用力点头。

只要是他的,没人敢有意见,除了漾儿。

「我的手臂还在发疼,所以要回去找大夫帮我再看看。」烈炎望著前方再度解释。

「没错。」孟野继续应他。

「最好再把大夫给毒打一顿。」罗翼越过烈炎,投给他一抹取笑的眼神。

「也行。」孟野回答的很认真,只是灿烂的笑容有点促狭。

烈炎不悦地撇撇嘴角,「反正……你们不许有意见。」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有些不安,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回出现这种感觉时,是王兄被北宇杀掉那天。

会是漾儿出事吗?昨晚她在睡前问了他一些话,让他很不安,好像她想做什么大事。害他一整天都在想她,想赶回去看见她安然无恙,他才能安心。

「没人有意见。」孟野愉悦的回嘴。大家心知肚明他在想什么,他对漾儿的著迷实在让人有些担心。

「是啊!」罗翼继续附和。

烈炎知道他们一向暗暗调侃他成习惯了,他一点不在意,望著远方,他突然有感而发:「我觉得我有点厌倦了。」

「厌倦漾儿?那您一定不敢自己对她说,就由我来说吧!」孟野好整以暇的接口。

烈炎赏他一记冷眼,「没人要你多嘴!」

「噢,原来王兄要自己告诉她啊!」孟野不怕死的继续调侃,他不过还是跟他保持了点小小的距离,以免被乱刀砍死。

「该死的,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厌倦她!」烈炎被激怒了,只要一提到漾儿,他就没办法保持理智。

「这样啊……那是我猜错了。」孟野把马再往左侧移几步,「罗翼,你觉得王兄最近的脾气,是不是特别暴躁?」

「不会啊!自从漾儿来了之后,都很好啊。」

「如果你们再多嘴,我马上把你们捆好送给北宇,你们两人一个动脑、一个动手,杀了北聿国不少人。」烈炎笑咪咪的对他们撂下警告。

「说不定咱们两个联手,还可以把咱们王上给……」孟野不正经的对罗翼挤眉弄眼。

啥?他居然连这种玩笑都敢开?

「我不敢这么想,从来就没有。」罗翼急著解释,担心烈炎真的会听信孟野的玩笑。这小子,想害死他也不用这样吧?

孟野最喜欢看的就是他不安的样子。

「少来了!明明上回我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你说过你想……」

「你这小子别乱说话!」

「耶?罗翼,好歹我也是王爷,是王上的亲手足,你敢骂我小子?」

「你就是小子,怎样?」

「好,下次我就用计把你送给北宇,呵呵,他一定很想狠狠的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吵死了!」烈炎丢下话,抛下他们先走一步了。

「如果王上真的听信你这小子的谗言,我在死之前,一定要先宰了你!」

「咧咧咧!追得到我再说吧!」孟野对他吐吐舌,先逃一步。

「死小子!」罗翼提著大刀追上去,让他们身后的一群士兵们,全看傻了眼,怎么三个主子都……不太对劲?

回到营区,烈炎迫不及待的冲到漾儿的帐篷。

「漾儿,我回来了。」

「嗯……」床上的人低吟著。

他在门口停住。「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早上不理你,所以你在生我的气?」

「嗯……」床上的人有点颤抖。

「那你给我个机会补偿,好不好?」他悄悄向前一步。

「呜……」

「你哭啦?」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哭到不行的沙哑。

「没……」床上的人颤抖到连被子都快抖掉了。

「那我过去啰……」他努力安抚她。

「唔--」老天,千万别让他发现了。

「漾儿……」他就站在床边,「只是拒绝你一次嘛!我现在就来补偿你,随便你想要怎样都行,嗯?」

「不……」黑色头颅拚命摇著。

「你真的哭得很惨,连声音都哑了。乖,让我看看。」

「嗯……不要……」

「乖,你让我……」烈炎坐在床边,把挣扎不停的人抱起,准备亲下去时,他惊恐的丢开怀里的人,跳到一旁。

「怎么是你!?」

「王上……」小宫女跪在床上,快抖散全身的骨头了。

「漾儿人呢?」烈炎怒叱著。他就知道有事发生,果然是漾儿出事了!

「她……她……」该说还是不?

烈炎一脚踢碎矮桌,「快说!不然我先把你毒打一顿,再把你吊在外头三天三夜,让你被太阳晒、被虫子咬!快说!」

「公主替另一位公主送信,出去有一会了。」小宫女飞快供出一切。谁叫现在她的靠山不在身边?

「送信?给谁?」烈炎的心凉了半截,虽然早已经猜到是谁,他却不愿意承认真的发生了那种事。

「那个……北宇。」

「天哪!」烈炎快喘不过气了,他一手提起小宫女,「她离开多久了?」现在赶去来得及吗?

「王上离开后,公主就跟著溜了,她说西方没有战火,就想从西边渡河,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她也很担心,可是又不敢跟人说,直到王上回来,她只好跳到床上,假扮公主,想让王上离开,没想到还是被拆穿了。

「大半天了还不见人影?」烈炎怒吼一声,冲出帐外,「孟野!罗翼!」

「噢哦,当他这么喊人时,就没好事。」才刚回来的两人相视一眼,都有大事不妙的感觉。

「漾儿到对岸去找北宇了。」烈炎脸色惨白的让人受惊。

孟野难得说不出话,笑容也挂不住了。「不会吧?她怎么可以……」

「她替艳荷送信。」

罗翼比较冷静,「现在要怎么办?」

「去把她要回来。」烈炎望著遥远的河对岸,他绝对不会放弃她。

「怎么说?说你的宠妾在他那里?你想害死漾儿吗?说不定她会自己回来。」孟野发现他不太冷静。

「我顾不得这些了,马上带兵到河岸去,现在就出发!」他已经转身上了他的白马。

漾儿啊漾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可知我因此被吓掉了不少寿命哪!

就算身为天子的他,可以拥有无数的女人,但他要的只有漾儿。

这回,就算他必须亲自杀到对岸去,他都要把漾儿抢回来。

「我觉得王兄只要一碰到漾儿,就不太理智了。」孟野无奈的叹息。

罗翼点点头,「这点我赞同。你去吗?」

「当然去了。是漾儿耶!万一她出了事,王兄不宰了我们才怪!」

漾儿安适的在帐篷里喝茶,唯一让她担心的是,时间晚了,烈炎回来没看见她,准会吓死,到时她也不好解释。

北宇,你快来吧!我要回去了。

「王上!」仿佛听到她的请求,随著马蹄哒哒声,帐外响起恭敬请安的呼喝声。

「免礼。人呢?」低沉有力的声音显示出来者的气势。

「在里头等著。」

漾儿听见冷峻的声音,知道是北宇来了,原本因为烈炎受伤而压下的好奇,现在又全部翻了出来。

冲进帐篷的,不是她想像的粗鲁男子,她望著肤色白皙、眉眼深邃的俊美男子,这回,她真的相信烈炎的话了。

这个男人,真的好好看。

但北宇却没有心情等她从「惊艳」中恢复,他大步跨来,把安坐在椅子里的漾儿,整个提了起来。

「艳荷呢?她来了吗?」他抓著她猛摇。

「呃……没有,不过她有消息要给你,请问你,可不可以先把我放下来?」她也确定,长相俊美的男人不一定温柔。

北宇收敛直急切,眯著黑色中带蓝的眼,缓缓把她放下。

「你是谁?」

「我是……她的宫女。」希望他不会像烈炎那样,发现她在说谎。

「你说谎。」北宇直接戳破她的期待。

唉,她说谎的技术,真的这么差吗?

「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您记得这个东西就好。」她小心翼翼的把水晶簪子递出去。

「这是……」他送给艳荷的订情物!

「还有一封信。」漾儿发现北宇红了眼眶,更是怀疑他和盛荷之间的情感,到底有多深。

她看著艳荷成天愁眉不展,现在又看到北宇只见著一支发簪就红了眼,烈炎……她也忍不住要骂他没良心了,竟拆散这么一对恩爱鸳鸯。

北宇抢过她手中的信,颤抖的手拆不开信,还落在地上;漾儿拾起,好心的帮他拆开信封。她想这样会比较快,她急著赶回去。

北宇接过信纸,飞快读完之后,傻傻望著壁上一点,久久不语。

「你……还好吧?」漾儿忍不住关心他,他的模样不像是欣喜万分,倒像……快死了。

她发现自己又被提了起来,「她为什么要写这样的东西?是不是烈炎那家伙逼她的?你说啊!」

「我用我的生命向你保证,她是在听说我可以到这里时写下的,是她自己写的,烈炎不是那种人。」漾儿不安的皱眉,「怎么了?」

「她要我……退兵!永远不要再和黑耀国打仗,永远不许再想她!」北宇甩开她,不断的在帐里走动。

这根本就是诀别书!

「怎么会这样!?我以为这是封情书。」漾儿忍不住尖叫。

「三年的分别,她送给我的唯一讯息,居然是要我放弃她?办不到!」北宇怒吼。

他现在要马上出兵,去把烈炎给杀了,然后他要一路冲到黑耀国国都,把艳荷抢回来,两人一起回到北方,不再踏足这片他最讨厌的炎热地区。

「王上?」外头的人听见他的怒吼都冲了进来。

「通通出去!」他狂乱的挥著手。

「那……我也可以走了吧?」呃,看样子她好像没帮到忙,反而还激怒了这个美男子,她该告辞了,免得被他杀来泄愤。

「你不行!」北宇冷冽的声音,留住她的脚步。

这……她会不会被这个暴怒中的男人给杀了?

「该交给你的东西都给你了,我还急著回去呢!晚了,说不定我要被杀头了。」她现在的举动可是通敌,烈炎会气死她的。

「你和她常见面吗?」

他渴望的语气留住了她的脚步,也拧疼了她柔软的心。

「这两个多月没见面,之前她……看起来很忧郁、很伤心,我想她很想你。」她说话的时候哽咽了,谁叫他的表情这么深情,好像他真的很爱她。

「艳荷……」北宇再度轻唤爱人的名字。「烈炎有没有伤害她?」如果有,他现在一定不顾一切的直接杀过河去。

「没有!他根本就不理艳荷。」漾儿替爱人反驳后,歪头想想,「或许也可以,他根本不在乎艳荷是个闻名的大美女,他……没碰过她,彻底的忽略了她。」告诉他这些,他应该就安心多了吧?

「这应该……算是好事吧!」北宇松了口气,闭著眼喃喃自语,才又睁开眼看她。「谢谢你。」

「你会退兵吗?」她很希望战事现在就结束。

「妻子的嘱咐,我怎么敢不听?只是……我真的不甘心。」他幽深的眼窜过一丝蓝光。

漾儿著迷于他眼中的异色,他真的很英俊。不过,她爱的当然还是烈炎!

「会有机会的,我向你保证,我会帮忙的。」

北宇挑眉,「你是谁?当真帮得上忙吗?」

糟!她居然把自己的身分给暴露了。

「王上,烈炎带著大批军队聚集在河对岸,看样子是准备进攻了。」帐外有人急报军情。

「要人是吧?」北宇俐落的眼神扫向漾儿,眼中带著怀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和艳荷亲近、为什么可以到战场来、又为什么信心满满的说要帮我们?」

「那个……」天哪!怎么会让烈炎发现呢?这……她死定了。不是死在这个男人手里,就是烈炎手里。

「我听说……烈炎有个妃子非常得他宠爱,唯一的特征是,她长得不算挺美,而且目前正在他身边。」

「我不是他的妃子!」漾儿气呼呼的回嘴。对,烈炎就是忘了封她妃子,怎样?

「但是,你就是我说的那个人吧?」北宇凝眉思索了一会,然后释然一笑,「来人,把这位姑娘送回去。」

看著漾儿惊讶的表情,他的薄唇萧瑟一扯,「意外吗?你冒死替艳荷送信来,就算是坏消息,我也不该伤了她的朋友。她在信里千万交代,你是她的好朋友兼救命恩人。」

「嗯……」她回去得好好感谢艳荷在信里对她的赞誉有佳!

「王上,他们已经进攻了。」外头的人急了。

北宇挑眉。「这么急?」

他看向脸色苍白的漾儿,「现在把你送回去也不行,你会被乱军杀了,这样吧!先带著你到北边玩玩,顺便也让烈炎尝尝,自己的女人被抢走的滋味。就这样决定了,你跟我走!」

什么?跟他走?「我不要!」她要回烈炎那里啊!

「你平时就这么对烈炎说话?呵,他宠你宠过头了。」就算是当时被他宠上天的艳荷对他说话,都得带著三分敬重,这位姑娘敢这么对他说话,想必对烈炎也是如此。

「就算是,也与你无关!你放我走!」她被北宇拖出帐外时,还望著河对岸的军队,烈炎就在那里哪!

呜……烈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引来大麻烦,我只是做了点蠢事,你千万千万不要生气唷……

两军隔著河水对阵,一方急著进攻、另一方则急著撤退。

「他们想要逃?」烈炎知道要沉住气,但是他实在无法不去想,漾儿是否已经落在北宇的手里。那残忍的男人会怎么对待她?

「王上,敌军送来一封书信。」

「快拿来!」他接过已被拆开检查的信,著急的扫视著上头的字。

烈炎小子:

我拥有你那平凡无奇的小宠妾了,不过我倒觉得她还挺可爱的,如果想要收到她可爱的人头,就杀过来吧!我会恭候大驾;如果你不想害死她,那就乖乖站在岸边,看著我嚣张离去。

我要你也尝尝女人被夺走的感觉,你扣著我的女人三年,我也应该这么做,稍稍慰劳一下我的心吧?

你一定很不甘心,对吧?这是你自己造的孽,怨不得别人!

北宇

这个男人!

烈炎赤红的瞪著对岸,他真想要就这么冲过去……

「漾儿!」他能做的,却只能隔著河,呼喊她的名字。

「王兄,他们要撤退了,怎么办?」孟野担忧的瞅著他,怕他一时间失控,乱了阵脚。

「暂时……按兵不动。」烈炎闭眼思索许久后,才强迫自己作下决定。

「他用漾儿的命来要胁,我没有办法不顾及她……」他知道他应该要趁这机会过河追杀,但是北宇用漾儿来威胁他,他真的无法那么做。

他无法接受漾儿死去。

「我了解的,王儿」孟野拍拍他的肩,他从未见过王兄这副模样,他……有点不忍心。

「我会把漾儿救回来的,一定会!」烈炎瞪著正在移动的军队,他的心被莽撞的漾儿拧弄了。

「漾儿,你等著,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他对著河对岸许下承诺,而他,黑耀国的烈炎,说到做到!

第十二章

眼睁睁看著离河岸越来越远,到后来已经看不见河水,漾儿叹息著把头埋在手心里。

他一定气死了,而且也很担心她吧?

说她不怕烈炎生气,那是骗人的。烈炎虽然疼她,却也最难容忍他的女人不听话,而她,在战场上乱窜,说不定他会赏她上断头台……

唉,无论如何,她是烈炎的人,一定得回去!

不能再拖了,谁知道她会被带到哪去。

「喂,北宇,你快点放我回去!」她掀开马车旁的窗帘,对著前头骑在马背上的人大吼。

北宇回头瞪著她,在她以为他不会理她之际,北宇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下,策马来到马车边。

「再等等。」他冰冷的语气,让漾儿缩了缩脖子。

她想,除了艳荷可以让他失常,平时的他,一定都像个冰块。

「等什么等?黑耀国的军队没有杀过来不是吗?你该放我回去了。我可以一个人摸过来,也可以一个人回去的。」

她无礼的顶嘴,引起北聿国军众的惊讶,这么一个小女人,说话竟如此放肆!

「问题是……我不想放人了。」北宇微笑,但依旧冰冷。

漾儿原以为他只是吓吓她,现在才知道他是不会说笑的人。她瞪著北宇冷魅的脸,心头一阵紧缩。

「为什么?」

「你知道吗?烈炎抢走我的女人三年了,我已经整整三年,不曾见到我的妻子,我为什么要让你回去?我巴不得让烈炎也尝尝妻子被夺的痛苦!」

北宇瞪著漾儿无辜的脸,心头有一丝愧意,毕竟她是为艳荷送信息来的,但一想到她的男人就是害他夫妻分离的仇人,愤怒瞬间淹没了他的同情。

漾儿一愣,「我听艳荷说,你们尚未成亲,不是吗?」他们只能算是未婚夫妻吧?如果烈炎是强抢人妻,那她就不要喜欢他了!

北宇冷冷瞪著她,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她,早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艳荷与他,早已私订终身,却又被艳荷的父王出卖,痛失爱妻的北宇,当时只是太子,众人为了讨好黑耀国而欺瞒了他,直到妻子已被卖到黑耀国,他才得知消息,却为时已晚。

他确定烈炎知道,艳荷是他的女人,却坚持不放人,他知道那是烈炎在惩罚他,多年前在阵前,杀死了黑耀国的太子,也正是烈炎最亲的王兄。

「噢……」听著他咬牙切齿的话,漾儿懂意思了。

「那,艳荷知道你伤害我,她会生气的,我……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没辙了,她只好把她唯一的「丰功伟业」,拿出来用了。

「我不会杀了你的,你放心吧!」北宇望著前方,淡淡说道。

杀了她,只会带给烈炎短暂怒火,他要的不是这种痛楚,而是更长、更深的。

漾儿知道这回她真的要倒楣了,她要怎么向烈炎交代?

「北宇,你这么做,艳荷只会更伤心,她不会希望你满腔恨意的。」她急了,不知道会被这个男人带到哪去?

「我不在乎!我已经失去她了,见不到她的面,听不见她的声音,还有什么好顾忌的?」难得发怒的北宇,一双眼由带著深蓝的黑转为沉凝的墨黑,怒火在他眼中翻滚,三年的思念转化成愤怒,猛然爆发。

「你……」漾儿瞪著他,一肚子怒火。「艳荷知道你现在这模样,一定不会爱你的!她会后悔为你守了三年寂寞的日子,你……」

她瞪著忽然架在她颈间的刀,冰冷杀气凝聚在刀锋上,她哪还说得下去?她咽著口水,闭上还想争辩的唇。

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再说下去,小命绝对不保。

这个男人看起来yīn柔,却也心狠手辣。艳荷如此柔弱的女子,怎么会爱上这种凶残的男人?

「别再说了,我不想杀了你,让艳荷恨我,她也需要你保护,但是一想到烈炎的卑鄙,我就想一刀砍了你!」收刀,北宇恢复冷静,眼中的杀气却在提起仇人时,熠熠发散著。

「其实,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对烈炎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一个毫不出色的女孩,若非有著公主的名衔,根本无幸遇见他。我不知道他为何会选上我,但,我只不过是个侍寝小妾,他的后宫有那么多美女,哪缺我一个?」漾儿愁容满面,心头浮上一抹哀怨。

她不曾想过要问烈炎,她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因为只要有他的宠爱,她就什么都忘了。

她也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满足,但她错了,人心,是很难满足的。

北宇挑高剑眉,「你真的这么认为?」

他可没见过烈炎如此冲动的挥兵出战,若非他的恨意太深,他一定会为今天的情景大笑三声。更别说他从未听说过,烈炎在阵前,还有心情要哪个女人陪了。

烈炎不在乎她?见鬼的不在乎!

漾儿心情落到谷底,无心理会北宇的反问,放下帘子,缩在马车里自怨白艾。

是啊!她对烈炎而言,是可有可无的,就算她被带走,他大概也只是气个几天,说不定马上就从宫里调别的女人过来陪他了……

她抹著落下的泪珠,突然觉得好孤独。

她该何去何从?

漾儿随著北聿国的军队向北边走了五天进入了北聿国境内,北宇不见踪影,她就连想对他动之以情的打算,也都落空了。

她不能跟著他们走!这是她唯一的念头。

「再这么耗下去,谁知道那个男人会怎么对我……」坐在马车里,漾儿喃喃自语,为自己的处境担忧。

她想起了艳荷那张哀愁的脸,很怕自己来也会变成那模样,她不想离开爱人身边,她要回到烈炎身边!

就算他不在意她,她还是得回去,「忠心」大概就是她唯一的优点?那烈炎又是看上她哪一点?她到现在还是不懂。

她为自己苦笑。

她在意烈炎,非常非常在意,这两天想他想的心会疼,最大的愿望,就是到他身边;她不奢望他用同样的情感回报,她也不敢。

前方一阵吆喝,她知道又要休息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她正要抬手掀帘子,帘子却先一步从外头掀开。

「姑娘,他们要扎营了,请姑娘下车吧!」她被掳走的第二天,北宇就帮她在乡村买了个丫环伺候她,怕自己的身分暴露,她坚持要丫环唤她姑娘。

「我知道了。」她跨下马车,整天窝在车里,让她全身筋骨酸痛。

她咬著牙随丫环身后走去。已经搭好的三座帐篷中,一座是北宇的、一座是北聿国将军的、另一座就是她的了。

跨进帐篷时,她做个鬼脸。她得感谢北宇没有让她餐风露宿。

「姑娘,您先稍稍休息,小兰马上替您送上晚膳。」丫环有礼却笨拙的欠身一福,身于乡村的她,可是巧合才有幸服侍这位高贵的姑娘。

她听军队的土兵说,这位愁眉不展的姑娘是位公主,是王的新宠吗?可是这位公主老是嘴里念念有辞,她听的很仔细,那竟都是在咒骂他们的王!

她真的不懂,不过她的工作也只有伺候这位要求不多的主子,其他的她就不用多问了。

「嗯。」漾儿微微点头,沮丧害她心情低落,也不想说话。

丫环出去后,她才落坐,外头又传来吵闹声。

这回又怎么了?

她翻著白眼,撑著酸痛的身子走到门口,才掀开帐帘,一枝力道强劲的冷箭就从她颊边划过,横飞过帐篷,刺穿了牛皮帐布,飞了出去。

漾儿很久后才想起来要喘气。

她,差点就被一箭毙命了。

「有强盗来袭!快保护王上!」北聿国的侍卫们严阵以待,将北字的帐篷团团包围住。

强盗?

漾儿发现自己周遭的侍卫寥寥可数,他们全都围到北宇的帐边去了。

也就是说,没人看著她了。

她微愣过后,马上想起,这不正是她脱身的好机会吗?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就算要冒一点点危险,她也得试!

隔著侍卫,她看见丫环正朝她奔来,她知道要逃就得快点了。

「姑娘!姑娘!」小丫环眼睁睁看著伺候的姑娘,偷偷摸摸的往一旁树林移动,吓得连声叫唤。

但她越叫,那位姑娘逃得越急,虽然有侍卫发现漾儿脱逃,但攻进来的强盗,却让他们无暇分心,而她,也只能躲在一旁,不让强盗发现。

一番打斗后,强盗击退,站在帐外的北宇眉头深锁望著。

连年争战,北聿国满目疮痍,百姓流离失所……这场战争是烈炎挑起的,但他亦是破坏自己国土的凶手,那群强盗,或许只是一群无以养儿育女的平凡庄稼汉……

利眼扫看他的军队,有死有伤,但受创并不严重,他的视线停在左侧的帐篷,他眯眼看过上头刀砍过和箭刺穿的痕迹,他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那位姑娘人呢?」他对侍卫使个眼色,立刻有人朝左侧奔去,回来时带著两名看管漾儿的侍卫和小丫环,没见到那小女子。

他了解了。

「禀……禀王上,那位姑娘她……逃了。」两名侍卫抖瑟著跪在他面前。

北宇冷冷挑眉。「逃了?」

「是的,方才强盗攻击时一阵慌乱,就没顾到那位姑娘……请王上降罪!」

北宇望著吓坏的小丫环。「你也没看著她!」

笨蛋!这种荒郊野外,她能逃哪去?她忘了有强盗在附近流窜吗?更别说天色已晚,四周不乏有想把她啃掉的野兽。

「这……我原本要去替姑娘取膳,谁知才走开就出事了,我回头看见姑娘站在帐外,好像要逃开,我越唤她,她逃的越快……王上降罪!」小丫环吓得在地上,涕泪纵横。

「罢了,也不能怪你们,想也知道那女子并非常人,才能让烈炎如此喜爱……」他叹息,侧脸望著贴身侍卫。

「调派五十人,马上出去寻找那女子,她应该还走不远,今晚一定要找到她,否则明天她大概就成了一堆白骨了。」

谁叫她是艳荷的救命恩人,会落在他手中,也只是做个信差;他绑走她已经不该了,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他虽然恨烈炎,却不愿伤害无辜的人,即使是烈炎在乎的人,他也不希望她出事。

「是。」侍卫虽然不解北宇为何会为了一名女子如此费心,却依旧遵守命令。

「王上,天色已晚,您就……是,马上备马。」特卫吃不住主子冰冷瞪视,连忙转身替北宇备马。同时又不禁猜测那女子对王上究竟有多重要,竟然能让王上亲自出马寻找。

漾儿第四次被绊倒,摔在地上,痛楚又逼出了她的眼泪。

她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到路,只能就著微弱星光,在树林里瞎闯。她后悔起自己莽撞的决定,这么做根本就是找死。

一声狠嚎把还趴在地上,沮丧的不想起身的她,吓了一跳。

有狼!而她身边没有防身武器,甚至连火都没有……

她看著幽暗树林间,若隐若现的绿光越聚越多,她全身无力,瘫坐在地上,想起去年她曾经被流放到乡野间,晚上时常出没的点点绿光和凄厉狼嚎声,陪侍她的那对老夫妻,总是说著附近哪家的牲畜被咬死,或是哪家孩子走后,被野兽咬的支离破碎……

「不要……我不要死在这里!我还要回金滇国,我还要见到烈炎……」提起爱人的名字,让她突然充满勇气。

她颤抖著站起身,往回头路狂奔而去。

管北宇要把她带到哪去,起码她不会被野兽撕碎,起码她还有命可以等待……

泪水从眼角滑落,当她飞奔时,耳边似乎还听见周围响起沙沙声,她希望那只是风吹的声音。

但她发现四周yīn森森的绿光增加了,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再度被绊倒,起身时,她绝望的发现,自己已经被野狼团团包围了。

她死定了。

烈炎知道她死了,会不会为她难过?就算只是一天,她也满足了。

她瞪著一只野狼跃起,朝她扑来,她尖叫著闭上眼,等待狼牙咬来,却只听见野兽的哀嚎声。

她没被攻击?

漾儿缓缓睁开一眼,看见那只想扑向她的狼,被射穿肚子倒在一旁,其他野狼则犹豫著进攻或逃走。

接著几枝火箭穿过黑暗,刺在她四周地上,将她包围在火光中,狼群这才挟著尾巴落荒而逃。

她没死。漾儿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看见一群人出现在树林间,将她包围住,手中还握著弓的侍卫停在她面前,脸上满是无奈。

就算现在她看见的,是北宇冷峻带著杀气的脸,她都会觉得他是无比的亲切。

「谢谢你。」她得感谢他救了她的命,而不是放她在森林里自生自灭。

北宇下马站在她面前,愠怒从他眼中射出,闷不吭声地瞪著她。

「对……对不起……」

漾儿缩著脖子,双眼溜上他握著刀柄的手,他一直沉默著,令她不得不猜想,他是否在考虑,是要一刀欣了她,还是饶她一命。

她希望是后者,毕竟没人希望在逃过狼牙后,又乱刀砍死。

「我……」北宇开口了,那声音低沉依旧,却带著更浓的怒意。「我突然很想把你……送还给烈炎,我想,你给他的麻烦一定不少,说不定光是摆平你,就足够让黑耀国亡国。」

他以为会来不及,还好随著狼嚎声追过来,否则,烈炎对他的恨不知又要加几倍了。

「应该……没那么严重……」漾儿庆幸四周只有烛光,否则这些人一定会看出她的羞愧。

「回去吧!」北宇朝自己的座骑歪歪头,等著她。

漾儿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她垂眼望著自己的手,火光之下,她才看出自己跌的伤痕累累,心有不甘的她,忘了刚才临死的恐惧,又埋怨起这个男人对她的穷追不舍。

回去她一定要向艳荷抗议,她的丈夫好气人!

北宇叹口气,往回走到座骑旁。「你不回去?要等刚才那群狼回来?你虽然没几两肉,不过骨头也够他们啃上一整晚了……」

狼?漾儿惊呼一声跳起来,一溜烟的跑到他身边,还偷偷拉著他的衣角,唯恐他改变主意,把她丢在森林里。

北宇瞪著她扯著他衣角的举动,嘴角微微一抽。

他想,艳荷有她作伴,应该会开心些。为此,就让她回去吧!

「你一定要我坐在你前面吗?」漾儿实在不习惯让烈炎以外男人载她忍不住回头嘀咕。

北宇淡淡扬眉。「你喜欢用走的?如果我们不赶路,我不介意让你散步。」

这男人!

漾儿回头瞪著北宇,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她猜想他还是面无表情。她被激怒了,却又不敢开口骂他,谁叫她的命在他手上?

北宇从她的动作和气息猜出她的想法,他淡淡微笑。「别气了,我送你回去就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不意外听见她欣喜的惊呼声。这女人,单纯过了头。

「什么事?」漾儿满脑子都是她可以回到烈炎身边,她就可以回去了!

北宇静默了很久,在漾儿又要张口时,才在黑暗中听见他感伤的声音:

「替我照顾艳荷,告诉她,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重聚的。」他的保证如此薄弱,艳荷知道这些话只是安慰,但他们不是靠著这一点点希望活下来的吗?

漾儿因为他感伤的语气叹息。好个痴情男哪……

「不是我触你楣头,可是,万一烈炎一辈子都不放艳荷呢?」她感觉身后的男人全身都绷紧了,她想,他真的很爱艳荷。

如果可能,她回去以后想要替这对苦命鸳鸯请命,就不知道烈炎会不会听她的。

「那……就算魂飞魄散了,我还是她的丈夫,她还是我的妻子。」

漾儿望著黑漆漆的前方,泪浸湿了她的脸,她不懂,烈炎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沉默持续著,累坏的漾儿怀疑何时才会回到扎营处时,前方的探子突然紧张起来,接著所有人紧张的抽出刀剑。

「有人!」

他们虽有警觉,却为时已晚,数十人竟被团团包围,火光照亮了四周,漾儿欣喜地望著凝视著这边的人,那不是……

「烈炎!」

她想跳下马背,冲到他身边,才说过要放她回去的北宇,却锁著她的腰,不让她走。

她回头怒瞪北宇,他脸上的冷冽让她不敢造次。急归急,她也只是小女人,插不进两个男人的抗争。

她睁著大眼,却失望的发现烈炎根本没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放开她!」烈炎手中的长剑指著北宇,如果这男人不识相点,他不介意当场将他碎尸万段!

「我很讶异,你居然会踏进我的土地。这个女人的魅力可真大啊,你说是吧?」北宇故意用手指轻搔漾儿脸庞,看著烈炎直瞪著他的手,巴不得一刀砍了他……

他竟然一点都不意外烈炎会出现,只是,他就这么败了吗?他怎么甘心?

漾儿气呼呼拍开他的手,「你这么说不对了,北聿是黑耀国的附庸,烈炎高兴踏上你的土地,是你的荣幸!」她又开始讨厌这个男人了。

北宇微笑。「好忠心的女人,烈炎,有没有兴趣把她交给我?你抢了我的妻子,好歹也还我一个吧?」

「那女人比不上漾儿!」烈炎胯下的白马似乎发觉主人的怒气,喷著气又向前跨了几步,烈炎近的足以打量漾儿的脸,他心疼的发现她瘦了。

「你的手,离他远一点!」他想著要怎么做,才能让漾儿安然脱困,所以刚刚埋伏在旁,才没乱箭射死北宇。

「看样子,我当真要魂飞魄散了。姑娘,请你转告我妻子,为夫的辜负她了。」北宇在她耳边叹息。

他忘了,失去极爱之人的人,做出疯狂行径的可能,他不也冒著被黑耀国铁骑踏平的可能,频频挑衅吗?烈炎却从不杀了他,留著他当乐趣……

「不!」漾儿摇头,她转向烈炎,「你可不可以……放了他?」她不知道他们的恨究竟有多深,但是烈炎不是没感情的人啊!

烈炎终于正视她。「你在他怀里当人质,还帮他求情?」他是该气她的胆大妄为,还是担心她的心被北宇收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和艳荷……他救了我一命,而且已经打算要送我回去了,真的,他刚才答应我的,对不对?」

她回头望著北宇,只要他应一声,她就有理由可以帮他求情,可是他怎么只顾著和烈炎互瞪?他们的眼睛不会酸吗?

她暗暗推了北宇一把,他都依旧文风不动。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要他对夺妻仇人卑躬屈膝,办不到!

北宇包围了,逃不了的。漾儿望著黑耀国的士兵,所有弓箭都指著北宇,这一回合,烈炎赢了。

「你快走吧!请你别再追击我们,拜托。」在北宇不解的眼神中,她挣脱了他,狼狈的跌下马背,「快走啊!还不走?」她举起双手挥动,一掌怕在马儿身侧。

北宇控制住马匹后,望著她的眼神变暖。

「谢谢。」他带著数十名十兵彻退,并未受到烈炎的追击。

而黑耀国的军队没人敢妄动,怕会伤了身陷敌阵的漾儿。

望著北宇消失在树林里,漾儿松了口气,但随即腰间一紧,她知道是谁。

她笑望著狰狞怒容,明知道自己要倒楣了,可只要想到烈炎来救她,她就克制不住,飘飘然笑个不停。

「你!」烈炎抓著她的肩猛摇,然后狠狠吻她。

唇上的痛楚告知她柔嫩的唇被他蹂躏了。

满足之后,烈炎把她拽上马背,同时又送上极为压抑的怒喝:

「笨女人,回去以后,我们有笔帐要好好算了!」

第六部分

第十三章

烈炎对漾儿的态度,绝对与「温柔」两个字无缘。

漾儿在马背上,哀怨的回头望著身后的男人,狂奔的马匹害她一阵颠簸,她惊呼著拉紧烈炎,腰间的手猛地收紧。

她又回头望著烈炎,风尘仆仆的他,看起来更凶悍了。她瞪了他一眼,埋怨他粗鲁的手把她勒的快断气,他若要她死,又何必冒险渡河找她?

大概他觉得自己亲自来折磨她,乐趣比较多吧!

烈炎感觉到她的视线,冷冷垂眼瞪她,瞪到她心惊胆颤的回头望著前方,还感觉得到他的视线仍盯著自己的后脑。

好嘛!她安静就是了,谁叫她是闯祸的那个人?

他好像真的很生气,这几天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怎么知道只是去送个信,会变成这样呢?

唉,一连赶了五天的路,除了晚上,白日极少休息,她的身体早巳快散了,她真的很难相信这些男人行军打仗时,就是这样子过生活的。

是河!她无神的眼在看见前头的河水时,精神全来了。

他们快回到黑耀国了!

在河对岸,有大批军队守候著,当他们越过河岸时,她明显的感觉到所有人松了口气。

她知道这些人,包括黑耀国的王--烈炎,都是为了寻找她而身陷险境,她没想到会让大家这么紧张,真是愧疚极了。

回到扎营地,烈炎跃下马后,粗鲁的直接把她从马背上扯下来,再把她像是货物般,扛进他的帐篷。

「我以为过去几天,已经为我的罪行付出代价,看样子我猜错了。」她无力的任烈炎把她摔在榻上,闭著眼等著晕眩感过去。

她的话语,让几天来一直憋著怒火的烈炎,马上发飙。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光是一条通敌罪,我就可以让你断头!更别提你不告而别、害我夜夜恶梦、不顾众人劝阻,深入敌境去找你!你每一条罪状,都足以让我掐死你、砍死你、将你凌迟处死!」他握紧拳头,对著她大吼。

他才不承认他失控了,但是这几天来,恐惧不曾远离过,就算他已经把漾儿搂在怀里,还是无法弥补他几天来的惊惶失措。

「可是你还不是到河对岸去救我了……」漾儿眼儿一转,「河对岸也是你的土地耶!你怎么说……好,我听你说,你别再瞪我了。」

她坐在榻边,垂眼望著他急促的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她很担心他已经很累了,还得这么辛苦的生气,可是又不敢再开口,怕他一拳挥来,她不出色的脸会被打的变形扭曲。

「我也很害怕啊!怕你知道我不见以后会很生气,我也被北宇吓掉半条命,尤其是当他说要把我带走,报复你分开他们夫妻,我就好害怕……」她担忧的脸一整,很努力的想平息两个男人的纷争。

「还有,那天上要不是他救了我,我就要被野狼分食了……」

「野狼!?」她的话没有让烈炎平静,反而害他面目更加狰狞,吼的连嗓子都哑了。

在外头偷听的孟野和罗翼,也暗暗缩了缩脖子。老天可怜漾儿,别让她死在烈炎的怒火之下。

烈炎瞪著她,不敢去想像她曾经多靠近死亡。

如果他去晚了,漾儿会如何?他不确定自己双手的抖瑟不停,是因为无法压抑的怒火,或是他这辈子以来最深沉的恐惧。

漾儿冷静的坐著,很努力不露出耳朵被震鸣的错愕表情。今天她才知道,他的嗓门好大!

「对啊!所以我才说他救了我嘛……」她的眼继续看著怒容男子,胆怯微笑著,试图和他言归于好。

「烈炎,你一定是喜欢我,才会去救我的,对不对?」她抬著苦兮兮的笑脸,想起那几天她心里的仓皇不安,不用假装,她就露出哀怨的容颜。

烈炎哼了一声。「曾经喜欢过,但现在不喜欢了。」

他双手抱xiōng站著,瞄了她一眼,看见她哀愁的脸,心一软……

不行!事情还没说清楚,不能放过她!

「是吗?你……会不会因为我差点丢掉,觉得我更重要,所以……有一点点爱我了?」漾儿带著希望这么问,虽然这个希望有点渺小……

「我不爱女人!」他咬牙切齿的低吼。他从眼角望见帐外有两道相互推挤的人影,他猜得到是谁。

「你不爱女人吗?你……喜欢男人?」漾儿歪著脸,很担忧的问。

她听闻过有同性癖好这回事,但应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吧?他明明对她很……热情。

「我不爱任何女人!包括你!」烈炎瞪著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付历劫归来的她。她应该要哭的浙沥哗啦,结果她不但没有,说的每句话都可以把他激怒到失控边缘。唯一让他保持理智的,是好无辜的明亮大眼。

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他快被吓死了。

无力了。他颓然坐在漾儿脚边,染著风霜的脸埋在双掌里。

不爱她,也不爱任何女人……他是认真的吗?从来就没有女人让他觉得值得爱吗?

她突然发现,他是狐独的。

漾儿望著他,终于感觉愧疚。

「你好生气啊……」她把小手放在他宽大的肩上,轻轻揉著,「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烈炎抬起脸,他恢复平静了,凝望她受伤的小手一会,才小心翼冀的包裹在他掌心里。

「你到底去对岸找北宇做什么?」

「我去帮艳荷送信。你别瞪我了,我知道我很蠢,可是我一想到艳荷和她丈夫分隔两地,而且元凶就是你,难免心里愧疚嘛……我下次不敢了。」她说的很认真,而她的话立刻让烈炎的怒火平息。

「再有下一次,我就让你被北宇绑回去,不理你了。」他恶狠狠的警告,却温柔的吻住她的唇。

「唔,说实话,北宇真的很英俊呢……啊!」她的调皮被烈炎猛力握紧她的手打断。

烈炎望著她伤痕累累的手,皱著眉,又把她另一只手握在眼前打量,同样满手是伤。

「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北宇欺负你?」才平静下来的双眼,马上堆蓄起杀气。

漾儿摇头,「是我自己逃跑时跌伤的……哎,你别掀我的衣服了,那晚摔出来的伤,还比不上这几天在马背上奔波来得痛。」她偷觑他一眼,带了一点埋怨,怪他不懂怜香惜玉,把她累坏了。

「我怕北宇会追上来!」他当然知道漾儿会累,但除非他们离开北宇的土地,否则他没办法安心。

「他应该不会……好啦!别瞪我啦!坏脾气的男人。」漾儿觑他一眼,叹了口气。谁叫她要惹火他?自己找罪受。

烈炎瞪著她,眼里既是无奈又是怜惜。

骂她又如何?人回来就好了。

「我去帮你拿药来……」蓦地帐帘被掀开,打断了烈炎。

他挑眉看著军师和大将军自愿降级做杂役,扛著木桶和热水进来,看他们不正经的笑脸,不用动脑筋也知道他们是进来看热闹的。

走在前头的孟野咧嘴一笑,「王兄,人家小姑娘可不像你皮粗肉厚,是经不起折磨的,还是先让漾儿休息吧!要骂,等吃饱喝足、精神养好了再骂也不晚,反正她没被绑到北聿国!」

后头的罗翼也点头,「对啊!来个鸳鸯浴,泡掉一肚子气。」

这两个不怕死的,他正愁没人给他解闷呢!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抽刀,两个男人惊呼著往外逃窜。

漾儿笑倒在榻上,她明知不该笑,却又忍不住,谁想得到,人家口耳相传的恶魔,只是个会发脾气的平凡男人,而他身边,还有两个会耍宝的男人。

烈炎无奈的望著她,抛开长刀,把身上的盔甲卸去,接著把她抱起。

「你又臭又脏,是该洗澡了。」他喃喃自语,眼底浮起漾儿熟悉的欲望之火。

漾儿神清气爽的坐在榻边,而她尊贵的王上,则提著矮凳子坐在她脚边,小心翼翼替她上药。

她偷觑著似乎还是不想跟她说话的烈炎,勾勾手指,烈炎才抬眼看。

「疼吗?」那几天忙著赶路,没有注意到她的伤。有些伤口还发炎。

「不。」她摇头,却发现自己落泪了。

都是他的温柔口气惹的祸!

如果他能凶一点,她还不会哭泣,偏偏他任劳任怨的替她净身、清伤口,还百般容忍的关怀她……

算了,管他喜不喜欢、爱不爱她,反正,她得到的已经够多了。

「你身上还有伤,把皮毛拉开。」他刚才「伺候」她净身时有看到。

「嗯……没关系啦!都是小伤,好的差不多了。」漾儿红了脸,坚持的抓著身上的皮毛。

烈炎瞪她一眼,自顾自的把她披著的皮毛从脚踝处推开,从她细致的脚踝向上搜寻她的伤口。

「烈炎,我身上只有皮毛,什么都没穿哪……」他的眼神好像带著火焰,她觉得身体发热……

刚才他硬要和她共浴,而他现在居然未著片缕。在担心他会受风寒同时,她也很为难,不知道要把视线往哪放才好。

烈炎嘴角微微一挑。「我知道。」他当然知道,皮毛就是他给她披上的。

他细心的替漾儿膝盖和手肘上好药,当然,她身上的皮毛早被扒掉了。

她坐在榻上抖个不停,她怀疑,这是烈炎给她的另一种惩罚。

「会冷?」烈炎把药放到一旁,看见她白洁如羊脂的裸体,热气立即往他胯间冲去。明知她疲惫不堪,但欲望缠绕著他,让他在心里挣扎著。

「呃,烈炎,我虽然会冷,可是不需要拿你做暖炉……」她很担心烈炎是想做那件事。

她真的全身酸痛,怕自己承受不住他激烈的动作。

抱著她滚上榻的烈炎火热的吮吻不断,深深吻著她微的樱唇,把她香甜的舌尖含入口中吸啜。

「我想要你。」他的声音里满是欲望

「可是……」我全身都痛。」她是不该反抗,可是她真的……好累呀!

「哪儿痛?」带茧的大手抚过她的躯体,她的肩、背、腰处一个个僵硬的穴道,被他轻柔却精准的按压开……

样儿舒服的叹息,慵懒的贴著他精壮的身躯蠕动,敏感的rǔ尖和他的xiōng膛搓摩著,她感觉到自己的rǔ尖挺起了……

「烈炎,你的手按的地方不会痛。」秀眉一皱,她狐疑的声音响起。

她试图把他从身后窜到私处的手拨开,他却坚持轻揉著她敏感的私处,抚遍她每一片花瓣,而她同时也感觉到他的火热男性,正抵著她的小腹。

「我知道。」他的声音有些浓浊,抚弄她的手分开微湿的花瓣,指尖碰触到从xiāo穴流出的蜜汁。

他满意的轻哼,手指沾著她的汁液,缓缓在她柔嫩私处滑动……

「那你还……啊--」漾儿因为他的手指突然挺进mī穴而惊呼,挺直的身子贴紧了他,双眼无助的轻眨著。

「你、你要霸王硬上弓吗?」她感觉到烈炎挺腰,他粗壮的男性,正对她演练著男与女的情欲之姿……

她不情愿的发现,她挑逗成功了。

「我本来就是霸王。」烈炎傲慢的扬眉,手指缓缓在她穴中抽动,她越加湿润的xiāo穴,让他满意的赏她一记热吻。

「你、你……疯了!」漾儿红著脸想翻身逃开。

「对,我想要你想疯了,你就……稍稍忍耐一下吧!」烈炎把她压在身下,大手握著她的双腿,将她下体撑开,他挺进的动作因为漾儿的低啜声而停顿。

「呜……我讨厌你!」她嘟著嘴抗议他的不体贴。他怎么这么急,就不能让她体息个一两天,到时她一定会好好补偿的嘛!

烈炎无所谓的耸肩。「随你便。」

他凝望她的迷蒙泪眼,以最温柔的速度,缓缓将自己送进她体内。

仿佛感觉到他的温柔,吓坏的漾儿停止挣扎,静静凝望著他充满欲望却不急躁的脸。

他是懂得疼惜她的。

她叹息著挺腰迎接他,引来烈炎的粗喘,他因为忍耐而全身绷紧,却执意用徐缓的抽撒品尝她。

「对不起,我一定得碰碰你,我保证会尽量温柔。」他埋在她颈间,给她保证。

漾儿微笑著攀住他的肩。「我知道。」

他或许有些蛮横,也或许有点顽固,但他绝对是个面恶心善的男人--她怎么说面恶心善呢?其实他长得也很俊美,纱罗不就被他吸引了吗?

或许和北宇相比,他是稍稍缺了点蛊惑人的yīn柔,但她还是喜欢他强悍的男人味……

身下一阵猛力挺进,牵动她依旧不适的肌肉,她喘息的凝望伏在她上头的烈炎。

「在我怀里,不许想其他事、其他人,听见了吗?」他抽出,又猛力挺进。

「嗯……」漾儿承受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的推进,尽管他已失控,她却不在意,她吟哦著在他抽刺下攀紧他,直到她失去意识为止--

军队一回到国都,漾儿马上被带开,至于烈炎则因忙于处理国政,只淡淡睨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漾儿苦笑,若有所思的走向她的寝宫。

「你这样垮著一张脸,烈炎会不高兴的唷!」前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和她身后的两个宫女吓到了。

是孟野。

「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应该要跟著烈炎吧?」

「烈炎要我过来的,他要我转告你,今晚由你陪寝。」

她红于脸,不敢看向满脸笑容的孟野。「是……」这种事不需要让孟野传话吧?「然后呢?」

「唔,烈炎欠了你一样东西,他说他会给你的。」孟野笑得很贼。

「欠我东西?有吗?」她歪著头想了很久,最后摇摇头,放弃了。

「你忘了?亏他这么努力,你却忘了?」孟野夸张的抚额大喊。

「孟野,到底怎么了?孟野!」他是在笑她吗?可是她真的不记得烈炎有答应过她什么啊……

「别吵,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决定卖关于。

漾儿望著他一向带笑的脸,又想起她发现烈炎身边只有一位兄弟。

「孟野,你和烈炎的感情很好吗?」

「他是君,我是臣。」孟野垂眼,答的流利。

「你们也是兄弟。」

「兄弟也有分亲与不亲哪!」

望著她不解的眼神,他笑著解释:

「曾经,他差点杀了我……不怪他,我也想杀他,谁叫我们是皇子呢?为了争一国之君的位子,皇于们分裂为二,所有皇子为了除掉他而团结,而他,只有一个人……

最后他赢了,但他饶过我一命,我只好用一辈子的忠心来还他人情了。比起其他被杀或是被流放外地的手足,我是该满足了。」他苦笑。

漾儿看得出他对烈炎的崇拜,她知道烈炎身边至少还有个可以信任的男人。

「我很高兴,烈炎的身边有你。」

「我得走了,你也应该有事要做吧?」望著她不解的脸,他眨眨眼。「向人复命啊!」

漾儿望著转身走开的孟野,笑叹他的精明。

对啊!艳荷一定在等她的消息,赶紧过去告诉她吧!

「他还是不放弃吗?」艳荷听完漾儿描述,长长叹了口气。

北宇,你何苦呢?这么做只会让你更痛苦罢了,何不干脆忘了我?

她想起漾儿还在身边,愧疚的拍拍她,「对不起,害你涉险,被王上骂,还害你差点回不来。」她可以想像北宇会想抢走漾儿,他一定也很想以牙还牙,或是,用漾儿来交换她吧?

她原本只想叫漾儿送个信,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漾儿摇头。「别说了,谁叫烈炎欺负你们?」想起烈炎的无情,她也难掩气愤。「我答应你,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回到你丈夫身边!」

「丈夫?」艳荷望著她,一脸意外。

「北宇亲口对我这么说的。」漾儿同情的看著她从错愕转为欣喜的美脸孔,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北宇的妻子吗?那又怎会爱的如此之深?

「他……」艳荷掩面哭泣,相思侵蚀了她的心,让她忘了自己还会哭泣,直到北宇的文字片语,她的心才又动了起来。

她一哭,把漾儿的心都哭酸了。

「哎,你别哭了,一定会有机会的……你手上的伤是哪来的?又是那些看你不顺眼,欺负你的秀女们做的?」漾儿瞪著她手腕上的伤,猜想这阵子她不在宫里,一定又有人欺负艳荷了。

「没关系,没关系……」艳荷怕她动怒,又引起后宫纠纷,连忙安抚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跟烈炎说清楚,要他把后宫整顿整顿,收了一堆女人又不用,留著嚼舌根、欺负好人,真讨厌!」她气得红了俏脸。

艳荷瞅著她,「漾儿,别怪我说实话,但是你有什么身分去要求他?」

唉……漾儿气消了;缩回躺椅。

「对啊……我连个秀女都不是,我的名称是--金滇国的公主。」她想,说不定很多人还对她这头衔不以为然呢!她实在不像个公主,没有纱罗的美艳,也没有艳荷的脱俗,也难怪烈炎连个秀女也不赏她。

她这么想是有点贪心,可是一想到欺负艳荷的人,都还有个名衔,而她却比那些心xiōng狭窄的女人还低下,她心里就像是有针在刺。

「金滇国的公主不好吗?」低沉的声音从她们身后的树丛响起,烈炎在两个女人错愕的瞪视下,从树后跨出。

「烈炎?你……怎么来了?你应该还在大殿上不是吗?」漾儿努力回想,刚才她有没有说他什么坏话……

烈炎倒是清楚她在想什么。「就因为这一点,你就和这女人躲起来说我的坏话?」

他面无表情的挑挑眉,强烈的威胁让两个女人缩著脖子不敢看他。

「没、没有哇!我们哪有说你的坏话。」漾儿结结巴巴的说著,奇怪,为什么他一回到国都,就像个凶悍的著王,连她都怕。

「王上。」艳荷弯腰一福,长久以来对烈炎的恐惧,让她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不知为何,她从第一眼看见这男人开始,就很怕他。

烈炎对她视而不见,对漾儿伸出手。

「走。」

「去哪?」她瞪著他的大掌,一如往常的,不会这么简单就乖乖听话。

「回你的寝宫。」烈炎索性一掌拉起她,挺鼻在她颈间又嗅又闻。「你身上没那么香了,我带你回去洗澡。」

他忘了身边还有人吗?漾儿用眼角偷觑肯定也听到他话的艳荷。

「你、你应该要回大殿去吧?」

她更怀疑,他怎么能一脸杀气,又同时把她逗的羞红了脸?有时,她真的摸不透他。

「一天到晚听那些臣子吵来吵去的,烦死了,还是你比较好玩。」直接把漾儿抱起来,烈炎大步向她的寝宫跨去。

「我好玩?你……唔……」她的抗议被烈炎封去,她担心自己害怕烈炎不顾国事,而被人当成祸国的狐狸精,但是,她哪有当狐狸精的本钱?

好吧!她好玩,就让他玩吧!反正,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能拒绝吗?

烈炎的离开.带走了艳荷的恐惧。她望著高大身影和攀住他后颈的小手,感伤的微微一笑。

「起码,这世间还有人是快乐的……

第十四章

漾儿发现烈炎把她扛进了浴池,已经了解他许多的她,马上知道他想做什么。

「你你你……别过来了,让宫女服侍我就行了。」挣扎的落了地,她连步退到池边。

要她先脱衣服都行,但她可承受不起一国之君为她沐浴的恩泽。

谁知道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会怎么说她,怕是连太后都不会高兴听见,这种野艳的事情发生在她的后宫。在国都可不比荒郊野岭,他不能再放肆了!

「可是宫女全让我赶出去了。」烈炎眼中有著坏坏的笑意。

「那……我自己来就好了。」她示意烈炎转身,他却在池边坐下,眼神不曾离开过她。

「脱吧!如果你不习惯自己动手,本王不介意服侍你。」烈炎眼神懒洋洋的,刚才在大殿听群臣吵的不可开交,他却差点睡著,幸好孟野在一旁提醒他,他才没在大殿上失态。

同时孟野也回报,他并未将消息传给漾儿,孟野坚称要他自己告诉漾儿才对。不过他决定继续让她猜疑下去,免得事成之前她又闯祸。

「别别别……我自己来!」漾儿抽了口气,抬手阻止他。

她知道烈炎一直注视著自己,她只能硬著头皮褪下衣服,滑进池里。

从眼角看去,烈炎支著下巴看她,她嘀咕著转身背对他,却还是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王上,您吩咐的东西拿来了。」外头的宫女低声禀告。

「啊,送来了。」烈炎欣喜的接宫女递上的大红服,来到池边,「你该起来了。」

「是。」漾儿认命的让烈炎把她捞起、拭干身上的水,她几度想开口向他抗议,但他警告的眼神让她闭嘴。他在警告她,别破坏他的好心情。

「来,这是替你新裁制的服装,先试试合不合身。」烈炎展开华丽的红衫,替她披上。

这是用最上等的春蚕丝制成的,上头精美的绣花,从上个月起,便由宫内织匠一针一线绣出来,他要让漾儿用最好的。

「为什么要用大红色的?又不是要出嫁。」漾儿轻抚细滑的衣裳,站著不敢乱动,生怕她一个莽动,就会破坏了这件美丽的衣裳。

想起自己虽然是烈炎最宠爱的女人,却没嫁给他。

也难怪,自古以来,著王后宫嫔妃秀女何其多,若王上要跟每个女人办婚礼,国事可就别问了。

更何况,原本就是他的人了,有名分是万般荣幸、没名没分也是稀松平常啊……

站在她身后的烈炎笑开了。「你穿就是了,难道你不喜欢我送你的?」他的手滑过她玲珑曲线,替她把红衣穿好,然后让她转身面对他。

「不喜欢的话,可要被杀头的。」漾儿还是一脸不解。

她从来没穿过这么美的衣服,她做了什么让烈炎赐她?她明明闯了大祸,还害烈炎的性命有危险。

「胆敢说这种话的人,也该要杀头。可惜我舍不得砍了你可爱的小脑袋,所以只能让你放肆了。」烈炎话里充满无奈。

谁叫他就是拿她没辙,被她无辜又娇憨的模样彻底打败--他想漾儿不懂得他的凶狠吧?

这算是好事,如果他喜欢的女人见了他,就像是看见猎人的小动物,那实在太无趣了。

他很想问问她,是否听说过他的名声,那些残暴的传言让他成为人们口中的恶魔,他想知道,她不怕他吗?

他把漾儿左转右转,上下打量她,最后满意的点头。「嗯,好看极了,真适合你。」

漾儿可担心他的打算了。「烈炎,我刚才从宫外走进来,觉得离开一阵子后,宫里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哦,怎么说?」原来她发现了。

「也说不上来,宫里的摆饰好像变多了,喜气洋洋的感觉,好像要办喜事……大家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她瞪他,他一定在装傻。

「没有。」他眼也不眨的回话。

「那我就不懂了。」她叹息。

「你不用懂。」否则他没事干嘛把她从国都带到战场上?就是害怕被她发现,特地把她带走的啊!

「烈炎,你快说嘛!你一定隐瞒我什么事,对不对?孟野刚才也对我说怪怪的事。我又没做什么让你赏我的;这件衣服,我不收!」她气呼呼的要把衣服从身上扯掉。她被激怒了!

「不收?嗯,好,那脱掉。」烈炎倒是快她一步,把红衣脱掉,小心翼翼收在一旁。

漾儿眼睁睁看著他把她其实很喜欢的衣服收走,眼睛红了。

「烈炎……」她只是说气话。

烈炎藏住笑容,冷冷睨著她。「你自己说的,不许后悔。」

「你在笑。」漾儿指著他大喊。

「什么?」

「你的眼在笑。」她喊的更大声了。「你快说!」

「头一回,有人敢质问本王。」烈炎不给她机会追问,猛地拉掉身上衣物,漾儿的注意果然转移了。

「呃……」漾儿瞪著他结实的身材,有些口干舌燥。

「又叫又跳的,出汗了吧!再陪我洗一回。」大手一捞,把想转身逃跑的漾儿拉进怀里,两人一同跌进池中。

「王上、公主,你们没事吧……」宫女在外头听见尖叫声,连忙冲进来,看见烈炎愉悦的表情,又赶紧垂眼退出去。

唉啊,她差点坏了王上的好事呢!

黑耀国空悬多年的王后位置,终于将要有主了。

数年来,烈炎争战四方,哪有闲工夫封后?从各国进贡的美女们,一听说烈炎将要封后消息,无不期待又紧张,使得近来后宫一直流言不断。

会是那位艳荷吗?她的容颜的确让人看了都会惊艳不已,无论男女皆如此。

还是那位不起眼的金滇国公主?后宫里比她更美的秀女大有人在,应该是她吧?

唉,为何如此保密?害后宫的秀女、宫女、甚至前期妃子想要巴结,还找到人呢!

婚礼订在烈炎回朝半个月后,也就是明天了,众人猜不著的王后人选,就要揭晓了。

结果,是大家最猜不到,也最容易猜到。

所有人眼睁睁看著婚礼的礼品,一箱箱往漾儿的寝宫送去,有各国和贺礼、金滇国的贺礼、还包括了太后的一份大礼。

要说不甘心,却又得承认,烈炎在众多女人里,只独宠漾儿,她的身分亦是公主,有幸成为王后,甚至还为她办了如此盛大的婚宴,也就不算太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了。

她的际遇让后宫许多女人恨之入骨,她们却不知,那位准王后得知消息后,却吓傻了。

「不……不可能!不会是我!」她望著笑咪咪的宫女们,头皮发麻。难怪这几天一直觉得太后看她时,眼神多了点什么。

其实她早就发觉有一丝诡异了,可是每次追问时,烈炎总有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就这么……被他拐了!

「公主……不,该唤您王后了,这怎么不可能?嫁裳是王上出征那天,嘱咐咱们准备的,宫里早也开始准备婚礼的各项事宜,各国进贡的物品可不假。」宫女举著美丽的嫁裳,「王后,请更衣。」她身边还站了另一位捧著镶满珠宝头冠的宫女。

「这些东西应该是送错地方了吧?怎么会是我?,哎,你们帮我王上过来好吗?我要问他。」她慌了神,明知道这是事实,而她没有选择余地,她还是想请烈炎饶她一命。

她贪心过,想要他,也想要名分,但是她从没想到要当王后啊……

「王上现在恐怕很忙,没办法过来呢!」宫女笑咪咪的举著嫁裳走近她。「王后,更衣吧?」

「不不不……你们先出去一会,让我冷静一下。」漾儿咬著指头,缩在角落,打死都不肯更衣。

宫女们面面相觑,但也只能答应了。「好吧!」

等宫女们鱼贯离开,还替她带上门,但漾儿的慌张并未平息。

「我怎么可能当王后呢?我哪有那份能耐?要像太后那样美丽又聪明的女人,才够格啊……」她打住脚步,惨白的脸上满是坚定。

先躲起来好了!只要找不到人,这个婚礼应该就不会进行,先捱过今天吧!之后,烈炎要怎么骂她、罚她都行。

她望著门口,宫女们一定在外头等著,不能走门口,那……

大眼转向通往花园的窗子,决定就从那儿溜遁。

一会后,宫女们打开门,却找不到新嫁娘时,头皮发麻、手脚发软,她们小命难保哇……

「快,去禀告王上,王后不见了!」

大殿上充满欢乐的气氛。

「王爷,王爷!」宫女躲在一旁,唤著畅快饮酒的孟野。

「干什么啊!」孟野不情愿的离席,被拉到一旁。

「那个……王后不见了。」宫女的脸皱成一团,眼眶里也蓄满泪水。

孟野挑眉。「谁不见了?」

他以为今天可以开开心心的把酒言欢,不过王兄那位准王后,似乎不打算乖乖出嫁!

「王……后……」宫女忍不住哭了起来,「王后一直不肯更衣,满口都说不能嫁给王上,还要我们出去一会,我们再进去时,人就不见了。」

孟野翻翻白眼,很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意外?

「去找过了吗?」

「当然,能帮忙的宫女特卫们全出去找了,可是王宫那么大,怕一时半刻找不到呢!」

「她也跑不到哪去。我担心的是,她会被得知她被立为王后的其他秀女们生吞活剥。」他想,除了漾儿之外,王兄还得担心,要怎么处置后宫那些可能连他的面都没见过的女人们。

依王兄对漾儿的喜爱,恐怕一年半载之内,王兄不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不过再想想,以漾儿闯祸的速度,王兄光是照顾她就来不及了,大概以后也无暇去注意别的女人。

「孟野,你们在旁边叽叽喳喳什么?」烈炎从眼角看见他和宫女咬耳朵,淡淡问道。

孟野微笑著来到他身边。「王兄,我们在说一件会破坏您好心情的事。」

烈炎眉一扬,「是北宇又来骚扰,还是漾儿又闯祸了?」

哎,王兄还真是料事如神哪!

「王兄,是漾儿,她不肯嫁您呢!现在人不知道躲哪去了。」

「就是怕她不肯,才不让她知道的,结果她还是找机会溜了……」烈炎放下酒杯,忍耐的叹息。「既然她暂时不会来这里,那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我也去找人。」

「王上?」他一起身,下头的百官宾客们也全都跟著起身。

「坐坐坐,本王还有点事,婚礼得延迟点了。」虽然他离席的举动不合礼仪,但他的新娘都逃的不儿人影了,他哪有心情坐在这里?

一行人来到花园,已经有很多侍卫宫女爬上爬下,找翻了天。

「王上这么可怕吗?连封后都吸引不了那位小姑娘?」罗翼在一旁嘟嚷。

烈炎横他一眼,「你有空,怎么不也去找人?」就会在一旁说闲话!

「呃,老臣年老体衰,经不起这等折腾……」

「那还养著你这没用的人做什么?下回直接送你上战场打先锋,活著算你命大,死了算国家有幸,省了你这张抢粮食的嘴。」烈炎冷冷瞥著他,把被漾儿激起的闷气,发泄在他身上。

在孟野嘲笑的眼神下,罗翼赶紧退开,免得被杀气腾腾的主子给砍了。

「啊!好像在假山里呢!」有人喊著,大家都朝假山聚集。

「假山?她怎么老爱躲在那种地方?」烈炎叹息著上前,众人见他出现,都赶紧退开。

烈炎蹲在假山下的小洞外,果然看见--这景象似曾相识,她好像一害怕,就只会躲起来。

「漾儿,你出来,躲在里头成何体统。」他捺著性子哄人。

孟野则在他身后轻声提醒他,吉时快过了。

他不耐烦挥挥手。

「烈炎,你来啦……你是真的要立后吗?」洞里传出漾儿不安的声音。

「没错!而且立的就是你。」他很后悔,应该要把她用药迷昏,直接送上大殿,或是把她五花大绑也行……再如何难堪,都比不上现在他蹲在这里,求她出来嫁给他。

全天下要嫁给他的女人数也数不尽,他偏偏挑了一个不屑的,啧!眼光真好。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的女人?」漾儿不懂。

「你想想,如果我立别的女人为后,你会开心吗?」她一定会臭著张脸,然后躲起来哭。

也对……漾儿在洞中点点头。

里头没有回音,烈炎只得继续说话:

「你要本王在大婚之日,蹲在这里哄我不情愿的妻子?你面子可真大,话传回去,你父王可又要吓坏了,怕我的铁骑会去踏平金滇国吧?」

「你才不会这么做!可是……我不想嫁嘛……」她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嫁了又如何?我只想要把炎后之名放在你身上,只有你适合。」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不过漾儿就是让他看的最顺眼、让他最安心的女人,不选她,还能选谁?

「可是……艳荷很美、有很多秀女也很美,而且还有一些秀女她们有专长,会打仗的、会歌舞的……可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凭什么做你的王后?」

漾儿很自卑,从小在三位貌美的姊妹面前,她觉得自己低的不配做公主,她能安然待在金滇国宫中,已经很满足了,哪想得到她会被烈炎看上,带到黑耀国,甚至成为他的王后……她八成是在作梦吧!

「错了,你会替我找麻烦。」烈炎失去耐心了。

「烈炎……」

「出来!不然我砸了这座假山。」而且他会亲自动手。

「非嫁不可吗?」她很不喜欢这样,她不想做王后,只想平静静的待在烈炎身边……

「对,你非嫁不可。」烈炎强忍著不把她拖出来的冲动捺著性子劝她。

「呜……」漾儿知道逃不过,只能哭著爬出来。

烈炎擒住她,把她拖近,铁青的脸色可一点都不像新倌--她当然也不像是新娘了。

「唉,王后娘娘,你可露脸了,谢天谢地。」罗翼在后头吆喝。

「快快,赶著吉时呢!快点把人带去更衣,晚了今天可成不了亲了。」孟野拍拍手,指挥宫女从还紧抓著漾儿不放的烈炎手中,带走漾儿。

「王兄,该回大殿了吧?」

「这回我一定得盯著她,不然不放心。」烈炎的脚步跟著漾儿迈开。

「哎,咱们回去吧!」孟野搭著罗翼的肩,往大殿走。

「干嘛?」

「当然是喝酒了。」

罗翼双眼一亮。「酒?走走走……」

漾儿一边让宫女换上嫁裳,一边偷觑著坐在一旁,一直yīn沉地瞪著自己的烈炎,她在让宫女梳著长发时,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

「你……别生气了。」他这张脸,像是要把她拖出去砍头,而不是娶她。

「我没生气。」烈炎在躺椅上换个姿势,继续行监视之责。

「那还臭著张脸。」漾儿嘟嚷著。

「我平常就是这样的,你污蔑我。说,该当何罪!」一国之君要封后,她没感激谢恩,还逃的不见人影,此罪之重,可以杀头,亦可将她终生因于后宫深院内,但他偏偏都舍不得。

所以……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这回事。

他明明就在生气!

漾儿张口要回嘴,又发现他今天的装扮不同了。

她转身面对他,替她梳头的宫女还得赶快转身。

「看什么?」烈炎觑著她,她还没这么直接的看过,他撇撇嘴角,在心里更正,从他成为一国之君后,就没人敢直视他的眼了。

「你今天……特别好看呢!」漾儿笑的好温柔。

他今天不像平常那样,只用银丝线将长发束起,他戴著银包头冠,墨黑长发上,多了些银质发饰,却丝毫不减他的男人味,反倒让他多了几分邪魅气息。

烈炎愣了一下,俊美脸庞上随即浮现淡淡赤红。

「是吗……」从小到大,可没人敢说他「好看」。「我不这么认为。」

她难道不懂,「好看」对男人是种污辱?可是他明白,那是她的赞美,窃喜偷偷在心里荡漾,但表面上,他还是维持冷静。

「真的嘛!所以我才觉得我不能做你的王后。」说来说去,她就是觉得自己不是当王后的料,他太勉强她了。

「要你嫁给我,当真为难你了?」烈炎正襟危坐,认真的凝视她。

「不,怎么会?这是天底下女子的心愿啊!只是我怎么配得上你?我害怕我会让你失望。」她扶著宫女正替她戴上的头冠,沉重不只在重量,也在心里啊!

「我的妻子,当然配得上我。」烈炎起身站在她面前,双手捧著她的脸,要她深深看进他眼里。

「我就是要你。我不要那些庸脂俗粉,千百女子中,只有你能让我无法抗拒,就算你会惹麻烦、会惹我生气,更别说你不像其他女人会哄我、伺候我了……不过,伺候你倒是挺有意思的。」

「烈炎!」他怎么又说那种害人脸红的话了。

「早在我发觉之前,这一切早巳决定,我可是只让你一人唤我的名讳。」他骄傲的告诉她。

「我知道。」她笑的很感动,但是要当王后,得有许多条件,要聪颖、懂很多的事,还得平息后宫纷争……她要不是有烈炎给她撑腰,恐怕下场会比艳荷更惨。

「那还怀疑什么?嫁不嫁一句话,不嫁,外头的宴席别办了,我就在这里爱你爱到你点头为止!』烈炎横眉竖眼,说的蛮横又粗鲁。

「烈炎……」唉,他真是霸道!

「禀王上,时辰到了。」宫女们早替漾儿著装完毕,在一旁遮遮掩掩听著他们甜言蜜语,又担心他们情话绵绵忘了时辰,只得出声提醒。

只要有王后在,王上这头骇人的猛兽,也得乖乖凄在她身边。身为王后的贴身宫女,她们当然为善良可人的王后开心了。

「走吧!晚了,今天的婚礼可就被你弄砸了。」烈炎对她伸出有力大掌,把她温热小手紧紧包裹住。

他的妻子,从今天起,他们的身分可不一样了--夫与妻啊……

漾儿看见他佯装愠怒下的温柔,笑著敛裙一幅。

「是,我的王上。」还有,我的丈夫。

第七部分

第十五章

「你也得再带我去嘛……」

漾儿搂著烈炎精瘦的腰,硬是腻著他,撒了一整个上午的娇、也耍了一整个上午的赖。

她听说烈炎要出宫去巡视国都北方的矿场,上回烈炎带著她去,还把她带到一处幽静小湖边,然后……

每回她只要想到他们一整个下午,消磨在那座小湖畔的美好时光,总会忍不住羞红了脸。

唉,别想那些绮丽韵事了,她喜欢的是那里的风光。

那天可是她第一次真正见识黑凰的美丽。她刚来到黑耀国时,因为长涂跋涉而病恹恹,哪有精神理会外头的景色!

第二回和第三回是去阵前和回都时,去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烈炎,根本无心欣赏美景;回程时烈炎让她忙著……呃……不说也罢。

烈炎臭著脸,许久后才哼了一声。

「看我的心情吧!」她还有胆提那里?

「烈炎……王上……」她真的喜欢那里,那座小湖好像金滇国的景色,让她稍解了不太有空去想的乡愁。

冷眼一扫,把腻在他身边的漾儿吓低了脸。

「我怎么还敢让你去那里?那回你又闯祸了。」

「我……我又没做什么。」她无辜的轻喊。

「没做什么?全身未著片缕,居然想冲出小湖外的树林,你可知外头是什么?是我的特卫,全是男人!」烈未失控的怒吼。

漾儿著脸颊,脸上满是羞愧。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是因为有蛇啊!」她最怕的就是蛇,一看见看似有毒的蛇,她立刻尖叫的跑开,要不是烈炎后来追上她,她可要一辈子躲在后宫里不敢见人了。

「一条小蛇?」烈炎冷哼。

「哼!谁叫你没事就爱脱人家的衣服……」她开始指责他的不是,每当这时候,在旁候著的宫女们都会识相离去。

「就是为了要脱你衣服,才带你到那儿的啊!」烈炎说的理直气壮。笨,她还不懂他有多渴望她吗?

漾儿抽了口气,他怎么说的出这种话?

「你你你……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她松开搂著他腰际的手,跳下椅子,背对他站在案桌前。

烈炎望著她稚气的举动,笑意染上他的眉眼。

「漾儿?」他轻声唤她,可她只哼了一声,硬是不搭理他。

唷,真的生气啦?烈炎丢下笔,单手支著下巴,看著她坚持的背影。

两人沉默了一会,漾儿担心他不理她了,暗暗皱眉,唉,她好像真的闹的太过分了。

她想回身先向烈炎低头时,耳边响起低沉有力的声音--

「好吧!我们谈个条件,如果你答应,下个月我就带你去。」烈炎对她勾手指,她乖乖的回到他身边。

「真的?」她笑眯了眼,「什么条件?」

「你得给我子嗣,大家都在等呢!」他望著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不禁猜想他们会生出怎样的孩子,是像他的霸气,还是像她的娇憨?

这就是条件?好怪。漾儿又皱眉了。

「从什么时候算起?」

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他腿上了。嗯,这个位置最舒服,她开心的往烈炎怀里摩蹭,却让渴望她的男人咬牙忍耐。

「就现在吧!」烈炎双手忙著推开她的纱裙。夏季是个很棒的时节,衣料更少,却让他省了不少工夫。

「你是王上,别为女色耽误朝政,看奏折吧!」漾儿试图送上奏折阻止他,但效果并不好。她望著奏折被挥开,落在不远的地面,不禁叹息。

烈炎扳著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脸,有著她了解的欲望。

「王上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要传宗接代。」他分开她的双腿,让她跨坐在他面前,一手拉开前摆,释放他挺拔的男性。

可是,她从来不觉得他们恩爱,是与传宗接代有关啊……

「呃……我要问一个蠢问题,光我一个女人,你会得到满足吗?」她实在……叹为观止,当然,可也把她累坏了。

烈炎生气的扯开她的衣襟,「这问题的确很蠢,欲望并非不请自来,是因为你啊!」

她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不担心害怕,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了,这辈子,他们谁都别想离开谁!

大掌捧住她的粉臀,他强烈的有她让她感觉的存在。

「烈炎……」销魂的呻吟声在书房里回荡,一下,春意荡漾……

艳荷缩著身子,躲在好友身后,偷偷拉著她的衣角。

她慌张的眼神不小心扫到那男人的视线,轻呼一声,又赶紧看著地面,这回,无论多慌,都不敢再乱看了。

漾儿硬要她跟来,说她几年都被关在后宫,一定很想出去,拚命怂恿她跟来;她迟疑了很久,就是无法控制对烈炎的恐惧,她拒绝,漾儿却又难过了,最后,她还是败给漾儿的决心。

她以为漾儿向烈炎提过了,结果她却险些被烈炎的眼神吓死。

无端的,她就是害怕这个猛烈强悍的男人。

「我啊……你吓人家做什么?」漾儿不疾不徐这么说。

烈炎的瞪视不曾断过。「她干嘛来?」

虽然这女人是无辜的,但只要和北宇有关,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说呢?当然是她要跟我们一道去啊!」漾儿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却硬著头皮回答他;反正一拖二赖三闹,他不答应也不行,这几招她屡试不爽。

烈炎火眼扫向瑟缩的女人,不悦又加深了。

「我没准,送她回去。」烈炎的怒火让周遭人心惊。王后虽然受宠,但她惹火王上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烈炎……你去巡视矿场时,我该做什么?枯坐在那儿等你?他们会把我供著,我什么都不许做,好几天都得那样过,太无聊了。」漾儿还是极力争取,谁叫他把艳荷关在后宫,让她青春消逝,他该负责的!

烈炎低吼,大手一挥,「那你也别跟了!」

「你答应过要带我去小湖玩,你敢食言,我就……不让你……哼!你自己知道。」她又感觉衣服被拉扯,她推开艳荷的手。

她拉住烈炎的手,孩子气的摆动,向他撒娇。「你不在我会想你,你也会想我,对不对?」

烈炎瞪著她,又恼又怒,最后却又溺于她温柔的凝视中。

他讨厌自己的软化,这在遇见她之前并未发生过。

「别再让我看见她。」他跨步上马之前冷冷丢下这句话。

漾儿得意的回头对艳荷眨眼。「看吧!我就说没问题……」

烈炎的白马忽然凑在她身边,往她脸上喷气,她吓得抬头,正准备发娇嗔,却发现烈炎眼中的警告。

她多多少少还会看人脸色,烈炎黑到吓人的脸,她当然懂了。

「王上,还有事吗?」他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别把我的宠爱当作理所当然,我放纵你,却不容忍你的嚣张。」烈炎挑眉等待她回答。

漾儿缩缩脖子。「是。」哎呀,被骂了啊!

烈炎等她顺从点头,才满意的离开。

「吁,我还以为他决定要我们都留下呢……你别怕他怕成这样,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凶。」漾儿发现艳荷的娇颜几乎惨白,微笑著拍拍胆小的美人。

「或许,他只对你温柔吧!」艳荷点出她一直没发现的事。

「嗯,你说的很对……」漾儿猜想自己从一开始和烈炎认识时,就没有把他当成王上,少了跪拜的步骤,多了和他的有趣开始,让她始终不太记得他是君,而她只是个小女子。

她逾矩的行为多不可数,当然也惹火过烈炎,而且次数很多,但他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唔,她或许是该反省了。

唉,有点无聊……

漾儿与艳荷对望著,两个女人叹息著移开视线,望著粼波荡漾的湖面。

她发现,湖光山色虽美,但少了心爱的人,感觉就是不对。

「我陪你还是无趣了,对吧?」艳荷望著她闷闷不乐的脸,打趣道。

「不是因为你,是……唉,他怎么两天不见人影?」漾儿后悔没有跟著烈炎一道去矿场,起码可以每天都见到他,哪像现在,闷得很。

「你又怎能要一位著王待你,就如一般的丈夫?这是不可能的啊……」艳荷同情她却又点醒她这件任何人都了解的事。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我们的距离这么近,却又见不到他,不知道他在矿坑那边做什么?会不会有其他女人黏著他?说不定,他正在寻欢作乐呢!」

她闲到有空幻想,如果闻到烈炎身上带著其他女人的味道来找她,她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大概会很生气吧?

可是她不能啊!王上嫔妃成群是正常的,她怎么能起妒忌之心?只是她会贪心的想让烈炎成为她一个人的。

她希望烈炎只是她一个人的丈夫,而不需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他的宠爱。

艳荷惊讶的眨动眼。「他和你之间……我是说……呃……」

「如何?」艳荷吐吐的,害她紧张了。

「王上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吗?」对啊!她好像没听闻烈炎要再封哪个女人为妃,他也只要漾儿陪寝,可是,这可能吗?男人不都渴望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个掌握天下的著王。

漾儿直觉的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

对啊!她有什么好嫉妒的?烈炎到现在都没有把视线移向其他女人,她才让女人嫉妒啊……

艳荷露出羡慕的眼神。「这倒是难得啊……」

「那么你和北宇呢?他是不是也独宠你一人?」漾儿不禁好奇了,她看北宇为艳荷疯狂的模样,他眼里应该只有艳荷一人吧?

她苦笑。「他……是个君王,该有的礼节,他全都有。」

「噢……」漾儿凝望她绝美的脸孔,不禁怀疑,为何烈炎不对她感兴趣?「艳荷,你恨烈炎害你们夫妻分隔两地吗?」

「我能恨谁?这是我的命啊……」她一脸哀怨,不愿承认却又清楚明白,她恨过烈炎、恨过将她出卖的父王、恨过苍天、也恨过自己….」

「我一定要帮你说服烈炎,让他放你离开,回到丈夫身边去……烈炎?呵呵,你来啦?」慷慨激昂被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打断,她微微臊红了脸,握紧的缓缓松开。

她怎么没发现他来了?

「两天没看著你,又要开始作乱了吗?」烈炎叹息的走上前,伸臂把她紧搂在怀里。

只要想到漾儿,他就烦躁不堪,身边人似乎都惧畏他随时可能爆发的火气,就连随驾跟来的罗翼都离他远远的,不敢招惹他。

毕竟他还是王,要杀要砍,那老头子可都不能有意见。

漾儿嘟著嘴嚷起来:「我才没……」想起刚才和艳荷的谈话,她怎么忘了,她应该要对烈炎尊敬些的。

她垂眼,收起火气。

「没有。」唉,可是这样说话多没意思?她喜欢和烈炎吵吵闹闹的,看他生气,可是她的乐趣呢!

烈炎挑眉看她,「怎么把话吞回去了?」这一点都不像她。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以为明天才见得到你呢!」漾儿把脸颊靠在他xiōng前。他穿的不像个著王,简单的袍子,只有腰间用丝带缚起,长发依旧用丝线束著,这样简单的装扮,却毫不掩藏他高贵的霸气。

唉,他为何要如此的英俊迷人?害她望著他时,总是瞪直了眼。

烈炎旁若无人的吻著她的发心,平时严峻的脸变得温柔。「嗯,原本是打算明天才要来接你的,偏偏满脑子里都是你,只得把手中的事务交给罗翼处理,急著来找你了。」

漾儿欣喜的笑开了。「真的吗?刚才,我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在那儿寻欢作乐,忘了我呢!」

「啊!被你发现啦!本王的确是担心你又招惹麻烦,所以才赶来的……」他笑看漾儿气呼呼的抡拳打他,两天的坏心情消散了。

「漾儿。」艳荷望著她的举动,低声提醒她。

「噢……」漾儿回神,赶紧收手,退出他怀抱,敛裙一福,「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你的。」

烈炎皱眉,狐疑地来回打量聚在一起两天的两个女人。

「漾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

他的眼神往艳荷身上多飘了几回,更把美人吓坏了。

「没有哇……我只是觉得该对你尊敬些,别老对你又吼又打的,成何体统。」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是艳荷提醒,我才想到的呢!」

烈炎又瞪了艳荷一眼。

回过脸,他气恼的低吼:「我偏偏喜欢你这样对我。」

「烈炎?」漾儿惊讶的抬脸。他喜欢她这样?很少有人这么奇怪吧?他是哪儿不对劲?「你不老被我气得又吼又叫,又怎会喜欢这样?」她不懂。

烈炎被她问的怔住了,他甚至听见一旁女人的低笑声,他恼怒的低吼。

「我就是喜欢这样!」他孩子气的低下脸往她颈侧摩蹭。

「烈炎……」她想笑又不敢笑,望向艳荷,她也掩唇偷笑,似乎也烈炎这副稚气模样逗得很开心。

「不管,你不对我又骂又打,就是抗旨,我不想爱你了。」烈炎收拢双手,声音有些粗,却又是漾儿熟悉的温柔。

他得不到漾儿的回答,张口在她颈间又舔又咬的,双手的抚摸越加肆无忌惮。

「烈炎!」漾儿惊呼,「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啰!」

列川炎抬脸,脸上已经有欲望的痕迹。

「是因为我不想爱你了?那你就乖乖听话啊!」烈炎突然把漾儿抱起,朝树林走去,让一旁的艳荷看傻了。

这个男人,狂佞过了头……惊讶退去,她淡淡一笑。

反正,漾儿是幸福的就好了,至于她,就算在黑耀国终老又如何?她唯一的挂念,恐怕是一辈子都见不著了

一名身穿猎人装束的男人,行动迅速的跨进一间饭馆,上了二楼,他轻易的找到了主人的身影--整座饭馆都被他们包下了--他在那男人身后停了下来。

他弯身附在男人耳边说:「王上,听说烈炎今日就要回宫,咱们还是先避一下吧!」这里可是黑耀国的国都,他们的行踪若是被发现了,恐怕只有「死」这一条路。

「避?我就是在等他啊!」北宇玩弄著酒杯,笑容苦涩。

如果没有顾忌,他会杀了那个男人,偏偏那男人手中还有他的女人,他根本不敢动手。

他真的好恨那个男人啊!

他蓦然将酒杯掐碎,指头上划了一道被伤痕,他望著血迹缓缓覆住指头,yīn柔眼中满是对死敌的恨。

「他带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王后,另一个是绝美的人儿,平民们说她是王上的新宠,听百姓描述,似乎就是艳荷……我想见她一面。」他的声音沙哑的几乎无法说完话。

侍卫轻觑他一眼,「王上应该不只是想见王妃一面而已吧?」

北宇笑的空洞。「没错,我想杀了那男人,想把艳荷带走,可是真能如愿吗?我怀疑。越等,就越不敢期待……」

「那……您还是看见王妃一眼就要离开了吧?」若不是了解王上的深情,他还以为王上得失心疯。

但,王上也可说是疯了,为他的爱人发疯发狂啊!否则怎会只带十名贴身侍卫,就潜进黑耀国国都?

北宇哀戚的眼望著城门,等了三天就是为了看他的妻子一眼,他是个男人,却眼睁睁看著妻子被人夺走,一点办法都没有。

艳荷恨他吗?还是她早就不爱他了,才会要那女人送那种信给他?

他不断被这个疑问困扰著,想问,却又没人可以给他答案。

另一名侍卫也回来了。

「王上,烈炎回来了。」

「走!」一直不动如山的北宇身形一闪,两名特卫对望一眼,赶紧追上去。

皇驾回宫的锣声响起,路旁百姓们纷纷下跪,北宇和侍卫们不得不跟著屈膝,否则不用被人发现身分,他们也得被拖去杀头了。

队伍最前头是开道的锣队与旗队,接著是身形剽悍的侍卫队,被包围其中的,是骑著白色骏马的黑耀王--烈炎。

北宇抬眼瞪著他,颤抖的手已经握住刀柄,他身后的侍卫们亦然,杀气正在凝聚著……

是她?他看见曾经他掳走的信差就坐在烈炎里,他傻眼了。

那个女子就是烈炎最宠爱的王后?

他这才知道当初的怀疑果然合理,那女子必定对烈炎极为重要。

哼!那男人不配拥有那样好心肠的女子!

他缓缓松开握著刀柄的手,他身后的侍卫们都松了口气。

好险王上没真的发疯,否则北聿国可得另拥新王,之后,或许会被黑耀国的铁骑踏平。

北宇愤恨地瞪著渐渐远去的白马,刚才他看见烈炎和他的妻子卿卿我我,他好恨……

随后的轿子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调回视线,却正巧与掀开轿帘向外张望的人对上视线,两人都傻住了。

是艳荷!真的是她!

他紧紧追随她的视线,而她,也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甚至上半身都出了轿。两人都渴望的凝视对方,想知道他(她)好不好。

若非北宇的侍卫暗地拉住他,恐后他早飞奔过去了。

突然一脚踢过来,正中北宇的xiōng膛,踢掉了对望的视线,他怒瞪冒失的黑耀国侍卫,再回眸,却已经看不见轿里的人了。

「看什么看!当心把你眼珠子挖掉!」黑耀国侍卫怒吼,作势要再踢北宇一脚,却被他杀气腾腾的视线吓退一步,呆了一会,才摸著鼻子走开。

「艳荷,真的是你……」

人群早散了,北宇仍呆立在路旁,为刚才看见妻子而欣喜,却也悲伤。

数年不见,她似乎一点都没变,只多了不该属于她的忧愁。

「看见您要看的人了吗?」侍卫期待的问。

「嗯。」他点头,回过神的他,又在思索另一件事了。

「那,咱们该走了。」侍卫们急著将他送离这里。

北宇摇头。「不,我不走!艳荷她想我!」

他决定了,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要把艳荷抢回来,他要重新见到她微笑,他要他的妻子回到身边!

特卫们面面相觑,同时在心里哀嚎。

这回,他们的小命已经在阎王爷手心里握著了……

第十六章

「王上,最近有别国人在王都流窜,臣请王上仔细追查这些人到王都的目的。」特卫长在书房中禀告他搜集多日所得的情报。

烈炎从批折中分神。「黑耀国并不阻止其他国的人民进入,买卖通商这很正常,为什么你会担心?」

「因为,在王都打探王宫事情的,似乎都是北聿国的人。而且听说还有一位是他们的头头,地位似乎非常崇高。」

说起北聿国,烈炎就有兴趣了。「哦?难道是北宇又想要什么花招了?」

「王上,还是请您这阵子暂时别出宫。」特卫长十分忠恳的建议。

嗯,他也认为如此,不过有人大概会不开心。

「你是说,要本王别带王后出去?这话可得你亲自去对她说。」他咧嘴一笑。

「王上……」侍卫长低头,不敢接话。

烈炎脸色一整。「再去查,我倒想知道是哪个人人物进到王都,而本王居然不知不觉,这可失礼了。北宇的人到黑耀国,咱们怎能不「好好款待』一番呢?你说是吧?」

「是,臣遵旨。」侍卫长正要退出,又被烈炎唤住。

「王上?」他等著。

「知道王后人在哪?」怎么一上午都不儿她人影?

「在太后那儿。」

「嗯。」他挥挥手,要侍卫长离开。

在母后那儿?她会不会又做什么蠢事,让母后白发多了几根?

还是去瞧瞧吧!

他起身前往太后的宫殿,得到的消息竟是漾儿和孟野一同散步去了。

烈炎在吕后不解的眼神注视下,臭著脸跨步离去。

哎,她都还没问他,漾儿有没有怀了龙种的可能呢!

漾儿和孟野……烈炎眉头深锁。

他明知道他们只是年纪较为相近,而孟野的个性随和,和漾儿谈得来,可他偏偏觉得不安。

他觉得最近漾儿不太对劲,对他比较冷淡,较少与他又打闹,反倒多了分他不习惯的疏离。

哪儿不对劲了?他应该没有做什么事惹她不开心吧?她若是生气,一定会当场发泄,和他冷战的最长纪录也不过半天而已。

一定是她有心事了!

「呵……你一定是骗我的,怎么可能嘛!」他听见漾儿银铃般的笑声,马上转丁脚步,朝桥边走去。

「真的真的,他真的有做过那种事唷!不过你千万别问他,他会知道是我说的,他可能会一刀砍了我的脑袋。」是孟野的声音。

「他怎么会知道……啊!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在,我说的对不对?」漾儿笑的好开心。

「对,所以你千万别说,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啊--孟野,你你你……走开啦!不要吓我!」

烈炎站在不远处,扬眉看著孟野正在装鬼吓漾儿,而胆小的她捂著脸,不敢看他。

他突然有种错觉,漾儿和孟野才真正的适合。

他们年龄相近,而孟野的儒雅和漾儿的娇俏很相衬,他对漾儿而言有些过长,而且太过冷硬了……

他眯眼,嫉妒心伴随著近日的猜疑卷来,他瞪著嬉闹中的两人,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孟野率先发现烈炎,他领著漾儿走近。

「王兄,现在应该是处理朝政的时候吧?」八成又是想漾儿了。

「闷了,出来走走。」烈炎双手抱xiōng,瞪著脸上犹带笑容的两人,突然觉得他们的笑脸有些刺眼,而且他的心情更差了。

孟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聪明的决定先一步脱身。反正漾儿总能融化他的冰霜,就让漾儿摆平他吧!

「那,孟野先行告退了。」他转身离开,仍旧感觉得到烈炎的视线在刺著他的背。

是他和漾儿独处,让王兄生气了吗?他没想到王兄的占有欲,竟强到如此地步。嗯,下回他可要注意点了。

漾儿望著缓步离开的孟野,再傻呼呼地望著烈炎,「你怎么了?」他冰冷的连她都感觉得到。

「没什么,只是来告诉你,明天不能带你去湖边了。」他试图抹去怀疑,但她仍旧和他保持著距离,不再像之前总是笑著扑进他怀里。

她变心了吗?

他想开口问,但怎么问得出口?

他怎能忍受漾儿变心?他是著王,难道要不到她的一颗心?他并不贪心,要的只有漾儿啊!

不能出去玩?那她又得被关在宫里了?

「为什么?」漾儿眨著眼,露出不解的表情。

「最近王都有些不安,过些时候我再带你去玩,嗯?」他试图微笑,但他从漾儿的眼神中发现他是失败的。

「烈炎,你是不是因为我每回都硬要带艳荷去,所以你不开心,不让我去了?」她是不是又做错什么触怒他了?最近她很努力的在学习做个王妃啊……

像太后就不喜欢她直喊烈炎的名讳,今天才要她一定要改掉这习惯,她很努力的在警惕自己,别再逾矩了。

「不是,我很认真的。最近有些不该属于这里的人在流窜,我不希望你出事。」烈炎轻抚她的脸颊,在信任与怀疑中挣扎。

「这里可是黑耀国的王都,谁敢在天子脚下作乱?」她还是不懂。

他无法藏住眼中的杀气。「我知道有个人有这个胆子。」

北宇,他早该知道那家伙不会放弃。

哪天他玩腻了那男人的小游戏,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噢……」漾儿仍旧以为他在生气,满脑子都在想,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恼他。

她看起来很失望,烈炎忍不住伸手想拉她。

「漾儿……」他错愕的看著漾儿闪身,「你怎么了?」她居然逃避他的手?

「我只是……没有,我可以离开了吗?」她突然无法忍受他的语气,他很生气,还有其他她从未感受过的奇怪情绪。

她的求去更惹火烈炎。

「不行!你心里有事,快说!」他急了,对她大吼。

「没有,你要我说什么?你……放开我!」漾儿挣扎,烈炎的手抓得她好痛!

烈炎红了眼,他心中的恐惧在漾儿的抗拒中升高。

「是孟野吗?是他偷走你的心?」他怒吼,想杀她了,更想杀了孟野!

孟野?她只是喜欢孟野的笑话啊!

「你在什么?没有啊……」她的肩膀快碎了。

烈炎又和抓住她时一样,突然松开了她。「那么,你就待在寝宫里,好好的思考,你得向我坦承的话。」

她被禁足了?他的话让她感到莫名其妙。她没有什么得向他坦承的啊……

「为什么?」失去重心的漾儿跌倒了,她讶异烈炎没有扶她。

他变心了吗?他为什么用这么冷的口气对她说话?就算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也不曾如此啊……

「你的疑问太多了,而我要的是答案。」烈炎拂袖而去。

从未发生过的担忧萦绕著他的xiōng臆,他……也在害怕,担心漾儿刚才的闪躲只是开始。他不许再发生这种事!

瞪著烈炎高大的背影,漾儿气坏了!

「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解释,又把怒气发泄在我身上?」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会扑上去要他说个清楚,可是现在……太后说过王上的女人不许粗鲁、更不许打骂王上,所以她得听话……

哼!不听,她就是不听!

他要把她禁足,她就要跑!

她转身回到寝宫,在宫女们讶异的注视下,换上平时出宫穿著较为朴素的衣服,又气冲冲的离开。

漾儿坐在茶楼里,愁容满面,一点都没有溜出宫的得意。

她是拿著烈炎的金牌出了宫,可是没有他在身边,她去哪很无聊……

而且现在宫里大概因为她的出走乱成一团,她更是心虚了。

希望她的宫女们不会因此受罚才好。

还是回去吧!

她起身,却被一堵男性的xiōng膛拦住去路。

谁这么不识相,敢挡她的路?

她翻个白眼,正准备开骂,却因为一张熟悉的憔悴脸几而怔住。

「北宇?」

他微笑,「如果你想害我被烈炎杀头,可以喊的更大声。」

他得到特卫的消息,说漾儿私自一人出宫,要找她帮忙,当然得把握这个好机会了。

「你……怎么……」漾儿口齿不清,瞪著他。

「我来了半个月了。」却只看过艳荷一眼。

「来做什么?烈炎看到你,会一刀砍了你的!我现在麻烦缠身,可不想再惹祸上身了,告辞!」她绕过北宇,出了茶楼,急急忙忙的她,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人跟踪了。

「姑娘,等等,咱们兄弟想跟姑娘说几句话。」几个像地痞流氓的男人将她前后包围。

漾儿发现巷子前后都让人堵住去路,「你们想干嘛?」她看见北宇就在那些人身后,「喂,北……他们是你的人吗?」差点喊出他的名字,害他掉脑袋,她可对不起艳荷。

「不是。」他摇头。

「噢……那,你们是做什么的?」她问著看来猥琐的男人。

「来跟姑娘施舍个发财钱。」带头的男人这么说。

噢,那好吧!

漾儿往袋儿掏了掏,「我只剩一两银子了,呐,给你。」她瞪著银子没人接,掉在地上。

「你怎么不拿?」嫌钱少吗?可是她身上真的没两了。

为首的男人走上前,而她赶紧退了两步,可后头又有男人挡住去路。哎,她进退都不行!

「瞧姑娘长得一脸娇贵,你应该比一两银子贵上许多吧?」男人上下打量她,他们早就盯上她了。

「你们想干嘛?」

「绑你啊!」

「喂,你……快点来救我啊!」漾儿害怕了,唤著靠在墙边,没打算伸援手的北宇。

「要我救你可以,不过我们得谈谈。」这女人,没人陪著就在街上乱晃,不知道危险吗?烈炎是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的?

此刻漾儿什么都答应了。「行,只要你救我就行!」她想北宇不会比这几个男人让她害怕。

「好。」北宇起身,轻易把小流氓打的七荤八素,摇摇摆摆的逃走。

「哇,好身手。」漾儿在一旁拍手叫好。

北宇冷冷瞥她一眼。他真怀疑,这女人恼人的模样怎么没让烈炎杀了她?

「好吧!就看在你的救命之恩,我们谈谈。你要说什么?」她不答应也不行,看北宇的身手,要杀她易如反掌。

「艳荷她……好吗?」他急著知道她发现他之后,心里在想什么。

对呵,他自然是为了艳荷而来的。漾儿点点头。

「还是差不多,不过最近似乎比以前更忧郁了……」她想起不该让他更担心,就不再说下去了。

北宇认真的听她述说艳荷的每一字。「还有呢?她有没有说什么?」漾儿停止说话了,他却渴望的想追问她。

「没有,她甚至不太喜欢说话了。我以为她是被烈炎吓的。」艳荷最近常常念著北宇的名字,还不断画他的画,然后又对著画饮泣,说他不该出现

她知道北宇来了?怎么可能?

她的怀疑被北字握住她的肩打断了。

「烈炎?他对艳荷做了什么?」他怒吼著。

他温柔的妻子会被残暴的烈炎如何蹂躏?他的心因为焦急而狂跳,血液因为恐惧而冻结。

「没有啦!艳荷怕他,只要一见到他,就会吓得发抖嘛……」漾儿挣脱他的手,退到他无法马上抓到的距离。她的身子只能让烈炎碰的。

北宇放心的吁了口气。

「我要见她。」冷静之后,他作下决定。既然已经离艳荷这么近了,他就绝对不要空手而归!

「你作梦。」漾儿想也没想就应声。

「我要带她离开!」他更坚持了。

漾儿叹息。「不可能,她人在深宫里啊!你也是著王,应该了解后宫的。」

「那你今天是怎么偷溜出来的?」

「谁……说我是偷溜出来的?」

「我不认为烈炎会让你一个人出来晃。」北字表情一敛,平静的脸上满是坚决。「我要带我的妻子离开,我已经忍受分离太久了!」

「如果你需要女人,你的后宫多的是,不是吗?」她想起艳荷提起他的后宫时,那股无法言语的哀怨,忍不住替艳荷修理他。

「我只要她!」他狂乱的吼声突然让漾儿想起烈炎。「求你帮我,求你!」北宇突然下跪,吓坏了漾儿。

「你……快起来啦!你向我下跪,我会折寿的。」她哪来的「好运道」让一位王上对她下跪?「好啦!你起来我就帮忙啦!」不然呢?他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她发现了北宇眼中的感激,叹了口气:「谁叫我看够了你们夫妻的分离?我不怎么喜欢你,因为你老让烈炎生气,可是我很喜欢艳荷,所以我帮她。」

她的说法让北宇笑了起来。「随你说,只要你答应帮忙就行。」烈炎幸运才会得到这样的宝,他懂得珍惜吗?

漾儿思索片刻后下了决定。「好,我们就约在下个月初一,你在城门口等艳荷,如果我们没有出现,那一定是出了事,我会遣人来告诉你的。」

还有十天的时间,变故实在太大了,她不敢保证。

「绝对不能出事!」北宇低吼。此时的他,一点也不俊美,倒像是莽夫。唉,那也是为情所致啊……

「如果初一那天城门关上之前,我没见到人,我发誓一定杀进宫里!」他无法压抑激动,对著漾儿大吼。

生气了?她身边的男人怎么总是在生气?

「我没办法保证,对不起,我真的不能。但是我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让她走。你要我转告什么给艳荷吗?」她同情这个男人,所以在气他之余,也给了他一点点好处--这样或许也能让艳荷开心吧?

北宇把水晶簪子放进她手里。「把这个交还给她,再告诉她今天的事,还有……我很想她。」

「我知道了。」他深情的脸让漾儿动容。若有男人如此深情对她,她……死而无憾了。

北宇的眼神变得犀利,他向后退。「你快走吧!城里的土兵变多了,说不定是在找你。」

唉,她是该回宫接受责罚了。

「嗯,再会。」她举步离开,再回头,却不见北宇的身影。

若不是她掌心有著水晶簪子作物证,恐怕她以为是自己在作梦。

果然,城里突然增加的士兵,是在秘密寻找失踪的王妃。漾儿才离开北宇,就被罗翼找到,被「请」回宫。

她被罗翼瞪了好几眼,可她只能垂著头,不敢说话。

「请问将军,王上知道了吗?」漾儿坐在马背上,忧心忡忡地问著一旁护卫她的罗翼。

「当然啰,宫里乱成一团,大家都知道啦!王上气得跳脚,手里抓著刀,像只生气的熊,不断来回走动,嘴里说著要把你的头割下来……王后,微臣只是转述王上的话语。」

「割头吗……唉,一天惹火他两回,要被砍死也是活该……」她摸著脖子,感觉一阵寒意。

现在的她,巴不得隐身,不让人看见,包括烈炎。

她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呕气出走呢?她还以为可以无声无息的来去,谁知道她会做出惊动整个王宫的蠢事。

「王后回来啦!」漾儿才进宫门,吆喝声便此起彼落。

「王后,王上正在寝宫等您呢!」烈炎的贴身卫迎面而来,看阵势是来押人的。

漾儿白了脸,看样子烈炎等她很久了。

「呃……我先回宫换个衣裳,马上就过去。」她想,能拖一刻是一刻。

侍卫们坚决的立于她面前。「王后,是「马上』。」

看来是躲不过了。漾儿叹口气,乖乖的跟侍卫走。

第八部分

第十七章

漾儿被高壮的侍卫们簇拥著来到烈炎的寝宫,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踏进去。

烈炎真的在里头吗?她怎么嗅不到一丝人气?

「人都已经回来了,还不敢进来?」烈炎的声音冷冽的传开,漾儿苦著脸,缩了缩脖子。

她吸口气,举步跨进特别yīn森的寝宫--她只有今天这么感觉。

「王上……」她凝望著坐在窗边的烈炎,这么远的距离,她依旧可以感觉他的怒火。

烈炎缓缓回头,瞪著一脸羞愧的漾儿。

王上?她从前不是都叫他的名字吗?什么时候起,她的称呼变了?

「你去哪了?」他著急了半天,快发疯了,她到底懂不懂他为什么不许她出宫?他怕她有危险哪!

「出去玩……在街上逛……」漾儿声音越来越小。

「我是怎么说的?」烈炎闷雷般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要我回寝宫待著。」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不应该,已经是王后了,怎能如此稚气?

「而你却抗旨!我可以杀了你。」烈炎瞪著她,拿她没辙。

如果他不在乎她,他会废了她;如果他不喜欢她,根本就不会为了要如何处置她而烦恼不已,更不会为她不喊自己的名字而躁怒。

漾儿伏地一拜。「漾儿知罪,求王上降罪。」

她的手贴在冰凉的地板上,恐惧沁入她的骨髓,让她的身子发颤。

烈炎怒吼。「王上王上,还是王上!」

他讨厌她喊他王上,她不懂吗?

「你……不喜欢吗?」她以为对烈炎多一些尊重,他会开心,怎么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

「我让你喊我的名字,这项恩宠你不要了吗?」她不愿意喊他的名字了?为什么?

漾儿脑子乱烘烘的,突然不太了解要如何回话。「如果你觉得这样好,就这样吧……」

他当然不觉得好了!烈炎正要开口,太后的出现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怒吼。

「王上,听说王后回来了,哀家特地来瞧瞧的。」吕后凝望伏在地上的人,轻轻叹了口气。「漾儿,你这样真是太不应该了。你身为王后,怎可独自溜出宫?你可知这得受罚的?」

「漾儿犯了错,愿意受罚,求太后降罪。」她想,太后会亲自出面,恐怕刑责不轻了。

「私自出宫,依照后宫律法,得鞭笞五下,就这么办吧?王儿?」吕后望著脸色铁青的烈炎,心里明白,他绝对不忍心的。

漾儿可是他的宝,今天她插手此事,只是怕他一时气愤,伤害不堪一击的漾儿--虽然她罪有应得。

烈炎忍了又忍,但看著漾儿瘦小的身子微微发颤,他不由自主的开口了:「母后,漾儿罪不至此吧?」他们只是吵嘴了,漾儿发小脾气罢了。

吕后压住笑意,难得看见王儿紧张的模样。

「哟,心疼了?哼!早知道你下不了手,如果王上是这么管治后宫的,又如何治理整个国家!」给他们夫妻俩一点教训,别再孩子气了,整座王宫差点被他们两人给弄翻。

「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有改过的机会!」烈炎想像皮鞭打在漾儿无瑕的肌肤上,那样的痛苦连他都会发抖,更何况是她。

「如果她杀了人,王上是否也要给她一次机会?」吕后懒洋洋地回嘴。

「那不一样!」烈炎再度怒吼,「母后!您到底来做什么的?」

「我?来提醒你该罚则罚……」她叹口气,「算了,看来我是多事了,普天之下,当然是王上最大了,你要杀谁、要赦谁,随你欢喜。漾儿,你自己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你的王后。」

「是。」漾儿不敢相信她就这样躲开鞭刑,但,她更怕烈炎的惩罚。

太后离开了。

烈炎垂眼望著伏地不敢乱动的漾儿,心里再气再火,也比不上她平安归来的释然。

叹口气,等激动退去后,他把她拉起,双臂紧紧搂著她。

「漾儿,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他的声音里有著恐惧的痕迹。

「烈炎……」他又把她搂的快断气了。

「真的快吓死我了!你故意惩罚我的吗?再也不许了,听见没?」他把她抱起,两人视线同高,他认真的警告她。

他可不保证有命活过她第二次的出走。

「漾儿听见了。」她垂眼,不敢看他的脸--怕会因为他扭曲的脸而笑出来,那可是自找死路。

「你,在我解除命令之前,不许离开寝官半步,让你有空思过。」她可别再惹火他了,他承受不了太多的怒火。

漾儿吃惊一喊:「那得多久?」

她还得帮艳荷和北宇的忙啊!万一过了初一,北宇会不会以为她们出事了而杀进宫?

烈炎想了想,霸道的撇撇嘴角。「等我不生气那天再说。」发泄完怒火,他终于乎静心情,缓缓把她放回地面。

望著她一身平民的粗衣,他不满意的皱眉。他不喜欢她穿这些粗布。

「是。那,漾儿可否退下了?」她了解烈炎的眼神,每回她出宫穿上这身服,总让他眉头深锁好一会。

「不!」烈炎猛地把她揣在怀里,他打算,今天之内都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漾儿在他有些过紧的怀里叹息。唉,她好幸运,能让一个冷峻的著王变得温柔多情!只是,她如何回报他的宠爱?

****

虽然漾儿不能离宫,烈炎却没有禁令不许别人来「探监」。

艳荷在漾儿派人三催四请,且确定烈炎不在她那儿时,才肯前来,却没想到漾儿昨天的出走,遇见了北宇。

艳荷听著漾儿述说遇见北宇的过程,她心里在抽痛著。

果然,北宇是为了她才冒险潜进黑耀国的。

他何苦如此?

「艳荷,你早知道他在这里?」漾儿这么猜测,她听见北宇在王都的消息,没有丝毫惊讶,脸上只有浓浓的悲哀。

「嗯,上回出宫,回宫时在路上看见他,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艳荷轻抚又回到手中的簪子,这是他们的订情物呢!

「艳荷,我和北宇约在下月初一,也就是九天后,我们一定得想出让你离开的方法。」漾儿遣走宫女后,缓缓将她和北宇商量过的事告诉她。

艳荷错愕的瞪著她。「让我……离开?这不行的!你已经惹王上生气了,我怎么可以再让你闯祸?」

她知道漾儿心肠好,可这是拿命来帮她啊!

「我不怕,因为我只要被烈炎拥抱著,就会想起你。我无法忍受你的悲苦,再看见北宇对你一往情深,我没办法不理不睬啊!」漾儿睁大双眼,坚决要让他们夫妻团圆。

艳荷恼怒低叹。唉,是北宇不对,他怎能要漾儿帮他们呢?

「不能,我会牵累你的。别看烈炎对你好,他只要扯上和北宇有关的事,就会变得不可理喻,甚至是……残暴的。」她知道这对漾儿这么说太沉重,但这是事实啊!

「哎,我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啊!」漾儿手肘压在膝头,掌心托著下巴,心里也是一肚子埋怨。

那没良心的北宇,一点都没想到她的小命可能不保,还是艳荷最好!

「是北宇他威胁你?」艳荷怕的就是这样。一个失去心爱女人的男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漾儿苦笑。「你还真了解他。他说了,如果当天城门关上前没见到你的人,他就要杀进宫里,到时,恐怕我「通敌』之事很难隐藏,咱们三个都要掉脑袋了。我一个人掉脑袋,总比咱们三人都没命划算吧!」

「人命不能这样算的!」艳荷用力摇头。这个傻漾儿。

她听够艳荷的推辞了。「就说我是同情你,也可以说是为烈炎作补偿,我只希望我不会再看见你这张哀愁的脸。」漾儿起身叉著腰,气呼呼的喊著。

「漾儿……」在她的坚持下,艳荷知道她非得从善如流,否则,真的三人都得掉脑袋了。她点头,答应了。

「我保证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烈炎砍我脑袋的。」漾儿见她首肯,终于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反正……谁知道他会爱我多久?我确信他现在是爱我的,但一年后、五年后呢?我没有让他一辈子都属于我的信心,我想做一些我一辈子想到都会开心的事。」她嘴里说的轻松,心里却悲哀不已。

太后前几天提过要替烈炎再娶妃,要替他选个真正的公主。当时她想要大吼大叫,却只能强忍,太后之后说的话她全不记得。待她回神后,细细思量,才发现她想独占烈炎的美梦是不可能的。

等他娶了另一个真正高贵的公主,她想,她马上就会是后宫深院里的另一名怨妇了。

艳荷从未见过她这样悲伤的脸,一时间也忘了开口说话。她紧盯著漾儿的脸,仿佛预知了什么……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得开始计划了。」漾儿摇摇头,恢复精神,对眉头深锁的艳荷微笑。

她一定会把艳荷送走,她说到做到。

烈炎的禁足令三天后就解除了--这也让宫中人更了解,他们的王上宠爱王妃是宠上了天。

漾儿庆幸不已,否则她和艳荷还不知道要如何行她们的计划。

「艳荷,快点啊!」漾儿领在前头,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幽境的墙边。这附近有些苍凉,应该很少人来。

但在她们离开漾儿的寝宫开始,就有人盯著她们了。

烈炎虽然宠爱她如昔,但感觉到漾儿对他有所隐瞒,再加上漾儿对他似有若无的疏离没有改进,他无法停止担心,派了宫女整天跟踪她。

「漾儿,我觉得还是……」后头的艳荷迟疑著。

「你现在应该是想著:我就要看见北宇了。你应该要开心的啊!快,笑一个给我看。」漾儿勾勾她的下巴。这是烈炎逗她时,常做的举动。

艳荷可没她的好心情。「我怎么笑得出来?我不能放你在这里,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她心里其实很明白,漾儿会出事。

「这是不可能的,你忘了,我是烈炎的人呢!」漾儿瞪大了眼,仿佛她的提议很可怕。

她跟著烈炎之后,就没想过要离开他啊!

「对啊……你爱他,怎么舍得离开呢?」艳荷望著她,还是一脸忧愁。

「爱?这个字有些沉重……」这下连漾儿也愁了脸,然后她整整心情,拉起艳荷的手走向一处杂草茂盛之处。

「别说了,我们离开这空洞又无趣的王宫吧!快黄昏了,万一城门关上,北宇可要杀来了唷!」都怪烈炎,一整天缠著她不放,最后他离开时,似乎很生气。

她当然知道他生气了,她故意忽略他的,不然他怎么愿意离开?

唉,回去大概又得向他撒娇道歉一番了。

「漾儿,我们要怎么逃?」漾儿一直不肯透露这个消息,她很担心,因为这可是她能否脱逃的关键。

她回头嘿嘿一笑。「这可是我向宫女套出来的秘道,我早知道了,一直没用,就是等这种时机才派上用场。」她双手一拉,露出墙角的一个小洞。

艳荷瞪大了眼;「钻狗洞?」

「对!你不敢?北宇在等你哪!」不敢也不行,她一定要把艳荷送走,硬推也得把她推出去!

艳荷不再迟疑。「敢,当然敢了。快走吧!」她在漾儿的惊讶注视下,飞快的趴下,钻过狗洞。

「爱情的力量真大。」漾儿笑著跟进。

两人赶到城门边,却找不到北宇的身影。

「他人呢?该不会是等不及,先杀进去了吧?」漾儿从不怀疑北字会放弃。

「还是烈炎先一步发现他了?」艳荷因为这个猜测而吓白了脸。

「艳荷,我在这里。」一道高挺身影停驻在她身后,艳荷一转身,就看见她思念的丈夫。

「北宇……真的是你?」她望著他,心在颤抖、人亦如此。她不敢想像,有生之年,她能够再一次这么近的看著他。

「我也一样怀疑。」北宇长臂一伸,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至无,他感觉自己也在发抖。「我不敢相信,你真的来了!」

他用格外明亮的眼望著在一旁微笑的漾儿。「谢谢你。」他衷心的感谢。

她抹著眼角的泪水,摆摆手。「别说了,我只拜托你一件事,看在我没向烈炎放消息,说是你在王都乱窜的份上,我要你好好对待艳荷,别再让她落泪了。」

「看在你救了我们夫妻的性命份上,我向天发誓我会爱她一辈子。」他认真说道。

「嗯,保重,再见了。」她必须回去了,即使她想多看这对璧人几眼,但她怕烈炎又发现她溜出宫,这回她的刑责恐怕就是上回太后提过的鞭笞了。

「走吧!」北宇望著忠心的十位侍卫,他们已经在马背上等待。

「我担心她。」艳荷望著已经朝王宫狂奔的漾儿,忧愁不减反增。

「她会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而且烈炎不会伤害她的。」北宇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把她送上马背。

「希望如此。」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对不起,漾儿,我实在太自私了。

回到宫里,漾儿发现大家行动一如往常,她才松了口气。

看样子应该没人发现。

艳荷现在应该已经和北宇离开王都,朝北聿国前进了。她带著傻笑漫步回她的寝宫,却发现所有宫女不见了。

「回来了?」烈炎温柔的声音引起她一阵轻颤。

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发怒,倒像是……全然死寂。

「烈炎,我以为你正忙著。」她腻回他身边,心虚的不敢看他的脸。在他坚决要求之下,她还是唤他的名字,否则她大概没办法离开他的床……

她的下巴突然被握住抬起,她不得不直视他黝黑冰冷的眼。

「你上哪去了?没人见到你呢!你是不是又溜出宫了?」

烈炎凝望她惊恐不安的脸,在质问她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她真的做了他所听到的那些事。

「没有……」他发现了吗?千万别是,她不想骗他,更何况她也骗不了他。

烈炎微笑,表情却僵硬的几乎狰狞。「你这张脸,我怎能相信你?更何况,有人证啊!」

漾儿全身冰冷。「谁?」

她以为这一切万无一失,是谁泄露的?她望著烈炎的眼,想衡量他这次的怒火,但,她无法猜测。他关闭了心,只留给她冰冷无情。

她突然明白艳荷怕他的原因,因为,现在的她也不想面对他、不想靠他太近。她担心她的命难保。

「我派在你身边的眼线。她亲眼看你从后宫西边的矮墙,带走艳荷,你能说,这不是事实吗?」有力的手指轻搔她的脸颊,又像冰冷刀锋般的令人胆颤。

他以为她的清纯无邪,让他可以无虑的疼她爱她,到头来,他看到的却依旧是背叛。而她,竟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那……」他做了什么吗?他发现北宇在这里吗?

天哪!她希望他们已经走远了,可别被黑耀国的侍卫追到,到时,他们三人别想活命了。

「你放她走?说!」烈炎紧她的下巴,要她回答。

「是……」她痛得几乎落泪。

烈炎凝望她默默无语,一瞬间,他的脸变得憔悴苍老。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以为起码他还有一个女人可以爱,他错了,错的彻底!

漾儿想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悲伤,他却避开了。他的脸孔糊了,泪水害她看不见他的脸。

她真的没想到,她执意帮助艳荷,却伤害了他。

「我不希望艳荷再悲哀下去,我希望她……也和我一样幸福。」她做错了吗?不,她绝对没错,艳荷只是无辜的第三者,没必要为两个男人虚掷光yīn。

如果说她有错,也是错在她背叛了烈炎,帮助了他的仇人。

她仰望他的脸,在泪水中,他的脸是扭曲不清的。她宁可这样,她不要看他生气、看他绝。

烈炎松开她的下巴,将她推开。「对你而言,什么是幸福!」

他不能和她靠太近,怕会一时失手杀了她。他无法控制自己现在的情绪,他的愤怒太深了。

漾儿跪在他面前,「待在你身边就是了。」

「真的吗?如果我就是你的幸福,为什么你又要破坏掉?」他怒吼挝后,声音又突然变得温柔。

「最近城里出现北聿的人,就是为她而来?」该死!他早该想到的。

「这……」不能说、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会极尽所能杀了北宇和艳荷的,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你通敌?就和上回一样?你,是不是北宇养来蛊惑我的妖女?你说啊!」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倏地起身,高人的yīn影将跪在地上的漾儿掩盖住了。

通敌?这应该也算吧!她能如何替自己辩解?她是做错了啊……罢了,他要在她身上加什么罪名,她全都接收了。

他垂眼望著她,不发声的沉默更让他心痛。

她默认了,甚至连辩解都没有。

他坚毅不摧的心,被她重重伤害了。

烈炎撇下她,朝门口步去。

漾儿惊呼著抱住他的脚,不许他离开。「烈炎,你去哪?」

「把人追回来,把那女人和胆敢在我脚下窜动的人杀了!」对北宇的恨让他怒火沸腾。

她拚命摇头,「不要!烈炎,求求你不要!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我求你放了艳荷一马,就看在……我们是夫妻的份上吧。」

烈炎垂眼望著她。「夫妻……这还算是夫妻吗?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信你……我怀疑你的一切,我怎么信任你?」

「烈炎,如果我拿我的王后头衔来换艳荷离开,你会答应吗?」艳荷和北宇好不容易才团聚,可别又被烈炎毁了他们的幸福啊!她的烈炎也不是这样残忍的人,她知道的。

「你宁可让我心痛?」烈炎瞪著她,沉痛问道。

「我以为你的痛不会太久。」吃不住他的眼神,漾儿垂眸低语。

烈炎怒瞪她,无法置信一个女人有胆反抗他。

「从今天起,黑耀国没有王后,而你,将关人后宫闱牢!」

「谢王上。」漾儿了口气,伏身跪拜。

烈炎炽怒的脸出现一道道裂痕。「你……还是决定要把我当成王上吗?」

「你原本就是王上。」她划出了两人的界线。从此之后,这就是他们的距离。

第十八章

「王兄,你真的把漾儿关起来了?」

孟野不是不知道烈炎这几日对他十分的不满意,什么毛病都挑;没毛病挑时,就用杀气腾腾的眼神瞪著他。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该求的情更不能不求;万一触怒脾气暴躁的野兽,就是他自掘坟墓,怪不得别人了。

「嗯。」烈炎认真批奏折,平静无波的语气没有异常,只有他手中的朱砂笔摆动速度变快,显露了他的情绪波动。

不理他?孟野撇撇嘴角。「还废后了?」

「嗯。」笔杆动得更快了。

「别这样嘛王兄,漾儿也只是不忍心见她的好朋友夫妻分隔两地,她的心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若对悲惨之事不听不闻,你还会爱上她吗?」朱砂笔突然直射向他,他惊呼著弯腰闪过。

他瞪著深深钉在木门上的笔,抹抹额上的冷汗。啧啧,万一被力道强劲的笔射中,非死即伤。

烈炎瞪著他。「你替她说话?」

谁都可以来说情,就他不行!

「不应该吗?太后也来说过情的。」孟野精明的朝门口退了几步,以免一个不小心,在王兄刀下身首异处。

「你不一样!」烈炎站起来,暴躁的来回走动。

孟野和漾儿为什么都还要装著一副无辜的脸?孟野甚至人胆的敢跨进书房来替漾儿求情,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胆子承认他们已有奸情?

「怎地不一样?」孟野已经退到门边了。

说他的王兄个性沉稳嘛……倒不如是yīn沉;说他残暴嘛……他举双手赞成--当王兄被激怒时,根本就是没理智的野兽。

当然这只是他心里的话,可不敢说出来。

「你和漾儿,你们是不是……」烈炎冲到他面前,满脸憎恨,又无法说出他心中的痛。

「如何?」被压迫的孟野努力挤出微笑,这下他可来不及逃呢!

「孟野,我很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不许骗我。你喜欢漾儿吗?」烈炎终于把多日来的怀疑问出口。

「呃,喜欢哪!」不喜欢的话,他干嘛还来捋虎须?

「她喜欢你吗?」烈炎身体一紧,接著又追问下去。

「应该不讨厌我吧。」孟野歪头看著他扭曲狰狞的脸,哎,这明明就是嫉妒啊。「王兄,你该不是认为我和漾儿……」

「是!我就是这么认为。」烈炎恨恨的回答。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么来的!

孟野狂笑起来,直到他发现烈炎怒火奔腾的视线,已经磨刀霍霍要杀了他,才赶紧敛起笑容。

「我说啊……」他拖拖拉拉的,一会整袖子、一会拉衣领,但他才拉平的衣领马上被黝黑的大掌给扯乱。

「说!」烈炎逼急了,大吼一声。

哎,他耳朵快聋了。

「王兄,你大概是会错意了。漾儿从头到脚都是你一个人的,哪个不要命的男人敢跟你抢她?」这种事应该很简单,为什么王兄会想不透?八成早就乱了神。

烈炎一愣。「是吗?」孟野的话有道理。

「但是漾儿不一样了!」他才松开孟野,又烦躁的乱嚷。

「怎么个不一样法?」

「她……喊我王上,不喜欢唤我的名字了。」他苦恼的来回走动。都是漾儿惹的祸,害他满脑子都在想她!

「就因为这样?」孟野大喊一声。「王兄,误会一场啊!那可是太后不喜欢漾儿与你没轻没重,才这么教导她的;漾儿也希望自己像个王后,所以就……」

「就这样?」烈炎傻眼了。

孟野用力点头。「就是这样。」

烈炎瘫在椅子,陷在无尽的自责中。

他对她的愤怒是来自嫉妒,他只是个多疑的男人,因为自己的多虑,害她这些日子吃苦了。

他不在乎她放走那女人,他该死的一点都不在乎!他以为自己是在意的,结果这一仅因为他以为她变了心,他到现在才了解。

漾儿望著一对宫女进来,马上对她伸手,她赶紧退后。

「你们要做什么?」

她等了几天,刑罚终于要开始了吗?她有很多无聊的日子胡思乱想,她以为会有上回逃过的鞭笞、或是把她饿的不作人形、或是……

总之,她被自己吓坏了。

「把衣服脱了。」宫女面无表情的喊著。这位曾是王后的女人,现在身价不同了,她们不用费神巴结她。

「你们要对我用刑?哎……别拉了,我脱就是。「漾儿脱衣服时,用眼角望著一旁的两名宫女,她一愣。

那不是烈炎召陪寝的红绫吗?他今晚要她?

她也不知道她的心里是紧张害怕,还是兴奋期待。她静静让宫女替她裹上红绫,让人抬走。

一会后她被放在床边,被蒙著脸被掀开了。她眨著眼适应烛光后,看清楚她的所在之处--果然是烈炎。

那他人呢?

她正怀疑著,通往另一室的遮帘被掀开,她与烈炎对望著,许久,两人都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漾儿凝望数日未见的他,已经准备就寝的他,把束住长发的丝带解掉了,长发披肩的他,更有另一种狂野的味道。她偷偷认为,现在的他,像个不羁的强盗……

傻瓜!她怎么把烈炎当成强盗?

「王上。」漾儿回过神,轻喊著他。她想弯身伏拜,可是她被裹成这样子,实在很困难。

「这时候就不用拜了。」烈炎走近她,轻勾手指,抬起她的脸。「我说过,你不用喊我王上的;你就是我要的王后,不用勉强自己。」

她眨著眼。「我不懂。」

为什么他会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待她?他已经不生气了吗?这回,他生气的时间似乎比较短。

「做王后让你不开心吗?」他或许不该给她太多的束缚,但他以为那样对她是恩宠,他以为她会开心,搅的一团乱。

「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很开心了。」她仰著脸,却哀怨的垂下视线。

烈炎心疼她的憔悴。「你瘦了,气色也不好,她们没让你吃好的?」他想起曾经给过命令,只给她一般秀人的待遇。

做个著王,他可以控制情绪,但做个丈夫,似乎还是失败了。

「不会的,漾儿已经很满足了。」她怎能说,是自己因为自责与想念他而食不下咽?

「明天起,你不用再回闱牢,我另外找了一座别宫给你。」

「谢王……」在他眼神瞪视下,她乖乖改了口。「谢谢烈炎。」她偷觑他一眼,发现他一直凝望著自己,她猜自己的脸红了。

「让我碰你。」烈炎挑开束著红绫的小结,绫无声坠落,他望著她娇美的身子,眼中燃起小簇火光。

「以后每一天你都得陪我。」他把她压在床上。

漾儿抗拒著闪到一旁。「烈炎,我……有件事一定得说。」

她知道如果说了,只是让自己再度陷入深渊,但她不说会很愧疚、会觉得对不起他,她更不可能对他藏一辈子秘密。

烈炎不耐烦了。「等会,我现在想要你。」几天没碰她,怪难受的。

母后建议过他另立王后,别独宠漾儿,他却听不进去。仅漾儿一人,他已经满足了。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现在在说才行!」她挣扎著从他身下溜开,跳下床把和他的距离拉开些。

烈炎无奈的叹息,侧躺在床上等著听她说。

「说吧!」把她关了几天、吃了几天苦,让她说几句话也不为过。她大是要骂他吧?

他躺在床上伸展健美体魄,漾儿看著他人神了。

漾儿搓著手,在烈炎的注视下开口:「我很感激你没有去追艳荷。」

他翻个白眼,「我不在意她。别提她,提她,我就会想到我的仇人。」

漾儿脸一白。「但是……来接她的,就是北宇啊!」

「什么?」列炎一瞬间就缩短了与她的距离,双手抓住她娇小的肩头。「你知道北宇来了?」

「我就是和他商量后,才决定要让艳荷离开的……」

「混帐!」烈炎放声怒吼。「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全都说出来!」他抓紧她,大声逼供。

「这回没有了。当时不说,是怕你会追他们,我不希望这样子。」她咬著唇忍痛不喊出声,更不敢看他yīn怒的眼。

她宁可拿她的命来换那两个人?难道她不怕他一怒之下杀了她?烈炎为她的傻劲生气。

烈炎沉痛追问:「那现在为什么又要说?」他宁可不知道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这个傻瓜!

「我不愿意欺瞒你,就算又要惹你生气,我还是得说。」漾儿痛得落泪。他又把她弄痛了,她的肩抬不起来了。

「你……」烈炎抓著她摇晃,「气死我了!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他一次次的她把玩弄在股掌间,她以为他有多少耐心让她折磨?

「烈炎,求你别生气,要我如何都行,请你别为我伤心了。不值得……」她实在配不上他,总是让他生气,带给他烦恼,她这个妻子太失职了。

「你总是以「你想怎么做』为你的理由,有没有想过我?那是我的弑兄仇人啊!我恨他!」烈炎推开她,背对她站著,沙哑的嗓音是试图压抑情绪的结果,他的心真的很痛。

他何必要在意她?全天下的女人都任他召唤,他却迷上了这个小女人,每看她一眼,感情就更多,像是最浓烈的麻药,怎么也戒不掉。

他知道他爱她,他希望她也是。他的希望会不会太遥远了?

「对不起……」漾儿除了一声声道歉,想不到其他赔罪的方法。「但是,这辈子你只为了恨而活吗?就算杀了他,你又能如何?再找下一个仇人?那你,也只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啊。」

烈炎大手一挥,「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该不多杀他!我是王上,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得死!」

漾儿猜想,她是自找的。

他说的没错,谁允许她用自己的决定来干涉他?

「你要我回闱牢吗?我宁可在那儿老死,也不愿见到你难过。」或许,没有她,他就不会这样了。

她想老死在那?不准!

「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烈炎低吼著转身,再度抓疼了她的肩。

「那……我该怎么办?你要我走吗?」她痛得快昏过去了,可是又不敢让他知道。

「我要你!」烈炎怒吼著将她抱起丢在床上。

欲望与愤怒混合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不顾漾儿痛苦万分的神情,用力的占有她,一遍又一遍,直到他满足为止……

烈炎瞪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虚弱人儿,她早就因为御医的治疗,痛得昏死过去,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肩膀被他抓的脱臼,她却一声不吭的忍下,甚至他在床上粗暴待她时,她只有流泪,不肯告诉他。

若非他发现她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她根本就不肯开口。甚至在他发现而怒吼时,她还瑟缩的频频道歉。

她什么时候开始害怕他了?

他若知道,刚才就不会那么粗鲁了……该死的!他原本就不应该对娇弱的她那么粗暴!

「王上,王妃……呃,不,秀女的伤不碍事,只是最近双手都不能动了,得要人多关照点……那,老臣告退了。」御医一见烈炎挥手,赶紧退出去,以免心情不佳的王上抓来发泄。

烈炎坐在床边,怕弄疼漾儿,只敢伸出食指轻轻碰触她。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如此,或许是老天爷惩罚他刚才的行为,不让他再碰漾儿。

他得找个人吐吐苦水,发泄一番,不然他会被自己逼疯!

「好好看著她,不许让她一个人。我要出宫找罗翼将军,如果她醒了,马上到将军府通知。」他命令在旁候著的宫女。

「是。」

他望著漾儿,倾身轻吻她苍白的唇瓣,一声声说不出的歉意,只能由不敢用力的点吻向她诉说。

他缓缓退开,仿佛下定决心之后,才转身离去。

将军府的门被人踢的砰砰作响,门僮打著呵欠推开门。

「谁啊?大半夜的,还把门敲的那么响……哇啊--」嘴里抱怨不断的门僮被一脚踹开,滚了几圈才停住。

手里的灯笼打翻了,他只看儿黑夜中有数道影子。

「强……强盗!」

「闭嘴,不然杀了你!」有人压低声音喊著。

「您哪位啊?」月光下闪过的严峻脸孔让门僮抽了口气。「王上!」哎呦!他可要被杀头了,他喊王上是强盗哪!

「你家将军呢?」烈炎掠过他时,随口一问。

「正和孟野王爷在书房里呢!」

「孟野也在?」烈炎几乎想调头离开,他不想看见孟野,那张嘴太刁太毒了,而他今晚不想杀人。

「算了,活该被骂,我自找的!」他跨开脚步,朝书房前进,同样的,一脚把大门踹开。

「拿酒来!」他一坐下,就喊著要酒。

借酒浇愁不一定有用,但起码他有别的事可以做,不会一直想著漾儿在他身下痛苦呻吟落泪的模样。

他觉得自己是只野兽!

罗翼和孟野张口结舌看著脸布黑云的烈炎,这回又怎么了?

「哟,王上,怎么有这兴致,大半夜的驾临老臣寒舍?」

罗翼在门口唤下人取酒来,回头仍不知死活的嬉笑。

「是啊!大半夜的,没在宫里跟漾儿卿卿我我,跑到这里生什么气?漾儿没把你服侍好?」他能想到的,只有漾儿了。

这小子,消息真灵通。烈炎瞥他一眼。

「她放走艳荷,接走那女人的,就是北宇。她今天才告诉我。」他的脑子一片混乱,这场混乱,全因北宇而起!

「北宇来过?」孟野和罗翼难得吃惊。

他又瞄了他们一眼。「而漾儿帮助他,又放他走!」

「乖乖,这下咱们王上的气可真的大啰……」罗翼啧一有声的道。

谁都知道北宇杀了烈炎唯一敬爱的兄长,这仇得解,最简单的方法是杀了北宇,但北宇又是唯一能让北聿国不动乱的人,杀与不杀之间,很难取舍,烈炎的恨意也就一直存在著。

「漾儿呢?被你赶回闱牢了?」孟野这么猜测。

烈炎失魂落魄地摇头。「在我床上。」

「那就没事了,不是吗?」孟野放松的缩回椅子里。

「我一怒之下把她的双肩都扯的脱臼了……」烈炎沙哑的声音停了一会,他抹了把脸,才提起精神继续说:「我不知道她受伤了,还对她……她居然还一声不吭,她怎办到的?」

还对她……对她怎样啦?罗翼想问,却孟野一脚踢掉。

他望见门口的下人,赶接过酒送给烈炎,「这样啊……啊,酒来了。」他瞪大眼看著烈炎一口一口灌著烈酒,悄悄和孟野对望一眼。

难得看到他这样酒,看样子今晚他是很激动了。

「王兄啊,那漾儿现在呢?」

「御医看过了,她早就痛得昏过去了。我没办法在那里看著她,然后不断自责,就……」来这里了。

他是孤独的,一直如此,幸好身边还有这两个不怕他的人,否则他真的太寂寞了。原本他还有漾儿,可是现在事情全变了样。

「全都变了!」他怒吼著把喝干的酒瓶甩开,接著又灌下另一瓶。

孟野一见瓶子向他的方向飞来,赶紧起身逃开,才避开了被碎片洒满头的噩运。

「唉呀……」他才要开口发表高见,马上被有力的食指指著鼻尖。

「不许你开口!」

烈炎的制止并未让孟野住嘴。

「可是漾儿没事啊!体养一阵子就好了。」还以为王兄真的火气一来,杀了漾儿,那事情才真是严重。

烈炎摇头。「我是害她受伤的凶手!而她全都承受了。她以为她必须要忍受我的粗暴,可是她不懂,我没有要这样做啊……」烈酒让他的思索变慢,但他想的却依旧是漾儿。她痛苦的脸太清晰了。

「都是女人惹的祸!」罗翼开了瓶酒,也开始浇愁。

他今天也太座赶出房外,躲在书房自怨自叹,孟野来了,他还没开始诉苦,王上也接著来了,同样是被女人所困。

「对,女人太麻烦了!」烈炎喃喃自语。

「那简单,该休的休、该杀的杀,就没事了。」孟野无情的话语得到两支酒瓶砸向他。

「如果那么简单,何必为人?」烈炎倒进椅子里,眼神恍惚了。

漾儿恨他吗?他想不会。她以为忍耐就是在赎罪,但她忘了,根本不是那样!

她不知道她那样会让他心很痛吗?

「该死的女人!该死的漾儿!」他边灌酒边咒骂。

「对,该死的女人!」罗翼也大声附和。

「还有两个被该死的女人摆平的可怜男人。」孟野撇撇嘴角,捡了张椅子重新坐下,他今天可要好好欣赏,两个男人为女人落寞的丑态。

第十九章

漾儿不喜欢这样,太暧昧,也越矩过了头。

她转动双眼,偷觑一旁的宫女,她刚才有抓到注视著他们的眼神。

也难怪会这样了。

她瞪著坐在她对面的高贵王上,他正夹著菜,往她嘴边递来。

「来,张口。」烈炎命令。

「我可以自己来。」她嘟嚷著,拒绝让他把菜送进她嘴里,但烈炎十分坚持,她只得张口了。

「你的手能动了吗?」烈炎关心的视线落在她依旧包裹著的肩头,同时眼底又窜过一丝歉意。

一个月了,应该快痊愈了吧?可是她的气色怎么还是那么差?

她垂下眼,摇摇头。「可以让宫女做啊!」

烈炎沉默片刻,又把筷子举到她面前,「我想做不行吗?」她还是在排拒他,虽然她尽量不露形色,但他感觉到了。

她是怪他、怕他,还是收回她的心了?

无论哪样,他都不愿意接受。

「当然行了。」漾儿苦著脸再让他送上一口,她努力把咀嚼放慢,减缓他送菜的次数,这样应该有用吧?

若事情传出去--噢,她想应该整个王宫都已经传遍了--恐怕大家又说闲话了。

也难怪,就连她也不懂在烈炎身边,自己到底是什么身分,流言自然多了。

被废的王后再度被王上宠幸,她该庆幸自己的好运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烈炎凝望她,「漾儿,你不需要对我百依百顺,你知道我并不在意你反抗,我只要你开心。」

只要她开心?

「当真?」她懒懒挑眉。他总是说话又不算话,不过她可不敢抱怨。

烈炎难掩狼狈的移开视线。「那是……我粗心没发现。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嗯。那我不想让你喂,你可不可以别……」她张开的嘴又让烈炎塞满了。她白他一眼,嚼著应该属于他的晚膳。

她吃了他的晚膳,那他吃什么?

烈炎摇头,「这件工作只有我一个人能做。」漾儿的每餐都由他负责,这一个月里都是如此。

「还是一样霸道。」她抱怨道。

烈炎在她没空时,自己夹了口菜吃,两眼没离开她脸上。

「我不喜欢你惨白的模样,再补补。」

「不要了……」她快被药材淹没了。

「可是……」烈炎想了想,才又开口,「到底你需要什么?」他能给她的,一定会给,只要她开口。

漾儿歪头,「我不懂。」

「要如何才能让你重展笑颜?」他苦思整整一个月,就是想不透。

他给了她最好的享受,宠爱不曾少过,但她始终笑颜不展,脸色苍白的吓人,她得给御医瞧瞧才行了。

这阵子,他很少发脾气,只有一回他回寝宫时,发现漾儿躲回她的寝宫,气得冲去把她抱回来,不过也弄疼了她,他对她的眼泪一筹莫展,几天不敢碰她,他被她的眼泪吓坏了。

「如果肩膀不再疼痛的话。」漾儿的脸变得空白。

烈炎叹息。他知道当她不想回答他的话时,就拿这件事堵他的嘴。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在她面前摇了摇。

「有从金滇国来的消息,你想要看吗?」他想,这件事起码会给她一点惊喜。

「嗯。快给我!」漾儿伸手抢他手中的信,看信时乖乖的让他往嘴里送食物。「晓织要嫁人了!」

她露出微笑,回想著金滇国的一景一物,她才发觉,离开金滇国已经整整一年了。

真奇怪,她怎么觉得在烈炎身边已经很久很久了?

烈炎凝望她闪神的模样,眼里划过一丝黯然。他,在她心里还是不够重要吗?

「想家了?你的家人待你不好,为什么你还怀念那里?」他还记得她在宴会上,还得为姊姊们倒酒的事,他也听说过漾儿曾经被送出宫一年。

他知道漾儿心肠好,但他可不是。他不喜欢金滇国的贵族们,因为他们过去不懂得宠爱漾儿,害她吃苦头。

漾儿对他皱眉。「那里是我的故乡。」想念家乡是应该的,不是吗?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能想的,只有黑耀国。」他递上菜。

她拍开他的手,「谁像你这么霸道!你就住在自己的家里,当然不会想家了,自私鬼!」

噢,她又开始骂人了,这算好事。

「别忘了,我也在外头打了好几年仗呢!」他提醒她。

她下巴一扬。「那叫杀戮!」

她认为他是残暴的杀手?或许这有一部分是事实,但他不要她这么想。

「你认为我是个暴君吗?」

漾儿被他问的傻眼了,「我……不知道。」

烈炎苦笑,勾著她的发丝,在指尖把玩。「你很清楚,不是吗?说实话,我又不会杀你,起码有那种冲动时,我会先一步离开你。」否则她不知道要死几回了。

「我真的不知道嘛!我又没见过你杀人的样子,我只是听说过你的那些事,可是我才不相信呢……」唉,她怎么会这样呢?会伤他的心的。

「真的?」烈炎当然知道别人如何形容他,但他还是听漾儿说。

他喜欢听漾儿说话。

「那时你要踏进金滇国,大家都好害怕,但是你没有烧杀掳掠,把大部分的军队留在城外,所以……」她送给他一抹浅笑,给了他答案。

「漾儿,我该感激你,但是,战争是残忍的,我杀过人,虽然全都是军人,但也有无数的平民因为我的战争而死亡……我没办法洗清我的罪孽,但我有夺得天下的能力,为何不做?难道要傻傻等著别人踏进黑耀国的土地?不行!」他并非噬血,却是情非得已。

「我懂了。」漾儿因为他又送上饭菜而安静一会,「烈炎,你会生那些中伤你的人的气吗?」

「那也算是事实,只是我要你看见的我,不是那样的,懂吗?」因为她不同。

「你不是的。」漾儿替他抱屈。「起码金滇国的人不会那么怕你,他们只担心我惹你生气,祸及他们罢了。」

回想当初知道城门大开,要让黑耀国的铁骑进宫时,她真的好怕。但烈炎没有破坏她家乡一草一木,所以她的眼光没错,烈炎是最好的男人了。

只是……归乡路太远了,就算回去,又有谁会欢迎她?

「想回去?你行吗?身子这么差,哪儿都别去了。快,吃饭。」好吧!她真想回去探望家人,他不反对,她可是黑耀王的宠妾,谁还敢对她不敬?

「噢……」他这话倒是很实际。

她张嘴含下他耐心递上的菜,唯一不同的是,乡愁又加深了她的叹息。

漾儿的肩膀痊愈后,却又病了。

御医们诊不出毛病,便不知道如何下药,只得让她虚弱下去。

王上说:她好不了,御医们全都得掉脑袋。因此,他们每回被召来替她诊病,都是抖著身子进、摸著脖子出。

烈炎烦躁的从大殿走向漾儿的寝宫,他听说漾儿又昏倒了,气得想把那些只会说漾儿只是身子虚的御医们全杀掉!

他看见漾儿坐在台阶上,她仰望著东方的天空,那是她家乡的方向。

他叹息著在她身旁坐下。「你想回家是吗?」

漾儿睨他一眼。「漾儿的确是想回去。」

说到这件事他就有气!

「回去又能做什么?这里不好吗?你不是说过,有我就是幸福,你骗我!」

「烈炎,我没有骗你,我只是想家了。」

他叹了口气。「你又不吃又不睡,一天到晚哭泣,把我急坏,你拿你的命跟我呕气吗?」烈炎口气粗劣,却小心翼翼的把她收进怀里。

「不是。」她不希望他cāo心。「只是最近食欲不好,你就别再让御医来了,很烦。」

她觉得烦?

「还说不是!」烈炎生气了。

漾儿皱眉头,双手捂著耳朵,声音太大了!

「别吼我,想家是罪吗?连这样你都要生气,我讨厌你!」她吼回去,瞪著他错愕的脸。很好,他也会说不出话,最好气死他。

烈炎恢复清醒,双手搂她更紧。「就算讨厌也没辙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哪都不许去!」

「死了就不是你的人了。」这个男人,真恼人!不去好好处理国政,跑这儿来吵她做什么。

死了……就不是他的人了?她怎么说的出口?烈炎瞪著她,黑瞳里有著深深的恐惧。

算了,她想怎样,都随她!

「你想家是吧?你要回去,那就回去!这样你高兴了吗?去了就别再回来!」他把她放下,起身离开。

短暂分离与可能永远失去她相比,他当然愿意忍受了。

「烈炎?」漾儿唤他,却只见高大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

去了就别回来?

「你又生气了……不要我了吗?这回,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泪洒在台阶上,哀怨的低泣声在宁静的宫阙里幽荡不止……

漾儿没想到烈炎这么急著让她离开,从他生气离开,到她启程,也不过短短七天。

而这七天里,烈炎不曾再来过,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没办法向他求情,让她待下来。到头来,她竟是让宫女架上马车的。

没想到,她的下场,竟是被赶出王宫……

烈炎不要她了,她回金滇国又能如何?只是一个被扫地出门的秀女,回去,恐怕也得不到好脸色。

她的嚣张终于让他失去耐心了吗?

他是疼她爱她的,可是现在呢?他是不是已经不再喜欢她了?

终究,她还是成为失宠的哀怨女人啊……

她回头望著王宫,看见烈炎就站在台阶上,目送她离开。

烈炎,你真的不要我了?我爱你啊……

孟野来到烈炎身后。

「王兄,真让她回去?」他没想到王兄会答应,两人不是一直如胶似漆吗?起码王兄应该可以「出巡」金滇国陪漾儿嘛!

烈炎的视线还跟随著那渐渐远离的队伍。「你当我愿意?我这几天根本不敢去看她,怕又改变主意不许她走,我可不想又惹她不开心,说我霸道。」

孟野了解的点点头。「可是漾儿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听宫女说,她还是让人硬架上马车的。你是怎么对她说的?」

烈炎闷声不吭。

「王兄,你们又吵架了?」孟野这么猜测。

烈炎终于把视线移开,瞪他一眼。「对。」

「你到底是怎么说的?」孟野迫问。看漾儿的模样,好像是生离死别似的,还嚷著什么再也回不来了……

「我的事不用你多管!」烈炎握拳大吼,静了一会才又继续说:「我说,要回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孟野傻眼了。这下,玩笑可开大了。

「王兄,漾儿以为你赶她走呢!」难怪漾儿一副快死的样子。王命如天,她把烈炎的气话当真了。

「是又如何?我就是要赶她走,让她知道本王可不是让她骑在头上欺负的!」他绝对不承认,他早被这个女人耍的头昏了。

「是。」孟野欠身应话。不过看样子,王兄早被漾儿摆平了。

一会他又忍不住了。「王兄,要不要跟去?」

他不是很在意王兄啦!他是想漾儿以为她成了弃妇,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漾儿可不如王兄强壮。

烈炎几乎想要动身了,他考虑很久,脚步还是没有移动。

「不要,让她为我哭几天也好。」

就让漾儿受点教训,虽然他也同样受折磨,起码可以让她知道,别再轻言离开他。

「王兄……好,我不说了,你要怎样就怎样,到时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孟野被瞪的把劝说的话吞回肚里。

「吵死了。」烈炎心情很差。

「现在去追人还来得及唷!」孟野还在一旁劝他。

噢,他很想……

「滚开!」他用怒吼掩饰心慌,孟野的心思比他细,总会暗示他一些他没发现的事,这回,他又暗示什么了?

「遵命。」孟野瞪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他想张口问孟野,他却已经走得老远。

好,他给漾儿一个月,之后,她一定得回来。

一个月的时候足够他准备封后大典了。

漾儿公主回来了!

这个消息五天前就已经先一步传回金滇国,大家都在猜想,她是为何回来?

听说她曾被封为王后,但不久又被废后;金滇国的人民曾经因为他们的公主成为著王之后而欢腾,现在他们该用怎样的心,去看这位回到家乡的公主?

梦荷靠在窗边,看著黑耀国的军队正从城门前进。

「纱罗,你猜她为什么回来?」她问一旁的姊姊。

纱罗撇撇嘴角。「八成是让黑耀王不开心,被赶回来了。」这是她从去年被漾儿抢走烈炎后,最大的愿望。

梦荷抬眉。「就算她回来,也不会换你去。」心xiōng狭窄的女人,虽然貌美如花,却是蛇蝎美人。

纱罗咬牙切齿瞪著她。「你……哼!天底下又不是只有烈炎一个俊美男子。」

「但是这么有权力的,可只有他呢!」梦荷在双胞胎妹妹晓织出嫁之后,特别寂寞,只能找她磨磨牙了。

「我该去向父王说说,把你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嫁出去,最好把你嫁给南方粗俗的野人国王!」纱罗等著她露出惊恐的表情,但梦荷让她失望了。

「尖酸刻薄?此姊姊你还差上一截呢!」梦荷冷笑。做姊妹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还不知道纱罗是怎样的人。又不是漾儿,谁对她坏都无所谓。

「啊,人回来了,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梦荷丢下她,朝楼下奔去。

「看看吧!如果有嘲弄漾儿的机会,我当然绝对不会放过了。」

将黑耀国的侍卫安置好后,金滇国王马上唤漾儿与他见面,他另两个女儿也在旁等待。

「父王,大姊,妹妹。」漾儿一一请安。

「你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呢!」金滇王还摸不清情势,对她客客气气的。

「这阵子身体不太舒服,而且……」她咬著下唇,突然不想和她的家人分享喜讯。

她想告诉烈炎,可是他不肯见她,所以她也没办法让他知道,她前阵子病恹恹的原因。

「怎么了?」金滇王关怀的问。

她摇头,却没甩掉脸上过度明显的哀伤。「没有。父王身子可好?」

「好得很……你怎么回来啦?」金滇王在乎的,仍是金滇国的安危。据说黑耀王是个凶残的男人,他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总会担心会因为漾儿而惹来战祸。

「我想家。」漾儿鼻头一酸,哭了起来。在烈炎身边时她想家,回到家,她又开始想烈炎。

没有了他,回家一点意义都没有,或者可以说,活著太无趣了。

「想家就可以回来?你忘了你已经嫁人了?」纱罗找著机会数落她。

漾儿愧疚的垂首。「或许也就因为如此,烈炎他不高兴了。」

金滇王紧张了。「不高兴?王上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回来就别再回去了。」漾儿抹不完眼角的泪水,她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被踢出黑耀国的后宫了?天哪!你怎么办到的?」梦荷也不喜欢有一半平民血统的漾儿,能找到机会嘲弄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金滇王抹著额上的冷汗。「那……王上很生气吗?」

原本送公主给黑耀王,能让他的王国地位更稳固,谁知道黑耀王挑了最不起眼的漾儿,结果漾儿还是让人给赶回来了。

「他常生我的气,但这是头一回要我离开不许回去……恐怕也是最后一回这么说了。」

「你这浑蛋!」金滇王动怒了,甩了漾儿一巴掌,把她打倒在地。

「父王?」漾儿瞪著激动的金滇王,她很想以为颊上的痛楚是错觉,可是偏偏父王的愤怒如此明显……

她望著纱罗与梦荷,她们也一样愤怒。她到现在才了解,在这里没有人会安慰她,她想要的,也只有烈炎。

她曾经拥有他所有的爱,却被她自己打翻,现在她已无法容身黑耀与金慎两国,她该栖身何处?

纱罗冲上前,踢了她几脚。「你这个笨女人,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我的天哪!黑耀王没有要来攻打我们吧?」

「他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他们都把烈炎当成暴君呢?他不是!

「管他会不会、是不是,你既然已经被封为后,又怎么被废了呢?真是丢足了咱们王室的脸!」梦荷也破口大骂。

「对不起……」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王,该怎么办?」纱罗腻回父王身边。

「我想……漾儿还是别留在宫里比较妥当,免得王上一时兴起,想来这里抓人,咱们还得受一次惊吓。等侍卫离开之后,你也离开吧!」

「父王?您要我去哪?」

「去死吧!」

「梦荷!」金滇王斥责著,又对漾儿说:「父王也不愿意这么做,不过为了避免金滇国被骚扰的危险,还是请你离开吧!金滇国从此没有你这位公主,父王也没有你这孩子。」

「父王……」

一个月的期限到了,烈炎仍旧等不到漾儿的消息,他决定亲自走一趟金滇国。

漾儿不在身边的期间,他终究捺不住思念修书给她,但他总等不到回音。他猜想漾儿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就是怕被召回来,故意对他的命令置之不理。

那他也只好亲自逮人了。这个面子对她而言,应该够大了。

跟著他的是罗翼,因为他不想要孟野在他耳边聒噪,而且让他留在宫里代为处理国政,算是给爱玩的孟野一点教训。

谁叫他不断在耳边提醒他一些他不想听的话,被骂了还说是「忠言逆耳」。

他当初给漾儿一个月,就要对自己坚守承诺,所以无论孟野在旁如何yīn魂不散的劝他,他都置若罔闻。

但他心里难免也因为孟野的话起了忧虑,尤其是没有漾儿的文字片语。

她该不会误会了他的话,真的以为他不让她回来了吧?

她没有那么傻才对……

呃,他得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可能。否则他也不会疯狂的赶路,就想在最快的时间里看到漾儿。

「王上,大家都累了。」事实是:他累了。罗翼赶上他,在一旁抱怨。

「等到了金滇国再休息,就快到了。」烈炎眼不斜视,冷冷说道。

「哎,早知道就别自告奋勇了,年纪都一大把了,没事找罪受干嘛?」罗翼还在抱怨。

「如果你嫌舌头太长,我不介意帮你割掉。」烈炎急著见到漾儿,什么事都顾不得了,要他自己一人先脱队到金滇国也行,不过昨天这个意见已经被罗翼给大声否决了。

罗翼捂著嘴巴。「那可免了。」

他们在黄昏时赶到金滇国,同时让金滇国陷入疯狂混乱之中。

烈炎瞪著这一切,心里的不安在扩散之中。他是临时出现的,但也没必要吓成像是要被屠城的样子吧?

金滇国王亲自在王宫门口迎接他,他身旁还有两位公主和侍卫,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都吓得脸色发白。

漾儿呢?她气到不肯出来见他?这也太没规矩了。

「王上,您怎么会来?」金滇王看著烈炎,心头的恐惧在增加中。

虽然他比烈炎大上许多岁数,但只要烈炎瞪著他,他就打从心里发颤。

烈炎双眼微眯,「漾儿没告诉你,我一个月之后要来接她回去?」

「接……这个……」他以为漾儿是被赶走的,不是吗?

「她有收到信吧?」烈炎耳边开始响起孟野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漾儿当真了!

「这个……事实上……」金滇王在想,要怎么生一个漾儿还给他?

「快说!难道她出事了?」烈炎知道出事了,心急如焚的他,抓住金滇王猛摇。

「漾儿她回来没多久就离开了。她说王上不许她回去,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就离开了。您的那些信,没人敢动。」金滇王一口气把话说完。

离开了?

「你说她去哪了?」陷入惊恐之中的烈炎发出吼声。

「她……离开了、失踪了……哇啊--」金滇王惨叫一声,被架在脖子上的刀吓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烈炎发狠的眼神瞪著一旁想溜走的纱罗,刀尖指著她。「你说!说实话,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

「就是……漾儿说她被王上赶走,我们怕会因此惹来王上的愤怒,就把她……赶走了。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王上饶命啊!」纱罗扑倒在地。

「你们……」烈炎狂怒的把刀甩开,刀落地后正巧钉在纱罗眼前,她两眼一翻,也昏死过去。

「漾儿!漾儿!」

烈炎对天怒吼,头一回,他有想要血洗一个城的欲望。

他想要杀了这些伤害漾儿的人!

第九九部分

第二十章

正在打水的人突然停下动作,望著山边。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

然后她微笑著摇头。怎么可能?没人会叫她。

她已经远离王宫,这里已经是金滇国的边界了。她回到曾经住过一年的乡间,照顾她的老夫妇愿意接纳她,她虽然过的很简朴,却也很平静。

她唯一的挂念,是在远方的烈炎。

他过的还好吧?当他生气时,有没有人安抚他?还是只能独自一人生闷气?他有没有一点后悔当初赶她走呢?

唉,想再多也没用,已经是这样子了啊……

做平民没什么不好,她觉得少了束缚,多了清静,平时可以做点工作,倒也不会无聊,而且她还可以想想烈炎。

「公主,这些活您就别做了,让我们来就好。」婆婆一看见她提著水回来,赶紧奔过来想接过水。

「不要紧,让我活动活动也好。而且我说过了,我已经不是公主了,叫我漾儿就行了。」漾儿不肯让她接过水桶,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是是是……漾儿公主。」婆婆笑咪咪地说道。

「公主,这些事让咱们做就行了。」爷爷在一旁劈柴,也吆喝著。

「别客气了,是我打扰你们的。」她有幸遇见这对好心的夫妇,在她落难时仍热情的接受了她。

「唉,咱们两老没儿没女的,有你这甜娃儿陪咱们,才不会寂寞……咦,有人来了。」婆婆望著远方这么说。

「嗯。」漾儿也听见马蹄声。

「公主,您还是先进屋里吧!」爷爷接过水桶时说道。听马蹄声隆隆作响,来的人应该不少。

「是。」漾儿转身进屋,从窗口看著外头的情况。

一群马队越来越近,黄昏中,光线闪烁,漾儿心一紧,正要喊人,便看见一群强盗冲向这边。

「婆婆!」她著急的喊著。

「公主,快躲起来!」爷爷和婆婆两人相偕逃开,希望强盗不会想进屋里去。

但两位老人家怎么比得上马匹的脚程,漾儿眼睁睁看著好心的老夫妇被强盗追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爷爷!婆婆!」她尖叫著冲出去,马上被强盗们包围。

「二哥,好美的姑娘啊!让二哥先用吧。」其实这群强盗只是路过,他们一向见人就砍,没兴趣抢这种住在穷乡僻壤的穷人家,杀人也只是好玩。

「长得还真不错,白白嫩嫩的,不像是种田的……先带回去给大哥吧!然后才轮到我们。带她走!」

「不!」漾儿拼命挣扎,却被人打昏。她昏死过去之前,看见的是数张恶心的面孔。

苍天可怜她,她非得受这种罪不可吗?

漾儿恍恍惚惚的睁开眼,看见的是木头色的屋顶……不对,屋顶没这么矮,应该是……马车?

她从摇晃的马车里坐起,瞪著坐在一旁的小丫环。

「我在哪?」

「姑娘,你现在在西戎国的国境上了。」

「西戎国?我怎么会到这里来?」她竟然在金滇国的临国土地上。

「你被我家主子救了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整整睡了三天。大夫说你是因为怀了身孕,所以身体不适,你别担心了。」小丫环伶俐的替她披上斗篷。

「那我……」被那些人欺负了吗?她咬著牙说不出口。

「姑娘你放心,你没事,在你出事之前,我家主子便将你救了回来。」

漾儿松了口气。「请问你家主人是谁?可否让我当面谢谢他的救命之恩?而且,我也得回金滇国。」

「可是姑娘,听说金滇国不太平静,你还是别回去吧!」

「怎么了?」

「我家主子原本在金滇国做买卖,得到消息说黑耀国王来到金滇国,却不知为何原因发怒了,据说连金滇国王都被罚跪在王宫门口一整天,大家口耳相传,说黑耀国的铁骑就要踏平金滇国了。」

父王被罚跪?天哪……这种事果然只有烈炎做的出来。

「真的吗?那我更应该要回去了!」

「姑娘你别急……停车停车!」小丫环怕她摔下车,赶紧扬声喊著车夫。

「怎么了?」前头的俊朗男子骑到马车边,打量著漾儿秀美的脸蛋。

「主子,这位姑娘急著要回金滇国,小的差点压不住。」小丫环报告。

俊朗男子眉心一紧。「回去那种地方做什么?」他发现这位姑娘时,她差点被强盗欺负。

「我家人……」她担心父王和其他人。她回神,想起另一件重要之事,「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吗?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但是现在,我必须回去……」

「耀青,怎么停下来了?」另一个男人骑了过来。

「你尚未赶上我之前,我不是救回一位姑娘吗?她醒了,还急著回金滇国呢!」俊朗男子笑著说。

「是吗……漾……漾……」另一人看见她的脸,几乎是见了鬼似的,吓得连话都说不清。

漾儿也好不到哪去。「北宇?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才该问你这个问题呢!」北宇吼回去。

「你先说!」

唉,这女人……

「耀青是我的表兄弟,我原本是想到西戎拜访他,谁知道他一时兴起要到金滇国玩,我就陪他来了嘛……你呢?」

「烈炎把我赶回来了,我父王不愿意留我,要我离开……」她垂下脸,说不下去了。

北宇点点头。「原来那小子怒火冲天,把全王族的人抓去跪在王宫门口,是因为你啊……」

「谁说是因为我,他明明就不要我了。」漾儿撇开脸,又气又怨说道。

「可是我听说的不是这样,我埋伏在烈炎宫里的探子说,烈炎只是让你回金滇探亲,怎么会变成你说的这样?」他惊觉自己说溜了嘴,脸色一变,「你可别告诉烈炎这个小秘密,牵来扯去,我也算是你的恩人呢。」

漾儿胡乱点头,心里又喜又慌。如果烈炎真如北宇说的那样,那就是她误会烈炎了?可是他明明就说……

哎,她真是个大傻子!

她抬眼,又想到另一件事。「北宇,艳荷好吗?」

「好……不对,可以说是不太好,所以我这回出来没带著她。」他得意的扬眉,「她怀了龙种。」

漾儿看著他一扫yīn霾的脸,笑丁起来。「瞧你高兴的,艳荷应该很受照顾……不说了,我得回去,可不可以请……」

北宇的表弟,那不就是……

「你是西戎国王!?」她指著带笑的俊朗男子。

「姑娘一脸惊讶,不相信吗?」唉,原来名花有主了,他还想把她带回宫呢!

「哪里,瞧您一身贵气,不是王上会是谁……请王上派个人送漾儿回去,拜托了。」烈炎离她不远,她想回去找他。

「北宇,她是谁?和烈炎有关?」耀青想起那个把他打的无还手余地的男人就想哭。

北宇答道:「她啊,没什么,只是烈炎最宠爱的女人。」

「那个被废掉的王后?」耀青一脸惊讶。虽然这女子长相不差,但离传说中的艳冠群芳还差了一大截哪!

「这件事,就请大家别再提了。」漾儿叹息。「北宇,看在我帮了你和艳荷的份上,你该帮忙的。」她真的想要回去。

「忙是一定会帮,不过我和烈炎还有恩怨未解。」北宇眼睛转啊转的,在心里打著主意。

漾儿可不信任他。「北宇,你想做什么?我不许你伤害烈炎!」

北宇白她一眼。「就算我想,艳荷也不准的。」

他提起艳荷的模样让漾儿放心。「你想怎样嘛!」

「和上回一样,请你跟我们作伴,再给烈炎送个信。这回我想瞧瞧,他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追上我们。」北宇笑咪咪说著。

漾儿白他一眼。「你别无聊了!」

「你想不想知道烈炎是不是真爱你?」

她心虚的垂眼。「当然……想了……」

「那好,我保证我们绝对不伤害烈炎,不过只想看他出点糗;另外要他保证别再小心眼的不肯放过我,就这样而已。」北宇夺回艳荷之后,哪还有心情打仗,他还想看著他的小龙种出生、然后长大……

「真的就这样?」漾儿睨著他,还是有一丝怀疑。

他双手一摊,「如果我骗你,回头你去向艳荷告状嘛!」

「有用吗?」

他调开脸,「当然没用!」身边却传来高低不一的笑声,他假装的骄傲彻底被破坏。

漾儿笑了。「那……你要怎么做?」

烈炎日夜兼程的赶路,跟随他的,只有罗翼和他的十名贴身侍卫。

他急,因为他收到信,是漾儿写的,她说她在北宇手里,正往北聿国前进,求他别为难她的家人,放过他们一马。

她怎么会落在北宇手上?

他留在金滇国王宫里,指挥军队四处搜寻漾儿的下落,没想到她人已经在西戎国了。

西戎国王是北宇的表弟,他们都同样的憎恨他,他们会不会因为他而伤害漾儿?

他握紧僵绳,叱马狂奔。他不在乎要累死几匹马,他一定得追上他们!

跟在他后头的罗翼见和他的距离再度拉大,忍不住又哀声叹气了。

「王上,马累死了不要紧,人可不能累死。」罗翼抗议了。

「不能等!漾儿比我们早了好几天,我得赶上他们才行!」烈炎直视著前方,期待立刻就看见他搜寻的人。

「唉……王上,前头有人!」罗翼和烈炎一同拉住马,后头赶上来的侍卫纷纷抽出刀剑。

「来者可是黑耀国王?」那人远远喊著。

「正是。你是北宇的人?」他猜测。

「是的,奉主人的命令,送上书信一封。」那人走近,看来只不过是个男孩。他不安的瞅著因为赶路而狼狈的一群人,「王上会饶小的一命吧?」

烈炎抢过信,「等我看了内容再说。」

「呃……」男孩被烈炎凶悍的模样吓到了。

罗翼对吓坏的男孩挥挥手。「快走吧!」还留著被砍头吗?笨!

烈炎飞快读完信后仰天大吼。「北宇,我恨你!」

「王上,怎么啦?」罗翼和其他侍卫全被吓到了。

「他……他……」烈炎摔下马,趴在地上。

大家宁可相信是自己听错了,但是他们很清楚的听见王上在哭泣。

「王上?漾儿怎么了?」没见过烈炎这样,罗翼慌了。

烈炎抽搐的双手抓紧地上的杂草,几滴泪水滴落地面。

「漾儿被北宇杀了!」他还是晚了吗?为什么北宇要杀漾儿那样无辜的人?就因为他们之间的仇恨,漾儿枉死了……

罗翼白了脸。「怎么会这样!?」他再也看不到漾儿俏皮可爱的脸蛋了吗?

「走。」烈炎抬起挂著泪痕的脸,飞快上马。

「去哪?」罗翼追上他。

「北宇说,漾儿还在前面的湖边。他说,漾儿替我还了债,他不再对我有恨……天杀的!我恨他!我要抓到他,用尽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后悔这么做!」

他会来吗?他应该会吧?

漾儿坐在湖边石头上,手里把玩著小花,耐心等待著。

北宇答应她,黄昏时会再回来,确定她离开了没,如果没有,就表示烈炎真的不要她了,那么他会带著她到北聿国,起码她还有艳荷作伴。

她想念艳荷,但她更希望烈炎会来。

他会来吧?她得等多久?

身后的树林里传出马蹄声,是他吗?

漾儿回头,看见她熟悉的脸孔……她得掩唇才能压下欢呼声。他真的来了!可是……怎么一脸杀气?

她傻傻望著烈炎跃下马背,疯狂的眼神让她害怕。

「烈炎……」她轻唤他的名字。她想走过去,但他转身走开了,张望的模样似乎在寻找什么。

「烈炎!」她又唤他,提起裙子追逐著他。他到底在找什么?

「没……有……」烈炎突然跪倒在地,「漾儿……漾儿……」

「烈炎,我在这里啊!」她终于追上他,跪在他对面,双手搭在他肩上。

烈炎睁开泪眼,伤痛欲绝的模样让漾儿心酸,谁让他哭泣了?

「漾……儿……哇啊--」烈炎吓得向后坐,瞪著正睁著大眼的漾儿。她会动、会说话、会……

「我有那么可怕吗?」漾儿悻悻然坐在草地上。

「你……是人是鬼?」他抱著一丝希望这么问。

漾儿踢他一脚。「你说呢?」咒她死啊!

「可是北宇明明在信上写著……」他知道了,他被耍了!「你跟他一起耍我?」他这么猜测。

「没有……好吧!算是有啦!可是他说只是告诉你我在这里……他写了什么?」把烈炎吓哭,那肯定是件可怕的事。

「他说他杀了你……」烈炎惊呼一声,抱著她拼命吻她。「你没死、没死!」他的心又活了过来,漾儿就在他怀里,不用怕了。

漾儿翻著白眼,躲避他太过粗鲁的吻。「烈炎,你又快把我勒死了!放手放手!这回可是一尸两命呢!」

他回神,警觉的瞪她。「什么一尸两命?」

漾儿把手放在小腹上,暖暖一笑。「我怀了你的孩子啊。烈炎,那就是我之前身子不舒服的原因。」

烈炎眨著双眼。「那些御医没查出来?」

「呃……别生气别生气,你才刚哭过,先冷静一下。」糟了,又有人激怒他了。

烈炎抹著脸,「我怎么能冷静?我以为你死了啊……你这傻瓜!怎么不回去?我在等你啊!」

她说过,在他身边才幸福,她以为不能再回到他身边,不就是再也没有幸福了吗?她不害怕吗?

他怎么会做这种蠢事?他自以为是的想让她听话些,结果,差点害死了她。

漾儿无辜的轻眨沾著泪水的睫毛。

「你自己说,不要我再回去的,我当然只能乖乖听话嘛……我也很难过啊,你好无情,就是不肯理我,不听我说话。我只是想回故乡看看嘛……」她抚著他沾染风霜的脸,他一定是为了她拼命赶路吧?

「没什么好看的!以后不许你再回来了。」想起她的家人,烈炎有些气了。

「烈炎……」她拉著他撒娇,然后干脆扑进他怀里,她好想他。

烈炎软玉温香在怀,马上放软了口气:「再说吧!现在你得跟我回黑耀国。」

「那当然了。回去做什么?」她直觉他的口气里有些不同的暗示。

他挑挑眉,「做我的王后。」说完后,他等著她惊喜的表情。

漾儿呻吟,把脸埋在他颈间。「拜托不要了……被废一回已经很丢脸了。」

「不能不要。」烈炎把她压在身下,大手钻进她衣里,抚摸著她。「接著我要踏平北聿国……你又有意见了?」他瞪著推开他、频频摇头的漾儿。

「要不是他和西戎国王救了我,我早就被强盗抓走了……反正你得感谢他。他托我向你讨赏,就是宽恕和原谅,你可以答应吗?」她屏息等待。她不希望烈炎带著一辈子的恨,太沉重了。

「他认为你这么重要?」烈炎一阵怒吼,然后放开她,平躺在草地上。「该死的,你真的就是这么重要!」

他的确得感谢北宇……等等。「你被强盗绑走了?」

漾儿趴在他身上,用唇堵住他正准备发问的嘴。「过去的事就别提了。烈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当然好了。」烈炎声音懒洋洋的。「对了,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后宫里只剩十位嫔妃,而你会是第十一人。」他等待她哭泣,但她却没有。他不悦的皱眉,捉弄不成功。

「我知道,那十位都是先王的嫔妃,而且你已经把其他国家送你的美女们都送走了。」漾儿一派冷静。这都是北宇告诉她的。

「你怎么知道?」她这一个月都不在黑耀国啊!

「呃……」糟了!她把北字的秘密说出来了。

烈炎抓住她。「漾儿,说,你是不是又有秘密?」

「有哇!」她很老实。

「那快说!」他很急。

「呃……秘密就是秘密,不可说不可说!」说出来北宇会诅咒她的。

「你不说,我就在这里爱到你愿意说为止。」烈炎作势解她的衣服。

「那可不好。」漾儿赶紧滚开。

「又怎么了?」

「不好说。」

「那我把你剥光光!」

「好啦!北宇正在附近,他担心你不会来,跟我约好黄昏会再过来一回,免得我落单。」她觑著他,担心他的脸上会出现怒意。

「算他有良心。」烈炎撇撇嘴角,起身后把她拉起,双手把她抱满怀。他深黑的眸里满是温柔。「漾儿,我爱你。」

她微笑。「我知道,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那你还以为我不要你了?」

「呃……有时候会不小心忘记嘛……啊!罗翼也来了,我们回去吧!」她闪躲他的问题。

烈炎拉住她。「那你呢?你爱不爱我?」他紧张的等待她的答案。明知道她会怎么说,他仍忍不住担心。

「你说呢?」漾儿白他一眼。他真讨厌,这种话怎么可以说出来呢?他说过就好了嘛!

烈炎努力装著很有自信。「当然爱了。」

漾儿点点头。「那还问?笨蛋!」她甩开他的手,走过去和罗翼寒喧。

烈炎瞪著她娇小的背影,愠怒在眼中流窜,但看著她站在不远处对他招手,他的表情又变柔了。

一物克一物……众人畏惧的他,正巧有漾儿做克星,他很满意这样的安排。

他要带著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回到他的王国,这回,他才不会笨到让他的笨妻子再惹祸,他被吓一次就够了。

他微笑著漫步来到妻子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低语:

「我爱你……」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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