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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导论》 第一章 加班之殇 陌生的天花板 米黄色的灯光氤氲在白色的天花板上，映出一圈光晕，一根细绳从灯罩的接缝处垂落而下，上面拴着一只白色的布偶，大大的脑袋，脖子上拴着灯绳，用精美的刺绣绣出微笑的眼睛和嘴，看起来像是个晴雨娃娃。 李力有点恍惚，依稀记得自己正在加班，最后一幕还没来得及消散的记忆，则是开发的系统终于上线，他和同事们起身欢呼的一幕，然后气血上涌，眼前一黑。。。 “我这是在医院？”，李力努力侧过头，清晨的阳光撒在他的脸上，让他咪了一下眼，他转头看了看周围，一个装扮简约的小屋映入眼帘。 白色衣橱坐落在床尾，一面落地的穿衣镜立在衣橱侧面，照应出窗台上几盆翠绿色的植物，还有窗台下的几片暖气片。窗台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串球形的装饰品。 “这是。。高级病房？”李力努力转动他还未激活的大脑，脑补出普通病房床位紧缺，老板面色果断但心中滴血的将他送入高级病房的一幕。 “资本家的嘴脸，啧” 不过随及，他愣愣的望着那一排暖气片有点反应不过来，虽然这几年南方集体供暖的呼声越来越高，可是考虑到实际因素，并没有真正的实行起来，地暖也只是有钱人家装修的时候配置的高档玩意儿。而这种排装暖气片只在北方集体供暖的地方出现过，而且是老旧小区，甚至是自建房里安装的东西。 不过马上他就把它归到高级病房的便利上，再次感慨，有钱真好。 。。。 就在李力憋不住想要起身寻找厕所的时候，门忽然开了，一个年芳十八的少女推门而入，银白色的过腰长发在空中泛起涟漪，上面点缀着几个黑色的发卡，星目剑眉看起来英气十足，小小的鼻子和嘴则成了面容中最优秀的点缀物，身上穿着的白色外套敞开着，露出里面粉蓝相间的花格子裙，看起来颇为动人。 活这么大不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女孩，但是这种仿佛从二次元里走出的少女让李力瞬间就愣住了，仿佛整个世界失了颜色沦为背景，而少女的剪影覆盖上了一层高光滤镜，容不得他物。 李力不自觉的喃喃道：“你他娘/的就是老子的master吗” 少女看到李力醒来，眉毛一挑，一边说到“！#￥！#？”一边向床边走来，声音仿佛黄鹂程鸣，又如溪水潺潺，似绕梁三日而不绝。 但是李力没听懂，所以并没有什么卵用。 “外国人？怎么会有外国人到我的病房来？”李力想。原本想说的话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只好傻愣愣的看着少女走到床边。 少女看到李力直勾勾的盯着她，却并不回答她的话，眉头一皱，伸手在李力眼前晃了晃，像是在测试李力是否真的醒了。不过这一动作却打断了李力发散的思维。 李力想了想，用英文问道“can you speak english” 毕竟英语是这个世界上最通用的语言之一，而来华外国人十有**为第一世界的居民或第三世界的富人，所以在李力看来，用英语的话应该可以交流。 但是李力却碰了个壁。 少女眼神奇怪的看向李力，问了一句“！￥！#！？”，却忽然恍然大悟，却做出了一个让李力大惊失色的动作，只见她右手食指在空气中轻轻勾勒了几下，手指划过的地方空气有些扭曲，仿佛用透明的材质3d打印了一副立体的浮雕，当图案完成时，浮雕仿佛融化一般开始流动，变成一个透明的把手。 只见少女握住把手往下一扯，空间仿佛突然被撕开，里面好像是一个黑色的储物空间，里面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毛茸茸的拖鞋，几个闪着灯的奇怪机器，牙刷牙缸，瓶瓶罐罐，还有几件团成一团看不出真容的衣物。少女在那堆奇怪机器里翻找了几下，拿出一个长着几根触手，闪着诡异红灯的机器，然后将机器的触手接到还在失色的李力头上，像是一个脑波装置。 “喂喂喂” 如洪钟大吕般巨大的声音在李力耳中响起，震得李力精神恍惚，李力顾不得还在失色，赶紧将触手从耳朵上扒拉下来，要是再晚一会儿何止失色，可能要失聪。 看到李力的反应，少女咕哝了一声什么，然后在机器表面滑动一下，然后不容反抗的将脑波装置重新安置在李力脑袋上，重新 “喂喂喂” “听得到听得到”，李力大叫到，而机器也传出了与他说话同步的声音，只不过听不出是何种语言。 “啊，抱歉，声音有点大”，少女有些歉意的说到，然后咕哝了两句：“所以说老师的耳朵一天不如一天了，上次明明告诉他标准声音频率设置的有点高” 什么二次元少女，什么世界之光，李力感觉有些崩塌。 。。。 “啊，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少女一边讲手放在他的头上，似乎是在试他的体温，一边说道。 李力没有说话，他感觉自己还没有清醒，或者说压根没有醒，如果说这是一个梦的话也太真实了，不过梦里为什么会出现切割空间这种不科学的现象？ 果然是自己平时看小说看多了吗 虽然李力保持沉默，不过少女却打开了话题 “你为什么在我家后院里？空间传送的时候手潮了吗？今年是金星临地的年份，空间事务管理司没有发出通告说未稳定的空间系魔法必须通过空间事务管理司的备案吗？还是你的导师没有跟你说过？不应该呀”少女坐在床边，语气奇怪的接着问：“你是哪里人？新金州？还是元素海群岛？居然不会帝国语。” 李力被这一连串发问问的有点发蒙，信息量太大有些反应不过来，努力稳住自己在信息冲击浪潮下差点翻掉的小艇，回问道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这是怎么了？” 优秀的哲学三问。 “啊，我叫樾樾”少女说到 真是一个奇怪的梦，如此西幻的世界背景居然有npc叫中文名，而不是叫艾米丽菲尔德或者莉亚福克斯之类。直到现在，李力还坚定的认为自己正在做梦，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话，可能离醒来并不远了。 “这里是我家，我看到你躺在我家后院的草坪上，本来我想联系生命院，不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怕你醒来以后家里没人。”樾樾说到。 其实是怕醒来以后搜刮一通扬长而去吧，李力想到 “我叫李力，我可能并不会什么空间传送”李力努力的斟酌着语句，“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一场事故，所以我挺想知道现在我在那儿，这里是哪里？帝国？” “哦，哦”少女樾樾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哲学三问想要问的是具体的地理位置，于是答道： “这里是中陆州晨国，我家在晨国北方领，你是哪里人？” “我。。。记不清了”李力做出一副记忆缺失的样子，努力回想着小说里初入异世时应该有的托词：“我大概可能也许。。。失忆了？” 樾樾惋惜的看着他，“果然是掉下来摔坏了脑子。” “内个，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有件急事我想问问”李力迟疑的说 “啥事？” “请问。。厕所在哪儿？” 。。。 樾樾家在坐落在湖畔，淡黄色的二层小楼围着一圈篱笆，这是小楼的院落。四周三面围着青翠的，形似松柏的树，一面面朝大路，而清晨此时，大路显得很冷清。不如说樾樾这种富足的家庭所居住的位置并没有那么热闹。 院子左侧有一间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偏房，房前种着一些叫不出名的植物，哪些植物长得很奇怪，有些形似竹竿，却不见枝叶，有些自身不停闪着细碎的光芒，有些仿佛闪电缠绕一般，甚至能听见噼啪声，有些则是看起来很普通。 坐在厕所的冲水马桶上，李力一边通过窗户望着院落哪些魔法气息浓厚的院落，一边努力的消化着从醒来到现在所接触过的东西：空间存储？空间移动？中陆州晨国？他摩挲这还戴在身上的思维转译设备，一时间默然无语。 “这里不是地球，如果我现在是清醒的话”，半天，李力终于得出了这个只要是脑子正常，瞬间就会得出的结论，“所以我真的加班加到脑淤血？之后呢？穿越了？” 李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着年龄增大而皱纹增多的手变得稚嫩，因睡眠不好而导致满脸的过期青春痘也不见的踪影，看着梳妆台镜子中一个年轻的，却并不是自己的面容，李力一阵恍惚。 “所以樾樾的结论可能是正确的？这家伙确实空间传送的时候手潮了，不过手潮的结果不仅仅是传错了地方，还可能把命丢了，让我捡了个正着。那么问题来了 “学挖掘机。。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灵魂穿越的现象吗？”李力想到，他也在一些新闻报道上听说过，在欧洲的一个小镇里以为花匠去世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位婴儿降生，长大后却记得他是一位花匠，并且能明确的记得自己“上辈子”所在的地方，居住环境，以及人际关系。作为一位唯物主义者，他认为任何自然现象都是一个被科学所解释的，不能被解释的话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科学还没有发展到能够解释这种现象的程度。 “所以异世界是存在的，那么现在怎么办？怎么装作经常穿越的样子？在线等挺急的 好一阵，李力终于将他已经发散回地球的思维拉了回来，离开了厕所来到客厅，发现樾樾正躺在客厅中央巨大的沙发上，一边嚼着手边的零食，一边看着书，看到李力终于从厕所出来，抬头问道 “你肾不好？” 满脑疑问还未出口的李力差点被憋死。 “额，不，我只是在想我到底是谁，为啥会莫名传送到这里。”，李力连忙解释，同时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冷汗。 樾樾指着他的着装说道：“看你的衣服你可能是元素海群岛的人吧，我好像在元素海群岛见过，不过那是我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有些记不清了。” 李力认为元素海应该是一个名叫元素的海洋，而上面错落分布着一些岛屿，而他的着装则是棕色的束腰装，看起来很是精干，蓝色牛仔裤一样的裤子，裤腿笔直，而裤脚处还有收紧的装置，看起来像是防止进水的功能，但是布能防水？又不是防沙。 “那应该是吧”李力摊摊手，“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们这里没有。。。失踪人口报备的地方？我是不是应该去哪里报备一下？” “失忆的话，确实有些难办”少女樾樾想了想，“可能要到人口司去做个备案，不过在此之前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生命院做一个检查，去查查什么导致了你的失忆？” 生命院大概是医院 “要花钱吗？” “当然” “可我没钱啊” “哦，那算了” “。。。” 第二章 这就是魔法？ 樾樾是一个魔导学教授，或者说是魔导师。 即使在这个世界，这也并不是一个普遍现象，因为樾樾是一个魔导学天才 真正的天才。 精神力测试满分，符文学满分，阵文几何满分，逻辑学满分，除了帝国语和世界史是靠请室友吃饭及贿赂导师才勉强修够学分以外，其他的一切魔导学相关的学科成绩都远超旁人，一骑绝尘。 三年完成初等教育，三年完成魔导学高等教育，以17岁的年龄，伴着优异的成绩，进入北方魔法工业高等教育学校（简称北魔工）担任魔法导师一职。据悉在北魔工教学的时候，教室时常人满为患，同学们热情高涨，樾樾的教学能力可见一斑。 不过李力觉得，主要是因为樾樾长得好看。 这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樾樾的父母远在晨国东北领山川镇，为了求学，四年前她从山川镇离开，进而来到北魔工进学，而在去年以优异成绩毕业后选择了留校，并在一年后从魔导助教升职成为正式的魔导学教授。 当然这里没有那些求学数年未曾回家，家里娘亲望眼欲穿的苦情戏码，每年年关将近，樾樾总是会踏上返乡的飞舟，不日即到。 毕竟现在交通那么发达。 顺便说一句，她来到北魔工是保送加最高奖学金，据说与她一同面试的是一个与他成绩不相上下的男生，但是在面试导师看到她的第一面起，这个名额就和内定了没什么两样，面试那个男生是甚至没有多过询问就被赶了出去。男生本来愤愤不平认为其中有天大的黑幕，直到他看到了樾樾的模样。 再说一遍，这该死的看脸的世界。 。。。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人口司备案？”李力问到。 樾樾头仰着，懒散的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想了想：“下午吧，吃完饭后我带你去城里。” 李力点点头：“多谢。” 沉默了一会，李力首先打开了话匣子，因为他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让他抓耳挠腮，坐卧不安。 “内个，我有一些疑问” 樾樾眼前一亮：“这位同学想问啥？” 好么，这是教授的职业病犯了 李力斟酌了一下语句，说到：“你也知道我现在失忆了，所以我想知道，刚才的魔法是怎么回事？” 樾樾一愣：“什么魔法？” “就是你在空中画了几下，就开了一个存储空间，这是什么魔法？” “非洛公司的空间租赁服务而已，”樾樾逛了逛右手上带着的一个透明色的手镯，“那个手势是解锁手势啊，不解锁我怎么拿东西啊。我没记错的话这种服务还是元素海群岛最先推广来的呢，你怎么会不知。。。哦，你摔坏了脑子” 李力翻了个白眼：“失忆不是摔坏脑子！” 想了想，李力又问：“那你会魔法吗，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天赋秉异之人，万中无一的天才才能掌握的能力么？” “你在开玩笑？”樾樾黛眉一挑，“我可是北魔工最年轻的魔法导师。” 说罢，樾樾伸出右手，在空中轻轻勾勒起来，能看出与打开租赁空间不同的是，一些肉眼能够看到的蓝色光芒慢慢从空气中浮现，慢慢聚集在樾樾的食指指尖，随着樾樾食指的移动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蓝色线条。在蓝色线条最终完成闭合后，留下的符文却开始发散，但与此同时，一个透明的小水珠不知何时出现在符文前面，随着符文的发散逐渐涨大。 李力惊讶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 不是骗子的把戏，不是魔术师的障眼法，而是通过某种人能够可以控制的力量，将自然之力归为己用。 看着符文逐渐消失，水珠则生长成一个西瓜大的水球，李力失声到：“这不科学！” “不，这很科学”，樾樾否定道，不知道脑波翻译器将科学两字翻译成了什么，“空气中游离的水可以被聚集符文抽取出来，这是常识，但是浮空的话需要在聚集符文绘制开始的时候嵌入一个向上的矢量，并且需要在矢量上混入持续的概念，在高等教科《符文数学》里有提及” “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是质疑我18岁成为北魔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导师的事实喽？”樾樾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可是有教师资格证的” “额。。。”李力突然哑语，随后便理解了，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魔法就是人类的真理，是常识，甚至是一种生活现象，就如同21世纪的地球对于电的感觉：它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东西，没有人对它的存在质疑，而质疑的往往都是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18岁成为北魔工魔导师的资格 但天地良心，李力真的没有质疑，即使在地球上，天才们也会动不动来个智力碾压，在别人还在挣扎求生的时候成为人生赢家，一个超车甩的别人妈都不认识，只能在屁股后面吃尾气。 然后，李力突然就兴奋了起来，魔法啊！咒语一吟长河起，法杖一挥万物生，以己之力撼动天地，纵横世间无颜色，这是男人的浪漫啊！ “呐，樾樾，能不能教我魔法啊”，李力兴奋的说。 “可是”，樾樾遗憾的说，“你没钱啊” 。。。 知识是无价的，但教科书有。 魔法眷顾着世间万物。就像人类的眼睛，最古老的无脊椎动物在一次奇怪的进化中莫名的进化出了魔法元素的感受器官，当它们应用这原始而粗糙的魔法能力成功的打败了它们的捕食者后，生物的进化便开始往一个奇怪的路线上狂飙不止，一去不回。 最早的人类也拥有着原始的魔法感受器官，他们像他们几百万年来的祖先一样使用原始的魔能喷射或魔法球进行狩猎，对抗着同样继承于几百万年的捕食者或者被捕食者，当然当人类站在文明的边缘时，他们已经成为星球上最顶尖的捕食者了。 而自从人类尝试描绘第一个简单的符文后，便一脚踹进了文明的大门。 在人类数十万年的发展，以及数万年的文明发展史中，一代又一代的巫师、魔法师、魔法导师、先贤用智慧照亮了魔法发展的道路，无数的知识由少到多慢慢积累，成为了现代魔导工业体系的奠基石，纵使走了很多错路弯路，但是那些试错的人，也令人敬佩。 在李力兴奋的时候，一盆凉水突然浇来，令人防不胜防，而这时李力才意识到，什么叫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即使身处魔法的世界，该恰饭也是要恰饭的，食物不会凭空变出来，即便是魔法也无法将植物凭空变成粮。。。额。。。也许能？ 李力有些怀疑，而勤学好问是好学生的一项优秀的品质。 “我有个疑问，魔法能够变出粮食来吗？或者变出钱来？” “问得好”，不知为何，可能是一个很傻的问题却搔中了樾樾的痒点，樾樾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这个动作可能继承自她的一位有胡子的导师“你想问的是能否将物质含量相近的东西通过符文转化为另一种东西吧？” 李力很想纠正一下她，其实他想问的是“凭空”，不劳而获，但是估摸着这又是一种常识性的东西，大概相当于“物质无法凭空出现或消失” 樾樾没有意识到李力的纠结，想了想说到：“我们能在很多物质中萃取一些性状相近的东西，比如一些蛋白质分子或者金属分子，在魔法“微观显像”中，那么有没有可能它们并不是最小的元素，如果我们再将其分离后，能否找到更小的元素，或者干脆只有一种最小元素，通过排练方式的不同生成了不同的分子，然后通过魔法阵将最小元素打散后重新排列，最后在宏观层面上讲一种物质变更为另一种物质？” 刚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李力越听越心惊，听完后已经是目瞪口呆，说好的魔法侧呢？说好的符文学呢？在魔法的世界讲科学？你这技能树点歪了吧？ 不过也怪不得李力，深受网络文学的荼毒，他并没有意识到，或者说只要他稍微深入去细想一下就会明白，所谓的科学并不是银白色，充满科技力的机器人，冷冰冰的led阵列，抽象的数学符号，化学反应和物理定律。科学是使用唯物的，辩证的思想来描述世界的手段，任何对现有世界规律的总结以及发现都可以称之为科学即便是使用魔法符文，它必定是这个世界中能够使用、复现的一种自然规律，总结升华而成的一套自洽的逻辑。 “事实上。。通过某些化合反应，即使是分子层面上也能进行化合反应，并且这种反应是有规律可循的”李力努力的尝试从脑海深处掏出几乎已经送还给化学老师的知识点，“比如单质钾与钠在元素周期表上同属同一族，所以都能与水进行剧烈的化学反应。。。” 还未说完，李力就发现樾樾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惊奇的目光（和早起未擦干的眼屎），李力觉得有些不妙，可能这番讨论并不适合一个“空间传送导致失忆”的人说出来，于是干笑两声：“内个，我肾不好，去一趟厕。。。” 然而尿盾未成功，一大堆问题便砸了过来，“分子层面的化合反应是什么反应？钠是那种灰色的有色金属么？钾是什么？元素周期表又是什么？你是怎么定义元素的？为什么会有周期？同族是。。。哎你别跑啊。。。” 第三章 魔法车 午饭是由樾樾后援团里的男生从北魔工的食堂打包来的，每个月樾樾都会给这个后援团一笔钱，理由当然不是支持这个奇怪后援团的发展，而是每个月的饭费和跑腿费。 然而，这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偏差，因为门是李力开的。 看到门口男生的表情如川剧一般，从兴高采烈，慢慢过渡为惊愕，再转变成惊恐，接着强行冷静下来，最后变成敌视，李力觉得如果这个世界有影视戏曲行业的话，这位男生一定是个中翘楚，至少能拿个奥斯卡最佳男配。 然而樾樾并没有什么解释，说了句谢谢，就“嘭”地关上了门。 李力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未来学校内一定会流言四起。 而樾樾有些郁闷，因为李力用“翻译器词库的缺失可能导致意思传达不正确”这样看起来冠冕堂皇而细想还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她进一步的追问。 于是樾樾在吃完饭后，跑到地下室仓库了翻腾了半天，然后将一箱子书砸在了李力面前的地板上：“呶，初等教科《帝国语》一年级到八年级，附带一课三练，作文赏析，还有月考卷年考卷和八年高考三年模拟。” 这下轮到李力郁闷了。 “不是，我觉得带着这什么翻译器挺好的呀”，李力晃了晃手中的脑波转译装置。 “那只是个试验机，是我老师和我师姐搞出来的，而且确实，词！库！不！全！哼。”樾樾几乎咬牙切齿的说出最后四个字，然后一扭头，回卧室梳洗打扮去了。 。。。 高校教授会配车，最主要的原因是并不希望每次教授们出行都需要去航空管理事务司去申请低空航线，上下班通勤还好，出个差考个查还不得把学校后勤部门给累死？尤其是野生魔物学和考古学的教授，还要带着学生。 在李力在院门口左顾右盼的时候，房子旁边的车库缓缓打开，一辆魔法车缓缓飘来。 确实是“飘”，因为魔法车并没有轮子。 仿佛是高铁列车机车头一般的子弹流线型外观，有助于破开空气减少阻力，纯白色的车身上镶嵌着墨色的车窗，车身悬浮在半空中，底部仿佛有某种物质被点燃一样，空气看起来有些扭曲。 李力几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不止一次的重新审视这个世界的魔法层次，但出现的事物却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三观。 进入魔法车，看到的是和汽车大同小异的布局，仪表盘镶嵌在魔法车挡风玻璃下，上面亮起各色各样的灯，操控符文板从仪表盘下方弹起，停在主驾驶面前，操控板两侧是把手，而下方是用球形仪链接，方便魔法车进行俯仰，旋转以及偏航（数学上分别对应模型沿x，z，y轴旋转） 然而自从上了车，李力发现，樾樾看起来有点紧张，嘴里喃喃自语，他把翻译器靠近后，清晰的声音传来 “先解除低速阀，再解除姿态锁定，开主引擎。。。哇。。。” 车身猛的一歪，然后自动调整回了平衡。 李力吓的脸都白了，虽然他原来也很白，他转过头颤颤巍巍的问：“冒昧问一下，你有驾驶证吗？” “闭嘴闭嘴，我。。当然有。。。过”，最后一个字非常轻，若不是翻译器靠的近，李力险些没有听见，本来快安稳下来的心立马悬了起来。 “我。。我要下车，我才刚捡回一条命。。。”，李力慌张的说，他感觉膀胱有些憋得慌，看来他肾真的不好。 然而他没有找到开门的把手。 魔法车最终平稳浮空，毕竟除了起步的时候一大堆控制操作有些烦琐外，一旦起飞，剩下的只需要平稳出力以及握好符文板。 “所以，你平时都怎么出行？”李力擦了擦冷汗，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一般都用飞行术贴着地面飞过去” 李力脑补了一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个满头银色长发，身着白衣的身影贴地漂浮。。。 “我怎么觉得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樾樾突然转过头来警惕的望着他。 “别分心，看前面！” 。。。 魔法车很快离开了翠湖湖畔的别墅，巡航在离地面三四十米的高空。远处可以看到市中心的模样，李力努力远视，依稀可以看到芝麻大小的魔法车从远方市中心飞进飞出。地面上不时有房屋飞逝而过，看得出来，城市的这个方向应该是富人区：别墅错落有致，几条灰白色的道路穿插其中，通向四面八方。不多时，几辆颜色各异的魔法车从远处飞来，与他们并驾齐驱，看起来像是同路人，想要一齐进城。 李力一路上惊奇的望着远处的城市，飞来飞去的魔法车，露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随着魔法车的飞近，城市渐渐的露出了它的真容，规划整齐的街道上人流涌动，路旁或高耸或低矮的房屋鳞次栉比，几栋占地面积巨大的建筑在远处熠熠生辉，而建筑旁的魔法塔安然耸立着，上面漂浮着或蓝或金的符文，忽明忽暗，缓缓围绕着魔法塔流动。 “那些是什么符文？用来保护那些塔的吗？”李力指着那些魔法塔上流动的符文问道 樾樾顾不得分心，瞥了一眼李力所指的魔法塔，答道：“奇迹符文板，百年老字号。” “。。。啥？” “广告语而已，别废话我要降落了。” 李力连忙抓紧座椅。 。。。 降落过程有惊无险，毕竟是家用魔法车，有足够的自动控制策略来调整车身的姿态以及降落速度，除了下降过程中的加速度有点大，让李力有点头晕以外，并没有什么零件飞出或者燃料泄漏的事故发生。为了防止降落导致的人畜惊慌，城市道路旁建造了一些专门用于飞行工具降落的降落坪，从降落坪中拐出，魔法车汇入了主干道的车流。 “城市不让飞么？”李力望了望周围，奇怪的说：“如果让的话，那些高层建筑可以开放沿街商铺了吧，而且也不会这么拥挤，这个世。。。咳咳，我们做不到的吗？” “当然做得到”，樾樾没有意识到李力的口误，只是点点头，“在北方领春城的开发区，已经有你说的这种立体商业城区的概念了，但是代价是，立体交通网的路标和指挥系统错综复杂，并且导致其他地方的驾驶证并不能在春城用，想要在春城飞行必须重考科目三，而且是春城卷。” “你这没有驾驶证不也能开吗？” “。。。要你管” 。。。 魔法车最终在一栋类大理石建筑前停了下来，樾樾费力的将车停在建筑前广场的飞行类交通工具悬停坪后，两人从车上钻了下来。 “这就是市政厅？”李力指着面前的建筑问道 “算是吧，这不光有市政厅，还有各类对外服务窗口，市政办公在楼上”，樾樾指了指市政建筑的二三层楼，“一楼是办理各种暂住证啊，通行证啊，魔法师证啊之类。当然魔法师证需要在旁边的法师塔进行能力测试。”樾樾又指了指旁边二三十米高的灰色魔法塔。 两人进了服务窗口大厅，擦得锃亮的大理石板地面上几乎可以倒映出人影，反射着天花板上不知是什么原理发光的灯具，门口正对面是接待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站在柜台后正在为柜台前的一位大妈解释着什么，而姑娘背后的立柱上则浮雕着一行字，想来是某种口语口号。柜台旁边则是一排一排等候用的座位，此时则是坐满了人，然而料想中声浪巨大吵吵嚷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等待的人们或低头看书，或低声交谈。而座位面朝的方向是一排办事窗口，三三两两的人围在各个办事窗口的窗台前，低声讨论着什么。偶尔看到办完事的人离开后，柜台后的工作人员翻动了一下面前的牌子，等候处便立刻跑出一位需要办理业务的人，看样子在计算机等信息系统出现之前，市政办事处的柜台都是专事专办。 李力瞥见樾樾不作声色地掖了一下她的蓝粉条纹的花格子裙。 想来这里的保洁大爷应该是个变态。 樾樾并没有带李力去领牌子排队，而是带着他走到前台，从上衣的内兜里拿出一快紫色六芒星样式的徽章，递给了一位正在忙碌的前台小姑娘。 只见前台小姑娘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略微恭敬的接过徽章，查验通过后表情肃然起敬，然后对樾樾说：“魔导师阁下请随我来。” 李力看到这一幕，靠近樾樾低声问道：“魔法师是特权阶级？” 而樾樾则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魔法师怎么会是特权阶级？学了几年魔法就成了特权阶级？那这特权也忒不值钱了吧。” 也对，没听过普通人念了几年大学就成为人上人的。 “那你这是？” 樾樾展示着手里的六芒星徽章，李力仔细端详了一下，那紫色的仿佛水晶般的材质里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还有一些仿佛云雾一般的物质缓慢流动。这一个小小的徽章竟然做工如此精美！ “这可是少有的荣誉哦，帝国一等贡献徽章”，樾樾略有些得意的说，“用来证明我的导师和我在基础魔法工业研究上的重要发现，整个北魔工不超过十个！” 李力有些钦佩的看着樾樾露出得意的笑容，这时他才意识到所谓的18岁的天才是一个什么概念，国家级贡献奖以及几乎等同于特权阶级的身份，外加头前带路的小姑娘露出的尊敬的表情，他发现他好像傍上了一条不得了的大腿如果他傍得上的话。 “大腿。。。” “啥？” “不是，我是说尊敬的樾樾阁下，我还是想跟你学魔法。” 樾樾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李力一番，沉思良久，“你想当助教吗？” 李力一愣，“助教？” “助教！协助我教学，完成实验，带研究生，备课以及做饭。” 李力再一愣：“做饭？” “哦，口误，送饭，当然你如果想要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我不会做呀” “啊？”樾樾呆了一下，“你一个天降系助教怎么不会做饭？” “谁说天降助教一定会做饭的啊？” “小说啊，《腹黑助教与傲娇大小姐》还有《面善助教是杀手》之类” “。。。” 第四章 开启助教生涯 前台小姑娘将李力和樾樾请到接待室，待两位落座后，敬上清水便离开了。虽然途中她不止一次好奇的望着那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帝国功勋获得者，还有那只一说话就把机器触手往头上贴的大帅哥，不过职业操守让她并没有多问。 李力一边喝水，一边无聊的打量着房间的装潢。没多一会儿，一位文质彬彬的男性经理走了过来，梳着精干的短发，穿着整齐的正装，手臂下夹着一叠资料，轻敲门引起两人注意后，跨步进来。 “魔导师阁下您好，您可以叫我小吴”，经理略带敬意的对樾樾说到，“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 “我想帮他办理临时居住证。”樾樾指指李力，然后一摊手：“当然，现在是黑户” “咳咳。。” 李力一口水呛了出来。 堂而皇之的把黑户说出来，万一吴经理报警怎么办？遣送回原籍算谁的？况且他原籍是不是元素海群岛还两说，有本事遣送回地球啊。 吴经理有些尴尬，于是他抹干净脸上的水珠，说到：“如果是这样的话，北方领在去年颁布了人才引进新政，凡是由研究学会会长，商会会长，高校教授，魔导工厂厂长等推荐或担保的人才，可以办理人才引进手续，不过需要在学会，商会，高校或工厂挂职研究员及同等以上职位五年以上”，吴经理说完，想了想补充道：“不要求身份证明。” 樾樾点点头，拍了拍李力的肩头，“这位，北魔工魔导学院符文系助教。” “好的，请您出示他在学院的在职证明。” “木有啊”，樾樾一摊手，“刚才才定的” 吴经理身体一歪，差点趴桌子上。 “这个。。。咳。。。也不是没有变通的办法”，吴经理整理好表情，努力想要从已有的条例中找到解决办法，毕竟服务这种类特权人物，关系着自己年终奖是一个亿，还是一个屁。 “嗯。。如果是退役军官或者残疾人的话只需要介绍信即可，虽然也需要满五年，不过可以预供职，也就是说可以签订五年供职合同，只要介绍信上提及即可。” “啊，这个好”，樾樾高兴的一拍手，对吴经理说：“他脑残” “我不是脑残！”，李力脸色难看 “那就是肾亏” “。。。” “反正不是脑残就是肾亏，你选一个吧”，樾樾无赖的说。 良久，李力泪流满面的对着吴经理说：“你好吴经理，我脑残。” 吴经理感觉自己的后槽牙要碎了。 。。。 当然受过专业训练的吴经理是不会笑的，他僵硬着脸，从准备好的一叠材料中翻找出推荐信页与残疾证明表单，交给樾樾，并在旁边辅助说明需要填写的内容，没有交给李力的原因很简单，语言交流都需要设备的人大概率是不会书写帝国语文字的，这点逻辑他还是能够推理出来。 毕竟他不脑残。 很快便办理完所有手续，被吴经理送出门后，两人回到了魔法车上，樾樾轻车熟路激活符文板，开着车拐进了大道上。 至少地面行驶她还是能够驾驭的了的。 “呐，身份证明也办完了，你要不要考虑住哪儿？”，樾樾一边开车，一边问到。 “学校会给助教安排宿舍吗？”，李力问 樾樾想了一下，答到：“应该会吧。但是你的帝国语课程怎么办？而且我觉得我们还有些东西可以交流。。。” 一瞬间，李力想歪了，但是马上他就反应过来，她怕不是被门捷列夫的元素周期表勾引。。啊不，吸引了？ “那。。你的别墅有空房间吗？如果当了助教，我大概会有工资吧。我可以付房租。” 樾樾眼前一亮，“《助教房客俏房东》？” “什么？” “不，没什么” 。。。 不得已厚着脸皮问樾樾借了一些钱用于购买生活用品，然后樾樾开着车载着李力向学校驶去，这次，他们选择沿着道路贴地行驶，原本樾樾还准备一手油门飞起来，被李力死谏了回去。 “刚才不也没出事吗”，樾樾有些不高兴 “主要是怕你累着，精神高度紧张了一路了。况且我还有着问题想问你。” 樾樾听了，表情立刻就舒展开来。 看来得顺毛捋。 “你能给我讲讲魔法的原理吗？作为唯物主义教育下的产物，我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能够凭空生成水球，那是不是还能够凭空生成什么火球啊，风刃啊，土墙什么的？”，李力终于把憋了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唯物主义教育？”，樾樾细想了一下这个不知道被翻译器翻译成了什么样子的生僻词，然后眼前一亮，“什么是唯物主义教育啊？解释一下？” “哦，唯物主义是指承认世界是可知的，但否认有全知者，其中又分为两种，机械的唯物主义认为世界只有一个本源，但辩证唯物主义却认为有物质和运动两个本源。” “承认世界可知又否认有全知者？如果宇宙是无限的话，这岂不是矛盾？” “没错，但唯物主义者承认这个矛盾，并且认为万事万物都包含矛。。。哎不对”，李力突然反应过来，“不是我问你问题吗？” 樾樾无所谓的摆摆手，“相互讨论共同进步嘛。”，然后低声咕哝了一句：“切，没套出来” 李力没听见 樾樾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语言，缓缓说到：“魔法只是一种现象，小到植物的一次元素转化，大到由自然界形成的风暴，物质改变都可以用魔法现象来解释，但其中又包含两个本质” 樾樾顿了顿，接着说到，“唯物主义是一个很好的启发，魔法也是一样，按照你能接受的说法，魔法现象也分为两种：概念和物质，其中物质是从自然界中获取，或是通过魔法转换而来，而概念的话，是一种能够观察，但是无法确定它是否存在的一种现象。” 李力深思熟虑过后，点点头：“没听懂。” 樾樾翻了个白眼 “比如说我之前演示的水球术，魔法符文表达的只有聚集，向上和持续三个概念，然后将空气中的水蒸气聚集而来，形成了漂浮的水球，但是如果我增加了静止，增长的概念，就会成为冰柱术，所以越复杂的法术所需要掌握的概念越多，所需要的控制力越大，以上概念同学们可以在高教版《术理解析》第四章。。。啊，串台了” 李力听懂了， 于是他要疯了。 “一切自然现象都有相应的魔法概念吗？重力呢？质量呢？方向呢？温度呢？还有时间，空间，速度。。。” “嘶”，樾樾倒吸一口凉气，转过头惊讶的看着他，“你这个脑洞很适合做研究员嘛，我果然慧眼识金，嗯。” 自恋地赞美了一下自己，樾樾才认真的说到：“基础的魔法概念有很多，而大部分能不能分解成更基础的概念魔法界正在研究，这是一个很热门的方向，每年都会抢去我们魔导学院很多学生，去年我看中的一个学生就被魔法学院那帮蠢货抢了，今年他要是再敢抢，我tm就。。咳咳。。而概念可以协助物质改变世界在不受魔法影响下的运行规律，它是一种优先级更高的运行规律，也是一种捷径。当然，这种捷径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它不普遍，研究界甚至怀疑在不同的星球上拥有的魔法概念群并不一致。” “除非他们能找到概念的下级概念，否则没有办法解释这种怀疑对吧？” “没错”，樾樾赞许的点点头。 “唉？不对”，李力突然反应过来：“其他星球，你们知道星球的概念？” “多新鲜呐”，樾樾翻了个白眼，然后狐疑的看着李力：“难道元素海群岛的基础教育连这个都不教？” “啊”，李力打了个哈哈，“我不是失忆了嘛。” 樾樾又翻了个白眼，她感觉自己眼睛都快吊顶了。 “我们星球上的魔法元素又不可能凭空出现，研究表明魔法元素的源头是太阳，但是我们没法研究出脱离星球的飞行器，去宇宙中亲自验证这一猜想，因为飞行器的原理就是依靠魔法概念的应用，况且。。。” “什么？” “我们到了。。。” 。。。你知不知道如此断章是会被人打死的？ 。。。 从高屋建瓴的魔法学讨论一下子掉回了人情世故的现实。 李力转头向外望去，只见校门口条形的巨大石碑上携刻着几个鎏金打字熠熠生辉，李力猜测大概是“北方魔法理工高等教育学校”的字样，巨大的拱门坐落其上，拱门下方则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家长在校门口望眼欲穿，这是接学生回家的，有父母与孩子依依惜别，这是送学生返校的，有老师摸样的人带着队出入，这是带学生考察的，有社会人士的面孔手里拿着宣传单，这是招学生打黑工的。 很热闹。 校门往里是一片广场，条纹石板铺满了广场的地面，上面整齐的立着几根黑色的灯柱，可以看到一些社团在灯柱下，广场边支立着摊点，几个学生模样的身影在摊点后面晃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社团，其实是小商小贩的摊点混入其中。广场靠后是一个巨大的花坛，上面开满了各色的鲜花，拥簇着一个个高大的植物景观。而花坛两侧则是两条向后方延伸的、弯曲的道路，道路两旁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让整个校园看起来绿意盎然。 沿着小路绕过花坛，则是一面三个个标准足球场大小的青色湖泊，微波荡漾，上面漂浮点缀着不知名的粉色花朵，像是装饰好的青色宝石。曲折的道路沿湖而建，一侧紧邻湖岸，一侧则是各类楼宇。 一栋栋或严肃整齐，或生动活泼，或奇形怪状，或一堆废墟的建筑隐藏在道路的旁边，偶尔可以透过树木斑驳的光影看到远处高大的魔法塔，魔法塔显得有些灰暗，并没有那些流光溢彩的特效。 毕竟它不需要打广告。 第五章 宿舍 魔法车停在了一栋较为复古的建筑前，李力跟随樾樾下了车，深呼吸，感受到校园绿化带来的清新空气沁人心脾，跟在樾樾身后，心思却有些飘远，回想起四年前。。。又或是五年前，自己还在校园的时光。 没多一会儿，两人上到三楼，来到魔导学园教职司门前。樾樾没有敲门，而是“砰”地一脚踹开，朝里面大喊：“云云？云云呐？我来看你啦！” 里面的人吓的一激灵，看到是樾樾出现时，气恼的喊到：“何！樾！樾！！你又不敲门！” 原来樾樾姓何。 看到那位名字叫“云云”的姑娘在，樾樾笑咪咪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云云，一边做一些良性的互动，一边色眯眯的调笑道：“来小云云，让我摸摸看你是不是又大了？我推荐给你的增大秘方怎么样？有好好做运动嘛？” “你。。”名叫云云的姑娘有些气急，然而却挣脱不了樾樾的魔爪，只好害羞的说：“别闹，有人在呢。。” “好的我的小云云，我等没有人的时候哦~”樾樾笑眯眯地说。然后转过头对着刚进门的李力一本正经的说：“刚才说的是腹肌，我推荐给她的是增肌粉和健身操。” 李力也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明白。” 再看云云姑娘，羞的快要钻到地里去了。 笑闹完毕，李力才用眼光仔细的打量了这名名叫云云的姑娘，黑色的过肩长发，上面点缀着几个粉红色的蝴蝶结，弯弯的眉毛好似月牙，黑色的眼眸泛着星光，如同晴朗的夜晚般繁星璀璨。精巧的鼻翼和樱桃般的小嘴不见丝毫不和谐，穿着着得体的工作装，米黄色的上衣上别着一块身份铭牌，过膝的黑色裤裙和浅灰色的凉鞋相得益彰。 云云也在打量着李力，猜想着这位一身元素海群岛套装的大帅b是何来头，于是压低声音疑惑地问向樾樾：“你新男朋友？” “这是我的新助教”，樾樾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提起了李力的另一重身份，“帮忙办个入职嘛，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助教的。” 然而听了李力的新身份，云云彻底惊讶了起来，“助教？你居然还要助教？之前分配给你的那几位助教被你辞退一个气跑一个，还有一个被你打击的轻度抑郁回去疗养了，我们都以为你并不喜欢助教来帮你管理学员和辅助教学呢。” “切”，樾樾撇撇嘴，“那几个蠢货除了唯唯诺诺以外什么事都干不了，没有创造性思维，没有胆量质疑，当什么助教？” “。。。你不觉得你对助教的理解有些问题？”云云委婉地提醒，然后目光投向李力，“这位就有那什么创造性思维？” 李力注意到云云的目光转向自己，微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接着打量这个办公室。 “不知道！”，樾樾不负责任的说到：“他连帝国语都不会呢，我跟你说啊，他是我从后院捡来的，昨天我（吧啦吧啦）。。。” 一顿八卦之后，樾樾定下了基调：“如果完不成辅助研究的任务，那他只好当吉祥物了，你没发现他还是挺帅的吗！” “呵呵，呵呵”，云云干笑两声，说到：“那好吧，我帮你把他的入职手续办好，至于这位吉祥物先生，他目前有暂住的地方吗？” 。。。 经过深思熟虑，李力还是决定住学校的宿舍，毕竟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和18岁天才美少女房东住在一起虽然很令人向往，但是作为一个有着成熟灵魂的青年人，一定要恪守自己的底线，规范自己的行为，陶冶自己的情操。 当然如果没有云云在背后露出那警惕的表情和质询的目光就更完美了，那样的话自己不就顺势住进了别墅？至于情操，哪里不能陶冶？ 离开教职司之前，云云见李力出了门，一把拉住了樾樾，低声问道：“你真的觉得他是个传送导致失忆的元素海的人？” “放心吧，我没那么蠢”，樾樾回过头来，看着云云认真的说：“他常识实在是太匮乏了，但是有些知识面却非同寻常，他并没有失忆的人应该有的表现，所以他不可能是单纯的元素海群岛的人，我甚至怀疑他来自一个没有魔法的地方。” 看来异世界的人也并不蠢。 “那你还敢让他当你的助教？” “没事”，樾樾拍拍云云的肩膀，“他打不过我。” 一力降十会，何樾樾掌握着世界的真理。 。。。 从教职司出来，两人直奔后勤保障部，作为天才教授的樾樾，自然从来没有到过后勤保障部，为了不影响她的教学和研究，后勤保障部一向是由她的导师以及研究生来跑的，而以后则是她的助教。 李力这算是为了以后的工作认认门。 来到后勤部门的主要目的是为李力申领教职工宿舍以及身份铭牌，只要不是教授，身份铭牌就必须经常佩戴。 教职工宿舍建在学校的角落，与学校的主干道以及无名湖隔着两栋教学楼，三层高的小楼隐藏在高大繁茂的树荫后，使得两人开着车绕了三圈没注意到。 下了车后，樾樾一脸愤恨的搓了个火球在手里颠着，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那颗数十年树龄的老树，仿佛在瞄准，吓得李力赶快把她拉走。 登上二楼，来到左手第个五隔间，李力掏出钥匙插了进去，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辣眼睛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李力惊地原地定住了身形。那种味道仿佛一个月没洗的袜子混合正宗短沙臭豆腐淋上鲑鱼汁炖了锅汤然后在大夏天放了三天，门口隐约有黑色的雾气飘出来，宿舍门几乎变成了通向地狱的门户。 猝不及防吸了一口之后，李力觉得自己可能永久失去一部分嗅觉。 樾樾精美的容貌瞬间变得扭曲，一个传送后退到楼梯口，惊悚的望着门口。 李力“砰”地将门关上了。 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跟后勤部有仇？” “我跟后勤部有仇？” 。。。 北魔工的教职宿舍是两人同住的两室一厅，共用厨房以及卫生间，每一个宿舍的硬件设施和居住环境都相差不大，于是李力并没有要求挑选。 结果他忘了考虑人文环境。 平复一下心情，李力转过头问樾樾：“进了宿舍我倒是能收拾干净，可是现在怎么办？” 樾樾想了一下，“这样，你一会开门后退开一点，接着看我的。” “好！” 李力仿佛身负神圣的使命，毅然决然的握住了门把手，钥匙缓缓转动到底，然后猛的一拉，接着飞快向后跃了两步， 樾樾神情严肃的转向宿舍正面，眼中跳跃着灼热的火焰，如临大敌，单手飞快的在空中划过，一个青色的符文一闪而过，然后 一阵呼啸的狂风灌入宿舍。 然而，《孙子兵法》有云：“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两人计划前并没有详尽的调查宿舍的窗户是不是开着，那么将狂风灌进封闭容器的后果是。。。 “呕。。。” “呕。。。” 。。。 。。。 良久，两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笑。虽然几乎把胃酸吐出来，但是这种奇妙的经历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共同的经历大概是成为朋友的必要条件。 “你还是改天再来吧”，李力捂着肚子，有气无力的说到，“等我把宿舍收拾一下，或者把室友收拾一下。” 樾樾笑着拍了一下他，“初来乍到记得跟同事搞好关系，再说能在这里当上教职工的至少也有初级魔法师的执照，就你这连小火苗都搓不出来的水平收拾得了人家？”，顿了顿，樾樾有些认真的对他说：“当然即便是象牙塔般的学校也会有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如果碰上这样那样的事，能解决则罢，不能解决的话可以找我，毕竟我也是魔导师，正职教授头衔，帝国功勋奖章获得者。只要你不惹事，那就不必怕事。” 李力点点头，想到：看来这大腿算是傍上了。 。。。 目送樾樾的车走远，料想宿舍的味道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李力挽起袖子站起身来，喃喃道：“是时候会一会这位邋遢大王了。” 进了宿舍，最先入目的就是一片狼藉的地面，各种一次性的餐盒、饮品瓶罐散落一地，几只臭袜子随机分布在各个角落，散发着让人崩溃的味道，沙发上搭着几件没洗的衣服，旁边放着一个书包。茶几上则堆放了更多的餐盒瓶罐，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这里面至少潜藏着一周前没有吃完的饭菜，靠下的饭盒边缘，一些诡异的绿毛在缓缓飘荡，晃动着妖娆的身姿。墙角的垃圾桶已经溢出来了，周围掉落着几团可疑的纸巾，旁边写字台上则堆满了各种书、吃到一半的零食、还没喝完的饮料和更多可疑的纸巾。 两间卧室的门开着，里面并没有人，其中一间并没有什么杂物，床上和地上只是落了一点灰尘，看来这个未曾谋面的室友还是有点良心，并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尽情糟蹋。而另一间卧室是室友的卧室，双人床的左半边堆满了可能是洗干净但是未整理的衣物，右半边则是揉成一团的夏被，床旁边的床头柜立放着一盏台灯，台灯周围堆放着几本巴掌大小的书，应该是作为睡前读物的漫画或者小说，窗台上放着几个花盆，然而里面一片枯黄的落叶和干枯的枝丫，很明显，它是渴死的。 真是罪过。 厨房和卫生间他已经不忍去看了，但愿这位室友不会拉屎不冲。 李力从窗台上找到一个铁桶和看起来几个月都没有沾水的抹布，开始了艰难的大扫除。 第六章 胖子文韬 葛x瘫在沙发上，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李力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一切物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桌面地面一尘不染，即使是强迫症来的话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李力从樾樾送给他的一箱子语文书里随手抽出一本，开始看。。。插图 没办法，没有人教学他连发音都不知道，顶多盯着图片勉强猜出旁边帝国语的意思，他还不知道该怎么一步一步去学，也许他可以混进北魔工附属初等教育小学简称北工附小，去蹭一个旁听生的位置？ 。。。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大门传来了扭动的声音，一位胖子拎着快餐盒和饮料走了进来。 看来这就是他的室友了。 胖子刚迈进房间半步，突然一愣，抬头看了看到迥异的宿舍环境，又看到正在沙发上装咸鱼的李力，连忙羞愧的说了声，“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然后退出房门。 李力斜着眼欣赏着这位室友的表演。 两秒以后，门重新打开，露出胖子那张疑惑的大脸，“没错啊，这是我家啊，你是？” 李力不慌不忙把翻译机戴上，说到：“我大概是你的新室友。” “哦！你好你好”，胖子露出惊喜的表情，“房间是你整理的吧？实在不好意思，吃了没？” 李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新室友，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脸上的褶子被肥肉抚平，上面划开两道小口充当眼睛，透露出精明的光芒，脸上却泛起单纯友善的笑容，不得不说胖真的会让人看起来很是人畜无害，一身略显臃肿的竖条纹衬衣掖在灰色的裤子里，脚上穿着一双皮鞋落了少许灰尘，胸前一个银边的徽章，看不出来，这位居然是个副职的教授！ “还没吃，你要请我吃吗？” 胖子明显被噎了一下，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李力被脏乱差的宿舍环境折腾的不轻，心里有些火气，不过看到胖子有些犹豫的神情，说请也不是，不请也不是，略感好笑，只好说到：“我一会去食堂。” “哦好吧”，胖子尴尬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开饭菜，一边聊到：“兄弟叫什么名字啊？不是这里的人吧？这翻译器挺好用的嘿，比翻译术好多了啊，哪有卖啊？” “我叫李力，外地人”，李力略有含糊的说到，“这翻译器是樾樾教授的导师发明的，我只是暂借。。。” 然而，话还没说完，翻译器突然闪了两下红灯，便彻底暗淡了下来。 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变成了乱码，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剧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电视剧不都这么演吗，快死的人一定要在袍泽的怀里说废话说到这集结束为止，如果发自肺腑的感言说完了这集电视剧还没结束，还可以一边强打起精神一边冲向敌阵然后再来一次。要是说一半就死掉会不会让人骂太监啊，这样导演和编剧怎么水字数啊。 “看来你这翻译器的魔法能量存储不够多啊”，胖子想要缓解尴尬，可惜传到李力耳朵里却打满了马赛克。 李力翻看了一下翻译器，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胖子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要去吃饭，胖子点点头。 。。。 然而出了门，李力却突然傻眼了，路标都不认识，问路也没法问，怎么着食堂？要不找个会翻译术的教授问问？ 不过就为问个路麻烦人家教授释放这种感觉起来可能很麻烦的法术，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得，还是随便转转吧，能闻到饭香的地方那一定是食堂了，他对自己的鼻子很有自信。 毕竟他上辈子属狗， 而且是条活了三十年的单身狗，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 在校园转了半圈，眼看夕阳西下，李力才终于找到了食堂，因为语言不通，李力在买饭的时候不停地用手势比划，结果迎来了打饭大妈可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聋哑人。 不过结果是好的，大妈看他可怜，没有施展传说中的抖勺绝技，一大勺冒尖的菜吃的李力差点撑死。 溜溜达达回到宿舍，李力躺在自己的床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眼光却不知道聚焦到了哪里。回想起这一天的经历，让他有些疲惫，那是精神上的疲劳。一路上需要保持自己的理智，又需要不停的接收新鲜的知识，为了冒充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没有成功），他神经紧绷，不停地分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很多不合时宜的话在几乎出口之前被他咽了回去。而在此时，夜幕升起，此地，他临时的落脚点，他，一个异界来客，终于可以放轻松一下，好好打算打算他的未来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迷茫。 每一个离家的游子可能都会有这样的情绪，在异国他乡，万籁俱静的深夜，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思绪飘荡。回忆着小的时候哪些温馨的记忆，回忆着远方的姑娘，回忆着爹娘。但他们又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知道，当学业有成，事业有成之后，一纸船票就可以回到家乡。 可是他的船票又在哪里？ 良久，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睡吧。” 。。。 翌日，他是被巨大的拍门声惊醒的，拍门声仿佛催命一般鼓点急促，吓的李力从床上弹了起来，赶忙扑向卧室门。 打开门一看，樾樾正在皱着眉头不满看着他，而胖子兄一脸羡慕又尴尬的站在沙发旁边，看到李力的询问的目光，无辜的摊了摊手。 “#￥！！#。。。”，樾樾不满的说，说到一半才突然发现李力并没有携带翻译器，于是疑惑的看着他，双手绕放在头顶，做了个比心的姿势。 一瞬间，李力感觉自己被萌到了。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其实她想问李力：你头上的触手呢？ 反回身从小桌子上拿起翻译器给她看，李力指了指上面标志机器状态的紫色符文，现在符文已经完全暗淡了，没有一点光亮发出。樾樾看到后，挑了挑眉毛，随后她一把抢过机器，手指在机器后背一块巴掌大小光滑的板子上划过，一个天青色的符文显现，然后没入了机器内部。一声长长的“滴”过后，机器的指示符文亮了起来。 “所以你就没想过让那个胖子给你冲冲能？”，樾樾语气不善的质询道。 “我还以为你的试验机用的是什么特殊能源呢。”，李力解释道。 “好吧，你可能不知道，”，樾樾转过头来质问着有些缩头缩脑的胖子：“他是个魔法白痴难道你也是？这里。。。”她指着翻译器充能背板上的一个一侧开口的三角形，下面写了两个符文的标志说：“5厘标准加仑每秒冲能的标志不认识？” “。。。不认识。” “这么简单的符文你都不认识，你这副教授是怎么当的？”，樾樾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是文学系副教授啊”，胖子哭了 。。。 樾樾现在很尴尬。 毕竟你不能要求一个文学系的副教授准确的分辨出标准加仑和高能加仑的区别，文学系的文科生能看得懂前半拉代表5的符文符号就已经算是博学多识了。 当然作为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姑娘，知道错怪了别人，理应道歉，于是樾樾红着脸，低着头对胖子说：“胖子兄对不起，我错怪你了。” “文韬”，胖子咕哝 “啥？” “我叫文韬。”胖子稍微大了点声 “好的文韬兄，没问题文韬兄。”，樾樾连忙说，“我找李力有些事情，很抱歉打扰你，我们出去谈。”，然后不容分说拉着李力出了门。 胖子文韬羡慕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然后轻叹了一口气，抬起自己的右手，仔细端详。 。。。 没了旁人的视线，樾樾逐渐冷静了下来，看到李力笑眯眯地望着她，没好气的说，“笑什么，不是你我能出这么大丑吗？” “没。。。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会道歉，我还以为你会更加的。。。”，李力想了想：“飞扬跋扈一点。” “怎么想的你”，樾樾翻了个白眼，“飞扬跋扈的女主通常都活不过三章好吗，早让霸道总裁打死了。” “咳咳。。。咱们不讨论女频文”，李力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找我什么事？” “你还说！”，一想起她来的目的，樾樾立马竖起了眉毛：“让你今天早上辰时来办公室报道，你人呢？” 李力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想起她说过这样的话，“你说了吗？” “我没说吗？” “你说了吗？” “我没说吗？” “你。。。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说了你说了”，眼看樾樾快要发飙了，他突然记起昨天的结论：要顺毛捋，“你长得漂亮你有理，不过我不知道我的办公室在哪儿，要不烦劳美丽的樾樾小姐拨冗，带我去如何？” 樾樾骄傲的抬起头，“算你会说话，走吧。” 。。。 樾樾的办公室与其他教授并不在同一栋教学楼里，她的办公室在高能符文实验楼的对面，是原本充当实验用具制备室的教室，所以比一般狭**仄的办公室要大得多，除了一张用于办公的书桌和一个文件柜以外，剩下的区域也摆满了试验台，有些试验台上还放着正在运行的机器，一些或明或暗的符文闪烁着，看起来极具美感。并不是所有的魔导实验都具有相当大的危险性，所以一些低危的，或者需要长时间运行监控的实验就被她搬到了办公室里，而那些高危的、可能有害的，或者需要使用大型魔法反应监控仪的实验项目，则在对面的高能符文实验室进行。 李力惊奇的看着实验室里哪些奇奇怪怪的设备和正在缓慢反应的容器，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事实上任何进入这里的话都不会比李力的反应更加淡定，作为站在这个世界最前沿的学者所组建的实验室，各种类型的实验都超脱了一般人的想象。正应了那么一句话，科学家跟人的差距，比人跟狗都大。 惊奇了半天，却发现樾樾并没有理他，而是坐在办公桌前参考着书本写着，看起来像是教案，怕不是把他忘了？李力只好凑过去问道：“我该干什么？” 樾樾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旁边的凳子说到：“你坐那儿，摊开《帝国语》，看书，顺便微笑，对，保持，我看好你哦~” 李力疑惑的坐那儿，想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反正目前也帮不上忙，短时间的目标就是帝国语能够读写和交流，樾樾魔导师真是用心良苦。 李力感激的看了樾樾一眼，开始埋头苦读。 第七章 引力猜想 北方魔法工业高等教育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到两个学生即使生活四年也不会碰见一面，小到一个八卦只用几天就传遍整个校园。 “魔导学园天才女神何樾樾教授与人同居了，同居者是元素海群岛的小白脸。” 然而没过几天，八卦变成了“樾樾教授怒甩小白脸，小白脸为了挽回居然屈尊成为助教。” 再过几天，则又发展成了“助教居然是某不愿透露姓名的云云小姐的入幕之宾，樾樾教授愤怒之下与其大战三百回合。” 李力偶尔听到这样的八卦（通常是樾樾分享给他的），便会感慨：“没有5黑和p90 rush b的大学生真是闲得蛋疼啊。”至于大战三百回合？李力表示：“全力出手下的樾樾三回合下，这片校园海拔最高点和最低点的公差超过一米我跟你姓”。 当然偶尔也会飘过一条：“某社团成员因传播不实消息，已经被社团其他成员打死”的消息，不过这已经无法引起李力的兴趣了。 因为他现在在跟着樾樾学习魔法。 “综上所述，基础符文是由精神力聚集魔法元素概念而绘制成的执行体，那么我们先试一下最简单的符文，聚集”，樾樾将一个杯子递给李力，“通过聚集概念来收集水蒸气形成水珠是最简单的符文之一，因为聚集是星球将物质聚拢在一起的的先决条件，如果没有聚集的概念，从恒星吹出来的元素流就不会被星球捕捉，所以几乎每一个星球上都会有聚集的概念。所以”，樾樾指着黑板上聚集的符文：“你可以试着在杯子里聚集一些水。” 李力挠挠头，“什么是精神力，天赋吗？” “嗯？”樾樾眉毛轻挑，“精神力就是精神力啊，通过指挥精神力来聚集魔法啊。” “可是。。。我好像没有精神力” “不可能”，樾樾断言道，“只有死人才没有精神力，没有精神力的散发，翻译器就不可能读取到你的语言所代表的想法，或者将我们的某种想法转换成你能够理解的语言。” “那。。。”，李力有些疑惑，“使用精神力的感觉是什么？” “你能告诉我你使用手指的感觉吗？”，樾樾无奈的说到。 。。。 与樾樾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李力终于绝望的发现，他可能没办法学习魔法了。究其原因，李力猜测是因为，即便这幅身体是这个世界的，身体的脑部或其他什么部位包含可以释放精神力的器官，但是他的灵魂并不能驱动这些器官，就像是一台原本是服务器的机器，安装了家用版操作系统，一些服务器上的硬件没了匹配的驱动，仅能接受来自总线简单的开启、关闭和时钟信号，更复杂的操作没法完成了。 “你真的没办法调动精神力？”，樾樾小心翼翼的问。 李力点点头。 然后他就看到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诡异，目光开始在他身上乱飘，嘴里喃喃着念叨着什么，好像在斟酌从哪里下刀。 吓得他赶紧打断她大胆的想法，“其实关于聚集这种概念，我有不同的观点。” “哦？”，诡异的目光瞬间收了回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樾樾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看着他，这么多天两人经常会进行一些讨论，除了偶尔会犯常识性错误外，李力总是会抛出一些令人惊奇的知识点和观点，甚至两人已经开始对某些碰撞后的观点做一些实验来进行验证，而其中甚至有一些实验看起来根本无法在当前世界的科技水平下进行，但这些猜想却也及大的启发了樾樾。 李力整理了一下语言，说到：“在宏观上，水的聚集体现在将空气中的水蒸气通过‘聚集’这个概念凝结在一起，但是一个星球的聚集呢？无非也是固态的土石通过‘聚集’这个概念凝结在一起。我们也知道，目前我们能观测到的最小的物质组成单位是分子，通过那什么法阵。。。” “微观显像” “对，那么有没有可能在分子层面上，他们本来就有一种相互作用的力，而聚集本质上只是增大了这个力，才产生了聚集的现象？” “但是我们在使用微观显像的时候，分子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被吸引的倾向。”樾樾立刻反驳道。 “它们只是在乱窜是吗？” 樾樾点点头。 “我有两个猜想，一：原本静止的分子被观察符文的能量激活，变成了持续运动的分子，这个猜想其实比较站不住脚，因为如果在观察的那一刻起分子才被激活，未观察的宏观物质并不可能展现为液体或者气体。” 李力顿了顿，“二：分子的相对运动是由这种相互作用的力引起的。” 第二条猜想虽然短，却让樾樾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樾樾才缓缓的说到：“想要验证这种猜想，需要将分子完全静止，然后通过某种不进行注能的观察方式，观察分子的初始运动。。。然而，这几乎不可能做到。” 确实不可能，李力默默地想，绝对零度只是理论上能达到的最低温度，但是宇宙中不存在绝对零度，况且任何形式的观察一定会进行热交换。他叹了口气，樾樾这种天才他何止平生仅见，简直是平生仅听，就连都不敢这么写，写出来是要向广大人民群众谢罪的。仅仅通过一些推论就能推出分子热运动的部分理论，已经无限接近这个世界能够发现的物理学极限了。 要不要告诉她万有引力？ “我总觉得你有东西在瞒着我。”樾樾不满的说，却吓了李力一跳，这难道是十八岁天才女教授的直觉？ “算了”，樾樾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这么多猜想，我估计是活不到它们全部验证完的那天了，改天我把这几天整理出来的猜想投到《前哨》，让整个魔法界头疼去吧，不能光我一个人头疼。” 樾樾也是想瞎了心了。 “你也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在论文上署名。” “这不合适吧”，李力有些尴尬的说。 “没办法，如果只署你一个人的名字，根本没法引起足够的重视，估计都走不到初审员那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李力发觉她有些误会，赶忙解释到：“我其实没帮上什么忙，很多结论都是你得出的，所以写我的名字不太合适。” 樾樾翻了个白眼，她这几天翻过的白眼比过去十八年加起来还多，她觉得她可能要去看看眼科，“你的贡献有目共睹，我又不瞎。” 但可能快了。 。。。 魔法界即将迎来一场理论风暴，这场风暴席卷了整个世界，无数正在验证、即将验证和几乎无法验证的理论会如井喷一般爆发出去，然后爆发出无数的争吵，设计出无数的实验方案，水出无数的毕业论文，诞生出无数的民科。然而暴风的中心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过分。 李力正盯着书发呆。 自从知道胖子文韬是文学系副教授后，他便开始略有些殷勤了起来，主动打扫房间，主动从食堂带饭，甚至掏出为数不多的身家为胖子买漫画书，只为了让胖子教他帝国语。 胖子表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 “我是教大学生的呀，国语言文学，文学史，古文文学，外国语文学，文学赏析等等，让我教初等帝国语实在是力有不逮呀。”胖子委婉的表示。 李力觉得“力有不逮”这个帝国短语用的很好，然后收回了买给胖子的漫画书。 “哎。。李兄，李兄李兄”，只见胖子灵活的窜了过来，一把抱住李力的胳膊，“我真的教不了你初等帝国语啊，毕竟在我看来很多明明是常识性的，应该跳过讲解的东西反而是初学者最需要的了解的知识点，我这么教容易把你带沟里去。” 李力想了想，不得不说这位毕竟是副教授职称，确实是这个理，一些高端论坛和峰会上的讨论里，专家教授之间互飚名词并不是他们在炫耀，因为他们知道凡是能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充分的了解了这个名词的含义以及名词出现的背景，使用这些普通人念都觉得拗口的名词却可以有效得提高他们之间沟通的效率，他们的“常识”和普通人的常识可太不一样了，就算放个大学生在旁边，估计也会一脸懵逼。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胖子接着说：“学校里有一些留学生，他们之中很多人在来这里留学之前只考过帝国语水平考试四级，口语和阅读都有待提高，所以他们在学校里弄了个‘国语角’用于相互学习共同进步，我觉得你可以多跟他们交流交流。” 李力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建议。 第八章 学姐 难得的星期天。 李力正在樾樾家的庭院里帮她打理她的菜圃，而樾樾在一旁指导。除了那些几乎没有魔法气息的植物是樾樾的学姐种的蔬菜以外，剩下的大部分魔法气息浓厚的植物，都是用于魔法实验的材料。 这也难怪，毕竟这种bilingbiling放金光的植物并不是外面的大路旁边随处可见的货色。 “促生术会让雷根草生长加快，但是后果是生长过程中没有时间积累足够的魔法能量，使得它不得不将魔法能量存储在种子中用来繁衍传播。坏处是植物本身的实验价值会变得很低，好处是这样会让它口感更加绵软，没有刺激口腔的辛辣感，可以用来炒菜。” “东阳花只在冬天出太阳的时候开花，一天内凋谢，它们通过阳光来授粉，我们猜测它会将阳光中非常微量的原始元素转化为魔法元素中的，类似于传播的概念，但是没有找到证据。不过冬天没菜吃的时候这倒是一道不错的青菜，酸甜可口。” “那个浑身透明的是透明春蕨，是因为他们并不通过吸收阳光来进行成长，而是通过吸收魔法元素，他们会在受到应激的时候自主释放魔法，变得几乎完全透明，所以将它完整的放到锅里蒸的话就会变的鸡肉味，嘎嘣脆。” “这是鸡冠藤，不好吃。” 重新纠正一下，菜圃里全是蔬菜，偶尔会有几颗菜兼职一下魔法材料。 李力斜着眼看着她，“所以你判断植物的魔法价值是根据口感？” 樾樾理直气壮地说：“植物存在的价值就是让人吃，不好吃的植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 正在两人讨论的时候，一阵引擎的轰鸣传来，由远而近，李力有些奇怪，料想是外面路上有人飙车。但是看到地上一片阴影却越来越大，李力疑惑的抬起了头，只见一个天蓝色的魔法车仿佛炮弹一样栽了下来。 李力吓的大叫：“有人坠车了。” 樾樾也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疑惑地抬头看了看，然后不由分说搓出两个火球扔了过去。 只见魔法车一个侧移，灵活的躲过火球，毅然决然的朝着院落继续砸了下来。 “哼！”樾樾不满的哼了一声，从旁边的袋子里抓出一把不知道什么种子，往空地上一撒，手指滑动一个符文瞬间闪过，几条巨大的藤蔓破土而出，呈包围之势向魔法车席卷了过去。 很显然魔法车做出了灵活的规避动作，然而未能成功躲过藤蔓的包围，被藤蔓一个照面捆成了粽子，然后“轰”地一声拍在了地上。 藤蔓随即退去。 李力防备的看着那辆魔法车，不过樾樾却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松。 车里的人仿佛想要努力打开车门，却未成功，可能是藤蔓将车捆的有些变形，车门卡死了。 里面的人努力无果后，沉寂了一下，李力正想着是不是要上去帮忙的时候，车里突然闪耀了一下魔法的光芒，然后“砰”的一声，车门被踹飞，从车里伸出一只高跟鞋黑丝美腿。 一个大美女端庄优雅地下了车。 如果那个旋转飞出的蓝色车门不是她踹飞的话，就更优雅了。 。。。 过腰的黑色长发，衬托着温婉的笑容，一字长眉的压迫下，紫色宝石般的眼睛中闪耀着点点星光，略显消瘦的下巴，淡红色的嘴唇应该是涂了淡淡的胭脂。白色的连衣裙衬托出傲人的身材，还有那修长而完美的腿、黑色的丝袜和黑色高跟鞋，让人感觉美到无法呼吸。 确实无法呼吸，因为樾樾正掐着李力的脖子使劲的摇。 “还看？还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难道这个骚婆子比我好看？你都没有这么看过我” 李力一阵窒息，他感觉自己很冤枉，因为他仅仅是看了黑丝一眼而已。 或者不只一眼？ 这不重要。 “我只是。。咳咳。。好奇。。再掐就。。死了。。咳。。” 平心而论，如果仔细打量的话，这位黑丝并不如樾樾好看，樾樾的五官仿佛浑然天成的璞玉，经过精心雕琢后呈现出最自然，最完美的美，而黑丝的脸美则美矣，却少了份自然，多了份修饰。李力之所以有些呆愣，实在是因为这位黑丝的黑丝冲击力太强，这个世界虽然有不少美女，但是在校园里却鲜有学生或者老师化妆，突然遇到这位气场强大的职场御姐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黑丝缓缓走来，和煦的笑容仿佛早春的一缕阳光，似乎是听到了樾樾对李力的质询，轻声笑了笑，“小樾樾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帅哥吗？你的新男朋友？” 樾樾松了手，扭过头去“哼”了一声，“我的新助教。” 同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黑丝仿佛听出了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只是对着李力笑了笑：“我叫武沐，你可以叫我小沐，也可以叫我小沐沐，或者叫我亲爱的小沐沐。” 李力愕然的望着她。 旁边的樾樾听了却不满的大叫了起来：“喂，你个大胸废柴女在挑拨离间吗？” “不”，武沐微笑着说：“我只是在勾引你男朋友而已。” 。。。 李力废了好大的劲才将樾樾安抚下，他发现这位名叫武沐的黑丝，实际上是一个腹黑，总是用最完美的表情说出最操蛋的话，过去二十几年没被人打死那真的是奇迹。 也有可能是没人打得过她。 不过此时，她们却安静了下来，坐在屋里的沙发上，表情严肃。 “老师也回来了？”樾樾望着武沐问道 武沐点点头，“嗯，老师先回学校了，他今天晚上还有一场教学会议。” “所以，你们的调查结论呢？” “还没有结论，”武沐有些纠结的皱着眉头，“高精度的占星测量是近百年才逐渐应用的，虽然过去的测量数据很全面，但是精度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我们去旧金州的开普勒皇家图书馆找到了一些详尽的资料，但是由于历史悠久，而且过去的测量单位相对于今天测量单位的准确换算比例也很粗糙，所以几乎无法参考。” “元素测量呢？” “元素海群岛过去几百年都太乱了，几乎所有的文献都在战乱中损毁或遗失，我们只找到了一些没什么用的文献，而通过对比有记录以来的4次元素海潮汐和国内的元素河流水文观测记录，我们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武沐顿了顿，“不太好的东西。” “额。。。用不用我回避一下？”李力再旁边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讨论，以为两人在讨论一些很机密的东西，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避嫌，万一被她们反应过来自己听了不该听的东西，随手秒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你要去哪儿？”樾樾转过头。 “不是。。你们说的难道不是机密事项？”李力小心翼翼的问道。 樾樾和武沐面面相觑，然后武沐问出声：“你没跟他说过？” “我以为他应该知道。”樾樾皱了皱眉头。 “他能力咋样？”武沐又问。 “不用怀疑。” 正当李力被两人的哑谜弄得一头雾水的时候，武沐将目光转向了他，然后将个中缘由娓娓道来。 。。。 “金星真的逐年靠近我们的星球？我们的星球正在减速？可能会与金星相撞或者坠入太阳？”李力震惊的看着两位，想要从两位脸上看到隐藏的戏谑笑容，然后房门突然打开，一帮子人跑进来大喊surprise或者愚人节快乐。 然而他失望了。 “这只是一个猜想。”樾樾神情严肃的说道：“但是这是一个很危险的猜想，如果这个猜想为真的话，我们必须尽快计算出星球的减速曲线并预测将来的行为”，樾樾顿了顿，“在一切太晚之前” “但是我们甚至连大气层都出不去”，武沐补充道：“魔法元素的生效范围有限，使用浮空法术或用具向天空飞的话，会在大约85千米（换算后）达到极限，魔法符文的出力和汲取会达到平衡，顶多维持漂浮。而众所周知，大气会扭曲光线的传递，从地面或者85千米的高空观察到的金星或太阳的位置是不是他们准确的位置，谁也无法保证。而我们根本不敢将无法保证的观测数据带入计算公式并得到结论，一旦出现错误，后果不堪设想。” 李力叹了口气，她们可能需要一架哈勃太空望远镜。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力谨慎的说：“金星真的逐年靠近我们，我们该怎么办？或者说你们有什么计划？” “不知道”，樾樾坦然道：“一个星球的能级实在是太大了，即便他是个气体星球，根据推算，他的质量达到了一点二个我们星球的质量，太阳的四百五十万分之一，即使是我们历史上最大的魔法阵‘陆基平移’也无法让金星移动哪怕一米的距离。” “‘陆基平移’？你们居然能移动大陆架？”李力惊讶的问道。 “呵呵”，樾樾一脸鄙视，“当年那帮魔法师就把海地岛向北平移了不到一百米，本来算出来的能量级别能撼动大陆架，结果最后发现少点一个小数点。毕竟那么多有名望的魔法师参加，拉不下脸来叫‘海岛平移’，于是就美化了一下。” 李力一脸无语的看着樾樾狂抖着魔法界的黑历史，想了想说道：“能把海岛平移也很不错了。” “是啊，不然为什么叫历史上最大”，樾樾无奈的表示：“不过这倒是让人类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人类。” 李力顿时惊悚的看着她，十分害怕她下一秒就摆出一个骚包的pose，然后大喊出羞耻的台词。 第九章 邀请 即便知道了如此耸人听闻的消息，该吃的饭还是要吃，该睡的觉还是要睡，毕竟不可能一觉醒来金星就垂在地球的上空，巨大的风暴斑对着地球露出嘲讽。 然后一个猛男拎着加特林x金星的姥姥。 李力神情有些疲惫，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穿越并不是一件祖坟上冒青烟的大好事，即便是冒了青烟，万一正赶上阎王爷咽喉炎，岂不是祸及子孙。 他就是那个被祸及的孙子。 仔细想想就知道，金星的异动已经能够让这个世界的人们通过并不算非常精确的观察和计算推论出来，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下结论，但是手中必定存在一些确凿的证据，而通过这些天来的了解，今年是天文奇观“金星临地”的年份，也是近十年来的第二个“金星临地”，很多决定性的实验数据将从这次天文观测中获得，那么这些数据，可能敲下这个结论的最后一根棺钉。 这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将“金星临地”当做一个自然现象，一个奇迹，但是只有魔法界最顶尖的一小部分学者才明白，这个奇迹，可能是悬在这个地球所有生命头上的绳索。 从樾樾家离开，他独自一人走在夜幕下，猛然抬头，看到了数不清的繁星，还有一条横贯天空的银河。 他突然想起了康德的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仰望终生，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二是人们心中高尚的道德。 。。。 这个世界是没有月亮的，然而脚下的星球却并不孤独，短则五年，长则七年，总会有一颗闪耀着金色的行星从遥远的太阳系的另一边，缓缓飞来。 在古代人眼中，金星是神王宙斯的战车，当勇猛的神王驾驶迸发着金色火焰的战车驰骋在星河中鏖战八方后，总会回到这个世界短暂地休息，当他休息时，六个神国的仆人，围绕在神王身边，而当他深入星河时，六个神国的仆人化作顶天立地的巨人，为他撑开战场的天地，那神国中六个仆人，其实是这个星系的其他六颗行星。 而现在，神王即将濒临。 一轮巴掌大小的金色圆盘悬挂在天空中，与璀璨的星河交相辉映，圆盘上隐约能看到暗金色和白色交替的花纹，周围则氤氲着淡淡的光。光芒并不耀眼，无法遮住周围那些闪烁的群星，但是李力知道，未来三个月，它将逐渐掩盖漫天星河的光芒，即使在艳阳高照的白天也会展现出来，然后拨马掉头，重新回到银河深处。 。。。 十几天过去了，魔法界的震动才姗姗来迟，一封加盖着晨国魔法学会印章的邀请函出现在北魔工校长的办公桌上，金色的字迹用颇为漂亮的符文体写着：“诚挚邀请大魔导师欧文携学生魔导师何樾樾、魔导师武沐等，参加魔法学会国际峰会。” 李力一开始并不认为他也会受到邀请，直到樾樾指着邀请函明确的告诉他：你就是那个“等”。 毕竟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即使出现在了顶级期刊的论文署名里，也仅仅是把他当做了樾樾的研究生，推出来防止樾樾成为众矢之的靶子。 “所以我们要去帝都吗？”李力问道 “不”，樾樾指了指邀请函背面那行文字：“元素海群岛。” “咳咳咳。。。”李力呛的大咳起来，他差一点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元素海群岛手潮空间系**师”的称号，万一让樾樾知道自己并不会那什么海群岛的语言，岂不是要遭。 “那什么，我可能过几天要感冒，所以向您提前请个假”，李力惭愧的低下了头，仿佛不能工作是一件非常令他内疚的事情。 “少废话”，樾樾斜着眼看着他，“早知道你不是元素海的人了，少找那些扯淡的理由请假，不批。” 李力听罢，抬起头愕然的看着她：“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樾樾慢悠悠的说到：“只不过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夫妻之间也不会百分百的毫无保留，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你觉得呢？” 樾樾望向李力，眨了眨眼睛。 望着那倒映着宇宙万物的眼眸，李力笑了，他发现，他竟然有点喜欢上她了。 。。。 翌日。 李力早早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洗漱。今天是出发的日期，为了保证全球各地受邀请的魔法师及时到达元素海群岛，邀请函会在会议开始前一周的时间发出，留给魔法师富裕的时间赶到开会地点。 胖子听到卫生间的响动，迷蒙着眼从卧室探出头来，好奇地问：“你这是要出差？” “恩”，李力含着牙刷口齿不清的说：“去元素海群岛开会。” “哦”，胖子点点头，缩了回去。 几秒之后 “啥？元素海群岛？开会？魔法学会国际峰会？”胖子突然反应过来，飞快的从卧室窜了出来，满脸惊讶的望着李力，“他们邀请你了？” 李力有些莫名其妙，他吐出嘴里最后一点漱口水，随手拿起挂着的毛巾擦了擦嘴，一边有些无奈地说道：“樾樾教授说‘算是’邀请我了。”，他把重音放在了“算是”上 “羡慕。。。”胖子露出一丝羡慕的表情，突然像是想起什么，说了一句：“你等一下”便窜回了卧室。 卧室传来一声撕纸的声音，没过多一会儿，胖子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走了过来，将纸条递给李力，“兄台受累，帮忙代购几本漫画，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李力看了眼纸条上的字，用他半吊子的帝国语勉强认出一些文字。 “《天堂xx按摩会馆》 《穿越时空的禁断xx》 《我的xx是学生会长》 《xxxxxxxx》” 李力眼皮直跳，这是***吗？是***吧！这种标题里所有词都要打码处理的书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啊？带这种书回国会不会被海关打死啊？就算不会被海关打死也会被樾樾打死的吧？ 吓得他吐槽都有点二次元了。 “内个。。。”，李力强忍住巨大的尴尬，“我这次和樾樾教授同去。。。” 听罢，胖子恍然大悟，然后遗憾的咂咂嘴，转过身向卧室走去，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气管炎”，什么“耙耳朵”的。 李力更尴尬了。 。。。 拖拽着行李箱，李力来到了校门口等待，不多一会儿，一辆蓝色的魔法车轻巧的停在了他的旁边，侧边玻璃窗忽地消失不见，露出武沐那张精美的脸庞。 李力打量了一下这辆几乎崭新的车，回想起那日被藤蔓拍在地上的惨样子，而今却看起来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 不得不说魔法确实是一项非常便利的工具。 “这才几天就修改好了？”李力问道 “什么？哦不是，那辆已经报废了，我又新买了一辆”，武沐无所谓的说道 不得不说钱确实是一项非常便利的工具 李力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上车吧，老师和樾樾大概已经到了”，武沐笑了笑，然后在副驾驶车门上轻按，门打开。她也已经知道李力是一个无法调动精神力的人，而手摇车门早已在上个世纪便淘汰了，没法调动精神力的人连魔法车的门都打不开。 李力将行李放在后座，然后在副驾驶坐下。 “我建议你系上安全带。”武沐指了指旁边的安全带扣。 李力闻言听话的系上安全带，以武沐沉稳的性格，应该是更注重安全吧，他想到。 马上，他就会发现他错了。 武沐激活了符文板，随手在面板下方按了一下，那是城市低空飞行告警器的按钮，这个装置用来接收每个城市市中央发出的魔法波，告警魔法车的驾驶员不要再城市中低空飞行，以防止撞上高楼和魔法塔。 她并没有抬升魔法车的姿态，而是将魔法车悬浮在离地面10米左右的高空，然后，一脚踩下油门。 魔法车像脱缰的野狗般窜了出去。 几个路人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奇怪的抬头看了看，看到那飞驰而去的蓝色魅影，恍然大悟。 “武沐老师今天又飙车了呢” “是啊是啊” “我好像看到副驾驶有人？” “是啊是啊” “居然有人敢坐武沐老师的车？为了纪念这位猛士，我们明年去给他上柱香吧！” “是啊是啊” “。。。你是那只只会说‘是啊是啊’的蠢货恶魔吗？” “是啊是啊” 。。。 李力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金星撞地球的那一天了。 此时他正面色惨白，紧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抓住座位，眼睛紧盯着前方不断靠近的建筑物，强行不让自己喉咙中的尖叫迸发出来。武沐也同样盯着前方的建筑物，眼中却满是兴奋，只见她将符文板向左后方猛地一拉，同时瞬间增大浮空的出力，魔法车随着她的指挥立刻向左翻转90度，然后向后翻转90度，整个车身与地面相互垂直，底部却面朝原本在前方的建筑物，加大浮空引擎出力的瞬间，原本会撞上的魔法车险之又险的擦着建筑物飞驰而过，在几乎不损失速度的情况下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向飘逸。 虽然瞬间增大的离心力让李力几乎晕厥，但是他依然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然而还没等他向神佛还愿，又一个建筑物出现在他前方的视野里。 。。。 李力是爬下车的。 樾樾和一位看起来七十多岁的老人正站在停车坪等待着他们，看到武沐的车停在他们面前，樾樾贴心的替李力打开车门，然后就看到李力哆嗦着乌青的嘴唇，颤抖的手指指着端庄优雅的武沐，想要控诉这个隐藏极深的疯狂飙车女。 “没用的”，仿佛看出李力的想法，樾樾遗憾地看着他：“她有城市应急处理通行证” 李力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第十章 高河站 元素海群岛在地球的南半球，与北半球的中陆州隔海相望，虽说是群岛，但是若将所有岛屿面积加起来，并不比中陆州小，此时的元素海群岛正值冬季，所以李力一行人带了不少棉衣毛裤，躺在各自的租赁空间。。和箱子中。一开始李力还以为他们会通过什么传送门过去，认为这个世界的传送是一项发展非常成熟的技术，拥有非常广阔的使用场景，直到樾樾给他科普，传送是一件距离越远越耗费能量的魔法，而且是呈指数增长。理论上将一个人从北方领传送到元素海的艾比岛所花的能量可以掏干元素海。 而他们这次则是乘坐元素飞舟出行。 正当李力疑惑地东张西望的时候，一阵空气摩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力抬头一看，一辆载客几十人的形似大巴车一样的魔法车正由远及近，缓缓降落。 “这就是元素飞舟啊。。”李力十分失望的说 樾樾略感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这只是摆渡车。” 待摆渡车停稳后，一行人鱼贯而入，毕竟不是什么旅游季，三两个乘客下车后，车内一下子变得空旷无比。这时，李力才有空去打量带着两个女徒弟南下开会的老教授。 老教授一头掺着几缕黑发的银丝，苍老的面容上，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散发着智慧的神韵，一身青灰色的长款魔法袍，上面绣着几个暗淡的符文，宽大的袖袍使得他可以将手拢在后面隐秘施法，一只金色的单边眼镜从上衣的口袋里露出一点边框，上面浮动着或明或暗的几个符文，看起来是非常强力的施法道具，可能拥有破魔的功效。单从外貌来衡量，这位老教授一定是一个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法师。 李力有些眼热的望着欧文魔导师。 似乎感觉到李力的目光，欧文转过头来对着李力笑了笑，“李力是吧，我最近可是经常听说樾樾提起你，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要好好交流交流，不像我们人到暮年，死气沉沉的。。。” 李力：“。。。” 樾樾在旁边是在看不下去了，拉着欧文转了半个圈：“老师，李力在这边。” 武沐无奈地说：“老师你还是把眼镜带上吧，这么近能把广告认成真人也真是。。。” 欧文从上衣兜里掏出那只非常强力的施法道具单边眼镜，若无其事的带上，然后对着李力笑了笑：“年纪大了，实在是有心无力，以后我能帮衬着的工夫越来越少了，樾樾还小，虽然她在学术上的成就未来无两，但是一直钻研符文学，使得这孩子人情世故方面欠缺的很。我希望你能在这方面好好帮衬帮衬他，让这孩子活的更快乐一点。” 李力听完这发自肺腑的话语，严肃的点点头。却不禁有些羡慕，羡慕樾樾有一个发自内心关心她的老师。 樾樾听了这样的话，却不知道想到什么，将头扭到一边，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然而李力对魔导师欧文实在是有些好奇，没过一会儿将樾樾拉到一边，悄悄的问：“欧文老师一定是一个很牛逼的大魔导师吧？” “没错啊”，樾樾理所当然的点点头：“魔法理论巨擘。” “不是。。我是说。。你看他穿着传统的魔法袍，带着施法道具，是不是那种举手间翻江倒海，一个法术毁天灭地的超级牛人啊” “那不至于，老师的实战能力还不如我。至于那魔法袍，今年‘复古风’新潮款啊，我也有一件，要不要下回穿给你看啊？” “那。。。那单边眼镜呢？上面那么多魔法符文呢？” “老师一只眼是瞎的，只是外表看不出来，另一只严重老花，不带眼睛怎么行？至于那些符文。。只是装饰啊。” “那只眼睛。。。难道是抑制不住洪荒之力而爆裂。。。” “年轻的时候争风吃醋，被情敌打的而已。” 李力痛苦的抱着头蹲了下去。 樾樾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老是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呢？” 老魔法师的双眼是不是散发着智慧的神韵李力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双眼一定散发着智障的神韵。 。。。 摆渡车上升的速度飞快，飞出云层后，车窗外洁白的云海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几乎要闪瞎所有人的狗眼。约莫过了十分钟，魔法车开始减速，而漂浮在天空中的建筑逐渐映入眼帘。 扁平而宽阔的玻璃穹顶被四根高大的立柱顶起，下方是四面开放的巨大广场，广场占地约两个足球场大小，上面散散落落的分布着几个人，广场的边缘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巨大的符文闪闪发亮，却看不清符文的全貌，视角的原因使得他们并没有看到广场底部的巨大浮空阵，颇为遗憾。 灰色的玻璃过滤着高空中毒辣的太阳光，但即使这样也毫无用处，人们汗流浃背，毫无风度的歪斜在等候椅上，并没有人释放魔法给自己降降温。 最令人瞩目的则是那条仿佛从天边而来的金色河流，就如同一条彩练，将广场一分为二，阳光照在河流上熠熠生辉，河流平静的流淌着，偶尔泛起一丝旋涡，然后很快的平静下来。而此时，一列银白色的列车从远处沿着河流缓缓驶来，极富科技感的流线型银色外壳，黑色的玻璃镶嵌在两侧。底部呈倒梯形，斜面上一些符文正慢慢暗淡下来，想来这是要进站减速了。 李力原本只是啧啧称奇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银白色的列车，惊得嗓音都有些尖锐：“crh？” 樾樾，武沐：“？” 欧文老师有些耳背，没有听到。 李力看着那熟悉的样子，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说是飞舟吗？” “跑在河流上的不就是舟吗？”樾樾奇怪的说到：“而且有能力在千米高空中修建高河站和高运河站也只有帝国官方了吧，因为不担心调度，所以将飞舟修的长了些，方便一次运载更多的人，怎么了？” “不，没怎么”，李力摇摇头，有些感慨的看着那充满既视感的科技造物，“人类的审美真的是殊途同归啊。” 。。。 买了票，进了候车区，四个人坐在等候椅上，**的空气炙烤着的众人的皮肤，没过一会儿便让人汗流浃背，樾樾靠在李力旁边，享受着李力用巨大纸板当做扇子扇出来的风，武沐笑吟吟的凑了过来想要分享，被樾樾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好委屈巴巴的盯着李力，看的李力压力山大。 就连欧文老爷子也不得不脱下他那款“复古风”新潮款魔法袍，敞露出已经被汗打湿的衬衫，然而即使这样，也没人使用魔法，只是强行忍受着热浪的侵袭。 李力问出了心中的不解。 “高河站是禁止使用魔法的”，樾樾指了指贴在中央立柱上巨大的标志，李力回想了半天，才想起上面写的字，写的并不是“爱上魔法”，而是“禁止魔法”，“简单来说就是魔法的使用会导致元素河流不稳定，虽然这个‘导致’的范围很小，基本上在元素河流10米外的范围就几乎毫无影响了，但是毕竟是为了安全，元素飞舟的最高速度可达667千米每小时（换算后），即使是运营时速也会达到500千米每小时以上，一点小小的河流波动就会导致车毁人亡，大意不得。” 李力点点头，顺便把单词“元素飞舟”替换成了“高铁列车”。 武沐这时施施然的走过来，落座在李力的另一侧，无视樾樾警告的眼神，对李力说到：“其实魔法界目前发现了唯一一个不会刺激元素河流的符文就是‘聚集’，而且必须是单纯的‘聚集’”，她指向那列即将离开的列车，列车下方的符文正渐渐亮起，带动着整个列车缓缓加速。 “通过向后聚集元素而推动飞舟前进，通过反向推动使飞舟停止，除此之外，一切其他的符文和魔法流动都必须用隔离层覆盖起来。而如何隔着隔离层进行有效的符文控制，是我们一直以来研究的课题。”武沐笑着解释完，然后隐晦的看了一眼樾樾，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切，神气什么。”樾樾撇撇嘴，“不就仗着自己是魔导机械学教授吗。” “而且这个符文特性是欧文老师发现的哦。”武沐补充到。 李力吃了一惊，崇拜的看向欧文老师。 欧文老师听到武沐介绍自己，朝着路人笑着点点头。 李力and武沐：“。。。” 。。。 很快，他们等候的列车便进站了，李力拖着行李，跟在一身轻松的师徒三人身后走上列车，列车员有些钦佩的看着李力，在临上车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想来他是把李力当成了尊老爱幼，爱护女士的模范好男人了。然而事实仅仅是他并不能调用精神力打开非洛公司出租的租赁空间而已。 即使能也租不起。 列车内部非常宽敞，毕竟是头等舱，李力活了二十五年终于在十八岁的时候坐上了头等舱的座椅，让他有点激动。不过转头看着其他三个人淡然的样子，又有些感慨。 正在他感慨的当间，列车缓缓的启动了。 第十一章 元素海群岛 列车在千米高空飞驰而过，偶尔会沿着元素河流爬升到更高的位置，然后一路俯冲下来。逐渐越过云层满布的地域，视野便豁然开朗，大片大片的农田从下方缓缓略过，中间夹杂着城镇和乡村，偶尔经过一座城市，可以看到星罗棋布的建筑物。 李力不是没有坐过飞机，但是飞机上空遇到气流后颠簸的机身几乎能把人的心脏颠出来，再加上李力并不是一个非常有安全感的人，那种忽上忽下的失重感让他非常难受，所以曾经他无论到哪里都极力拒绝乘坐飞机。然而坐着在元素河流上飞驰的列车，随着元素浪花的起伏轻轻地摆动，安逸的仿佛置身在摇篮中一样，让李力困顿欲眠。 列车并非直达元素海群岛，而是行驶一天后，在帝国最南端的星城换乘由元素海联邦客运联盟负责的另一辆列车。 两天后，一行四人来到了元素海群岛的范围。 快进入元素海的时候，河流的走势突然平缓了起来，金色的河流变得逐渐宽阔。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再也看不到河岸了，列车进入一片金色的汪洋大海。 金色的大海泛着波涛，却又漂浮在海水之上，海水里不时有一些碧绿的生物从海中冲出，跃入上方的元素海中，让元素海中泛起氤氲的光芒，忽而又落回海里，溅跃起洁白的浪花。一些奇形怪状的植物漂浮在海面上，仔细看去又仿佛它们倒立着生长在海里，却扎根在元素海里一样，灰白色仿佛根须的部分随着元素海的流动而缓缓飘荡。 樾樾摇了摇李力的手臂，把从刚才就昏昏欲睡的李力摇醒，李力晃了晃脑袋，疑惑地看着樾樾。 樾樾指了指车窗外。 李力转头看去，一副绝美的画卷展现在他的面前。 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海岛漂浮在列车的上下四方，那些海岛有的如山岳般大小，有的仿佛一个小土丘，海岛下方呈倒立的圆锥一般，上面缠绕着发着奇异光亮的植物根茎，一些叫不上名字的生物缓缓的在海岛之间飘荡，偶尔降落在海岛上，带起金色的氤氲气息。有些海岛上郁郁葱葱的生长着茂盛的植物，而有些却仿佛刚从一个更大的海岛上脱离下来一般，黝黑的表面露出几块巨石。列车在海岛之间飞快的穿梭着，激起一朵朵金色的浪花，仿佛穿梭在梦境中一般，偶尔几个奇妙的动物借着列车带起的涡流一同前进，又忽地远离。 那神仙居住的三十三重天，也不过如此了。 李力无言的望着这人间绝景，几乎忘了呼吸。 过了很久，李力长吁一口气，“好美啊” “是啊，很美”，樾樾赞同的点了点头，“无论多少次来这里，都觉得很美。看到那些海岛下面发光的植物根茎了吗？” 樾樾指了指，接着说道：“它们学名叫元素地龙，是海岛漂浮起来的关键，然而可惜的是，无论我们如何努力，这些元素地龙都无法在元素海之外生存，而只有元素海范围内浓郁的元素海洋，才能够生长这些奇异植物。另外，你发现了没？” “那些植物在使用原始元素”，李力想了想，接上樾樾的话题。 “是的，他们虽然生长在岛屿的最下方，却是整个群岛生态系统供应链的最顶端，他们能将任何生物都无法使用的原始元素分解为魔法元素，没有它们，不光岛屿无法漂浮起来，整个元素海生态群都将迎来灭顶之灾，只有最古老的，无法利用任何魔法的植物或动物才能生存下来。” 武沐插言道：“我们甚至怀疑整个地球的魔法能量都是由它们提供的。” 樾樾看向武沐：“我不这样认为，地球应该有最原始的元素分解者，这是0到1的过程，如果没有这个过程，最初的魔法能量便无法形成，然后促使它们分解更多的魔法元素。” “不”，武沐立刻反驳道：“最新一项研究表明，它们并不依赖魔法元素进行原始元素分解，所以它们可以在最初的时候充当原始分解者，事实上魔法元素可能只是他们代谢的粪便而已。” 李力听了一阵恶心 他脑补了一下一帮人在空中画了一个符文，一大堆粪便凭空聚集起来，然后互相砸了过去，那画面太美，简直不忍直视。 樾樾也脑补了一下，然后嫌弃的看着武沐，“你这个满脑子粪便的女人。” “错，脑子里只有精神力，没有魔法元素。”武沐微微一笑，反驳道：“反而是你，平时仗着自己精神力强大动不动就用魔法，怎么样，玩屎的感觉如何？” 这怎么又吵起来了？李力吓了一跳，赶紧在樾樾发飙之前转移她的注意力。 “魔法界有没有研究过这种植物根茎的来源，是自然进化而来还是某种外来生物？”李力问道 “自然进化？什么意思？”樾樾眉头一皱，疑惑地望着李力。 李力张了张嘴，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一位叫达尔文的老先生开启进化论的理论先河吗？他们现在甚至已经可以观察到dna分子了啊，或者说这个世界并不遵循进化论？ 他想了想，说到：“简单来说就是为了适应气候变迁，环境变化以及增大捕食几率，减少被捕食几率而被动选择的改变方向，进化会显著更改生物的特征，举一个例子：草原上的狐狸是黄色的毛发，但是因气候变化而导致向北迁徙后，狐狸会逐渐褪去黄色毛发而变成白色毛发，使它能够更好的隐藏自己，或者捕食猎物。” “所以这个狐狸进化出了变色的魔法天赋能力？” “。。。那是变色龙。。。别，我不知道什么是变色龙”，李力看到樾樾皱起眉头想要发问，赶忙说到：“我要表达的意思是生物可能会根据自身所处的环境来调整自身的状态，但是这并不是一个生物个体能够实现的。” 顿了顿，让樾樾和武沐有时间消化他之前所说的东西，然后，他才接着说：“进化往往出现在群体中的个体上，比如还是狐狸，一群黄色毛发的狐狸来到白色的雪原上，必然非常显眼，这会让他们的种群数量锐减，但是某一只母狐狸在繁殖的过程中，诞下了一只毛色偏白的狐狸。由于这只狐狸毛色的原因，它成功躲过了捕食者的追捕，繁衍出了下一代，那么下一代中可能会出现毛色更白的狐狸。” “于是一代一代的优势积累起来，雪原上最终可能只剩下白色的狐狸了。”樾樾喃喃的说到。 “孺子可教！”李力点点头，换来樾樾一个白眼。 这时，旁边几乎被遗忘的欧文大魔导师出声了：“旧金州的达尔文魔导师是魔法生物学的教授，这次会作为魔法生物学领域的权威参加这场峰会，李力，我可以把你介绍给他吗？” 李力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原来理抄公也会遇上原作者的吗？他缩了缩脖子，十分不安地说：“能不见吗？” 欧文大魔导师意味深长的说：“你提出来的这些理论非常的超前，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抵触，可是这些优秀的理论如果想要验证的话，找到那些浸淫此领域多年的专家，未尝不是一种捷径。” 虽然李力很想说其实这些理论已经经过一百五十年的验证、完善，无论是另一个世界作为奠基人的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教授，还是作为后来者的孟德尔、切特韦里科夫、赫胥黎、辛普森、瓦伦丁等，都对进化论的提出、发展和完善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可能太过于谨慎了。 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总是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敢让自己脑中超前的知识暴露太多，因为他深深知道，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的道理。 面对疯子，人们从来不会吝啬他们的火刑架。 然而 这是一个美丽的世界，有着绮丽壮观的自然风景，丰富多彩的动物植物，有着智慧的人和他们亲手创建的文明，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他遇到的每一个朋友，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交织着，成为他生命重要的组成部分。 当然还有他自己的小命。 这个世界，不应该被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毁掉。 如果自己脑中的知识，能够引领他们的魔法技术向前发展，哪怕仅仅是排除几个错误的选项，或者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让他们的魔法技术发展的快一些，即便是不被人承认，当成疯子又如何？ 如果这些知识能够拖慢灾难一步，哪怕是一小步。。。 火刑架，上便上罢。 想到这里，李力抬起头，对着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我知道了欧文老师，我会和达尔文教授见面的。另外。。。”李力将目光转向樾樾：“关于上次我们讨论的分子之间的力，其实我有些推论。。。” 。。。 第十二章 魔法峰会（上） 列车缓缓停靠在怀特岛站。 李力是被樾樾扭着耳朵拽下车的。 “你不是说即使是夫妻之间也会有秘密吗？”李力哭丧着脸说道。 “但是我们还不是夫妻，少废话，还有什么没说的赶紧交代！”樾樾狠狠地说道。 而走在两人之前的欧文大魔导师和武沐正在低头交头接耳。 “老师，樾樾的老爸也是妻管严吗？” “不知道，过去我只做过一次家访，不过据说樾樾的母亲有上古龙族的血脉。。。” “上古龙族不是骗小孩子睡觉用的吗？” “曾经我也以为如此，直到见了樾樾的母亲。” “噫。。樾樾看过来了！！！” “咳咳。。主办方的接待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尽快过去吧。” 原来睿智的欧文大魔导师，也是一个老不修。 。。。 怀特岛是元素海群岛第二大岛屿，位于群岛的中心偏北的位置，岛屿面积约80万平方公里，东西长2400千米，南北最宽处650千米，呈东西走向的橄榄状。一条山脉横亘其中，无法想象自然之力是如何将这重达万亿吨的东西托浮在天空中的，若是从岛屿的下方穿过，就仿佛走在某个昏暗而巨大的洞穴里一般，头顶上发着光亮的植物照亮下方的海洋，让这个“洞穴”变得不那么阴森。 不过空旷恐惧症可能受不了。 列车在内陆行驶的时候，是在元素河流上方疾驰，但自从进入元素海范围内，列车就已经开始在元素海洋的内部穿行了，所以怀特岛高河运站（或者叫海运站更合适一点）并不需要建立在远离地面的高空，而是建立在怀特州最大的城市几内亚市旁边。 当然严格来算，这也算是远离海平面的高空。 下了列车，第一眼望去就是那远处蜿蜒延绵的特勒斯山脉，青色的山脉俯卧在群岛上仿佛一条巨龙一般，巨龙脚下则是几内亚市，远处望去，色彩斑斓的建筑铺展开来，几条大路仿佛大动脉一般穿过城市，几座高耸的魔法塔略有些突兀的伫立其中。 正当四人正站在车站的观景台上望远处，想要念几首酸诗抒发一下情感，陶冶一下情操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身穿正装，胸前挂着胸牌，看起来很精干的人走了过来。 “请问，是欧文大魔导师吗？”那个先生问道。 四人转过头来，欧文打量了他一眼，点点头：“是我。” “我们是魔法学会国际峰会的接待员，你可以叫我小王”，然后指指旁边的女士：“这是小张”。 李力顿时感觉一股亲切感扑面而来。 “您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来接您到您下榻的酒店。”小王接着说。 “辛苦你们了，”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走吧。” 。。。 峰会共举办三天，第一天是所有知名专家、学者、教授共同出席的总体会议，会有各个领域的代表发表演讲，第二天则是不同领域、行业的内部会议，由这个领域的掌舵者主持，而第三天则是各种沙龙，大家吃吃喝喝，嘻嘻哈哈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入驻酒店后，武沐向酒店方租了一间临时办公室，在明日会议开始之前，他们还有一些重要的事。作为魔导符文学的带头人，欧文大魔导师自然是要上台发表演讲的，所以此时除李力外的三人正讨论着演讲的文稿，做最后的校订。 李力百无聊赖的盯着眼前的记事本，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笔，既然下定了决心，那么将曾经自己所学过的知识整理出来以供参考便成了他接下来的计划，毕竟作为一个国内top3学校高分毕业的优秀高材生，他的大学绝不是每天坐等5黑，室友代签到，考试抱佛脚的状态，而是没日没夜的泡图书馆，甚至泡出了脂肪肝。 他绝对不会承认脂肪肝是因为自己吃的太多导致的。 然而他神情犹豫，举棋不定般地将笔拿起又放下，反复多次，坚毅的脸上浮现出纠结，却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要是有新华字典就好了。” 想要为异世界谋福祉的计划，最终死在了语言不通上。 。。。 翌日。 一行四人来到位于市中心的新世界大酒店。新世界大酒店拥有本市最大的大礼堂，所以主办单位将会议放在了这里，三千多名全世界最著名的魔法导师，专家教授齐聚此处，共同商讨发布魔法界的研究成果。 李力偶尔会想，如果正开着会，一个天降陨石砸死了所有人，魔法界起码得倒退三十年不止吧。 （然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完本了？） 来到会议大厅，循着指示牌落座，李力无奈的发现自己的位置与其他三人相隔甚远，欧文大魔导师作为行业领头人，他的位置位于第一排中间偏右，而樾樾和武沐则坐在紧邻的第二排，至于他的位置。。。 如果他回过头去，就只看到一面墙了。 不过好处是，如果天降陨石的话，可能砸不着他。 此时会议还未开始，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四周过道正在低声交谈，偶尔会有惊喜的声音传来，怕不是碰见老熟人了。他向前望去，欧文大魔导师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先生交谈，旁边带着温和笑容的武沐正在听着，偶尔插两句话，不得不说这个内心阴暗无比的黑丝御姐如果真的衬起架子来，还是很有欺骗性的。 正当李力疑惑樾樾去哪儿的时候，一个满头银毛的脑袋从他头旁边伸了出来，“要不要我让他们给你调到前面去呀？”樾樾趴在他的肩膀上，歪过头，笑吟吟地说。 银色的发丝骚动着李力的耳朵，让他有点痒，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脸颊，李力强忍住一口亲上去的冲动，笑了笑：“这可是你们的主场，我一个无名小卒上去不合适。” “无名小卒啊。。。”，樾樾悠悠的说到，“怕是很快就不是了呢。” “也只是一个理论魔法学者的头衔而已。”李力淡定的说到。 樾樾看到李力的反应，有些惊奇的看着他，“你居然这么淡定？不藏拙了？” “我想过了”，李力点点头，“如果你们推论是真的话，届时需要的是全人类的力量。如果在世界毁灭和任何代价之间选择一个的话，我是不会选择前者的。” 如果是在世界毁灭和离开你之间选择的话，我还是选前者吧，李力在心里补充道。 樾樾不知道为什么愉快的笑了，用她的脑袋轻轻撞了一下李力的脑袋，然后直起身子向前排走去。 李力瞬间在脑中脑补了八十万字后续剧情，并且开始为还未出生的孩子起名字。 。。。 “。。。综上所述，魔导机械学在未来不仅仅拥有者非常优秀的前景，还关乎着普罗大众的幸福安康，而我们必将在这条道路上披荆斩棘，创造出更优秀的未来。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 随着最后一名演讲者结束演讲，第一天的会议接近尾声。随着主持人宣布散会，会场里的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开始向外走去。坐在前排的樾樾整理完自己的笔记和稿件，回头望去，却没有看到李力那张傻呆萌的帅脸，她愣了一下，跟欧文大魔导师告了个假，向外走去。 拐过长廊尽头的拐角，她随便扫了一眼，却猛地转头，看到李力正缩在用餐区的座位上大吃特吃，面前已经有两个空盘子了，想来他早早地就溜出会议厅，在被人聚精会神的听演讲的时候在外面大快朵颐。 樾樾瞬间气不打一出来，三步两步走到李力旁边质问道： “李力！别人都在开会你居然在这里吃？你有没有羞耻心？一帮子大佬都饿着肚子听讲都没敢走你居然呜呜呜。。。吧唧吧唧吧唧。。。” “好吃吗？”李力收回手，笑嘻嘻地望着她。 樾樾翻了个白眼，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咂咂嘴，“。。。还有吗，再给我一块。” 十分钟后。。。 樾樾捂着圆滚的肚子，满足的长叹一口气：“真香啊。” “要不我们给欧文老师和武沐带一点？”李力问道 “不用”，樾樾摆摆手，“他们今天去见老朋友去了，另外欧文老师嘱咐我，明天可能会带你去见一见几个各个学科领域的大佬。” “哦。”李立点点头，“用不用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发言稿吗？” “不是。。。第一次见面总得要准备点什么礼物吧” “不用，大佬们什么都不缺。”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需不需要准备点给我的礼物？” “。。。”，樾樾感觉血压有些升高。 “你看，作为一个个忠厚长者，想要从我这里打听点什么知识理论，拿点礼物来换不过分吧？虽然他们什么都不缺，可我还缺得很呐。”，李力委婉（？）地说。 只见樾樾大叫一声，施展出一招擒龙手，一把掐住李力的脖子使劲的摇，“你个死要钱的白痴！老娘现在就掐死你！省的出门给老娘丢人！！” 第十三章 魔法峰会（中） 第二天的会议照常举行。 不同于第一天，第二天各个行业学科的会议中并没有媒体的参与，顶多在旁边坐一个记录员，将会议纪要存档并发布在《魔法前沿》增刊中。与第一天各个行业发布的权威分析数据和报告不同，行业内部会议主要沟通的是行业内部发展与展望、前沿技术的整理和资源的分配，而这些东西显然不会是那些国家代表，财团和民众感兴趣的东西。 由于是圆桌会议，李力终于不用隔着一排排锃亮的后脑勺才能望到前排的樾樾了。 武沐受邀去参与魔导机械学科的行业会议，于是一个人提前去到了她所在的行业的会议大厅，而欧文大魔导师则带着樾樾和李力慢慢悠悠地走着，几乎踩着点跨进魔导符文学行业会议的会议大厅。 没办法，作为行业领头人的欧文大魔导师如果过早去会议大厅候着，只会让后来的人恐慌，这种也不知道谁规定的规矩就一直存在了下来，原本李力和樾樾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毕竟是小辈，而且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高级别会议，想要提早进会议室等候，或许会给前辈们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不过欧文大魔导师却制止了他们。 “没事，跟我一起进去吧，就我这身子骨，你就不怕出点什么事？”欧文魔导师对着旁边树立的海报幽默地说道。 樾樾一脚踢开海报，站定在欧文大魔导师目光聚焦的地方，对着他不满地说：“老师您这身子骨怕不是要活到世界末日去，还用着我们？我还想能早些去认识一些行业的前辈们，给她们留下点好印象。” “会留下的，会留下的。”欧文大魔导师一边戴上他那只非常强力的施法道具单边眼镜，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李力想了想，略有些敬佩地看了一眼欧文大魔导师，他知道这番举动无非是想让同行们知道，这个漂亮的、优秀的不像话的小姑娘，是他维纳欧文的弟子，因为即便是在如此高端的行业论坛中，有师承和没师承也绝对是云泥之别，如果有老师带领，论文申请、资源申请或者向其他专业人士求助等都会方便很多。给自己的弟子铺路，他真的是不遗余力。 李力见樾樾还想要说些什么，轻轻拉了拉樾樾的袖口，对着欧文大魔导师说到：“好的欧文老师，让樾樾跟着你一起进去。” 欧文大魔导师深深地看了李力一眼，说道：“你也一起来。”便转过头向前走去。 李力有些纳闷地挠挠头，难道自己猜错了？ 。。。 进了会议厅，欧文大魔导师施施然地做到了主位，樾樾拉着李力则在侧边找到他们的名字牌，坐了下去。 “各位好久不见啊，去年几个老面孔都在。”欧文大魔导师笑呵呵地扫了一眼，和几位交情较深的同僚点头致意，“会议之前先说两句题外话，樾樾是我去年新收的弟子，虽然只有18岁，可是已经是北魔工正职教授，晨国一等功勋获得者，我不知道去年有一篇论文大家还记得吗，就是《符文关键点提取与衔接原理》那篇。” 听了欧文大魔导的话，几位魔导师教授仿佛回想起什么，惊异地看向樾樾。 樾樾站起身来，点头示意。 “不过今年带她来并不是因为这个。”欧文笑着说道：“我猜测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毕竟前段时间她和她的助教李力一起在《前哨》发了篇文章《一些猜想》。”欧文吐出一个有些直白的名字。 “哗”，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地看着樾樾，专家们都有些躁动，开始交头接耳，几位惊讶过度的教授甚至拍桌子站了起来。 李力看向欧文大魔导师，从他沉稳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顽皮的笑容，看到李力望过来的目光，欧文大魔导师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一位中年魔导师有些按耐不住，对着樾樾一通语言狂轰滥炸了过来：“分子真的能分解为更为小的原子？自然界还存在以原子为单位而不是分子为单位的物质？樾樾魔导师阁下恕我冒昧我们虽然确实有些模糊的猜想但是这些猜想并不能完整的支持这方面的理论请问你有对应的实验数据或者实验方法供我们参考或者举出例子那些物质在自然界呈单质存在理论上我们可以自己。。。” 李力在旁边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有些憋得慌。。。 “拉瓦锡阁下”，欧文大魔导师出声打断激动的中年魔导师，“我们有半天的时间讨论这方面的事，今天上午先让我们完成会议的标准流程吧。” “可是。。。”，拉瓦锡激动地望向欧文大魔导师，看见欧文温和而又不容反驳的表情，逐渐冷静下来，说到“好吧好吧，是我的错，让我们回到正轨吧。” 。。。 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个个行业权威对自己所在细分领域做了深度地总结，总结的过程中如果有人有疑问，两人也会进行一些相互交流或者辩论，偶尔有辩论超时，欧文大魔导师便会出声打断他们，让会议能够正常继续下去。 一项项议题飞快的结束，当最后一位魔导教授完成报告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欧文大魔导师满意地点点头，将他的非常强力的施法道具单边眼镜放入上衣口袋，宣布散会后，招呼了一下樾樾和李力，向着厅外走去。 然后“砰”的一声，撞到了门框上。 大魔导师看了看门框，说了声抱歉，然后侧过身让过门框，继续向前走去。 与欧文大魔导师交情较好的几位魔导师善意地笑了出来。 跟在后面的李力压低声音问樾樾：“为什么欧文老师总是不喜欢戴那只单边眼镜？” “因为老师的情敌是怪盗基德的粉丝。” “原来如此。。不过想必欧文老师的情敌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吧。” “不，老师从来不打女人。” “老师高义！”李力赞许地说道。 十秒后 “啥？？？？” 。。。 我们姑且不论到底是欧文大魔导师的取向不正常，还是他的情敌取向不正常，因为我们仍未知道那年欧文大魔导师的爱恋的性别。 午饭过后，欧文大魔导师领着李力和樾樾重新回到会议室，进了会议大厅，李力发现会议室好像多了一些上午未曾见到过的面孔，正当李力有些疑惑时，一位中年男子踱步过来，看向他旁边的樾樾，有些犹豫的问到：“请问。。您是何樾樾女士吗？” 樾樾礼貌的站起身，说到：“前辈您好，我是何樾樾。” “啊，居然真的是，这么年轻，真的是英雄出少年阿。” “您过誉了，我只是运气好，遇到了欧文老师而已。” “哦？你是欧文的学生？欧文真的是好运气啊。” “您过奖了。跟着您学习的学生才是真的好运气呢。” “而且不光漂亮，也会说话，不知道哪家王子公侯能娶你为妻。” “承您吉言，不过我还是认为找到自己的真爱更重要一些。” 李力听着两人不停地吹捧，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打了个哈欠，可能是中午吃的有点多，现在有些困。 过了一会，吹到宾主尽欢，中年男子才表明了他的来意：“我看了你最近在《前哨》发表的那篇文章，所以我有些疑问想要请教你。” 樾樾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个，连忙谦虚道：“请教不敢当，您请说，我知无不言。” 李力也恍然大悟，原来下午多出来的那么多生面孔是因为这个。确实，《一些猜想》里所包含了不止魔导符文学的理论，在与樾樾的讨论的过程中他提及了很多分子化学，物理，几何学，空气动力学，甚至一些天文学的知识，而樾樾将它们整理出来并结合魔法知识做了一些“本地化”，比如飞机机翼是通过上下方的空气流速差来获得升力的，而在魔法的世界里，将符文覆盖到机翼上直接影响空气流动，就并不需要飞机必须有一个向前的力才能起飞了。 然而这个世界的反重力符文能力比这种驱动空气获得的升力大的多，耗能也少的多，况且驱动空气和使用符文一样，都飞不出大气层。 所以并没有什么卵用。 正在他们讨论的当间，欧文大魔导师走了进来，环视了一下会议大厅，欧文大魔导师好像预料到了会有更多的人一般，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而是走到主位，然后对樾樾和李力招了招手。 樾樾跟中年魔导师告了个歉，和李力走向欧文大魔导师。 “下午是你们的主场了，我在旁边帮你们压阵，不要害怕，也不要吝啬。”欧文大魔导师笑着说到，并若有所指。 看到樾樾和李力点点头，欧文大魔导师重重地拍了拍手，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说到：“各位，都落座吧，下午的讨论会议现在开始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大概知道各行各业的魔导师们聚集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所以我也就不喧宾夺主了，在我旁边的就是我的学生何樾樾，和樾樾的助教李力。” 这次并没有很大的骚动，或许是因为其他行业的教授们上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樾樾在这里了，不过依然有惊讶的声音发出，或许是惊讶于樾樾的年轻。 一位精神百倍的老人站了起来，先是向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然后目光转向樾樾，说到：“何女士你好，我是魔法理论学的教授哥斯达黎，或许你应该听说过我。” 李力一脸懵逼，而樾樾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点了点头，“如雷贯耳，哥斯达黎教授。” 哥斯达黎教授笑了笑，说到：“废话不多说，关于《猜想》中第三章第二小节的光速恒定理论，我有些疑问，在我们的实验中。。。” 。。。 第十四章 魔法峰会（下） 事实上，《猜想》已经成为了魔法界未来理论发展指导总纲，并且在接下来由樾樾和李力进一步扩充，成为这个世界魔法发展史不可绕过的一座丰碑，它甚至深远地影响着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和生物的命运。 然而现在的李力并不知道这一点，他正看着樾樾有些紧张地应付各个行业钻出来的大佬们提问。 偶尔樾樾在回答中提到李力，只会有几位魔导师的目光扫过李力，然后就又将目光转向樾樾。 李力也乐得清闲。 毕竟是一个还未转教授职称的助教，几乎没有人认为这些超越前沿的理论竟然主要是由李力提出的，他们只当李力作为樾樾的助手全程参与了理论的完善，虽然他可能所了解的并不少，但是毕竟现在正主樾樾在这里。 如果李力也是天才呢？偶尔会有魔导师想到，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掐死了，一门出一个天才就算欧文这个老头祖坟冒青烟了，一门两个天才？他家老祖诈尸了？ 。。。 对樾樾的提问进入了一个空档期，一些魔导学学者正交头接耳，另一些学者正在低头狂写笔记，有些魔导学教授正在跟自己的弟子讨论能否根据樾樾提供的灵感建立实验，而另一些教授则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着什么。 李力向四周瞄了一眼，发现暂时没有人将目光聚集在这里，将椅子轻轻往后推了推，膝盖逐渐弯曲，慢慢的缩了下去，然后转过头，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然后还没走两步，感觉自己的衣服好像勾到了什么东西，李力疑惑地回头一看，只见樾樾虽然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看着前面正在讨论的魔法师们，但一只手却正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 看到李力疑惑地向自己望来，樾樾保持微笑不变，眼角的余光却狠狠地瞪着李力。 能做出这么高难度的表情也真是难为她了。 李力略微伸出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于是蹲在桌子下用口型说到：“我去给你带吃的。” 樾樾翻了个白眼，没有放手。 李力只好补充道：“马上回来。” 樾樾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松开了手。 没多一会儿，李力猫着腰回来了，缓缓爬回座位上坐直，手底下却将糕点递给依然保持微笑不变的樾樾，樾樾接过糕点，做了个捂嘴咳嗽的表情，顺手将糕点扔进嘴里。 旁边眯着眼仿佛正在小憩的欧文大魔导师突然抽了抽鼻子，睿智的双眼缓缓睁开，看到旁边正襟危坐的樾樾嘴里正缓慢的蠕动着，震惊的瞪了一眼李力。 然而李力毫无所动，并且将手里的几块糕点递给樾樾，示意樾樾传给欧文老师。 欧文大魔导师满意地笑了。 于是无比严肃的会议中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群饿着肚子的魔导专家教授学者在勤奋的讨论，一老两少在旁边事不关己地嚼嚼嚼。。。 突然 “樾樾阁下，我们在讨论的时候有一些疑问，您方便解释一下吗？” “呜呜呜？。。噗。。咳咳咳咳。。。” 。。。 散会后。 李力一脸憋得通红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抽冷气，樾樾也同样满脸通红，不过是羞的，一边走一边掐着李力腰间的软肉，转了不知道几个360度。 迎面走来散会后找过来的武沐，武沐惊奇地望着两个人，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走在两人前面的欧文大魔导师，欧文大魔导师只是笑了笑：“一点小小的事故而已。另外我约了几位老朋友，都是其他领域权威的专家，你们都跟着去吧。” 三人点点头。 饭局很普通，并不如白天的行业会议一样严肃紧张，虽然偶尔穿插的一些小小的事故会让会议充满快活的空气。 只不过让李力很无奈的是，樾樾全程紧盯着他的一言一行，防止他的嘴在问题讨论的结尾突然蹦出一句“以上理论售价五万，预知后事如何请提钱来见。” 凭良心讲，他李力是那么庸俗的人吗？ 仔细想了想，李力遗憾地发现，好像真的是。 。。。 峰会第三天。 今天是魔法学会国际峰会的最后一天，除了时间较为宽松的专家教授外，其他的教授都已陆陆续续踏上了返程的列车，毕竟第三天的各种沙龙，仅仅是用来联系联系感情，吹吹水，顺便吃吃喝喝，到处转转，没有什么实际的议题以供讨论。 然而这只是针对那些普通的教授而已，对于李力一行四人来说，可能第三天的会议才是最重要的会议。 一封神秘的邀请函并没有发送到北魔工校长的办公室，魔法学会的会长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动用了奢侈的跨大洲传送阵，将其直接送到了欧文大魔导师的家中，邀请他携学生樾樾，武沐及樾樾的助教李力共同参加一场不被外界知道的会议。 可喜可贺，李力这回终于不是“等”了。 不过虽然是一场高规格的秘密会议，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却并没有将会议安排在幽暗破旧的仓库，或者远离人烟的游船，万一某16岁的死神小学生出现在那儿，这本书就直接完本了。 这场会议，是众多沙龙中的一个，与其他沙龙在同一个酒店同时举办，只不过参与人员却成分高的可怕，每一个摘出去都是名震一方的大人物。 此时此刻，大人物们正三三两两坐在周围的沙发上，准备着今天会议的内容。 欧文大魔导师在房间的另一边与一位同僚聊天，而李力三人则蜷缩在角落的沙发上，四处张望。 你能想象一个个挂在学校名人墙上，写在教科书里，放在名人名言以及破折号后面的人物满地走的场景吗？昨天明明没有这么多的，这群巨佬都哪里钻出来的？ “所以这场沙龙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这么多大能聚在这里，万一有流星从天而降砸下来死掉一片，这个世界的魔法学不完犊子了啊。”李力瑟瑟发抖的说到。 “放心，亲爱的李力，”还能保持优雅的武沐微笑着说到：“就算流星雨掉下来，死掉的也只有你而已。” 李力绝望地看着她。 樾樾这时候也有些拘谨，他紧紧靠着李力，目光却转向武沐，有些迟疑的问道：“为什么我们三个要参加这种沙龙？是不是老师搞错了？” 武沐摇摇头：“老师说他收到了邀请函，但是并没有说邀请函的详细内容，只是说我们几个都要来。” “我觉得欧文大魔导师一定是搞错了，”李力强行镇定着说：“我一个火苗都搓不出来的弱鸡，怎么可能参加这种会议？一定是欧文老师老眼昏花看错了邀请函，嗯！一定是这样！” 于是李力转过头看着两位姑娘郑重地说到：“我先走了，你们保重。” 正在这时，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一层水幕从墙角逐渐升起，最终在顶部完全合拢。周围的巨佬们看到这个景象逐渐安静下来，将目光聚集到门口最后进来的人身上。 杂乱的头发仿佛多日不曾梳理，严肃整齐的的面容，一道竖纹盘踞在眉心，让他的神情更加肃穆，一身黑色整齐的正装，领口和袖口露出一丝衬衣的白边，黑色的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规律的闷响，这身穿着，仿佛要参加一场庄严的葬礼。 “各位先生女士，我是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会长艾伦西弗勒斯。”那个男人站定，略微阴沉地说道。 “你们当中绝大多数都知道这个会议的主题，不过由于一少部分人并不了解，所以我希望再说出这个猜测之前，告诫大家”，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扫了一眼众人，“一旦知道这个猜想，再想要退出便不太可能了，所以想要退出的，请自便。” 众人平静下来，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人声明退出。 “呜。。。呜呜。。。呜。。。” 一点奇怪的动静却从角落传来，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去，只看到欧文最得意的学生大概姓何正将胳膊背在身后轻轻颤抖，对着他略有歉意地笑。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没有在意，转回头去望向众人。 稍后片刻，看到并没有人提出离去，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用他低沉的声音，慢慢说道： “据推论，金星可能正在减速地球，用不了多久。。可能几次，最多十几次金星临地后，地球将与金星相撞。。。或者被金星甩入太阳。” 人群中传来一阵小幅度的骚动，然而很快便平静了下来，人们等着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下文。 樾樾颤抖的胳膊停了下来。 。。。 没逃出去啊。 李力心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紧紧捂在他嘴上的樾樾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跑了。 他并不傻，虽然他周围都是一群巨佬，但是他既没有看过几本教科书，也没有读过几则名人名言，所以并不会因为周围是一群魔法学界跺一跺脚就震三震的人物而惶恐，不过当他看出这个会议的成分有些不对时，居安思危的念头反复地刺激着他，让他有些恐慌，才想要逃出这里。 然后被樾樾截了胡。 这个坏女孩。 第十五章 证据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说到：“这只是一个猜想，虽然有很多关键性的证据指向了这一结果，但是我们缺少决定性的实验数据。然而这些关键性的证据，却让我们恐慌。” 说完，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看向欧文大魔导师，示意他接上自己的话。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转身对众人说道：“我是晨国北方魔法工业高等教育学校的符文学教授维纳欧文，过去四个月，我与我的学生一直在世界各地进行考察，也拜访了一些保存有历史测绘数据的图书馆，占星塔和魔法塔，收集到了一些可能能够说明问题的数据。” 欧文看向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那位年轻人点点头，将手边早已准备好的一叠资料分发了下去，李力也拿到一本，打开慢慢翻看着。 欧文大魔导师接着说道：“金星临地时，地球上能观察到的视角最大值呈现波动，是因为每一次金星最靠近地球的距离并不相同。但是新罗王国皇家学院的占星塔却给了我一份详尽的观测数据，过去四十年间，他们在金星临地的时候在世界各地部署了测量点，为我们找到了每次金星临地时，金星所能观测到了最大角度值。” 他顿了顿，接着说到：“绘制成图像后，我们却发现这个函数并不是一个周期函数，它的剃度呈现下降趋势，不仅如此，它的每个周期的峰值和极值都呈现下降的趋势，换句话说。。。” “我们观测到的金星，每年都在变大。”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教授，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言简意赅，女士。”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接着说到：“除此之外，我们联系了晨国国家水文观测站的王晓春魔导师，与元素海群岛海洋检测站的库勒赖耶斯魔导师，获取了有记录以来，中陆洲一百二十年和元素海群岛八十一年的河流和海洋潮汐检测记录。赖耶斯魔导师” 一名严肃的中年男性魔导师站了起来，接着欧文大魔导师的话继续说道：“海洋潮汐的检测记录表明，即使过滤掉金星对潮汐的影响外，潮汐的最高水位线也在逐年升高，得出结论，恒星有可能离我们越来越近。” 即使没有月球，地球也会在金星和恒星的引力影响下发生潮汐现象，只不过恒星的影响比较轻微，而金星的影响周期很长。 “有没有可能是金星离我们越来越近才导致潮汐水位升高？”一位教授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应该不会，分析时取的是金星离地球最远时的记录，金星的吸引力被太阳遮挡，几乎无法传达到地球。”赖耶斯魔导师笃定地说。 然而他说的有错误，李力在角落默默想到，引力不是光线或者魔法元素，不会因为被遮挡而失去对远处的物体的引力，不过结论倒是对的，接近三个天文单位外的和地球同等大小的气态行星对地球的吸引力的确微乎其微，可以忽略。 欧文大魔导师等了片刻，看到赖耶斯魔导师停止了发言，站起身来接着说：“元素海和元素河流观测与海洋观测大同小异，自从二十年前霍本艾瑟大魔导师发现元素定标测量法以来。。。” 欧文语气定了定，与远处的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打了声招呼，接着说道：“。。。我们在每次金星临地后对元素海原始元素总量进行统计时都会发现，总量呈现上升趋势。” “但这并不具有说服力。”一位教授反驳道。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没错，因为总量上升有可能有多种原因，或许元素海分解原始元素的元素地龙繁殖能力降低，或许金星本身的原始元素含量逐年升高导致传递过来的原始元素量增加。。。” 李力听到这里一脸蒙圈，转过头低声问樾樾：“传递过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樾樾小声说道：“地球上所有的原始元素都是由金星在靠近地面的时候传递过来的。” 李力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脑中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惊讶地说道：“这不科学！金星对地球的气体洛希极限是在金星内部！在能够吸引到气体之前地球就已经与金星相撞了。” “谁告诉你原始元素是气体了？另外，洛希极限是什么？” “。。。之后告诉你” “哼！” 。。。 巨佬们并没有理会旁边的小剧场，依然在讨论着各种可能为金星撞地提供证据的现象或结论，李力拍了拍樾樾的胳膊示意她要有耐心，然后慢慢翻着手中的资料。 略过那些眼花缭乱的表格，李力大致看了看一些实验的结论，他慢慢翻到参考资料中间靠后的一页，一张恒星系简图出现在上面，中间是恒星系耀眼的恒星，七颗行星一圈一圈整整齐齐地分布在星系的黄道面上默默公转着。 然而人类居住的星球却不同于其他七个兄弟，他公转的平面居然垂直于恒星星系的黄道面！ 地球的椭圆形轨道与金星的椭圆形轨道成90度夹角，垂直的焦点处靠的十分的近，几乎贴在了一起，金星作为一个质量并不大的气态行星被地球拉成了一个肉眼可以分辨出的椭圆，整个星图看起来像是一个平躺的盘子上面箍了一个立着的圆环。 李力紧紧地盯着那幅星系图片，越看越疑惑，越看越惊讶，最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居然惊讶出声： “我们的星球居然是外来的？” 瞬间鸦雀无声。 一帮子巨佬猛地回过头来盯着李力，或惊奇，或疑惑，或面无表情，有些则皱着眉头，一瞬间的表情五花八门，让人惊叹。 李力脸上的冷汗“哗”就下来了。 他求救的目光看向旁边的樾樾，发现樾樾也正惊奇地看着他。 “李力学者”，弗朗西斯看着李力说到：“这好像是一个从未发表的理论，请问这个理论如何解释？” 被魔法学会会长记得名字，其他情况下应该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不过此情此境，李力并没有荣幸的感觉，而是冷汗更盛，像瀑布一样流了一脚面。这让他回想起了小学的时候被众目睽睽之下叫到主席台上分享学习经验然后念检讨，理由是在学校打群架后顺便考了全年第一名。。。 仿佛看出了李力的局促，欧文大魔导师脸上露出鼓励的笑容，对李力说到：“李力，别紧张，把我们这群老家伙当成不会说话的土豆白菜好了，放心大胆地说吧。” 李力都快哭了，没见过长的这么丑的土豆白菜啊。 强行镇定下来，李力努力将差点停机的大脑运转起来，谨慎地组织着语言，慢慢说道：“樾樾魔导师和我讨论过，我们认为我们的恒星系是从一场剧烈的爆炸中诞生的，这场爆炸导致整个恒星系中布满了碎片和尘埃，并使得中心剧烈燃烧，形成了恒星。 “在恒星的吸引下，星系内漂浮着的大量碎片和尘埃并没有从星系中成功逃逸出去，而是聚集在原始的星系内相互碰撞，互相吸引，最终形成了若干个不规则的原始星球，而碰撞最终导致了星球的自转。 “不规则的星球在各自的轨道上吸引并扫清尘埃，然后逐渐形成了我们能够看到的七大行星。” 李力顿了一下，看到很多巨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却并没有人接他的下文。 他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旁边武沐眨了眨眼，问道：“那我们的星球呢？” 李力顺势点点头：“好问题，事实上由于万有引力的作用，同一个方向运动的星球都会逐渐减速其他任何方向运动的其他星球，使其逐渐减速，或发生碰撞，或坠入太阳，最终使得所有星球的方向趋向于一直，我。。不是。。。是樾樾魔导师将这个现象命名为为行星公转一致性。” 樾樾正在思索，听到李力正在满嘴胡诌，正要出声反驳，发现他眼角正微微有些哀求地看着她。 她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反驳。 “那么在本星系形成的今天，其他的星球都在黄道面上老老实实地运行，除了我们脚下这颗星球。所以我猜测，地球并不是这个星系的原生星球，而是在百万年前，或者千万年前，或者更早，从外太空飞来的一颗流浪行星，然后被恒星捕获。 “当然，如果是直接飞入恒星系的话，引力弹弓效应可能会导致这颗星球重新被抛飞出去。。。咳咳。。引力弹弓我们之后再解释。。。所以我猜测，在飞入恒星系的时候，这个星球与原本相安无事的金星，撞了一下。。。” 一个中年魔导师猛地站了起来，惊讶万分地大叫出声：“元素地龙！元素地龙果然不是本土物种！” “不，我亲爱的阿西莫夫”，另一位中年魔导师紧跟着站了起来：“这只是一个猜想，而现在虽然有另外一个推论支持这个猜想，不过在我们登陆金星之前，这个猜想并不能转化为结论。” 随着两位大魔导师地出声，场面逐渐变得嘈杂了起来，大魔导师相互开始论证、质疑、争吵，有些则是紧皱着眉头，想要从这个理论中找到与现实违背的现象和证据。 “。。。我们在两千三百万年岩层确实发现了长期低温的迹象。。。” “。。。有证据表明古生物第一次使用魔法能量是在奥陶纪。。。” “。。。但是地球的稀有金属种类与其他行星类似。。。” “。。。比例不一致。。。”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欧文大魔导师，对方却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这糟老头子早知道会这样？居然不提醒一下我，会前通个气。。。不对，邀请李力的是我才对，但是谁知道这家伙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前的《猜想》都还没有完全消化完，又提出星系演化的猜想还是完整无水印无删减版。这是要崩掉整个魔法界的三观吗？ “好了，安静！！！”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将喉咙放开，高声喊道。 见众人逐渐安静下来，西弗勒斯大魔导师阴沉着脸，看向李力，做了最后的提问：“所以李力学者，我们脚下的行星与其他行星相撞，或坠入恒星，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吗？” “正是如此。”李力点点头。 第十六章 返程 会议暂时陷入沉默。 这个真相并不意外，在这之前魔法界就已经有种种猜测，一切证据都指向这个事实，而李力只不过从天文学以及星系演化理论的角度重新阐述了这个事实而已。 但是当这个结论还在猜测的过程中的时候，所有人都留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个猜想是由于某种还未发现的定理，观察误差或者其他什么错误导致的偏差，并不会糟糕到这种地步，糟糕到一个体积等同于地球一点二倍的星球会从天而降，毁灭整个地球生态圈，无人可以逃脱。 然而李力的话，破灭了这个希望。 装了个**后，李力默默地坐回了他的位置。 接下来就不是他一个小毛头子能够参与的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的议题，一定是 “我们该怎么办？”西弗勒斯环视整个会场，神色凝重地问道。 魔导师们面面相觑。 “我认为，我们至少要知道，我们还剩下多长时间。”艾瑟大魔导师的声音传来。 “我们有几个数学模型同时满足我们能找到的所有观测数据，我和我的老师在几个数学模型中发现了一个缺少的参量，现在虽然补齐了这个参量，但是还是无法判断哪个数学模型能够满足金星与地球之间的运动关系”来自新罗王国皇家学院占星塔的代表尼古拉哥白尼魔导师说道：“换句话说，我们至少还需要一次观测。” “最近的一次金星临地将于今年六月份开始。”艾瑟大魔导师提示到。 “是的，尊敬的艾瑟大魔导师，”哥白尼魔导师点点头，“我们的国家远洋测量船队已经出发，而各大洲的主要国家也已经通过了我们的观星魔法活动申请，我们的各个魔考队已经奔赴各个测量点了。” “不过，你们的公式真的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一位魔导师提出疑义。 “数学模型是逻辑自洽的，先生。”受到质疑的哥白尼并未生气，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那么，之后呢？”西弗勒斯接着说道：“如果相撞发生在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以后，我们需不需要将这个问题抛给我们的后来者？毕竟我们现阶段的魔导学发展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但是如果相撞发生在一百年以内，五十年以内甚至下一次金星临地？” “或者在碰撞之前，就由于与金星距离太近，导致气候灾害，让生态圈提前灭亡。。。”一位生物学教授补充道。 “下一次不可能。”哥白尼出声道：“目前还离影响力曲线拐点很远，只有过了影响力曲线的拐点，地球才会大幅度被减速，否则地球只是在金星的吸引下平稳地微小幅度变轨而已。” “另外，我要纠正你一下，艾伦”，欧文大魔导师出声，对着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说到：“魔导学的瓶颈已经不复存在了。” “。。。是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点点头，看向了正在角落跟樾樾咬耳朵，丝毫不顾及如此场合的李力，眼神中充满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意味深长。 “我觉得将李力收为我的学生是一个好主意，你觉得呢？艾伦？”欧文好似看到了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眼神，又好像没看到，只是淡淡地说。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挑了挑眉毛，这个动作让他眉心中的竖纹更加的深邃，“你想多了，维纳。” 。。。 老奸巨猾。。咳。。老谋深算的大魔导师之间爆发了一场小小的交锋，而坐在角落的李力一无所知，此时他正在一脸享受地靠坐在沙发上，后面樾樾正在轻轻地按摩着他的肩膀。 “对。。再重一点，往上一点。。嗯。。。”李力摇头晃脑地指挥着樾樾，全身放松，却没有看到樾樾越来越差的脸色。 “亲爱的李力，舒不舒服呀？喜欢不喜欢呀？好不好呀？洛希极限到底是啥呀？”樾樾眼中燃烧着烈火，神情却十分温柔地说到。 “这个洛希极限嘛。。。唉。。。人一紧张了就容易忘事，这洛希极限到底是啥来着？” “。。。” 啪！ “哎呦。。。”李力捂着头弯下腰去，然后自己的耳朵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道，不重不轻，拿捏正好。 “亲爱的李力‘助教’！”樾樾咬牙切齿地揪着李力的耳朵：“是谁给你了能给我提条件的错觉，嗯？” “我错了！！！” 男人的优秀程度取决于他认错的速度，李力很显然是男人中的男人，只见他立马从沙发上弹起，然后将樾樾请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拿捏着樾樾的肩膀，“话说这个洛希极限啊，是大质量天体对一个小质量天体进行引力作用的时候，小质量的天体被大质量天体撕裂的最大距离，称之为洛希极限，并且经常被分为流体洛希极限与刚体洛溪极限，而通过万有引力公式，我们其实可以推导出。。。” 。。。 第三天的会议结束，然而却并没有列出什么章程，仅仅是简单决定了等到金星临地，计算出地球与金星相撞的时间后，再做打算。 散会之前，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恳请各位参与会议的成员，能够尽快拿出一个现有魔导技术水平能够完成的计划， 哪怕是不能完成，只要这个计划足够完善，可执行性足够的高，集合整个魔法界的力量，甚至整个世界的力量，也一定要做到。 然而。。。太难了！ 这不是魔法幻想小说，更不是穿越科学世界努力学习升级吊打全世界的yy爽文。 百亿亿生命，十七亿人类，八百四十万物种，二百万年进化史，一万年文明史，一百个国家与地区，四个大洲，一个星球。 但是，即便是难如登天，却还是要做。 两千万年前，一个冰封冷寂的星球从遥远又黑暗的群星深处，携带者生命的火种，忽而降临在这片不毛之地。我们无法追根溯源去了解她为什么会只身踏上这趟孤寂的旅程，或许是晚期的恒星爆炸，或许是路过行星的一个扰动，又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意志。 她轻轻地碰了一下星系的原住民。幸运的是，因为这次碰撞，她并没有被甩出恒星系，继续那可能永无止境的旅程，并且在这个星系安了家，在最适合繁衍生命的距离。 不幸的是，她来的方式太不合时宜，飞入星系的角度与星系的黄道面呈近乎垂直，使得每一个公转都被她的邻居轻轻扰动，想要将她拉入深渊。 她苦苦坚持了两千万年。 现在，她坚持不住了。 。。。 。。。 李力一行人踏上了返程的列车。 坐在列车的车窗边，金色地阳光透过车窗洒在李力的身上，呈现出斑驳的晕影。樾樾靠着他的肩膀正在打盹，如绸缎一般地银色的秀发轻轻散落在他的腿上，随着列车的前进而轻轻摇晃着。李力取过一丝放在手里，下意识的缠绕成圈，一边拨弄，一边想着什么。 武沐慵懒地靠在对面的窗边，无力维持她那招牌似的微笑，浓妆艳抹的面容平静如水，却使得这份慵懒更显风情万种。看着对面略显亲昵的两人，她眼中却不知道闪过地究竟是羡慕，还是落寞。 李力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风景，思绪万千。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闷气，充满遗憾地说道： “怎么就不是商务座呢。。。” 假装打盹地樾樾锤了他一下。 “你说你长得那么帅的一张脸，为什么总是说一些煞风景的话呢。”武沐无奈地说道。 “调剂一下生活嘛，是吧樾樾？” “闭嘴，我还没醒。” “哦。” 旖旎的气愤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 出了北方城高河站，李力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长达七天的出差终于结束了，他的生活也该回到正轨：工作生活，两点一线。 但是回想起这趟差旅经历，他知道，他的生活大概回不到以前了，因为那场会议中的每个人都会肩负起各自的职责。 作为会议的发起人，也是元素海群岛联邦的魔法学会会长西弗勒斯大魔法师，大概会去联络各个大洲主要国家的首脑，虽然这件事情最好不要让普通民众知道，但是各国首脑恰恰相反，他们必须知道，并给出相应的态度。 而作为各个学科的带头人，欧文大魔导师等人则需要充分评估现在与未来的魔导技术能力与技术发展指数，给出一个成功率高，安全风险低，牺牲少的一个或多个行动方案。 作为欧文大魔导师的学生，樾樾和武沐则必须承担起技术研发及领域扩展的重任，一切现在或者未来能够实现的计划，都需要一个个类似于他们一样的魔导师来实现。 而作为一个理论屁都不懂，魔法毛都不会，实验一窍不通的三不青年。。。自己还是好好活着吧。 正在他略有些感慨的时候，一辆看起来非常眼熟地蓝色魔法车，停在了他的面前。 “小李力，需要我稍你一程吗？十分钟到家噢~” 李力下意识地点点头，却突然意识到不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瞬移般地后跳两步，空气中仿佛留下了一丝淡淡的残影，“内个，樾樾叫我帮她准备一下明天的教案，所以我就不打搅您了，您慢走再会不送！”说罢，未等武沐回答，李力转过头拔腿向着樾樾的背影狂奔而去。 “哎哎哎。。。唉。。。”，武沐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次我还准备高空巡航回去呢，不过既然不用我捎带。。。”武沐的眼睛逐渐变亮，右手缓缓探向了某个罪恶的按钮。。。 第十七章 脑洞 实验用品制备室。 樾樾正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着最新一期的《前哨》，旁边平铺着纸和笔。只不过她并没有去浏览杂志，而是捧着她那画着晴雨娃娃的杯子，背靠在椅子上，略微出神，偶尔嗟一口杯子里的空气。 李力无奈地看着她嗟了半天空气，站起身来，伸手拿起她手里的杯子，向饮水机走去。 “唉。。。”樾樾略微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杂志，然后缩回手继续做着捧着杯子的动作，轻轻说到：“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李力正在接水，没有接茬，因为他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那些文章，还是写文章的人。。。 “能级太大了啊”，樾樾仿佛说给李力听，又仿佛自言自语，“一亿亿高能加仑每秒的能量喷射才能让地球加速01米每秒，太不现实了。” 李力打水回来，看着樾樾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捧心，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把水递给她，还是继续欣赏这幅萌萌的场景。 樾樾等了一会儿，发现手里并没有出现她的杯子，顿时抬起头噘着嘴不满地看着李力，捧心状的手伸到他的面前。 瞬间，李力感觉自己要被萌化了。 满意地拿回了自己的杯子，嗟了口杯子里的温水，更满意了，樾樾点点头，温柔的说道：“小伙子，你很上道啊！” 李力顿时一脑门黑线。 。。。 “我其实还想听听你的想法。”樾樾将杯子放下，转了半圈椅子，然后趴在椅子背上，望着李力。 “我有什么办法？”李力一摊手，“你们这群魔导师都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哎呀，说说嘛。。。”樾樾开始使用技能：卖萌 致命一击，李力受到999点暴击伤害。 李力被萌的有些晕圈，只好说道：“还真没有什么现成的方案，不过我道是有一个建议：其实你们可以拜访一些魔幻小说家，尤其是硬魔幻小说家，他们在写小说的时候通常都是天马行空脑洞大开，只要能吸引读者眼球的东西什么都敢写，也不怕被和谐。。咳咳。。不过在写的过程中，他们总是会以目前能够想象到的未来魔导工业为基础，而不是胡思乱想，只要小说中不出现自创的魔法理论和逻辑不自洽的情况，就可以参考。” “哦。”樾樾点点头，“那你有什么脑洞吗？说出来给我听听啊。” “你怎么不说？”李力疑惑的看着她。 “因为我是魔导师啊”，樾樾理直气壮，“魔导师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没有逻辑的事情和未发生的事情想不出来。” 李力很想说他也算半个魔导师，不过想了想没好意思开口。 “让我想想。。。”李力陷入了沉思，脑中不停地出现他曾经看过和听说过的科幻片，话说在旧世界的地球，像是地球毁灭这类主题应该挺吃香的，人类热衷于动不动就陨石坠落、全球变暖、太阳老化、外星人降临等等一系列灾难往地球君头上套。 地球君表示很忧伤。 “移民外星如何？或者在其他星球上建立生态圈，等到地球和金星融合后再想办法搬回来。”李力若有所思地说。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出大气层啊。” “以我们的发展速度，找到解决办法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况且我也有其他的技术方案可以飞出大气层，”李力说道：“只不过可能需要洗点重新攀科技树。” 樾樾闻言，一拍桌子，怒哼一声，“你果然有东西瞒着我！” “咳咳。。。那只是某些方案不兼容而已，咱不要歪楼，说正事，说正事。内个。。。说到哪了？” “说到你有东西瞒着我。” “。。。” 。。。 “生态圈的建立也很有问题。”樾樾略有遗憾地说，“魔法界曾经做过一个很大规模的实验，生态园二号，用于模拟真实生态圈，占地上万平方米的地区里模拟了农业，雨林，沙漠，草原，海洋，沼泽，河流等等，里面还有真实引入的很多种动物、植物、魔法生物、微生物等等，然而。。。” “失败了是吗”，李力断言道：“氧气组成比例失衡，动植物尸体堆积，某些物种繁衍不受控制。” “没错，看来你看过他们的实验报告啊”樾樾惊奇的说。 李力轻轻地摇摇头，人类总是在探索自然的道路上殊途同归，这样的例子曾经也发生过，他想了想，说到：“事实上如果想要在外星星球表面建立生态圈，就必须引入人工控制，放任生态圈自行达到平衡不仅仅是最蠢的方式，还是最不可能达到目标的方式。 “昆虫的死亡会导致花朵无法授粉，就必须要引入人工或机器授粉，动植物尸体需要收集整理统一分解，某些繁殖过快的物种不应该等到他们的天敌去捕杀，而是应该人工控制，大气成分需要通过大气循环泵来进行过滤和处理，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分解水资源来获取氧气。” “你说的没错”，樾樾点点头，“不过这次实验的目的毕竟只是想要了解生态圈在非人工下的自平衡能力，况且还掺杂了一些商业元素，如果说在完全人工控制下的外星球生态圈，我觉得说不定可行。” “嗯，所以这个建议需不需要写上？”李力问道。 “写上吧，反正用不用不归我们管，我们只管开脑洞。”樾樾无所谓地说。 李力点点头，拿过樾樾摊开的笔记本和笔，开始奋笔疾书。 写到一半，李力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说道： “所有人类搬到地下生活如何？” “这个太扯淡了，下一个。” “哦。。。” 。。。 午饭时分，李力与樾樾并肩走在去往食堂的路上。 樾樾教授的课程大部分都在上午，她上完大课以后，通常都会回到城外的别墅，或者一头钻进实验室里开始忙忙碌碌，至于中午的午饭，一般来说都是在她下课后跟他的后援会代表沟通，然后由后援会派（打）出一位同学去食堂买饭，之后送到她指定的地点。 然而自从李力搬进学校后，越来越多的时候会发现她与李力一同出现在食堂，实验室，或者去食堂的路上，或者去实验室的路上，而那个所谓的樾樾后援会似乎被她忘在了脑后。不过本来，这个莫名其妙的后援会也只是樾樾当做美x或者x了么一样，用来叫外卖。 “你的那什么后援会就不找我的麻烦？”李力一边走，一边跟樾樾说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樾樾跟在李力的旁边，轻轻理了理发髻，“找机会让他们解散掉吧。” “解散掉干什么”，李力颇为可惜地说：“这可是明星的待遇啊，再说了，有人喜欢你你不开心吗？” 我是怕你不开心，蠢货！樾樾翻了个白眼，心里想着，却没有说话。 快到食堂的时候，云云小姐从侧面走来，看到李力两人正在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犹豫着要不要凑上去当个魔法灯泡。 樾樾转头，看到云云小姐正在那儿踌躇，眼中一亮，满脸惊喜地迎了上去：“小云云~~” “停！”云云小姐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樾樾，“站住，就站那儿，别往前走了，再走我报警了！” “嗯嗯嗯嗯，不走不走”樾樾灿烂的笑着，然后“刷”地瞬间原地消失不见。 然后就传来云云小姐的惊叫声。 她确实可以不走，因为她可以瞬移。 李力无奈地看着樾樾，站在一旁等待她们的良性互动结束。这一幕已经出现很多次了，不得不说云云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而且善良的姑娘，对樾樾也是非常的好，作为樾樾曾经的同学和现在的同事，一直在台前幕后帮助着樾樾。 好半天，云云终于红着脸从樾樾的魔爪下逃出，有些气喘的抚了抚胸口，无奈地看着樾樾，“不要仗着你精神力强大就随便用魔法好吗，刚才吓我一跳。” “嘛。。。”，樾樾抱着云云的一只胳膊，无所谓说，“怎么，找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云云略显惊奇的问。 “掐指一算算出来的。”樾樾得意的说到。 云云撇撇嘴，“然而你算错了，我找的不是你，而是李力。”然后她看向李力，接着说道：“李力，教职司那边通知你，需要你写一份魔法理论学转正副教授的申请书，最迟明天交上来。” 李力一脸懵逼：“魔法理论学？副教授？我？” 云云点点头。 樾樾听后呆住了，也是同样是一脸懵逼，有些结巴地说：“可。。可他是我的助教啊，没经过职称评比就转。。职副教授。。合适吗？” “不知道，”云云摇摇头，“发到教职司的信函属的是欧文大魔导师的名字，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们可以问他。” “老师？”樾樾惊呼。 待云云走后，两人站在马路边面面相觑，也许对于其他苦苦挣扎在助教岗位上的魔法师们，转职副教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好事，如果接到这样的消息怕不是要大叫一声“噫，我中了！”然后高兴地晕过去，然而对于两人来说。。。 “转正副教授后，就不能当你的助教了吧？”李力询问道。 樾樾心情有些低落，点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这明明是一件大好事，证明李力的能力终于被学校认可，自己这么哭丧着脸是何意思？想到这里，樾樾强撑起笑容，笑着说道：“恭喜你，以后我就要叫你李力副教授啦！以后如果有什么研究课题记得带上我哦。” 看着樾樾眼角中止不住的失落，李力温柔地笑了：“别装了，装给谁看呢？你知道并不在意这个的，所以嘛。。。今天我在家里感冒，没有收到这个通知，至于之后的书面通知的话，你帮我回绝了吧。” “这不好吧。。。”樾樾有些难为情的说，眼中的失落却不知何时逐渐退去，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仿佛要溢出来了。 第十八章 魔法塔 欧文大魔导师的实验室位于学校西北角的魔法塔塔顶，灰色的圆柱形高塔与周围现代化的建筑格格不入，二十层楼的高度高耸入云，顶部盖着紫色的倒圆锥形顶盖，顶盖的尖端漂浮着一块淡紫色的水晶。 据说这个魔法塔是欧文大魔导师亲自设计并组织建造的，拥有着无与伦比的魔法井，巨大而强力的防护罩，当欧文大魔导师入驻魔法塔后，整个魔法塔就会活过来，并且成为一座永不陷落的堡垒。 这个据说是据樾樾说的。 当李力第一次怀着崇敬的心情进入这个魔法塔时，看到了阴暗的螺旋楼梯，灰黑色的墙壁，忽明忽暗的油灯镶嵌在楼梯一侧，墙角还生长青色的青苔，这一切都完美复合他对哪些孤高骄傲的伟大魔法师居住之地的想象。 当然，这份来之不易的崇敬心情终止于他累的跟狗一样地爬上楼顶，然后看到前来拜访的学校教师从旁边的窗户飞进来的那一刻。 所以欧文大魔导师你待那么高就是为了不让连飞行术都不会的蠢货（比如李力）前来拜访吗？ 进了欧文大魔导师的办公室，迎面则是一个巨大的魔法装置，从办公室顶部垂钓下来。镶嵌着符文的机关彼此转动，契合，无声碰撞，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律美。 几个宽大的书桌摆放在四周，上面运行着一些闪亮的符文机器，偶尔会有一些奇异的响声发出。 两个巨大的窗户分别置于房间左右，一面显示着窗户外校园的风景，而另一面若要向外望去，看到的，却是一些奇异的景象。 李力第一次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让他上辈子猝死的办公室。 李力吓得差点再猝死一回。。。 询问过欧文大魔导师后，他才知道这是“观想窗”，用来反应有思维生物心底最深的某种映像。 欧文大魔导师的办公桌放置在正常的窗户下，书桌旁边树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古朴的书，偶尔会有一些书会迸发出神奇的亮光，但一闪而逝。 办公桌的另一侧则是会客用的沙发，此时李力正咸鱼一样瘫在上面喘气。 “下回，你不如请路过的好心人带你上来。”欧文大魔导师善意的提醒道。 “算了，我还年轻，还爬的动。”李力一边喘一边说道。 “好吧，你自己决定。” 李力做了几个深呼吸，渐渐停止了大喘气，才慢慢说明来意。 “哦？你不想当副教授？”欧文大魔导师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嗯，毕竟我基础理论不行，无法调动精神力，连帝国语都是半吊子，申请副教授不合适吧。。。” 欧文大魔导师闻言想了想，点点头，“没错，你说的都对。” 李力噎了一下，这个老头这么实诚的吗？我只是客套一下罢了，你别当真啊！ “但是，你现在需要一个身份，可以帮助你分配研究助手，或者申请实验资源，发表论文和参加魔导学会议的身份”，欧文大魔导师说道。 “这些都可以通过樾樾来申请啊，我只做好她的助教就好了。”李力依然拒绝。 欧文大魔导师发现他突然没了说辞，因为他从来没遇到过李力这种人，碰到别人打破头都要争抢的机会时，居然果断放弃，神情之中，也看不到丝毫犹豫。 “好吧”，欧文大魔导师想了许久，并没有再劝，只是点头答应，“不过我有一请求。” 欧文大魔导师看着李力，缓缓说到：“我知道这个请求很难，几乎无法完成，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设计出一个方案，一个能够帮助整个地球转危为安的方案。” “我。。。”李力脸上无比纠结，自己何德何能，居然让欧文大魔导师用上了“请求”？这实在是太高看他了。 “我觉得我可能不。。。” “如果这个方案设计出来了，我就帮你向樾樾的父母提亲。” “好的老师！没问题老师！！！” 。。。 。。。 樾樾有些奇怪，一向懒散的李力竟然勤奋了起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从来都是迟到半个时辰以上，甚至需要她亲自将他从宿舍拎出来的李力，居然早早坐到了办公室的座位上，捧着一本《魔法符文解析》认真地看，一边看一边用他那狗爬一样的字在旁边做着笔记。 “你。。。怎么啦？”樾樾略显不安地靠近李力，将白嫩的小手贴到他的额头上，“不舒服？发烧了？” “不！”李力猛地抬起头，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樾樾，吓得她后退几步。 “我一定要设计出能够让地球转危为安的设计方案，等着我，樾樾！”李力庄严地承诺，然后低下头继续埋头看书。 樾樾愣了半晌，摇摇头，“不，你不是这样的人，谁跟你说了什么东西？” “不，没人。” “说实话！” “没人！” “说！实！话！” “。。。没人” 樾樾想了想，后退两步，咔嚓一下招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火球举在脸旁，另一只手遥指李力，“给你最后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 坊间传言，欧文大魔法师的魔法塔是他亲自设计并参与建造的，当他亲自入驻时，神也无法攻破这个堡垒。 人们无法得以亲眼证实这个结论，只能日复一日地仰望这座高耸入云的深色塔楼，露出讳莫如深的眼神。 这一日，学生如往常一般行走在校园中，当路过这座高塔时，如往常一般露出仰慕的神色。 忽而，一个巨大的火球好似从天边袭来，带着刺耳的尖啸，轰击在这座魔法塔的顶端，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魔法塔的顶盖被掀了个底朝天，旋转着飞出人们的视野，露出里面一脸懵逼的欧文大魔法师。 几位老师看到魔法塔被袭击，警觉地望向攻击袭来的方向，极速升空。 不过当他们看到一个十八岁银毛少女横眉冷目，捏了一个剑诀，脚踏虚空，从远处杀将而来时，纷纷四处张望，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缓缓落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一日，人们听到欧文大魔导师的办公室里叮当乱响，光芒乱冒，偶尔传出两声巨大的爆炸。然而没有人敢接近魔法塔，直到某银毛少女带着满意的神色从魔法塔离去。 坊间传言，樾樾魔导师比神牛逼多了。。。 。。。 李力颓废地趴在办公桌上，一只手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的写写画画，《魔法符文解析》随意摊开扔在桌子一角。 刚才他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爆炸，他猜想这与冷笑着冲出办公室的樾樾不无关系，他终于知道偶尔在学校里看到的一堆堆建筑废墟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制备室的门突然打开，砰地一声回响在室内，吓的李力一个激灵，像弹簧一样突然弹起，手忙脚乱的将书本拿到面前，将笔记本扶正，努力做出一副还在刻苦学习的样子。 这个样子像极了班主任突然查班时的反应。 “亲爱的李力~” 看不到樾樾的表情，但是听到这似怒又非怒的声音，李力的脸上一下子汗就下来了。 “跟你商量点事啊~”樾樾的声音由远而近，最后停在了李力的头顶。 “您。。您说”，李力声音颤抖地说 一只手搭在李力的肩头，让他整个人抖了一抖 “想追我呢，就老老实实追，别整这些幺蛾子，懂了吗？” “懂。。懂了” “拯救地球的方案还是要继续做，明白吗？” “明。。明白” “转正了副教授，继续来我这里上班，清不清楚？” “清。。清楚” “等一切都结束了，去跟我父母提亲。。。可不可以？” “可。。。唉？？？？” 李力话未说完，猛的回过神，从椅子上“嘣”地弹了起来，回过头，看到樾樾正微笑地看着他，明眸皓齿，笑靥如花。 “我。。。”李力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以往灵活地嘴突然变得蠢笨，只是愣愣地看着樾樾。 “你还没回答我。”樾樾的脸透出微微的红润。 李力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大声的说：“可以！我愿意！我愿意！！！” 。。。 。。。 我们姑且不去吃这两个妖孽撒下来的狗粮，将视角转到晨国紫薇宫。 乾元殿。 晨帝名讳姓李，单名字烨，庙号晨昭宗，五旬年寿，是晨国开国以来的第十二位皇帝，虽然身为守成之君，却依然铁血手腕。 此时，这位明君正身着一身常服，端坐在上位，双眼微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乾元殿内寂静无声，可以容纳百国来朝的大殿空空荡荡，只是在上位一侧，一位身穿黑色魔法师长袍，顶着杂乱头发，眉心中一道深深的竖纹的人，坐在唯一一张木椅上。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看着面前世界上最有权利的男人，想从他的表情里分辨出一些可能的想法，或者激动，或者无畏，或者不敢相信。 然而他失败了。 晨昭宗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淡淡的说道：“还有多长时间？”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回答道：“新罗皇家学院占星塔已经派出魔考队奔赴世界各地，只要获取到今年金星临地的观测数据，就可以算出准确的时间。不过他们可以肯定的是，近一次的金星临地时不会发生。” “魔法学会有什么方案？”晨昭宗继续问道。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没有任何方案。” 晨昭宗了然地点点头。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许久，晨昭宗开了口：“我将召集三省六部验证，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话。”他略微沉吟，接着说到：“我希望你们能将观察结果与任何可能的方案告知我国皇家魔法学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晨国也必将全国上下齐心合力并与世界各国合作，寻找解决方法。”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肃然起敬，他站起身来，微微向晨昭宗鞠了一躬，发现晨昭宗已经将眼睛重新闭上，于是便说道：“多谢昭宗表态，我告辞了。”然后回过身去，走出乾元殿。 晨昭宗独自一人在乾元殿端坐了许久，良久之后，传出一声深沉地叹息，回荡在空空荡荡地大殿中。 第十九章 穿孔纸带计算机原型机（上）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与晨帝王之间的交流并没有人知道，至于晨帝王与其他国家首脑对此事的态度，也影响不到远在北方领的李力。 此时的李力，正在制备室刻基板。 刻制实验用基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在符文实验过程中，凡是超过一盏茶的符文实验：比如长时间的物体形变或反复性形变，比如植物催化，比如魔导零件的运动磨损实验等等，都需要实验制备室制备相应的实验基板，由魔法师或助教携刻符文或符文阵列，由魔导师冲入魔法能量，放置到试验台上激活。符文板会缓慢而恒定地释放出指定的魔法能量，用来供给实验。 就好像一次性冲能电池。 如若不然，魔法师只能呆立在试验台边不停地给书写出来的的符文冲能，像兵马俑一样。 此时的李力，正站在符文雕刻机旁，一只手扶着雕刻机的导轨，一只手缓慢地转动摇动手柄，沿着已经画好的符文线，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冲刻着。毕竟他无法调动精神力，并不能将激活符文雕刻机的投影装置将符文的边界3d投影投放到基板上，所以只好用记号笔将边界画了上去。 李力现在正在制备的基板并不是樾樾的试验用基板，而是他自己的实验基板，这并非源于他已经成功转职副教授后可以自己做实验。而是因为一个想法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模模糊糊出现在他的思绪里，随着对魔法的了解而逐渐清晰，而这个基板则是他实现想法的第一步。 在这个世界的魔法进程中，工业化进程早已经完成，工厂大批招聘能够读书写字的人进入工厂，控制符文板与符文板驱动的机器，每一个小小的符文板都是工业流水线上的一环，而每一个工人，都是工业流水线上的一根螺丝钉。在工人的控制下，各种原材料飞快地消失在投料口的漏斗中，通过长长地传送带，被挤压，被发酵，被促生，被形变，最终成为一个个零件或者成品，离开厂房，向世界各地流去。 工业化已经发展成熟，那么，下一步是什么？ 每一个人都在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李力也是一样，但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并不需要去想，因为他明确的知道，工业化的下一步究竟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将基板竖起，将携刻出来的残渣倒掉，然后仔细寻找基板符文槽的错误。 很好，这次携刻比较完美，没有走样也没有疏漏，李力将符文基板放在旁边，伸了一个懒腰，摇了摇几乎僵硬的肩膀，然后拿起旁边的一段空白的纸带。 这段纸带有巴掌宽，长度约有一个人身高的长度，其宽度大约比符文可绘制的最小宽度稍大一圈，这使得每一个符文都可以在纸带上书写，但是这段纸带，他并不是用来书写符文的。纸带上被分为一个个等大小的正方形，而正方形区域内，分布着大大小小不同的圆点空洞，有些空洞之间用笔迹连接起来，形成一个个符文，而有些洞则很规则地排列，却无法形成任何符文。 如果有了解计算机发展史的原世界同仁看到这个，估计会第一时间惊讶出声，用纸带每排的孔洞表示二进制，纸带前进的方向代表时序，这不就是电子管计算机的前身：穿孔纸带计算机吗？ 然而，计算机呢？ 李力撇了一眼已经完工的符文基板，至少穿孔纸带计算机的电源的外壳已经做好了啊。 正当李力在脑海中尝试着将符文的激发与时序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制备室的大门打开了。 李力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武沐带着一个男生，便不在意的低下头继续冥思。 “李力？什么事叫我们过来？”武沐走进，疑惑的说。 不知为何，并不远的路程李力居然麻烦地发了一封校内信，而校内信里面却只字不提原因，只是希望她带一个机械系实习生来，最好是动手能力强的。 “于是你就带了一个正太来？”李力斜着眼睛看着武沐，再看着武沐旁边的正太，黝黑的西瓜头，圆圆的脸感觉非常稚嫩，身穿一身黑色的制服校服，感觉是那种每天按时上下学，一辈子没打过群架，连顶撞老师都不敢的怂包。 “李力教授您好，我。。。我仰慕你！”每天按时上下学的西瓜头同学看到李力正在打量他，突然抬起头来，激动地说道。 “等。。啥？”李力被吓了一跳，疑惑的问：“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仰慕我？认错人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没打过群架的西瓜头同学连忙说道：“您是《猜想》中透平原理的提出者，也是《前哨》文章《恒星系演化》文章的作者。。。” “其实是我和樾樾魔导师。。。” “但是，但是您一定在理论发现中占据了主导位置”，不敢顶撞老师的西瓜头同学倔强地说：“所以，我仰慕您啊！” “好吧，好吧。。”李力哭笑不得地说，转过头来看着武沐：“你倒是给我带了个迷弟过来。” “他叫辛果”，武沐耸耸肩，“说要来帮你忙的时候全班里最踊跃的一个。” “说好的需要动手能力强的呢？”李力听了，有些不满。 “他根据你的透平原理组装了一个原型涡轮机，除了需要额外点火以外，已经达到能够推动两吨工程车的程度了。” 李力顿时惊悚地看着他。 这tm才是主角吧，自己这个穿越到魔法世界却学不会魔法的家伙算个屁呀！ 。。。 “其实我叫你们来，主要是希望你们帮我做一个魔导机械”李力看着落座的两人说到：“这个机器我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些构思，直到最近将它的流程完全梳理之后，才开始动手，机械的一些模块我大概考虑清楚了，比如时序，也就是时钟脉冲，比如输入部分，比如执行部分，比如。。。好吧好吧，听不懂没关系”，李力看到对面两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只好说道：“我们先说测试纸带吧。” 李力拿起手边的打孔纸带，“这是用来测试机器的纸带程序。” “测试”这个词武沐倒是听清楚了，于是有些奇怪的问道：“机器还没有雏形呢，你就准备好测试用具了吗？” 李力愣了一下：“开发之前先写测试用例，这不是常识吗？” 武沐也愣了一下：“谁的常识啊？” “程序员啊。” “程序猿又是什么猿啊？” “程序员就是。。。停停停停，咱们不讨论这个话题。”李力反应过来，连忙喊停，将众人从水字数的悬崖边缘拉了回来。“咱们说测试纸带。” “这个测试纸带，是水球术的执行程序。”李力将纸带平铺在桌面上，然后将两人的目光引导到纸带的一侧，“从这里开始程序执行。” 李力手指平移，移动到第一个符文上，纸上的记号笔迹被两人认出来，“这是符文聚集，也是程序的开始。。。当然如果我们规定一个更明确的开始符号更好一些，不过暂时不考虑那么复杂的事情。。。第二个符号不是任何符文，不过它代表的是同时执行两个子程序，一个子程序的起始地址在下一个方块，而另一个子程序是在相对位置第37个方块上” 李力将手指移到第一个子程序起始的位置，接着说道：“这是持续符文，是单独剥离出来的持续的概念符文，你们应该都懂，而之后的36个方块都是由纸孔组成的波浪形，则是代表此时执行的符文等同于上一个符文，也就是说在执行这36个方块的程序应该执行的是‘持续’符文。” 武沐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而旁边辛果的眼睛越来越亮。 李力看了一眼他们俩的反应，想来他们应该是有些能够理解了，便接着说道：“当然最简单的表述方式应该是持续概念后面跟数字35，用来表达持续的36个执行时间，不过这个对我们的穿孔纸带符文机10版本的要求太高，所以我就用了35个方块代替，后面的‘向上’子程序与这个大同小异。” “这个执行程序会将水分子通过‘聚集’从空气中抽取出来，然后给与‘持续’和‘向上’的概念，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水球术了。” 李力突然想到那个还并不久远的下午，那是他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一个银发的小女孩在他面前展示了水球术的魔法，帮他打开了那扇魔法世界神秘又浩瀚地大门。 将回忆的思绪暂时放到心底，李力接着说道：“符文的执行器是一个关键，如何读取孔洞的信息，然后转化为可执行的符文，这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无法完成，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是白费！” 武沐似乎刚刚想明白，李力现在提出的这个概念代表着什么，脸上的申请转化为巨大的震惊，仿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全身的肌肉也紧绷了起来。 突然，武沐大喊道：“停！！！” 正在讲解的李力吓得差点闪了腰。 “干嘛？”李力诧异地望向武沐，发现武沐正转过头去，盯着旁边的西瓜头辛果。 辛果原本激动的表情同样变得诧异，看到武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有些疑惑。不过疑惑地表情慢慢地转化为害怕，只见辛果顶着变成哭丧着的脸，瑟瑟发抖地说：“武沐老师。。。别杀我灭口。。。” 看来这个黑丝腹黑女有一些不得了的前科啊。 武沐脸上的表情逐渐化作招牌似的微笑，然后和蔼可亲地将辛果从椅子上拎起来，胳膊绕过辛果的脖子，丰满地胸部紧靠着辛果的脸，跟李力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之后，挟持着辛果向旁边的小黑屋走去 “放心，我是不会杀人灭口的，不过呢，小辛果啊，我们可能要谈一下保密协议的事。。。” 。。。 第二十章 穿孔纸带计算机原型机（中） 不多一会儿，黑丝御姐带着小正太从小黑屋出来，出来时的小正太哭哭啼啼，仿佛受到了某种不可描述（指被迫签订协议）的折磨，而黑丝御姐脸上布满了满足的表情，看来她很享受某种不可描述（指被迫签订协议）的事情。 李力不自觉脑补了一篇八百字的小黄文，上面布满了需要打码的内容。 “好了，保密协议。”武沐将手里拿着的两份文件递给李力。 “有必要吗？”李力无奈地接过文件，对着武沐说到。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武沐认真地对着李力说到：“可能你意识不到这个东西的价值，但是在我们看来，它。。。”武沐想了想用词，说到，“它可能是划时代的东西。” 李力没有反驳，他当然知道这个东西所能达到的影响力，开启工业30，开启信息时代，进入全球一体化，将远在天边的人拉近到眼前，说它是划时代并不为过。 他低着头看着这两份文件，上面用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作为甲方，也就是李力，拥有此次魔导机械发明的全部知识产权，所涉及到的所有魔导知识、机械图纸、机械原件、工具和其他任何相关实物、抽象概念（包括不限于猜想，论据，结论），都必须通过李力的同意才能够向外传播，否则将以危害帝国安全罪论处。 李力被这个罪名吓了一跳。 这里就不得不说明一下，这个平常满脸阴森笑容（李力脑补）的黑丝御姐，教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不动就搞失踪，其实是有某种官方背景的，她在官方的职称中，蕴含着“安全”的字样。 不然也不会培养出城市飙车的爱好。 不过对于核发城市应急处理通行证这件事，她的上司一定悔得肠子都青了。。。 李力翻看完两份完全一样的协议文件，在最末页找到签名，一份上面签着辛果那歪歪斜斜的名字，字不比李力好多少，另外一份则签着武沐飘逸的大名。 李力微不可见地摇摇头，在辛果的那份文件下的甲方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顺手将另一份文件丢入旁边垃圾桶中。 武沐有些诧异，但这丝诧异很好地隐藏在了她的眼底，脸上依旧是那副笑颜，不过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那外表招牌似的假笑仿佛有些收敛，而一些更加朴素，更加真实的东西，悄悄浮现了出来。 。。。 “我们讲到哪儿啦？哦对。。。执行程序”李力努力回想起八百字小黄文之前的内容，接着茬继续说道：“执行器是这个自动计算机的命脉，也是核心中的核心，我们即使让计算机知道它现在需要干什么，但是如果它没办法干，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还好，我们有樾樾。”李力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樾樾的那篇论文《符文关键点提取与衔接原理》” 辛果摇摇头，他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掉，看起来楚楚可怜。 武沐倒是点点头，然后有些迟疑地问：“她的这篇文章我倒是看过，想法别具一格，证明了一个符文可以不从起始点进行绘制，而是在任何可能的断点处同时绘制，可以极大地加快符文的绘制，不过。。。”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是用一个手指画符文的对吧？如果用多个手指在不同的断点一同画符文只能像一只手画圆一只手画方一样，控制不了手指，最后画出一个四不像，是吧？”李力打断道。 辛果呆了一呆，低下头看了看左右手，开始尝试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说实话，我不是针对你，整个魔法界的人都是蠢货！”李力说到这里，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符文关键点提取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图形符文是可以量化成数据，使用抽象的方式去描述的！衔接原理则证明了这组数据是可以通过某种自动的执行方式执行的，这是什么？？这是符文存储！！是自动化！！是信息革命！！！魔法界这群短视的蠢货！猪猡！！就该扔到大便池里溺死！！！居然敢说我的樾樾的论文是多此一举！！！！” 武沐一开始只是有些惊讶，不过听到后面则露出古怪的表情：“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女朋友打抱不平？” “是！！不。。。咳咳。。。”李力激动的表情突然一窒，然后尴尬地坐了下来，“还不是女朋友。。。” 武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于是你就搞了个划时代的革命出来，就为了打魔法界的脸？起因就是因为有人否了樾樾的论文？” “李力老师好酷啊~”辛果露出迷弟般的目光。 “不是”李力有些脸红的解释道：“顺带的，顺带的。。。” “这些话，你真应该跟樾樾说。”武沐微笑着说道。 “我说了，然后樾樾突然哭着跑出去了。”李力有些疑惑地挠挠头说：“我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吗？连脏词都没有，而且也没有骂樾樾啊，都是夸她的。。。” 武沐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嘴唇嗡动，欲言又止，最后捂着脸扭过去，“妈蛋说不下去了。。。” 。。。 感慨了半天，武沐才说道“樾樾那里你不用担心，她就是大姨妈来了，还是说回你的那什么，计算机吧” “说机不说吧。。。” “什么？” “哦，没什么。”李力干咳一声，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看过樾樾整理出来的符文断点，你们就能很容易看到这个符文上面孔洞的意思，因为这些孔洞就是这个符文的最少分割间断点。” 看到两人点点头，他继续说道：“我们将执行器划分成100乘100的矩阵，每一个针脚都可以单独活动，针脚对面则是充能地符文板，中间用纸带相隔。” 李力看到两人仿佛有些跟不上了，四下找了找，看到旁边地白板后眼前一亮，将白板拖了过来，一边画出示意图，一边说道：“上面（画了几根针朝下）是针脚，中间（画了一条线）是纸带，下面（画了一个板子，标注了一个符号）是符文板。当执行器执行时，所有针脚下压，压到符文板上，但是注意！由于有纸带地隔断，只有对准孔洞的符文针脚才能与符文板接触，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只有符文关键点可以充能，由此可以连成一个符文？？？”辛果惊讶地大叫出声。 “没错！”李力满意地点点头，上课有人给捧哏的感觉还不错，“当然，我们还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就是，符文连线的问题。如果我们将一般绘制符文经过的点进行顺序编号，那么每一个点的链接就是1至2，2至3，3至4等等，但是突兀地激活一堆点，怎么保证他们的连线顺序一定是按照符文顺序来呢？” “怎么保证？”武沐与辛果异口同声地问。 “我还没想出来。。。” “切。。。” 。。。 虽然李力没想出来，不过这里是北方魔法工业高等教育学校，是整个晨国的重点高等教育院校，人才济济。正在武沐翻着白眼下定决心不再给李力做捧哏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樾樾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银色的头发有些杂乱，眼眶有些微红，眼角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干掉的泪痕。不过此时樾樾已经镇定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稿纸，慢慢踱步到李力身边。顺手将某个正在愣神的西瓜头拎起来放到旁边，朝着空出来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斜靠在李力的肩膀上，然后将稿纸塞到他的手里。 “有办法了，只不过需要改造功能符文板，将其转换成短距离无线连接，添加概念‘波’和‘唯一’，所以李力你的纸带孔需要打得再密一点，让每个激活地针脚只与最近的一个链接，理论上就能保证不会串联了。”樾樾淡淡地说道。 李力喜上眉梢，笑道：“帮大忙了。” “不过呢，还有一个坏消息。”樾樾懒散地说道：“欧文老师得知是你弄哭我后，已经扬言要把你打出屎来，现在正满世界找你。” 李力的笑容瞬间僵死在脸上。 。。。 当然，打出屎来只是一个夸张，毕竟作为一个大魔法师，欧文并不会说出这种粗俗地话，他的原话仅仅是“把他剥皮去骨，永镇地狱”而已。 含泪向樾樾许诺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终于换得樾樾向欧文大魔导师解释的结果，李力已经吓得虚脱了。 “我们继续吧。。。”李力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接着说道：“最主要的部分就是这样了，而时序，跳转，并行都是魔导工业里常用的东西，你们应该熟悉，所以我也就不多讲了。那么接下来，我想问一下，你们想要参加这次实。。。算了我不问了。” 看着所有人都两眼放光，他停止问这个愚蠢的问题，继续说道：“之后这样安排：我先去根据新的设计去处理穿孔纸带，武沐和辛果设计一下机器的图纸，樾樾则去制作新的设计的符文板，等武沐和辛果的图纸出来以后，我们再去论证他的可行性。可行性通过之后，开始制作机器。这个安排有没有异议？” 所有人摇摇头。 李力点点头，拍了一下手，“好，开工吧！” 第二十一章 穿孔纸带计算机原型机（下） 制作穿孔纸带计算机早在李力的计划中，但是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他想要做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甚至没有一个笼统地概念。作为一个曾经的程序员，虽然无法学习掌握所有的计算机知识，但是很多计算机相关概念却耳熟能详。计算机的知识几乎无法生搬硬套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是魔法，是符文，是用某种概念控制世界。 然而计算机相关概念却不一样。 冯诺依曼体系结构是现代计算机基础，即便是最先进的处理器芯片，内部的体系结构都完全属于冯诺依曼体系结构。在冯诺依曼体系结构里包含输入设备、输入设备、存储设备、控制器以及计算器，数据通常由输入设备输入到存储设备里，然后由控制器进行处理控制，计算器进行计算，最后将数据从存储设备输出至输出设备，完成一轮计算。 现实中，很多模型都可以用冯诺依曼体系结构来类比。 工厂作为一个加工原材料，输出成品的地方，可以当做一个冯诺依曼体系结构的核心部分。材料从来源地运送到工厂的仓库，这是从输入设备到存储设备，工厂加工车间将仓库里的原材料加工成成品，这是控制器以及计算器在进行数据处理，加工好的产品从产品仓库运送出工厂，运往世界各地，这是从存储设备到输出设备。 那些四核心、八核心的芯片，也仅仅是有四条流水线，八条流水线而已，真正让计算机中央处理器达到如此效率的，是它通过超大规模集成电路将每次数据控制以及计算，压缩到了纳秒级别。 简单来说就是勤能补拙。 而李力想要完成的穿孔纸带计算机，也是完全按照这个体系来进行设计的，只不过计算器和存储设备变成了可活动符文板，输入则是由机器的时序与命令执行模块控制。 然而与旧世界地球大不相同的是，旧世界地球的计算机能够做的，也仅仅是对数据的存储、处理和传输，一些控制机械运动的程序则是通过继电器来驱动机械，逻辑依然简陋。然而在这个世界，计算机却能够通过一系列可编程命令符文发动复合魔法，参与物质塑造，改变物体性质。 这是什么？这是活脱脱的。。。3d打印技术？ 为什么突然感觉不是很牛逼了。。。 不过，这不是现在李力要考虑的事情了，他目前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搞出这个原型机，来验证这个发展方向是否正确。 。。。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不知何时，金星已经变得巨大，仿佛盘子般大小静静地挂在天空中，随着地球的自转而东升西落，上面金色的纹理流动清晰明了，肉眼可见。 时间已经来到了盛夏，毒辣的阳光照在地面上，冒着氤氲地热气，灼热地空气让远处的风景也有些扭曲。翠绿的树木枝条垂下，无力的耷拉着，一声声蝉鸣惹人烦躁，催人尿下。校园里见不到几个人影，即使是有，也努力地将自己隐藏在建筑物窄小地阴影里，极速狂走，想要尽快到达目的地，免受热浪的摧残。 而在实验用品制备室，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三台符文制冷机对着屋内呼呼地吹着，循环冷气使得室内的温度非常适宜，制备室中央原本放置实验用具的台桌已经被搬走，换成了一个怪模怪样地原型机，周围放置的实验台也已经撤掉一大半，只剩下几个一旦中断就前功尽弃的超长时间实验在跑。 原型机的中间是一个水桶大小的圆柱形玻璃罐子，罐子的上方盖着一块符文板，与其他符文板不同的是，这块符文板被分割成密密麻麻大小的柱状型方块，每个方块之间用隔离层隔开，防止互相干扰。而在这块符文板上方，则是各种机械传动轴，杠杆，转轴和传送带组成的复杂机械。 在玻璃罐子背后，则是五排五列方形符文板，他们之间有的负责控制纸带传送，有的负责时间脉冲，有的负责控制读取器，有的负责计算符文复合，樾樾甚至还加了三个符文板用于监控其他各个符文板的运行并顺序输出出来，作为调试用日志。 纸带的入口在机器左侧，整个纸带会被上方的机械传送带带动，在内部被读取，最终从右侧吐出来。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李力等人已经分模块测试过所有的部分了，例如在于读取器分离的情况下测试纸带传动机械部分，或者直接对执行基板的某些小方柱直接充能，看能否激活断点形成符文，又比如将符文复合模块单独抽离出来，对刻好的三个符文板直接执行，看能否成功，等等。 全部测试通过。 而今天，是原型机第一次开机试验的日子。 李力在对照符文表，对纸带做最后的检查，详细到了每一个纸孔之间的间距。樾樾拿着笔记本对所有的符文板进行逐个检查，确保能量充盈并且功能稳定。武沐则盯着机械图，脑中不停地回想整个机械运动流程，以确保不会出现因机械故障导致的停机。而辛果则是在旁边收拾废弃的符文板以及边角料。。。 这并非因为这个小西瓜头不重要，事实上在组件整个原型机的工作中，工作量最大的恐怕就是他了，制作机械零件、切割符文板、准备测试用具、组装机器等等事情都是由他来完成的。只不过到了当下这一步，他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只剩下等待最终的测试，以及把收拾好的垃圾扔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 李力站在操作板前，深吸了一口气，向其他三人依次望去，看到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紧张时，突然笑了笑。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操作板上的开关拉杆。 李力将手握在拉杆的顶端。 这一刻，他仿佛握住了一个时代。 他轻轻地将拉杆拉下。 机器所有符文板的工作指示灯依次亮起，发出微弱的光芒，机器的机械轴开始运动起来，带动传送带向前传送。过了大概一秒钟的时候，机器的传送带停了下来，这是未检测到输入纸带，机器进入了待机状态。 李力将目光看向武沐。 武沐点点头，将早已准备好的纸带放入左侧的传送带口，并将纸带与拦截板对齐，防止读取的时候错位。 李力按下了执行按钮。 机器蜂鸣了起来，检测到纸带的传送装置将其飞快喂入读取器中，读取器读到第一个符文时，开始在方格符文板上亮起了蓝色的光点，符文阵列的一块符文在此时开始发出连线的命令，方格符文板上的所有光点开始向四周发出辐射，当每一个光点的辐射都遇到周围最近的光点辐射时，一道符文线忽的出现在两个光点之间。片刻间，‘聚集’符文绘制完成。 接着，读取器接收到了分支，一个机械臂突然下压，将第二个读取器调集了过来，停在传送带的末端，然而由于这个机器的“堆栈”只能存储二十个符文块，所以第二个读取器必须等待第一个读取器读取十六个“持续”符号的时候，第二个读取器才能同步执行第二个符文子程序，若是传送带再长一些，应该就能同时执行两个“子程序”了。 更多的光点在方格符文板上亮起，那是附加过来的‘持续’符文，符文列阵里的某个符文板会消减‘持续’的光点数量，因为带‘持续’的‘聚集’并不是简单的将两者相加，而是需要去除一些枝丫，防止干扰。很多需要去除的部分如若不去除，附加只能失败。 消减过后的半残符文‘持续’被方格符文激活，青色的线连接了起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神色紧张地看着圆柱形容器。 突然，一滴很小很小的水滴出现在容器上方，若不是那从窗口传来的阳光透过水珠折射而去，几乎没有人发现。渐渐地水滴变成了指甲盖大小的水珠，开始向下落去。 这时，执行‘向上’概念的子程序姗姗来迟，下落的水珠突然停在空中，不再下落。 水滴越变越大，慢慢的，水滴变成了一个饱满的水球后，体积不再继续增长，静静地悬浮在圆柱形容器里，轻轻晃动着。 直到机器的执行灯灭，方格符文的光亮消失，才啪地一声，落在容器底部。 房间里只剩下符文制冷机呼呼地声音。 良久。 樾樾转过头来看着李力，小心翼翼地问：“这是。。。成功了？” 李力回过头来，眼中不知道何时充满了泪水，只见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成功了！” “呀！”樾樾尖叫一声扑到李力的怀里，脸上的笑容仿佛夏花般绽放。 武沐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脸蹲了下去，不再顾忌形象，放声大哭。 西瓜头辛果不停地叫着，跳着，发出兴奋的高喊。 哭声、笑声、叫声，传出教室，在校园中回荡，久久未曾散去。。。 。。。 第二十二章 符文数据化与笛卡尔坐标系 校园里的陌生人，蓦然变多了起来。 武沐失踪的频率比以往更加频繁了些，偶尔看到她，也是满身的疲惫。有时候跟她一同走在路上，李力总会发现她会跟一些陌生人做眼神上的交流，李力猜测这些人应该都是些秘密的安全人员。而一些人则是来得快，去的也快，不知道昨天见过一面的陌生人，从什么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了。 李力虽然不知道武沐的具体职责，但是他模模糊糊有些猜测，当他有些意识到周围那些今日和他和蔼地打交道的人，一转眼就消失不见得时候，他有些感慨。 都什么时候了，人类居然还内斗。 以消耗人类自身潜力与发展前途的内斗都是鼠目寸光，更别说这种全人类生死存亡的关键。不要以为金星是个大“气”球就真的一阵风就能刮跑，预留力量图谋危机解决后的发展虽然本身并无对错，但是前提是这个危机并没有大到能够毁灭生存的地步。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职责，既然政客的职责就是勾心斗角，那么作为一名魔导师。。。 李力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略过前面乱糟糟的笔记，翻到计算机原型机的那一页，在页尾写了一个大大地井号。 翻到下一页，页头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数控机床》 。。。 正当李力面对着只有标题的空白笔记本眉头苦想的时候，樾樾开门而入。 只见一朵小小的白云浮在樾樾的头顶，跟进了房间，随着樾樾的走动而移动，白云的上面漂浮着一个符文，像是呼吸灯一般忽明忽暗。进了房间以后，樾樾感觉到光线突然变暗，抬起头来，然后恍然大悟，随手挥了挥，于是符文和白云渐渐散去。 就在别人忍受着太阳的暴晒，蜷缩在建筑物的阴影下艰难驼行的时候，樾樾已经全天候自带空调制冷加湿了。 可见，精神力强大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李力，元素岛最新研究有重大进展了。”樾樾开门见山地说，“他们发现了。。。咦？数控机床是什么？” 看到李力笔记本上写着的标题，樾樾疑惑地凑了过来。 “符文自动机的下一步，是高精魔导机械的苗床。。。不过这个不重要，你刚才说元素岛发现什么了？”李力将话头又续了回去。 “哦，”樾樾随手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李力旁边，接着说道：“元素岛那边通过改进后的微观显像法阵，观察到了元素地龙分解原始元素的微观过程，原始元素在元素地龙的细胞内会进入一个什么什么室，然后分崩离析成很多很多魔法概念，最重要的是。。。” 樾樾的表情变得神神秘秘，“他们观察到，在崩解后的瞬间会冒出很多很多魔法元素的是我们从未发现过的魔法元素，这些即有可能是一些复合魔法元素，也有可能是一些更下级的基础魔法元素，甚至有些学者怀疑，这里面包含着一些我们猜测，但是无法证实存在魔法元素，比如时间。” “不过，他们大概是无法将其提取出来吧？”李力摸了摸下巴，断定道。 “没错，目前是这样。”樾樾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水杯，发现里面现在空空如也，于是抄起放在李力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把水喝了个底朝天后，樾樾才接着说道：“我们尚且不知道是这些魔法元素的稳定性太差，还是元素地龙舍弃了这些魔法元素，又或者元素地龙吸收了这些元素，因为它本身就是想要这些东西，其他的元素都是废料，是屎。”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要天天把屎尿屁挂在嘴边。”李力嫌弃地看着她。 “你敢嫌弃我？”樾樾双眼睁大，柳眉倒竖地瞪着他。 “我怎敢嫌弃你，我嫌弃的是屎。” “你敢骂我是屎？” “。。。” 。。。 “你要是屎，我就是屎壳郎，好不好？”李力无力地说：“咱们回到正题吧，你刚才说元素的稳定性太差，是怎么回事？” 樾樾哼哼了两声没有再纠缠，接着话题说道：“魔法界一直怀疑有很多类似于‘崩坏’、‘溶解’、‘消失’的魔法元素，但是至今为止仅仅停留在理论基础上，从来没有实际发现过这类魔法元素。在猜想中，这类魔法元素往往在出现之初就开始进入自行毁灭的进程，所以，除非找到某种稳定的上级元素，或着从原始元素中分离，不然的话根本无法观察到这类元素。” “那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李力点点头。 “是啊，这下元素岛的那帮占尽天时地利的魔导师可以尽情地水论文了。”樾樾羡慕嫉妒恨的说，然后话题一转，接着之前的疑问继续说道：“你还没说数控机床的事情。” 李力想了想，说道：“符文自动机就是原始的数控机床，只不过功能单一而已，如果我们能够将所有已知的符文通过机器来执行，那么这个机器就是一个成熟的数控机床了。不过”，李力摇了摇头，“这并不是我们几个人能够完成的了的东西，我们已经做出符文自动机，指明了方向，剩下的很多事情需要更多的人来参与才行。” “比如呢？”樾樾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萌值上浮了百分之50。 “比如所有已知符文与纸带孔之间的映射，这还是最简单的。纸带作为一个数据载体，它的数据密度实在是太低了，我可以想象如果要做一个精密零件的形变切割，整个纸带可以达到几十米的长度，所以更高效率的数据载体就一定会被研发出来。” 在那个世界，更高效率的数据载体分别演进为磁带、软盘、硬盘以及存储颗粒，李力在心理补充道。 樾樾想了想，说道：“我们已经把符文映射为孔洞，那么只要保存孔洞的位置信息，并且有一个读取器可以读取这个信息，那么任何能够高密度存取信息地方式都可以作为符文自动机，或者那什么。。。数控机床的输入装置，是吧？”说道这里，樾樾疑惑地问：“那么孔洞位置信息需要怎么保存呢？” 李力听了这句疑问，眼神猛地亮起，嘴角逐渐透露出神秘的微笑，只见他和蔼可亲地望着樾樾，用蛊惑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听说过安。。咳。。。笛卡尔吗？” 。。。 话说笛卡尔老兄如果知道李力将他的大名传播到远在根本找不到路的异世界的话，大概做梦都会笑醒吧。 也算是李力良心，没有冠名以“李力坐标系”这类名字。然而虽然解释这类凭空出现的人名很容易让人起疑，但是李力周围的所有人都有意识地忽略了这个事情。 李力很感激他们。 笛卡尔坐标系是一个很简单的概念，学生们第一次接触它是在初中，有些许区别的是，当时学生们了解到的笛卡尔坐标系，需要在前面增加“二维”二字。 还好，目前为止，符文所要用到的理论只到二维为止。 “。。。所以说，符文可以表现为一系列点的坐标的集合，如果我们将纸带符文块的左下角当做原点的话，所有的点的位置就都以正数的形式描写出来。甚至说，我们可以严格按照符文的绘制顺序来对点进行排序，只不过现在似乎用不到而已。”李力结束了概念的描述，同时停下了手中的笔，将稿纸推到樾樾面前。 樾樾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稿纸。 很久之后。 空明地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已经消失，又仿佛浓缩到了极致，只留下一丝简单而苍白的质疑。 “用数据描述符文，用符文表示概念，用概念驱动现实。。。那么我们的世界，是不是也仅仅是一组数据呢？” 魔导科技，终于发展到了，发出对自我存在与世界本质的怀疑的地步了么？ 但这好像是李力亲手推动的。 李力张了张嘴，他很想用“奥卡姆剃刀”解释，解释若无必要勿增实体的概念，但是看着樾樾有些苍白的脸，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那么，地球的毁灭，是不是一种必然？就像一个正在执行的程序，当所有参数都已经确定的时候，结果便已经无法更改了，无论我们怎么努力。。。” 李力突然心中一阵针扎似地疼，疼得他不顾一切地将樾樾抱在了怀里。 樾樾没有反抗，只是轻轻地抬起头来，略显空洞地眼神茫然地看向李力的双眼，仿佛想要问他要一个解释。 李力看着那眼神，全身肌肉紧绷，大脑前所未有地疯狂转动起来，仿佛一切庞杂的思维活动都已经停止，一切潜意识都已经上浮，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开始浮现、消失，过去掌握的一切知识开始破碎、重组，只为了一个目标，解释这一切！ 樾樾的眼神越来越失望，永远都能在她身上看到的那种灵动正慢慢变得死寂，整个人身影变得逐渐苍白。 直到 “呐，樾樾，你知道生命的起源吗？” 。。。 第二十三章 四十六亿年的旅行（上） “这个故事，可能要从地球的诞生说起。 “五十亿年前，在一片初生的恒星系中，地球原本的轨道上布满了恒星诞生后的灰尘，遮天蔽日，无边无际。几颗奇形怪状的陨石在公转轨道上缓缓旋转着，它们与轨道上的其他陨石相互碰撞，互相影响。可能是因为他们的个头稍大一点，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公转轨道上的灰尘更多一些，这几颗陨石逐渐扫清轨道上的尘埃，融合成了一颗巨大的行星。可是呢，它还是奇形怪状的。 “经过了近五亿年的清扫，我们原始的地球逐渐脱颖而出，成为公转轨道上唯一一颗行星。但是由于长时间被陨石轰击，使得她的自转速度一直没有降下来，这时的地球表面，遍布着熔岩和岩浆，表面的气温高达1200摄氏度，大气中充满了二氧化碳，氮气和水蒸气。 “然而，某一天，一颗与地球大小相同的星球却从远处撞来！这颗星球也是一颗年轻的星球，但是他却在沿着错误的方向公转着，终于有一天，禁不住引力的拉扯，以每秒十五公里的速度，向地球飞来。” 李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樾樾，发现她并没有被这个片段刺激到，于是用柔和的声音，继续说着。 “入侵者的引力扭曲了地表，撞击溅起了高达千米的岩浆巨浪，岩浆巨浪在空中冷却下来，形成无数熔融状态的细小岩石，在地球引力的拉扯下，形成一圈红色的环带。 “那时，如果我们站在地球上抬头望去，会望到一条巨大的红色丝带由地表的一端升上天空，从另一端落下，仿佛一条天路一般，那样的景象，一定美极了。 “然而就如同地球的诞生一样，熔融的岩石们相互融合，互相合并，最终形成了一个看起来颇为漂亮的红色星球，在地球上空两万公里的位置上绕着地球旋转。这颗卫星，我们就叫他月球吧。 “不过由于那颗不守交规的行星在恒星系内的逆行导致的撞击，导致地球的自转速度非常的快，那时的一天大概只有三个时辰。” 李力静静地讲着，却没有发现樾樾的嘴角处，不知何时弯了弯。 “在接下来的七亿年里，陨石不断从天空中落下，携带着从恒星聚变中产生出来的水，轰击到地球上。然而由于恒星系中的陨石和小天体被其他行星慢慢扫空，地球不再被频繁轰击，于是地球表面慢慢冷却到七八十度的温度，融化了陨石携带的冰晶，形成了水池。 “水池慢慢变大，慢慢变大，最终竟然形成了海洋。可见地球这七亿多年，得挨多少揍啊。。。” 樾樾的眼角略微弯了起来，空洞的眼神深处，仿佛多了一丝神采。 “然而不幸的是，月球离地面很近，巨大的潮汐力掀起高达千米的巨浪，而地球快速的自转又导致时速上千公里的全球性飓风。但是幸运的是： “氨基酸，诞生了。 “在飓风和闪电中，空气中的氮、二氧化碳和海洋中的水结合起来，生成了最原始的氨基酸，也是蛋白质的基本组成部分，为后面生命的出现，提供了基础。 “时间来到距今38亿年前，海洋中原本的氨基酸相互结合，形成了最原始的单细胞微生物：细菌，它们花了整整一亿年的时间。 “而后的三亿年间里，细菌缓慢而坚定地进化着。不知什么时候，一些浅海的细菌群落进化出了新的功能，它们接收海面上照耀下来的温暖的阳光，并利用这阳光去吸收吸收水和二氧化碳，形成了葡萄糖。” “这是。。植物么？”樾樾喃喃地说。 李力惊喜地回过神来，看到樾樾似乎有些好转，但空洞的眼神依然如旧，只好温柔地继续说道： “是的，这是最原始的植物。 “这些细菌群落缓慢地吸收着阳光，合成葡萄糖，却将这次合成的废物氧气，慢慢地排出，海洋中逐渐溶解了大量的氧气。 “像不像元素海群岛的那群闪着光的植物根茎？ “此后的275亿年间，时光仿佛凝固了一般。细菌群落们没有天敌，没有环境威胁，只是默默地伫立在浅海日复一日地生长、分裂、死亡，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中里缓慢匍行着。 “然而，地质活动却猛然加剧，可能是太阳活动引起，也可能是地球一不小心略过了其他行星的领地，我们不知道。只知道这一现象导致了全球火山喷发频繁，大量二氧化碳排入大气并形成酸雨，被多孔岩石吸收后，空气中二氧化碳一降再降。 “没有足够多的二氧化碳，地球无法锁住从恒星中传来的热量，最终导致了地球的温度一降再降。当温度降到冰点以下时，冰冻的海水形成洁白的冰壳反射着恒星的光，更使得没有热量能够留存下来，加剧了这一现象。 “这场降温，持续了一亿年。 “距今约65亿年的时候，全球冻成了一个大冰疙瘩。 “高达千米的冰层，温度低至零下50度，延续并持续了整整一亿年的时间。 “不会有生命，可以从这场全球性的大灭绝中活下来。” 樾樾不知何时已经回过神来，正在迷惘地盯着李力的眼睛，不知道迷茫的是她自己的状态，还是故事里那些生命的命运。 看到樾樾正望着自己，李力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真的没有生命存活下来吗？” 一丝丝惊愕爬上了樾樾的脸庞。 “由于地球依旧快速地自转，并绕着太阳不停的公转，使得地球的地质活动从未停止，在千米冰层下，无数活火山猛烈地喷发着，巨大的热量一度使周围的海水沸腾。 “但，稍微远离火山的地方，那些温暖的水域里，一些细菌群落艰难求生着，并随着海底融化的水流到处飘荡。也许那些早期的类植物细菌群落并没有活下来，也许这场灾难消灭了全球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但是。。。 “不是全部。 “正因为地球的地质活动从未停止，使得星球内部积累的能量终有一日可以突破阈值，火山爆发破开冰层、二氧化碳逐渐增加，渐渐地留存住了恒星的热量，使地表地温度开始上升，冰川开始融化，恐怖的全球冰封时期逐渐度过。 “生命，熬过了寒冬。 “时间慢慢来到了距今约54亿年的时候，火山喷发使得地表逐渐高出海平面，一个个小岛显露了出来，并在板块的作用下逐渐聚合，成了大陆。 “然而，此时的大陆依然无法存活生命，太阳光致命的辐射照耀着整个星球，所有的生物都依旧生活在海洋里面。 “但是，漫长的和平时期促进了整个星球不同生命的进化，大量不同的物种开始出现在海洋中，一些表面硬骨骼的生物开始成群结队地爬行在浅海的海底，寻找着食物，而一些体型较大的虾类古生物缓慢地游弋在海洋中，当他们肚子饿了的时候，便用长长的触须翻起硬骨骼生物，啃食他们下面用硬骨骼保护起来的部分，这些生物万万没有想到它们的捕食者居然还有这一手，毕竟。。他们没学会翻身。 “就这样，早期的生物链形成了。” 李力轻轻理了理樾樾有些散乱的刘海，露出下面一双略有所思的眼眸。 “海底植物的丰富，缓慢地提高了这个星球氧气的浓度，恒星发出的辐射则将氧气进行分解成臭氧，臭氧是一种可以有效阻挡恒星危险辐射的物质。就这样，臭氧慢慢积累，这一积累，就积累了一亿七千万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海边覆盖了一些灰绿色的苔藓，它们从水里蔓延上来，开始在陆地上扎根。一只提塔利克鱼站在海洋的边缘驻足不前。。。哦，当时它们还没有足，仅仅是鳍，那就驻鳍不前吧。” 樾樾轻笑了声。 “为了啃食岸上的苔藓，一只提塔利克鱼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尝试走到了岸上，当然过不了多久它必须回去，因为它无法在岸上呼吸。 “但是，那些苔藓呢？小小的苔藓在陆地上飞快地蔓延，可能其他的什么植物也从海底逐渐蔓延到了陆地上。无论是上了岸的植物，还是上了岸的动物，他们飞快地进化，争夺更过的空间，更多的阳光，更多的食物，更多的能量，于是一千五百万年后，整个地球上布满了高达三十米的巨型蕨类植物，和体型巨大的昆虫。由于氧气含量极高，所有的昆虫都拥有着高效率的呼吸系统，使得蜻蜓能够达到两米长度，而蜘蛛的体型足足有魔法车的大小。” 樾樾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在这个时期，蕨类植物进化出了保护孢子的手段，他们的孢子开始携带水分与营养，使得它可以离开水源很久也不会死亡，直到找到机会生根发芽。而动物也开始进化出卵生动物，他们的胚胎在一出生的时候，就生活在一片温暖的私人游泳池中，直到发育成熟，破壳而出。 “从此时开始，植物和动物才真正脱离的水源地的依赖，开始探索整个大陆。 “然而，距今约25亿年前，一场灾难，降临了。” 第二十四章 四十六亿年的旅行（下） 樾樾徒然张大了双眼，失声惊呼：“不要！” 李力有些好笑，摸了摸她银色的头发，没有理会她下意识的惊呼。 “地球进入火山活动时期，在地球的北面，无数火山喷发了，岩浆在大地上肆意流淌，点燃了沿途的一切事物，无数植物和动物被烧死。而在地球的南边，则开始下雪。 “那是火山喷发被气流带到天空中的火山灰，巨量的火山灰遮天蔽日，使得地面上的植物无法照耀到阳光，纷纷死亡，而食草类的动物和食肉类的动物也紧随其后。 “地球上发生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生物大灭绝。 “真是辛辛苦苦几亿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呐”，李力叹息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樾樾面色有些古怪，不知道该不该笑。 “百分之95的生物在这场大灭绝中消失了，大气气温增高，氧气消失，温室效应加剧，气温将近40摄氏度。也只有藻类能在这场灭绝中活下来。” “仅仅只有藻类吗？所有的动物都灭绝了吗？” 樾樾摇了摇头。 “没错，我们已经知道答案了。 “两亿年前，气温开始逐渐降低，那些隐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的动植物不知从什么时候，重新占领了这个地球。他们是由少数活过生物大灭绝的动植物演化而来，也就是那百分之五。 “仿佛历史又重演一般，植物开始蔓延，动物开始疯长，爬行类的动物一度疯长到二三十米的长度，直立起身来比魔法塔都高。他们成为了地球上名副其实的霸主。 “只不过，这个霸主，并不是永恒的。” “又一次大灭绝。。。是么？”樾樾幽幽地说道。 “没错”，李力叹了一口气，“6500万年前，一颗陨石突然接近地球，它可能是从遥远的外太空而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距离太阳更远的行星并没有将它拦截下来，它逃离了天罗地网，朝着地球直扑而来。 “这颗陨石直径约10公里，以七万公里每秒的速度朝着地球坠落，携带者毁天灭地的威能。 “撞击发生在地球南部，撞击的瞬间，陨石便瞬间气化，化为一个巨大的火球，爆炸开来，巨大的动能甚至倾斜了地球转动的角度，铺天盖地的灰尘激荡，之后的一连锁反应开始发生，火山爆发、熔岩、温室效应等等等等。 “像一台不停重演的拙劣舞台剧。” 李力停顿片刻，露出了苦笑。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正是这次灾难，灭绝了地球上上一个纪元的霸主，小小的哺乳类动物隐藏在地下，躲过了一劫，并在灾难过去一百八十万年后，登上了这个纪元的舞台。 “距今约400万年，由于地形改变引起的气候变化剧烈，降水量下降，原始丛林开始退化，逐渐变成草原。一些古猿开始迁徙，而另一些古猿，则尝试改变。 “他们从树枝，蹒跚走下地面。” “这是。。。人类？”樾樾迟疑地问道。 李力点点头。 “150万年前，早期人类出现。 “然而令人不敢相信的是，4万年前，另一次星球冰封开始蔓延，在人类出现后的一百多万年后。不过幸运的是，这并不是一场全球的冰封，虽然它几乎覆盖了整个北半球。 “一万四千年前，冰层开始消退。 “六千年前，冰层退回了南北极，温暖的环境再一次降临到这个命运多舛的星球。 “直到今天。” 。。。 。。。 良久。 “那啥。。左腿。。麻。。麻了。。。” 樾樾脸瞬间变得通红，这时她才意识到现在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亲昵，她就像一个大号的洋娃娃一样被李力抱着，头倚靠在他并不强壮的胸膛上，那双并不算粗壮的臂膀环抱着她，就像保护雏鸟的羽翼。 她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将重心压在李力的右腿上，然后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他的拥抱。 李力：“。。。” 。。。 “所以，那个世界就是你的故乡吗？”樾樾轻轻问道。 李力没有回答。 但没有回答本身就是一种回答，樾樾抬起头来，盯着李力的眼睛问道：“通过这个故事，你想对我说什么？” 李力哑然失笑，“答题人不要问出题人问题，现在是闭卷考试。” “我的作文赏析是贿赂了老师和同学才勉强及格的”，樾樾噘着嘴无赖地说道：“所以老师你给个标准答案呗？” 李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下意识地摸着樾樾柔软的银色头发，轻轻说道： “站在行星的角度上，它们诞生、碰撞、运动、旋转，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它们有着悠长的历史，动辄十亿年、百亿年，即使是大如行星相撞，也只不过是一场互相融合的历程，甚至还能诞生出一颗小弟围着它转。 “但是生命太脆弱了，小小的气候改变，带来的就是大批物种的死亡，如果气候变化更加剧烈一些，全球性的生物大灭绝便会无法逆转的开始。 “46亿年的历史里，无数次大大小小的灾难，有的灾难冰封了全球，有的灾难如人间炼狱，但是无论灾难有多么惨烈，多么持久，当灾难过后，总会有生命从海洋深处，从地下，从某些远离灾难中心的地方，冒出头来，重新踏上这个世界的舞台。 “自从生命诞生的第一天起，他就从未灭绝，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绝无可能。 “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 “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 樾樾的眼眸亮如星辰，一股旺盛的生命力猛然从她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疯狂向外扩散。无数魔法元素朝着校园里聚集，草坪上的植物肉眼可见地极速生长，原本被晒地蔫头蔫脑的树木变得翠绿无比，仿佛翡翠雕琢一般。宿舍里那盆原本已经枯死多年的花突然换发出生机，开始抽芽。 天空中开始凝结出魔法彩练，七彩色的魔法能量仿佛晚霞一般在天空缓缓飘荡，折射出绚丽的光芒。 一股春风般的能量轻轻拂过校园，师生们发现停滞多年的精神力居然有所增长，所有人仿佛心有灵犀般地望向樾樾所在的方向，露出了惊异地眼神。 李力摸着樾樾头发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整个人都微微发光的樾樾，脸上尴尬不已。 突破啦？这怎么就突破啦？说好的自己穿越装逼主角光环加身打怪升级吊打全世界呢？穿越魔法世界却不能使用魔法也就算了，这帮别人增加感悟突破桎梏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剧本拿错了吧？ 我才是主角儿啊！ “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樾樾喃喃自语，“可是，如果再一次发生全球大灭绝的话，人类绝无可能存活下来。” “没错”，李力点点头，又摇摇头。 “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人类，世间的其他生命在面对这一场、下一场、下下一场灾难是否还是懵懵懂懂地被动接受，等待命运地审判，不甘地接受死亡？ “生命耗费了上亿年来进化，本应承载着希望与未来，但是一场场灾难总是不期而至，将希望变成绝望，让未来无法到来。 “如果命运从来不曾眷顾世间万物，那就将命运握在自己的手里好了。 “所以，人类进化出智慧，创造出文明，这或许是生命的意志，是世间所有生命对灾难轮回的不妥协，是一场无声地反抗，是一次沉默地反击，为了。。。摆脱这样的宿命轮回！” 这可比轮回小说刺激多了。 樾樾凝视着李力的眼睛，目光却聚焦到了遥远的过去，她仿佛看到了过去46亿年来那些毁天灭地的灾难，千里冰封的星球，流淌着熔岩的大地。耳边又仿佛传来无数无声地呐喊，生命死亡前的嘶吼，面对命运时无力地哭泣，这让她不知所措。 许久。 “李力？” “我在。” “帮我！” “我一直都在。” 第二十五章 新的领域 “砰” 实验用品制备室的大门被撞开，武沐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我看到外面的植。。。。。。。。。对不起走错了你们继续。” “砰” 大门重新被关上。 李力哭笑不得地看着重新关上的门，他只是抱着樾樾而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个大胸废柴女。”樾樾红着脸嘟囔了一声，“我去抓她回来。” 说完，李力感觉怀里一轻，樾樾瞬间消失了踪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感觉怀里一沉，樾樾重新出现在他的怀里，不同的是她的一只手顺带牵着一个人，李力抬头一看，武沐正在一脸懵逼地看着前方。 估计这是她第一次体验瞬移吧。 武沐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认自己已经被传送到实验用品制备室，突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樾樾：“你能带人传送了？” 原来樾樾以前并不能吗？李力后知后觉地想。 樾樾点点头，“因为突然感觉自己能够做到，就顺便做了个实验。” 听闻樾樾的话，武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做实验？做实验你拿别人啊，万一把我卡墙里怎么办？！” “切”，樾樾撇撇嘴，“卡墙里才好呢，最好把那俩肉球卡掉，这样你的称号就简化为废柴女了，多好。” 武沐惊恐的表情瞬间变为紧张，飞快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樾樾。 “别。。你俩别一见面就吵”李力赶紧拉架，“武沐你来这里干嘛？” 武沐瞪大了双眼：“你还问我？我还想问你们呢！你知不知道外面闹出了多大的动静？整个校园的植物都好像施了速生术，到处漂浮着异常聚集的魔法能量。。。等等，樾樾你在发光？” 感情她才看见啊？ “哦，这个啊。”樾樾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无所谓地摆摆手，瞬间停止了发光，“没控制住，精神力外泄了。” 武沐倒抽一口冷气。 从来没有人精神力能强大到外泄的程度，整个人类发展史都没有，仅仅是最近有学者研究并表示如果人类的精神力突破某个桎梏，达到一定程度以后，理论上可以精神力外泄，不过截止至今天以前，这个理论也仅仅是理论而已，毕竟人类精神力在成年以后就停止了增加，所以人们普遍认为“打破桎梏”是个伪命题。 武沐不敢相信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的精神力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强大了？” “李力帮我的。”樾樾抬头看着李力，冲着他甜甜地笑了一下，“当我陷入自我怀疑时，是李力帮我走出来，并且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陷入那个自我怀疑的世界了。” 武沐没有听懂樾樾后面的话，毕竟如果不身临其境的话并不能了解那所谓的“自我怀疑世界”是个多么恐怖的东西。不过她倒是听明白了前面半句话，惊异地看着李力。 转了转眼珠子，武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突然转换成一副妩媚的笑容，踩着猫步缓缓向李力走来，扭动着妙曼的身姿，一边走一边娇媚地说道：“小李力，你有没有兴趣多一个情人呢？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晚上还能暖床哦~” 话音刚落，只见樾樾瞪着武沐怒哼了一声，武沐随着这声怒哼瞬间消失不见，不过紧接着窗外就传来一声惊叫，伴随着“噗通”的一声落水声。 李力无奈的摇摇头，既然打不过，就不要一次又一次地作死嘛。 。。。 当今世上能达到肉身瞬移的不多，樾樾算一个，当今世界上能带人瞬移的不多，就樾樾一个。 出了这档子事，就必须有人站出来解释，无论是用什么扯淡的理由都行。武沐被传送出教室后掉进湖里变成了落汤鸡，让路过的学生和老师大饱了一次眼福，然而她没有杀将回来，上了岸后，就飞快的离开了。 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等待她去做。 樾樾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因为李力告诉她他们必须先通知欧文大魔导师，最好将前因后果完完整整告诉他，他必然会拿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法，最次最次也会编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向外界宣布。 “如果你不想上头条的话。”李力是这样说的。 虽然不知道头条是什么，不过上它应该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吧，樾樾想到。 两人来到欧文大魔导师的魔法塔下，高大的魔法塔向往常一样伫立着，灰黑色的塔身依然庄严肃穆，但是顶盖看起来与塔身格格不入，砖瓦并不显得陈旧，仿佛是最近才安装上去的一样，塔顶漂浮着的水晶原本是一块完整的水晶，但是不知为何碎成了多块，那些细小地水晶缓慢环绕着一块较大地水晶公转着，倒是看起来比原来更有逼格了一些。 “我怎么感觉这塔顶好像是新盖的？”李力疑惑地盯着魔法塔塔顶，奇怪地说道。 “嘛，谁知道呢，”樾樾耸耸肩，“可能是老师玩娃娃的时候娃娃突然炸了，塔顶被掀翻了吧。” “。。。”你这么编排你的老师真的好吗？ 被樾樾带着飞上了欧文大魔导师的办公室，门口的李力原本还想敲一敲门，结果樾樾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然而欧文大魔导师并不在办公室。 “等吗？”樾樾问李力。 “等等吧。”李力说：“毕竟这件事情早解决早好，而且我估计欧文老师这个时间离开办公室也是因为这个事情。” 两人向沙发走去。 在经过观想窗的时候，李力有意识地看了一眼观想窗里的景色，他有些好奇，在天才美少女樾樾过去的18年经历中，哪一幕是她影响最深刻的。是被别人夸耀为天才？还是年少踏上求学之路？又或者是拿到帝国一等功勋奖章的授勋典礼？ 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观想窗坏了？”李力奇怪地说道。 “什么？”樾樾疑惑地回头。 “你经过的时候上面一片空白。” “哦，”樾樾反应过来，“我只是将精神力完全收敛了而已。这个玩具本来就是接收人们无意识发散的精神力来显示画面的。不过。。。你想看吗？” “额。。方便吗？我感觉这更像是一种**一样的东西吧。”李力有些尴尬。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樾樾摇摇头，脸颊不知为何有些羞红，之间她走到观想窗前，慢慢放出一点精神力辐射。 观想窗原本白色的画面开始浮现出模糊的影子，慢慢地影子逐渐变得清晰，最终显露出一扇房门，那好像是樾樾家里的门，第一视角稍微有些晃动，但是并不影响观看。 李力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镜头里第一人称的樾樾伸手打开了房门。 很熟悉的房间，像极了高级病房，视野中央的那个大床也很熟悉，床上躺着的那个正一脸懵逼的大帅b更是熟悉的有些过分了。然后就看到那个大帅b仿佛猪哥一样地盯着镜头，目不转睛，神情呆滞，就差留下哈喇子，然后开始喃喃自语： “你他/娘的就是老子的master吗？” 李力捂着脸将樾樾从观想窗前飞快地拉开。 太羞耻了！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你当时到底说了句什么话？”看到观想窗的樾樾也回想起了这一幕，转过头来看向李力。 “。。。所以你把这段场景惦记到现在就是因为强迫症？” 面对樾樾目光灼灼地视线，李力很快败下阵来，只好无奈地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公主殿下吗？’”。 樾樾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不过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所以你通常第一次跟女孩子见面就会说情话吗？” “通常的不会。。。”李力尴尬地说。 樾樾听了，眼眉弯成新月，煞是好看。 。。。 正在李力和樾樾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说着些不尴不尬的情话时，欧文大魔导师从门口进来了，他先是疑惑地看了看大敞实开的办公室大门，然后看到沙发上的樾樾时恍然大悟。 看到欧文大魔导师回来，两人急忙站起身来。 “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欧文大魔导师看起来神色有些疲倦，眉头微微皱起。 “是关于之前生命力大爆发的事情。”李力说到。 “哦？你们有什么线索？”欧文大魔导师眼睛一亮，有些意外地看着李力。 “事实上。。。”李力有些尴尬地搓搓手，“这次生命力大爆发的原因就是因为樾樾的精神力瞬间提升，导致没控制住。。。” 欧文大魔导师听了李力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没控制住？” 当下，李力将发生在他和樾樾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有趣。”欧文大魔导师饶有兴趣地看着樾樾，把樾樾看得浑身不舒服，“魔法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而且据我所知，整个历史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现象。” “那。。。这个会造成什么危害吗？”李力小心翼翼地问道。 欧文大魔导师摇摇头，“不知道，从未有人到达过这样的领域。不过目前看来并不会，樾樾对精神力的控制同以往一般无二，甚至可能更胜一筹，所以应该是好事。” 李力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十六章 神之下，人之上 李力被单独留了下来。 樾樾离开之前狐疑地盯着欧文大魔导师，却不言语，直到盯地大魔导师浑身不对劲，才勉为其难地告诉她，其实他们是要商量给李力授勋的事情。 不过这种蒙小孩子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不过，樾樾转念一想，两个人都不会害她，如果真是有关与她的事情，李力也会在之后告诉她，于是她便满意地离开了魔法塔。 欧文大魔导师盯着李力一言不发，沉默的眼神让李力浑身发毛，他不安地看着大魔导师，仔细回想自己哪里做错了。 过了很久之后，久到李力以为欧文大魔导师也入定准备突破的时候，大魔导师缓缓开口了。 “你知道樾樾是一个魔导学天才吗？” “我知道。”李力连忙点头。 “不，你不知道”，欧文大魔导师轻轻摇头，“初等教育三年完成，高等教育三年完成，她用了六年的时间就完成了别人十六年的教育。” 顿了顿，大魔导师又问：“你知道樾樾是一个魔法天才吗？”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她的精神力强度在青少年的时候增长飞快，在接近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仅次于帝国皇家魔法学会会长王美丽的程度。” “你知道樾樾是一个创造力满分的天才吗？” “我。。。”，李力小心翼翼的看着老爷子：“我知不知道？” “不。。。咳咳咳咳。。。。”欧文大魔导师被呛了一下，对着李力一瞪眼：“我怎么知道你知不知道？” 李力神色古怪地问：“。。。老爷子，这不像是你平时说话的风格啊？” “哦，最近看了一部舞台剧，我发现里面的大人物这么说话挺有味儿的。” “。。。”，李力无语地想，这大概就是看了京剧的老北京在互飚戏腔吧。 “咳咳，说正事”，欧文大魔导师换回平常温和的语调：“在樾樾十六岁的时候，她已经能掌握传送这类顶尖的魔法了，事实上整个世界上能掌握传送的也不过寥寥数百。” 李力惊叹：“这么少？” “历史上能达到如此程度的，她是第二个。” “咦，还有一个呢？”李力惊异的说：“那肯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 “。。。不”，欧文大魔导师有些尴尬地说：“那位不知名的天才，因为能力太过强大，让他的父母也开始恐慌，于是在十七岁那年被人溺死在尿桶里了。。。” “。。。” “不过正因如此，从未有人探索过那之后的天地，因为从未有人到达过那里。 “也曾经有学者怀疑，通过锤炼自身而突破桎梏，是否是人类发展的另一个方向？通过自身而控制天地，去揣摩宇宙间的规律，最终成为神。” 李力眼前一亮，随后黯淡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本书不兴这个，不然自己作为主角为什么会这么挫。。。 欧文大魔导师并没有看到李力的表情，只是说到：“无论如何，发生了这件事情后，樾樾都无可辩驳地达到了一个高度，那就是神之下，人之上。” 李力猛然一惊，脱口而出：“这么牛逼呢？” “就是这么牛逼。”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然后猛然发现这句话好像不太适合自己的人设，只好清咳了一声，接着说到：“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是国家高能魔导实验室。所以这件事一定会让某些居心否测的人察觉出来，并采取一些行动。” “所以”，欧文大魔导师郑重地看着李力：“我希望你能保护她，让她远离这些纷争，专心做好自己的研究。我曾经想过，如果未来全世界的魔法师联合起来共同抵抗这场灾难，那么樾樾，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会长。” “老爷子，我觉得你可能还没从舞台剧里走出来”，李力委婉的说，虽然他很想直接说你没吃药吗？“我一个魔法都无法使用的菜鸡，只仗着一些小聪明混迹在研究界的小人物，没那么大的能量啊” “没错，你说的都对。”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 “。。。”呵呵，老爷子还是这么实诚。 “普天之下，再没有人能够抓到樾樾，我甚至怀疑甚至再也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她。但是危险总是来自某些阴暗的角落，用阴谋诡计，用肮脏的计谋来实现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樾樾身边看护她，让她远离这些纷争，远离这些阴谋诡计，静静地成长，直到成长成为能够辟护整个世界的擎天巨树。” “我。。。”李力迟疑地看着从未如此郑重地欧文大魔导师，神情中充满了犹豫，“为什么你们如此信任我？我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而已啊？” “因为你打不过樾樾。” “。。。” “也打不过我。” “。。。。。。” “学校里随便一个人你都打不过。” 麻蛋为什么突然有种想要撂挑子不干世界爱死不死关我毛事老子多活一世赚翻了找个地方享受生活顺便等死的想法。 。。。 欧文大魔导师没有告诉李力真实的理由，因为这个理由是樾樾告诉他的，如果樾樾认为李力可以知道这个理由，那么她迟早会告诉李力，并不需要自己在中间通传。 “欧文老师，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李力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对欧文大魔导师说道。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欧文大魔导师说道：“是关于你授勋的事情。” 李力愣了一下，这不是支走樾樾的托词吗？ “鉴于你在魔导技术上的优秀贡献，帝国皇家魔法学会经研究决定授予你帝国一等贡献勋章，所以之后你可能需要去帝都一趟，参加授勋仪式。”欧文大魔导师说道。 “啊？我吗？”李力挠了挠头，“只有我吗？”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是因为符文自动机的发明。” “那这就更不对了。”李力皱了皱眉眉头，“那是我们四个人共同发明的，为什么授勋的却只有我？” “四个人，你、樾樾、武沐，还有一个小鬼头，是吧？”欧文大魔导师无奈地说道：“樾樾已经是一等贡献勋章的获得者了，这次去也只是奖励一些奖金；武沐由于身份的原因不便授勋，不过她有内部奖励，可能是升迁，也可能是其他东西；至于那个小鬼头，他在整个发明里到底占据了多少贡献，你心里没点数吗？” 欧文大魔导师把原因掰开揉碎地讲了出来，最后总结陈词：“这不只剩下你了嘛。” 李力愣了半晌，好像是这个理。 “另外，此去帝都大概是一个月以后，所以你们正好可以在帝都皇家观星台去观看‘金星临地’，那是个不错的好地方。” 。。。 李力和樾樾接连在北魔工搞事，以至于武沐已经快忙疯了，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安全问题，经常消失在众人面前。偶尔在教室看到她，总是可以看到她那一双幽怨的眼神在李力身上来回扫着，不知道是因为搞的事情太大导致安全问题频出，还是因为李力一直没有答应她让她成为李力的情/妇。 应该是前者，李力猜。 此时，武沐正咸鱼一般地躺在家里的沙发上，看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充满诱惑的黑丝无力地在沙发边沿耷拉着，高跟鞋被随意地甩在地板上，原本一丝不苟的正装看起来风尘仆仆，而精致的脸庞上也充满了疲倦。 旁边的副沙发上则坐着像小仓鼠一般的樾樾，穿着一身居家的粉红色睡衣，一头细腻柔软的银发散落在沙发背后面，坠着一些水珠，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而她本人正抱着一个巨大的瓜不停的啃着。 “一天跑了三十多公里，抓了五个人，打了七八份报告，过去我一个月都没有干过这么多的事。”武沐有气无力地说。 樾樾满不在乎地嚼着嘴里的瓜，敷衍地安慰道：“能者多劳。” 武沐歪过头来，不满地看着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还不是为了给你们擦屁股？” “几天不见你变成卫生纸了？”樾樾抬了抬眉头，讽刺了她一句。 不过毕竟是学姐学妹的关系，樾樾还是有些心疼她的，手指在瓜的中间略过，三分之一的瓜被整齐地切分下来，然后慢慢向武沐手边飘了过去。 武沐一把抓住飘过来的瓜，开始胡塞，也不管躺着吃东西流了一脸的汁水。 “毕竟是北方小城，过几日我们去了帝都，这些人估计也会消停一阵了吧。”樾樾说到。 “踏文沓开贵。。。” 樾樾嫌弃地看着她，“把你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武沐梗了梗脖子，将塞了一嘴的瓜艰难的咽下去，重复道：“他们大概会跟你们一起去帝都，说不得还要在半路上搞事情。” “放心，他们不敢的。”樾樾摆摆手，言语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那是属于强者的威风。 “另外，我们希望你把你的父母接到这里来生活。”武沐接着说道。 樾樾挑了挑眉头，语气有些变冷：“他们敢？” 武沐瞬间感觉周围的气温有些下降，这种感觉仿佛是一种错觉一般。一阵冰冷地精神力扫过她的皮肤，让她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瞬间绷紧了肌肉。 “冷静！！淡定！！！”武沐赶忙起身，对着正在向外狂飙冷气的樾樾安抚道：“这只是未雨绸缪，我们只是不希望那群蠢货做一些突破底线的事情，导致后果无法挽回而已。” “我知道了。”冷气散去，樾樾撇撇嘴，“都什么时候了还内斗，一群蠢货。” 武沐歪着头想了想，这句话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第二十七章 传播 然而，帝都之旅毕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在这期间，该上的课还是要去上，该做的实验还是要继续做。 樾樾已经去上课了，不用去看也知道阶梯教室里一定人山人海，李力曾经去过樾樾的课堂去旁听，结果发现整个教室坐满了人，教室后面以及桌椅间的过道也都蹲得满满的，就差挂吊灯上。。。哦，已经挂满了。 自从那次以后，李力再也没有去过樾樾的教室，他怕头上那位仁兄掉下来砸到自己。 现在，他正坐在实验用具制备室的办公桌前翻看着一篇论文，这篇论文的作者是晨国皇家实验室的王朗魔导师，于六年前发表的实验论文，题目是《对称性符文的共振现象》。 论文里详细介绍了一些在某些状态下激发出来的两个对称性符文之间会存在莫名其妙的共振现象，当对其中一个特定的符文输入能量时，另一个符文会根据符文种类的不同产生相应的变化，王朗魔导师将那个特定的符文命名为‘共鸣’，他认为这个符文所代表的概念是将其他符文绑定到自己身上，随着自己的激活而变化。 这次的发现来源于一个偶然的错误，当王朗魔导师的一名助手在准备符文基板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块基板内部其实隐藏着裂痕，是一块残次品。制作符文板的过程中本身很顺利，但是他们所要制作的符文是‘震颤’。 震颤符文激活后引发了魔法能量的轻微震动，这本来是正常的事情，但是这微小的震动却在符文基板内部被成倍地放大，最终导致符文板开裂。 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符文板裂成两半后，上面的符文并没有快速暗淡并消失，而是依然在运作着。 王朗魔导师仔细观察符文裂开的两部分，并仔细分析记录了符文的运行情况，在这之后，王朗魔导师及其助手尝试分割了几种运行中的其他符文板，最终提取出一个共通的符文‘共鸣’以及能够接收共鸣信号的其他符文部分。 这是李力第三次看这篇论文，一直以来李力在浏览论文的时候有有意识地去筛选一些有关键标签的论文，或许发布在核心期刊，或许发布在一些猫三狗四的边缘期刊上，他想要找的不是哪些所谓有影响力的优秀论文，而是能够支撑他所提出的理论和所要做的实验的论文。 这篇论文，就被李力主观打上了‘传播’的标签。 如果有魔导师或者团队能够在基础科学上更进一步，或许能够解释这个共鸣的现象究竟是为何，不过这个并不是目前李力所要关心的事情。 符文共鸣，让信息传播中最重要的一个支持传播媒介被找到，所有的环节都已经补齐，剩下的就是将其结合起来，发明出能够进行远程信息交换的技术，俗称无线通讯技术。 “是时候来一波大召唤术了。”李力对着校内信筒喃喃说道。 。。。 不多时，收到站内信没一会儿，武沐胳膊下夹着辛果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眼神放光地看着李力：“什么事？又有好玩的了？这次我们做什么？” “冷静，冷静”，李力双手虚按，对着武沐说到：“先把辛果放下来，你看他都吐白沫了。” “哦，好。” 把好好的一个黑丝御姐调教成了一傻姑娘，李力可真是大罪过。 “你今天不去抓小偷了？”李力有些疑惑地问，他还以为武沐晚上才能回信，结果她信都没回抓起辛果就狂奔而来。 “小偷？哦哦！”武沐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那些间谍，“我升职了，现在主要管人事这一块，基层的工作已经与我无关了。” “所以，你的城市应急处理通行证吊销了？”李力幸灾乐祸地问。 武沐瞬间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要是我知道哪个白痴冒充我的名字提交的核销申请书，我一定把他皮给扒下来当月事带！” “咳咳咳咳。。。”李力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看到李力的表现，武沐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该不会是你吧？” “怎么会呢”，李力瞬间换上一副真挚地表情，真诚地看着她，“我连你的上司都不认识，怎么帮你申请呢？” “倒也是。”武沐信服地点点头。 执行者并不是我，而是樾樾，只不过主意倒是我出的。李力在心里默默地说，并有些感慨：帝国一等功勋就是牛逼。 。。。 李力将手里的论文交给两位，示意他们先浏览一下这个文章。 等两个人大概浏览完毕后，李力才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对信息传输有什么想法。不过据我所知，目前所有远距离和超远距离信息传输，使用的都是传送阵，并且载体都是纸。” “我其实很想知道，魔法界为什么不去研究更高效率，耗能更低的信息传送方式？” 武沐想了想，不确定地说道：“有可能是懒吧，毕竟传送阵虽然昂贵，但对于国家级层面上来说还是负担得起的。” 李力点点头，“确实如此，在交通发达的今天，不重要的信息可以通过邮政来流通，而重要的信息可以通过传送阵，国家有快速传递信息的手段，百姓则根据实际需要来选择昂贵的快速方案，还是便宜的慢速方案。” 武沐和辛果点点头。 “不过，信息最重要的是什么呢？”没等两人回答，李力就说道：“信息最重要的是安全性、准确性和时效性。当然传送阵完全可以满足以上三点，不过它却完全没办法普及开来，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然而廉价、快速而准确的信息传播有什么作用呢？我们其实可以想象到很多应用场景：气象监控站中的监控设施如果能够及时地将气象数据传输回地面进行处理，农业与林业管理司就可以准确地指导农耕；哨塔和斥候如果能及时地将敌阵信息传送回中军大帐，将军就可以有策略地调兵遣将，攻城略地；城市的商品价格如果能及时地出现在商会决策人的手中，决策人就可以根据价格去有效地调整自己的商业重心。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可以向远在天边的亲人倾诉问候与牵挂，可以满足对新闻和娱乐的需求，可以让知识和思想传播的更加广泛。所以，改变信息的传播方式，是一种历史趋势。” “廉价，快速而准确。。。”武沐喃喃自语，突然眼前一亮，“所以，你已经有方案了，对么？” “没错。”李力点点头，指向两人手里的论文，两人跟随着李力的指向重新将视线投到论文上。 “最近我一直在寻找相关的论文，到目前为止只找到三个相关方案，不过在这三个方案中，其中一个是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不过可以作为备选方案，另一个是无法保证在常温常压下的稳定传输，基本废弃，而你们手中这个传输方式是唯一能够满足需求的一个。” “我们需要针对这个方案做两个实验”，李力伸出两个手指，“其一，测试数据传输的准确性，如果在共鸣的过程中从一端输入同一种信号，另一端却会出现多种响应的情况，或者从一端输入不同的信号，另一端却出现了同样的相应，那这个方案就此夭折。” 顿了顿，李力接着说：“其二，测试传输距离，如果这个方案的最大响应距离甚至都不超过房间大小的话”，他双手一摊：“依然白给。” 辛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来，正在勤奋地记着笔记，反倒是武沐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我大概有方案了。” 想了想李力又补充到：“如果实验过程中，输入的能量强度增加会导致传送距离变长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尝试求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代数式。” “那之后呢？”武沐皱着眉头说道：“我们怎么利用他们之间的共鸣传输有效信息？” 闻言，李力的脸上露出了75%off的神秘微笑：“你听说过二进制么？” 。。。 当然，信息传输不一定要使用二进制的数字信号，早期上网时在电话线里传输的模拟信号也是一种信息传输方式，但是由于杂波，调制解调器所标注56kpbs的传输速率其实远远低于56kpbs[注1]。 二进制的广泛应用在于，计算机内部的每一位二进制位都可以由晶体管的高低电平简单表述，而在传输过程中，电信号可以通过电压曲线来描述，传输过程中大于某个阈值的电压被当做1，小于则为0。光信号同理，只不过由于全反射原理导致干扰降低，再加上电磁波的频率可以更快，使得它的传输效率相比于电信号大大增加。 虽然二进制传输被广泛应用，但是它并不是传输的唯一解，二进制的好处在于它的传输是由某种物理定律所背书的，比如电流（电信号）的传播，比如电磁波（光信号）的传播，但是缺点是，每一时刻传输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少了，不是零，就是一。 还是那句话，勤能补拙，我每一位传输的信息量少，可是我传输频率快啊，一秒钟传输几个兆的二进制位你怕不怕？ 如果出现某种同样快速的传播方式，但是每一位传输的内容不仅仅只有0或1，还有2或3，那么这样的传输方式就会从根本上掀起整个信息产业革命。 第二十八章 实验（上） 武沐和辛果离开的实验用具制备室，李力仅仅是给了他们一个课题，但是具体如何实现这个课题，那是作为专业人员的武沐所要做的事。 专业的事交要给专业的人去做。 李力抬头看了一下钟表，然后默默倒数，5。。4。。3。。2。。1。 唰的一下，教室中间的空地突然出现了一个扭曲的光影，一头银毛，一身教师正装的樾樾从光影中跳了出来。 然后校园内的下课铃才姗姗来迟。 自从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可以定位整个校园以后，樾樾就已经不再走门了，每天掐着上课铃从制备室传送到教室，再掐着下课铃从教室传送回来。 偶尔传送到李力的卧室叫他起床，弄得李力现在都不敢裸睡了。。。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你也是我男朋友。”樾樾无所谓地说。 。。。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个理。 “怎么样？怎么样？方案设计的如何了？”刚从传送空间中跳出来，樾樾就急不可耐地跑到李力身边，看着他正在对着一张纸写写画画，想来他正在设计实验方案吧。 樾樾满怀欣喜地低头望去，然后看到一只简笔画的猪头。 李力正努力地给它安上身子。 樾樾无语地看着李力，“。。。所以，你的实验方案就是画一只猪？” “咦？”李力惊讶地打量了一下他的杰作，“我画的是大象啊？” “。。。所以你的实验方案就是画一只长得像猪的大象？” “嘛。。。武沐和小西瓜头已经去准备符文的测试器具了，如果这两个实验没能达到预期效果，后面准备任何东西都是白搭”，李力摊手道。 “所以我辛辛苦苦上课，你就在这里摸鱼？”樾樾翻了个白眼，她已经好长时间没翻白眼了，几乎都已经忘了该怎么翻了。 “咳咳，上课辛苦了。”李力将椅子让出来让樾樾坐下，从旁边拖来一个凳子坐在樾樾背后，然后轻轻的帮樾樾捏着肩。 上了一整堂的大课，写了长达两小时的板书，肩膀会变得酸涩无力，而且容易出现圆肩，大胳膊等现象，所以需要按摩一下缓解疲劳。 樾樾是这么跟李力说的。 并且李力真信了。 得亏他没有跟樾樾去教室，不然他就会看到神奇的一幕：樾樾懒散地坐在讲台的椅子上讲着话，旁边的粉笔自个儿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疲劳？圆肩？大胳膊？ 不存在的。。。 。。。 “我其实不是真的在摸鱼”，李力从旁边拿起一块已经完成，但是还未充能的符文基板递给樾樾。 “基板已经完成了，只不过我不确定如果符文板裂开的话，魔法师还能不能向两瓣符文板充能，如果不能的话，那么这个方案的可持续性可就大打折扣了”，李力看着樾樾说到：“所以我在等你回来，在武沐准备好检测仪器之前我们先尝试试验一下分裂符文板的反复充能问题。” 在武沐准备的两个实验中，输入端的仪器很好搞定，毕竟只需要可调节输入能级的符文阵即可，魔导实验室那里有的是。不过输出的检测端仪器需要重新准备，能量散逸检测，震动检测，图谱绘制仪等等都需要提前申请。 为了测量能量散逸的精确值，武沐甚至还要去申请高能符文实验室的使用。 樾樾接过符文板，看到上面已经刻好了一个“震颤”符文，并且一道马克笔笔迹横亘在上面，表现出裂缝的位置。 “能成功吗？”樾樾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块符文板，另一只手拿起桌子上的论文，对照着论的中对“共鸣”符文的描绘，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这道裂缝是否正确分割了“共鸣”与其响应的部分。 “不知道，试试呗。”李力站起身来，然后推着樾樾的座椅向试验台滑动过去，樾樾也乖巧地将脚从地面配合着微微抬起。 像推轮椅一样。 来到实验台前，樾樾将符文板固定在卡台上。为了防止符文开裂后倒下，她并没有选择立式符文板卡槽，而是选择了带固定夹的符文板架子。被四个固定夹树立着固定在空中后，樾樾从它的背后，缓缓地注入魔法能量。 符文板的能源指示灯缓缓亮起。 当能源充满后，樾樾立刻启动了符文，符文板正面的沟槽缓缓亮起靛蓝色的光芒，工作指示灯也相应地亮了起来。 “开始工作了。”樾樾回头看向李力。 李力严肃地点点头，神情郑重地看着那块符文板，眼中透露出谨慎的神色。 “樾樾，记得沿着标记劈。” “嗯。”樾樾伸出手，开始在空气中写下符文。 “可千万别劈歪了啊！” “嗯。” “这一块板可废了我不少功夫呢！” “。。。嗯。” “万一废了我还得重新刻，线也还需要重新画。” “。。。” “况且这套基板不便宜，我申请了好多次才申请下五个。” “。。。。。。” “但是现在就剩一个了，剩下三个可是被你。。。” “闭嘴！” 咔嚓。 震颤符文板发出一声低沉地响声，仿佛悲鸣一般，上面的符文闪烁了两下，随即暗淡了下来。 “。。。” “。。。” 樾樾猛地跳起来，熟悉的擒龙手破空而来，一把掐着李力的脖子又开始使劲地摇（为什么要用又？）“啊啊啊啊你个白痴！！！！” 然而即使被掐死，被钉在棺材里，李力也要用腐朽的双手摆出四的造型，用生命去控诉他曾经死气白咧地求后勤司才求来的五块符文基板被无端浪费了四块。 丝毫不考虑最后一块浪费是由他引起的。 。。。 十分钟后。 樾樾满意地呼了口气，将最后一块基板携刻而成的符文板固定在试验台上。 不远处的椅子上，拇指粗的绳索将李力与椅子靠背紧紧地捆在一起，双脚被绑在椅子腿上，双手反在背后也被困死无法动弹，衣服的下摆被撩起紧紧地塞在他的嘴里，露出下面白白的肚子。 “呜呜呜。。。”李力无辜地大叫。 然而这丝毫不能动摇樾樾想要让他闭嘴的决心。 她充耳不闻地站在实验台旁，一步一步开始试验：输送能量，等待充满，激活符文，等待工作指示灯亮起。 一切就绪后，樾樾最后瞄了一眼裂缝的位置与论文上的一般无二，便开始在空中画起符文。 没有人在耳边聒噪的感觉真好。 绘制符文的时候，樾樾整个人的精神都集中在符文板的位置上，一点一点调整精神力指向，以求一击而成。 突然 “砰”大门猛地被撞开。 樾樾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手一歪，一道气刃沿着符文板中线切过，符文板“咔嚓”一声变成两半。 上面的符文闪烁了两下，暗淡了下来。 “李力我们准备好了，实验什么时候。。。咦？你这什么造型啊？挺别致啊！” “大！胸！！白！！！痴！！！！”。 。。。 李力转过头去，无语地（实际描写）看着同样被困成粽子的武沐。 不得不说这个黑丝御姐如果加上捆绑真的不是一般地诱人。 武沐看到李力望过来，疑惑地问： “呜呜呜？呜呜呜呜？（怎么了？发生啥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弄坏了一个符文板，你也是。）” “呜呜呜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没关系，她弄坏的更多。）” “呜。（哦。）” 这都能对话，也真是难为他们俩了。 。。。 。。。 分裂符文板的反复冲能实验顺利（？）的完成了。 换了一个品级稍差的基板并不会影响此次实验的结果，虽然之后的可靠性实验必须使用更高品级的符文板，李力必须重新死气白咧地去求后勤司，不过目前的实验仅仅是对分裂成两半的共鸣符文板进行重复冲能，任何品质的基板都可以完成。 实验的结果也很理想，除了能源指示灯和工作指示灯无法监控整个符文的工作状态，仅能监控自己所在的半个符文板的状态外，两半符文板对反复冲能的支持完全不受影响。 并且在实验的过程中，他们还额外的得到了一些结论，比如两半符文板并不需要完全断面对齐，任意改变符文板方向并不会影响共振，比如停止工作后再次激活会重新共振，但是能源耗尽后再次冲能后就不会等等。 李力揉了揉有些泛红的手腕，无奈地看着樾樾趴在办公桌上写实验报告，对他和武沐的遭遇毫无负罪感。 他转过头去，突然发现武沐正在幽怨地看着自己，像一个被心上人辜负的怨妇一般。 李力瞪了她一眼，然后指了指樾樾，意思是：又不是我绑的你，看我做什么？ 然而武沐的眼神更幽怨了，双手环抱，凸显出柔柔弱弱的身形，整个人显得楚楚可怜，让李力有些手足无措。 “咳咳”樾樾猛地咳嗽了一声，将写完的报告整理好，然后站起身，转过头来。 武沐原本幽怨的眼神瞬间收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招牌似的笑容又爬上了她的面颊，看的李力脸直抽抽。 不愧是特务头子，这变脸的本事都赶得上川剧了。 “走吧，去高能符文实验室。”樾樾对着两人说到。 第二十九章 实验（中） 高能符文实验室就坐落在实验用具制备室的对面，灰色的外墙方方正正，上面勾刻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符文沟壑。 在这些符文没有亮起的时候，整个建筑看起来仿佛被人吊起来拿鞭子毒打了一顿一样残破不堪，不过当符文亮起时，整个建筑就会在符文光芒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符文实验室的周围埋着一些地桩，散散落落地将实验室围住，这些地桩露出地面一米有余，上面用警告黄色涂出一道道条纹，用来对周围的人示警。 事实上这些地桩并不仅仅用来警告路人不要靠近，它们每个下面都埋藏着一个复合符文阵，每个符文阵都包含着“约束”，“阻挡”，“链接”等等多种符文，而冒出地面的警告桩仅仅是个探测器。 每当高能符文实验室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时：比如爆炸，火灾蔓延，魔法失控等等，在符文实验室墙壁上的防护符文阵没有开启，或者开启后依然未能阻止灾害蔓延的情况下，可以瞬间激活并隔离整个高能符文实验室。 包括地下。 当然里面做实验的魔法师就好自为之，努力活到救援队到来的时候吧，谁让你们做实验不遵守安全规范的？ 走在路上的时候，李力有些疑惑地问武沐，“高能符文实验室平常都没人用的吗？” “嗯？什么意思？一直有人用啊。”，武沐奇怪地看着他。 “那这才一个时辰，你就把实验室的使用资格申请下来了？” “申请并不需要花什么功夫，不过排队可能时间长一点。” “那为什么。。。好，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李力叹了口气，想必武沐一定是与排在最前面的实验团队进行了一次非常亲切友好的会谈，增进了双方的了解，解决了分歧并达成了一致。 一致同意把实验室让出来。 让不出来就把他们当成分歧解决掉。 。。。 樾樾一行人很快就来到高能魔法实验室，此时的实验室里已经放置好了几个关键的仪器，除了原本就镶嵌在一侧墙壁上的高精度能量散逸检测仪外，旁边还摆放着刚从机械魔导实验室借出来的多功能能量仪，从魔法实验室借出来的射线检测仪，从土木工程实验室借出来的震动检测仪，以及从观星台借出来的图谱绘制仪。 哦不对，最后一个不是借出来的，是双方进行了一次亲切友好的会谈，增进了双当的了解。。以下省略。。后才借出来的。 中间的定语很重要。 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见一个黝黑的西瓜头正穿着白色的实验用防尘服，在实验区域忙忙碌碌，看起来像是在检测和调试仪器。 李力一行人在外间换上防尘服，然后鱼贯而入进入实验区域。 “李力老师！”西瓜头看到几人，先是对着李力问候一声，然后才依次对着其他人尊敬的点点头。 李力突然想起，自己一行人并没有拿符文基板来，而原本制备室申请下来的优质符文基板已经被挥霍得一个不剩，不由地有些头疼，正当他准备告诉众人一声然后跑趟后勤司的时候，却发现旁边的桌子上堆了满满一堆各种符文基板。 从最基础的练习用基板到高精度实验用的基板都有，少则一块多则一叠。 李力不由地惊讶道：“高能符文实验室居然还给实验团队准备基板呢？” “什么？”武沐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堆基板后恍然大悟，解释道，“一部分打着樾樾的名头申请下来的，人家一听是樾樾要做高能实验二话没说签了一堆批准单。 “另一部分是观星台送的。” 李力无语地看着她，怕不又是进行了一次亲切。。以下省略。。后送的。 。。。 当一切准备就绪以后，所有人站到了该站的位置上。 樾樾站在放置共鸣符文的实验台前，将共鸣的半块符文板插入多功能能量仪里，准备开启能量仪； 武沐蹲在高能度能量散逸检测仪的检测平台上，将响应的半块符文板摆正，并对准射线检测仪和震动检测仪的探测头； 辛果坐在高能度能量检测仪的操作台上，正初始化检测仪的状态，并测试检测仪的探头是否能正常工作； 李力缩在实验室角落，努力不给其他三人添乱，并在新心里默念天生我才必有用，今天你爱答不理明天你高攀不起等警世名言。 什么是团队领袖？（战术后仰） 很快，实验开始了。 樾樾给武沐和辛果打了一个手势，二人在看到后依次开启了探测仪器的开关，随着能量的传递开启，低沉的蜂鸣声在整个实验室回荡。几个探测仪上的工作指示灯开始发出闪烁的亮光，镶嵌在探测仪上的看起来非常复杂的符文也依次亮了起来。 武沐和辛果分别检查了一下运行时的探测仪度数，确定运行正常后，分别向樾樾打了个成功的手势。 樾樾收到后点点头，开启了多功能能量仪。 李力在角落伸直了脖子看着几位在那里有序的忙碌着，非常好奇，尤其是对镶嵌在探测仪上的那些从来没见过的，一看就复杂程度爆表的符文法阵非常感兴趣，可惜理智战胜了他的好奇心，因为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将实验顺利的进行下去，一旦添乱导致实验失败。。。 武沐可真的能把他掐死，她不像樾樾一样手下留情。 樾樾慢慢地调整着多功能能量仪，能量仪会通过多种模式释放能量，比如持续释放，或者脉冲，或者波形等等，能量的能级也可以动态调整，而对于此次试验来说，几乎所有的能量释放模式他们都要去尝试，并且不止一次。 每当樾樾调整了一次能量仪，其他两人都会等到能量传输稳定后开启记录，然后就会听到图谱绘制仪通过有线接收到传过来的信息，在一旁发出“哒哒哒哒”的打字声，将信号打印在纸卷中，从出纸口吐出来。 而武沐也会在每个阶段的实验完成后，将吐出的纸带背后用记号笔写下实验编号。 不得不说这有点像拍电影。 。。。 时间过的很快。 由于并不是定向测试，所以对于这种测试工作来说枯燥而且漫长，想要采集到足够完成并且有价值的内容，那十几种能量传输模式，每一种都要进行多次测试，并且每次测试足够长的时间。 樾樾、武沐和辛果依然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机器和符文，这种长时间的科研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 不过李力蹲在旁边已经快无聊死了，他已经把那堆符文基板堆放得整整齐齐，并且已经翻来覆去数过二十多遍，现在正在尝试将他们搭成一座堡垒。 随着被所有人都当成背景音的低沉的嗡嗡声缓缓消失，李力从堆叠堡垒地无聊举动中抬起头来，背景音突然消失他还有些不习惯。 樾樾盯着符文缓缓失去最后一点能量，然后放心地松了口气。这应该是符文实验规定，符文板必须完全失能后才能结束实验，相当于化学实验中的：酒精灯必须使用灯帽熄灭。 樾樾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其他两人按照操作手册将仪器一步一步关闭，说道：“差不多了，明天我去处理数据，这些数据有够分析的了。” 然后一转头，看到李力，顿时惊讶地说道：“呀！你还没走呐？” 李力满腔的问候都堵在嗓子眼里，无语地看着樾樾。 “啊呀忙昏头了”，樾樾轻轻按了按太阳穴，“不过其实你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数据分析明天才能出来，不过这次数据有点多，我得找几个研究生加加班。” “。。。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让人加班真的好吗？” “问题不大，给他们一人加俩学分整个班的人都抢着干，出了学校哪儿有这好事儿。” 真是充满剥削阶级论调的发言。 李力想了想，说道:“好吧，今天就辛苦你们了，至于距离衰减实验，应该随便找个实验室就可以做吧？” 樾樾点点头。 武沐已经将实验结果的纸带卷成卷，上面印满了拓印上去的符文，这些符文需要对照图例变才能翻译成数据，然后整理成图表。 全员离开了高能符文实验室，樾樾和武沐去自习室抓人，今天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辛果也需要一同去跟着处理数据，这让李力有些羞愧，虽说这孩子没有在理论提出和解决方案完善方面有所贡献，可是小西瓜头是真的任劳任怨，操作东西，调试仪器，申请实验材料，制作实验用具，处理数据外加收拾垃圾。 李力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想了想自己需不需要给她们一些奖励？ 比如《显微镜的光学原理》，《流体力学》或者《宇宙大爆炸理论》什么的。 毕竟魔法儿女多奇志，不爱文学爱科学。别人的女朋友想要安慰需要《西游记》和《白蛇传》 他的不一样，需要《地球演化史》。 李力耸耸肩，回到实验用具制备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第三十章 实验（下） 翌日。 实验结果出来了。 武沐和樾樾现在正在自家的大别墅里睡的昏天暗地，实验结果是辛果带给李力的。 小西瓜头现在看起来也充满疲惫，李力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头，然后把他撵到小黑屋里去睡觉去了。 其实小黑屋仅仅是个休息室，不过希望小西瓜头不会在里面刺激出什么心里阴影。 仔细翻阅这份实验报告，略过一大堆太长不看的实验数据说明，李力直接翻到了图形谱。 图形谱中用简明扼要的波形图描述了当输入端输入能量变化时，输出端的震动方向，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个震动会随着能量变化的大小，周期性的沿着圆的方向，瞬时针变换震动的指向。 当能级为0毫普通加仑时，震动方向为沿y轴上下震动，当逐渐增大输入能量大小时，震动方向会顺时针转动，当输入能级达到078毫普通加仑时，震动方向会达到与x轴平行的方向。 如果继续加大输入能级后，震动方向也会随之旋转，而震动方向绕原点一周并回到y轴方向的能级为： 314毫普通加仑。。。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天打雷劈一般的巧合。 而这个实验的结论显而易见：震动方向可以完全按照输入能级的大小来控制！ 李力拿着实验报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 他知道这个实验报告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全新的技术体系，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地球中的波（声波，电磁波）通讯！ 如果将一三象限的震动方向当为0，二四象限的震动方向当为1，那么这个传输装置就可以传送二进制编码。 但是如果把一三象限中更靠近y轴的45度角当做0，更靠近x轴的45度角当恒1，二四象限中更靠近x轴的45度角当做2，更靠近y轴的45度角当做3，那么这个装置可以传输。。。四进制编码？ 如果继续细分下去。。。 李力扶着椅子背，缓缓坐下。 他有些消化不了这巨大的冲击。 这是什么神仙科技树啊？！ 可以想象，随着魔导技术的不断提高，不光可以通过增加能量脉冲频率来在一个维度上扩展传输速率，更可以通过更细分震动方向来从另个一维度上扩展传输效率，在时域与频域的双重扩展下，摩尔定律算个毛啊！两年增加一倍很牛逼吗？ 李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伸手拿起旁边的纸笔，正准备写下结论。 突然，一阵灵光闪过他的脑海，他突然意识到，至目前为止，他们所有的测试都是通过符文平面震动来进行测试的，那么如果说，这个震动并不仅仅发生在平面上呢？符文所散发出的魔法能量其实是在三维空间中震动呢？如果能够检测震动在三维空间中的方向而不仅仅是平面中的方向的话？ 而且实验中，他们也仅仅使用了一块符文板进行通信，如果在信息传递的过程中，能够使用不止一块符文板，而对多个符文板进行同时编码并行传输信息的话。。。 这tm是啥啊？纠缠态啊！量子通信啊！跳过经典通信直接上量子通信过分了啊！况且人家每个量子才粒子或波两种状态啊！你这一次性想几个状态就能几个状态啊！作弊了吧？！ 为啥这个世界的计算和存储发展得一坨屎，但能源和通信发展这么快啊？？ 这是什么神仙科技树啊。。。 。。。 樾樾和武沐在饱饱地睡了一觉后，直到午饭过后，才从别墅来到学校。她们虽然是实验的设计者，设计、实施了实验并整理好的数据，总结出了符文震动规律，但是这规律能不能真正助力她们达到所要达到的目的，还需要李力来总结。 但是至少她们可以用这个实验水一两篇论文了。 还有些困顿的樾樾揉着眼睛走进实验用具制备室，余光扫了一眼教室并没有找到李力的身影，想来他应该是去吃饭了。 结果没走两步，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 樾樾低头一看，发现李力正全身大字状躺在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量子通信”，什么“信息传输不能超过光速”，什么“相对论”的。 这个状态的李力把樾樾吓了一跳，看到他仿佛失了魂魄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把你吓成这样？” 李力一只手缓缓抬起，将手里的论文递给樾樾。 樾樾接过来瞄了一眼标题：《通信的魔法理论》 “咦？论文写好了？”她有些意外的看了李力一眼，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在李力旁边，一边陪着还在失魂的李力，一边浏览着论文。 时间慢慢过去，她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甚至粗略地浏览到一半的时候，她立马返回论文开头，开始仔仔细细地研读了起来。 一篇文章并不长，大概只有不到一万字，由于是理论，上面所有的内容也都是由文字呈现的，但在不长的时间内读完这片论文后，她拿着论文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看起来手抖是会传染的。 如果换一个人来看，比如研究生，甚至是一些魔导师，他们也许并不能看出这个研究成果的价值，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信息革命，并不知道所谓的信息传递在全球一体化的信息革命中占据了多大的分量。 但是李力不止一次对她描绘过这样的场景，在实验室的研究大纲中，也有对技术发展的时间线做了一个简单的整理，她知道数据通信在未来的技术框架中究竟有多么重要。 马上，她就告诉自己要冷静，并且有些严肃地对李力说：“还不到最后下结论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实验。” 李力叹了一口气。 因为他知道，即便目前这个东西共鸣的距离只短到不超过房间的宽度，也仅仅是将这个东西的应用场景缩窄了一些罢了，只要发现“共鸣”符文的共鸣原理，有魔法定律背书的情况下，更远的共鸣符文就一定会被发明出来。 正待李力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声声咕噜声突然从他的腹部传来。 李力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樾樾买了个萌：“饿~~” “。。。”樾樾无语地看着李力，不知道想到什么，却突然绷不住笑了出来。 “乖乖呆着，我亲爱的李力‘助教’，我去帮你买饭。”樾樾笑着轻轻拍了拍李力的狗头，就像平常他轻轻拍她的头一样，然后将论文盖在李力的肚子上，起身向外走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个曾经被誉为魔法天才的少女已经变成了地上这个大男孩的助教，也许是他头脑那无数无法理解的知识和对世界的认识深深吸引着她，让她即便是成为了助教，也甘之如饴。 。。。 最大距离实验很简单，通过不停地拉远发送端与接收端的距离，并找到无法接收有效共振信号的最远距离，并求出强度衰减曲线即可。在距离实验的过程中，李力团队不仅仅求出了这个强度衰减缺陷，更找到了不同能级下的强度增长曲线。 简单来说是冲入能量越强，其信号距离越远。 当樾樾尝试冲入100高能加仑的能量时，共振的距离甚至达到了两千米的程度。 然后符文板就炸了。。。 看来基础材料的研究工作也要尽快提上日程。 “材料学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强项，虽然我们确实有一些领先的地方。”樾樾对李力解释道，打消了他去学校基础研究专业碰碰运气的想法，“不过我倒是可以给魔法学会发信，让他们整理一下相关领域的技术清单。” “要花钱的吧。。。”李力有些中气不足。 “。。。由学校来申请”樾樾无语地看着他。 李力闻言，顿时底气十足地点点头，“嗯，一定要让学会的人仔细整理，毕竟这关乎着地球君的安危。” “。。。” 。。。 论文被寄往《前哨》。 李力并不知道这篇论文能否被魔导师们认真对待，可能对于他们来说，传送法阵这种方便快捷的信息传递方式更适合他们，因为他们既不是官员，也不是将军，更不是商人，对于他们来说，廉价的通讯所带来的收益，甚至比不上一个优秀的符文模型。 这是价值观不同所带来的差异。 虽然李力不太关心论文所带来的影响力，但是他也不能闲着，通信技术完善以后，就必须来制定通讯规则。 在经过与几位专业人士沟通后，他们一致确定暂时将4进制作为传输的基本进制，而接下来，就是发明体积较小、频率较高的调制解调器和数据发送、接受器了。 数据传输原型机的原理很简单，通过打孔纸带将某种数据扫描进调制器，然后调制器将数据转换为能级不一的能量脉冲，接收器端接受到脉冲后将接收到的打孔信息绘制在纸带上，最后将信息转换为原始数据。 其实就是电报。 如果接上符文自动机那就是远程计算机。 除此之外，如何确定字节长度，如何将帝国语文本编码，如何进行数据传输中的正确性校验这种更高一层的事情，就已经不是李力等人最主要的事了，实验室准备招收一些新的魔法师或研究生来帮助他们完成这些规则的制定，李力也只是从旁指导。一些研究课题也准备扔出去给其他实验团队来做。 毕竟有肉大家吃嘛，一个人点亮一整颗科技树？不现实的，又不是种田文。 而李力现在，已经在准备奔赴帝都授勋的事宜了。 第三十一章 帝都之行 帝都当然不叫帝都，他的原名叫帝京，坐落在晨国西北方向的燕山山脉脚下，临渭水而筑。帝都曾是七朝古都，三千年前的燕朝因战败而迁都于此，燕文帝在此处下令筑城，并命名为燕城，而后燕文帝励精图治，卧薪尝胆，终于反败而胜，从此帝都又被称为兴都，有兴旺之意。 晨国以武定国，五百年前晨高祖也正是从此地起义，掀起了反抗前朝暴政的大旗。 经过两个时辰的旅行，李力，樾樾，武沐，辛果一行四人终于来到了帝都。 帝都作为首都，其高河站比北方城那小站不知道气派了多少倍，全封闭式车站，上下三层分别作为候车站，站台和离站通道。在站台上向左右望去，八条列车车道排列地整整齐齐，在列车即将到站的站台上挤挤挨挨地站满了等待的旅客。 跟随着出站人流下楼梯进入离站通道，宽阔地通道两边是各种各样的沿街商铺，这让这里更像是一个地下商业街，从商铺里飘出的香味刺激着四人，让他们的口水不断地吞咽。 毕竟起个大早，没吃早饭，然后坐了整整一上午的车，现在他们急需填饱自己的肚子。 “要不。。。吃点？”李力转过头来看着其他三人。 辛果有些犹豫，踌躇不定地说:“听说帝都的物价很贵，高河站内更贵。。。” 李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指了指樾樾和武沐，“看到旁边这两位了没有，大款！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要是不吃她们的喝她们的用她们的拿她们的，就是不给她们面子！” 樾樾斜着眼看着他，哼了一声：“有个屁的钱，别墅是学校分配的，我一个正教授的工资就比你个副教授都出两成，帝国功勋的补贴也并没有多少，顶多出去打两次牙祭。不过嘛”，她看向辛果，“这次出行费用完全由官方负担，所以只要不买什么奢侈品的话，买点什么礼品完全可以报销。” 听了樾樾的话，李力有些新奇地问道:“学校买别墅分配？” “并不是学校买的”，武沐脸上挂着淡淡地微笑，解释道:“之前一位教授贪污，挪用公款，最后被追缴回来。不过房子是没办法了，虽然学校方面想要把房子挂牌卖出去，不过一直没成功。” “为啥？”李力有些疑惑地问，“我看那里地段不错紧靠湖边，周围的别墅都住满了人啊？” “因为那个房子风水不好。”樾樾接茬道。 “。。。啥？？？” “前四任主人死了一个疯了一个进去一个，还有一个亿万富翁进去，百万负债出来，谁敢住？”樾樾说。 “不是。。。等会我不是问这个，我想问的是。。。风水是怎么回事？你们还信这个呐？”李力一脸懵逼地说。 “我们不信，不代表其他人不信啊”，武沐摊了摊手，“当然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你们还敢住？” “没事，房子是学校的，我们只是暂住。。。” 感情死主人不死房客啊？ 这时，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辛果弱弱的出声，“我们。。。还吃不吃饭？” 这话一落，原本讨论地热火朝天地三人立刻停了下来，然后几声奇怪地咕噜声不知道从哪儿传来。 几人尴尬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同说道：“走走走走吃饭去”，一边向商店走去。 。。。 在高河站的商店街吃完午饭，一行人来到摆渡站前。 为了能够让游客观光帝都的绝美风景，帝都高河站的摆渡车居然是扁球形魔法车，魔法车的上半部分用透明的玻璃罩扣着，可以透过观光窗看到整个帝都的风景，一览无余，而玻璃罩也阻挡着高空的狂风与雨水。 就是夏天有点热。 四人坐上魔法车后，魔法车缓缓地驶离了高河站。 当阻挡视野的车站墙壁消失在视野内，一片神奇而美丽的城市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首当其中的就是那远处壮观的紫微城，又称紫微宫，始建于一千四百年前的周朝，历经六百年两个朝代的扩建，如今的紫微城已经是一座拥有房屋九百九十九间半，超过42平方公里的庞大建筑群。 雕梁画栋的房屋鳞次栉比，灰黑色的飞檐整齐划一，上面勾勒着白色的屋脊。红色的梁柱支撑着建筑飞檐，组成一道道长廊，连接着各个大殿。大殿与大殿之间郁郁葱葱地生长着各种珍奇的大树，让整个建筑群不再单调。 最让人瞩目的是紫微城中心的建筑“天堂”，与其他的四方型建筑不同的是，天堂为圆形，是一个五层的高大圆塔，火红色的檐盖层层叠叠，白色的墙壁上镶嵌着红色的立柱，上面点缀着彩绘的浮雕，塔尖是一个金色的尖顶，它的高度甚至比一层塔还要高，七彩的流苏从尖顶坠下，随风轻轻飘扬。 视线往近处拉动，可以看到一道彩练将紫微城与帝都市井分割开来，那是渭水的支流之一：洛水，也是古代紫微城的护城河源头。 过了洛水，便是繁华的帝都城区，高耸的魔法塔节节伫立，隐藏在五颜六色的建筑群中，笔直的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喧嚣，仿佛是一条长长的缎带，延伸到天边。远端，几座摩天大楼刺穿云霄，高耸入云，那是帝都的开发区，也是帝都最为繁华的地方。 四个人趴在透明观光窗上，双眼目不转睛，惊叹一声接着一声。 辛果的一声接着李力的一声。 樾樾温柔地看着李力，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武沐眼睛猛地一亮，“我要是带他去见了世面，你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樾樾横了武沐一眼：“我更喜欢他见多识广的样子。” 武沐：“。。。” 。。。 由于此次授勋是官方活动，所以一行四人来到了皇家酒店就住，皇家酒店位于洛水以北，与紫微城同在洛水一侧。 与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不同，皇家酒店显得朴素典雅。以苏州园林为建筑风格，每一个客房都是一间单独的小别院，小院里有微缩版的亭台水榭。虽然是微缩版，却丝毫不显粗略，尤为精致。 池塘有半间别院大小，清澈见底的水里偶尔可以看到几尾不知名的小鱼，一块嶙峋的巨石躺卧在池塘中央，不知道哪里的水流从巨石的缝隙中流出，落到水塘中溅起一片片水花。 一条蜿蜒的小路从院落门口伸出，越过池塘通向房屋，房屋是古朴的木质建筑，屋顶灰褐色的瓦片层层叠叠，褐色的立柱檐梁看起来颇有年头，灰红色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雕栋的花窗。然而偶尔却可以看到一些符文板镶嵌在房屋周围的墙壁上，显得格格不入。 李力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那些破坏气氛的符文板，手背上却挨了樾樾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别乱动，那是消防符文。” 。。。想想也是，毕竟是木质建筑。 房间是一套大套房，两个朝南的卧室，一个宽敞的客厅，里面装点着精美的青花瓷瓶，窗台上郁郁葱葱栽种着各种植物，让整个房间看起来不那么灰暗。桌椅沙发皆是由看起来颇为名贵的木材定制而成，上面浮雕着精致的花纹。 不愧是皇家酒店，土豪一样闪瞎眼的金色和红色已经不是他们的追求了，低调奢华才是。 放好行李，一行人不约而同地瘫在沙发上，然后商量着下午的安排。 授勋仪式是明天午时，明天上午会有人来接他们进入紫微城，不过今天倒是没有人去打扰他们，所以一行人商量着去什么地方玩。 “去看开发区的摩天大楼？”辛果眼睛发亮地说。 “又不让进去，也就抬头看看刺激一下你的颈椎。”李力摇摇头，“要不去王府别院景区？” “和这个院子差不多”，樾樾摊了摊手，“想看你可以去院子里溜达。” “去自然博物馆怎么样？”辛果又问 “得了吧，里面都是模型，标本还不如我们学校的素材库多，想看我可以带你去仓库里看。”樾樾反对道，想了想说道:“不如去燕山公园？” “大热天的不去”，武沐嫌弃地摆摆手，然后灵光一闪，“不如我们去洛水水上公园吧！” “你就那么喜欢和精壮男子共浴吗？”樾樾鄙夷地看着她，“你个**人。” “不”，武沐妩媚地笑道:“我喜欢和李力共浴。” “**人你说甚？” “你们说别带上我啊！” “怎么了，怕了？” “你有种再说一句？” “别吵了。。。” “我不光敢说，我还敢做呢！” “大胸废柴女，勿谓言之不预也！” 。。。 经过友好亲切的磋商，四人一致达成了结果，那就是 哪也不去。 李力抬起头来看了看葛x瘫的其他三个人，然后努力够了够桌子上的服务呼叫铃，想要叫份果盘。 没够到。 突然，一阵灵光闪过他的脑海，四个人？四个人啊！这不是棋牌出场的好时机吗？ 是该做一些穿越者该做的事了！ 李力直起身来，摇了摇旁边的樾樾，说道:“樾樾别懒了，帮我找些体积相同的小木块，教你们做些好玩的东西。” 。。。 第三十二章 授勋（上） 麻将很快就做好了，在樾樾的配合下李力拆了十几个练习用的符文板，将其分割成同等大小，然后用刻刀阴刻出花纹，没有纹理的符文板看起来最适合制作麻将，不知道如果这个东西风靡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带动符文板的销量？ 麻将的规则简单易学，上手容易精通难，在李力的言传身教之下，很快三人就基本掌握了规则。几人打了几圈以后来了兴致，开始一局一局搓了下去。 但是玩了几局以后李力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虽说樾樾是天才，但是天才还能体现在打麻将上面？这么多局下来其他人一把没赢，光听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叫道：“和了！” 难道是今天她的运气特别好？ 李力仔仔细细地暗中观察，然后发现了一些端倪。 符文板一般都是由魔法元素亲和的材料制成，并且不光如此，如果想让人类控制并使用魔法板，就不能仅仅使用魔法元素亲和的材料，在相同亲和度的条件下，越能够接纳精神力的符文板品质越高，而对于品质不高的符文板来说，散发出去的精神力会被反弹回来，这时仔细观察符文板表面的话，就会有一层模模糊糊的气态物质，如果不是细心观察的话，非常难以发现。 李力叹了口气。 普天之下能够精神力外放的也就您老一个，就不能把它用在正事上面吗？ 比如说拯救世界，或者拯救世界什么的。 。。。 武沐玩了几轮下来一把没赢，看到樾樾又高兴地喊了一声“和了！”，愤怒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哼！不玩了，去吃东西去。”说罢就向外走去。 辛果也有些沮丧，不过一听武沐要去吃东西，立马精神起来说到：“我也去我也去！”然后屁颠屁颠跟在武沐后面，出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李力和樾樾两人。 “哼哼，一群菜鸡~”樾樾满意地哼哼了两声，看两个电灯泡都不在了，二话不说直接扑到了李力的怀里。 接住樾樾让她坐稳，李力趁她没注意伸出双手夹住她的小脸，使劲揉搓，一边把她萌萌地小脸揉搓成奇形怪状的样子，一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打个麻将你都作弊！仗着你精神力天下第一也不干点好事。” 当然这话不能当着武沐和辛果的面说，有些时候还是要给女朋友留点面子的。 “呜呜。。。我揍是不想让辣个大胸废材女赢。”樾樾口齿不清地说。 “为什么？她平常对你不也挺好？”李力疑惑地问。 “哼！谁让他勾引我男朋友！” “。。。”作为樾樾的男朋友，李力觉得很尴尬，他看向樾樾，委婉地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要信任一下你的男朋友比较好。。。” “男朋友直勾勾地盯着别人的黑丝怎么说？”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 “盯着别人的胸怎么说？” “。。。” “还有上次。。。” “好了！别说了！！”只见李力大喝一声打断樾樾的话，然后立马低下头来，“我错了。。。” “乖~”樾樾微笑着摸了摸李力的狗头，然后说道：“我其实没有怪你啦，人之常情而已。” “况且”，樾樾依靠在李力怀里，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蓬勃的心跳，轻轻说道：“况且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离你而去了，也有一个人能陪。。。”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紧紧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诧异地抬起头来，看着李力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眼中深处透露着一丝恐慌。 “千万不要立这种flag”，李力严肃地说：“立了这种flag的人通常活不过下一集。” 樾樾看着李力如此严肃地神情，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动，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什么时候能立这种弗莱格呢？” “本书完本的时候。” “。。。啥意思？” “不知道，不是我说的，某个大宇宙意志说的。” “。。。” 。。。 翌日。 今日是一月一度的大朝会，三省六部的大佬们都要去乾阳殿述职，这些大佬们大概寅时（凌晨3点到5点）时分就要从家中出门，披星戴月地赶往紫微城准备。而大朝会是在辰时（早7点到9点）开始，四品官员以上都需要准备进行报告，短则一两行，长则一两本，其内容涵盖政令、民生、经济、军事、外交等等各个方面。 当然更详细的报告已经在幕后被批示过了，筛选出来的这些与其说是拿来讨论的，不如说是拿来昭告天下的。 大朝会过后才是各种各样的典礼，活动等，无论是节日庆典还是一些建成典礼都会在朝会后的午时（中午11点到下午1点）开始，一般不超过两个时辰。 而典礼活动过后则是盛大的皇家宴会。 所以不管哪个世界都是民以食为天，搓一顿才是最重要的，喜事搓一顿，丧事搓一顿，没事搓一顿，解决了事情，维系了感情，填饱了肚子，喝出了三高，一举四得。 紫微城的管事早早来到皇家酒店，在前台通传后便坐在等候区静静地等待。毕竟皇家酒店作为皇家宾客的接待酒店，就建立在宾耀门外一公里的地方，离紫微城并不远，况且午时时分才会召见授勋，只要在巳时（上午9点至11点）之前将人都接到紫微城的接待宫殿即可。 然而左等右等都等不来，这让管事有些疑惑，但凡是这种皇家的典礼，受邀请的人无论官职大小、国籍如何都会诚惶诚恐地准备好，早早出门，尽早去紫微城的宫殿等候。而这样的情况还是管事第一次见。 管事皱了皱眉头，问前台的接待小姑娘，让她找人去看看这几位客人现在在哪儿。 很快一个服务生便小跑着过来，告诉管事：这几位都在餐厅吃早饭。 已经吃了半个时辰（一个小时）了。 。。。 皇家酒店的早餐是自助席，而且由于这里经常下榻世界各国的名人、政要，所以这里的早餐也是五花八门，充分体现了晨国大吃货国的底蕴，每个大厨都是入行十年以上的资深大厨，是各个菜系中的佼佼者，所以这里的菜肴简直是整个晨国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浓缩。 之前李力听闻典礼结束后会有宴会，还打算留着肚子去那儿大吃一顿，不过樾樾作为过来人给了他一点人生经验。 “哪个宴会你吃饱过的？尤其是皇帝陛下坐在首席的时候？” 李力深以为然。 于是管事来到餐厅，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四个人围坐在圆桌旁，正扶着肚子哼哼着，桌子上摞着四摞盘子，每摞都有七八个，远处看起来跟小山一样。几人倒是不浪费粮食，吃多少拿多少，那盘子一个个光亮得仿佛舔过一样。 不对，看那纹理，是真的舔过。。。 管事走近四人，脸上爬满了无奈，向几人微微鞠了一躬说到：“几位吃饱了吗？我们该走了。” “走？哦哦！”樾樾反应过来：“走吧走吧，午时典礼就开始了，还要去紫微城接待办准备准备。” 管事噎了一下，接待办什么鬼？那是文思殿。 看到几人站起来就准备开拔，管事只好又提醒道:“何教授，您的勋章不要忘带了。” “记着呢记着呢”，樾樾摆摆手。 管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坐上接待魔法车，司机缓缓将车启动，与樾樾和武沐这两个女司机不同，专业老司机开着车又稳又快，坐在上面只能感觉到微微的震动，就像是做高铁一样平稳。 然而自上了车，李力就用一双好奇的眼神偷偷打量着坐在对面的管事，偶尔喵着管事不可描述的部位，看的管事寒毛直竖。 最后实在受不了，管事只好礼貌地问：“李力阁下，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李力惊了一下，然后抱歉地笑了笑:“哦，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 “什么？” “我不知道合不合适问，不过您别生气，我只是好奇，是学术上的”，李力小心翼翼的问:“您没有那东西，是怎么方便的？” “那东西？”管事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就是。。。男人用来那啥的东西。。” “那啥？哪啥？” “就是。。。” “他再问你没有xx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樾樾打断李力的支吾，直白了当地说。 管事听了，震惊地望着李力，“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没有那个东西？” “啥？”这回轮到李力震惊地望着管事，“太监不都是没有的吗？” 管事听了，脸色哗地垮了下来，阴沉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李力阁下，这种畸形的职业早在三百年前就由晨贤宗陛下下令废止，对于人权的保护，晨国始终不遗余力地推进并取得了良好的成效。这种事情在这里说无所谓，但是进了大殿，您可千万不要口无遮拦。” “对不起。。。”李力有些羞愧地说。 管事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祈祷，办这趟差千万别出什么事，自己马上就要。。。不对，自己已经结婚了。 好险。。。 就这样，魔法车搭载着众人驶入了紫微城。 第三十三章 授勋（下） 进入紫微城，一路穿行在高墙宫阙之间，让李力一行人叹为观止。 很快魔法车就停在了文思殿殿前，几人下了车，依次进入了文思殿。 然后就感觉像是进了菜市场。 由于此次授勋典礼授予的是帝国贡献勋章，而授予的人包含各行各业，所以整个大殿看起来有些拥挤，人们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靠在大殿的柱子上，有的蹲在地面上，互相走动，相互介绍，让整个大殿变得十分吵闹。 “几位教授先将就一下吧，很快典礼就开始了。”管事回过头来，对着刚进入大殿的几人说道，然后微微一躬，离开了大殿。 “我们大概要等到多会儿？”李力疑惑地问。 “午时，不过如果大朝会结束得晚就要等到未时。”樾樾说到。 李力点点头。 。。。 大约午时三刻，有管事前来告诉诸位，吉时已到，请诸位上路。 看着魔法钟上面显示着血红的大字，李力哆哆嗦嗦地问樾樾，“情报正确吗？我们真是来授勋的？” 然而不管是授勋还是受死，该上路还是要上路，在管事的带领下，一行七八十人向正殿乾元殿走去。 穿过一座座拱门，路过一栋栋宫阙，人们来到了乾元殿前的巨大广场上。 此时的广场上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除了晨国大大小小的官员，还有各个国家各个媒体的记者，一些民间代表也被邀请过来，参加这次庆典。 广场中央搭建着一个巨大的露台，露台上摆放着一个演讲台，露台的背景巨幕上写着朱红色的大字：“帝国功勋授勋仪式” 不远处则是一个用做观礼台的高台，中间也放着一个演讲用讲台，想来这是帝王一行人用来观看授勋仪式的地方。 管事已经在来的路上将授勋仪式的流程大略给众人说了一遍，因为对于官方来说，授勋不仅仅是对有所贡献的人的奖励，更是一场政治秀，所以邀请了各个国家各个媒体的记者朋友来此参观，最大程度地体现晨国任人唯才的治国策略。 一行人在舞台侧边站定，管事将李力和人群中的另外两人请出，让他们首先登台，接收授勋。 原来能拿到帝国勋章的只有三个人。 李力打量了一下另外两人，一个已经年逾七旬，一头白发酷似喜洋洋，脸上满脸皱纹，眼睛却十分清明，一身白色的大褂作科学家的打扮，而另一个人则是一个公务员打扮，年龄五十上下，一身正装，略有肚腩，如果腋下夹一个公文包那活脱脱的下乡干部。 在李力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也在打量着他，不一会儿还是那个下乡干部先开了口，他笑眯眯地问：“小兄弟贵姓啊？看你这年龄这么小居然也能获得帝国一等勋章，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 “您过奖”，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力也笑着回答：“免贵姓李，我叫李力，获得帝国一等勋章实数运气好，不像您在您的领域里浸淫多年，拿到勋章实至名归。” 旁边的老者也笑了，“小小子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说话。” 中年人笑了笑，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我叫郑和，是晨国外交官，常年在外奔波，不知老人家您如何称呼？” “老朽姓孙，单名字勤，是帝国观星台的教授。”老者说道，“老朽是因为发现了星轨轨道测定方式才获得一等勋章的，不过老朽有些不明白，这个测定方式是老朽年轻的时候发现的，因过于复杂而束之高阁，不知为何此次突然宣布因此而获得功勋勋章。” 李力听了，轻轻抬了抬眉头。 “我想是因为最近您的研究成果突然被应用到一些很重要的地方了吧。”郑和笑了笑，殊不知他这一猜，歪打正着了，“而我呢则是因为战争调停，不过这也并不仅仅是我的功绩，没有我们帝国的维和部队在旁边虎视眈眈地护卫着，我是不会傻傻地跑到两个世仇国家中间去游说的。” “那你呢？李力小兄弟？”孙教授转过头来看着李力。 “我是因为和团队一起发明了符文自动机。”李力谦虚地笑了笑。 “符文自动机？”孙教授疑惑地想了想，“是一种魔导机械吗？” “算是吧”，李力说道：“通过程序自动控制符文的执行。” 孙教授皱着眉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好意思，老朽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 “没事”李力理解地说，“毕竟是魔导机械相关的东西。” 正在这时，钟声响起，这代表大朝会终于落下帷幕，皇帝陛下和高级官员们也即将入场进入观礼台。 一行人从乾阳殿缓缓走出，走在最当中的则是一身朝服的晨昭宗李烨，后面跟着一品至四品官员，约有三四十人。在众人的瞩目下，所有人走上了观礼台站定。 正当李力想着是不是要跪下磕个头什么的，所有人开始向皇帝陛下鞠躬。 原来这时候不兴这个啦？ “平身”，晨昭宗威严的声音响起。 看到所有人陆陆续续地直起身子，典礼官走上露台，开始主持授勋仪式。 。。。 授勋仪式平平无奇，既没有不明组织捣乱，也没有某神器出世引发骚动，更没有某主角一番策论引皇帝青眼相加。 虽然最后一条李力很想试试，但是估计这样引来的并不是青眼而是白眼，外加乱棍打出。 李力、孙勤教授、郑和三人依次走上露台，向皇帝陛下鞠躬。之后，一位看起来像是高级别的官员从露台的另一侧上来，站在演讲台后依次演讲了三人的成就功绩，其用词不可谓不华丽，语句不可谓不锦簇，听得李力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念完，这位官员笑眯眯来到三人面前，依次拿起礼仪小姐捧上来的紫色六芒星奖章，佩戴在三人的胸前。 看着这精美流光的勋章，李力感慨万分，他也终于成为了特权阶级的一员，从此他的生活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去官府部门办事终于可以不用排队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对三人的授勋完成后，官员将三人请下了露台，之后则是二级贡献奖章、三级贡献奖章和一些普通的奖励，领奖人依次上台来重复着之前李力三人的流程，小辛果和武沐则仅仅颁发了一个奖状，外带一些奖金，而樾樾甚至连奖状都没有。 不过她胸前佩戴的那枚略有一丝陈旧的帝国一等功勋奖章就已经很说明问题，没有人敢小觑于她。 在众人领完奖后，高级官员对众人说了一些勤勉的话，然后将话语权交给了皇帝陛下。 晨昭宗踱步到演讲台前，威严的眼神扫过台下的所有人，然后对着扩音符文板缓缓说道:“自兴运十二年，晨国大力发展科技以来，我们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魔法界各界人士的努力下，我们在生物，生命科学，魔导机械学，符文学等领域迅猛发展，开疆阔土。。。” 。。。 就在李力等人在授勋典礼上接受荣誉的时候，哥白尼魔导师早已带领着自己的科考团队，来到了晨国的西北高原，在世界平均海拔最高的咸水湖青湖旁驻扎了下来。 有地质学家认为，青湖的来源源自于地壳运动将岩层深处的盐通过地下水运到湖水中，而另一些地质学家则有不同的看法，他们认为青湖的来源应该是源自于海洋，由于某种巨大而缓慢地地质运动将原本是海洋的一部分切断，最终发展成了青湖。 两方争论不休了十几年，差点没动手。 当然两方都没有办法解决对方提出的质疑：海量的盐是如何来的？形成内海的湖为什么没有干涸掉？ 然而哥白尼魔导师此次前来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他只是一个天文系的魔导师，此次前来，则是为了观测金星临地的数据。 金星每次濒临地面的最近位置都并不相同，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从地球北极点到南极点的任意一个纬度上都有陆地。根据计算，金星此次临地与地球地面垂直的位置为北纬三十三度线，而中陆洲西北高原则是一个最好的观测点。 毕竟作为高原，这里常年天气良好，年降雨天数只有区区十几天，并集中在春秋两季，所以七月中旬，这里就是观测金星临地的不二之选。 为了保证纬度计算不会因为某种原因出错而使得这里观测的金星面积并不是最大值，新罗皇家观星塔派出了十八只考察队，分别在纬度线上每十个纬度驻扎一只，现在他们的测量队遍布世界各地。 不过哥白尼魔导师并不担心这个，过去的近十次计算所得出的结果并没有出过一次错误，除非在两个行星扰动的过程中，一些未能发现的参数隐藏在公式未知的角落里。 哥白尼魔导师站在湖边的盐碱地上，高原的气候让他有些气喘，他的面前是观星用的符文透镜，两片巨大的符文板在激活后会在中间形成一个曲光透镜用作成像，成像后的图像会被探测器收集，并自动打印出相关的数据报文。 这些数据报文会在简单处理后传送至帝国皇家天文台，并由皇家天文台使用跨大洲传送阵传送回新罗皇家观星台。 而此时，观测机器正对准着天上金星，现在的金星已经距离地球非常近了，巨大的金星仿佛下弦月一样的形状和大小，随着地球的自转缓缓在天空中移动。 金星上空金色的流动纹理已经肉眼可见，最引人注目的则是一个巨大的淡金色斑点，那是由于行星自转而带来的巨大风暴斑，在金星表面由东向西缓缓流动，可以想象此时那个时速超过千公里每小时的风暴斑中央会携带着多么毁天灭地的威能。 西北高原正处凌晨，恒星的光芒还隐藏在群峦之后，晴朗的天空正适合开机观察，今天也是最后一个间断性观察了。 即便是二十多人的团队，他们所带的补给品也不会很多，所以观测仪所使用的高品质符文板的储备量并不能支持他们长时间的开机记录。 虽然他们真的很想这么做。 除了明日金星临地需要全天候开机之外，之前和之后的几天里，观测只能每一个时辰观测记录一次，排除一半的时间看不到金星，一天只能记录大约六次。 哥白尼教授扬起脖子，他感觉自己的脊椎受到了一些压力，不过这个姿势也让他看到了几乎正处于正上方的金星。 明天，就是审判通知书下达的日子了。 望着这个大家伙，哥白尼教授心里泛起说不出的感觉。 正当他感慨的时候，他的一名学生走了过来，对他说：“老师，已经准备好了。” “好的。”哥白尼魔导师揉了揉已经发红的脸，对着他的学生说：“观测开始吧。” 第三十四章 皇家占星台 金星临地日。 燕山皇家观星台屹立在燕山山顶，也是燕山国家自然公园的地标性建筑，自建成以来已经经历了八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皇家观星台有着极为先进的天体测量仪器，无论是光学符文望远镜，还是魔法磁场运动检测仪，均保持着世界一流水准。 不仅如此，燕山皇家观星台旁还修建有晨国最大的天文博物馆，一些曾经做出卓越贡献而功成身退的老设备，在这里继续发挥着光与热，为喜爱观星的大众提供了仰望天空的机会。 当然这里也是熊孩子们的聚居地，一到暑假，成吨的熊孩子在此玩闹，再加上助纣为虐的熊家长，整个场馆里面激烈地就跟城市巷战一样。 场馆的仪器保养人员表示再不涨工资我就不干啦！ 尽管他们的工资已经比馆长还要高了。 虽然金星临地是在中午时分，不过由于燕山海拔高达一千二百米，所以天还未亮，一行四人就离开了酒店，前往燕山脚下的风景区入口。 四人乘坐着小型魔法出租车，飞快地在城市主干道上略过，车道上冷冷清清，只是偶尔能够看到一些和他们同样方向的行人正不紧不慢地向景区方向走去。 魔法出租车上，李力坐在门边，轻轻搂着樾樾，她则倚靠在李力的肩头，正在补觉，武沐坐在樾樾的旁边，正在对着李力挤眉弄眼，辛果被挤到了前排副驾驶，也在昏昏沉沉的睡着。 武沐对着李力挤了挤眼睛，轻声轻语说道:“好可爱，对吧？” 李力斜着眼看着她。 “我有个事情挺好奇的，你们。。。有没有。。。内个？” 李力翻了个白眼，顺手将樾樾望他的方向搂了搂，远离这个女人。 看到他的反应，武沐捂着嘴轻声笑了笑，“怎么，害羞了？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武沐使用了激将法，然而李力完全不吃她这套，他轻声说，“是又如何？” “那你们俩可真是般配。”武沐调笑道。 李力鄙夷地打量了一下她，“难道你不是？” “你猜猜？”武沐眨眨眼睛。 “呵呵，不猜。” “哎呀别害羞嘛，说说，你们都已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武沐催促道。 李力叹了一口气，低下头，轻轻撩起樾樾有些散落地发丝，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小脸，轻轻说道:“等一切都结束再说吧。” “嗯？”武沐疑惑地问，“如果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呢？” “没办法，现有的避/孕方式基本上都没用，一但怀/孕，打/胎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太大了。” 武沐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打/胎？你就这么渣？居然让你心爱的女孩子去打/胎？” “不然呢？”听闻武沐的惊讶，不知为何，李力的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武沐，问道:“把孩子生下来？让他直面几年后毁灭世界的灾难？” 武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我们没有必定成功的解决办法，我们可能会死，整个世界的人类都可能会死，甚至整个生态圈都可能毁灭。”李力严肃地说:“对于那些无知的人来说，无知是一种福分，但是对于我们来说，知道了这件事后，有些原本心安理得的决定还能够不加思索地做出来吗？” “我不是。。。”武沐小声说，犹豫地想了想，低声说道:“对不起。” 李力缓缓摇头，“错的不是你，是世界。” 虽然这句话颇有些装逼如风的嫌疑，不过在放在此处却再适合不过了。 睡梦中的樾樾呢喃了一句什么，李力怜惜地看了看她，然后对着武沐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然而武沐好像并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反应过来，目光中不知道闪烁着什么样的情绪，只是默默盯着李力的脸庞。 。。。 紫微城及周围城区外围禁飞区，不巧的是，前往燕山的一半山路被包含在内，除非他们可以绕行到燕山侧面后再飞上燕山山顶，不然只能老老实实从山脚下步行上山。 樾樾也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重新焕发了活力，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武沐眼中包含羡慕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 一行人开始爬山。 山路还算缓和，阶梯是由两米见方的巨大青石板铺筑而成，行走在半山腰上张目远眺，可以看到披星戴月下城市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主干道上狭长的路灯缎带形成一片壮观的线网，将整座城市牢牢捆绑。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燕山皇家观星台前。 首先入目的就是那巨大的白色半球形遮雨棚，不仅能够保证里面精密的观测法阵不被雨水影响，还能够绕整个天球进行旋转，方便观测天空的任意位置，也是各种光学望远镜的标配，除此之外还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球状天线，一根巨大的长杆上面焊接了一圈一圈大小不一的圆环，每个圆环上都镶嵌有数量不一的符文板，此时，有些符文板正在发亮，看起来还在工作。 观星台的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博物馆，此时，博物馆外的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前来观看金星临地天文现象的人们，还有很多放暑假的熊孩子，不过博物馆尚未开门，人群只能拥挤在广场上，倒是便宜了很多在广场上买东西的小商小贩。 幸好，李力四人可以进入皇家观星台去进行观看，不用跟熊孩子们斗智斗勇。 来到皇家观星台，接待他们的是观星台的台长，一个看起来很精神的老人。 “我叫薛延，在这里当了二十年的台长了。”薛台长对四人笑了笑，“很高兴你们能来到这里，尤其是何教授，即使我在这里也能听到你的大名，真真是后生可畏。” “您过奖了”，樾樾礼貌地笑着说道：“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薛台长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然后转头对众人说道：“既然几位第一次来到这里，就让我的学生带你们参观一下吧，因为今天的特殊日子，我可能要接待一些其他的宾客，请各位见谅了。” “您太客气，打扰的是我们才对”，樾樾诚惶诚恐地说，“那我们先去参观一下，就不打扰您了。” 薛台长点点头，离开了，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蹦跳地跑了过来。 “你们好我叫小鹿”小姑娘清脆的声音响起，“让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吧，嗯。。。光学符文望远镜已经开始做最后的调整了，还有魔法磁场检测仪，还有。。。啊这边请。。。” 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整个观星台一二层都是实验室，一些模拟天体的模型在符文加持下缓缓运行着，身着观星台制服的工作人员在此处实验，由于今天的特殊性，他们早早就来到这里，李力甚至怀疑他们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去过。 而观星台三层则是那个外面看到的巨大半球形遮雨棚，在小鹿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三层的光学符文望远镜旁。 此时的遮雨棚已经向两侧张开，露出巨大的观测窗，光学符文望远镜也已经对准了天空中的金星。 这是李力见过的最大的符文阵。两个一层楼高的巨大符文板相对伫立，跟随着基座缓缓转动，符文板上的符文已经亮起了宝蓝色的光，中间一个扭曲光线的巨大透镜已经浮现了出来，透镜的直径达到了惊人的10米。 而下面则是光敏符文板，其连接着图形仪，会将符文板接收到的图像从图形仪中打印出来，此时，一些工作人员还在光学符文望远镜周围做着一些工作，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李力摸了摸下巴，想到一个问题：即便是观星台里大型望远镜也仅仅使用的是折射式望远镜吗？甚至做这么大，简直就是元首风格：如果打不穿敌人的装甲，那一定是口径还不够大！ 不知道他们对反射式望远镜和折返射式望远镜有没有兴趣？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参观完的李力一行人坐在观星台三层的观测室，一边低声聊天，一边等待着金星临地的开始。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李力对着其他三人说道：“地球真的一直被扰动的话，为什么可以持续整整两千万年的时间？并在此期间孕育了无数的生命？理论上来说，如果被大质量行星扰动的话，轨道会变得极为不稳定，而星球表面的地质活动将会变得非常剧烈，根本不具备繁衍生命的条件。” “这个，我倒是可以回答你”武沐说到，“最近我翻查了一些论文资料，有魔导师认为在地球的扰动下，金星的轨道其实也在旋转，这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过去的天体运动学说发展的并不完善，再加上并没有合适的数据工具来去计算行星运转的轨迹，事实上很长时间内魔导师们都没有发现一件事： “地球偶尔会出现在金星轨道内侧。” 辛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意思是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金星的轨道外侧吗？” 武沐点点头。 李力想了想，说道“所以保持微妙平衡的原因是因为金星不仅仅将地球往恒星的方向拉扯，偶尔的时候还会向外拉扯？” “没错”武沐肯定地说。 “另外，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原始元素并不是一种气体。”樾樾对着李力说到，“我们之所以认为金星是一个有质量的星球，是因为它跟我们一样围绕着恒星旋转，但原始元素并不具备质量。因为‘质量’这个概念是原始元素的下级产物。” “我们并不知道原始元素聚集在金星的原因，不过魔导师们推算，金星其实是有一个质量较小的固态内核。”武沐接着说道。 “嗯。。这么说来，其实我们可以登录金星？”李力问道。 “你也太好高骛远了吧。”樾樾神情无奈地看着他：“我们现在连地球都出不去。” “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李力理直气壮地说。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樾樾问。 “娶你回家！”李力秒答。 “有梦想的咸鱼还是条咸鱼”，樾樾笑眯眯的说：“不过这个梦想我给满分哦~” “喂！！！”武沐在旁边不满地敲了三下桌子，“不要在这里乱洒狗粮，你让我们这两只单身狗如何自处？” “内个。。。”辛果弱弱地举起了手，“我爸妈已经给我定下亲事了。。。” “。。。” 正待武沐准备发飙的时候，樾樾似有所感，抬起了头，说道：“开始了。” 第三十五章 金星临地 金星表面的纹理开始有规律地向中间聚拢，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旋涡，就仿佛其中心有一个引力强大的物体在吸引着金星表面的原始元素潮汐。很快，金星中心出现了一个小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原始元素风暴看似缓慢聚拢在一起，仿佛被压缩了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开始转向金星。 李力有些奇怪，这就是金星临地的天文现象？一场金星表面的巨大风暴？ 大约一盏茶之后。 金星开始发出朦胧的光，起初这光芒并不强烈，仅仅是金星周围出现了一圈仿佛日晕一般的光芒，白色与金色交织着地缓缓从金星中心向外辐射，然而很快令人惊奇的现象发生了，这光芒突然猛地向外扩散，仿佛一滴浓墨滴入了清水中一般，不多时竟然覆盖到了头顶的整片天空！ 原本湛蓝地天空被染成了淡金色，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边缘发出金色的氤氲，地面上的建筑，树木全都染上了金色的轮廓，整个世界竟然完全变成了金色的海洋。 李力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 实在是太美了，目力所及之处全部都是白金色的光辉，仿佛神王降临人间一般。 不对，不仅仅是像，在这个世界的神话中，金星就是神王宙斯的战车。 如果现在有人站在太空中，能完全看到金星与地球的视角的地方，就会看到更为震撼的一幕：金星表面被吸起大量的金色洋流，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漏斗，海量的原始元素波涛汹涌地涌向太空，金色洋流在太空中聚集成一根细线，然后向地球疯狂涌去。 洋流在到达地球之后则以相反的姿态流入大地，地球朝向金星的一面竟然完全变成了金色，厚厚的原始元素流略过大地，染金了地面上的一切，甚至恒星的耀辉也无法掩盖。 中陆州、旧金州、新金州、元素海群岛，世界各地无数人仰着头望着天空看着这壮丽的一幕，虽然在他们的一生中不止一次的看过这样的景象，但每一次都会被这美景震撼。 地表高处的元素河流开始翻腾，所有运行在河流中的高铁列车都按照预案临时停车，所有乘客趴在车内的玻璃上欣赏着这多年一见的美景。 南半球的元素海未能看到满天金色的光芒，因为这次潮汐的位置是北半球的北纬30度，但是其原始元素的海洋如此磅礴，让他们能够在南半球看到北方染成金色的天空。周围的元素海洋蓦然开始翻腾了起来，这是汇入元素海的原始元素洋流猛然增加的缘故。 李力张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西北高原，青湖湖畔。 三台仪器开始全功率运作，与其连接的绘图仪不停发出微微的声响，绘制有原始数据的纸带从绘图仪的出口中缓缓吐出。 哥白尼魔导师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着那美轮美奂地景色，没有任何惊叹欣赏的表情，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过去三十年的科考中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美景，更重要的是。。。 “老师，视角角度曲线已经达到峰值了。”旁边操控仪器的学生对他说道。 “再记录一盏茶。”哥白尼魔导师淡淡地下达命令。 “好的老师。”学生点点头。 轻轻拿起那条已经出结果的纸带，哥白尼魔导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郑重，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却没人听的清。 半个时辰后。 一卷印满数据的纸带卷被放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何种金属的托盘上，六块魔法阵依照六芒星的位置将其围在了中间，一名学生将其分别激活。 一阵蓝光闪过，托盘上的纸袋卷消失不见。 。。。 新罗皇家学院观星塔。 来自世界各地的观测数据依次传来，有条不紊地送到各个研究生小组进行处理，作为世界上天文学发展最快的国家，新罗皇家学院拥有者可能是世界上所有高等学府中规模最大的天文系专业。 天文系的院长杰拉德柯伊伯大魔导师正在实验室的一角低着头读着往年的观测数据。 新的观测数据中，最重要的部分已经整理好了，他最细心稳重的学生艾琳沃尔什正在一旁整理数据，并将数据代入公式进行计算。如果今年的观测数据较之往年没有太大出入的话，那么一切都将向好的方向发展。 一声重响将柯伊伯大魔导师从沉思中唤醒，他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他看到他的学生，艾琳，正脸色苍白地盯着桌子上的手稿，她握着笔的右手微微颤抖，原本坐着的凳子也歪倒在一旁，这声重响就是由它发出的。 “发生什么事了？艾琳。”柯伊伯大魔导师温和地问道。 “不。。。老师。。。”艾琳慌张地说：“我。。。我可能算错了一个值，对不起老师。。。我。。。我不知道。。。” “镇定，艾琳，镇定。”柯伊伯大魔导师温柔地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让我看看你算出的结果。” 艾琳强撑着桌檐，让出位子。 柯伊伯大魔导师走过来拿起手稿，然后浏览了起来。 他看到了底部的结论，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深深的惊愕，不过被他很好地隐藏了起来。于是他开始核对往年的数据。 他很想找到某些错误的值，比如某些因为疏忽而写错的值，但是那些历史数据他已经看过千百次，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他检查了整整三次，一个值一个值地与记忆中的数据对照。 毫无疏漏。 他突然大步走到数据柜前，翻找那些从传送阵传来的、已经准备存档的原始数据，找到从遥远地中陆州西北高原传来的原始数据，在旁边学生惊讶的眼神中，开始亲自整理原始数据。 实验室里的学生们都有些疑惑，为何以往老成持重的老师突然变得如此急躁，学生们陆陆续续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互相惊疑地望了望。 实验室陷入了寂静，只有一些自动运行的机器正发出轻微的响声。 艾琳紧紧盯着她的老师，想要从老师的表情，动作，手势甚至下意识的习惯中，找到一些痕迹，找到一些不满的痕迹，找到一丝因为她将公式计算错误，或者因为疏漏得出了一个错误的结论而不满的痕迹。 她没有找到。 许久之后。 柯伊伯大魔导师望着手稿尾部的那个数字，慢慢直起身来，同学们惊恐的发现，原本眼中永远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的老师，此刻却充满了茫然。 。。。 紫微城，长生殿。 这里是晨昭宗李烨的寝宫，每当午膳过后，他总是会来到此处，或者小憩，或者批文，今天也不例外。 而此时，他正背靠木椅，仔细阅读手中的一篇奏章，奏章是常规奏章，上面写着南领领公的公文，旨在述职，大略翻看，无非是一些经济、民生、建设、发展，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忽然，宫廷廷尉来报，有皇家占星塔军文。 晨昭宗皱了皱眉头。 任何皇家机构都有权发送军文，这代表某种紧急事件发生，但是皇家占星塔为什么会传来军文？自设立以来，这好像是第一次。 晨昭宗有些不好的预感。 “呈上来。”他淡淡说道。 “是” 不一会儿，已经翻译过来的加密军文被呈上晨昭宗的案头，待廷尉退下后，他拿起军报开始浏览。 果然与他料想一致，晨帝国皇家占星塔通过新罗皇家学院观星塔共享而来的数学模型公式，将所有观测数据代入，得到了一个结果。 略过冗长的说明文字，晨昭宗翻到军文尾页，看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他的手突然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 元素海群岛，联邦魔法学会会长办公室。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正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手腕落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手指轻轻敲着，发出“咄咄”的声音。偶尔，他睁开眼睛看一看房屋一角的传送阵。 这样的姿势，他已经保持了整整一个时辰。 突然，传送阵开始闪烁蓝色的光芒。 办公椅上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瞬间消失，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传送阵旁，他紧盯着传送阵，看着传送阵里面的物体渐渐显形，然后顾不得法阵余韵还在，一把抄起上面的手稿，快速浏览了起来。 浏览到了手稿尾端，他看到了那个结果。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紧紧地盯着那行结论，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纸张点燃。 许久，他默默放下手稿，深深地皱起了眉头，那眉心的沟壑，仿佛成了一道深渊。 “爱德华。” 房屋中突然出现传送波纹，待波纹结束后，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出现。 “会长您有何吩咐。”爱德华问。 “给上次参加讨论会的成员发送信函，以最高加密方式。” “好的，内容呢会长？”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默默地将手中的手稿递了过去。 十几秒后，房间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 李力一行人回到皇家酒店的时候，前台小姑娘叫住了樾樾，并将一封信递给了她，信封上写着：何樾樾、李力、武沐亲启。 落款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 回到房间里，武沐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支走小辛果后，三人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李力将信封打开，轻轻念道： “尊敬的讨论会成员亲启： “未时时分，新罗皇家占星塔测量人员测量出了最后一组可用数据，经校验后正确，通过代入公式计算后得出，金星会将地球拉扯至金星轨道附近，并在之后一次的公转后撞击地球，此次撞击不可避免，距离撞击的时间还有。。。” 李力猛然瞪大了眼睛，用走样到尖细的声调高声惊呼： “二十年？！” 第三十六章 近在咫尺的灾难 二十年，能够让一棵树苗成长成一颗大树，也能够将一个懵懵懂懂的婴儿培养成一个独当一面的栋梁，能赢得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也能国破家亡、沧海桑田。 然而在漫漫时间长河中，二十年只是微不足道的惊鸿一瞥，行星的寿命动辄数十上百亿年计，二十年的时间甚至不足以泛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可是有一天，突然告诉世人，这个世界二十年后就要毁灭了。 听闻此消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一定是： 不可能！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是不是数学公式缺少额外参数？或者观测数据有问题，是不是因为在高原观察导致距离数据少了几千米？又或者仪器并不灵敏导致数据误差太大？甚至说我们从根本上就错了，即便地球与金星相遇也无太大关系，也许过去二千万年间已经相遇了不止一次？ 不然，凭什么？ 生物进化让整个世纪多姿多彩；人类好不容易战胜了其他物种，脱颖而出；符文的发现让人类步入文明社会；先贤圣人们将魔法理论整理出来并传播出去；工业革命让整个人类摆脱了饥饿和奴役；人类甚至即将离开这个星球，踏入星辰大海。 然后一纸死刑裁定书突然下达，对准了还在摇篮边正努力向外眺望地人类文明。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不可理喻。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无情，地球数十亿年无数生命毁灭在一次又一次的灾难中，在遥远而灿烂的宇宙中，无数孕育生命的星球甚至无法发出自己的呐喊，便被湮灭在历史长河里。灾难是宇宙真理，是自然规律，是不可逆转的天道法则，篆刻在宇宙最古老的基因中。 所以，亲爱的地球生命，亲爱的人类，请接受既定的命运，乖乖去死好么？ 李力的目光转向樾樾，眼中的柔情如水一般流出，轻轻地说：“我不接受。” 樾樾闭上了眼睛，精神力缓缓扩张，温柔地拂过树木，小草，动物和昆虫，越过大地和山岗，感受那生命的蓬勃和倔强，喃喃说道：“我不接受。” 武沐的眼中好似燃烧着熊熊烈火，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事物低过头，这一次也不例外：“我不接受！” 晨昭宗站在明堂塔顶，望着远方万家灯火，威严的声音响起：“朕不接受。” 欧文大魔导师躺在办公椅上，闭着眼睛轻轻地哼唱，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不接受。”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站在传送阵前，看着最后一封信缓缓消失，淡淡地说道：“我不接受。” 世界上无数的生命，为了生存而竭尽全力的生命，无声地呐喊在天地间回荡：“我不接受。” 过去数十亿年间，无数次因突如其来的灾难而毁灭的生命，她们的声音在历史的长河中回响：“我不接受。” 如果灾难是宇宙的真理，那就打破这个真理；如果灾难是自然规律，那就扭转自然规律；如果灾难是天道法则，那就重塑天道法则；如果灾难篆刻在宇宙最古老的基因里，那就毁灭这个宇宙，让它在碎片中重生。 世界末日？等你好久了。 。。。 。。。 （胖子文韬躺在床上一边扣着脚一边看着某种不可描述的漫画，突然说道“我不接受。。。咦？我不接受啥？”） 。。。 。。。 舟车劳顿之后，一行四人回到了北方城。 一路上李力三人面色凝重，这让旁边的辛果瑟瑟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三个人闹了矛盾。 然而纵然有一肚子的疑问和话语，三个人也不敢在辛果面前说，只好一直憋着等回到家之后再行讨论，一路上三个人满脑子都是金星撞地球，根本没有其他的话题想要聊，只能缄默不语。 终于回到家，辛果有些闷闷不乐地离去，三个人则直接座上武沐的座驾，向别墅区驶去。 幸好她的应急通行证吊销了。 回到别墅，武沐随意甩掉鞋子，直接扑到沙发上，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像死狗一样不再动弹。 樾樾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将脱下的鞋仔细放好，顺便将武沐的鞋也放好，穿上拖鞋走到副沙发上坐下。 李力换上鞋以后，则是轻车熟路来到冰箱面前，取了几瓶饮品和一些水果，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好累啊。。。好想死啊。。。”武沐闷闷的声音从沙发垫子上传来。 “在等二十年，你不想死也得死了。”樾樾瞟了她一眼。 “为什么是二十年不是二百年啊”，武沐忧伤地说，“要是二百年我就能把这烂摊子交给我的孩子们。。。” “呵呵，单身狗怎么会有后代。” “何！樾！樾！”武沐怒气冲冲地直起身来，“你信不信我勾引你男朋友！” “瞧你那点出息吧”，端着饮料瓜果的李力走了过来，将两瓶饮品递给她和樾樾，顺便贴心地给樾樾打开，对这样的玩笑他的免疫力已经很高了，“如果事情即将发生，那么无论怎么假设都没有用，想办法才是真的。” “说的轻松”，武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满脸颓废地说：“我准备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然后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静静等死。” 樾樾回过头来看着李力：“她认真的？” 李力笑呵呵地说：“是的，所以为了到时候找不到人，我建议你现在就把她捆起来监禁。” “好嘞~”樾樾高兴地点点头，从租赁空间中拿出上次捆人用的绳索，上前准备捆绑play。 武沐立马惊地跳了起来，“你们小两口过分了啊，尤其是你李力，”武沐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你学坏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樾樾翻了个白眼，“再扯这些没用的，我真捆了啊。” 。。。 笑闹了一阵，将原本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三人坐在沙发上，将话题转入了正题。 樾樾扬了扬手中的信，说道：“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要求每一个参与之前会议的团队在至少一个月的时间内给出一个方案，这次他竟然连是否合理都不做要求了。” “因为情况已经糟糕到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武沐说到。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假设，金星会不会真的只是一个完全由原始元素组成的行星，并没有实体？过去两千万年间也不止造访过地球一次，彼此相安无事。”李力皱着问道。 “你敢赌一把么？”樾樾看向他，“在毁灭与相安无事五五开的情况下？” 李力想了想，接着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所以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樾樾说。 “那么，方案怎么做？”武沐看向两人，“下次会议是在一个月之后，届时我们需要至少提供一个方案。” 李力捏了捏皱起的眉心，想要将它舒缓下来，想了想说到：“先不考虑方案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 看到两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他继续说道：“一边以最大努力保住地球，保住整个生态圈，这是最优先的目标”，他顿了顿，“另一边，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无法阻止整个生态圈的毁灭，那就遴选人类、动物、植物和微生物等样本，送他们离开地球。” “所以”，樾樾接着说，“我们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突破星球引力，况且如果我们发展足够迅速的话，也许能够携带所有人类离开。” “没可能”，话音刚落，李力断然否定道：“如果有二百年我一定会建议所有人移民，但是二十年不可能。就算我们竭尽全力发展航天科技，短短时间内也无法建设出足够多的高精工厂和车间，根本无法造出数量足够的航宇飞船。” 武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样的话可能会造成社会动荡。” “那是政客需要关心的事。”李力淡淡说道，严肃的表情中透露着冰冻三尺般的冷漠。 樾樾低下头，思虑许久，抬起头来说道：“也许我们可以将临时居住地安置在其他行星，直到灾难结束。” 李力皱了皱眉头，刚想要反驳，却突然想到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能够保证地球和金星的相撞不会影响到其他行星？” “不能，但是我们可以将影响达到最小。”樾樾的大脑飞速旋转：“荧星在金星轨道外侧，上面荒无人烟，但是魔导师们发现这颗行星的旋转轨迹为面对恒星旋转，也就是说他的一面永远面对着恒星而另一面永远背对着她。当地球与金星相撞时，我们可以躲在金星的背面，当影响消除后，我们可以居住在晨昏线上，那里的温度与地球表面温度相当。” “如果移居荧星的话，我们就只需要考虑水和大气的问题。”武沐似有所思地说道。 “所以，我们可以在二十年间内将所有人移居到火星上，并建立火星生态圈？”李力缓缓地点点头，“也许真的可以。” 樾樾摇了摇头，遗憾的说“不是所有人。” “既然逃难的方案已经有了，现在让我们考虑一下拯救地球的办法有哪些吧。”李力说到。 第三十七章 史诗任务 三人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客厅里只剩下冗长的呼吸声，还有时不时嗟饮料的声音。 “我说。。。”，李力看着饮料瓶出声，抬起头正想问什么，突然发现两人坐起身子，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吓得他缩了缩脖子，将话咽了回去。 “你有主意了？”樾樾目光闪亮地看着他。 “不是”，李力弱弱地说道，“我只是觉得这饮料挺好喝，想问你们在哪儿买的。。。” “切”，樾樾失望地翻了一个白眼，重新瘫了下去。 “不过嘛”，李力坐直身子，轻轻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饮料瓶，“我还真有些想法。” “说说。”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哦，你们应该没有听说过”，李力轻咳了一声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非著名魔导师卡尔达舍夫提出过一个假设叫卡尔达舍夫理论，这个理论将文明等级分为三个级别。 “第一级，该文明可以运用他们所在星球的所有能源，包括各种金属原料，化石能源，魔法元素，甚至是引力引起的火山和地震。 “第二级，文明可以收集整个恒星系统的能源，包括行星上的金属和符文材料，原始元素，甚至是恒星所辐射出的能量。 “第三级，文明可以利用银河星系的能源，不过这个就有些太遥远了。” “所以我们现在正处于第一级喽？”武沐问道。 “不”，李力有些尴尬地说，“我们正处于05级，但是不巧的是，我们可能要干一级的事情。” “那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樾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拿起桌子上的瓜果啃了起来。 “樾樾，我记得你说过人类所绘制出过的最大魔法阵将一座岛屿平移了一百米。”李力看向樾樾。 “呜呜。”樾樾含糊地点点头，还在愉快地嚼着。 “那么我们有没有可能利用魔法阵将地球向某个方向平移一段距离？” “呜？？？呜！！！咳咳咳咳。。。。”樾樾猛地一惊，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李力赶紧窜了过去，使劲拍着她的背，武沐也将饮料送到她的嘴边。 好不容易把食物咳出来，并喝了一口饮料顺顺气，回复过来的樾樾恨恨地打了李力两下：“你就是想把我吓死，好继承我的大别墅吗？” 李力有些尴尬地看着她，并亲切地提醒道：“大别墅不是你的。。。” 气的樾樾又打了他两下。 “好了好了，没事了就回到刚才的话题”，武沐赶紧拒绝了即将到口的狗粮，看向李力，“你说将地球平移？怎么个平移法？” “我刚才不是说，我们正处于半级，但是却想要做一级的事么？”李力顺势坐在樾樾旁边，一把将樾樾抱住搂在怀里，樾樾哼了一声，却没有拒绝，“假设我们能在短短二十年内，将地球的所有能量运用起来，那么推动地球远离金星并不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 看着两人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的样子，李力轻轻笑了笑，“另外我想问问，当时它们推动海地岛的时候用到的魔法阵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的？”樾樾抬起头想了想，“各个关键节点写上符文，然后整个符文连成一片符文阵，切断了岛礁海基，然后推动海岛向大陆方向移动。” 李力脑中将流程模拟了一下，继续说道：“大体上差不多，我们在赤道位置上绘制上符文，然后连成巨大的符文阵，激活符文阵向下推动，将地球刹车，等待金星滚过去，然后再加速。” “但是这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武沐皱着眉头看着他，“难道以后每次相撞我们都要激活巨大的法阵来进行避让吗？” “可能我们只需要这一次”，李力摇摇头，“理由很简单，双星运动函数是一个周期性函数，而过去两千万年未发生碰撞，我们可以假定这个函数的周期有两千万千甚至更长，所以如果我们能够调整好位置避让开这次碰撞，那么保守估计，地球会有很长的一段喘息期。” “不对。。。”樾樾皱了皱眉头，“这不是双星运动，地球和金星同时受到太阳的引力，这其实是一个三星运动。” 李力呆愣了一下，然后仔细回想之前的知识，想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出现一点印象：双星运动好像指的是两颗大质量的恒星。 双星问题有解，然而三星问题无解。 他羞愧地捂住脸，“没错，是我搞错了。” “但是这并不是一个毫无价值的方案”，武沐说，“不仅如此，这反而是一个非常有可能成功的方案。” “可是，海量能量从哪儿来？”樾樾提问道。 听闻这个问题，三人同时陷入深思。 突然，三人仿佛都想到什么，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道：“元素海！” 解决金星碰撞问题的关键居然源自金星自身，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 那不勒斯岛是元素海群岛的第一大岛屿，是第二大岛屿面积的两倍多，不仅如此，整个岛屿的地形是一个巨大的盆地，这使得这里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在岛上那不勒斯市的北面，坐落着整个世界闻名的高等院校：凯斯特高等教育学校，而符文动力实验室就藏身于此。 实验室没有冠名，“符文动力”就是它的全名。 西奥多卡门是符文动力实验室的负责人，年仅三十六的他已经是闻名遐迩的符文动力学教授，提出了包括空气整流、紊流、符文震动、导热等多项概念，他不仅仅是一位优秀的魔法师，也是一位令人敬重的大魔导师。 据说他在教授学生们推导公式时，经常先陷入自己故意设置的死胡同中，然后再学生们的惊呼中，以高超的技巧摆脱出来，在学生看来，他就像是一个穿梭在数学符号中的杂技演员，他总是用最令人惊叹的方式将知识传递给学生们。 而此时，卡门大魔导师正在实验室里和他的学生们共同完成一个实验分解推进实验。 得益于李力提出来的风洞实验模型理论和机翼理论，使得他们的实验环境有了质的飞跃，在风洞建设完成后，一切空气动力实验都可以在风洞中进行，只需要将动力模型放置在风洞仓内，开启风机，动力模型就会原地浮空，在风的影响下缓缓运动。 他们再也不用在广场上追着实验模型到处飞了。 而今天，他们所要测试的东西是之前从生物学实验室里淘换过来的新技术。 前一阵子，魔法生物实验室有了大发现，他们成功找到了元素地龙分解原始元素的原理，那就是通过磁场约束，元素地龙的细胞里会存储能够产生磁场的微小磁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磁铁分离出来后便失去了磁性，不过在活着的元素地龙上，这些磁性物质确实存在。 而正是这些磁性物质，分解了原始元素。 魔法界之前一直通过寻找某种魔法元素来分解原始元素，结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一无所获。后来发现元素地龙后才恍然大悟：魔法元素本就是原始元素分解而来，通过下级概念来分解上级概念实属南辕北辙。 而磁场这种不属于“魔法”范畴的东西竟然是打开魔法大门的钥匙！ 这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 然而个中原理究竟为何并不是卡门大魔导师想要探寻的，今天他们想要完成一项史诗级的任务：真空飞行。 风洞仓室里，一个怪模怪样的实验模型钓在顶部，这个模型有一个长长的流线型外壳，仿佛子弹一般，但是这个子弹周围却安装了两个翅膀。 翅膀的形状与机翼完全相同，看起来可以提供充足的升力，而模型内部则用聚集符文储满原始元素。 在模型尾部，一圈锃光瓦亮的永磁铁环非常令人瞩目，这里就是提供元素分解的“燃烧腔室”，原始元素将在这里被分解成各种下级魔法元素，而撰写在尾翼上的“矢量”符文将会抽取其中的“矢量”魔法元素运作，推动动力模型向前飞去。 几个学生正在最后检查模型，以保证并无疏漏，还有两个学生正在查看风洞侧壁的一些符文，这些符文是“无效”，当风洞关闭时，周围的隔离层会将风洞仓内外的魔法元素流通彻底切断，那么如果激活“无效”符文，整个风洞就会抽成魔法真空。 这是模拟外太空魔法环境的常用方式。 很快，实验准备开始了，所有学生退出了风洞仓，在机械臂的帮助下，风洞仓舱门缓缓关闭。 通过布满“约束”符文（这种符文也布置在高能符文实验室的探测柱下）的玻璃窗，卡门大魔导师静静地盯着那个看起来有些丑陋的实验模型，也许在这间实验室里，只有他能够明白这个东西究竟有多么重要。 实验中的绿灯悄然亮起，风洞控制台前的学生转过头来看着他，问道：“卡门老师，可以开始了么？” 卡门大魔导师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说道：“开始吧。” “无效”符文被激活，魔法能量探测器的读数缓缓降低，当其降到一个小于1微普通加仑的读数后开始左右晃动。 这是在地面上能够达到的最大魔法真空程度了。 一名学生打开了风洞风机的开关，此时实验模型的定时装置倒计时结束，一丝金色的火焰悄然出现在实验模型的尾端。 随着火焰慢慢变得炽热，“矢量”符文逐渐亮起，上方的工作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整个模型随着向前的动力和向上的胜利，缓缓浮了起来。 学生们惊喜的看着这一现象，彼此相望，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师！”一名学生高兴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 “恩，继续记录”卡门大魔导师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却冷静地下达了命令。 “好的老师。” 很快，实验圆满完成，卡门大魔导师看着整理出来的数据，思绪去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仅仅在嘴里轻轻念叨着：“风洞？燃烧腔室？火箭？李力学者啊李力学者，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三十八章 宣战 一书檄文突然从紫微城传出，随着各个信道、传送阵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天下。 中陆洲晨帝国将联合元素海联邦发动对新金洲和旧金洲的金洲联合王国的全面战争。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战争宣言为何如此突然？直至上个月，双方高层还在进行经济交流与合作互动，这才将将过了一个月，却要突然开始全面战争？ 难道联合王国国王的儿子拐跑了晨帝的女儿？ 不过听说晨帝只有俩儿子啊。 难道是联合国国王的儿子拐跑了晨帝的儿子？还是俩？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此次的战争决议，三省六部居然没有丝毫反对的声音。 以往跳的最欢的那些个言官，恨不得指着晨帝鼻子骂：“白痴！昏君！败坏祖宗基业！无行无德之人！赶紧滚蛋让你儿子上台我们好挟天子以令。。。咳咳”，这次却反常的没有任何举动，仿佛都被晨帝一怒之下咔嚓完了一样。 晨帝估计真的很想这么做。 最令人震惊的是，面对晨国和元素海联邦来势汹汹的全面战争，金州联合王国并没有做出任何质疑，没有要求任何解释，而是直接发布了回应书：晨帝国听信小人谗言，枉然发动战争，我们要清君侧！ 你们是从《中陆州史记》上随便扒了个借口出来吗？晨帝旁边就站了个内务总管你们清个屁啊！全球大战啊喂！认真点好不好？！ 。。。 北魔工，实验用具制备室。 樾樾已经气疯了，在制备室里快速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摔打着手中的报纸，发出啪啪啪的响声。 李力则是坐靠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樾樾在面前晃悠，能让樾樾发飙的事可不多，能让她发飙以后还无可奈何的事有史以来就这么一件，她这一肚子火发不出去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这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他怎敢！他怎敢！！迫在眉睫的时候居然还想要一统天下？想着推平世界以后再全力以赴面对危机？他疯了吗？打完这场仗整个世界还有个屁的全力？！” 李力笑咪咪的看着她，不出声。 “你还笑！还笑！”看到李力揶揄的笑，樾樾瞬间将矛头指向李力，愤怒地说：“消耗人类自身潜力的战争都是鼠目寸光，这不是你说的么？” “是我说的，不过现在不还没消耗么。”李力无所谓的笑道。 樾樾惊怒地瞪大了眼睛：“你还要等到他们打出狗脑子来？” “嘛。。嘛。。冷静”，李力安慰道，“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从而导致无法看清水面下的真实。” “那好，你现在告诉我他的真实是什么？”樾樾依然愤怒不减地说。 李力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对着她张开了双臂，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抱着樾樾了，像抱着一个精致的娃娃一样。 樾樾哼了一声，走过去使劲坐下，李力感觉自己的大腿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这疼得他龇牙咧嘴。 “发动战争的又不是我，你对我撒气有什么用。”李力无奈的说道，顺势将樾樾抱紧。 “少废话，说！” “你消消气，我问你，如果一个世界即将迎来末世，那么人类会如何反应？” 樾樾愤怒地盯着他。 “咳咳。。。”看到樾樾不接茬，李力干咳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人类的情绪一般会两级分化，一部分人会聚集起来思考如何渡过难关，他们会积极并理智地寻找保存整个生物圈的办法。” 李力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另一部分人则会彻底崩溃，邪/教会产生，自杀者数量激增，他们会冲进学校、超市、官府部门，打、砸、抢、烧，甚至犯下某些不可饶恕的罪行。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人占绝大部分，这会使整个人类社会陷入动/乱，如果没有人去预防或纠正，那么这会让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樾樾愤怒地心情平复了一些，只是依然不满地说：“这跟晨帝宣战有什么关系？”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管制手段，叫做：战时舆论管制”，李力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的帝国经过人权改革，对舆论的要求已经尽可能的放宽，所以如果平白无故地进入舆论管制，那么一定会招到社会各界的不满，但是战争状态不一样。 “舆论也是战场，随着人民受教育程度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统治者都认识到这一点，那么在战争时期，舆论阵地就成了敌我抢占的制高点，而战时舆论管制，是保证这个制高点不被丢失的的关键手段。” 樾樾点点头，所有所思的说：“所以为了保证灾难来临的消息不会被广泛传播，从而导致社会动/乱，为了让战时舆论管制发挥作用，晨帝不得已发动了战争？” “不仅如此”，李力继续说道，“虽然战争是促进人类文明发展最蠢的办法，但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第一次魔导工业革命就是因为帝国统一战争，而第二次魔导工业革命则是源于元素海群岛的建邦之战。 “为了赢得战争的胜利，投入的双方会不停地攀登科技树，发展魔导符文技术，武装自己的军队，因为在那时统治者们就已经明白，科技发展会带来长足的进步。 “这一次，当帝国上下进入战争状态后，帝国将会将所有资源倾入魔导技术、符文技术、以及各种看似跟战争有关的学科分类，但实际上嘛。。。” 樾樾眼睛变得清澈明亮，愤怒地情绪早已消失不见，没等李力说完，就飞快地抢答道：“但实际上这些学科分类与解决灾难有莫大的关联！” “然也”，李力点点头，“而且我向你保证，这次战争中，不会有一个人因为战争而死亡，如果死亡讣告出现，我想。。。他们应该是在实验中牺牲的人民英雄吧。” 樾樾低下头想了想，说到：“。。。是人类英雄。” “嗯。并且动员令应该很快就会下来，所有的魔法师、学者以及各界社会人事都会被要求竭尽全力为战争作出贡献，轻工业会给重工业让道，帝国印钞机将会马力全开，所有资源会在保证人民温饱的基础上全部供给战争。”李力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敬佩， “晨帝不愧是千古一帝。” “所以金州联合王国那儿也一样？”樾樾恍然大悟，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轻轻砸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她的萌点上升了25%，“怪不得他们的讨伐书会写‘清君侧’这么扯淡的理由，我还以为他们的帝国语学的比较烂呢。” 李力闻言顿时哭笑不得地说：“偌大的联合王国总有帝国语学得好的人啊。 “甚至我猜测，没准他们调兵遣将出去打仗，战争两方的人怒气冲冲地刚会面，就都会被关在一起不让出来，双方司令命令一大帮子人在造火箭。” 樾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突然不知想到什么，怒瞪起眼睛，狠狠地掐了李力一下，“所以你早就猜出来了？然后坐在旁边看我笑话？” “嘶。。。”李力疼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我冤枉啊，其实刚才我和你一样生气来着，但是看着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气突然就消了，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于是就有了些想法。” “哼！”樾樾噘着嘴瞥了他一眼，“虽然我对你的说法很是怀疑，但你的马屁让我非常欣赏，这次就原谅你了。” “谢樾樾大人大肚。”李力笑嘻嘻地蹭了蹭她的脸。 正当两人讨论接近尾声，准备打情骂俏一番时，实验用具制备室的大门非常熟悉的“砰”地打开，武沐那精致的脸出现。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卷挥舞着，看到教室里的两人后说道：“从校长室传来了军报，紫微城下达了战争动员令，要求所有魔导师及以上称号的魔法师保持待命，参与制定研究项目，所有出国魔导师全部召回，再次出国需要向官方申请。。。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樾樾震惊地看着李力，然后突然直起身子来在李力头顶疯狂找着什么，一边找一边喃喃道：“接缝呢接缝呢？让我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馅儿的，难不成你是来自未来的大魔导师，为了拯救即将毁灭的地球穿越回来的？” 李力吓得赶紧抓住她的手，虽然觉得这个设定很带感，但是逻辑上一窍不通，“别扯淡，地球要是毁灭了未来还有个屁的大魔导师。” 牢牢抓住樾樾的手不让她图谋不轨，李力转过头来看着武沐，“那我们下个月去元素海群岛参加会议的事怎么说？” “帝国官方给我们一行人准备了特别通信证”，武沐耸耸肩，“应该是联邦魔法学会会长与晨帝之间达成了一致吧。” “好吧。”李力点点头，“幸好我们方案做的已经差不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武沐突然想起什么，“报名来我们实验室的人已经积累了不少了，你要不要安排一下面试？” 第三十九章 日常 李力收到了一封来自凯斯特高等教育学校的感谢信，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凯斯特高等教育学校在哪儿？”李力一边翻来覆去地看着信封，一边问武沐。 “元素海群岛的那不勒斯岛上。”武沐此时正在对面前的机械做最后的调整，听到李力的疑问，顺口回了一句。 李力挠挠头，努力回想自己有过去几个月以来认识的所有人，并没有找到与凯斯特高校有所联系的人。 “所以你打开看看不就得了。”武沐无奈地看着他。 “万一不是寄给我的呢”，李力一摊手，“音译的帝国语有多难分辨你又不是不知道，帝国语里同音不同字的多了去了。万一他们邮寄给的是叫李玲的妹子呢？” 武沐抬了抬眉头，停下手中的活，一只手朝李力伸过去，“拿来我看看。” 李力将信递了过去。 拿到信，武沐二话没说，捏住信封边缘，随着“刺啦”一声撕纸声，信封被开了口。 “现在是你的了。”武沐将信封拍在目瞪口呆的李力手上，转过头去继续忙碌。 “。。。好吧”，李力无力地说，“要是真不是我的，还得跟人家赔礼道歉。” 从信封中拿出信纸并展开，李力静静地读了起来。 全篇很短，李力很快就读完了，然而读完的李力脸上却纠结地跟包子似的，这让旁边给武沐做下手的辛果很惊奇，他奇怪地问，“李力老师，出什么事了么？” 李力摇了摇头，单手揉了揉脸，将褶子揉平，说道：“是好事，符文动力实验室的魔法真空动力飞行实验已经成功了，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摆脱星球桎梏，成功飞向太空。” 武沐瞬间抬头，无比惊讶地问：“真的？” “是真的。”李力点点头。 “那老师你为什么纠结？”辛果疑惑地问。 李力叹了口气，“虽然我很欣赏他们造符文飞船的想法，但是他们要将第一艘飞船命名为‘李力一号’的做法我就不太能理解了。。。” “咦？这是好事啊？”辛果有些兴奋地说，“名垂千古呢！” “但要是失败了怎么办？”李力脸上布满无奈，“史书记载，某年某月某日，‘李力’‘嗖’地一下上天了，然后‘砰’的一下炸了？” 辛果听闻，顿时尴尬地看着他，“李力老师您嘴下留情啊。。。” 李力想了想说道：“不行，还是改过来比较好，就是改成‘金星一号’也比这个好。” “行了吧。”武沐头也没抬地说：“就为这事走一遍帝国审查，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由于进入战时状态，每一封国内信件都要经过开验，而每一封出入境邮件都要申请手续，列明邮递理由并由帝国安全部门审查。 “其实不只是这点小事”，李力弹了弹信纸，“他们上面也对实验过程提出了一些疑问，并运寻求一些帮助，我看到他们对永磁铁控制的燃烧腔室不甚满意，希望我们给出更好的方式，正好电磁铁可以满足这个条件。。。” “电磁铁？” “电磁铁？” 砰。。。 哗啦。。。 “啊，我的头。。。啊啊啊！！！我的魔导通话机！！！” 。。。 武沐目光幽怨地看着李力，她现在的发型有些乱，而额头上则贴着一块小小的创可贴，之前倒下的魔导通话机原型机不巧砸到了她的额头，虽然只是蹭破了点油皮，不过她还是小题大作地要求李力帮她处理伤口。 李力被她盯地浑身不自在，无奈地说：“讲道理，这不是我的锅好么。” “你都让我出血了，还不准备负责么。”武沐幽幽地说道。 “停！”李力打了个抖擞，搓了搓冒出来的鸡皮疙瘩，“不要用这种容易误会的说法，况且你这只是蹭破点油皮而已。” “男人啊，做了就不负责任，真真是拔x无情。。。”武沐继续哀怨地说道，活像一个被辜负的怨妇。 “我错了，姐姐，求放过，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李力苦着脸说道。 “此话当真？”武沐眼睛一亮。 “。。。”李力好一阵犹豫，“违反道德不行。” 武沐眼睛瞬间暗淡下去。 。。。所以你确实准备让他做什么违反道德的事么？ 魔导通话机因为事故导致了几个符文板的损坏，这几个符文板中包含两个比较精密的符文板“震动”和“放大”，这两个都是将“共鸣”信号转化为声音的重要组件。因为魔导实验室中没有备用的高品质符文基板，所以现在小辛果已经去后勤管理司去申请新的符文板了。 李力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魔导实验室，与高能符文实验室位置相距甚远，之所以跑到这里来，是因为武沐和辛果正在制造一个魔导通话机原型机，需要他来技术支持。 当然不是因为实验用具制备室里正在面试，为了偷懒才偷偷跑出来的，他如此有担当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所以，电磁铁是什么？”武沐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很麻烦，你只要知道电流能够产生磁性就好。”李力简单的说道。 “不说算了”，武沐撇撇嘴，“你之后会不会出一篇关于这个的论文？” “会吧”，李力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信件，“关于他们制作的火箭。。。符文飞船，我还有其他的一些想法，不过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到过。” “哪些？” “燃烧腔室里将原始元素分解为魔法元素以后，他们只使用了‘矢量’，事实上如果将其他的魔法元素也应用起来，整个飞船的效率就会好很多。 “比如‘阻挡’，可以用来供给飞船乘员仓的外壳，用来阻挡太空中致命的有害射线。 “比如‘促生’，可以催化植物，合成食物和氧气，这样的话就可以减少飞船上天时所要携带补给的重量。” 武沐点点头，“如果能够分离‘形变’，‘拉伸’，和‘热运动’，天空中甚至能建立一个小型工厂。可是。。。” 话音一转，武沐疑惑地问：“太空中无法存储魔法元素啊？除非立即使用，否则魔法元素总会四处逃逸，我们又不可能将整座飞船使用隔绝性材料覆盖。” “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李力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微笑，“如果把整个地球当做一个巨大的太空船，那么是什么力量约束着魔法元素，使之无法逃逸呢？” 武沐陷入深思。 想了好久，她摇摇头，“想不出来。” “其实符文动力实验室已经给我们找到一个出路了，我和樾樾也正在做相关方面的实验，事实上我们怀疑。。。” 突然，李力旁边亮起一阵光晕，樾樾的身影从里面浮现出来，打断了他的话。 “一面结束了，过来二面！”说完，不由分说地抓住李力，下一秒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留下武沐愕然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 良久，魔导机械实验室才传来气急败坏地声音，“有朝一日剑在手，杀尽天下断章狗！！！” 。。。 参加一面的学生有一百来个，而一面的流程就是笔试，这算是学生们的老本行，然而此次一面最终留下来的却只有七个人。 因为出的题实在是太古怪了。 前半部分还好，基本上都是一些符文和魔导机械相关的知识，虽然这些题目普遍偏难，但是难不住前来应试的人，这些人都是各个科班里的尖子生，能力优秀，水平极高，并且自信满满。 然而翻到后半部分，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都是些什么鬼问题？ 如果地球停止自转，会发生什么？请分别描述缓慢停止自转和急停两种后果。 如果人类长生不老，会发生什么？怎样解决这个问题？ 一艘船在海上航行了一百年，每当坏掉一个部件后就更换一个部件，直到所有的部件都会更换过了，请问这艘船还是之前的那艘船吗？ 你觉得何樾樾魔导师漂亮吗？ “所以，你出的都是些什么鬼问题？”樾樾不满的看着李力。 “有些考验推理能力，有些考验想象力，不都挺好么。”李力回道。 “那最后一个问题考验什么？”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李力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审美能力，回答‘漂亮’以外的全都一票否决。” 樾樾翻了个白眼。 被樾樾拉回了制备室，李力苦着脸看着手头上的七份卷子，这七个人理论知识部分非常扎实，并且后半部分扩展题也各有各的想法，即便是比较保守的回答，也没有出现“长生不老到一百岁的统统弄死。”这样的智障回答。 “那。。。一个一个来吧，你来帮我压阵。”李力对樾樾说道。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女生，扎着双马尾，脸上带着几点雀斑，穿着活泼可爱风格的衣服，走了进来，刚一进来就两眼放光地看着李力。 “咳咳。。。那么，说一下你为什么想要进我们实验室？” “李力老师我要嫁给你！我要给你生猴子！”女生兴奋地大声叫道。 樾樾：“不通过，下一个。” 李力赶忙安抚，“冷静！冷静！亲爱的！你别担心，她可能只是喜欢表面上的我，如果了解我的内在以后。。。” “那我就更担心了。” 李力尴尬地看着樾樾，虽然你这么夸你男朋友让我很高兴，但是这是在面试啊，能不能严肃点？ “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也有后援团么，咱们好好面试，唯才是论，好不好？乖啊~” 樾樾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没有反对。 第四十章 面试 然而雀斑女孩还是没能通过面试。 虽然凭借一面的成绩，她具备进入实验室的资格，但是最终两人在商量之后放弃了她，理由很简单：狂热会让人丧失冷静，在面对一些极端环境下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按理来说学识越高的人越是冷静才对，不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居然还有偶像情结。 当然这里的极端环境指的就是知道金星即将毁灭地球这件事。对每一个进入实验室的人，李力都不想瞒着他们，虽然世人大多都是盲目的，但至少他希望他周围的人，能够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战，为何而死。 绝对不是因为樾樾对她勾引自己男朋友的行为极度不满导致没能通过。 当然雀斑女孩离开时盯着樾樾的愤怒的眼神被她无视了，反正实验室是她和李力的，做决定也是她俩，我说我公正严明我就是公正严明，有本事你咬我呀。 第二个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同学，留着浓密地长发，一半斜刘海盖住了一只眼睛，而另一只眼睛透露出深深地忧郁，整个脸上凸显着颓废，好像世界上再也没有事物能让他兴奋起来，一丝不苟的白衬衣，原本天蓝色的牛仔裤已经洗的发白，整个人显得十分消瘦。 “额。。。这位同学，你。。。还好吧？”李力用关心的语气问道。 “承蒙关心，我还好。”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回荡在房间里，让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忧郁色。 “好吧”，李力点点头，“那麻烦你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寻峰，是符文系二年级学生，主攻魔法符文阵。”忧郁小王子缓缓说道。 沉默。 李力等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没啦？” 寻峰点点头。 “好吧”，李力无奈地看着他，“那请问你为什么想要进入我们实验室呢？” 话音刚落，寻峰原本忧郁地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李力，吓得李力哆嗦了一下，他原本忧郁而深沉地嗓音也变得激动了起来：“我认为李力教授你提出了很多很有深度的理论，每一个理论都是无价之宝，推动了各个领域的发展，这证明你是一个世间少有的天才，是上天赐给人类的瑰宝，是人类进步的明灯！可是自从你写出《猜想》以后再无任何后续，我认为您这是对自己天分的亵渎！是浪费！！是对人类的犯罪！！！您必须停止现在的碌碌无为的行为！重新投身魔导技术革命的伟大潮流中！！为世界魔导科技进步作出更多更伟大的贡献！！！” 原来这哥们儿是来摧更的？ 还没等李力反驳，旁边的樾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激动地说到：“太tm对了！” 李力顿时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哈？？？” “这丫明明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和知识，却总是藏着掖着，弄得人心痒痒地，好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馅儿的。。。”樾樾转过脸来咬牙切齿地看着李力。 “没错！”寻峰重重地点点头。 “等等。。。”李力慌张地辩解道，“这个梗已经用过了。。。不对我在说什么？！你千万要冷静啊！你男朋友只有这一个脑袋啊！” 樾樾瞪了他半天，才长呼一口气，转过头来对着忧郁哥说到：“英雄所见略同，我很看好你啊小伙子，欢迎你的加入。” 听了樾樾的邀请，忧郁哥犀利的眼神瞬间退去，整个人仿佛比之前更加忧郁了，他对樾樾点点头，并无视了李力惊愕的眼神，轻车熟路离开了教室。 “这么儿戏真的好么？”李力望着樾樾，脸上的惊愕还没有退去。 “并不儿戏”，樾樾坐下，接着说道，“本来之前的笔试题就已经过滤掉一大波人了，面试也仅仅是看对眼就行。” “那我觉得之前那个女。。。” “嗯？？？” “咳咳，没什么，下一个。” 。。。 第三位来面试的是一个胖子，整个人仿佛一个移动的气球，衣衫被撑其夸张的弧度，脸上泛着油光，一双猥琐的小眼睛，一进门就盯着樾樾不停地看，眼中充满了贪婪的目光。 李力皱着眉头看着他，来这个世界这么长时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有如此恬不知耻地行为，明目张胆地打量别人的女朋友，甚至无视旁边的正牌男友。 “这位同学，请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举止。”李力不客气地说。 “什么言行举止？”这位猥琐胖子轻蔑地哼了一下，眼睛却依然死死地盯着樾樾，“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樾樾这样的美丽又迷人的小姐就应该有才有德者居之，配你这种无才无德的小白脸真是暴殄天物。” 李力原本情绪中充满了不满，结果听了胖子的话差点笑出声来，活了这么长时间，见过的彬彬有礼者数不胜数，还第一次见到这种脑残的二百五，这种家伙放在任何书里都是前一秒嚣张跋扈，后一秒就被主角按到地上摩擦，通常都活不过三章。 樾樾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胖子，然后捅了捅李力的肋下，“有人挑衅你哎，抢你女朋友哎，快去虎躯一震，散发王霸之气，让宵小之辈俯首称臣啊。” 看到樾樾正用“崇拜”地眼神望着自己，猥琐胖子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朝李力轻蔑地挑了挑眉头，“小子，敢跟我打一场么？谁输了，谁就从樾樾身边滚蛋！” 听见这样的话，李力立刻委屈巴巴地看着樾樾，“亲爱的，他让我从你身边滚蛋。” 樾樾抱着膀子斜了他一眼，“不批。” 得令以后，李力转过头来对着胖子耸了耸肩膀，“看到没有，我女朋友不批。” 胖子想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惊怒到：“你们耍我？” 李力点点头，“没错” 听到李力居然承认了，胖子羞怒相加，大喝一声，“小白脸找死！”一边快速在空中写下一连串的轨迹，蓝色的符文线条快速成型，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深蓝色的符文。 李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符文成型，并从中看到了“聚集”、“高温”和“爆炸”，不得不说这位胖子兄虽然脑有贵恙，符文基础却打的很扎实，在战斗中写出的复合符文阵快速、完整且正确。 然而没有任何效果产生。 写出来的符文在空中轻轻飘动了一会儿，便如七彩的肥皂泡一样破碎，然后消失不见。 胖子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狂叫道：“我符文呢？我写出来的，这么大一个符文呢？” 樾樾嗤笑了一声。 开玩笑，整个教室的魔法元素现在都被她钉在空间原地，能让他画出那个符文就已经是她法外开恩了，还想起效？ 放在其他小说中这妥妥的禁魔领域，触摸神之境的前置。 看到胖子惊恐的表情，李力有些好笑，不过他强行憋住自己的笑，板下脸来冷冷的说：“这位同学，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帮你？” “你。。。你别嚣张！”胖子吓得后退两步，看着站起身来正打算过来真人快打的李力，转过身瞄准教室大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临走前放的狠话在教室里回荡：“你等着！我还会回来哒！！！” 李力转过头来看着樾樾，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两人对望了一眼，突然同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容易平复一下心情，李力有些犹豫地说，“这家伙不会真来报复吧？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啊。” “放心，他没机会了”，樾樾毫不担心地说，“别忘了你还有个身份呢，你知道威胁帝国一等勋章获得者是什么罪名么？” “什么？” “叛国。” “嘶。。。” 这家伙果然活不过三章。 。。。 第四位面试者中规中矩，这让李力非常惊喜，毕竟前三个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让李力这个正常人（？）感觉压力很大。 简单询问了一些问题后，樾樾就让他回去等消息去了，毕竟实验室只准备新招两个实验人员，贵精而不贵多，所以他们准备将所有人都通通面试一遍，再做决定。 第五位面试者轻轻推开门，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教室，看到李力和樾樾正回过头来奇怪地望着她，脸上顿时腾起了红晕。 只见她慢慢直起身子，手足无措，盯着地面结结巴巴地说道：“两。。两位老师好，我是来。。是来面试的。。。” 樾樾抬了抬眉头，然后冲李力使了个眼色。 李力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用口型说道：“我？” 樾樾点点头。 李力叹了一口气，这是把自己当临时暖男了，不过暖男就暖男吧。 他放缓声音，温柔地说：“别怕，放轻松，这只是个小小的面试。” 女生轻轻地点点头，像小兔子一样踱步到两人面前，然后坐下，慢慢抬头看了一眼两个人，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地又低下头来。 李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樾樾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没办法了。 樾樾没辙，从试卷里找了找她的卷子，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然后说道：“你叫吕小苗是么，别害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面试，也就是回答一些我们的问题，如果回答不上来也没什么关系，我们不以这个录取。” “就算瞎扯淡也没关系。”李力温柔地补充道。 樾樾听了瞪了他一眼，用口型说道：“闭嘴！” “老师您问。”吕小苗怯怯地说。 “我想问问你，问什么要申请来我们实验室呀？”樾樾用从未有过的语气温柔地问。 “请。。。请您不要笑话我。。。”吕小苗小声说道，“我之前在观星台做过一段时间的助教，负责。。。负责整理天体测量数据，闲来无事的时候喜欢计算行星轨道，但是。。。但是。。。但是。。。” 吕小苗的声音逐渐带上了哭腔，“但是我不管用什么方式计算，都会计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地球和行星的位置总是会在某一时间重合在一起，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将这个荒谬的结果上报给台长，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力和樾樾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惊，李力强压下心中的滔天骇浪，用微微颤抖地嗓音强装镇定地问：“你发现两者重合在一起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第。。。第四次相遇的时候。” 金星临地平均五年一次，第四次相遇就是二十年后。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告诉我们？”李力暂时掩饰住了自己的震惊，好奇的问道。 “我。。。”吕小苗弱弱的看了李力一眼，“我可以不说吗？” “不说也没关系，但是。。。”李力犹豫道：“这可能关乎到我们是否信任你的结论。” 吕小苗轻轻捏着自己的衣角，仿佛陷入犹豫，良久过后她才用细细小小的声音说道：“我之前看过李力老师和樾樾老师的《猜想》，发现。。。发现里面的理论可能只是一个庞大理论体系的一角，所以我猜想李力老师的故乡我不知道在哪儿是另一套魔法体系的世界。。。” 李力猛地站了起来，用惊骇到极点的眼神注视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四十一章 约束 如果说樾樾是理论拓展方面的天才，那么这位吕小苗同学，就可以称得上是理论探索的先知了。 突然传来的桌椅摩擦声打断了吕小苗的话，她抬头看了看，发现李力正用十分震惊的眼神望着自己，吓得将即将出口的后半句话吞了回去，努力向后缩了缩，露出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樾樾也被她的推论吓了一跳，但是看到李力的动作将小姑娘吓着了，使劲拉了拉李力的衣袖，示意他冷静。 好半天，李力才反应过来，双手捂着脸使劲搓了搓，慢慢坐下，然后抱有歉意地看着吕小苗说道：“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你可以接着说。” 他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拿出一个主考官的权利，没有做任何回答。 然而胆小的吕小苗同学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樾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样，从考官席上走出来，来到吕小苗身前蹲下，抬起头来看着吕小苗温柔地说道：“小苗别怕，我们只是对你的推论感到震惊而已，而且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第一个结论是真的。” 听闻此等话语，吕小苗终于吓得“哇”地哭出声来。 樾樾十分尴尬地僵在原地，回过头来，看到李力鄙视的眼神。 突然很想打死他，不知道为什么。 过了好半天，爱哭的小苗同学终于有所冷静，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看到樾樾正关心地看着自己，红着脸道歉，“对不起。。。我。。。” “没事”，樾樾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所以我们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我们？” 吕小苗同学偷偷抬起眼看了一眼李力，怯弱说道：“我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以我们现在的魔导科技水平，根本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所以我想知道李力老师如果知道了这个事情，会不会有其他的解决方法。。。”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么。 李力不得不重新调整他对这位小苗同学的评价了，如果她没有这幅怯弱的性格，以她这种敏锐的观察力和直觉，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晨国魔法学会的会长，引导整个魔法学会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樾樾摸了摸小苗的头发，这个习惯应该来自于李力。 她轻轻说道：“其实你现在应该有推论了吧，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我们已经开始不遗余力地寻找解决方法，而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有一些可执行的方案了。”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是这些方案需要很多人来帮忙完善，光凭借我们几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 她轻轻问道：“所以，你愿意来帮助我们吗？” 吕小苗听闻，有些害羞地捏着衣角，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 等吕小苗离开教室，樾樾终于放松了语气，瘫坐在椅子上。 “累死了，跟哄孩子一样。” 李力也松了一口气，感觉小苗同学在教室的时候，两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吓着她。 沉默了好一阵，樾樾才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妖孽。” 李力赞同地点点头。 “老师曾经说过，只要我以后做的事情不出现偏差，帝国魔法学会的会长迟早是我的，虽然我对那个位置毫无想法，不过一直以来我都信心满满。”樾樾说完，摇了摇头，“然而现在我没那么大的信心了。” “但是她性格太过懦弱，也当不得此大任。”李力补充道。 樾樾皱了皱眉头，奇怪地问李力，“她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 “应该是童年时候受到过一些无法抚平的伤害吧，还是不深究得好”，李力摇摇头，“不过正因为如此，由于养成了经常观察别人行为表情而判断别人情绪的习惯，会让她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变得极为出色，任何真相都会在她抽丝剥茧地分析下水落石出。只能说性格决定命运，强求不来。” 樾樾点点头，想了一会说道：“剩下两个我们还面试吗？” “已经招满了，剩下两个就走个过场吧”，李力说完，想了想又改口，“当然如果再碰上妖孽，那还是留下的好。” “想得美”，樾樾翻了个白眼，“碰上一个就祖上积德了，你当妖孽是大白菜啊。” 。。。 毫无内疚之心地将剩下两个面试的同学打发走，并告知“回答等通知”以后，两人收拾着东西，准备午休去食堂吃饭。 结果还没等走，教室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不出意外，武沐冲了进来。 不知为何她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被汗打湿却没有整理，脸色被太阳晒地有些红晕，进了教室，她环视一周，找到李力的位置，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李力的领口将他拽到自己面前，一双紫色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 李力被她吓了一跳，脖子使劲向后仰着，防止自己的嘴唇与她的嘴唇相碰。 万一碰到，这本书就没了。 李力有心推开她，手却不敢乱碰，只好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并努力仰着脖子大叫：“干啥干啥，耍流氓啊，有人管没人管！” “说！”武沐不管他如何嚎叫都不撒手，只是恨恨地盯着他说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约束着魔法元素？是引力？还是潮汐？还是什么东西？” 一旁正盯着他们看好戏的樾樾闻言，古怪地说到：“你就问这个？” “不然呢？”武沐转过头来看着樾樾，潮湿的发丝落在李力的脸上，让他有些痒。 “亏我还脑补了三万字十个章节的内容。”樾樾无语地说道：“这个实验安排到下午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已经进入实验阶段了？”武沐愣愣地看着她，无意识的松开了手。李力见状飞快地后退两步，躲到樾樾的身后，佯装娇弱，探出头来一脸害怕地看着她。 也不管樾樾能不能遮住他这么大只。 。。。 吃过饭后，三人来到了一间临时租借的实验室。 早些时候，李力已经充当苦工将各种实验用具准备好，若不是因为上午的面试，这项实验在中午吃饭前就已经完成。 进入实验室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一人高的铜黄色球体，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上面的铜黄色是由漆包线一圈一圈缠绕而成，整个线圈缠绕在一个铝制金属管上，金属管连接着转机，在转机启动时，整个线圈球体就会以金属管为轴心旋转。 金属管的下端绑着一个符文板，上面的符号明明白白表示它是一个“电”符文板。 武沐惊讶地看着这个球体，问道：“这是什么？” 李力走到球体前，轻轻推动球体让他绕轴旋转了半周，露出了背面，上面用马克笔标记的两个歪歪斜斜的大字： 地球。 武沐瞬间就反应过来，“你们准备模拟地球约束原始元素的方法？可是你们准备模拟什么现象？” “我们准备模拟的是磁力。”李力说出了答案。 “磁力？”武沐绕着这个巨大球体转了一圈，疑惑的问道：“这根轴难道是磁铁？那上面的铜线是干什么用的？” “你问题太多了”，樾樾鄙夷地看了武沐一眼，“反正到时候论文出来，你自己拜读就好，想看实验就老老实实站那儿看。” 武沐瞪圆了双眼，想要反驳，但是怕樾樾一个不开心把她扔出去。对实验的好奇驱使着她闭上了嘴，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倒是旁边的李力一边做着实验前的准备，一边对她说道，“其实这里没有永磁铁，这个由漆包铜线缠绕而成的东西就是一个‘电磁铁’，简单来说，就是电流在通过导体会产生磁场，虽然这个磁场很微小，但是它却可以叠加。 “这个线圈球上的线都保持着同样的缠绕方向，这会任何经度的铜线里面的电流方向都是一致的，这样就会让他们产生微小磁场的磁感线方向一致，最终叠加成一个巨大的磁场。” 武沐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底部的转机带动线圈球旋转，就是用来模仿地球自转的？” “没错。”李力将手中煤气罐一样的元素储存罐放下，并对樾樾打了个完成的手势。 樾樾看到以后点了点头，将‘电’符文激活，并启动了转机。 随着试验机的启动，整个转子缓缓旋转起来，一些地面上的小铁削纷纷浮起，瞬间贴牢在线圈球表面上，而武沐脖子上细细的项链也缓缓飞起，被磁力拉的笔直，吓得她向后退去，惊呼道：“我的银项链！” 李力顿时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然而此时正是实验的时候，李力不便说什么，看到线圈球的转动已经稳定，他缓缓打开了元素存储罐的开关。 一丝丝金色的雾状物质缓缓从存储罐的出口流出，然后慢慢盘踞在旋转的线圈球上，随着线圈的旋转而缓缓起伏着，而在起伏的过程中，金色的原始元素由于磁场的缘故被慢慢分解成了一些他们耳熟能详的魔法元素。 但令人惊奇地是，这些魔法元素却并没有四散开来，而是依然随着转动的磁场贴伏在线圈球上缓缓转动着。 武沐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而李力和樾樾互相对望了一眼，同时点点头。 实验成功了。 武沐看到魔法元素居然被牢牢地约束在“地球”表面，回过头来不解的问，“难道磁场可以约束魔法元素？” 樾樾点点头，而又摇了摇头，回答道：“说对一部分。” 没等武沐继续发问，樾樾有了动作，只见她上前一步关掉了转机开关，却让“电”符文依旧运行。 线圈球没了转机提供的动力，缓缓停了下来，然而随着线圈球的停止转动，表面上的魔法元素们却仿佛失去了束缚一般，缓慢而坚定地飘离了磁场范围，慢慢散逸在空中，消失不见。 武沐恍然大悟。 李力这时候才继续说道：“在之前一定有很多魔法界前辈尝试过用不同方法去保存或者约束魔法元素，其中一定包括使用磁力，但是都失败了。我之前也说过，如果我们参考地球约束魔法元素的方法，就一定会怀疑，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李力一开始怀疑是高空有某一层特殊气体或物质，被我否定了”，樾樾接着说道，“事实上85千米高空上的空气和地面上的成分一般无二，只是稀薄了很多。” “于是你们怀疑是自转导致的？”武沐接道。 “没错”，李力点点头，“所以我们猜想，魔法元素本身是想要向太空中逃逸的，但是地球自转而导致旋转中的磁场却将它们一次又一次地‘揽’了回来，就像一个奋力向岸边游去的游泳者被离岸流一次又一次卷向大海深处，最终尸沉大海。” 樾樾鄙夷地看着他：“你就没有更好点的比喻了吗？” 李力一摆手，无所谓地说：“不要在意细节，领会精神。” 武沐看向李力的眼神变得异常奇怪，就仿佛看着一个怪胎，“于是，困扰魔法界几百年的问题，就被你们随手解决了？” 樾樾深深地叹了口气，“所以我真的好想撬开。。。” “咳咳！”李力大声地咳嗽了两声，最后总结道：“开启星辰大海征程的最后一把钥匙也已经拿到，我想我们应该给符文动力实验室发信息，开启新一轮的合作了。” 第四十二章 升职 电磁感应现象被整理成了一篇论文，邮寄给了《管钳》学术期刊，这是魔导机械学的权威期刊之一，武沐是此期刊的忠实拥趸，并且一直想要成为它的审稿员，然而却一直不予通过。 《管钳》学术委员会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我们是一家不接受任何总有官府部门身份作为职员的独立、学术、非盈利机构。 兼职也不行！ 我们的口号是：全员用爱发电！ 上面那句是李力脑补出来的。 而运动磁场约束魔法元素的论文则投到了熟悉的《前哨》，署名依然是樾樾和李力。 时至今日，李力已经拥有了非常大的影响力，很多专业学术期刊的重要论文上都有了他的署名或引用，其中海量的引用积分完全是他那《猜想》和《猜想补充》闹的，一篇论文在短短半年时间被引用了4000多次。 魔法界这群人是有多能水论文啊。 所以即使他单独署名，也没有人敢轻视，只不过他不在乎而已。 除此之外，李力还将这两篇论文和一些对自携带燃料飞船的想法整理出来，邮递给了符文动力实验室的卡门大魔导师。 他几乎已经可以预料，在不久的将来，第一艘能够突破大气层的太空飞船就会上天，整个魔法界充分认识到太空飞船将在军事、民生、科研等各个领域带来的巨大红利的日子不远了。 太空中铺满太空垃圾的日子也不远了。 “另外，你的发表的研究成果也会抄一份上报给帝国魔法学会，你不介意吧？”武沐看着咸鱼躺的李力问道。 李力摆摆手，“应该的。” “还有一个事”，武沐看了看手里的手稿，继续说道：“帝国已经将我们学校指定为首批对外合作高等院校之一，而凯斯特高校就在首批合作高校的名单上，到时候很多合作项目可能还需要你来主持。” “我？”李力愣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一个副教授？” 听了他的疑问，旁边正在写教案的樾樾抬起头来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副教授名头也太水了，你上过一节课没？” “给你们开小班算不算？”李力厚颜无耻地说。 “切。”樾樾不服气的切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写教案。 “不过你快要升职了”，武沐继续说道：“鉴于你对魔导学的发展做出的贡献，学校将授予你正职教授职位，还有理论魔导师的头衔。” 李力听闻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双眼发光地盯着武沐，“魔导师？我是魔导师了？” “是‘理论’魔导师！”旁边樾樾头也没抬地说，并且将语气重心放在了“理论”上。 李力无视了她的嘲讽，呵呵傻笑了一阵，然后继续瘫了下去，眼神不知道聚焦到哪里，心里盘算着成为魔导师以后，先招两个漂亮女研究生，然后稍微克扣一点研究经费，如果漂亮女研究生想要毕业，那必须。。。 樾樾的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锐利的眼神如刀子一样从刘海的缝隙中刺向李力，声音如同腊月寒风一般，“你可以试试。” 李力惊恐地捂住嘴，难道自己说出来了？ 武沐则是坐在旁边奇怪地看着他们俩互动，却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 正在李力咸鱼躺准备躺到饭点的时候，门突然打开，寻峰慢慢走了进来。 忧郁的眼神扫过制备室，看到樾樾正在伏案奋笔疾书，武沐正在整理情报资料，而李力正在躺椅上装死，寻峰慢慢绕过教室中间的试验台，缓缓走到李力跟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极其幽怨的眼神默默地盯着他。 李力假装不在意，闭目养神。 寻峰则不依不饶地盯着他。 李力似乎逐渐感觉到一股忧郁的气息不知从何处飘来，索绕着他，这股气息中包含着幽怨，不解，苦闷等一系列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情绪，仿佛冤魂一般贴着他的皮肤，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赶忙坐直，十分无奈地说：“寻峰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李力老师”，寻峰缥缈地声音传来：“关于符文自动机的符文编码规范您整理出来了么，您在之前一篇论文中提到的数据压缩与信息熵理论您不准备写下来么，《猜想》中对于立体符文与立体符文阵的想法您不打算研究一下么，还有关于流体传动、铸造机械、载人航天。。。” “停停停停！！！！”李力赶忙大叫道：“你。。。您。。。您别这样，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啊，我才活了十八年啊哥哥，有些东西我也只是起个抛砖引玉的作用，你让我一下子搞出来这么多东西我真的无能为力啊。” 寻峰低下头，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 李力见状刚要松一口气，结果就听到寻峰缓缓说道：“那咱们一个一个来，首先是符文自动机的编码规范，目前我们已经规定了起始符、中止符、条件符、循环符和流程分支符，而之后还需要的是。。。” 李力突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望向寻峰的背后，惊恐万分地叫道：“看！ufo！” 寻峰忧郁地盯着他。 “有人在裸奔！” 继续盯着他。 “有大美女！” 盯着他。 “有。。。” 盯。 最后，李力只好气急败坏地叫道：“好吧好吧！我们去整理符文，唉。。。真是请回来个祖宗。” “我这是请回来个监工”，樾樾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好好干吧亲爱的，弄完了中午我请你吃大餐。” “唉。。。”李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寻峰和角落里毫无存在感的吕小苗说道：“你们俩过来帮我整理吧，我听樾樾说小苗你将几乎所有已知符文纹路都记下来了，正好你来帮我们纠错，防止命令符号与原始符文冲突。” “好的。”吕小苗怯怯地说了一声，拿起手边的笔记本和笔，来到李力的专用试验台前，准备开始工作。 李力摇头晃脑地向他的工作台走去，没有看到背后樾樾和武沐对望了一眼，一脸计划通的表情。 。。。 符文自动机已经在帝国各个研究院校推广开来，在了解自动机理论并充分认识到自动机的实际价值后，没有一个机构可以拒绝它，很多学校和研究机构都已经开设了自动机研究实验室，意图将其应用于工业加工领域，这并不需要李力去主动推广，帝国方面意识到自动化对重工业的作用后，工厂主了解到自动化对成本降低和产量提高的帮助后，自然会不遗余力地推动符文自动化的传播与发展。 而此次高校交流，自动机自然是各个高校的目的，如果是以往，帝国官方一定不会将这个技术贡献出来，而是当做最高机密闷声发展，然而现在是战争时期。 一场全人类的生存战争。 北魔工也建立了符文自动机相关的实验室，原本是想让李力来担当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但让他以“身兼数职，力有不逮”的理由拒绝了，所以现在实验室的负责人换成了武沐。 然后武沐把整理编码规范的任务又扔给了他。 “这不是没差嘛？！”李力恼怒地说。 “能者多劳嘛。”武沐微笑着说。 然而这终究只是支线任务，他不去整理，自然有其他人来整理，不会全世界的任务都等着他来一个一个清掉，好好的光之战士，成了光之跑腿。 在将编码规范的基本要求和注意事项告知寻峰后，便将创建新编码的工作扔给了他和吕小苗，事实上他们也没有要求规范一定是要他来制定，而仅仅是需要他作为一个前程序员的知识：比如符文含义不可避免地冲突时需要如何定义转义符号，比如数学计算出现逻辑性错误（例如除零）该如何处理等等。 看着两人正趴在桌子上商量着，李力一只胳膊杵着脸，一只手展开放在面前的笔记本。 他最近真的在偷懒么，当然不！事实上他最近在疯狂吸收魔法界各种各样的前沿知识，用来寻找匹配某些想法的技术，与当时寻找“共鸣”符文一样。 他可以看得到前方的目标，却无法看清脚下的路。 共鸣符文已经成功演化为远程电报技术，而远距离通话的原型机也已经成功做出，只差如何将共鸣符文通过工业自动化来自动生产，用来满足未来远程通讯的大量需求，然而这一点的前置条件也已经实现，那就是符文自动机。 看着笔记本上一页一页写满的笔记和尾端大大的井号（通常用来表示完成），李力内心中充满了满足感，而后面的页上那只有标题，却没有内容的空页，让他很无奈。 他突然无比期待这次的高校交流，据说很多著名研究学者和专家教授将会代表学校来参加此次交流，如果自己能够面对面与他们交流，是不是会碰撞出更多火花？ 不过在下次元素海群岛会议，最终方案定下来之前，自己并不需要太过于专注，他目前只需要关注如果想要实现他们实验室的方案推动地球加速或减速，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技术。 如何给这个大家伙安上油门和撒车呢？ 第四十三章 再赴元素海 这次参加特别会议的依然是欧文大魔导师带着他的两个半徒弟。 元素海群岛作为这次世界大战中晨国的盟友，自然是互通有无，不过虽然金州联合王国表面上使他们的敌对阵营，可事实上这次特别会议的邀请名单上，很多这些“敌对阵营”里的大魔导师、教授等都赫然在列。 只要智商超过八十五都可以从中看出这场战争的猫腻，两方阵营表面上针锋相对，背地里却暗通款曲，双方高端技术领域的人才丝毫不受战争影响，反而更加精诚合作。 一行四人来到怀特岛，刚一出站就发现十分亲切的两位接待正在出站口等待着他们。 王先生和张女士正站在出站口外向里眺望，看到四人的身影后举起牌子使劲晃了晃。 几人碰面，王先生先是对几人礼貌地问候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们这次的会议安排在了联邦的魔法学会总部，而几位下榻则是在学会总部的客房，会议于今天下午开始，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即刻出发。”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辛苦你们了，我们走吧。” 王先生点点头，带领着众人离开出站口，向旁边的停车场走去。 在一行人登上接待车以后，接待车并没有顺着大路驶入城市主干道，而是随着加力缓慢滑翔而起，向岛外飞去。 李力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张女士，“魔法学会总部不在怀特岛上吗？” 张女士摇了摇头，说道：“魔法学会总部在魔法岛上，是专门为魔法学会划拨的一个岛屿，占地大约有十公顷，离这里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李力了然地点点头。 接待魔法车在元素海美景中穿梭而过，在众人欣赏的眼神中，悄然靠近了魔法岛。 十公顷对于一个岛屿来说并不算大，大概只有一个庄园大小，而魔法岛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魔法岛是整个元素海的中心。不过这个中心也仅仅是地理位置上的中心，并没有什么其他特殊的因素，魔法岛上的原始元素浓度不会更浓，也不会有什么更加奇异的事情在这上面发生。 千篇一律的岛屿底座，上面却迥然不同。一圈灰色石墙将整个岛屿团团围住，石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正闪着蓝色符文光亮地哨塔，整个岛屿上空包裹着一层淡淡地透明外壳，如果不是若有若无的波动导致光线的偏折，根本无法发现。 庄园里则竖立着密密麻麻的蓝灰色建筑，几座巨大的魔法塔楼伫立在周围，其中一座下面则是占地面积巨大的大礼堂，从礼堂向后望去则是一个个哥特式的灰色尖顶建筑，拥挤地排列在一起。整个庄园就是一个巨大的中世纪古堡，而且几乎就是《哈利x特》中霍尔x兹魔法学院的翻版。 李力惊喜地看着逐渐接近的魔法岛，整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来到这个不着调的世界这么长时间了，终于看到一个原汁原味的魔法世界建筑，而自己就仿佛那魔法学院一年级新生一般，乘坐着小船缓缓靠近，魔法神秘的世界即将在自己眼前展开。 “那上面的那层外壳，是魔法护盾吗？”李力惊喜地看向张女士。 “不是”，张女士说到，“事实上魔法岛建立于元素海联邦建邦之后，战争结束后并不需要什么护盾来保护这些建筑。” “那是。。。”李力有些不好的预感。 “为了防止复古风的建筑外墙起皮，或者青灰色染料风化，魔导师们在岛外覆盖了一层水薄膜用来聚集雨滴”，张女士微微一笑，“那只是个遮雨棚而已。” “。。。” 李力的身影一瞬间就佝偻了下去。 樾樾见状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狗头，怪嗔地说：“又瞎想，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不合逻辑的东西。” 。。。 魔法车从水幕中穿过，缓缓降落在停车坪上，一行六人依次下车，然后在张先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栋哥特式风格的古堡内。 进了古堡，古色古香的内饰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昏黄色的壁灯，古朴的壁炉，里面居然还跃动着火苗，壁炉前放着两个华丽的沙发，而脚下铺着一张素色的地毯，一只黑猫蜷缩在地毯上，正在睡觉。 壁炉旁边的墙上则挂着一幅幅看起来历史悠久地挂画，有的描绘风景，有的描绘人物，而有一些则是一些毫无意义地抽象画面。 壁炉旁边则是弯曲的楼梯，猩红的地毯从楼梯的梯脚露出，而上面则不知道通向哪里。 大厅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长桌，铺着红色金边的桌毯，桌毯上面放着鎏金的烛台，红色的高烛正静静地燃烧着，偶尔发出一丝噼啪的响声。 这时不光是李力，樾樾和武沐也露出了惊奇的神情，这种只在中世纪骑士小说中描绘的城堡正绘声绘色地展示在她们面前，让她们也充满了新鲜感。 王先生将众人领到古堡内后，轻轻按了按餐桌上的响铃，发出一声清脆的铃声，不多时，一个身穿超夸张华丽女仆装的小姑娘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黑白色蕾丝边花层层叠叠，上面点缀着金色和红色的丝线，头上带着象征着女仆的白色头带，感觉像是一个超大号的coser。 李力，武沐和樾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超华丽女仆，震惊的无以复加。 欧文大魔导师默默戴上了他那非常强力的施法道具单边眼睛。 只见超华丽女仆小姑娘走到他们面前，轻轻地弯了弯腰，轻轻对众人说：“几位就是来自北魔工的教授们么，我是这座古堡的接待，你们可以叫我小丽。” “咳咳咳咳咳。。。”李力三人疯狂咳嗽了起来，欧文大魔导师原本欣赏的表情也瞬间僵在脸上。 好半天，李力才终于调整好呼吸，把呛在气管里的口水咳出去让他如获新生，他表情略有扭曲地问这位超华丽女仆小丽：“你们魔法工会的起名就这么耿直的吗？” 超华丽女仆小丽看到三人的反应有些奇怪，听到李力的问题反而疑惑地反问道：“在晨国，对于职位低的小职员你们不通常都这么叫的么？‘小’加职员的名字，难道我们理解有误？” “那你的名字是啥？”李力问。 “莉莉丝”。 李力三人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正常了。 。。。 在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地安排下，一行人住进了古堡客房的二楼，由于整个城堡的客房数量足够，而这次邀请的魔法师数量并不多，所以给一行四人奢侈地安排了一人一间房间， 所以不会出现某种规格外的剧情的，请读者们放心。 安顿好已经接近中午，会议在下午未时开始，所以一行人在食堂匆匆吃了些饭菜，便在王先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魔法塔下的礼堂也是整个城堡最大的礼堂里。 此时的礼堂里非常明亮，礼堂上方的尖顶与旁边的墙壁上，一扇扇玻璃透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下方三条长长的宴会桌，墙壁上挂着一排整整齐齐的相框，每一个相框里面都画着各式各样的人物肖像，李力盯着那一幅幅肖像画，十分期待他们突然动起来，或者对他调皮地眨眨眼。 可惜没有，这让李力十分遗憾。 礼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些看起来很眼熟，他们手头拿着一些资料和文件，正在相互交换意见，偶尔会有人抬起头来看一眼刚刚进来的一行人，然后跟欧文大魔导师打声招呼。 和之前一样，欧文大魔导师慢慢踱步到一些几乎和他同等年纪的老魔法师们身边，加入了他们的聊天，而李力三人则随便找了一个角落落座，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在场的大部分魔导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一些中年人混杂其中，偶尔看到一些青年人，也都老老实实缩在自己老师的身后，跟随着老师亦步亦趋，而像李力与樾樾这么年轻，像武沐这样漂亮的魔导师几乎没有。 偶尔有一些目光瞟过来，与他们的视线对上，也都露出友好的笑容，然后转移开了视线。 李力左顾右盼地看了看，然后低下头来小声地说：“比之前的人要多很多。” “所以把会议搬到这儿来”，樾樾也低声说道：“之前的会议都是一些团队代表参加，而这场会议，重量级的人物都来了。” “今天这场会议能定下来最终方案么？”李力问道。 樾樾摇摇头，“你知道为什么会议一共有三天么？” “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吵两天半。” 李力瞪大眼睛，“真假的？” “确实”，武沐在旁边肯定道：“我以前参加过魔导机械的一个顶尖研讨会，三大章四十六小章二百多个条目让一帮大佬吵了整整一周，不过当时各方背后都有各自的公司或者利益集团，每个魔导师都在为自己的金主争取足够的利益。” “那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吧？”李力奇怪地问道。 “大同小异”，武沐耸耸肩，“只不过这次是为了方案的可行性。” “所以任何方案都必须从每一个细节出发去斟酌，直到有一个能够让多数人员同意才能够脱颖而出。”樾樾补充道。 “好吧”，李力无奈道，“怪不得魔法学会要为我们准备客房，我还以为今天开完会，晚上就能往回走了呢。” “其实我们还好，我们仅仅提供一个方案，管生不管养”，樾樾说道：“真正需要将方案逐渐丰满完善起来的还是这帮子大佬，无论是解决问题，规避风险，还是数据分析和可行性分析，他们可以用浸淫行业几十年的经验快速得出结论，要让我们来，这会可就不止开三天了。” 李力赞同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从侧门快速走了进来， 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轻轻挥了挥手，正门和侧门在他的手势下缓缓关闭，由于这里是魔法学会的地盘，所以他并没有如之前一般启用吸音水幕。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环绕了一圈，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后，朗声说道：“既然各位都到了，那么我们的会议就正式开始吧。” 第四十四章 方案（上） 一份份资料由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助手发了下去，传递到各个魔导师手上，有些魔导师拿到资料后轻轻翻了几下，就放了下来，而有些魔导师拿到后疑惑地看了几页，眼中流露出浓重的严肃，开始仔仔细细地阅读下去。 李力三人也各自拿到了一份资料，李力翻开资料后大致浏览了一下，才发现这是关于金星各种异像的观察和实验记录，与之前会议沙龙中分发的资料并无太大不同，唯一增加的就是结尾关于金星临地的观察记录，和一纸薄薄的结论。 一位快速浏览完毕地魔导师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从尾页那句简单而又惊悚地结论中艰难地抬起头来，对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说：“西弗勒斯阁下，这些实验和观测数据，都是真的么？” 看来之前的会议这位魔导师并没有来参加过。 “贝叶斯阁下”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对着这位中年魔导师说到，“关于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几十年的数据记录分析上的，真实性毋庸置疑。” 未等贝叶斯魔导师再次开口，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对着已经看完的众人说到：“在新罗皇家学院观星塔的帮助下，我们得到了金星与地球过去几十年间的轨道数据，精确到微分天文单位，而通过他们给出的数学模型，我们计算出来未来二十年两者的位置。 “令人遗憾的是，两者的位置会在今年开始的第四次金星临地时重合。” 未等讲台下的一众魔导师骚动起来，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继续说道：“而今天这场会议之前，我已经拜托曾经参加过上次讨论会的各位准备一些解决方案，不知各位准备的如何了？” 听闻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话，几位看起来上了年纪的魔导师挥了挥手中的手稿。而当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目光扫过来时，欧文大魔导师也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点点头，“既然如此，请各位依次上台讲解方案。”说完，他走下了讲台，在侧席随便找了一个位置落座。 然而一时间却无人上台，几个魔导师看了看四周，又低头浏览了一下自己的方案，却没有勇气第一个上台讲解。 所以说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并不适合当一个会议主持，这种有想法就上的一般都是街头尬舞的pk流程。 这时，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人手里拿着一叠厚厚地手稿走上台来，站定后对着众人说到：“就让我来抛砖引玉吧。” 李力抬头一看，哟，还挺面熟，居然是霍本艾瑟大魔导师。 对着台下的众人点点头，艾瑟大魔导师开口了，“我们实验室给出的方案很简单，就是在金星的必经之路上放置足够当量的爆炸符文，在金星临近的时候引爆，当然引爆的目的并不是将金星炸毁，因为那所需要的能量更大，我们认为可以通过一次性剧烈爆炸，将金星从后方加速，这样的话金星就可以由一个椭圆形轨道变更为圆形轨道。” 艾瑟大魔导师看了一眼手稿，继续说道：“如果速度够大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将金星推离地球轨道周围，让它逐渐远离太阳，从而保证未来地球的运行不会被影响，让问题一劳永逸地得到解决。” “所需数量呢？”一位魔导师问道。 “十亿个符文板。”艾瑟答。 “嘶”，台下传来倒吸冷气地声音。 看到台下暂时全被震惊到懵逼，还没人提出疑义，艾瑟大魔导师继续说道：“我们考虑过两个方案，一个是将爆炸符文放置在金星轨道内侧，这样的话金星就向外侧平移，扩大它的自转半径，从而略过地球，而另一个则是通过在金星运行的后方引爆，这样会增加金星的运行速度，那么它的轨道可能会变成一个更加狭长的轨道。” 一位年长的女性魔导师皱着眉头，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说到：“恕我直言霍本，真空中没有空气，你的爆炸并不会产生巨大的推力。” “并且我们没有办法同时激活十亿个符文，无法产生一个巨大的爆炸，而分阶段引爆符文也不会产生足够的推力。”一位中年魔导师补充道。 “如果我们将符文投射到金星表面呢？”又一位魔导师问。 “金星有没有表面都只是一个猜测，直至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确定金星是否有一个固态的内核。”旁边一位魔导师转过头对他说。 “况且十亿符文需要海量的魔法能量，我们没办法将如此多的魔法能量运送到太空中。”一位谢顶男性魔导师摇着头，无奈地说。 “我们可以直接使用金星自身的魔法元素。”一位谢顶女性魔导师想了想说道。 “如果金星自身并没有魔法元素呢？”对方反驳。 讨论逐渐陷入了僵局。 艾瑟大魔导师不知为何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听着众人的讨论却一言不发，反而将手中的手稿合上，仿佛发言已经结束，在等待了一段时间后看到众人的讨论声渐歇，才微笑着说道：“我的这份方案稿真的是用来抛砖引玉的，毕竟我们实验团队并不是相关专业的团队，不过我知道有不少团队做出了很多执行性非常高的方案，请各位无需踌躇，尽管来说就是。” 说罢，他便从台上下来，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 没过一会儿，一位中年魔导师终于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向礼堂讲台走去。 站定后，中年魔导师翻开自己手上已经有些褶皱的手稿，一板一眼地开口，“我们团队是研究宇宙空间及恒星系空间边界的，在研究了柯伊伯带的小行星后，我们提出了一个想法。。。” 。。。 很快，中年魔导师便讲完了。 他所提出的方案看起来充满想象力，通过推动柯伊伯小行星带的多颗小行星向恒星系内部进发，人为控制绕过途径的其他行星，一路猛冲到金星轨道并撞击金星，将金星拍入内层轨道或者让它坠入恒星。 樾樾听的过程中一直睁大眼睛捂着嘴，因为这个方案让她想起了曾经李力给他所讲的故事，想起了那颗毁灭地球上一个世纪霸主的那颗小行星。 不过由于这个世界的地球轨道与黄道平面呈垂直角度，完全可以在地球远离黄道平面的时候执行，那么这个方案即便是失败了，失控的小行星也不会被地球捕获，从而造成类似于恐龙大灭绝的灾难。 李力则是非常感慨，如果他是个科幻小说家，光是这个创意就足够他写出一部七十万字的出版小说，还能分个上下册。 然而很多问题横亘在这个方案面前，首先就是：柯伊伯小行星带距离他们太远了。 自三十年前柯伊伯大魔导师发现柯伊伯带后，人们就对恒星系的边界产生了兴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都认为柯伊伯带是恒星系的边界，而通过天文测量后人们对柯伊伯带的距离做了详细地测量，目前得到的结论普遍认为，柯伊伯带距离太阳大约40个天文单位，宽度则为6个天文单位左右。 事实上李力所在旧世界人类发射的最快飞行器，也就是已经于公元2018年12月10日离开太阳系的旅行者二号，她逃逸太阳系的速度也仅仅达到了33天文单位每年，这个速度还是被土星、木星、天王星、海王星的引力弹弓效应进行多次加速后到达的。 最最关键的是，1977年至2000年前后，这几颗行星包括地球都同在太阳系一侧，这种几百年一遇的机会才让旅行者号同时飞跃太阳系内大部分行星，并借由它们的加速离开了太阳系。 而在这里并没有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如何将大质量的机械和能源运送到柯伊伯带，如何挑选体积适中的小行星，又如何将小行星推动并持续加速后坠入恒星系内部，还要保证不被大质量行星牵引导致功败垂成，以上步骤甚至需要在短短二十年内解决，这样一系列的困难让在场的魔导师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但至少，这是个具备成功率的方案，持续加速的小行星会具有非常强大的动能，即便是体积并不大的小行星也能拥有撞击金星使其偏离的力量，所以众人暂且将这个方案记录下来，等待所有方案提出后再行斟酌。 演讲完毕后，中年魔导师擦着汗走下台来，离开讲台的一瞬间，李力看到他偷偷松了口气。 下一个上台的是一位年轻的魔法师，看起来像是某个导师的弟子，不知为何被老师扔上来发表方案，不过看他神色轻松的样子，好像非常适应这种高端会议里的演讲。 而他发表的方案就有点意思了。 他先假设金星是一个有实体的行星，那么就可以在金星表面创建一个巨大的传送法阵，在不指定传送位置的情况下，将整个星球放逐到任意位置上。 先不理会巨大魔法阵的建立会不会成功，传送阵能不能传送自身，随机传送最大的问题在于：它可能把物体传送到最大传送半径里的任意一个地方。 包括地球前进轨道上。 金星君应该对此方案很满意，可以提前与地球妹妹合体，不必再苦苦等待二十年。 然而一众魔导师就很不满意了，一个手滑把自己扔到各种莫名其妙地方的大魔导师还少吗？传送这种东西都是经验魔法，魔法界研究了几百年都不成体系的东西，敢直接就用？章口就来？ 这小子是来捣乱的？ 然而台下各位慈祥的魔导师们是不会做出讽刺的行为的，他们只会温柔地教导台上的青年，提出各种各样的疑问，然后用“你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教科书上应该有”，“你应该记错了”等固定句式结尾。 真是感人肺腑。 很快，年轻人就羞红了脸，仓惶跑下台来。 李力坐在角落作壁上观，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估计这个方案并不出自这位青年的老师之手，而是出自他自己，因为里面有太多的假设和想当然，但凡是一个老持承重的人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方案。 然而就在李力环顾四周想要看看下一个上台的人是谁时，却看到了欧文大魔导师回过头来和他对上了视线，然后向台上努了努嘴。 李力徒然瞪大了眼睛。 第四十五章 方案（下） 李力轻咳了一声，歪过头来，小声对樾樾说：“欧文老师让你上台。” 樾樾疑惑地抬起头来望向欧文老师，然后看到欧文老师指了指她旁边的李力。 樾樾回过头，鄙夷地看着他。 然而李力面不改色心不跳，认真地对着樾樾说：“作为未来晨国魔法界的领袖，有必要现在锻炼你演讲的能力，欧文老师估计也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也知道他眼睛不太好，所以他让我告诉你一声该你上台演讲去了。” 说罢，他将桌子上的手稿拿起，顺势递到了樾樾面前。 “还有什么要说的了嘛？”樾樾斜着眼睛看着他。 “没了。” “很好！”樾樾点点头，一拍李力，“走你！” “唰”地一下，李力瞬间消失在樾樾旁边，而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讲台上。 不巧的是李力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然而椅子并不可能被樾樾一同传送到讲台上，于是失去平衡的李力向后仰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咚”的巨大声响。 “哎呦。。。”李力捂着摔着的后脑勺慢慢直起身子，然后发现所有巨佬的眼神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有些表情疑惑，而有些则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 连一直低着头浏览笔记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也将头抬了起来，并且缓缓坐直身子，眼神开始变得凝重。 李力的动作瞬间凝固，他看着各位魔导师们各种各样的眼神聚集在他身上，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试验空间传送来着，手滑了，传错地方了，我立马就走，立马就走。” “李力，你手里的是什么？”蔫儿坏的欧文大魔导师看着李力正准备溜之大吉，故意出声问道。 “我手里？”李力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稿，故作惊讶地疑惑道：“咦？这是谁塞我手里的方案？啊。。。不是不是，这并不是一个拯救地球的方案，这只是一本《金瓶梅》。。。卧槽！我在说什么。。。” 在场许多魔法师露出善意的微笑。 看到实在蒙混不过去了，李力才满脸讪笑地站起身来，轻轻给各位巨佬鞠了个躬，然后说道：“我们的方案是由樾樾魔导师提出来的，然后经由欧文大魔导师与武沐魔导师完善后成型的，希望各位指点。” 扫了一下台下众人，没有反对或不满地眼神，李力才翻开方案，开始说了起来。 “我们团队的方案是给地球安上一个巨大的推进装置，而推进装置的位置放置在地球赤道面上，当推进装置跟随地球自转旋转到远离恒星的一端时，我们可以激活装置向太阳与地球切线的夹角方向加速，而当推进装置旋转到靠近恒星一端时，我们则可以激活它进行减速。 “事实上樾樾，咳咳。。。何樾樾魔导师请教过我们学校的地质学家，发现在过去两千万年期间地球经过了多起冰河时期，造成了大量的物种灭绝，而我们猜测正是因为地球的轨道被金星扰动从而导致她的位置有的时候会远离恒星，造成地球表面温度下降。 “如果我们人为给地球按上巨大推进器，那么不仅仅可以通过加速减速规避这次碰撞，并且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地球在恒星系中的安全问题，甚至如果恒星急速老化膨胀我们还可以推着地球跑掉，制定一个计划叫流x地球计划什么的。” 台下的巨佬们要么面无表情，要么若有所思，没有一个人接梗，这让李力十分遗憾。 听了李力所说的计划，许久未曾发言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缓缓地开口了，“那么如何建立一个可以推动整个地球运动的巨大魔导机械呢？” “我们建立的并不是魔导机械”，李力一边说着，一边将计划书向下翻去，找到后面的一页，“我们参考了史上最大的魔法阵，也就是一百三十五年前平移海地岛的‘陆基平移’法阵” “李力学者”，下面艾瑟大魔导师听了后，皱着眉头说道：“我得提醒你，当时的陆基平移只不过平移了一个海岛而已。” “是的”李力点点头，“经过研究‘陆基平移’魔法符文阵我们发现，制约符文阵规模的原因一共有两个，一个是能量大小不够，不足以驱动更大的符文阵规模，而另一个则是符文阵中每一个符文的大小限制。 “为了保证符文绘制的有效性，每一个符文的绘制时间都有上限，超过这个上限以后，最先绘制的部分会逐渐消散，所以符文的大小一直以来都受到极大的限制。 “有学者曾经研究过，将符文等比放大以后其发挥的能力会更强，但所需要的能量也会更大，而在不考虑所需能量增长的情况下，符文越大越好。 “不过符文绘制时间一直是很麻烦的掣肘，如果一个符文从头画到尾所需要的时间太长，那么整个符文就会在绘制结束前崩解失败。” 听到这里，一位中年教授突然出声道：“但是我们可以通过绘制在基板上来增大符文的大小，然后进行充能啊。” “没错”，李力此时已经进入状态，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之前的小心谨慎已经完全失去了踪影，“但是这位先生我必须提醒您，您不能将整个地球当成一个符文板来绘制。” 严肃地扫了一眼台下各位或白发匆匆或秃顶的各位学者，李力慢慢提高了声音：“然而这个问题其实早已解决，何樾樾魔导师所提出的《符文关键点提取与衔接原理》，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在广袤平面上的关键位置上建立符文关键点，然后通过符文绘制将各个关键点链接在一起，所以理论上你的绘制平面有多大，符文就可以有多大！ “这个发现是一个历史性的发现，不仅仅让符文可以量化，数字化，更能让大规模与超大规模符文阵得以实现，让魔法符文拥有媲美大自然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是可以人为控制的，这种力量能够让我们存储和使用天文单位级别的能量，能让我们做出无数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可以让我们一举踏入恒星级文明的大门！ “所以”，李力阴沉着脸，完全不顾下面坐的全都是巨佬，冷冷地问道：“当初说我女朋友这篇论文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无稽之谈的学者，是哪位？” 台底下的大佬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充满了疑惑，而坐在角落的武沐脸上则是目瞪口呆的表情，整个人完全懵逼到了极致。 我靠你至于吗？不就否定了你女朋友的论文吗？你反驳回来也就罢了，这是想让当初看不起你女朋友论文的人永远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吗？报复心也太强了吧！ 欧文大魔导师老持成重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表情凝重，然而眼中那看好戏的眼神却完全出卖了他，这个糟老头子又开始看人笑话了。 再看樾樾，已经是满眼红心，满脸爱慕，整个人进入了超迷妹状态。 虽然最后一句话是不客气的质问，这让有些急脾气的魔导师脸上透露出不满，但是李力之前的符文理论体系和魔法符文发展前景却让几乎所有魔导师陷入了深思。 恒星级文明！在整个恒星系中穿梭，利用整个恒星的能量，这所需要的不仅仅是精细的能力控制，更需要的是一个字：大！ 大规模的能量利用，大规模的推动力，大规模的载体，无论是应用在星球上、宇航飞船上、空间站上还是移民的太空城上，稳定高效而不易崩解的大规模、超大规模符文阵是一切的前提。 而此时，一篇普通的，毫不起眼的仿佛像是水出来的论文，居然成为了打开人类通往恒星级文明的钥匙？ 太魔幻了点吧。。。 环视了一眼台下，看到自己成功将所有巨佬镇住，李力才慢慢地说：“所以我们的方案是一次实验，这个实验也许不仅仅可以拯救地球，也许可以让地球正式踏入恒星文明的俱乐部。”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眉头的竖纹已经紧紧地合在了一起，他看着李力，用低沉地嗓音说道：“李力学者，如果你想要建立能够推动地球的巨大符文阵，整个地球上根本找不到足够巨大的平面来创建这个符文阵，就像你刚才说的一样。” “我们可以将承载符文关键点的建筑托起到空中，并且我们正在试验立体符文技术，在一定的规则下将符文写在扭曲的球面上，这个技术已经有些眉目了。” 其实李力在吹逼，立体符文技术他已经跳票了好多次，并且在吕小苗来到实验室后毫不负责地将这个任务扔给了她，现在小苗正刚开始做。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听罢，重新沉默了下去。 等了半天，看到台下的巨佬们没有更多的问题，李力轻轻鞠了一躬，然后慢慢走下台来，走到正兴奋不已看着他的樾樾身旁， 脚一歪，整个人跌倒在樾樾怀里。 吓了樾樾一跳。 樾樾低头一看，只见怀里的李力颤抖着嘴唇，脸上充满了后怕，不停喃喃道：“太tm吓人了，太tm吓人了！台下全是大佬，全是大佬啊！我怎么就这么冲动，怎么就这么冲动！怎么就管不住我这破嘴。。。” 樾樾莞尔一笑，什么都没说，狠狠地在他脸上嘬了一口，然后牢牢地抱住他。 第四十六章 宏伟设想 装了逼就跑。 李力下来好半天，都没有下一位上台演讲。 全都给说蒙了啊。 在座的都是一板一眼，谨小慎微的魔导师、学者、教授，里面突然混进来一个做销售的，瞬间给所有人吹懵逼了。 一举踏入恒星文明的俱乐部？卧槽你有本事再吹的大点？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坐在侧边席上，在手上的笔记本上勾勾画画，不知道写了些什么，然而等了好久都没人继续上台，他十分疑惑地抬起头来，扫视了礼堂一眼。 所有人都在低头勾勒着什么，只有欧文大魔导师戴着他那强力施法道具单边眼镜，正在环顾四周，眼中流露出的幸灾乐祸的神情。 看到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视线看过来，欧文大魔导师还调皮地对他挤了挤眼睛。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眼神瞬间就阴沉了下去，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把北魔工的几个搅屎棍扔出去，小的大放厥词，老的为老不尊。 然而看了看角落正在安慰李力的樾樾，他不得不叹了口气，到最后被扔出去的很可能是自己。 玛德为什么北魔工那个破地方净出妖孽？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不得已站起身来，快步走到讲台上，对着台下一众魔导师说道：“各位，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方案，以便于遴选出合适的方案来，在这次会议完成之前，并不会中途确定某一种方案成为最终方案，毕竟这是一件需要足够慎重的事情。” 听了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话，台下一位魔导师站了起来问道：“我们团队的方案与欧文大魔导师团队所做出来的方案大同小异，同样是推动地球，只不过我们用的是推进装置而已，这样的话还需要详细来讲吗？” “当然”，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做了个请的姿势，便走下讲台。 这位魔导师点点头，向讲台上走去。 。。。 台下。 李力三人坐在礼堂的最角落，离着最近的魔导师也有几个椅子的距离，所以几人的动静影响不到正认真观看演讲的魔导师们。 武沐震惊的神情早已平复下来，但是看这对小情侣的眼神总是怪怪的，仿佛这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情。 比如随地大小便。 李力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在武沐的目光下从樾樾的怀抱中钻出来，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会儿，衣服也没穿反，拉链也没开，袜子也是配对的，于是有些奇怪的问武沐：“咋了？” “不。。。”武沐摇摇头，本来想说什么，可是却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把备用方案讲出来？” “还没到那么绝望的地步”李力耸了耸肩，“至少我们还有一些可用方案，二十年的时间并不短。” “但是也没那么长。”武沐摇摇头。 李力摸了摸樾樾的头发，此时她正不依不饶地抱在李力身上，因为兴奋导致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双臂环抱着李力的腰，头埋在李力的臂弯里，偶尔幸福地傻笑两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直觉得魔法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尤其是那些神奇的魔法概念，自从樾樾给我展示这个神奇的世界以后，我便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无比向往”，李力并没有直接回答武沐的话，而是说起了看起来毫不相关的话题，“然而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尤其是符文体系，实在是太粗糙了，粗糙到了几乎所有符文相关的学科都各自为战，零零散散，不成体系。基础科学研究本身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过由于魔导工业领域发展迅速，很多人都开始将符文学当成魔导学科的一项支撑，一项助力，一项工具。” 李力抬起头来看着武沐，接着说道：“本不应该这样的，一百多年前出现的‘陆基平移’就说明了符文体系本身就具有相当大的发展前途，然而一百多年以来，一二次魔法工业革命让整个魔法体系偏离轨道。 “不过还好，像樾樾这样的最顶尖最优秀的魔法师依然在符文领域奋战，符文学会在她们的带领下飞速发展，科技含量会以几何级的数量倍增，我相信短时间内，符文学会发展到一个我们现在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所以嘛”李力对着武沐笑了笑，“二十年够了。” 。。。 然而纵使李力不提，也有其他团队会想到移居避难的方案，有团队建议在地球公转轨道的另一端建立一个巨大的太空城，所有人都移居到太空城中生存，直到地球被撞击后重新聚合成一个新的星球，不过他们未能解决撞击后碎片在地球轨道四处飞溅的问题，这极容易撞上太空城。 有些人则提出了和李力团队备用方案几乎相同的方案，不过他们比较激进，想要将十七亿人类全部转移至荧星避难所，但是目前魔导师们仅仅只是怀疑荧星永远背离太阳的一面有固态的冰，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人类无法将十七亿人所需要的水资源送上荧星。 会议一致持续到黄昏，各个国家、各个领域的团队一共拿出了几十个方案，除去那些逻辑上都说不通的以外，留下了大概有十几个。 直到再也没有人上台演讲，西弗勒斯大魔导师重新回到讲台上，轻咳一声将众人的焦点聚集在自己身上后，他才严肃地说道：“多谢各位的努力，经过刚才的演讲和各位的讨论，我们目前有十二份方案可以选择，而在这次会议结束之前，我们需要选择出一份可执行的方案和两个备选方案。相关专业的魔导师们可以在明天会议之前计算一下各种方案的详细数据，然后给出一个粗略的评价，剩下的我们明天再做讨论。”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抬起头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朗声说道：“好了，现在散会。”，说完，不作任何拖沓，快步从侧门离开。 魔导师们开始三三两两向外走去，吃过饭后他们还要回到休息处仔细分析一下各个方案，尽可能地找出方案中不足的地方，或尝试将其补完，或直接否决方案。今夜很可能是一个很忙碌的夜晚，不过对于各位魔导师来说，过去这样的夜晚不在少数。 看看他们的头顶就知道了。 欧文大魔导师也站了起来，招呼了一下三人，然后一同向外走去。 离开礼堂，四人慢慢向古堡走去，欧文大魔导师原本一个人走在前面，走着走着回过头来招呼了一下李力，示意他过来。 李力快步走到欧文大魔导师旁边，与他并肩而行。 “后面的那些，我好像没有听你说过。”欧文大魔导师透过单边眼镜看着李力。 “讽刺魔法师的那段？”李力挠挠头，明知故问地装傻。 欧文大魔导师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再扯淡，我就抽你。” “我错了！”李力立刻道歉，然后将想法娓娓道来，“其实那只是一个构想，源自于一个魔幻小说：《星x大战》，在这部小说里，人们将整个星球改造成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通过星球表面全覆盖的恒星辐射装甲板和星球围绕恒星公转所获得的内能来积存能量，而作为一个战争堡垒，整个星球是可以被驱动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幻想小说，不过很具有启发性，我们不必将整个星球覆盖装甲来增加星球要塞的防御，但是我们可以将整个星球覆盖符文，将整个星球变成一个巨大的符文阵。 “我们可以通过符文阵来监控地球运行情况，收集能源，防御恒星系内的灾难。我们也可以通过符文阵来维持整个生态的平衡，比如减少沙漠的日照和聚水来改善沙漠环境，或者反向驱动空气来抵消地球自转所带来的飓风，甚至主动释放大陆板块内能来预防地震的发生。” 这可比铱星星链计划牛逼多了，毕竟卫星只有监测和数据收集功能，可没法干预。 欧文大魔导师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然而他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提出了一个疑问：“能源从哪儿来？” 李力似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毫不犹豫地回答：“金星！” 停顿了一会儿，李力才继续说道：“如果我们可以依靠元素海的能量驱动地球转危为安的话，就证明这种发展路线是正确的，那么当地球安全以后，我们就可以将金星当成一个巨大的能量矿场，通过符文阵在地球上空建造巨大的‘钻井平台’，每当金星临地时，主动汲取海量的原始元素并存储起来，甚至说” 李力歪着头想了想，“我们甚至可以给金星安装上巨大的符文阵，然后驱动金星成为地球的一颗超大型卫星？” 欧文大魔导师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跟在后面的樾樾和武沐看到老师停下来，有些奇怪，樾樾走上前来，问道：“老师，怎么了？” 欧文大魔导师没有说话，只是用深沉地目光看着李力，眼中不知道流露出什么样的情绪，李力看到欧文大魔导师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只是小心翼翼地笑了两声。 很久之后，欧文大魔导师才缓缓地点点头，“你。。。真的很好。”然后撇下三脸懵逼的三人，独自一人向前走去。 看着老师独自远去的背影，樾樾恨恨地掐了李力一把，“你是不是又惹老师生气了？” 因为这句话真的很像生气的人说出来的。 然而李力却很冤枉，“哪有！我只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跟老师商量而已，哪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嗯？”听到这句话武沐眼前一亮：“什么想法？” “没什么”，李力耸了耸肩膀，“就是会议室里提到的那些。” 武沐撅起嘴来，用委屈地眼神盯着他。 然而李力完全不吃这套，无视她的卖萌，牵起樾樾的手向前走去。 第四十七章 一本笔记引发的血案 晚饭被安排在了古堡的大厅宴会桌上，这让李力一行人十分惊奇。 将一行四人依次安排落座以后，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轻轻按了一下桌子上的呼叫铃，不多时，几位看样子像是服务员的侍者从一楼角落的侧门走了进来，每个人手上都托着一个巨大的银色餐盘，上面倒扣着光亮的盘盖，让人看不到里面的菜肴。 侍者们分别走到惊奇不已地几人旁边，将餐盘轻轻放在几人面前，然后揭开盘盖，露出里面精致的食物，揭开的一瞬间，各种莫名的混合香气瞬间散发，充满了整个宴会厅，让几人食指大动。 待侍者们退下后，莉莉丝缓缓走到餐桌旁边，低着眉，用清冷地声音对着几人说道：“请容我介绍今日的晚餐。” “开胃菜是芝士配番茄，是由蓝堡甜芝士配上新鲜番茄片制作。 “汤为奶油鳟鱼汤，由上好的奶油与库斯海岛新鲜的白鳟鱼制作而成。 “副菜为火腿三明治，全麦面包搭配冬日火腿。 “主菜则是煎牛排，各位如有需要可以搭配胡椒汁或柠檬汁。 “甜点请稍后，有奶酪、水果、蛋糕可选。” 李力从餐盘里拿出一物，有些纠结地问：“那这是？” 莉莉丝抬起眼眉看了一眼，“那是筷子。” “吃西餐居然能用筷子？”李力有些惊讶地问。 莉莉丝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为什么不能用？您要是不喜欢筷子，也可以用手抓。” 李力“。。。” 想了想，李力便释然了，无非是吃个饭而已，只要能干净地吃到肚子里，就算是用手抓也是可以的，礼仪只是贵族用来区分阶级的工具，为了吃个饭把自己整的跟神经病一样实在是本末倒置。 拿起筷子正准备吃，看到莉莉丝依然站在旁边，做出一副服侍主人进餐的女仆模样，他有些尴尬地问：“要不，你也来点？” “多谢好意，我吃过了。”莉莉丝说完，微微瞌上了眼睛。 然而原本还想在饭桌上边吃边谈的各位，食物一入口就发现，这话根本谈不下去。 太好吃了！ 蓝堡甜芝士浓郁的香甜在口腔中回荡，配上新鲜番茄略微的酸味，瞬间打开了所有味蕾；奶油鳟鱼汤完全没有一丝腥味，顺滑的鳟鱼配上牛奶变得更加顺滑，入口即化；全麦面包那粗狂的口感则是另一个极端，配上冬日研制的火腿，让人心头缭绕着丰收的喜悦；软嫩的牛排煎的恰到好处，原本有些油腻的牛排配上酸味柠檬汁，让整个牛排瞬间富有层次感。这真的是一场十分精致的味觉体验。 所有人都将餐盘里的食物一扫而过光，并意犹未尽。 看到几人吃的差不多，莉莉丝轻轻按了按呼叫铃，不一会，一个侍者托着甜点餐盘从侧门进入，将甜点放在宴会桌上。 莉莉丝依次询问了几人的意见，然后将甜点分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李力吃完甜点，正准备离席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来，转头问莉莉丝，“多谢你的服务，不知道我们需要不需要给你些小费？” “感谢您的慷慨，李力老师”，莉莉丝轻轻弯了弯腰，“小费的话并不需要，相反，我还要拜托您将来对我多加照顾。” 正吃的不亦乐乎地樾樾闻言警惕地抬起了头，声音中充满了戒备，“什么意思？” “今年下半年，我会参加北方魔法工业高等教育学校和洛伦兹魔法学校为期一年的交换生活动，到时候我将会成为符文系的学生，所以希望李力老师和各位对我多加照顾。”虽说是请求，莉莉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听了这消息，李力则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奇怪的问，“洛伦兹魔法学校？你是在校生？” “是的。”莉莉丝点点头。 “那你这。。。”李力指了指她身上超华丽的女仆装。 “这只是兴趣而已。” 也是，就算是真女仆，也不可能穿着如此华丽的女仆装工作，这位应该只是一个资深的cosplay爱好者。 “另外说一句，这身衣服出自《天堂xx按摩会馆》的薇薇安娜女仆。”莉莉丝一脸淡定地补充道。 李力听罢，沉吟了半晌，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 饭后，由侍者将餐盘收起，几人并没有着急回到各自的房间，而是取出白天的会议记录，对上面所有的方案进行一一审理，尤其是与他们本专业相关的部分，比如说如果想要推动小行星轰击金星的话，推动小行星加速和转向的魔导机械应该是什么样的，比如想要通过建立地球公转轨道对角空间站的话，将空间站建筑材料运行到指定位置需要多少的能源，需要设计怎样的机械等等。 然而对于这样的讨论，李力是完全插不上嘴。 所以他只能坐在一边，看着欧文大魔导师带领着他两个学生在紧张严肃的讨论，偶尔在纸上写写算算，有的时候还能爆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争吵。 回想起今天会上的演讲，还有和欧文老师在路上的讨论，李力展开手里的笔记本，翻到靠后的一些空白页面，开始写了起来。 与之前笔记中的机械设计或者符文设计不同的是，这两者是有着明确的技术前提，也就是说所需要的技术已经完备，就差临门一脚将其整合起来。而星球级别的符文大阵的技术前提差的可就太多了，所以这仅仅是个概念，也许魔法界可以凭借这个概念来驱动整个魔法技术的发展，不过这并不是李力所要关心的事情。 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占卜师，将未来可能出现的事物通过一种名为逻辑推理的工具占卜出来，至于占卜的结果是否准确。。。 图片仅供参考，具体请以实物为准。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莉莉丝不知何时已经将大厅的魔法灯打开，照耀着整个大厅，让整个宴会厅灯火通明，甚至比白天还要明亮，而桌子上也摆着一些甜点，应该也是莉莉丝在上楼休息之前从古堡厨房取来的。 樾樾伸了个懒腰，使劲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轻轻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吧”的响声，转头看到桌子上摆放的甜点，惊喜地咦了一声，拿了一块不由分说往嘴里塞去。 武沐正在整理笔记，十二个方案他们给出了十二份意见，除了其中六份可能有致命问题以外，其他六份方案都被仔细地反复推敲过，他们已经做出了能够给到的最大支持。 剩下的，就看明天会议的讨论了。 欧文大魔导师神色间也充满了疲惫，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体也并不像年轻人一样健壮，这种长时间负荷工作让他有些逐渐吃不消，他在空中招出一条水流，清洗了一下自己那非常强力的魔法道具单片眼镜，然后将其放入上衣口袋。 “今天就这样吧”，欧文大魔导师对着樾樾和武沐说到，“辛苦你们了，早点休息。” 樾樾和武沐点点头，樾樾回过头来想要招呼一下李力，却发现李力整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个瓷实，口水流了一桌子。 樾樾宠溺地笑了笑，伸出手在空中画出一个符文，符文光亮闪过后，李力整个人随着魔法的效果缓缓飘了起来。 樾樾拉住李力耷拉下来的胳膊，就像拉着一个鬼魂一样，一人一鬼向二楼客房走（飘）去。 武沐也结结实实伸了个懒腰，将资料收回租赁空间后，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刚要走，却发现桌子上遗留下来一本笔记。 是李力遗留下来的。 武沐刚想要出声，却猛然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楼梯方向，发现老师和牵着李力的樾樾已经上楼，她做贼一般地将笔记本揣在了衣服里的36d下，完全忘了自己还有租赁空间这回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 翌日。 休息充足的樾樾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离开客房，下到一楼宴会厅，却发现武沐早已坐在了宴会厅的长桌旁，却一脸黑眼圈，精神萎靡，不停地打着哈切，整个人仿佛熬了一个整晚。 樾樾奇怪地凑了过去，歪着头看着武沐，疑惑地问：“你这是，昨晚没睡好？” 武沐转过头来，半天才将视线聚焦到樾樾脸上，无精打采地说：“昨晚基本没睡。” “怎么了？” 武沐揉了揉困顿地眼睛，说道：“被李力折腾了一晚上，快天亮才睡着。” “啥？？？”樾樾的声音猛然提高一个八度，瞪圆了眼睛，脸上瞬间布满了杀气。 这声音吓了武沐一跳，她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补救：“不是。。。哎！” 然而面前空无一人。 紧接着，楼上传来一声男人的尖叫。 武沐顾不得疲劳，赶紧站起身来向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祈祷，李力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只要你能在樾樾手下撑一分钟。。。不，三十秒。。。不，十秒。。。算了，自己还是上去给他收尸吧。 。。。 第四十八章 方案讨论（上） 李力正抓着被子，一脸委屈地缩在床的一角，原本未整理的头发湿漉漉的，枕头上也算是水，此时的他只在下身穿了一件大裤衩子，而面前则站着樾樾和武沐二人。 樾樾羞红了脸，低着头不停地捏搓着衣角。 武沐则满脸尴尬地站在旁边，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力嘴唇颤抖，用悲惨地声调发出控诉：“又来，又来！你就这么不信任你男朋友？” “我不是。。。”樾樾小声说。 “你就这么信任一个外人？” 武沐赶忙解释：“不算外人，不算外人，勉强算个小三。” 李力，樾樾：“闭嘴！” “哦。。。” “我刚才想说啥来着？”李力挠挠湿漉漉的头发，然后顺手蹭了蹭被子将手擦干，想了半天才回想起之前的情绪，脸上重新挂回悲惨的表情 “大冬天啊！一盆冷水就下来了啊！你知道有多冷吗？啊？” “没。。。没用盆，用的符文。。。”严谨的魔导师樾樾小心翼翼指出他话语中的描述错误。 “这是重点吗？”李力大叫道：“重点是！你不信任你男朋友就算了！居然去信任一个有前科的！屡教不改的外人！” “都说了可以算是。。。” “你闭嘴！”李力将武沐后半句话吼了回去，防止自己再次出现情绪错乱，“说吧，怎么赔偿我？” 樾樾眼神漂移，脸色更加羞红，用低到听不见的声音轻轻说，“要不，肉偿？” 李力瞬间破功，脑中脑补出了一连串少儿不宜的画面。 用吃奶的力气把想要立刻答应的话憋回去，强装作没听见，他哼了一声，“不管你如何赔偿我，总之，以后不管听到谁说你男朋友坏话都不许相信，听到没！” “好的亲爱的！没问题亲爱的！”樾樾赶忙答应。 李力满意地点点头，“我要起床了，你们出去吧。” “好好好，我们在外面等你！”樾樾忙不迭地说，然后抓住武沐瞬间消失不见。 看到两人消失不见，李力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门口，确定她们不会突然闯进来，立刻化身金刚大猩猩，使劲拍打着床板。 “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 发泄完之后，想起樾樾那句话，再想想目前想而又不能的处境，李力突然怒火中烧，盯着天空的某个地方竖起中指，大叫道：“金星！！我x你姥姥！！！” 金星的姥姥表示很无辜。 误会终于解开了，樾樾也十分尴尬，并没有追问武沐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让人误会的话，只是将这句话当做她的无心之失。 而那本笔记本也安安静静地躺在宴会厅的长桌上，仿佛从来没有人动过它一样。 只不过偶尔武沐会用奇异的眼神盯着李力的背影，让他总是有一种毛衣穿反了的错觉，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 今天会议的议题是从昨天筛选出来的十二个方案中选择三个方案来当做执行方案和备选方案。 礼堂里，一众魔导师看起来都有些精神不振，想来大部分人都工作到了很晚，尤其是那些天文专业的魔导师们，为了保证每个方案中天体和人造天体可以按照计划的方案来运行，他们做了大量的模拟运算，一位中年魔导师甚至已经在桌子上睡着了，口水流了一桌子。 然而没有人去笑话他，一位女性魔导师带着温柔的笑容拿出一块毛毯，轻轻盖在这位中年魔导师身上，顺便把他脸前的手稿拉远，防止沾到口水。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早早地坐在侧边席上，正在整理手边有些杂乱的手稿，看他的神情萎靡的样子，估计也是一夜没睡。 他扫了一眼礼堂，看到参加会议的人基本上已经到齐，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轻轻捏了捏鼻梁，刺激一下已经疲惫不堪的精神，站了起来，慢慢走上讲台。 “辛苦各位了”，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站定后，对着台下说道：“关于昨天讨论的十二个方案，我想各位应该有所分析了，所以我们先用投票统计一下吧，请各位写下你们各自团队认为可能能够执行的方案，不限个数。” 台下魔导师们都点点头，随手扯下一张白纸，将各自团队研究认为可能能够实现的方案写了下来，一时间整个礼堂变得十分安静，只有撕纸和书写的声音。 李力三人并没有参与，投票的是欧文大魔导师，而他所写的正是昨晚他们经过研究讨论出来的六份看起来并没有致命错误的方案。 不多时，看到台下的魔导师们都写的差不多了，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看向他的助手爱德华，爱德华点点头，顺着过道走到各个魔导师旁边，将投票纸条一一收上来。 拿到全部投票以后，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符文，符文的光芒闪过，十二团水柱慢慢从旁边浮现，依次排成一排。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依次看向写着编号的纸条，每看完一个，旁边的水柱团就会有几个水柱向上微涨一节，不一会儿便已经高低相间，参差不齐。 等到所有投票计算完毕，台下的众人与台上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一齐看向各自手中的手稿，将得票数与方案编号一一对应起来，而不出意外的，欧文大魔导师团队的方案获得了最高票。 而除了最高票以外，排名第二的方案是一个和最高票相似的方案，只不过他们的方案并不是推动地球，而是推动金星。排名第三的方案则更加极端，他们准备摧毁金星。 这足以证明这三种方案在所有魔导师看来是最有可能在二十年内实现的，并且没有致命问题，不过这毕竟只是一个投票，具体每一个方案的可行性，还需要所有人来一一讨论。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简略浏览了一下每一个方案和它的票数，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然后他抬起头来说道：“既然方案支持统计已经出来了，那我们就详细讨论一下每一个方案吧，首先是票数最少的7号方案。” 台下传出一阵哗啦啦翻页的声音。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7号方案也是我们团队不同意的方案之一，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在金星接近地球的时候。。。” 。。。 不出意料，魔导师们吵了起来。 不过与流氓街头斗殴不同，魔导师们的约架让人如沐春风，争吵双方温文尔雅，慢声细语。当一方吵友说出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符合逻辑时，对方吵友就会被说服，然后双方友好的切换到下一个吵点，继续吵。 “那叫辩论。”樾樾斜了他一眼。 “差不多。”李力乐呵呵地说。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的方案居然那么受欢迎。”樾樾用饱含意外地眼神看着他。 听了这话，李力大惊，使劲“嘘”了一声，然后做贼心虚地四处观望了一眼，“这方案明明是你写出来的，别赖上我啊。” 而旁边的武沐则显得比较无奈，她看着李力，不解地问：“为什么你总是小心翼翼地藏拙？老师也好，樾樾也好，都护着你，还有帝国一等勋章护身，甚至帝国方面也。。。咳咳。。。” 仿佛不小心透露了什么不该透露的事，武沐赶忙掩饰过去，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就怕你把天捅个窟窿也没什么事吧。” “家乡习俗，家乡习俗。”李力不好意思地笑道。 武沐翻了个白眼，“不说就不说，瞎扯什么？” “真不是瞎扯”，李力一本正经地说：“古语有云：枪打出头鸟，又云：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说明一个道理：” 樾樾眼睛一亮，“不要长太高。” “没错！”李力宠溺地摸了摸樾樾的银毛，“我可爱的樾樾就正好，不像某个长得跟个杨树杆子一样的人，天天八卦别人的家乡习俗，迟早被雷劈！” “李！力！！”听闻这指桑骂槐的话，武沐怒气迸发，咬牙切齿地出声。 “好了，别逗她了”，樾樾轻轻拍了一下李力的胳膊，“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爱藏拙，毕竟如果你能够将你的想法拿出来，我们遇到的很多问题就会迎刃以解。” 李力叹了一口气。 想了想，仔细地组织了一下语言，李力才慢慢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我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也会失误，也会犯错。我不敢给你们造成一种遇到任何问题我都有绝对正确的解决方法这样一种错觉，因为一旦这样，我就会膨胀，就会自满，就会不由自主地无法接受别人的意见，直到做出一个傲慢自负的决定，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樾樾和武沐若有所思。 “当然”，李力一脸认真地说：“你们不觉得躲在幕后却推动着整个世界的发展，这种隐藏**oss的设定帅呆了么？” 樾樾和武沐听闻，愕然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第四十九章 方案讨论（下） 方案剖析了整整一天，会议也进行了整整一天，不出意外，会议通过了将得票数最多的三种方案当做启动方案进行执行。 不过至此，会议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那就是，这三种方案，哪个当做主选方案，哪个当做备选方案。 “我觉得，通过改造地球，风险太大了，我们并不能保证大规模符文阵不会对地球的生态环境造成影响，从保护地球生态圈的目的变成破坏地球生态圈，这完全是本末倒置！”这是反对将高票方案当做主方案的。 “但是我们的时间很紧张，短时间内我们不可能将航天技术完全发展成熟，我们现在甚至还没有一艘太空飞船升空！”这是反对将推动金星当做主方案的。 “我们第一艘飞船‘李力一号’已经蓄势待发，今年年内我们就能突破大气层，成功发射飞船，以这样的速度来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将推动装置布置到金星表面。”这是理性分析的。 “我觉得‘李力一号’这个名字是个蠢注意。。。”这是来捣乱的。 “有你什么事！”樾樾赶紧将李力拉回来。 正当双方意见僵持不下的时候，许久不曾出声的欧文大魔导师突然打断众人的争吵，高声道：“各位，我觉得这三种方案应该同时进行，你们觉得呢？” 争吵的声音去潮水般退去，人们看向了欧文大魔导师，几名魔导师正要开口，却仿佛想到了什么，皱起眉头来。 “其实各位应该能够明白，这几个方案其中有很多技术是相通的，比如能够对地球产生推动力的符文阵，那么一定会对金星产生足够的推动力。”看到众人不再争吵，欧文大魔导师才接着说道：“而航天技术的发展更是必不可少，甚至说，也许这三个方案中，仅仅一个方案并不能使我们转危为安，我们不仅仅要推动地球偏移，更需要推动金星偏移，这样才能保证两者不会相撞，并且不会扰乱地球的运行轨道。” “可是，我们是否有余力同时发展多项技术？”一位魔导师提出问题。 “这关系着全人类的命运。”欧文大魔淡淡地说道。 言外之意，这并不是一国一家闭门造车，而是需要整个世界的所有国家联合起来共同努力，通过分工合作积累优势，最终才能达到目标。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看到众人没有更多反对的意见，站在讲台上做了今日会议的最后陈词，“那么，未来二十年，我们就将以这三种方案为核心，构筑我们的魔法学技术，明日我们将做最后的发展计划，并对可能能够预见的技术进行分配。各位的团队都是各个领域方面的佼佼者，我希望各位开诚布公，精诚合作，共渡难关。毕竟”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顿了顿，轻轻说道：“我们只有一个地球。” 。。。 难得严肃如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也会说出如此煽情的话。 当然也可能他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 李力一行人回到古堡客房，遗憾的是今天并没有宴会厅大餐，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由于某种原因请假了，古堡里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在餐厅吃过晚饭后，几人又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古堡的宴会厅，虽说今天没有会议任务，但是距离上床休息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趁这段时间，几人可以讨论一下将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 虽说今日定下了以他们的方案为主要方案来执行，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四人都知道，一旦确定下来，无数问题和困难将会接踵而至，而他们则首当其冲。 因为李力的逼已经吹出去了。 而此时，坐在古堡宴会厅的长桌前，几人正在做的，正是对这个方案做一个细致的大纲，将整个方案行动量化为可控的流程。 “首先就是符文阵的规模”，樾樾低着头看着笔记，“推动地球的主要符文是‘矢量’，并且只要符文的秒出力能够达到五千万亿高能加仑，就能恒定加速地球。” “我们有详细计算过多个符文阵复合和单个符文阵增大，在同样出力的情况下，哪个更加节省能源吗？”李力问道。 樾樾摊了摊手，“有过，但是实验结论仅供参考，因为那只是在小规模符文阵的条件下进行计算，而大规模符文阵和大型符文之间的出力优势还没有人做过实验。” “毕竟大型符文在近期才进入理论阶段。”武沐补充道。 欧文大魔导师想了想，“这个实验就让元素海魔法协会主持实验吧，他们可以建造大规模‘聚集’符文阵与大型‘聚集’符文，然后通过元素定标测量法计算两者对原始元素的约束量，从而求出能量利用率。” 三人点点头。 “下一个”，樾樾将视线往下移，笔尖点在下一条文本上，“关于符文阵的设计，如果使用大规模符文阵，那么需要解决符文阵之间协同出力的问题；如果使用大型符文配小型控制符文，那么怎么设计这个超大单一符文阵。” “这个交给我们吧”，欧文大魔导师说道，“北魔工在符文阵方面的研究一直是走在前列的。” “像这种大型符文阵测试是不是交给元素海比较好，毕竟他们有海量原始元素。”李力提出质疑。 “还好，我们的元素河流也同样能支持这样的实验。”樾樾答疑。 “然后是下一条，符文关键点的浮空塔。”武沐看到这一条，出声道：“这条交给谁？” “咨询一下晨帝国魔法工会吧，毕竟在建立高空建筑方面他们有些丰富的经验。”李力说道。 毕竟全世界建高河站的基建狂魔。 “不过要请教一下元素海联邦，在第二次魔法工业革命的时候他们积累了丰富的魔导机械经验。”欧文大魔导师细心的补充道。 “符文无线链接技术”，樾樾停顿了一下，无奈地说，“好吧，果然还是要交给我们。” 讨论了半天没有听到旧金洲与新金洲，李力惊奇道：“咦？那金州联合王国呢？他们就在旁边喊666？” 樾樾翻了个白眼，“他们会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轨道测算与推动控制，你也不希望到时候我们把地球推着推着推出恒星系吧？” 李力耸耸肩。 几人经过讨论，初步定下来将关键技术交给哪个国家来去实验与突破，然而如果需要具体到团队，那就是明天会议要讨论的问题，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参加会议的团队们分别在哪些领域有些深耕细作的经验。 。。。 华灯初上。 欧文大魔导师因为年龄原因，不能熬夜，已经上楼休息去了，而此时，李力正和樾樾与武沐零并肩走在魔法岛的水幕下，欣赏着元素海的夜景。 望着满天繁星，与偶尔飘过上空的闪着橙色荧光的岛屿，樾樾轻轻地出声：“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谁知道呢，尽人事而知天命罢了。”李力也用轻飘飘的口吻说。 “我认为我们一定会成功。”，武沐的话却将两人的视角聚焦了过来。 李力听闻，笑出声来：“你哪那么大的信心？谁给你的勇气？梁x茹吗？” 武沐缓缓摇头，却一言不发。 等了半天没有等来武沐的下文，李力只好说道：“有信心是好事，希望总比绝望好的多，所以我也就不说什么丧气的话了，只希望我们都有活着度过这场灾难的一天。” 李力转过头来，温柔地看着樾樾，“毕竟，我还要娶樾樾回家。” 樾樾也回过头来，对着他绽放笑容。 良久。 “这不算是立flag吧？” “。。。算” “卧槽，那我收回之前那句话！” “你敢！” 不娶樾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别人又不能娶，就是娶樾樾，才能维持得了性命这样子。 对于武沐来说，被塞狗粮已经是她的日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至今没有找一个男朋友，按理来说以她的容貌和条件，追她的人能从南天门排到蓬莱东路，其中非常优秀的人肯定大有人在，不过直到现在她依然孑然一身，独来独往。 除了和樾樾混在一起。 等等，和樾樾混在一起？ 李力突然警惕起来，他用戒备地目光扫视着武沐，这目光让身为特务头子的武沐一下子警醒，转过头来望着李力，疑惑道：“干嘛？” 看到武沐看过来，李力突然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对武沐微笑道：“武沐姐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武沐瞪大了眼睛，飞快向侧边跨了两步远离李力，一边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严肃警告他：“不要作妖，好好说话！” “咳咳”，李力尴尬地咳了两声，“我想问问你，你对女生与女生之间的感情。。。有什么看法？” “什么意思？”武沐警惕地望着他。 “就是，一个女生与另一个女生，发展出超乎寻常的友谊。。。” 武沐飞快地摇摇头，“不懂。” “就是。。。” “他想问你是不是百合。”樾樾打断李力的话，干脆利落地说道。 知夫者，女朋友也，樾樾还是这么敏锐。 武沐闻言，徒然瞪大了双眼，“你怎么会。。。知道！” “啥？？？”李力惊悚地望着她。 樾樾则是斜着眼看着她。 武沐没有看到樾樾的眼神，而是低着头，神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这是一个秘密，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其实我童年受到过养父的伤害。。。所以与男人亲近让我十分抗拒。。。不过对女生没有这样的感觉。。。可能是我童年过程中一直缺少母爱。。。” 一滴眼泪从武沐眼角滑落，让她的容颜变得更加绮丽。 李力听闻，心里了有些不好受，他想拍一拍她的肩头，手却没办法落下，只能徒劳的安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武沐抽泣地点点头。 李力叹里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转够头来的他却没有看到低着头抽泣地武沐，眼角露出了一丝狡黠地笑容。 抹干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武沐抬起头来，却发现樾樾没有跟着李力向前走，而是现站在原地，正用鄙视地眼神望着自己。 看到武沐抬起头来和自己眼神对上，樾樾用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了指武沐。 我看到你了！（战术目镜启动！） 第五十章 同行的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 最后一天的会议在中午十分就散会了，会议内容将拆分出来的技术细则分派给了世界各地各个国家的顶尖团队，并将会议纪要整理，这份会议纪要将会传递给各个大洲的主要国家的首脑过目。 至于这些国家的首脑和他们的智囊团有什么样的反应和后续动作，这就不是各个团队主要关心的事了。 在会议结束后，李立一行人回到古堡收拾行李，然后准备乘坐下午的元素飞舟回程。 然而当四人从二楼走下楼梯时，却看到一身淡黄色女仆装的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正等着他们，她的脚边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虽然今日没有穿她那超华丽女仆装，但是这一身素雅的女仆装却让人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你这是？”李力上下打量了一下莉莉丝，奇怪的问道：“你要出远门吗？” 莉莉丝轻轻弯了弯腰，说到：“是的，我已经向学校提出申请，与各位一同返回北方高等魔法工业学校。” “这么快？”樾樾诧异地问，“交换生活动不是要等到秋季入学么？你现在就申请交换，就通过了？” “不用担心”，莉莉丝淡淡地说到：“学校不敢不通过。” “为啥？” “魔法学会会长是我爸爸。” 李力，樾樾，武沐“卧槽？？？” 欧文大魔导师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看到一老三少不着调地反应，莉莉丝皱了皱眉头看着几人，“怎么了？” “你。。。”李力瞪大眼睛，迟疑地看着她，“真的姓西弗勒斯？” 莉莉丝西弗勒斯点点头。 李力看向樾樾，樾樾看向武沐，武沐看向李力，最后三人一齐看向欧文大魔导师。还是欧文大魔导师淡定，表情古井无波，只是看着莉莉丝，问道：“你的母亲是谁？艾利伊万斯？莉莉达塞？莫丽卡拉克？还是罗伊娜巴格曼？” 李力樾樾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悚。 严肃认真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居然有这么风流的情史吗？年轻时居然勾搭了这么多？ 还有最重要的，欧文大魔导师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数家珍啊，你这糟老头子年轻时不好好搞对象把时间都花在了打听别人八卦上了吗？ “我的母亲是莉莉达塞。”莉莉丝淡淡地说。 “嗯”，欧文大魔导师了然地点点头，“是个好姑娘，就是视力不太好。” 等等，人家亲女儿在这儿呢，你这么说真的不怕被告知其父打上门来吗？听说你打不过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啊！ 然而莉莉丝好像没有听出欧文大魔导师的言外之意，只是点点头：“妈妈确实带眼镜。” 李立三人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听出来。 平复一下被震惊的心情，北魔工四人组带上了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一行五人乘上了去往怀特岛的接待车。 。。。 莉莉丝是一个很矜持的女孩子，自从上了车以后，就安安静静地看着车外的风景，李力几人偶尔将话题引到她感兴趣的领域时，她也只会侧过头来，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讨论。 一路奔波劳顿自不必提，当一行人回到北方城时，正是下午时分。 欧文大魔导师先行离开，因为他的家在北方城里，而樾樾所居住的别墅区外北方城外，在辞别了欧文大魔导师后，武沐从停车场开出了他那辆蓝色的魔法车。 看到魔法车，李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当即就想跑。 然后被樾樾拉住，“干嘛？” “她她她飙车啊！”李力惊慌道。 “她的城市应急处理通行证不是核销了么？”樾樾奇怪地说。 李力猛然一呆，对哦，这个暴力飙车女的飙车证已经吊销了，作为帝国官方人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李力松了口气。 三人上了武沐的车，然后顺势系好了安全带，毕竟不管怎么说，遵守交通规则还是好的。 看到三人各自系好安全带，武沐眼角闪过一丝精光，左手隐蔽在操作符文板下方轻轻一抹，然后就如往常一样解除低速阀，解除姿态锁定，打开主引擎，最后， 一脚踩死了油门。 。。。 李力是哭着拱下车的。 他整个人手脚已经完全发软了，像面条一样，一点力气也用不上来，整个人就如同坐了二十多次过山车一样。 不，过山车温柔多了。 樾樾也好不到哪去，此刻她色有些苍白，这是精神力使用过度导致的。 她在飙车全程都保持精神高度集中，精神力一直散发在魔法车周围，为了保证如果出现车祸能瞬间将车内四个人瞬移出去，而全程保持精神力覆盖即便是以她那恐怖的精神力也会感到吃力。 李力回过头来，却震惊地发现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居然是面无表情地走下车来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李力仿佛看到了莉莉丝犹未尽地咂咂嘴？ 顾不得研究莉莉丝的异常，李力哭着向武沐控诉，“说好的吊销飙车证呢？” “啊，你说城市应急处理通信证吧”，飙车完毕的武沐面色红润，精神焕发，微笑着说：“最近官运亨通，顶头上司高升了，我就顶上了他的位置，在权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 “什么？” “发证的权限，我早就有了。” “。。。” 将三人放下车，武沐对着樾樾打了个招呼就先行离开。 休息了好一阵，李力才终于回复了些力气，看到樾樾关心的眼神，他摆摆手，勉强站起身来。 “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李力对着樾樾说，眼看天就要黑了，他还要帮莉莉丝安排宿舍，这种小事当然不需要樾樾来帮助，毕竟现在他自己也已经是位魔导师了。 虽然是理论的。 樾樾点点头，从学校的停车坪开出自己的魔法车，然后晃晃悠悠地上天了。 只留下李力和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莉莉丝。 “走吧，去后勤司，我们去问问安排学生宿舍的事，希望现在他们还没下班。”李力对莉莉丝说道，然后向前走去。 莉莉丝拖着箱子，一言不发地跟在李力后面。 走了一会，李力回过头来奇怪地问莉莉丝，“我看他们都有一个什么公司的租赁空间，你没有吗？” 莉莉丝听闻，淡淡的说，“有。” “那怎么还拖着箱子？” “满了。” 李力呆了一呆，那大型收纳箱大小的空间居然装满了？还拎了个更大的箱子？ 但是作为男生，又不好问她装了什么东西，李力只好把疑惑压死在心底，带着她向前又去。 然而墨菲定律告诉我们，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往往最有概率发生。 李力站在后勤部的大门，看着门前的大锁和里面漆黑一片的办公室无言以对。 李力叹了一口气，对着莉莉丝无奈地说道：“先将行李放到我宿舍吧，然后我送你去樾樾的别墅住一晚，明天我在帮你安排宿舍。”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放心，我是不会打开你的行李的。” 莉莉丝轻轻点点头。 跟着李力来到他的宿舍门口，李力打开宿舍的门，为了防止胖子文韬兄形象不雅地出现，先是对里面叫了一声：“胖子！我带客人来了！”，等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回应后，才意识到文韬还没有回来。 “请进吧。”李力打开门，顺手将箱子拎了进来，放在客厅的一角。 很庆幸，自从李力搬进来之后，文韬已经不像之前那么邋遢了，至少现在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自己的房间和客厅进行一次打扫。 或者自觉打扫，或者被李力用他的老婆（手办）们威胁去打扫。 此时此刻房间很干净。 莉莉丝走进房间，左右环视，看了看房间的布局，然后转头问李力：“这是两居室的房间？” 李力点点头，“一个教职工宿舍一般住两个人。” 莉莉丝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这个是你的房间？” “额，不是，对面的才是。” 莉莉丝点点头，不由分说向文韬的卧室走去。 “唉，我室友不在家，你别。。。”李力想要拦着她，可是她健步如飞，绕过李力伸出来的手，直接闯进了文韬的卧室。 “里面都是胖子的老婆，你小心。。。卧槽！！！”李力还没跟进去，就看到胖子的一个老婆沿着抛物线，从他的卧室里飞了出来。 李力吓得赶紧扑了过去，将胖子的老婆接住，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你干。。。卧槽还来！！！” 一个一个老婆从房间飞了出来，李力顾不得分心，跟接球一样将胖子的老婆们接住，然而众多老婆飞出难免有疏漏的地方，有一些老婆没有接住直接摔在了地上，胳膊腿散了一地。 老婆飞出来以后，则是一本本漫画书，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书也跟着飞了出来，李力放下怀里的一堆老婆，冒着枪林弹雨向文韬的卧室冲去，几乎快冲到了门口，眼看就要胜利在望，一团散发着可疑味道的被子从里面飞了出来，直接蒙在了李力的头上。 李力差点被熏晕过去。 厌恶地将被子扔到旁边的沙发上，李力冲到门口，向里面张望，结果头刚伸到卧室里，就感觉整个头像是伸进了游泳池，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水。 李力赶紧向后撤了两步，惊异的看着卧室。 莉莉丝此时正在舞动着手臂，许多符文飞快的出现然后消失，房间的墙壁、地面、家具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手掌厚的水层，轻轻地流动着，随着水流的哗啦啦声，整个房间仿佛变成置身于海底一样，光影在房间中摇晃。而中间绘制符文控制水流的莉莉丝，仿佛洛神一般，水流倒映着她的身姿，显得美轮美奂。 李力惊奇地望着这一幕，没想到这个目前是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居然是一个精神力超强的魔法师，可以说不愧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女儿，这恐怖精神力简直一脉相传。 将房间洗刷干净后，掺杂着灰尘与污物的水流在李力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飘向卫生间，最后流入卫生间的马桶里。 整个房间变得真正意义上的一尘不染。 欣赏完这神奇的一幕，李力才回过神来，有些恼怒地问她：“莉莉丝小姐，你到底是要干什么！？” 莉莉丝转过身子，对着李力轻轻弯了弯腰，淡淡的说：“从今往后我就住这里了，请多关照，李力老师。” “。。。”李力恼怒的神情瞬间换成震惊：“哈？？？” 第五十一章 嚣张的女仆 李力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此时莉莉丝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原本李力还打算带她去食堂，并熟悉一下校园，但是当看到教职工宿舍居然有独立的厨房后，她拒绝了李力的打算。 “一个优秀的女仆是不应该让主人饿肚子的。”莉莉丝是这么说的。 虽然李力很想反驳她，自己并不是她的主人，可是明显莉莉丝并不在意这个。 她估计只是在角色扮演而已。 宿舍不远处有一个小超市，每日都会有新鲜蔬菜进来，不过对于李力和文韬来说那里只是囤积零食和肥宅快乐水的地方。 从小超市买回菜的莉莉丝将蔬菜放到了厨房后来到客厅，将墙角的超大行李箱平放在地面，然后打开箱子的卡扣，将箱子盖打开。 一瞬间，里面的衣服涌了出来。 李力惊奇地看着本来一澡盆大的行李箱涌出一泳池多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冒出半人多高，原本用来固定行李的弹性带被抻地笔直，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 李力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的租赁空间满了，还带了这么大一个箱子。 全是女仆装啊！ 从一堆衣服中找出与非华丽女仆装sr相匹配的素色围裙，莉莉丝将其系上，并不理会已经打开的箱子和李力神情呆滞的目光，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不一会儿，文韬回来了。 哼着小曲，好像遇到什么让他身心愉悦的好事，文韬用钥匙打开门，走过玄关，来到了客厅。 然后就呆住了。 “老婆！！！！！！”看着满地疮痍，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从胖子嘴里迸发出来，让闻者动容，听者落泪。 胖子脸色苍白，无神地目光盯着堆在地上的手办，缓缓蹲下来，双手颤抖地捡起散落的残肢断臂，两行清泪从脸上的缝隙中滑落下来。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用带着颤抖的哭腔质问正满脸无比尴尬地李力：“你。。。终于对我的老婆们下手了吗？” 李力刚要解释的话语瞬间堵死在嗓子眼里。 正在这时，莉莉丝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 面无表情地撇了一眼蹲在地上正抱着他的老婆们哭泣的文韬，什么都没说，绕过障碍物后走到桌子前，将菜盘放到桌子上。 听闻响动的文韬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桌前的身影。 哭声瞬间就停了。 然后李力就看到胖子的表情仿佛变脸一样，原本痛苦扭曲地脸瞬间抚平，连眼睛都睁开了！ 只见胖子惊喜地回头问李力：“李兄，这难道是你给我带回来的一比一等身手办？还会动？” 李力原本愧疚的心情瞬间蒸发。 然而等身手办毕竟不是他的，文韬惊奇的目光跟随着莉莉丝的身影移动，直到她重新进入了厨房，才遗憾的回过头来，重新换上之前的表情，慢慢捡起地上的老婆们的残骸，神情悲至地望着李力，“李兄，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位是元素海洛伦兹魔法学院的交换生，莉莉丝”，李力尴尬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障碍物，“然后她看上了你的房间，就收拾了一下。。。” “收拾一下！你管这个叫收拾一下！！”胖子悲愤地大叫。 “这个，我也没办法，谁知道她收拾一下就把你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阻止她？” “我打不过她。。。” “。。。” 准确来说，他谁都打不过。 但这并不影响他光辉伟岸的英姿。 李力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晚上你还是跟我挤一挤，明天你去申请一个新宿舍，然后搬走吧。” “等等，为什么不是她搬走？”文韬不服气的大叫。 “因为你也打不过她。。。” “。。。” 胖子脸上充满了愤愤地表情，左思右想咽不下这口气，他怒哼一声站起身来，“我要去投诉！我要向学校投诉！精神力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啊？” 李力叹了口气，“我建议你还是别去，因为学校也管不了她。” “为什么？” “她爸爸是艾伦西弗勒斯。” 胖子的背影肉眼可见地佝偻了下去。 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会长，五十多岁的大魔导师，全世界最强的一小撮人中更强的一小撮人中的一个，有权利，有实力，有魄力，连晨帝都礼让三分的男人。 。。。 胖子文涛生无可恋地抱着他老婆们的断肢残腿去到李力的房间修理去了，希望他的老婆们可以死而复生。 莉莉丝将饭菜端到客厅的餐桌上，两副碗筷摆放地整整齐齐，然后对着李力轻轻弯了弯腰，“李力老师，请用餐。” 闻着饭菜散发出来的香味，李力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不管对这个冷酷女仆所做出的行为多么的不满意，但是既然她放下姿态邀请李力就餐，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自然也要大气一点，该吃还是要吃。 毕竟饭菜是无辜的。 不过即便如此，有些话还是不能不说，李力坐在饭桌前，一边看着莉莉丝帮他盛饭盛菜，一边苦口婆心地说：“莉莉丝啊，人呢，是社会性动物，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就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但也不能恶行相向，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胖子虽然人胖了点，但是还是个很好的人，学识渊博，彬彬有礼，学生们也很爱戴他。所以啊，有时间的话呢，给胖子道个歉，毕竟。。。” 李力看到莉莉丝将饭碗放在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嘴里。 “。。。” 他突然沉默下来，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菜肴，嘴里无意识地嚼着。 莉莉丝贴心地将稍远的菜夹到李力碗里，然后轻轻地说：“好的李力老师，我该何时向胖子道歉？” 李力转过头来，迷茫地看着她，“胖子？什么胖子？” 说罢，李力将夹到碗里的菜塞进嘴里，然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日常菜肴化作极品珍馐在嘴里爆炸出的前所未有的滋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至于道歉？ 李力觉得有必要让胖子给莉莉丝道个歉，毕竟他那些不可描述的东西污了她的眼睛，还让她亲自收拾屋子，如果这样的行为影响了她的心情，让她做不出这样美味的饭菜， 那胖子就可以去死了。 。。。 虽然想不通莉莉丝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一个宿舍，但是很快他就叛变的自己的良心，反正学校并没有规定一间宿舍必须是同性才能居住，有很多小两口也一同居住在一间宿舍里，况且她还有这么好的手艺，那么在青春靓丽女仆厨娘和猥琐肥胖邋遢死宅二选一的情况下。 呵呵，他又不傻。 吃过莉莉丝做的饭，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是他将来娶了樾樾，想要雇佣一个这样的女仆，每个月需要花多少钱？ 啥？娶莉莉丝？ 活着不好吗。 饭后，李力从自己的卧室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和一叠论文，来到客厅，坐在餐桌上开始做事。往常他通常是在自己的卧室进行，不过此时胖子已经占据了他的卧室书桌，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拼装他的老婆们，让李力心里好不是滋味，没忍心将他赶出来。 当然没将他赶出来的主要原因是怕他一个上头跟莉莉丝拼了。 看到李力开始做事，莉莉丝的动作开始放轻，从厨房拿出饮料掺上冰放到李力手边，然后轻轻地坐在李力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进入工作状态的李力并没有理会莉莉丝的目光，他手头的一叠论文是从帝国魔法学会申请来的论文，而且是关于材料学的。 然而这些材料学的论文并非他曾经在意的高强度符文板材料学论文，而是另一个领域。 他十分在意的信息存储领域。 在他的设想中，信息存储应该受到足够的重视，毕竟随着信息采集装置和信息处理装置的效率越来越高，信息存储装置就成了信息技术发展的掣肘。 原本想要将这个课题交给其他团队来去做，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觉得需要将这项技术掌握到自己手中。 不考虑技术壁垒和科技代差这种政治上的考量，单单是不同标准之间的兼容就让人头疼。 目前，他们的实验室已经快要将符文自动机的机器码完全制定完成，而无线传输规则也由他们来制定，两者基本兼容，如果存储规则有所不同，单单是处理与存储只见的转译装置就不知道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完成。 但是符文的存储，很麻烦。 不考虑临时存储，断能消失的情况，利用符文来存储数据最主要的问题在于： 一，符文有最小大小，这让通常大小的符文板信息密度不可能很高，甚至只能存储几百个符文或控制码。 二，反复擦写问题，符文刻制完成后整块符文基板就成了这个符文的符文板，一旦重复擦写必定会废掉。 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那就是永久存储问题，是数据存储最重要的问题。 纸张大行其道的原因就是它存储数据的时长能达到几十年，如果保存地好能够存放上千年，而对于符文板来说，每次充能后，魔法能量其实是稳定流失的，长时间不使用后，符文板就会流失掉所有魔法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魔法界都在寻找能够长期存储魔法元素的方法的原因。 然而即使李力帮他们找到了如何长期存储魔法元素的方法，也无法解决符文板流失魔法能量的问题。 李力仔细翻看着手头的几份论文，眉头紧皱，这里面并非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论点，但是对存储技术发展没有起丁点作用。 难道要寻找魔法之外的技术？ 李力放下手头地论文，回想了一下之前世界的磁带技术和磁盘技术，然后无奈地发现，洗点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抬起头来，看到莉莉丝虽然面无表情，可一双眼睛正关注着他，他突然眼前一亮。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如问问元素海联邦有没有相关的研究。 于是，李力看着莉莉丝说道：“莉莉丝小姐，有些事情可能需要你帮忙。” 莉莉丝抬了抬眉头当做回应。 “我想让你帮忙在元素海群岛的图书馆或者论文馆里寻找一些以‘存储’，‘信息’，‘读写’为关键词的论文。”李力补充道。 “好的李力老师。”莉莉丝点点头，清冷地说道。 “额。。。这么快就答应了？”李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他还准备了一点说辞，比如人类命运共同体啊，世界命运啊之类的，都没用上。 “爸爸让我听你们的话。”莉莉丝说道。 “那。。。你是不是顾忌一下男女有别，搬出去。。。” “不行。” “。。。” 看来她爸爸没让她全听。 第五十二章 球面符文板与二重积分 从元素海群岛回到晨国北方城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莉莉丝已经给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去了一封信，请求学会按照李力的要求按照关键词搜索论文邮寄过来。 由于即便如晨帝国魔法学会那庞大的论文库里也没有找到相应的技术，所以李力并没有对元素海的魔法学会报以太大的期望。 一连几天，武沐都跟着欧文大魔导师在各个实验室辗转，魔导机械对于符文关键点塔楼来说至关重要，无论是符文链接系统还是各种控制系统，应急系统，每一个都需要魔导机械系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法。 而樾樾和吕小苗正在做立体符文阵的实验。 从后勤申请未经削切分割的大符文块时，后勤司的人还很奇怪，难道实验室的人准备开发新的符文基板切割技术？ 然而这种大符文块后勤司并不常备，在接到小西瓜头辛果的申请后，后勤司的采购人员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办公室冲了出去，马不停蹄地赶往符文工厂。 没办法，辛果是拿着帝国一等勋章来申请的。 不过那个奇迹符文板，百年老字号的符文加工厂就在城市边缘，于是不到两个时辰，采购人员就将需要的符文块采购了回来。 拿到符文块后，樾樾两个削刃将符文切成三大块，几个人围着其中一块犯了愁。 因为从来没有符文板是球面型的，所以他们并没有现成的工具来制作球面符文基板，几人商量了一下，先将符文基板切割出大致球形形状，然后将符文基板固定在一个绕中心旋转的架子上，保证旋转中心是球面的球心，最后将符文基板靠近飞速运转的抛光机，并持续转动符文基板。 很快，一个看起来曲率有些大的球面符文基板就制作完成了。 “这个会不会太过弯曲了？”李力挠挠头说道。 “嗯。。。”樾樾弯下腰，仔细摩挲了一下球形表面，“虽然看起来确实有些过了，不过正好可以极限测试一下。” “所以你准备测试的符文呢？”李力疑惑地看着她。 “哦，还在算”，樾樾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头看向正在旁边桌子上伏案计算的吕小苗，“小苗，好了没？” 吕小苗被这声招呼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来看向樾樾的方向，然后捧着手稿像只小兔子一样蹦了过来。 樾樾笑眯眯地摸了摸吕小苗的头发，然后接过绘制好的球面点图稿，递给李力。 李力看了看图稿，上面不仅有一章详细地图样，更有每个关键点的位置坐标，非常详细。然而李力看着这个图样有些奇怪，越往角落的关键点位置拉伸地越夸张，看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地说：“平面投影？” 只有平行光束透过正常符文后打在球面上才会产生这样的拉伸效果。 樾樾点点头，“我想试试这种方式，因为这种方式是平面映射过去的，所以它们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李力不可置否地耸耸肩，“好吧。” 魔法界至今任不知道符文的作用原理以及形成规则，几乎所有的符文都是通过分析自然界各种魔法植物与动物作用魔法的器官而获得的，符文结构学仍然发展缓慢。 就如同旧世界地球的生物dna分析，人们仅仅知道它的最基本组成单位，或者通过大量样本对比来找出某一个dna片段可能会影响生物的哪些表象，但是基因工程仍然是一个经验科学，它的发展任重而道远。 所以樾樾这种方法算不上错误，而且这也并非盲目实验，至少它有一个推论支持，那就是投影不改变符文效果。 看到符文设计已经做好，旁边阴郁地男子飘了过来，接下来篆刻符文就是他的事情了。 在寻峰制备实验用球面基板的时候，李力在旁边询问樾樾，“在工业上你们如果想要制备球面零件，比如说魔法车控制符文板的连接球，一般是怎么制备的？” 樾樾挠了挠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萌点上升了百分之125，“这。。。就触及到我知识的盲区了。” 她转头在实验室里张望，看到辛果时眼前一亮，连忙将他招呼过来。 辛果听到问题以后，抬起头来想了想，说道：“一般会用漂浮制造一个无重力的真空环境，然后将融化的金属液体注入其中，当液体平静下来时，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一个球体。” “那非金属材料呢？比如木头？”李力又问。 “木头的话是用球面打磨机，打磨机的磨制面是凹球面。” 李力听闻，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们从来没有用过曲面离散化建模？” 辛果一愣：“曲面离散化？” “就是二重积分公式取样。” 辛果再一愣：“二重积分？” 李力无奈地捂住额头。 真是魔法使人怠惰，这个世界的魔导工业能够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难道没有一个详尽的理论工具？ 哦不对，符文阵算一个。 通过控制符文阵的形式，模式，规格和能量大小进行工业加工，算是一种另辟蹊径。 在李力的想象中，将球体离散化成一个多面体后，每一个顶点都可以作为符文的关键点，这样的话符文关键点之间的连线就不必跟随球面一样做成弧形。 这种方法才是最大可能保持平面符文特征的方法才对。 “行吧”，李力看了看面前求知若渴的几人，随手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稿纸，说道：“我也就不讲详细的积分了，我们直接跳过这个讲讲球面是如何通过公式推导出它的积分公式的，又是如何利用积分公式离散化表面的，然后讲一下如何将符文如何绘制在离散化的多面体上。” 。。。 “所以它和我们的符文自动机原理基本相同，只不过将可编程式符文板映射到了球面，将球面当做一个多面体后，每一个顶点都是一个可充能关键点，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连起来。”李力说完，将手中的笔放下。 几人盯着李力的公式推导过程，有些震惊，也有些恍惚。 虽然看不懂上面很多的数学符号，但是其李力所要做地事情他们听懂了，用严谨的数学公式分切球面，保留顶点，并且不需要经验老到的熟练师傅，只需要用数学中的某种工具。 樾樾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有这好东西，你怎么早不说？” 李力一愣，“你也没问啊！” 樾樾的脸色一下子就凶恶了起来，不过考虑学生们还在旁边，只是噘着嘴哼了一声，“回去再收拾你。” “李力老师”，颓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么对于符文阵来说，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计算在球面的符文位置？” 李力对着寻峰点点头，“没错，不过符文阵并不像单个符文一样需要严谨地计算，因为距离和方向并不影响符文之间的效果增补叠加。” 吕小苗眼睛不停地盯着李力手中晃动的手稿，头跟着手稿的晃动扭来扭去，看到李力正准备将手稿回收时，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表情害羞地说：“李力老师。。。这些手稿。。。能不能给我。。。” 李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顺手将手稿递给她，“喏，你要这些手稿干什么？” “我。。。收藏。。。嘿嘿”，拿到手稿的吕小苗有些害羞，也有些高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关于微积分相关的基础内容我有时间整理一下，写篇论文吧。”李力轻松地说。 结果听了李力这随口一说，寻峰原本忧郁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只见他阴恻恻地说：“李力老师，你已经欠了至少六篇论文，上次的笛卡尔空间坐标系呢？上上次的极坐标系呢？还有上上上次的电磁感应，上上上上次的电磁波谱。。。” 李力突然睁大眼睛，使劲拍了一下大腿，“卧槽我差点忘了我家里还坐着锅呢你们慢聊不用送我去去就回。” 说完转头头来拔腿就跑。 樾樾斜着眼看着他向外跑，悠悠地说：“要不要我用瞬移带你回去？” 李力奔跑的身影瞬间就定住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讪讪地说：“咳。。。不用了，家里有人看着呢。” 有了第二种方案以后，吕小苗抱着李力的手稿去计算离散后的网格位置，然后准备将其标注在曲面符文基板上，而寻峰则继续篆刻之前樾樾的方案。 两种方案都要试，在实验结果出现之前，谁都无法预料到底哪一种方案可以激活符文，甚至可能两种都不可以。 樾樾有些忧愁地看着寻峰在第一块球面符文板上做收尾的工作，转过头对着李力说：“我觉得我们浪费了一大块符文板。” 李力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你这种方案不起效？” “感觉”，樾樾叹了口气，却没有细说。 “毕竟是向未知的领域拓展，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李力安慰她。 “我当然知道”，樾樾摇摇头，有些懊恼，“我们以前做这样的实验的时候最多的一次失败了上千次。但是这次不一样，我只是觉得明明我可以先找你商量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方案一定能成功？”李力好笑地看着她。 “还是感觉”，樾樾看着李力说：“并且我认为，曲面和球面的弯曲符文应该和符文断点技术同属于相同符文结构下的两个部分，我一直想要深入探究符文结构学的奥秘，所以对这方面有很多想法，你的球面符文不仅给我了很大的启发，有些概念和我之前所想象的也有所吻合。” 李力听了这样的话后惊讶地抬了抬眉头，对樾樾的研究方向感到惊讶，之前他知道樾樾是研究符文的，但是在他的认知中研究符文估计也是寻找一些符文出现的规律，寻找未知的符文，或者研究符文的性质。 没想到的是，樾樾竟然对符文结构学发起了挑战，符文学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也是符文学最本质的东西。 李力由衷地钦佩道：“真是厉害，不愧是樾樾，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樾樾撇了他一眼，“那当然，你还想让我对你客气不成？” 李力闻言笑了起来。 第五十三章 符文起源 在樾樾的强烈要求下，小辛果在第一个球面符文板还没有进行实验的时候，就开始磨制第二个球面符文板。 不一会儿，寻峰刻制的符文板与小辛果磨制的球面符文基板一同完成了，不得不说寻峰虽然人长得比较阴郁，做事还是比较麻利的。 不然也不会天天催更。 由于符文雕刻机只能接受平面符文的雕刻工作，所以在球面符文上的刻制只能用非常原始的雕刻刀一点一点仔细雕刻出来，好在寻峰的基本工很不错，整个符文雕刻地非常工整，并没有丝毫疏漏和错误。 将刻好的符文板交给李力，李力仔细检查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将第二块球形符文基板交给他。 刚想休息一下的寻峰愣住了。 使用雕刻刀雕刻符文本来就是十分耗费精力的事，精神要高度集中才能保证原本笔直的符文线条不会走样，尤其是在球面上雕刻更是如此，刻制完一个符文板已经让他神情疲惫了，结果李力视而不见。 “李力老师，这。。。”寻峰有些迟疑地说。 “寻峰啊，你知道樾樾老师为什么如此强大吗？”李力对着寻峰微笑道。 “不知道。”寻峰摇摇头。 “她每天坚持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蹲起，三年之间从不间断。” 不远处的樾樾不知为何有些心慌地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 “更重要的是她每天雕刻100个符文板，所以她的精神力才能如此庞大，想要变成她的话，从现在开始就要多多训练”，李力循循善诱地说，然后轻轻拍了拍寻峰的肩膀，“懂了没。” “懂了”，寻峰忧郁地看着李力的脸，“李力老师你看我不顺眼。” “没错”，李力脸上笑容转盛，“想催更，就多干活，不然的话。。。” “我知道了。”寻峰深深地叹了口气，拿起抛光的符文基板，向旁边走去。 李力回头，将刻制完成的第一块基板交给正在鄙视他的樾樾，后者没有说什么，拿到符文板后将其固定在了符文测试用的实验台上。 除了寻峰以外的其他人都聚拢了过来，关注着樾樾即将开始的实验。 由于是直接拆分的符文块，所以一般符文出厂时的工作指示灯和能源指示灯相关的符文并没有安装，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一切都准备就绪，樾樾将手放在符文背面，然后将魔法能量缓缓注入符文板中。 众人略有些紧张地看着这块特制符文板。 没一会，符文板整个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晕，这是符文充能过量的征兆，蓝色光晕随着樾樾的充能越来越盛，甚至开始出现淡淡地扭曲光影。 然而上面刻制的符文没有任何动静。 樾樾皱了皱眉头，加大了魔法能量的输入。 没过几秒，符文突然发出了一丝嗡鸣声，樾樾听闻感觉不妙，瞬间招出一个水球将符文板完全包裹。 下一刻，整个符文发出了沉闷地爆炸声，猛地碎裂开来。 幸好水球吸收了大部分爆炸的冲击。 “这是失败了吗？”小辛果挠了挠头问道。 樾樾遗憾地点点头，手轻轻一挥，水球裹挟着符文碎片飘向墙角的水池，“果然不行，等下一个符文吧。” 众人无奈地点点头。 在等待寻峰刻制符文板的时候，李力将想了很久的一些问题问了出来：“其实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发现新的魔法符文的？毕竟在我看来，魔法符文的具有一定的象征意义，但是如何从这些象征意义中提取出符文线条是我很好奇的一点。” 樾樾歪了歪头，疑惑地说：“我还以为你看过《符文发展史》，毕竟里面的知识点每次教职专业考试的时候都会考到。” 李力顿时有些尴尬，他这个教授是火速提拔上来的，至于什么教职专业考试，他听都没听说过。 “《符文发展史》的第一章就讲解了一些符文的发现过程，只不过并不详细”，樾樾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讲了下去，“人类历史上发现的第一个符文是‘火’，而这个符文是在距今约一万年左右被发现的，当时地球上正处于冰河时期末期，人类在广袤的冰原上挣扎求生，为了寻找合适的聚居地，人类从人类发源地金州大陆离开，来到了中州大陆，也就是现在的西北高原。 “在西北高原，迁徙的人类部落发现了一些独特的热泉，这些热泉如同时钟一样，每天都会在清晨到傍晚时分喷出，并将周围的冰雪融化，这些热源吸引了很多在此处生存的小动物，还有一些肉食动物，在此处形成了一条独特的生物链。 “当然当时迁徙而来的人类就成为了食物链的最顶端。 “不过因为那个时代的人类更加的敬畏自然，这些热泉被当成神迹来供奉，成为了图腾崇拜的符号。” “于是这些符号就成了符文？”李力做恍然大悟状。 “怎么可能？”樾樾奇怪的看着他，“这些符号就是些跳大神用的东西，没任何卵用。” “。。。你继续，我闭嘴” “虽然部落崇拜自然痕迹，这些热泉被当成神灵赐予来保护，但是总有一些个不安分地家伙会对这些热泉产生好奇，而那时，出现了一位不仅好奇，还拥有很强的行动力的人普罗米修斯。” 李力听闻，喃喃道：“总觉得叫这名字的最后会被吊起来打。” “你为什么总是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那么敏锐？”樾樾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少废话，我说道哪儿了？哦对， “普罗米修斯对热泉很好奇，于是独自一人趁着夜色来到部落聚居地外较远的一个热泉处，挖开了热泉周围的冰层，在冰层下找到了一株植物，被后来人称为火草的植物。 “在火草的叶片上，他看到了与其他任何植物都不同的奇异纹理，仿佛并不是自然生成的一般，只不过当时他比较单纯吧，只想把发现带给自己的族人，没想到回到部落以后，知道他破坏热泉的族人居然将他。。。” “吊起来打？” 樾樾无奈地看着他，“没错，吊起来打。” “这位大哥被打死了？”李力好奇地问。 “没有，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当时所有的男人都是部落不可或缺的战力”，樾樾回答道，“然而这次受挫却没有磨灭他的好奇心，终于，在一个几乎所有部落男人出门打猎，而他和寥寥几个男人守卫部落的时候，他找到了机会，在大白天的时候顶着热泉冒出的热浪和热水接近了热泉中心的火草。 “他发现了火草页面上的纹路冒出了红色光芒，而这种光芒很熟悉，很像是部落打猎时所用的魔能喷射中喷出的其中一种光芒。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或者是福灵心至，或者真的是世间万物保佑，他开始尝试仿照火草叶片上的纹路，在空中慢慢勾勒出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符文：‘火’” 不知何时，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安静的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听樾樾讲那过去的事情。 “当然，其实后来人们才发现那个符文并不是‘火’，而是‘加热’，不过当人类用这个符文来点燃可燃物，烹制食物，于是称之为‘火’符文。因为这伟大的发现，普罗米修斯也被后人称之为‘符文之父’，‘盗火者’或者‘先行者’” 李力听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所以符文的发现是一个向大自然取经的过程？”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取经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这样”，樾樾点点头，“每一种魔法植物和能够释放魔法的动物都会携带一种或多种原始魔法符文，‘聚集’是从史莱姆身上，‘形变’是从耳郭狐上，‘反射’是从回音树上，而几乎所有跑的快非得高的魔物身上都有‘矢量’符文。” “那么问题来了”，李力眉头紧锁，“这些符文是如何在自然界的生物身上生成的呢？这符合生物进化论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樾樾无奈地摊了摊手，“整个魔法界都想知道答案，这也是符文结构学最核心的问题，是魔法学王冠上最璀璨的明珠，能够明白符文形成的原因，那就意味着人类可以创造符文来控制那些人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概念，比如‘时间’ “或许从符文出现的时候就有人开始研究符文结构学，然而直到现在依然一无所获，很多迷信者坚定的认为这是神的权柄，是人类不应该涉足的领域。” “咦”，李力闻言意外地说，“你们还有人信神？” “多新鲜呐”，樾樾翻了个白眼，“为了解释人类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所以人类创造了神的概念，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只不过后来魔法能够解释很多很多自然现象，而人类又可以使用符文控制魔法，于是神这种概念不再吃香罢了。” “嗯，信仰是距离真相最遥远的距离。”李力点点头，深以为然。 樾樾闻言有些意外地看着李力，“这句话谁说的？” “我。” “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第五十四章 火箭实验 在李力一行人讨论接近尾声的时候，寻峰终于刻制好了第二个球面符文板，即便是在制冷机大开的教室里，他也冒了一头的虚汗，由于长时间精神紧张，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一直用力握紧雕刻刀的右手也有些疲软。 将刻制好的符文板交给李力，寻峰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李力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符文，与设计图上的一般无二，他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寻峰的肩膀，说道：“干的漂亮，我会在你的学籍档案里加上两个学分的。” 闻言，寻峰惊讶地抬起头来。 看到他惊讶的眼神，李力无奈地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会因为那么点小事给你穿小鞋吧？” 寻峰想了想，迟疑的点点头。 李力有些尴尬，将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说道：“我还不至于做这么没品的事，其实主要是因为除了你以外，其他人对雕刻刀雕刻符文掌握的并不是很好，也包括我，所以我只能拜托你。嗯，辛苦你了，多谢。” 听了这些话，寻峰阴郁的神情仿佛也减轻了一般，他抬起头来看着李力，“多谢老师的认可，不过如果您真心感谢我的话，麻烦尽快把拖欠的六篇论文写出来。” 李力瞬间一脸黑线。 还是想个办法把这家伙踢出实验室吧。 将刻制好的符文交给樾樾，樾樾对符文板做了二次检查，然后同李力一般满意地点点头，将符文板固定在实验台上。 为了防止符文爆炸，在固定好符文板后，樾樾就在符文上空召唤出一个水球缓慢沉浮着，一切准备就绪，她开始给符文板冲能。 能量缓慢注入球面符文板中，慢慢变得充盈，没过几秒，在众人的注视下，符文正面携刻的弯曲符文，缓缓亮了起来。 所有人惊喜地互望。 樾樾也有些兴奋，只不过实验中的她不能分心，眼见‘矢量’符文亮起，她随手将试验台上早已准备好的测量仪器拿来，放在的正莹莹发光的符文前。 矢量作用在了仪器测量板上，仪器正面的符文柱读数缓慢升高，最终达到了标准计量值。 实验圆满成功！ 李力露出了笑容，寻峰忧郁地表情仿佛舒展了一些，辛果和吕小苗则兴奋地互相看了看。 樾樾高兴地回头看了看李力，对着李力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散去漂浮的水球，樾樾小心翼翼地收回能量已经基本散逸光的符文板，比之前更加小心，这一块小小的符文板不仅将符文结构学说向前推进了一大步，更完成了地球拯救计划中重要的一环：地球表面符文绘制。 实验完成，众人开始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比如撰写论文，比如设计后续的实验，比如收拾实验用品，比如继续咸鱼躺等等。 寻峰看了看躺在旁边挺尸的李力，神色犹豫，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是想了想又止住了话语，回过头来继续做手头的事。 李力咪着眼睛，余光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满意地微微颔首。 然后继续装死。 。。。 球面符文实验意想不到的顺利。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接下来，李力的他的团队程序有着更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符文和符文阵设计。 虽然整个符文阵基于“矢量”符文，但是并非将一个符文绘制在地球表面就可以完成推动地球的任务，在庞大的符文阵中，还需要很多零部件来辅助主符文的工作。 能源系统，控制系统，检测系统，冗余系统，同步时钟，安全阀等等，单单符文阵主体就需要包含如此多的东西，更别说符文阵的关键点控制塔里面一些用来通信、计算或者维持控制塔漂浮的其他符文阵。 不过好在，后者不是由他们来完成。 然而，小小的实验室当然是放不下这些东西，所以当球面符文实验完成后，李力就找机会将武沐从欧文大魔导师旁边召唤了回来，希望她能够向帝国方面申请西北高原的实验基地建设。 “所以你大老远地把我叫来就为这事儿？”武沐端庄得体地坐在实验室的办公桌前，脸上写满了无奈。 “这并不是小事儿啊”，李力挠了挠头，“这毕竟关系着整个实验的进程。”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武沐摇了摇头，“建设实验基地当然不是小事，但是申请建设实验基地是小事，你忘了你什么身份了吗？” 李力抬头望着天花板，想了想，“樾樾的未婚夫？” 武沐翻了个白眼，“不是。” “北魔工教授？魔导师？帝国一等勋章获得者？”李力报了三个，然后奇怪地问：“一等勋章还有这么大的能量？不可能吧。” “当然没有”，武沐肯定道，“不过你还有一个身份，可能你并没有在意，那就是参加元素海群岛地球拯救计划会议的成员。” “怎么说？”李力提起了感兴趣。 “详细不能说，不过你只要知道帝国早已有决议”，武沐对这方面倒是口风很紧，“所以你只要将你的计划和申请下笔成册，然后交给官府部门，他们就会以最快地速度将你的计划书送到尚书省，当然也有可能直接送到皇帝陛下案前，所有人都会在合理的范围内配合你。” 李力听了十分惊讶，“直达天听？我有这么大能量呐？” 摇了摇头，武沐无奈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符文自动机已经军用量产化了？帝国在魔导军工上因为我们的自动机产量提高了多少倍？而且魔导工业上因为自动机的加入使得工业精度在逐步提高，进一步推动了工业的发展。帝国方面其实一直希望你将符文自动机后续的改进型研究出来，就算不研究出来给个方案也是好的嘛。” 听罢，李力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尽量，我尽量。” “随便你吧”，武沐摇摇头，很多东西她并没有说，因为他这懒散的性子和护老婆的本能，帝国方面强加给他的命令被武沐和欧文大魔导师不止一次地挡了回去，其中不知欠了多少人情，做了多少工作，甚至屡次不惜冒着罢职的风险顶撞上司。 但是李力却一无所知。 有时候武沐也在想，为他一个人，值得吗？ 不知怎么的，那本笔记中的内容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些写满了文字的页面，还有那些仅仅只有标题和一段简介，却让人震撼十足的设想，让她很快就抛弃掉了这个愚蠢的问题。 她十分想看到笔记后文中描述的那些设想一一实现。 。。。 元素海群岛，符文动力实验室外空地。 西奥多卡门大魔导师正在和实验室的科研人员对实验飞船做最后的检查。 空地上，一个高大的火箭立在中央，灰色的外壳没有经过任何涂装，流线型的外壳用来极大减小空气阻力，这枚火箭并没有采用尾翼安装推进符文板的方式，而是将符文刻在了推进发动机的外壳上。 这枚火箭的外壳并不能像整流罩一样分离，里面也仅仅包裹着两组简单的符文板，一组透镜与采集，一组传送。 传送符文阵是一次性传送符文阵，毕竟从太空中传送东西到地面所花的能量并不比跨大洲传送阵少，估计仅一次，这个符文传送阵的能量就会完全消耗一空。 由于对更远距离传输信号的共鸣传输符文正在研究，所以他们并没有采用这种技术作为天地数据传输的方式，而是使用了原始的传送阵。 为了采集图像，火箭外壳上还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天窗，然后用硬度超高的蓝宝石镜片覆盖，并在上面刻上了符文。 看起来有些奇怪。 但问题不大，这次实验原本就是为了测试火箭能够跨出85千米的极限距离到达更高的高空，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计，虽然理论上百分百满足，但是还差一次检验真理的实践。 手里拿着检查清单的卡门大魔导师走到工作组前，依次询问。 “简，符文推进机怎么样？” “刚进行过一次测试，工作正常，老师。”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在清单项上打勾。 “马斯，传送符文阵呢？” “有点问题，符文板魔法能量流失速度有点快，怀疑是符文基板的问题，我们正在对符文板进行重新充能，并且总量上稍微高过上限一点点。” “嗯”，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高品质符文板的设计师是留有冗余的，不过幸好我们的实验只使用一次传送。” 清单上标注以后，他走向了旁边一直守候在传送阵旁的小个子女生，“艾琳，观星台那里有消息了吗？” “之前收到消息，观星台正在驾驶着辰星岛往这里赶来”，艾琳说，“不过他们可能会慢一点，毕竟辰星岛之前的位置离这里有点远。” 为了满足一些特殊需求，元素海群岛的部分岛屿安装了推进符文阵，比如辰星岛，这使得原本不会移动的陆基望远镜可以在元素海范围内任意移动。 新罗皇家学院观星塔表示很羡慕。 不过观星塔的望远镜原本就是开放给所有国家申请，而其中新罗皇家学院观星塔申请次数最多。 都快成他们家的了。 正在卡门大魔导师与艾琳说话的当间，传送阵闪起了光芒，拿到传送过来的信件，艾琳展开看了看，然后对卡门大魔导师说：“他们已经到了，正在浮出元素海面，现在就在我们斜上方。” 闻言卡门大魔导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但是白云遮挡，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吧”，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希望他们的手动跟踪别跟丢了。” 一一核对过所有的项目清单项，火箭携带的传送符文阵也在最后完成了过量充能，卡门大魔导师看向助手们，“好了各位，清理场地，我们一盏茶（十分钟）后开始试验。” 第五十五章 李力一号 一盏茶一晃而过。 研究员们远离的空地中央的火箭，四散围绕在周围。 卡门大魔导师表情严肃，再次核对了一遍清单上的任务都已打勾完成，他对着一侧控制台的研究员点了点头。 控制员收到指令后，按下了控制台上的激活键。 一道蓝色的微光从控制台与火箭台座之间的链接线流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火箭下方开始缓缓冒出金色的雾气，当燃烧腔室雾气充盈的瞬间，一阵微微的震颤声从发动机上传来。 电磁线圈开始工作。 随着磁力的加入，金色的雾气不再飘出，而是分解成了五彩斑斓的魔法能量，接收到魔法能量的矢量符文板开始缓缓发出蓝光。 而电磁线圈的能源来源也从点火所用的备用能源瞬间切换为分解后的能源，整个线圈内的电流缓慢增大，原本燃烧腔室中还能飘出一些来不及分解的金色原始元素也不再飘出，整个推进装置后开始发射出十分漂亮的五彩光芒。 虽然不止一次看到，但是这种奇妙的景象还是让人迷醉。 随着燃烧腔室的分解效率达到最高，“矢量”推进器的出力慢慢超过了地球对它的束缚，火箭开始缓慢上升了起来。 五彩斑斓的魔法能量团仿佛一朵祥云，推动着火箭缓缓升空，所有人的目光跟随者火箭缓缓抬头，看着它逐渐远离冲上蓝天，直到化为一个小点。 旁边联络占星塔的传送阵闪过一阵光芒，艾琳拿起纸条后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旁边的卡门大魔导师说：“观星塔已经捕捉到李力了，姿态正常。” 遥远北方城的李力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惊疑地望向四周。 由于这只是最简单的火箭，并没有加载矢量控制模块，这使得它的加速是恒定的，那么火箭的速度会飞快增加，直到飞出大气层燃料耗尽。 这当然不是一个经济实惠的方案，不过目前此次试验也仅仅是验证，而并不是将某个卫星送上天。 矢量符文的不停出力，让火箭速度飞快增加，没一会儿，火箭的外壳的颜色慢慢转成暗红，这是火箭飞出大气层中间层，到达电离层的信号。 而中间层与暖层的分界线，距离地球刚好85km。 火箭还在继续升空！ 然而越过分界线到达暖层之后，火箭周围的温度开始飞快增加，因为大气被电离的缘故，整个电离层的温度高达一千摄氏度，这也是电离层被称作暖层的原因。 拜某个刻在历史书上的人相赐，动力符文实验室早有准备，在进入电离层后，火箭推进装置中最后一个符文终于开始运转。 “降温”符文。 艾琳看到传送阵又闪过的一阵光芒，连忙拿起纸条，扫了一眼纸条上的文字后，脸上瞬间布满了惊喜，“卡门老师，观星台测量出李力一号已经到达两百千米的高空了！” 周围听到她的话的研究员们也都露出了喜色。 卡门大魔导师听罢，脸上也露出微笑，不过他知道现在并不是高兴的时候。 “传送阵的联通标记还亮着吗？”卡门大魔导师回头问向旁边守着的研究员，他的旁边有一个更为复杂的传送阵，十二快符文板围绕着中心组成一个更大的传送阵，这是火箭内传送的接收终端。 研究员看了一眼微微发光的传送联通指示灯，对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传送依然联通。”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间，火箭已经飞出了电离层，达到了距离地球800km的散逸层。 这里的大气压已经降到海平面的一亿亿分之一，基本上可以算作外太空，这里也是低轨道卫星的所在之处。 无数的星光在头顶闪耀，脚下是碧蓝色的地球，可惜暂时没有人能够欣赏这样的美景。 李力一号的推力发动机开始缓慢停机，而静止发动机开始出力，静止发动机的出力与地球对火箭的引力基本相当，这使得他能够静止在地球低轨道一段时间。 火箭内部，定时器倒计时结束触发了采集装置的运转，采集装置缓缓震颤起来，声音却淹没在了广袤的太空中。 卡门大魔导师盯着传送阵，面无表情，他们没办法预料太空中是否会出现什么问题，一切都是未知的。 也许由于太空没有魔法能量导致分解出来的能量逃逸太快而根本无法驱动内部的符文，也许太空辐射会破坏符文的完整性导致其无法激活，甚至可能因为某些人为的失误导致功亏一篑。 谁也不知道。 突然，传送阵十二个符文板突然发出耀眼的蓝光。 所有人惊喜地看着这一幕。 卡门大魔导师深吸一口气，等待光芒完全散去，亲自上前拿起了传送回来的长长的纸带，由于天空中传送回来的纸带并没有人整理，纸带像一团乱麻一样团在一起。 仔细地看了看纸带上书写的原始数据，确定这是由太空中那台绘图仪打出来的纸带，卡门大魔导师小心翼翼地团起纸带，然后带着学生们，快步走向实验室。 。。。 一则新闻加上一张图片，震惊了整个世界。 短短几天内，无数报纸杂志刊登了这样一则消息，各类官方、民间报纸都将头版头条让给了它，上到官贵下到百姓无不在谈论这个消息。 人类第一艘飞船“李力一号”登上太空，并拍下了有史以来第一张地球外太空的照片。 照片是一张黑白色的照片，像素也只有可怜的300x300像素，但将近1000公里的拍摄高度几乎将整个地球收入框中。 图片四角能够清楚地看到地球弧形的地平线，白色的云层分布在整个地球上空，照片正下方能够看到无数破碎的陆地块，那是元素海群岛的岛屿，而照片偏上的地方则是中陆州大陆的南部边缘。 由于火箭发射是在正午，并且此次发射并非送人造物体入轨，所以当火箭笔直地升入高空中时，恒星灿烂地光芒将它所在的一面完全照亮。 于是就有了地球历史上第一张果照。 道贺信像雪片一样飞向符文动力实验室，无数华丽的赞美不加掩饰铺天盖地而来，纷纷祝贺元素海联邦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就。无数的科研合作、商业合作也纷至沓来，实习生小姑娘每天都要愁眉苦脸地处理邮箱里塞得满满的各种信件，毕竟每一个大能量的商会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未来的金主，而每一个科研院校都有可能在未来达成合作。 各个研究员也不好受，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商会成员，科研机构，政治说客，红娘中介找上门来，学校不得已加强了安保，把整个学校围地跟铁桶一样。 就差上面架俩炮台了。 而当实验相关的几乎所有人都受到各种程度的骚扰时，人们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实验室的负责人西奥多卡门大魔导师不见了。 。。。 实验用具制备室，或者叫大规模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 后者是李力招满实验人员后。随便找了个人做了块牌子挂上去的，起初还准备叫“贝尔实验室”，不过实在是怕未来的穿越者吐他一脸。 不过也没差，无线电、天体物理、晶体管和电话是从贝尔实验室走出去的，而他们的实验室则是符文自动机、符文通讯、魔法能量约束、航天动力等等。 讲道理不比贝尔实验室差好吗。 “李力先生，我想采访一下你”，樾樾卷起一个书卷放在李力的嘴边，装作严肃地问道：“请问以您命名的第一艘飞船升空，您现在有什么感想？” 李力听罢，假装神情阴郁地说：“我现在十分想把给这艘飞船命名的人拉出来吊起来打。” 樾樾抿了一下嘴，忍住笑，又问：“恭喜李力一号顺利升空，那么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您最想要感谢的是谁呢？” 李力整理了一下衣冠，认真地说：“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母，没有他们就没有我。” “还有呢？” “其次我要感谢我的老师，是他的谆谆教导指引了我，让我能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不用担心淹死。” “还有呢？”樾樾撅了撅嘴。 “还要感谢帝国方面给与我的便利，没有他们，我就不会安安心心地搞研究。” “哼，还有吗？”樾樾不高兴了。 “咦？还有？”李力故意四周望了望，眼神略过正在憋笑的武沐和吕小苗，转了一周后回到樾樾身上，恍然大悟：“哦~” 樾樾抬了抬头，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 “还有，我要感谢我自己，要不是我有一颗聪明伶俐的脑子，我根本无法取得这么大的成就。” “李！力！”樾樾生气地大叫一声，向李力扑来。 见状，李力哈哈大笑一声，张开手臂一把抱住樾樾，然后在她萌萌的小脸上狠狠地嘬了一口，温柔地说道：“咱俩是什么关系，我的成就就是你的成就，难道还要我感谢你不成？” “但我刚才是一名记者。”樾樾扭了扭身子，嘴硬道。 “好吧，那我感谢”，李力笑眯眯地说：“感谢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樾樾魔导师，我所拥有的一切成就亦是她的成就，她所拥有的一切荣誉我与有荣焉，她是我的主宰，我的世界，我的一切。” “噫”武沐在旁边搓了搓手臂，露出嫌弃的表情，“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 正在刻制符文板的寻峰回过头来，忧郁地看了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 吕小苗则两眼放光，神情兴奋不已，将刚才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写在笔记上，原本懦弱的性子也几乎不见了踪影。 樾樾听闻这极度肉麻的话，脸上仿佛火烧一般，用力锤了李力记下，便将脸埋在他的胸前，装作鸵鸟不再抬头。 第五十六章 卡门大魔导师来访 悠然自得地混日子的李力突然接到一则消息。 头条第一人，世界级网红，失踪多日的西奥多卡门大魔导师携学生来访。 听到这条消息的李力有些惊讶，然后就恨恨地撸了撸袖子，“正好，我得跟他算一下‘李力一号’的账。” 樾樾闻言拍了他一下，嗔道：“别闹。” “你说他老人家现在不老老实实待在家准备获奖感言，跑这里来干嘛？”李力耸耸肩，疑惑道。 “卡门大魔导师并不老好吗”，樾樾有些无奈地说，“而且他虽然年轻，但是获奖无数，早就对这个看淡了。” “淡泊名利的人最不好搞定”，李力摇摇头，“那么问题来了，学校为啥让我去接待？” 李力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才是个魔导师，还是个理论的，让我接待大魔导师，这身份不对等吧？” “不然咧，给你安个大魔导师的头衔？”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李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想得美”，樾樾翻了个白眼，“让你接待是因为卡门大魔导师这次来是为了高校交流来的，虽然时间有些提前，不过学校非常欢迎。” 顿了顿，樾樾接着说：“第二个则是，卡门大魔导师指名道姓要见你。” “我？”李力吃惊道，“我得罪过他？” “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樾樾奇怪地看着他。 “你说一个学校的老混混带着一帮小混混来另一个学校来‘交流’，这不就是踢馆么，那指名道姓要先见我，这是有多恨我？” 樾樾翻了个白眼，“瞎扯什么？学术交流是本着友好的目的，增进双方学术水平，解决学术上的分歧，让双方互利共赢，共同进步。” 李力闻言，摸了摸下巴，“这些话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老流氓下绊子之前是不是都这么说？” 樾樾没理会他的扯淡，接着说到：“你之前不是给他们去了封信吗，估计解决了很多实际问题，才能让整个实验圆满成功，所以这次估计是又有很多疑问要问你。” “好吧，这是把我当十万个为什么了。”李力无奈地说。 “别人也得有这个本事呀。”樾樾笑眯眯地摸了摸李力的脸。 李力眯了眯眼，对这种夸奖很是受用。 。。。 下午时分，李力和樾樾来到高河站的地面的摆渡车站等候。 原本他还想把欧文大魔导师拉过来充充场子，不过欧文大魔导师很忙，没有时间。 毕竟在他看来，学术上的掐架也是掐架，能拉一个大佬镇场子最好，而欧文大魔导师那是属于火云邪神级别的。 可惜火云邪神很忙。 就在李力快被夏末的骄阳晒脱水的时候，卡门大魔导师一行人才姗姗来迟。 从摆渡车上下来后，卡门大魔导师环视了一下周围，便看到不远处李力和樾樾在旁边百无聊赖地搭着话，怀里抱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 热烈欢迎西奥多卡门大魔导师濒临指导。 卡门大魔导师带着学生们向两人走去。 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三个学生向他们走开，李力眼神一亮，将怀里的牌子递给樾樾，然后伸出手向中年男子走去。 “欢迎欢迎”，李力热情地一把抓住卡门大魔导师的手，使劲地摇了摇，“那啥，吃了没？” 卡门大魔导师本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热情，不过听了李力的问候有些好笑，说道：“路上吃过了。” “哦，可我们还没吃呢。” 卡门大魔导师噎了一下。 这位是在抱怨吗？ 看卡门大魔导师无语的表情，李力呵呵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叫小李，她叫小何，我们收到消息来接各位去学校，李力魔导师与何樾樾魔导师已经在学校恭候多时了。” 卡门疑惑地看了看他，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身后的三名学生则是有些奇怪地面面相觑。 樾樾听了这话，使劲掐了李力一把，疼的他龇牙咧嘴，她赶忙上前对卡门大魔导师说：“卡门大魔导师别听他瞎扯，其实他就是李力，我是何樾樾。” 闻言，卡门大魔导师露出惊奇的神色，上下打量了李力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原来你就是李力魔导师，竟然这么年轻？” “呵呵”，李力敷衍地笑了笑，“其实我四十多了，长得年轻，您见笑。” 樾樾一把将不着调的李力拉到身后，对哑口无言的卡门大魔导师抱歉的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卡门大魔导师，他平常不这样的，今天可能脑子被驴踢了。” “哦哦”，卡门大魔导师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感觉这么应承好像不合适，连忙打断几人陷入奇怪境地的客套，“那什么，两位带我们去学校吧？” “好，请跟我来。”樾樾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拉着李力走在前面，带着卡门大魔导师一众向魔法客车走去。 走在前面的樾樾回头看了看卡门大魔导师有点距离，又转过头来。 “你怎么回事？”樾樾压低声音，瞪着李力质问道。 “你放心”，李力对着樾樾眨了眨眼睛，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看我给这老小子一个下马威，让他在北方城这地界老老实实的。” “要老老实实的是你！”樾樾恼怒的说，“你都脑补了些啥？这只是很简单的学术交流而已，懂吗？没有阴谋论，没有陷阱，也没有打上门来！” 李力愣了半晌，望着樾樾小心翼翼地问：“。。。真没有？” 樾樾翻了个白眼，顺便点点头。 “好吧”，李力无所谓地说：“跟你们这些大人物交流太费劲了。” “少废话，老实点。” 估计卡门大魔导师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说不出到底是无意还是故意，总觉得之前脑补出来的睿智魔导师形象有些崩塌，但很快他就把这个归咎于有才能的人的怪癖。 乘坐校园安排的接待车，一行六人回到了北魔工的校园。 之后李力并没有再皮，老老实实地给几人安排临时住处，领取分发临时身份牌，顺带给几人塞了一堆饭票。 安排完之后，已经是未时，李力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对着卡门大魔导师说到：“卡门大魔导师，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在校园里溜溜，我和樾樾要先去吃饭了。” “嗯”，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转头跟学生们说了句什么，学生们点点头后散去，他转过头来说道：“其实我很好奇您的实验室，不知道能否参观一下？” 不知不觉，卡门大魔导师用上了尊称，李力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点点头，“等我吃完饭后带您逛逛。”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转头向临时住处走去。 “走吧，吃饭去。”李力拉起樾樾的手，向食堂走去。 然而从教职住宿区走向食堂的路上，两人碰到了正买完菜回来的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 今天她穿的是紫色的超华丽女仆装，虽然同属ssr卡牌池，但是风格与之前的黑白色超华丽服饰迥然不同。 莉莉丝已经成为学校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知何时，有一位经常身着超级华丽的女仆装出入教职住宿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要不是怀着对老师和教授的敬畏使得那群发情期的男生保持克制，这里早就一堆人天天守着想要一睹为快了。 然而教师公示表上却没有找到这位华丽女仆的信息。 这让那些狼崽子们时分愤怒，难道这位华丽女仆是金屋藏娇不成？ 看到莉莉丝，李力远远地打了声招呼，听到李力的声音以后，莉莉丝转头找到李力，便慢慢地走了过来。 “李力老师，樾樾老师。”莉莉丝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你这是要回家做饭吗？”李力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着的菜。 “是的，李力老师”，莉莉丝用依然清冷的声音说到，“如果两位还没有吃，请容我邀请两位来一同就餐。” “啊”，李力眼前一亮，“那太好了，我们有口福了。” 莉莉丝轻轻一弯腰，转过头来向宿舍走去。 “怎么回事？”樾樾疑惑的眼神瞄向李力。 “莉莉丝做的饭特别好吃。”李力解释道：“平常的饭菜在她的手里仿佛施了魔法一样，变得美味至极。” 樾樾狐疑地看着莉莉丝的背影，“真的吗？” “一会儿尝尝你就知道了。”李力信誓旦旦地说。 两人跟在莉莉丝的身后向教职宿舍区走去。 走着走着，樾樾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这条路不是通往李力的宿舍楼吗？难道她并没有安排到学生宿舍楼，而是安排到了教职工宿舍楼？ 李力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牵着樾樾的手乐呵呵地向前走，没有看到樾樾越发严肃的表情。 直到上到宿舍二楼，莉莉丝熟练地拿起钥匙打开左手第五间宿舍为止。 看到莉莉丝打开房门，李力拉着樾樾想要进门，拉了一下却没拉动。 他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了一下樾樾，却发现她低着头，刘海遮住面庞，看不到表情。 “怎么了？不舒服？”李力天真地问道。 冰冷彻骨地声音从樾樾的嘴里传来，瞬间让李力感觉掉入了万年冰川，“李力，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跟你住在一起吗？” 听闻这样的质问，李力瞬间冷汗就下来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叫婚前同居，而且还是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跟别的女生同居。 “内内内内个。。。樾樾你听听听我解释。。。”李力哆哆嗦嗦地说。 “我在听。”樾樾语气冰冷地说。 “当时我我我带她去后勤部申申申申请住宿，结结果。。。” 好半天，李力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顺便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宿舍房门说，如果她不相信他的话可以问他的前室友胖子文韬。 樾樾的表情逐渐缓和起来，听完经过后狠狠地瞪着李力，“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觉得这就是个小事。。。”李力弱弱地说。 “小事？你知不知道她什么身份？这种人贸然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知道吗？就算她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就这样和她同居？你把我放在哪里？” “放在心里！”李力秒答。 樾樾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噎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表情缓和了许多，“不过既然你没有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你的事就算了，不过嘛。。。” 她的眼神突然变的锐利，“该会一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仆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第五十七章 樾樾大魔王 樾樾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李力面前，下一刻便出现在厨房。 厨房里，莉莉丝正拿出符文灶，准备开始做饭，眼角余光看到了樾樾的出现，但是没有在意。 下一瞬间，樾樾没有打招呼便突然出手，只见她右手向前一伸，五指张开，面前中突然出现了数个符文一闪而过，几条透明色的带子捆向莉莉丝。 莉莉丝在樾樾动手的瞬间就有所警觉，看到带子席卷而来时，整个人立刻包裹在一阵扭曲的光影中，消失不见。 樾樾抬起头来，目光仿佛穿过楼层直达房顶，眼神透露出深深的戏谑。 一个会瞬间移动的魔法师来屈尊当女仆？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原本她还有一丝的犹豫，如果这家伙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仆coser，自己绑了她说不得得给她道个歉。 现在，得好好拷问一下这位女仆了。 樾樾的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出现在房顶上。 看到樾樾突然消失地李力感到不妙，大叫一声“卧槽”后赶紧扑向宿舍内，结果就看到樾樾的身影第二次消失在他眼前。 房顶上，莉莉丝华丽的紫色裙摆缓缓飘荡，整个人优雅的站立在屋脊上，眼神却严肃地盯着对面的樾樾。 樾樾俏生生的站在屋脊的另一侧，银色的发丝随风而动，此刻她的眼中则充满了戏谑。 “樾樾老师，我可以解释。”莉莉丝严肃的说。 “解释为什么勾引我男朋友吗？”樾樾挑了挑眉，质问道。 莉莉丝沉默了下来。 看来樾樾是打定主意要抓她回去了。 僵持了片刻，莉莉丝刚准备开口，突然一丝警兆划过心头，她顾不得分析来源，消失在原地。 消失的瞬间，莉莉丝原本站立的地方发出了剧烈的爆炸。 青蓝色的球状火焰爆燃，房顶上的瓦片被爆炸掀飞，四处飞散。 莉莉丝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一栋小楼房顶，神色惊异地看着被爆炸掀飞的瓦片。 爆炸的规模很小，仅仅相当于一次小型煤气罐的闪爆，但这次爆炸却从无预兆，她没有看到樾樾有任何绘制符文或调动魔法的痕迹。 不，不调动魔法是不会造成魔法爆炸的。 莉莉丝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原因。 毕竟精神力外放这种原因实在是让人不敢想象，樾樾突破人类极限的事情被严格封锁在了极小的范围内，即便是如今整个世界所有国家正处于蜜月期，帝国也不会轻易将这个事情公之于众。 樾樾饶有兴趣地看着莉莉丝，右手在空中一挥，几个符文在面前出现，原本飞散而出的瓦片突然停止飞散，缓缓漂浮起来。 莉莉丝瞪圆了眼睛，飞快在空中书写出符文，符文生效时，她面前的空气突然开始飞速流动。 一个挥手现符文，一个却需要书写，高下立判。 漂浮在樾樾面前地瓦片突然齐射而来，发出巨大的破空声，空气中也出现一道道扭曲的线。 瓦片一片片撞击在莉莉丝面前飞速流动的空气盾上，被流动的空气带偏，向四周激射，有些瓦片打在房顶发出巨大的砰响。 “不错，应变能力满分。”樾樾点了点头，随意地点评着。 毫发无伤地挡下樾樾的攻击，莉莉丝表情严肃，飞快在空中写下符文，空气中飞速生长出一只只半米长的冰锥，向樾樾极速射去。 樾樾歪着头看了看，符文闪过，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层透明的蛋壳状护盾。 飞速而来的冰锥撞击在蛋壳护盾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不出意外，所有的冰锥全部碎裂。 “居然还有余力还手？你以为我在跟你玩回合制吗？”樾樾眯了眯双眼，双手背在身后，无数花花绿绿的符文依次在她面前闪现又消失，空中逐渐密布出无数的火球、冰锥、压缩空气团，遮满了半个天空。 简直跟反派大魔王一样。 莉莉丝瞬间呆住了，看着天空中密布的各种元素球，脸上布满了绝望。 她回想起离开前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对她所说的话：不要招惹何樾樾魔导师。 因为即便是樾樾突破前，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也打不过她，更何况他的女儿莉莉丝比他略逊一筹。 而突破后的樾樾简直是质的飞跃，凡是精神力蔓延的空间中所有的魔法元素如臂使指，能调动的魔法能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量级。 “我。。。认输。”莉莉丝脸色灰败地说。 。。。 被打斗吸引过来的学校安保力量姗姗来迟，并不是因为他们反应迟钝，而是战斗结束的太快。 好在这场战斗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仅仅是破坏了两栋宿舍楼的房顶，樾樾将莉莉丝困成一个粽子，然后将她随手扔到了李力的宿舍沙发上，便瞬移出门跟安保解释去了。 全程酱油的李力正想办法找梯子上楼，没想到空间一阵扭曲，被绑好的莉莉丝从空中出现，摔在沙发上。 还是熟悉的捆人手法。 绳子将莉莉丝丰满的身形捆绑的更加凹凸有致，配上那被勒出印痕的华丽女仆装，简直就是限量版捆绑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 李力有些尴尬地现在旁边，有心去解开她，但是解开的过程中总会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这种敏感时刻自己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内个。。。谁赢了？”没话找话的李力小心翼翼的问道，刚问出来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要是赢了还能把自己捆成大闸蟹吗？ 莉莉丝目光呆滞，没有说话。 李力挠挠头，想了半天，才委婉地说，“情况你也看到了，我打不过你，但你也打不过我女朋友，本身一男一女就不适合共处一室，这瓜田李下的总会被别人诟病，我觉得你还是搬出去好了。” 莉莉丝猛然回过神来，果断出声：“不！” 李力叹了口气。 这位大小姐还是个驴脾气，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都被人捆成这样了也不松口，不知道她图啥。 没一会儿，把安保人员打发走的樾樾瞬间出现在客厅中央。 打了这么一场架后还有余力空间移动，不得不说她简直就是个大魔王，勇者集齐十大神器纠集八百小弟装满红蓝药才能讨伐的了的那种。 慢慢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向李力勾了勾手，后者小跑到樾樾背后开始轻轻拿捏她的肩膀，十足一个狗腿子模样。 “说吧，接近李力的目的是什么？”樾樾神色漠然地问。 莉莉丝犹豫了半晌，小声说道：“好奇。” “啥？”樾樾没听清。 “好奇。”莉莉丝稍微提高了些声音。 “啥？”樾樾愣了愣，这个答案却出乎她的意料。 莉莉丝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声音吼道：“好！！！奇！！！” “听见了听见了，你吼辣么大声干嘛辣！”樾樾连忙说。 莉莉丝的脸红了红。 “就因为好奇你就跟我男朋友共处一室？”樾樾脸上大魔王地表情褪去，却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 李力按摩的手停了下来，有些奇怪地看着樾樾，“这理由你真信了？你确定这不是她随便编造的理由？” “放心，我有分寸”，樾樾摆摆手，“帮我按按头，精神力消耗有些大。” “哦。” 不多一会儿，被男朋友按摩头部的樾樾眯着眼，露出了小猫一般的享受的神情。 “不仅如此，我还可以照顾李力老师地生活起居，让他不用分心，一心一意扑在研究上”，莉莉丝说道，然后用微小的声音咕哝着，“这本来应该是女朋友做的事。” 樾樾享受地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 “咳咳”，十分尴尬地樾樾轻轻站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将李力拉到椅子前按下去，然后一板一眼地开始给他按摩肩膀。 莉莉丝鄙视地看着她。 李力也哭笑不得，这跟看到联欢晚会中孝敬父母的台词后尴尬地很父母问候一样，完全没必要。 然而对女朋友的维护是360度全方位无死角的，李力看着莉莉丝认真的说，“首先，我感谢你在生活上的照顾，然而樾樾她不单单是我的女朋友，也是一个魔导师，在魔导研究中她对我的帮助更是数不胜数，我的所有想法都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而真正将它们变成数据和实物的都是樾樾，可以说如果没有她，你们的火箭想要上天至少还要二十年。” “但是没有你至少还要一百年！”莉莉丝立刻接道。 李力被这句话窒了一下，挠了挠头，暂时屏蔽了她有些浮夸的夸赞，“况且你不能指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照顾别人，而且我要跟你说的是” 李力回头看了看正笑眯眯看着他的樾樾，温柔地说道：“互补的爱情终究不会长久，真正的爱情是两个独立人格的人携手看遍满山红叶，走过春夏秋冬，彼此接近对方，温暖对方，却不成为对方。” 莉莉丝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我。。。不懂。” “不懂就对了，小朋友”，李力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莉莉丝，“等你找了男朋友就懂了。” “你可以当我男朋友吗？”莉莉丝下意识道。 瞬间，李力感到背后杀气涌动，冰冷的声音传来，“果然还是杀掉的好。” “冷静！亲爱的！”李力赶紧回过头安抚樾樾，“杀人是犯法的！” “问题不大，这里是魔法世界。” 这种时候就不要吐槽魔法小说的设定了好吗？！ 好不容易安抚下樾樾，他才心累地看着莉莉丝，“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另一半，虽然很多人一辈子都找不到，不过你还很年轻，我们学校里有无数年轻才俊，总有适合你的一位。” 李力笑了笑，接着说，“而我嘛，心里不大，实在是放不下第二个人了。” 第五十八章 同居啦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该怎么办。 误会渐渐解开，李力也明确表示我心永恒唯你一人，即便如此樾樾依然不放心李力跟一个外人住在一起。 她倒不是不相信他的男朋友，到目前为止李力的行为很配得上正人君子的名头，即便是自己对他已经敞开心扉，他也恪守着自己的原则。 但是某些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实在是无法让人相信。 樾樾上前解开莉莉丝，松绑后的莉莉丝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给两位告了个歉，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要不，我去跟后勤司申请一下，换个宿舍？”看到樾樾坐到沙发上，他顺势坐在樾樾旁边，跟她商量。 “然后她再把你新室友赶出去，鸠占鹊巢？”樾樾摇摇头，想了想说道：“要不然我搬过来跟你一块住？” “把莉莉丝赶出去？”李力好笑道：“这行为不和她一样吗？” “那我住你房间。”樾樾撅了撅嘴说道。 李力瞬间脑补了一下两人相拥而眠的旖旎场景，十分向往之，然而不得不说这样更容易发生意外。 想了想，李力还是拒绝了她，决定禽兽不如一次，“换一个。” “你讨厌我？”樾樾不满地说。 “开玩笑，我喜欢你还来不及，你从哪儿得出这么抽象的结论的？”李力奇怪的说。 “那你为什么从不碰我？” “这个。。。”看着樾樾质问的眼神，李力挠了挠头，“婚前禁欲是家乡习俗，嗯对，家乡习俗。” “老找这种扯淡的理由”，樾樾不满地拿头撞了撞她的胳膊，然后换上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过我知道你做事总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我就当你是家乡习俗吧。” 闻言，李力脸上的爱意更浓，轻轻将樾樾搂在怀里。 “咳咳。。。”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咳嗽。 转头看去，莉莉丝已经将有些脏乱的华丽女仆装换下，穿上了一身素雅的居家女仆装，重新降级为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 樾樾听到她故意的咳嗽，斜着眼神看过去，“干什么？” “我想问问两位，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回复到无口女仆的莉莉丝轻轻弯了弯腰，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莉莉丝说起吃，两人才想起来打了半天连午饭都没吃，两人的肚子应景地传来一丝鸣响。 不过捆了人家半天还叫人给做饭，即便是大魔王如樾樾也拉不下这个脸，于是她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下说到：“我们还是去食堂吃吧。” 莉莉丝听闻，摇摇头，“如果两位没有特殊需求的话，那么请稍等片刻。”说完，不管樾樾的神情有多么奇怪，转过身来向厨房走去。 看到莉莉丝走进厨房，樾樾才奇怪地转过头看向李力，“这是。。。受虐狂体质？” “说不得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李力摸了摸下巴，表情同样奇怪。 “解释解释。” “一句话就是，受到长期迫害的受害人会离不开加害人，是一种心里疾病。” 樾樾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道：“难道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是鬼父？” 厨房里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远在元素海群岛的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突然背后一阵发凉，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周围，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听了这话的李力被呛的大声咳嗽起来，他指着正一脸脑补中的樾樾，缓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别瞎说，现在两国正处于蜜月期，别因为什么言论导致两国关系出现破裂。” 他居然没有否认这个猜想，说不得这家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让莉莉丝一个人在厨房里给二人做饭，即便是脸皮厚如李力也有些不好意思。 跟樾樾说了句话，他便起身向厨房走去，然而一进入厨房，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莉莉丝站在远离炉灶的地方，面前七八个青色符文若隐若现。 面前的炉灶上的锅铲正不停地转着圈，隐约可以看到一缕清风裹挟着锅铲的铲柄，锅里的青菜被不停地翻炒，这景象让李力想起了自动炒菜锅。 她左手旁的菜板上，菜刀正在一上一下地不停切动，菜板上的菜被无形地力量向前推，推至菜刀下被切成大小相当的薄片。 不得不说这场景有点像排队砍头。 莉莉丝的四周则漂浮着各种调料盒，不时有一些调料盒飞到正在翻炒的锅上空，调料盒的小勺轻轻舀起调料，均匀地洒下去。 最让李力感到惊讶的是水槽上方漂浮着一些水柱，而仔细看这些水柱就会发现，这些水柱正缓缓变短。 每当有一个水柱完全消失的时候，一份食材或者一份调料就会自动飞到锅里。 原来这玩意儿是计时器吗？！ 看到李力进入厨房，莉莉丝皱了皱眉头，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不满。 “有什么事？”莉莉丝清冷地声音响起。 “额。。。我只是想问问，有什么要帮忙的。。。”李力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出去！” “好的。” 李力灰溜溜地转身离开厨房。 不得不说，做饭中的女仆气场简直强大，整个人变成了手握千军万马的将军，厨房就是他的战场，菜肴就是一场战役，为了这场战役的胜利，她甚至敢对名义上的主人施以脸色。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看到李力灰溜溜地从厨房出来，樾樾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李力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咱们之前说到哪儿了？” “住宿问题。”樾樾提醒。 “嗯，住宿问题”，李力点点头，“不知道别墅那儿还有没有空房间？” “有倒是有，不过跟后勤司申请别墅使用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为啥？” “因为别墅正挂牌出售呀”，樾樾一摊手，“我和师姐也仅仅是因为年纪比较小，再加上都是女生，才让后勤司勉强同意。” “嗯”，李力摸了摸下巴，下意识地问道，“这么一栋别墅要多少钱？” “五百来万吧，怎么了？” “。。。没怎么，就随便问问。” 以他一个月七千的工资要干一辈子，还得房子不涨价。 “要不让后勤司重新分配一个房子咱俩搬进去？”李力说。 樾樾听了，想了想点点头，“行，那下午我们去后勤司逛逛，把这个事情办了。” 说完，樾樾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抱住李力的脖子兴奋地说：“同居啦，以后就能一天到晚赖在你身上啦，嘿嘿。” 李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的好像你现在不一天到晚赖一样。” 樾樾摇头晃脑地说：“那不一样，以后我可要夜袭了哦，你可别把持不住。” “请务必不要！”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打情骂俏的时候，厨房门打开，莉莉丝端着遮盖的菜盘走了出来。 将菜盘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莉莉丝轻轻揭开菜盘上的盖笼，一阵奇异的香味飘出，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樾樾眼睛徒然瞪大，惊异不已地看向桌上精美的菜肴，抽了抽鼻子闻了闻，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莉莉丝来回两趟，将所有的饭菜上齐，整个房间里索绕着各种能够勾起人类最本质**的香味。 樾樾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捞起自己的碗筷随意夹了一筷子塞进了嘴里。 嚼着嚼着，樾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嘴里的饭菜咽下，纠结地看了看饭菜，又看了看李力，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李力严肃的说到：“我去搞定别墅的事情，你和莉莉丝到时候一同搬进来吧，毕竟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并不让人放心。” 王何樾樾境泽还是那个王何樾樾境泽，真香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 折腾到未时三刻才吃完午饭的两人径直去了后勤司，这时候也是后勤司上班的时候。 住宿管理员正在办公桌后办公，两人来到办公桌前，樾樾说出来意。 “可是”，年轻的男性办事员表情很是犹豫，“这个事很难办啊，我们已经对您破例一次了，这。。。” “有一就有二嘛。”李力上前劝道。 “第二次不是武沐魔导师吗？” “。。。” “这样吧”，樾樾想了想，“反正那栋别墅挂牌快一年了，连个看房的人都没有，不如我们把它租下来吧，怎么样？” “可是。。。”办事员神色为难。 樾樾看到办事员依然犹豫，轻咳一声，将帝国一等勋章拿出来，默默佩戴在胸前。 看到这样一幕，办事员脸色哭丧地说：“又来，您上次就这样！帝国勋章了不起吗！” 李力看到办事员依然不松口，学着樾樾轻咳了一声，将自己的帝国一等勋章取出来，也佩戴在胸前。 办事员当时就跪了。 卧槽你们至于吗，就为了强买强卖把这神器请出来，还是俩，有这东西的人随便接受点贿赂那五百万的别墅算个屁呀。 真是夫妻俩。 头一次享受以权压人的李力感觉倍儿爽，两人当然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有很多政客富商上赶着想要巴结他们，只要稍微松松口，资源和金钱便会源源不断而来。 但是很麻烦，要和他们维系感情，还要帮他们办事，政治上一窍不通的李力估计会被卖了还帮他们数钱。 没错，李力不想这么做唯一的理由就是这么做麻烦，他是个非常怕麻烦的人。 但是偶尔拿出勋章来解决麻烦，他还是非常乐意的。 最后，办事员还是眼含热泪帮他们办好了房屋租赁合同，不过租金嘛，基本上就相当于走个过场了。 第五十九章 遥测与通讯 次日，樾樾才将卡门大魔导师一行人请到大规模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简称大型符文实验室），当然同行的还有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 此时的实验室和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实验室被分隔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办公区，一部分是实验区，他们甚至将隔壁的教室“友好协商”下来，打通了与隔壁的连接墙，将隔壁当做会议室。 会议室只有一个简单的大桌子，几把椅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 而白板，四面墙都是，如果把门关上甚至还可以在门背上写。 此时卡门大魔导师，樾樾，李力和武沐正坐在会议室的桌子四周，卡门大魔导师的弟子们正在实验室和寻峰等人做一些交流。 希望寻峰那家伙不要把人吓哭， 希望吕小苗不要被人吓哭。 环视了一周，看了看周围白板上写着各种眼花缭乱的计算公式，卡门大魔导师眼神流露出惊异。 白板上都是一些从未见过的符号混合着数字符文，但是这样的公式看起来十分优美，让人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李力教授，请问这是？”卡门大魔导师指着一段公式推导惊奇地问道。 正在整理交流手稿的李力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说道，“哦，那是通过地球质量与万有引力公式，推算出我们需要的符文或者符文阵的规模。” “这就是完整的推算过程？” “其中省略了部分，不过您可以看一下结论，将地球质量带入最后的公式就可以得到符文规模与出力对地球推理的增长比值”，李力解释了一下，然后补充道，“仅仅是理论值，因为要考虑损耗和散逸，所以我们在等元素海魔法学会的大规模符文实验。” 卡门大魔导师迟疑地点点头，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对这个实验也仅仅是有耳闻而已，所以不便发表结论。 盯着那些公式看了半晌，卡门大魔导师突然说：“这些计算公式里用到的符号都是一些你们实验室约定俗成的符号吗？” 坐在旁边的樾樾抬起头来说道：“是的，除了我们平常使用的一些符号以外，李力对一些逻辑符号也做了规定，比如存在、取、等价、蕴含等等。” “那么这个呢？”卡门大魔导师指着一个大的s符号，符号的上下还带着两个帝国语音标。 “极限。”李力答道。 “是一种新的数学工具？” “没错”，李力点点头，低下头翻了翻手中的资料，从中抽出一份递给卡门大魔导师，“这是一种能够对函数发展预期做出判断的数学工具，能够解决积分问题，比如火箭加速度后的精确位置。” 卡门大魔导师接过资料，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卡门大魔导师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有点意思。” 将资料大略浏览完成，卡门大魔导师才抬起头来，好奇地问：“这是谁发明的？粗看下来，我认为极限是一种十分重要的数学思想，会给我们的魔导工业体系带来巨大的提升。” “一位叫牛顿的魔导师。”李力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姓牛”，卡门大魔导师有些诧异，“那么能否为我引见一下这位魔导师？” “我也想见到他，可惜他在两百年前就故去了。”李力耸耸肩表示遗憾。 卡门大魔导师听闻也略有遗憾地摇了摇头，“我们居然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位优秀的魔导师，真是奇怪。” 废话，你要是听过你也是穿越过来的了，李力暗中撇了撇嘴。 很快，双方进入了正题，这也是卡门大魔导师不远万里亲自赶来的目的。 “李力教授，我在《猜想补充》中看到你们对行星引力的估计值，以及其他论文中对环地球卫星的设想，我们计算出了低轨道卫星所要达到的速度值”，卡门大魔导师从自己的手稿中拿出一份递给李力，“想向您请教一下计算正确与否。” 李力接过手稿，与樾樾浏览了起来。 手稿仅仅是一些计算，很快两人便浏览完成，李力抬起头来对着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是接下来就有问题了”，卡门大魔导师皱了皱眉头，“我们想了很多办法去精确测量卫星的实际距离，包括通过光学成像的大小来计算，或者通过计算魔法元素的散逸速度来计算，但是估计值的精度实在是不敢恭维。所以我想问问，您或者您的团队有没有方法来精确计算卫星所在高度。” 听到这个问题，李力皱了皱眉头，回头问樾樾：“对于平面中远处物体的距离计算一般是通过什么方式？” “声音和三角测量。”樾樾解答道。 简单来说就是通过看到远处的光信号以后开始计算时间，然后在听到声音时结束计时，最后用时间乘以声波在空气中传输的速度得到。 李力想了想又问：“一般的浮空监测站的高度是怎么计算的？” “浮空监测站的高度数据不需要计算”，樾樾摇摇头，“即便是想要计算，只需要让浮空监测站升起时保持匀速上升就很容易通过上升时间来计算出当前的高度。” “发射卫星能保证匀速直线运动吗？”李力有问。 这次回答的是卡门大魔导师：“在脱离了地球魔法元素层后，由于得不到魔法元素的补充，所携带的原始元素根本无法支持卫星匀速直线上升到指定位置。” 魔法元素层也就是85千米海拔以下弥漫着魔法元素的圈层。 “不过通过计算卫星上升加速度，你们应该可以计算出某个时间卫星所在的高度吧？”李力指出。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如果通过定时器是可以的，但是这样的话我们无法监控，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李力想了想，突然对樾樾说：“帮我抓个人。” 小辛果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刚才正在魔导机械实验室撰写论文，樾樾魔导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并告诉他李力有事情要问他。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樾樾就已经带着他瞬间返回了大规模符文实验室的会议室。 “什么事，李力老师？”小辛果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 “先坐下”，李力等辛果坐下后才问道，“你们的魔导通话机做的如何了？” “单向通话已经成功了，我们现在正在尝试双向通话和架设中继站。”辛果回到。 李力点点头，接着问：“之前拜托你们寻找通过瞬间高能脉冲延长共鸣符文的传播距离，你们实验的如何？” 听到这个辛果的表情变得有些兴奋，“李力老师您真是太厉害了，根据您的设计，我们增大了符文的大小，然后通过高能脉冲来对共鸣符文冲能，现在符文已经能够将数据传播极远的距离，即便是从城东到城西，共鸣符文的信号也没有明显的强度衰减。” 李力脸上也布满了意外，“有测试过最远距离吗？” “没有”，辛果摇摇头，然后又说道：“不过我们已经联系帝都的皇家魔法学院，希望他们配合我们进行试验，现在还在协调中。” 北方城到帝都直线距离大概有五百多公里。 李力点点头，转过头来对卡门大魔法师说道：“卡门教授，我现在有两种解决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两种？”卡门大魔导师面露惊奇，刚才这明明只商量了一种，难道他还有一种？ “其一是通过发射光，因为光传播的速度基本恒定，所以只要我们的时钟能够精确到微秒，就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进行三角测量。” “但是光很容易折射和散射。”卡门大魔导师皱着眉头说到。 李力摇摇头，“我只是说的比较通俗而已，事实上可见光只是光谱的一小部分而已，我们可以用波长更短的光波（电磁波）来进行长距离通信，不过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发送接受装置都需要重新研发。”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没有说话。 “另一种就是通过共鸣符文板衰减，我们发现共鸣符文板的共鸣强度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梯度衰减，所以在得到标准共鸣强度以后，可以通过判断接受端共鸣强度来计算两端的距离。” 顿了顿，李力接着说：“目前我们主要工作重要放在了信号内容传输方面，所以仅仅知道距离衰减函数是梯度函数，却没有详细的函数公式，不过这方面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实验室团队做一下这方面的实验。” 卡门大魔导师闻言，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直截了当地说：“确实需要，多谢李力教授。” 解决完遥测问题，小辛果就立马被赶了出去，本身魔导机械实验室离符文实验室就远，再加上夏末的阳光依然毒辣，这让小辛果欲哭无泪。 倒是给送回去呀。 重新关上会议室的门，卡门大魔导师才继续说道：“下一个问题是关于远程通讯的问题，不过看起来这个已经被解决了。” 李力的樾樾点点头。 “那么下一个问题，虽然我们学校的团队对这个问题有所研究，可是我还是想问问李力教授”，卡门大魔导师换上了一副无比严肃认真的表情，缓缓说道：“载人航天这条路，我们究竟该怎么走。” 第六十章 载人航天 如果说翱翔湛蓝天空是人类个体的愿望，那么征程星辰大海则是整个文明的梦想。 地球是人类文明的摇篮，但人类不可能永远待在摇篮里。 从前，好奇心是驱使人类探索未知的原因，它让人类发现了火，寻找各种美味，开拓宜居的大陆，发现未知的知识。 而今，好奇心依然是让人类离开家园，前往未知星空的因素之一。 却不是唯一。 概念总是领先实现一大步，在这卫星发射成功都算不上，仅仅算是发射成功一枚导弹的时候，符文动力实验室就开始计划送人上天了。 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制造大型魔导机械的技术已经发展成熟，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推进工业高精度和其他相关的东西，比如航天学。 “我们设想的载人航天是通过符文火箭将载人飞船送入高空并停留一段时间，这是第一次载人航天”，卡门大魔导师看着自己的手稿说道，“因为这次实验的成功，所以加大符文元素的存储和出力以后完全能将更重的东西送上去。” “你们准备让航天员在太空呆多长时间？”李力问。 “一盏茶。” 李力的脸抽了抽，一盏茶的时间够干个啥？拍照留念发微博吗？ 想了想，他才说到：“我建议你们在环地球轨道卫星发射成功后再送人上去，这样的话轨道舱可以在轨道上停留更长的时间，一些太空实验也可以展开。” 卡门大魔导师想了想，点点头，在纸上书写了几笔。 “接下来是会返回，你们准备通过哪种方式返回？” “前期通过自由落体，由空气进行减速，等到原始元素利用率能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时将会考虑匀速下落。” 李力点点头，这是为了在未来送一些普通人上太空和登陆无气体星球做的准备，不过这个就有些遥远了。 “前期我们准备将自由落体训练加入航天员的训练课程中，帮助他们适应返回时的高速度。” 李力听了以后，突然想起什么，向樾樾问道：“我们现在的魔法车有失速后备用系统紧急激活的功能吗？” “当然有，不仅能够紧急激活，还能复飞，不然普通人谁敢坐？” 你们确实不是普通人，魔法车失速后估计被你们扛着就回来了。 “这样啊。。。”李力摸了摸下巴，“其实这样的话我们可以通过自由落体模拟无重力环境进行航天员训练。” 卡门大魔导师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们有漂浮术可以模拟无重力环境啊。” 李力愣了愣，然后一巴掌拍在脑门上。 忘了这是个魔法世界了，虽然有很多技术无法通过魔法达到，不过那仅仅是“暂时”没有发展到那个程度而已。 “好吧，我傻了。”李力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关于载人航天，我们希望能够听听您的意见，李力教授。”卡门大魔法师不知不觉用上了敬词，对着李力表情诚恳地说。 “您客气”，李力微笑着说了句，略微思考了一下，说到：“也许有些事情您和您的团队已经想过了，所以我的想法权当参考吧。” 停顿了一下，李力接着说道 “首先是阶梯式推进，不仅仅是载人航天，在发射大质量卫星或飞船的时候最好使用多级火箭推进，每当一级的燃料使用完成以后便抛掉一级的火箭助推器来来缩减重量。 “而第一级，我不建议使用火箭推进，而是使用浮空坪将火箭平稳推举到魔法元素层表层，然后启动推进装置。 “或者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建议将发射塔架就设立在85千米高空，零件通过大型浮空运载机运送到发射平台，然后组装发射。” 卡门大魔导师缓缓点头，“我们之前也想过将发射台所在的岛屿尽可能的向上升，既然如此，我们就将岛屿安装浮空装置让他脱离元素海上升到最高好了。” 李力咳了一下，提醒道：“不要忘了防范宇宙射线和解决气温气压问题。” 等待卡门大魔导师笔记记录完，李力接着说： “第二个就是逃生系统，每一个航天员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经过大量的投入训练以后更是身价不菲，如何设计逃生是一各很麻烦的事情。 “如果你们在地面发射的话，低空逃逸可以使用弹射座椅的方式，或者整个火箭解体，而高空逃逸只能让返回舱再入大气层，一旦发生再入逃逸，那么必须考虑在各种不可预料的位置降落的情况。 “极端情况下则是整个航空舱发生意外，那么我们就必须设置某种绝对安全的可隔离式返回舱，不过代价有些大。” “确实”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前期的每一吨载荷都必须精打计算，不过我想随着我们能量的利用率和火箭推动力越来越大，那么这样的东西迟早要具备。” 李力随意点点头，接着思路继续讲下去，“第三个是实验进程，在人造卫星发射成功后，我们就基本掌握了发射载人航天器的能力，不过即便如此，载人航天也需要循序渐进。 “第一次可以将测试生存环境的仪器发射升空，用于测试太空环境参数，给后续研发打下基础，第二次可以模拟载人但空载，第三次则是模拟人体代谢，生理信号以及行为，第四次可以使用类人生物，比如猴子，而第五次的话就可以让航天员亲自上阵了。” 这也是神州的顺序。 卡门大魔导师下笔飞速记录了起来。 “其他的。。。”李力抬起头来想了想，又转头小声问樾樾，“还有啥没说的？” “都说了。”樾樾小声回。 李力点点头，抬头向还在奋笔疾书的卡门大魔导师说：“比较重要的点就是这些，其他的细则我们都整理成了文档，您可以参考。” 说罢将手中的一叠文档递了过去。 注意力在面前手稿上的卡门大魔导师完全没反应。 李力有些尴尬地将文档轻放在卡门大魔导师的手边，然后杵着脸等他写完。 过了一会儿，卡门大魔导师终于停笔，简单浏览了一下自己的记录，才重新抬起头来对着李力说，“非常感谢您的整理，这些文档我们会小心使用的。” 好吧，并不是没听见，只是这位大魔导师是个单线程，插入的任务被他延后再做了。 交流进入了尾声，卡门大魔导师小心翼翼的将文档整理好，收入随身空间后，站起身来，对李力二人轻轻鞠了一躬。 李力和樾樾都被吓了一跳，两人赶忙起身还礼。 “非常感谢，您们的知识和想法对我们航天发展至关重要，感谢二位如此无私地倾囊相授，真的，非常感谢。”卡门大魔导师脸色严肃地说道。 “您客气了”，李力诚惶诚恐，“毕竟这不是一件一国一家的事情，这关乎着整个人类的命运，这种大是大非上我们还是能够想清楚的。” 稍稍一顿，李力继续说：“如果有哪些实验项目需要我们来完成您尽管提，至少我们在符文与符文阵方面还是能够帮上些忙。” 卡门大魔导师重重点头。 三人依次离开会议室。 刚出会议室，几人便看到了让人哭笑不得地一幕。 超女仆莉莉丝ssr正面目表情地坐在实验室的一把椅子上，双眼微瞌，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符文解析正在阅读。 吕小苗和寻峰在一旁的实验台跟卡门大魔导师带来的唯一一位女同学正在交流。 而原本应该与实验室的两位进行交流的其他两位男同学，正围绕着莉莉丝不停的献着殷勤。 一会儿给莉莉丝扇风，怕这一身华丽女仆装把她捂着，一会又对着书本品头论道，那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这本书是他写的一样。 也难怪，莉莉丝本身样貌十分秀丽，又精通脸部ps神术，再加上她这一身非常华丽的女仆装，给这些未曾步入社会的小朋友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李力和樾樾默默地看向卡门大魔导师。 卡门大魔导师脸上此时一阵红一阵白，脑门上一股袅袅青烟盘旋而上，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气到冒烟吧。 “埃克斯，弗朗西斯，你们在干什么？”卡门大魔导师高声叫道。 听到这声叫声，两人猛的抬头，惊讶地看着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卡门大魔导师，脸上瞬间布满恐慌。 “老。。。老师，我们只是交流一下。。。那个。。。符文学的知识。。。”其中一人面色羞愧地说道，声音也越来越小。 “符文学知识？我觉得你们是在交流女仆知识吧，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女仆装，从今以后不穿女仆装就不要来学校了。”卡门大魔导师冷冷地说。 李力眼睛一亮，卡门大魔导师好雅兴！ 不过很显然，两位男同学对成为女装大佬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们两人听了卡门大魔导师这不客气的话之后连忙想莉莉丝弯腰道歉，然后默默走到旁边不吭声了。 卡门大魔导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对李力和樾樾抱歉地说：“让两位见笑了，这实在是。。。” 李力微微一笑，老成持重地说：“毕竟都是年轻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卡门教授不必介怀。” 待到大魔导师一行人离开大型符文实验室以后，莉莉丝才从阅读中抬起头来，微微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挺想看他们穿女仆装的样子。” 全员愕然。 第六十一章 数模转换装置 卡门大魔导师一行人在北魔工呆了两天，和北魔工的校长以及一些其他魔导师见了个面，开了个会，联络了一下感情，便返回了元素海群岛。 可以想象，未来这位大魔导师及他的团队一定会全负荷运转，并且还要寻求世界各地高等院校和研究机构的帮助。 可怜卡门大魔导师原本浓密的秀发不知道会剩下多少。 李力和莉莉丝顺利搬进樾樾的别墅，住进了原本二楼空闲的客房，一楼依然是樾樾和武沐的房间。 李力正式开始了与三位妹子同居的生活。 时间渐渐步入了金秋时节，校园两侧的树木也渐渐染上金黄。 这一日，李力正在魔导机械实验室坐镇。 魔导通话机已经完成中继站的设计与测试，第一条怀特岛与北方城间的通话线路正在架设当中。 目前实验室环境下，规模最大的符文板能够在高能脉冲中传输的最大距离为一千公里，当然这已经远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期，然而怀特岛到北方城的地球表面距离足足有一万公里。 两方商量了一下，决定在沿途架设十几个中继站。 中继站不需要多大，一间房屋大小，能够容纳一台高能脉冲仪，一台接收器与一台发送器即可。 然而经过十几次的转发，声音信号作为一种模拟信号，它的失真是不可想象的，原本正常人说出来的话经过十几次的重新读取录入，到最后传出来的跟克苏鲁的低语没什么两样。 当然降低模拟信号失真率是一条道路，不过这需要研发精度更高的震动读取设备。 还有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将模拟信号转换为数字信号，然后再在接收端转换回来。 李力正在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百般无聊地打着哈欠，而武沐和几名实验室的学生正在不停的忙碌着。 然而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偷懒，顺便躲避寻峰的通缉。 自从之前他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不会仗着老师的身份给寻峰穿小鞋以外，这家伙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只要一看到李力躺尸，就会慢慢飘到李力身边，“含情脉脉”地盯着他。 这谁受得了啊！ 所以，最近李力外派支援的时间突然变多了起来。 调制器与解调器的安装已经进入尾声，这也是数字信号与模拟信号互相转换的机器。 调制器是将高频脉冲与声波复合的符文阵列，声音被声音采集符文板转换成低频震动信号，然后通过高频脉冲来进行模拟信号采样量化，变成高频数字信号，最后高频数字信号会被传送给共鸣符文板传送到远方的接收终端。 而解调器正好相反，它会将收到的高频信号转换为低频信号，然后用解码器将低频信号转换为模拟信号，最后通过符文扩音器输出出来。 其中最重要的恐怕是采样量化和还原。 李力埋头在各种论文中寻找灵感而不得，没想到没过几天，辛果那个小西瓜头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 那就是使用“吸收”符文。 消音房间一般都会贴满“吸收”符文，它最基本的功能就是吸收声波和光波，而在消除声波的过程中，“吸收”符文会有规律的释放出极少量魔法能量。 释放出的魔法能量量级当然不能和输入的魔法能量量级相比，但是它却可以成功将音频信号进行量化。 在辛果设计的方案中，通过使用四个不同品质的“吸收”符文板，可以将声域信号分成四个频域分别采集，最终四个阶段的频率会组成四个4进制位，使得每次采集都可以采集高达16位的量化信号。 已经基本上达到了cd播放机的声音保真程度。 李力听了以后挠挠头，这步子夸得有点大，不怕扯着蛋吗？ 而还原就比较简单了，“震颤”符文本身就能够作为发声装置的魔法源，只需要将接收到的信号通过分段频率来驱动“震颤”，那么“震颤”符文所作用的物体就能够发出原始频率的震动，最终变成声音传到人耳里。 就在李力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蜂鸣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原来他们的测试已经开始了。 蜂鸣声是未接受信号时震颤符文所发出的标准声波，一般，没有调频的低频收音机中发出的刺耳噪声，就是由于接不到信号而发出的标准声波。 一位女同学站在解调器旁边，现在的解调器看起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由“共鸣”符文接收端与一个完整的符文阵所组成的解调器，而解调器伸出几根线连接着另一部分，也就是由震颤符文板与一块硬质薄膜组成的装置。 不得不说如果把震颤符文板换成磁铁和项圈，那妥妥的就是一个喇叭。 虽然现在也很像。 这位女同学检查了一下扩音器的运作情况，然后给对面正望着她的武沐打了个一切正常的手势。 武沐点点头，激活了面前由四个符文组成的“话筒”。 一瞬间，一阵刺耳的高频声音在实验室内响起，吓得所有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有些反应快的已经捂住了耳朵。 武沐眼疾手快关掉了话筒。 “啥情况？”武沐瞪圆了眼睛，望着声音的来源那个大喇叭，神情疑惑，整个人被高频声波震动有些懵逼。 李力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能是啥情况，共鸣了呗。” “啥意思？”武沐表情愣愣地看着他。 “声音从采集器传输到扩音器发出声音再通过采集器传输到扩音器发出声音，循环了几次，声音就被共鸣成了高频声波了。”李力笑着解释道。 武沐摇了摇有些不清醒的脑袋，“这么说，实验成功了？” “你别把扩音器对着声音采集器，再试一次。” 听了李力的话，几位同学小心翼翼地将扩音器的方向调整一下，重新打开符文话筒。 一位男同学将嘴凑在符文话筒变，小心看了看正缓缓发光的符文话筒，犹豫了半天，轻轻咳了一声。 “咳。。。”巨大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 由于声音还原时频率设置略低，让这位原本嗓音有些稚嫩的男生传出去的声音变得十分低沉，不过这一声咳嗽确实让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武沐也面露笑容，不过很快她便镇定下来，开始吩咐其他研究员梳理整个实验流程，并开始修改不同传输频率来进行声音调整。 李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吩咐完，武沐微笑着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李力的旁边，然后将手肘搭在李力的肩头。 自从知道武沐是“同x恋”之后，李力已经不介意他们之间的一些小小的接触，而在他的想法中，对男性的一些亲密接触可能能够缓解武沐对男性的恐惧感。 当然武沐蹬鼻子上脸的时候他也会反思，是不是缓解的有些过分了。。。 “注意一下你的形象，一个淑女不要坐在桌子上。”李力嫌弃地看着她。 武沐撇了撇嘴，“那你自己怎么不注意形象？” “因为我有女朋友。”李力斜视着她。 “兄弟，你的女朋友不错，但下一刻她就是我的了！” “你可以当着她的面说。” “你当我傻啊。” 武沐看到自己的亲昵举动没有被拒绝，眼神深处透露出些许窃喜，一边拌着嘴，一边讲身子缓慢地向李力肩膀靠了过去。 然后瞬间被推开了。 “我靠你是不是男人！美女主动投送怀抱唉！”武沐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少来这套”，李力翻了个白眼，“是不是男人你管得着么你，又不是你的男人。” 看着武沐脸上转为愤愤的神色，李力语气放缓，循循善诱地说：“其实呢，我觉得你可以招一些有男子汉气概的男生来实验室，慢慢你就会发现男人的好处，比如他们的耐心，他们的睿智，他们的勇气和担当。” 指了指正在忙碌中的同学，李力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你看看，让你招研究生，一共就招了六个，五个是女生，还有一个是娘娘腔。” 那位娘娘腔同学幽怨地盯着他。 “顶多再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西瓜头。” 某正在验算数据的黝黑的西瓜头有些懵逼地抬起头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不能多招一些男生进来吗？” “不要”，听了这话，武沐飞快地摇摇头，“最后总会招进来一帮色胚子，动不动就盯着腿看，真让人恶心。” 听了这话，李力瞬间面露尴尬。 他平常看的最多的也是她的腿，他现在都能看腿识人了。 “这个。。。那个。。。我觉得吧，如果你能打扮得更加生活化一点，这种问题应该能够迎刃而解。。。”李力挠了挠头，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不过既然你确实不喜欢男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帝国对这方面并不支持，不过我个人还是很支持你的。” “真的？”武沐惊喜地抬起头来。 李力点点头。 “那为了让我能够追到女生，你能不能当我的练习对象？” 李力愣了一下，不过看着武沐期望的眼神，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李力，你真的是。。。太好了！”武沐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感激，这让他心里有些小高兴。 不过是不是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不管了，毕竟武沐帮了他太多太多的忙，能帮上她，自己求之不得。 第六十二章 （准）丈人和（准）丈母 北方魔法工业高等教育学校迎来了它第不知道多少个开学季。 学校的大门口，迎来送往的学生和家长络绎不绝，巨大的拱形大门下熙熙攘攘，初秋依然有些毒辣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们汗流浃背。 然而这并不能阻止家长们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毕竟这是北方魔法工业高等院校，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高校，是整个晨国高校中的佼佼者，在符文与符文阵研究、魔法基础研究、工程学、环境科学等一系列学科中名列前茅。 与无数大学生们不同，大学生们来到学校，送走了家长，满心欢喜地开始新的生活。 而李力送走了进京述职的武沐，却迎来了樾樾的父母。 别墅里，此时的李力正满脸紧张，端坐在沙发上接受樾樾父母的检阅。 樾樾的母亲巧萍四十左右的年纪，一头银色的头发盘起，上面插了一根古朴的发簪，一身纱织长袖，双手轻拢放在身前，像是一位大家闺秀出身。 此时，巧萍正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微笑着上下打量着李力，脸上不住地露出满意的神色。 而樾樾的父亲何军，比她的母亲年长几岁，灰白短发，脸庞刚毅，一身正装，正抱着膀子，一脸严肃地望着李力。 “听说，你不会魔法？”何军看着李力，缓缓地说。 “小时候得过病，病好了以后就没办法使用魔法了。”李力紧张地将早已和樾樾串通好的理由说出来。 何军抬了抬眉头，“什么病？” 李力一愣。 这怎么还有追问的？一般人听到这里不是应该深表遗憾么？ 李力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憋出一个词： “脑残。” “噗。。。”缩在不远处，好似一脸与她无关地吃着东西的樾樾一口喷了出去。 “原来你是残疾人？”何军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 这让李力怎么接！ 难道让他给何军细致分析一下，其实脑残并不是残疾，它只是脑有贵恙，是一种不常思考导致的富贵病？ “那个。。。伯父。。。” “嗯？”何军眉头一竖。 “。。。叔叔”，李力赶忙改口，“其实不能用魔法没有什么影响，毕竟我现在靠智力吃饭。” “一个脑子有问题的。。。” “咳。”巧萍轻咳了一声。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何军瞬间收声，转过头怒瞪巧萍。 然而巧萍理都没有理他，温柔地对李力说：“小伙子别紧张，我们其实并不反对你和我们家樾樾在一起。” “不，我反。。。”何军立即说，结果没等说完就发现巧萍直勾勾地盯着他，瞬间把下半句憋了回去。 看到何军收声，巧萍才转过头来，脸色和善地继续跟李力说：“只不过呢，感情要好好培养，我听樾樾说，你们俩才认识没几个月？” “是。”李力点点头。 “上床没？” “噗。。。”樾樾第二次喷了出去。 李力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尴尬，“。。。还没。” 巧萍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 何家主母名不虚传。 在了解了李力的成就以后，她对李力更加满意，无论是年纪轻轻成为北魔工正职教授与魔导师，还是成为帝国一等功勋获得者，其身份都与自己的女儿般配。 唯一有些遗憾的一点就是他没有自己的父母，不过从母亲的私心来说，没有刁难儿媳的公公婆婆，对自己的女儿来说更好。 当然如果能够入赘就再好不过了。 而樾樾的父亲何军好像对李力不甚满意。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女儿的夫婿应该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年少又多金的人，比如晨帝国王子殿下就不错。 虽然王子殿下已经三十多岁了。 而这家伙，是个啥玩意儿？ 一个魔导师？好吧，勉强算是有身份；一个帝国一等勋章获得者？好吧，勉强算是有地位；十八岁？好吧年少。。。 但是不管如何，这家伙确实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内心想法其实是在气愤好不容易养大的水灵白菜被猪拱了。 这个女儿控。 客厅里，何军正在愤愤地坐在一旁生闷气，而巧萍坐在李力旁边，正在微笑地拉着李力的手拉着家常，樾樾则坐在沙发后面的餐桌上，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偶尔冲着李力挤挤眼睛。 正在这时，一楼的厨房打开，端着果盘，一身盛装的超豪华女仆莉莉丝ssr缓缓走了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 何军和巧萍呆的是这一身华丽的女仆装，而李力和樾樾呆的却是她手上端着的果盘。 果盘上，一个由整个类哈密瓜一样的水果雕成的巨大盘龙栩栩如生，上面鳞片纤毫毕现，金色的果肉让整个龙身镀上了一层金光，果盘底端用白色的水果雕刻而成的花朵铺满，几块聚合二氧化碳的符文隐藏其中，正在散发出白色的雾气，让整个金龙仿佛在云海中遨游。 她托着果盘，在众人惊呆了视线中慢慢走到客厅茶几前，将果盘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然后对着何军和巧萍轻轻鞠了一躬，面无表情地说：“我是李力的专属女仆，负责照顾李力的饮食起居。” 李力当时就跪了。 樾樾也愣愣地看着莉莉丝，手中的零食顺道塞进了鼻子里。 巧萍听了莉莉丝的话，整个人突然散发出一种无比威严的气场，脸上的表情逐渐褪去，眼神也变得冰冷，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李力，用寒冷的语调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您。。。您听我解释。。。”李力欲哭无泪地说。 “说。” “她其实是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女儿，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 飞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巧萍的神色逐渐软化了下来，脸上也恢复了温暖地笑容，这让李力松了一口气。 转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老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莉莉丝的女仆装，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原本恢复温暖笑容的巧萍脸色一僵，不由分说掐住何军的耳朵，狠狠地拧了起来。 “是不是很好看啊，我亲爱的夫君？”巧萍咬牙切齿地说。 “夫人我错了对不起孩子在这儿呢给我留点面子。。。”被一阵熟悉的痛惊醒地何军立马求饶，这道歉的速度和姿势怕不是已经成为条件反射。 现在李力知道樾樾拧耳朵这一手是跟谁学的了。 然而看着旁边正盈盈伫立的莉莉丝，他不由得头疼起来。 一起居住一个月有余，他依然看不懂莉莉丝的目的，有的时候她仿佛空气一般，让众人意识不到她的存在，完美地展示了一个女仆的能力。 而有的时候却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的身上。 包括这次。 天知道她什么时候瞬移到厨房，然后用匪夷所思的雕工结合着魔法制作出了这怕是连宫廷宴会都无法比拟的雕花果盘。 李力挠挠头，神色无奈地对莉莉丝说道：“莉莉丝小姐，请不要用‘专属女仆’这种容易误会的词来形容你自己好吗，我并不是你的主人呀。”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 李力一巴掌拍在脸上，表情痛苦。 似乎对自己的出场十分满意，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不知从女仆装的哪里摸出一小把牙签，依次插在龙身上的各个部位，然后在空中写出一个符文，召唤出几个细小的风刃将龙切了个七零八落。 “各位请用。”莉莉丝轻轻鞠了一躬，丝毫不为细心雕琢的水果雕塑被肢解而感到可惜。 反而在座的几人脸上浮现出可惜了的表情。 不过既然已经切好，那么便无所谓可不可惜，众人拿起水果块，樾樾也从旁边蹦跳着过来，拿了几块水果，顺便摸了摸李力的狗头，然后返回餐桌。 巧萍一脸溺爱地看了看樾樾，然后转头微笑着对丝毫未动手的莉莉丝说：“这位。。。莉莉丝是吧，你也一块儿坐下来吃吧。” “多谢阿姨，我吃过了。”莉莉丝垂着眼帘，轻轻说道。 “您别管她了，进入了角色以后没人管得了她。”李力对着巧萍无奈地说。 “这孩子。。。”巧萍摇摇头。 事实上这次巧萍与何军来到北方城并非看望樾樾，在将家乡事物安顿好之后，两人已经打算移居北方城了。 国家之间的间谍活动算是两个国家间缠绵俳侧的证据之一，武沐对此事门儿清，所以她才强烈建议樾樾将她的父母接到北方城来生活。 知道金星撞击地球的人毕竟只在少数，当国家之间掀起战争的时候，即便国家高层并不愿意，但也不能不将自己的间谍网络撒出去。 而间谍网络会针对特定目标周围的人进行跟踪和观察，必要的时候会绑架和暗杀，在某些联络不到上级的情况下甚至会先斩后奏。 在樾樾的软磨硬泡之下，爱女心切的老两口终于决定移居，安顿了将近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了北方城。 在山岭镇时，两口子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成衣店，何军负责服装的接单和售卖，而巧萍则负责制作服装，不怎么赚钱，但也吃穿不愁，日子过得悠然自在。 来到北方城后的两口子决定继续开个成衣店，找一间前后打通的临界商铺租下来，只不过目前刚刚到来，还没有时间去城里转转，只好暂时在别墅住下。 幸好别墅够大。 第六十三章 高校交流（上） 北魔工迎来了开学季，同时也迎来了学校首次世界高等院校合作交流。 这次交流一共有来自全世界四个大洲，十多个帝国、王国、联邦或者联合王国的二十多个知名高校，也包括了本国的四座高校。 原本卡门大魔导师将会于此次带队交流，不过出于对研究的狂热，再加上他本身是个隐藏的急性子，于是带着本专业的学生提前一个月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不过凯斯特高等魔法学校不止有一个系参加交流，所以此次会由由其他大魔导师带队参与交流。 樾樾和其他魔导师一样准备演讲材料，交流资料。 欧文大魔导师也是如此，只不过武沐进京以后没人帮他写稿，欧文大魔导师为了憋稿子整天面露忧色，憔悴了不少。 而李力就比较苦逼了，说是主持交流，其实并不是以话事人的身份，而是组织者的身份，说白了就是设计会议流程，安排住宿，接待以及主持会议。 让一个胸无大志，目标就是娶樾樾回家的家伙做这么多麻烦事，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幸好给他安排了一个团队，用来分担工作，不然的话，他绝对会一个尿遁跑的影都没，等到交流完毕再出现。 此时，筹备办公室的筹备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今天也将迎来第一批来自帝国皇家学院的师生。 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们正在做最后的补妆，她们个个身材高挑，穿着从同好会那里借来的旗袍，正在说说笑笑。 而李力正躺在筹备组的沙发上咸鱼躺。 站在旁边的名叫李玲的女生正满脸无奈地看着他。 “李力老师，该出发去接待了。”李玲推了推李力。 “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到。”李力有气无力地说。 “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一遍了。。。” “那我换一个。” 李玲叹了口气，拿起条幅塞到李力的怀里，抓住李力的胳膊使劲地向后拉。 李力本身并不壮，很容易就拉起来，然而刚刚拉起来还没稳住，李力又软趴趴地向另一侧倒了下去。 李玲无奈地摇摇头。 突然，李力仿佛想到什么一样，猛的坐起身来，两眼放光地对李玲说：“对啊，咱俩名字不是差不多吗？反正那帮外国佬不识音调不认鼻音，就把你当最我好了！” “可是”，李玲为难地说，“今天迎接地是本国人啊。” 李力想了想，又软趴趴地瘫了下去。 然而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掉责任，虽然这个责任是不知道哪个孙子强加到他头上的。 （正在赶稿的欧文大魔导师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站在校门口，看着工作人员拉出接待横幅，八个花枝招展的小姐姐依次排列在条幅两边，自己还必须站在中间，迎着周围路人好奇的目光，李力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傻叉。 好半天，李力感觉自己的脚几乎已经没知觉了，学校那辆低调奢华的接待车才从远处缓缓驶来。 魔法大巴车缓缓停在学校门口，领头下来一位秃顶中年人，还没来得及欣赏四周的风景，就被一条猛然窜过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满脸笑容的年轻人殷勤地拉住他的手使劲的摇晃，一边摇晃一边说：“您就是王朗魔导师吧，路上辛苦，吃了没？” 秃头中年人有些尴尬地说：“我不是王朗魔导师。” “那您是葛军魔导师？” “我也不是葛军魔导师。” “那总该是吴克魔导师了吧？” “我也不是吴克魔导师。。。” “那您是？” “。。。我是司机小王。” 李力脸上无比尴尬，一把甩开司机小王的手。 身后来接待的学生们都快憋岔气了。 后续从车上下来的几位端庄得体的中年人看到这一幕也友善地笑了起来，为了不让李力继续尴尬下去，其中一位身着灰色正装的魔导师走上前来，主动握住李力的手，微笑道：“我是王朗魔导师，您就是李力魔导师吧。” “我是，原来您就是王朗魔导师，久仰久仰。”李力面露惊色，赶忙说到。 这并不算客套，之前翻阅论文的时候他多次翻阅到王朗魔导师的论文，其中不乏高质量的论文，而他们用来打通魔导通讯领域的关键符文：共鸣，正是由他带领学生们无意中发现的。 王朗魔导师看起来很和善，轻轻笑了笑说道：“您谬赞了，反而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们很多研究都是在您论文的启发下完成的。” “不敢当，都是樾樾老师提点。”李力谦虚地说，然后对众人说：“各位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我让孙勤带各位过去，如果您各位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他。” 说罢，他从旁边招来一个看起来很精干的学生，然后按照预定流程，安排他带着众人去校内酒店下榻。 王朗魔导师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与李力告辞后，带着一行人向校内走去。 李力呼了一口气。 他没有跟着入校，而是吩咐众人换上新的横幅，继续杵在前面等人。 看到周围吃瓜群众继续流露出好奇的目光，他回过头来看了看这幅横幅，再审视了一下旁边站立的八位迎宾妹子，转头问李玲：“横幅迎宾，这傻x注意是谁想的？” 闻言，李玲面露古怪地看着李力，然后翘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他。 李力挠挠头，想了半天才想起，当时确实是自己随嘴提了一下。 他当时以为站在横幅前迎宾的沙雕不是自己来着。 除了迎接来自帝国皇家魔法学院的交流师生以外，他们还要迎接来自帝国皇家观星台的众人，而带队的则是与李力有过一面之缘的薛延薛台长。 一下车，薛台长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看到李力以后眼前一亮，赶忙快步走来握紧李力的手，脸上布满了笑容。 “李教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让您亲自迎接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李力原本有些热情的神色瞬间掺杂进一丝疑惑，满脑子问号的看着薛台长，嘴里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 “您太客气了，让您在这里等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您要是还有人要接待，我就先进去了，有空找您叙旧。”薛台长热情地说。 “啊。。。好”，原本薛台长就是今天迎接的最后一拨人，他已经准备亲自带他们去下榻，结果一脑门雾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随意答应了几句便从迎接的学生中随意找了一位接待他们去校内酒店。 薛台长后面跟着几位学生，而李力也一眼看到当时带领他们参观皇家占星台的那名叫小鹿的女孩子。 看到李力正在看他，小鹿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当做打招呼，然后便跟着薛台长向校内走去。 看着薛台长一行离开的背景，李力想不通，这位薛台长为啥突然表现出如此热情，一点也不像之前接待他们，看似热情实而疏远的感觉。 要不，找时间问问那位叫小鹿的姑娘？ 终于接待完两波人，李力神色有些疲惫，回头看了看接待的几位学生，他们也好不到哪去，旗袍小姐姐们一个个蹲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脚踝，脸上的妆也有些花。 李玲和几位男生正在收拾条幅，这些条幅留着还可以继续用，比如涂改一下上面的字用来迎接下一波人之类。 看到众人忙碌而疲惫的身影，李力想了想，突然计上心来，对着众人说：“今天晚上如果各位没有其他事情，我请大家吃饭吧。” “食堂吗？”李玲问道。 “不，我们去实验室去吃”，李力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们吃火锅！” 。。。 听到李力要下厨的消息以后，非华丽女仆莉莉丝sr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就仿佛她被人无故解聘了一样。 不过听到李力说出火锅的构想以后，莉莉丝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而樾樾听到这则消息也十分意外，在了解到火锅的原理以后，兴致冲冲开着车飞回了大别墅，从后院薅了一大堆闪着奇异光芒的魔法草药。。。不好意思，是魔法蔬菜，兴致冲冲地冲向实验室。 中途不知道为何撞见了正在去往食堂的欧文大魔导师，在问明樾樾如此兴奋的原因之后，欧文大魔导师清咳了一声，对樾樾说：“我好长时间没有见到李力了，不知他的功课拉下没有，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去考教一下他的功课吧。” 樾樾鄙视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不一会儿，实验室里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李力和两个男生将大实验桌拼在一起，上面放上从食堂借来的巨大蒸煮锅。 樾樾则带着李玲和两个女生去小菜店去买菜，原本有些陌生的几个女生不知说起了什么话题，突然在一起讨论起来，关系突飞猛进，连去菜店都是挽着手。 莉莉丝正在一旁准备着底料，在李力的指导下将一些调味品按照比例依次下锅，符文板在锅下不停地出力，不一会儿味道便弥漫了整个实验室。 所有人精神一震，这种混合着各种香料的锅底将香味送到所有人的鼻腔里，让人垂涎欲滴。 将各种买来的菜肴洗净切配，几块不知名的肉被莉莉丝速冻后用风刃瞬间分切成了厚薄一致的薄片，由于下刀太快，导致完全没有成卷。 不过问题不大。 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菜品和中间冒着热气的大锅，桌旁的各位暗自吞了吞口水。 欧文大魔导师不知何时已经将椅子从角落搬到桌前，手中平放着一双长长的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沸腾地锅，神色严肃，仿佛盯着一篇没写完的演讲稿。 看到锅开的差不多了，香料也已经完全入味，李力招呼了一下众人，说道：“好了各位，多谢你们这几天的筹备工作，当然也感谢樾樾和欧文老师对接待工作的支持，话不多说，各位，开吃吧！” 第六十四章 高校交流（上中） 一行人捧着肚子回去了。 火锅确实是交流感情的不二法宝，原本看到欧文大魔导师在席，几个学生还有些放不开，可当他们看到欧文大魔导师腆着脸和樾樾魔导师抢肉吃，还没抢过的时候，便彻底放松下来。 原本莉莉丝还准备站在一旁伺候众人就餐，结果被李力强硬地按在了座位上。 “火锅就是一家人围着吃的，你在旁边杵着算什么样子？” “李力老师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并不是你的家人。。。” “好好好，不是不是”，李力像哄小孩一样将她安抚下来，“今天就当一个普通的学生，角色扮演改天再做。” 而此时将肚子吃的滚圆的樾樾正躺在地上李力怀里直哼唧，眯着眼睛不想动弹。 “你不准备带我们回去啊？”看着她的样子，李力好笑地说。 “酒后不开车。。。”樾樾懒散地说。 “哪来的酒，你就喝了点果汁，还是鲜榨的。”李力有些无奈，只好转头问莉莉丝，“莉莉丝，你会开车吗？” “会的，主人。” 好吧，这是又进入角色了。 “那。。。今天就麻烦你了。” 莉莉丝点点头。 与樾樾开车时的小心翼翼和武沐开车时的奔放豪迈不同，莉莉丝开起车来非常非常稳，作为一个励志成为万能型女仆的莉莉丝来说，将主人平安平稳地送到目的地是女仆必备技能之一，这项驾驶技能包括但不限于驾驶魔法车，高河舟，飞艇，以及各种地面交通工具。 比如手推车，三轮车以及驴车。 魔法车在星空下无声地向前疾驰着。 樾樾已经靠在李力肩膀上睡着了，眉眼轻轻颤抖，嘴里也呢喃着一些听不懂的梦呓，让人怜惜。 李力也有些困顿，不过他并没有睡着，一边轻轻摸着樾樾的头发，一边想着事情。 看了看正一丝不苟开着车的莉莉丝淡妆浓抹的侧颜，李力想了半天，终于问出声。 “莉莉丝，你知道关于金星的那个消息吗？” “您说的关于金星毁灭地球的消息？”莉莉丝轻声说道。 李力默然。 “知道，也知道具体时间。” “那你的想法呢？” 莉莉丝沉默了一阵才开口，“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李力听了，轻轻摇了摇头，“不会有人没有想法的。” 这次，莉莉丝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过了很久，别墅旁的翠湖的波光隐隐可以看到，莉莉丝才缓缓开口 “魔法界的发展看似循规蹈矩，但其实是不思进取，话语权被各个魔法学会团体把持着，有才能的人无法被重视，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而这样的话，我们根本无法面对这场灾难，所有人都会死。” 李力听了有些尴尬，这话不是把你爸爸一起框进去了吗。 想了想，李力有些犹豫地说：“我觉得还好啊。” 莉莉丝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少机会能看到她流露出这样的表情，“您不一样，欧文大魔导师一直在各个会议中不遗余力的提到您，帝国也在各个方面给予您方便。而且您的论文实在是太超前，一套和以往魔法界迥然不同的体系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而对于这种新的体系，没有人比您更有话语权。” “怪不得樾樾的论文不会被重视。”李力若有所思。 “并非所有人都不重视，樾樾老师的帝国一等功勋勋章的来源，就因为她对符文学的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莉莉丝接着说，“帝国方面一直想要发掘魔法人才，但是有很多阻挠的力量。” “不过，你一个元素海群岛的人，倒是对晨帝国的事情门清啊。”李力有些意外。 “因为元素海联邦也是一样”，莉莉丝摇摇头，“我爸爸为了改善这种情况，做出了很多努力，只不过都收效甚微。” 李力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都一样，即便是我这套体系成长起来，无非是变成了另一个把握话语权的团体。” “您不一样。”莉莉丝断然道。 “你太高看了我”，李力笑了笑，“不过这个跟这场灾难有什么关系？” 莉莉丝叹了一口气，“恰恰相反，哪些不思进取的学会团体高看了他们自己，他们盲目地认为自己能够完美地解决这次灾难。之前的魔法学会会议只来了不到一百人吧？” 李力下意识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莉莉丝正背对着自己开着车。 莉莉丝没有看到李力的动作，但她知道结果，“世界顶尖大魔导师们都不止一百人，然而参加会议的寥寥无几，剩下的都是魔导师们在充数，虽然他们在各自的研究领域都不可谓不顶尖，但是他们没有话语权。” “原来如此”，李力恍然大悟，这算是解决了他之前一直有的疑惑，“所以那些团体也在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这算是好事啊，大家精诚合作，一起寻找解决之道。” “他们不会，因为他们会将自己团体的利益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 “即便到了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 “是的。” 李力沉默下来。 魔法车开始缓缓降落。 “但是好在，世俗政权与我们的利益一致，各个大洲的主要国家的首脑并没有像那些固有利益的魔法团体一样，他们和我们一样，以全人类的利益出发，寻找灾难的解决之道。”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将魔法车停稳，关闭魔法车能源后，下了车，替李力打开车门。 李力道谢，将樾樾从车里扶出，然后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大大的洋娃娃。 “我相信您的理由是，您虽然做事懒散，但是本质上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或者说，我从未见过向您这样无私的人。”莉莉丝站在车门边，认真地对李力说。 李力听闻此言，有些脸红，谦虚地说：“还有吗？” 莉莉丝脸色一僵，不知道该不该往下夸。 整理了一下情绪，她才有些无奈地说：“您知道这些理论如果紧握在手里，能够产生多大的价值吗？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何您如此无私的将这些东西完完整整地发布出去，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无私的人。” “哦，那现在想通了吗？” 莉莉丝摇摇头，“所以我很好奇。” 这也是她为什么来到李力身边的原因。 李力怀抱着樾樾，微微耸了耸肩，他不会告诉她自己的这些理论是一代又一代的科学家智慧的结晶，是前人总结出来的宝贵的科学财富，这些财富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而是属于全人类。 他可没脸把这些东西据为己有，自己曾经可是开源世界的坚定拥趸。 “就当我性格异于常人吧。”李力没有辩解，只是含糊地说了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抱着樾樾向房子里走去。 “可能吧。”莉莉丝喃喃道，不置可否地看着李力的背影。 将樾樾安顿好，李力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澡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发呆。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将近大半年的时间，生活也已经稳定下来，魔导研究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向前推进，周围的交际也慢慢固定了下来。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符文自动机的小型化已经初见成效，执行程序也已经可以达到毫秒级，现在的符文自动机已经开始向小型数控机床的方向发展，可编程执行核心（芯片）也已经下线，虽然这个封装好的核心有近半米多高。 帝**工厂是第一批应用符文自动机的工厂，各高精技术团队也对符文自动机非常上心，远在元素海群岛的符文动力实验室早已购进一批可编程执行核心来搭建他们的火箭研发工厂。 其实他们应该等帝国方面的大型数控机床研发完成以后再买，毕竟执行核心想要运行还是需要各种外部魔导机械配合。 他们这么着急也可以理解，因为决策人是那个风风火火的卡门大魔导师。。。 北方城到怀特岛的通讯线路正在架设当中，其架设完全由帝国第二建设集团负责，原本中继站只需要一个房子大小，结果为了提高精度以及向后兼容，这帮疯子每隔一千米修了一个二十层楼的高塔。 上面部署着最大功率的脉冲仪，还有一快比李力想象中大一倍的符文板。 有这么大的符文板和脉冲仪，还用得着一千米修一个中继站？ 幸好目前两个大国之间关系暧昧，不然这么大的中继站修在岛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敌国把光棱塔修家门口了呢。 武沐去帝都述职，随身带着西北符文研究基地的计划书，几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由武沐进京时顺道把计划书带上，毕竟顺道的事。 而此时，计划书的申请应该已经有眉目，命令大概已经在路上，等到高校交流结束，他把各位同僚恭恭敬敬地送走，就到了他自己也滚蛋的时候了。 不过一想到前期自己还要去西北搞建设，李力就一个头两个大，这群基建狂魔就不能先把基地搞定吗？ 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感觉有些困顿，李力除去衣衫，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第六十五章 高校交流（中） 翌日。 李力早早就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后便下了楼。 餐桌上，盛装的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自从搬来以后，每天早上别墅里的几人都能够享受不同花样的早餐，无论多早。即便是临时有事，很早就需要起床出门，莉莉丝也总会将热腾腾的早餐打包，并嘱咐路上趁热吃。 真的是完美女仆啊。 李力樾樾和武沐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分摊莉莉丝的租金，并且完全包揽买菜的钱。 今日也不例外。 几波重要客人需要他来接待，而不巧的是，他们乘坐的元素飞舟一早就会到达高河站，于是李力早早就起床，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准备出发去学校。 原本还打算让樾樾送自己过去，不过想想了，他还是决定自己打车，让樾樾多休息一会儿。 接过莉莉丝递过来的早餐，李力道了个谢，虽然她把自己定位成服务主人的女仆，可是自己不能理所当然。 拿着早餐转头正要开门时，李力听到莉莉丝在背后说：“李力老师，需要我送你去学校么？” “咦？”李力回过头来，诧异的说问：“方便吗？” 莉莉丝轻轻点点头。 “那麻烦你了。”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魔法车缓缓驶入校园，停在了筹备组所在的办公室附近，在莉莉丝的帮助下，李力下了车，正要往前走的李力突然听到了背后莉莉丝问他：“李力老师，如果你有机会逃离这一切，并且带着樾樾，你会不会抛下这一切离开？” 李力诧异地转过头来，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李力看着她严肃而认真的模样，有些好笑，“逃到哪里去？这个假设本身就不成立。” “我是说，如果。”莉莉丝将重音放在了这个词上。 李力皱了皱眉头。 他非常不喜欢假设，假设只是用来安慰失败者的托词，不过既然莉莉丝表情严肃地问他，他只好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如果樾樾同意，我可能会吧。” 这也许并不是莉莉丝想要听到的答案，但是李力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莉莉丝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清冷，看不出她对这个答案是否满意，她只是在听到后，垂下眼眉，轻轻的说：“我明白了，多谢李力老师。” 李力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摇头，向教室楼内走去。 看着李力离开的背影，原本面无表情的莉莉丝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她低下头来，喃喃地说到：“怎么会这样。。。” 今日李力要接待的是元素海群岛几座高校的交流师生，其中也包括老熟人霍本艾瑟大魔导师，对于这位老头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仅本身成就斐然，而且求真务实。 不过今日接待的时候，李力坚决让八位旗袍小姐姐换下一身吸晴的旗袍，换上普通的服装，八位小姐姐对这个决定还颇有遗憾，毕竟这么漂亮的服装并不多见。 站在横幅前，李力看着左右一身常服的接待们，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不多时，魔法大巴由远及近，最后停到了校门口。 熟悉的秃头中年人率先跳了下来。 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的李力正斜着眼看着他，秃头小王脸色一僵，然后讪笑了两声，让开车门。 学生们陆陆续续下车，然后等在一边，直到所有学生和年轻的魔导师都下了车，李力都没有看到艾瑟大魔导师那标志性的花白头发。 疑惑地李力上前，对着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魔导师问道：“请问，艾瑟大魔导师呢？没来？” “额。。。不是”，这位男魔导师表情无奈，“艾瑟老师晕车了，正在车上歇息。” “。。。”李力无语。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并不是所有晕车症都是因为闻到汽油味导致的，有些晕车是因为人体平衡器官感受到身体正处于静止状态，但是眼睛看到车窗外的事物在飞快向后倒退，大脑接收到的反馈不一致，于是得出一个虚假的结论：人体中毒了！ 于是就命令胃开始吐。。。 进入车里，看到艾瑟大魔导师正坐在前排的座位，倚靠在座椅背上，双眼紧闭，手扶额头，神情痛苦。 旁边则是一个中年女性在照顾他。 李力向周围看去，发现魔法大巴的车窗并不能打开，只好对中年女性说：“劳驾给车里通通风，这样可能会好些。” 中年女性闻言点点头，画出一个符文，车里的空气开始缓慢流动起来。 不一会儿，艾瑟大魔导师表情舒缓，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李力和中年女性正一脸关心地看着他，他有些歉意地对两人说：“实在抱歉。” “难免的事情，您不必道歉”，李力笑着说，“感觉怎么样，艾瑟教授？” “好多了，不过还是要休息一阵。”艾瑟摇了摇头，感觉并没有之前那么眩晕，于是扶着椅背缓慢站了起来。 “那我带您去客房休息吧。”李力说，伸手扶着艾瑟下了车，带着众人向学校内走去。 将艾瑟大魔导师一行人安排到客房以后，李力又回到校园门口迎接了两拨重量级的高校师生。 将这些人安顿好以后，他在食堂简单吃了顿午饭，便来到了学校最大的阶梯教室，能够容纳近千人，也是这次高校交流的地点。 此次高校交流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为所有高校师生参与的会议，第二部分则是各个学科分组讨论，第三部分是由各个实验室负责人带领对此感兴趣的师生进入实验室和展览教室参观。 李力主要负责第一部分的主持，第二部分的符文学科依然由欧文大魔导师负责，第三部分樾樾会带领对符文实验室感兴趣的师生参观李力和她组件的大规模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 吃过饭的各高校师生已经陆陆续续进场，而李力目前正在阶梯教室旁边的小办公室，浏览自己的主持话稿。 这套话稿是他委托文韬那个胖子写的。 不得不说那个胖胖的家伙虽然是个死肥宅，不过在工作中还是一名非常称职的副教授，原本李力以为自己委托给他任务以后，他会随意找一个模板套一些修辞上去，写出一篇辞藻华丽但全篇废话的话稿，没想到他认真地询问了交流的所有学校和到来的师生，并且根据流程认认真真地设计了一番话稿顺序，插入了各种数据统计和话本，还掺杂了几个小笑话暖场。 然后就被李力否了。 望着胖子那委屈的小眼神，李力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肥硕的肩膀，“我就是个主持人好吗，你把校长的演讲稿塞给我干嘛？” 得到教训的胖子大笔一挥，洋洋洒洒三万字缩减为精简的三千字。 李力看完，摇摇头。 继续改，三百字。 摇摇头。 三十字。 李力眼睛一亮，“对对，就这样！” “所以李兄你是在消遣我吗？”文韬欲哭无泪地说，“这你就是个开场白加串场，还用得着我？” “嘛。。。术业有专攻嘛”，李力揽着文韬的肩膀，亲切地说：“我们最近在研究一种点阵rgb采样存储技术，简单来说就是彩色图像摄影技术，如果这种技术完成的话，只要轻轻按下快门，莉莉丝的彩色高清女仆写真就会拓在纸上永远留存下来。。。” 文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将充满期待的文韬哄走，李力轻轻撇了撇嘴，现阶段他们哪有时间去研究这种东西，顶多写几篇论文然后甩给其他研究机构去研究，顺便收收授权费。 将话稿折起来放进口袋，李力离开了办公室，站在阶梯教室门口探进头望去，二十几所学校三百多人占据了教室的前半部分。 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扩音设备，来访交流的学科带头人和学校的一众大佬都坐在前排，正在互相交头接耳。 李力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装，快步步入教室，走上讲台。 对着扩音符文板轻轻咳了一声，看到师生们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李力说道：“各位教授和同学们，我们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在会议中尽量不要来回走动，大声喧哗，喝水放屁等，以免影响他人，谢谢。” 一众师生感觉有些不对，但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过了一会儿，看到工作人员一切就绪的信号后，李力清了清嗓子，充满感情地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来自世界各地大学前来交流的师生们大家好，我是此次交流会议的主持人李力。” 台下众人毫无反应，这群人果然把他当成了主持人李力，而不是魔法界闻名的魔导师李力。 “那么，就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北方高等魔导工业学校的校长张思远张校长为我们做精彩发言。” 台下众人一愣，反应快的赶忙鼓起了掌。 这就完啦？开场白就这么点？ 坐在中间的张思远校长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李力施施然走下讲台，他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向讲台走去。 站定后，他迎着各位有些懵逼的脸，轻轻笑了笑，为李力打了个圆场：“刚才这位主持人就是我们学校的李力魔导师，为人比较。。。额。。。有趣，当然在魔导研究方面他还是很有建树的。” 几位魔导师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瞪大眼睛，脸上露出惊奇。 张思远校长看了看台下众人，拿出演讲稿，开始了自己的演讲：“我重新欢迎一次各位吧，多谢各位参加此次交流，我们北方高等魔导工业学校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学校，早在三百年前。。。” 第六十六章 高校交流（中下） 李力在一些人惊奇的目视下走向了坐席一侧，来到樾樾旁边，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 “这就是你话大价钱雇佣顶级写手写出来的开场白？”樾樾转过头来，鄙视地看着他。 “嘛”，李力毫无羞耻心地说：“你的描述毫无问题，只不过我才是甲方爸爸。” 几乎从未当过乙方的樾樾自然不知道什么叫“五彩斑斓的黑”，没经历过通宵改了三版后拍板用初稿的恶心事。 但不得不说，当甲方的感觉就是爽。 听着张校长在讲台上大吹特吹本校历史和成就，李力转过头来问樾樾：“你师姐啥时候回来？” “两天后，大概交流师生离校前吧。” 李力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李力突然问道：“我让你师姐送他们离校你看如何？” 樾樾听了，惊讶的睁大双眼，“你这是送他们离校？你这是送他们离世吧，他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李力摸了摸下巴，“我觉得吧，如果拉上他们分摊伤害，我们的心理阴影面积可能会小点。。。” 北魔工全上下对武沐飙车狂魔的称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偶尔李力想要骗几个无知小正太上车，结果一听武沐是司机，一个一个跑的比魔法车都快。 然而这毕竟是校园之耻，其名号暂时还没有扩大到更广的范围。 听了这大胆的想法，原本想要立马劝他善良的樾樾突然想起了那被飙车支配的恐惧，想了想，严肃的对李力说：“我觉得让交流的师生们感受一下北方城热情的另一面有助于加深他们的映象。” 李力欣慰地笑了。 交流师生们不知道为何感觉一阵凉风吹过脖颈。。。 长达两刻钟的废话让师生们昏昏欲睡，然而张校长看着快到头的演讲稿则有些意犹未尽。 想了想，将演讲稿收回去，正准备脱稿继续演讲，结果看到他已经收稿的李力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半礼貌半强迫地将他请下了台。 开玩笑，再让你念半个小时稿子，这会议没完了。 将张校长欢送下台后，李力重新站在讲台前，继续主持会议。 “感谢张思远校长的精彩演讲，接下来我们欢迎我们的符文学教授，国家魔法学会高级会员，帝国符文学当家人欧文大魔导师上台做精彩演讲。” 台下掌声雷动。 在魔法学术界，欧文大魔导师可算的上是赫赫有名，符文机械中关于机械符文功率转换的根本性理论框架就是他带领团队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 除此之外，他还给众人指明了高能符文与机械研究的方向，通过对符文进行归类，将其分为做功类符文，消耗类符文，转移类符文，等三大类二十一个小类，指明了符文机械结合中哪类符文应该被机械的哪类组件使用。 他对魔法机械学说的推动可谓是呕心沥血。 所以当众人听到居然是他第一个上台演讲时，顿时兴奋了起来。 从领导席上缓缓站起，欧文大魔导师踱步走上讲台，从兜里拿出一张布满折痕的纸，顺带从上衣兜里拿出他那强力施法道具单边眼镜，开始照本宣科。 “金秋十月送温暖，在这硕果累累的十月我们，迎来了帝国第三百六十个劳动节。。。对不起拿错了。” 台下人瞬间懵逼。 欧文大魔导师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干咳一声，将劳动节稿件收起来，然后，在魔法袍里搜了半天，却并没有搜到他那张耗费他无数心血的演讲稿。 咋办？脱稿演讲？ 欧文大魔导师有些苦恼地看着台下的众人，万一自己念错几个不太熟悉的数据，岂不是招人笑话？ 正在欧文大魔导师犹豫的当间，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张稿纸。 他斜着眼睛看去，发现樾樾正蹲在宽大的讲台后，对他眨眼，然后用口型说：“李力给你的。” 说完，樾樾瞬间消失，回到了讲台下。 欧文大魔导师扫了一眼演讲内容，眼睛一亮。 有统计数据，有各学校所要关心的内容，中间还掺杂着几个有趣的小笑话。 李力这个孩子，看不出来嘛，做事如此靠谱，居然能够做到有备无患。 瞄了一眼正和女朋友交头接耳的李力，欧文大魔导师满意的笑了笑，装作从四次元菊花中召唤出来稿件一样将稿件抬起，展开稿件，开始演讲。 台下。 “所以这稿件是怎么回事？”樾樾压低声音惊奇的问到。 “无他，废物利用而已。”李力无所谓地说。 所以稿件应该被分在可回收垃圾里。 。。。 欧文大魔导师的演讲很快就告一段落，其演讲张弛有度，迎来了众人的阵阵掌声与笑声，与张校长让人昏昏欲睡的演讲完全不同。 这让张校长在台下很没面子。 但是谁让他只是个行政官员呢，连大魔导师都不是，坐在校长的职位上也仅仅是为广大师生服务而已。 在欧文大魔导师上台完成演讲后，他又依次请本校和其他各个学校有身份的大魔导师或教授上台演讲，各位教授分享了学科内的各项研究进度和遇到的难题，有时也会分享一些研究经验和技巧，让众人获益匪浅。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了晚上，会议结束以后，李力带领大家一同来到了学校校内酒店的宴会厅进行就餐。 这里的宴会厅并没有皇家酒店那样汇聚各方名菜，而是给众人奉献了一场北方粗狂的风情盛宴，巨大的手抓肉排和比脸都大的啤酒杯，再加上各种分量十足的炖菜，明明确确告诉众人：宴会就是吃饭，我就是要喂饱你，来北方人家做客却半饱出门？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饭后，来校的师生们一个个跟怀了孕一样捧着肚子出门遛弯，而李力也跟着樾樾回到了别墅。 分组交流和参观被安排到了明天，届时自己讲带着众人参观他们的实验室，不过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没出什么大问题。 大概。 第二天。 一大早，李力就从别墅赶往学校，筹备组已经租借了几个空闲的教室，由于今天是休息日，教室空闲较多，这让筹备组在安排分组讨论会议时可以不用两个组共用一个阶梯教室。 不一会儿，吃过饭的师生们陆陆续续来到分组讨论会议室，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各自进到各自的专业院系讨论教室。 欧文大魔导师也姗姗来迟。 慢慢踱步到李力旁边，欧文大魔导师抬头看了看没人正在关注这里，低下头对李力隐秘地招了招手。 李力：“？” “不要装蒜，拿出来吧。”欧文大魔导师微笑着低声催促道。 “啥？” “啥啥？演讲稿。” “不是给您了吗？” “今天份的。” 李力一脸懵逼的看着欧文大魔导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把自己当枪手了，只好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老师，我就准备了那一份，今天是专业演讲，我这个半吊子怎么给您准备？” 欧文大魔导师认真地看着李力，好半天才确认他真的没有准备额外的演讲稿，只好遗憾的咂咂嘴。 这孩子做事咋这么不靠谱，这点小事也做不到有备无患！ 不管欧文大魔导师的诽腹，李力目前还有任务，将欧文老师带到符文系交流教室后，他又折回头去继续忙碌着。 很快，交流师生们全部到齐，李力让各教室工作人员自行决定各个交流会议的开始，便进入符文交流教室，随便找了个座坐下，开始趴在座子上装死。 没一会儿，身边空气突然扭曲，樾樾那一头银毛神采奕奕地出现，将手里的收稿放在桌子上后，便一屁股坐在李力身边。 “辛苦你了啊，亲爱的。”看着李力有些困倦地面容，她有些心疼地说。 “还好，就是起的有点早。”李力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樾樾的脑袋，然后凑过去压低声音对她说：“会议开始以后把门关上，然后把讲台里面的东西分给大家。” “啥东西？”樾樾眼睛亮起，好奇地问。 “零食大礼包！” “嗨。。。”樾樾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学校让不让，不过无所谓，我们关起门来自己吃。”李力得意地说。 樾樾无语地看着他，“你是负责人好不好？就算你把交流会搞成联欢会，谁又能说些啥？” 顿了顿，补充道：“谁又敢说些啥？” “我就喜欢你这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的劲儿。”李力笑嘻嘻地看着她。 樾樾停了这不着调的话狠狠地锤了他两下，然后说到：“说正经的，你知不知道学校为啥安排你来做这次会议的负责人？” “咦？”李力惊奇地说到：“不是看我闲得慌吗？估计整个学校的魔导师就我最闲了吧。” “你还真有自知之明”，樾樾斜了他一眼，“虽然这也算个理由没错，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希望将你介绍给各个学校的学科带头人，让他们对你有个印象，之后我们开展的很多合作活动就都需要你来出面了。” 李力听罢，谦虚地说：“我何德何能，不过我这个魔导师头衔是不是有点没有说服力？学校有没有考虑。。。” 听到这里，樾樾神情没有像往常一样显出鄙夷，而是变得没落，颓废的说：“想不通啊。。。” 李力奇怪的眨眨眼睛，突然想到什么，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了个是吧。。。” 第六十七章 高校交流（下） 先不论李力有何猜想，学科学术交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开始之前，樾樾看了一眼师生们，发现基本到齐，于是跳上讲台，从讲台宽大地下抱出一人多高的零食大礼包。 台下师生们都惊呆了！ 知道李力是负责人地本校师生都惊奇地望向他，不知道的则是奇怪的看向樾樾。 不理会台下众人的目光，樾樾将大礼包拆开，轻轻一招手，里面的啤酒饮料矿泉水，瓜子花生大碗面就都纷纷飞向各个师生的课桌。 看到平稳降落在面前的各种零食，师生们相互望了望，本校的其中一位老师疑惑地问樾樾：“樾樾魔导师，这是？” “哦，这不是我准备的，不过各位不必拘束，咱们边吃边聊。”樾樾随意的对着台下众人说到。 坐在台下首席的欧文大魔导师原本正闭幕养神，突然听到面前传来响动，睁开眼一看发现面前多了一堆零食，顿时眼前一亮，毫不客气地撕开一袋零食包装，斯条慢理地往嘴里送去。 后面的师生们一看，好吧，连欧文大魔导师都开吃了，大家就客随主便好了。 于是撕包装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教室，然后零食的香味飘散开来。 看到众人已经开吃，李力才慢慢走上讲台，对着台下的师生们说：“各位老师同学你们好，不知道各位昨晚休息的如何？对我们北方城的热情款待满不满意？” 台下响起一阵附和。 顿了顿，李力接着说道：“我们今天上午主要是由欧文大魔导师、艾利大魔导师、斯科特大魔导师、樾樾魔导师、王朗魔导师以及凯文魔导师给各位做一些符文技术方面的分享。在这之后呢，我们会将三位大魔导师请上台来，讨论一些符文前沿方面的事情。” “那您呢？”台下一位学生大声叫道。 “我？我就是个小小的主持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李力行云流水地接茬。 “您不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导师吗？我们想听听您的分享。”另一位同学也跟着起哄。 “这位同学的魔法师是不是不及格？”李力好笑地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魔导师是我的女朋友樾樾。” “喔~~”台下众人开始起哄。 看来这些家伙真把这会议当成联欢会了。 “瞎起什么哄，我这是凭本事追来的。”李力翻了个白眼，结果台下起哄声更大了。 “至于我为什么不做分享，是因为我成为魔导师毕竟时日尚短，让这些位符文学前辈们来做分享岂不是更好？那么我们先请出我们的第一位大魔导师，欧文大魔导师。” 李力看向欧文大魔导师。 欧文大魔导师不为所动，继续吃着零食。 “老师，老师，上来。”李力对着欧文大魔导师眨眨眼，小声说道。 “马上吃完。”欧文大魔导师继续斯条慢理地吃着。 李力痛苦地捂着脸，心累地说：“您上来边吃边聊。” 欧文大魔导师恍然大悟。 讲台一侧早已放着两个沙发，李力请欧文大魔导师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一侧的沙发上，随手拿起提问稿，对台下众人说： “我们都知道欧文老师是符文学学科的带头人，也是符文分类学科的奠基人，那么其实很多人都想知道，您当时是怎么会迸发出符文分类这种想法的呢？” 欧文大魔导师听到这个问题，老神在在说道：“其实这是一个巧合，有一天，天刚蒙蒙亮，我刚刚起床，慢慢走到厕所里准备尿尿。。。” 李力赶忙打断欧文大魔导师，“那啥，老师，这段，这段可以跳过。” “哦”，闻言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于是我就开始了符文分类的工作。” “。。。” 谁让你全跳过了？ “不是，老师，你跳太快了。”李力委婉地提醒欧文老师。 “你怎么那么多事”，欧文大魔导师不满地说：“我上厕所的时候灵感迸发行不行？” “行，行”，李力连忙哄道，“咱们说下一个问题。” 看了一眼提问稿，李力接着问：“第二个问题是我从学校魔导师里征集来的，他们希望你对符文学未来的发展做一个展望，想问问您我们的符文学到底该何去何从？” “好问题”，欧文大魔导师听到这个问题以后点点头，“事实上我们认为魔法符文学有两个发展方向，其一是往大型符文和超大型符文方面发展，通过单一的超大型符文和符文阵来进行大规模应用。” 李力点头。 “通过布置大规模大型符文和超大型符文，我们可以建造巨大的桥梁、高耸的建筑、巨大的太空城，甚至可以改造我们的脚下的地球、天上的行星，甚至改造整个星系。” 李力接着点头。 “事实上我们已经有一些眉目了，一些实验已经能够支持我们这样的设想，等比例放大符文的技术已经正在研究，而曲面符文绘制也已经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李力继续点头。 “顺便说一句，大型符文和超大型符文这个方向是李力提出来的。” 李力脖子瞬间僵死。 台下听众闻言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旁边这个让人最深刻印象就是咸鱼躺的主持人，居然是一个符文发展方向的提出者。 这也太低调了吧。 李力愣了半晌，才赶忙说到：“谁提出来的不重要，那啥，请问欧文老师，另外一个发展方向呢？” 欧文大魔导师轻轻地抬了抬眉头，对他这种岔开话题的行为不置可否。 “另一个正好相反，是符文的小型化和微型化，得益于大规模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所研发出的符文自动机，提升同样空间下的符文数量与密度就成了符文告诉处理程式的目标。” “没错”，李力点头，垫话道：“符文数量越多，能够同时完成的任务就越复杂。” “我们已经在符文精细控制上有所眉目了，大规模符文实验室所提出来数控机床原型机也已经正在研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是的。”李力接茬。 “而符文自动机的构想正是李力提出来的。”欧文大魔导师第二次毫不犹豫的卖了他。 李力欲哭无泪。 “您能别说我行不，咱们说说其他的”，他赶忙说，“比如这两项技术究竟该如何发展？” 欧文大魔导师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大型超大型，还是小型微型，我们想要脱离经验谈符文，就必须从符文学的本质，也就是符文结构学谈起。 “然而一直以来，符文结构学都进步缓慢，不成体系，完全成为一个经验魔法学科。虽然起一直在发展，比如新的符文每年都会被发现，但是没有人能够将他们组织起来，摸清其中的规律，找到他们的共性。 “不过好消息是，大规模符文实验室一直在这方面艰难开拓，而他们也取得了不俗的成就。” 李力捂着脸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欧文老师今天是收广告费了吗？三句不离他们的实验室。 抬头看到欧文老师眼角正撇向他，熟知他脾性的李力立马赶紧低声提醒他，“樾樾，说樾樾。” 欧文鄙视了他一眼，才接着说：“我的学生樾樾魔导师在这方面的研究卓有成效，无论是符文结构学还是符文测量。” “没错”，李力擦了一下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接着说：“樾樾魔导师最近还有新的突破，听说她和她的团队对符文学的结构研究有重大发现，不日将会发表，是不是，欧文老师？” 欧文老师撇了他一眼，慢慢说到：“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台下传来哄笑声。 虽然早知道欧文老师是个老顽皮，但没想到他在如此严肃（嗑瓜子的声音此起彼伏）的环境下居然还拿他开涮。 瞄了一眼下一个问题，李力原本哭丧的表情瞬间消失，精神一震，“我们搜集了学校师生的投稿，统计出他们最希望知道的问题排行榜，而排在第一位的是。。。” 李力放下问稿，神情严肃地问：“您当初追求的到底是一位先生，还是一位女士？” 欧文大魔法师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小李力，你确定这是统计出来的？” 李力迎着欧文大魔导师危险的质问，额头上开始冒汗，当即就怂了：“咳咳，不好意思统计结果拿反了，这个问题排在最后一位。。。” “这是个学术交流会议”，欧文大魔导师轻轻摆了摆手，“还有其他问题吗？” 李力看了看问稿，说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要问欧文老师您，您认为符文学能够做到额极限是什么？” 欧文大魔导师闭上眼睛，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如果符文学发展到极限的话。。。能够做到想做到的一切吧。” 。。。 欧文大魔导师被暂时请下了讲台，李力又依次将其他大魔导师和魔导师请上台来，不过这几位的性格都是严肃认真，并没有搞的李力下不来台，谈话分享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即便是樾樾被请上台，台下一片起哄，李力也十分严谨地问着问题，樾樾也并不是一个舞台范儿很足的女生，表现略有些拘谨，不过还是顺利的回答完了问题。 依次访谈或所有人以后，中场休息了一刻钟的时间。 中场休息时，工作人员将两个小沙发搬上讲台，待会儿三位大魔导师和主持人李力，将一同探讨一些符文学，及符文学以外的话题。 第六十八章 高校交流（下下） 中场休息结束，三位大魔导师被请到了台上。 看了一眼新的问稿，李力向三位说道： “我们今天第一个话题其实并不是关于魔导学的，而是关于时事政治，咱们都知道现在全世界正处于战争状态，我想问问各位魔导师有没有接到过战争召集的通知？” 三位大魔导师依次点点头，艾利大魔导师补充道：“不过我所咋的普雷斯顿王国属于边缘小国，即便是全球战争，对我们学院的影响也有限。” 李力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么我想问问各位，战争对符文学发展，有哪些影响？” 克里特大魔导师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过去第一次工业革命和第二次工业革命，都是由战争带来的，于是所有人认为技术的发展跟战争密不可分，但其实是错误的。 “事实上，两次工业革命带来的只是魔导技术的飞速发展。” 李力眼睛一亮，这是个新的思路：“符文学发展和魔导技术的发展，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克里特大魔导师接着话头说：“魔导技术的发展是工业发展的必然结果，因为它涉及机械理论部分太多，符文只是它的工具。 “工业革命其最主要带来的是规模化和细分化，其影响的结果是工业机器代替手工，工厂代替了作坊，但是工业规模化让人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魔法符文在其中所占的比例降低。 “这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魔法师，对于那些仅仅接受过初等教育的普通人来说，能够往符文板里正确的灌注魔法能量，就已经能够成为工业流水线上的一员了。” “但是仅此而已。”欧文大魔导师说道。 “没错”，克里特大魔导师点点头，“魔导技术的飞速发展并没有带来符文技术的提升，事实上历史上符文技术的每一次提升都并不是通过战争，比如‘盗火者’发现火符文，比如人类的符文纪年发现了大量的符文，再比如说符文阵的发现。 “符文学是一项基础科学，它的提高需要观察力、智慧和运气，战争只会埋没这样的人才，而不是挖掘他们。” 艾利大魔导师点点头，“确实，魔导机械学应用的依然是一百年前的符文阵体系，我们的符文阵的能量通路设计甚至是三百年前的老古董。” “不过至少工业发展以后，材料精度的提高让能量通路损耗更少，这也算变相发展了符文阵了吧。”欧文大魔导师耸耸肩。 克里特大魔导师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李力看到几人的对话有向其他方向偏离的趋势，出声将话头带了回来，“那么结论是，战争其实并不会促进符文学的发展？” “是啊，就算是天才魔导师，在朝不保夕的日子里，怎么去发现新的符文规律，创造新的学术体系？”艾利大魔导师叹息说道。 “所以在全球大战的今天，我们更需要找到一个稳定而又安全的环境来坚持我们的研究。”欧文大魔导师说道。 其他三人点点头。 台下的师生也十分赞同。 稍等了一小会儿，看到几人都不说话，李力将话题引到了下一处，“那么第二个话题，之前欧文老师也说过了，符文学的发展方向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巨型化，一个是微型化，那么想请问各位大魔导师对这两个有什么看法？” 艾利大魔导师转头看了欧文大魔导师一眼，笑了笑，“其实我对欧文大魔导师的这个看法不太赞同。” 李力表情惊讶，“哦？” “我们认为符文还是需要保持它们的统一性，因为符文毕竟是由人来绘制的，如果符文被扩大为一个比人都还要大的符文，那么人类如何去绘制它呢？” 顿了顿，艾利大魔导师接着说道：“我认为符文未来的发展会让符文复杂化，通过将多种功能的符文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符文，用来完成更多更复杂的事情。 “其实我们一直在向这个方向发展，我们很多新的符文发现，都是通过已有的符文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功能性符文，而新的功能性符文又可以组成另一个符文。” “一个一个试过去吗。”欧文大魔导师笑了笑，暗讽了一句。 艾利大魔导师没有听出欧文大魔导师话语里的讽刺，只是点点头，然后接着说道：“人类没有能力创造出超出控制太多的东西，过去我们不止一次的证实了这个问题。 “古代巴比伦王国想要建造一座通天之塔：巴别塔，但是最终因为建筑体型太过巨大，是的巴别塔不堪重负分崩离析。” 李力的脸抽了抽，希望这只是个巧合。 克里特大魔导师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我认为这两者并不冲突，无论是符文的规模还是复杂程度，都能作为符文发展的一个方向。” 李力正想点头，却看到艾利大魔导师眼角的一丝讽刺，顿时止住了点头的想法。 他有些奇怪，就像克里特大魔导师所说的一样，这只是两个符文学说的发展方向而已，为何艾利大魔导师有如此大的反应？ 他突然想起了昨天莉莉丝与他所讨论的关于“话语权的”问题。 不会吧。 李力心中突然充满无力感。 不过此时正在讨论会上，为了避免两方掐起来虽然这基本不可能李力赶紧转换了话题：“所以其实每一位大魔导师对符文的发展都是有想法的，我们很兴奋，能够看到符文发展方向的多样性。 “那么下一个话题是，关于符文学与其他学科相结合的问题，比如我们最常接触的机械学，还有魔法生物学，魔法生命学和魔法工程学等等。 “我想问问三位大魔导师对于符文学应用有什么看法？” 克里特大魔导师想了想，首先说道：“符文学一直以来都是各种前沿魔法学不可或缺的部分，我们最熟悉的魔导机械学，对吧，通过符文阵控制机械运转。 “比如最常见的魔法车，还有我们经常乘坐的元素飞舟，都是通过魔法驱动机械来进行工作的。 “一些工厂常用的流水线中更是少不了魔法机械的身影，比如说搅拌、切割、压制，所有的机械都是由符文进行驱动，于是我们才能享受如此廉价的工业商品。 “至于魔法生物学和魔法生命学，艾利先生可能更有发言权。” 艾利大魔导师点点头，“我们学校确实对这两门学科有些独到的研究，而我本人也有幸参与一些魔法研究。 “魔法符文的来源大家都知道，是通过学习自然界动植物天然形成的符文从而得来的，而最近我们有另一种想法。 “假如我们将这个流程反过来，通过符文改造植物，又会是怎样的？” 台下众人露出了惊奇的目光，有些师生低下头窃窃私语。 李力也感兴趣地看着艾利大魔导师。 看到台下的反应，艾利大魔导师笑了笑，“这个研究课题让我们很兴奋，如果植物能够用我们已有的符文进行改造，那么我们将开创一个新的学科。 “我们可以改造粮食作物，让他们适应更多更广阔的环境，我们可以改造树木，让它们营养聚集变快，生长速度翻倍，我们可以也可以改造魔法植物，然后将生产一些作用丰富的植物材料。” 还有口味丰富的植物蔬菜，台下的樾樾眼睛发亮。 听了这个想法的李力内心则有些吃惊，这算不算魔法维度的转基因？ “我们甚至可以改变植物的性质，让他们能够拥有防护宇宙射线的能力和恶劣环境生存的能力，比如真空、富甲烷、富二氧化碳的环境，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用魔法植物来改造其他星球了。” 台下众人听倒这段话后一片哗然，李力也惊的瞪大眼睛。 真是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却让人不得不感慨和佩服。 这个世界能够发展到如此地步的可不是依靠蠢人，而是无数拥有智慧的人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来的，李力作为一个外来者，所知道的那些先进的概念也仅仅比这里的人们多出那么一步。 如果他晚来个八百十年，说不定这本书的题材就变成了穿越未来的科幻题材了。 。。。不对，晚来个百八十年地球说不定已经没了。 李力相信艾利大魔导师也已经知道地球即将毁灭的消息，只不过他们有他们的选择，不仅如此，他们也已经朝着选择的方向狂奔而去。 看到众人惊奇的表现，艾利大魔导师微微一笑，“其实魔法生命学也差不多，只不过改造的是人类自身。 “在我们的概念中，人类其实是一个能够不停聚集魔法能量的符文板，不会像普通符文板一样稳定流失能量，人类自身可以控制符文的反复充能。 “我们可以将符文刻制在骨骼上，让人类的骨骼更加坚韧，我们可以将符文刻制在皮肤上，让人类拥有各种各样的能力，比如直面真空的能力，我们甚至可以使用人体符文进行人体升级和修复，让人类拥有堪比自然的伟力。 “届时，我们可以将那样的人类称之为改造人。” 李力听闻，顿时惊悚地看着他。 （两元五角紧急查了查自己书的分类，确定是奇幻-史诗奇幻，放心的松了口气。） 艾利大魔导师看了看台下，又看了看主持人李力，十分满意自己的演讲效果。 “但是，艾利阁下”，欧文大魔导师挑了挑眉头，淡淡的说：“对人类自身进行试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人伦道德？” 艾利大魔导师转过头来看着欧文大魔导师，神情未变，“当然，你可以当它是生命学的临床实验，仅仅是实验而已。” 欧文大魔导师闭上眼睛，不置可否。 第六十九章 高校交流（下下下） 一上午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了，在三位大魔导师的分享下无论师生都获益匪浅，李力也感慨，不愧是在自己研究领域内浸淫多年的专业大魔导师，对很多问题的看法一阵见血，让人惊叹。 吃过午饭后，在各个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师生们分成十几个小队，在各个实验室负责人或研究员的带领下，向各个实验室出发。 李力和樾樾则带着包括王朗魔导师在内的十几位师生向他们的大规模符文实验室进发。 其实在参观报名的时候，有很多人表示想要去看一看李力和樾樾的实验室，不过李力以实验室狭小为理由拒绝了他们，表示可以分批次来。 来到实验室，迎接一众人的不是实验室的研究员，而是实验室的编外人员，莉莉丝ssr。 或者叫临时工。 看到莉莉丝穿着金色超华丽女仆装站在实验室门口迎接众人的到来，师生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目光。 几个男同学看到莉莉丝这娇美的面容，华丽的服饰，眼前一亮，心中打起了小九九。 李力看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面无表情的华丽女仆莉莉丝，有些惊讶，“怎么是你来迎接？小苗和寻峰呢？” “这是作为实验室专属女仆的职责。”莉莉丝说到。 李力无语的看着她。 之前还是他的专属女仆，这一转眼就变成了实验室专属女仆，这女仆头衔还带升级的？ 不过想来，其他两位也不太适合迎宾，一位见了生人跟见了鬼一样战战兢兢。 另一位就是个鬼。 走路都不带声的你敢信！ “好吧，辛苦你了”，李力只好对莉莉丝说，然后回过头来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这就是大型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各位请进吧。” 众人鱼贯而入。 实验室还跟往常一样。 中间实验区一般都会放置实验室重点项目的实验装置，现在已经空空荡荡，倒不是为了避免实验室机密泄露，而是目前他们并没有什么重点项目可以研究。 周围的实验台上跑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比如球面符文的反复充放实验，为了验证球面符文是否和其他符文一样拥有同等寿命。 还比如，一台半成品的曲面符文自刻机。 西北魔法工业大学的实验室改进了小型符文自动机，将其应用在了符文刻制上，通过对平面符文的离散化数据自动分析和处理来操控雕刻刀刻制符文。 他们还给数据纸带加上了描述头和分段刻制元信息。 李力无不感慨。 文件类型头，文件元数据外加文件内容，活脱脱的数据文件的原型，给他加个dwg的后缀就能冒充cad图形文件了。 只不过在自动机在足够复杂到加载驻留程序解析文件之前，这类文件并不能通过纯数据描述或者霍夫曼编码的方式缩减文件大小，文件里面也都装的是程序执行指令。 李力通过某种不可告人的途径与西北大学的实验室负责人达成了交♂易，将他们的原型机弄来一台。 只不过平面符文自刻机很明显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所以半人大小的自刻机被拆了个七零八落。 然后实验室的所有人开始等待小西瓜头抽出时间前来支援。 早知道装不回去，他们就不拆了。。。 李力对着众人一一介绍他们实验室中的一些交易来的仪器和一些自行研制的工具，还有一些正在跑的实验。 吕小苗则跟在李力身边，不时随着李力的介绍摆弄一下仪器，实验室里看了一圈下来也只有她适合做这件事了。 至于樾樾？ 猜猜看那台符文自刻机是谁拆的？ 只不过吕小苗的性格让她全程脸色通红，一言不发，李力只好自己亲自介绍，说得他口干舌燥。 好不容易介绍完了，面对众人惊奇不已的眼神，李力心里有些骄傲，然后对众人说：“这只是我们实验室的冰山一角，我们实验室里真正有价值的部分是理论部分，各位请跟我来。” 带着众人来到实验室的会议室门口，李力对众人邪魅一笑，缓缓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将各位请进会议室。 看到进入会议室的师生一个个呆立当场，李力脸上笑容更胜。 他花了两个通宵整理出来的复杂而又全面的理论体系框架，并在此基础上向未知的领域扩展。而白天还要准备接待事宜，这让他这几天累成傻逼。 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随意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内容。 李力瞬间傻眼。 原本四面都是板书的墙上面空空如也，只在正对面用歪歪扭扭的帝国语斜着“实验室全体同仁欢迎各位考察。” 字下面还画了四头猪人。 哦不对，是四个人。 但谁家画人鼻孔朝天的？这不是猪人是什么？ 面对如此尴尬的境地，李力集中生智，赶忙对众人说到：“校长的孙子来我们实验室做客，一听要迎接几位，特别兴奋，就在白板上画了欢迎众人的涂鸦。” 众人恍然大悟。 王朗魔导师则有些疑惑地看着李力，“校长的孙子？那孙子叫啥？” “寻峰！”李力斩钉截铁地说。 。。。 好不容易将师生糊弄过去，李力叫来吕小苗将白板擦干净，然后一脸歉意地带着众人继续参观。 好不容易将第一批来实验室参观的人送走，李力关上实验室的门，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寻峰的桌子前一拍桌子，满腔怒火，“寻峰，会议室里的东西是不是你擦的？” 寻峰站起身来，点点头。 “给我个理由！”李力瞪着他。 “您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东西有多么重要。”寻峰眼神依旧忧郁，但是神情却很坚决，“您知不知道您整理的那些知识机构图有多么重要？” “无非就是将我们所有魔法学分门别类构成一个图”，李力皱着眉头说：“将已有的学科类别当做实体，学科之间的联系当做关系，学科所包含的理论当成属性，这就是一张实体-关系模型图而已。” 实体-关系模型图（er图）通常用来做数据库设计。 寻峰叹了口气，这个动作让他的幽怨之力几乎实质化，“原来这是实体-关系模型图，多谢李力老师解惑。” “少奉承！” “您想过没有，如果有了这张图，学科之间的关系变得一目了然，学科所包含的理论也清清楚楚，最重要的则是其中的关系。 “符文学、符文阵学、几何学、理论力学、运动力学、光学、热学、生物学，如果继续扩展的话还能增加结构力学、化学、磁力学等等等等，符文学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科目，竟然能够影响如此多的学科，其中互联关系图让我大开眼界。”寻峰轻轻摇头。 “所以呢？”李力抱着膀子看着他。 “您真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才。”寻峰感慨。 “咳咳。。。”李力被突如其来的赞美呛了一下，有些尴尬地说：“会说你就多说点。。。不对，我是说你的重点是什么？”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您不应该将它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您的警惕心实在是太浅了，虽然没心没肺是您的优点，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被人剽窃，所带来的损失实在是不可估量。”寻峰神色说不出的认真。 李力歪着头看了看他，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怨不得他，因为地球即将毁灭的消息，整个实验室也只有他还不知道。 “那么，东西呢？我累成傻逼才整理出来的东西你不会真给擦没了吧？” 寻峰从手边抽出一张由多个稿纸拼接而成的巨大画报，展开画报后可以看到上面用工整的线条和秀美的文字将原本白板上的内容完完整整的拓扑了下来。 不仅如此，画报还在一些地方空出了空白，这些空白可以将一些其他学科的内容填入，补充进去。 “小苗写的？” “是。” “这些空白？” “也是她留的。” 李力了然的点点头，也就只有吕小苗那个妖孽小姑娘能够想到这些东西。 “整理的不错”，李力看向寻峰，此时他的气也已经消了，表情平和地说：“我不怪你出于维护实验室的利益做这件事，毕竟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想不到太远。 “时机合适，我会将一些事情慢慢告诉你，而目前，我要告诉你的是” 李力顿了顿，神色变得严肃，“我们实验室在任何情况下，都将以全人类的利益为最优先考虑，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切能够帮助人类进步的科技、思想、理论和结果都将为全人类共有。 “明白吗？” 寻峰沉默。 许久，他才轻轻点了点头，“在这个实验室，我会这么做的。” 话不说满，这很好，虽然他并不保证将来跳槽到其他实验室后会这么做，但至少在大符文实验室里，以李力定下的基调为准。 第七十章 英雄主义 第二天，武沐从遥远的帝都回来了，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西北大型符文和符文阵实验基地的批文。 对此李力毫不意外，在元素海魔法岛会议结束后，相关方案帝国方面就已经知晓，而方案的设计人是谁，三省那帮大佬也一清二楚。 李力和樾樾署名的方案据说由工部经由尚书省直接递到了晨帝的龙案上。 当然这只是武沐的猜测，毕竟这种事情以往并不会被晨帝所关注，以往的经验来看，申请最终很可能批下来，但至少也要半个月以后。 然而这次实在是太快了，方案经过工部官员被写成奏折，只一天，不仅申请方案被批准，一道命令直接从紫微城发出，经由中书省传送到西北领领督的案前，令西北领快速召集勘探队与工程队，即日出发选址。 既然批文下来，李力等人也该对此有所准备，比如收集实验室人员的意愿，看看吕小苗和寻峰对离开北方城，去到西北有没有什么意见；比如在学校内招聘其他愿意去往西北苦寒之地的学生和老师；比如先一步和本地与当地的研究所和公司取得联系，一些大质量高精度的仪器该怎么定制或者运输等等。 “我也要去。”听到这个消息的莉莉丝来到李力办公桌前，坚定地说。 “你又不是我们本校学生，再说了，西北苦寒之地，是你这种娇滴滴的女生去的地方吗？”李力毫不客气地说。 “李力老师，我并不是你说的那种人。”莉莉丝冷静地说，“我可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也可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生活起居不需要，我不是去哪里享受生活的，至于人身安全，我的女朋友会对保护我的，不劳你费心。”李力摇摇头。 莉莉丝皱了皱眉头，她有些语塞，难道要搬出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来压他？她敢肯定李力绝对不会理会来自她父亲的压力。 看到莉莉丝的表情，李力叹了口气，点了点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示意她坐下。 莉莉丝整理了一下裙摆，端庄地坐在椅子上。 “其实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跟在我身边”，李力缓缓说道：“那天你问我的问题，想必你很不满意吧？” “如果有机会带着樾樾逃离这一切。。。” “我会毫不犹豫离开。”李力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救世主，我没有慈悲的心救世界于苦难当中，也没有能力。我所做的这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 “活下去。” 莉莉丝愣住了。 李力站起身来，来到饮水机前，给莉莉丝倒了一杯水，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给身为女仆的莉莉丝服务。 将水放在莉莉丝面前，李力重新坐下来，慢慢说到：“我无意给你灌输世界观，更不想打破你的幻想，但是这个故事不是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老套故事，这个故事也不是必然有阖家欢大结局的幸福结局。 “没有谁是超级英雄，也不会有天顶星人坐着宇宙飞船飞来一记歼星炮毁灭金星拯救地球。 “即便是有所谓的英雄，那也在人类的求生欲支配下做出异于常人的努力。 “你知道小说中的超级英雄与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什么？”莉莉丝下意识地问。 “他们有选择，而我们，没得选。” 莉莉丝一直以来冷静地面容上，漏出了一丝惊愕。 “这世界上没有英雄，只有一个个普通的凡人，为了活下去而疯狂的凡人。” 莉莉丝看着李力略显冷酷地面容，心中不知道泛起什么滋味。 房间里陷入沉默。 莉莉丝低下头来，静静地想着什么，李力也转过头来看着窗外的事物，默然无语。 良久，莉莉丝慢慢抬起了头，仿佛想通了什么，眼中充满了坚定的情绪：“李力老师，您说的不对。” “哦？”李力回过头来，轻轻挑了挑眉毛。 “这个世界上是有英雄的”，莉莉丝语气充满肯定，“那些预见绝望，却不放弃希望的人；那些身处黑暗，却追寻光明的人；那些明知灾难，却砥砺前行的人。” 李力不由地坐直身子，神情肃穆。 “你确定吗？英雄主义说到底，是人类对做出自己无法做出的决定的人的奉承，对表现出自己无法拥有的精神的人的一种谄媚，反过来讲，亦是人类对自身愚蠢和贫弱的狡辩。” 他的话有些重了。 “但世人大多愚蠢贫弱，所以需要英雄主义。”莉莉丝不甘示弱。 “所以就通过鼓吹英雄主义来让那些舍身取义的人替你们去死？”李力毫不客气地厉声问道。 莉莉丝瞬间语塞。 房间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李力轻轻地说：“抱歉，我的态度不太好。” 莉莉丝轻轻摇头。 但是即便如此强硬的语气，却依旧无法改变莉莉丝的想法，她用清澈的眼眸望着李力，“所以我要跟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让你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李力愕然无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英雄，我没有舍身取义的想法，不仅胆小怕事，而且懒惰散漫，你所向往的那种超级英雄跟我没有万分之一的共同点。” “您说得对。”莉莉丝点点头。 好吧，这位是欧文大魔导师的嫡传。 莉莉丝接着说：“虽然我不认同您对英雄主义的看法，但是我认同您对英雄的理解：那些即使认识到命运的残酷，却依然微笑着抗争的人。” 李力沉默。 他突然想起罗曼罗兰的一句名言： 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 终究，李力没有说动莉莉丝，因为即便是自己拒绝她去西北的申请，她也会自行想办法前去，倒不如顺水推舟，一同前往。 不过西北实验室的建设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从前期的勘探选址，到道路建设和基础设施建设，就算以晨帝国基建狂魔的实力，也需要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在此之前，他还是要在北方城继续他的符文研究。 高校交流圆满落寞，李力等人也欢声笑语将来访师生们送走。 派遣武沐将师生们运送到高铁站的想法被张思远校长否了回去，这让李力颇为遗憾，不过接下来的消息却让他精神一振。 之前莉莉丝委托元素海魔法学会寻找关于高密度存储材料或技术方案的请求，有回信了。 李力，武沐，樾樾三个人正在会议室一人手持一份论文，默默地看着。 三篇论文讨论的是一个主题，那就是关于一个名为“通透”的符文相关的特性。 这个符文并不少见，事实上别墅小院里种植的透明春蕨根茎上就有这种符文的痕迹。它的作用之一就是在不改变物体的物理特性的情况下，改变物体的光学特性。 这一效果会随着一次性输入魔法量的大小的变化而变化，更重要的一点是，这种变化是半永久的。 改变光学特性的物体会自行吸收穿过它的光能来维持自身的光学特性，这也是极其少见的通过非魔法元素来维持魔法效果的魔法。 当然论文中也指出，在毫无光线的密闭环境下，作用在物体上的魔法效果会缓慢流失，直到恢复到完全不透明的状态。 这篇论文让李力惊喜非常。 存储媒介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存储的可读写和永久化，虽然很多情况下只读存储器也是一种选择，甚至是必要的选择，但是那种东西并不通用，不足以成为计算机主要的存储来源。 将魔法元素亲和的材料通过“通透”符文改变其透明度来进行写入数据，然后通过光亮度检测装置读取透光程度来读取数据，而自带的某种自发光光源可以用来维持数据存储。 “我有一个问题”，李力从符文中抬起头来，疑惑的问，“我们有无外接能源就能长时间维持发光的解决方法吗？” 武沐想了想，说到：“有，通过复合‘光’、‘释放’与‘持续’，可以让物体缓慢发光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因为缓慢释放的缘故，其发光很微弱，仅仅能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下看到一丝轮廓。” “问题不大，维持‘通透’的光亮并不需要很高，尤其是透明原件体积不大的情况下，我们只要在感光元器件能够分辨数据的极限内尽量缩小透明元器件的大小，达到能够以微弱的光亮维持永久存储的平衡即可。”李力看了看论文说到。 “对存储原件的数据储存倒是没什么问题”，武沐皱了皱眉头，“但是读取怎么办？” “用光敏元件”，樾樾答道，“很多魔法植物会在清晨接受到阳光以后激活自身的魔法符文，所以生物仿生学那边应该会有所研究，工业上的光敏元件大部分也是由此来的。” “嗯。。。”李力摸了摸下巴，“初步理论基本没问题，下一步就是计算一下各组件的理论值，比如想要维持永久存储所用到的光亮是多少流明之类。” 樾樾和武沐听了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啥是流明？” 第七十一章 符文与符文阵对比实验（上） 这个世界定义光强比李力所在的世界严谨的多，在李力所在世界严格定义流明之前，通常是通过定义标准蜡烛照在半径一米的球面上，每平方公尺所接受的光通量计为一个流明。 而这个世界所用的计量单位更加精确，每一“科维特”光强是一普通加仑魔法能量激活标准光符文，穿过真空定向照射在平面物体上，物体所接收的光通量。 因为魔法能量计量和标准符文计量的精确程度，外加光符文所激发的光线可以做到几乎完全平行光，这使得“科维特”计量单位非常准确。 知道这个信息以后李力非常感慨，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理论体系使得不能武断地认为某个世界科技完全领先，发展的平均水准较为落后的一方也总有让人惊讶的领先部分。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影响不大，原本这个实验项目可以交给其他实验室，比如武沐所在的魔导机械实验室，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将这个实验揽了下来。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西北实验基地建设完成之前这帮人有点闲。 魔导机械实验室的一多半人都派出去去做魔导通话机的技术支援。关于符文节点浮空塔的设计，也被欧文魔导师一纸请求捅到了魔法学会，让魔法学会那些老学究们去研究。 所以众人一下子闲了下来。 突然闲适的感觉让几人有点不适应，所以原本想要扔出去的存储介质研究工作就由他们继续研究。 当然不适应的人里面不包括李力，这家伙一直这么闲适。 任务被分配了下去。 这不是几人第一次合作，关于各个流程几人都熟悉的很，小辛果和寻峰负责制备材料，武沐负责制作机械部分，樾樾和小苗负责相关符文的设计，李力负责加油，666以及么么哒。 所有人都各司其职。 小苗趴在实验台上计算读取头的符文复合图，将三个不同的符文复合在一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小心计算其中的重复和干扰结构，想办法共用或去除。 樾樾则正在制备小型符文基板，也就是存储头需要用到的“通透”。 李力则蹲坐在旁边，几次想搭话，都被樾樾瞪了回来。 李力很忧伤，制备符文板的事原本是他的工作，然而樾樾嫌他实在太慢，只要自己不太忙，制备符文板这种工作就亲自上手。 用不了魔法投影又不是李力的错。 终于樾樾结束符文板地刻制，李力见缝插针赶忙问道：“有要我帮忙的没？” “你呀”，樾樾看了他一眼，“去给我们准备点零食吧。” 李力：“得嘞。” 算了，还是这种工作适合他。 。。。 元素海，奥尔岛。 奥尔岛是一座特殊的岛屿，在人工的驱动下，它以一年每圈的速度围绕着整个元素海移动，岛上的设备仪器监控着整个元素海的情况。 奥尔科斯符文学院是元素海十大魔法学院之一，就坐落在这个不大的岛上。 作为整个世界闻名的魔法学院，奥尔科斯每年去只招收百多名高校生，而另外近千名“借读生”每一位都要支付不菲的学费。 即便如此，各地高校生也都趋之若鹜。 学院的符文学与符文阵学是几乎整个元素海联邦最好的符文学科，这里走出过很多闻名遐迩的世界级魔导师。 这里也是欧文大魔导师和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母校。 不仅如此，欧文大魔导师目前还是奥尔科斯的荣誉教授，几乎每年，他都会来此进行长达一周的交流和教学。 而此时，他们正在做一项实验，也就是早已计划好的大型符文与大型符文阵效率对比一期实验。 黛丝卡特魔导师则是这项实验的负责人。 卡特大魔导师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魔导师，岁月却并没有给她的容貌留下一丝痕迹。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她那一头夸张的金色卷发，当她安静下来时，就像一个等身的芭比娃娃。 前提是她能够安静下来。 与精美的面容不匹配的是她火爆的脾气和急匆匆的性格，只要在她周围一百米内，你总会听到她的大嗓门和一些彪悍的脏话。 “乔治，你能不能再xx慢点，像你祖奶奶拉屎一样慢？一刻钟之内搞不定那些符文板我就把你从你祖奶奶的菊花里塞进去！” “我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保罗！写个材料申请就像便秘一样？再有半个时辰写不完的话我保证让你这辈子拉不出来屎！” “鲍勃，别傻愣着！今天晚上之前整理不出来原始数据我就抽死你个蠢货！” “理查德，没事儿就滚一边去，别在这碍事！” 前来视察的理查德校长表示很无辜。 而此时此刻，奥尔岛边缘的观星台顶，卡特魔导师正在案前与学生计算数据，学生偶尔算错几个参数就会被卡特魔导师劈头盖脸骂一顿。 原本她的实验室有十几个新招募的学生，但是一多半的学生受不了她的脾气，纷纷离开，留下的都是一些性格佛系的学生。 或者变成性格佛系的学生。 这位正在验算数据的本杰明就是一位，听到卡特老师的咆哮，他只是轻轻说了声抱歉，然后重新开始计算。 “你这么算你要算到世界末日去吗你个蠢货！这里代入弗里曼公式，左右同消，剩下的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本杰明眼前一亮，“欧文符文公理？！”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学生在了解卡特魔导师的性格之前，会蜂拥而至。 抛开她的性格不谈，卡特魔导师总是会在各种地方帮助学生们提高，各种知识技巧毫不吝啬，卡特魔导师的学生在学校里总是名列前茅，从她实验室走出去的学生几乎都是理论与实践双双扎实的人才。 当然也跟她手下的毕业生比较少有关。 真正对知识渴望的人是可以忍受任何事物的，包括口吐芬芳的指导老师。 指导完本杰明，卡特魔导师来到观星台边缘，目光看向远方。 远处，一个巨大的岛屿正在缓缓靠近，为了这次实验，奥尔岛罕见的停止了绕元素海运行，而是逐渐靠近元素海外围的一个无人岛屿。 岛屿上面是一片光秃秃的平地，几乎没有任何植被与生物，于是被当做此次实验的实验载体。 此时，几十个魔导师正在无名岛上准备符文阵，已经刻制好的巨大的符文板放置在岛上的各个位置，魔法导线链接各处符文板，每个符文板周围都站着几位魔法师，正在做最后的调整。 整个岛屿上均匀布置了近百个符文板，若从空中看去，会发现符文板们链接成一个漂亮的螺旋型法阵。 随着奥尔岛的靠近，岛屿上的魔法师们也陆续抬起头来。 奥尔岛下的符文缓缓亮起，原本朝着无名岛直线前进的奥尔岛，在浮空法阵的推进下向无名岛的斜上方缓缓飘去，最终停到了岛屿上的一角。 卡特魔导师低下头，表情严肃，这是计算推动力的第一个实验，也就是通过传统的符文阵推动，所用符文板一百七十二个，其中七十二个符文为能量控制，监测和备用符文，剩下的一百个符文全部都是推动用的矢量符文。 然而就算这个实验结束，那也仅仅完成了整个实验的一半，另外一半需要的核心符文：巨型矢量符文，他们还没有设计完成。 准确来讲是北魔工型符文和符文阵实验室还没给他们提供符文关键点分布和大型符文关键点桥接的设计。 “北魔工还没消息吗？”卡特魔导师回头，皱着眉头问向本杰明。 “一个时辰前刚收到消息”，本杰明抬起头，脸上充满无奈，“他们说：‘在做了’” “欧文老师这。。。的这帮猪猡学生！”还是不好意思把欧文大魔导师骂进去，只好拿他的学生开骂，“这帮一天天混吃等死的废物，连个小事都拖拖拉拉，都应该绑着绳子挂在梁上让他们写到死为止！” 本杰明闻言，轻轻耸了耸肩。 “在申请跨大洲传送阵，告诉他们晚饭之前再不把符文结构设计给传过来我就。。。”卡特魔导师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威胁，只好狠狠地说，“让他们给我小心着点。” “好的老师。”本杰明闻言，申请好笑，然后回头开始写信。 当然信件内容还是很委婉，上面明确表示了如果今天在提供不了传送阵，对比实验就无法完成，实验无法完成就会影响未来推动计划的制定，影响推动计划的制定就会导致计划竣工延误，计划竣工延误就无法成功将地球推离轨道，最终转危为安。 总之一句话，因为你不给我方案，所以大家一块死。 还是这家伙狠呐。 卡特魔导师重新回到占星台前，盯着下方的魔法阵，不做言语。 实验布置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着，随着最后检查的完成，魔法师们一个个施展飞行术，开始有序撤离无名岛。 很快，无名岛上空无一人，只留下那些闪着微光的控制符文，还有一百个灰暗的大符文板。 不一会儿，几个看起来像是项目负责人的人来到观星台，走到正在凝神注视的卡特魔导师旁边，其中一位精干中年人说到：“黛丝，布置完了，实验可以开始了。” “很好”，卡特魔导师回过头来，对着几人点点头，“让菲尔通知遥控台，开始实验。” 这位中年魔导师点点头，转身进入了观星台室内。 第七十二章 符文与符文阵对比实验（中） 得益于北魔工的无线通讯技术，即使没有基站的中继，也可以在千米范围内发送稳定的信号来进行远程控制。 收到指令的菲尔魔法师首先打开了监测系统，随着系统打开，无名岛上亮起星星点点的蓝光，显得有些神秘。 监控系统在开起的一瞬间，魔法数据曲线达到了峰值，然后瞬间回落，这是监控系统开启时的正常现象。 不多一会儿，监控系统输出值开始稳定，收到消息的菲尔魔法师开启了矢量魔法阵的按钮。 无名岛上，一百个符文板依次亮起，从中心到四周扩散，像一朵鲜花一样盛开，巨大的符文板亮起的蓝色光芒在几公里外也依稀可见，若从奥尔岛上向下望，则会看到整个无名岛上笼罩着美轮美奂的光晕。 随着符文阵的激活，整个岛屿开始变得不稳定，上面的浮土开始向一侧风扬，一些石子也开始向同一个方向飞射。 看到符文阵稳定激活，大致扫了一眼下方的符文阵，没有未激活或者出力低的符文板，卡特魔法师快速踱步到室内，问向监控台旁边的学生：“张升，能量输入情况如何？” 看起来像是晨裔的魔法师张升看了一眼连接着远程监控装置的绘图仪，上面滚动的纸卷显示出的波浪线趋向于稳定，看了一下刻度，张升回过头来对卡特魔导师说：“已经稳定一千高能加仑每秒的输出，正负波动小于一高能加仑。” “很好”，卡特魔导师点点头，“监控呢？” “速度测量仪器工作正常，散逸检测器一切正常，但是卡特老师，散逸检测仪经受不了太大的震动，这次实验完成后它很可能会坏掉。。。” “少废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卡特老师无所谓地挥挥手。 “可是”，张升委婉的说，“这孩子不是您的啊。” “。。。” 卡特魔导师语塞，然后猛然一瞪眼，“闭嘴！再tm多bb我抽死你。” “咳咳”，清了清嗓子，卡特魔导师转过头来，对着旁边的本杰明说到，“本，开起锚定。” 本杰明点点头，按下了关闭锚定的按钮。 随着一声翁响，原本略微颤动的无名岛开始缓慢加速，整个岛屿向着奥尔岛面对的方向飞去。 速度测量仪连接的绘图仪开始缓慢吐出纸带，这表明速度记录正稳定进行。 散逸检测仪会记录整个符文阵的散逸情况，这样就能减去散逸能量值，更精确的计算出整个符文阵的实际使用能量情况。 奥尔岛也开起了引擎，追向离去的无名岛。 实验记录了大约一刻钟，由于一千高能加仑的出力算不得很高，由于空气阻力的原因，无名岛很快就到达了能够达到的最高速。 看到速度记录仪吐出的数据已经接近一致，卡特魔导师转过头对菲尔魔法师点点头，“可以了。” “好的，卡特老师”，菲尔收到指令，在控制台上按了一下。 无名岛上的矢量符文阵在控制符文的控制下缓缓缩减出力，当出力缩减到零的时候，反转符文将矢量方向调转，矢量符文又缓缓亮了起来。 于是无名岛用比自然停车更快的速度停了下来。 堪堪停在了元素海的边缘。 没办法，整个元素海大部分地区都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岛屿，想要找个空旷点的地方实在是不容易，就算是这里，也是用推动符文阵将几个不大不小的岛屿推走以后才空出来的一片实验地。 即便如此，还是离元素海边缘略近。 岛屿上的符文一个接着一个黯淡下来，只留着几个监控用符文还在明灭不定地闪烁着。 大致看了看纸带上的数据，卡特魔导师吩咐了几个研究生去整理，然后对着之前负责安置符文板的中年人说：“马尔斯，让你的学生去拆掉那些符文板吧。” “只拆掉矢量符文板吗？”马尔斯问道。 卡特魔导师想了想，“都拆掉，因为不知道北魔工给出的设计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这次试验用的监控和测量符文板都不知道能不能重用，保险起见还是等他们的方案给过来再设计。” 马尔斯点点头，转身带着几个学生准备上岛拆符文阵。 “张升，让推进组准备安装推进器，把岛屿推回来，万一这玩意儿票到元素海外我们还得想办法把它捞回来。” “好的卡特魔导师，但是据研究，元素地龙会自行判断原始元素浓度并携带岛屿往元素海内部漂浮，所以我们不用担心岛屿会飘出元素海。。。” “。。。”卡特魔导师瞪着眼睛，撸了撸袖子朝张升走过去，“嘿！我tm今天非要抽你一顿不可！” 张升吓得一溜烟跑出观星台。 吓跑了碎嘴的张升，卡特魔导师才回过头来对室内的几位学生说，“实验阶段完成了，各位今天辛苦，没事儿的话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一堆事情忙。” 学生和导师们点点头，陆陆续续离开观星台。 “卡特老师，今天不需要我们整理数据吗？”本杰明对着卡特魔导师说道。 “北魔工的方案没来，所以我们提早整理也没什么用，明天再整理也无妨。” “那么黛丝”，本杰明看着卡特魔导师，“今天晚上的约会？” 一向雷厉风行的黛丝卡特魔导师，眼角突然闪过一丝慌张，“嗯。。。那个，关于上一次实验的数据我还没。。。” “我已经整理好了。”本杰明温柔地笑了笑。 “也许还需要找人核对一。。。” “菲尔和马尔斯老师已经帮忙核对过了。” “北魔工的方案还没有给到，我可能需要。。。” “我已经催过了，他们晚上之前应该能给到。” “今天的实验数据。。。” “明天整理。” 黛丝脸上布满绝望。 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能够糊弄过去的理由，黛丝神情恍惚地看着本杰明脸上逐渐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那。。。那好吧。” 说完，黛丝突然换上一副狠狠的表情，色厉内荏地说：“约会可以，但是不许向上次一样动手动脚！不许突然亲我！不许说一些肉麻的情话！不许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是你的未婚妻！不然就没有下次了，听到没！” “好吧，如你所愿，我的公主。”本杰明轻轻一弯腰，伸出手来。 黛丝脸上微红，将手放在本杰明的手心。 牢牢抓住黛丝的手，本杰明突然用力一拉，在黛丝的惊呼中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 “说！好！的！！！” “我可没有答应不抱你”，本杰明坏笑着说道，“这里往远处半个小时的路程就是飞翔餐厅，我已经在那里订好位置了，怎么样女士，能否赏光？” “随便。”黛丝装作不在意地说，但眼中的欣喜却出卖了她。 本杰明笑了笑，“那么走吧，希望能与您度过一个值得铭记的夜晚。” “嗯。” 。。。 收到恐吓信的大型符文实验室却并没有什么恐慌的情绪，符文桥接技术他们早已经突破，而希望他们完成的符文设计也无非就是将“矢量”符文的关键点位置整理出来。 这种事情早就完成了。 之所以一直拖着，只是因为李力一群人正在埋头苦干存储器的事情，希望将存储技术在搬离这里之前搞出来，那么根据大型符文设计配套符文阵的工作就没有完成。 但是既然元素海开始催促，那么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将符文阵完成也好。 小苗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开始进行大型符文阵的设计工作。 符文阵的关键点桥接技术早已经实现完毕，依然是通过“链接”符文进行，链接符文会在所有关键点都激活的时候自行寻找附近的关键点进行链接，以空气为媒介绘制符文线段，当所有符文线段短时间内成型以后，就会形成一个稳定的大型符文。 这和魔法师在空中手绘符文是同一个道理。 下一步，李力的团队将尝试寻找可编程大型符文的解决方法，通过将关键点设施编号，然后不仅仅只有最近的关键点才可以链接，而是允许某两个指定的关键点进行链接。 简单来讲就是给每个关键点编一个ip地址，互联时按照ip地址进行互联。 欣喜的是，这个研究已经有些眉目了。 不过暂且说回大型符文的设计。 与想象中的不同，大型符文的每一个关键点，都是一个小小的符文阵，由多个盘子大小的符文板组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用来链接彼此的一根一米长的立柱，由魔法亲和性较低的材料制成。 这是个让人很惊奇地结果。 魔法亲和性越高，其存储魔法的能力越高，然而对于链接用立柱来说，它要做的事情完全相反，它并不是要将魔法存储起来，而是激发出去。 当李力和樾樾对实验失败感到不可思议，挠着头寻找魔法亲和性更高的材料时，吕小苗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这个问题的关键。 两人想了想，恍然大悟。 于是利用低亲和力这种一直以来被魔法界认为是废柴的材料属性，众人完成了大型符文阵的核心内容：关键点符文阵设计。 至于大型符文的配套设施，与符文阵的配套设施一般无二，除了能量传输需要布满每个关键点符文阵以外，监控，检测等都可以进行重用。 北魔工传送室，蓝光闪过，资料论文消失，紧接着出现在了奥尔科斯魔法学院的观星台传送间里。 第七十三章 符文与符文阵对比实验（下） 我们暂且不去探寻性格爆裂却对爱情懵懂的卡特魔导师与她的情郎本杰明度过的浪漫之夜。 次日，两人又回到了老师与学生的身份，为了实验而努力。 来到临时租借的观星台，卡特魔导师又变成了那风风火火的性格。 “菲尔，北方城那帮蠢货的方案给到没有，没有的话去信给欧文大魔导师，让他把这群王八蛋都解雇了得了！” “已经给到了，卡特魔导师。” “很好。”卡特魔导师点点头，“把马尔斯和霍华德叫来，菲尔，张升，本杰明你们也来，我们讨论一下他们给的技术方案。” 三位学生点点头，而其他学生听闻，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不过想想卡特魔导师炸裂的脾气，无奈的低下了头。 不一会儿，马尔斯和霍华德两位从外面进来，六人进入了会议室，菲尔将已经复印好了的资料发给众人。 几人开始低头浏览。 论文不长，只有三页，上面用三维图绘制出了符文关键点的魔法阵，所用的材料和等比例放大的大符文关键点图纸。 还附带有比例尺。 不到五分钟，几人便看完论文，卡特魔导师皱着抬起头来，眉头深皱，“就这么简单？这帮家伙不会是在糊弄我们吧？” “以李力魔导师的地位来说，应该不会。”马尔斯摇摇头，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卡特魔导师不同，马尔斯对李力的大名还是有所了解。 “仗着长辈的庇荫胡作非为而已。”卡特魔导师撇了撇嘴。 “黛丝，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欧文老师的铁粉，而且对他没有收你为学生而耿耿于怀，但是以欧文老师的为人，是不会随便收一些品行不端的学生的。”稍微年长点的霍华德表情无奈地对卡特魔导师说。 卡特魔导师听了这话，黛眉倒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霍华德！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品行不端？”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霍华德你摊上大事了，你今儿要事不把话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霍华德捂着脸低下头去。 眼看这场闹剧就要打断会议讨论，本杰明赶紧打圆场，“各位老师，我们先讨论方案的事情，其他同学们已经在等了。” 狠狠瞪了一眼霍华德，卡特魔导师愤愤坐下，重新拿起论文。 “他们是不是压根没有验证过这个方案？”卡特魔导师重新扫了一遍方案，皱着眉头说。 “按理说不会”，马尔斯想了想说到，“按照大符文理论，符文关键点是可以等比例放大或者缩小，所以我倾向于他们已经至少做过一遍这个实验，只不过这次传送过来的并不是严格的论文，所以实验数据并不在上面。” “但问题在于，如果他们没有经过验证，那么我们的材料将有可能完全浪费掉。”卡特魔导师揉了揉额头。 “卡特魔导师，恕我直言，您上一个实验就已经浪费了比这更多的符文板和实验仪器”，张升委婉的提醒道，“上上个实验浪费了更多，还有上上上个实验。。。” 迎着卡特魔导师越来越黑的脸庞，他无奈的说：“后勤司已经怀疑我们工作室倒卖符文基板和仪器了。” “张！升！”卡特魔导师咬牙切齿地说，“需不需要我帮你把那张嘴缝起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升一摊手，“我只是实话实说。” 卡特魔导师眼中燃烧熊熊烈火，将论文卷成卷，捏了一个剑诀，大喝一声：“贼子看剑！”，探起身来不停在张升头上敲。 张升赶忙捂住头，趴在桌子上，忍受这酷刑。 本杰明深深叹了口气，这帮人开会总是会闹成一团。 闹了好一阵，安静下来的众人奇奇看着卡特魔导师，等待着她的最终决定。 深深吸了一口气，卡特魔导师放下手中残破不堪的论文，说道：“那我们就按照方案做吧，至少，我还是信任欧文老师的。” 众人捂脸。 果然还是因为欧文大魔导师吗。 决定了以后，众人依次离开，开始对方案进行任务分配，由于关键点符文有六十六个，每个关键点的配套符文有六个之多，这使得光是制作大符文就要耗费不少的人力物力，万一这符文阵真的是糊弄。。。 估计卡特魔导师冲到北方城干掉李力的心思都有了。 次日上午。 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战，学生们顶着黑眼圈，开始将符文板按照图纸一一安装在无名岛屿上。 一些学生们则是蛋疼得将原本已经收起的检测控制符文板又按照原样布置下去，这让他们怨声载道。 不一会儿，整个岛屿的平地上稀稀拉拉地布置了几十个符文阵，一些符文阵上树立着一根一米长的棍子，如果从空中向下望去，就像是岛屿上长了几十个粉刺。 毫无美感。 卡特魔导师叹了口气，符文和符文阵一直以规则美著称，这种看起来像是随机泼了一堆图钉在地上的符文阵，真的可以发挥出效果吗？ 没过多久，马尔斯飞上占星台，对着卡特魔导师点点头。 再一次望了一眼下方的粉刺阵，卡特魔导师强忍着想要终止实验的心思，转过头来对着旁边控制台的菲尔说：“开始吧，希望能够成功。” 菲尔点点头，在众人的瞩目中进入实验流程，依次打开监控，检测控制。 当检测平稳后，菲尔表情慎重地按下了能源输送按钮。 接受到魔法能量的符文关键点里等我符文板依次亮起，随着能量供应的增加，立柱上开始缓缓辐射出黄色波纹。 这是低亲和的魔法材料在面对高能输入的散逸反应。 随着能量输入的增大，立柱上的黄色波纹范围逐渐扩大，不一会儿便开始有所交叉。 看起来像是wifi覆盖。 整个岛屿各处弥漫着黄色的光晕。 而当几乎所有需要绘制直线的关键点间都完成了wifi交叉覆盖后，所有关键点符文阵中最后一个符文猛然亮起。 符文点之间开始缓慢飘散出淡黄色的光点，慢慢凝聚在关键点之间的空中，逐渐凝结成一条发光的光带。 一个巨大的符文缓慢从空气中浮现，就如同从空气中析出一般。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令人震撼的一幕。 从未有人能够以任何方式创造出如此巨大的符文，整个岛屿被覆盖，一个耳熟能详又陌生无比的符文轻轻飘动在光秃秃的岛屿上方。 “矢量”。 随着矢量符文绘制完成，魔法开始作用于整个岛屿，而岛屿也开始不停颤抖起来。 其颤抖的剧烈程度远超符文阵。 卡特魔导师回头看了一眼能源输出指示，无比惊讶地发现能源的输出竟然还未到达规定值。 “老师”，菲尔看着能源输出指示，有些犹豫地问向卡特魔导师，“还要加力吗？” 卡特魔导师回过头来，看着被锚定符文阵约束的岛屿颤抖幅度越来越大，想了想点点头，“继续加，加到一千高能每秒为止。” 菲尔点点头，手指放在停止按钮上，却没有按下。 然而正当能源指示升到八百高能加仑每秒的输出量时，一声巨大的嘣响从下方传来。 “锚定符文阵炸了！”漂浮在不远处空中的马尔斯魔导师惊呼道。 随着这声惊呼，无名岛下方烟尘弥漫，原本安置在下方用来固定位置的锚定符文阵全部碎裂，这是符文出力过猛超过符文材料承载上限的现象。 没了锚定符文阵的约束，整个岛屿如脱缰的野狗一般瞬间激射出去。 “卧槽！”卡特魔导师惊呼一声，“赶紧追！” 然而根本追不上，即使奥尔岛动力全开，众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王八蛋无名岛带着大符文跑了，轮廓越来越小，距离越来越远，留给众人一屁股灰尘。 “这tm。。。”卡特魔导师震惊到爆粗，虽然她不震惊的时候也爆粗，她回过头来看向菲尔，“你确定你给的动力是八百高能不是八千高能？” “老师，我们采购的仪器输出上限是两千高能秒，上限一万的仪器上次已经报废了。”菲尔冷静而残酷地指出。 卡特魔导师瞬间语塞。 怎么办，追吧！ 卡特带着几位魔法能力出众的魔导师和学生施法升空，脱离奥尔岛，飞速向无名岛的方向追去。 原本渐渐缩小的无名岛轮廓在众人的视野中逐渐放大，狂追不止的众人逐渐接近岛屿。 突然，本杰明惊讶地高呼，“不好，岛屿要出元素海了！” “卧槽？”卡特魔导师惊呼。 然而所有人毫无办法，毕竟试验场离元素海边缘太近，而犹豫元素海海域内岛屿众多，又不能让无名岛的移动方向指向内海。 仿佛突破了无形的束缚，岛屿飞出了元素海的范围，带出一阵缭绕的金色云雾，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然后狠狠地砸在海面上。 激起了滔天巨浪。 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吓得几位女生赶忙捂住耳朵。 然而让众人哭笑不得的是，由于能量储备略多，砸在海面上的无名岛依然速度不减，飞速前行，巨大的岛屿砸在海面上竟然又弹了起来。 像打水漂一样。 但是谁见过这么大一玩意儿打水漂啊！ 在海里的速度并不如天上的快，所以很快众人便于海岛并驾齐驱，可是此时，所有人便犯了难。 该怎么办？ 下去拆符文板吧，没人敢；拦截海岛吧，更不敢；想让奥尔岛那边关掉能源输入吧，还得跑回去一趟。 最终所有人达成一致，还是等它自己停下来吧。 第七十四章 存储器（上） 约摸半刻钟左右，岛屿才堪堪失去动力，停在海面上，身后留下一串亮白色的水花，缓缓散去。 此时岛屿所在的位置已经距离元素海边缘甚远，远方甚至能够隐隐约约看到位于西半球的靠近元素海一侧的一座岛屿，金银岛。 随着能源的告竭，无岛屿上的矢量符文缓缓散去，配套的所有符文也都变得暗淡无光，让原本就比较难看的符文阵变得更难看。 但是所有人都不敢小看这个毫无美感的符文阵组。 无名岛底部的元素地龙开始变得灰暗，这是远离元素海后元素地龙无法汲取原始元素而出现的现象，整个岛屿由于重力原因，开始缓慢下沉。 看到这样的情况，卡特魔导师惊呼一声，“抢救仪器”，便奋不顾身向岛上扑去。 结果被本杰明从后面拦腰死死抱住。 “岛屿沉没的时候会激起漩涡激流，你一个不会传送魔法的家伙去了送死吗？”本杰明严肃地说。 “可是数据！”卡特魔导师一脸急切地说。 “数据已经被远程传输回奥尔岛了。”本杰明紧接着补充道。 卡特魔导师呆了一呆，才反应过来这次实验跟以往并不相同，来自学校特批的远程传输装置已经将数据及时而完整地传输回了奥尔岛，无名岛上只是一些不重要的实验仪器。 嗯，确实不重要。 卡特魔导师放松地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顺便使劲拍了一下肚子上的手，示意本杰明，他抱的时间有点长了。 目送着无名岛缓缓下沉，卡特魔导师回过头来，有些欣慰地说：“这传输装置是哪个实验室发明的？我要给他们发感谢信。” 众人掩面。 马尔斯哭笑不得地说，“大型符文与符文阵研究实验室，就是你说仗着长辈庇荫胡作非为的那个。” 卡特魔导师瞬间语塞。 过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不愧是欧文老师，眼光就是高！”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绷不住，都笑出声来。 无名岛虽然离开了元素海范围，但好在一直都是在远离人烟的地方飞行，并不会造成人为灾难，几人不得不佩服卡特魔导师的先见之明，毕竟是她力排众议，要求实验必须远离元素海群岛，在元素海边缘进行。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将这座岛屿弄回去？ 随着岛屿的沉降，巨大的浪花向中间打来，激起了高达几层楼的巨浪，巨浪消失后在原地留下了一个恐怖的涡流，搅动着上方的空气，吹得几人东倒西歪。 漩涡很快平复下来，众人只看到一个巨大阴影在海中缓缓落下，逐渐远去，最终淡出视野，消失不见。 “很好，实验圆满完成。”卡特魔导师满意地点点头。 “可是老师，这次你又报废了至少十几件仪器，一百多可重复实用的符文板，还有可回收管线不计其数”，一个阴魂不散地声音在旁边响起，“我们下半年的经费完全预支光了，再预支可就只能预支明年得了。” 卡特魔导师脸上的笑容僵住，脖子僵硬，扭头时隐隐约约传来生锈地咔咔声，“张升。。。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统计一下这次的仪器损失情况，顺便告诉各位，数据已经收集完毕，已经可以出报告了。”张升一本正经地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顺便”的前后顺序好像不对。 卡特魔导师深吸一口气，语气颤抖的说，“那你。。。整理出来了吗？” 张升点点头，从背后的四次元菊花中掏出一本记账单，核对道：“散逸检测仪一台，能量控制仪一台，矢量动量检测仪一台，可重用能量罐一百个，可重用符文板两百五十个，管线三百捆，锚定符文阵成品一座，还有。。。”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确认了一眼，然后低下头一边写一边说到，“海岛一座。” “喂！！！海岛一座是什么鬼啊！！！”卡特魔导师气急败坏地大叫。 “后勤司让我统计所有损失呀。”张升委婉地说，并将重音放在了“所有”上。 “你。。。回去再找你算账。”卡特魔导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带着众人开始向奥尔岛返回。 实验确实圆满完成，而结果毋庸置疑，大型符文以非常恐怖的魔法输出比远超符文阵，暂且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符文都会这样，但至少矢量符文是。 那么具体出力的相差倍率是多少，还有待计算。 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组织学生进行数据处理，将原始数据处理成图表来进行对比，最后生成报告和论文，这些论文也会发到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经由魔法协会之手，发往全世界。 整个实验唯一的牺牲者，大概就只有这一座海岛了吧，除非学校肯下功夫，组织多个海底打捞队，携带自带能源并且经过处理的防水法阵，下潜到几百米深的海底将法阵安装到无名岛上，才可能将它带回元素海。 然而工程量巨大，得不偿失。 。。。 实验型存储器的研制进入了尾声。 大型符文实验室的中央空地中堆放的各种物件不出意外地被清空，一个三层的铁架放置在那儿。 铁架呈一米乘一米方形，高度约一米五，四周散落着四块薄铁板，上面的扭栓表示，待会儿会将薄铁板拧在铁架四周，完全遮蔽内部光线。 铁架内分三层，三层的结构完全一样：中间固定着一个白色的玉质石板，应该是人工汉白玉之类的不值钱玩意儿，不过白玉板上却密密麻麻划分着如同麻布一样的格子。 格子之间的间隙用刻刀刻出半个白玉板高度的刻痕，让人不禁怀疑，会不会稍微一用力，整个白玉板就会碎成一堆马赛克。 在白玉板上，则放着一个小小的符文阵列，由三块符文板组成，分别是能源转换符文板，“漂浮”符文板和“通透”符文板。 李力将其命名为“写头”，是“数据写入头”的简称。 符文阵被一根绷直的魔法导线拉着，导线连接着能源转换符文板，用来给写头提供能源。 白玉板上方，则是一个扁平的磨砂玻璃材质的灯具，如果将室内光源完全关掉，就会发现这个灯具正在发着极其微弱的光芒。 而白玉板下方的铁板上，则放着一根和上方写头相当的小型符文阵，这个则是“读头”，全称“数据读取头”。 感谢远在帝国实验室提供的读取方案，这个小型符文阵最重要的便是其中的“光敏”复合符文，其原理很简单，通过符文的魔法能量会被吸收一部分，并将剩下的魔法能量反射出去，而吸收量取决于照射在符文上的光强。 就像一个光敏变压器一样。 那么只要读取反射出的魔法能量强度，就可以正确分辨当前读取的内容。 因为不光只为符文阵提供能量，还要为光敏复合符文提供额外的稳定能量，并且需要将其反射的能量传输出去，这使得连接着读头的魔法导线其实有三根。 每一层白玉板的四周都各放着一个符文板，四周的四个符文板却逼死强迫症一般得并没有对齐，其中相邻的两个靠上，另外两个靠下。 此时，能源未被接通，三层符文板内的六个读写头都黯淡无光，随心随遇地放着，十二个符文板也是如此。 “小苗，符文板都检查过了吗？”樾樾的声音响起，她现在正在不远处站着，手中则是整个存储器的单层解剖图，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标注。 “检查过了，樾樾老师。”小苗趴在办公桌上，听闻樾樾的话抬起头来，怯生生地说。 “很棒！小苗！”樾樾闻言重重地夸奖了一句，这是李力教她的，夸奖会给予人信心，可能会改变她懦弱的性格。 李力看着几人在旁边忙活，转头发现桌子上零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自觉跑到小黑屋的储藏柜中进行补充。 武沐则斜侧着身子，翘着二郎腿，黑丝一上一下轻轻晃动，就坐在零食堆前，最不停歇地吃，身前堆满了吃剩的瓜皮果核，李力买来的零食几乎有一半是她消灭的。 看到李力又拿来一堆零食，武沐对着李力妩媚一笑，手上却毫不客气的地继续抓向零食堆。 “给其他人留点。”李力无奈的说到。 “你不是还有么，再说这段时间满世界跑，营养跟不上，我都感觉我的胸变小了。”武沐噘着嘴说着，低下头托了托自己的傲人36d。 李力抽抽着脸，用诚恳的语气说到：“零食不补胸。。。” “我听说有一种按摩方式可以丰胸，作为好闺蜜，你能不能帮帮我？”武沐突然想起什么，眼睛发亮地看向李力。 已经做完最后检查的樾樾听闻这话，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需不需要我来帮你做个无用增生组织切除手术？嗯？大胸废柴女？” “哼，我拒绝。”看到樾樾注意转到这里，武沐哼了一声，继续开吃。 看到樾樾回头，李力看向她，“实验准备得怎么样了？” “可以进行测试了”，樾樾说到，“单元测试也全部通过，直接开始整机测试吧。” 李力身吸了一口气，换换点头。 第七十五章 存储器（中） 安装完外壳的寻峰远离了实验机，吕小苗则来到了一旁的控制台边，这个控制台与其他实验项目的控制台不尽相同，上面的按钮不止零星几个，而是整整两排。 其中只有少数几个按钮为控制按钮，大部分按钮上面的小标签上写的不是控制指令，而是符文。 其实这就是个原始键盘。 所有人转头看向李力。 李力纳闷地扫了一眼众人，奇怪地说：“看我干嘛？” 樾樾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忘了这次实验不是你主导的了。” 众人略微有些尴尬地纷纷别过脸去。 “咳咳”，樾樾干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都打起精神来，第一次实验开始。” 听到实验开始的指令，吕小苗打开了能源开关。 蓝色光晕沿着导线一闪而逝，试验机内部开始传来轻轻地嗡鸣声，导线连接地六个读写头，已经在漂浮符文地作用下，缓缓悬浮在白玉板的上下两边。 随着读写头逐渐稳定，嗡鸣声逐渐变小，樾樾弯下腰，检查了一下所有读写头的状态，发现悬浮距离正常，满意地点点头，“进行第一次写入。” 吕小苗点点头，先按下控制台上的写入按钮，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最上层白玉板侧边的两个符文板开始闪动，而上面的符文也耳熟能详：“矢量”。 随着矢量魔法作用于写头，写头符文板瞬间加速，一道残影划过，出现在白玉板左上角，等待写入。 看到写头初始化没有问题，吕小苗转过身来，按下了一个最简单的符文按钮：“聚集”。 随着命令传到实验机里，右侧矢量符文板开始有规律地闪动光芒，拉动着写头向右移动，而每移动一格，写头上的“通透”符文板都会闪亮一下，将下方的白玉板方格变成透明度不一的半透明马赛克。 李力叹为观止地呼了口气。 在他的想象中，白玉板周围应该放置着滑轨，每根滑轨上都放置着一根机械臂，写头符文阵下则安装着导轮，每次收到坐标命令后，导轮都会转动，然后通过导轨将写头头送到正确地位置上，再进行写入。 就像3d打印机一样。 然而提出这个方案以后，樾樾想了想就给否了，然后随手提出一个新的方案。 使用浮空法阵将写头浮空，通过对白玉板两侧的矢量符文板施加定量脉冲，移动已经浮空的写头到正确地位置上。 矢量符文就像两根魔法机械臂一样，推动或拉动写头在白玉板上方移动，在不考虑空气阻力地情况下，写头在白玉板上方移动地距离完全可以通过控制“魔法机械臂”的出力大小来进行一一对应。 想要将写头向右移动一格的距离，只需要向右侧“矢量”符文板中输入零点二五毫普通加仑的魔法能量脉冲让写头向右移动，然后在十毫秒后激活一个同等大小地反向矢量让它停止，这样写头就能正确地找到自己下一个位置。 这样，所有命令都可以量化成一个个魔法能量的输入脉冲，在时序地帮助下稳定而高效地进行读取和写入。 这种用魔法来解决问题地思考方式，李力这个外来人想要掌握的话，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因为控制能够定量，使得整个控制精度指数级地提高，原本李力还准备将每一层白玉板分割成100x100共10000块一厘米见方地小方格，三层一共30000块，以每块小方格存储四种透明度来计算，整个存储器大概可以存储60000位，也就相当于60000÷8÷1024约7324kb的数据。 事实上对于第一个实验型存储器来说，7kb左右的存储空间已经足够大，甚至可以容纳一个简单的脚本解释器。 不过很显然樾樾并不满足于如此少的存储，由于输入脉冲比机械臂更加稳定，使得读取精度可以达到毫米级，所以整个一米见方的白玉板被分割成了400x400的致密网格，总存储量提升了十六倍，达到了1b左右。 而之前的单元测试中的反复寻址实验也证明了，即便是400x400的致密网格，整个读取器的精度损失也并不会太高，只需要在寻址两百次左右增加一次读写头复位即可。 吕小苗对照着测试输入表，谨慎地按下所有的可输入内容，其中不仅包括所有目前可量化的符文，还有所有作用在符文自动机上的控制符文。 由于可量化的符文格式比较简单，每一个符文的关键点约60个左右，每个关键点都使用四位四进制来描述，也就是说，存储每个符文大约需要240个小方格。 一层白玉板大概可以存储约666个符文。。。 嗯，不得不说这个数字很溜。 然而所有的可量化基础符文和控制符号加起来也不过寥寥三十个左右，这使得写入测试很快就可以完成。 随着吕小苗的输入工作进入尾声，第一层白玉板上部颜色的透明度逐渐变得深浅不一，证明数据写入成功。 但是数据写入成功还不够，如果数据写入错误，那么整个实验依然失败。 当吕小苗完成最后的输入，寻峰拿起旁边试验台上已经绘制好的图样，然后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揭开存储器顶层的盖板，露出了漂浮着的写入头和白玉板。 一帮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探头探脑地看着那块写满数据的白玉板。 寻峰眼角抽一抽，阴沉地看着围过来的众人，“我要核对数据了各位，别挡着光行吗？” “用不用帮忙？”李力摩拳擦掌地问。 “不用。”寻峰无情拒绝。 赶走众人，寻峰展开图样，图样上绘制着按照吕小苗的输入顺序一一对应的所有网格。 寻峰随手画了一个透镜符文，空气中的水汽逐渐聚集成一块冰悬浮在他的眼前，对照着图样，他开始一一核查数据。 核查工作漫长且枯燥，也就是寻峰这种可以忍受长时间枯燥的性格才能保证在这类工作中保持谨慎的态度，不会犯错。 要是换其他人，早就撂挑子了。 在寻峰检查数据的当间，一帮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零食，一边吃，一边扯淡。 “西北那个基地大概什么时候能好？”李力随口问道，一边问，一边将坚果类的零食扒开，喂到旁边樾樾的嘴里。 “大概半个月之后吧，干嘛？”武沐反问。 “去那里的名单定下来了没？” “基本定下来了”，回答的是理所当然地接受投食的樾樾，“我们实验室的人基本全去，校内报名的有三十多个。” “魔导机械实验室呢？”李力转向武沐。 “没多少，就两三个。” “小辛果呢？”李力问起，他对这个小西瓜头还是很有好感。 “第一年没他，据说他父母不同意他去西北，不过他性子也比较倔，说不让他去他就悔婚。” 李力想了想，依稀记得小辛果有门亲事。 武沐耸耸肩，补充道：“于是他父母让他成亲完再去西北。” “这是准备用亲情绑住他？”李力哭笑不得。 “人之常情。” “不过，说起父母，樾樾你准备把二老接去西北吗？”李力突然想到这茬，转向樾樾。 “不”，樾樾摇摇头，“北方城有师姐在，他们的安全自然没问题，况且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就不要继续奔波了。” “嗯”，李力点点头，咬了一口蛋糕，却突然一惊，“等等，武沐你不去？” 武沐闻言，奇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去？” “你不需要在那里做实验吗？”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又不像你们俩一样不可或缺。”武沐轻轻摇头，“事实上我已经准备辞掉学校教授的职位，正式进入帝国安全部门。” “咦？原来你以前是非正式的吗？”李力惊奇地看着她，“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我还以为教授只是你用来掩护的身份而已。” “你谍战小说看多了吧”，武沐鄙夷地撇了他一眼，“帝国安全部门无非就是比较牛逼的衙门而已。” “呵呵，我信了。”李力面无表情地说。 正在几人聊的火热，旁边飘来一个颓废的声音，让众人感觉仿佛一盆冰水倒下，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核对完成了。” 众人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来开茶话会的，而是来做实验的。 “咳咳”，作为实验的主负责人，樾樾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怎么样？” “百分之九十九吻合，剩下几个检查不出来，不排除是输入脉冲的问题。” “可惜占星台今天休假，不然我可以把绘图仪借出来打印一下脉冲记录。”武沐遗憾的说。 “知道为什么占星台今天休假吗？”李力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 “他们夜观星象，算到你今天会去‘借’东西。” “怪我喽？” 第七十六章 存储器（下） 经过细致的检查，众人认为这并不是脉冲仪器的问题，而是白玉板质地不均导致。 不过对于着这样的错误数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在测试的时候跳过被影响的符文。 检查结束后，樾樾在标注上记录下被影响的符文和其相应的位置，然后抬起头来对众人说：“写入测试基本通过，接下来进行第二阶段试验。” 众人依次点头，各就各位。 寻峰将顶盖安装回试验机，然后退开一段距离，吕小苗在确定写头已经在试验机内重新漂浮稳定后，开始操作。 与之前的流程相同，按下读取按钮激活读取功能，按下回车键等待读取头重置，最后按下顺序按钮读取按钮。 白玉板旁边靠下的两个符文板缓缓亮起，开始带动着读头飞速移动。 李力蹲在地面上，好奇地看着读取头顺序读取时闪动着断断续续的残影。 随着读取的进行，从存储器中获取的符文数据被传输到了一旁的，已经拆掉键盘的纸带打孔机。 机器的嗡鸣声开始响起，然后快速闪过一阵咔嚓咔嚓声，这是钻孔头在切割纸带的声音。 看到纸带打孔机已经开始吐出结果纸带，樾樾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顺手拿起测试输入表，依次进行查验。 眼神不停在纸带和输入表中交替，同时，樾樾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兴奋。 看到樾樾的表情，众人相互望了望，脸上也都露出微笑。 三十几个符文读取速度很快，不多一会儿读取进入了尾声，当纸带机吐出最后一个符文块时，樾樾扫了几眼，并长呼了一口气。 “完全正确！”樾樾微笑着宣布。 众人脸上布满了兴奋的神情。 “辛苦了。”李力微笑着走上前去，伸出臂膀将她抱在怀里，狠狠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你也是，我们的零食提供商。”樾樾也环抱住李力，笑着说。 “我不辛苦，我的钱包辛苦”，李力打趣道，“再来两次，我好不容易攒下娶你的钱就都挥霍完了。” “没事，老娘包养你！”樾樾豪言壮志地声明。 “喂，你们不要过分啊”，武沐在旁边愤愤道，“还有外人在这儿呢。” “好吧，我们等没人的时候。”李力耸耸肩，有些遗憾地松开抱着樾樾的手。 等众人兴奋的神情渐渐冷静下来，樾樾才继续说道：“读写实验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随机寻址实验和读写速度计算，这个实验的话，我们还是要去借一下仪器。。。” “交给我好了。”武沐摩拳擦掌地站了起来。 “冷静！不要冲动！”李力听了赶忙说到，“你知不知道欧文老师那儿收到多少封投诉函？现在欧文老师实验室里的厕纸都不用买了。” “好事。” “好事个屁，纸太硬容易擦出痔疮。” 重点好像不对。 最终，还是李力亲自跑一趟，跟几个实验室负责人去借相关的仪器，不得不说实验室虽然有不少人，能正儿八经跟人打交道的也就他一个。 果然还是需要招几个正常人。 。。。 最重要的实验部分已然完成，剩余的则是一些比较次要的实验或测试，比如随机存储。 当然说是随机存储，但并非真的将数据随便扔到存储器的什么地方，随机存储与连续存储相对应，指的是对不连续的多个位置进行读取或写入。 随机存储也是衡量一个存储器读写速率的重要指标，比如对于磁带存储器来说，随机存储必须不停快进或倒带，用以找到正确地存储位置，所以磁带更适合存储流式数据，比如音频或视频。 机械硬盘的读取速度相对较快，但是由于它存储方式是一圈一圈地进行存储，所以每次存取都要等待光盘读取头移动到正确地磁道，才能读取内容，而一旦文件的存储碎片化，读取速度肉眼可见的下降。 在最初的方案里，李力有想过使用软盘或硬盘的形式，通过高速旋转带动圆形存储媒介进行快速存取，不过经研究决定，众人暂时放弃了这个方案。 原因嘛，无外乎初期实验存储器将一大块白玉板转起来动静实在是太大，甩出去容易砸着人。 至于存储器小型化，帝国很肯定会对这个议题感兴趣，然后推动整个研究继续进行下去。 谁敢拦着就碾死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问题有待解决，例如多层存储媒介寻址问题。 毕竟他们一次性弄了三层白玉板，为了不写错层，每次读写的时候都需要至少添加一个标识层数的编号。 还比如读写脏数据的问题。 存储器设计的想法是好的，读写两个头分离，整个硬盘可以同时读写，但是万一一个程序同时对某一块文件进行读写，那么读出来的数据很可能不是预期数据，这就是所谓的“脏数据”。 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在更高一级别来进行处理，比如操作系统级别对文件加锁，让读写同步。 对于这种让人脑袋瓜子爆炸的问题，李力目前毫无办法，虽然在他的笔记本上已经将操作系统明明白白写在了符文自动机的后页，但是在大量存储和高速运算核心发展出来之前，盲目创建操作系统程式只能让符文自动机发展畸形。 实验很顺利，在实验室的极限条件下，数据读取达到了每秒一百五十个四进制位的读取，相当于300bit/ s的读取速度，速度无法提高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因为空气阻力。 空气会增大读写头的偏差，一旦偏差达到一定程度就必须进行读写头复位，然后重新进行读写，随着读写速度的增加，出现错误的概率会呈现指数级别上升。 樾樾无奈的将峰值定为每秒一百五，并表示如果没有空气，速度还能上升一倍。 “倒是可以让二点零版的存储器改在真空环境下运行”，李力建议，“而且我觉得我们选择的材料并不好，我认为某种软性作为存储媒介可能更加好一些。” “没错”，樾樾无奈的叹了口气，“无法继续细分下去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再细分，白玉板上的分割沟槽就要比存储块还要宽了。” “况。。。况且，读写头的符文阵大小限制了继续细分下去的可能。。。”小苗在旁边怯弱地说。 樾樾叹了口气，“本次实验还真的找出了很多不足的地方。” “别忘了我们实验还没完呢。”武沐在一旁边嚼边提醒，顺便将实验室最后一点零食存货扫进嘴里。 “嗯”，樾樾点点头，对着旁边已经待命的寻峰说到，“组装吧，准备最后一个实验。” 最后一个实验是存储器半永久存储的测试实验，会将整个存储器完全密封，存储器内的符文板将仅仅接受自带半永久光源的照射，照射强度非常低，但是根据理论计算，即便是强度要如此低的光源也可以支撑存储媒介魔法效果的长时间保存。 而这个实验的计划时间跨度达到了半年之久，期间会每隔一个月进行一次“通透”魔法消散检测。 而这些测试已经不需要通过他们来做了，届时学校内的其他实验室会继承他们的遗产与遗志，将实验继续进行下去。 将实验器材封箱，托人转移到了魔导机械实验室的长期试验台上，众人开始了 大扫除。。。 满地都是瓜子皮、包装纸、饮料罐和纸巾，纸巾上还沾满了白色的粘稠状的液体。 那是李力吃辣条的时候用掉的，没办法，他吃辣的时候犯鼻炎。 收拾了半天，将生活垃圾规整好，借来的实验仪器也都各自送回，试验用的废材单独整理成一堆送到指定的回收点。 将一切整理完毕的众人瘫倒在各自的椅子上。 一项实验完成后，算是难得的放松时间，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二天李力就会提出一大堆新的想法或旧项目的改进意见，然后鼓励督促大家继续努力研究。 但是他自己却悠闲地躺在旁边做理论指导。 偶尔心血来潮帮忙，结果还要问东问西，不停地翻阅资料，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习惯了，整个实验室最值钱的大概就是李力的脑子，最不值钱的大概就是李力的手了。 听他提过一个猜想叫什么“缸中之脑”，不知道能不能把李力的脑子取下来养着，然后让他量产理论知识。。。 李力突然感觉一阵冷汗，他抬起头来向四周环视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想了想，他提高了声音，“内个。。。” 所有人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意味，有惊奇这是武沐，有兴奋这是小苗，有玩味这是樾樾，有缥缈。。。 “咳”，李力轻咳一声，说道：“我想说，未来半个月就给各位放个假吧，大家休息一下，安排一下家里的事，顺便收拾一下行李。” “嗨”众人一下子无所谓地重新躺下。 “咋？非要找活干呐”，李力纳闷地看着他们，“放假都不乐意？” “还以为你有新的想法了呢”，武沐无所谓地摆摆手，“放假跟我没关系，我还要继续上班。” “跟我也没关系，我还要继续教学。”樾樾也学着师姐的样子摆摆手。 “我。。。已经收拾完了。”吕小苗小声说。 “倒是李力老师您”，寻峰用阴郁的语气问：“您那一大堆事情什么时候做？” 李力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歪过头去看向樾樾，“去西北的名单给我一下。” “干嘛？” “权限狗踢人！” 第七十七章 郑洋 怀特岛到北方城的第一条数据传输线已经建设完成，李力一行人被邀请参加传输线路的开通仪式。 魔导机械实验室的实验厂房很大，为了能够测试重型魔导机械，整个厂房的建造完全按照工厂车间的规模来。 巨大的拱形顶棚高达二十多米，长度近百米，厂房横梁上是重型机械臂，用于移动或组装大型机械，角落里堆着各种冲压机，切割机，焊接器，一些材料堆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经过好一番整理。 这只有两个解释，要么车间的负责人是个强迫症，所有材料都必须归整整齐。 要么，今天领导来访。 对于今天这种情况，显而易见是后者。 平常略显空旷的实验车间现在却摩肩接踵，中央原本空闲的区域现在摆放了一台怪模怪样的机器，机器周围用金色的的缎带围起，只有两位研究员模样的人正在旁边查看机器。 靠墙的地方则树立着几个不大不小的仪器，与中间通话机相连，一些穿着实验室服装的人正趴在上面检验，随手在手中纸单上写写画画。 中间仪器周围则是身穿正装，头戴黄色安全帽的一群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人，正围着这台机器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为首一位身穿黑色正装，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国字脸透露着坚毅，整个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旁边则站着张思远校长，面朝国字脸，微微恭敬地低头，低声介绍着什么。 周围则是一大帮人簇拥着他们，不远处，一帮记者正举着巨大的图像采集器，对着这一幕按下快门。 欧文大魔导师还没有到，但受邀的李力一行人早已到了，像往常一样窝在角落，远离人群。 不过魔导机械实验室可不比其他地方，由于经常来这里串门提供技术支援，顺便骗吃骗喝，魔导机械实验室的老师和同学们都认识他，只要路过看到他，都会停下来或微笑地打个招呼，或尊敬地喊一声“李力老师”。 李力脸都笑僵了。 平常都是一个个小团体来此实验室做实验，平常三五十个，最多不过二三十人，这次为了开通仪式，整个实验室二百来号人都来了。 当然目的各不相同，有些是为了实验的技术支援，有的为了增加经验，有些则纯粹是为了在领导面前露个脸。 “没想到你人缘还不错嘛。”樾樾坐在李力旁边，有些惊讶地望向李力。 “都是各位抬爱”，李力不好意思的地说，“其实在校园里你的人缘更好一些。” “那都是看我长得漂亮而已，不像你，他们是冲着你的学识。” “呵呵，过奖过奖。” “嗯嗯，承让承让。” 正当这小两口不要脸的商业互吹的时候，欧文大魔导师姗姗来迟。 依然带着他那强力施法道具单边眼镜，只不过这一次他换上了一身棕色的正装，灰色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是将要赴约的老绅士。 李力见了，冲着樾樾挤挤眼，低声说，“难道来宾里有欧文老师多年不见的老情人？” “没有吧，为啥这么说？”樾樾诧异。 “你看欧文老师打扮的这么骚包，像不像是佳人有约？” “嗯。。。确实好像。”樾樾认同地点点头。 一位干事在国字脸领导旁边低声说了什么，国字脸听了，猛然转头，看到了正踱步而来的欧文大魔导师，原本严肃的面庞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带着簇拥的人群迎了上去。 李力和樾樾当时就看呆了。 比起欧文老师的人缘，他们两个算个屁啊。 “欧文老师，您来了。”国字脸走到欧文大魔导师面前，抓住他伸出的手轻轻摇了摇，神情尊敬。 “嗯，你是？”欧文大魔导师仔细看了看国字脸的面容，却没有一丝印象。 听了欧文大魔导师的疑问，国字脸还没来得及回答，反而是旁边张校长插了一嘴，“这位是北方领领督，郑洋领督。” “哦，欢迎光临北魔工。”欧文大魔导师不疑有他，笑着说到。 郑洋有些不满地撇了一眼张思远，这个眼神让张校长瞬间噤若寒蝉，轻轻赔了陪笑。 “我是一三九届的学生，当时您还是我们的教职老师”，郑洋解释道，“当时您还在帝国皇家学院供职。” 欧文大魔导师听闻，仔细看了看郑洋的面孔，才在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角落中挖掘出一丝记忆，“你是。。。就是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天天被人欺负的那个小萝卜头？” “对对对！”郑洋开心地笑了，“那时您经常找我聊天，若不是您的那些话，我也没有今天。” “原来是你啊，这么多年没见，居然成了高官。不过你干嘛不好，非要当官？”欧文看着郑洋遗憾地摇摇头，“没出息。” 周围人听了一脸的冷汗。 唯有郑洋听了，开心地大笑，“您说的是，我当时的梦想就是成为像您一样的人，可惜阴差阳错，步入官场，三十多年下来，也算是对得起帝国，对得起百姓，对得起自己。” 欧文大魔导师听闻，欣慰地笑了笑，“对得起就好。” 说罢，欧文大魔导师抬起手来，轻轻摸了摸郑洋的头发，就像是三十年前他经常做的那样。 低下头的郑洋，眼圈有些发红。 见到恩师，郑洋很开心，尽管欧文大魔导师身子骨非常硬朗，郑洋还是执意搀扶着他的臂膀，来到通话机旁。 周围的记者见到如此具有话题性的一幕，兴奋地开始咔嚓咔嚓按下快门。 “欧文老师这。。。”，李力看到这令人称奇的场景，回过头来小声问樾樾，“到底认识多少大人物？” “多了去了，老师本身就是大人物。”樾樾小声回。 “这句话真够装逼的”，李力眨眨眼，“不过我喜欢。” 李力和樾樾正在一旁嚼舌根子，突然听到欧文大魔导师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樾樾，李力，过来。” “来了。”二人听到有人叫立即应了一声，刚应完才反应过来，是欧文老师的声音。 二人猛然抬头，对上一大堆回过头来望着他们的好奇眼神。 李力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好端端的干嘛又要召唤他？ 然而欧文大魔导师的召唤不得不响应，李力拉着樾樾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走到欧文大魔导师面前。 “老师。”李力惶恐地说。 “这俩小家伙就我我跟你提的，我的学生。”欧文大魔导师扭头对着郑洋说到。 “你们好啊，跟着欧文老师学习是你们的服气啊。”郑洋笑着点点头，笑容却十分官方化，看似如沐春风，实则毫无温度。 李力有些别扭，这种官方式的笑容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点了点头说道：“跟着欧文老师学习，是我们的荣幸。” 然而，欧文大魔导师今天好像一定要将李力推到台面上来，继续对郑洋笑道：“别看他现在这唯唯诺诺的蠢样子，在元素海开会的时候，敢站在讲台上指着台下一群大魔导师的鼻子骂！” “没骂，没骂，就是语气严肃了点。。。”李力大汗淋漓地附和着。 “嗯，勇气可嘉，敢在元素海会议上。。。”郑洋微笑着说，然而没说一半，愣了一下。 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郑洋慢慢皱起眉头，看向李力和樾樾两人，本身就严肃的国字脸变得更加威严。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欧文大魔导师，看到欧文大魔导师眼神轻瞟向他，微微点了点头。 “你叫。。。李力是吧。”郑洋重新将目光转向李力。 李力点点头。 “帝国一等功勋获得者，符文自动机的发明人，《猜想》的提出者李力？”郑洋重新确认了一遍。 李力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位领督为何对这种魔法技术上的事关心，但他说的并没有错，只好迟疑地点点头。 郑洋脸上原本公式化的笑容缓缓收起，神色逐渐变得严肃，搀扶着欧文大魔导师的手臂轻轻放下，对着李力说到：“请原谅我的冒昧，并且我仅代表个人，感谢你对帝国，以及全人类做出的杰出贡献。” 周围人一头雾水，都不懂郑洋的态度为何转变地如此迅速。 李力却瞬间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赶忙摆了摆手，谦虚道：“您过奖您过奖，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拾人牙慧，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郑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此间事情结束，我想请你们几位吃顿便饭，不知意下如何？” 李力和樾樾讲目光转向欧文大魔导师。 欧文大魔导师轻轻点了点头，“好。” 收到指派的一位秘书模样的人离开人群，前往附近的酒店准备饭局，郑洋则重新扶起欧文大魔导师的臂膀，开始和欧文老师有说有笑，周围的一群人在旁边不停附和，这场景是如此和谐，看得李力和樾樾浑身不对劲。 于是两人悄悄地对了一眼，在跟随众人的过程中逐渐放慢脚步，逐渐脱离了大部队，然后两人一溜烟，重新钻到角落候着。 第七十八章 历史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魔导通话机的调试也逐渐进入尾声，随着实验能源的开起，通话机上的符文逐渐亮起，发出令人陶醉的光芒。 此次实验的负责人，满眼血丝的罗方魔导师站在信号编码器旁，看着正在运行中的通话机，他神色疲惫，但脸上却布满兴奋，这是他成为魔导师后的第一个全权负责的实验，也是武沐魔导师卸任后遗留给他的最重要的课题。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不眠不休准备了近一个月，整个实验室的人跋山涉水去到各个中继站进行调试与维护，为了确保第一次通话实验的顺利进行，他也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学生们生怕他合上眼就再也睁不开，强行把他按倒在休息室的床上，结果没一个时辰，这位科研不要命的家伙就从床上弹力起来，一边大叫“我想到解决脉冲共振的方法啦”，一边冲出休息室。 所以，为了不让这位具有革命精神的优秀魔导师不至于英年早逝，学生们开始加紧调试，将原本计划下午开机改到了上午。 这当然引起了张思远的不满，但是实验室以下午台风过境，极易影响通话质量，可能导致开机仪式失败的理由把他的不满堵了回去。 反正这位大校长不知道实验原理，随他们怎么忽悠。 “各小组报告一下。”罗方魔导师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到。 听到罗方魔导师的声音，各个岗位的人员开始报告。 “音频信号调制器正常。” “解调器正常。” “传输符文阵信号满格。” “扩音阵能量不足，怀疑是。。。喂！你！滚开，你踩着能源线了！” 众人莞尔。 随着最终检查的完成，罗方问向助手，“元素海那边的终端调试得怎么样了？” “已经完成，他们在等我们。” 罗方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还是他们拼啊。” 助手脸抽了抽，元素海那帮人比咱们人多了两倍才堪堪比咱们快了一点点，要说拼，谁比得上您？ “好了各位”，罗方轻轻拍了拍手，“准备接通。” 实验准备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簇拥中的郑洋和欧文大魔导师走到通话机前，一众人围着他们，等待设备的接通。 看到两位已经站到通话机旁，罗方对着控制台的学生点点头。 收到指令的学生，打开了控制台上的连接通话按钮。 随着一声低沉的蜂鸣，通话机上备注着连接中的红色符文灯缓缓亮起。 没过几秒，连接中的符文灯瞬间熄灭，而旁边标注着已连接的符文开始发出绿色的光芒。 郑洋的目光转向罗方，罗方却没有看他，而是对着欧文大魔导师尊敬地说：“欧文教授，可以通话了。” 欧文大魔导师闻言，看了看郑洋，然后指了指话筒符文板。 “不，还是您来，您最有资格。”郑洋小声却坚决地说。 欧文老师当然不是客气的人，听了这话没有推让，走到话筒符文板前，表情郑重而严肃，轻轻咳了一声，缓缓说到： “吃了吗？” 。。。 横跨半个地球的语音通讯，两个国家史上第一次隔空对话，就以一句十分接地气的问候，当作了开场白。 并且永远地铭刻在了史书上。 还有十二年义务教育的课本里。 现场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人们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就连郑洋也呆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罗方倒是不关心通话的人说啥，但是看到对面迟迟没有回音，他感到奇怪，皱着眉头看了看旁边的监控仪器，却发现指示信息并没有提示任何错误。 正当他准备上前查看仪器的问题时，圆形扩音器突然传出一声淡淡的咳嗽，然后一个听起来有些失真地声音缓缓传出。 “吃了，您呢？” 众人哑然，这怕不是也被欧文老师的问候打了个措手不及，才反应过来。 “吃了，你吃的啥？”欧文大魔导师继续问。 “白面包和牛奶，您呢？” “包子和豆浆。” “哦。”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点到一半才突然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这种违和感让他感觉很新鲜。 想了想，欧文大魔导师突然问出声，“唉对了，你哪位啊？” 众人绝倒。 不知道对面是谁，您还聊得挺开心。 对面也沉默了一阵，缓缓说到：“我是卡西莫夫卡斯，您是？” “我是维纳欧文。” “原来是欧文教授，居然是您亲自指导远程通话的实验，怪不得北魔工给出的方案如此完善。” “哦，不是我，我就是来看个热闹。” 对方陷入了沉默。 李力一巴掌拍在脸上，樾樾也摇头不已，所有人的脸都有些抽抽。 郑洋原本严肃的国字脸变成了一张脸，看到欧文大魔导师还有继续聊下去的兴致，赶忙对他说，“老师，仪式完成了，现在交给实验员们吧，我们去旁边观摩。” 欧文大魔导师闻言，有些遗憾，不过他还是分得清轻重，只好将通话的位置让给罗方，走到一旁。 。。。 张思远校长现在就是后悔， 非常后悔。 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导演出历史性的一幕，在政绩上添上靓丽的一笔，于是厚着脸皮邀请北方领领督来学校指导。 在他的想象中，郑洋总督会在通话机接通后用威严的声音，讲出“这是魔导科技的一小步，也是人类文明的一大步”、“越过天堑，走向世界”、“联通世界，联通你我”等等名留青史的话。 然后掌声响起，经久不衰，郑洋总督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然后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干的不错”，于是乎自己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然而都让欧文这个老不休搅和了。 虽然想起这句“吃了吗”终将刻在历史书上，被无数学生抄写十遍并背诵全文就感觉很好笑，但这不妨碍他恼怒这个老家伙坏了他的计划。 张思远校长现在很郁闷，心里计划着小九九，想要找个理由让欧文大魔导师赶紧滚蛋，听说明年就是这届魔法学会会长卸任的年份，不如写封推荐信推荐一下欧文吧。 若是欧文大魔导师知道这位脑回路不正常的张大校长准备“以德报怨”，一定会骂他神经病，不过现在，他正在跟郑洋站在一起，而面前则是汇报工作的罗方的助手。 助手有些腼腆，神色恭敬而略微害羞地接介绍着实验的最初想法，整个流程和想要达到的目的，不夸张，不省略，不偏不倚。 郑洋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偶尔问出一些有深度的问题，看得出来虽然他虽然已经长达三十年没有接触过科研，但是对技术的敏锐程度依旧不减，而且很多在更高层面上提出来的问题，往往引人深思。 欧文大魔导师则全程揣着手，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当自己是个吉祥物。 助手倒是偶尔眼巴巴地看看欧文大魔导师，希望得到这位知识渊博，德高望重的大魔导师的指导，结果等到望眼欲穿，只听到欧文大魔导师在快结束的时候淡淡地说了声，“不错。” 仪式结束后，郑洋在临时搭建的演讲台上做了简短的演讲，对魔导机械学的展望，对技术应用的期待，鼓励了研究人员并赞美了给予技术支持的人们拥有的无私精神。 核心思想就俩字： 已阅。 参观指导进入尾声，时间也临近了中午，科研人员将第一次开机通话的实验数据收集整理完成，罗方魔导师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跑去室外的远程通讯站去检查去了。 随着郑洋领督的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实验车间逐渐变得空旷，如同一直以来的样子。 当然，跟随郑洋离开的还有欧文大魔导师，还有他的两个学生，樾樾和李力。 在郑洋助理的安排下，一行四人乘车来到了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酒店，进入酒店包厢，主次依次落座后，郑洋沉默了少钦，说到：“欧文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说的元素海会议，应该就是上个月在元素海魔法岛上举行的那个？” “是。”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 “这么说来，关于灾难的消息，两位都是知情人？”他把目光转向李力和樾樾。 两人点点头。 “老师，您怎么看？”郑洋问向欧文大魔导师。 欧文大魔导师抬眼看了郑洋一眼，“躺着看。” “不是。。。好吧”，郑洋摇摇头，“我换一个说法，我想问的是，如果灾难真的来临，我们该如何应对？” “这是你一个小小的总督需要关心的事？”欧文大魔导师这回连眼都没抬。 普天之下，敢把总督冠上“小小的”，也没几个人。 然而几人并没有感觉不对。 “老师您说的不对，站在帝国的立场上，我确实不应该对这个事情指手画脚，但是作为一个人，我至少应该有知情权吧？” “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至于国家和魔法界怎么应对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不知为何，欧文魔导师对这件事戒心极高。 郑洋看了欧文大魔导师一眼，头缓缓低下，想了一会儿，他便了然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具体方案确实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七十九章 醒酒 此后，郑洋并没有过多谈这个话题，毕竟作为一个三十年官龄的优秀官员，对某些话题有着不一样的敏感度，当他看到欧文大魔导师对此闭口不言的时候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在灭顶之灾下，总有人放弃理智，转头投入邪/教的怀抱，在邪/教头子的忽悠下做出一些反人类的事情。 比如尝试摧毁项目试验场，或者对关键人物下手。 和平年代，这些人通常躲在犄角旮旯里画着圈圈诅咒人，但是在这紧急时刻，他们总会如小丑一般跳到前台来，对着无知的人大放厥词。 并鼓吹那些人送死，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关于一些关键性的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郑洋总督却谈起了另一件事。 “国内一些魔导师可能在秘密集会，暂不知道他们的目的。” 李力和樾樾相互坎坷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欧文大魔导师问道。 郑洋并没有解释，而是继续说道：“很多魔导师应邀前往春城参加会议，这个会议没有官方备案。受邀者中不乏符文动力学、生命学、机械学的大魔导师。” “这些魔导师们，都没有去元素海参加过会议吧？”欧文大魔导师想了想，问道。 郑洋点点头。 李力实在是一头雾水，只好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那个。。。你们说的，是啥意思？” 樾樾也瞪大眼睛寻求答案。 欧文大魔导师听到他们的疑问，轻轻抿了一口酒，解惑道：“富豪不想死，政客不想死，魔导师也不想死，他们一个有钱，一个有权，一个有技术，当目的趋向一致的时候，就会团结起来，寻找出路。” “他们为什么不参与我们？”樾樾疑惑道。 “那是因为他们希望主导权在他们手里。”郑洋淡淡地说。 李力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不太看好他们。”欧文大魔导师又抿了一口酒，“没有大国重器的支持，他们没办法做出大型工业部件，没有人才储备，也没办法设计并管理如此复杂的项目。” “咦，您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郑洋吃了一惊，抬头问道。 “当然，他们无非就是。。。” 欧文大魔导师才说了半句话，随着身形一阵摇晃，头狠狠地磕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三个人吓了一跳，樾樾瞬间瞬移到欧文大魔导师身边，紧张地叫道，“老师，老师你怎么了老师，你别吓。。。” 樾樾这时才看清楚欧文大魔导师的情况，脸色僵了僵，抬起身来对两位一脸紧张的二人说： “睡着了。。。” 李力无语地看着欧文老师面前的半盏酒。 这酒量跟耗子有的一拼，猫都拼不过。 欧文大魔导师话说到一半醉倒，饭局被迫中止，其他三人没辙，只好想办法把他安顿在了酒店里。 酒店的房间，樾樾和李力一脸无奈地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欧文大魔导师，郑阳已经离开，作为现任领督的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百忙之中才抽出时间宴请欧文大魔导师，顺带宴请他的两个学生，结果这位酒量低下的大魔导师说倒就倒。 有些事情还想跟欧文老师谈谈，不过这正主都躺了，还有啥可说的。 “欧文老师的酒量真就这么点？”李力趴在樾樾耳边小声说，“正常酒精摄入也不至于一口就倒吧？” “不知道，没有见过老师喝酒。”樾樾学着李力在他耳边小声说，“可能有些人体质不一样吧。” 李力想了想，突然说：“难不成。。。是装醉？” “嗯？”樾樾狐疑地看了一眼欧文大魔导师，“你是说？” “扯到了不该扯的话题上，于是装醉蒙混过关。” “也有可能。”樾樾眼珠子转了一圈，然后继续压低声音，在李力耳边小声道，“待会儿你这样这样，明白了吗？” “嘶。。。”李力倒吸一口凉气，“你确定？” 樾樾对他眨了一下左眼，“老师醉了，他需要醒醒酒。” 李力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万一老师要揍我。。。” “放心，我会保护你哒！”樾樾拍了拍李力的肩膀，顺便拍了拍自己的小b。 李力迟疑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力返回酒店客房，手里却多出一个锅，锅上盖着盖子，看不清里面的内容，却隐隐约约闻到一丝不和谐地味道飘散出来。 “怎么样，我就说有吧。”樾樾得意地说。 “所以远在元素海瑞典岛的鲱鱼罐头为什么出现在北方城？”李力掩着鼻子，闷声闷气的声音传出。 “因为北方城的人有病”，樾樾毫不客气地说：“好了别废话，鱼腥草和苦茶加进去了没？” 李力痛苦的点点头，“嗯，所以这真的不会出事吗？我总感觉这东西跟生化武器有的一拼。。。” “安啦安啦，苦茶可是醒酒利器。” “那鲱鱼罐头和鱼腥草呢？” “。。。也是。” “你犹豫了。” “少废话！”樾樾一瞪眼，“快去！” “。。。” 小心翼翼地端着这盆闻一下就san值狂掉的混合物，李力走向欧文大魔导师的床边，然后对他轻轻说道：“老师，醒酒汤来了。” 欧文大魔导师充耳不闻，继续装醉。 “老师？”李力歪着头，试探性叫了一声。 无反应。 李力回过头对樾樾一努嘴，樾樾收到信号以后点点头，一个符文闪过，欧文老师的上半身被魔法缓缓托起，身姿改成半躺。 看到这样的姿势不会被呛到，李力将一大碗冒着不可描述气味的不可名状之物凑到欧文大魔导师脸前，但欧文老师紧咬牙关，依旧不做任何反应。 只不过原本起伏的胸膛不再起伏。 半天，欧文大魔导师都不配合，李力一咬牙一跺脚，捏开欧文大魔导师的嘴，灌了一口进去。 欧文大魔导师眼睛瞬间瞪圆，身体猛然直起，将嘴里的混合物喷了出去，然后趴在床边，“呕” 这一喷，不巧正朝着李力的方向，混合物喷了李力一脸，李力目瞪口呆，下意识的闻了闻，于是也“呕” 唯有樾樾在一旁，清风在在她周围环绕，意思臭味都没有接近她。 然而不管怎么呕，那股不可描述的味道依然在嘴里环绕，欧文大魔导师十分敏捷地跳了下来，跑进了盥洗室，一点也不像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 李力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盥洗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于是他求助地看着樾樾。 樾樾嫌弃地看着他，但是这个损主意是她出的，李力只是殃及池鱼，不得已，她在空中画起了符文，边说道：“屏气。” 李力听话地屏住呼吸。 一道水流从樾樾的身前出现，流向李力，刹那间就将李力团住，然后再樾樾的控制下左右冲刷。 不一会儿，水流变得略微浑浊，里面漂浮着零星的鱼肉草根和茶叶。 不过樾樾显然没有莉莉丝一样文明，水流冲刷完毕后，顺着窗户就流出去，然后浇在酒店外的花坛里。 冲刷完毕浑身干爽的李力看着盥洗室的门，有些犹豫，“这么整蛊，欧文老师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樾樾摆摆手，“老师身子骨一向硬朗，况且他很喜欢这种没上没下的打闹，只要别做的太过分。” “有可能单身久了吧。”李力叹息地说道。 突然，盥洗室的门弹开，一个不大不小的闪电球从里面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李力的身上。 李力瞬间跳起了狂喜之舞。 手舞足蹈了半天，李力才缓过劲来，身子不停的抽抽着，哭丧着脸看着旁边一脸欣赏的樾樾，控诉到：“说好的保护我呢。” “没反应过来。”樾樾深表遗憾地说。 李力：“。。。” 樾樾和李力整蛊完毕，欧文大魔导师也报了仇，三人将这篇翻过，一同走在了回往学校的路上。 走在路上的李力，问出了之前的疑问。 “老师，你为什么要装醉，之前你没说完的到底是啥？” 欧文大魔导师撇了一眼李力，“你真要知道？” “额。。。我可以吗？”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欧文大魔导师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有一个人你想必有印象，大魔导师艾利。” “上次高校来访的那个？”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作为艾利家族的一员，他和其他的一些人一直不遗余力地推动魔法私有化，垄断魔法知识的传播，甚至搞出了所谓的‘符文专利’，试图让元素海联邦议会通过他们所谓的‘符文专利法案’。” 李力和樾樾皱了皱眉头，却都没有说话。 “他和一些专业领域中有所建树的一些大魔导师，共同组建了所谓的魔法联合议会，这个议会整天不干别的，净做些打压新兴魔法研究团体，推动各国建立法律垄断魔法知识这种事情。” “那这次？”樾樾问。 “这次的话，这些老牌家族可能得到了什么风声，他们自有他们的解决方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废弃的一些方法，可能会被他们变成现实。” “比如离开地球，建立地外居住区？”李力笃定道。 “很有可能。”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 三人陷入暂时的沉默。 李力摸着下巴思考着，然而不知不觉间，一丝笑容爬上了他的脸庞，他轻轻地笑到，“有点意思。” 欧文大魔导师和樾樾听到后，疑惑的看向他。 李力抬起头，迎着两人的目光，笑到：“老师，樾樾，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军备竞赛’？” 第八十章 冷战计划 在旧世界，军备竞赛是描述美苏两个超级霸主在冷战期间行为的专有名词，当时两个超级大国不停发展自己在军事武器和航空航天上的技术，在两方无法亲自下场肉搏的情况下，不停武装自己展示肌肉，以达到震慑对方的政治目的。 虽然当时的情况十分尖锐，任何一方的一个危险的举动都会造成世界大战，但不得不承认，当时的军备竞赛使得人类的科技水平发展飞速。 比如说登月。 有人形容，上个世纪的登月就像是乘坐澡盆漂洋过海，虽然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的科技水平能够取得登月的伟大成就，不得不令人震撼。 李力并不认为那群没有超级大国支持的魔导师团体能够以对手的身份和元素海会议的团体进行军备竞赛，不过这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 “让金州联合王国支持他们，将世界大战变成军备竞赛？”欧文大魔导师摸了摸下巴，“详细说说。” “虽说我们与金州联合王国已经宣战，但是时至今日依然没有发动一兵一卒，有心人肯定会看出端倪，那么我们可以换一种思路。 “军备竞赛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双方都要有能够顷刻间毁灭对方关键单位的远程打击武器，尤其是毁灭性武器，瞬间抹平一座城市的那种。” 樾樾闻言，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难道说？” “咳，我们当然没有，可是我们可以谎称有。”李力眨了眨眼睛，“西北符文基地的无人区，我们可以制造巨大的符文引发爆炸，谎称我们已经拥有了这样的武器，并且需要金州联合王国也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这样的武器。 “而符文火箭的应用，也可以声称我们有将这种武器快递到世界任何角落的能力，也就是远程投射和远程打击能力。 “接下来，为了保证世界不会陷入不可挽回的战火，步入毁灭，晨帝国声明不先使用这种武器，但保留反击能力与二次打击能力。 “两个国家将会进入表面上凶狠不顾一切，实际上谨慎发展的胆小鬼博弈状态，通俗点来讲就是冷战。 “在冷战的过程中，双方必将不顾一切发展各个领域的魔导技术，包括航空航天技术，而这样的发展，不仅仅是由领导者自上而下驱动，整个国家社会都必将活跃起来，为了打败整个国家的对手而努力。 “而战争的真相，反而不值一提。” 脚步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欧文大魔导师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樾樾面露惊奇，神色说不吃的奇怪。 “你们。。。看我干嘛？”李力奇怪地摸了一把脸，没有摸到脏东西。 “这只是一个猜想，还是。。。”欧文大魔导师缓缓说到。 李力摊了摊手，没有说话。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威慑力让野心家不能轻举妄动，矛盾转移让全国上下齐心一致，甚至还能激起人们的攀比心。” 樾樾接着补充道：“人们不再会怀疑战争本身的真伪，即便是有人散布真实的原因。因为冷战的解释足够合理与自洽。” 三人陷入沉默。 欧文大魔导师想了很久，最后轻轻摇头，“中陆洲上下五千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找不出任何可以借鉴的经验，但是这种方案也未尝不可一试。” “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发展出瞬间摧城灭国的武器吧”，李力脸抽了抽，“这种武器最好还是发展不出来的好。” 不知不觉间，三人回到了学校，进入学校的那一刹那，他们有默契地停止了这个话题。 欧文大魔导师与李力两人分开，独自前往自己的魔法塔，而李力和樾樾则向实验室走去，他们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做。 作为甩手掌柜，李力仅仅负责提出这样的想法，至于之后的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就算两个国家真的用这种方式去掩盖事情的真相，激励国民积极性，追根溯源也只会追查到欧文大魔导师身上。 毕竟这主意本质上算是一个另辟蹊径的馊主意，所有的后续都建立在“双方都有威慑性武器上”这个谎言之上，一旦谎言败露，那么后果不可想象。 李力和樾樾这些小辈，还没有成长到能够撑起如此责任的地步，即使是欧文大魔导师来承担，万一败露，说不得也要承担千古骂名，而成功却不能声张，也许只能在未来的某个解密节目中窥探一二。 如果有未来的话。 。。。 几日后，两封信函同时邮递到了李力手中。 其中一份是元素海奥尔科斯符文学院发来的感谢信，感谢李力及其团队在他们的符文实验中给与的帮助，并附上了符文对比试验的结果。 实验结果表明，在同等能量输入的情况下，大型符文的魔法出力效果达到了符文阵的两倍以上，其岛屿获得的动能比符文阵多出四倍，暂不清楚详细数值，因为目前来说，矢量的量化测量研究并不充分，通常都是以作用物体加速度来进行测量。 不过看到这个结果，李力则推测道：“大概是因为符文大小让魔法效果二次方增长吧。” 而另一封邮件，则是从魔法学会发来，紫红金边，上面还流动着看不出来的符文，信封正面加盖着魔法学会会长王美丽的印章，是一封制作精美的邀请函。 初拿到邮件，李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樾樾看到这封邮件以后，眼神瞬间变得不对劲了。 “魔法学会的邮件？”李力挠了挠脑壳，“我就记得好像符文塔是交给他们来设计的吧，因为这事？” “肯定不是”，樾樾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原本想要写些什么，结果看着那封邀请函却怎么也下不了笔，只好郁闷的趴下，眼含羡慕。 “你知道？”李力诧异地看着她。 “当然，这种信函我见过一次。”樾樾悠悠地说，“拆开看看吧，是个惊喜哦。” 将信函拆开的一瞬间，信封上的符文闪烁了两下后彻底熄灭，看起来像是一个一次性验启，打开信函取出信，李力开始阅读： “尊敬的李力学者。 “鉴于您在魔法符文、魔法机械领域所做出的贡献，经晨帝国魔法学会讨论，帝国魔法部审阅通过，现授予您大魔法师称号，请于帝国历三八四，暨仁武三十三年九月十五至帝国魔法学会本部参加授函仪式。 “帝国魔法学会” 李力眨了眨眼，又将信函重头看了一遍。 很快看完，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惊奇地说：“大魔导师？要成为大魔导师了？” “是啊”樾樾无奈地摊了摊手，“上一次见着这个邀请函，我还是在欧文老师的抽屉里。” 李力又看了一遍信函，脸上露出恍惚，感觉有些不真实。 “为啥？怎么想都不应该是我吧？”李力挠了挠头。 “为啥不能是你。”樾樾好笑地看着他，“先不说你给符文学带来了多少的新技术新概念，就说你提出的拯救地球方案，就足以把你带到大魔导师的位置上。” “我这么牛逼呐。”李力不好意思地说。 “是啊，李力大魔导师~”樾樾捧着他的脸笑眯眯地说。 李力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腆着脸催促道：“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瞅你那出息。”樾樾好笑地晃了晃他的脑袋，“可惜这个时间点我得动身去西北了，所以就让莉莉丝陪着你去好了。” “不需要人陪吧？”李力诧异。 樾樾鄙夷地看着他，“作为史上最弱大魔导师，你要有被别人保护的自觉。” 李力闻言叹了口气，“所以为啥老师总是想把我推到前台来呢，作为史上最弱大魔导师，让我老老实实呆在幕后搞一些有的没的多好。” “不知道，可能老师有老师的考虑吧。” 李力和樾樾每日都是早早来到实验室，直到上午时分，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很兴奋。 吕小苗兴奋地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到一页空白页，然后塞到李力脸前，有些兴奋也有些害羞地说：“李力老师，哦不是。。。李力大魔导师先生，请给我签个名吧！” 李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歌星，就是一个大魔导师而已，再说你怎么不问欧文老师要签名。” 吕小苗害羞地低下头，小声道：“要过了。” 李力无语，低下头在笔记本上工工整整地写下：“祝吕小苗同学越来越漂亮，科研更上一层楼。李力” 写完后将笔记本还给兴奋不已的吕小苗，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对寻峰招了招手，“拿来。” “什么？” “笔记本，我给你签名。” 寻峰一脸黑线，“不需要！” “哎呀，别拒绝嘛，快！” 李力盯着寻峰认真地等待，直到等得他浑身不对劲，他才将自己的笔记本拿出来，递给李力。 翻开扉页，在空白处写了些字，随手合上笔记本，还给寻峰。 然后一脸无所谓地转身向办公桌走去。 寻峰脸抽了抽，翻开扉页，看到李力写的字，神情瞬间阴郁下去。 “愿寻峰同学能够独立自主完成科研，勇于承担，敢于挑战。李力” 你讽刺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第八十一章 离别（上）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而逝。 九月中旬，大型符文实验室的各位终于要踏上了去往西北的路途。 此时的西北符文实验基地还未完全建设完成，但主体建筑已经基本完工，接下来就是关于实验室规划，装修，大型实验仪器采购以及安装，这些都离不开作为实验室负责人的樾樾。 除实验室的三人外，从校园招募的其他队友将会在实验室完全建成之后，大约明年年初陆续入驻西北实验基地。 毕竟还是要让人家过个好年。 而李力与其他人不同路，他和莉莉丝将会西去，前往帝国首都帝京，参加魔法学会的授函仪式。 离开前，樾樾站在符文实验室门口，眼神略过已经空旷大半的实验室，有些感慨。 这里原本是高能符文实验室的材料器材制备室，最早则是一个大型教室，由于高能实验室建成后这个实验室离着最近，被学校改造成了制备室，堆放一些材料和用具。 而樾樾来到这里后，强行征用了这个教室，美名其曰，为了安全。 理由很充分，比如她可以在高能实验室保护措施失效的时候保护周围，也可以在出现事故的时候第一个冲进去救人。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小九九，无非是可以打着实验制备室的名号申请材料而已。 不过后来，她发现就算不打着实验室的名号，后勤司也不会卡她脖子限制她的材料申请，只不过既然已经将实验室定在了这里，就懒得搬迁了。 这里原本只是一个用来放置小型实验仪器和持续时间较长的实验项目，最主要的功能还是樾樾的办公室，但谁都不曾想到，这个实验室里孕育了多少改变世界的东西。 从各种概念，到各种实验机，围绕着符文，机械，自动化，航空航天，能源存储，信息存储等一系列技术领域，发展出了让人叹为观止的科技树。 都是从这小小的实验室里走出去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微微转头，看着正在收拾打包整理的李力，樾樾有些恍惚。 可能是从那个阳光炽热的下午，她发现后院中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人开始的吧。 李力感觉有人在看他，抬起头来，发现樾樾的眼神正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双眼却聚焦到了其他地方，显得有些呆滞。 他笑了笑，问道：“怎么了？” 樾樾被惊醒，回过神来，摇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什么？”李力手里的动作没停，用封箱带将纸箱封上，然后抬起纸箱向门口走去。 樾樾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自从你来之后，短短几个月间，我们做了好多事情，有些事情甚至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真的是。。。不可思议。” “技术发展到瓶颈后的突破而已。”李力将纸箱摞在门口，擦了擦脸上的汗，无所谓地说道。 樾樾依旧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必想太多”，李力没有探究她想要说的是什么，只是说道：“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研究出更多的魔导符文技术，将符文学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顿了顿，李力眨眨眼，“我们，未来可期。” 樾樾看着李力帅气的脸庞，做出调皮的表情，突然绽放出一个巨大的笑容，顺势扑到李力怀里，狠狠地点头，“嗯！” “哎哎哎，别蹭，我这一身汗。。。” “不管，去了帝都要每天都想我，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每时每刻都想你。” “离那个狐狸精女仆远点！” “都说了人家是志同道合的同行者。。。” “嗯？！？” “好的，我离她远点。” “但也不能太远，毕竟她还要保护你。” “。。。” 翌日，别墅。 莉莉丝将四人份的早餐端出厨房，放在餐桌上，回望了一眼别墅客厅，然后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换下日常劳作的普通女仆装。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在这栋别墅做早餐。 换上好久没有穿的超华丽女仆装，她变回了超华丽女仆莉莉丝ssr，走到李力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李力探出头来，看到是莉莉丝后，将门敞开着，回身走回房间继续收拾东西。 “早餐做好了。”莉莉丝没有进入房间，只是在门口轻轻说道。 “嗯，多谢，我很快收拾完。”李力头也没回地说，一边说，一边将一些洗漱用品塞入行囊。 莉莉丝点点头，也不管李力能不能看到，转身向其他两位的房间走去。 过了一会儿，樾樾和武沐各自从房间中走出，坐在了餐桌旁，李力也收拾完行李，将行囊拎到了客厅，洗过手后坐在餐桌前。 看着莉莉丝依然准备站在餐桌旁履行她身为女仆的责任，李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一把抓住她华丽衣装的袖口，将她拉倒餐桌座椅上。 “最后一顿饭，一起吃吧。” 被迫坐在椅子上的莉莉丝看了李力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一行四人默默吃着早餐，谁都没有说话。 所有人专注地消灭眼前的食物，没有人抬头，也没有人问候，只有咀嚼的声音，和筷子碰撞的声响。 良久，声音渐歇，四人陆续放下手中的碗筷，却没有人离开，只是坐在座位上发呆。 李力注视着武沐，武沐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碗，有些纷乱的发丝垂下，看不清表情。 “师姐？”李力轻轻呼喊了一声。 武沐的身形突然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干。。。咳”，武沐被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惊了一跳，赶忙清了清嗓子，“干什么？” “我们三个走了之后，照顾好自己。。。”李力轻声说道，然而看到武沐轻轻颤抖地身影，他如鲠在喉。 转头看向樾樾，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一旁的樾樾叹了口气，一把将武沐的身影搂住，轻轻地拍着她的头，“西北不是很远，如果你想去看我们，跟上司请个假，溜溜达达就过来了。。。” 武沐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樾樾神情无奈，瞪了李力一眼。 李力无辜地看着她。 “俗话说的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李力委婉地说，结果还没说完就被樾樾瞪了回去，只见樾樾用口型质问，“会不会说话？” 李力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就在这时，一声“噗嗤”从武沐那里传来，接下来便是一连串压抑不住的笑。 李力和樾樾面面相觑，莉莉丝依然面无表情。 武沐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充盈着笑容，虽然没有洗漱化妆，但面容精致依旧，看了看李力和樾樾，她好笑地说：“你们这是什么反应？难道以为我会哭哭啼啼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你。。。没事吧？”李力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武沐笑着说，“我可比你们的年龄都大，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再说了，又不是生死离别，如果想你们了，我辞职投奔你们就是了。” 看起来她真的没什么事，李力和樾樾对望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李力一行人今日要去城里拜访樾樾的家长，下午时分就要登上西去的列车，所以第一次，三人将洗碗收拾的工作交给武沐。 将租赁空间塞不下的行李塞到魔法车的后备箱，莉莉丝坐在了魔法车驾驶，李力和樾樾则站在车边，回望着这栋别墅，说不出的唏嘘。 “我们要走了，师姐。”樾樾与武沐紧紧地抱在一起，轻轻说到。 “嗯，路上小心。”武沐微笑着说。 良久，两人松开，武沐转向李力，笑着张开双臂。 李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神色犹豫地看了看樾樾。 樾樾撇撇嘴，扭过头去。 李力摇摇头，走上前去，轻轻将武沐搂在怀里。 “保重自己，闺蜜。”拥抱着，武沐在李力耳边说道，然后用低不可闻地声音轻轻地说：“记得想我。” 李力不做任何回应，因为此时，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没一会儿，他松开臂膀，却发现武沐的双臂依然紧扣，只好稍微用力，从武沐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看着武沐精致而美丽的容颜，和一些怅然若失的茫然，李力轻轻说道：“我们走了，照顾好自己。” 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来，登上了魔法车。 魔法车缓缓启动，在武沐微笑地表情中逐渐升空，向远处飞去。 直到魔法车变成了一个小点，武沐缓缓蹲了下来，脸上微笑依然，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滑落下来。 第八十二章 离别（下） “没问题吗？”李力坐在副驾驶，从车窗向后望去，神色有些忧虑，然而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到武沐的身影。 樾樾在后座，心不在焉地画着各种乱七八糟的符文线条，一边随口答道：“怎么可能会没问题。” “恩？”李力疑惑地转过头来。 樾樾轻轻叹了口气，“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女性，可是师姐实际上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也正因为心思细腻，所以做事才能滴水不漏。” 顿了顿，她接着说，“然而心思细腻也意味着感情丰富，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至少她是。七情六欲，她比所有人都抗拒，然而真正体会**的时候，她又比所有人都放不下。” “爱别离啊。”李力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 “是啊，‘爱’别离。”樾樾将重音放在第一个字上，不自觉地横了李力一眼。 李力愕然回头。 樾樾没有理他，只是转过头望向窗外。 大地逐渐向后远处，城市向他们飞驰而来。 “不过，你还真够冷酷的”，李力言语中透露着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更感性一点，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理性，看待离别。” “习惯了而已。”樾樾轻轻理了理头发，将几根鬓角杂乱的发丝理顺，“很早以前我就离家上学，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家几次，每次离家爸妈都会送我到高河站，然后看着我登上离开的列车。” 抬起头来想了想，樾樾继续说道：“嘛，虽然我很讨厌离别，但是离别是为了最好的相聚，也是为了彼此更加的珍惜。所以我不认为离别是一件坏事。” “那如果是永别呢？”莉莉丝冷冷清清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将李力和樾樾的目光吸引过去一瞬。 樾樾垂下眼帘，“永别啊。。。” 魔法车里陷入了暂时的沉默，只能听到魔法带动的浮空引擎微微地轰鸣声。 良久，李力的声音响起：“只有死亡才会永别，活着的，总会有再次相见的希望，只要希望还在，就不算永别。” 莉莉丝沉吟良久，轻轻说道：“你说得对。” 魔法车飞入了北方城，降落在城市主干道上，随着有些稀疏的车流向前飞驰。 不到半个时辰，魔法车停在了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门口，将车停在小区外的浮空坪上，三人下了车，走进小区。 进入小区的偏门，看到的是一条笔直甬道，甬道两侧的居民楼一层被改造成了各式各样的商铺，此时正是早上，只有寥寥几家商铺已经开门，大部分商铺只有在中午时分才会开放，一直到后半夜收摊。 往前走几乎到底，才是樾樾父母所租的临街商铺，如果这条甬道算是街的话。 成衣铺子早早开门，进入商铺后可以看到，整个两室一厅的厅被分割成了两部分，前半部分挂着各种各样的成衣和布料，一些已经做好却没有取走的衣服也挂在那里，供客人参考。 后半部分用不透明的厚帘子分割，里面是各种缝纫机械和成衣工具，一些布料整齐堆放在角落，还有一些边角料散落在地上。 此时，樾樾的母亲巧萍身着便利的衣衫，银色的头发盘起，正在剪裁衣物，而父亲何军，坐在一旁椅子上，将小茶壶里的清茶倒入茶碗，然后端起一口一口轻轻嘬着。 樾樾要离开北方城的事情，他们早已知晓，与她一样，二老对离别之事已经习惯，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询问了离开的确切日期。 看到一行三人来到这个小店，巧萍放下手中的活，从旁边端来早已洗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顺便将椅子拖来，放在桌旁。 李力与樾樾依次坐下，莉莉丝则又进入了角色，一丝不苟地站在旁边，不落座。 几人早已知道她的爱好，不去管她。 “今天就走？”何军将茶碗放下，对着两人问道。 樾樾点点头，“今天下午的飞舟。” “嗯。”何军轻轻支了一声，不再言语。 巧萍回到卧室，而几人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巧萍从卧室出来，手中捧着几件厚大的衣服，在李力惊讶的目光和樾樾果然如此的表情中，将衣服放在樾樾面前。 “我给你们三人一人做了一件棉衣，你们试试看”，巧萍拍了拍棉衣，对三人说道：“你们给的消息也太突然了点，如果早些知道，我还能多做几件。” “妈，你是不是又熬夜做衣服了？”樾樾看了看巧萍略有些憔悴的脸色，心疼地问道。 “之后多休息几天就好。”巧萍笑了笑，没有否认。 将青蓝色的两件棉衣依次交给樾樾和莉莉丝，然后将黑灰色的棉衣送到李力的手里。 李力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接过棉衣，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还有我的，辛苦阿姨了。” 常年身穿女仆装的莉莉丝，却也一反常态地没有拒绝女仆装以外的衣服，接过衣服后，对着巧萍深深地鞠了一躬。 施施然受了莉莉丝的礼，待她站起身来，巧萍笑着对她说：“知道你一直照顾我们家樾樾和李力，所以也就给你做了一件，不知道合不合身。” 莉莉丝仿佛没有听到巧萍的言外之意，只是说：“多谢阿姨。” 反倒是何军在旁边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瞥了自己老公一眼，巧萍转过头来对三人说，“都试试，如果太大，我还能抓紧时间给你们改改。” 樾樾和李力点点头，站起身来，展开棉衣套在身上，莉莉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仆装，感觉这套服装套上棉衣并不合适，只好对巧萍说道：“阿姨，能否借用一下卧室？” “那里。”巧萍指了指旁边的门。 莉莉丝点点头，向卧室走去。 不一会儿，莉莉丝穿着一身常服，套着棉衣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了巧萍面前。 李力看着莉莉丝化身为超稀有的母爱版超常服莉莉丝ur，有些惊奇，没想到这位深度女仆装控居然还带有常服，本以为她的两个箱子里除了女仆装就是女仆装，顶多一些限定版的不能穿出去的极限工/口女仆装。 巧萍围着三人转了转，拉了拉袖口，整了整肩膀，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不愧是做了大半辈子成衣，即便没有量过，棉衣的尺寸也非常合适，樾樾和莉莉丝由于是女孩子，棉衣长摆，腰部收束，做成了修身款，看起来并没有普通棉衣的臃肿，而李力的则是略瘦，比较符合他的身材。 将衣服脱下，各自放到各自的行囊里，三人依次落座。 看来不穿女仆装的莉莉丝终于摆脱了女仆的身份角色。 “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吗？”巧萍问道。 樾樾摇摇头，“今年过年恐怕不能了，实验基地配套的好几个实验室需要尽快完工，可能要一直忙到明年年初。” 正常来讲，实验室并不需要如此着急，一般来说这种大型实验室的建设都有一年以上的工期，从主体建筑到设施建设，再到人员配套，如果遇到问题还要一再拖延。 可是对于目前来说，一年的时间实在是太奢侈了。 听闻，巧萍点点头，“去了那里照顾好自己，听说西北风大，阳光强，还有高原反应，你们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当心晒伤。。。” “我知道了，妈。”樾樾点点头，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不知怎么的，她感觉鼻头有点酸。 “还有李力，西北很多未经开发的地方，你不会魔法，那些危险的地方不要去，就算去也要带上其他人，不要逞强。” “好的阿姨。”李力重重点头。 有些沉默的何军看了一眼时钟，开了口，“你们是下午的飞舟？” “是。”樾樾点点头。 “那么吃完饭再走吧”，何军说到，然后面朝李力，“小子，陪我喝两盅。” “可是我不会喝。。。”李力正要拒绝，却看到何军瞪着他，只好改口，“好的叔叔。。。” 和巧萍聊着家常，不一会儿便到了做饭的时候，巧萍站起身来向厨房走去，何军也跟进了厨房。 李力啧啧称奇小声问樾樾：“你家谁做饭？” “我妈切配，我爸掌勺。”樾樾小声回。 “感情这么好？” “我妈一忙起来就忘了做饭，所以我爸的厨艺都是被逼出来的。” “。。。嗯，挺好。” “但是我爸刀功不好，他切出来的丝都是条。” “。。。我觉得你爸可以试试用魔法。” “他比你强点有限。” “。。。” 李力脸抽了抽，比一个菜鸡强点有限不还是菜鸡？老丈人自己就是个魔法弱鸡居然嫌弃身为魔法白痴的女婿？ “你爸。。。很强。” “少讽刺”，樾樾横了他一眼，“那也是你爸。” 李力无话可说。 多半时辰过去，巧萍将一盘盘精致的菜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和莉莉丝做的色香味俱全不同，巧萍所做出来的都是些家常菜肴，分量瓷实，蒸煮入味，是北方常见的家常菜。 何军则从厨房拿出了一小瓶酒和两个小酒盅。 依次落座后，何军将一个小酒盅放在李力面前，拒绝了李力想要倒酒地举动，拿起酒瓶，准备给他倒酒。 正要倒，何军突然想起什么，盯着李力问道：“你成年了吗？” “我今年十八。” “哦。”何军点点头，正要倒，又突然止住，“周岁虚岁？” “。。。周岁” “哦。”何军点点头，“那。。。” “我说你倒不倒！”不耐烦的巧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晃动让里面的酒撒出来一点，看到这一幕何军心疼的叫道：“我的八二年陈酿茅台。。。” 巧萍亲自给两人倒上，然后招呼两个女生，“咱们吃饭，让他们喝吧。” “小子。。。” “咳咳，叔叔，我叫李力。” “嗯，小子。。。”何军恍若未觉，抿了一口酒，打开了话匣子，“当初知道你追我们家樾樾，我是拒绝的，因为你不能让我当你老丈人，我就马上去当你老丈人，第一我要考察一下，因为我不愿意当你老丈人之后加一些谎言上去，女婿‘duang’一下很优秀，很完美，这样出来老婆肯定会骂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女婿，就证明上面那个是假的。。。” 李力现在满脑子都开始“duangduangduang”了。 “我原本希望找一个能够保护她，照顾她的人，你懂吗？” “懂懂”，李力忙点头，“可是现在没人能打得过她，所以能保护她的人估计找不到。。。” “废话”，何军一瞪眼，“这个我知道，重点在这吗？” “您的意思是？”李力小心翼翼地问。 何军哼了一声，继续抿酒，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樾樾是个好孩子，这几年来经常离家在外，也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但是她能是一会回事，你照顾她是另外一回事。” “我明白。”李力忙不迭点头。 “希望你是真明白。”何军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去管李力面前几乎未动的酒盅，自顾自地饮酌起来。 李力轻轻抿了一口陈酿，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爆炸，偷偷看了看准丈人没有催酒的打算，赶紧抓紧筷子狠命扒啦几口饭菜。 樾樾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爸爸和他的男朋友互动，眼里全是幸福与温情，虽不知道他与李力的结局如何，但此时此刻，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之间的小小对话，让她觉得很是奇妙。 巧萍看到樾樾的眼神和表情，笑了笑，说到：“当年我带你爸第一次到你外公家做客，就跟着阵仗差不多，你外公也是一张债主脸，不给你爸好脸色，不过当时是你外公当家，家里大大小小事情都由他说了算，包括儿女的婚事。” “那之后呢？”很少听到父母长辈的八卦，樾樾满脸好奇地问。 “之后，你爸做了一件事，打动了你外公。” 两人的对话吸引了其他人，正在独饮的何军听了老婆的话，有些尴尬地说：“陈年往事，说他作甚。” “怕什么，又没外人。”巧萍无所谓地说，旁边的莉莉丝听了挑了挑眉头，她自认为自己还算不上“一家人”。 “妈，说说，什么事能打动我那死板外公？”樾樾则有些兴奋的催促道。 “不许说长辈坏话！”巧萍嗔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当时我精神力暴走，眼看时日无多，你爸却并没有离我而去，当时他独自一人去求见各个学院和生命院的教授和医生，所有人却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因为这样的病症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就算是有也未曾记录下来。” 樾樾神色紧张，李力却变了脸色。 樾樾的母亲也经历过精神力暴走？ “后来呢？”沉浸在故事里的樾樾没有看到李力的脸色，催催促道。 “后来，帝国魔法学会分会的一位大魔导师对你爸说，我的病症应该是情绪波动极大导致的自我怀疑，想要好转，可以试试持续不断地引导和关心，转移注意力，可能会有所好转”，樾樾地母亲轻笑了一下，“就像对待脑损伤植物人一样。” “那我爸。。。” “你爸就天天在我身边，想方设法陪我说话，在我休息的时候不停地阅读各种故事和晦涩难懂的书，编排出各种故事，我还记得有一个一百零八位魔法师反抗前朝暴政，占山为王的奇怪故事。” 李力顿时惊悚地看着何军，就差当场抓住何军的手来个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巧萍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一陪，就是一年。 “别看你爸现在寡言少语，那一年，他怕是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李力打量了巧萍一眼，谨慎地问：“那您现在是不是也已经好了，能够精神力外放之类。。。” 巧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精神力外放是什么？” 李力和樾樾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没有理会李力的问题，巧萍继续说道：“这个病我到现在依然没有好，但它已经无法影响我了，你爸虽然没有将我从那个自我怀疑的世界中拯救出来，但他却给了我对抗它的信心。” “爸，没想到您当年那么厉害呐！”樾樾转向何军，崇拜地看着他。 何军无所谓地摆摆手，眼角的得意却无法掩饰。 “所以你外公松了口，不仅松了口，私下里还对你爸称赞有加。”巧萍看了一眼何军，脸上满满地爱意，“可惜的是，那些故事他不让写下来流传出去，不然的话他一定会家喻户晓，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小说家。” 李力的脸抽了抽，能写出一百零八魔法师聚义的人，不出名就怪了事了。 突然，他感觉一束火热的目光灼烧着自己的脸颊，抬头一看，发现樾樾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神情激动。 最初还有些疑惑，不过马上他就相出缘由，惊恐地使劲摇头。 开玩笑，他上辈子光搞理工了，让他讲讲光线追踪渲染原理他倒是会，全本水浒？他又不是郭x纲转生。 再说人家郭先生还健在呢，哪来的转生。 樾樾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撅了噘嘴，轻哼一声。 虽说是送别宴，饭桌上却不显得沉闷，也许真的是他们已经习惯了离别，所有人对此看得很淡，酒足饭饱时，时间也到了下午，是时候踏上离开的行程了。 樾樾将魔法车留在了成衣铺，一行人站在公交车站等待去往高河站的魔法公交，巧萍和何军也来到了车站送别。 樾樾和巧萍在一旁说着母女俩的知心话，其他三人沉默着，时不时抬头看看道路方向。 公交车姗姗来迟。 “妈，我走了，保重身体，不要熬夜。”樾樾抱着巧萍，在她耳边细声说到。 巧萍点点头，“到了给我们回个信。” “嗯”，樾樾使劲点点头，松开妈妈的怀抱，然后扑到爸爸的怀里。 “爸。。。”樾樾小声叫道。 “我知道，少喝酒少吃肉多吃菜多锻炼是吧？”何军宠溺地摸了摸樾樾的头，抢先答道。 “哼，我会让妈监督你的。”樾樾轻哼一声，表达着自己作为女儿的娇嗔。 “行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走吧。”何军松开樾樾，挥了挥手。 “嗯。” 三人对二老依次挥手告别，在两人送别的目光中登上去往高河站的公交。 公交缓缓驶离，慢慢加速，最终消失在大路拐角。 巧萍靠在何军身旁，何军轻轻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巧萍呢喃。 “儿女大了，走远点也好。”何军轻轻拍了拍巧萍的后背，安慰道。 “可是。。。”巧萍欲言又止。 “总会回来的，总会回来的。。。” 。。。 “我们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李力看向怀中的樾樾，从上车开始，她便沉默不语。 “。。。我知道。”樾樾小声道。 “有可能。。。” “我也知道。” 她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拯救计划不成功，那么他们永远都回不去了。 “可是爸妈不知道，这便够了。” 李力闻言，叹了口气。 苍白的希望， 吗？。 --本卷完-- 第一卷结语 从五月二十七开书到现在一共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本书也完成了第一卷的内容。 这三个月来笔者的生活不可谓不暗淡，两次申请签约被拒，追一个女孩子被婉拒，公司账面困难工资被拖欠（虽然拖欠期间有利息），体检查出血压高，被迫开始清淡饮食。 笔者感觉自己就是个橱柜，里面除了碗具就是杯具。 不过笔者本身是个乐观的人，这些杯具也有杯具的好处。 追女孩子过程中，笔者明白了感情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有热心读者提出，樾樾和李力的感情是不是升温太快了？原本笔者并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单身二十多年，对感情之事并不了解，但是经历过一次追求与被甩，笔者深切了解到，感情并不是一件可以理性分析、摆开公式、讲清道理的逻辑性很强的事，感情是没道理可讲的。 那么对于樾樾和李力的感情升温太快，其中确实有笔者作为直男的臆想，很多需要换位思考的东西笔者并没有表现出来（其实是毫无概念啦），这是笔者需要吸取教训的地方。 申请签约被拒是一件让笔者略有遗憾的事情，不去分析被拒的原因，单单是说被拒这件事情对笔者还是有一定的打击的，不过笔者并不打算就此切书，最坏的情况就是未来笔者因为某种原因实在是写不下去了，离开了作者这个行业。不然的话，笔者准备用爱发电，将这个故事讲完。 不过这个事情且看公司的工资能不能顺利发出来吧，用爱发电可以，但是至少也要保证生活不是？ 说回书。 第一卷里多得是小的发明，虽然影响深远但是规模不大，而从第二卷开始，将从“发明”向“发展”转变，第三次工业革命完全铺开，信息技术、航天技术将会飞速发展，为了完成拯救地球的计划所需要的技术将会一一展现，从几个人的小打小闹发展成几百人、几千人的组织化，规模化实验与工程。 说实话，这个东西并不好写，因为做过这些事的人不是总工程师就是国家级项目负责人，不仅要从大的规模上让整个工程变得合格，更要从每一处细节上设想合理，这种挑战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没关系，问题不大。 反正写得不好你也不可能顺着网线过来砍我。 今日更新了六千字大章，为第一卷做了一个结尾，之后可能会停更一到两天，笔者要好好梳理一下以后的故事应该怎么讲，以后的魔法技术应该如何去描写，毕竟作为一个自诩逻辑自洽的硬魔幻小说，万一写出点前后矛盾的东西岂不贻笑大方？ 那么就这样，下一卷，将从李力成为大魔导师开始。。。 第八十三章 大魔导师李力（上） 次日上午。 帝京站，三人分别，李力和莉莉丝将在此处停留两天左右的时间，而樾樾将会继续乘坐此列车前往西北领河沿市。 帝都还是那个帝都，庄严而肃穆，气势磅礴的气运和历史古韵笼罩着她，让人不觉心声敬畏。 出了站，李力和莉莉丝看到了帝国魔法学会前来接待的人，仔细一看，居然还是熟人。 “小鹿？”李力惊奇的打了声招呼。 “呀，李力教授！”小鹿看到李力，蹦跳着跑了过来：“我来接您来啦！” “你不是皇家占星台的学生吗？怎么又成了魔法学会的人了？” “嗯？”小鹿挠挠头，“魔法师成为魔法学会的会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难道您不是？” 李力仔细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樾樾和欧文大魔导师都在魔法学会挂过号，欧文大魔导师还是为数不多的高级会员。 “我还真不是”，李力耸耸肩：“我连魔法学会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魔法学会四个门啦。”小鹿噗嗤一笑，解释道，看了看李力旁边的莉莉丝，她有些好奇地问：“这位是？” “莉莉丝西弗勒斯，我们学校的交换生。” “哦哦”，小鹿连忙应声，“请多多指教哦~” “很高兴认识你。”莉莉丝轻轻弯了弯腰，虽然没有身着女仆装，但是女仆的习惯还在。 “那李力教授我们走吧，这次授函仪式在魔法学会本部，在帝都城郭。”小鹿说到。 “嗯，好。” 帝国魔法学习本部，在渭水下游，离紫微城约二十公里，基本上已经到了五坏外，作为魔法师聚会的地方，也是保卫帝都紫微城的一只武装力量，本部不可能太近，也不可能太远，这是帝王对外部力量的合理约束。 沿着渭水河畔的大路，魔法车向前疾驰，离开禁止飞行的区域后，司机轻抬控制板，整个魔法车开始加速爬升。 一路上，小鹿叽叽喳喳的声音就没停过，上次匆匆一面是在学校交流期间，由于李力太忙，并没有抽出时间来找小鹿叙叙旧，这次知道李力要来帝都授函，小鹿当即接下来这个接待任务，因为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李力。 “李力教授，您。。。真的不会魔法啊？”坐在副驾驶的小鹿回过头来，惊奇的问。 李力有些无奈，“怎么，这件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啊，不是，只是我最近在档案司实习，偶尔可以看到您的资料。”小鹿有些不好意思。 “没错，我确实不能使用精神力，这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吧。” “不会使用精神力居然能成为大魔导师？”小鹿吃惊地看着她。 “嗯。。。因为我爸是会长。”李力严肃的说，“怕了没？” “您不是孤儿吗？再说了会长是女的啊！” “我确实是孤。。。等等，会长是女的？” “对啊。” 李力挠了挠头发，没想到作为帝国魔法学会领袖的会长竟然是女性，这有点不符合他的下意识认知。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一任会长也是女的”，小鹿满不在乎地说，突然她意识到什么，狐疑地看着李力，“李力老师，您不会重男轻女吧？” “哈哈，怎么会呢”，李力一边敷衍地打着哈哈，一边随口说到，“主要是因为元素海联邦的会长是一位伟大的男性大魔导师，所以有些惯性思维而已。” “可是元素海上一任会长也是女性啊。”小鹿补刀。 李力无语。 “上一任晨帝也是女的。”小鹿继续补刀。 “不是，等会儿，所以你们这里是女权社会？” “什么是女权社会？” “就是以女性为尊的社会，由女性来组织团体，分配资源的一种社会结构。”李力稍微解释了一下。 小鹿有些懵逼，显然没理解李力所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社会结构，反而是坐在旁边沉默着的莉莉丝开了口： “男女地位本就是一致的，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李力稍微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因为生理结构导致男性拥有更多的力量，能够得到更多的资源？” “更多的力量？你是说更强大的精神力？”莉莉丝说道：“这方面男女没有区别。” 李力刚想要反驳，却突然陷入深思，思考良久后恍然大悟。 人类社会逐渐从单纯的毫无逻辑的魔法使用发展到符文的使用，身体力量被精神力代替，原本依靠更强体力才能跑的更快，耐力更强，获得更多猎物的男性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反重力和影响空气流动的魔法代替了奔跑，各种杀伤力巨大的远程魔法代替了追击耐力，人类逐渐应用精神力和智慧统治世界时，男性在蛮荒时代所依赖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成为压倒性别平衡的筹码。 男性不会因为某种优势获得更多食物和资源时，男性为尊的时代宣告结束。 拜某个发现火符文的男性原始人所赐。 “有趣”，李力摸了摸下巴，“当男性和女性在某种条件下达到能力平衡时，就会迎来真正的平权社会吗。” “什么意思？”莉莉丝也有些疑惑，不知道他得出这个毫无卵用的结论是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而已。”李力混不在意地摆摆手。 看到这个话题宣告终结，小鹿当即开启了另一个话头，“李力老师，听说樾樾老师成了您的女朋友？” 李力脸抽了抽，“这种事情也写在档案里了吗？” “啊，不是不是”，小鹿连忙摆手，“这只是我比较好奇而已，因为樾樾老师一直被传言能够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 “怎么可能？”李力脸上布满了怀疑，“之前樾樾的论文被各种不看好，怎么可能会传言这种事情？” “不看好？”小鹿疑惑地说，“不看好怎么能获得帝国一等勋章？” “因为。。。对啊！”李力一拍大腿，“为什么？” 李力和小鹿面面相觑，哑口无言，最后还是旁边的莉莉丝提点了他们，“古老的魔法家族。” “哦？是那帮老棺材？”李力意外地说。 莉莉丝点点头。 “这么一讲就说得通了。”李力点点头，突然，他想起一件事，瞬间尴尬地捂住脸。 原来自己在元素海会议上发了一通飙，其实弄错群体了么。 好特么尴尬呀。 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提的好，幸好这两位不知道。 “哦对了，你在元素海会议上发飙其实针对错人了，当时现场的魔导师都基本属于改革派。”莉莉丝突然淡淡说到。 “开门！我现在就去死！” 。。。 最终李力还是没有找到开门的把手。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魔法车降速下降，最终进入一片城区，停在一栋方方正正毫无特色的一栋建筑前为止。 一行人下了车，李力抬头看着这栋十多层高耸的类钢筋混凝土建筑，又看了看周围一栋栋标准高层建筑，神情中透露出一些似曾相识的恍惚。 莉莉丝也抬头看着这栋一点也没有“魔法”元素的标准现代建筑，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些许奇怪的神色。 “这就是魔法学会总部？”李力问小鹿。 “嗯啊！”小鹿点点头，“原本总部在燕山，不过自动渭东开发区建成以后，就把总部搬到这里来了。” “开发区。。。”李力终于知道自己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这所谓的城市副中心、城市开发区的概念真是哪个世界都有啊。 进入学会总部，方方正正一楼大厅，左侧是宾客等待席，右侧是前台，中央则堆着一个大大的石制雕塑，整个大厅看起来极其简约。 笑眯眯跟前台小姑娘打了个招呼，小鹿带着两人直接来到了大厅后侧的直梯厅，四部直梯门禁闭，每部直梯上都有一个呼叫按钮和一个使用中的灯。 看来他们还没法做到直梯使用同步。 找到一部未在使用的直梯，小鹿按下呼叫按钮。 “直梯？不是用飞行术？”李力好奇地打量着直梯厅，一边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会飞行术啦。”小鹿笑着解释道。 李力点点头。 这时呼叫的直梯门打开，小鹿带着两人进入直梯，在写满数字的小符文板上按了一下，直梯门关闭，直梯带着三人开始向上爬升。 李力看着小鹿操作符文板，有些哭笑不得，“想要做个直梯还是要使用精神力是么？” “当然，毕竟。。。哦，我忘了”，说到一半小鹿反应过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忘了您不能使用精神力了。” “算了，习惯了。”李力无奈。 直梯爬升到最高层，这一层只有一间办公室，那就是魔法学会会长的办公室。 第八十四章 大魔导师李力（中） 出了直梯门，一道玻璃门隔在电梯间前，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整个一层楼被布置成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很简朴，右侧是会客用的棕色沙发茶几，角落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正闪着蓝光的传送阵，左侧则是一个宽大的办公桌，旁边是一个书架，办公桌里，一位年纪稍长的女性正在伏案写字。 小鹿轻轻敲了敲玻璃门，清脆的声音引起了年长女性的注意。 她抬起头来，透过玻璃门看到正望着她的三人，一边站起，一边对着小鹿点点头，“进来。” 将李力和莉莉丝带入办公室，小鹿脆生生地说，“会长，李力老师带到了。” “嗯，辛苦你了。”会长点点头，用略显沧桑的嗓音说道。 小鹿对着李力笑了笑，然后退出了办公室。 李力上下打量了这位会长一眼，朴素的灰色长裙，四十多岁却看起来依然年轻的面庞，棕色的短发，看起来十分精神，只是眼中不时透露着沧桑，让人感觉她仿佛有着别样的过去。 会长也稍稍打量了一眼李力，表情淡然，但当她转向莉莉丝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疑。 不过暂且没有表露，而是对着李力伸出了手，“你好李力，我是帝国魔法学会的会长，我叫王美丽。” 李力微笑的表情瞬间僵住。 这么接地气的吗？ 好不容易调整好表情，李力和王美丽会长轻轻握了一下手，“很荣幸见到您，王会长。” 王美丽轻轻笑了笑，“不必这么见外，说起来，我还是你的学姐呢。” “哦？”李力有些惊讶，“您也是北魔工的毕业生？” “不是，不过我当初在北魔工当过一段时间的交换生，当时我跟着欧文老师一起学习。” 李力惊讶地表情瞬间变得惊悚，欧文老师过去到底教过多少现在的大佬？怎么感觉北魔工没别人了？ “欧文老师身体还好吗？”王美丽问道。 “还好，前几天还跟学生打了一架。” 王美丽听了笑了笑，“老师还是那么活泼。” 李力嘴抽了抽，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头子有点活泼过头了吗？ “两位坐，我去给两位倒点水。”说完，不容李力拒绝，王美丽回头向办公桌旁的饮水机走去。 李力和莉莉丝坐下，不一会儿，王美丽将水放下了两位面前，然后坐在侧座沙发上。 看了莉莉丝一眼，王美丽还是有些犹豫地开口，“你是。。。西弗勒斯家的孩子吗？” 莉莉丝点了点头，“是的。” “你妈妈是？” “莉莉达塞。” “原来如此。”王美丽的眼中闪过一丝颓然，喃喃道，“这么多年。。。” 莉莉丝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他突然感觉自己的父亲，沉默严肃的大魔导师艾伦西弗勒斯，好像有很多了不得的过去。 王美丽将这抹情绪隐藏起来，对着李力说到：“这次邀请你来帝都的目的相比你已经知道了。” 李力点点头，正要开口，被王美丽打断。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所以我会一一对你解答，除了一些涉及帝国机密的信息，剩下的都可以对你开放，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王美丽调整了一下表情，极其严肃而认真的盯着李力，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从，哪，来？” 李力表情猛变，最为一个充其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并没有老油条一般的城府和天塌不惊的镇定，这突然紧张的表情收纳在王美丽眼中，让她轻轻抬了抬眉头。 “我不明白你什。。。” “不，你明白。”王美丽笃定地说。 李力勉强镇定下来，握了握拳又松开，盯着王美丽的眼睛，大脑飞速旋转。 看到李力的表情，王美丽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轻轻后仰靠在沙发背上，等待着李力的回答。 失算了，一直以来被欧文老师和学姐保护地太过万全，失去了警惕心，相信她已经有所猜想，但是现在他根本摸不清这个一会之长的态度，她会如何对待外来户的自己。 “我。。。” “想好再回答。”王美丽淡淡地说。 李力抬头看着她，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死亡是生命的重点，但是上天突然在他的终点续接了一段迥然不同的道路，然而这条路却通向断崖。 他有时会臆想，难道自己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世界的天选之子？可是作为一个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普通人，甚至生活不如意的时候还指着老天骂娘的家伙，自己实在是没有理由被老天这么予以厚待。 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过去二十五年间他光用来确认这一点了。 然而自从知道这个世界即将毁灭的消息之后，他突然有些愤怒，那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宣泄，既然让我重活一辈子，为什么还要让我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上辈子嫌我死的太慢，这辈子得死上个二十年是么？ 如果有一种超脱自然的意志，那这位意志真是恶趣味。 想到这里，他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讥讽，这是他过去几乎从未露出过的一种表情。 甭管这位强势的会长究竟作何打算，最坏的结果无非一死，现在死，顶着压力努力二十年后绝望而死，有什么分别？ 自己好歹对拯救世界做出了足够的贡献，在测量团队测量金星时，这位会长在哪里？在他们绞尽脑汁商讨方案时，这位会长在哪里？在举国上下为达成目标而动员时，这位会长在哪里？ 他原本紧张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眼中的讥讽更胜，迎着王美丽侵略性的眼神，缓缓地说到：“我拒绝回答。” 王美丽一皱眉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听到李力滚刀肉一样的回答，她缓缓站了起来，右手平举指向李力，指尖前的空气微微扭曲，这是将精神力聚集在指尖，是快速书写符文的前置。 “我说过了，请你想好再答。。。” “我说过了，我拒绝回答！”李力毫不客气的地打断王美丽地话，就如同她打断他的话一样。 王美丽眯了眯眼睛，“你以为我不会出手？” “对一个不会魔法的人出手，你们魔法协会的人还真是道德楷模。”输人不输阵，就算自己打不过她，嘴里也要硬气两句。 王美丽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淡漠，手指开始在空中绘制符文，一边淡淡的说：“那我就把你抓起来，慢慢拷问好了。” 符文绘制非常快，但是再快也快不过瞬间移动，符文才刚刚开始绘制，李力旁边一直漠不关己的莉莉丝突然消失在原地，瞬间出现在王美丽的身后，手中提着一物，划向她的脖颈。 王美丽一惊，马上瞬移离开，出现在办公室中央，而手中的符文随即中断。 李力定睛一看，莉莉丝手中握的不是其他，正是一根筷子。 同时，他心中的忐忑总算有些平复。 刚才莉莉丝一直掉线，他虽然表面硬气，心中却有些害怕，怕莉莉丝是不是和王美丽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会不会因为好奇他的来历或者好奇王美丽的目的从而袖手旁观。 此时，看到她出手，李力松了口气。 一直默默不语地莉莉丝开了口，“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晨国的意思？” “晨国不允许超出掌控的事物出现！”王美丽盯着莉莉丝说到。 “哦，那看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莉莉丝点点头。 “你听懂没有？我是说。。。” “废话忒多。”莉莉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手中符文飞速划过，冰数十枚锥在空气中瞬间凝结，瞄准王美丽。 “你真要掺和这事？这是帝国内部事宜。”王美丽语气严肃地严正警告道。 “涉及到李力，那就是全人类的事。” 李力在莉莉丝身后坐着，听到她的话，脸礼貌性地红了红，“那啥，会说你就多说点。。。” 莉莉丝和王美丽一个趔趄。 原本风轻云淡的莉莉丝回过头来怒瞪着他，“闭嘴！” 李力立马闭嘴，表情无辜地看着她。 莉莉丝回过头来，表情古怪，看到对面王美丽也是如此，有些心累。 “所以说。。。他妈的我想说什么来着？”难得的莉莉丝爆了粗口，想了半天，她才重整表情，恢复到风轻云淡，对着王美丽说：“晨帝国对这件事的态度，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涉及到官方，来抓捕的怎么可能就你一位？什么时候学会会长变打手，需要亲自下场了？” 李力闻言，恍然大悟。 第八十五章 大魔导师李力（下） 李力的政治嗅觉极不敏感，就算这种很基础的现象也无法得出靠谱的结论。 当然这也跟他掌握的相关信息较少有关。 在莉莉丝的提点下，他总算回想起，大魔导师头衔是帝国函授，魔法学会只是一个颁发机构，全世界一共才多少大魔导师？基本每个都是由帝国或联邦授贤，这种权利是不可能交给其他人的。 原因无他，大魔法师拥有创建实验室，创建授学机构等权利，是真正的特权阶级，而不仅仅是一等勋章那种伪特权阶级。 原本他还以为虽然帝国批准了他建议的西北实验室后，实验室的负责人最终会钦定为欧文大魔导师，毕竟他年后会常驻西北。 现在他才想明白，帝国估计想着，既然实验室是自己提出来的，干脆给自己脑袋上的头衔升一升，反正以自己的贡献，全世界其他政治联合体也不会有反对意见，那么整个西北实验室自己就拥有了完全的话语权，不会有人敢在各个方面下绊子。 李力一拍脑门，自己的政治嗅觉何止不敏感，这怕是堵了吧。 那么王美丽会长地举动完全不具备官方授权的理由就明了了，官方不可能做出两个完全相反的矛盾决定，令出多门是大忌，况且作为高度中央集权的晨帝国，还是要以帝为尊。 现在问题来了。 “谁指使的你？”莉莉丝冷漠地问道。 “帝。。。” “想好再回答。” 王美丽一窒，这是刚才她的小手段。 她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帝国不可能放任一个间谍成为魔法学会会长。” 言下之意，她绝对不会为帝国外的势力服务，这个位置是正当得来的，而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帝国的利益。 莉莉丝闻言，抬了抬眉头，有些意外，“帝国保守派？” 王美丽再次一窒。 莉莉丝看到王美丽的表情，可以基本断定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她看着这位难得的保守派会长大人，叹了口气，“居然让一个保守派当会长，帝国这些年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也有可能是伪装成改革派的保守派。”李力终于聪明了一回，指出其中的关节。 “没有帝国令就私自行动，王美丽会长，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到紫微城，你说会如何？” “你没有这能量。” “不，我有，只要我想，我马上就可以成为元素海驻晨帝特使”，莉莉丝盯着王美丽的脸，语气平淡地说：“你想要试试么？” 王美丽突然想起她的另一个身份，现任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会长的女儿，不禁在心里啐了一声，暗骂：该死的关系户。 想来想去，王美丽看着被保护严密的李力，又看了看满脸不屑却动作警惕的莉莉丝，脑中飞快旋转解决方案。 “莉莉丝，你是元素海群岛的人，我问你，你们元素海联邦就不好奇李力的真实身份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他并不是来拯救地球，而是来毁灭地球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将魔导科技引向一个错误的道路，那样的话原本有一线生机都会泯灭！”王美丽对着莉莉丝严肃而急切地说出一大段话。 李力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这是已经开始不讲逻辑了么。 然而 “你讲的有道理。”莉莉丝听了后，缓缓说到。 李力倒吸一口凉气，大叫到：“喂！你到底是哪头的啊！” 莉莉丝没有理他，看着王美丽继续说道：“只不过看起来保守派固步自封太久了，竟然对最近的事闻而不觉，符文动力实验室成功发射了火箭，其中就有李力一份功劳，而现在他们已经开始着手研究绕轨卫星和在轨空间站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王美丽毫不客气的说道，“但这并不说明什么。” 莉莉丝噗嗤笑出声，“这都不能说明什么，难道你们这帮只顾着拖后腿的蠢货们更能说明问题？” “但至少，我们能知道他的来历，然后控制他为我们所用，发明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王美丽气急败坏地说，刚说完，猛然捂住自己的嘴，神情惊恐。 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莉莉丝斜着眼，讽刺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说到：“终于说出目的了么。” 听到她的讽刺，王美丽强行镇定下来，“我说的没有错，想来元素海也是这样的打算，不然他们为什么要派你来监视他？” 李力嘴角抽了抽，不愧是一会之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回是离间计。 莉莉丝摇摇头，虽然一对一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尤其是在自己这方还有一位嘲讽满分的弱鸡在场，不过再拖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变故，她摇摇头，一言不合发动了攻击。 原本漂浮的冰锥瞬间朝着王美丽疾驰而去，然而在飞到她面前是却瞬间被弹开，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冰坑。 一直嘴炮的王美丽手上也没闲着，一块又大又厚的冰盾不知何时从空气中生长出来，挡在她的面前。 “气急败坏了？”看到莉莉丝先出手，她反而镇定下来，“看来我说对了。” “我可从来没说过你说的不对。”莉莉丝嘴上讽刺，手中的动作却不止，两个符文一左一右地被画出来，左侧符文生效瞬间，一道火焰突然出现，席卷向王美丽，而右侧符文生效后却没有什么特效反应。 只不过王美丽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仿佛胸部拖着身体向前冲来，猝不及防间，两只脚在地板上拖出两道浅痕。 然而很快，王美丽就反应过来，身形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办公室角落。 由于精神力可以覆盖到人体的各个地方，所以魔法师在战斗的过程中一般不会将魔法作用于对方的身体，这极易被对方精神力反制，造成浪费，但是仗着先手与出其不意，莉莉丝强行使用了这一招，不过效果也是不错，强行逼迫王美丽使用了消耗更大的传送。 眼神刚捕捉到空间传送的余波，莉莉丝就已经开始绘制下一块符文，当王美丽出现在墙角时，莉莉丝的符文刚好绘制完，只见墙角的墙壁突然长出一串交错的石柱，石柱本身并没有攻击王美丽，而是犬牙交错地将其围困在墙角。 短时间内无法传送的王美丽只好快速绘制符文，在身前结成一块厚厚的冰，从外面看起来像是被冰封了一样。 虽说对战樾樾被单方面碾压，但那只不过是境界差距太大，在一般对战中，莉莉丝对战斗的理解力比平常人高处不止一线。 整个局面完全都在她的掌控中。 看着短时间内无法移动的王美丽，莉莉丝脸上恢复到古井无波，“人类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若一个人连利用价值都没有，那这个人就是个完完全全的废物。” 李力听了，脸直抽抽，多么**裸的言论，虽然说的没错。 “那，现在怎么办？”李力看着暂时自行冰封的王美丽，脸色纠结。 “我记得晨国的每个魔法机构都有居委会，直属于帝国官方，是监督魔法机构的特派团体，找找他们试试。” “等等。。。居。。。什么？”李力怀疑自己的耳朵。 “居委会呀，魔法师聚居地特派委员会。” 李力无语地看着莉莉丝，想来当初起名的人也是特别耿直。 “那。。。你在这儿看着她，我去去就来。”李力对莉莉丝说到，然后转身向电梯间走去。 冰中美人王美丽眼睛跟着李力的步伐转动，莉莉丝则依旧盯着王美丽。 结果她发现，她原本跟着李力的身影转到电梯间的眼神，又转了回来。 莉莉丝猛然回头，发现李力站在身后正无奈的看着她。 “没精神力，用不了直梯。。。” 莉莉丝面无表情的脸使劲抽了抽，她突然发现有利用价值的人也可能是个废物。 第八十六章 传送猜想 最终，他们在会长办公室找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直通助理室的呼叫铃。 按下呼叫铃后不久，一位二十岁左右男性帅哥从飞行通道口飞了上来，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玻璃门进入会长办公室。 “会长，你叫。。。” 然后瞬间愣住。 看着一个比自己这副皮囊还帅的帅哥进来，李力感觉有些嫉妒，他不无恶意地猜测，这小伙子怕不是王美丽的某个面首，在闲时的办公室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从李力按下呼叫铃的时候，王美丽的脸色就浮现出一丝焦急，而看到这位帅哥走进办公室，更是使劲给这位帅哥打眼色。 可惜他们默契不太够，或者这位帅哥的理解能力不太行，他看到被石柱和冰围困起来的王美丽，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妈，你怎么了？” 李力和莉莉丝一惊，异口同声：“妈？” 可惜王美丽完全没有祝贺她多出两个儿女的心思，略显失真的声音从冰下传出，焦急大喊：“快跑！” 可能这位帅哥反应确实不太灵活的样子，听到他/妈的催促，愣在原地。 李力皱着眉头，回头看着王美丽，语气不善地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么？我们抓一个无辜的人作甚？” 听到这话，王美丽愣了愣。 莉莉丝则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你居然这么大度？” “这不是大度不大度的问题”，李力摇摇头，“不能因为别人以小人手段对我，我就以小人手段对他，通俗点就是狗咬了我，我总不能去反咬一。。。唉，这位仁兄怎么还不走？” “我把他周围空气冻结了，他当然走不了。”莉莉丝无所谓地说。 李力捂着脸低下头去，他感觉很羞愧，自己大义凛然装了半天君子，结果队友早把他卖了。 “她现在已经能够瞬移离开了，知道为什么不走吗？”莉莉丝淡淡地说。 “知道，你手里有人质。”李力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原本想要抓住李力，顺便做些不好的事情，结果因为不敌莉莉丝，将自己的儿子卖了出去，不知道此时的王美丽内心有多崩溃。 但再崩溃，也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过现在，他们犯了难，究竟需要派谁去联系居委会的人呢？ 想来想去，李力还是决定让这位帅哥儿子去。 “你不怕这位大会长跑掉？”莉莉丝疑惑地问。 “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李力一摊手，“我们又不是真来管保守派和改革派的烂摊子的，就算魔法学会会长是甜豆腐脑派的也跟我无关，大魔导师在帝国是平级的存在，要是不想，他这个学会会长也管不到我头上。” 莉莉丝想了想，了然的点点头。 “顺便说一句，我是咸豆腐脑派的。” 李力眼睛一亮，“韭花派还是咸蛋黄派？” “咸蛋黄派。” “。。。去死吧异端！” 。。。 李力没有意识到他的饭铲掌握在莉莉丝手中，如若意识到，便不会下意识地道出自己的心声，以至于未来的一个月里每天早上的早餐都是咸蛋黄豆腐脑。 然而现在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将帅哥儿子放走，李力和莉莉丝不去管依然站在冰封后面不出来的王美丽，重新坐回沙发。 王美丽眼神一直关注着她的儿子，直到他离开房间，而莉莉丝也没有下黑手的打算，才放松地呼了口气，手中符文闪过，冰层渐渐升华，不过她没有去除那些石刺，也没有瞬移出来，依旧保持被拘禁的状态，仿佛在降低自己的敌意。 只不过沙发上的两人对这小动作完全不感冒。 趁着这机会，李力向莉莉丝请教一些关于魔法的知识。 “莉莉丝，你们顶尖魔法师发动瞬移还需要cd的吗？” “塞。。什么？”莉莉丝疑惑。 “冷却时间。”李力换个名称。 这回听懂了，莉莉丝点点头，“瞬移不能一直用，因为传送使用瞬间会调用几乎全部的精神力来将整个身体覆盖，然后施展传送魔法，就像你用尽全力举起一个哑铃以后，短时间内无法举起第二次一样。” “原来如此”，李力点点头，接着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莉莉丝，“你说，传送的原理会不会是这样：传送前，你精神力会瞬间扫描你的身体所有构造，而当你施展传送的时候魔法会瞬间摧毁你的**，然后再在目标地点生成一个一模一样的身体和记忆。。。” 莉莉丝和王美丽顿时惊悚地看着他。 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眼神，李力继续说道，“这样来说，每次传送你们都相当于死过一次，那么复制过来的人虽然拥有原来的人的所有感情和记忆，但是两者是不是同一个人呢？会不会天天在你旁边给你做饭陪你聊天的那个优秀魔法师，其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啊”角落王美丽发出一声尖叫，震破耳膜，将李力从思考中瞬间惊吓出来，他看着正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尖叫的王美丽，心有余悸地大叫道：“你神经病啊叫唤什么！” “你这个魔鬼！放我出去！！！”王美丽抬起头，脸上布满了惊惧地大叫。 “你不是会传送吗？自己出来啊！”李力没好气地吼道。 “我。。。”王美丽泪流满面，“我不敢。。。” “怂！”李力耻笑了她一眼，回过头来对着莉莉丝说，“就这胆子居然还当会长，你说是吧，莉莉丝。。。莉莉丝？你没事吧？” 听到李力的关心，莉莉丝回过头来，脸上却苍白一片，眼神略显空洞，望着李力语气苍白地说：“我。。。死了多少次了？” “冷静！冷静莉莉丝！”李力看到她状态不对，赶忙说：“这只是个猜想，而且是最不靠谱的猜想，其实最靠谱的猜想应该是高次元折叠。” “高次元折叠？” “对，高次元折叠，原理是。。。” 正当李力开始解释，帅哥儿子带着一位金丝边眼镜的青年人从飞行通道口飞进来，闯入会长办公室，发出嘭哩咔嚓的声音，这玻璃门碎裂的响声，打断了李力的解释。 飞进来的帅哥儿子不由分说地大叫：“妈，你怎么。。。” “闭嘴！！！” 王美丽和莉莉丝异口同声地怒喝。 帅哥儿子和金丝边眼镜同时止步，愣在当场。 这是个什么情况？ 看到刚闯进来的两人停止出声，两位优秀魔法师将目光转向李力，大声说到：“继续！！！” 李力脸抽了抽，对着刚进来的两人摊了摊手，“这两位在重塑世界观中，你们先等等。”说罢，回过头继续对着两位一脸紧张的两人说： “一般来说，我们生活在一个三次元的世界，也就是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从前到后三个纬度的世界，如果想要描述你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就需要三个变量来描述，我们称之为三维世界。” “如果我们在此之上增加一个与三个纬度都相互垂直的量，用来描述第四个方位，那么这个空间就被称为四维空间。” “当然即便是有四维空间，人类也无法感知，毕竟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在进化的时候都是为了适应三维空间，所以我们不可能进化出高维感受器。 “而传送现象，我们可以使用另一种近似模型来模拟。” 李力转头四顾，然后走到会长办公桌前，毫不客气地从台面上的笔记本中撕下一张纸，顺手拿起旁边的笔，在纸的左右半边花了两个圆点，然后将纸展示给众人。 “如果我们现在是二维生物，只能在纸面上平行移动，那么问题来了，如果我想从一个圆点走到另一个圆点，最短路线是什么？” 所有人不说话，盯着他。 等了半天没人回答，李力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继续往下说：“通常来讲是这样。” 一边说着，他将纸展开，从一个点向另外一个点画出一条还算笔直的线。 “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我们都知道，可是还有一个更短的距离。” 李力先是将纸面展开给众人看了一眼，然后沿着中线小心翼翼地将纸对折，使得两个黑点并在一起，然后，在王美丽和莉莉丝惊讶万分的眼神中，用笔将两个黑点捅了个对穿。 “就是这样。” 看着两人震惊和恍然大悟的眼神，他知道他的解释有效果了，于是开始收尾： “将二维空间折叠，那么三维中两个原本不会重合的点重合在了一起，那么看起来很远的距离只需要简简单单的一步就可以跨过，但对于二维生物来说，上面的人好像瞬间出现在很远的地方。 “三维传送也是如此，或许传送的原理其实是将三维中的两个点在更高维处折叠起来，释放折叠后人被另一侧的‘纸片’带到了另一个位置上而已。” 生动活泼，简单明了，令人信服。 将穿着纸的笔放在办公桌上，李力对着王美丽说到：“现在出来吧。” 王美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默默闭上双眼，郑重其事地发动了传送。 与之前传送不同的是，这次传送她做的很慢，精神力逐步包裹她的身体，淡淡的扭曲逐渐出现在她的周围，这一过程比之前缓慢很多。 而同时，石牢外的一处位置也开始弥漫淡淡地扭曲。 当扭曲达到顶峰时，王美丽瞬间消失，出点在了石牢外的扭曲位置上。 李力了然地点点头，既然即便放慢施法也是瞬间消失出现，那么说明第一种吓唬人的猜测应该是错的，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传送魔法倒是很讲科学。 传送完成的王美丽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一次传送与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她却感觉很奇怪。 “为什么？”王美丽呢喃出声。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只是个不会传送的弱鸡。”李力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地说。 王美丽没有理会李力的嘲讽，依旧是喃喃道，“我们一直搞不清传送的原理，为此我们建立了无数的数学模型，但是却无功而返，为什么传送的秘密居然被一个连传送都不会的弱鸡。。。” 李力瞪了她一眼，“我说弱鸡是自谦，你说可就是骂人了哎！” 王美丽被这一声话语打断思绪，目光凝实看向李力良久。 直到盯得李力都有些发毛了，她才缓缓弯下腰，轻轻道：“李力大魔导师，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 李力被这一声大魔导师喊的浑身舒泰，忙说：“不碍事不碍事，那啥，你再叫一遍？” 王美丽感觉自己的老腰嘎吱一声，不知道还能不能直起来。 旁边打了半天酱油的金丝边一头雾水地看着看着几个人，终于疑惑地发问，“请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八十七章 郑通 王美丽没有说话。 莉莉丝将目光转向李力。 李力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会长，又看了看以他的意见为准的莉莉丝，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帅哥儿子和金丝边说到：“我们对传送原理的猜想冲突，于是做了个实验。” “可是刚才我明明看到。。。”帅哥儿子大叫。 “你看错了！”李力笃定道。 “可是这个石柱。。。”金丝边嘴角抽了抽，指向墙角的石牢。 “哦，这个啊”，李力继续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会长认为传送是超光速旅行，是从一个地方极短的时间走到另一个地方，而我们有不同的意见，所以我们搭建了这个石牢，如果是超光速旅行的话，传送一定会被挡下来，可是如果没被挡下来，就说明不是超光速旅行，而是超维旅行，懂了没？” 金丝边和帅哥儿子同时摇摇头。 李力叹了口气，“就是不爱跟你们这些非专业人员说这些专业话题，完全是对牛弹琴。” 这倒打一耙的技能倒是很熟练，两位在心里诽腹，听不懂怪我咯？ 达成了暂时的和解，毕竟这是帝都，不是北方城，在这里李力举目无亲，万一出点什么事，自己的小伙伴也来不及赶来处理，所以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这件事迟早要捅到帝国官方部门那里去，毕竟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实在是太大，一个国家的魔法学会会长本就应该是帝国管理魔法界的重要人物，如果她和帝国上下不是一条心，那么总会闹出些不可控的东西。 比如说这次的事件。 不过由于某种戏剧性的原因，这次事情以和平收场，李力并没有将实情说出来。 虽然他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事。 那位金丝边居委脸抽了抽，“所以，你们搞出这么大一动静就是为了讨论魔导学？” “是的。”李力点点头，莉莉丝跟着李力点点头。 王美丽有些迟疑，不过迎着金丝边询问的眼神，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用怀疑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金丝边的表情最终转为无奈，虽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借口，好好的实验不去实验室做干嘛在办公室？不过既然三位当事人一致隐瞒，那么他也乐得装傻。 在问清李力的身份后，金丝边的表情立马变得灿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表情变化如此之快，不愧对他现在的职位。 “李力教授您好您好，我叫郑通。” 这一听就是干政治的料。 “哦，你好”，李力握了握郑通伸来的手：“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人和？” “那个。。。我姓郑。”郑通一愣，而后有些尴尬地说。 “久仰久仰。”李力微笑地敷衍。 当然郑通也知道这是客套话，直接跳过，“舟车劳顿辛苦了，授函仪式安排在了明天，所以今天您可以先去帝都周围逛逛。” “多谢。” “这位是您夫人？”郑通转向莉莉丝问道。 “保镖。”李力微笑回答。 郑通愣了愣神，然后打了个哈哈，“哦，挺好挺好，原来李力教授您也是性情中人，嗯。。。需不需要我安排人带你游览一下帝都？” 李力好笑地看着郑通，这家伙估计把莉莉丝当成自己的地下情人。 “不必了，我们自己转转就行。” 离开会长办公室，李力和莉莉丝在一楼接待大厅看到了一直等待着的小鹿。 看到两人下来，小鹿笑嘻嘻地蹦跳着跑过来。 “我说，你今天就没什么正经事吗？”李力看着小鹿笑问道。 “接待你们就是正经事啊”，小鹿理所当然地说，“接待酒店离这里有点远，我带你们过去。” 去酒店的路上，小鹿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回过头来，看着两人好奇地问道：“听说你们跟会长打起来了？” 李力挑了挑眉毛，“这八卦消息传的够快的哈？我们只是跟会长交流了一下魔导学知识而已。” “骗谁呀”，小鹿鄙视地看着李力，这小姑娘是越来越不把自己当外人了，“那一声尖叫整栋楼都听得见，不知道还以为你把会长怎么了呢。” “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吧你们会长怎么？”李力摊手。 “那为啥？” “不知道，可能认知世界破碎凝固了吧。” 小鹿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原因，毕竟这种党派竞争倾轧的事对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还是太过遥远，这种事情还是让他们这些糟糕的大人来思考解决吧。 魔法学会将两人的住处安排在了一个比较豪华的酒店，毕竟作为准大魔导师，李力也有相匹配的接待规格，只不过即便再豪华，李力也提不起兴趣。 下榻酒店。 小鹿已经先行离开，莉莉丝也从自己的房间来到李力的房间。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李力坐在软踏踏的床上，转头问向莉莉丝。 莉莉丝依旧一丝不苟地端坐在椅子上，听到李力的问话后，轻轻摇了摇头。 “额。。。啥意思？”李力挠挠头。 “情报不足，不能妄下结论。”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李力想了想，看着莉莉丝认真地说到：“元素海派你来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莉莉丝侧了侧头，虚着眼看着李力，直到看得李力浑身不对劲，才开口道：“房间就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这种话您也敢直接问出口，该说您胆子大呢还是有恃无恐呢。” “我在你身上看不出恶意。”李力摊了摊手，算是回答了她的疑问。 莉莉丝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您估计也能猜到一些，首要目的是保护您的安全，而次要目的，则是在帝国想要威胁您的时候。。。将您救出来。” “好吧，这个‘救’就用的很灵性”，李力向后一躺，陷入柔软的床榻，声音从床榻中传来，“必要时刻会强迫性救援吧。” “除非威胁到您的生命”，关于这一点，莉莉丝倒是不假思索，“帝国支持您的时候我们不会做出任何动作，一旦帝国反对您的或者想要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即使破坏两国联盟，我们也要将您救回去。” “你们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李力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犯得着破坏两国联盟么，在这种时刻。” “在您的身边越久，越觉得联邦议会做出的决定务必正确。” 李力摇摇头，没做回应。 沉默了一会儿，李力开口，“其实，我倒是对你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好奇。” 顿了顿，他继续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身手，政治嗅觉灵敏，在联邦内有特权我不认为仅仅一个学会会长女儿的身份可以给你带来这么多的特权。” 莉莉丝看着李力，没有说话。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李力抬起脖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莉莉丝。 莉莉丝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华丽裙边。 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说到：“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是我爸爸，这是真的，而我确实不仅仅这一个身份，帝国的安全部不应该没有这方面的资料，既然武沐并没有告诉你，说明帝国方并没有将事情对你完全托出的打算，所以。。。” “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当一个工具人，一无所知，任君调遣是么。”李力打断她的话，语气中有些嘲讽。 莉莉丝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到：“您已经是一位大魔导师了。” 李力眉头轻抬，“什么意思？” “帝国现有大魔导师一百六十一位，进入帝国中央决策层四十位，地方决策层八十五位；元素海联邦现有大魔导师一百二十二位，进入联邦议会九十七位。”莉莉丝说起了似乎无关的事。 不过李力听了，自然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吧，这也算一个解释”，李力松了劲，重新躺回床上，“你们对我期望很高让我很恐慌，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希望如果哪天我达不到你们的要求，放我一条生路就好。” 莉莉丝看着李力，不自觉地轻轻点了点头，可惜他眼睛盯着天花板，并没有看到。 第八十八章 招揽 翌日。 李力和莉莉丝早早来到魔法学会。 学会三楼整楼是一个小礼堂，礼堂里此时布置着金红色的装饰，一些工作人员来回走动，一些受邀观礼的人也陆陆续续进场。 而此时的李力和莉莉丝正在礼堂旁的小房间里，李力一本正经地坐在化妆镜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造型师正在整理他乱糟糟的头发，莉莉丝则难得地身穿正装，施施然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旁边，昨天的郑通正看着手中的备忘录，对着李力说道： “在介绍到您的时候您需要面对嘉宾席，看向席位中间您甭管席位中间坐着谁，这时候记着会在侧边席和中央过道给您拍照，您要记得保持微笑。 “授函嘉宾会和礼仪助手一起上台，授函握手时不要着急放开，握着手再次看向席位中间，三秒后再放开，放开后需要捧着证书继续等拍照。 “拍完照后先别急着下讲台，到时候主持人会上台邀请您进行演讲，您需要将证书立放在讲台靠前的支架上，然后再开始演讲，当然这也是为了方便取景，当您演讲完以后就可以拿着证书下来了。 “之后还有宴会。。。哦。。。您要赶车，那没了。” 郑通合上备忘录。 “哦，基本听懂了，那演讲稿呢？”李力微微点头，这个动作让给他修剪边角的造型师赶忙住手。 “啥演讲稿？”郑通愣了愣。 “啥啥演讲稿？你们不是让我上台演讲吗？演讲稿你总得给我吧。” 郑通闻言，惊恐地睁大眼睛，“等等，这演讲稿是您自行准备的啊！你不会完全没有准备吧？” 李力一愣，“等等，你们什么时候说过要我准备演讲稿了？邀请函上也没写啊。” “这。。。”郑通推了推眼镜，然后又推了推眼镜，“那。。。您，额。。。临场发挥？” “吹牛？这个我擅长。” “额不是，就让您讲讲您是怎么努力做科研的，克服重重困难，最终发现了什么发明了什么，也可以讲讲您未来会做什么，会怎么怎么样改变世界之类。” “不还是吹牛？” “。。。”郑通无语，然后破罐子破摔，“对！就是吹牛！” “要吹多长时间？” “先吹他半个时辰的！” 李力突然发现这位郑通的委员是个妙人，转过头来笑问，“这见了两面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呢。” “我叫孟余粮。家有余粮的余粮。”郑通答道。 “现在啥职位啊？工资多少啊？” “帝国外交部魔法学会发言人，兼帝国魔法学会居委会委员，工资。。。嗯，与现岗位工资持平。” “捞不到什么油水吧？” “咳咳咳咳。。。”孟余粮猛的咳嗽起来。 李力歪着头看了看他，笑到，“有没有兴趣来西北？” “咳。。。嘎”，正在装咳的孟余粮噎了一下，神情惊诧地看向李力。 “我们实验室需要一个对外负责人，主要负责与其他机构交流和人员招收，油水不少。” 孟余粮脸抽了抽，一个实验室的最高负责人居然大谈油水，会不会第二年就因为**问题被帝国取缔了？ 他突然不太看好这个实验室。 “那个。。。我考虑一下吧。”孟余粮只好将话题岔开，“授函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去看一下嘉宾安排情况，您见谅。” 等孟余粮离开，李力目视着前面镜子里的莉莉丝，问道：“这位怎么样？” “看不出来更多”，莉莉丝简单评价，“你这是要？” “招人，实验室不能都是些做科研的书呆子，还需要一些脑子灵活一些的行政人员。” “为什么不在当地招？” “当地招才容易发生**，毕竟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这种管人的职位，有些时候金钱后门容易管控，但是人情后门不容易，我也不希望没过几天实验室里的人都是七大姑八大姨的亲戚。”李力无奈地说。 想了想，莉莉丝点点头，“有一定道理。” 没过一会儿，孟余粮伸进头来，对着已经整好造型的李力说：“您准备好了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李力点点头，“走吧。” 说罢，站起身向礼堂走去。 此时的礼堂熙熙攘攘，并不大的礼堂里坐满了人，也不知道区区一个典礼哪来的这么多人，放眼望去，一个人都不认识。 李力被安排坐到了第一排最靠近演讲台的侧边，当李力坐下时，讨论声一下子小了很多，所有人都看向即将被授函的大魔导师是何许人也，然而当他们看到座位上居然坐着一位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后，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 李力侧过头来，余光向后微撇，迎着那些惊讶的目光，将所有人扫视了一遍。 从装扮上，能看出一些人的身份，身穿正装斯斯文文的一副会计模样的应该是某些商会或财团的专员；身上略有邋遢，围在一起正讨论什么的可能是研究机构、学校或者魔法师团体的研究员；而一些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子，则看起来像是地方官员的样子。 李力回过头来，心中了然，这群不认识的人与其说是来观礼，不如说是来眼熟一下顺带套套近乎，拉拉关系，万一盘上一位大魔导师的交情，那可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而他身边坐着的则看起来像是一些高级官员和魔法学会高级会员，只在他入座的时候对着他微微一笑算打了声招呼，然后便自顾自地继续讨论。 除了坐在位置正中央的王美丽大魔导师。 她的神情有些复杂，却不知为何掺杂了一丝释然。对着李力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不管李力是否回应，便低下头，开始浏览手中的稿件，旁的人跟她打招呼，也被她微笑地敷衍了过去。 李力稍微关注了一下她，便移开了视线。 很快，一位微胖的这中年人上台，自我介绍之后，开始了授函仪式的主持。 “我们都知道，近些年来魔法界涌现了一大波优秀的青年俊杰，在各个领域遍地开花，成为颇有潜力的幼苗，但是这其中却有一位青年，在不知觉间成长为参天大树，在符文学、魔导机械、天文学等等领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他不仅发现了魔法元素约束理论，还研发出了符文自动机，在远程通讯方面的研究更是一举创建出一门名为魔导通讯的学科！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影响世界的发明与发现，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请出我们今天的主角，魔导师李力！” 场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李力顺着主持人的话站了起来，慢慢走上台，然后对着台下微微弯腰。 台下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并不是所有人都猜得到刚才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的就是即将被颁发大魔导师凭证的人，很多人都没想到今天授函的大魔导师居然这么年轻。 “那么接下来，有请晨帝国大魔法师、帝国皇家学院院长、魔法学会会长王美丽女士，为我们的新晋大魔法师授函！” 主席台位子上的王美丽将手中的稿纸收回口袋，轻轻整理长袍，然后走上台去。 礼仪姑娘捧着呈放着大魔导师函书的华丽纸盒走上台来，王美丽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同样面无表情的李力，然后点了点头，将纸盒中的函书拿了起来。 函书是一块书本大小的金属板，金属板呈灰色，表面流转着蓝色的丝线光芒，正面用泛着金光的阳刻刻着几排大字： 因李力魔导师在魔导机械学与符文学中的突出贡献 现授予其大魔导师称号 望他继续在魔法研究中勉力而行 晨帝国魔法学会 帝国历三八四 王美丽将这件代表着大魔法师的金属板举起，面向台下展示，接着，将它郑重地递出。 李力接了过来。 记者席里魔法照相机的符文开始运转，发出低沉轻响，数据纸袋从相机尾端不停吐出，被卷纸带机器卷成一叠叠纸筒。 而台下响起剧烈地掌声。 看着台下或羡慕、或嫉妒、或巴结、或不屑的目光和表情，李力原本成为大魔导师的兴奋心情变得无影无踪，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发现自己像是一个新鲜出炉的蛋糕，所有人都手持刀叉准备将他瓜分。 支持人并不会理会他的感觉，稍等一会儿直到记者席里机器的声音减弱后，他将王美丽礼貌地请了下去，然后对着台下观众说： “接下来，我们将时间让给李力，这位历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来给我们聊一下他的历程。” 第八十九章 发射岛建设（上） 李力被授予大魔导师称号的事情流传很慢，在这个传媒还没有发展到全球任何角落的时代，在这个网红和头条还不存在的时代，即便李力冠以史上最年轻大魔导师的称号，也不会引起平民百姓的讨论。 只是在魔法界让很多人震惊，却又理所当然。 毕竟李力团队的发明，惠及每一位魔法师。 元素海群岛的空气动力实验室也不例外。 卡门大魔导师最近很忙。 作为符文动力实验室总负责人，也是载人航天项目的总负责人，他正忙着规划项目基建和工程实验，现在符文动力实验室的直属研究员已经达到了一百一十六人，编外工程人员已经近千人。 而在凯斯特高校所在的那不勒斯岛上，远离城市的岛屿另一端，原本用来种植豆类经济作物的约五分之一的土地被有偿征收，当农场主拿着他们不满意的补偿款离开后，一辆辆载满了建筑材料的魔法工程车驶入这里，开始建设。 整个平原被正在建设的道路规划成四四方方的多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重型机械运作，机械的轰鸣声响彻整个平原，一片欣欣向荣。 这里即将成为一个航天工业城市，无数的项目，资金，人才正在或即将涌入这里，无数的实验将在这里立项，研发或者送入太空。 当然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财团和投机者，但这不是卡门大魔导师所要关注的东西。 在岛屿盆地周围的山脉外侧，那不勒斯岛的边沿，正挂载着另一个岛屿，而卡门大魔导师正待在这座岛上，关注着眼前的建设。 这是座毫无植被的平原岛屿，与元素海第一大岛屿那不勒斯岛相比，这个挂载的岛屿就像是西瓜旁放了一粒芝麻，若从高空向下看去，几乎无法发现。 但这个岛屿确是航天计划中最重要的一个岛屿之一。 与其他岛屿不同，这座岛屿并不是众多的元素海漂浮岛屿之一，这座岛屿来自海外，原本坐落在一个距离海平面不远的一个死火山上，然后被工程人员切断底部岛基，安上巨大的浮空法阵带了回来。 理由很简单，元素海群岛每个群岛岛基都生长着元素地龙，无时不刻分解原始元素并产生漂浮魔法，拖起整个海岛，但这个由元素地龙产生的广泛而零散的漂浮魔法不可计算，也不可控制。 航天实验团队需要的是完全可控的岛屿，不然一但岛屿飞出元素海，立马出力不稳定，整个岛屿稳定性就大幅下降。 因为这座岛屿有一个最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用作可浮动的火箭发射平台。 计划中，平台会承载即将发射的符文火箭和燃料，向上漂浮到能够漂浮的最大高空，然后进行发射作业。 事实上经过计算，由于岛屿的重量较大，岛屿能够升到的最高空也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继续向上升的话就会由于魔法能量的的稀薄导致浮空法阵出力下降，根本无法达到魔法圈表层，也就是八十五公里的高空。 但即使只有二十公里，也可以节省很多燃料，或者在同等燃料下承载更多有效载荷，可以送更多仪器或人员上去。 岛屿被浮空法阵和锚定法阵挂载在那不勒斯岛屿边缘，此时的岛屿正在上下开工，岛屿的上方，两量携带着两个巨大钳状机械臂的魔法工程车正漂浮在空中，每个工程车的两只机械臂都钳着一条约二十米长的粗大钢管，正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树立在地面上，从远处看起来像两只螃蟹各夹着一根长长的木棍。 一些工程师正在周围等待，等到钢管稳定就位，他们便会一拥而上将其固定在地面上，两个钢管将会成为发射台的承重管之一，也是发射台的逃逸通道之一。 毕竟不是所有的工程师都会漂浮术，当火箭准备阶段发生危险时，大部分工程师都需要通过逃逸通道速降到地底的避难所。 发射台的对面，则是正在建设中的火箭组装车间：一栋近三十米的白色高楼，高楼正对发射台的一面敞开着，透过敞开墙壁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安装大型吊装机器和浮空平台，一些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工程师正控制着浮空平台将已经拆分好的材料运送至白色高楼的顶部，在顶部还原成吊装机器。 吊装机下面是一个组装平台，平台下方则是浮空导轨，激活前，导轮会死死镶嵌在导轨中，让整个组装平台不会随意移动，当火箭组装完成后，工程人员就可以激活导轨，推动火箭向发射台移动。 组装平台靠后的位置则是一个半个篮球场大小的升降机，不仅可以托起火箭组件，上面还可以容纳不少工程人员，可以让工程人员跟随着组件上升到需要组装的位置，然后继续作业。 一个升降机一个吊装机一个平台，构成了一整个火箭组装台。 与毫无历史经验，全靠猜的岛屿上方建设不同，岛屿下方和侧下方的动力组建设则是轻车熟路。 岛屿下方颇为平整，整个底面是从海底火山削切出来，形成一块巨大的玄武岩断面，而现在断面上已经平均分布安装了八组共二十四个浮空法阵及其配套设施。 在岛屿四周则是用于调整姿态的四组共八个矢量法阵，每个法阵都是由三米见方的巨大矢量符文板作为主要符文板，然而即便是三米大小的符文板，所能供给岛屿动力也非常有限。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火箭发射平台并不需要大范围的移动，直上直下是它最常做的活。 然而此时却只有四个浮空法阵正在出力运作。 这并不是一方有难八方围观的法阵阵列，事实上符文动力实验室发射平台小组给每个浮空法阵设计了两个冗余法阵，为了保证整个岛屿的绝对平稳他们几乎耗尽了脑细胞，最后还是一位叫斯黛拉的魔导师提出了陀螺仪渐进备用接管系统。 如果一个法阵魔法失效，它并不会立即停止出力，而是逐渐失去出力，整个输出曲线呈二次方下降的趋势。 根据这个现象，斯黛拉设计了陀螺仪中控的备用接管系统，只要不是立即停止出力，那么陀螺仪自动控制系统就可以根据整个岛屿的姿态变化在一个法阵失效的瞬间激活这个法阵的备用法阵，并控制备用法阵的出力与失效法阵的出力互补，让整个岛屿姿态持续稳定，直到备用法阵完全接管失效法阵为止。 这样一来，除非组内的三个法阵同时坏掉，不然整个岛屿能够保持几乎绝对稳定。 当然从符文阵到中控的传输如果用传统的能量亲和材料来搓，那么等到信号到达中控的时候整个岛屿早就翻了，所以这里的信息传输必须用到近距离延迟以纳秒计的共鸣传输。 而中控系统则是一台占据一个房间的大型符文自动机，从采集信号到自动计算再到控制输出，一切的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约四个mb的内存驻留着平台小组开发的姿态控制系统，如果外部硬件有所更换升级，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发写入。 陀螺仪渐进备用接管系统的出现标志着机械控制学进入了一个新的高度，微妙级别的信息采集，处理，输出完全可以超越几乎所有人类反应，将那些很重要且很单一的操作完全交给符文计算机系统，使得系统稳定性和安全性大大提高。 不敢想象，如果在一年前，他们开发这么一个系统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得不砍掉很多精细的行为控制，甚至需要部分手动。 李力与他的团队，正在润物无声地改变着这个世界。 第九十章 发射岛建设（下） 当然卡门大魔导师对谁改变了世界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现在正在这座岛屿上与一位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大胡子穆勒斯商量岛屿建设的事情。 穆勒斯是希来人，是整个地球发展到现阶段后，少数还保留着有神论信仰的一只民族，希来人相信人死后会到达某种令人安宁的乐土，而教义告诉他们想要到达这样的乐土必须保持诚实，友好和虔诚，这使得希来人几乎是世界上最喜欢交朋友的民族。 穆勒斯的身份则是岛屿建设总工程师，负责整个岛屿改造项目的实施，从岛屿选择开始就是由他们全权负责，为此这个大胡子游说联邦议员去跟正在“战争”阶段的金州联合王国讨要一座岛屿。 表面上金州联合王国当然不愿意，于是联邦议员通过官方窗口发表声明：彩虹岛自古以来就是元素海领土，是元素海联邦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还没等联合王国抗议谴责，接到声明的穆勒斯带着人连夜上岛，几个大型符文阵下去，连岛带基全都搬了回来。 联合王国瞬间傻眼，这才一晚上没见，我岛呢？ 当然后续补偿交换是政客操心的事，反正议员们也没法拦着建设团队搬岛，大帽子压下来谁也扛不住。 卡门也比不关心着岛是怎么来的，反正就算穆勒斯把魔法学会的魔法岛炸了，只要他有合适理由说是为了发射台建设，他也不会多过问。 可是现在他有一些需要过问的东西。 “火箭岛需要快速的长途旅行手段，我现在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跟我分析为什么不要，好吗？”卡门大魔导师皱着眉头看着穆勒斯。 “我尊敬而亲爱的朋友”，穆勒斯说了一句口头禅，摊开手，表情无奈，“稳定和移动是两个欢喜冤家，你不能让他们永远和谐相处，除非贵团队能够出一个更加稳妥的方案，而现阶段的几个方案完全不能同时满足这两个需求。” “我可以不带震动敏感的设备和仪器移动，这样也不行？” “已经固定在岛上的设备一定会受影响，难道您打算把它们卸掉？” 卡门大魔导师捏了捏鼻梁，面对着穆勒斯表面随和实际强硬的态度，他有些烦躁。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发射台可移动呢我的朋友，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元素海的家不好吗？家是多么的美好啊。”穆勒斯的大胡子一颤一颤，委婉地说。 “造价昂贵的精密仪器你让他们从中州运到这里？那还不如就地重新造一个发射台来的容易！” “如果伟大的晨帝想要做一个新的发射台，我可以给他九折。”大胡子连忙说。 顺带说一句，希来人是世界上最精明的商人。 卡门大魔导师瞪了他一眼。 路基发射火箭虽然保证了稳定性，但也牺牲了灵活性，因为卫星发射升空的轨道都不尽相同，但是一些重要的轨道几乎都在赤道附近，比如说地球同步静止轨道，这使得赤道发射火箭几乎是最经济的方案。 然而中陆洲南岸离赤道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所以在卡门大魔导师的设想中，既然火箭发射平台可以自由移动，就应该大幅度利用这一特性，允许整个火箭发射台移动到中陆洲晨国去接上设备仪器，然后开到需要发射的最优地点，比如赤道，然后再开始发射作业。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一方案？”卡门大魔导师揉着额头有些不耐烦地说。 “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技术方案，这个是必须的，我想您和您的团队作为世界上最优秀的符文动力团队，解决这样的问题一定就如同从锦囊里拿出美丽的珍珠一样容易。” 卡门很想告诉他那个成语叫探囊取物，但是他现在没那个心情，“其次呢？” “其次，我和我的工程师们需要一些资金上的帮助。。。” “没说不给你价钱，工程款会按照工程量合计出来的。” “您真是慷慨，我的朋友。”穆勒斯隐藏在大胡子后面的脸上浮现出微笑，“我的手下都是一群有丰富经验的帮小伙，他们会满足你的需求的。”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 微笑过后的穆勒斯神情逐渐变得严肃，招呼来对着不远处正在仰望火箭发射台安装的一位助手，说道：“把汤姆和杰瑞叫来，我们的工程有改动了！” “又改？！”助手绝望地看着他。 “废什么话，甲方是唯一神，懂吗，快滚！”穆勒斯吹胡子瞪眼地说。 助手无奈的跑走。 唯一神身化千万，无所不在，有时可能化身为甲方爸爸，看来这位大胡子对他的信仰理解的很透彻啊。 卡门大魔导师没有理会穆勒斯，待他离开后，卡门大魔导师对身旁一直跟着他的助手说道：“去叫斯黛拉和蒙特来一下。” “好的卡门老师”，助手点点头，然后有些迟疑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老师，我有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信任这位满身铜臭的总工？”助手面露纠结。 “锱铢必较不是坏事，马斯”，卡门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助手，“事实上过去二十件间由他主持修建的项目数不胜数，鲜有问题。即便是出现问题，最终也会被发现是设计缺陷导致的，举个例子，辰星岛。” 马斯瞪圆了眼睛。 辰星岛就是联邦直属观星台所在的岛屿，是一座可以在元素海范围内自由移动的中型岛屿，早在几个月前动力实验室在发射“李力一号”的时候，还请求观星台来发射位置协助观测。 怪不得卡门老师会让这位大胡子来修建火箭发射岛屿，如果辰星岛是他承包修建的，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在辰星岛建成的八年间，从未出现过任何工程问题，即使在辰星岛绕着元素海转圈，偶尔跑进热带风暴，经常性降落海面，动不动就跟其他岛屿来个亲密摩擦等恶劣环境下。 “把金钱看得挺重可能是他作为希来人的天性，但这不改变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总工，人不仅仅只有一面，马斯。” 马斯若有所思地离开了，社会经历较少的他可能并没有见过像穆勒斯这种某种意义上有些矛盾的人，因为在一般人的观点里，锱铢必较就意味着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像穆勒斯这种人简直就是奇怪。 不一会儿，斯黛拉和蒙特从远处走来。 斯黛拉是发射平台小组的组长，是一位宝蓝色瞳孔，衣着灰色麻布衣的二十多岁的女孩子，而蒙特则是小组中主要负责姿态稳定系统的男性魔法师，年龄几近三十，身着白色研究服，也是他在斯黛拉提出陀螺仪渐进备用接管系统后的想法后，帮助其实现的。 看到两位魔法师到来，卡门大魔导师招呼了一下他们，然后钻进了不远处的蓝色简易工棚。 这个工棚是个简易办公室，中间的一个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图纸和和小型模型，旁边则散落地放着几把椅子，卡门大魔导师将椅子拖过来，待两人落座后，问道： “把你们叫来的目的是解决一个问题，就是给发射台安装动力，让它能够在元素海外快速行进的问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斯黛拉和蒙特对这突如其来的需求有些懵逼，对视了一眼，斯黛拉开口道：“老师，我们不太了解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您能详细说说吗？” 与对着穆勒斯不耐烦的态度不同，卡门大魔导师将他的想法详细地说了一遍。 斯黛拉听到后，低头冥思苦想。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对着卡门大魔导师说：“恕我直言老师，我认为让晨帝国再造一个火箭发射台更加稳妥，我们没有必要对我们的发射岛大动干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卡门摆了摆手，阻止了斯黛拉继续说下去，“我问一个问题，你认为我们的发射台够大了吗？” 两人迟疑地点点头。 “错了，我们的发射台可能是未来最小的一个发射台”，卡门大魔导师表情认真，“未来的发射台一定会安装在更加笨重，更加大的移动平台上，能够发射更大载重的符文火箭，届时他们才是绝对的发射主力，而我们这个发射台有着另一个作用。”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备份和救援。” 第九十一章 辞职 在李力故乡的地球上，即便财大气粗的人类灯塔也只有一次使用航天飞机备份，为了防止哥伦比亚号悲剧的重演，亚特兰大号航天飞机在执行任务时，奋进号在不远处的备用发射塔架一直待命，出现了人类历史上罕见的两架航天器同框的景象。 但是这样的成本非常高，即便是强如美帝，这样的备份也仅仅尝试了一次，这还是在航天飞机大部分组件可以回收，极大缩减成本的情况下。 然而，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有了不计成本的打算。 每一位航天员都是优秀的魔导师，培养一位航天员本身就是堆钱，任何一位都损失不起，那么所有的载人航天任务都必须有救援备份，这是各个国家的航天系统负责人一致讨论后的结果。 他们甚至希望第一次载人航天发射时，就已经存在救援备份的航空器。 而为了防止备份救援航空器需要重复计算发射轨道，救援航空器所在的位置离航空器发射位置越近越好，这样就可以沿着之前的发射轨道进行入轨救援。 如果发射岛屿能够快速移动，那么就可以在各国发射载人航天器的时候将发射岛屿驾驶至发射台附近，一旦太空中作业的航天器返回系统无法正常工作，那么备份救援航天器就会紧急发射升空，开展救援。 于是，各国航天技术会议统一通过了对常备备份救援计划的方案。 这个计划虽然不是什么机密计划，但也并不公开，所以即便参与建设的人员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同样也不知道，卡门大魔导师是这个计划的总负责人。 将常备备份救援计划解释出来，斯黛拉和蒙特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们的符文火箭发射台就是一个救援车了？”蒙特说道。 “平常时期，我们可以自行执行常规任务，但是一旦各国有载人航天的发射任务，就必须强制申请备份救援，申请不到就延期发射，这是航天技术会议统一通过的条例。”卡门大魔导师解释道。 “明白了。。。那关于稳定快速飞行的方案，我想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斯黛拉说道。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 。。。 远在那不勒斯岛上的卡门大魔导师顺利解决了他的问题，而帝京的李力也胡诌完自己的演讲。 作为一个经常给实验室里的全体人员开小课的他，对这种演讲还是有一定的经验，只不过过去他演讲的内容大多数还是以魔导学和科学为主，即便偶尔想要吹逼，也很快被樾樾或者寻峰发现并打断，这让他很不爽。 而此时，他终于有机会第一人称吹逼吹到爽了。 于是他把自己如何抽丝剥茧发现魔法元素束缚原理，如何实验上千种材料最终找到合适的材料制作大符文的关键点阵眼，如何翻阅海量论文最后寻找到合适的传输符文。 这些过程都基本真实，只不过添加了“一点点”修饰。 台下除了少部分魔导师对此嗤之以鼻以外，大部分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因为不曾参与科研，所以科研对于他们来说显得非常神秘，偶尔接触一些魔导师也是或严肃认真，或沉默寡言的类型，满嘴听不懂的专业名词，对解释这种名词的事情极度厌恶，好像浪费他们的时间就如同谋财害命一样。 然而这个新晋的大魔导师看起来不太一样，虽然大部分话语是第一人称吹逼讲故事，但碰到少数深奥概念的时候，总会将其剖析得浅显易懂，让人恍然大悟。 当李力意犹未尽地走下台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事实上李力这样的演讲有着一个更严谨的名称，那就是“科普”，这个世界的人在一部分别有用心的人的推动下，对这个概念总是避而不谈，使得所有人对这种对普通人讲魔导学故事，解释名词的事从无概念，大部分魔导师都认为：知识就在那，有兴趣就学，没兴趣就离开，对于“激发兴趣”这种事情，也只有一些教育学家在考虑和推动。 这样一场演讲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在李力下场回到坐席后，主持人上台，继续主持，接下来则是作为魔法学会的当家人，会长王美丽的发言，旨在提点或勉励新晋大魔导师在自身的研究领域勇攀高峰。 王美丽在主持人的邀请下走上演讲台，手中拿着一张似乎是演讲稿的稿纸，站定后，王美丽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稿纸，思虑再三将其收入口袋。 扫了一眼台下各式各样的人们，实现在记者席上停留了少钦，又在李力身上停留了更长的时间，王美丽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 “我准备辞去魔法学会会长一职。” 所有人愣了一下。 紧接着，全场发出巨大的哗然，整个会场仿佛炸了一样，议论声此起彼伏，记者席位的照相机器开始疯狂运转，记者们表情从例行公事般的态度瞬间变得兴奋无比，一个个飞快在小本本上记录。 几位急性子的魔导师已经准备站起说话，却又被旁边人劝停，毕竟明显王美丽会长的话还没有说完，而商会代表们则相互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此起彼伏。 李力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看向坐在角落观礼的莉莉丝，看到李力疑惑地目光，莉莉丝微微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美丽站在台上沉默着，直到会议室声音逐渐安静下来，场下的议论声变小，人们的双眼聚集在她的身上。 扫了一眼台下，听到议论声逐渐消失，王美丽才继续说道：“我认为魔法学会应该由更加有才能的人来领导，整个魔法界的前进方向应该交由更有能力，更沉稳，更有领导力的人来抉择，所以我决定辞去魔法学会会长一职，交由帝国重新任命或魔法学会重新选举。” 细碎的议论声重新想起，只不过这一次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不相信的目光，人们对视时看到对面怀疑的目光后，相互点了点头，继续等待王美丽的发言。 不过很显然，虽然王美丽似乎准备了一张足够有说服力的演讲稿，但是她本人在临演讲前放弃了辩解，仅仅是声明了自己即将离职的决定，便停止了发言，对着台下说了句：“以上。”便离开了演讲台，走向侧门，走出了会议室。 看到会长离开，主持人赶忙上台救场，简单邀请了在座各位前往魔法学会食堂参加酒宴后，便宣布了散会。 他甚至忘记宣布李力由于行程原因无法参加宴席。 众人议论纷纷地离开了会议室，李力也夹杂在他们中间和莉莉丝离开，然而被这一则消息震惊的众人甚至没有转头和李力这个新晋大魔导师套套近乎。 走出魔法学会，随手拦下一辆出租，李力和莉莉丝前往帝京高河站。 “你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力神情疑惑地转过头来问道。 “不知道。”莉莉丝的回答很简洁。 “推测一下？” 莉莉丝撇了李力一眼，“无从推测。” “好吧”，李力无奈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高见，毕竟政治这方面我实在是不甚精通。” 莉莉丝想了想，说道：“虽然现在无从推测，不过之后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怎么说？”李力好奇心提了上来。 “帝国魔法学会会长在卸任后可以拥有一个名额推荐的权利，如果帝国的下一任候选名单中没有这个人将会加上，如果有则会提高权重，所以，我们看一看她推荐的下一任到底是谁，就可以明白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了。” “咦？这样不会造成派系一言堂吗？”李力敏锐地抓住其中的重点。 “会”，莉莉丝做出了肯定，“但是这样利大于弊，因为做过会长和没做过是两个概念，那么会长对于接任者的能力对会长职位的匹配程度自然会有一个大致的估量，以免下一任会长毫无经验，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李力了然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唉你说，她会不会推举我为下一任会长？” “。。。不会。” “为什么？” “可能性为零的事情不值得去做。” “。。。” 第九十二章 余圆圆 李力和莉莉丝踏上了前往西北省的飞舟，而此时早一天出发的樾樾已经站在了西北重镇：丘慈的土地上。 丘慈不大，常住人口约三十万人，流动人口只有一万人，归西北都护府管辖，整个丘慈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典型的西北城镇：远处的黄沙蔓延天边，近处的建筑也是土黄色，在建筑之间偶尔会有一排青翠欲滴的树木，西北的烈阳让这里的阔叶植物焕发前所未有的生机。 即便是晴空万里，走在城镇里也会让人感觉干燥到窒息，然而丘慈与其他城镇不同，作为中陆洲东西交通的咽喉要道，走南闯北的商贩在这里支撑起了一片庞大的交易市场，同时也给整个丘慈带来了盈余的赋税，使得丘慈官府有能力建设一个巨大的聚水符文阵，形成了一片占地十亩左右的绿洲。 这也让丘慈成为了西北土地上一颗灿烂的明珠。 虽然是人造的。 丘慈是元素飞舟西北线的终点，再往西，元素河道逐渐变细，无法支撑元素飞舟运行，所以樾樾和后来者李力舒服的旅程将在此处划上句号，接下来他们就将乘坐其他交通工具前往目的地。 樾樾跟随着西北来信，找到了城东的一家官营旅馆，这里是西北建设工程局驻丘慈联络处，而这个建设工程局就是派遣去执行实验室选址和建设的机构。 跟前台小姑娘说了声，小姑娘匆忙上楼，不一会儿一位身材魁梧高大的西北汉子从楼上踏步下来。 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是：方。 脸是方的，身材是方的，蒲扇大的巴掌也是方的，比樾樾高了两个头，让樾樾不得已抬头看着这位方的不行的大汉。 当然单纯看样貌，只会觉得这位大汉十分粗狂耐看，眉星剑目非常英俊，但是配上这个国字方脸，就让人感觉别扭。 方大汉看到樾樾后眼前一亮，快走两步来到樾樾面前，用与粗狂外貌完全不匹配的细声侬语道：“樾樾教授您好，我是余圆圆。” 樾樾当时就傻了。 先不说这几近女生的温和声线，这与身材完全不匹配的名字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出生的时候有算命的给你算过命中缺圆，于是给你名字里安了俩圆？ 好半天，樾樾才反应过来，傻愣愣地点了点头：“啊啊，你好你好。” 这位方的不行的余圆圆看到樾樾的反应也不以为意，这位同学的神经一定被他的名字磨炼的异常坚韧，在确认樾樾的身份后，余圆圆领着樾樾来到了旅馆一楼一旁的茶吧。 落座后，余圆圆有些奇怪地问：“樾樾教授，就您一个人吗？李力大魔导师呢？” “他去帝都参加授函仪式。。。咦？你们知道他成为大魔导师的事？”樾樾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奇怪地问道。 “实验室是挂靠在北魔工分校名下的呀，您不知道吗？”余圆圆看着樾樾有些懵逼地状态，补充道：“北方魔导工业高等院校西北分校符文结构实验室，李力大魔导师任实验室负责人。这是建设批文的原文。” “原来当初准备建设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任命了吗？”樾樾纠结地趴在茶几上，幽怨地说：“凭什么李力这个家伙先我一步成为大魔导师，我好酸呐。。。” 听到这话，余圆圆神情立马紧张了起来，环顾四周看到没人往这里看，使劲摇了摇蒲扇一般的手，压低声音说：“樾樾教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万一得罪了李力大魔导师，那可就遭了。” “没什么关系的，大不了给他生个孩子好了。”樾樾无所谓地说。 “噫！！！” 毕竟任命文书里也不会注明“大魔导师、帝国一等勋章获得者、何樾樾未婚夫李力”，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然而余圆圆可不这么想，瞬间他就脑补出了新晋大魔导师仗着职权欺压良善少女教授的戏码，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愤怒，双拳捏的越来越紧，思前想后最终艰难地下定了决心： “樾樾教授你别怕，如果他敢逼迫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你就来找我，我一定会阻止他的！”余圆圆用满脸横肉的表情和软糯的嗓音说出坚毅的话语，给人感觉违和感突破天际。 樾樾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稍微一想便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看着这位正直勇敢的大块头不忍欺骗，正准备解释清楚，可是眼珠一转，她改变了主意。 脸上逐渐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小嘴崛起，眼泪也几乎要掉下来，樾樾用颤抖的嗓音对着余圆圆哭诉：“那个男人。。。他。。。他不是人！他是个禽兽，不！他连禽兽都不如！每次实验室没人的时候他就让我给他做马杀鸡，如果做的不好就打我，骂我，还侮辱我！每次都把一大堆事情交给我们去做，而他自己居然拿着经费花天酒地！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让我给他生孩子！！” 余圆圆听着这话，气的双眼冒火，鼻孔张开喘着粗气，浑身颤抖，他低声地怒吼：“侮辱女性，**经费，尸位素餐，居然还让人给他做马杀鸡。。。马杀鸡是什么？” “就是按摩。” “岂有此理！”余圆圆愤怒的大叫，叫声引来了周围人的侧目，然而他毫无察觉，低头对着樾樾说道：“樾樾教授你不要担心，我立马给帝国纠察部门写信，我要揭发他！这个大魔导师中的败类！！” 樾樾发现自己做的有些过火了。 看着余圆圆风风火火地起身准备出门，她赶忙说到：“余圆圆，余大哥！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不能光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啊，万一我说的是假话，你冤枉好人了怎么办？” “欧文老师的学生怎么会说假话！”余圆圆信誓旦旦地说。 樾樾尴尬地捂住脸。 又是一位老师的崇拜者。 “那啥，余大哥你先等会儿，他可是大魔导师啊，万一你告不赢他怎么办？”樾樾心里想着解释，嘴上却火上浇油，话一出口差点给自己一嘴巴。 “如果帝国胆敢包庇这样一位罪犯，那我就。。。我就舍生取义！”余圆圆怒发冲冠。 完蛋！从败类升级到罪犯了。 樾樾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她赶紧站起身按住余圆圆的肩膀，结果按了半天没把他按下去，只好无奈的站着解释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他对我们还是很好的，照顾有加，我刚才说的其实经过了一点点修饰，给他做按摩是我自愿的，拿到经费的花天酒地也是请实验室里的同僚去放松，生孩子也。。。也是我自愿的。” “大妹子，我明白，你肯定是受到了那个混蛋的胁迫，让你不得不维护他，你一定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连欧文老师都不敢告诉，但是没关系，你不要出面，我来！我去收集他违法乱纪的证据，不会连累你的！” 樾樾绝望地看着他。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李力还没到西北就被她强行树敌，这可咋办？ 捂着头想了半天，她才对余圆圆说到：“你先别冲动，这样吧，他来这里以后，我们先观察他的一言一行，如果他确实有违法乱纪的行为，那我们一起扳倒他，如果没有，那就证明我说的是错的，好不好？” “欧文老师的学。。。”原本还想否定，但看到樾樾坚定地目光，他的表情软化下来，咕哝了一句：“好吧，等他来了，我会看看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樾樾松了口气。 如此嫉恶如仇的人，真是越来越少见了。 此间事了，余圆圆才想起正经事，“妹子，分校的选址还有一周的车程，工程队这次有一批机械要运过去，所以你是跟着我们走呢，还是在这里等那个禽兽跟着下一批的车队进西北？” 又成禽兽了。 “那批机械里应该有几项实验器材，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怕它们出问题，所以我跟着你们一起走。”樾樾解释道。 “那好，那就辛苦你了，这舟车劳顿的来不及休息就要继续走了”，余圆圆点点头，“先去吃饭吧，我们已经吃过了，未时一刻我们在这里集合。” 樾樾点点头。 第九十三章 领队是个渣男？ 后半段的路途不可能像前半段那么安逸，乘坐在温暖的元素飞舟在高空中奔驰，虽然魔法车拥有浮空的能力，可以让旅途不那么颠簸，但是由于魔法车牵引着巨大的工程机械，导致他们无法驾驶魔法车飞行。 动力十足的魔法车牵引着比例失调的庞大工程机械离开了丘慈，驶入了茫茫大漠。 未来七天，他们要横穿整个西北大漠，并翻阅横亘在大漠中央的喀泽山脉，在大漠西端的城镇楼兰做最后的补给，然后掉头向南朝死亡之地罗布泊前进。 实验室的选址就在罗布泊的边上，而整个罗布泊都是他们的试验场。 把这块庞大的但是无法生存，无法种植，无法经营的地方扔给他们做实验区，总给他们一种帝国在废物利用的感觉。 广袤的西北沙漠丘陵此起彼伏，一行车队在沙丘之间缓慢前行，仿佛一叶扁舟航行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 整个车队一共有十二辆车，前三辆作为领航车，从丘慈请来的最富经验的老向导就坐在那里，樾樾则坐在第二辆车的副驾驶，驾驶席是余圆圆。 中间三辆载满了大部分补给品，而后六辆分成三对，每一对牵引着一个工程机械，几位工程师座在副驾驶里，时不时照看一下。 虽然工程机械被浮空拖车载着，基本不会遭受颠簸，但是为了防止坡度太大导致的倾斜，向导还是尽可能的选择足够平坦的路，这使得他们的行进速度又放缓了些。 当然所有人都无法察觉，为了防止遭遇什么不测，史上第一位神之下人之上的樾樾正在用精神力时不时环形扫描整个周围，仿佛一个雷达一般。 车子沿着沙丘中脊线快速飞行着，偶尔卷起的风携带者飞沙击打在车窗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沙漠埋葬了沿途的一切标识，使得人们无法通过记录地标来找到路，而座在第一辆车里的向导格尔木查偶尔会伸出头去看看太阳，默默心算着什么。 “大妹子，后面有水，渴了的话你可以喝点。”余圆圆一边手持符文控制板，一边舔了舔有些干燥地嘴唇。 “我还好。”樾樾说。 “不用那么客气，队里就你一个女生，所以这辆车上的水比别人多些。” “真不用，谢谢。”樾樾笑了笑，她当然不用，现在方圆十里的水分子她随时都能调集过来，虽然余圆圆感觉不到，但是她周围的温度始终维持在合适的二十六度，直到现在她连汗都没流，也就是余圆圆观察能力不太强，换其他人早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大漠行军就是这样，每年折在这里的人不少，可是风一吹，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们来这里干嘛？？”樾樾奇怪地问。 “不知道”，余圆圆说道：“有可能是商队经商，有可能是魔导师带队科研，也有可能是挑战极限，呵，吃饱了撑的。” “他们为什么不选择从空中飞过去？” “有些时候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飞过去，但是有些时候，空中比地面更加的危险。” “为什么？” “因为沙暴。” 樾樾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 “沙暴的速度比魔法车要快的多，遇到沙暴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赶紧降落寻找掩体，可是茫茫沙漠哪来的掩体。”余圆圆叹息地摇摇头。 “可以选择没有沙暴的日子出门吧。” 余圆圆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以前倒是可以选择沙暴较少的季节穿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近几年沙暴越来越反常，原本较少的季节也开始频繁了起来，即便有向导也变得十分危险，现在想去西北楼兰的商队都开始绕道北原了，毕竟运费增加便增加罢，总比东西和人全灭来的好。” 顿了顿，他叹了口气，“要是有办法预测沙暴就好了。” 樾樾皱了皱眉头，他这句话突然让她联想到，李力曾经给她科普过台风的四十八小时预警线与二十四小时预警线，当时他们讨论到卫星应用的时候，李力就给她举了气象预测的例子，通过分析气象图数据建立模型，只要命中模型就会自动发布灾害预警，但是他当时好像非常苦恼什么运算能力不足。 这毕竟是一件没有后续的事情，第一个成像卫星上天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而后续的发展计划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气象卫星的位置。 于是樾樾并没有说，只是问：“那些经验丰富的向导们也预测不了吗？” 余圆圆闻言鄙视地嗤了一声：“他们领路倒是有一手，但预测沙暴全靠临行前的占卜，反正预测错的全死在沙漠里了，剩下来的都是大师。” “好吧，幸存者偏差。。。” “据说这次的向导格什么木的就是一个大师，曾经活着横穿大漠十几次，每次都预测没沙暴，但还是碰上两回，差点折里面”，余圆圆撇了撇嘴，“不知道他回去是怎么圆回来的。” 但至少这次格尔木查预测此次并不会遇到沙暴，不然这位惜命的大师不会承接这次向导任务。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给的报酬足够丰富。 临近中午的时候，车队在一个高大的沙丘后停下，所有人拿出携带的食物和水，开始进餐。 车队领队，同时也是建筑工程队的队长，从一号车下车，向他们走来。 领队是一个带着金属镜框，面上非常干净的青年，约有三十出头，看起来非常斯文，身上穿着沙漠套装：冲锋衣，纱织风衣，束腿裤，宽板鞋，这却掩饰不了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余哥，还有这位就是樾樾吧，之前没来的及介绍，我叫李文。”这位斯文哥走近，微笑着说。 “你好。”樾樾礼貌地点点头。 “叫我余圆圆，我不是你哥。”余圆圆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拒绝了这比较亲近的称呼，有意无意往前走了一步，隐隐挡在了樾樾前面。 “我没有恶意”，李文微微一笑，笑容如沐春风，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中，“听说这次同行的事史上最年轻的魔导师，也有可能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我很好奇，所以就来打个招呼。” “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是李力教授”，余圆圆好不留情地拆穿他的恭维，“他是西北实验室的负责人。” “是吗，那真是遗憾”，李文毫无尴尬之情，轻描淡写地应付了过去，“不过成为大魔导师毕竟还是一件需要运气的事，所以樾樾小姐不用妄自菲薄。” “多谢您的鼓励。”樾樾点点头，没有多说，她想看这位过来搭讪的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似乎感觉到樾樾的疏远和余圆圆的警惕，李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如果需要我帮助请别客气，我很乐意为樾樾小姐效劳。” 等到这位斯文哥离开，樾樾才疑惑地看向余圆圆。 从干牛肉上私下一条扔进嘴里，顺便狠狠地啃了一口大饼，余圆圆才哼了一声，说道：“这家伙就是个花花公子，被他祸害的黄花大闺女不知道有多少，仗着家里有钱长得又帅，周围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樾樾诧异，“这种人居然能当你们领队？” 余圆圆闻言，叹了一口气，“这毕竟是他的私生活，你情我愿的事谁也干涉不了，又不犯法。” “果然是个花花公子。”樾樾点点头。 “所以大妹子，我劝你离他远点”，余圆圆严肃的说，“跟他在一起没有任何结果，最多只能拿到一笔不多的补偿。” “青春损失费？和平分手费？”樾樾有些好笑地说，“放心吧，我有未婚夫了。” “那就好。”余圆圆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应了一声，然后狠狠地啃了一口大饼。 第九十四章 沙暴（上） 简单吃完午餐后，车队重新启动，向沙漠深处进发。 一路艳阳高照，为了防止极端天气下的车辆零件老化过快，车内的冷气循环系统只在下午最热的时候开启了一个时辰左右，待阳光西斜，便关掉了冷气。 这使得除樾樾外所有人都满身汗渍，眼见汗水透过防晒的纱织衣物开始往下滴落，滴在座椅上，不一会儿便蒸发出了盐渍。 正想提醒樾樾如果实在受不了可以弄一点水撒在身上，余圆圆一转头，看到樾樾仿佛全然无事一般，无聊的左右望着，脸上一点汗水的痕迹都找不到，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握着符文板愣了半晌，余圆圆才惊奇地说道：“这么热的天，樾樾你居然不流汗？” 樾樾转过头来，眨巴了一下眼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嗯。。。这是我们东北人的天赋，自动调节体温，不怕冷热。” “哦！”余圆圆恍然大悟，不过想了想奇怪地问：“我有一个同事也是东北领的人，为啥他没这天赋？每次跟车去楼兰都要死要活的。” “呵呵”，樾樾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我有上古龙族的血脉。” “。。。呵呵，大妹子你真幽默，这不是骗小孩的吗。”余圆圆咧了咧嘴角。 结果没过一会儿，他歪着脑袋瞄了瞄樾樾，小心翼翼地问道：“真有？” 樾樾：“。。。” 随着太阳落下，时间也逐渐进入黄昏，夜晚行车是非常危险的，无论是因为疲劳驾驶还是无法及时观察前方路面情况，所以车队在一处比较宽阔远离沙丘的平地上停了下来。 远离沙丘是因为万一夜间起风，狂风裹挟着沙尘可能会推动沙丘移动，将车队掩埋，一旦车辆掩埋或抛锚，依靠人力基本不可能走出这片沙漠。 车子七扭八歪地停在一起，车上的人陆陆续续走下来，约摸二十来位，聚集到一起，开始搭建临时营地。 樾樾原本想要搭把手，可是被余圆圆瞪了回去，“这是男人干的活！” 可惜想要让她去做女人干的活她也不会呀，比如煮饭什么的。 几位看样子是工程队的西北大汉在拼接帐篷支架，为了照顾樾樾这唯一的女生，二号车准备了一大一小两个帐篷，原本为了节省空间想要准备两个小帐篷，后来余圆圆发现自己实在是睡不进去。 而两位向导正在准备晚饭，他们支起一口大锅，在锅下放上了加热用符文板，往锅里倒满了水，并加了一些牛肉干，块茎植物和调料，一位看起来像是研究员的小年轻则从随身空间里扯了一把水灵灵的蔬菜扔了进去。 旁人问起才知道，这位是为植物学者，为了运送无土培养的材料和一些实验用种子去西北，至于随身种菜则是兴趣爱好。 香味很快四处飘散，一声声咕噜从四面八方传来。 帐篷搭建完毕的众人很快聚拢而来，围坐在大锅旁，拿出馕饼准备就餐。 樾樾也跟着他们准备吃饭，可是环绕了一圈，他发现好像人少了一位。 “领队呢？”樾樾奇怪地问。 余圆圆抬起头来看了看，然后指了指斜上方的天空。 樾樾抬起头，愕然看着天上的一个小点。 “这是？” “岗哨”，旁边一位年纪有些大的队员解释道：“到了晚上整夜都要安排岗哨，除了司机以外都需要起来站岗，李文是第一个，也是最久的一个。” “最久的一个？为啥？” “因为他可以滞空很长时间。” 另一位年轻的队员接着说：“队里能够施展漂浮术的也就三个，能保持三个时辰以上的也就他一个了，所以他也是最辛苦的一位。” “可是他是领队啊，领队不休息好如果白天遇到突发情况怎么办？”樾樾皱着眉头问。 “不知道”，这位队员摇摇头，“带队的时候他的睡眠很少也能保持清醒和注意力集中，有可能是他精神力强大的缘故，不过据说一旦休息下来他一睡就是两天两夜。” “抱着姑娘嘛？”旁边一位调笑。 “咋，你羡慕啊，有本事你也抱着姑娘睡两天。” “我没那本事，不了不了。” 周围队员哄然大笑。 樾樾也笑了笑，抬头看了这位责揽重任的花花公子一眼，便继续享用晚餐。 晚上并没有安排她的守夜，但是她却难得失眠了，心中想着一些囫囵的事，想起李力远在帝都，不知道他授函仪式完成了没，想起临行前与武沐的告别，想起父母的送行，脑中纷乱不堪，最终勉强睡去。 一声粗厉的尖哨声将樾樾从梦中惊醒，这让她有些头疼，她坐起身来，发现整个帐篷正在轻轻摇晃。 她走出帐篷，发现众人陆续从帐篷中走出来，而领队李文的身影穿梭在帐篷之间，使劲拍着帐篷的门，同时大叫道：“起床！沙暴来了！” 所有人立马精神起来，向四周看去，原本西方布满星辰的天空变得极其暗淡，风暴前奏推动着浑浊的空气向他们袭来，此时已经能感受到强烈的风刮过。 除了那位植物学者和樾樾似乎没有应对经验，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其他人听闻立马开始拆卸帐篷，收拾物品。 几位工程人员跑向拖着工程器械的魔法车，施展魔法将机械连同拖车一同牢牢固定在地面，几位司机则从魔法车上牵引出两根锚钎，这设备在沙漠之外的地方根本无法见到，他们锚钎一前一后杵在地上，然后一个魔法下去，整个锚钎深深插入地下，固定着整个魔法车不会轻易移动。 风越来越大，一个刚拔出钉子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帐篷被卷飞，收拾帐篷的队员大叫了一声向前跑去，想要追上被掀飞的帐篷，结果胳膊被一只手牢牢拉住。 回头一看，李文正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捂着脸防着风沙，眼神透露出不容置疑地坚定，“禁止远离营地中心！” 队员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帐篷，咬了咬牙，狠狠点了点头，回身向魔法车扑去。 李文转过头来，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庞此时布满了坚毅和狠辣，对着营地吼叫道：“所有人保管好物资！保管好物资！不要上车！不要上魔法车！！想他妈被活埋你尽管上！所有人报告魔法车下锚情况！！” “一车下锚！” “二车下锚！” “三车下锚！” “四车下锚！” 。。。 “七车和工程车下锚！” “八车。。。艹！”一声气急败坏地叫声从营地外侧传来，听闻这声音李文赶紧朝八车走去，“怎么回事？” 一位西北大胡子正急急忙忙在八号车后备箱翻找，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根铁钎，只有一段一头空荡荡的麻绳。 “来之前我明明检查过的！”大胡子大声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将车拖到三号车旁边共用一根锚！”李文朝着大胡子大叫。 大胡子使劲点了一下头，打开车门正准备上车，结果车门“砰”地一声被李文关上，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迎面而来就是一顿夹杂着唾沫星子的咆哮：“你个蠢货不要命了！用他妈的魔法给老子抬！” 说罢，开始准备符文。 大胡子摸了摸胡子上的唾沫星子，将拖动工程器械的拖绳解开，然后同李文一起准备符文。 风越来越大，能见度也越来越低，眼见原本百米以上的能见度降到约五十米左右，狂风裹挟着细沙抽打在脸上生疼，陆续有人将纱巾围在脸上，眯着眼强行作业。 樾樾收拾好自己的帐篷，打包塞进了二号车里，然后便想要去帮助别人，可是看着所有人紧张而有序的做着工作，自己反而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要愣愣地杵在营地中央。 确认完所有魔法车固定完毕的李文跟着几位司机顶着狂风走了回来，一眼就看到正杵着的樾樾，李文皱着眉头冲着樾樾叫道，“你魔法怎么样？” 樾樾看到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狼狈的样子和自己的闲庭信步，只好无辜地耸耸肩：“还不赖。” “那就赶紧滚去正面筑墙！”李文毫不客气地说道，眼神严肃而狠厉，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好吧。”樾樾不由地多看了几眼李文，然后向西方迎接沙暴的正面走去，与几位魔法能力较强的工程师汇合。 第九十五章 沙暴（下） 樾樾的心态很有趣。 以她的能力，平息风暴虽然是无稽之谈，但是让周围百米进入无风区还是轻而易举，所有人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地收拾物资，加固魔法车，建筑挡风墙，只需要她几个符文下去，所有人就都可以围坐在风平浪静的区域内，吃着火锅唱着歌，坐等风暴离去。 也许是受了李力藏拙的影响，又或许是她对这样的经历很新鲜，她并没有展现出超越所有人的魔法能力，虽然她的精神力扫描着二十四人的位置和状态，以便出现状况的时候紧急救援，但是她表面上却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听从着指挥，做着普通人应该做的事。 比如说听从指挥筑起沙墙。 几位工程师筑起的并不是普通的沙墙，他们两两配合，一位通过塑型符文将沙墙从地面上抬起，而另一位则使用另一个符文给沙墙赋予瞬间高温，使得沙墙内部在极小的时间内融化并凝结成掺杂着沙粒和杂质的大块砂板，材质有些像农家腌菜用的菜缸。 由于魔法符文覆盖面不太大，加之他们的魔法能力并不算出众，几位魔法师不得不一次仅仅建筑一片一米见方半米厚的砂板，并由其他魔法师烧融接触面并拼接在一起。 沙墙被砌成了一个直角，尖端对着风暴的方向，两侧开口，不仅可以防止沙墙倒塌，也可以防止迎风面沙土积攒太多而被掩埋。 但随着风暴越来越大，魔法师们的体力消耗越来越大，烧制砂板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樾樾见状，跟配合她烧制砂板的队员告了个歉，然后开始一手聚沙，一手烧制，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多出十几块一米见方的砂板。 对面的队员有些愣神，不过很快他发现现在并不是愣神的时候，赶忙招呼旁边的人来，将烧制好的砂板运送至墙的旁边。 不一会儿，两面高三米，宽七八米，厚度一米左右的墙便顺利建好，人员陆陆续续聚拢而来，在狂风略小的墙后，疲惫不堪地坐了下来。 李文没有坐下，他环视四周清点了两遍，确认所有人员全都到齐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樾樾的贡献有目共睹，没有她加快速度烧制砂板，一大半人现在也只能在沙暴中苦逼地忙碌。 队员们的态度一下子便友善了很多，看向樾樾的目光中都有些笑意。 除了李文。 这个目前状态不对的领队听闻事情经过后，走到樾樾面前，眉头深皱，脸上多是不满，“你是高阶法师？” 樾樾一愣，“高阶法师？什么意思？” 李文似乎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而是毫不客气地怒喝：“你是一个高阶法师为什么不提前说？你知道一个高阶法师能让我们少损失多少东西！” 樾樾愣了愣神，她有些不适应有人以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过去十八年间无论是谁与她说话时都是和和气气，对于这种质问，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在旁边喘着粗气的余圆圆不得已上来打圆场，一边喘一边说，“她也是没有经验，你不要。。。” “余圆圆你滚一边去！”李文瞪着余圆圆，打断他的话，“我说话的时候少插嘴！” 李文此时强大的气场让彪形大汉余圆圆缩了缩脖子，样子有些滑稽。 墙角的队员们也惊若寒蝉。 将视线转回樾樾身上，他接着说，“我现在暂时不计较你隐瞒的事，但之后的守夜的时候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清醒，之后我会告诉你守夜的规则，明白吗？” 樾樾眉头深皱，正要说什么，去感觉余圆圆拉了拉她的袖口。 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樾樾点了点头。 耳边的呼啸越来越响，能见度越来越低，原本照亮营地的防风灯在狂风的作用下如同大海中的一点渔灯，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众人倚靠着沙墙席地而坐，都感觉疲惫不堪，却不敢入睡。 魔法车和工程机械的拖车被狂风吹动，在地面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声音，偶尔车辆相互碰撞发出响声，很快被狂风淹没。 两位向导面如土色，他们知道这样的沙暴到底有多么恐怖，从小听过各种各样关于沙暴的故事和传说，受故事的熏陶和渲染，对沙漠风暴有着发自灵魂的恐惧。 工程队的人只是有些紧张和疲惫，虽然他们几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天灾，可是他们相信只要正确应对就可以度过这样的灾难。 只有两个人完全不受影响，一个是樾樾，另一个就是那位植物学家，当然前者是因为自信，后者完全就是因为迟钝，或者说无知。 樾樾坐在余圆圆身边，眼睛微阖，精神力不停扫描周围，以保证不会出现危险情况，而余圆圆看到樾樾脸上毫无表情，以为她还在纠结李文对她的恶语相向，只委婉地说：“领队就是这样，但他没有恶意。” 樾樾诧异地睁开眼睛，望着余圆圆。 昨天他还警告自己最好远离李文，今天居然说起他的好话来？ 似乎知道樾樾诧异什么，余圆圆解释道：“花花公子真的是他的私生活，大家都知道，有些人羡慕有些人不满，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他之所以是领队，是因为他有成为领队的能力，这个大家心里有数。” 樾樾翻了个白眼，“得罪的了人还让人无话可说，确实还可以。” 对于得罪人这一条余圆圆也有些无语，想了想他才说：“紧急时刻多多包涵吧。” 沙暴强度逐渐接近顶峰，但天已经渐渐亮起，凌晨本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但即便此地暂时安全，所有人也都不敢睡着，生怕被活埋掉再也无法醒来。 直到中午，沙暴才渐渐过去。 营地一片狼藉。 来不及整理的锅具和几块符文板被沙子半掩埋，一些包裹、衣服和物件胡乱散布四周，原本收拾好带出沙漠的垃圾堆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几个空瓶孤零零躺在原先的地方。 魔法车身上布满了刮花的痕迹，有些地方因为碰撞导致略有凹陷，两辆魔法车的车窗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裂，但好在没有彻底碎掉。还有一辆车被沙子埋了一半，好在可以很容易抬出来。 风刚停，几位工程人员就向工程器械扑了过去，樾樾和一位实验员则来到装载实验仪器和用具的几辆魔法车旁开始检查损失。 其他人开始走向营地中央，轻点损失，整理物品，顺便准备早午餐。 不一会儿，几位工程人员表情庆幸地走了回来，看样子工程器械完好无损，但是樾樾回来的时候眉头紧皱。 看她的表情，余圆圆问：“实验仪器坏了？” 樾樾摇摇头，“实验仪器完好，但是配套的几个玻璃器皿坏了，看来还得想办法让后续的人采购一些。” “李力大魔导师吗？” “不。。。等我们到达楼兰的时候他应该已经进入沙漠了，赶不及，所以需要其他人”，解释完，樾樾低下头低声喃喃道：“失算了。。。” 虽然藏拙混入人群的经历很让她新奇，但是用具的毁坏却有些得不偿失，她提前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保护实验仪器和用具，现在只能希望后续能够尽快补充这些被毁掉的仪器。 饭很快就煮好了，樾樾跟随其他人来带锅旁，拿起自己的一份事物就着肉汤，正要吃，却发现两个当地向导正匍匐在地上，朝着风暴离去的方向五体投地地跪拜。 樾樾捅了捅余圆圆，小声问道：“这是个什么礼仪？” “不知道，估计是感谢沙漠之神不杀之恩之类的。” “当地人信神？” “信也不信，凡是给他们带来好处的神都顶礼膜拜，带不来好处的都门可罗雀，有些带来厄运的神甚至会被指着鼻子骂。” “。。。很。。。真实。” 不把自己小命收掉算得上是极大的好处了，于是两位向导虔诚的膜拜了整整一刻钟，然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拿出干粮向大锅走来。 直到吃完午饭，樾樾也没有见到李文的身影，她四处看了看，最后在一号车的窗户上看到了一个熟睡的剪影。 看来即使队员们传说的精神力很强入李文，也顶不住一整晚的警戒和多半天的高度紧张。 皱着眉头凝视着一号车的车窗，她想起昨晚李文如性情大变一般的状态和毫不客气地态度，不知道他之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是不是为了泡妞而装出来的。 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然而不管她想法如何，经历了沙暴后无人损失的车队重新启程，向远处进发。 第九十六章 计划 “两天前发生沙尘暴？”李力惊地猛然站起，“樾樾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 李力对面是西北建设工程局的联络驻派员，是个年纪不大的妹子。 “三天前，也就是说他们应该会迎头撞上沙暴”，驻派员解释道，“不过这次领队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前辈，他们应该会平安的，您放心。” “她们的安全我不担心”，李力摆了摆手，“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要等风暴过去，可能需要等待两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安排一位向导带您出发，您看如何？” 李力回头看了一眼莉莉丝，想要征求她的意见，莉莉丝则将头歪向另一边。 看到她没什么表示，李力点点头，“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驻派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们现在已经来到了丘慈的官营旅馆，原本计划来到丘慈以后便尽快出发，看能不能加快速度穿过沙漠，在楼兰城与樾樾一行汇合，结果刚到丘慈就收到了这样一个坏消息。 好在樾樾的安全不必要担心，但是追上她的计划泡汤了，毕竟他们不可能要求向导冒着生命危险带着他们迎沙暴而上，为了节省时间而将自己一行置于危险。 李力无奈的坐下，使劲挠了挠头，头皮屑哗啦啦地掉了一桌子。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子，躲开空中飞向她的白色颗粒，然后转向李力，问到：“在担心樾樾？” “不，她不会有事”，李力摇了摇头，“只是分别这么久，有点不习惯。” 莉莉丝嘴角抽了抽，确实够久，久到你头皮屑都出来了。 李力看了看桌子上的白色碎屑，随手一抹，碎屑四散飞扬，然后毫不在意地拍拍手，莉莉丝张大眼睛看着头屑无规则乱飞，不可避免地沾到了她的身上，不敢置信地瞪了李力一眼，然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去洗澡！” “哦，多喝热水。”李力胡乱的应和着。 待莉莉丝走后，李力仰靠在椅子背，从旁边的书包里摸出他的笔记本，翻开，摊到了一处空白页上，开始书写。 魔导学在起飞，这是毋庸置疑的，符文结构学每前进一步就会促进整个符文应用的大踏步发展，在球面符文被验证通过后，已经有实验室跟进研究不规则平面和不规则曲面上的符文绘制问题，这也会倒逼几何学发展，包括立体几何与非欧几何，李力可以想象，未来的符文有可能是一个由空间点阵和立体节点组成的3d符文，每一个符文都仿佛一个数字电路，却比数字电路更加复杂，能做成更多的事。 而这是樾樾和其他符文结构学教授要研究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如果觉得这个方向有用，那么自己将会拟出课题，顺势扔给其他人，然后坐等实验结果，并将其应用在更重要的研究上。 比如说符文控制系统。 计划中的地球引擎符文阵非常巨大，预想中如果整个符文实现的话，太空中将会看到一个巨大的符文在星球表面亮起，那么可以想象，符文与符文节点之间的距离就会非常遥远，那么同步时钟就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目前世界对时间校准的需求非常有限，但随着航天技术和星球级工程技术的发展，时间校准的需求就变得尤为重要。 而李力目前在笔记本中书写的，就是国际中央授时系统的计划。 通过建立无限广播系统，向以授时系统为中心的广大地区广播通告当前时间，接受系统在接收到时间后可以以当前时间作为标准时间，也可以减去时差使用当地时间。 广播用的时钟并不需要非常精确，因为中央授时最需要保证的不是精准而是同步，想象一下发射的火箭陆续经过多个遥测点，但是由于几个遥测点的时间并不同步，计算出来的理想位置和实际位置不符，强行纠正火箭位置，结果越来越偏，最终导致发射失败。 多冤呐！ 当然这并不是说时钟精准度并不重要，对时钟精准的研究也需要提上日程，未来计划中，如果没有精确到纳秒的时钟，想要飞到金星上去，那只能在梦里了。 李力想了想，将原本写在符文控制篇幅下的国际中央授时系统单独罗列到了公共章节，这两个不应该只为符文控制服务。 而即便是国际中央授时，其技术准备也不完善，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也只解决了点对点通讯问题，大范围的通讯广播技术还没有研究出来，但是基于传输系统的原理研究已经有实验室正在跟进，希望可以尽快完成。 除了时钟同步，下一个问题就是最重要的：能源问题。 地球将原始元素的洋流从金星中捕获后，会流向聚集在南北两极和高山，并随着元素河流流入元素海，才造就了全球发达的魔法交通系统，但元素海不一定适宜地球引擎符文阵的建设，那么就要保证在适宜建设的地方，有足够的原始元素能源输入。 预想中，甚至要反向从元素海汲取原始元素河流并朝着全球各个地方进行输出。 虽然高河站有建设元素运河的先例，但运河的建立只是依靠河流走势，将河流扭转到干枯的河床上而已，本质上算不得运河。 但是这一次，就必须寻求某种技术能够将元素河流通过某种方法从元素海运往全世界。而西北建设基地不仅仅是地球引擎的一次实验，更是人工元素运河的一次尝试。 李力想了想，在笔记本上写下四个字： 南河北调。 技术实现可以由帝国研发，但是整个工程需要帝国和联邦共同建设，毕竟抽取元素海元素就相当于毁灭元素海群岛的根基，联邦不可能任由世界各地进行毫无节制的抽取。 而元素运河能够铺到罗布泊的话还可以顺便解决一下交通问题，毕竟每次从帝国运送物资仪器都要穿越危险的西北沙漠，不然就要绕道，这谁受得了。 摸了摸下巴，李力站了起来，问旅馆前台小姑娘找来一封信封和几张信纸，将自己对于南河北调工程的设想写下来，准备邮递给欧文老师。 虽然年后欧文老师也会来，但是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可以想象到时候帝国一定会和联邦进行扯皮争吵，即便两国关系处于蜜月期也一样，这项决议能在年前定下来就算是两方精诚合作了。 至于相关技术，想来欧文老师跟元素河流打了一辈子交道，虽然不能立即就拿出来，但至少技术方向是有的，最笨的办法大不了一条嵌满聚集符文的河道从元素海笔直铺到帝国西北，先满足他们的实验再说。 写完信，将其封好递给了前台小姑娘，李力收起笔记本，伸了个懒腰，向楼上走去。 还要在丘慈呆两到三天，自己得安排一下去哪里玩，虽然平时自己不怎么出门，但好不容易出趟远门，总该领略一下各地的风情，比如说去丘慈的人工绿洲去散散步，或者去市场看一看，作为东西要道的中枢，丘慈的市场可是各种新鲜的东西都能淘得到。 来到二楼莉莉丝的房门前，李力敲了敲门，提高声音问道：“一会儿出去转转吗？” 房间里传来沉闷地水声，想来她还在洗澡，李力只好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丘慈干旱的天气让皮肤几乎要龟裂，即使他一个平常不怎么爱洗澡的人也想要好好泡一泡。 第九十七章 跳蚤市场（上） 洗完澡，大约到了午饭饭点，李力和莉莉丝离开旅馆前往丘慈城西的市场，这也是整个西北最大的自由市场。 中途寻了一个普通的饭馆，吃了一顿美美的馕包肉丸和奶果酒，两人继续往西走去，还未走到城中央，便见到街道两旁由民居渐变成半开放式的店铺，南来北往的人一下子变得多了起来。 据说丘慈城重建时将城西约四分之一的区域划为交易区，分九街十八坊，但是随着商贩越来越多，交易区不断向外扩展，到了现在整个丘慈城一半的街坊都变成了交易区，原本在丘慈定居的本地百姓也将自家临街的房子改造成商铺，做起了小生意。 丘慈官府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毕竟丘慈作为一个没有资源，连绿洲都是由魔法维持的小城镇，依靠地缘位置来发展也是她唯一的方式。 在街口买了两份冰沙，两人一边舔着冰沙，一边沿着横街慢慢向前走着，时不时被两边热情的商贩招呼，自李力来到这个世界后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唯有这个时候，他找到了一些当初在家乡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中闲逛的熟悉感。 交易区外的商铺很杂乱，因为是当地百姓或者其他商贩租借房子开的商铺，没有经过规划，所以各种类型的商铺混合在一起。 卖衣服旁边是卖鞋的，卖鞋旁边是美发的，美发旁边是卖花的，卖花旁边是婚姻介绍的，这是约会一条龙。 卖菜刀旁边是卖膏药的，卖膏药旁边是卖花圈的，卖花圈旁边是卖棺材的，卖棺材旁边是卖墓地的，这是丧葬一条龙。 应有尽有。 而在这些平平常常的店铺中间偶尔会夹杂着一些符文板商店或者闪着各种光芒的魔法植物商店，会将李力从遥远的臆想中拉回现实。 穿过横街，才来到了丘慈城真正的交易区，这里的店铺通常都是各大商会建设或租赁而来，那些天南海北的货物会在此出售，出货方式大多会是批发，但如果跟老板打打关系，或许也会以批发价零售给你。 当然，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偶尔也会交换一些禁止流通的东西，比如一些战备物资和技术资料，这种违禁交易看似伪装地非常完美。 然而李力的目的不是这里，虽然实验基地的生活物资大多也会在此批发购买，但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他来操心，他们此行的目的则是丘慈除交易城区以外最有名的地方： 跳蚤市场。 非常多的流动人口催生了这个市场，因为你不知道坐在这里的摊主是不是明天就会启程消失，三张金晨太宗（上面印着太宗的半身像）卖给你的晨高宗的洗脚盆其实只值一个铜锣。 谨小慎微的人一般不会来此地，只有那些想要碰碰运气的人才会来此地淘金，但往往碰到的都是骗子。 不过抛开那些目的不纯的人，有很多旧物件和二手书籍都可以在这里买到，也有很多人想将自己用不到的东西换成钱，或者急需用钱卖出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莉莉丝对此很感兴趣。 事实上丘慈有跳蚤市场还是莉莉丝告诉李力的，若不是莉莉丝的要求，他们今天本应吃完饭溜达到城东，去人工绿洲去游玩一番。 不过听到莉莉丝说跳蚤市场的事，在看着她两眼放光的表情，李力也流露出一丝兴趣，他很少看到莉莉丝有女仆之外的爱好飙车可能也算，但女仆的职责让她开车无比稳重。 穿过米面粮油批发交易区，沿着墙根走了两百米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条七扭八歪的胡同，两边房子的背墙组成了墙壁，地上铺着青石板，扭曲的胡同看不到头，给人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然而这里十分喧闹，墙根两旁坐着南来北往的卖家，衣着打扮各异，皆席地而坐，面前或铺着沾布，或摆放着木板，有的甚至就放了块青砖，上面放置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买家悠闲地走着，看到看对眼的东西便上前与卖家讨价还价一番，争执过后或是欣喜掏钱，或是摇头离开。 偶尔可以看到卖家随意收拾收拾东西，拎在手上开始闲逛，化身买家；也有买家看到空出的地方，一屁股坐下，摊开手中的布袋，摇身一变成了卖家。 而地摊上的物件真让他大开眼界。 旧瓷器，破碗，一些青铜器看起来像是古物，这算是跳蚤市场里经常见到的东西，也有卖古代祭祀和魔法师用的魔法杖，七扭八拐的硬木枝上镶嵌着动物的结石，古代人认为用这种发光的石头绘制魔法阵比空手划消耗魔法力更少，直到后来他们发现魔法元素满天都是，绘制符文靠的是自身精神力才扔掉这些动物结石制品。 有些摊位摆放着各种古书，当然这些书并不一定古老，有些绘本看起来比较古老也可能是他家小孩一不小心尿上去导致的人为做旧。而且即便是真正的古书，大部分也都是些盗印金瓶梅之类的绘本，很少有有价值的书在此出售。 毕竟都是九年义务教育过来的，谁都不蠢。 李力走在青石板路上，眼中流露着新鲜感，虽然他对跳蚤市场不陌生，但这也是他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而旁边的莉莉丝却两眼放光，几乎见到每个摊点都要停下来扫两眼。 看着她兴奋地模样，李力有些好奇，没忍住问出声：“你为什么会对这些东西好奇？” “嗯？”莉莉丝回头看来他一眼，然后将头转回去继续浏览，边看边说：“你不觉得这种沙中淘金的感觉很好吗？” “还。。。真不觉得”，李力看了一眼莉莉丝目光所及的摊点，是卖帝国/军队淘汰下来的几样魔法炮，当然能量板已经没了，只剩下比较粗糙的机械结构，“我不喜欢赌博，对这种抽奖行为还是敬谢不敏。” “你们研究员找试验材料不也是赌博吗？”莉莉丝回过头来问。 李力翻了个白眼，“研究员的事能叫赌博么，那叫合理猜测。” “哦，不懂。”莉莉丝点点头，视线越过李力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地摊，然后眼前一亮，绕过李力走了过去。 李力回过身，原来是卖石头的。 一些形状不规则，颜色各异但是打磨地非常光滑的石头，当然一般人都称之为“玉”，不过在李力眼里那就是些漂亮的石头。 这位直男晚期没救了。 西北领很大，除了中央的西北沙漠和死亡之地罗布泊，四周都被高山河流围绕着，水流潺潺不息，加之地貌少土多石，各样材质的石头便暴露出来。 水是最好的打磨布，将不规则的宝石白玉打磨成光滑的模样，当地人对这种石头见得多了，没人会理睬，也就只有外人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有些人就将其收集来，稍稍加工，做成规则的模样，卖给外地人。 莉莉丝理顺自己的女仆裙，然后蹲下来，兴趣盎然地挑拣着地上的石头，卖石头的是个老大爷，慈眉善目却掩饰不了眼中的精明，稍微打量了一下两人，便将目光转向李力。 “小伙子，好容易来一趟西北，送女朋友一块水玉吧，百年水磨，祝你们百年好合啊。” 李力有些尴尬地撇了老大爷一眼，正要解释，低头挑拣的莉莉丝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说，“您误会了，我不是主人的女友，我只是主人的玩物，负责给主人暖床以及提供服呜。。。” 李力满头大汗地捂住莉莉丝的嘴，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中将她拖离了摊位旁。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位无口女仆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嗨皮了很多。 第九十八章 跳蚤市场（下） 东挑挑西捡捡，最终莉莉丝过足了瘾，但仅仅买了一把木梳，虽然在李力看来，以她柔顺的头发，这东西也没什么大用处。 李力则是在摆满了残破和废旧的符文板摊上挑了一把竹柄钢制的雕刻刀，老板还在跟他吹嘘这是古代魔法师用来刻制封印神兽的法阵的刻刀，上面有鎏金的魔法师亲笔签名，李力怀疑的看着他，然后将笔递给莉莉丝。 莉莉丝瞄了一眼，淡然说到：“联邦语，史蒂芬荣誉出品。” “这是联邦语？这么和我见到的不一样？”李力打量着上面的小字，有些奇怪地问。 “艺术花体。” 最终，李力以零点二五折的价格拿下了价值三十张金太宗的神器：“封印神兽的刻刀”，也不知道谁家的阿猫阿狗这么倒霉被这东西刻的符文板封印，但即便是七十五个铜锣，老板也有的赚，这大概是他从哪个毕了业的学生手上以不多于五个铜锣收上来的。 两人悠闲地在胡同里向前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太阳渐渐落下，两边房屋的阴影也逐渐变得狭长，温度逐渐回落到适宜的温度，让他们很惬意。 莉莉丝正向前走着，突然发现李力的脚步没有跟上，她疑惑地回过头来，发现他驻足在一个摊位前，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摆摊的人。 摆摊的人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脸上却布满了疲惫与沧桑，他的头发杂乱如杂草一般，仔细看看虽然杂乱，却也干净，这大概是天生的。脖子一侧有两道疤痕，也许这两道疤痕再延伸个几厘米就会要了他的命。身上穿着破旧而整洁的灰色长袖，仔细看可以看到缝着几个同色的补丁，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补丁周围用青色的丝线绣着一小朵茶花。 在这位年轻人身前，放着一叠廉价稿纸，用一块青砖压着防止刮跑，青砖遮挡着稿纸封面的标题，只露出半截，上面手写着： “用数学来描述符。。。统一结构或者。。。” 李力俯下身子，伸出手将青砖向下移动了一下，露出完整的标题： 《用数学来描述符文，通过多项式描述符文的统一结构或者分解成其他符文》 年轻人杂乱头发下的目光随着李力的动作缓缓而动，当看到李力露出感兴趣地神色，正准备移开青砖翻开看时，一巴掌拍在了砖头上，将掀起一角的稿纸重新按了下去。 李力收回手来，歪了歪头，看着这位年轻人。 “看一次一张金票。”沙哑的声音响起，年轻人开了口。 李力抬了抬眉头，收回了手。似乎看到对方眼底的一丝焦急，对于这种漫天要价的情况，没有立马掏钱，反而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看一次一金币，你今天一定是赚的盆满钵满吧。”李力盯着年轻人的脸，笑着说。 年轻人嗫喏了一下，没有说话。 “还是说，一分钱都没赚到？” 年轻人听了这话，横眉竖起：“哪来的小孩，一边玩去。” 确实，李力十八岁的年纪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说服力。 不过李力也不生气，这种不屑虽然少，但他也遇到过，看着面前一叠还未装订的论文稿纸，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保持一下大肚，以免吓跑了卖家。 “为什么你会跑到这里买论文？一般来说论文都会投到各类期刊上吧，就算是再垃圾的论文也会有三流期刊发布才对”，李力想了想，“难道是自认为怀才不遇，向一炮而红，故意起了个有噱头的名字，其实里面空无一物？” 年轻人瞪圆了眼睛，满脸怒火，就要站起，结果站到一半一阵眩晕袭来，让他跌倒在地，抱着脑袋不再言语。 李力被他的行为惊了一下，疑惑地回过头看向莉莉丝，莉莉丝看了看这位年轻人，对着李力说到：“饿的。” “饿的？”李力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位，“怪不得敢狮子大开口，感情是穷到底了。” 扫了一眼论文和偶尔风吹起露出的几笔公式，李力对着莉莉丝挥了挥手。 莉莉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动。 李力给她使了个眼色，向旁边努了努嘴。 莉莉丝一翻白眼，“说人话。” “说好的同伴呢，一点默契都没有。” “我只是个玩物。” “玩你妹，我意思是：帮忙去旁边买点食物，多谢！”李力瞪了她一眼，换回她的一个白眼。 莉莉丝终究还是起身向烧饼摊走去，留下李力一个面对着年轻人。 看到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窘迫，年轻人好不容易止住自己的晕眩感，说到：“不用你们可怜，我不是乞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稿纸，准备离开。 “等一下”，这回轮到李力按住稿纸，阻止了这位的离开，“这不是施舍，这是定金。” 年轻人的眼神由苦涩转为惊奇，似乎用他缺乏营养补充的大脑思考李力为什么这么做，好半天才疑惑地说：“你们打算毒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论文？” “你有病吗？”李力咆哮道，“抢不来的更快吗？！” “你果然是打算抢我的论文。。。” “。。。”李力虚弱地摆了摆手，“你。。。随你怎么想吧。” 食物很快买来，莉莉丝递给年轻人，年轻人看着手里的食物，吞咽了一口唾沫，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李力瞪了他一眼，“没人出门随身带毒药。” 年轻人哦了一声，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莉莉丝不知道两人再打什么哑谜，不过听了李力的话神情变得有些奇怪，补充道，“我倒是随身带着。。。” “咳咳咳咳咳咳。。。水。。。” 。。。 一番闹剧后，场面终于重新平静下来，看着对方狼吞虎咽的样子，李力疑惑地小声问莉莉丝，“你随身带毒药干什么？” “因为我是女仆？” “女仆随身带毒药干什么？” “要随时准备找机会毒死女主人上位。” “卧槽！！！”，李力大惊失色，“以后离樾樾远点！！！” 莉莉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杀人是犯法的。” 杀人确实是犯法的，毋庸置疑，至于莉莉丝是不是带着真正的毒药，又或者那只是角色扮演用的道具，也只有莉莉丝本人才知道。 面前这位年轻人并没有吃完手中的食物，一份炒素面被吃了个精光，但是两个油乎乎的烙饼被他收回了身侧的口袋，莉莉丝和李力见状，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 吃个半饱，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年轻人对着李力问道，“多谢你们的食物，现在我们讲讲论文的事吧。” “等一下”，李力没有接对方地这个话题，“这个先不忙，其实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对方有些迟疑。 “一个问题十个铜锣。” “知无不言！” 李力嘴角抽了抽，这被收买的也太快了吧。 整理了一下情绪，李力才问道：“你为什么要卖论文？”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才堪堪开口，“我需要钱。” “喂，这可不算回答啊，这么短我可不付钱的。”李力叫道。 “。。。论文是我走投无路承接的一个研究项目的研究成果，但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研究机构没办法支付尾款，前期为了研究我投入的钱太多，没办法。。。” “有商会会支持你去研究理论性的东西？”李力皱着眉头，“单看标题，你这篇论文是研究符文结构学的论文吧，正常的商会都只会委托研究人员寻找现实问题的解决方法，没有听说过会支持理论研究的，除非是国家机构。”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到：“是学校的一位教授。” 李力稍微想了想，问道，“对方希望你先把论文给他发表，出成果以后再给你报酬？” 年轻人点点头。 李力了然了。 属了名，出了成果，论文就会完全变成对方的东西，如果届时被反咬一口，原作者有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 这种事情李力就算没遇到过，但也听说过，他之所以没有遇到这种肮脏的事情，就是因为他遇到了欧文大魔导师，一位轻名利，重情义，对学生爱护有加的慈祥长辈。 “你就没想过将论文发表到杂志上？”李力又问。 年轻人沉默了一下，重复了一遍，“我需要钱。” 第九十九章 天才青年（上） 李力可以断定，这位年轻人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他人的家事他并不好问，于是李力换了一个问题：“这篇论文你打算多少钱卖？” “三十五张金票。” 大约是三万五千块的购买力，在西北地区当的上普通研究员一年的总收入。 李力挑了挑眉毛，“那看一次一张金太祖，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不好意思”，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歉意，“我只是不想路人随便翻看我的论文而已。” “好吧”，李力点点头，从兜里摸出一张金票递给这位年轻人，“我对你的这篇论文还有些兴趣，我女朋友本身也在研究符文结构，我也对这一块有所涉猎。” “你？”年轻人愣了愣神，“你女朋友是你导师？” “可以算是。”李力点点头，没有否认。 不知为何，年轻人听了这个消息后表情突然变得灿烂起来，态度也更加友好，他看着手里的金票，摩挲了一下，毅然决然地递还了回去。 “你的定金已经付过了，这张金票我不能收，论文你可以翻开看。” 李力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他转头看了一眼莉莉丝，从她脸上也看到了略带好奇和欣赏的目光。 李力不是矫情的人，如果想要买他的论文，另掏钱便是，于是他收回了金票，然后移开青砖，拿起论文。 被青砖遮挡的署名漏了出来，原来这位年轻人叫乐正本，李力看了一眼这个有些罕见地姓，然后翻开了论文。 论文很长，大概有三十几张稿纸，但和一般行文整洁的论文不同，这一本论文更像是论文初稿，除了严谨的正文字体以外，还有一种清秀的批注写在论文的空白处，看起来像是导师的批注。 不过因为他并不会投稿，所以格式规范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李力仔细向下看去。 大略浏览了几页，李力的眉头便深深地皱了起来。 前面的段落很简单，大致说明了一下几何学在符文中的应用，虽然与标题有所关联，但是无论是事例还是观点，他在其他论文上都看到过，如果单单只是这些内容，他不得不断定这位乐正本是一位随便搜刮一些其他作者的结论来水论文的学术骗子。 后面几章则是论述了代数式与几何之间的简单关系，包括隐式方程与三角函数对笛卡尔坐标系中的平面几何元素的作用。 这些是李力在几个月前撰写的关于平面几何的论文论点，看来这位乐先生还知道挑时髦的论文抄。 李力有些不耐烦地随手翻了几页，翻到了中间的一章，标题为：论规则几何代数式的可延伸性。 “。。。隐式方程是通过代数表达式表示图形的最简单的方式，以圆为例，圆的代数表达式为【此处为数学表达式】，而通常情况下此表达式用来表示半径为一的圆的方程，但是如果将表达式的两个未知数当成一个向量上的坐标，那么就有【此处为数学表达式】，用来表示从圆心到圆周的向量集。。。” “。。。给定一个周期t，让向量以圆心为中心进行逆时针旋转，其x轴坐标与y轴坐标就会得到三角函数的周期性图像，我们可以做出以此t为未知数的方程p，满足【此处为数据表达式】。。。” “。。。此函数决定了单一向量绕轴旋转的图像为一个圆形，但由于圆形的半径为一，我们可以看做其为关于常数c的方程p，c=1；如果我们增加一个常数更小的常数，比如三分之一。。。” “。。。多个函数叠加后其复合函数的图像会变得复杂，然而整个函数随周期性t的变化完全取决于每个单一函数的常数c1，c2，c。。。”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生成一个存在周期的多项式函数【此处为数学表达式】来描述某一个图像的绘制，比如描述某一个符文。” 李力不耐烦的表情已经完全退去，脸上则完全是震惊。 他抬起头来，望着乐正本，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就是乐傅里叶正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间要插个奇怪地名字，但明显插错了地方，乐正本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到，“我姓乐正，不姓乐。。。” 然而李力完全没有听到，他已经将注意力重新投入了下一章节，也就是上一章章底所想要讨论的：通过多项式函数表示符文。 论文选择了三个代表性的符文：加热、分裂和聚集。 而后面的内容一大段都通过各种晦涩难懂的符号和公式，推出了每个符文的多项式，其中简单的聚集符文包涵十二个项，加热为十六个，分裂最为复杂，整整三十个项却也没有描述出完整的分裂符文，描述出的符文与真正的分裂符文相比缺少一部分，李力肯定按这种方式绘制出的分裂符文无法起效。 关于计算部分很长，足足占据了论文的一半，李力略过冗长地证明过程直接跃到了结论的部分，盯着那个表达式和绘制的对比图像，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李力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表情严肃地望着乐正本：“乐先生，我现在有一个很严肃地问题要问你。” “我姓乐正。。。你问。” “这本论文”，李力伸出手指弹了弹论文，“确确实实是由你完成的吗？” “还有我的导师。”乐正本说到。 “那么我有个问题”，李力看了一眼论文，思考了一下，“并不是所有的符文都是周期性函数，正如你没有完成的分裂符文，它差一段，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乐正本眼前一亮，“我和导师谈过这个问题，我们出现了分歧，我认为是多项式的选择有问题，或者符文缺少合适的过度，但导师认为是因为符文本身的问题，她认为这个符文应该被简化过或者复杂过，又或者它本身并不是一个简单符文。” 简单符文与复合符文对立，指复杂符文是由简单符文组成，但是这种理论仅仅是一个猜想，只有少数复杂的符文被成功分解，但这不足以证明这个结论。 “如果一个复合符文是由多个简单符文所组成的，那么如何确定它是由那些简单符文所组成的？” “我不知道。”乐正本摇摇头，他要是知道早就成大魔导师了，这个可是符文结构学本质的问题，无数学者在此问题上折戟沉沙。 李力看了一眼乐正本，将他的论文翻到最后一页，然后食指轻轻点了点那个作为结论的多项式。 乐正本疑惑地看了李力一眼，顺着李力的手指看着这个多项式。 突然，他仿佛想到什么，眼睛猛然睁大，漏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 “我不知道”，李力当然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摇摇头，“一个，这是个有待验证的猜想，另一个，你的代数式有问题。” “不可能，我的代数式能够正确绘制出其他两个符文。” “那是你省略了常数为零的多个子式！” “我。。。”乐正本想要反驳，却无法说出口。 他拾起论文，仔细盯着结尾的公式，想要看出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思维定式让他无法找到正确的途径。 看着论文，有看了看李力，乐正本犹豫了很久，终于一咬牙，低下了头：“请先生教我，我愿意出学费。” 看到乐正本的态度，李力最后一丝顾忌也消失无踪，他漏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满意地点点头，话语一转却又说到了完全不想干的话题：“你的导师现在是不是也待业在家？” 乐正本疑惑，却也点点头：“是。” “你们两个，有兴趣来我的实验室工作吗？” “啊？？？” 第一百章 天才青年（下） 乐正本初闻此言十分惊讶，不敢相信地看着李力，“你是一个大魔导师？” “如假包换。”李力点点头。 “多少钱买的？” “。。。”，李力无语地看着他，难道大魔导师只能靠买吗？就不能魔法学会会长是他爸爸。。。额，是他妈妈？ 看着李力的表情，乐正本摇摇头，“这么年轻的大魔导师简直闻所未闻，所以请问名讳？” “李力。” “哦，李力大魔导师。。。啥？”乐正本大惊失色，仓惶站起身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挡在胸前，“你就是那个潜规则实验室女同事，做尽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面兽心大魔导师李力？” “嗯。。。”李力正要点头，可是突然发现这个描述不对，“等等等等，你再说一遍？我是啥？”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乐正本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退后了一步。 许久没开口的莉莉丝在旁边面无表情地回复了李力的问题，“他说你是潜规则女同事，做尽伤天害理的人面兽心的人渣，鬼畜，变态。。。” “谁跟你说的！”李力气急败坏地跳脚，“这是污蔑！” “我导师的妈妈的邻居的女儿的同学的姐姐说的，她亲耳所听。” “我tm。。。”李力痛苦地抱着头，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表情扭曲地指着莉莉丝，“我绝不是那样的人，你看这也是我同事，你可以问她。” “主人，你不是最喜欢调教我了吗。”莉莉丝闻言，脸上突然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楚楚可怜地说。 李力目瞪口呆。 好半天，他才生无可恋地摆摆手，“算了，随你们怎么想吧。。。” 莉莉丝看玩笑玩闹地差不多了，重新回到一副面无表情地清冷模样，对着警惕万分地乐正本说：“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谣言，事实上李力是我们实验室的实际负责人，你说的那种事在实验室里绝不可能发生，我以莉莉丝西弗勒斯之名保证。” 乐正本正想质问，突然想到了什么，“西弗勒斯？艾伦西弗勒斯？” “那是我父亲。” 听闻此言，乐正本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地问：“难道西弗勒斯也保不住自己的女儿，让你惨遭毒手？” 莉莉丝盯着乐正本看了半晌，然后回头看向李力，“没救了，申请人道毁灭。” “。。。” 然而最终，乐正本还是接受了李力的解释，但是他死活不肯透露谣言的出处，誓死保卫他的线人。 李力现在虽然很想日他线人板板，但是目前还是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我们大概后天早上启程，不过其实我们实验室到明年年初才会建设完成，所以你们可以等到明年春天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后天早上就跟着我们走，毕竟我们人手不足。” “等。。。等一下，我还没有同意。。。” “年薪一百二十金高祖配五险一金缴齐。” “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李。” 著名哲学家王境泽提出过真香定律，果然是普世真理。 将地址写下交给乐正本，李力从兜里摸出一张金票，放到他的面前，“看论文的钱别忙着拒绝，将论文给别人看也需要风险，毕竟如果看论文的人记忆力非常强，那么看一遍就能完全剽窃你的论文，况且说实话，你的论文值这个价。” 乐正本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纸条和金灿灿的金票，不知道在想什么，然而等他回过神抬起头来，面前的两人早已消失不见。 将金票珍而又重地放入怀里的内兜，乐正本兴奋地收拾好自己的论文和包裹，然后向小巷外走去，一旁一位漫无目的闲逛的买家看到空出摊位，眼前一亮，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从随身空间里掏出几个怪模怪样的符文板，随手扔到地上，开始摆摊。 乐正本并没有立刻回家，他先来到了城东的生命院，买了几罐营养补充剂这样的营养剂在保健品店也有得卖，但是相同的成分更多的杂质下价钱超生命院里的营养剂，作为一个有科学素养的人当然不会被缴智商税，收税的还是无良商家。 抱着营养剂，他小跑着向城南走去，在七拐八弯的巷子里穿行，最后来到了小巷的尽头，那是他的家。 穿过破旧却整洁的小小院子，他进入了独间的青瓦房，房间里的家具很少，除了一张有些老旧的床以外，只有两个巨大的书柜，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的书籍，有些书本从书柜里溢出，蔓延到了朝南的窗户前。 而在窗户前堆垒的书凳上，却坐着一个靓丽却略显清瘦的身影。 团起的发髻上面插着一根古朴的木簪，长期营养不良导致脸色有些蜡黄，却掩盖不了其清丽的样貌，一身淡黄色的睡衣已经洗的有些发白，容易磨损的地方打着补丁，却绣着一朵调皮的向阳花。 她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手中的读物，开门声将她从书中惊醒，她抬起头来，看着乐正本兴冲冲地大步冲进屋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怎么，遇到好事了？” 乐正本来到她的面前，将一摞书随手拖过来，一屁股坐了下去，“春！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捡着钱了？”名为春的女子笑着打趣道。 “那就是两个好消息了”，乐正本一把抓住春的手，笑嘻嘻地从内兜掏出那一张金票，将它放到了她的手里。 然而春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兴奋，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小本，这是从哪来的？” “卖论文得到的。”乐正本依旧兴奋地说到。 “卖论文？”春的眉头越皱越深，她慢慢直起了身子，“哪篇论文？” “用数学来描述符文。。。”此时，乐正本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他看着春严肃的脸，止住了话语。 “这篇论文，你不是说要邮递给《前哨》吗？”春的语气逐渐变得严厉，“小本，说实话，你到底去干什么去了？” “我。。。”乐正本的声音逐渐变弱，低着头，不做声。 感觉似乎自己的态度有些严重，春的语气稍稍缓和，但依然认真地说：“小本，贫贱不能移，我说过，生活用度我来想办法，你安安心心做好研究就好，你是个天才，不要浪费你的才能。。。” “我是不是天才我不知道，但我是个男人。”乐正本猛然抬头，眼中的兴奋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则是坚毅的眼神和眼底那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深情。 春愣了一下，很少见到他这样坚定的表情，而眼底那抹深情让她做不到丝毫的无动于衷，她态度稍稍软了软，说到，“我不是那个意思。。。” 乐正本笑了笑，松开握着春的手，将行囊解下来，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摆在书垒上。 两只油饼，没花出去的邮费，营养品，一叠论文，和一张纸条。 看到那一叠论文，春一下子愣住了，“这？” “论文没有卖出去。”乐正本说到。 “那这是？”春看着手里的金票疑惑道。 “阅读费用。” 看着春的眉头又要皱起，乐正本赶忙拿起油饼塞到她的手里，然后笑着说：“你先别忙着生气，听我说一遍事情的经过。” 。。。 “。。。于是，他希望我们后天跟着他一起前往他的实验室。”乐正本说完，啃了口自己手中的半个油饼。 春脸上布满了震惊，目瞪口呆地看着乐正本，连嘴里的饼都忘了嚼，好半天她才将饼艰难咽下去，不可置信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你说的那个人叫什么？” “李力，大魔导师李力。” 春听闻大惊失色：“就是那个潜规则实验室女同事，做尽伤天害理的事的人面兽心大魔导师李力？” 真不愧是两口子。 “是那个李力，但是前面的不一定是真的。”乐正本耸耸肩，“看起来他并不像是那样的人，而且他提出的问题直接命中要害，并且提出了关于分解符文的另一种猜想，但是。。。” “但是他说你的多项式有误是吧。”春放下手中的半个油饼，拿起论文翻到最后一页仔细浏览，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那没有写入的多项式，仿佛一个捉摸不定的幽灵。 看了半天，春放下论文，叹了口气，“我也看不出来。” “我想去问问他。”乐正本看着春，凝重地说，“我不信一年一百二十金票的工资，我自问自己并不值这个价钱至少现在不值，所以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所学识，如果是真的。。。” “他才不到二十岁？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春叹息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答应了吧，一百二十金票呐。” 春无语地看着他。 第一百零一章 甜点（上） 一边吃着油饼，春一边看着手里的论文。 突然，她仿佛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说的那个大魔导师叫什么？” “李力啊”，乐正本含糊不清地说到，“怎么了？” 春没有回答，她放下手中的食物，拿起毛巾将手上的油渍擦干净，站起身来在旁边的书柜和你书堆上快速翻找了起来，不一会儿便翻出几本论文。 乐正本看着奇怪，但也不去管她，只是一边注视着她一边嚼着。 然而东西似乎没有找全，春来回看了看，然而目光看向乐正本屁股下地一堆书，走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胳膊，“站起来。” 乐正本叼着饼子乖巧地站了起来，顺便拿起书垒上放着的垫子物什。 翻找了一会儿，从书垒中抽出一本论文，春才重新坐下，将几本论文放在书堆上依次排列，然后抬起头对着乐正本说到：“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名字这么熟悉，你。。。你这是什么姿势？金毛吗？” 乐正本眨巴了两下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叼着饼子，双手拿着东西垂在胸前，确实像一只正在卖萌的金毛。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将嘴里的饼子拿在手上，然后在春的一声惊呼中扑到了她的身上，开始舔她的脸。 “呀！！咯咯。。。不要啦，你嘴上都是油。。。”春的力气有些小，抵挡不住他的攻势，只好花枝乱颤地求饶。 将春弄得气喘连连，乐正本才抱着她笑道：“说你老公是金毛，那你是什么？” “金毛主人啊，负责喂养你。”春笑着说，看到他还要凑上来，赶紧求饶：“好了好了，说正事，你看一下这几篇论文。” “论文？”乐正本低头仔细看春找出来的资料，才发现全部都是论文，仔细看向标题，发现这几本论文都很熟悉。 《笛卡尔坐标系和三角函数》，《坐标系中的符文》，《在球面上绘制符文的通用解决方法》，《论数学的逻辑自洽性》 “这些论文确实很有启发性，我们的论文不也是依靠这些论文才写出来的吗，不过你给我看这个干嘛？”乐正本疑惑道。 “看署名。”春提醒他。 乐正本疑惑地向下看去，看到这几本论文上的共同署名后，眼睛逐渐瞪大，不敢相信地发出惊叹，“不了个是吧。。。” “我也不敢相信，但是如果真的是。。。那你这回可遇到大人物了。” “一个大人物不远千里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小镇？然后跑到宽窄巷子里闲逛？最后看上我的论文？”乐正本双眼精光乱冒，“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主角？” “是不是主角我不知道，但是我一直相信是金子迟早就要发光”，春坐在他的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他，“如果真的是他，那你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但是他希望的是我们两个去。。。” 两人突然陷入了沉默。 良久，春才有些犹豫地说：“那位大魔导师。。。真的不是人面兽心的变态吗？” “大概不是吧。。。” 。。。 李力在旅馆的茶座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整个人都被自己震懵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紧了紧自己的衣服，看这样子他大概是要感冒。 在西北沙漠旁烈日炎炎下感冒。 莉莉丝面前飘着一面半透明的水膜，挡着李力喷过来的唾沫星子和鼻涕，她看着李力有些疑惑地问：“你确定他们一定会来？” “当然不确定”，李力抹了抹鼻子，从桌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擦了擦手，“可惜不能用极端手段，只能投其所好，不然我绑都要把他们绑到罗布泊去。” “这位这么厉害？” “他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李力一挥手，对莉莉丝认真地说，“他真的是那种。。。他的论文很有开创性，向前走了一大步，想法也很有深度，遗憾的是我平常时间太忙，没工夫把这一块整理出来。。。” 莉莉丝很想笑，但她忍住了，这让李力很难受，仿佛看视频看到一半断掉了一样。 “如果他们真能来得话，倒是可以让他们加入樾樾的小组，专门研究符文结构这一块，尤其是目前已经基本到了符文结构研究瓶颈的地步。” “研究这一块我并不太懂”，莉莉丝接话道：“但是也听说过符文结构算得上魔导学皇冠上的明珠，难道你们有信心摘得这颗明珠？” “当然没有”，李力摇摇头，“符文结构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也仅仅是初窥门径，用数学工具尝试解释符文结构的原理而已。” “哦”，莉莉丝点点头，“没听懂。” 李力无奈地看着她：“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来做好了，至于你。。。讲真，你真的要把女仆这个角色一直扮演下去啊？” “还有保镖。” “我觉得不会有满世界的人想要我的命，尤其是到了西北这鬼地方，认识我的都没几个”，李力摊了摊手，“要不你业余时间找找其他事做？” “比如呢？”莉莉丝问。 “比如。。。额。。。比如。。。”李力想了半天，也没有比如出一个所以然，只好问：“你觉得呢？” 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按了按桌子上的呼叫铃。 不一会儿，茶吧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莉莉丝点了菜单上的几样甜品，然后将菜单递给李力。 李力叹息一声，有女仆的日子虽然好，但是自从他们在帝京摊牌以后，他总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仿佛自己无论在做什么都被人监视着，顺便将自己每天吃了啥，喝了啥，上了几次厕所，是干是湿都记录下来并上报出去。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但是就是这种心里作用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然而又能怎么样呢，他又打不过她。 似乎没有感觉李力的不自在，莉莉丝一直是这种淡然的表情，此时她正盯着菜谱浏览，神情十分认真，让人感觉她并不是对每个菜的色香味感兴趣。 果不其然，当甜点端上来后，莉莉丝仔细分辨了一下甜点的样子，轻尝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一番，便将甜点推到了李力的面前。 李力正在啃自己面前的小蛋糕，看到莉莉丝的动作，愣在当场，“干啥？” “会做了，你吃吧。” “啥？” “西北特产的奶糕，无非是将酸奶二次发酵了而已，之前看《厨神》杂质把它吹得多么神，看来也不过如此。” 李力艰难地咽下嘴里的蛋糕，愣了愣，才惊疑不已地说：“尝了一口就。。。就会做了？” “味道流于表面，不需要推敲。”莉莉丝淡然地说，此时她就像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大魔王，如果这是个美食热血番，她一定是关底boss，主角团必须干掉天梯上一串牛逼到爆炸的厨师才能走到她的面前，最终比试还是五五开。 看着她霸气侧漏的神态，李力默然无语。 突然，他灵光一闪：对啊，自己会做菜来着，虽然算不得厨师，但是当时为了泡妞还学了几道有趣的甜点，八大名菜也略有涉猎。 虽然到死都依然单身。 但不影响他的厨艺其实一直都很不错。 李力三两口将小蛋糕吃掉，然后对莉莉丝笑道：“要不咱们来比试一下？正好我会几道甜点，我做出来，然后你来猜怎么做，如何？” 莉莉丝听闻他的话，整个人突然散发出强大的气场，如出鞘的利剑，眼神中散发出摄人的光芒，“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 “怎么样，来不来？” “赌注呢？” “还要赌注？”李力愣了一愣，看到莉莉丝鄙视地眼光，只好说到，“好吧好吧，如果你赢了，在合理范围内我答应你一件事好吧？” “既然如此，我也是相同的条件”，莉莉丝缓缓点了点头，“小李力，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可畏！” 李力：“。。。” 第一百零二章 甜点（下） 听说李力要借用旅馆的厨房，前台小姑娘露出了感兴趣的目光，而厨房里的大厨听闻这个消息，脸上则浮现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荷尔蒙的臭味隔着一条街都闻得到。 然而李力是贵客，虽然旅馆算不上豪华，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李力的要求他们并不能拒绝，前台小姑娘将李力带到厨房，然后跟年轻的厨师长说了一下。 “先生，用不用给你配一名切配？”厨师长很好地掩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微笑着说。 “不用，来个小工告诉我材料放哪儿就行。”李力回道，环视了一周，走向面点案。 莉莉丝则坐在茶吧的椅子上，手扶着脑袋看着窗外，她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李力有没有亲手给她的女朋友樾樾做过饭呢？ 反复洗干净手，在厨师们好奇的目光下，李力开始了甜点的制作。 从蛋篓子里拿出五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蛋，将蛋黄取出，放入五十克左右的白砂糖和一克的盐，然后充分搅拌，直到搅成糊状。 “木薯粉在哪儿？”李力回头问一个厨师。 “木薯是啥？” “额。。。”李力愣了愣，这个世界没有没这种植物还说不定，他只好说到：“你们油炸用的裹粉或者其他块茎类植物晾干磨出的粉，全拿过来。” 厨师点点头，带着两个助手将几种面粉取各取了半盆，端了过来。 李力依次尝了尝，并没有尝到那种熟悉的味道，不过经厨师介绍，选择了一种名为“地梨”的植物粉。 取约三十克地梨粉用冷水化开，然后将其与蛋糊充分搅拌均匀，整个原料就变成了稀状。 “估计是要蒸，最后跟蒸蛋一样。”一名厨师小声对另一名说到。 “或者是煮，那就是地梨粥。”另一名说。 “总不可能是煎吧。” 李力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在旁边已经架好的符文板上放上平底锅，然后望向旁边的一位厨师，“那个，劳驾点个火。” 厨师愣了愣，没多想，只当这位大魔导师只是不屑于做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在符文板侧摸了一下，精神力激活符文板，一个符文瞬间成型，印在了锅底。 李力隔空试了试锅温，“小一点。” 厨师调小了一点。 试了试：“再小一点。” 厨师又调小了一点。 “再小一点。” 厨师面色为难地看着他，“再小就关了。” 李力转过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有多余的空白符文板吗？” “有有。”厨师点点头，从角落的橱柜拿出一个一模一样但是没有雕刻符文的空白符文板，顺便将雕刻刀放在一旁。 李力点点头，拿起符文板和雕刻刀，三下五除二刻出一个完整的加热符文，只不过符文的大小小了一半有余，他将符文交给这位厨师，“激活一下。” “。。。啊？”厨师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位大魔导师难道在逗自己玩？ 然而看着李力认真的表情，也不像，这位厨师只好止住心中的疑问，接过符文板，将其充能激活。 将锅架在符文板上，李力试了试温度，三百度摄氏度不到，刚好加热水分又不至于让油温过高，满意地点点头，将稀状原料一股脑倒下去，然后开始搅拌。 一众厨师站在旁边，想要看李力到底有什么秘方，然而李力什么都没有放，只是慢慢地搅拌，一直不停地搅拌。 渐渐的，水分慢慢被蒸干，原本稀状的地梨粉也变成了糊状，变得粘稠，李力看了看差不多了，加了一克植物油，然后。。。继续搅拌。 一旁厨师们看得眼睛都酸了，但是每个人都没有走，每个人都想知道李力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配方还没加。 然而并没有，在糊状变成黏黏的糕状后，李力最后倒了一克油，然后开始像揉面团一样揉捏它，令人惊奇的是，原本锅边和铲子上占满了糊状的地梨糊，但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整个锅和铲子变得十分干净，像是洗过一样。 直到最后，面团一样的糕点变得越来越有弹性，整个表面也变得十分光滑，地梨粉特有的香味混合着鸡蛋的甜味散发出来。 直到看到弹性已经足够，李力满意地点点头，将糕点从锅里倒了出来，摊在了盘子上，形成一摊饼。 厨师们面面相觑，这就做完了？ 看到他们神奇地目光，李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咋了？” “没。。。您做的这是啥？”厨师长有些好奇地问。 “中华名点三不沾！” 李力端着甜点施施然地走出门去，厨师们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相互望了一眼，厨师长使劲嗅了嗅，看到李力已经出门，对着几位厨师和助手，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味道很香。” “看起来很漂亮。” “吃起来一定很好吃。” “那么。。。”厨师长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试试？” 厨师们异口同声地说：“试试！” 。。。 黄澄澄的饼子闪着诱人的光泽，带着一丝甜味在空气中飘散。 莉莉丝夹起甜点的边缘，轻轻翘起，软软的饼子从盘子上揭起，却没有一丝留在盘子上，饼子虽然黏，但是却很容易夹断，她夹起一小块，将其送入自己口中。 饼子很软，很弹，但是很意外却不沾牙，每次咬合后饼子都会从牙上脱落下来，软软的口感让她十分享受，地梨的香味混合着鸡蛋的鲜味，软糯中带着诱人的甜香。 细细品尝后，莉莉丝点了点头，“很不错。” 让一位真正的大厨说出这句评价可不容易。 “别忘了我们的赌注。”李力提醒他。 看了李力一眼，莉莉丝挑了挑眉头：“你在挑衅我？” 李力笑眯眯地看着她，不说话。 莉莉丝又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闭上了眼睛细细品味，然后，报出一串材料的名称：“地梨，鸡蛋，糖，香橄油，盐，没了。” “唉！我们打赌可不是这么打的”，李力赶忙提醒她，“要说出制作步骤，光材料的话，闻都闻得出来。” 莉莉丝没理他，继续夹一块放进嘴里。 李力看着她，等她的下文。 然而她好像一无所觉，吃完嘴里的一小块后，没有停下来，继续夹。 李力脸抽了抽，无语地看着她。 将一盘子甜点吃完后，莉莉丝抽出桌台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要去洗澡，明天见。” 说罢，还没等李力反应过来，一个传送，瞬间消失不见。 李力目瞪口呆地看着莉莉丝消失的地方，整个人都惊了，不就打赌输了吗，至于开闪现跑路？ 他也没打算把她怎么样啊。 无奈地摇摇头，李力站起身来，正要出门找点食吃，因为他没吃饱，可是一回头，发现前台小姑娘正满脸尴尬和恳求地表情望着他。 “怎么？”李力疑惑。 “那个。。。我想问问李先生，这份甜点的秘方。。。卖吗？”前台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卖？”李力一愣，“这个不卖啊。” “哦，那那那不好意思”，小姑娘抱歉地看着她，“我去跟厨师们说，不许再做那什么，三不沾。。。” “为啥不做？”李力奇怪地看着她，“都学会了为啥不做，不好吃？不应该啊！莉莉丝都说好，那应该是不错的。” 小姑娘一愣，“您。。。您您您同意我们做这个？” “当然，这道菜又不是我发明的，具体是谁不可考，不过”，李力一摊手，“能把它传播出去发扬光大，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姑娘长大嘴，愣了愣，突然反应了过来，猛的一鞠躬，把李力吓了一跳，“谢谢您，您真是好人。。。” “打住！再给我塞好人卡我可要翻脸了啊！” “啊？”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其起，这家官营旅馆的名字突然火了起来，伴随着一道香甜的甜点，在南来北往的旅客口口相传下迅速传播，吸引来一大批喜欢甜点的旅客种草。 不过，这又是后话了。 第一百零三章 考题 出发日。 天刚蒙蒙亮，李力就起来，在旅馆里洗漱完毕后，拖拽着昨天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从二楼客房慢慢走了下来。 走过楼梯口，视线扫了一圈，就发现在一楼的茶座上，一男一女手牵着手并排坐着，座椅旁放着两包轻便的行李，其中一个还有些眼熟。 似乎是看到李力下来，男生拉着女生从椅子上站起，然后向李力走来。 李力笑了。 不需要使用极端手段就能达到目的让他很欣慰。 “李力先生您好”，乐正本走近，有些局促地说，“这是我的妻子，凌春。” 李力上下打量了一眼凌春，看起来像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妻子，这让他心生好感，不过毕竟是有家室的人，李力礼貌地点点头后，便移开了目光。 凌春行礼后，也打量了李力一眼，眼中稍稍有些震惊，不过已经有心里准备，并没有表现出来。 由于这个点茶吧还没有开，将两位请到茶座后，李力开门见山，直入正题：“两位已经决定了？” 乐正本点点头：“久闻李力大魔导师大名，当时未曾辨识实在是惭愧有加，望您见谅，日前一别后，我深思熟虑，认为此乃天赐良机，固。。。” “等等等等”，李力赶忙打断，奇怪地问：“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个味？” 凌春有些尴尬，在李力看不到的地方狠狠扭了一下乐正本的软肉，隐晦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地跟他说：“正经点。” 乐正本抽了一口凉气，立马闭嘴。 凌春对着李力抱歉地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他平常武侠小说看得有些多。” “哦哦。。。那没事，你继续。”李力包容地点点头。 乐正本正要说话，却被凌春瞪了回去，只好委屈地看着她。 凌春视而不见，对着李力说到：“多谢您的赏识，如果您说的是真的话，我们愿意加入您的实验室。” 李力笑眯眯地看着两位，听到凌春的话以后，却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到：“我正要跟两位说这件事，实验室当然欢迎两位的加入，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道题希望考考两位。” 说完，李力从旁边的行李箱隔层取出两张稿纸，一张上面直接用笔写着几道题，而另一张则是完完全全的空白。 乐正本和凌春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一丝浮现出来的不信任。 李力将纸放在桌子上，顺便掏出了一支笔，放在他们面前，凌春虽然心生疑惑，但也将那张纸拿了起来，仔细阅读上面的题，但是乐正本却皱起了眉头。 “恕我直言，您当时不是已经同意了吗，难道又要反悔？做题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想让我们给你打白工？要是这样的话我们。。。” 还未说完，突然发现凌春在拉他的袖子，不免疑惑地转过头来，发现凌春正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看这个题。”凌春指向第一道题。 乐正本疑惑地看了看她，然后低下头来看向试题。 李力似乎早知道他们的反应，没有生气，只是了然地想，怪不得这位混的这么惨，就冲这愣头青一样的表现，不会有哪个教授领导喜欢，天才又如何，这个世界上天才还少吗？埋没的天才不知凡几，不差他一个。 不过既然遇见了，还是不要错过的好，脾气差又如何，他现在可是带着金箍呢。 李力看了一眼凌春，不知道她是怎么降服这位愣头青的。 第一题很简单，只是通过给定条件证明一个公式而已。 但题目也很难，因为需要证明的是欧拉公式。 “已知自然数e满足【自然底数性质描述】，已知虚数i满足【虚数性质描述】，证明：【欧拉公式】。” 题目大概是这样。 事实上如果深入理解了自然底数和虚数的性质，并且对三角函数非常熟悉，证明欧拉公式并不难，因为毕竟这里只是证明，而不是让他们从零开始推导欧拉公式，就相当于告诉他们目标，只要朝着目标努力就好。 不过对于第一次接触这方面的知识的人来说，想要证明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二题并不是证明题，而是一个推导题： “已知时域函数：【函数式】，通过公式：【傅里叶变换公式】，求出其频域函数f。” 没错，大名鼎鼎的傅里叶变换，广泛应用于各种图形图像音频信号分析的公式就这么直白的写在了上面，只不过形式略有不同，为了怕他们看不懂集合符号，李力写成了省略号形式的一大串。 而第三题仅仅只有一句话： “请推导出傅里叶变换的反变换公式，并指出其在复数领域的作用。” 两人陷入了长足的沉默。 他们并没有立即动笔，而是希望在脑中建立一个步骤，但是对于这些从未见过的公式和概念，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李力也乐得清闲，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在上午寅时，挂钟声刚刚响起，楼梯口便出现了莉莉丝的身影。 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茶座上的两位，莉莉丝的眉头轻轻抬起，对李力使了个眼色，表情透露出的意思大概是，“拐回来了？” 李力耸耸肩，表示应答。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后他们就要出发了，面对着正在苦思冥想的两位，李力询问他们的意见，“两位路上再想？” 乐正本看了一眼凌春，凌春点点头。 几位虽然在这里集合，但是此次车队却不是官方车队，而是跟着商队横跨沙漠，在丘慈城西，二十多辆魔法车拖着巨大的牵引车正原地待命，商队的负责人正在和领队等待他们。 来到城西，和商队的负责人回合后，一行人简短地分配了一下位置，由于莉莉丝会开车，商队便多调集了一辆车供她驾驶，每多一辆车，物资便会多一份，横跨沙漠的安全性便多一分保障，而对于乐正本和凌春来说，就不得不将两人拆开，各塞进一辆车的副驾驶。 武沐肯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事情。 沙暴掩埋了旧路的痕迹，但这难不住有经验的向导，二十多辆车浩浩荡荡的行驶在沙丘上行成蜿蜒的长龙。 莉莉丝开车极为认真，即使在沙丘地面上也非常的稳，展示出他作为老司机的一贯高超的技术，李力躺在副驾驶席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着话。 乐正本和凌春两人虽然搭乘着不同的车，但是两人各自拿着一张试卷和一些稿纸，对这几道题进行推理和计算，如果是宿营的话，那一定会见到两人凑在一起或者书写计算，或是争吵辩论。 他们也知道这是一场考试，所以遇到疑惑也并不会去询问李力这位主考官，虽然李力并不希望这样，他可没当这是考试，给他们的试卷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帮助。 似乎两人都理解李力的良苦用心，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不再是警惕与惊疑并存，而是友好和感谢。 李力很享受这样的眼神。 由于没有遇到沙暴的阻隔，行车六天后，一行人顺利达到了楼兰城。 楼兰城位于西北沙漠以西，西北高原以北，雪山融水滋养着这座城市，周围的高纬度低海拔地区让这里变得与众不同。 这里也是东西方交流要道的终点，商会通商自此将会分成多路，或者北上进入金国，或是继续往西，与波斯，罗马等王国进行商品互通。 而往南的话，几乎不会有人去，因为那里是死亡之地：罗布泊。 不过好消息是，通往罗布泊的路正在修，而帝国的工程队也会无偿带他们去建设中的西北实验基地，从周围国家就近进口的建材和仪器也会先到达楼兰，再向南出发，前往罗布泊。 李力一行辞别了商队负责人，来到了楼兰的官营旅馆一家非常小的，只有六间住房的民宿。 据说这家旅馆不是买的，而是租的，并且入不敷出。 然而李力并不管这事，来到旅馆后，他直接走到前台：“请问，几天之前有没有一位名叫樾樾的姑娘来访？” 前台是个小年轻，听到李力的问题后，直接摇了摇头：“我们不能透露招待人员的信息和动向。” “我是大魔导师李力，樾樾是我实验室的研究员，几天前他们遇到过沙暴，所以我想问问她们是不是安全。”李力直接亮出了身份。 小年轻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李力，毕竟一位十八岁的小朋友说他是一位大魔导师，放谁身上都该疑惑一阵，不过他倒是听懂了李力的担忧，他站起身来，找到这几天的登记记录本，翻找了一下说到：“名叫樾樾的女士跟他的商队都平安到达，并且三天前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 “啊，那我就放心了。”李力打断了他的话。 说不担心是假的，不过既然平安无事，他有些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第一百零四章 解答 一行人准备在楼兰休息一天，等待一队从北方而来的工程队，一同出发。 而乐正本夫妻俩没有浪费这难得的休息时间，找了过来。 “李力。。。教授，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你。。。您，能不能帮我们解答一下？”乐正本有些局促地坐在李力面前，旁边坐着凌春，依旧是那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只不过申请认真而严肃。 李力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坐在沙发上，点点头：“你说。” 乐正本撇了一眼坐在李力旁边的莉莉丝，迟疑地说到：“那莉莉丝小姐。。。” “又不是什么机密，她怎么了？”李力皱了皱眉头。 “额不是，我想说既然她听不懂，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该干嘛去干嘛去好了，不然多无聊。” 莉莉丝拿着长匙搅着咖啡的手突然抖了一抖，一点咖啡撒在了桌子上。 凌春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狠狠地掐了乐正本一把，给他掐得一个激灵。 李力嘴角抽了抽，心里无不感慨，这位口无遮拦的家伙迟早被谁按进马桶里溺死。 “说正事。”不得已，李力直截了当地说。 这回不等乐正本开口，凌春直接说到，“李力老师，关于您上次给到了题目，我们深有感触，事实上这几天我们除了学习您给的那几道公式，小本还发现，如果将虚数的实部和虚部看做是横纵坐标，那么就相当于以t为周期，函数值呈现规则圆周运动的函数，其变量就是圆周的大小。” 乐正本接着说道：“这样的话，通过一个虚数便可以将函数与图像对应，而不用繁琐冗长的向量公式来描述，这真的是。。。太完美了！” 李力点点头，这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所以呢，你们研究的结果如何了？” “这是经过推算后的公式。”凌春从一侧拿起几张纸，递到李力面前，“这是我们改进过的火符文公式，虽然增加了不少表达式，不过却能够准确地描述符文的图形形状。” 李力低下头，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火符文的图形表达式，由于火符文是一段闭合圆滑的图像，所以它很容易使用公式表达出来。 “那么，你们的问题呢？” “还是这篇论文”，乐正本将它那篇《用数学来描述符文，通过多项式描述符文的统一结构或者分解成其他符文》这一看就是用来水字数用的文章拿出来，翻到另一个符文聚集的表达式那。 “聚集的符文不是一个闭环，事实上很多的符文都不是一个闭环，它们有开始和结束，如果贸然用直线或者曲线将他们链接起来，得到的轨迹绝对不是一个能够使用的符文，所以我们想问问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李力战术后仰了一下，看着两位，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猜想。事实上通过傅里叶变换和欧拉公式描述符文这件事，如果不是两位的论文启发，我也无法想到。” 两位对望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失望。 “这不正是我想要聘用两位的原因么”，李力突然笑了，“去找到为什么。为什么有些符文是一个闭环而有些不是，为什么可以通过关键点的方式拆分符文，不同符文之间，尤其是性质相似的符文之间到底有什么规律，我们能否通过统一的一种描述方式，来描述世界上所有的符文？” 乐正本两眼放光，而凌春则有些担忧地说：“真的有这种描述方式吗？” “谁知道呢”，李力摊了摊手，“一切复杂的问题都有一个极简的解，就像e=mc一样。” “那是什么？”乐正本惊疑地问。 “上帝的骰子。” 。。。 上帝不投骰子，但是科学家投，而科学家所做的一切事情和生物在亿年之内的进化所做的一样，那就是拨开未知的迷雾，用模型解释宇宙万物。 只不过生物所用的事生物为了适应环境，由基因所记忆的学习模型，而科学家所用的则是更加本质的逻辑。 虽然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未知领域中用的还是经验科学，逻辑所构成的理论寥寥无几，但这并不妨碍科学家想要扔掉手中的骰子，像上帝一样无所不知。 许多人相信万事万物都有其因果，李力也是其中的一员，很多人都在不停追寻问题的本质，比如符文结构的本质，它为何能够描述并改变物理规律，或许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就像不会有人去想为什么物体为什么总是下落，水为什么往低处流，直到有人告诉他：是因为引力，他便恍然大悟地仿佛了解了真相一般，开始鄙视那些不了解真相的人了。 然而总有那么一小撮人，不满于那些人口相传的知识，总想多问个为什么，若在我们身边则称其为吃饱了撑得，在整个人类中便成了令人敬仰的科学家。 事实上对于符文结构和解析代数的关系，樾樾已经有一些猜想了，而这这些猜想已经离开李力能够给到的理论支持极限，走得很远很远。 乐正本与凌春的表现让他很满意，但是能否为樾樾的想法做支持，他并不敢肯定，所以才有这么一个看似测验，实则帮助的考试，而两位也不负他的期望，理解并解决了其中的问题。 “这个问题虽然我不能解答你们，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她现在大概已经到了实验室，我们预计三天后和她碰面。” 乐正本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什么，难道那位就是您的导师和妻子？” “未婚妻而已。”李力腼腆地笑了笑。 “那这位。。。”乐正本看向莉莉丝，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哦~那什么，李力老师放心，我会保密的。” 李力收回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直到盯到他浑身不自在，才缓慢地开口：“乐先生啊。。。” “乐正。。。” “如果你能管住你的嘴，那你现在就已经是大魔导师了，懂吗？” “。。。” 大魔导师有没有那么好当乐正本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要闭嘴了，旁边莉莉丝的眼神已经透露出些许危险的信号。 “别忘记明天凌晨出发，今天有兴趣地话可以在楼兰逛逛，如果钱不够的话，可以找莉莉丝预支工资。”李力对两位说道，得到了两位的感谢，不过乐正本看了一眼莉莉丝的脸色，决定这个工资还是不预支得好。 小两口牵着手上楼去了，离开得过程中李力隐约撇到凌春在不停的掐着乐正本的腰，一边低声严肃地说着什么。 希望他的腰能扛得住。 “唉，这家伙。。。”看着两位离开的背影，李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要出去逛逛吗？”说话的是莉莉丝，她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咖啡，将咖啡杯放下，望着李力。 “我们已经在外面走了六天了大姐。。。”李力哭丧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魔法师的魔法加持，很少看到樾樾和莉莉丝这种顶尖的施法者疲惫。 “哦，是吗，不过听说楼兰有西北最有名的歌舞町，我还以为你会感兴趣。”莉莉丝用无所谓地表情说道。 李力眼睛登时就亮了起来，“歌舞町？异族风情？猫耳娘？兽女仆？洛丽塔？” “你脑补地有点多。”莉莉丝鄙视地看着他。 “甭废话走走走。”李力立马站了起来，拉着莉莉丝的袖口就向外走去。 “你就不怕我告诉樾樾？”莉莉丝被拉着向前走，一边说着。 “没事，就说你为了异族女仆风格去考察学习，我是为了保护你。” “我觉得如果你这么说，你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第一百零五章 到达 然而，歌舞町原本应该闪烁的符文灯并没有亮起来，李力望着紧闭地大门欲哭无泪。 “哦对，忘了说了”，身后的莉莉丝一脸无所谓地说，“歌舞町一般晚上才开。” 李力转过头，一脸幽怨的望着她。 “那现在，陪我去爱丽丝吧。”莉莉丝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转过头来向前走去，李力无奈地跟上。 “爱丽丝是哪儿？” “女仆装旗舰店。” 。。。 樾樾现在正站在实验室的大门前。 帝国很慷慨，整个实验室拨款完全是随要随到，而廖无人烟的西北没有其他特色，就是大！ 整个实验基地用铁丝网简单地围了一圈，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军队哨兵把手，这都是正常配置。 可是不正常的是，樾樾已经努力向远处望了，甚至稍微飞起，但是依然没有看到围栏的尽头，让她怀疑着个围栏是不是根本没有尽头，围栏的一侧就是他们的实验区，尽管用。 大门口只是一个简单的铁丝网大门，旁边的立柱上绑着一块木头牌匾，上面写着：帝国西北大型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 如此简陋的外围配置，让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实验室，更像是一个军事基地。 不过里面的建筑倒是很漂亮整齐，入口正对着便是一个小小的雕塑，虽然挺好看，但是总觉得是从戈壁滩随便捡的放到这里来，反正这种石头这里到处都是。 正面则是一个一栋四层的办公楼兼大厅，只不过想来到时候这里也不会配备接待员，配备干嘛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指望他熙熙攘攘吗。 办公楼后方则是几栋实验室，而视线所及的远处则是另一片实验室建筑，而那里是用作高能实验的实验室。 与学校不同，这里的高能实验室没有配备压制符文阵，用来保证危险实验不会波及周围，因为这里的周围只有黄土和西北风，没有压制隔离的符文还方便实验人员逃生。 再说一遍，这里没有其他特色，就是大！ 实验室的外墙已经修好，而内部装修正在进行，而樾樾先李力一步而来就是为了在装修的过程中安装整个仪器。 在高能实验室外，两个巨大的银白色金属箱放在空地上，这里面装的就是符文实验室需要要的高精度实验仪器，包括一台散逸检测仪和一台能量控制仪，房屋的后面则是巨大的聚能符文阵，可以捕获空中游离的魔法元素聚集成彩色的能量团，然而与其配套的另一个设施，也就是魔法池，却还没有建设完成。 知道魔法能量的聚集原理，魔法池的设计和建设就变得很容易，只要设计一组持续不断旋转的磁场就能束缚魔法元素的元素团，目前很多高能实验室已经或准备配备这样的魔法池，毕竟空闲时聚集，需要时使用，总是要比实验前先等几个时辰直到魔法元素手动聚集完毕要好的多。 而如何提高魔法元素的约束能力，如何减少散逸也是相关的研究室关心的问题，他们也在积极地改进魔法池的设计。 望着这广袤而空荡的实验室或许叫实验区更加恰当一些，樾樾心生感慨，这大概就是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根据地了。 魔法车拉着建材与机械，绕过主楼向后驶去，前往实验场地，他们将在实验场地建设至今为止全世界最大的可编程符文阵，上千亩的土地会被夷为平地，并在上面有规律地建设棋牌一般地编程方阵，每个编程方阵都有符文机独立控制。 据说定向约束符文节点已经快要研制成功了，研究团队是南方领帝**事学院的研究团队，他们甚至给予了樾樾他们即将研制成功大致设计，这使得樾樾可以在建设可编程符文阵列时可以预留模块接口，毕竟非定向符文节点的约束太多，大大减少了符文可编程的扩展性。 对于向实验室宿舍这样建设的装修则是安排比较靠后，不过对于几位实验室负责人的住所来说，简单装修则早已完毕，樾樾来到她和李力的宿舍，一排平房中的一间，从租赁空间中拿出一些生活物什，简单摆放了一下，就出了门。 余圆圆跟着工程队前往建筑工地，此时的建设工地显得比较冷清，只有几栋建筑内部偶尔会传来魔法低沉的声音，一些工人们正坐在已经建成的食堂的空壳建筑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他们在等待从西北工业重镇西兰城制造出来的可编程符文节点的基柱和符文板运过来，不过他们的运送比较近，只需要绕行罗布泊即可，西兰与他们隔泊相望。 而李文和两位向导则找了一片空地，从新将帐篷插了下来，准备休息。 “你们这是？”樾樾走近，疑惑地问。 “明天出发，回丘慈，亲爱的樾樾小姐。”李文颇为绅士地回答，微笑如沐春风。 “这么快？”樾樾诧异地问。 “还有其他的团队需要我们，所以我们需要尽快回去，不过如果樾樾小姐需要，我可以再逗留几天。。。” “呵呵，不了不了”，樾樾尴尬地笑了笑，“过几天我未婚夫来。” 李文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料到樾樾已经订婚，不过想了想，微笑着摇摇头，“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你说是不是？” “我未婚夫是大魔导师。” “得罪了，告辞。” 。。。 当然从武力上来说，李文还没怕过谁，虽然他并不是那一小撮顶尖魔法师，但也实力不俗，但是这个世界早已不是拥有武力就能横行的混乱时代了，晨帝贵为天子，统治晨帝国，影响力辐射整个世界，靠的并不是个人武力。 然而大魔导师的头衔确实让李文有些发怵，这是真正的实权人物，成为大魔导师就意味着一只脚就已经踏入了帝国的权利中枢，成为统治者中的一员，他西北李家家族虽然枝繁叶茂，但也并没有出过一个大魔导师，虽然即便不成为大魔导师也能接触统治位置，比如他三叔父就是西北巡抚，但是三叔父不可能为了他得罪一个大魔导师。 而知闻了这个消息的李文也不免会想，不知道年纪轻轻风华正茂的何樾樾到底傍上了哪个老头，真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毕竟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最年轻的大魔导师也有近四十岁，是在各个领域做出杰出贡献的人，而常年奔波消息闭塞的李文并不知道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已经诞生了，只有十八岁。 吃过和路上一般无二的干粮午饭，樾樾开始了她的工作，高能实验室旁边的设备之所以堆放在那儿没有安装，正是因为樾樾还没到，为此工程队的进度已经受到了一些影响，不过既然樾樾已经到了，这件事就尽快完成得比较好。 樾樾到来后的第三天，李力和莉莉丝带着乐正本和凌春小两口，踏上了罗布泊的土地。 深吸了一口气，却被干燥的空气呛得差点咳喘，将李力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抒情写意憋了回去，看着这广袤而粗陋的实验场，李力叹了一口气。 “帝国真是抠门。” 迎接他们的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当然这里没有孩子，那一小才是樾樾，而那一大则是余圆圆。 然而李力眼中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眼中只剩下樾樾一个人，他快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接住奔跑着扑过来的樾樾。 “想我了没有？”樾樾抱着李力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一直在想。”无需多言，仅仅简简单单地情话，也如此悦耳。 “辛苦你了，来这么几天，你看你都黑。。。哦没黑”，掂了掂樾樾，“瘦。。。也没瘦，看来你过得挺好嘛。” “少来了你”，樾樾娇嗔地锤了他一下，“难道你希望我变成那种又黑又瘦的小火柴？又不是农夫儿子复仇记。” “没有别瞎说，小心版权问题。” 然而正在这时，一个不和谐地声音响起，“咳咳！” 一个又黑又高的方形脸挤了进来，硬生生将李力和樾樾分开，将樾樾几乎完全挡在了视线之外，李力满脸问号地看着这个铁塔一般地身影，摸不清头脑。 望着探出身子的樾樾，李力疑惑地问，“这是。。。你后爸？” “咳，李力大魔导师你好，我是工程师余圆圆。”余圆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伸出蒲扇大的手。 李力无语地看着这方得不像话的人，对着个名字充满不适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和他握了握手，“你好你好。” 一边说着，一边想要绕过这座铁塔，几天不见樾樾，甚是想念。 然而他刚往侧边走了一步，余圆圆就跟着他往侧边走了一步，就像母鸡一样牢牢地护着身后的樾樾。 樾樾一脸尴尬地看着李力。 反复多次，实在是跨不过去，李力抬起头来看着这位方得不行的余圆圆先生，“你这是。。。” “舟车劳顿辛苦了”，余圆圆微笑着说，他知道李力是大魔导师，所以表面上还是带着一丝尊敬，只不过行为却让他一头雾水，“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额。。。我不累，你能让让吗？”李力有些无奈地说。 “我带您去宿舍。”余圆圆好像没有听到李力的话，尊敬地说完，一把扛起李力的行李，拉着李力的胳膊就向住宿区走去。 “喂，你干啥。。。别拉我。。。” 就这样，李力被一个看起来十分哲学的肌肉大汉强硬地向远处拉去，留下众人无比懵逼的目光。 莉莉丝疑惑地看向樾樾。 樾樾脸上写满了歉意，“不好意思，之前玩脱了。。。” 不过莉莉丝似乎并没有兴趣知道原委，既然李力不在了，介绍双方就成了她的事情。 “这位是何樾樾，实验室的负责人之一”，莉莉丝指了指樾樾，然后对着樾樾指向乐正本和凌春，“乐正本，凌春，李力在丘慈城邀请来的研究员。” “您就是樾樾魔导师？”还未等樾樾打招呼，乐正本眼前一亮，“我有幸拜读您的论文，您的论文给了我很大的启发，没先到在这里遇见您。” “啊。。。是吗，能帮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樾樾有些高兴地说，“不过我大部分都是跟随我未婚夫做研究，所以主要还是他的功劳。” “您未婚夫？”凌春有些疑惑地问。 “李力啊。” 两人闻言，震惊地对望了一眼。 “怎么？”樾樾看到他们的态度，有些疑惑。 “那什么，之前在丘慈城，我们听到了一些有关于你未婚夫不好的话。。。”凌春有些迟疑地说。 听了这话，樾樾更尴尬了，她卷了卷自己的长发末梢，“那些都是谣言，你们千万别信。。。两位既然是李力请来的研究员，那么我去安排两位的宿舍吧，请跟我来，还有莉莉丝，路上辛苦了。” 莉莉丝轻轻点点头。 第一百零六章 方案会议 事实上欧文大魔导师在很早之前，大概是元素海群岛会议之后，就将方案制定白皮书以及一些技术辅助申请，递交给了帝国魔法学会。 而魔法学会也一直有指派会员及合作院校来进行一些辅助工作，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设计符文阵的关键点符文建筑。 其建筑并不仅仅用于符文阵的释放，还兼备符文控制，能源供应，时钟同步，调试，日志记录和预警反馈等功能，甚至还需要包涵熔断和紧急停止功能。 况且虽然李力一再期望将其做成全自动化的东西，但是帝国以至于整个魔法社会并不太信任自动化，这也是难免的，自动化就意味着对所有系统的测试覆盖有科学性的预估，再加上对所有零件的预期寿命有大概得了解，而目前魔法界并没有完全的理论指导，这个需要慢慢摸索。 所以建筑大概率还会配备哨站，那既然是哨站，吃喝拉撒就要都配齐，又是一件麻烦的事。 就在李力在整个实验基地建设完成之前忙着偷懒的时候，魔法学会总部的会议室里，几位魔导师正在激烈的争吵。 “如此大功率的魔法辐射，用结晶符文板是断然不可能达到预期效果的。”王朗魔导师敲着桌子，申请已经有些不耐烦。 “我们可以改进结晶符文板的材质，但是如果不用结晶符文板，什么材质能抵抗住高达一万两千高能加仑的魔法冲击？”一位面色和善，却眉头紧皱的中年魔导师发问道。 “重点是，结晶符文板的魔法亲和太高了，太高了你明白吗，我们要的是亲和度尽可能底的材料，我们做的是辐射而不是存储！”王朗指着面前文档中的数据说到。 “我们可以改进辐射规则，从无向辐射改成定向辐射，这样呢？”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性魔法师提出了问题。 “但是目前没有这样的技术储备，目前所有的魔法辐射都是无差别散逸，如何阻挡反射和约束它们至今还没有一个好的解决方法。”中年魔导师有些无奈地开口。 王朗魔导师正要说话，坐在主位的看起来像是讨论会议发起者的魔法师开了口，“王朗，孔亮，你们先停一下，这个会议是进度会议，关于技术细节的讨论之后你们自行研究。” 王朗和名叫孔亮的中年魔法师各自点点头。 “现在，各位汇总一下各个模块的设计实验进度。” “能源供应系统基本已经设计好了，用的是北魔工城给的理论数据，但是还未经过严格测试，所以正在联系元素海，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个详尽的实验结果。”一位魔法师说到。 “哨站基建没什么问题。” “测试系统和熔断系统没什么问题，这都是已经做过的东西。” “通讯系统的延迟可以通过算法来进行规避，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时钟同步的方案。”年轻女性魔法师皱了皱眉头。 “关于这个”，主位的会议长拿出了一封信，递给年轻的女性魔法师，“这是西北实验基地的来信。” “额。。。西北实验基地？不是还没建成吗？”女性魔法师一边接过信，一边疑惑地问。 “但是人已经过去了。” 打开信，女性魔法师轻生念起了标题： “关于建设帝国中央授时系统及海地空时钟同步的方案申请。” 下面还有一行小标题： “时钟同步全球授权。” 她愣了一下，赶紧看向余下的内容，旁边几位魔法师也好奇，赶忙说：“芙蓉，芙蓉，念念！” 名叫芙蓉的魔法师念出其中的内容。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希望帝国建设中央授时系统，用于帝国内部的时间各地一致，当然经度相差太大的的话还是要加减一些时间，但是对于一些跨越全球的项目来说，可以统一使用中央授时。 而魔法广播的技术难题，西南交通魔导学院已经有所进展，通过对魔法符文板接收端使用“复制”魔法，尝试复刻出一模一样的符文接收端，那么有概率使得一组通讯符文产生多个接收端，但是成功率很低，他们正在研究其中的原理，并尝试提高成功率。 信中对授时系统的要求就是通过中央节点向北方、西北、西南、南方、东北、和东南六个方向的地方授时系统同步时钟，地方授时系统再自动根据距离加减误差，继续向每个城市，学校，科研机构以及飞临此地区上空的卫星授时，最后这些卫星、科研结构就可以向每个终端进行广播，比如行驶中的魔法车。 整个授时成为逻辑上的树状结构。 虽然没有直接广播适用范围广，但这已经是使用点对点通讯所能做的最大程度，除非他们能够重新开辟科技树，发展出电磁波的通讯系统。 虽然信中计划的设想很全面，但是没有给出详细的技术方案，因为这毕竟是一个计划申请书，如果计划书由帝国审核通过以后，最终还会委任一个项目负责人。 不过这就跟李力完全没关系了。 念完信，芙蓉跟其他魔法师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主位。 “工部征求魔法学会的意见。”主位的人说。 芙蓉沉吟了一下，点点头，“我觉得可以。” 几位魔法师也都点头。 “很有用的系统。” “能解决目前的问题。” 主位的人在笔记上画了一道，然后轻瞄了一眼最后一个项目，“那么最后一个。。。符文控制方案。” 会议室罕见地陷入了沉默。 王朗魔导师将手稿放在会议桌上，身体后仰靠在了背椅上，眉头紧皱。 几位魔导师有些纠结地看着手中的手稿，也沉默不语。 等了半天，还是孔亮魔导师打破了沉默。 “有两种控制方案，但是都有很大的困难，一种是通过程序控制，但是我们在人类精神力探索方面始终举步维艰，没有一个成熟的精神力模拟方案，对魔法控制暂时不能交给某种魔导机械来控制。” 顿了顿，他继续说，“而另一种方案，则是找到一个精神力非常非常非常强大的人，能够控制千亿高能加仑的符文，当然这其实是四两拨千斤，我们可以通过某种精神力放大器进行辅助，不过这样的人。。。不好找。” 孔亮语气委婉，用了不好找这个词，但真实情况是，这样的人并不存在。 主位上的人虽然立刻就想起了帝国绝密档案中的一个靓丽的身影，但是很快他就暗中摇摇头，即便是她也不可能拥有驱动千亿高能加仑读文的精神力，即便是用精神力放大器也不行。 想了想，他问道：“第一种方案谁在研究？” “海伦生命学院对精神力原理解析已经有一定进展了，但是离我们的期望还很远，精神力放大器有相关的论文，在学会学术库。”一位年轻地魔法师说到。 “向帝国申请倾斜预算，让海伦生命学院加快进度，如果能让其他学院相关专业的魔导师去辅助就更好了，至于第二种方案。。。”主位的人低着头想了想，“先归档到学术库吧。” 魔导师们点点头。 会议散去，几位魔导师找地方相互约架去了，希望他们能把最终方案尽快吵出来，可以预见未来几天，魔法学会实验室一定会灯火通明。 虽然所有人都散去，主位上的人却并没有走，他将那封申请新仔细折叠好，连带着一封其他的信收到自己的口袋里。 在灯光中可以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文字： “致 帝国魔导工业协会会长宏达， 大魔导师欧文” 第一百零七章 来信 不知不觉，北半球迎来了冬天。 夜晚的戈壁更加的寒冷，即便有巧萍做的厚厚的棉衣，也阻止不了凌冽的寒风从缝隙中灌入，所以一入冬，工程的每日进度便大大压缩，仅仅只有白日的四个时辰来推进。 然而樾樾对这样的严寒完全没有感觉，火红色的魔法能量轻轻围着她不停旋转，制造着令人舒适的环境，就连棉衣也只是象征性地穿着，整个人寒暑不侵，让李力颇为羡慕。 李力对此非常羡慕，不过既然身为樾樾的合法男朋友，他能得到足够的福利，每次到了室内，樾樾脱掉棉衣以后，李力都会臭不要脸地贴上来，将樾樾整个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小火炉一般。 “我怎么感觉我变成了一个工具人？”樾樾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错觉，绝对是错觉”，李力义正言辞地说，不理会莉莉丝鄙视的表情，“你仪器安装调试太辛苦了，在我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比硬邦邦的椅子好的多。” “有的时候你这个椅子也会硬邦邦的，这你怎么解释？” 李力尴尬地挠了挠头，“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工程已经进展大半，实验场地基本已经建好，只剩下最后的调试，这些天樾樾一行人正一直忙这个事情，对每个符文阵点基座进行测试与试运行，其他人对这个不太了解，而能帮得上忙的年后才会来，这使得樾樾的工作非常繁重。 乐正本小两口一直在做理论研究，因为经验问题，他们对实验魔导学接触不深，更多的则是拿出纸笔写写画画计算结论，不过过去实验室一直缺乏专门做理论研究的研究人员，无论是樾樾自己，武沐，小西瓜头或者寻峰，虽然也做一些理论研究，但是更多的都是通过实验来验证和发现理论。 吕小苗倒是算一个，可惜她还没毕业。 而乐正本和凌春两人一直都在做理论魔导学的研究，那么李力当然也不会强行扭转他们，让他们去做实验魔导学，他心目中对魔导学的设想，或者说所追求的目标，就是理论直到实践。 就像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在几十年前就通过理论计算预言了引力波，而直到二十一世纪才被研究证实，这就是理论指导实验的典型例子。 古道热肠余圆圆跟着返程的工程队离开了，离开之前眼中对李力的堤防让他欲哭无泪，虽然这几个月他解释地都快磨破嘴皮子了，但是这位余圆圆也仅仅减轻了歧视，却没有放下戒心。 好不容易，这位彪形大汉要离开实验基地，前往帝都护送西北实验室的传送阵材料，李力终于松了口气。 和女朋友亲热终于不用偷偷摸摸得了。 虽然樾樾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李力却乐得清闲，除了帮着樾樾做一些测试，帮着乐正本做一些理论研究以外，其他富裕的时间，他带着莉莉丝踏遍了整个戈壁滩。 有的时候甚至一消失就是一周的时间。 这让樾樾很不满，我辛辛苦苦在这里忙活，你却带着其他妹子满世界转悠？ 然而每次收到李力从绿洲采摘到的鲜花（由莉莉丝友情保鲜），从罗布泊深处挖出的奇怪磁石（由莉莉丝友情搬运），从高山上捉来的豹猫（由莉莉丝友情饲养）和山羊（由莉莉丝友情冷链运输）以后，不满的情绪就会瞬间消失，露出幸福的傻笑。 李力有的时候也会感慨，这姑娘真好满足。 而冬天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时节，在这个时节李力最喜欢的事就是抱着樾樾待在房间里看着她写写画画，偶尔与她讨论，或者意见分歧争吵一番，或者意见一致赞美一下，生活很惬意。 此时，樾樾正在阅读信件，纵使李力已经将语音通讯设施的申请书交了上去，但是等了两周多才等来一个传送阵批准书，还仅仅是链到西北领的，这让他很不高兴。 然而聊胜于无，只不过在传送阵建设完成之前，他们还是需要通过邮政来邮递信件。 七八封信，来自樾樾家里的一封，来自欧文大魔导师的一封，武沐也有一封，甚至还有一封来自魔法学会，旨在告诉他们关于符文关键点的建筑设备的研究进展。 樾樾的家书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内容：冬天棉花又涨价了，衣服销量变得少很多；何父喝多了酒跟卖酒的大壮打了一架；巧母认识了一位做复古魔法袍的大师，跟着她学了不少手艺；何父喝多了酒跟隔壁的吴老二打了一架；成衣店准备盘下现在租的房子，因为据小道消息这里准备拆迁成真正的商业街；何父喝多了酒跟邻居家的狗打了一架，打输了。。。 “看来前两架都赢了。”樾樾面无表情地说。 李力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至少咱爸的身子骨挺硬朗的。。。” 读完了信，樾樾小心翼翼地将信重新放进信封里，合上封口，虽然对老两口精彩的晚年生活十分无语，但是这抹温情却让樾樾无法释怀，虽说习惯了分别，但也向往相聚。 欧文大魔导师的信更像是一封报告表，没什么多余的废话，简单说明了一下目前学校拥有的各项目和项目进度，其中包括处理核心小型化工程和编程语言的实现，这些都是李力在北魔工时所提出来和推进的项目，现在已经快到收尾的时候了。 问候语也十分地少，倒不是欧文大魔导师不关心樾樾和李力，而是作为一个理工科直男，单身七十余载的大魔法师，在表达关心方面实在是词穷得很。 武沐的信却显得特别很多，米黄色的信封上面用粉色的水彩画着几朵不知名的花，信封用火漆封着，火漆的图章是一本笔记本。 李力好奇地看向着封信，刚拿起来，却被怀里的樾樾一把抢了过去。 迎着李力疑惑的眼神，樾樾翻了个白眼，“我先看。” “没必要这么。。。好好好，你先看。”看着樾樾略微竖起的眉头，李力无奈地说。 一闪身从李力的怀抱里消失，樾樾出现在旁边的座椅上，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掏出信件展开，读了下去。 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却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没提到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李力失笑道，“为什么提到我？” 樾樾没有接李力的话，只是低下头将信重新浏览了一遍，带着疑惑又抬起了头，“确实没提到你，也没有藏头诗，也没有跳字。” 李力无语地看着她，当这是什么？地下党接头吗？ “难道你们还有什么其他的联络方式？”樾樾奇怪的掀起信纸，正面反面来回看，“要不抹点水试试？要不用火烤一烤。。。” “你别，等我看完。”李力赶忙站起身来，将信件和信封抢了过来，樾樾没有阻止。 打量了一下信封，没有打量出什么结果，李力展开信读了下去。 “樾樾，李力，见字如面 “一别月余，甚是想念，望君安好。 “别墅被学校收回，我现在住在巧阿姨家，阿姨人很好，待我如亲女儿一般，无以为报，只能护得叔叔阿姨周全，有人酒后寻性滋事，被我遇到打发走了，不过第三次不知是谁家地痞趁我未在打伤叔叔，没有保护好他们让我很歉疚，我想要查一查是谁，不过被巧阿姨拦下了，不知为何。” 李力抬起头来看着樾樾，“看来前两架也没赢。” 樾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继续看下去。 “被帝国委以重任，具体职位不能透露，不过级别不低，接触了不少帝国机密档案，部分内容允许我以高安全链路的方式传递给你们，如果你们需要查些什么，可以跟我说。 “收到来自元素海符文动力实验室的求助信，但诸位已经离开，所以我修改了信件的地址并转邮了出去，大概会随着这封信邮到你们手中。 “欧文老师虽然年后就会去往西北，不过看起来很有些迫不及待，他有的时候也会怂恿我干脆到西北去帮忙，我很想，但是留在官府里能帮助你们更多，所以我拒绝了，只不过有的时候欧文老师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经常念叨可惜了什么的，不知为何。 “帝国魔法学会会长突然辞职的消息让我们很震惊，然而并没有多余的消息，暂不知道为何，不过会长的推荐名额却让所有人很关心，只是还未透露。 “魔导通讯的建设成本正在飞速下降，帝国准备建设通讯网，并成立魔导通讯公司进行管理，魔导通讯公司准备聘请我作为技术专家，可惜被我拒绝了，不过我倒是给他们推荐了辛果，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信任一个毛头小子。 “好想再吃一顿火锅啊。” 第一百零八章 来信（下） 李力将信放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透心凉的水顺着喉咙滑落下去，让他轻轻打了一个激灵。 樾樾狐疑地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可惜李力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不会有什么把柄可抓。 “不应该呀。。。”樾樾歪着头看着素雅的信封，表情疑惑。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一边说，李力一边从一叠书信中找出那封由符文动力实验室转邮而来的信，拆开后，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 “说什么？”樾樾问。 “倒是没说什么”，李力将信封递给她，“不是传送阵过来的邮件，不算紧急，只是邀请我们去元素海观看卫星发射而已，发射日期定档在今年年底。” “你不去？”接过邮件，樾樾没有看，而是抬头问李力。 “不去”，李力摇摇头，“还有更重要的事。” “带着女仆游山玩水是么？”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咳咳，考察，考察而已。”李力尴尬地说，赶紧吧话题岔开，看到樾樾并没有读信的意思，只好继续说，“而且他们尝试使用大符文而不是符文阵来设计飞行器的各个构造，只不过在这方面遇到了问题，需要我们帮忙。” “西北实验室没那么多闲人，这个问题就让北魔工去研究吧，他们人多。” “嗯。” 即便火箭再大，也不过十几米粗细，几十米高，除非他们真要大力飞砖，给魔法塔装上推进器打到外太空，不然相关的符文再大也不过是米级以内。 而西北实验室所要实现的符文阵，其核心符文规模至少是公里级别。 “还有一封来自魔法学会的。”樾樾拿起一封信晃了晃。 “估计是之前委托他们做的建设方案，居然等了这么久才完成，那帮弱鸡也真的是。” “你以为他们都跟你一样闲啊”，樾樾白了他一眼，“人家都有自己的课题，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研究申请，还要分辨哪些可以本部研究，那些需要下放到其他学校或者研究机构，有些研究一排就是好几年。也就我们申请研究的优先级高了些，这才比较快而已。” “好吧，你说得有理。”李力耸耸肩。 信里说了三件事，其一是符文建筑的设计图已经基本完成，但是缺乏核心操控模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所要控制的符文实在是太大了。 一般来讲，控制符文有两种方法，一种是调整符文板的角度，来控制符文板的效果对象，而另一种则是人为通过精神力控制符文的效果对象。 而星球级的符文，没办法自由操控符文阵的位置，更别提找一个人类去控制整个符文阵了，能级相差太大，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不过他们也给出了妥协的方案，说来很简单，因为地球本身在不停自转，所以符文效果对象本身就在不停旋转，届时根据效果自转来调整方向即可。 当然如果仅仅依靠地球自转来改变方向，那么其方向始终只在一个赤道平面改变，无法调整整个球面任意位置。 为此，他们给出了折中的解决方法，那就是通过改变关键点的海拔高差，将整个弧形符文变作是可以在约三度内角自由调节的活动符文阵。 也就是每一个符文关键点的建筑都会建设在浮空平台上，根据需求上升或下降，整个符文阵就像一个浮在熟鸡蛋上的蛋壳一样，能够稍微改变方向。 樾樾和李力相互望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帮人。。。还真敢想啊！ “这。。。能行吗？”李力有些吃惊。 “不知道”，樾樾摇摇头，“不过为了最小化符文对地球表面的影响，届时大部分的符文关键点肯定是要浮空的，那么这种方案看起来也顺理成章了。” “既然这样的话，如果所有的关键点都浮空，岂不是可以在地球表面任意移动了？” “说得简单”，樾樾白了他一眼，“这种超高能级的符文阵一定会对地面产生非常大的影响，有学者估算会产生魔法真空，或者更糟，所以线路途径的地方必须是无人区，你还想让它自由移动？” “地球上有那么大的无人区吗？” “东大洋吧，实在凑不出来可以搬迁一部分人。” “拆迁啊。。。”李力摸了摸下巴，“又是一项民政工程。” 信中的第二件事则是关于中央授时系统，经工部研讨后，由晨帝批准建立帝国中央统一授时系统，将建设在中原领涿鹿城。 建设在这里唯一的理由就是，这里是整个晨帝国的地理位置中心。 国际魔导时协会对时间的定义并不算精确，目前他们通常使用的是平太阳日作为标准时间，因为一年中每一天的时常并不一致，所以平太阳日就是一年所有时间想加再除以日期数，得到的日期长度即为平太阳日，换算成秒即为平太阳秒。 之所以计算不准确，是因为由于太阳潮汐和金星干扰，地球的公转时常并不是一个绝对不变的值。 国际魔导时协会虽然意识到这一点，并且正积极寻找解决方法，但是这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 晨帝国也在做两手准备，一边，他们使用目前最先进的魔法循环钟来进行计时，其原理是通过地球自转引发的魔法潮汐涨落来计算地球的稳定自转周期，在不受外力影响的情况下可以保持十年误差在一秒以内。 另一方面，晨帝国也在加紧研究寻找更稳定的计量进行计时的方法，可以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保持更高程度的精准。 魔法循环钟会建造多个，放置在各个领地内，每隔一个固定时间后，都会被涿鹿省授时系统收集并加权平均，得到统一的时间再同步到各个地方，这样的话，理论上可以将误差提高到百年一秒。 在无差别广播技术研究完成以前，重点实验室和设施，比如卫星，比如测量飞舟，都会申请时钟终端用于接受授时，保证时钟一致。 此次中央授时系统的建设被帝国委任给了帝国魔导研究院的研究团队，帝国魔导研究院算是魔法学会的下属研究院，里面的研究院大多也是魔法学会的会员。 负责人的名字叫孙勤，一个有些耳熟的名字，李力想了半天才回想起来，这位是当时跟他一起接受授勋，在帝国占星台坐了很长时间冷板凳的七旬研究员。 “他不是占星台的人么？怎么跑去做这个了，业务不搭吧。”李力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反正技术向的研究让研究团队去做就好，负责人更多是个行政岗位。” “嗯，没错”，李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臭不要脸。” 这两件事算是为之前的申请做了一个不算满意的回复，关于关键点建筑的申请早在夏末的元素海会议之后他就已经提出来了，直到现在才拿出一个勉强凑合的方案，不满肯定是有，但也没什么办法。 最后一件则是一则调查。 作为帝国一百六十二位大魔导师之一，李力对于魔法学会的一些决定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尤其是在一些政治事情上，比如学会会长的选举。 王美丽会长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提前辞职，这使得原本明年才会开始的会长选举投票不得已挪到了今年，整个选举委员会开始收集各个相关部门和人的意见。 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全国进入紧急动员阶段，帝国官方并不会直接指派人员空降会长，于是大部分会长都会在各个相关部门和人员的投票下决定，其中上一届会长的意见权重最高，但毕竟只有一票，大魔导师们的意见权重次之，只不过往常来说，大部分大魔导师投的都是中立票。 作为新晋大魔导师，李力当然也会有投票权，只不过他拿到手头上的备选名单以后，有些找不着北。 名单上他一个人都不认识。 虽说他可以写其他人的名字上去，比如说自己的，不过这种事情一般德高望重的大魔导师是干不出来的，虽然他德不高望不重，但是他至少还有脸皮。 “樾樾，这个。。。”李力求助地将调查单递给樾樾。 樾樾拿过来，粗略地看了一眼名单，“都是些有名望的大魔导师，虽然有些我也不认识，不过跟咱们关系不大，你随便写吧。” 李力想了想，突然问道：“我写欧文老师咋样？” “你大概会被打”，樾樾一摊手，“荣誉位置来者不拒，但凡让他揽些责任，跑得比你还快。” 李力脸色发黑地看着她，“怎么说话呢这是。” 樾樾不理会他的不满，继续说：“老师这辈子就一个爱好，那就是教学生，其他的还是让他的学生们顶着吧。” 最终，李力还是在推荐栏留空，将其放入一个新的信封封号，放在一旁。 第一百零九章 考试（上） 各种建设中的事宜不需要他们操心，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发展着，偶尔会收到一些来自其他学院和研究机构的信，还有一些商会的招揽，但是没有一家商会肯放下面子来到西北找李力亲自商谈。 看来很多人对这位年纪轻轻就获得大魔导师头衔的人颇有怀疑啊。 李力倒也乐得清闲。 冬天并不是一个适合场地实验的好季节，尤其是西北，凌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顺着衣服上所有的缝隙渗透进去尽情肆虐，除了像樾樾和莉莉丝这种魔法仿佛不要钱一样丢的神人，其他人都恨不得把自己绑死在暖炉旁。 所以冬天就成了做数学题的好时节。 虽然当时房间设计的时候给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单独设计了一件办公室，但是李力更愿意像在北方城一样，混迹在实验室里，跟其他人聊聊天，做做实验，顺便出出题，让他的研究员回忆一下学生时代的美好。 由于没有什么实验，实验室的中央放着一张大的会议桌，而此时，李力正侧着身子，不雅地坐在桌子一头，对面则是乐正本和凌春小两口，樾樾在桌子一侧坐着，计算并绘制实验用魔法阵，对开春即将开展的实验做着准备，莉莉丝则坐在稍远的地方，身着端庄的女仆装，手中捧着一本书正静静地阅读着。 第一眼看上去，一定会被莉莉丝端庄而优雅的形象所吸引，但是自从李力知道她手中的书都是些女仆总裁文之后，就彻底无事了她的优雅。 乐正本和凌春面前各自有一套卷子，a1开的卷面上密密麻麻手写着各式各样的题目，其中包含二十道选择题，二十道填空题，十道简答题和五道大题。 卷子旁居然还有密封线，也不知道李力是怎么想的，一共就俩考生，还看不出谁写的是怎么的。 题型虽然简单，但这是正经的大学试卷，其中包涵了高等数学、拓扑、平面几何、解析几何等等各种各样的知识点，也作为两人这么长时间接受李力不停灌输高等数学知识的成果检验。 虽然李力的教学水平让樾樾不敢恭维，做不到深入浅出地分解知识，但至少能够将其讲清楚，剩下的全靠两人的理解。 而两人的差距确实挺明显的。 乐正本眉头紧皱，一只手扶着额头，身体微微倾斜，做思考状，眼睛却似有似无地飘向右边，而右侧的凌春则时不时捋起滑落到脸颊的发丝，神情专注，并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 李力斜着眼看着他，这种小伎俩他见得多了，当初他们通过鸟哨在窗外吹摩斯电码的时候，乐正本这小家伙怕不是还在穿开裆裤。 将手中剩下的稿纸卷成卷，李力跳下桌子，佯装无事地绕道两人的背后，看到乐正本依旧死性不改想要抄答案，他伸出握着卷子的手，瞄了瞄乐正本的后脑勺，然后狠狠地挥了下去。 “啪！” “哎呦。。。” 乐正本抱着后脑勺，大叫一声，然后转过头来，表情无辜地看着李力。 被击打声和惨叫声从思考中惊醒的凌春，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乐正本和李力，然后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的答题纸卷成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乐正本的脑袋打了下去。 “啪！” “哎呦。。。” “你又偷看？！”凌春瞪着乐正本，生气地说。 看来这位还有前科。 “我做完了，就是想核对一下答案。。。” “那也是偷看！”凌春怒其不争，“你要是去做学术研究，还指望世界上有正确答案供你核对吗？” 乐正本小声地说：“我不是有你么。。。” 凌春怒火一下子卡壳，反而是李力皱了皱眉头，站到他的旁边说：“小乐，凌春也是实验室的一员，你指望她放下手头的工作给你核对数据？” 乐正本沉默了一下，小声地说，“对不起。” 李力摇摇头。 两人的差距并不在学术水平上或者智商水平上，而完全是性格差异。 凌春非常细心，经过她手的计算公式结果非常准确，每次得出结论后她都会对每一步进行反复检查，虽然拖慢了她的计算效率，但是正确率打到了接近百分之百。 而虽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乐正本的性格却十分粗犷，也许是思维定式的问题，即便强迫他每次得出结论以后都进行检验，但检验的过程无非就是按照之前的步骤重头做了一遍，这使得他经常犯错。 也就是常说的马虎。 不过他也有他的优点，那就是扩展性思维非常强，很多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中，他可以敏锐地发现他们的关联，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可以发现三角函数和几何之间的关系，也就是解析几何这门学科的存在。 虽然公式推断是凌春做得。 李力可以相信，整张试卷中他的计算思路应该完全准确，但是正确率就让人不敢恭维了。 这也是他非常无奈地一点。 这两位性格互补，导致各自离了对方都十分平庸，但是一旦将两人放到一块，却能够迸发出精彩的火花。 几个月来，樾樾也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关于一些研究任务从来没有单独交给他们之间的某个人，而是直接交给了他们俩，可以说樾樾也是一个很懂得人了。 好在本次考察也就仅仅是考察他们关于应用理论数学这门工具的熟练程度，有的时候甚至不需要他们对某些问题一定得到一个解，只需要直到自己能够应用某种工具得到这个解就足够了。 李力摇摇头，重新座回自己的位置，反倒是樾樾虽然低着头推算着符文阵，但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推算一边说到：“我上初等学校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同学，知道老师最后怎么掰正的么？” “什么？”李力和乐正本同时问道。 “题海战术。”樾樾淡淡地说。 李力眼睛一亮。 乐正本面露惊恐。 然而李力想了想，摇摇头，“可惜了，没那么多题，毕竟这些数学理论都是我们实验室提出来的，还没有走进高等院校的校园生活，抚慰那些青春年少而躁动不安的心。。。” 樾樾用余光鄙视了李力一眼。 “那李力教授，为什么你不将这些东西推广出去呢？”凌春抬起头来，有些好奇地问。 李力耸耸肩，“因为别人还没有认识到数学理论的重要性。” 凌春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而乐正本也有些不解。 “将数学当成一种工具，那么研究数学的方向就永远局限于客观事物的发展方向，但事实上数学不仅仅是一种工具。” “那是什么？”乐正本下意识问道。 “一个游戏。”李力一本正经地说到。 “什么？”乐正本愣了愣，凌春和樾樾有些好奇地看向他，就连不远处一直挂机的莉莉丝也抬起了头。 “关于逻辑自洽，我应该解释过了吧？” 众人点点头。 “数学并不是解释世界的工具，物理才是，数学是一种普适性的游戏，她不是为了映射世界上的物理规律而存在的，如果可以，那只是恰巧满足。但事实上数学是一场智力游戏，满足逻辑自洽即可，不需要匹配任何其他的东西。举个例子：” 李力看着众人，接着说道：“我们可以用立体几何来解释三维时空，通过增加时间变量去解释四维时空，那么在物理中，我们就可以使用数学来模拟计算四维中的时空乘积，也就是狭义相对论。 “但事实上，在数学中不会有一项定义明确规定四维空间中哪三维是空间，哪一维是时间，每一个纬度都相等，那么数学解释的四维空间定义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四条相互垂直的直线所构成的空间。” 其他人若有所思，而樾樾显然似乎听过他对于数学独立性的思想，只是她对其中蹦出来的一个名词破有兴趣。 只见她露出玩味的笑容，对着李力说道：“李力，你能不能解释解释，什么叫狭义相对论？” 第一百一十章 植物学者 李力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问：“我刚才说了狭义相对论？” 众人点头。 “狭义相对论是什么？”樾樾又问了一遍。 “这个。。。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李力有些尴尬地说，“关于相对论的概念我们还是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说好了。” 樾樾不满地哼了一声，“什么时候算是需要的时候？” “大概。。。卫星上天以后？”李力不确定。 “元素海的卫星年底就会上天！” 李力想了想，“主要是各中概念太过超前，而且其中的公式我忘的差不多了，所以我还需要想办法推导出来。” “李力同学”，樾樾撅起了嘴，不满地看着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我非常不高兴！” 看到樾樾生气的萌萌哒的样子，李力彻底招架不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拖着椅子来到樾樾身边一屁股坐下，趴在她地耳朵边小声说道：“学生在这儿呢，万一说错了多尴尬。” “那。。。”樾樾眼珠子一转，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直接说道，“晚上来我房间详谈？” 乐正本顿时眼睛直了，凌春见状又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李力脸上浮现出巨大的尴尬，虽然他们男女朋友的身份已经公开，但是这种闺房情话在公共场合不知廉耻的说出来，不知道樾樾到底是意识不到呢，还是压根不在乎？ “咳，等我整理好了以后，到时候再给你。”李力只好这样说。 樾樾轻蔑地撇撇嘴，“切，瞧你那胆，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李力想了想，还真怕她把自己“吃”了。 正在他们打情骂俏的当间，莉莉丝合上了手边的书，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我去做午餐，各位有什么要求？” 然而，一说做饭，众人的脸色立马不好了，连樾樾的脸色都有些发青。 李力看了看众人，发现不是自己的一个人难受，于是问道：“我们。。。就没有其他食材了吗？” 他们已经吃了整整两个月的土豆白菜了。 虽然这是西北，算是苦寒贫瘠之地，他们来的时候就做好吃苦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整个冬天运输队从楼兰运来的蔬菜就只有土豆和白菜。 李力感觉自己快成兔子了。 他甚至求过樾樾，让他用魔法变点蔬菜出来，而樾樾则无奈的告诉他，自己没有种子，况且魔法催生的植物会发生性变，根本无法食用，不然世界上早就没有饥荒了。 莉莉丝看到各位并没有什么要求，转身向厨房走去，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她，却没有什么理由开口拦下。 毕竟，人不吃饭，就会死，即使是土豆白菜。 李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要是有大棚蔬菜就好了。” 虽然声音很低，却瞒不过其他人的耳朵，樾樾转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连莉莉丝的步伐都停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蔬菜？”樾樾目光灼灼。 “大棚蔬菜啊，冬天也能种的蔬菜”，李力有气无力地说，“那又如何，你有种子吗？你会种菜吗？要是师姐在这里就好了。” “我没有种子，可是有人有啊，我不会种菜，可是有人会啊”，樾樾逐渐变得兴奋，“李力，你跟莉莉丝去一趟楼兰，去抓。。。不是，去请一个人回来。” “什么人？” “一个植物学者” 。。。 卫青觉得自己很不走运。 两个多月之前，自己跟着工程队远赴西北沙漠另一边的楼兰，自己的职责本来只是送一些种子和栽培材料，任务完成后就应该跟着返程队伍返回，可是楼兰植物研究所的所长居然将他强行留了下来。 理由非常搞笑，因为他的名字。 “卫青啊，看到这暮暮黄沙了吗”，所长指着一望无际的沙漠，“这是祖国大地上的一块创伤，是西北人民最大的威胁，多少年来，这沙漠不停地扩大，侵占我们的家园，驱赶我们的人民，吞没我们的百姓。 “而我们，就是要解决沙化蔓延，将沙漠变成绿洲，给祖国大地添砖加瓦，补上这道伤疤，解决祖国的心病！ “你的名字很好啊，卫青，保卫最后的青山，保卫最后的绿洲，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将这片沙漠一起变成绿洲，为我们的子孙后代造福！” 卫青的眼泪唰就下来了，然而并不是被感动，而是被吓得。 “所。。。所长，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都等着我赚钱养家呢，这么伟大的事业就交给其他人吧，我。。。我不太适合。。。” “唉，我看你就很适合嘛”，看到卫青正要反驳，所长微微一笑，打断了他，“这样吧，你现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到时候还想走，我绝不反对！” 看到没有商量的余地，卫青抹着眼泪点点头。 他离开后，所长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却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着这绵延到天边的黄沙，苍老的脸上说不出的苦涩。 卫青就在楼兰植物研究所里呆了下来，没想到这一呆就呆了两个多月。 两个月以来，他每次想要去找老所长提出辞行，都没有成功，要么所长出门考察不见人影，其他人没有权利批准，要么老所长循循善诱，到最后甚至恳求他再呆一段时间。 这让他很不适应。 他不理解老所长的坚持，对这片黄沙之地的坚定，即便如此痛苦。虽然家里人的问候让他恨不得不告而别，但是他这两个月依旧选择坚持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也想不通，或许是因为老所长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他过世的老师。 忙碌了一天，卫青扶着自己的腰，表情痛苦地向着实验室走去。 实验田是半沙化的实验地，虽然不如沙漠一样完全无法锁住水分，但是至少可以供给部分耐寒植物进行生长，这些植物根系发达，却非常矮小，这使得他每天记录植物生长情况需要不停地弯腰。 他感觉自己的腰椎在起义。 推开门进入实验室，与往常几乎空荡荡的实验室不同，今天实验室不知为何多了一男一女两个人。 卫青有些疑惑，料想又是老所长请来的客人，没有多问，绕过实验室杂乱的桌椅，找到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办公桌，拿起水杯开始顿顿顿。 正当他喝的痛快的时候，男人站了起来。 “请问你就是卫青？” 卫青听到居然是找他的，停止灌水，放下水杯，转过头来打量了一下两个人，答道：“是我，你是？” “还真是”，李力眼睛发亮，“我是大型符文实验室的负责人李力，大型符文实验室你知道吗，就在罗布泊。” “啊。。。哦，久仰久仰。。。你们找我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想让你来帮我们种菜。”李力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卫青愣神，“啥？” “就是，种地，种地你知道吗？播种，浇水，施肥，除草。。。” “等一下等一下”，卫青赶忙打断他，“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种地，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们种的是大棚。” 卫青又一愣，“啥？” 李力回过头来纠结地看向莉莉丝，“我怎么感觉这孩子这么愣呢？” 莉莉丝鄙视地看着他。 好半天，李力才将来龙去脉讲清楚，卫青哭笑不得地看着李力，“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找我？这种事情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完成吧？” “巧了，我们只认识你。”李力摊手。 正要拒绝，可是卫青突然想到，这莫不是名正言顺离开植物研究所的好机会？只要将蔬菜的培育方式告诉研究基地里的人，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溜了？ 想到这里，卫青脸上露出了遗憾地表情，“我倒是很想，只不过你们征求我们所长的同意呀。” 一听卫青同意，李力立马来了精神，“你们所长在哪儿？我这就去跟他谈。”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种菜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所长是一位年暮的老人，如同西北绝大多数老人一样，被风和岁月侵蚀的脸上爬满了皱纹，那一双眼睛里也充满了沧桑。 但是对这件事，他却怒发冲冠了起来。 “我们只是借用一下而已”，李力有些尴尬，不过他还是极力劝说，“就相当于专家下乡做技术指导一样，专家也不可能待在乡下一辈子，你说是吧？” “那也不行”，所长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小卫在这里有很重要的事，研究所一天也离不开他们，你们就甭想了。” 李力叹了口气。 卫青有些飘飘然，被看重的感觉是过去从来没有过的，这也让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小心思，只不过一想到这里的艰苦，他坚定了信心。 “所长，其实我去西北不光是帮他们忙，因为关于植物改造，我有一些想法，需要罗布泊里的自然环境做一些验证，所以我才会答应他们，一举两得的事情。”卫青看向老所长，表情真诚。 李力没什么感觉，但是身后的莉莉丝却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所长狐疑地看着卫青，“真的？” “是真的。”卫青重重点了点头。 “那。。。”，所长有些犹豫，最后却也深深叹了口气，“那你一定要尽早回来。” “好！” 。。。 将东西扔进随身空间，一身轻松的卫青跟随李力离开了植物研究所，刚离开研究所的大门，他的表情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似乎连腰痛都有些缓解。 终于远离那些枯燥无味的数据记录和数据分析，简直要把人逼疯了。自己的生活就应该在大学里讲讲课，混混资历，和漂亮女同学暧昧暧昧，搞搞师生恋，争取早日脱单，研究所里那连植物都是雄性的环境实在是让人欲求不能。 李力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反而是莉莉丝看卫青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仅仅是跟在李力身旁向前走去。 对李力所说的大棚丝毫没有好奇，仅仅当做是一次简单的雇佣，雇佣结束后自己便可以找个理由离开，回到丘慈那温暖的家。 只不过不知不觉间，卫青眼底露出了些许不忍，偶尔下意识的回头，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李力来到楼兰不仅仅要请人回去，更重要的一点是需要采购足够的大棚材料，虽然楼兰的市场并不如丘慈那么庞大，种类丰富，但是作为丝绸之路的转折点，这里的货物还是一应俱全。 在采购完材料以后，李力带着两个人兴冲冲地来到菜场，准备采购一些新鲜蔬菜，结果一到菜场，差点没哭出来。 他似乎来到了土豆和白菜的海洋。 莉莉丝似乎也有些不适应，看着每个摊点上都是成堆的土豆和白菜，她叹了口气，“做菜的都快有心里阴影了，别说吃菜的。” 李力惊疑地看着她，少女好吐槽啊。 “所以还是丘慈好啊，背靠绿洲，每个季度都可以吃上新鲜蔬菜。”卫青无不怀念地说。 “所以他们就不能想办法开发冷链运输吗？这里离丘慈并不远。”李力问。 卫青想了想，“我记得好像是有的，偶尔我还是能吃上些新鲜蔬菜，只不过那到底是植物研究所的赔给，还是统一采购的，我就不太了解了。” 三人在菜市场转了一整圈，又绕着街区转了一圈，最终才在一条狭窄街道的拐角，发现了一个兜售蔬菜的菜店，而菜店里终于不是土豆和白菜的天堂了。 李力泪流满面地抱着蔫到发黄的小青菜，说什么都不肯撒手，如果不是莉莉丝拦着，估计这会儿他已经把青菜塞嘴里了。 卫青暗地里撇撇嘴，眼神露出些许轻蔑。 这里的青菜很贵，事实上冬天的青菜都很贵，对于生活在西北的家庭来说，唯一的青菜来源就是自家暖房的花盆里种的些许菜苗，还要防止自家熊孩子祸祸，而从其他城镇远道而来的新鲜蔬菜，直接被他们打上了“进口”的标签。 李力犹豫了许久后，叹了口气，忍痛掏出自己的钱包。 “老板，全部打包。”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好老板，为了研究员们的福利辛苦奔走，到时候帝国一定要给自己发一个感动帝国十大老板的荣誉，不发荣誉发点钱也是好的嘛。 只是买菜最后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和谐，当李力问店老板能不能开发票的时候，店老板看向李力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傻逼。 要不是打不过他，李力当时就动手了。 “什么东西，哼”，李力一脸不忿地抱着恒温箱走在回去的路上，“就这服务态度，这破店迟早倒闭。” 莉莉丝看着他抱着箱子跟抱着命根子一样，无奈摇摇头。 多来点他这种真香顾客，这破店迟早暴富。 几天后，一行三人回到了西北实验室。 卫青从魔法车的窗口好奇地想外望去，看到那一排排建筑，一个个伫立的岗哨，眼中不由地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转头看着李力毫不在乎地表情，心中泛起波澜。 下了车，刚进实验室，李力就大呼小叫地告诉众人，自己不负众望完成了使命。 顺便将扛在肩膀上的保温箱子砸在了地板上。 众人皆露出好奇地目光。 “还有，这就是请来的植物学家，指导大家种菜，大家欢迎。”李力侧过身子，将身后的卫青让了出来。 随后，实验室想起热烈的掌声。 卫青脸上露出腼腆地笑容，回应众人的欢迎。 “好久不见。”樾樾也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卫青闻着声音看去，看到樾樾那张略有熟悉的脸，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两位去楼兰点名道姓抓自己，原来还真有熟人。 “原来是你。。。怪不得。”卫青哭笑不得。 “没办法，我认识的植物学家就只有你一个。”樾樾耸耸肩。 “种菜的话，随便找个人都可以吧？” “那不一样，我们要在冬天种菜。”李力接过话茬。 “冬天？”卫青疑惑地问。 “没错”，李力点点头，“就是我跟你说的大棚蔬菜。” 卫青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具体的我也仅仅知道个概念，培育蔬菜所用到的温度湿度和其他参数我完全不知道，所以从明天开始就要麻烦你了。” “好”，卫青点点头，“那。。。费用的事。。。？” 李力脸上地笑容顿了一顿，只不过马上就被更灿烂的笑容掩盖起来，“费用嘛。。。我们到时候详谈，不过今天你可算来着了，今天莉莉丝亲自下厨，她做的菜肴可是一等一地香。” 被李力的太极略过了这个话题，卫青丝毫没有觉得不对，被热情地招待进了实验室，坐了下来。 虽然现在还是上午十分，可是所有人都没了工作的心思，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不一会儿，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从外面飘了进来，坐着离门口最近的李力不由分说打开了大门。 几缕旋风托着菜盘，缓慢地漂浮在莉莉丝的周围，旋转的风带着香味四散，钻进了所有人的鼻腔，让众人不停地吞口水。 看样子，莉莉丝的魔法控制又有精进。 清风托着菜盘缓缓落在座子上，八盘菜肴依次摆好，香味仿佛爆炸一样的飘散开来。 虽然都是些地道不过的家常菜，但是对于两个月吃不到青菜的众人来说，宛如救赎。 一叠碗筷自动散开，依次放到每个人的身前，一切准备就绪后，莉莉丝并不像之前一样站到桌旁，而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看到所有人落座，李力吞了吞口水，正要发表些讲话，说明一下自己为了这些青菜跑了很长一段距离，自掏腰包花了不少钱，大家忆苦思甜一番，然而没等他开口，樾樾在一旁欢呼一声，“吃啦！”，所有人便迫不及待地开动起来。 李力满腔激动只化作一句吼声：“别跟我抢！！！” 第一百一十二章 火箭发射（上） 卡门大魔导师的表情很平静，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出卖了他，油笔的笔帽在他的手里反复盖上取下，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淹没在了卷纸计算机清脆的哒哒声中。 面前的卷纸计算机中的纸带不停向上卷着，一些输出字符不停地打印出来，并随着纸筒的滚动逐渐消失，虽然联邦第三研究院基于符文自动机研发的卷纸计算机很好用，但是他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个上面。 卡门大魔导师的内心很紧张。 这里是发射岛的指挥中心，也是距离发射场不远的地堡。此时，数十位研究员坐在桌台和计算机旁各司其职，还有一些研究员正在走廊狂奔，信息通过短距离通话机在发射场与指挥中心不停地交换着，墙上的准备灯一盏盏由黄变绿，证明各个系统检查无误。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但卡门大魔导师依然很紧张。 他的视线穿过地堡斜上方的加固玻璃窗，望向不远处伫立在发射台上的符文飞船，那是他们第一座正式的符文飞船：“晨曦号”。 箭体长十五米左右，直径约两米，与三十多米高的发射台比起来略显低矮，其火箭也不再仅仅是实验用火箭，而是一个完整的，模块化的火箭。 火箭里搭载着一颗卫星，包涵对地远程通讯功能，宇宙射线探测仪，对地魔法感应仪和可见光光谱分析仪，为了保证一个设备对天，两个设备对地，其中还有用于稳定卫星飞行的陀螺仪。 卫星设计的轨道是距地面三百五十公里的近地轨道，也是地面勘探卫星和气象卫星的位置，届时卫星将每一个时辰零三刻钟绕地球一圈。 虽然此位置的大气已经降到一亿分之一个大气压以下，但是这不代表此处没有空气，为了防止细微的空气阻力将卫星拽下来，它还配备着一个非常小的反冲力发动机，仅仅携带了约一公升的元素燃料，理论上却可以使用二十年。 由于数据传输的限制，卫星在天空中飞行的大部分时间是无法连接到位于元素海晨星岛上的接收端，为了保证数据完整地保存下来，数据存储传输部分的设计人员不仅仅加装了存储模块，更升级了数据传输协议，开发了断点传输。 当卫星远离数据接收区时，数据流会记录最后传输的信息的断点位置，将后续信息存入缓冲区，当卫星绕地球一圈返回数据接受区时，数据流会从记录的断点位置继续传输，直到清空缓冲区，或者下一次远离数据接受区为止。 地面实验完全通过，卫星地面试运行也已经完成，再加上对火箭各模块反复实验后并未发现什么重大问题，这让所有人对此次发射充满信心。 除了卡门大魔导师。 这似乎是一类技术型管理者的通病，作为整个项目的负责人，他必不可能参与到每个项目中去，了解每一个项目的技术细节，这就意味着他只能充分信任自己的团队不光要信任他们的方案，更要信任他们的测试。 当一个小组负责人认为测试通过的时候，自己必然要相信他，给此处模块打上一个对勾，这样的工作方式完全不同于之前自己能够把握所有实验细节的情况，这让他很不习惯。 不过他必须要习惯，毕竟可以预见的未来，此类工程必将会越来越庞大和复杂。 卡门大魔导师转过头，看着信号面板上依次切换的信号灯，默默安慰自己：至少发动机的所有细节自己烂熟于心，整个测试完全通过，就算是其他模块失效，至少推力冗余的发动机能把卫星强行送入轨道。 大概。 发射岛依旧挂载在那不勒斯岛上，作为人类历史上首次人造卫星发射，元素海议会强烈建议他们依旧在元素海，而不是升到高空中进行发射作业，因为此时，联邦议会所邀请的很多重要客人，都站在那不勒斯环形山脉一侧的观礼台上，等待着目视这一伟大的进程。 却也没想过，万一发射失败，其政治影响力依旧会增加。 只不过是负面的。 突然，墙上那一排应该转绿的信号灯，有一个突然变成了红色。 卡门大魔导师定睛一看，是燃料组。 “怎么回事？”他快步向前排操作台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 走到燃料组操作台旁，联络组员刚刚挂断通话，回过头来看向卡门大魔导师，快速说，“轻微燃料泄露，是冲料阀门故障。” “谁在附近？” “组长在附近，已经开始解决了。”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如果没有后续消息，那么一刻钟后联系他。” “是。” 离开操作台，卡门大魔导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由于身处元素海，本身就生活在一个原始元素遍布的地区，对于元素相关的处理检验应该非常谨慎才对，那么就不太应该发生燃料泄露这种事情，难不成是误报？ 卡门没有随便猜测，一切都以实际场地检测为准，他必须充分信任他工程里的每一个人。 绿灯依次亮起，手动检测模块全部通过，自动检测灯中，燃料监控灯的那展红灯变得尤为刺眼。 操作台后，站着一些已经履行完自己工作的研究人员，包括前期火箭吊装，卫星检测等等的一些研究员和工程师，他们的战役已经打完，却依旧关注着这最后的战场。 卡门捏了一把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一刻钟多一点，正当卡门准备出声，询问检测进度的时候，墙上的红色信号灯，忽的转成了绿色。 报告声也同时响起，“双层备用阀门启动，泄露遏制。” 卡门大魔导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望着那一排赏心悦目的绿色信号灯，他的紧张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检查全部完成，所有人员正在撤出发射塔架。”一声报告生传来。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点了点头，对着面前的扩音器清了清嗓子，沉声说： “各单位准备，发射计划不变，开始倒计时。” 听到这个命令，一声嘹亮的嗓音从前排传来： “一刻钟七十八秒倒计时准备！” 声音响彻地堡，并随着通讯链路传输到了那不勒斯岛的观礼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那伫立待发火箭上。 卡门大魔导师偷偷捏了把冷汗。 “三百秒倒计时准备！” 随着这声报时，指挥室的门一下子打开，几位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工程人员走了进来，他们是最后一批撤出发射塔架的人，这也代表了无论发生了什么错误，都不会有人员及时排查，除非停止发射。 不过此时，所有人都没有空理他们，控制人员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计算机和各项指示灯，工程人员站在大厅后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窗口外的火箭。 “一百秒倒计时准备！” 观礼台上熙熙攘攘的声音慢慢沉寂下来，所有人都开始注视远处看起来非常渺小的待发射火箭。 “二十秒准备！”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点火！” 随着命令下达，点火操作员按下了点火按钮。 火箭底部暴起一丝蓝绿色的闪光，整个火箭颤了一颤，火箭周围的金色洋流突然向火箭底部涌去，随着元素分解地逐渐加速，火箭底部渐渐泛起了耀眼的七彩光芒，让人无法直视，那是被分解出来的“废弃”魔法元素被排出的奇异现象。 直到推力终于超过了重力，整个火箭脱离了发射塔架，开始缓慢上升了起来。 一些排出的废弃元素作用于空气，形成了空气气流，巨大的爆鸣声响起，紧接着便是持续不断地轰鸣，响彻周围。 所有人看着这令人震惊的一幕，说不出话。 推力随着发动机出力的升高而逐渐增加，整个火箭加速上升，人们不顾谣言的光芒灼烧视网膜，视线追逐着火箭，头高高扬起，直到金色的大气遮挡了火箭的光芒。 看着火箭以正确无误的姿态升空，卡门大魔导师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放松的时候，但是一旦升空便生死由命，一切都交给宇宙意志抉择，这样的想法让他好受不少。 火箭越来越高，逐渐脱离元素海的顶层，在脱离的一刹那，发动机停机了一瞬间，然后突然猛的加力，以更快的加速度，向太空飞驰而去。 指挥室里，一声报告响起： “离合正常，换挡成功！” 一些人的脸上洋溢出兴奋的神色，那是发动机组和动力组的组员，负责研究发动机与动力切换。 为了节省燃料，在还未飞出元素海范围的时候，矢量符文发动机使用的是自然环境的元素能源，虽然这样会导致发动机出力缓慢，但是却节省了大量携带能源，减轻了箭体重量。 当火箭飞出元素海时，出力控制程序会执行切换作业，临时关闭符文发动机，将能量来源切换为火箭自携带能源后，重启发动机。 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 符文发动机要能保证热启动，要保证冲力平衡，因为一旦冲力不平衡，就会影响整个箭体姿态，轻则偏离轨道，重则发射失败，掉落海面。 但是他们成功了！ “那为什么叫离合器？换挡又是什么东西？”兴奋之余，一位组员有些疑惑地问。 “嘛，谁知道呢，估计是切换动力的称呼吧。”另一位毫不在意地说。 “哦。”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火箭发射（下） 火箭的位置在不停地升高，当升高到一定程度以后，发动机的动力方向开始发生偏转，箭体倾斜，整个火箭开始沿着地球的自转方向飞行。 观星台给到正确的测量数据，证明知道目前为止，火箭的飞行位置没有偏离太远，在计算误差之内。 在脱离了地球大气层圈后，火箭的整流罩自动脱落，砸入了大气层，划过两道红色的轨迹，而整流罩的正确掉落，也让指挥室的一部分人松了口气。 很快，火箭会将卫星推动至预定轨道，两者自动脱离，火箭的前端喷出一个小小的能量团，整个发动机装置被减速，然后开始下坠。 而被火箭推动的卫星则以不大于第一宇宙速度开始环绕地球飞行，很快卫星也将会离开元素海的监测范围，进入地球背面。 接下来，就听天由命了。 当进入地球背面后，地球上没有一个监测站能够监测卫星的飞行情况，整个指挥中心只能等待卫星环绕一周后，从地球西方出现。 或者再也不出现。 所有人紧张地注视着监控系统。 虽然人们都知道，卫星绕地球一圈至少要一个时辰，在这一个时辰里他们是不会看到有关卫星的半点踪迹，但是所有人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器，看着监视器纸卷上刷出来的一大串毫无意义的点和空白。 站了半天的卡门大魔导师走到角落，坐了下来，轻轻合上了双眼。 他很疲惫。 几位研究人员似乎想要找他讨论些什么，但是看到他那劳累过度的样子，商量了一下，没有过来。 整个指挥中心变得鸦雀无声，只有卷纸计算机滴滴答答的声音，带动着纸卷不停向上刷新，却全然没有新的消息。 这一个时辰，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一声清脆的鸣音响起，将卡门大魔导师从浅睡眠中惊醒，他猛然睁开眼睛，望向监视器。 所有听到这声鸣音的人也不约而同看向监视器，这是单点传输新号重连的提示。 监视器的纸卷开始飞快打印，一行行数据显示出来，负责监测的人瞪着眼睛看着那些数据，脸都快贴上去了。 将数据飞快记录下来，代入计算式，很快便得出了结果，研究员兴奋地抬起头，大声说道：“飞行速度正常！角速度正常！飞行方向在偏差值内可以调整！发射成功了！！！” “耶！！！” 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几位有些敏感的研究员当时就哭着蹲了下去，人们互相祝贺，相互拥抱，也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老婆，有没有自己的老公，反正没人会怪罪。 卡门大魔导师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轻轻阖上眼帘，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当发射成功的消息迅速传出去后，所有人的脸上都泛出喜色，传送阵间光芒不停闪耀，道贺信从四面八方如雪片搬飞来。 当然组织政要们准备信件一定会准备两份，现在，另一份发射失败的深表遗憾的信件就该销毁了。 不过，在这普天同庆的时候，一位监视器前的研究人员，却皱起了眉头。 他的面前是数据接收装置，不同于监测器，他这里吐出的是数据纸带，是建立通讯后，从数据包里分离出来的实验仪器观测数据。 然而此时，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解释其中的数据，整个观测数据变成了一堆乱码，仿佛被什么搅乱了一样，除了大致能分辨出这些数据确实来自卫星上的仪器以外，其他的完全乱套。 研究员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依旧吐出卫星位置级速度数据的监视器，想不明白。 难道是卫星的姿态发生错误了？需不需要手动调整卫星姿态？ 不过这个问题不是自己能够判断，于是他站了起来，向传输小组的组长走去。 正在兴奋当中的传输小组组长看到自己的组员皱着眉头向自己走来，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他问。 “组长你来看一下，数据传输似乎有些问题。”组员说到。 声音不大，但没有很小声，随着庆祝声音的转小，周围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戴尔，怎么回事？”旁边的一位负责人问道。 “不知道”，名为戴尔的传输小组组长向监控台走去，一边摇摇头，“希望不是什么大事。” 然而正如墨菲定律所说，越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看到仪器吐出的数据，戴尔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 组员看着这根本无法解释的数据，奇怪地问：“是不是卫星姿态有些问题？仪器的接受面对准了其他地方？我们要不要命令修改一下卫星姿态？” 戴尔捏了捏眉头，“不应该是姿态的问题，如果姿态有问题返回的也仅仅是少量数据或空数据，不过现在只能翻滚一下姿态试试了。” 顿了顿，他将声音提高，“查尔斯先生，我需要调整一次飞行姿态。” 查尔斯先生是姿态控制组的组员。 听到他的声音，不仅仅是查尔斯先生，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集中了过来。 “调整姿态？”查尔斯走了过来。 “接收不到有效数据，需要调整一次姿态，将接受面朝向改变一次试试。”戴尔解释道。 查尔斯点点头，开始吩咐组员进行姿态调整控制。 很快，在地面的命令操控下，飞行中的卫星周围的姿态控制推进器开始发动，卫星在太空中依照指令尝试一次绕轴旋转。 地面上，获取的数据变化很快，魔法感应和可见光谱分析接受面在朝向太空后开始输出空数据，而宇宙射线探测仪的输出变成了杂波。 也就是说，之前的姿态是正确的。 再一次调整姿态后，戴尔拿起数据字典本，开始尝试翻译接受来的数据，可是就如组员所说，输出的数据无法对字典本，即便是强行翻译出来，也会变成雪花点一样的图片和毫无规律的数据值。 “怎么回事？” 似乎看到这里有些不对劲，卡门大魔导师走了过来。 “数据无法翻译，不知道原因。”戴尔解释道，此时的他脸上已经现出了几分焦急。 “冷静一下，戴尔，重启试试。”卡门大魔导师认真地说。 戴尔点点头，尝试发送重启指令。 通过控制链路发送的重启指令被接受，数据传输在预料中中断，卷纸开始输出空白行，这是传输心跳信号，仅仅用来表明：数据连接还未中断。 不一会儿，连接信号重新接通，纸卷开始吐出数据。 戴尔赶忙拿起纸带，开始翻译纸带数据，将少部分纸带数据翻译出来以后，他看着翻译结果，一片茫然。 还是错误数据。 将近一半的数据包校验位错误，这让他无法信任另外一半的数据的准确性，由于没有数据错误重传机制，使得数据发送后会直接从卫星发射端的缓存区清除，也就是说他根本无法进行二次传输对比。 因为某种不能解释的原因，除了最高通讯链路能够进行部分行为控制以外，上面的三个仪器完全失效，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仪器采集的问题，还是数据传输的问题。 即便如此，卡门大魔导师依旧很冷静，他抬起头，找到相关人员开始下达命令： “地面站小组，更换接收端备用系统；设备组，关闭所有设备后冷启动其中一件仪器，确定原因是不是由于传输数据冲突导致的；姿态组准备进行姿态调整；还有。。。” 卡门大魔导师顿了顿，用沉着冷静的声音说道：“如果都不行的话，等到晚上，我们再试一次。”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箭发射（下） 卡门大魔导师有所猜测，但是这猜测是否能否站住脚，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发射已经成功，元素海联邦享受着首次将人造物体送入外太空的成就所带来的政治红利，道贺信如雪片一般传来，整个联邦议会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他们甚至拟定将这一日拟定为国际太空日，以纪念这一伟大成就。 然而在这令人欣喜的表面背后，则是让所有相关人员都棘手的问题： 卫星无法回传能够正确读取的有效数据。 地面小组正在紧张地更换备用接收系统，那不勒斯岛的巨大信号接收器核心被更换，只不过所有人都明白，接收器出现问题导致数据错误的概率极低。 为了防止协议结构复杂，第一次天地间采用的是单纯的数据链路报文，报文极其简单，除去报文头尾，便只有一位校验位，由于现阶段还无法支持复杂的驻留程序，这使得传输而来的数据只是最原始的数据包。 原本报文头尾使用的是控制字符，每一个报文的长度固定，并且每一个报文长度刚好占据纸带一行，如果打印的过程中增加报文符号打印，会打印出非常整齐的输出结果。 但现在，无论他们怎么调整，报文的数据始终是乱码。 不一会儿，更换接收器的工作完成，指挥中心开始了新的一次测试，然而不出大多人所料，此次测试依旧无法解决问题。 卡门大魔导师望着卷纸计算机，沉吟了一阵，开口说道：“关闭魔法感应仪和可见光分析仪，将宇宙射线探测仪对准地面。” “对准地面？”查尔斯愣了一下。 戴尔却很快了解了其中的缘由，他皱着眉头看向卡门大魔导师，“教授，您怀疑是数据传输混乱？” “不只是数据传输混乱。”卡门大魔导师摇摇头，却没有多说，他不能把不负责任的猜测说出来，因为这种猜测甚至只是因为当初其他人随口提过一次。 寻常的姿态控制对燃料的消耗有限，仅仅需要维持平衡即可，但是多次旋转作业，不仅仅需要增加控制器出力进行旋转，还需要调整方向后进行制动，毕竟在没有旋转摩擦力的太空，如果不制动的话，飞行器就一直旋转下去了。 这样就会消耗更多的燃料，极大地减少了卫星的寿命。 然而此时却不得不这样做。 所有的作业执行完成，卫星关闭了其他的探测仪器，唯独将不应该对准地面的宇宙射线探测仪对准了地面。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刚刚调整完，卫星便飞出了接收区域，进入了盲区。 控制中心里的人面面相觑。 卡门大魔导师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等吧。” 。。。 控制中心里的气氛十分压抑，这让所有人都感觉这一个时辰过得十分缓慢，收到反馈的相关组开始重新检查符文阵设计与符文计算机参数，尝试在其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这并不容易。 一直以来，外太空环境究竟如何完全是依靠猜想和物理学推测，然而这个世界的物理学发展极其缓慢，有限的推算完全来自于魔法外围研究，但众所周知的是，这里的魔法性质出不了魔法圈。 这不是第一个离开大气层的飞行器，确是第一个进行外太空研究的飞行器，然而这个研究却几乎折戟沉沙。 这让所有人不自觉生出一丝挫败感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逐渐进入傍晚，原本计划收工后的庆祝酒宴早已取消，几乎所有人的紧张地驻守在工作岗位，不敢松懈。 直到“滴”的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同时唤醒，目光注视控制台。 清脆的打字声将纸带送出纸带机，上面打印着卫星从地球另一面收集而来的缓存数据，数据量不大，因为仪器所探测的高能射线在面向地球的时候并不会收集太多，绝大多数射线都会被地球吸收，只留下少部分被反射至仪器的采集面。 戴尔不管纸带还未打印完，直接将纸带末端拉到面前，开始核对数据。 逐渐的，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数据正确率大幅度上升。”戴尔抬起头来说了句，然后低下头继续核对数据。 周围人听闻，脸上也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怎么回事？”有研究员开始疑惑。 没人解释，不过卡门大魔导师似乎猜测得到了证实一般，紧张地表情略微放松，抬起头环视了一周，看着所有人说到：“仪器组，通讯组，姿态控制，地面组组长来开会，其他人请在各自岗位待命，可能我们需要忙一阵了。” 人群逐渐散去，卡门大魔导师带着各组的负责人进入了会议室。 各自落座后，各组负责人有的面面相觑，有的紧缩眉头，几位负责人低下头小声交流着各自的猜想。 直到卡门大魔导师落座，讨论声逐渐消失。 “现在，我有个猜想，但是这个猜想还需要做几次实验才能确定，所以现在希望各组配合进行测试”，卡门大魔导师缓缓说到，“另外，我们卫星的预期寿命可能会大打折扣，请各位有这个心里准备。” “是什么原因？”其中一人问道。 “宇宙辐射，或者说是高能射线干扰。”卡门大魔导师缓缓道出猜想。 “不对啊，我们的仪器是有射线屏蔽法阵的。”负责仪器的组长皱着眉头说到。 “所以这只是一个猜测”，卡门大魔导师示意他稍安勿躁，“虽然刚才的测试指向了这个结果，但是我们需要更多的测试才能最终确定。” 仪器组长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现在，我们进行第二轮测试”，卡门大魔导师站了起来，在会议室的黑板上一边说，一边书写。 “一，轮流开启各个仪器进行测试；二，分别收集卫星飞行在白日半球和夜晚半球的数据，尤其是要每一个仪器的数据；三，调整卫星姿态，充分收集各个位置的数据，尝试找到让收集数据正确率最大的姿态。” “我们的仪器并没有设计多重收集方式，依靠调整卫星姿态来调整。。。可以吗？”仪器组的组长有些疑惑。 姿态控制组的查尔斯却说到，“通过改变天球暴露面大小来改变获取数据其实是可以的，但问题在于，获取到数据以后的处理程式需要重新设计。” 卡门大魔导师转过身来，点点头，“不光我们的数据处理需要重新设计，我们的地面控制也需要重新设计，如果猜想被证实，我们就只能通过控制流程编程，远程控制仪器进行开关机，划定数据空窗期和有效期，只收集有效数据。” 一位研究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们的燃料可能支撑不了很久。” 卡门大魔导师深深地叹了口气，“尽最大努力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新年 清晨，李力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茶，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的雪。 西北下雪了。 苦寒之地没什么瑞雪兆丰年的说法，但据说这里已经十多年没有下过雪，突然而来的小雪让当地人惊奇万分，而对于一个北方人来说，下雪并不是一件很罕见的事情。 但是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雪。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将热茶放在窗台边沿，拿起手边的一封信，同时也是一份关于卫星发射的报告，原本这份报告应该发到北魔工去，但是被欧文大魔导师转手送到了这里。 报告中详细说明了整个发射流程，包括在发射途中遇到的所有突发情况，和响应的处理程序，以及处理结果。 看完信，他叹了一口气，将信放在了一旁，重新端起茶杯。 “怎么说？”一声询问从后面传来，樾樾端着她的水杯走了过来，与李力并肩站立，一同眺望远处皑皑白雪。 李力嘬了一口茶，满意地呼了一口气，“没有达成发射目标。” “原因呢？” “低估了太空辐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当时提到过太空辐射的影响。”樾樾转过头看着李力。 李力点点头，“太空辐射其实包含多种辐射，比较强烈的如伽马射线，还有质子辐射，包括太阳风，虽然部分会被地球磁场和大气反射和抵消，但是剩下的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宇宙辐射不光对人体有影响，对设备也有么？”樾樾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李力耸耸肩，“太空为什么是魔法真空地带？那些逃逸出去的魔法元素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由于粒子并不能被魔法所作用导致平白无故的消耗而不做功？” 樾樾眼神逐渐发亮，“这个课题可以有！” “那你要亲自上？”李力歪过头，笑着看着她。 “那不用”，樾樾摆摆手，“年后等我们招够人了，把这个课题交给他们来做吧，况且这个实验说不得还要跟元素海那边合作。” “合作的事你可以找一下莉莉丝。”李力侧过身，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看着漫画书的莉莉丝。 听到有人叫自己，莉莉丝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们。 “不过，元素海那边巴不得跟我们合作呢吧。”樾樾端着茶杯走回座位，无所谓地说。 “倒也是。” 看到两人似乎并不是跟自己说话，莉莉丝重新低下了头，继续看着似乎已经看过好多遍的漫画书。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 临近年关，实验基地原本就少的人，一下子变得寥寥无几，工程队早就撤会楼兰，站岗放哨的兵哥哥们也开始换岗，除了几位执勤以外，也都回家了。乐正本和凌春小两口前几日完成手头的工作以后便乘上了返程的车队，现在估计也该到家，似乎整个世界一下子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而临到年关，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慵懒了起来，仿佛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只想瘫在火炉前窝着，什么也不做。 然而此时，门咣当一声打开，一个瘦弱的身影裹挟着雪花走了进来。 三人抬头看去。 哦对，差点把这家伙忘记，自从被李力从楼兰植物研究所拐回来以后，倒是兢兢业业做了一段时间的农夫，在办公楼不远处建了一座大棚蔬菜研究基地，里面维持温度的符文板由元素池供能，一个月过去了，几种青菜已经可以食用。 关上门，将风霜雨雪关在门外，卫青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先将手中的青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脱下棉衣，挂在衣架上，将旁边凳子拉过来，靠着桌沿一屁股坐了下去。 “给我倒杯水。”他毫不客气地对着女仆装的莉莉丝说到。 莉莉丝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 卫青看到莉莉丝不为所动，嗫喏地说了句什么，亲自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走向符文炉。 说是大棚蔬菜研究基地，其实只是一个过冬用的菜地，一亩左右，种植了一些反季节的蔬菜，而卫青来到这里的所有工作，也只有照顾这些蔬菜，这使得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似乎是李力等人放任自流的管理方式，让他变得有些散漫，甚至暴露了自己原本有些乖张的性格，对基地里的这些人也不再尊敬。 李力也不去管他，反正是雇佣关系，也没准备让他在这里长留，大棚蔬菜的技术总结做好以后，他便爱去哪儿去那儿了。 快到准备晚饭的时间，看到青菜已经摘回来，莉莉丝随意绘制了几个符文，手中的漫画书便自动飘起，悬浮在身子一侧，然后开始动手摘菜。 摘过的菜被她随手扔进旁边的水球里，仿佛扔进了滚动洗衣机，不停旋转的水流冲刷着蔬菜上的泥沙却又不搅碎菜叶，洗好后被水球吐出，掉落在旁边的盆里。 李力看着这一幕，十分感慨。 有这么厉害的能力不去做幕后黑手，非要做家庭主妇，真是选择改变命运啊。 莉莉丝的选择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 “话说，新年快到了吧。”李力突然说到。 “是啊，他们都回家过年了。”樾樾趴在桌子上接茬道。 “你们一般都怎么过年的？” 樾樾歪过头来，抬眼想了想，“北方过年大多都是吃顿好的，茯苓糕，麻薯饼，锣肉之类的一大桌。城主都会举办冬日祭，如果是北方城的话，领督举办的北方领冬日祭会更豪华一些。” “冬日祭？”李力来了兴趣，莉莉丝也看向她。 “祭天，祈祷明年收成之类的活动。然后开大宴，只要凭借本地户籍证明都可以免费享用流水席。” 李力脸不自觉地抽了抽，看来即使在这里，户口依然是个好东西。 “然后就是魔法表演队表演魔法，之前还规规矩矩表演传统魔法，这几年不知怎么，一个个都骑着扫把挥舞着小棍儿念什么，阿瓦达啃大瓜”，樾樾撇撇嘴，“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李力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群骑着扫把但其实屁股上贴着浮空符文的表演队，在天上一边转圈一边挥舞手中的魔杖，不停在空中放礼花的样子。 李力叹了口气，或许哪位穿日本高中生校服的罗琳写了本不得了的小说。 这也算流行文化吧。 想了想，李力朝向莉莉丝问，“莉莉丝，你们呢？” “我们不过新年”，莉莉丝接道，“毕竟我们没有较长的农耕历史，不过每年我们都会庆祝出海日。” “就是那个庆祝麦哲伦出海的日子？”樾樾感兴趣地问道。 “谁？”李力不敢置信地问道。 “麦哲伦，第一个用元素地龙建造方舟，成功出海的人，史上最伟大的航海家之一，成功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传说在他最后一次出航的时候对所有人说道：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那里。” 李力听了冷汗直流，这么搞不会有问题吗。 “然后呢？”莉莉丝问道。 李力立马惊悚地看着她，她一个元素海人也不知道？ 樾樾也有些诧异，不过她还是接着说：“人们找了一百多年，把整个元素海群岛都快翻过来了，最终在中心岛，也就是现在的魔法岛找到一个箱子。” 她叹了口气，“箱子里面装着一箱玻璃器皿。” 所有人表情立马精彩万分。 想了半天，李力才安慰道：“至少还有考古价值。” 一百年前的玻璃大概就是琉璃，价值连城，很多东西都是天然形成的，还富含杂质，但是一百多年来随着工艺的进步，更高纯度的玻璃很容易就制作出来了，那些过去看起来十分精美的琉璃制品也不过是一堆炼坏的玻璃渣而已。 就像你偷了一箱传呼机被判坐牢二十年，二十年后出狱本想着靠着这箱传呼机发财，没想到连传呼台都搜不到了。 “那你呢？”过了一会儿，樾樾突然问向李力，“你家乡的会过年么？” “当然”，李力笑了笑，“过年的时候和这里一样，远在外地的人都会回家，与家人一起度过，不过风俗可能有所差异。” “比如呢？” “我们会穿新衣服，包饺子，看春晚类似于歌舞表演，有些家还会打年糕，还会放炮，和魔法表演一样。” “看起来差不多嘛。” “过了农忙时节，有时间有粮食，过个东日节大家确实都差不多。”李力无奈。 在旁边一边干活一边听着的莉莉丝突然心有所感，敏锐的发现了盲点，“饺子是什么？” “饺子啊，就是把面擀成皮，里面包上馅儿，可以包肉馅，可以包素馅，也可以包糖，然后放进沸水里煮熟，当然也有地方是蒸熟，然后粘上香醋或者蒜酱。。。嘶。。。”李力摸了摸流到嘴角的口水，其他人也不自觉吞咽了一口。 莉莉丝看了看手上的菜，又回想了冰库里的食材，猛然站起，“决定了，今年过节就吃饺子！” 其他人面面相觑，然后笑了，“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年（中） 新年的一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太阳斜斜地挂在天空中，提供着并不温暖的阳光。 年前薄薄的一场雪也几乎融化殆尽，重新漏出了黄褐色的土地，干燥而寒冷，只有石头的背阴面还残留着一些小小的雪堆，被升华出狰狞的棱角。 樾樾早早把李力从被窝叫醒，并在他赖床的时候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初春的清晨就应该早早起床，为一年做准备。 看着她手里蓄势待发的冰疙瘩，李力热泪盈眶地接受了教育。 这里的人没有除夕守岁的习俗，似乎他们并没有称之为“夕”的上古凶手捣乱，自然也没有爆竹来吓跑“夕”，不过纯初春的早起意味着一年的勤奋，这样的象征性文化却也存在。 走出家门，懒腰才伸到一半，一阵冷风吹来将他后半个憋了回去，重新缩成大虾，李力抖了一抖，紧了紧棉衣，正准备溜回房间，后面却一股力将他推了出去。 “快去洗漱，洗完我们去帮忙做菜。”樾樾将他推出房间，顺便自己也走出来，向远处厨房跑去。 李力让开路后回过头，看到面前漂浮着的牙具，顺手拿下来。锣兽毛牙刷上已经挤好了刷牙用的盐膏，水杯里则是温水，一个细小的符文正在杯子底部缓缓发光，维持着水温。 将牙刷放进嘴里，李力顿时僵了一僵，无奈的又拿出来，把盐膏放进热水里温了温，待到冻得梆硬的盐膏软化甚至有些化开，才重新放进嘴里，开始刷牙。 北方有一个奇怪地风俗，那就是新年第一天不吃早饭。北方人认为如果新年第一顿饭吃的非常丰盛，那就意味着一整年的风调雨顺，于是他们经常将第一顿饭放到下午甚至晚上，用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准备一场丰盛的晚餐。 虽然随着生活水平越来越高，更多的家庭选择在酒店或者餐厅吃这一场丰盛的“新年饭”，但是在这鸟不拉屎的西北苦寒之地，几位留守成人也只能亲自上手弄一桌新年饭，来迎接这个新年。 好在他们有一位国手级别的厨师。 然而此时这位国手级别的厨师，正在翻着白眼看着那个所谓的植物学家在迫害他的植物们。 不知道哪儿弄来一口破锅，卫青突发奇想想要做一只叫花鸡，自己一个人跑到戈壁滩外的枯木林里掰了一堆柴火过来，现在正在抱着一根尖木枝使劲的搓，妄图钻木取火。 旁边则是芭蕉叶半裹着的秃了毛的山鸡，还有红色的戈壁土和成的泥，摊成一摊还没裹上去。 因为听说泥浆裹着天然的芭蕉叶，芭蕉叶里面裹着野山鸡，在配上纯天然的调料，用自然的火种烤熟，是一种大自然的味道，是人类最原始的香味，最能刺激每一寸味蕾，体会绝顶的味道。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听谁说的。 没想到卫青这个家伙居然信了！ 更缺德的是某个不着调的家伙说，想要做地道的叫花鸡，连引火也不能用魔法，必须是钻木取火。 “你想想，叫花子怎么会魔法啊，他们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法点火，这才是这道菜的灵魂。”这家伙语重心长地说，眼中闪烁着缺德带冒烟的光芒。 于是乎，为了独特的新年饭，卫青从前几天就开始忙活，跑到南边的一个小绿洲去弄了几片芭蕉叶，又让最后一波运输队从楼兰带回一直野山鸡，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采摘了几种香料。 直到今天正式开灶。 看着厨房重地被卫青弄得乱七八糟，莉莉丝气的只翻白眼，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背过身子，开始做菜。 没一会儿，樾樾和李力陆续来到厨房。 这里是莉莉丝的专属厨房，由一间宿舍扩建而来，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是放着几个灶台和桌子，角落里堆满了食材主要是土豆和白菜，原本就不大的地方，四个人一同进来顿时就变得有些拥挤。 “两位，这里不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坐着等就好了。”莉莉丝停下手中杂技般的做菜手法，皱着眉头看向李力和樾樾。 “呀，没事，过年就是要大家一起来才高兴，你不是还要包饺子么？”李力笑道。 莉莉丝点点头。 “包饺子可没有一个人包的道理，都是全家人一起来，这才是过年。” 莉莉丝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看着樾樾跃跃欲试地表情，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李力不会魔法，没办法像莉莉丝一样一心多用，同时洗菜，切菜，炒菜，神乎其技，他只能规规矩矩地像一般人那样做菜。 将化开的肉放到案板上，李力操起手边的剁肉刀开始切臊子，这是饺子馅的原料之一。 虽不知以樾樾更强地魔法能力会不会做到像莉莉丝一样耍杂技般的做菜，不过看来她似乎更喜欢亲自上手，像一只小松鼠一般蹲在地上择菜，时不时抬起头来将择好的菜放到案板旁的洗菜槽里。 几人在这里说是帮忙，但却影响莉莉丝无法一心多用，因为她在用魔法做菜的过程中整个人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法上，根本无法分心他顾，如果有人在近旁，一不小心就会伤到旁人，所以她在做菜时绝对不允许别靠近。 然而看了看眼下的情况，她叹了口气，撤掉所有魔法，开始亲自上手。 几个人帮忙效率也不差吧，她这么想到。 一边闲聊着一边做菜，时不时出些意料外的状况，比如拌饺子馅的时候樾樾错将醋当成了酱油，哗啦倒进去小半瓶，整个厨房弥漫着浓郁的酸味，正当李力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时，她大大咧咧地将盆递到李力手上，然后一个魔法过去，原本倒进去的醋又慢慢飘了出来。 看得李力愣神。 废了半天劲终于钻木取火成功，却没成想下了一场雪后树枝并不怎么干，潮湿的树枝被引燃后浓烟直冒，整个厨房被弄得乌烟瘴气，几个人咳嗽不已，莉莉丝捂着鼻子打开门窗，然后施法刮起一阵狂风，将烟雾驱散，顺便吹灭了卫青好比容易点燃的火苗。 “啊！！！我的火！！！” 看着卫青那扭曲的表情，莉莉丝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柴火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符文闪过，柴火堆猛的爆燃起来。 钻木个屁！ 卫青愣了半天，才连忙跳起，“你这么这样呢，要自然的火种才能烤出。。。” “那就出去。”莉莉丝毫不客气地指向大门。 卫青瞬间就蔫了，身体佝偻下去，小声咕哝了几句，开始摆弄他的叫花鸡。 樾樾凑近李力小声问：“你这么坑他是不是不太地道？” 李力小声回答：“菜谱是真的，我只是加了些修饰，怎么算是坑呢？” 樾樾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中的活。 莉莉丝原本的计划是在中午之前做完十二道菜，以她自己的速度是完全能够做出来，但是几人一参和，速度却明显下降。 将剁骨刀剁在案板上，莉莉丝回过头来，倚靠在灶台边，一边守着正在炖的排骨，一边看着旁边切配的李力和洗宅的樾樾，时不时附和一下他们的提问。 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如果没有那个时不时出点状况的活宝就更好了。 合作做菜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要快，食材被樾樾洗干净后，经由李力的手切成她需要的样子，她只负责守在三个灶台口，一边看护两个炖菜，一边用另一个灶制作小炒，十二道菜很快就全部出炉，香味萦绕。 莉莉丝施展了保温魔法将最后一道菜保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灶台边，开始观看李力的表演。 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李力居然也认为魔法粉碎的肉馅不正宗，此时他正拿着两把切肉刀，一上一下有节奏地剁着肉馅，发出砰砰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看着有趣的樾樾一把把他挤走，“我也来我也来”，说着抢过李力手里的刀，也开始一上一下砰砰砰。 “幼稚”，莉莉丝心里评价了一番。 剁了半天，樾樾的体力跟不上了，有些气喘地将刀放下，李力原本想要接上，莉莉丝却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菜刀，开始砰砰砰。 “真香”，莉莉丝叹了口气，默默地想。 这种打鼓一般的动作附和着节奏感确实让人上瘾，不然太鼓达人不会风靡全世界，将肉馅和蔬菜剁成细馅后，李力让樾樾重新表演了水菜分离的技术，将蔬菜的水分抽掉，然后和肉混合在一起，加上各种调料，一种生馅特有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樾樾眨了眨眼睛，莉莉丝抬了抬眉头。 接下来准备皮，将早已醒好的面团取出，李力将其揉搓了一会儿，然后将它搓成一长条，接着用手揪出一个个麂子，摆放在案板上。 揪完后，他随手拿起一个麂子，对两人说：“看清楚啊，饺子是这样的。” 取来旁边他专门制作的擀面杖，李力飞快地擀出一张圆皮，然后取了一点馅放到中央，面皮合口后使劲一挤，一个带着手印的饺子便新鲜出炉。 “哦~”樾樾眼神发亮，拿过李力包好地饺子翻来覆去的看，“这怎么吃？” “等会儿包好了，直接下锅煮，煮熟就行。” “好好玩，我也来！”樾樾迫不及待地开始上手。 莉莉丝也站了过来，拿起一个麂子，想了想，一个符文闪过，整个麂子被快速压扁。 可惜似乎不熟练，面皮太薄，整个面皮被张得很大，莉莉丝刚想包馅，却一不小心将面皮揪成了两半。 李力看到后笑着说：“不要太薄，手心大小正好，而且擀的面皮可以保证中间稍厚，这样不容易漏。” 莉莉丝点点头，开始重新尝试压面皮。 两位学得很快，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有几个饺子撑破了皮，但不一会儿就领会了要领，将李力赶去擀面皮，两个人包得不亦乐乎。 “唉，对了”，李力突然想起什么来，擦了擦手从兜里摸出两枚铜币，扔给樾樾，“把硬币洗干净包里面，讨个彩头。” “咦？还有这种玩法？”樾樾惊疑地接过铜币，召唤水流将铜币刷洗干净，准备包进饺子里。 “吃到钱的人今年发大财，哦对了”，他突然瞪了樾樾一眼，“不许作弊！” “哼！”樾樾噘嘴，似乎对他不信任自己很不满意。 很快，一帘饺子便包好，李力端起码得整整齐齐的饺子，向锅灶旁走去，开始下锅。 第一百一十七章 新年（下） 春节，地球成功绕太阳旋转一年的时间点，同每一个自转日一样，十二个时辰不多不少，不会因为是春节就富裕一个时辰以供庆祝。 然而对于生活在中陆洲的人们来说，春节是过去一年的截止，也是未来一年的起始，希望一年好过一年，即使他们意识到春节只是地球围绕太阳公转中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天。 人类似乎很热衷于知道一件事情的始终，研究生命也好，探索宇宙也罢，就连哲学三问，也是如此。 我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太阳东方升起，西方落下，这便是一天的始终；植物生长，开花，结果，枯萎，便是一年的始终；当人们意识到地球围绕着太阳不停地旋转的时候，开始寻求太阳系诞生与消亡，而当整个宇宙暴露在人类的眼中时，便又开始寻找宇宙的始终了。 这终究是个宏大的命题，如果在客观事实中寻找不到，便又开始寻找主观精神寄托，把始终依托于想象。 不过科学家否定这种想象。 不巧，今天的李力可以自诩为科学家，即使上辈子他离科学家最近的距离也就是到课本插图的距离，但怎么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同体系下的碰撞让他能够指明探索的方向，如同一个罗盘。 他并不知道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的魔导学会不会走上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或者无论怎样，科学的发展都会殊途同归，他不知道。 他也不在乎。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所过的第一个春节，伴着几乎已经化干净的雪，仿佛又回到了家乡北方的隆冬。凌冽的寒风吹动着窗户，从缝隙中钻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伴随着座在符文炉上热水壶的声音，像一谱奏鸣曲。 圆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揭示曾经有过的饕餮大战，几个人腆着肚子七扭八歪地躺倒在沙发上，时不时发出满意的哼哼声。 魔法宗师莉莉丝和神之下樾樾互相瞪着，想要用眼神逼迫对方刷碗，可惜往常“不做饭的人刷碗”的论调今日完全站不住脚，这顿饭是所有人共同完成的。 樾樾面前的桌子上，两枚沾着口水和饺子馅的钱币反射着澄黄的光芒，暂不知道她有没有作弊，用精神力扫描探测。不过疑罪从无，李力也懒得管，随她去。 因为他现在也已经撑的动弹不得。 卫青成功的做成了叫花鸡，香味扑鼻，但是却没人吃，包括他自己。 新年饭的寓意本身就代表着一整年的运势，吃鱼有剩才年年有余，吃叫花鸡算什么，今年一年都是叫花子吗？ 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李力满足地打了两个饱嗝，被温热的炉火照映着，变得有些困倦，耳边的呼啸声渐渐远去，他轻轻阖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 “阿姨我来吧，您坐着。”武沐将正准备洗碗的巧萍拦下，拾起水槽旁的抹布，开始洗碗，被拦下的巧萍笑了笑，帮着武沐将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束到耳后，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门外何军探头进来，扫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出声问道：“萍，我壶呢？” “什么壶？” “就我闺女给我买的那个，紫砂茶壶。” “我怎么知道，你那宝贝玩意儿不知道放好，问我干什么。” 武沐听了，回头看向何军，“叔，我用水冲了冲，收起来了，在你放茶托的那个柜子里。” 何军听到，点点头，向里屋走去。 “小武，你过年不回家吗？”一边将武沐洗净的碗筷擦干摆放，巧萍一边问道。 “家里只有我一个，所以不回去了。”武沐笑了笑。 “一直没问，你父母呢？” “我自记事以来，就一直在帝国孤儿院，所以我父母。。。我也没见过。” 巧萍轻叹了一口气，“好孩子啊，真是苦了你了。” “还好吧”，武沐淡淡地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淡漠，“院长对我们挺好的，至于父母嘛，早年间也想过，如果再次遇到了他们，一定会指着鼻子质问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可是现在想想，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做了便是做了，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想的话，你可以把这里当成你的家。” 武沐回过头来对着巧萍笑了笑，“多谢阿姨，我很喜欢这里。” 一时间两人沉默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巧萍突然问道：“有喜欢的人了吗？” “咳咳咳咳咳咳。。。”，武沐突然使劲咳嗽起来，吓得巧萍赶紧放下手中的碗筷，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好容易回过气来，武沐深吸了几口气，不好意思地说：“谢谢阿姨，不小心呛着了。。。” “没事吧。”巧萍关心地问。 “没事，好多了。” “没事就好，那，这个问题是不是不方便说？”巧萍问。 “还好还好。”武沐没有否认，却不在言语。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 巧萍看起来表情迟疑，欲言又止，她仔细地看了看武沐的侧脸，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口，“小武啊，阿姨是过来人，有喜欢的人是正常的，但是喜欢也要有所抉择，毕竟合适才能走的长久，所以你是不是喜欢。。。”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 “。。。樾樾？” “嘎？？？” 武沐突然发现，樾樾的妈妈很潮啊。 她一脸惊诧地回过头来，迎上了巧萍闪耀着严肃和。。。额。。。八卦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 “男女结合才是正道，水陆不走走旱路，这样会失去很多乐趣的。阿姨是过来人，当初也以为自己更喜欢柔柔软软的女孩子，但是直到遇到你叔，我才明白那是不对的。。。” 武沐哭笑不得，为什么稳重如巧萍着也会一言不合就开车，她强忍着尴尬打断巧萍的话，“阿姨阿姨，我没有喜欢樾樾，不对。。。我喜欢她但是没有爱上她，我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您放心。” “真的？”巧萍看着她，眼中露出一丝怀疑和失望。 失望？ 特务头子的直觉使得她认定自己没有看错，武沐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待不下去了。 “真的。”她疲惫地说。 “好吧，那”，巧萍想了想，“小武喜欢的男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啊”，武沐手上的活停顿了一下，她想了想，嘴角不自觉浮出一丝微笑，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他很帅，很温柔，也很厉害，遇到困难的时候总能找到很多问题。他似乎从来不会失望，不会沮丧，不会抱怨，当别人失望沮丧抱怨时，他总是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容，陪着寻找解决方案，寻找出路。他的眼光很长远，总能在别人还未到达了领域迈出第一步，在已到达的领域里走的很远很远，远得让人望尘莫及。” 巧萍想了想，“难道。。。是你的领导上司？” 武沐从回忆中猛然惊醒，低下头来，“算是曾经的上司。” “那就对了，这样的人确实很吸引人呐”，巧萍将手中最后一个碗擦干净放入碗橱，将略微潮湿的抹布展开晾到窗沿上，“那他可有婚嫁？” “还没有。” “小武！”巧萍将双手猛的拍到武沐的肩膀上，让她诧异回头，“喜欢一个人就勇敢去追！既然君为娶，你未嫁，就一切都有可能。记住，一切拦路石都是纸老虎，为了自己的幸福，我们女人就要付出一切努力，哪怕被万夫所指也在所不惜！” 武沐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神色变换，“阿姨你。。。支持我？” “当然！”巧萍坚定地说，“不要让自己遗憾终身。” 武沐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水池，眼中的光芒变换不定，慢慢的，她却终于下定了决心， “阿姨你说得对”，她重新开始洗涤，但整个人却忽的散发出不可思议的气场，如同绽放，“如果明天世界毁灭了，我会不会后悔今天没有抓住幸福呢？我想一定会的。既然如此，为了让自己不会后悔，我也要争上一争！” 巧萍在她身后，默默笑了，露出了孺子可教的满意的表情。 第一百一十八章 祭拜 魔导工业协会坐落在帝都渭东开发区，毗邻魔法学会总部，是一栋宽大却稍有些低矮的灰色建筑，这里活跃着整个帝国最有资历的一群人，他们或者是某些工业大学的教授，或者是某些超大商会的技术首席执行官，又或者是某些实验室或工厂的中流砥柱。 这栋建筑也许鲜为人知，但是经由这里的会议制定，并最终发布出去的标准却是所有人都不敢轻视的国家级标准，简称国标，并且会作为其他国家工业领域相关标准的重要参考。 然而往常人来人往的协会此时却空空荡荡，只有兢兢业业的保安坐在大门外的岗亭里无聊地打着哈气，翻动着手里的报纸。 办公室都悉数关闭，连前台接待都不在，毕竟是春节，正常来讲是不会有人赶着大过年来协会提交提案或者找人开会，因为你不能保证你能找得到相关人员。 正常来讲。 帝国魔导工业协会会长宏达明显就不正常，在整栋大楼的办公室紧闭的情况下，他却坐靠在会长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椅上，一口一口吧嗒着烟卷，身体微微斜侧，眼睛朝向窗外却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意吐了个烟圈，宏达将烟头湮灭在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深深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突然，半掩的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迈的人走了进来。 只见此人身穿复古骚包魔法袍，袍子上绣满了各式神秘符文，一头花白的头发随走路轻轻飘扬，最让人瞩目的却是他一只眼睛上佩戴着的金色单边眼睛，镶满了若明若暗的符文，看起来无比强大。 宏达微微睁开双眼，看了一眼来人，又重新闭上。 “大过年的，也不回去？”来人苍老的声音响起，仿佛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水壶与早已准备好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听到他的声音，宏达眼睛未睁，淡淡地呛了一句，“废话。” 来人也不恼，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直到水壶见底，才抬起头来说道，“信件你应该看到了吧，不过回信呢？” 宏达有些烦躁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为什么不去求？” 来的人听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抖了一抖，沉默了一会儿说到，“我实在搞不定于家的大丫头。” 于家的大丫头是于家的主母，年过七十，一生未嫁却不知为何，不过上了年纪的老人似乎知道内情，却碍于于家主母的面子不肯多说。 显然，宏达是知道内情的，他看了一眼来人，“欧文，这么多年来你还放不下？” 欧文大魔导师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虑过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每年你走后，大丫头都会去小秋的墓上。。。” “我知道”，欧文大魔导师皱起眉头，打断他的话，“但这个是公事，南河北调需要于家的支持。” “狗屁公事！”向来温文尔雅的宏达难得地爆了粗口，他使劲瞪了欧文大魔导师一眼，恨铁不成钢地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应该好好活着，这一晃四十几年过去，你还没想通，大丫头等了你四十几年，你还要她怎样？等你到棺材里吗？” “我准备火化。。。” “闭嘴！”宏达被呛了一下，重新整理好表情，“你个懦夫！” 欧文缓缓将身子依靠在沙发背椅上，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是于家欠我的，为什么在你嘴里，倒成了我的不是？”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就过去吧，我这次来，是为了谈工作。” 宏达深深地看了欧文一眼，最后无奈地摇摇头，“那么尊敬的欧文大魔导师，工作上的事情如何吩咐？” 欧文大魔导师没有理会他的讽刺，接着话头说，“虽然这是国家工程，并且是为了应对危机不得不做的一项工程，但是世家门阀可不知道，万一他们又弄出些什么有的没的，事情就麻烦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扯皮。” “晨帝呢？” “政令是要下的，但是怕他们阳奉阴违。” “唉。。。”宏达有些烦躁地摸了摸脑袋，“去了于家大丫头肯定又开始逼我说出你的下落，她想查又不是查不到，你们老两口玩这种躲猫猫能不能不要带上我？” “有问必答不知道。” “你滚！” 。。。 欧文大魔导师走了，但宏达知道他去了哪里，虽然他从帝都逃离，定居在北方城，但是每年春节，他一定会来到帝都，来到一个地方。 燕山公墓。 几十年如一日。 拎着一瓶黄酒，一些素雅的祭品，欧文给鞋子加了轻身的符文，一步一步，缓缓向山上走去。 春节十分，前往公墓的路上行人很少，往往只有清明或中元前后人们才会去祭祀先人或逝者。偶尔可以看到哭红了眼睛的人从公墓地下山，那些似乎是年内逝去的人，他们的亲人和爱人最后的痛苦告别。 因为时间会抚慰一切。 即便是轻身符文加持，年渝七十的欧文的体力也逐渐消耗殆尽，快到公墓的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来，坐在台阶上轻轻喘着气。 “呵，去年还能一口气爬上去的。”欧文自嘲地说道，摇了摇头。 直到力气回复差不多了，他才重新站起来，向上走去。 燕山公墓，一切都是凋零的模样，一切都是终末的模样，一排排墓碑伫立着，或冠冕堂皇，或残破不堪。 但毫无意义。 老眼昏花的守墓人缓缓清扫着青石板，偶尔将墓碑上枯萎的鲜花拾起，扔到树叶堆里，届时它们会埋在路边树木根下，成为树木来年春天的养分。 欧文沿着公墓的过道慢慢地走着，一排一排公墓被他略到身后，直到他停留在了一个普通的墓碑旁。 上书：花小秋之墓。 没有立碑人。 将祭品放在地上，欧文从手袋里拿出一块布，开始缓缓擦拭墓碑。虽然一年没来，但是墓碑上却并没有落满灰尘，似乎有人经常擦拭的样子。 仔细将墓碑擦拭干净，欧文慢慢坐了下来，打开祭品的袋子，取出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墓碑前。 之后，他取出一个小巧的，似乎上了年月的雕花瓷杯，里面倒满了黄酒，将其摆在了墓碑的正中央。 做完这一切，似乎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他抹了抹脑门上细细的虚汗，有些自嘲地轻笑了声，没有言语，眼神不自觉的凝视在了墓碑上。 他似乎想要在碑文的字里行间，寻找到那个青春靓丽的音容笑貌，可惜终究是徒劳，几十年的风霜让墓碑变得微微有些风化，那永远不会忘记的笑容，也变得有些模糊，化成了符号，成为他的执念。 依稀记得，她最喜欢喝得是他老家的黄酒，兑上姜汤，捧着一个小小的瓷杯，一口一口地抿着，直到喝得满脸通红，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化不开的情愫。 然而这记忆中的情愫，也蒙上了一层雾，他越想看得清楚，就越变得模糊，直到所有的场景变成烟云，化成眼前一杯黄酒，除此之外，尽数忘却。 他老了。 她还年轻。 。。。 暮色时分，落日的余晖照耀着公墓，两侧拉长的树影交错，将墓碑群掩盖在消逝的光芒中，欧文抬起头来，眯着眼寻找着落日，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告别，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话语来，重新陷入一如既往的沉默，弯下腰来拾起酒杯，将黄酒小心地撒在墓碑前，然后收到怀里。 接着转身离开。 他没有看到，或者并不在乎，在远处斑驳的树影下，一个老太默默地站在那里，夕阳的光芒透过树影撒在她的身上，随风颤动。 拄着拐杖的手轻轻颤抖，雍容华贵的服饰却遮不住她眼中的落寞，她的目光跟随着欧文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墓园的门口。 她收回目光，回过身来，朝着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那里是陪同她来的家眷们。 她儿孙满堂。 他孑然一身。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返校 春暖花开，草长莺飞。 又是一年返校日。 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学校都迎来了学生们的返校，校门口站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来车往，学生们抗着大包小包，带着殷切期望，重新走进学校，开始了新的攀登。 然而在丘慈，有一些人却傻眼了。 “啥？春季是沙暴活跃期，没有向导肯接？”，一位看起来很精干的学生瞪着眼睛看着接待处的前台小姑娘，不敢置信地问。 “往年春季都是不接单的，你们老师就没有跟你们说过吗？”前台小姑娘无奈地说道。 这位学生不自觉地挠了挠头，转过头来看向一位瘦高阴郁的身影。 前台小姑娘也将目光转向他，但当她与这位学生对视的时候，结结实实打了一个激灵。 不出意外，这位阴郁男就是寻峰了。 而他背后则是站着一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似乎不习惯这么多人的场景，她显得有些慌张和害羞，站在里寻峰非常近的地方，几乎靠上去。 大厅的不远处则站着几十位学生，他们都是学校的优秀人才，准备成为西北实验室的一员，但是究其原因，大部分并不是冲着接触魔导学前沿的目的而来，而是工资，学分和就业分配。 很现实。 而几位学生旁边，则坐着一位酷酷的身影，年渝七旬头发花白，但是一身西装，头戴墨镜看起来十分帅气，坐在茶吧的座位上一口一口品着茶，怡然自乐。 不过很快他就乐不起来了。 寻峰和吕小苗从前台走回来，表情无奈地对着他说：“欧文老师，春季是沙暴活跃期，几乎没人接单。。。向导和领队都是。” 欧文大魔导师举起茶杯的手凝在半空，眨了眨眼，“那怎么办？” 寻峰无力地说，“这是我们问您的问题。” “哦”，欧文大魔导师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想了想说到，“给小樾樾发信息，让她来接我们。” “樾。。。樾樾老师？”吕小苗有些疑惑。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有小樾樾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寻峰点点头，回头向前台走去，结果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回来，“西北实验室的传送阵还没建设好，因为工程师同样困在这了。” “你就不能给楼兰城递个条子，让他们派人去通知实验室吗？”，欧文大魔导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这孩子怎么这么笨呢。” “哦。”寻峰表情更加阴郁，点点头，再一次向前台飘去。 “唉，一个冬天都没有弄好传送阵，这帮吃干饭的。”欧文大魔导师叹了口气，重新拿起茶杯，吹了吹浮沫，重新品了起来。 旁边的一位学生听了这话，露出奇怪地表情，“老师，一个实验室为什么会配备传送阵？不是只有六部直管城市或者机构才会有传送阵配备么？” “因为这个实验室就是工部直管。”没等欧文老师回答，站在旁边的一个黝黑发亮的西瓜头接茬，认真地说，“这是晨帝陛下特批的实验室，有两位大魔导师坐镇，建个传送阵有什么稀奇的。” “晨帝陛下。。。”周围听到的学生发出一阵阵惊叹，可是很快就有人疑惑地问道：“两位大魔导师？还有一位是谁？” “李力老师。”小西瓜头骄傲地说。 “谁？”周围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脸上看到疑惑地表情。 对于李力这个不上大课只开小灶的教授，很少有学生认得他，而大部分学生也只有在水论文的时候才会查询一下引用文献，对这个在魔法研究领域掀起轩然大波的名字浑然不知实属正常。 “我的一个学生。”欧文大魔导师淡淡的说。 “哗！”同学们都惊讶万分地喧哗起来。 “欧文老师居然能教出大魔导师！” “欧文老师太厉害了，不愧是北魔工的当家人物。” “也只有欧文老师这样的人才能教出另一个大魔导师了吧。” 马屁如潮水般涌来，欧文大魔导师面色沉静地喝着茶，眼角的一丝得意却出卖了他。 现任大魔导师互为师徒的不少，但都是四十岁往上，能够教出二十岁不到的大魔导师的却一个都没有，李力成为大魔导师的事情让他颇有面子。 并下意识忽略了李力这位学生纯属放养，大魔导师称号是自学成才的事实。 因为要穿过西北沙漠及无人区，为了安全起见，去往西北实验室的所有人被安排在帝都集合，然后由欧文大魔导师带领前往西北实验室，有些僻远地区地学生或者老师准许他们在丘慈城集合，但是过时不候。 除了欧文大魔导师以外，队里还有一位年轻的教授，以及两位助教，学生包括寻峰，吕小苗，辛果在内有二十九位，还有两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即使是平常，丘慈驿站也很少接待如此规模的旅行队伍，穿越沙漠一向是精简队伍来降低领队和向导的压力，并且在有限的空间内尽量增加物资的携带数量，以防在沙漠中迷路或者出现事故的时候，最大限度保存人员，避免损失。 三十多人的旅团让负责寻找向导和领队的驿站工作人员头大，尤其是这个季节。虽然有几个赌鬼为了还赌资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充当向导，但是官营驿站对这几个人并不放心。 前台小姑娘愁眉苦脸地扫着城内向导和领队的名单，想要寻找复合条件的人选，可是浏览了两遍却迟迟没有结果，一些人要么不在丘慈城，要么明确声明不接春秋的派单，而那些百无禁忌的人要么有犯罪记录，要么有不确定的污点：曾经在带队的过程中独自一人跑出沙漠，虽然声明遇到了沙暴只剩自己一人，但是没有佐证，就成为了污点。 这时，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从大厅中传来。 “美丽的小姐，茫茫人海中遇见你，是我三生之幸，可否有幸请您一起共进晚餐，互诉衷肠。。。” 前台小姑娘表情一愣，抬起头来看到人群中央，一位翩翩公子正对着学生里的一位女生展露明媚的微笑，仿佛初春的阳光般温暖和煦，而那位女生听到这样的问候，却不知怎么羞得满脸通红，钻到同行的男生背后，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男生表情阴郁地看着这个翩翩公子，一只手伸出来护住那位害羞地女生，冷漠地问，“有什么事？” “啊，这位朋友，你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应该只是朋友关系吧，那么请您让开好吗，我不是在跟你说话。”翩翩公子一边笑着，一边对阴郁地男生说出不客气的话。 前台小姑娘先是皱了皱眉头，接着似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从服务台后跑了出来，跑到翩翩公子面前，直接打断他和阴郁男生的对话： “李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巧不巧，这位就是当初带领樾樾和工程队穿越沙漠的李文领队。 听到有人叫他，李文回过头来，看清来人后挑了挑眉毛，“哦？今天居然是你值班？晚上有时间么？” “这个点能在这里看到你，怕不是缺钱花了吧，还约我？”前台小姑娘皱着眉头说道。 “啧，真不愧是我的贤内助。”李文微笑道。 “少占便宜”，前台小姑娘瞪了他一眼，“不过现在确实有个活，你要接吗？” “说来听听。” “将这些学生们送到罗布泊。”前台小姑娘指了指散落在大厅里的学生和老师们。 这回轮到李文皱眉头，“罗布泊？恕我直言，这个时节去纯粹把命交给原神。” “你不是不信神么？” “但我信命，不接。”李文毫不犹豫地说。 “但据他们说，他们有人能够保护所有人的安全，即便遇到沙暴。”前台小姑娘劝说道，“而且这次价钱不菲。” 李文嗤笑道：“他以为他是谁？王美丽？尼古拉斯凯奇？还是艾伦西弗勒斯？” 前台小姑娘正要再次劝说，旁边一直听着两人讨论的寻峰阴沉着脸，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怎么回事？要让这家伙当我们的向导？” “是领队。”前台小姑娘纠正道。 “要让这种性骚扰的人当我们的领队，我不同意。”寻峰摇摇头，并紧紧护着身后的吕小苗。 李文挑了挑眉毛，歪着头轻蔑地看着他，“性骚扰？我只是请这位小姐吃顿饭而已，你信不信我告你污蔑。。。” “哎呀，行了吧你！”前台小姑娘将他一把拉到旁边，“你自己是个什么人还用别人说？” 说完，又匆忙向寻峰和吕小苗笑着解释，“别看他这样，他是我们这里最有经验的向导之一。。。” “把之一去掉。” 前台小姑娘没理他，“。。。超过三十人的旅行团队也只有少数人带过，他正好是其中之一，况且这个季节除了他，也没其他人选了。” 寻峰回头看了看事不关己的欧文大魔导师，再看看周围的学生们，最后迟疑地点了点头。 第一百二十章 返校（中） 似乎是真的缺钱，又或是对自己的能力有极大的自信，李文并没有反对接下这次派单，签订了合约，确定了出发时间，李文便离开了驿站。 楼兰城的官府也收到了请求协助的信息，派人前往西北实验室通知樾樾前来接人，而在樾樾到来之前，所有人不得不在丘慈寻找旅馆住下，好在作为一个商旅城镇，丘慈的旅馆并不少。 八天后。 一辆黑色魔法车从西南方向摇摇晃晃地向丘慈城飞来，魔法车上有些坑洼，似乎经历了某种磨难一般，然而临近城镇时它却并没有减速，似乎想要直接降落在院子里。 院子里的学生眯着眼，看到逐渐放大的魔法车似乎是直奔他们的小院而来，仔细看看仿佛看到驾驶员从侧窗探出头来，大声呼喊着什么。 “她说什么？”一位学生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太远了。” 车越来越近。 “现在能听清了么？” “她好像说。。。失控。。。躲开。。。” “卧槽？！” 站在院子中央的几位学生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向周围扑倒，刚刚卧倒，整个车辆就“轰”地砸在了原本的位置上，激起漫天烟尘。 “咳咳咳咳咳咳咳。。。” 烟尘散去，露出一辆破破烂烂，饱经风霜的魔法车，车门自动弹开，里面是一位银色长发美少女坐在驾驶席上。 可惜这位美少女的样子颇为狼狈，身上的衣服褶皱巴巴，整个人仿佛从沙漠中逃出来的难民一般。 周围人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搭话。 银发美少女从魔法车上走下，想要将弹开的车门关上，可能因为合页变形的缘故，她努力了几次都无法关上，只好有些尴尬地任由车门敞开。 听到院子里的轰响声，欧文大魔导师和几位学生从驿站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面前几乎报废的汽车，还有车旁的银发美少女。 少女一见欧文大魔导师，惊喜地向他挥了挥手，“欧文老师，我来啦！” 欧文大魔导师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辛苦了樾樾，进来说话吧。” 此时，几位学生才惊疑不定地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欧文老师一直等的人？一位马路杀手？ 而更多的人则认出了她，毕竟是学校里远近闻名的美少女教授，年仅十八岁现在是十九了，却成为了魔导学教授，北魔工最欢迎的教授之一。 可是即便如此，她真的能保护所有人顺利横穿西北沙漠吗？难道她有什么高科技的秘密武器？ 许久不见欧文老师，樾樾显得有些兴奋，她拉着欧文老师的胳膊与他一同进入驿站，坐在了靠窗的沙发上。 欧文老师脸上也笑容不减，一边走，一边问了问实验室的近况。 “实验室基本上已经建成了，实验工程已经准备就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缺人”，樾樾满脸无奈，“要安装几百个实验器材，分布在几十公里的地面上，我们几个忙了十几天才安装好不到两成。老师，这次你一共带了多少人来？” “都在之前的名单上。” 樾樾眉头微皱，“可能不太够。” “不够的话，可以在西北学院招。”欧文大魔导师给出建议。 “倒也是。”樾樾点点头。 “外面的魔法车是怎么回事？”欧文大魔导师话题一转，有些好奇地问道。 “甭提了”，樾樾听了这个问题，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本想从实验室直线飞过来，全力飞的话只需要三天，结果半路遇到了两次沙暴，两次啊！翻越喀泽山脉的时候看不见，不小心撞到了山峰上。。。” “。。。山还好吗？” “塌了。。。” 欧文大魔导师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真的是吓我一跳，幸好之前我给魔法车打上了切割，锋利，突破，只不过忘记了坚固，所以车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说完这些，樾樾小心翼翼地看着欧文大魔导师，“这辆车。。。能报销吗？” 欧文大魔导师揉了揉发痛的脑壳，“问李力。” 樾樾长舒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她差点忘了，李力才是西北实验室的负责人，手握钱袋子。 与小苗等人打过招呼之后，樾樾找前台开了一间房间，洗了个澡顺便换了一身衣服，赶在中午饭点的时候走了下来，正赶上大部队正要出门吃饭，便加入其中。 既然樾樾已经到来，前往实验室的行程便提上了日程。这几日，队伍的负责人，也就是那几位教授和助教一直张罗着购买物资，联系车队的事宜，除了领队已经确定以外，至少还需要一位向导来领路。 不过一提起这个，这位教授倒是很奇怪，樾樾为什么能够不依靠向导从西北实验室直线摸过来，要知道西北大地广袤无边，如果没有路标的话，只需要稍微偏离方向最终的目的地可能偏差几百里的距离。 “有指南针怕什么？”樾樾一边吃着饭，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算是有指南针，总不能真的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吧，路上有山脉，有沙漠，戈壁滩，总是要绕道的。” 樾樾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原来。。。还需要绕道的吗？” 教授听了，一脸迷惑，“啊？难道书上写错了？” 欧文大魔导师叹了口气，“书上没错。。。唉，换个话题吧，你的向导找的怎么样了？” 教授听了，答道：“没有找到，几位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向导一听这个时节就要出发立马打退堂鼓，即便是加价也不去，不过我们的领队后来倒是承诺，他可以帮我们找一位向导，只不过价钱比较高。” 欧文大魔导师想了想点点头：“能的话最好，如果找到了，我们就尽快出发吧。” 当一行人回到驿站时，发现收到接应人到来的消息的李文，已经收拾妥当，坐在前台吧台里，调戏着前台小姑娘，前台小姑娘脸上倒也没有不满，一边算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偶尔拍掉伸过来的咸猪手。 而在李文不远处，则坐着一位面色有些憔悴的小姑娘，年纪约摸十二三，脸色呈现营养不良的蜡黄，微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看到一众人吃饭回来，李文迎了上去，对着队伍的负责教授说到，“向导我找来了，听说你们接应的人来了？那我们尽早出发，今天下午怎么样？” “李文？居然是你来带队？”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这让李文疑惑，而看清声音的来源后，李文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没有理会樾樾，而是将目光转向带队教授：“你们说的牛逼人物，就是她？” “怎么？”教授奇怪地问道。 看了看樾樾，又看了看周围三十几号人，李文嗤笑了一声，“既然你们认为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够保护你们，那你们就试试吧，这活，我不接了。” 说罢，在其他人惊疑的目光中，他向坐在板凳上的女孩子招了招手，便毫不客气地向外走去。 “等一下李文，我觉得你对我存在误会。”樾樾无奈的从学生堆里挤出来，将离去的李文拦下，站在他的面前，无奈地解释道。 “什么误会，你不会真以为一个高阶魔法师就能够护着这么对人吧？我的小可爱。”李文调笑着，却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樾樾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这么轻佻的称呼，但她没说什么，只是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划分所谓的初阶或者高阶魔法师，不过我确实有能力保护所有人，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而我也是只身一人从西北实验室，也就是罗布泊北端来的，证据就是院子里那辆魔法车。” “我还要赚钱养家，没空跟你玩侦探游戏小朋友。”即便是如此解释，李文依旧不相信樾樾，看到小女孩跟在他身后，便绕过樾樾，向门口走去。 “唉。。。” 一声深沉的叹息，仿佛在李文灵魂深处响起。 他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逐渐凝结，一切声音如潮水般退去，变得寂静，他甚至听不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所有人的动作逐渐减速，直到最后完全凝固，变成一尊尊雕塑。穿过空气的光变得灰暗，周遭世界慢慢暗淡下来，像一场舞台剧的谢幕，而他则是被抛弃的主人公，孤独地站在中央。 突然，他感觉到身边周围那些只有在绘制符文时才会感觉到的魔法元素，如同密密麻麻的灰烬一样，悬浮在空中，这不是一种视觉体验，而是一种超自然的，如同扫描一般的感觉，仿佛站在了上帝视角，以一种超越三维成像的方式将整个空间扫描进脑海里。 他来不及恐慌，事实上他此时似乎并不会恐慌，因为恐慌只是激素刺激人类身体产生的情感，但是现在，他正在以一种超越人类的视角观看着这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永恒，整个世界仿佛倒放一般，周围逐渐变亮，光芒开始充斥空间，声音从细小渐渐放大，人们也开始了动作，直到一切还原成了最初的模样。 时间开始流动。 恐惧也一下子袭遍了全身。 他猛然回头，表情像见了鬼一般瞪着樾樾，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周围人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瘦小的小女孩也抬起头来，表情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露出如此惊恐的表情。 好半天，他才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恐惧，用沙哑的声音问道，“这是。。。什么？” 看到李文这么大反应，就连樾樾也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这是什么？”李文面色变得有些发白，却依旧追问道。 樾樾面色尴尬，“不好意思，这是机密，其实我没有恶意，就是想告诉你其实我的实力还是蛮强的。。。” 李文打断她的话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会把我永远地扔到那个空间里。” 樾樾露出犹豫之色。 虽然樾樾的犹豫只是在想，要不要告诉他事实的真相，但这个表情在李文眼里却变成了威胁，这让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想了想，咬了咬牙：“我同意，我们下午出发，我要先回去取行李，可以。。。么？” “可以可以，请便请便。”樾樾赶忙说道。 李文惊疑不定地点点头，转过头来，带着小女孩走出了驿站大门。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返校（下） 除了当事人，没有人注意到这不寻常的一幕，直到李文离开驿站，樾樾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了，超越普通人太多的魔法能力不应该轻易地暴露在别人面前，人们对自己不理解的现象第一反应并不是感到有趣，想要了解，而是产生恐慌，想要远离。 这或许也是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成为研究学者的原因，因为走出舒适区，探寻某种未知的领域需要的不仅仅是好奇心，还有勇气。 李文刚刚的经历，是樾樾最近才发现的，事实上刚才她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李文原地传送，并将时间拉长。 原地传送确实会进入一种超感官的体验，但是人类在穿越高维空间夹缝所经过的时间很短很短，人类的思维器官根本无法捕捉到任何传送过程中的所见所闻，整个世界有过传送体验的人并不多，他们最大的贡献也就是通过研究自身传送魔法，发明了传送阵。 但是没有人能够深入研究下去。 自从那一天，樾樾晋升之后，她对魔法的控制力一直在增长，对整个世界也更加亲和，这是一种除自己以外其他人根本无法体验到的感觉，她能感受到微风的雀跃，能够感受到大地的欢愉。 直到有一天，她隐隐感觉到了一种魔法元素，一种与众不同的，散布在广袤空间中，以一种更神奇的方式存在着的魔法元素，它们似乎在那里，又似乎不再，它们仿佛只有一个，又仿佛无处不在，它们仿佛在运动，又仿佛永恒地静止。 当樾樾开始调集它们时，她周围的时间，开始变慢。 眼前所见的世界开始逐渐停止，仿佛一场突兀地谢幕，而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碎裂一般，这让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极大恐慌，她停止了魔法释放。 但是好奇心抓挠着她，驱使着她，让她非常想探寻这个非同寻常的现象所代表的规律，她隐隐有感觉，自己好像接触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直到某一次传送的时候，她突发奇想，在传送的过程中发动了这个奇异的魔法。 如同李文的体验一样，她没有感受到碎裂的感觉，而是以似乎更广袤离奇的视角，开始观察这个世界。 她也尝试过将李力送入那个空间，可是大概是因为无法使用精神力的原因，他除了感觉身边的时间流速变得缓慢以外，并没有什么新鲜的体验。 但是经过讨论，他们产生了一个有趣的猜想。 人类的精神力是一种能够感受高维空间的器官，但是身处三维空间的他们并不能观察到高维空间的事物，直到樾樾用一种诡异的技巧，在穿越高维空间缝隙的时候，将时间维度拉长，使得精神力在高维空间中弥漫，产生了一种迥异的体验。 他们对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但是很显然，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二十年的时间，真的不多。 定下了出发的时间，学生们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由于学业的负担，他们很多人并没有学过魔法车的驾驶，虽说茫茫沙漠也不会有个交警来查驾照，可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租了多辆八座皮卡，并雇佣了几位司机。 樾樾很想说其实自己也会开车，可以少雇佣一个司机，可是学生们还是将她的决定堵了回去。 用的理由是：租的皮卡坏了，学校不给报销。 樾樾哑口无言。 下午近傍晚的时候，一行五辆车开出了丘慈城，进入了茫茫沙漠，他们将沿着正常的路线，穿过西北沙漠，翻过喀泽山脉北麓，最终到达楼兰，再在楼兰往南前往罗布泊。 樾樾是最后一个上车的，站在车旁，她小手在天空轻轻挥舞，每辆车上突兀出现十多个符文，然后向下坠落印在车顶，接着每一辆车体的外壳便开始流动起彩色的魔法能量。 前后车的同学们看着这宛如神迹的魔法目瞪口呆。 能够分辨得出来的便有“坚固”，“锋利”，“稳定”，“极速”，还有一些奇异的复合符文，似乎是“风”和“形变”组成的，不知道有什么用。 而随着魔法的释放完成，周围的风声突然变小，似乎有一层空气罩笼罩在魔法车周围，让车里变得十分安静。 做完这一切的樾樾随意拍了拍手，然后进入车内，对着驾驶席上仿佛见了鬼一般的李文点点头，“走吧。” 李文瞪大眼睛盯着他，好半天才说到，“你要是早露这么一手，我也不会不答应。” “反正你都答应了，都一样。”樾樾无所谓地说。 行驶在路上时，李文问出了他思虑已久的疑问，“既然你这么强，为什么上次进入沙漠遇到沙暴的时候，你不来帮忙？” 樾樾有些尴尬，她不太好意思说自己纯粹是因为新鲜，以一种超然物外的心态来经历这些事，这对一般人来说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想了半天，她也只用“当时生病，状态不好”来搪塞过去。 李文点点头，无论是不是真的，都容不得他不信。 坐在李文旁边副驾驶的是他带着的瘦弱小姑娘，低着头蜷缩在宽大的座位里，不知道是饥饿导致还是性格如此。她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不看，根本没有旅行作为“向导”的职责。 樾樾也看出了这一点，但她什么也没说，她甚至已经基本确信这个小姑娘只是李文随便拉来充数的一个人，为的是独吞领队和向导原本两份的不菲的佣金。 至于为什么领队和向导不能同一个人担当，这算是丘慈驿站对雇佣者的妥协，声明这两个位置只能分别雇佣后，每一个商队便只能多雇佣一个人，付出更多的佣金，也算是变相增加了丘慈城的就业岗位。 想要不破坏规矩，又要挣两份钱，也只有这种拉人充数的方法，只不过通常来说他们之间都有协议，而这协议对外人便都是秘密了。 整个旅途出乎意料的顺利，原本在春季极其活跃的沙暴似乎平静了下来，在他们翻越山脉的时候还隐隐约约看到西北方灰黄色的天空，可是当他们驶入沙漠，准备沙暴的洗礼时，却发现天高云淡，哪里有什么沙暴。 在全程加速符文的帮助下，仅三天之后，一行人便来到了楼兰城，在楼兰休整了半天以后，当日下午，他们离开了楼兰，向南方的罗布泊戈壁滩进发。 令所有人惊奇万分的是，整个旅程中，车辆上当的符文始终不曾散去，这意味着樾樾魔导师以某种方式维持着所有符文的运转长达七十二个小时。 有些人认为这是樾樾魔导师强悍的个人实力，有些人则持否认意见，猜测这是西北实验室搞出来的新玩意儿，能够无人监控全自动运转的魔导机械，因为拿不出证据，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两天后，魔法车来到了西北实验室的区域外围，在岗哨的监视下缓缓落地，然后从实验室大门鱼贯而入。 李力站在大门口，眯着眼睛，直到车辆停稳，他才走上前去，将欧文大魔导师迎了下来。 欧文大魔导师下了车，狂风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透过单边眼睛环顾四周，将这西北基地的风景尽收眼底，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到了面前李力的身上。 “欧文老师。”李力笑嘻嘻地喊了一声。 欧文大魔导师点点头，罕见地伸出手来，在李力头上摸了摸，“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没有，我们可是望穿秋水等您来坐镇呢，一个实验室没有老不。。。老教授坐镇怎么能行呢，您说是吧。” 欧文大魔导师眯了眯眼，他刚才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和谐的词。 樾樾也从车上下来，跟李力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学生们向接待大厅走去，凌春被安排在大厅负责所有人的登记和宿舍安排，而乐正本则会登记完以后带他们去自己的宿舍。 直到所有人都进入了接待大厅，李力才对着欧文老师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他向侧楼走去。 “实验室现在建设的怎么样？”一边走着，欧文大魔导师一边问道。 “基本已经建好了，除了有几间特殊实验室需要您来把关，不过这几间实验室并不急，可以推到年中。”李力答道。 “元素实验室么，目前的元素相关的技术论文已经能够支持相关研究了，这个确实不急。” “主要问题是元素河流改道这个问题”，李力皱了皱眉头，“可编程的大型符文阵建设已经基本完成，仪器配备也正在安装，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能源，这就是一堆废铁。” “年初魔法学会下属的高校提交了一个方案，初步评估通过，如果最终没问题的话，会修建一个唐古拉山脉到这里的人工元素河道，并最终接入丘慈的元素河干流。” “唐古拉？”李力好奇地问道，“那里有元素河？” “那里不是元素河，而是元素湖泊”欧文大魔导师瞟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每年数以亿计量的原始元素是从哪里流出并汇入元素海的吗？” 李力摇摇头。 “是各大元素湖泊，分布在世界各地”，顿了顿，欧文老师继续说道，“地质学家发现，我们的地球可能不止一个磁极，这些磁极或者是天然形成，或者是在地球生命周期里曾经发生过磁极变换所遗留下来的，而这些磁极附近的高空，无一例外都有着大大小小的元素湖泊，而原始元素河流则从这些元素湖泊流出，沿着固定的河道蜿蜒，最终汇入元素海。” “固定的河道？” “这还要拜你所赐。” 李力听了一头雾水。 “魔导师们知道磁场与元素约束的关系后，绘制出了整个地球的磁场线，通过反复调整每一个磁极的强度大小，最终绘制成一副特殊的磁场地图，然后人们发现，每一条元素河流都沿着磁感线交汇的的边沿流动，他们称之为磁场峡谷。而元素海，是整个地球唯一没有磁极的地方。” 李力恍然大悟。 “甚至有学者开始据此探究‘聚集’魔法的本质，毕竟。。。” “毕竟聚集魔法是唯一一个能否影响原始元素的魔法”，李力眼前一亮，“有点意思。” 欧文老师点点头，接着说：“而改造河道就比较简单了，罗布泊本身就在一个磁场峡谷上，我们只需要将原始元素从湖泊抽取出来，让它沿着这条河道流动，便能够成为一个半人工的元素河，届时能源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第一百二十二章 消息公布 欧文大魔导师的宿舍在职员宿舍楼，旁边就是樾樾的房间，每一间宿舍都是单间，配备齐全，在李力来之前他还以为整个宿舍都没有上下水，连厕所都是旱厕，来了之后才知道工程队居然为他们单独建设了一套给排水系统。 一切安排就绪，在欧文大魔导师的房间里，李力谈起了一件事情。 “老师，我准备将金星的事情讲给实验室的人听。”他表情严肃地说。 欧文大魔导师正将自己的茶具掏出来摆到客厅的课桌上，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继续之前的动作。 “你想好了么，想好后果了么。”欧文大魔导师淡淡地问。 李力想了想，“我会和他们签订保密协议，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短时间都不能离开罗布泊。” “你这么做的目的呢？” 李力叹了口气，“他们有知情权，尤其是他们接触到了整个计划最重要的项目之一，我知道这有风险，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想隐瞒他们，我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了全人类在努力。” 欧文老师点了点头，打开茶壶盖，从绸缎锦囊中取出一点高碎，洒进茶壶后，在空气中随意捏了个符文，茶壶里便开始出现冒着热气的开水，茶香一下子飘满室内。 做完这一切，欧文老师才重新看向李力，“你这么相信他们？” 李力摇了摇头，“我只相信客观事实和禁令约束，武沐查过他们祖上八辈的资料，凡是有一点问题都不会进入这批名单，更何况保密协议也是她亲自撰写的，她在这方面轻车熟路。” “这么说来，整个实验室好像就你的身份最有问题了吧？”欧文老师戏谑地看着他，让他一下子陷入尴尬。 不是说好了不提这茬的吗。 欧文老师摆了摆手打断想要解释的李力，接着说道：“这都是你作为负责人的计较，我就不跟着掺和了，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在我死之前还是能给你撑撑腰的。” 李力有些感动，也有些无奈，上了年纪的人总把死挂在嘴边，这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至少欧文老师支持他的这个虽然充满了人道主义浪漫却有些鲁莽的决定，让他松了一口气。 学生和教授都顺利入驻了西北实验室，最终留下来的人将成为实验室的实验员，由几位教授带着完成各式各样的实验，而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验证行星级符文阵的可行性。 次日上午，全员聚集在实验室小礼堂。 说是台上，只不过简单垫高了一层，此时几位魔导师教授正坐在第一排，面向讲台，正中央坐着德高望重的欧文大魔导师，包括凌春，樾樾在内地魔导师教授则依次坐在两侧。 没有李力的座位，他充当着主持人的角色。 原本能容纳两百多位的小礼堂仅座着三十多位学生，学生们紧挨在一起，让礼堂的后方空空荡荡，而此时，他们正来回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很快，李力便从讲台侧门走了进来，站在讲台上，目光扫过整个礼堂，直到所有人渐渐安静下来，他才开口说道： “欢迎各位来到北方魔导工业高等院校驻西北领实验室，我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李力。” 台下喧哗声响起，几乎所有人没有想到，实验室的负责人居然这么年轻，他们一直以为应该是带着他们穿越西北沙漠来到实验室的欧文大魔导师。 李力眼眼神扫了一圈，只看到前实验室的旧人，寻峰，小苗和辛果脸上全无意外之色。 “安静！”李力这次不等他们自行安静，直接出声，压过了所有的噪音，声音很快退去，李力继续说道： “这次会议，并不仅仅是一个欢迎会议。各位都是学校的天之骄子，国之栋梁，所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西北实验室为帝国重点实验室之一，从设立之初就肩负重大使命，其所代表的意义非同凡响，但是在了解这些之前，我需要严肃地向跟在座各位说明，我们所研究的是帝国机密，虽然它跟每一个人息息相关。所以，摆在各位眼前的有两条路： “一：与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咳咳，成为实验室研究员，而在研究期间的所有研究资料，所有研究成果均不得向外人透露，违者帝国将追查到底。 “二：放弃研究员身份，有关于来到这里的一切记录将会抹去，回去后在保密时间内不得提起。” 樾樾起身，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叠打印纸，上面印刷着保密协议，依次走过所有人并将其一一发了下去。 很快，台下出现一阵骚动。 “。。。离开实验室需要报批？连信件都要查阅。。。” “。。。每年只有一次假期，就算放假都需要批准才能回家。。。” “。。。为什么罪名最轻也是叛国，这反人类罪又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可理喻。。。” 议论声逐渐变大，李力皱了皱眉头，轻轻拍了拍讲台几下，将众人注意力拉回来，“或许你们很不理解，换做是我我也会认为这些仿佛卖身契一般的条款简直不像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一样，像是奴隶条款，但是我们有我们的理由，并且这个理由也必须在各位签署保密协议后才能告知。 “但至少，我给大家提供了一项选择，如果各位想要退出，我将会送各位离开这里，并在推荐信里说明不予录取完全是因为实验室经费不足被迫精简人员，与各位无关。” 台下因这句话开始有些骚动，几位学生犹豫了一下，在其中一人的带领下站了起来，对着讲台轻轻鞠了一躬，便离开了礼堂。 剩下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作何想法，而此时，前排的一个姑娘突然站了起来。 柔柔弱弱的样子，却坚定不移地朝讲台走去，在所有人的目光中站定在李力面前，然后将手中的协议递给他。 上面用清秀的字体签着吕小苗的大名。 “小苗，很不错哦。”李力微笑道。 吕小苗脸红了红，回过神来，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吓了她一跳，害羞地拼命低着头，快步走回座位上。 下一个是寻峰，这位表情阴郁似乎全世界都欠他八吊钱的男人仿佛一个幽灵一般飘上来，将保密协议递了上去，然后低声说到：“李力老师，你还欠我几篇论文呢。” 李力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他现在十分想把协议撕碎，然后一脚把他踹出去。 接着是辛果，这个一直以来坠在别人身后的小家伙，快步走上来将手中的协议递给李力，然后轻轻鞠了一躬，走了下去。 凌春则是第四个，只不过她手中拿着两份协议，无论是处于满意的工资标准，还是好奇的研究方向，他们都有充分留下来的理由。 有了他们几个做榜样，人们陆陆续续的签下了协议，然后递了上来，即便如此，依旧有几位学生并没有答应签署这个协议，稍作犹豫后，便起身离开了礼堂。 直到最后，礼堂里的学生只剩下二十几位，而教授并没有一位离席。 李力扫视了一眼，这个数量和他想象中没有太大出入。 他向樾樾点了点头，樾樾收到信息后对着礼堂的屋顶轻轻一挥手，原本敞开的大门砰地关闭，礼堂四周生成一道道透明却扭曲的气流，紧接着气流化作几张巨大的薄膜，铺展在建筑周围，并最终完成合拢。 外界的风声一下子消失，整个礼堂仿佛掉入了异次元的漩涡之中。 看到这一切完成，李力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从现在开始，我讲的事情是整个世界的最高机密之一，这个事情影响着整个世界的所有人类，生命和万物，这是我们所有人所要面对的事情，总有一天它会公之于众，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它公之于众之前，做好最万全的准备。”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总结二十年来对金星的观测记录，我们发现，每次金星临地，金星都更靠近地球，而元素海通过粗略测量发现每次金星临地，从金星上传递而来的原始元素总量都在上升，而根据计算，我们最终发现一个恐怖的事实。 “最多四五次金星临地，也就是二十年的时间，地球将被金星拽离现有轨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只有两个结果。 “地球与金星相撞，或者坠入太阳。” 所有人几乎屏住呼吸。 他们睁大眼睛，似乎在寻找李力脸上戏谑地表情，相互望去，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到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 寻峰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他的目光穿过长长的刘海，凝视着李力，喃喃地说，“今天难道是。。。愚人节？” 他突然回想起某一日，他在高能实验室与李力的争辩，那时李力以非常严肃地口吻告诉他，他们必须在任何情况下以全人类的利益为最优先考虑，构建命运共同体，彼时他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魔法学会就这个问题召开了多次会议，全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权威观星台验算并给出趋同的结果，包括晨帝在内的各个国家统治者也知晓了这一事情。 “即便我们对最终结果持怀疑态度，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在面对这种问题上，我们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应对最大的危机，因为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李力淡淡地说。 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一位同学站起身来，惊讶地大叫：“这。。。这不可能，地球毁灭，末世什么的。。。不合常理，无稽之谈，成何体统。。。” 李力站在讲台上，静静地等待着这位同学声音逐渐变小，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凭什么不可能？” “因为。。。”这位同学突然哑语，他找不到理由。 “人类在平静地摇篮里度过了太长的时间，似乎忘了这个世界，整个宇宙，处处充满了危机，尤其是对我们来说。”李力并没有鄙视他，事实上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他已经足够冷静。 “我不是文人，也不是领袖，说不出什么鼓舞人心的话语，所以我只说一句”，李力看向下面的师生，未来的研究员。 “整个魔法界，所有国家和人类政权，都已经联合起来，这是一场堵上人类和亿万物种的冒险，是一场冲刺，而你们，就站在赛道的最前沿。 “让我们，玩儿命狂奔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星轨实验室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个世界似乎一成不变，他们周遭的一切仿佛被时间凝固了一样，或者在环境改变后，固执地寻找自己过去的生活轨迹。 而对于魔导师来说，这个世界变化太快，理论更新的速度如同井喷，每分每秒都有更多的理论被提出来，过去的理论被完善或纠正，权威期刊上相关领域版面如同高频刷新的面板，时不时还有两方理论对立的人在上面争吵。 很多魔导师对于此事乐此不疲，原本在研究领域默默无闻的他们只要有了明确的站位，发表出激进的观点，就会瞬间引来全世界魔导师的关注，成为领域内的漩涡中心，风云人物。 不过诺克雷德教授显然不在此列。 星轨实验室在天文学领域举足轻重，与哥白尼教授所在的新罗王国皇家学院占星塔齐名，但是作为星轨实验室的负责人，年仅四十的诺克雷德教授却足够低调，他似乎将所有的经历都聚焦在了天文学的领域，而对其他毫无兴趣，从不参加高端会议和论坛，从不出席活动，除了一些极其权威的期刊和论文上偶尔能够看到他的名字之外，很少有人能一睹他的真容。 奥林匹斯山，传说中神明居住的地方，伫立着一座高松的观星塔，新金州最大的反射式望远镜就安放在这里。由于望远镜的横截面实在巨大，使得观星塔不得不修建成矮胖的圆柱，让“塔”的词缀名不副实。 诺克雷德教授对此毫不在意，这里是他的领域，是他的圣地，一年中的绝大多数时间他都会待在此处，即便他的家就在山脚下，离观星台只有几里的距离。 在他没日没夜地泡在观星的工作中时，他的妻子偶尔会沿着崎岖的山路，给她捎来一些吃食，只不过他最感兴趣的还是从镇子邮局里订阅的权威期刊和报纸，通常实验室的研究员上下山时会捎带，但是当观测空窗期实验室放假的时候，只能拜托他的妻子。 此时，他的妻子正在将他最喜欢的蜂蜜草叶小甜饼摆放在餐桌上，而他则站在二楼的窗口前，借着明媚的阳光，阅读手中最新一期期刊。 即便是最新一期，也是一个月之前的了，在这闭塞偏僻的小村庄里，从帝都印发的报纸和杂质要翻越三座山，趟过一条河才能最终到达，若不是这里还有一个王国重点实验室，王都那帮老爷们可能巴不得把这个偏僻的地方划成自治，任其自生自灭。 虽说是将科学期刊当做消遣的读物，但是他也希望在上面找到一些能够有所帮助的东西，可惜最近审稿人口味似乎有变，整个读物充满了类似《震惊！太阳爆发史上最强耀斑，其成因谁也想不到》《他居然猜测土卫二的成分是这样的》《太阳系的成因居然不是自然形成，太令人惊讶了》的标题。 起初他很好奇地打开期刊页仔细浏览，结果文章里充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猜想，有些甚至连逻辑都不通顺，简直把读者当成傻子，看得多了，他也审美疲劳，遇到这种震惊系的标题，直接太长不看。 随意略过一偏打着《举世瞩目！人类进入太空居然是因为他》标题的文章，诺克雷德教授轻轻叹了口气，将期刊随手扔在了座子上。 他的太太温蒂正在泡茶，发酵过后的红茶经过高温冲泡，析出晶莹剔透的茶水，她将其中一杯放在他经常坐的椅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布包，开始往里面添加肉蔻和胡椒。 “你应该尝尝真正的红茶，温蒂”，诺克雷德教授走到桌子前，慢慢坐了下来，“加了香料的红茶简直就像在喝胡辣汤。” “我可没有喝过胡辣汤，但是红茶那股苦涩的味道让我感觉像是在吃草，我可不是家里那哞哞叫的母牛”，温蒂一边配制着自己的胡辣汤，一边跟丈夫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过几天它就要生产了，到时候就会有新鲜的牛奶，真怀念红茶配牛奶的味道。” “所以说，你应该尝尝真正的红茶，温蒂。”诺克雷德表情无奈地重复道。 “奶茶是快乐的源泉。” “嗯？什么？” “我在城里看到的，他们用兑了水的牛奶加上碎茶粉做成饮品，很受欢迎，店铺上写着这句话，我觉得他们说的对。” 诺克雷德无语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一块小饼干喂进嘴里，顺手端起了清亮的红茶。 温蒂闻了闻配比好的溶液，熟悉的味道冲入她的鼻腔，她端起胡辣汤溶液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问向诺克雷德，“实验室的其他人什么时候回来？” 诺克雷德答道：“大概月末。” “让他们尽早回来，我可不想当你的保姆。家里还有很多的事要做，我准备找人扩建一下牛棚，等两只小牛生下后可不要卖，听说今年的牛价又长了，我准备把小牛养大再把老黄牛卖掉，明年玛丽就要毕业了，她居然想去元素海上学？真是个赔钱货，女儿哪如儿子好，不过牛卖了也差不多了，就是生活费还要问邻居家借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家今年收成怎么样。。。” 温蒂一边喝着茶，一边絮叨着，生活中的不易挑挑捡捡念念叨叨，将这离神明最近的地方，染上了烟火的气息。 诺克雷德嘴角挂着一丝丝微笑，吃着下午茶，偶尔附和一下妻子的唠叨，或是赞同一下她的观点，将领主老爷批判一番，将时间难得地消耗在这毫无意义的家长里短中。 吃完下午茶，温蒂将茶具整理一番，收回手袋里，又从那里拿出织了一半的毛衣，开始编织起来，诺克雷德则重新拿起了扔在桌子上的期刊。 即便“震惊”文章再多，其中还是会夹杂着一些有趣有用的东西，实在不行，将这些小丑文章当做笑话来看也未尝不可。 然而，一篇文章引起了他的注意。 依旧是很蠢的标题，但并不是标题党，这是一篇采访，所采访的对象是最近风头正热的卡门大魔导师，采访者看起来很专业，所采访的问题都是相关领域研究人员所关心的问题，而其中两条提问勾起了诺克雷德的兴趣。 “卡门大魔导师，这一条是很多机构都关心的问题：符文动力实验室是否会开放合作，如果开放的话，又将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与其他研究机构合作呢？” “符文动力实验室当然会开放合作，我们已经确定了第一批的合作名单，包括晨国北方魔导工业高校，包括新罗皇家学院，包括海伦高院等等。合作的方式也有很多，可以申请卫星的冗余模块安装自行研制的实验仪器，可以租用卫星某些仪器的使用时长，也可以申请数据共享。而在未来，我们也会开放商业合作，用于发射客户所需的商业卫星，不仅仅是卫星上的模块。” “那，卡门大魔导师，能不能给我们举个例子？” “新罗皇家学院占星台有意向开发天体观测太空望远镜和射电太空望远镜，他们将会和各大观星台或天文机构合作开发，届时将会以商业卫星发射的合作模式与新罗皇家学院合作，为他们单独发射一到两颗卫星用于太空观测。” 看完整篇报道，诺克雷德陷入了沉思。 星轨实验室虽然拥有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望远镜，但即便如此，很多观测却依然受到极大的制约，甚至每年年初都会因为昼长夜短产生不小的观测空窗期。 在听说人类飞船成功升入太空的消息后，他也萌生过将望远镜发射出太空进行观测的想法，这不仅能够排除大气对光线的偏折产生的误差，也能够接受更多不可见的“光”，这些光通常都不会到达地面，会被大气层反射会太空。 但是有一个顾虑，那就是能够进行高精度的观测所用的观测望远镜实在是太大了，听说这次他们仅仅运送了不到一吨的有效载荷进入太空？ 这可差的远呢。 不过，看到合作名单上新罗皇家学院赫然在列，这让他有些坐不住，他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的飞船运力有限吗？应该知道，那么他们为什么那么着急与符文动力实验室合作，设计太空望远镜？ 诺克雷德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扫了一眼期刊，他下了一个决定。 “温蒂，过几天我准备去一趟新罗。” “出差吗？”温蒂抬起头来问道。 “不，额。。。算是出差吧。” “嗯，那我回去准备一下”，温蒂重新低下了头，“对了，记得带胡辣汤回来。” “。。。等等，胡辣汤是晨国特产，新罗在新金州。” “那是你的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符文结构学突破（上） 符文阵的设计并不是一件复杂的事情，但那也仅仅是对一般符文阵，对于李力团队而言，必须设计出尽可能简洁高效的符文阵。 为此，他们已经尝试过多次，通过小型符文阵来控制稳定大型符文，保证符文的单一性和简洁性，整个大型符文阵就像是在一个巨大的单个符文周围挂载了多个复合符文，形成十分复杂的符文阵组合。 在南河北调工程完成之前，西北实验室所能做的也只有设计符文阵，然后以等比例缩小的方式进行可用性实验，然而他们发现不同能级之间其可靠性差异巨大，所以对于已有方案的后续实验已经告一段落。 此时，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寻找新的设计组合方案，建设好巨型可编程符文阵列，然后等待能源的接入。 在已有的符文学体系下，将两个符文进行复合并不容易，除了一些被前人实验过的方案以外，若想要创建新的复合符文，就需要打量的计算，在两者不互相干扰的情况下创建出新的复合符文。 然而业界最常用的方法就是：符文板一分为二，左边刻一个，右边刻一个。 简单粗暴，省时有效。 而一些复合符文，或者用新符文来称呼他们更合适，通过在一个符文上刻制另一个符文的变形符文，是两个符文组合在一起，能够创造出一种新的组合概念，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这样的研究大多也只有大魔导师及其团队在做。 樾樾一直以来都在研究这个课题，她认为所有的符文都有其内在规律，包括所有的复合符文，他们必将可以通过某些方法分解为更下级的符文，然后排列组合成新的符文。 她尝试将符文离散化，也就是通过符文关键点来描述所有符文，使得符文能够数据化记录，绘制和激发。 这个研究一举推动了整个魔导技术的发展，在李力的启发以及其他人的推动下将符文结构学推向了新的高度。 很多研究员学者都在尝试离散已有符文，甚至很多高校生毕业的论文课题就是绘制某个符文的关键点，或者用更少的关键点绘制某个符文。 魔法界甚至有学者认为，这就是符文组合的规律和真理，他们拼命想找出关键点之间的公式，并尝试用这样的公式套用在所有的符文上，破解符文的秘密，摘得皇冠上的明珠。 然而符文离散的发现者，樾樾，却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怀疑符文能够离散激发，并不是符文的“本质”，而是“现象”，因为魔法的稳定性和时延才导致它能够以这种离散的方式绘制并产生效果，但是这些所谓的“关键点”，却并不是符文的本质。 那么，本质是什么？ 樾樾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也问别人，为此她不停地寻找各种各样的论文，想要从中寻找一些灵感。 然而一无所获。 直到有一次，在与李力的漫谈中，李力说了一句话。 “既然平面上离散的点不能描述唯一符文，那么你为什么不尝试换种方法来描述呢？” 樾樾皱着眉头，“比如？” “比如不通过平面几何，而是通过代数的方式来解释。” 樾樾陷入深思。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当她尝试通过查阅数学相关的论文来寻找时，才发现与数学相关的论文真是少之又少。 这个世界的数学发展实在是太慢了，唯一发展较快的是极坐标系代数，这是占星台用于星象测量才发展出来的辅助学科，这里也并不叫数学，而是星象测量学。 最后，她不得不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李力。 虽然李力快被她地目光萌化了，但是他还是明确地告诉她，自己能够帮的忙十分有限，只能提供解析几何中很少的一部分，大约只有大学生的水平，这还是因为他当初专业中包含计算机图形学，自己也尝试做过图形引擎的开发，因此才满世界寻找这类书，积累下来的经验。 将相关数学知识和公式写下来递给樾樾，让她如获至宝，自打获得了这些东西以后，她就将符文阵设计的工作完全扔给了寻峰和吕小苗，自己一心扑在符文的代数构建上。 甚而力在来西北实验室的路上，又给了她一个惊喜，那就是寻得了乐正本和凌春这两个人才。 虽然李力能够提供的数学理论支持已经高出这个世界发展一大截，但是这仍然不够，平面解析几何所需要的知识体系不是仅仅大学毕业生就可以构建完毕的，仍需要更复杂的理论进行完善。 而他们两个正在樾樾的带领下进行这方面的研究，与樾樾主要研究方向不同的是，他们的研究更偏向于数学理论，而不是符文学的数学应用。 然而这种研究终究是水磨功夫，无法一蹴而就，每天就看到他们趴在桌子上做各种各样的推论和计算，并没有实际成果出品，换做一般的实验室早就把他们开了。 毕竟在这个唯结果论的功利世界里，没有成果产出就意味着毫无用处，实验室的经费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不能随随便便养几个闲人。 然而李力从没这么想过。 拿着正式研究员标准的经费，李力却并没有给他们定下什么硬性指标，让他们在多长时间内出产多少结果，而是吩咐他们对于自己感兴趣的方向可以尽情探索，不必有太多负担，因为他们在开拓一片新的领域。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至于他们的研究成果在未来能够应用于什么领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一切任凭天定。 然而，让李力没想到的是，惊喜往往来的那么突然。 春天到了，又到了小动物交配的季节，然而生活在罗布泊与科尔沁草原交界的杂毛兔却顾不得享受春天那荷尔蒙满满的生活，在稀疏的草原上玩命狂奔。 一只杂毛兔东躲西窜，尝试跑出不规则的路径躲避捕食者的踪迹，它甚至能听见这奇怪的“捕食者”发出的奇异嗡鸣声。 然而没有关系，不远处的草丛下就是自己的一个洞，只需要再快一点，定能逃出生天。 绕过几处蓬草，眼见洞口就在面前，杂毛兔疯狂向自己的洞里窜去。 然而只听到一声 “咻” 一根光滑的木杆从远处急射而来，狠狠地插在了杂毛兔的面前，箭杆深深插入泥土中，箭尾轻颤，看这力道，若是插在杂毛兔身上，定会让它命丧黄泉。 似乎从未见过这种神奇的物理攻击方式，杂毛兔被吓得待在了原地，身体一动不动。 “咻” “咻” “咻” “。。。” 连着好几箭射了过来，狠狠地插在兔子的四周，溅起点点泥土，打在杂毛兔灰白斑驳的皮毛上，但是这兔子仿佛吓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看到兔子不动了，远处的“捕食者才”慢慢靠近。 一辆灰色的魔法车，天窗打开，两个人正坐在天窗边沿，双脚都耷拉在驾驶室里，一边是樾樾，精神力外放控制着魔法车低出力运行，另一边是李力，手里拿着一把似乎是植物藤蔓缠绕枯萎后制作的弓，想来应该是魔法催生的结果。 看到兔子不动了，李力转过头来，对着樾樾挑了挑眉毛，“怎么样，不错吧？” 樾樾没有说话，似乎憋着笑，精神力微动将车开了过去，直到魔法车停在杂毛兔的边缘，她才对李力努了努嘴。 定睛一看，七八只箭将杂毛兔为了个瓷实，却丝毫没有伤及皮毛，离得最近的箭杆也足有二十公分。 而兔子，居然是被吓死得。 巨大的尴尬爬上李力的脸。 “要说我是故意的，你信不？” 旁边的樾樾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因为研究走入瓶颈，再加上樾樾这几天例假，使得她整个人都十分焦躁，李力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不得已强行给她放了一个假，并开着车带着她出门走走。 并让她开着车带着出门走走。。。 只有他们两个，开着魔法车，随意向南驰骋，一路上穿过罗布泊，路过绿洲，有时同下来找个地方钓钓鱼，或者野餐一顿，昨天他突发奇想要做一副弓箭，将想法告诉樾樾之后引起了她浓烈的兴趣。 然而打猎毕竟是技术活，虽然材料很好做出来的弓很强韧，李力用尽全力才能勉强拉开，射出去的箭能够穿透小树树干，但是光有好弓没有好技术没什么用，准度毕竟要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练习才能提高。 “但至少有收获，你也别管这收获是怎么来的。”李力跳下魔法车，抓起杂毛兔地耳朵将它提溜起来，“找个水源，咱们中午就吃它了。” “可是没有带锅出来。”樾樾说道。 “没事，直接烤就行。” 然而正在这时，魔法车后座上的电话响了。 无线通讯问题解决以后，电话电报的制作便变得非常容易，开春时修建元素运河的工程队路过罗布泊，顺道将北魔工研制成功的无线电话机捎给他们。 然而由于没有电话台，这个电话机只能点对点通话，与其说是电话机更像是对讲机，一台放在西北实验室内，一台被安装到了实验室官方用魔法车的后座椅上，方便出门的时候通话。 樾樾疑惑地回过头，然后顺着魔法车天窗钻进车内，将挂在背包大小电话机上的通话符文取下来，按下了接通按钮。 李力也好奇，只不过由于打不开车门，他只能费劲地爬上车顶，探下头倾听。 “什么事？”樾樾问道。 “樾樾老师？”符文板传来失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乐正本，“我们有了很大的发现，可能需要你回来确认一下。” “很大的发现？”樾樾疑惑地重复道。 “我们好像。。。发现了符文的解析式规律。”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符文结构学突破（中） 魔法车从空中狂飙进入实验室，弹跳了两下后一个甩尾停在了实验楼旁，顾不得将车停稳后锁车，樾樾一只手拉着李力，然后“唰”地一下消失在车内。 周围的同学有些疑惑，看着车这么着急冲入实验室大门，却迟迟没有人下车，直到过了一会儿有人好奇地探头去看，才发现早已人去车空，不由大为惊奇。 樾樾带着李力出现在乐正本所在的实验室，樾樾从半蹲的姿势站起，而李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被带着传送了这么多次他也没习惯。 实验室里的乐正本和凌春被突然出现的两人吓了一跳，樾樾却不管几人的反应，直接朝着乐正本问道：“你们发现了符文解析式规律？” 乐正本看到是樾樾，定了定神，然后点点头，“是发现了某些符文的分解和组合规律。” “详细说说”，一边将李力扶起，樾樾一边说道。 “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尝试寻找某些符文的代数解析式，在之前的基础上又分别完成了几个其他符文的解析式，凑巧在其中两个符文之间找到了规律。” 凌春将手边的稿纸递给樾樾，接着乐正本的话说道：“上面是火（加热）符文的解析式，下面是冰冻符文的解析式，火符文是闭合符文，可以完美分解成代数解析式，冷冻符文虽然不是，但是如果将符文的收尾相连，能够勉强解析出一串解析式。” “这个解析式根本不能绘制出正确的冰符文。”站起身的李力断言，他从旁边拉过来两把椅子，然后将樾樾按在了椅子上，自己也随即坐下。 “但是你看这个符文。”乐正本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上面绘制着一个似曾相识的符文，与冰冻符文很相似，但是不同的是在某些地方的笔画与冰冻符文完全不同，而最不相同的是，原本冰冻符文的头尾弯折两次后，接在了一起。 樾樾皱着眉头盯着这个符文，想了想，伸出手在空气中缓慢地沿着这个奇异冰冻符文的路径进行绘制。 当绘制完成时，周围的温度立刻开始下降，空气中开始出现朦朦胧胧的雾气，这是水蒸气在空气中被瞬间凝结的现象。 “这。。。也是冰冻符文？”樾樾一挥手将魔法效果散掉，然后看向乐正本。 “没错”，乐正本点点头，“而且是经过火符文分解式进行补正后的符文解析式。” 樾樾低下头来，看向之前的稿纸，上面是火符文的解析式，下面则是冰冻符文的两个解析式，然后露出惊奇的神情。 李力也探过头去，只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解析式是某种复合展开式，与傅里叶变换类似但经过变形，每一个符文的展开式都是由多个子项构成的，多达二十多个，而令人惊奇的是，无论是火符文还是冰符文，两者的解析式中有一多半子项完全相同！ 樾樾倒吸一口凉气，“这该怎么解释？” “想解释很简单”，李力想了想，看向樾樾，“升温和降温的本质是什么？” “分子的运动速率。。。”樾樾突然瞪大眼睛，“难道相同的部分指的是分子运动，而不同的部分只是加快或减慢？” 此言一出，四人对望了一眼，神情中充满了不敢相信。 “冰冻符文，你们是怎么补全的？”李力突然问道。 “我们实验了几百次，将火符文的解析式每一个解析式子项替换到冰冻符文上，最终发现在冰冻符文解析式上有些子项可以替换，最后找出三个能够实现冰冻效果的符文，而这个与火符文的重合度最高。”凌春解释道。 “符文补正技术。。。”李力喃喃道。 盯着解析式看了半晌，樾樾突然抬起头来，“将公共部分单独提取出来能够反向还原成一个符文吗？” “我们有考虑过，但是还没有试”，乐正本说到，“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符文解析式不重合的部分。” “我们来试一试。” “好！” 突然投入干劲让李力有些欣慰，想着樾樾现在正值例假期间，准备去给她煮点红糖水，站起身来准备向厨房走去，结果刚站起来就被拽住，他疑惑地回头，发现是樾樾。 “你去哪儿？” “你们先忙呗，我去趟厨房。” “去厨房干嘛，老老实实坐着，还需要你帮帮忙呢。”樾樾不客气地将他一把拉了回来。 “要我干嘛？”李力疑惑地挠挠头，“现在方向已经明确了，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实验就好了啊。” 樾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着头看着李力的脸，轻轻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感觉，接下来如果你在身边的话会有。。。嗯，算是好事发生？” 又是这莫名奇妙的第六感，但李力却不敢不重视，多次事情发生证明樾樾这种第六感感觉极其准确，李力甚至怀疑她通晓时间魔法后有一种看破未来的能力。 既然樾樾这么说了，李力只好挨着她重新坐下。 乐正本小两口开始通过解析式反向绘制符文，虽然两个符文的二十几个子项中有十几个是公有项，但是却不保证它们可以组成一个符文，也许有一项或者几项是碰巧两者都存在的子项，但并不公有，需要去掉才行。 这是一项体力活，理论上20个子项有“20！！”种可能性，想要依次试验每一种可能的话工作量会非常大，虽然理论上他们并不需要将所有的可能性全部实验完成，但这项工作也并不是今天能够完成。 李力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地投入工作，摸着下吧沉吟起来。作为曾经的程序员，他对这种纯计算类的工作极其厌恶，巴不得将所有枯燥的工作都交给计算机的脚本执行。计算机的发明最大的作用就是将人类从海量的计算中解放出来，这也是为什么做理论研究的大学课程或者研究生课程必须掌握一门编程语言，或是c，或是matlab。 看来是时候问帝国申请一台符文计算机了，虽然现在符文计算机的计算能力较弱，工业能力较强，说是计算机其实更像是一个车床，但不妨碍他可以通过编程来进行科学计算，能够省下研究人员不少的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一个月十金高祖的工资呢！ 想到这里，李力从办公桌里抽出一封空白信纸，开始给帝国工部写信，内容大概就是申请一台符文自动机，顺便描述了实验室对高运算力计算器的需求，督促他们不要老研究那些车床，捣鼓些有技术含量的，比如符文芯片。 李力甚至想过研发手摇计算机，但是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一个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东西的原理，另一个是因为这个世界大多都是傻大黑粗的魔导机械，信奉大力飞砖的朋克精神，让他们去搞精细零件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写完信后装入信封，李力盖上了实验室的专用邮戳，放在了一旁。 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无聊地拿起他们绘制的那些符文草图，挨个翻着看，草图上偶尔会写一些注释介绍这个符文的拼接原理，整个符文稿纸像极了二维程序代码。 程序代码？ 李力自嘲一笑，真是程序员做的昏头了，那个世界上还有人说过数学就是世界的源代码呢，只要找到正确的编译器他们就能创造一个世界。 那么问题来了，编译器呢？ 按照这个逻辑，符文也算是源代码了吧，只不过数学语言需要编译后才能运行，属于编译型语言，而符文不需要编译，直接运行在解释器里，属于解释型语言。 想着想着，他突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将尝试分辨清楚事物的现象和本质，并教育别人要分清事物的现象和本质，但到头来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东西，魔法到底是一种本质还是仅仅只是一种现象？ 精神力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够魔法元素引发奇异现象，甚至做到了质能不守恒？而仅仅几个几何图形为什么会产生不同的魔法效果？ 魔法元素，符文和精神力构成魔法发动三要素，那么将元素对应稳定的电能输入，符文对应执行脚本的话。。。 他突然睁大眼睛。 找到解释器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符文结构学突破（下） 樾樾三人自然不知道旁边神游的李力脑洞已经突破天际，他们还在通过解析式手动还原符文，海量的运算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时光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李力想到了他还留在车上的那只死兔子，心想到时候让莉莉丝做一顿烤兔子好了。 将稿纸折成波浪形瓦片的样子，李力将它们随意立起，他慵懒地趴在桌子上，面对着窗沿，晌午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来，金色的光芒撒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将绘制有符文的纸立在面前，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阳光照亮了薄薄的纸张，纸张上绘制的符文轮廓随着穿过纸张的暗淡的光芒印照在他的脸上，他透过纸张看着那弯曲的符文线，随意抖动着稿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眼前的符文开始随着纸张的抖动变换起来。 很快他意识到现在有人正忙，于是停止了这股噪音源。 不一会儿，他突然玩心大起，将纸张空白的一面当成影布，伸出一只手开始在影布前变换各种手势，在阳光的照耀下纸张上留下了灰色的影子，并随着他手势地变换改变。 一只手不够用，他将桌子上的瓦片纸直立起来，空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不停做着各种动作，在纸上留下了各种形象：老鹰，小狗，马等等等等。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注意到了纸上的符文，几根弯曲的线条扭曲在一起，接着他便开始尝试用手的影子来重叠符文线，可惜符文的扭曲太过复杂，他根本无法做到。 “你在干啥？”一声询问从旁边传来，李力抬头一看，是樾樾。 “咳咳”，李力生硬地咳嗽了两声，这种幼稚的行为被当场抓住让他有些尴尬，只好装作很严肃地说：“我在做实验。” “哦？”樾樾也不揭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实验？详细说说。” “这个。。。咳咳”，李力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讲道理：“你看，我们一般的符文都是平面符文，即便是曲面符文也是通过某种投影发生的，所以我怀疑，十分怀疑，其实符文图画是某种更高层洗的物体或规则在平面上的投影，又因为投影变换具有传递性，所以我们经过二次投影后的符文依旧可以触发魔法效果，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樾樾不置可否，原本似笑非笑地表情逐渐消失，她从旁拉过一条椅子直接坐下，对着李力说，“编的不错，继续。” “那我就继续编。。。不对，继续说”，李力点点头，一边想一边说道：“这样说来，所有在三维空间中生效的符文都是二维平面符文，那规则就应该是某种三维规则的投影。 “同样的，四维空间中生效的符文都是三维符文，我记得我们用于传送的符文阵应该是六块或者十二块直立的符文板所组件的传送立体空间，将空间内的物品跨越高维通道传递。包括租赁空间这种不知道怎么发现的空间魔法，大约也是立体法阵吧。” 此时的樾樾神情已经变得颇为严肃，她听了李力的描述后迟疑了一阵，说道：“这是非洛商会的最高商业机密。” “啧，不管他”，李力随意摆摆手，他并没有看到樾樾越来越严肃地表情，而是盯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回到刚才的话题，这样的话我嫩就可以不负责地得出一种规律，作用在n维空间上的符文其符文应该是绘制在n-1维上的，这样推算的话。。。 “如果时间是第四维，那么控制时间加快或者减慢就应该是操作五维时空，所以其符文必须是一个四维符文。怪不得我们从来没有找到过时间或空间象征的魔法元素，它们其实存在在更高维的空间里。。。” 樾樾猛然站起，剧烈的动作带倒椅子，发出“啪”地一声巨响。 这声响声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也讲李力从思虑中拉了回来。 他疑惑地看向樾樾，发现樾樾长大了眼睛，用非常惊恐的眼神望着他，仿佛望向一个怪物。 李力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凑了过去，“咋回事？出啥事了？不会又是旧疾发作？你别吓我啊，生命起源要是救不了你我只能用宇宙起源了啊！” “宇宙起源是怎么回事。。。等等这个不重要！”樾樾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说：“你刚才说符文维度和魔法作用维度的相关性，还提到了时空魔法元素应该在更高维空间？” 看到樾樾似乎没什么事，李力也松了口气，赶忙说道：“只是一个猜想罢了，别激动别激动。” “不，这不仅仅是个猜想”，樾樾严肃而认真地说到：“还记得我们做过的那个实验吗？” “哪个？” “长时间传送实验。”似乎是有乐正本小两口在的缘故，樾樾说得有些含糊，不过李力却听明白了。 “你说那个实验？”他回想了一下，“不过当时你说得比较笼统，而我实在是感受不到任何魔法元素。” 樾樾点了点头，“我确实没有描述清楚，因为那种体验非常玄妙，不知道该怎样用语言表达，不过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即便再试一次，我也觉得我帮不上什么忙。”李力有些遗憾地说。 樾樾听罢，低头沉吟了一下，接着说：“让莉莉丝来帮忙如何？” “那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不过她应该不会拒绝吧。” “是因为你把她调/教出来了吗？” “是。。。不是！”，李力反应过来，瞪了樾樾一眼，“是因为她乐于助人！” “啧。” 乐正本和凌春手中的工作早已经停了，正在两脸懵逼地看着他们讨论，不仅听不懂，而且不敢问，因为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很牛逼的实验。 不过前半部分他们倒是听清楚，但也仅仅生出了“这个猜想好牛逼的样子”的想法，因为学术界比这个猜想更牛逼的猜想比比皆是，比如有些人会认为符文是神纹，是某种不可名状之物身上生长的纹路，提出这么扯淡理论的人还给这个不可名状之物起了个名字叫尤古多拉希尔，后来嫌太长改叫昵称：长子。 不知道这位仁兄的起名会不会因为版权问题被叫停。 但是乐正本知道一点，一旦这位大魔导师提出什么想法，之后就是他们这些研究员加班奋战的时候了，跟实验室的前辈们聊过才发现，这大概是实验室的传统：李力负责开脑洞，其他人负责填坑。 虽然疲惫的时候恨不得用木栓把他脑洞全都堵死，但更多时候还是惊叹与期待并存，十分希望他还有什么样的想法和脑洞，并在这些想法完成以后收获满满。 “那我们走吧，去找莉莉丝。”樾樾迫不及待，抓住李力的手一把拉起就向外走去，结果走了没两步，就停了下来，身体有些僵硬，一脸尴尬地回头，“李力你先去吧，我去趟厕所。” 看来是来姨妈了。 李力略感好笑，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都已经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顺便把那只兔子炖了给你补补，其他的事情下午再说。” 说完，转向乐正本小两口，“你们也来吧，见者有份。” 乐正本眼睛发亮，猛的点点头，凌春则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由于学生们的入住，西北实验室的食堂正式开门，厨师是从当地请来的大厨，擅长很多地方的名菜。 虽然新来的学生和教授们有了口福，但是李力几人正好相反，为了表达亲民的态度和艰苦朴素的作风他们不得不跟着学生和教授们一起在食堂吃饭，虽然大厨们做的很好吃，很地道，但是李力他们却味同嚼蜡。 由奢入俭难呐。 大厨也纳闷，自己明明炒的不错啊，学生们都喜欢吃，为啥这几位领导看起来一脸木然，感觉很勉强？ 他根本不会想到，实验室后院还藏着一位国宝级的大厨，女仆之神的化身：超华丽女仆莉莉丝西弗勒斯ssr！ 而且由于这位女仆是编外人员，没有实验室的正式编制，根本没有办法请动这尊大神给二十多名学生教授做饭，所以即便是李力想吃她做的饭菜现在也只能偷偷地打枪，进村地不要。 樾樾点点头，一个瞬移消失不见，而李力向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对着乐正本说到，“小乐，来帮个忙。” “啥忙？” 看来这孩子已经习惯了。 “开车门。” 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维体验与莉莉丝晋升（上） 饭桌上李力邀请莉莉丝参与实验，她想也没想就欣然同意。虽然作为编外人员莉莉丝可以拒绝参与任何实验，尤其是有一些危险程度较高，但是她对这种请求来者不拒，秉承着一贯的女仆作风。 主人的事就是我的事。 根本不用调教。 实验场地选在了高能实验室，此次实验虽然能级并不高，但是需要魔法监测相关仪器进行全程跟踪记录，樾樾非常期待他们真的能从传送过程中检测到有关于空间和时间的魔法元素，但是李力持悲观态度。 如果猜想是正确的，必须有某种能够进行高维探测的手段才行，虽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更高维空间中的元素投射在三维空间中，但这谁也不能保证投影之后是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 即使初春的兔子又干又材，莉莉丝依然将它做成了一道麻辣鲜香的烧兔肉，配着其他各式各样的饭菜，酒足饭饱的几人心满意足地瘫倒在椅子上，莉莉丝用魔法将碗筷收拢起来，裹在水球里让它们自己洗自己去了。 虽说是饭后进行实验，但是碳水化合物摄入过多让几人有些困倦，看到樾樾眯着眼睛似是要睡着的样子，李力走过去将她抱起，向她的房间走去。 眼睛微睁，看到是李力，樾樾重新将眼睛闭上，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 “啧，两位老师感情真好。”乐正本有些感慨地说，一扭头却发现自己的老婆正用期待地眼神看着自己。 看到自己老公望向自己，凌春欣喜地伸出了双臂。 凌春瞪大了眼睛。 “小本，我也要抱。”看到乐正本似乎不为所动，她开口说道。 看到自己往常温文尔雅的老婆突然露出小女儿般的姿态，乐正本柔软的地方像是被击中了一样，忙不迭地上前，公主抱抱起了凌春。 重了，而且重了好多。 小半年之前，她还是脸色蜡黄，身体瘦弱，这是营养不良造成的。他想要改善这种情况，拼命地寻找出路，甚至想要瞒着她做一些违法的事情，但每每想要这么做的时候，都会想起她失望的眼神，这让他心如刀绞。 她不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导师。 而现在，她终于恢复了正常体重，面色红润，不再是当初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很庆幸，也很感慨。 似乎看到了自己丈夫有些心绪，凌春奇怪地问，“怎么了小本？” “没有，只是突然有些庆幸”，乐正本低下头，对着凌春笑了笑，“我在想，如果当时我没有遇到李力老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凌春想了想，“也许什么也不会发生，艰苦的活着。” “艰苦的活着啊。。。”，乐正本长长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现在我们存款多少了？” “有五十金了，怎么？” “我们在楼兰买个房子吧。” “可是并不够。。。” “我跟李力老师说一说，看实验室能不能借贷一些。” “嗯。。。”凌春点点头，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突然想起买房子的事？” “因为我想。。。要个孩子。”乐正本说道。 凌春脸上瞬间蒙上的一层红晕，羞怯地语无伦次：“我。。。你。。。怎么突然。。。”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乐正本光棍地说道。 凌春眼神乱飘，不敢看他，好半天才红着脸，小心点点头。 乐正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深情地吻了上去。 这小两口情难抑制，却忽略了不远处还在全自动洗碗的莉莉丝，作为一个女仆她在不抢镜方面还真是合格。 听完全程的莉莉丝并没有流露出什么羡慕的表情，相反她的眼神有些怜悯，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和洗碗中的水球一起消失在房间里。 下午时分，一行五人来到高能实验室，除了直接参与实验的李力樾樾和莉莉丝以外，还有帮忙操作仪器的寻峰和小苗。 两人最近在设计大型符文的配套符文阵，工作已经接近尾声，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等能源问题到位，供他们进行实验，所以两人逐渐闲了下来。 但是让李力搞不懂的是，明明没那么多活干，为什么两个人还是天天凑在一起，每次要么见不到人，一见就是两个，遇到的时候手里都捧着书籍资料或者符文阵材料，看着像努力工作的样子。 有可能两人在工作中积累下来的革命友谊，现在正在合作研究很有挑战的课题？李力有时候会这么想。 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李力就对两人简单描述了一下他们即将进行的实验，当他们听说李力即将进行空间实验的时候，不出意外露出了惊奇的目光，小苗更是满脸兴奋地看着他们。 毕竟能摸到空间魔法的层次整个世界也只有十几人，也只有他们能够进行空间魔法相关的实验，算得上是魔法研究最前沿，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参。 来到高能实验室后，在樾樾的帮忙下寻峰和小苗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部分仪器，包括用于监测魔法元素存量和流向的元素透视仪，不可见光波（辐射射线）可视化谱仪，还有他们的老朋友：高精度能量散逸检测仪。 将能够用的上的仪器都初始化完成，并且排除互相干扰后，实验正式开始。 三人站在了检测仪的检验台上。 樾樾分别看了李力和莉莉丝一眼，“实验要开始了，第一次实验我们只做观测，不做任何其他事情，尤其是莉莉丝，用精神力去感受，但不要施展任何魔法。” 李力和莉莉丝点点头。 樾樾深吸了一口气，将繁杂的心绪抛开，“开始吧。” 寻峰和小苗激活了待机的仪器设备。 嗡鸣声逐渐响起，各种仪器的光芒相继亮起，当仪器达到额定功率开始吐出纸带时，樾樾发动了魔法。 原本三人所在的位置仿佛被一种玻璃质的物质逐渐填满，而他们表面似乎变换成了各种奇异的光斑，仿佛坏掉的晶体管电视机显示出斑驳而古怪的颜色。 实验室内的辐射值开始飙升。 这次实验，樾樾罕见地用出了自己的全力，传送原本所需要的时间非常短，或者说跨越高维空间并不需要“时间”，但是樾樾却将其无限拉长，将一个点扩大成为了线段，这使得三人能够以一种奇妙的状态停留在高维夹缝中。 李力并不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但是他本身并没有精神力，上一次樾樾带他穿越空间夹缝的时候他只是感觉与平常传送相比眼前“黑屏”的时间更长了一点。 但是这一次，似乎由于樾樾对时空支配的能力提高到了能够达到的极限，他感觉到身体有些异样。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就像是在五感之外的第六感，一种不存在的触觉萦绕全身，似乎自己站立在不停汹涌的浪涛之中，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水流”划过“自己”，让“自己”能够勾勒出一种奇异的场景。 而作为主要测试人员的莉莉丝，则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即便在实验之前，她也依然认为这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实验，只要配合就行，樾樾带她进行传送时，她依然觉得樾樾只是想要探究空间魔法的奥秘，做另一个非洛公司。 直到她周围的一切开始消祛，仪器的嗡鸣声变得低沉最终消失，周围的物体仿佛涂上了一层墨一般逐渐暗淡，最终变成了空旷而黑暗的世界。 她下意识将精神力遍布全身。 在平常，当精神力遍布全身的时候，她会隐隐感知到周遭的魔法元素，那种感觉就仿佛置身于温暖的湖水里，让她倍感安心，这是精神力化作一种全新的触觉来体验世界的感觉，只有到了她们这个层次才能做到。 然而此时此刻，她突然慌了。 周围什么都没有。 她仿佛进入了魔法元素的荒漠，或是远离星球的太空，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窒息感，这不是生理上的感觉，而是精神力的回馈消失，刺激她的大脑产生的错觉，就像眩晕的人会不自觉的呕吐一样。 这种发自灵魂的窒息感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做些什么，精神力在身体里不停旋转，寻找能够接触魔法元素的地方，无论哪里，无论多少，只要有，就能让她平静下来。 然而无论如何努力她依然感受不到一丝魔法元素。 她就像一个意识被禁锢在身体里的病人，虽然还有思想，但是看不到，听不见，说不出，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她拼命挣扎，仿佛溺水的人一样，在看不见的空间夹缝中搅动着周围不知名的物质，泛起奇异的涟漪。 直到 “嗡” 似乎某种枷锁突然破开，一道看不见的风暴在高维空间中以她为中心席卷开来。 精神力逐渐从身体里弥漫出来，在这高维空间种蔓延，她似乎“看”到了一些亮晶晶的，似有似无的物质充满了周围的空间，而当精神力接触这些物质时，久违的安全感袭上心头，就像溺水的人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几乎虚脱。 她尝试聚集这些亮晶晶的魔法元素，但是这魔法元素仿佛有万钧之势一般，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让其泛起一丝涟漪。 突然，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飞速蔓延而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高维体验与莉莉丝晋升（中） 樾樾也不是第一次进入这种状态，当她进入空间以后，精神力逐渐扩散向外探索，在寂静的黑暗中体会这种神奇的高维视角，起初她尝试搜索与她同时进入的李力两人，但是身边一如既往的黑暗。 很快她便意识到在三维空间中与她位置相近的两人在这个不知道多少维的空间里相隔甚远，或者虽然在她身边，但是她必须从远处绕行才能接近他们。 精神力呈直线向外扩张的时候却变得扭曲，这是穿梭在四维空间中的精神力通过投影到三维空间中被感知的情况。 人类本身是无法感知三维物体的存在，光线通过眼球照进视网膜时是一张纯二维图像，但是人类却能够双眼摄入的二维图像来拼凑脑补出所观察三维物体的信息，并且这一切都是在下意识中完成的。 不得不说人类的大脑确实是一个精密的运算仪器。 人的五感都无法对外界创建一个纯三维的模型，只能依靠脑补，但是樾樾却不一样，精神力外放之后就相当于她触感的延伸，她能够实时感觉到空间中的三维物体，当三维物体开始随“视角”变换而形变的时候，她便下意识地开始“补正”计算。 而这补正计算，就是对四维模型的模拟。 正当她正在尝试改变自身位置来进行观察时，突然感觉空间掀起了波澜，在多个地方，由扭曲的方式向周围扩散。 很快她便意识到这是同一个地点在不同三维里面的投影，她驱使着精神力，开始沿着扩散的轨迹向风暴中心蔓延而去。 在蔓延的途中，她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像她一样在扩散，这应该是另一个人的精神力，但是很微弱，仿佛新生儿一样，樾樾甚至觉得如果自己用精神力驱赶，能将这股精神力的源头驱赶出这个空间。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而是将精神力蔓延过去，逐渐笼罩了之前的风暴中心。 精神力逐渐覆盖上去，樾樾才发现，这股风暴的源头居然是莉莉丝。 而莉莉丝早已经惊地无法动弹，她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力量降临在自己的身边，那些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撬动的奇异魔法元素正在飞快的被这股精神力吸引和消耗，如此强大的力量究竟是谁？难道是这个维度的原住民？ 即便力量如此强大，这股精神力却没有做任何过激的事情，它只是轻轻地将自己包裹在内，在接触后不一会儿，便如潮水般退去。 莉莉丝松了口气。 而樾樾则玩心大起，既然莉莉丝以这种方式存在在这个空间，那么李力又是什么样子呢？ 她开始尝试扩大搜索范围，庞大的精神力沿着三维通道向周围极速扩展，扫过莉莉丝的时候还将她吓了一跳。 还来？ 不过很快她发现这股精神力只是向远处扩张，并没有特定的针对，但是即使她讲自己的精神力范围扩展到了极限，也没有看到这股精神力的源头和它的边界。 太强大了！ 此时强大如斯的樾樾却很奇怪，李力呢？ 难道是太弱小被她忽略了？ 也有可能，毕竟他不会魔法，在这个维度的空间中毫无存在感，被她精神力扫过的时候可能会下意识忽略掉。 被下意识忽略掉，啧，可怜的娃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樾樾终于感到了一丝疲惫，空间魔法的发动并不会消耗她太多力气，但是时间魔法不一样，尤其是现在她能力全开，以最大功率进行魔法释放，放在三维空间中那妥妥的就是禁咒级别的魔法，少说也会崩坏空间什么的。 她逐渐放松了对时间元素的吸引，精神力也如退潮一般收了回来，随着时间魔法逐渐失效，周围的一切宛如倒放一般逐渐显露出来，机器的嗡鸣声逐渐想起，最终，整个世界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旁边还有一脸懵逼的李力和满脸震惊地莉莉丝。 “这就完啦？”李力挠了挠头，有些意犹未尽，“刚才我好像感觉到了什么。” “真的？不过我可是完全没感觉到你。”樾樾精神有些萎靡，随意找了个椅子便坐了上去，“你真是太弱了。” 是个男人就不会忍受被人说弱，李力正要反驳，却发现樾樾精神不太好，赶忙关心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樾樾摆摆手，“玩嗨了，消耗过度，不过不碍事。先看看莉莉丝吧，她可是有好事发生。” “好事？”李力奇怪地问，转头看向莉莉丝。 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莉莉丝难得露出了震惊地表情，她盯着自己的手，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改变，意识到李力正在看自己，莉莉丝突然做出了个意外地动作。 她用手指着李力，没有绘制任何符文便发动了魔法。 李力正纳闷她在干嘛，突然熟悉的感觉袭来，这是被人强制被动传送的前兆，接着他眼前的风景突然改变，整个人从仪器实验台上消失不见，瞬间出现在实验墙角。 差一点就卡墙里了。 愣了好半天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惊讶地问：“你晋升了？” “晋升。。。这就是晋升吗？”莉莉丝看着周围的一切，此时她身上微微发着奇异的光芒，这是外放精神力还不熟练，错误吸引魔法元素的现象。 她开始用新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 “咋突然就晋升了？”李力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啥原理？” “大概是精神力负压导致桎梏破裂？”樾樾耸了耸肩，“总之这是好事。” 身边的仪器嗡鸣声逐渐消失，提醒三人这是在实验当中，当实验仪器关闭以后，寻峰和小苗从操作间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着微弱光芒的莉莉丝，在采光较差的高能实验室里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哇！”小苗惊呼出声，而寻峰则一脸疑惑地看向李力，“这是怎么回事？” “小事情小事情，实验副作用而已。”，李力随意摆摆手，“收拾一下仪器数据，后续实验等我们制定详细计划以后再说哈。” 说完拉着樾樾和还在神游当中的莉莉丝离开实验室，留下寻峰和小苗面面相觑。 。。。 “所以，这就是精神力突破自身限制，蔓延到周围的效果？而你很早就已经突破了这层天花板？” 李力办公室里，听完樾樾说明后的莉莉丝一脸不敢相信的问道。 樾樾点点头，“这是帝国机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嘛，保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莉莉丝想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樾樾，虽然知道她很强，可是知道今天她才知道她到底有多强，那蔓延出去的精神力仿佛山呼海啸一般汹涌，拥有无法抵抗的力量。 “目前已知达到这个层次的只有你们两个，当然不排除其他国家和组织有信息封锁”，李力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对着两人说道，“不过这个不重要。” 顿了顿他又说到：“其实我很想知道你们在夹缝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樾樾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推理很可能是正确的，高维时空隐藏着时间元素，是调用时间魔法的关键。” “哦？详细说说。”李力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能够发动传送魔法的人少之又少吗？”樾樾并没有直接说，而是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想要发动传送魔法，就必须像传送阵一样构建立体魔法阵，而构建立体魔法阵的前提之一，就是将精神力萦绕全身。” “但是很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因为精神力的传递有局限性。”莉莉丝似乎有些冷静下来，听到他们正在讨论这个问题，接着樾樾的话说道。 樾樾点点头，“没错，人是有天赋差异的，不同的人将精神力遍布身体的难易程度不一样，只有少数人能够在精神力遍布全身以后还能够控制施展魔法，绝大多数人光前者就无法完成。” 李力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唯天赋论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中世纪的社会体系还是魔法家族体系，当时对天赋的追求简直到了神话崇拜的程度。。。说远了”，樾樾将话题拉回来，“当一个人能够将精神力遍布全身之后，下一步是什么，有些学者猜测是精神力突破身体的禁锢，蔓延出去，而另一些学者持否定意见，他们认为精神力的传播需要媒介，就像声波或者光波一样。” “看来前者是对的。”李力断言道。 “是啊，当遭遇某种情况的时候，精神力会打破身体的桎梏，变成一种奇异的能量弥漫出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能够传送除自己以外的人或物，或者不通过符文就能绘制符文的原因。” 李力恍然大悟，“弥漫出去的精神力能在空间中生成立体法阵！” 但是想了想，他又疑惑地问：“这跟时间魔法又有什么关系？” “想想你之前的猜想”，樾樾认真地说，“作用在n维空间的魔法其魔法应该是绘制在n-1维上，弥漫的精神力能够感知四维空间，所以当进入高维夹缝中的时候。。。” “我们感觉到了一种船新的魔法元素。”莉莉丝接口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高维体验与莉莉丝晋升（下） 这也许是人类第一次发现疑似时间魔法元素，也是自从人类进化出精神力以来第一次探索高次元的领域，以一种“卡bug”的方式，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系统管理员，不然两位就是永久封号顺便ban ip的下场。 虽然李力并没有以一种三维视角来尝试观看四维空间的经历，但是他能够推理出这种感觉，而当樾樾和莉莉丝以观察者的视角来描述那奇异的魔法元素的时候，李力便基本确定了猜想。 “从一个精神力视角看去是一种状态，如果从另一个视角看则是另一个状态，而且消耗掉其中一个周围会有其他几个莫名其妙消失？”李力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才缓缓点头，“看来是了，虽然不知道这个究竟是不是时间元素，但是至少一个物体多处投影，这复合高维物体在低维的物理表现。” “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在发动魔法的时候我们确实感觉到了时间轴的拉长，而其中消耗的确实是这种元素。”樾樾则肯定地说。 李力看着樾樾，脑中却思考了许久，接着摇摇头，“不一定，因为狭义相对论的原因，所以相对时间的减慢不一定是由于控制了时间，也有可能是相对速度的加快。” 樾樾皱起了眉头，有些毛躁，“又是这个，什么狭义相对论，这回你该解释了吧？”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力笑着安抚了一下樾樾，“狭义相对论很好理解，但是想要通过相对论公式计算我们受到的扭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顿了顿，李力才娓娓道来：“要解释狭义相对论就必须要解释一个实验定力叫光速不变理论，这个理论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当描述的时候就有一些反直觉，那就是：光在任何参考系下的速度不变。 举个例子，我们知道光传播的速度是30万km每秒（换算后），但是如果你站在地面上，另一个人以15万km每秒的速度向你飞来，那么从他身上发出的光以什么样的速度朝你射来？” 樾樾皱了皱眉头，她张了张嘴，想要简单地相加，但是瞬间她就意识到有问题。 如果简单地就将速度相加，那么通过不同参考系置换一个物体的速度不就能达到无限？就像左脚踩右脚就能上天一样。 看到樾樾明显注意到其中的问题，李力才继续说道：“这就是狭义相对论想要解决的，那就是不同位移参考系，或者说不同惯性系之间运动的相对运动问题。 “如果简单描述这个公式，基本上就是c=yt”，李力拿过一张稿纸，这稿纸还真是哪儿都有，他一边写一边说到：“c是光速，是一个常数，y是惯性系与光速的二次方反比，而t，则是时间 “虽然公式不是这么简单，里面还有物体质量参数等，但是简化以后基本能够用这个方程表达，如果我们简单地将y当做物体相对速度，这个式子就很明了了。 相对速度越快，时间越慢。” 樾樾深深皱着眉头，思考之后摇摇头，“你这个结论不对，那么如果一个人相对于另一个人去光速旅行，那么回来的时候岂不是一个人还年轻，一个人已经老了？” 听到这里，李力笑了：“为什么不是呢？” 樾樾和莉莉丝同时愕然。 莉莉丝虽然没有听懂前面的理论，但是樾樾举的例子她却听明白了，有些诧异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不同参考系下时间的对比毫无意义，在四维时空里每一个维度的动量都是可以变化的，包括时间。” 樾樾惊疑不定，视线在稿纸和李力脸上来回切换，好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抛出了在研究领域最有力量的一问：“怎么证明？” 李力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我们现在的时钟能达到最高精度是多少？” “。。。大概千分之一秒。” 得到答案的李力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够，想要在低速下测量相对论，时钟精度必须达到十万分之一秒，而这里的低速还是指环绕地球轨道卫星以第一宇宙速度环绕地球轨道运行的速度，8km每秒左右。” 樾樾听了，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至少目前为止我们的目标达成了一半：轨道卫星发射成功了。” 李力没有说话，耸耸肩表示同庆幸。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樾樾在思考，她尝试使用自己过去所学的知识理论体系解释李力所提出来的狭义相对论，但是这毕竟是很反直觉的一个理论，直到9102年了还有广泛的民间科学家们无视相对论在各个高精尖领域的应用，以自身的“经验”否定相对论，以达到博人眼球的目的，所以越思考她就越迷茫。 李力也在思考，思考如何使用相对论来解释四维时间变慢的现象，他并没有否认樾樾她们所感受到的是时间魔法元素，毕竟在这个神奇的世界很多概念都有具象化的元素，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元素一定是“时间”。 也有可能是“维度”，“速度”，“相对运动”，甚至更本质一些： “参考系” 单靠魔法在三维世界之外新建一个参考系，怎么有种随身种田流的感觉？ 莉莉丝同样在思考，晋升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和精神力，现在她感觉有些饿。樾樾这个精神力深不见底的家伙，即便是消耗量如此巨大也能够很快恢复过来，李力纯粹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木头，毫无消耗，但是自己不一样，是个正常女孩子，体力消耗太大弄得现在有些饿，所以一会儿去做些什么下午茶好呢，古典皇家女仆蛋糕怎么样？ 三个人都在思考，他们都有光明的前途。 打定主意的莉莉丝率先站了起来，打破了沉默，重新回到那个不苟言笑的莉莉丝对两位说明白自己要去做下午茶，请二位稍后之后，便离开了实验室。 莉莉丝走后，樾樾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疑问，“所以，这个魔法到底算不算时间魔法？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相对速度过大减慢时间的流速？这样的话那些魔法元素算什么？” 瞬间抛出三个问题让李力哑然失笑，他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冷静，“关于这些问题，我只能说我们只有通过更多的实验来了解，包括携带仪器进入这种疑似高维的空间中收集数据，单靠猜想并不能得到一个靠谱的结论。” 樾樾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最终未出口，只是想了想后叹了口气，“未知越来越多，想知道的也越来越多，可是知道的越多，却越觉得自己无知，有时候甚至觉得可能自己一辈子都无法知道那些真像” 听到樾樾发出这样地感慨，李力突然笑了，他摸了摸樾樾柔顺的白色长发，想了想后，轻声说道：“古往今来，无数的先行者也都是这么想的，能有这种感觉，那说明你站在人类研究的最前沿，面对着人类和所有生命最大的恐惧未知。 “如果说人类所已知的领域是一个巨大的圆，那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巨大的圆的边缘，钻出一个小小小小的尖，它可能非常微小，微不足道，但是比起那广袤无边的黑暗，这个小小的尖就如灯塔一般明亮。它照亮了黑暗的边缘，并将希望的光芒辐射出去。 “所以胡适（18911962）老先生有句名言，放在这里在合适不过了。 “怕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认真听讲的樾樾眼前一亮，这句话让她分外喜欢，“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没想到你有的时候还真能蹦出一些引人深思的话来，不过这个居然是别人说得，不像上次一样原创。” “上次？”李力疑惑。 “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但吹不走一只蝴蝶，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我现在还记得呢！” 此时的李力陷入了巨大的尴尬，他犹豫了半晌才小声说道：“其实。。。这个也不是。。。” 声音虽小，却被樾樾听了个正着，只见她惊恐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力：“难道。。。我的老公不是个文学天才？” “确实不是让你失望了。。。”李力低着头懊恼地说。 看着李力愧疚的模样，樾樾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猛的凑近李力的脸颊狠狠亲了一口，笑着说道：“本人文学素养低下，就算找到文学天才也欣赏不来，不过我倒是找了个魔导机械学大魔导师，你说巧不巧？” 听了这话，装作懊恼地李力也绷不住笑了，“我却是找到一位魔导学天才做老婆，看来咱们运气都挺好啊。” “臭不要脸。”樾樾笑着嗔了一句，“不过我倒是挺想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 “冯骥才先生。” “嗯，愿他老人家在天上安好。” “唉等等！人家还活着呢！” 第一百三十章 唐古拉元素坝 帝国已经批准位于西南高原地区的火箭基地建设项目，将用一年的时间建设一座高达九十三米的重型火箭发射架，理论上可以用于发射星际旅行所用飞船项目。 这则消息虽然算不上保密，但也并非很多人知道，当欧文大魔导师将这个消息带回实验室后，李力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想。 虽然这样的发展有些跃进，步子迈得有点大，但是对于晨帝国来说倾全国之力来发展航空工业，这样的发展也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据说届时晨国会请元素海参与过火箭基地建设的人来参与建设，而符文火箭研发则是由前符文动力实验室的专家来负责。 当然作为交换，晨国也会派出一些其他领域的专家教授前往元素海联邦组织建设其他项目。 唐古拉山脉上的元素河流引流工程也到了收尾的阶段，元素湖泊与元素河流一样处在远离地表的高空，一条细细的河流从湖泊边沿流出，沿着磁场峡谷蜿蜒前行，最终流入元素海。 与这条元素河湖相对的则是另一个元素河道的所在地，但是由于磁场所构成的“堤坝”过高，使得距离湖泊仅百米之隔的元素河道空空如也。 为了将元素河流绕过磁场堤坝，工程队在万米高空建设了一个巨大的大坝，大坝的主体是一个电磁铁阵列，河道的一端建设有两堵巨大的活动门，深入元素湖内，活动门整体是由电磁铁构成，由于只需要利用磁场来约束原始元素而不需要实体阻隔，这使得为了最大减轻重量的两扇门整体呈现网状，远看跟个筛子似的。 活动门是大坝的闸门，却不仅仅充当着闸门的角色，当闸门开启时，上面的电磁阵列会充当元素泵的作用，将湖泊内的原始元素源源不断地泵入河道。 紧连着闸门的则是元素河的人工河道，同样是网状结构，但是河道上却遍布着“聚集”符文板，用于引导河流的流向，当符文运转时，魔法立场会破开磁场堤坝，将元素河流导入最近的天然元素河道。 所以这段堤坝长达百米，一直延伸到远处的磁场峡谷为止。 人工河道每隔一段都会有两个长达二十米左右的钢铁挂索，从河道两侧向上延伸，在接近一个圆盘建筑后突然分成多股，勾住这个圆盘的边缘，而这个圆盘下方，一个巨大的符文若隐若现。 这是巨型浮空符文和配套的符文阵，用作整个河道在高空的支撑，虽然曾经有人建议做成斜拉式的提索，这样只需要建设一个巨型浮空阵即可，但是最终项目负责人以巨型浮空阵载体无法安全运输到唐古拉山脉为理由否定了这个方案。 远处望去，整个堤坝河道像一条蜿蜒的发光巨龙，在万米高空轻轻摇曳，龙头深入元素湖泊，像是正在汲水，雄奇而壮丽。 虽然原理简单而粗暴，但是整个工程却无比复杂，电磁铁需要配套多个的符文发电机，而这些发电机必须设立在元素湖泊外，通过导电线路通电，同样聚集和浮空的符文阵也需要进行功能，不过好在，用于拉索的浮空平台给与了巨大的使用面积，让这些东西都可以在万米高空有立足之地。 此时正值春夏之交，万米高空的平台上工程人员正在吊装河道u型管，位于整个河道尾端，也是最后一个u型管，当管道上的符文激活后，整个工程便可以宣告完成。 一台巨大的吊装机漂浮在浮空平台旁边，这台名为悬浮吊装机的巨型工程机械算是晨国的镇国神器，是浮空建筑的建设利器，能够吊装五十吨重的物体在万米高空下悬浮，底部巨大的爪臂可以稳稳的抓起相当巨大的物体，驾驶舱内还使用了加压设施，保证在空气稀薄的高空中操作的顺利进行。 至于吊装机外的工程人员，就得自行使用空气加压设施了。 安装管壁的工程师身上配备着小巧的浮空设备和空气加压设备，符文阵不停地将周围的空气聚集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避免缺氧失压的危险，浮空飞行的他们像一只只忙碌的工蜂，穿梭在镶嵌满符文板的u型管道上下，将这最后一段管道与之前已经安装完毕的管道对接，并将其挂载到浮空平台上。 随着能源线路的对接成功，u型管管壁上的符文板缓慢亮了起来，吊装机缓缓下降，而挂载到周围平台上的钢索逐渐绷紧，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最终，u型管成功平稳挂载到浮空平台上，魔法能源从浮空平台上途径能源线，缓缓输送到下方河道上的符文板里。 工程成功收尾！ 吊装的工程师将紧绷的神经放松，缓缓吐出一口气，而围观的其他工程师都兴奋地鼓起了掌。 所有的河道安装完毕，所有的能源装置，符文阵和监控装置运行正常，虽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承接这种高空建筑工程，但是为了规避元素湖泊的干扰，外加整个工程全部都建设在万米高空，其难度不同往日而语。 工程的负责人郑杰站在最后一个浮空平台上，感受着平台承力而微微的下沉，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开始盘算这次工程报告总结该怎么写，支出用度有多少，是不是又超标了。 工程助理从下方飞上来，稳稳地站在他的旁边，虽然每个人周围都环绕着加压的空气层，但是人与人之间寒冷的狂风还是让他们不得不大声说话才能传递出去，助理扯着嗓子对着郑杰大声说：“郑工，地面监控站来电，所有传感器已经启动，监控信息显示一切正常，现在就差开闸放水了！” 郑工点点头，回过头来对着助理大声地说，“所有人准备撤！” “明白！” 开闸放水算是唐古拉元素坝的开机仪式，需要领到在场亲自开闸，虽然仅仅是按个按钮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要经历质检组的验收，保证所有工程达到规定的要求。 这又需要等几天。 而在等待质检组验收的这几天，他们倒是迎来了几位不得了的人物。 跟随质检小组一同到来的事帝国魔导工业协会会长宏达，也是此次开机仪式的重要领导，因为虽然这个工程的工期并不长，但是却被许多人所关注，无论是盼望铁路修到我家乡的西部各城镇的负责人，还是中陆洲西部北部的小国首脑们，都知道能够跨越西北沙漠和罗布泊的元素飞舟意味着什么。 而宏达显然是推动整个工程的第一人，所以他有必要亲自参加开闸仪式。 但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来到这里。 一辆魔法车停在工程营地外，两侧车门自动打开，莉莉丝和李力分别从正副驾驶席上走下，随后下车的则是樾樾。 虽然他们邀请欧文大魔导师前来参观，但是欧文大魔导师以“高原不适”的理由拒绝了他们，所以只有他们两个作为实验室的代表，来到这个剪彩仪式。 只有少数人知道，扩展元素运河以通车元素飞舟，只是修建唐古拉元素坝的其中一部分原因，而让帝国下决心修建这个大坝的最主要原因绝不是为了西部人民的福祉和邻邦小国的期望。 而是西北实验室的需要。 作为西北实验室的负责人，他也受邀前来参加开闸仪式。 第一百三十一章 唐古拉元素坝（中） 虽然裹得跟个熊猫似的，但是李力依然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再加上高原上稀薄的空气和过量的紫外线，让他出现了高原反应，有些气喘。 旁边这两位倒是很舒服，身上各种魔法光环加持，把周围的环境调节得四季如春，有的时候李力还能闻道她们身边一股雷雨后的臭味，就是被误认为雨后泥土的芳香。 后来一问，是臭氧，防紫外线的。 真是硬核防晒。 营地建设在两座雪山之间的谷地里，距离唐古拉山脉主峰有一段不近的距离，但这里的正上方正好是建设元素坝的所在之地。营地周围没有围栏，只有一排简易的工棚用于居住，还有停放整齐的大型工程器械。 下了车的三人径直向工程营地里走去，此时工地已经不见繁忙，除了一些工程师正在搭建开闸仪式的礼台，其他的人则在拆卸临时工棚和一些其他临时建筑，那些工程器械也已经连接上了牵引车，随时准备出发。 迎接他们的则是宏达和郑杰。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年是一位新晋的大魔导师，但宏达必定知道，这位和欧文老师同处一个年代的人物和他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对这位欧文的名义弟子，他自然也有所关心。 看到一位年渝六旬，却依旧精神的老人面带微笑朝他们走过来，李力连忙迎了上去。 “是李力先生吧。” “不敢当，您是？” “我是宏达。” “哦~久仰久仰”，李力惊喜地说，然后转头悄咪咪地问樾樾，“谁呀这是？” 宏达：“。。。” 你就不能客套到底吗？ 宏达身后的郑杰开口解释道：“宏达先生是帝国魔导工业协会会长，在工部挂职，也是这项工程的发起人。” 李力恍然大悟，了然地点点头。 似乎看到李力并不甚惊讶，郑杰有些纳闷，这位虽年纪轻轻，心态倒是沉稳，碰到这种实权派大人物也不紧张。 他那儿知道这种大人物李力这一年以来见了不知道多少，上到皇帝下到总督，外加上他现在也算是大魔导师，实验室的负责人，对于这些大人物更多的是尊敬。 宏达将目光转向旁边的樾樾，“你就是樾樾吧，你老师提起过你好多次了，每次说起来都特别骄傲。” “欧文老师？”樾樾一愣，“原来您认识欧文老师！” “认识好多年了，当初他还在帝都上学的时候我们就认识。”宏达笑着说道，“当年，还是我把他送上去往北方城的飞舟的。” “哦哦，您好您好。”樾樾连忙说道。 “这位是。。。”宏达看着一身华丽女仆装的莉莉丝，有些奇怪地问道。 “莉莉丝西弗勒斯，元素海联邦会长西弗勒斯之女。”李力解释道。 宏达听闻后想了想，突然露出惊奇的神情，“你的父亲是艾伦西弗勒斯？那你的母亲是谁？艾利伊万斯？莉莉达塞？莫丽卡拉克？还是罗伊娜巴格曼？” 李力和樾樾瞬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问题怎么似曾相识？ 原来不是这帮老头八卦，而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风流事迹无人不晓吗？！ 莉莉丝似乎听过不止一次这个问题，平静地回答，“我的母亲是莉莉达塞。” “哦”，宏达点点头，“是个好姑娘，就是视力不太好。” 李力和樾樾扭过头去，不忍再看，这可真不知道是那个年代达的八卦众们普遍的认知，还是因为这位会长和欧文老师臭味相投。 很快，此话题告一段落，宏达也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还没来得及拆的工棚，虽然依旧低压缺氧，但至少防范住了凌冽的寒风和灼烧皮肤的紫外线。 所有人围绕着火炉依次落座，郑杰对李力等人说起了接下来的安排，简单说明了一下现在验收组正在验收，而之后的剪裁仪式需要几位到场，届时会有官媒和其他媒体进行报道，可能会有其他人物进行观礼，最后他们可能需要接受官媒的采访。 李力听得很认真，然后拒绝了他。 郑杰不解，李力解释道，“我们在台下观礼就好，而且我们有规定，不允许接受采访。” 看到他还想再问，宏达拍了拍郑杰的肩膀，说到：“保密单位，不要多问。” 郑杰只能点点头。 次日，风和日丽。 临时搭建的礼台上面铺满了猩红的地毯，礼台正中央伫立着一个操作台，上面安装着一个巨大的半球型操作按钮，算是开闸仪式所需要的标准设备。 仪式按部就班地举行，礼台的一旁，一位高官正一本正经做着演讲，各地区和周围小国的代表都坐在台下，认认真真地观看，而他们身后则是记着们，举着记录仪带着小本本一丝不苟地做着记录。 宏达是个实干派，他的下属自然也继承了他这一优点，整个开闸典礼被设计的不像是典礼，更像是新闻发布会。 不过就凭这毒烈的紫外线和凌冽的寒风，来参观典礼的人八成还要感谢典礼的负责人把这一仪式设计成这样，该讲的事情讲完，改做的事情做完，然后大家一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很快就轮到宏达，这位算是现场最高级别的官员发表讲话，宏达自然也不推辞，走上台去，在发表讲话前扫了一眼台下，却突然抬了抬眉头。 那两位最应该在现场的人，此时并不在这里。 不过典礼还要继续，他拿出演讲稿，清了清嗓子，开始做汇报一样的演讲。 对于这种典礼李力向来无感，而他们来到这里也并不仅仅为了参加典礼，而是参观考察整个元素坝实物。 所以现在他们三人正站在海平面一万米的高空之上，人工河道浮空平台里最接近元素湖泊的一块上，俯视着整个元素坝闸门。 这里的空气稀薄程度为03个大气压，温度为零下四十摄氏度左右，距离地面大约六千米，正常人如李力在这种环境下很难坚持一刻钟。 不过好在他身边站着两位世界最强，神之下，打破次元之人，随手将方圆十米变成标准大气压，并停止外界热交换，周围的气候马上变得比南方的春季还要宜人。 “早这样多好。”李力站在樾樾旁边，牵着樾樾的手，一边享受着温暖如春的环境，一边四顾望去。 巍峨壮丽的山脉在远处徐徐铺开，宛如巨龙横卧，眼看变换莫测的云雾在山间翻滚飘动，给雪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湛蓝色的天空宛如天幕延伸到极远处，逐渐被白色的光芒所浸。 而他们面前，则是一团巨大而缥缈的元素湖泊，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这并不是反射的阳光，而仿佛自身发在光一样，如梦似幻。 李力曾经到过元素海不止一次，但是那里的元素并没有如同这里的一样，不仅缓缓流动，而且内部不停迸发出奇异的光芒，他有些奇怪，便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为这里的磁场作用，所以整个湖泊会不停爆发元素分解反应，”樾樾解释道，“不过虽然发生元素分解反应，这里却并没有分解出任何元素。” 李力被这一句前后矛盾的话说蒙了，“什么意思？” “里面亮晶晶的发光是由元素分解反应造成的，这已经被证实，但是奇怪的是即便在元素湖泊内部，魔导师们却检测不到任何元素，或者说任何检测元素的方法都会失效。”樾樾说，“知道为什么元素湖泊河流附近禁止使用魔法吗？” “不知道。” “就是因为这些奇异的元素分解，这些奇怪地元素分解会让魔法变得不稳定甚至无效化，但令人费解的是，在其他任何地方，包括元素海，都不会有这种分解现象发生。” “哦？”李力略感好奇，“确实，元素海从未见过这种现象，而且元素海范围内也确实允许使用魔法，不会出现禁魔效果。” 樾樾却摇摇头，“其实近来元素海也出现过这种元素分解的现象，而且是人为的，所以很多魔导师都聚集在那里，准备一探究竟。” 李力愣了愣，“人为的？” “对”，樾樾使劲点了点头，然后一脸神秘地凑了过去，“知道是什么么？” 李力没有附和卖关子的樾樾，而是低头沉吟了片刻，接着惊讶地抬起头来，“不会是符文火箭的发射吧？” 樾樾的嘴立马撅了起来，有些不满，“你就不能蠢一点，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 李力勾了勾她挂着小油瓶的嘴，问道：“是不是？” “。。。是。” 得到樾樾肯定地回答，李力摸了摸下吧，眼神不自觉飘望面前的元素湖泊，喃喃道：“有点意思。” 樾樾看到他这副表情，疑惑地问，“难不成你又有猜想了？” “我觉得。。。”李力回过神来，看到樾樾眼中不敢置信的光芒，噎了一下，没有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说出来，而是改口道，“我觉得我们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元素海联邦的专家们吧。” 樾樾狐疑地看着他。 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的符文电机开始缓缓加力，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中止了聊天。 “看来他们终于讲完了。”莉莉丝难得嘲讽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唐古拉元素坝（下） 距离闸门较近的几个浮空平台比其他浮空平台胖两圈，是因为上面安放着驱动闸门的机器和闸门上电磁铁的供能装置。 而此时，随着地面仪式的完成，领导们齐心合力按下开闸开关，远处山头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的人立马给给了身后不远处监控室内的操作人员一个信号，操作人员收到信号后赶忙按下开闸按钮。 人肉中继器就是这么来的。 地面上的人当然感受不到六千米上空传来的动静，但是近距离站在元素坝旁的李力三人，却目睹了闸门开闸的景象。 两扇十米高的网状巨型闸门在电机的带动下缓缓向外开启，越加深入元素湖泊，当闸门最终完全打开时，其余电机启动，镶嵌在闸门上的电磁铁依次充电，开始产生磁场。 若是所有电磁铁同时启动的话，也仅仅是将一个搅拌棒深入元素湖泊，搅拌原始元素，根本起不到元素泵的效果，无法将元素泵出元素湖泊，所以当电磁铁阵列启动以后，阵列上的电磁铁从前到后依次充能，又依次断开，每一块电磁铁上的指示灯忽明忽暗，远处看来，就像是镶嵌在广告牌上巨大的跑马灯灯幕。 电磁铁的不停合断仿佛一股不间断的无形的力，推动着原始元素仿佛潮流一般，一波一波涌向出口，当元素潮流碰撞在湖泊磁场外壁上激起无数七彩光芒，但是终究无法抵挡后面的元素堆积，激流汹涌着，以极大的压力穿过磁场外壁的阻隔，流淌进入了人工河道。 人工河道间接亮起的聚集符文约束着元素流，沿着人为划定好的河道向远处的磁场峡谷缓慢流去。 传感器和监控装置忠实着记录着一切，将结果一丝不苟地传递回地面监测站，同时也将成功的消息带了回去。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元素分解现象受到干扰导致悬浮和飞行魔法失效而坠向地面，当精神力蔓延出去后，蔓延的范围就是我的延伸，这使得樾樾和莉莉丝能够控制范围内的所有元素。 所以当开闸仪式进行时，宏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三位居然冒着巨大的“危险”接近元素河。 沿着河道的元素流缓缓流淌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工河道的原因，元素河流动的速度并不如自然河道那样快，与其说是流淌，倒不如说是蔓延。 即使这样，百米的距离也很快流过，当河流最终汇入干涸的磁场峡谷后，便开始汹涌起来，沿着蜿蜒的河道，奔腾着逐渐远去。 三人目视着元素流逐渐充盈干涸的河道，形成一条金色的天路，不由得有些感慨。 “自然的伟力啊。”李力轻轻叹了口气。 “那这些算什么？”樾樾低头看向长大百米的人工河道，在万米高空上随着狂风轻轻摇曳，却不停地将金色的河流送向远方。 “嗯。。。人定胜天？”李力不确定地说。 “人定胜天。。。”樾樾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似乎在寻找那个淡金色的影子，“难度天壤之别啊。” 李力知道她在说什么，也明白肩负在她身上的责任何其巨大，只不过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或者说并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她。 望着樾樾，李力想了想，还是选择相信她能够自我调节。 “元素河流大概多长时间会流到罗布泊？”李力决定换个话题。 樾樾想了想后，摇摇头，“不知道，这里距离罗布泊大概五百多公里，但是并不知道元素河道有多长，但是按这个速度，半个月总该到了。” “半个月啊，那正好，让工程队准备铺设管道吧。” 西北实验室才是整个元素坝工程的最大受益者，他们需要铺一条管道从两千米高空将元素河流引下来，接入元素分解模块，最后将分解完成的魔法元素输入巨型可编程符文阵列，成为他们实验的能量来源。 不过这项工程迟迟未能开工，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南河北调的具体工程细节，无法得知届时元素河流会流经哪里。 不过现在，南河北调项目组会给他们一份详细的流向图。 整个南河北调工程不止这里一处设施，为了保证河道成功穿越几个重要城镇和西北实验室，项目组在一些河道分叉设置了小型元素坝，阻挡元素河流向其他分支，并在磁场峡谷狭窄的地方放置了元素泵，保证河流能够顺利通过。 工程前期项目组派出了十多个考察队同步考察，而当项目方案确定下来以后，六个工程队收到命令奔赴各地进行建设，工业基地的材料制造日夜不停，为了能够快速完成工程建设，整个西北在战争动员令下马力全开。 现在，帝国已经为他们做好了前期准备，而接下来，该轮到他们了。 “符文关键点的基座设计魔法学会给出设计方案了么？”浮空平台的边缘，李力探出头向下望去，万米高空让他有些眼晕，好在他没有恐高的毛病，所以还能勉强站立。 樾樾站在他的身旁，听到他的疑问后想了想说道：“据老师说，关键点基座的设计方案已经提交上去了，但是缺少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我们需要给出能够支撑星球级符文的参数方案，他们正在尝试寻找兼容百万级能量的材料，可选的有高密度晶体管和碳结构管，不过由于实验条件不够，设备无法模拟千万能级，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有寻找到真正能够承受星球级符文的材料。” 所谓的碳结构管应该就是碳纳米管了吧，李力想到。 “不过他们也要考虑材料特性，就算是找到能够承受千万能级的材料，也要验证他们是不是能够作为魔法扩散的材料才行。”李力补充道。 樾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所以目前看来，进度最慢的反而是我们。” “受能源制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李力摊了摊右手，左手正握在樾樾的手里。 “而且即便是真的能够完成理论性研究，星球级符文阵的选址和能源的运输也是个大问题，虽然元素海群岛的原始元素容量理论上能够支撑星球级符文的运作，但是如何将高效地转化成动力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说着，樾樾随意地抓了抓头发，银色的长发变得有些凌乱。 李力笑了笑，“星球级的符文阵，必须搭配星球级的能源运输系统，无论符文阵建在哪里。不过这个问题用不着我们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不是绝对的技术限制，魔法界有望在未来几年内解决这个问题。” 樾樾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但愿吧。” 太阳逐渐西斜，高空的风也越来越大，碰撞在空气球的外壁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李力最后看了一眼这壮美的风景，对樾樾说，“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嗯。”樾樾小声应了一声，然后做出了一个出乎李力意料地动作。 她绕着李力，走到他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 李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看了一眼旁边的莉莉丝，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突然？” “抱紧我。”樾樾将头埋在李力的怀里，闷声闷气地说。 李力无奈地抱住她，紧了紧手臂。 “再紧一点，像我一样。” 李力有些奇怪，但还是照着做，双手紧紧抓住双臂，将樾樾牢牢地箍在中间。 “怎么。。。” “李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要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什么事？只要不触犯原则，我都会原谅你。”李力虽然奇怪，但还是很快给出了答案。 樾樾抬起头来，小脸离李力非常之近，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当然不会触犯你的原则，只不过会激发你的恐惧而已。” 李力突然感觉到人生的极大危机，这种预感平白由来，占据了他的整个身心，让他不自觉想要向后退去，“等一xi。。。” 然而晚了。 樾樾双腿用力，猛的向后倒去，紧紧箍着李力的腰使得两人成为一个整体，虽然人类的本能让李力尝试弓腰稳住平衡，但是两个人的重量让他并不能稳定下来，两个人抱着，仿佛一颗炮弹一般从万米高空一头栽下。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惨叫逐渐远去，顺便引发了多普勒效应。 “啊！！！!!!。。。” 站在两人身后的莉莉丝原本正无聊地浏览着手中的霸道女总裁小说，这也是她听不懂别人讨论的时候最常干的事情，突然一声逐渐远去的惨叫声打断了她，她抬头一看，神情疑惑： 人呢？ 走到平台旁边向下望去，莉莉丝看到了李力和樾樾相互抱着，正以98m/s的加速度极速下落，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圆点。 莉莉丝眼睛一亮。 似乎很好玩的样子！ 将手中的书妥善收回租赁空间，莉莉丝取出一根绳子，将长发优雅地盘起，稍微打量了一下自己，确保圣光和反重力裙子工作正常，迈步站在浮空平台的边缘，像一位跳水比赛选手一般，摆出极其优美的姿势。 然后跳了下去。 电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回荡在万米高空，被风吹散。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三个人在这里感慨风景之秀丽，生命之多艰，最后却以爱和荒唐收场。 第一百三十三章 卡门大魔导师的决定 第一次人造卫星的发射升空出现了各种各样预想不到的问题，但是整个发射计划算得上成功，无论是从航天工程上还是政治层面上。 卡门大魔导师最近多了很多烦心事，虽然在他的计划中还有很多需要做的事情，比如对出现问题的设备做技术还原，寻找屏蔽辐射的通用解决方法，比如开发更大推力的火箭，将更重的载荷送入太空，还有最重要的，标注在航天计划表最尾端，令人心驰神往的计划：载人航天计划。 不过显然元素海联邦当局不会放过他，也不会错过这么一波开发航空航天福利的机会，尝试以各种方式引导暗示他从科研发射方向研究转移到商业发射方向研究，研究出高可用低成本的商业发射方案，来帮助国内外商会和机构发射火箭卫星。 各种大小商会的上门拜访，联邦直属官员们的接见招待，记者一波接一波的拜访询问，他们问的每一个问题里都夹杂着引导和暗示，就差挑明了说：“赶紧开发商业火箭吧，赶紧替我们赚钱。” “真是目光短浅的一帮猪猡。”向来温文尔雅的卡门大魔导师难得骂了一句，他将拜访者送出门去，然后关上门，烦躁地骂道。 这是这个月以来第六波拜访，预约只提前了一天，偏偏对方来头很大，是非洛公司的董事，据说还是他的校友，只好强打起精神来应付。 原本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出现符文动力实验室的实验台旁，解决火箭增大出力后导致的分解不稳定问题，为制造大推力符文发动机打好基础，而不是坐在家里等待这群脑满肠肥的家伙上门拜访，然后堆起假惺惺的笑脸，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 墙角的电话铃突然响起，卡门大魔导师转过头来望着那个最近一直在响的东西，脸色阴沉，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走过去拿起了话机。 这个通话机原本是为了让他处理紧急事物而设置，现在反而成了掣肘他研究的枷锁，只要电话打进来，无一例外都是预约拜访。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个电话是从符文动力实验室打来的，但消息却一如既往是个坏消息。 简单了解了一下后，卡门大魔导师的眉头皱地更深了，说了一句“等我过去”后，便挂了电话。 “安娜，下午我要去实验室，晚饭不要等我。”卡门对着房间里的妻子说到，一边说一边走向书房，开始整理材料和书籍。 “等一下！亲爱的”，听了这话，安娜赶忙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卡门大魔导师，“下午未时威廉议员的拜访呢？” “说我临时有事，改天我去拜访他。”卡门大魔导师整理着文件包，头也不回地说。 “那晚上与艾本先生的晚宴呢？” “推掉。” 将收拾好文件包的卡门大魔导师送到门口，安娜从衣架上拿起他的大衣帮他穿上，细心地将扣子依次系好，顺便抚平了领子的褶皱，“晚上能回来吗？” “我尽量。”卡门大魔导师说到，低头与她轻轻一吻，然后快步离开了家。 驱车来到符文动力实验室，和几位面熟的研究员打了声招呼，便径直走向会议室，打开会议室的门，卡门大魔导师见到了他这次想要见到的目标。 “秦，你确定要回去？” 一位身材不高的晨国男子正坐在会议室的座位上等待他的到来，典型的晨国北方面孔，稀疏的头发，原本应该身着一身实验室专用无尘服，但见到他时他却穿着一身西装，显得一丝不苟。 看到卡门大魔导师进门，秦站了起来。 “是的老师。” “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很想知道。”卡门大魔导师走到秦的身边，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椅子上，自己也顺势坐在他的身边。 “帝国希望我回去建设符文火箭，这是主要原因，与妻子和孩子分居两地，这是次要原因，我很想她们。”秦说到。 卡门皱起了眉头，歪着头露出奇怪地表情，“是不是帝国以你的妻儿威胁你？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申请联邦外交部介入，付出一些代价将你的妻子和孩子换回来。” 秦哑然失笑：“老师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回去仅仅是因为帝国给我开出了丰厚的条件而已。” 看到秦似乎不为所动，卡门大魔导师循循善诱道：“秦，你是一位天赋秉异的学生，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拥有天赋的学生都会有所成就，不同的外部环境会造就不同的人，他们可能会让你功成名就，也可能让你一事无成。” 秦听懂了他的意思，符文动力实验室在符文火箭研究方面走在了整个世界的前列，这里有最先进的实验设备，最完善的数据积累，聚集了整个元素海联邦甚至整个世界最优秀的魔导机械人才，这里的内部环境确实是无可挑剔。 “可是老师”，秦却面露奇怪表情，“您不是有想法将实验室的研究方向转变为商业火箭发射吗？” 卡门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一丝愤怒涌上面庞：“你从哪里听来的这荒谬的言论？” “学校董事会在几天前的例行会议上公布的。” 卡门大魔导师瞬间呆住了。 秦感觉有些不对，疑惑地问，“难道，这不是您的意思？” 卡门大魔导师没有说话，低下头稍稍一想，便将前因后果想明白七七八八，无力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全身。 这帮人，用这种卑鄙的方法，通过频繁的预约会面让他分身乏术，然后火速通过了自己极力拒绝的提案。 他抬起头来，看着正用关心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秦，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未能说出。 无可挑剔的内部环境能够培养人才，但是稀烂的外部环境却让这里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成就，自己先前所说的话在此时变得如此刺耳。 “老师，你没事吧？”秦小声问道。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摇了摇头，良久，他才继续说道，“晨国给你开了什么样的条件，能告诉我吗？” 按理来说卡门大魔导师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话，秦也不应该回答，但是他却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而秦也作出回答，觉得并无不对。 “比较丰厚的工资和一些福利，一所帝国直属实验室的负责人及首席魔导师职位。” “帝国直属。。。秦，直属是什么意思？” “直属的话，意思是资金方面由户部直接拨款，不够还可以申请，研究方向由负责人自行确定，只需要报备晨帝陛下即可。帝国现在一共只有十六个直属实验室。。。哦不，是十七个，去年西北实验室已经建成了，所以这是第十八个。” “等等，你说第十七个是什么？”卡门大魔导师突然听到一个让他颇为在意的关键词，赶忙问道。 “西北实验室”，秦说到，“西北大型符文和符文阵实验室，负责人是李力大魔导师。” “李力？大魔导师李力？那位看起来很年轻的魔导师李力，成为大魔导师了？”卡门大魔导师有些愣神，李力他是见过的，只有二十岁不到，虽然能力出众成就不凡，但是一眼看上去难免会让人轻视，原因无他，年纪太小。 但是让卡门大魔导师在意的是，即便如此，帝国依然授予他大魔导师头衔。 以能力论短长，而不是年龄和资历，此时卡门大魔导师深刻地体会到了晨帝国对人才任用的不拘一格。 “您突然要找我谈话其实我还是很意外的，毕竟帝国也给您开了比较丰富的条件，希望您去晨帝国发展，只不过被您拒绝了，之后才找到我，并且学校也同意我回国。” 卡门大魔导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个学校已经不是他那所引以为傲的学校了，他从未接到任何相关通讯或信件，这只有一个解释。 学校擅自扣下了发往他住所或办公室的邮件。 无论是因为学校顶不住董事会或投资人的压力所做的妥协，还是学校本身就是参与者之一狼狈为奸，这让他除了愤慨以外，只有深深地无力。 良久，他抬起头来看向秦，换换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同意你回国。秦，回国之后记得替我拜访李力大魔导师阁下。。。不，等一下！” 不理会秦疑惑的眼神，卡门大魔导师深吸了一口气，“我亲自去拜访。” 与此同时，卡门大魔导师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卡门大魔导师的决定（下） “砰！” 凯斯特高等教育学院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露出了西弗勒斯灰色的斗篷和一张阴郁的脸。 凯斯特学院的董事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品着咖啡，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破门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 “哟，西弗勒斯，老朋友，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学院董事长脸上立马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站了起来望向西弗勒斯大魔导师。 西弗勒斯疾步走到办公桌钱，身体微微前倾，使自己的视线平行看向学院董事长，满脸冷漠和阴郁，眉头间地竖纹仿佛要凝结出冰霜。 “沙金斯，我需要一个解释。”西弗勒斯缓缓说到。 “额。。。关于什么的？” “卡门大魔导师于前天提交了辞呈，不要告诉我你并不知道。” “哦？哦！这个。”沙金斯恍然大悟，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嗯咳咳，他的离去我们深表遗憾，但是我们尊重他的意愿，感谢他这么多年来为学校的付出，希望他将来能。。。” “砰！” 西弗勒斯狠狠地一拍桌子，打断了沙金斯的官方言论，顺便又吓了他一跳。 沙金斯沉默下来，原本热情洋溢的态度逐渐冷却，直视着西弗勒斯，表情也逐渐变得冷漠。 两人就这么各自盯着对方，一言不发，仿佛两只僵持的斗鸡。 最终还是沙金斯败下阵来，率先开口，“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关于解聘卡门，这应该是我们凯斯特内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魔法学会指手画脚了？” “沙金斯，你应该知道航天计划意味着什么，即便这样你依然这么做？仅仅为了用黄金铺满你的墓穴？”西弗勒斯冷漠地说。 “这可不是我自己的意思，这是整个董事会的决定”，沙金斯一摊手，斜视着西弗勒斯，“况且这是卡门自己辞职的，你有什么理由将他怪罪到我的头上？” 西弗勒斯逐渐直起腰来，用身高优势俯视着沙金斯，淡淡地说：“我不相信鼠目寸光的人能做到你这个位置，但是卡门辞呈就代表着大推力符文火箭的研究中断，那么接替他的人是谁？” “原本这是我们内部的事，但是告诉你也无妨”，终究抵不过西弗勒斯强大的气场，沙金斯装作无所谓地样子说道，“布劳恩，布劳恩德查尔斯，查尔斯家的天才。” “查尔斯。。。”西弗勒斯默念这个姓氏，他终究了然，为什么这帮蠢货敢中途换将，为了家族和保守派的利益，敢枉顾全人类的安危。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沉默了下来，他突然感觉到一丝疲惫，即便面临着人类毁灭的危机，古老的魔法家族和保守派依旧为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而我行我素，成为魔导学发展路上的一个不定时炸弹。 他想到联邦议会，但很快就放弃了，议会也并不是铁板一块，保守派和激进派吵成一团，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干着无耻分赃的勾当。 看着沙金斯油腻的脸，西弗勒斯大魔导师的表情逐渐消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甩了甩袖袍，转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沙金斯才松了一口气，随手抹去额头上的细汗，重新坐了下来。 他不关心西弗勒斯会做什么，因为议会中保守派占多数，即便是西弗勒斯这位有史以来最有手腕的魔法学会会长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他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是谁把这件事捅到魔法学会会长办公室的？是卡门大魔导师吗？如果是，那他要干什么？ 卡门大魔导师的辞呈在实验室引发轩然大波，作为航天总设计师，他在整个项目中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作为实验室唯一一个拥有大魔导师头衔的人，他的离去可能让实验室的评价掉一个档次，而航天工程也可能陷入泥潭。 然而当实验室的研究员们听说这个消息后，卡门大魔导师早已经整理好私人物品静静地离开。 实验员们，尤其是卡门大魔导师的学生不得已堵到了他的家门，但当他们敲响位于贝克街221b的房门后，开门的却不是熟悉而和蔼的安娜太太。 而是一位叼着烟斗的绅士。 “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们的吗？”这位绅士淡淡地说。 “我们想知道，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位大魔导师，现在去哪儿了？”卡门大魔导师的学生马斯有些着急地说。 “大魔导师？之前的主人居然是位令人尊敬的大魔导师？”这位绅士有些诧异，但也仅仅是诧异，他将烟斗从嘴边拿起，在门框前的大理石立柱上轻轻一磕，磕掉烟灰，然后又重新将它叼回了嘴边。 “我并不知道这位尊敬的大魔导师的具体去向，不过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线索”，这位绅士说道，“搬家的魔法车是沿着向西的路离开，而房子的前主人却上的是另一辆车，那辆车前方有魔法学会的通行证；之前我在看房子的过程中与这位前主人闲聊，他提到过他离开的原因是因为工作调动；结合他是大魔导师这一点，那么如果你们想找他，我建议你们去魔法学会驻那不勒斯岛分会碰碰运气。” “多谢您，先生。”马斯听完他的推论后感激地说道，然后和几位同学转身离开了贝克街221b。 这位绅士望着研究员们离去，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家。 当一行人来到魔法学会那不勒斯岛分会时，一辆载满家具和搬家用的箱子的魔法货车停在停车位上，这让学生们长舒一口气。 通报后，几位学生被带到了会议室，而在这里，他们见到了不辞而别的卡门大魔导师，还有他的妻子安娜太太。 看到自己的学生们推门而入，卡门漏出了惊讶地神色，“你们怎么来了？” “老师！”见到卡门大魔导师的几位同学惊喜异常，快步走到卡门大魔导师面前将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候了起来，最后还是卡门大魔导师轻轻压了压手，让他们安静下来。 “老师，为什么你不辞而别？”马斯率先问道，这个问题困扰着所有人。 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问题，卡门大魔导师笑了笑，说到：“我可没有不辞而别，我还是提交过辞呈的，只不过没有跟你们说而已。” “可，老师。。。为什么？”马斯焦急的问。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其他的实验室给了更好的条件而已，还有就是实验室的理论研究方向和我并不相同，所以离开也是难免的事。” “那。。。您要去哪里任职？”旁边的一位女生艾琳连忙问道。 “还没有决定”，卡门大魔导师笑了笑，“我倒是收到几家学校的招揽，不过我自己还要仔细斟酌一下，毕竟不是所有学校都能提供符文动力研究的相关实验设置，我可是挑剔的很呐！” 几位同学被迫挤出一丝微笑来复合卡门大魔导师这轻松的话，可是内心却沉甸甸的。 “那，您走了以后，我们的课题研究怎么办？”马斯神色纠结的问。 “有人会接替我的位置，把所有研究继续进行下去，你们可以听从他的安排”，卡门大魔娓娓说道，“据我所知，所有的研究项目都会沿着之前的轨迹按部就班走下去，而我也会在之后找个机会与这位新负责人碰个面，将我的一些计划和他做充分的沟通，而且就算我离开符文动力，我们以后还是有一起研究的机会，所以你们就不用露出这么哭丧的脸了，好吧？” 几位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着卡门大魔导师无奈地笑了。 将几位同学送走，卡门重新坐了下来，旁边的安娜温柔地问他：“会不会有些舍不得？” 卡门大魔导师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舍不得又能如何，这是保守派与激进派的政治斗争，我也只不过恰巧成为了一个牺牲品。不过好在能够确定的是，即便是保守派，也会坚定不移发展载人航天，虽然他们需要的不是全人类的载人航天，而是家族和精英们的而已。” 安娜点了点头，她并不是一位纯粹的家庭主妇，这些事情她多少也会了解一些，不过紧接着她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之后我们怎么办？接受一家学校或者商会的邀请吗？” “这个不着急”，卡门大魔导师摇摇头，紧接着抬起头来，视线穿过窗户望向北方的天空，“在此之前，我要去拜访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五章 波澜 关于空间维度和多维符文之间关系的猜想被整理成论文，投递给了《前哨》，不出意外的是，论文发表没几天后，魔法界炸了。 宛如深水区投下一颗重磅炸弹，掀起轩然大波。 虽然李力等人并没有给出验证方法，仅仅表明这只是理论和猜想，但是很多证据都指向了这一猜想，包括他们之前所说的立体传送魔法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时间魔法元素，有些人开始猜测更多的一些概念是不是只会在更高的维度中出现，比如“毁灭”或者“磁” 只能通过磁场来引发磁力但始终无法发现相关魔法元素，这让整个魔法界都十分费解，而此时仿佛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困扰着所有人。 怎么证明？ 想要证明高维空间中的魔法元素的存在，就必须先寻找到高维空间，不然一切都仅仅是猜想，目前为止人类并没有对高维空间有任何理解，甚至这个概念也刚出来不久，在数学发展缓慢的魔法界，提出高维概念本身需要的不仅仅是灵感，还需要勇气。 就当很多人想要指责论文的真假，甚至谴责这不负责任的胡思乱想时，随之而来的第二篇论文，直接把魔法界掀了个底朝天。 《相对论与多维空间时间可控性与时间元素猜想》 论文中详细论证了时间与空间的可塑性，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只是不同参考系下的一组正交基，是可变的元素，他们甚至预言了在四维空间中弥漫着魔法界始终找不到的时间元素，与时间魔法的存在。 一时间，所有人都蒙了。 他们突然发现，当下他们最重要的并不是提出问题反驳理论，而是看懂这篇论文。 论文中首次出现了公式超过表格的现象，原来几乎所有的论文都包含了大段大段的统计数据，以表格的形式来展示，用于佐证理论，但是这篇论文却正好相反，整个理论是基于公理推导出来的，大片都是眼花缭乱的理论公式，最终推导出一个结论。 这一天，所有人都回想起了被高等数学支配的恐惧，还有被天才吊打的屈辱。 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对于时间元素和魔法的存在，西北实验室不仅仅是猜想，而是掌握了切实的证据，并且已经开始收集数据和寻找时间符文的后续工作，只是为了隐瞒樾樾和莉莉丝两人异于整个世界的现实，所以并没有将其公开出来。 然而躲在远离魔法界中心的国家级保密单位西北实验室，李力和樾樾这两口子也是管杀不管埋，将这一爆炸性的消息扔出去以后，魔法界突然发现：他们找不到人了。 两位在魔法学会的注册地址是北方魔导工业高等学校，但是到了北魔工一问，认不认识这俩人？认识，那人呢？不知道，家在哪里？不知道，那你知道个啥？啥也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 几位关系通达的人想要顺着邮政找到这两位的位置，可是找到一半就被请到帝国安全局去喝茶去了。 有心人察觉到什么，但这篇论文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于是几位大魔导师联名会见了晨帝，希望通过官方将这两位妖孽请出来，就算是办一次讲堂给众人讲一节课也行啊。 晨帝的批复很简单： 驳回，勿复奏。 原因很简单，大符文与符文阵的实验进度一直在官方的掌控之中，现在西北实验室已经进入了实验准备阶段，预计将会进行多次不同量级的大规模实验，这关系着整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死存亡，时间紧任务重，容不得半点马虎。 对这两个节外生枝的人官方本身有些不满，但是一纸绝密奏折打消了晨帝不满的情绪。 西北实验室实验员已经能够应用时间加速效果来进行部分实验，如果能够构建出时间符文或符文阵，也许能够寻找新的解决危机的方法，即使不能也可以节省时间，大大加快实验进度。 然而，在魔法界搅风搅雨的准夫妻两人正没心没肺地躺在戈壁滩上，沙滩椅摆好，遮阳伞撑开，全身涂满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汁液充当防晒霜，挎着大大的太阳镜，享受难得的日光浴。 旁边还有欧文老师和莉莉丝和几把空置的沙滩椅，小苗和其他几位女生正在那里制作手工雕塑，而寻峰则默默蹲在一旁，偶尔搭把手。 至于其他男生们，趁着放假的机会跑大草原去打猎去了。 这让李力不由得感慨：这帮家伙，活该单身！ 戈壁滩虽然是生命禁区，不过这难不住魔法师们，以樾樾为首的不法团体们将超深层的地下水源源不断地抽取出来，流入人工湖中，人工湖原本是一个风化的土坑，被他们通过魔法进行了加固，形成了不渗水不溶解的伪混凝土，旁边种植着不知名的植物，形成一个临时的绿洲。 顺便说一句，和防晒霜一样，这些绿植由植物学者卫青友情提供。 “唉，李力”，躺在李力旁边对的樾樾歪过头来小声招呼他，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压低声音，眼睛却盯着蹲在旁边默默守护小苗的寻峰，“你看他们两个能成吗？” “谁？” “寻峰和小苗啊。” 李力伸了伸头，视线从微微垂落的太阳镜上方穿过，看着不远处几位正在玩泥巴的学生们，看了一会儿，又重新躺下，顺手将墨镜扣正。 “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你就撮合？别乱点鸳鸯谱。” 虽然不知道鸳鸯是什么，不过樾樾显然不甘心，推了推李力，将他头上的墨镜晃歪，看着他露出无奈的眼神，积极说道，“喂喂，你也上点心啊，解决一下实验室单身男女问题，我觉得他们两个就很有可能，郎情妾意的。。。哎哎哎你看你看！” 小苗在粗制雕塑的造型后想要进一步完善亿点细节，不过手上沾满的泥巴和干涸的土块显然限制了她的发挥，随手搓下一些泥巴后，便自然地将手伸到了寻峰的面前。 寻峰也没觉得不对，随手唤出一个水球将小苗的双手裹住，然后双手伸进水球中，抓住她的小手认真地轻轻揉洗起来。 那认真地神情仿佛在呵护一件国宝。 “啧啧啧”，樾樾冲着李力挤了挤眼睛，“看到没有，这就是爱啊！” 李力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过他倒是不敢苟同，眨了眨眼睛不确定地说，“我怎么觉得更像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 “是么？”樾樾支楞其上半身，在太阳镜和遮阳伞的掩护下盯着两个人看了半晌，才不确定地又重复了一句，“是么。。。” “不对！”没过一会儿，樾樾又摇摇头，肯定地说，“一定是因为这两个初哥初妹，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爱，误以为这是兄妹之情。。。不行，我要帮他们一把。。。”，说着便要起身。 吓得李力一把把她拉回来，按在躺椅上，“人家爱不爱跟你有什么关系，咸吃萝卜淡操心，老实点晒你的太阳。” “切”，樾樾不满地撇撇嘴，翻了个身，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李力身上，脸凑到他的侧脸旁，小声嘀咕：“你追我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心翼翼来着，追到手以后就不心疼了是吧。” 李力无奈地伸手半抱住她，在她嘴唇上轻轻一吻，“不要瞎说，现在也心疼。” 旁边几乎要睡着的欧文大魔导师有些受不了，轻咳一声，示意这两位收敛一点，这里还有不止一条单身。 不过莉莉丝倒是很安静，作为二十五岁大零单身少女，她对这种撒狗粮的事情视而不见，而且她从未透露过对某位男性的好感，李力还曾多次问她她喜欢什么样的，自己好给她物色一个，不过一般都会被她直接无视。 此时身穿蓝色，保守，看起来像是学校发的连体泳衣的限定版比基尼女仆莉莉丝ur正安静地躺在旁边的单人躺椅上，双手搭在平坦的小腹前，享受着日光浴。 原本她并不准备来，但是李力告诉她，小麦色的皮肤会让男性有一种阳光积极向上的心态，能帮她吸引更多男性的目光，成为万人迷。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力。 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李力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日光浴有助于人体合成维生素d。 于是莉莉丝就跟着来了。 虽然不知道维生素d是什么，不过既然对身体有好处，那就来晒晒吧。 感觉前面晒得差不多了，莉莉丝翻了个身，将后背漏在阳光下，继续晒。 李力面色纠结地看着这一幕，傲人身材比基尼沙滩浴，这原本是十分旖旎的场景，但被莉莉丝这么一弄，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a面晒完**面，晒足一百八十天？ 然而正在所有人享受安宁的假期和日光浴的时候，一辆魔法车从实验室的方向飞驰而来。 原本留守在实验室的乐正本从车上跳了下来，跑到李力旁边，看到比基尼樾樾有些脸红，不过还是很快说出了目的。 “上面来信，说是要李力老师你去接待一个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和目的 实验室的上面自然是工部，不过现任的工部尚书比较佛系，一般不会有事儿没事往下发信函，真到了发信的时候，那就是遇到急事了。 李力和樾樾提前结束了假期，莉莉丝开车带着他们回到西北实验室，路上他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大致浏览了一番。 “我们要迎接谁？”，樾樾好奇地凑了过去。 “老朋友，你认识。”李力随手将信递了过去。 樾樾快速浏览了一番，然后诧异地抬起头来，充满不解，“卡门大魔导师？他不在符文动力实验室研究他的载人航天，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或许是想让我们帮忙？派些实验给我们？” “那也不需要他亲自过来呀。” 李力捏着下巴想了想，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总不可能元素海干不下去了，一听我们要建设航天工程，屁颠屁颠跑过来求加入吧。” 回到实验室，三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开着魔法车驶出了实验室，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则是西北首府：敦煌城。 敦煌城算是西北为数不多的大城市， 由于西北地广人稀，整个敦煌的直辖面积算得上帝国之最，在直辖区里有荒漠，有雪山，有草原，有湖泊，海拔高差达到三千米，早上在雪山欣赏日出，中午在草原驰骋，晚上在湖边烧烤，美不自胜。 是帝国国内的旅游胜地。 李力一行人当然不是为了旅游而来，越过如同镜面一般湖泊后，魔法车降落到了敦煌大道，沿着大道逐渐驶入敦煌城。 作为西北领政治经济中心的敦煌城自然不同于丘慈等西北城镇，这里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旅游业的发展为这里注入了不同寻常的活力。 好在城市坐落在盆地平原之上，道路规划笔直，这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敦煌城的官方接待处敦煌饭店。 和北京饭店一样，这也不仅仅是个吃饭的地方，多用来接待外国政要，商会会长和各种名人。 报出自己的名字和需要约的人，服务生将李力一行人带到了一个会客厅。 会客厅里坐着几个人，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李力三人一眼就看到位于中央的卡门大魔导师和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的一位女士，看样子是他的妻子，而除了卡门大魔导师以外，还有一个令他们所有人的十分意外的人。 “爸爸？”莉莉丝难得露出了惊讶地表情，不敢置信地走了过去。 坐在卡门大魔导师旁边的正是元素海魔法学会会长艾伦西弗勒斯大魔导师阁下。 不过看到自己的女儿在这里，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倒是看起来并不惊讶，他站起身来，将走过来的莉莉丝轻轻抱在怀里，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面色温柔，就连眉心的竖纹也仿佛舒展了很多。 与女儿拥抱过后，西弗勒斯对着李力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李力大魔导师。” 李力有些恐慌地摆摆手，“您折煞我了，这个大魔导师德不配位，您还是叫我李力吧。” 西弗勒斯没有在意，轻轻点点头。 两位看起来像是官方的人员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带着两位姑娘走进来，原本还有些奇怪，可是当西弗勒斯叫出他的头衔后，不由得吃了一惊。 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是正主到了，这两位大魔导师等的应该就是这位年轻的不像话的大魔导师。 三位大魔导师齐聚这里，应该是要商量什么事情，于是两位官方人员跟李力问候了一句后，便离开了会客厅。 李力拉着樾樾坐在一侧地沙发上，率先打开了话题：“您。。。额，两位来这里的目的是？” 卡门大魔导师看了一眼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见他并不准备作答，便直接说明了自己的目的，“主要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要拜访你，并讨论一些航天战略上的东西。” 李力点点头，“另一个呢？” “我准备接受晨国的邀请，加入晨国航天技术研究院。” “。。。啥？” 这家伙居然真的屁颠屁颠跑过来求加入了！ 虽然主谓宾有些颠倒，应该是工部主动邀请卡门大魔导师，算是一种撬人墙角的行为，但李力万万没想到的事，这一锄头下去把整栋房子都撬回来了。 元素海联邦的人突然爱上住帐篷了吗，这么一尊大神居然会放手？ 樾樾同样震惊，只不过她震惊的是李力，没听说自己的夫君突然学会预言术了啊。 李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楞楞地问：“为啥？”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叹了口气，“研究方向冲突。” 这个理由模棱两可且牵强，没人规定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研究方向，更何况卡门大魔导师这种级别的人应该是自行决定研究方向才对，那么轻易雪藏一个大魔导师，李力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四个大字。 不过这毕竟是别国的内政，况且将这么一尊大神送过来也算元素海联邦做了一件好事站在晨国角度来说。 于是李力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装作了然地点点头。 “此次冒昧打扰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是我有很多问题需要请教，无论是航天工程以内，还是以外。”卡门大魔导师谦虚地说。 这么一套说辞下来让李力受宠若惊，他连忙摆了摆手，谦虚道：“请教谈不上，我才需要向您们多学习学习，这个。。。额，航天工程以外的是？” “是关于相对论和时间之海论文的事。”接话的不是卡门大魔导师，而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他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旁边则是十分乖巧的莉莉丝，只不过由于听不懂众人的话题，她此时又沉浸在了霸道女总裁的世界里。 “时间之海？”李力一愣，相对论他倒是知道，但是时间之海是什么？ “学术界根据你的那篇论文，对那片未知空间所起的名字。” “等一下”，李力皱了皱眉头，“他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以为高维空间是和我们所在的空间是一样的，只不过通过一个什么传送门就能抵达？” 西弗勒斯看向卡门，偏学术的问题他也听不懂，不愧是莉莉丝的亲爹。 卡门大魔导师轻轻一摊手，“这正是我们想要问的，事实上知道我要来晨国拜访你之后，很多魔导师和大魔导师都给我来信，希望你解答他们提出的问题，不过毕竟我的专业不是魔法元素和符文，所以我也只能将他们的问题原样告诉你，然后再原样带回去。” “额。。。”李力摸了摸后脑勺，有且奇怪地说，“他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不就好了？”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表情消失，别过头去不在看李力，不知为何；卡门大魔导师嘴角狠狠抽搐了两下后，打量了李力一眼，确定他并不知道整个学术界都在找他却被晨帝一只手挡了回去的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男人的庇护下，这里的学术环境宛如天堂，也只有这样的环境下才能诞生这样的天才的理论吧。 “你虽然发出了这一篇论文，但是一直没有出来解释，正因如此魔法学术界出现了很多支持或反对的声音，所以他们才委托我来询问你，我也是借着这次机会，以讨论航天工程为理由才能见到你。”卡门大魔导师有些无奈地说。 李力靠在沙发椅背上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武沐提起过他的保密等级，当时她表情有些奇怪又有些庆幸地说了句什么：还好她向上爬的快，不然连李力的保密等级都跑不过，她要是不努力，再过一段时间她的权限连李力的保密级别都不如了。 想来现在他应该属于权限比较高的一类吧，李力这样想到。 “那，西弗勒斯会长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旁边的樾樾突然有些好奇地问出了声。 “我只是送西奥多出国而已，联邦大概率不会放他出国，我也只好跟着来了。”西弗勒斯沉声道，说是这么说，可是他的眼神却不知不觉飘到了莉莉丝的身上，看着她碧绿色的眼睛，眼中飘出一抹柔情。 其他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咧了咧嘴，这位严肃认真地学会会长有时候也会露出他傲娇的一面。 “所以又回到那个问题”，樾樾倒是很冷静，“元素海联邦内应该不乏有支持卡门教授您研究的机构，那为什么您还是选择来到晨国？” 卡门大魔导师沉吟了一阵，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非要说原因的话，也只是这里的人和环境让我看到了更多的希望，毕竟我们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载人航天，在未来我们也许必须登上金星，才能解决遇到的问题，联邦的话。。。我看不到这个可能。” 樾樾听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知无不言。”李力笑着看向两位大魔导师，一如既往地答应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料之外的访客和目的（下） 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很快就离开了，他将会搭乘最近一班飞舟回到元素海联邦，那里还有更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解决，他甚至有可能面临议会的指控，毕竟他将卡门大魔导师送出了国，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一种叛国行为。 不过既然西弗勒斯大魔导师敢这么做，那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来解决这个问题，况且由于议会保守派占多数，他们也越来越顽固和偏激，继续这样下去，那么整个元素海联邦必将滑入黑暗的深渊。 这是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必不能袖手旁观的。 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晨国，一些计划中关键位置的大魔导师也是如此，让有心人不由得浮想联翩。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不过李力对这种事一概不关心，专业的事情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搞政治的去搞政治，做学术的就去做学术，他如果不自量力地参与进去，最后也只能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送走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后，一行人来到会议厅，只不过少了卡门大魔导师的妻子安娜和莉莉丝，也许是跟西弗勒斯的关系不错，卡门一家对莉莉丝的态度十分亲切，关系熟络后安娜便拉着莉莉丝出门逛街去了。 贤惠如安娜太太可能认为教授们谈论事情的时候，她们这些外人并不适合待在那儿，不过李力他们却并不在意，听不懂也就罢了，听懂又能如何呢？ “这是航天计划表。”卡门将一张计划表隔着桌子递了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条目，除了时间点模棱两可以外，每一条计划都写的尽可能的详细。 李力接过计划表，和樾樾凑在一起看了起来，上面不仅列着大推力运载火箭的研发计划表，还有载人航天五步走，而紧接着载人航天的则是金星探测计划。 仔细阅览完计划表，李力疑惑地抬起头来：“很好啊，有什么问题？” “有很多问题”，卡门大魔导师摇摇头，“魔导工业精度太低无法达到要求，大推力符文发动机遇到研究瓶颈，太空环境下魔法元素的异常散逸问题等等，但这些并不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 “也是，这些问题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力颇有自知之明。 “这次找你来的目的，是希望你成为航天技术研究院的顾问。”卡门大魔导师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李力一愣，“顾问？” “没错”，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我听过很多你的事情，很多划时代的发明和发现背后都有你的影子，刚才那些问题说帮不上忙那是你过于谦虚，事实上受限于经验和环境，很多问题我们都无法找到一个有效的途径去解决，不过你以往的履历都说明你跟我们不一样，很多问题你都能另辟奇径寻找到。。。额。。。诡异的解决方法。” 听了前半段李力还有点脸红，可是最后一句却令他哭笑不得。 反倒是李力旁边地樾樾猛的点点头，赞同地说：“没错没错，之前发现元素束缚方式，曲面符文，通讯问题，还有最近对高维度空间的推导，这些问题即使浸淫多年的教授都束手无策，但这家伙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得，这些问题在他手里仿佛11＝2一样迎刃而解。” “迎刃而解过分了啊”，李力一瞪眼，“说得我好像很悠闲一样，我也是很努力的好吗！” “努力教唆女仆穿比基尼？”樾樾斜着眼看着他。 “咳咳。。。说正事。”眼见卡门大魔导师的眼神开始不对了，李力连忙把话题拉回来，“顾问好说，不过航天技术研究院好歹也算是直属实验室，请顾问这种事情还需要上面的批准吧？” “我查阅了关于直属实验室的规章范例，似乎只有研究员需要通过工部批准，如果是顾问的话，只需要征得对方的同意，签署合约和保密条例即可。”卡门大魔导师说道。 李力眼前一亮，“原来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请几个顾问来？” “别说请几个顾问了，你看看实验室里那几位有几个正经走过上报流程的？”，樾樾无奈的看向他，“从学校带来的那些个还好，名单都是之前报上去的，但是后来从丘慈抓来的两位都是先斩后奏，还有那个植物学家。。。” “哎，那个植物学家可是你让我抓来的啊。”李力立马反驳道。 “但我也没不让你放回去啊。” “是他想要在这里完成他未竟的事业，搞沙漠绿化，怪我喽！” “后面工部倒是默认这几位都加入实验室，只不过最后还是要让我一个一个去补交材料。”樾樾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不理他。 李力听闻后想了想，自己堂堂一位实验室负责人，总是把这些事情交给研究员们也不好，他们也有他们必须完成的课题，于是他舔着脸凑过去小声说道，“多谢啦樾樾。” “嗯？” “老婆。。。” “嗯。”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起码要叫的甜一点。 “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尽快找一位能够处理这些事情的人，把行政上的事情分出来。”李力最后说道。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 卡门大魔导师双手交叉杵着下巴，面带微笑看着两位撒狗粮，可惜的是他已经有妻子了，体会不到狗粮吃到饱的感觉，看到两人互动结束，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虽然顾问也需要上报，但更接近于通知，一般情况下不会驳回，毕竟整个实验室如果所有的东西都靠自己来研究，进度会非常缓慢，一些涉密较轻的东西就可以请专业顾问来解决，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外包吧。”卡门慢慢说道，看来他对这方面门儿清。 也对，一个大魔导师就算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这种事情无论哪个体量庞大的实验室都会发生。 不过听了卡门大魔导师的话，李力倒是皱了皱眉头，“涉密较轻的东西才能透露？那我就算去了也没什么用吧。” 卡门大魔导师摇摇头，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李力，随后叹了口气，“我之前和工部侍郎谈起过这个问题，他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你现在的保密等级比整个航天研究院的保密等级都高，研究院里的所有保密措施在你面前形同虚设。” 李力和樾樾同时惊了。 虽然知道李力的保密等级高，但现在这也太高了吧，帝国这是把他当成人形核弹了吗？ 到时候晨国声明外交三原则：我们承诺永远不首先使用李力，不对无大魔导师国家使用或威胁使用李力。 李力挠了挠头，对这种情况说不出话来。 倒是卡门大魔导师将话题轻巧地岔开，“航天计划大概就是这些，接下来就是关于你发表在《前哨》的那两篇论文，来这里的钱一个月我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信件，里面都是想要问你的问题，我大概整理了一下，需要你解答一些。” “那些问题？” “太多了记不住。” “太多了？？”李力当时就惊悚了。 “做好心理准备。”卡门大魔导师对着李力说道，这句话反而让他忐忑起来，只见卡门大魔导师打开自己的租赁空间，双手伸进去，抱出一捆信件来。 “砰” 一大捆信件砸在桌子上，让桌子抖了抖，细线捆扎着四摞信，高达半米，看起来有上千封组成。 李力和樾樾不由得脸部扭曲，身体不自然地向后靠，似乎有某种由怨念形成的气场将他们向后推去。 李力敢用娶不着樾樾发誓，这捆信里绝对不只有心态和平来讨论和求教的信件，说不定那些骂李力生孩子没**的信也藏在里面，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咆哮信和诅咒信，他绝对想也不想把这一捆不可名状的怨念之物顺着窗户扔到人工湖里。 “这。。。这是啥？”李力傻乎乎地说。 “这是信。”卡门大魔导师说道。 “我知道这是信，可这是啥？”李力依旧直愣愣地问。 “这是信，傻孩子。”樾樾怜悯地摸了摸李力地头。 李力惊怒交加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就发表了两篇论文吗？总共加起来才八页纸，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问题！这加起来都能出十本书了，这帮人吃饱了撑的吗？” 卡门大魔导师这时候倒是光棍地一摊手，“别问我，我只是个送信的。” “谁让你的理论太超前了，甚至连证明方法都另辟蹊径，光解释公理就需要一本书的内容，也就我们实验室的人对这些东西比较熟悉”，樾樾对着李力微微一笑，“所以认命吧，接下来你可有的忙了。” 李力抱着脑袋痛苦地趴在桌子上。 最终，李力也只能让樾樾带着这捆信返回实验室。 反正论文上的署名不止他一个人，实验室里但凡是参与过实验的一个都跑不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会议及实验室令 接下来李力确实有的忙，但不是回信。 实验室在不冬不夏的时节放假，其原因就是元素河流引流工程动工，源自唐古拉元素湖泊的元素河经元素坝抽取以后，沿着原本干涸的磁场峡谷，途径西北实验室上方，最终汇入西河干流，壮大了西北元素河道的流量，也为之后建设通往楼兰和周边小国的元素飞舟奠定了基础。 只不过经过西北实验室的这条人工直流依旧狭窄，无法通车，所以从帝国飞舟网络直达西北实验室的想法无法实现。 元素河道位于西北实验室南方两百米，距地面三千米的位置，想要将其引流下来必须通过超长的管道，并准备好积蓄池，毕竟实验不可能一直运转，在不运转的时候流淌下来的原始元素需要积蓄在人工积蓄池里，以防浪费。 不过这种工程对工程队来说轻车熟路，建设空基管道，通过元素泵将原始元素抽离元素河道，沿着符文管道流向地面，最终在汇聚在由永磁场制作的人工积蓄池里。 永磁场的能源由高能实验室后面的魔法元素池友情提供。 所以当李力三人最终回到实验室时，隔着很远的距离便看到一根长长的发光管道从天上垂下，上接金色的河流，而下面则沿着地面联通到巨型可编程符文阵列旁的超大积蓄池，将原始元素源源不断地送入里面。 看起来颇为壮观。 进入办公室后，他看到了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工程报告。 管道建设的结束标志着整个实验的前期工程全部完成，接下来就轮到他们整个实验室来攻克这场硬仗。 将工程报告放入档案夹，李力回过头来看向身后的樾樾，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召集所有教授和学生在小礼堂开会。” 樾樾点点头，转身向广播室走去。 不一会儿，实验室区域里响起了广播员广播的声音，听到广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前往小礼堂。 一刻钟后。 李力拿着一叠材料走进小礼堂，站定在讲台上。抬眼扫过台下，三十几位研究员，无论是学生还是教授都在，每位教授带着各自的团队坐在一起正窃窃私语，看到李力登台后，声音逐渐减弱。 “这次会议的内容我想在座各位都有预期，会议的目的各位也应该知道。 “过去半年，帝国建设总工程局派出多个工程队为我们实验室打通了从唐古拉到这里的元素运输通道，随着运输管道的竣工，元素池开始积蓄，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而接下来则轮到我们了。” 李力低头看了看材料上的统计报告，接着说到：“过去半年以来，我们实验室也完成了绝大部分前期任务，包括总实验方案计划，分段实验方案计划，符文阵的设计和验证，但是一切都在纸面上进行，我们不知道将方案应用在实际会有什么危险或问题发生，我们甚至不知道这条路是否能够走通。 “但是，我们必须要试试，因为这关乎到全人类的命运，也关系到所有生命的未来。” 李力抬起头来，目光扫过所有人，他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坚定不移，自从当初签署保密协议知道这件事后，他们便无路可退，这不仅仅代表着他们无法退出这个计划，更代表着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们便肩负起不可推卸的责任，为了这个星球一切的生命。 “废话不多说，现在发布西北实验室令： “各实验科室从今天起放下所有自研项目，由樾樾魔导师统一发布研究课题，研究结果上报到樾樾魔导师。 “罗旭魔导师认命能源组负责人，负责能源供应，能源稳定性，高压供给等研究。” 一位四十多岁，表情严肃，脑门上反射着智慧反光的魔导师点点头。 “柳云舒魔导师认命通讯组负责人，负责信号同步，设备监控，数据上报和反馈。” 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女性魔导师微笑地应下。 “寻峰认命符文组负责人，负责符文阵调整，优化和测试，让小苗来帮你。” 寻峰点点头，过去几个月在符文阵上的造诣让他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至少在这里，他已经能够胜任这个位置，成为魔导师也是指日可待。 “辛果，自动化控制与符文魔导机械部分交给你。” “啊？”小辛果愣了神，他从未想到自己会被委以重任，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行吧。。。” 李力看着台下有些慌张的辛果，微微摇头，“不要妄自菲薄，这段时间我收到过很多人的反馈，都对你赞许有加，事实上我原本是想让欧文老师担任这个职位，但是他向我推荐了你。” 辛果一愣，不敢相信地看向旁边的欧文老师，迎来的则是欧文老师鼓励的目光。 “你在自动化上做出的改进让我们很多人眼前一亮，这些我也都看在眼里，所以我相信你能够做好这件事情。况且，有欧文老师在这里把关，遇到困难多向他老人家请教。” 辛果眼前一亮，使劲点点头。 “乐正本和凌春，你们两个继续符文结构的研究，研究的目的你们懂的，力求补全关键符文可能的缺失，提高符文的稳定性和能源利用率，短期内我不求你们有什么突破或者成果，但是这个课题的研究必须持之以恒。” 乐正本和凌春表情严肃，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李力，“我们会的。” “最后是欧文老师”，李力讲目光转向欧文大魔导师，“咱俩需要去国内几个高院跑一趟，问他们要些人，顺便去魔法学会总部，抓个人回来。” 实验室不养闲人，所以之前实验室只招收了很少的人，不过随着实验规模的逐步扩大，难度逐渐增加，每一个项目组都需要更多的人手，这样一来区区三十几个人就显得拙荆见肘，他们必须想办法遴选出优秀而可靠的人。 欧文老师点点头。 结束了职能分配，李力看向台下众人，“以上就是所有实验室负责人认命，人员分配表会在之后发到各负责人手上。 “下面是实验阶段计划。 “大符文实验会分成若干个实验阶段，每一个阶段各实验组都需要设定相应的目标，并由何樾樾魔导师评估，实验组互相之间也需要提出目标需求，尤其是符文组”，李力着重强调了一下。 “各实验组需要对自己负责的部分进行单元测试和冒烟测试，在每一个阶段执行内会进行多次实验，而阶段结束时会发起一次全面实验，在全面实验中实验数据必须达到之前设定的目标，多次不达目标的负责人将会被替换甚至问责。 “当完成一个阶段后，各实验组需要根据当前实验反馈来制定下一个阶段的阶段目标，直到达到最终目标为止。 “各位有什么问题没有？” 众人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人发问。 等了一会儿看到并没有人提出异议，李力定下来了基调并结束了会议，“如果有问题可以找樾樾或者找我，我们两个不在可以找欧文老师。那么既然没有问题了，散会！” 拒绝发表长篇大论，果断结束了会议，李力必须给他们做出榜样，将精力消耗在没完没了的会议扯皮上，只会消耗宝贵的时间。 会议结束后，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小礼堂，几位负责人留了下来，樾樾将分配表递到每一位负责人手上，分配表上不仅有人员的分配，还有实验楼和实验室的分配和每个实验组申请物资所需要的识别码。 “普通实验室为专用实验室，特殊实验室如果有需求需要找我申请，可编程符文阵试验场的实验只有在阶段实验中能用。”樾樾对几位负责人说道。 “那如果阶段中就需要多组协同实验呢？”柳云舒魔导师问道。 “这也属于阶段实验的一种，只不过要注意，在符文阵试验场进行实验的话各组都要有负责人到场，如果你的实验并没有很大的突破，这样浪费的是所有人的时间，所以一定要最好单元测试和冒烟测试。”樾樾解释并强调。 柳云舒魔导师点点头。 最终，几位负责人也各自离开，小礼堂只留下李力樾樾和欧文大魔导师三人。 自会议始，欧文大魔导师便老神在在地靠座在旁边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直到会议结束，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睁开了眼睛，看向李力的眼神中流露出赞许。 “做的不错啊小李力，可以独当一面了。” “您别打趣我了”，李力尴尬地摆摆手，“赶鸭子上架而已，原本这个位置应该是由您来座，召开会议发布命令也是。” “别！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多活几年，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你多加油。”欧文大魔导师赶忙拒绝。 李力脸抽了抽，原来您也知道这件事费力不讨好啊？ “对了，你说你要抓一个人回来？还要去学会总部？抓谁？” “之前看对眼的，一个叫郑通的家伙。” 第一百三十九章 “邀请” 卡门大魔导师顺利就职晨国航天技术研究院的消息在魔法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当元素海联邦的符文火箭正发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首席负责人突然离职并加入“敌国”，这让整个魔法界都议论纷纷。 人们分分猜测卡门大魔导师投敌的原因，一些不知情的学生开始组织上街抗议，要求将卡门大魔导师抓回来以叛国罪论处，但一些教授却保持了缄默，表示对这件事不做过多的分析。 晨帝国的反应很平淡，没有过度解释，仅仅发表了一篇委任令，任命卡门大魔导师为晨国航天技术研究院的院长。 他倒是一不小心抢了他的学生秦的位置。 不过秦倒是很开心，这样一来他又可以在卡门老师的带领下研究做更深入的研究，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仅在符文动力学方面，卡门大魔导师的成就整个魔法界无人能出其右。 帝国的符文火箭发射中心建设在西北平原，与西北实验室分居南北，现在发射中心的建设已经接近中程，预计年底会完工。 而航天技术研究院的下属符文动力实验室则被安排在了南方领的一个深山里。 理由很简单，那里有帝国境内最大的元素湖泊。 自元素海符文动力实验室成功发射“李力一号”以后，帝国就开始研究建设属于自己的符文动力实验室，负责研究符文发动机与火箭，这件事属于帝国高度机密，李力也是成为大魔导师以后才隐约接触些这方面的信息。 卡门大魔导师研制符文发动机的初衷是为了完成航天的目标，但是相关领域的人很容易看到它的另一个目的：用于战争。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对于战争来说符文火箭很容易能够满足超远投射与精准打击的目的，在战争初期就能够寻找有价值的目标，比如说首脑所在地，经济中心，军工等位置发动外科手术式打击，造成群龙无首或后方瘫痪。 于是帝国符文动力实验室项目便在“李力一号”发射成功后立即上马。 只不过后来因为载人航天计划和航天技术研究院建设计划，为了加快进度，帝国才将帝国符文动力实验室挂载到航天技术研究院麾下，而军工所属则另外建设了一个新的实验室。 于是，当卡门大魔导师被认命为航天技术研究院的负责人后，便立刻动身南下。 接近两个月被软隔离，他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却无法一一实验，载人航天不光是帝国和联邦的计划，更是他的梦想，他不允许任何人和事物阻碍他梦想的实现。 相对于卡门大魔导师崇高的梦想，前任魔法学会会长助理郑通的梦想就很简单：升职加薪，当官发财。 学会会长助理算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学会不像工会，并没有很大的权利，所有的会员都属于注册制，万一人家魔导师和大魔导师因为某种原因解除注册，他们也一点办法没有。 所以随着上届会长的请辞，郑通也跟着离开了帝国魔法学会，在等待帝国重新分配工作时，开始游走于各部门之间，由于他人缘不错，也深得几位大佬的喜爱，帝国的一些权利机构在几位大佬的提点下，想要将他纳入进来。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已经得到授意的几个部门却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改口，将他的调任令收了回去，他纳闷地去问几位大佬，这些大佬也都笑而不语，有时候还有调笑他走了狗屎运。 正当他莫名奇妙的时候，一张大脸出现在他面前。 “哟！”李力一巴掌排在郑通的肩头，权当打招呼。 这里是帝国魔导工业协会，也是宏达的地盘，最近郑通偶尔会来这里帮忙处理一些事情，也会或者找几位好友消磨一下时间，而今天他来这里则是郑通亲自叫他来，理由是他的工作分配有眉目了。 结果一来就看到两位熟悉而陌生的面孔：见过一面的李力新晋大魔导师，还有常出没于课本教材和报纸的欧文大魔导师。 “额，两位这是？”有些接受不了李力的自来熟，但郑通还是礼貌地发问。 李力一把搂过郑通的脖子，这让他有些难受，不过李力却毫不在乎地说道：“知道我们从西北跑过来这么老远是为了谁不？” 郑通将头使劲往侧边仰，躲避李力凑过来的脸，一边装作不嫌弃地说：“不知道。” “为了你啊，来我们实验室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考虑一下？”，李力恬不知耻地将脸继续凑过去。 是在受不了的郑通一把将李力的脸推离自己，手将李力的脸挤出奇怪地形状，他有些恼怒地说道：“李力大魔导师先生，请您放尊重点！我不好男风！” 这时，坐在主位的宏达开了口：“郑通，帝国安排你去西北实验室主管人事和行政，你觉得怎么样？” “服从帝国的安排！”郑通条件反射一般立马说道，可是很快就皱起了眉头：“这个西北实验室是干什么的？谁是那里的负责人？” “哎呀，上回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啊！”李力松开箍着郑通的胳膊，接着毫不客气地将松开的胳膊继续搭在他的肩上，“我们，不是，咱们实验室是国家保密单位，主要研究符文阵的，你要是来了就专抓人事哈，负责招聘解聘升职降职之类的，你放心，晨帝陛下拨款忒大气，绝对亏不了你的。” 听了这话，郑通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越过李力，对着一旁不做声的欧文大魔导师说道：“欧文大魔导师阁下，我觉得你还是安排一个财务官，先查一查这个实验室的财务报表比较好，防止内部**滋生而不自知。” 听了这话，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相视一眼，同时笑了。 在场三位都是高级官员，手中握有一定实权，他也一定知道这话说出来一定会得罪人，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敢于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使当着三位大魔导师的面。 这让李力很满意。 能坚守本心的人很好，而在官场浸淫良久的人依旧不被权利而左右的人更是难得，也不枉李力费劲吧啦去调他的档案，千里迢迢亲自来抓他回去。 宏达听闻这话，轻声笑了笑，“放心吧，西北实验室的财务官由户部官员亲自担任，没有查出什么**来，况且李力说的没错，他们实验室拨款确实大方，我也是羡慕的很，恨不得辞了职位亲自去。” “你倒是来啊，我们欢迎。”欧文大魔导师抬了抬眉头，瞥了一眼宏达。 “你个老怂货少激我，我手上可有重要的事。”宏达对着欧文大魔导师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看到这两位老伙计又开始互黑，李力将郑通拉到一旁，“甭管他们，我们接着说。 “很多东西你没签保密合同，我也不便对你说，不过有两条确实是真的： “钱多，事少。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是一件非常伟大的事，做好了能够千古留名，我问你，你对大符文知道多少？” 郑通摇摇头。 “那就好忽悠。。。不是，好科普多了”，李力轻咳了一声，迎着郑通瞬间警惕起来的目光，循循善诱地说道：“我们的地球是一个球体，想必你知道。” “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都知道。” “那就好”，李力点点头，“想象一下，经过人类的努力，地球的一边建设出了一个巨大的符文，这个符文覆盖地球七分之一的表面，在远离地球的太空中清晰可见。 “每当符文激活时，数以亿高加仑的燃料被消耗，在天空中飘扬巨大的光带，整个半球亮如白昼，符文产生巨大的力量带动地球飞速逃离逐渐膨胀的红色巨星，史称流x地球计划。。。” 郑通狐疑地看着他，想了半天，最终似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原来你们就是那些炒概念拉投资骗经费的骗子？” 这回轮到李力目瞪口呆了。 “不不不大兄弟，你这先入为主已经根深蒂固了”，李力摆摆手，然后指着自己一字一顿地强调，“我们！帝国直属实验室！晨帝批准的！懂不？” “怎么证明？” “好证明啊！”李力眼睛发光，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来一份保密协议，用缥缈的语气轻轻蛊惑道：“来，签了这份协议，我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 郑通后退两步，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来，签了它吧。。。” “先说清楚！” “签了它我就告诉你。。。” “请先说清楚！” 反复好几次，李力撇了撇嘴，将保密协议随手扔到桌子上，无聊地坐了下来，“啧，真麻烦，别人挤破头都进不来，换成你请都请不动。” 当然这也不能怪郑通，毕竟不是魔导师或研究员，根本不知道李力这位大魔导师在研究领域究竟代表着什么，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实验机构负责人，作为前魔法学会会长助理，这种负责人实在是见得多了。 “不签就不签吧，咱们按照正常工作调度来。”李力从不知道哪儿摸出一张委任书递给了郑通，“喏，帝国任命书，你是不来也得来。” 郑通接过任命书，目瞪口呆。 李力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终于开始霸王硬上弓了。 一百四十章 阶段实验（上） 帝都不是李力的第一站，也不是最后一站，在成功邀请郑通加入实验室后，他和欧文大魔导师便继续在整个晨国各处各个学校进行宣讲。 对于这个国家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西北实验室作为一个新设立的实验室，名气并不大，除了顶着帝国重点实验室的名头以外，还没有做出什么改变世界、造福苍生之类的研究成果，所以除了相关专业领域的学生偶尔听说过实验室的大名外，大多数人对此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就需要宣传工作的跟进。 李力本身就是一个活招牌，即便不知道他的履历，各种研究论文上的署名，一些逐渐深入生活的魔导机械，还有顶级期刊上的报道，再加上史上最年轻大魔导师头衔的光环加持，很难让人不注意他的名字。 那么对于李力来说，知名度不是问题，只要给应届生铺好前景，画好大饼，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入他彀中。 金秋十月。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但是对于西北实验室的众人来说，他们的耕耘才刚刚开始。 今天是第一次阶段性收官，对于整个系统来说这是论证系统可用性，收集实验数据的最佳时机，而对于整个西北实验室团队来说，这也是对过去几个月，他们之间磨合情况的一次考验。 一期的大符文试验场占地上万亩，沿着实验室一边的围墙延伸过去，密密麻麻地伫立着用作符文关键点基柱，仿佛千针石林一般；每一个基柱高度约三十米左右，柱间为魔法亲和性高的材料制成，而柱顶则由亲和性低的材料覆盖，用做魔法元素的扩散。 第一次阶段性实验所要完成的则是非定向联通小规模大符文激活实验，虽然名字很长很拗口，但是从字面上来看不难理解，非定向联通是指每一个关键点只通过无差别向外辐射来寻找临近的符文点，以此来链接整个符文；小规模是指此次实验只使用了整个一期可编程符文阵的八分之一面积，因为此次阶段性实验的目的仅在于激活符文，验证当前规模下的符文可行性。 此时，几乎所有实验室的研究员都来到这里，就连莉莉丝这个对实验一窍不通的人也来了，站在远处看着众人忙碌而出神。 即便是八分之一的面积，包含的符文基柱也达到了九百根，只不过这九百根中只有一百二十二根被选中的基柱安装上了配套的符文阵板和相应设施，用于链接成一个最基础的符文：聚集。 这里的每一个人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这个符文（李力不在），但是所有人却对此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专注程度宛如当年启蒙时他们第一次绘制这个符文。 支撑符文关键点功能的复合符文阵是由一个一米见方的符文板制成，镶嵌在基柱的底部。符文板正反面分区雕刻着不同功能的符文，这个大符文板旁还摆放着六个小符文板，两者通过多根细导线联通。 其中一个小符文板一边连接着大符文板，一边连着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导线，导线内部由高亲和性的软性材料制成，而外部则包裹着一层魔导屏蔽材料。导线顺着早已经预埋于地下的线管，连接到远处供给元素的机器上，而机器则背靠元素池。 看起来这个小符文板应该是元素变压器了。 其他五个小符文板，根据上面的符文线条，依稀可以看到他们所具备的功能，有用于接受大符文板信号的监控符文板，有接受外部命令的传输符文板，也有一些用于稳定工作的冗余部分。 中间最大块的符文板则是整个系统的核心，如同一个中央系统一般，通过接受到的命令进行输出调节，将各种监控信息和传感数据回传给外部系统，最重要的，将稳定而持续的指定魔法元素传输给基柱，并将这个基柱当成符文关键点，绘制出整个符文。 此时，元素池旁的汲取分离泵正维持着最低程度的运转，没有一丝一毫的魔法元素运送出来，元素池的另一侧的元素泵倒是正在疯狂运转，将原始元素积蓄池里的元素泵出，分解成魔法元素，并运送入魔法池中。 魔法池里的魔法元素量逐渐充盈，池子里仿佛凝练着七彩的云朵，不停搅动着，让人迷醉。 可惜现场的研究员们都是不解风情之人，无人欣赏这如梦如幻的一幕，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穿梭于实验区域内外，亦或是聚集在远处的临时控制台讨论着什么。 樾樾就站在控制台旁，她是李力离开后她第一负责人，整个项目的进度由她来完全把控，起初也会有人质疑，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纵使天纵之才，对于项目管理没有经验的事情来说，难道还能比那些经验丰富的魔导师们更厉害？ 事实封住了所有人的嘴，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天才。 她掌握所有的需求预期，能够预测整个研究进度与预期问题，这意味着在她能够预先估算出一个小组在达到目标之前可能遇到的困难或障碍，并找到其他小组进行配合。 这极大地加快了研究进度。 比如在理想情况下，能源供给能满足所有基柱的能源需求并有所冗余，虽然元素升压器会消耗一部分能源，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整体的运行，但是在看到能源组并没有流出足够的冗余量时，樾樾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些未激活的能源柱是否会干涉符文关键点的链接，从而导致能源供给通量被迫上升，整个实验由于能源供压不足而失败？ 一开始罗旭魔导师即便听了，也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能源的有效利用率就是欧文公式所能够计算出来的有效范围，这是多年来已经被证实的东西。 而当他们在阶段中进行联合测试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整个实验区一共九百多根基柱，需要使用的也不过一百来根，中间势必会出现不需要使用的基柱，而在关键点链接的实验中，他们突然发现，由于空白基柱的干扰和衍射，在激活初期会出现能源度数异常波动，直到两个关键点成功链接后才会降到正常输出水平。 这让罗旭魔导师吓出一身冷汗。 他原本的实验中并没有对这个情况考虑进去，可以想象万一在实验的过程中大多数关键点同时出现异常波动，就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仪器崩解，耽误了实验进度，他根本承担不起。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这让所有人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原来那个众人认为仅在符文结构学中造诣颇深的樾樾魔导师居然在其他方面也这么厉害。 此时，实验还未开始，罗旭魔导师带着他的团队正在为几个重要的节点做能源调整，这些节点由于在符文线交叉点位置，所以需要提高能源供给，经过计算他们找到了最佳的提高倍率，临近阶段实验的时候才开始修改。 由于这次实验并没有设计熔断系统和可编程系统，所以辛果的小组并没有在这里忙碌，仅仅是默默地站在远处，成为一个合格的观众，组员内偶尔会讨论一些和他们研究方向无关的话题。 六个符文板之间的接口设计完全是由寻峰一手操刀，就连吕小苗也仅仅是打了个下手，不仅要考虑每个符文间的协议兼容性，更要防止他们相互影响，提升抗干扰能力，所以当最终寻峰戴着黑眼圈将整个协议设计扔到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过这种行为却被樾樾臭骂了一顿。 “所有的事情都你一个人做？让你的组员在旁边高喊666？这就是身为组长要做的事？你知不知道诸葛亮是怎么死的？” “诸葛亮是谁？” “。。。我怎么知道是谁。”樾樾一瞪眼，对这种不按套路回答问题非常生气，“事必躬亲你不怕把你累死吗？我告诉你，再出现这种事情我就趁早换人了，懂吗？！” 寻峰羞愧地低下了头。 看到寻峰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樾樾满意地点了点头，展开寻峰的设计方案，粗略地看了下去。 不知为何，樾樾的手轻轻抖了抖。 简练，优美，极佳的可扩展性，在没有时钟信号的情况下通过交叉协议实现了简单的时分复用，让人闻所未闻。 樾樾愣了半天，才估算出这个协议如果能由符文实现，可以至少沿用到他们的大符文规模达到显著延迟，而必须添加时钟同步系统为止。 要让他的组员们来设计，必定会不停改进才能完善到一个比较成熟的协议，万一协议的升级导致符文不兼容，那就必须重新生产相应的符文板。 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樾樾左顾右盼地看了看，“那个。。。既然你是组长，那么工作流程你自己看着办吧，刚才我说的你就当没听见好了。” 寻峰疑惑的抬起头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阶段实验（中） 很快，所有的实验装置都已经调试到位，所有人都撤出了实验区域，等待实验的开始。 樾樾抬起头来，看到准备完毕之后，朝吕小苗点了点头。 小苗一如既往的是实验的操作员，站在控制台前的她收到来自樾樾的信号后，便开启了控制台上的拉杆开关。 随着开关的开启，信号从控制台里传出，激活了元素池旁的汲取泵，汲取泵开始慢慢运作，将魔法元素从元素池中提取出来，并分离成多种符文需要的魔法元素，沿着导线向一百二十二个符文关键点涌去。 由于导线放置在预埋导线导管里，所以人们无法看到魔法元素在导线中传输的光芒，只是在几秒后，符文关键点基柱上的符文板陆陆续续开始发光。 监测一起开始忠实记录实验过程，一百二十二个监控装置将传感器收集到的数据源源不断地传回接收端，并存储在符文存储器里，这些数据日后将会成为监控运行中大符文阵的重要参考，一旦运行时数据与预期数据不符，那么可以断定相关的设备出了问题，需要尽早调试。 随着能量的充盈，激活的基柱顶端开始发出蓝色如水波般的光晕，这是低亲和材料在魔法元素饱和后的析出现象，也是符文线条链接的关键。 不出所料，当基柱开始辐射时，由于其他空白符文基柱的干扰，整个能源供应出现了一次大的波动，所幸的是他们在阶段性实验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所以能源的供应始终留有冗余，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 当基柱与基柱之间的辐射最终重叠时，两者之间逐渐亮起一条淡蓝色的光带，所有的线段几乎同时开始凝结，整个符文从空中慢慢析出。 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这如梦似幻的一幕，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符文以极其巨大的姿态显示在实验区的上空，随着能源的波动变换着淡淡的明暗，仿佛在呼吸一般。 樾樾站在控制台旁，看着远处的巨大符文，右手攥紧了手里的一叠论文。 这是元素海联邦卡特魔导师友情提供的实验数据，作为他们提供大符文设计方案的交换，没有这些数据，他们根本无法再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善这个项目。 虽然符文形成的巨大光带让人迷醉，但相关人员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记录实验数据，控制台旁数据收集的仪器开始运转，放置在符文阵旁的几台简易散逸计数器开始疯狂报警，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来由于元素散逸太过浓郁，外围的元素浓度已经超过了计数器的计数上限，之后必须更换新的计数器。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随着聚集符文的出现，试验场上空开始聚集透明的液体，飞快形成一个巨大的球，毫无以为这是水，也是聚集符文在空气中聚集时最常见的现象之一，这本就毫无问题。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透明的水球中央开始逐渐凝结出一个小小的液态蓝色球体，而水的周围也仿佛沸腾一般，不断有细小的蓝色液珠从水球表面开始向内部聚集，让中间的液态球体越来越大。 然而没过一会儿，水球的外围开始飞速膨胀，当人们仔细观察时发现，这根本不是水，戈壁滩由于空气中水蒸气的稀薄，导致大面积聚水的效率很低，所以水球的增长速度很慢，而当人们仔细观察时发现，这种不知名的液体与水有明显的分界线，最明显的是蓝色的小液珠在被吸引到中央的过程中，移动的速度有明显的分层。 人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水变性了？ 樾樾则严肃地看着这一幕。 实验过程中出现不可控因素，让她心里没底，但是此时的她必须镇定，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实验停下来，充分论证到底哪种大符文可以用作实验后再继续下一阶段实验。 正当她准备指挥结束实验时，又一个意外发生了。 没有人关注元素池的库容，而积蓄池旁元素泵虽然在不停将原始元素转化为魔法元素，但是由于元素泵功率太低，导致入不敷出，原本满溢的元素池逐渐被一百二十二根基柱抽干，直到突然之间，所有关键点开始依次停机。 随着关键点基柱的输出降低，聚集符文逐渐暗淡下去，最终消失，束缚巨大液态球体的魔法效果消失，整个球体开始发出惊人的变化。 直径六十多米的巨大液态球体瞬间开始沸腾，表面升腾出白色的雾气，将整个球体包裹，隐约可见内部开始疯狂喷出气泡，从蓝色液态球体表面向外部球体表面逃逸，发出急促如水沸腾一般的声音。而逃逸到一半的时候，气体却突然被冻结，中间层的液体似乎是水，裹挟着气泡冻成一个巨大的冰球。 而随着束缚力的消失，距离地面三十多米高的冰水混合物遵循地心引力的指引，狠狠地砸向地面，掀起巨大的浪花，镶嵌入地表的符文基柱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几乎全都碎裂。 而此时，操作台离符文阵的边缘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中间的冰球随着坠落而碎裂，被透明的不知名液体裹挟着，冒着仿佛沸腾一般的蒸汽，混合着固液态三种流体形态的混合物朝着毫无防备的众人汹涌而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个女生开始捂着耳朵尖叫，几个反应迅速的男生一把抓住旁边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手指在空中飞快滑动，想要画出飞行符文升空。 然而距离太近，根本反应不急，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巨大的浪花朝着他们扑来而无能为力。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原本站在控制台旁的樾樾瞬间传送到所有人的前面，巨大的风压吹动着她的衣襟猎猎作响，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面对着山呼海啸一般的浪花，她表情凝重，但丝毫没有恐惧。 她没有花时间绘制冗长的符文，而是双手向下虚按，精神力喷薄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将周围的魔法元素调集而来融入脚下。 一道一米宽的土墙从她脚下飞快生长崛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几乎盖过了汹涌而来的浪潮，眨眼的功夫土墙的高度就达到了十米的高度，红色的弧形墙壁将所有师生牢牢地保护在墙后。 下一刻，携带着冰块和蒸汽的水流狠狠地排在了墙壁上。 “轰！” 沉闷的响声从墙上发出，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即便看不到墙对面的水流，却也依旧能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威势。 然而危机总会在放松的瞬间不期而至，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时，几块巨大的冰块被回流的潮水送上墙头，竟然越过土墙，向着毫无防备的师生毫不留情地砸下。 此时的樾樾并没有发现这个情况，依然专注地看着墙后的浪潮，稳固着脚下的墙壁，以防不测。 正在这危机时刻，一个原本站在远处观望，身穿女仆装的身影悄悄地消失不见。 巨大冰块的阴影下，几位师生抬起头来，露出了绝望的表情，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的冰晶，此刻看起来却如此狰狞。 冰块在旁人惊恐的目光中轰然砸下，发出巨大的“砰”响。 旁边的女生尖叫出声。 “不！！！李哥！！！。。。额额额额？。。。人呢？” 定睛一看，碎裂的冰块下空空如也，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惨剧，人们慢慢镇定下来，看向四周，最终在不远处的安全地带找到了几位消失的师生。 只见这几位捡回一命的师生惊魂未定，四处张望，确定自己真的没死后，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旁人急忙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而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靓丽身影却在众人视线的死角重新出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微重的呼吸和额头上一丝晶莹的汗水证明着什么。 危机最终度过，所有人都安然无恙，樾樾用魔法将抬起的墙壁逐渐落回地面，一片狼藉的景象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阶段实验（下） 所有人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不知名的液体随着表面积的增大加大了沸腾的速度，很快就消失不见，整个试验场上布满氤氲的雾气，而当雾气最终消散后，被破坏的现场终于完全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原本直立的基柱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其中很多都从中间断开，或变为碎块，原本镶嵌在基柱底部的符文阵板也都掉出来碎裂一地，地上还能看到还未融化的冰块。 按理说基柱就算被砸倒也不可能成为碎块，因为它们的材料并不是完全的刚性材料，或是内部应力过大的复合材料，如钢化玻璃。 但是当众人走进试验场后，很快就发现了原因。 试验场里非常冷，所有物体的表面看起来如往常一样，但是当用手触摸的时候，冰冷的温度直接刺激着皮肤，若不是离开得快，一定会造成局部冻伤。 发现这一点的寻峰对大家发出了警示，原本想要抓起碎裂的基柱碎块的几个学生立马远离了这些危险的东西。 樾樾也听到了寻峰的示警，她并没有用手直接抓取建筑碎块，而是施展了魔法，将空气变成一双半透明的钳子，将碎块抓了起来。 反复看了看这块碎块，似乎与之前毫无区别，但是当樾樾趋势空气钳稍稍用力后，整个碎块立马土崩瓦解，仿佛豆腐渣一般。 看来冷冻到极限，改变了材料的物理性质。 “樾樾老师，这。。。”旁边的学生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出声。 将空气钳随手散掉，樾樾抬起头，“是超低温冷冻，但是找不出原因。” “会不会是刚才的那种液体？”另一位学生问道。 “很有可能”，樾樾点点头，“但是这种液体是什么？为什么会在聚集符文中出现？不可思议。” 她的心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想，还没等她完善猜想，旁边走过来的吕小苗弱弱地开了口。 “樾樾老师，这种液体有可能是液体的氮气，氧气或者碳气（二氧化碳）。。。” “嗯？”樾樾和旁边几位师生同时将目光转向吕小苗，这让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不过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吕小苗也已经跟他们熟悉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不用害怕，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凝视下一边回想，一边继续说道，“最初这里生成了水球，这是我们释放聚集的时候最普通的现象，但是戈壁滩的水蒸气含量实在是有些少，所以水球增长很慢。 “后面好像到了一个临界点，水球突然开始快速增长，那么肯定不是水，而空气中有大量的氮气，氧气和碳气，所以我觉得应该是这些气体被聚集符文聚集成液体的结果。” 听了小苗的话，周围的人都陷入了思考。 “那么，哪些是液态氮气，哪些是液态氧气呢？”有人问。 “应该和密度有关吧。”樾樾想了想答道，她随手捡起一块还在冒着白气的冰块，轻轻搓了搓，确定这些确实是冰后随手扔掉，“液体一般都是密度大的会在底部，密度小的会在上面，液体氮气和液体氧气也应该如此，不过问题来了，他们三种的密度到底谁大？” 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人知道，必须经过实验来证明，而当下他们有更重要的任务，那就是： 收拾残局。。。 看着这断壁残垣如废墟一般的场景，樾樾深深叹了口气。 第一次实验就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这是所以人都没有料到的。在他们的计划中，通过符文规模的线性预估，再加上这片土地干旱而贫瘠，整个符文阵最多只会出现一颗直径十米的水球，然后能源供给逐渐消失以后将水球引导到远处的水池里。 没想到，能源枯竭比想象中的还要快，而由此引发的符文规模增长并不是线性增长，而是指数级增长。 从未听说过聚集有能力将空气中的其他气体聚集成液体。。。不，也许这不是听没听说过的问题，而是在此之前根本没有人有能力办到。 那自己呢？自己有能力办到吗？ 樾樾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却立马摇摇头。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于是他抬起头来，开始发布命令。 “罗旭魔导师，你带着男生清理实验场地，记得带隔热手套，以防冻伤；柳云舒魔导师，你去看一下有没有人受伤，有的话尽快送医务室；小苗你和剩下的几个女生统计一下损失。” 几人领命而去。 而她则是径直走向了远处的莉莉丝。 “多谢了，莉莉丝。”走到莉莉丝身旁，樾樾低声说道。她能够感觉到精神力弥漫的领域内另一股精神力的调动，还有高维通道打开后仿佛空间出现漏洞一样的异样感，这无疑是莉莉丝在发动传送魔法。 若没有她，实验室将不可避免出现伤亡。 听到樾樾的感谢，莉莉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点头的意思是她收到了樾樾的感谢，而摇头则表示，这并不需要她的感谢，任何有能力地人都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而她只不过能力更高一筹而已。 不过，莉莉丝此时却在想另一个问题。 她发现自己与樾樾的差距依旧很大，自己仅仅短距离传送了六次，且只有四次是带人，却明显感到了体力不支，如果是樾樾的话，这样的传送简直轻描淡写。 不知道其他大魔导师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会不会组团来揍她。 什么人呐，带人传送六次还觉得不够好，让他们这些连传送都不会的人情何以堪？ 看到莉莉丝的态度，樾樾轻轻笑了笑，没有多说，转过身来投入到处理后事的工作中。 实验事故报告最终来到李力的手上时，他正在汴梁，准备前往汴梁魔法学院，当他读完整个信件的时候，也着实为他们所有人捏了把冷汗。 得亏樾樾和莉莉丝两位处理及时，才没有酿成惨剧，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欧文大魔导师看完了这封信，将信递还给李力，顺便问道：“你怎么看？” 李力想了想才说到：“我们对大型符文的威力严重低估了，没有想到，仅仅只是放大到了不到百米的程度，居然可以凝聚氮气和氧气，这真的是。。。不可思议。” “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信心”，欧文大魔导师从另一个角度阐述道，“这说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推动整个星球的超巨型符文规模说不定比想象中的要小很多，所需要的能源也少很多。” 李力想了想，却摇摇头，“能量是守恒的，虽然不知道魔法这种直接控制规则的能力是一种什么样的能源，但是必不可能出现过于悬殊的能量差。报告中也指出，一整个魔法池的元素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消耗一空，那池子您也看到过，理论上能供应我们实验室一年的魔法用量。” “所以他们猜测的是正确的，冒着白色烟雾的液体应该是液氧和液氮和液碳？”知道所有人安然无恙后，欧文大魔导师反而对这个来了兴趣。 “淡蓝色的液体应该是液氧，无色透明却冒白烟的是液氮，不过液态二氧化碳。。。也许聚集符文发动的时候确实有液态的二氧化碳，但是当魔法效果结束以后应该就凝结成固态了。” “二氧化碳，你这么称呼碳气吗？虽然有些拗口不过倒是很形象。” “不过，这么说来。。。”李力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皱起了眉头，“液氮和液氧都是工业中的重要原料，而且如果这种方法有用的话，将来对液氢和稀有元素的压缩提取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来。。。” 想到这里，顾不得欧文大魔导师在身侧，李力从随身书包里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下笔记录起来。 欧文大魔导师看着李力旁若无人地开始记录，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工业制取氢气和氧气并不需要多复杂，简单的电解水就可以，但是将氢气和氧气制成液氢和液氧就需要专门的设备，或是高压，或是低温。 如果通过大符文能够以高效率制造液态气体，而不需要高压和低温环境，那么对于轻重工业来说都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发明进步。 或许他们可以走氢氧火箭的道路，双管齐下来发展航天强国。 将不知几何的想法一一罗列于纸上，直到能够想到的全部写下，李力才堪堪停笔，仔细一看，三页笔记写的满满地，有些想法中规中矩，有些想法却天马行空，但是有了魔法的存在却并非无稽之谈。 简略检查了一遍，李力满意地点点头，抬头却看见欧文大魔导师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额。。。”李力有些尴尬，“抱歉老师，忘了您还在呢。” “忘得好，忘得好，哈哈哈哈！”欧文像孩子一样开怀大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拯救 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此次对大型符文的效果低估的经历后，樾樾带领所有小组组长开始设计更加规范化的流程和危险预估模型。 实验用的符文选择需要更加慎重，最好是魔法效果数值化的可测量性符文；实验过程要高度可控，而且紧急熔断机制和保险机制必须上线；试验场的安全围栏建设要提上日程，并保证能够物理隔绝一定程度的突发情况；还有在实验过程中必须配备医疗班，在有人受伤的情况下可以紧急救助等等。 受李力不停灌输，樾樾对能量守恒定律并不陌生，而元素池被抽空的现象也告诉她，能源的可控闸门必须加入能源的供给部分，当符文出力功率越来越大，加大抽取能源时，必须有效遏制这种趋势，以保证元素池平稳持续供能，大符文不会超过额定功率上限。 而紧急熔断机制和保险机制需要通过传感器触发继电器，从而同时中断所有符文关键点的供能，这个组件的研发交给了辛果和他的魔导机械小组，相信他们可以交出一份满意地答卷。 试验场安全围栏和医疗队的问题，原本她打算自己跑一趟楼兰，找帝国西北建设局的工程队和楼兰生命院的院长，不过李力在回信中提到了这个问题后，给了她一个不知道算不算解决方法的方法： 等人。 等一个叫郑通的人报道，然后让他自行组建实验室的行政部门，这种满世界拉人头的事情以后就可以甩给他做，反正他也是自己花大价钱抓。。。额不，是请回来的。 当樾樾落笔写下实验报告的最后一个字后，已经是深夜了，关于实验总结和方案修改，他们讨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而她也只有尽快将所有方案打包成报告提交到李力手里，才能如期开始下一阶段的实验。 虽然她和李力是男女朋友，但是工作上的事情却不能责任不清，该由李力批准的必须交到他的手里，如果自己直接修改执行，那就是越权，是很严重的渎职行为。 完整的报告多达十页，不仅包含了前一阶段的实验报告，还包含了下一阶段的改进计划。樾樾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和遗漏以后，长叹了一口气，将报告放下，轻轻按压起太阳穴。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还没等樾樾说话，门便被打开了，莉莉丝端着一个木制的方形托盘径直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清粥和一些点心。似乎知道樾樾的工作告一段落，莉莉丝毫不避讳地走过去，将托盘上的点心和清粥放在她的面前。 也就只有她能够毫无顾忌地出入实验室里的各个地方。 “多谢了。”闻到香味，原本工作时感觉不到的饥饿感瞬间袭来，樾樾对莉莉丝道谢后，便拿起点心和粥吃了起来。 莉莉丝轻轻嗯了一声，随手一招，旁边的椅子随她手势浮起，飞了过来。坐在椅子上，莉莉丝也拿起一块点心，送入口中。 樾樾有些愕然，原来点心不全是给我的？ 很快，将一碗粥和大半盘点心下肚后，樾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向后靠在椅子上，虽是深夜，但前半夜扑在工作上，致使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没了困意。 “莉莉丝，你不去睡么？”看着莉莉丝仿佛也很精神的样子，樾樾有些诧异。 “不困。”莉莉丝难得开了口。 “嗯”，樾樾随意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莉莉丝，“问你个问题，你对李力有什么看法？” “看法？什么看法？”莉莉丝不明所以。 樾樾将身子坐直，补充说道：“李力曾经跟我透露过你的身份，我是指学会会长之女之外的身份，但是我对你的真实想法依旧抱有好奇，以你的本事和人脉，你本可以找到更优秀的人和团体，加入他们帮助他们，但是为什么会一直待在李力身旁？” “这算是。。。质问？”莉莉丝抬起头来，凝视着樾樾。 后者摇摇头，“只是好奇。” “他。。。是个很神奇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目的避而不谈，莉莉丝反而回答起了樾樾最初的问题，“我从未在他的眼中看到过对灾难的恐惧，没有一丝一毫。不仅如此，他对一切金钱，荣誉和权利毫无兴趣，当他得到大魔导师这个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称号时，他却盘算着怎让让这个称号能够效益最大化，如何去推动地球拯救计划，我感觉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只是。。。” “一场游戏，是吧。”樾樾接茬道，用得是肯定句。 莉莉丝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 “我的老家山川镇有一种棋类游戏叫屠龙棋，玩家扮演其中一个角色，通过投掷骰子进行道具获取，每次增加一个道具都会解锁其他与这个道具相关的物品，通过积累各种各样的道具，最终可以战胜游戏里的上古冰龙，获得胜利”，樾樾轻声说到，“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是我想你应该能够感觉得到： “我们就是游戏里的人物，而他却像极了棋盘外的玩家。” 说完这话，两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莉莉丝仿佛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来，表情惊讶地看向樾樾：“那你为什么会同意成为他的女朋友？” 樾樾没有立即作答，反而反问莉莉丝，“如果说，他真的以一种第三视角的旁观者来经历这一切的话，你会不会离开他？” “离开他？为什么？” “防止他以一种利用你的心态接近你，就像利用屠龙棋里的道具一样，目的仅仅是为了解锁更多道具或者屠杀巨龙。” 莉莉丝低下头来，看着眼前的餐盘，心中不知道为何浮现出了李力那张脸，正温柔地笑着。 许久之后，莉莉丝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他会将我们当成一个道具，我也不相信他仅仅把这场灾难当成了一个闯关游戏，因为。。。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悲天悯人的爱。。。不，我不是在他眼中看到的，而是。。。就像是。。。我说不清。。。” 樾樾笑了，眼睛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莉莉丝所描述不清地感觉正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第六感，是当她们突破人类魔法瓶颈以后，接触时间元素所产生的一种超越五感的感觉，对某些因果产生一种预期，而这个预期是一种直接反应在精神层面上的感觉，无法被现有的语言描述。 她也同样能感觉到这种感情，但是与莉莉丝不同的是，她还能感觉到另一种感情，一种只针对她的，炽热如太阳的一般的，持续而又挥之不去的感情，当李力看向她时，这种感情尤为强烈，仿佛要将她融化。 “你知道我是如何晋升的吗？”樾樾轻声说到。 “不知道。” “当我面临极端危险的自我怀疑的时候，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中一颗与我们地球相仿的星球，在六十四亿年间，生命苦苦挣扎的故事，有兴趣听听么？” “嗯。” “这个故事要从恒星系的诞生说起。。。” 。。。 西北的清晨要比其他地方的更加清冷，即便是夏秋之交最为酷热的时节。当实验室晨间报时的钟声响起时，樾樾也结束了她的讲述。 两行清泪从莉莉丝的眼角流出，滑落脸颊。 无从得知她究竟是为什么而流泪，或许是哪些不屈的生命，或许是为这个星球相同的命运，又或许是为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合家欢，只是一个开放式结局。 “这个故事是。。。真的？”莉莉丝喃喃自语。 樾樾摇摇头，“假的。” “是么。”看不出莉莉丝的表情，究竟是否相信，她只是轻轻抹去自己脸颊上的眼泪，低声说道：“我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我想要看着他一步一步完成这惊天伟业，将我们的地球从灾难中拯救出来。” 樾樾摇摇头，“地球不会被拯救，也不需要被拯救，我们能拯救的只有我们自己。”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回北方城 北方城城东，在城市某条支路上坐落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建筑，临街大门经常打开，上面挂的是“环境保护学会”和“城市促进委员会”的铭牌。 可是只有很少的人才能知道，这里是帝国安全局北方领分局驻地，也是帝国情报局北方领分局，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安全特工在这里供职。 而引领这些最优秀的特工的人，则是一个女人，被称为“铁处女”的女人。 据说当时得到这个称号以后，这位安全局分局局长一度暴怒，发誓要把给她起这外号的人揪出来施展十八般酷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最后这件事却不了了之。 因为给她起外号的是她的顶头上司，目前不太可能被她超越的帝国安全局局长，皇帝的大舅子，马督亲王。 没办法让他享受酷刑，骂又没法骂，这位分局长憋了一肚子的火向着手下的人施压，弄得安全局上下怨声载道。 不过整个安全局效率倒是可见地翻了三倍，可喜可贺。 这更加坐实了她“铁处女”的名号，而且评季度先进的时候得了个先进荣誉，这么一来，她的名号甚至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朵里。 “我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的处女怎么了？这帮大人物一天天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么？！”这位分局长咬牙切齿地说。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二十四岁不凭借关系和后台，而是依靠极其优秀的能力和铁血的手腕达到这个位置，为保证帝国安全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任谁都会敬佩有加。 只不过她的上司敬佩的时候关注点稍微崴了一下，放大了她至今没有男朋友的事实。。。 然而此时，这位人见人怕的女局长，正一个人悄悄躲在自己办公司宽大的椅子背后，抱着一个玩偶傻笑。 这个玩偶是李力从南方领通过传送阵送来的，花费了李力近三分之一的年度配额，起因则是自己在一次行动中不小心受了伤，伤到了头部，而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李力耳朵里了。 按理说自己身为安全局分局长，也是帝国情报局分局局长，只要自己不说，这种信息还是不回轻易传出去。 但是李力却依然知道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拥有更高的权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李力一直关心着自己。 一想到这里，武沐脸上就羞出了红晕，将头埋进玩偶里使劲地蹭。 然后一不小心碰到了头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直抽冷气。 “头儿，两个消息，联邦的西弗勒嘶” 门突然打开，手下的小钻风闯进来报告，但刚抬起头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头儿正抱着一个跟她完全不配的玩偶正娇羞地蹭着，让他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要报告的情报也卡在了嗓子眼里。 此时他的心里蹦出三个疑问：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是不是死定了？ 不过此时武沐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看到小钻风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小钻风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然后站到了离武沐最远的角落，看着武沐虽然表情严肃起来，但还是抱着玩偶不撒手，这种违和感让他一时语塞。 看着手下小钻风半天不开口，武沐皱了皱眉头，“说话！” 小钻风被这一句话下了个激灵，赶忙开了口。 “酿。。。咳，两个消息，联邦魔法学会会长西弗勒斯拟暂时关闭议会，行战时体制，既首相代议制，目前鸽子传来消息，他与议会改革派的联系变得频繁，看来想要有什么动作，不过没有探听到更多消息。” 鸽子是驻外特派人员的代号。 “小事情，估计是卡门这件事情彻底刺激他了。本来哪个国家都有保守派，只不过联邦的古老家族更多而已，改革派都是些平民子弟出身，被保守派压着打也是很正常的事。”武沐一边揉捏着玩偶的脸，一边随意地评论。 小钻风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关于卡门大魔导师，自从去了南方领以后更多的就是官方消息，南方分局曾经跟工部交涉过能不能放几只老鼠进学校，不过被工部大佬轰出来了。。。” 老鼠顾名思义就是国内安全人员的代号。 武沐撇了撇嘴，“活该，卡门进实验室的事有三位大佬做背书，还有战略意义上的考量，况且学校是什么地方？南方分局那些蠢货也真的是啥都敢提。” 看了看小钻风，武沐问道：“就这两件事？” “不是。。。这是一件事，另一件是低优先级的事情，李力大魔导师昨天离开春阳城后没有去往计划中的下一座城市，而是乘上了来北方城的飞舟，大概今天下午就到了，不过这件事不太重要就。。。”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武沐噌地站了起来。 小钻风目瞪口呆。 “李力来。。。咳咳”，武沐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于是将玩偶放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李力大魔导师濒临指导，我们怎么能够懈怠？你去把我的车开出来，我去准备一下，下午我去接待。。。再瞪我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滚！” 小钻风一溜烟没影了。 “啊，他怎么会突然过来？完了完了我还没化妆，衣服也没换头也没洗，午饭也没。。。吃个屁不吃了！”一边念叨着，武沐一边急匆匆离开办公室，向外走去，看那方向应该是她在工作地临时卧房。 希望她可以在回到房间之前回想起，自己在工作驻地的卧房里没有任何化妆品。。。 李力改变行程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突然听到武沐因公受伤的事情。魔法擦着头皮划过，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若不是命大，现在的她应该顶着石膏模型做的脑袋，躺在铺满鲜花的紫檀木床上接受众人的瞻仰。 这把他吓了一大跳，都做到分局头头了还有事儿没事儿往一线冲，疯了？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第二届世界名校交流会在北方城召开，需要他和欧文大魔导师出席，不仅如此，他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抓一些天才或者专家到西北实验室来。 他现在就是缺人，极其缺人！ 至于花传送阵配额送玩偶这件事。。。反正他一年到头也用不了几次，光樾樾和实验室的配额就够他挥霍了。 当他从元素飞舟摆渡车上走下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黑丝和英姿飒爽的身影。 还有头上贴着得一块婴儿巴掌大小的医用棉布，已经有些发黄，让人倍感心疼。 李力连忙迎了上去。 许久不见，武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招呼，只是将双手缩在身前，笑吟吟地看着李力，反倒是李力看着她头上地这么一块纱布，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你这。。。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只不过差点死掉而已。”武沐微笑到，一如既往用着平淡地语气说着惊悚的话。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李力皱起了眉头，眼神里充满了关心和责备，“你说你都分局局长了，还用得着每天冲在第一线？那帮手下都是干什么吃的？” “谁的命不是命啊，毕竟我经验比较足嘛，能少折一些人手就尽量少折一些，都是爹妈养的，谁不心疼？” “咳”，旁边传来一声轻咳。 “小同志，我要批评你，身为领导你就要做领导该做的事，居中调度运筹帷幄才是你该做的，他们有你心疼，谁来心疼你？”李力严肃地说。 “不是有你。。。和樾樾嘛。” “咳！”咳嗽声大了些。 “不要狡辩！师姐，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真的不想下回见你的时候是最后见你一面的时候，如果你要是再这么瞎搞，可别怪我动用特权把你从这个岗位上调走了。” “哟，几天没见本事见长啊？”武沐听了这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放心吧，这次是例外情况，平常我都安全得很，你说说安全局老大要是出了安全问题，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咳额。。。咳咳咳咳。。。”旁边的声音一口气没上来，呛着了。 武沐转过头来，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老师，您是头发吃多了么？” 将口水咳出去，欧文大魔导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露愁容，“还是没能成功隐身呐，可惜了。。。” 武沐脸色微微一红，说道：“早看见您了，只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 “唉，这哪是没来得及啊。”欧文老师转头看向天际，眉头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看着武沐羞红的脸，李力赶忙打圆场，“那啥，天也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正好午饭我们也没吃。” “正好，我开着车来的。” 听了这话，李力和欧文老师刚迈出去的一步同时收了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悸。 “那啥，坐了一天车，我们正打算走走，嗯，走走。”李力强打笑颜说道。 “那好吧，我们走吧。”武沐也不傻，知道他们因为啥谦虚，不过她不在乎，上前强行挽住李力的胳膊，捏了一个轻身符文，然后向城里走去。 欧文大魔导师在身后摇摇头，慢慢跟了上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小小心思 武沐曾经住的别墅已经被学校收回，现在则是住在樾樾父母的家里，在樾樾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充当着半个乖女儿的角色。 不过由于工作关系，更多的时候她会住在局里的宿舍，也只有周末会回到何军家里，侍奉一下老两口，帮忙做做菜，干干家务，驱赶驱赶闲人和狗。 原本李力想回来以后去看一看何军和巧萍老两口，不过一想到樾樾不再身边，总感觉有些别扭，就好像他这除了一趟门把他们女儿弄丢了一样。 于是想了想，李力决定离开的时候再去拜访一下。 这次算是学校邀请他们回来参加高校交流，于是学校为他们安排了食宿和接送，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因为武沐的原因，他们提前回到了北方城，并且来得及没有通知学校，这注定到时候前来接两人的司机小王要在摆渡站白等了。 最终，三人一同打车回到了环境保护学会，也是国家安全局北方领分局，而孤零零停在摆渡站的蓝色魔法车只能等待着小钻风去收回了。 情报信息在情报局范围内严格遵守保密等级传播，所有信息的流动都有严密的监控，以保证信息安全、快速、高效、准确地传播。 八卦信息也是如此，不同的是，对于八卦信息，所有人的保密等级都足够，于是还没等武沐带着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迈进安全局分局，上至安全局局长，下至扫地大妈，所有人都知道了武沐迎接她的老公和公公回到了北方城。 看来武沐之后要花时间来整顿一下情报局上下了。 信息传播的安全、快速、高效倒是满足了，准确性呢？ 哪个孙子在讲八卦的时候讲歪的？ 刚进安全局，李力便看到旁边走过的人，逗留的人看向他的时候露出了好奇和八卦，当看到他如此年轻的时候，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隐约听见一旁两个员工窃窃私语： “怪不得头儿这么长时间没找，原来喜欢嫩的？” “这也太嫩了吧，一掐一兜水啊，这一掐怕不是水都呲出去了。” “您这是掐膀胱上了吧。” “去你的。” 武沐眉头弹跳，强压下想把这两位相声演员压出去打靶的冲动，带着李力和欧文老师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武沐的办公室极其简约，一个老式木质抽屉桌就是办公台，桌面上还压着一块玻璃，玻璃下放着几张照片，像极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机关办公桌。办公台旁则是一个文件柜，整整齐齐码放着不知道保密等级几何的文件，房间角落则是一个茂盛的盆栽和一个饮用水台，放着一些提神醒脑的速溶饮料。 除此之外，甚至连待客用的沙发都没有。 也是，能让安全局的分局长接待的怕不是都是些罪大恶极之人，直接压到隔壁去，用立马道歉椅和非常后悔镯接待更合适。 来到办公室武沐才想起来，自己的办公室并不适合接待人，于是十分抱歉地对着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说：“不好意思哈，我去找人搬两个椅子来。” 说罢，走到门口，一打开门，就发现小钻风做着正准备敲门的姿势，表情意外。 武沐狠狠地瞪着他。 “偷听被发现佯装敲门哈？沈疼？” 小钻风沈疼当时汗就下来了，“头儿，我。。。” “我什么我，我到时候在收拾你。先去搬两个沙发过来，顺便泡两杯茶，听明白没有？” 沈疼连忙点头。 “快滚。” “是！”，说完，沈疼一阵风一样跑走了。 下完命令，武沐砰地关上门，然后转过身来，又变成了微笑的御姐，面对着李力和欧文诧异的目光，解释道：“不严肃点还真镇不住他们。。。” 不一会儿椅子搬来，武沐在把沈疼赶走前严肃地说了句，“谈话可能涉及机密事要。”后，沈疼立马严肃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退了出去。 至少在保密条例执行上，整个安全局没人敢违背。 当小钻风离开后，李力倒是奇怪地问了句，“什么机密事要？” “有几件事要跟你们聊聊，这几件事确实涉及机密。”武沐将茶递给两位后，才施施然落座，“不过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原本想发封信件告诉你们，不过既然你们直接过来了，那么就直接说掉吧。” 顿了顿，武沐开口道：“古老的魔法家族，就是那些保守派的老顽固们好像有大动作了，新金州发回消息，在金泽山脉深处发现了火箭发射台的痕迹。 “我们跟金州联合王国官方交换过信息，他们虽然也想搞航天工程，但是现在还仅仅是计划阶段，其目标也不是搭建完全的航天工程，而是发展轨道测绘、领航和空天一体技术，作为我们和联邦的技术补充。 “不过此次发现的半成品发射塔架显然包括完整的技术预留，不排除金州联合王国的人表面上跟我们合作，私下里自行发展航天技术，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本身他们的基础学科比较薄弱，发展起来阻力太大，现在也并不是浪费时间的时候。” 李力转过头看向欧文大魔导师，“老师，你怎么看？” 欧文大魔导师沉吟了一阵，说道：“让他们玩去吧，如果需要帮助我们还可以送他们点技术。”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李力点点头。 听了这师徒俩的话，武沐愣住了，“什么？” “航天工程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这是一项系统工程，更是一项考研国家工业实力的高精尖工程，以他们现在的水准根本造不出合格的符文火箭，所以我们得帮他们一把。”李力解释道。 “难不成我们还要援助他们的基础工业建设？”武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无论是星际航行，还是星球级符文，你不会以为仅凭我们或者联邦就能独自弄出来吧？”李力无奈地看着她：“每个国家的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可是那些保守派。。。” “广义上讲，他们是我们的同胞，只不过他们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力打断武沐，认真地对她说：“事实上很多人都不会把未到来的危机当回事，这是人类惰性所导致的，所以我们必须在此基础上刺激他们的主观能动性，让他们在危机到来之前能够在对抗危机中占有一席之地。” 武沐看向欧文大魔导师，后者点点头，“也是我的意思。” “我不希望当局部危机出现，城市毁灭，死伤无数后某些人才意识到现在应该团结起来，这种短视必然会出现在人类的个体中，但是整个国家却不能如此短视，现在刺激他们一下，当未来需要的时候他们才能发挥中坚力量。”李力补充道。 “呐，好吧”，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说服帝国决策层，不过既然情报是从武沐这边来的，她就需要将这个消息交给上面，顺便带上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的意见，“这件事就是这样，还有两件事情，星轨实验室的一封跨大洲传送信件本应该直接交给你们，不过听说你们拐道北方城，所以信件就投递到了这里。 “他们希望你们设计一个大型反射式望远镜，用于多种光（电磁波）的观测，他们来信说是希望设计一个反射面非常巨大的天文望远镜，可以观测短光（短波长），目前为止他们所有的望远镜所观测的光波离可见光都并不远。” 李力听闻，想了想说到：“这个等我们扩招人吧，目前实在是没有经历来满足他们的需求，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他推荐元素海联邦的另一个实验室团队，他们在巨型符文阵的研究上也有一定建树。另外一件呢？” 武沐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拘谨地搓了搓手，这等小女儿姿态在她身上非常罕见。 “那个。。。昨天我捡了两张金牛野外拉力全速越野赛的票，如果不去看就浪费了，怪可惜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捡。。。李力脸抽了抽，编瞎话也不会编，虽然隐约知道她心中的小小心思，不过看着她额头上的伤和期盼的眼神，拒绝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李力只好点点头。 武沐笑容一下子绽放起来。 将李力和欧文老师送走后，武沐开着五档凌波微步窜到小钻风的办公室门前，一脚踹开大门，不管沈疼惊恐的目光，直接命令到：“快给我去买两张金牛野外拉力越野赛的票，要黄金位置！要全套套票！！要vip中p！！！懂？” 沈疼使劲点头，“懂！” “快去！” 沈疼连滚带爬跑出自己办公室。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见胖子 为了帮助老大泡汉子，小钻风还真是任劳任怨，当然也拜她的铁手腕所赐，毕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名号，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穿着黑色皮衣，手拿皮鞭，笑声魔性的六旬老处女。 离开安全局的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自然是乘坐出租回到了北方魔导工业高校，虽然他们所在的实验室是在西北罗布泊，但是却始终挂靠在北魔工下，为的是吸收学校里培养的优秀学生们。 不仅如此，为了支援实验室研究，北魔工今年也开设了许多新的专业，比如通讯，比如自动化，比如大符文等等，乍一看还以为是蓝翔扩招了，不过这里的通讯和自动化更偏向于科学技术的研究，至于工程方面的学生自有其他对口院校招收培养。 时隔近一年的时间，又回到了这里，让李力不自觉有些感慨，欧文老师那伫立在角落的魔法塔依然伫立，头上九五层新的顶盖依旧很新，不过自己曾经待过的实验用品制备室倒是还原成了真正的制备室，只有角落长时间运行的制备实验偶尔能看出原来的影子。 再次回到学校，倒是没有人来接待他们，不过本就是这里的师生自不必接待，两人找到教务处报道后，李力领到了教职工宿舍的钥匙。 不过离开教务处之前，教务处的主任首先恭喜他成为大魔导师，然后告诉他学校给他预留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钥匙在后勤处，当然如果他有需要的话也可以自行指定自己的办公室，比如之前的实验用品制备室。 李力笑着拒绝了，他能在母校停留的时间实在不多，西北实验室更需要自己。 离开教务处后李力和欧文大魔导师便分开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欧文大魔导师会去校长办公室，与张思远校长讨论一下关于学生教师定向培养，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而李力放下行李以后，要去找负责举办高校交流的负责人聊一下交流事宜。 既然是交流那就需要互相展示成果和目标，对于其他学校，北魔工从不惮展示自己最先进的一面，而李力也是因此而来的，作为符文结构学应用中首屈一指的大魔导师，他的任务就是向所有人展示西北实验室对符文解构，完善，修复和扩展方面的已有发现和未知的可能性。 所以，他需要一个演讲稿。 于是，他想到一个人，一个自重三百斤的人形自走淫秽物。 当他找到这个淫秽物。。。呸，这个胖子的时候，发现他正在上课，巨大的阶梯教室里座无虚席，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文韬。 而文韬正在眉飞色舞地讲着什么，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他正在布道他的女仆神教，不过当李力小心翼翼进到最后一排去听讲时，才发现这里为什么会座无虚席。 作为语言学的副职教授看牌子现在大概是正职了，他对语言的理解的层次比别人更高，不仅能够从各种经典书籍中找到佐证，更能相互印证，在他的脑海中似乎装载着整个世界所有语言的发展历程，就像封存着历史的长河，每当他说出见微知著或见著知微的观点时，总能引起学生们的惊呼。 北魔工是一个超一流魔法相关专业的院校，但文学系在北魔工的地位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不遭人待见，想要学习文学的同学更希望考取北方城的另一所大学：北方大学。 不过当那些并没有考到北方大学的学生们不得已选择北魔工文学系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里有一个胖胖的老师，仿佛一颗封尘的明珠一般，不仅在文学领域中高屋建瓴，并且能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分享给学生们，带领他们遨游文学的海洋。 这简直就是在一群油腻中年人中突然发现一个宝藏男孩。 他们甚至相信，只要文韬在这里呆足够长的时间，必定能带领整个北魔工文学系离开二流，越过一流，向超一流进发。 不得不说，他的父母给他起这个名字真的是天打雷劈一般的合适。 台上的文韬一如往常一般，带领着学生畅游文学的海洋。 “。。。有志之士应识得投笔从戎和送死的区别，白格尔说过一句话：刀剑杀灭敌人的肉身，文章亵渎敌人的精神。不过白格尔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其实我们应该将时光倒拨回西历九八七年，也就是拜嘞帝国大帝李。。。李兄？？？” “李力？拜嘞大帝不是叫李毅么？”同学们面面相觑。 文韬没有理会同学们，而是顺着阶梯教室的过道向教授后快步走来，就像一个皮球反重力上坡一样，同学们好奇的目光跟随者他的身影向后望去，便看到他迎向了一位年轻的，看起来学生模样的人。 “还真的是你！”文韬走近，才确认坐在最后一排对他挥手的正是李力，小眼睛中迸发出惊喜，“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别，别说这些酸词。。。你不继续上课么？”李力站起来，看着满堂好奇的眼神，表情有些不自在。 “哎呀，不着急不着急”，文涛摆摆手，“没想到您老人家亲自来我的课上捧场，来来来跟我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说罢，不等李力拒绝，一把抓住李力的手，强拉硬拽将他拉到了讲台上。 李力哭笑不得，不就是半年没见么，怎么这么热情，热情过头了吧。 站在讲台上，文韬对着台下的学生们郑重其事地介绍到：“相比大家一定很好奇，这位是谁。别看他只有这么年轻，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宝贝，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李力大魔导师。” “哗” 台下响起连绵的惊叹声。 “就是年前授予的史上最年轻大魔导师吗？” “竟然这么年轻，他是因为什么获得大魔导师头衔的？” “总不可能是因为文章写得好吧。” 听着台下细声的评论几乎都要把话题带歪了，李力哭笑不得地看着文涛，“你说你上文学课，介绍我干嘛，我又不是你们这个系的。” 文韬没有理会李力的抱怨，小眼睛眯起，对台下学生们说到：“跟你们说过，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的帝国语是我教的，你们不信，看看这是什么？铁证，铁证如山呐！大魔导师李力不远万里从西北回来就为了听我一堂课！同学们，不信任我可以，但是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的话你们信么？就问一句信不信吧？！” “我们信。”台下同学回答。 反观李力，现在已经捂着脸别过去，就差钻进地缝里去了。 太尼玛丢人了。 这家伙忘了当初自己求他教自己帝国语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吗？身为文学大师的自己是教不了初心者的，现在反而上赶着用李力给自己贴金。 太物质了吧。。。 不过自己毕竟有求于他，整理了一下表情避免露馅，他郑重其事地对着同学们点点头，“没错，是文涛老师帮助我学**国语言文学，如果没有文涛老师，我根本无法说出如此流利的帝国语，更没办法学习深奥的魔导学知识，最终取得大魔导师的头衔，所以我的一切成就都归功于文涛老师，他是我的明灯，是我的航向标，在我迷茫的时候帮助了我，我永远感谢他。。” “哎，过了，吹过了。。。”文韬小声提醒道。 李力斜着眼看着他，不说话。 即使脸皮再厚，也架不住无中生有的吹嘘，不过肉多的好处就是脸不容易红，即使红也看不出来，文韬只好强行将话题搂回来，对低下的同学说，“李力大魔导师找我应该有一些要紧的事情，比如拯救苍生维护世界和平的之类，同学们多多担待，我去去就来。” 说罢，拉着李力的手一溜烟跑住阶梯教室，留下身后的同学们面面相觑。 第一百四十七章 选拔 “李兄，大老远地跑过来你不会真的是来听我课吧？”学校走廊里，胖子一脸油光地问道。 “您能要点脸么”，李力鄙视地看着他，但一想到还有事情拜托他，勉强收回了鄙视地目光，“过两天不是高校交流会么，学校让我去做学术演讲，可是这种事情我从来没干过呀，从小到大连上台接受表扬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找你来帮我参考一下，拟一个演讲稿之类。” “啊？学术演讲的演讲稿？”胖子愣了愣，伸手贴在李力的脑门上佯装看病，“这也没发烧啊，怎么静说胡话呢。” “少来”，李力一把打掉胖子的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油印，“你就说帮不帮吧。” “无能为力啊李兄，你可是领域内的大佬你也应该知道，那些论文的专业性太强了，我看都看不懂，更别说根据这些内容写演讲稿了，你让我怎么帮你？”胖子一脸遗憾。 “当然不需要太专业的东西，我现在研究的领域，别说你不懂，你以为台下那些专家懂么？”李力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胖子，“喏，这是大体框架。” 胖子展开纸，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当时就眼直了，好半天才慢慢抬起头来，将纸上的内容展示给李力，艰难地说：“你说。。。这是大体框架？” 李力定睛一看，纸上不是文字描述的稿件大纲，而是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物素描，身着猫耳娘女仆装，即便是没上色也透露着可爱和灵动。 纸的右下角有一行漂移的小字，是素描的落款，胖子一看这落款就瞪大了眼睛：“无口大人？你怎么会有无口大人的亲笔素描？” “拿错了。。。咳，这是我托人带的，算是你订单的订金”，李力在兜里摸了摸，摸出另一张纸，“这个才是大纲。” 胖子没有理会李力手上的纸，小眼睛猛的睁开，双手颤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认识无口大人？你为什么能求得动她？居然还是没上色的原稿，她的原稿是千金难买啊！看这猫耳！看这女仆装！！啊我死了。。。” “这是订金，之后还有尾款”，李力继续诱惑着胖子，“无口大人亲手绘制的女仆设定集哦~” 胖子一把把李力手上地大纲抢过来，然后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地说：“好兄弟说什么帮不帮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哎，你专业叫啥名字来着？我去补补课。。。” 演讲稿本身并不需要太过专业，如果听众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相关内容，可以在私下交流会里了解到，或者阅读西北实验室的论文，而交流会的演讲稿更多讲述的是专业的发展，成就和展望。 说白了就是吹牛。 那如何把这个牛吹的清新脱俗令人向往，这就是胖子的强项了，有文学大师潜质的文韬绝对能够胜任。 至于那张素描，当然不是伪造的，他也没那穿越后自动习得素描技能的本事，虽然这位无口大人他不认识，不过莉莉丝却认识。 莉莉丝那些风格各异的女仆装可不是大路货色，而是专业定制，其手笔就是出自莉莉丝的半个闺蜜：无口大人之手。 据莉莉丝所说，这位无口大人非常喜欢女仆装，更喜欢给她定制女仆装，为了制作合身的衣服，每次制作之前都要找到莉莉丝亲手丈量莉莉丝的身体，甚至不借助工具，有的时候为了保证不出现偏差，还要莉莉丝穿上最少的衣物，然后仔仔细细地测量莉莉丝的每一寸肌肤。 “真是一位负责人的服装设计师。”莉莉丝如此评价道。 听了这话，李力异常纠结地看着莉莉丝，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这位大人真的不是一个变态吗？ 用一张无价之宝（各种意义上的）搞定文韬之后，李力离开了教学楼，接下来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比如陪师姐去看赛车比赛，以及去看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 生活真是非常充实啊。 。。。 一则并没有公之于众的消息，开始在帝国各个军区悄然流传开来。 航天技术研究院将要在军队中选拔航天员与航宇员，为了执行未来的航天和航宇任务储备人才。 即便现在帝国第一枚符文火箭还未发射升空，航天员储备的计划便已经提上日程，为了保证跟上航天技术发展的进程，因为在计划中载人航天计划为三年期，而载人航宇任务则是五到十年。 目前，航宇任务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登录金星。 虽然在登陆进行之前会有很多步骤，比如卫星环绕金星，比如无人控制车登录金星来收集数据，但是这一切都必须压缩在十年以内。 于是宇航员的前期培养便从现在开始。 魔导师们对宇航员所要面临的工作做了很多猜想和推测，并制定了一套完善的训练流程，包括微重力下的适应训练，高重力加速度的适应训练，体能和科学培训，有些魔导师还想，如果金星上有大气环境，那么在金星登录的过程中一旦出现问题可以紧急跳伞，于是又给宇航员们增加了跳伞的训练项目。 只能说这位魔导师比较天真，因为坠落着陆的前期阶段空气非常稀薄，会导致整个登陆器加速到非常恐怖的速度，即便是打开反推发动机，以此时的速度跳伞也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根本算不上自救。 因为没有相关经验，一切的航天工程都需要摸着石头过河，这些可能在李力这样的人看来毫无可能性的方案却被魔导师们提出并反复论证，力求考虑周全。 帝国每个军团都有航空兵，所驾驶的一般是浮空飞行器，是一种流线型的仿佛梭子一样的军事飞行器，通过魔法符文发动机推动在几千米高空执行侦查，攻击和轰炸任务。 而这次选拔的重点就是这些航空兵，并不是说不会在陆军中进行选拔，而是因为由于航空兵的日常训练中包含了一些重力加速度下的适应性训练和迫降训练，所以相对来说体能会更好，对这些情况更有适应性。 至少不会出现恐高症。 当这则消息传到陈伟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也动了心思。 虽然作为陆军符文枪骑兵的一员，但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航空兵，驾驶着浮空器航行在蔚蓝的天空下。 不过遗憾的是，他的高考分不够。 而这次几乎面向全军的航空兵招收，让他感觉到他的机会来了，只要通过上级部门申请就可以参加宇航员标准体能测试，这让他跃跃欲试。 然而，当他将申请书提交给自己的上级时，却被一封冰冷的回执，浇了个透心凉。 “南方领某军陆军符文枪骑兵不参加此次宇航员选拔。” 这是上级部门给出的官方解释，黑色的批文写在他的申请书上，下面盖着鲜红的印章，这说明这个命令毫无申诉的余地。 “为什么？”他找到自己的指导员质问。 “这是上级下达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责，懂吗？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指导员温和地说出不容拒绝的话。 回到宿舍，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那鲜红欲滴的印章，他内心充满了不甘，他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成为一名伟大航天员的机会。 思来想去，最终，他狠狠地下定了决心，从抽屉里拿出一封空白信封，开始给家里写信。 除去那些琐碎的问候和家长里短，他在信中拜托自己的父亲做一件事，那就是取出几乎全部家当去拜访他老师的同学，一位陆军军官，无论是人情打动还是金钱开路，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自己争取一次宇航员选拔机会。 他不求能够直接进入宇航员预备役，因为一旦调查出来，所有相关人员都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只求一个机会，能让他公平的和其他航空兵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的机会。 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第一百四十八章 登天（一）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发展，回到西北实验室的李力开始主持整个研究项目的推进，在郑通的帮助下整个实验室扩招百人，整个实验室也被一分为二，科学实验室由樾樾领导，不停推进符文结构学基础研究，元素分解利用，魔法元素结构和高次元魔法符文学等学科的研究。 而工程实验室由李力兼职，在可编程符文阵，关键点控制，高效能源运输网和其他关于大符文魔导学工程上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而帝国在推进第三次工业革命上也不遗余力，广播通讯符文和超远距离通讯符文让帝国加速进入信息化时代，而人工运河技术的成熟让帝国各地开始联通，年底和次年年初发射的第一代通讯卫星一举将整个帝国送入全球互联时代。 除通讯卫星外，环境监测，地理扫描卫星也已经发射成功，而一颗科学研究，一颗天文观测卫星则预计年中发射。 这一切都归功于卡门大魔导师，由他带领的团队研制的探索系列符文火箭，以百分之九十五的实验成功率和百分之百的发射成功率，一次又一次完美的达成发射任务，为帝国的航天事业发展立下了赫赫战功。 反观元素海群岛，失去了卡门大魔导师这样的火箭专家，整个一年中只尝试发射了一枚符文火箭，而且用的是当初第一次发射的技术，虽然发射成功，卫星也进入了预定了轨道，但是发射过程中居然出现了很多第一次发射的问题。 这种情况令人担忧，这说明一年以来新上任的负责人并没有吃透整个符文火箭的设计，不能亦或是不敢做出改进，只能依靠旧有的设计续命。 这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元素海群岛作为元素能源最为充裕的地方，原本用来发展符文发动机的条件最为得天独厚，但是天时地利具备，人和却差点。 从零发展航天工业，非天才不能为也，历史无数次地证明了这一点。火箭专家科罗缪夫去世后，原本科技水平高于美国，将第一次载人航天的殊荣斩获的前苏联火箭发展一落千丈，居然能够造出30个一级火箭发动机的奇葩火箭n1，从底下看密集恐惧症都能犯了。 推力的计算可不仅仅是两两相加即可，n1火箭四次发射四次失败证明了这一点，虽然理论上能够达到推动两千八百吨重火箭升空的推力，但是其中每台火箭的能源供应，共振等一系列问题都不是当时的科技水平可以解决的。 前苏联只能眼看着美国一步一步登月而望洋兴叹。 元素海联邦的处境和前苏联有点像，只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并没有盲目增加发动机推力和火箭有效载荷，而是尝试吃透卡门大魔导师对符文火箭的整体设计，并在此基础上发展。 可惜的是这并不容易。 已经离开元素海群岛的卡门大魔导师对元素海的事情似乎并不知晓，或者说即使他知道也不会有所在意，卡门大魔导师原本就不是元素海人，而是新金州一个叫克勒亚的小国国民，对所谓的元素海联邦并没有什么感情归属，更谈不上对背叛自己的国家付出忠诚。 在他看来，确实是这个国家背叛了自己。 他现在将所有精力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事情上，这是他毕生的追求，如果这个时候敢有人中途打扰他，他肯定二话不说，抄起手边的工具生开了他的脑壳。 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件非常巨大的无尘实验室，实验室虽然完全密封，但灯火通明，高达二十米的顶棚下镶嵌着巨大的导轨吊车，而此时吊车下却吊着一个小小的密封舱。 密封舱高度不到四米，吊装在巨大的吊车下仿佛长长的项链下挂着的小小铃铛，直径堪堪两米，几辆扶梯车簇拥在密封舱旁边，其中一辆扶梯车上站着一位调试人员，正打开密封舱外壁的保护板，检查里面的符文阵。 卡门大魔导师站在远处的仪器旁边，随时待命准备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或者下一些两难的决定，不过在没有人找他的时候，他便就这样站着，看着那说大不大的密封舱，有些感慨。 探索三号符文火箭已经经过了多次全面测试，从地面测试到十万米高空稳定性测试等等不一而足，其模块故障率只有万分之三，并且对所有可能出现的故障提出了冗余不定和备用方案。 一级符文火箭发动机有效载荷一百二十五吨，二级符文火箭发动机有效载荷六十八吨，这次则是送一个二十吨的密封舱和十三点五吨的轨道卫星升空，其最小冗余量高达百分之五十。 还是那句话，就算是一块板砖，也能让它成为天马流星砖。 所以整个项目他最关心的部分，无疑是这个密封舱，他不仅要保证这个密封舱完整安全无误地发射升空，还要保证它完整安全无误地返回地面。 只因为这次任务的目标只有一个： 送航天员上天，然后活着回来。 一位实验员从一边的实验台前朝着卡门大魔导师快步走来，吸引了他的目光，来到他面前后，这位实验员将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了他。 卡门大魔导师接过纸来，低头看去，见纸上绘制着一张统计表格，所列出的是返回舱反推力符文火箭的试运行参数统计，整张纸铺满上百个数据，却只有两个地方用红笔画上了圆圈。 “卡门大魔导师，有两个统计数据有问题，反推火箭在第五次和第七次实验的时候，距离魔法圈更高的地方就关闭了发动机，这使得这两次实验完全是砸进魔法圈的，虽然之后的反推符文阵顺利开启，实验舱也顺利落地，但是如果导致反推火箭停机异常的原因没有找到的话，届时如果在距离更高的地方关闭反推火箭，加速度过快可能高温烧毁外壁的反推符文阵。” 卡门大魔导师一下子严肃起来，仔细查看面前的数据，横向对比的话这两个被红色圈圈出来的数据确实不正常地高。 “有分析过吗？” “秦川魔导师认为是能源消耗异常导致的发动机提前停机，不过负责能源的王望魔导师否定了他的意见，因为能源度数下降平稳，直至停机前也没有出现消耗殆尽的情况。 “骆冰魔导师猜测可能是传输线路异常导致，却没有实质性证据。他们组正在模拟阻碍传输时发动机的行为。 “因为异常参数实在太少的原因，所以人们的怀疑范围有限，其实有些魔导师提出是否是某些传感器异常导致没有传回真实的数据，不过这个猜想的覆盖面太大，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很多传感部分的实验都需要重新验证。”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表示基本了解，他看着手中的数据表，对所有数据认认真真挨个看过去。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对那些正常的读数很疑惑，长期浏览数据的他总感觉其中有些别扭的地方，却说不出来。 这种不自然的感觉被他敏感地抓住，于是他对着实验员说，“去我办公室。” 说罢，转头向办公室走去。 由于材料学发展并不均衡的原因，李力最初提出使用降落伞进行减速的方案被否决。找到柔性和强度顶尖的材料并不容易，由于某种地球历史中的环境原因，石油这种用于提取软性材料的原料并没有大规模生成，而生物材料比如橡胶，这个世界也并没有发现。 不过通过降落伞进行减速也只是李力的想法，事实上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魔法才是最重要的工具，于是他们很容易就能提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案： 通过反推符文发动机和反推符文阵进行魔法圈外和圈内的减速。 一开始他们尝试直接让实验舱自由落体坠入魔法圈内，然后再开启反推符文阵，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设计隔热部分，多次实验下来基本上的结果都是：符文板过热烧融，实验舱坠毁。 至于高效隔热层？ 实验室：在做了在做了！（gugugu） 所以为了保证反推符文阵能够顺利启动，其坠入魔法圈的速度必不能超过二十米每秒，否则就有烧毁符文阵的风险，所以在返回舱返回时离开减速滑行阶段后，就会调整姿态，将发动机对准飞行方向进行减速控制。 这一点颇像阿波罗号飞船登月的时候进行的下降减速控制，不同的是当时使用反推火箭是无奈之举，因为月球上没有空气，而此次则是主动选择因为卡门大魔导师团队研制出来的符文发动机推重比实在是高的有些变态。 也许对他们来说，返回舱也不过是一块有些重的板砖而已。 第一百四十九章 登天（二） 与其他公共机关的办公室不同，办公楼虽然一共有五层，但作为负责人的卡门大魔导师的办公室却在一进门的一楼拐角，这么分配是卡门大魔导师强烈建议的，理由是不想上下楼浪费那么多时间。 倒是很符合这位风风火火行事直接的大魔导师的风格。 进了办公室，卡门大魔导师开始在文件柜里寻找一些数据文件，大多都是他在之前实验中得到的数据统计，与实验员拿给他的文件是一样的，这些统计仅仅是统计值而不包含详细列表。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些值足够说明问题。 将旧的十几份统计表放在桌面左侧，问题统计表放在右侧，卡门大魔导师开始又拿出一张白纸，准备做计算。 每个统计正常的数据都有相应的阈值，也就是正常区间，这个阈值是通过实验得来的数据上下限，一旦超过这个区间，那么实验中至少有一个模块会因此而产生异常，产生的结果也有好有坏，轻则啥事没有，重则舱毁人亡。 但是，即便是在正常范围内的值，也会有一定的关联，当某一个值显著上升时，另一个值会明显下降，比如元素分解速度与降落速度和降落角度的正弦值呈反比。 在仔细对比多份统计报告后，卡门大魔导师发现了端倪。 在穿越电离层，也就是魔法圈层的上一层时，正常记录中记录受到的辐射是正常衰减的，这是返回舱再入大气层后不再接受太空射线辐射时的正常现象。 然而两次异常记录中却发现，在短的一段时间内，本应该持续衰减的辐射读数异常地上升，虽然这不会导致相关仪器的快速失效，但是很显然在之后的时间里，发动机异常停机了。 卡门大魔导师皱起了眉头。 如果关联表象是辐射异常上升导致的发动机提前停机，那么关联的内在是什么？ 他没有盲目下结论，而是将手中的几张数据递给站在卡门大魔导师面前等待着的实验员，“把这几张数据表拓印一份，然后我们去现场看看。” “好的。” 设计建造载人飞船的实验室与测试火箭的场地并不在一起，火箭实验场地在实验室以东一百八十公里的地方，是南方领海岸线旁的一片巨大的滩涂，由于盐碱含量过高而无法进行大规模种植，于是被帝国划拨为航天实验室的符文发动机的试验场。 一个时辰后，卡门大魔导师乘坐魔法车来到这里，刚进入会议室就发现负责人们已经吵成一团。 “所以说不到百分之十的异常率而已，即便是在更高处停机也不会出现反推法阵失效的情况，这种误差完全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误差？你管这叫误差？第二次停机的高度已经比第一次更高了，谁能保证之后停机不会出现在刚刚进入滑行姿态的时候，到时候整个返回舱自由落体坠毁，这也是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目前我们没有找到原因，实验舱已经经过两次全面检查了，读数与正常返回时的基本一致，就连发动机也可以重启，所以我赞成将这个问题提到预案里，在不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略它。” “我不同意，你这是拿人命在开玩笑！找不到问题的原因，我宁可申请延迟发射更换方案。” 从边门里走进来的卡门大魔导师没有被多数人注意到，在静静地听了几位负责人的意见之后，在他们将骂战升级到人身攻击之前打断了他们。 “各位，我有不同意见。”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卡门教授。”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卡门大魔导师将手中的数据表扬了扬，“这是火箭组之前的实验数据，类比之后我发现了一些相关性高的数据异常。” 说罢，卡门大魔导师走到白板前，将数据报告一一贴到白板上。 所以负责人和研究员一下子都围了上来。 拓印的数据表上用蓝色的笔标注了两行非常明显的数据：辐射读数和温度。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都在正常范围内，但是旁边的一副表格揭示了他们的规律。 通过复合柱状图可以看到两者的数据值呈现正相关，当一个数值增长的时候另一个也随着增长，但是在异常情况时，他们的相关性却呈现出了负相关。 虽然这两个数据似乎和符文发动机异常停机问题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引入相关性这个新的数据后，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了。 “辐射读数下降，但是温度在上升？”一位科学家惊呼。 他惊呼的并不是整体趋势，而是那两组异常数据中的现象，只此这么一看，就像灯塔一样醒目。 “这是一种可能，其他相关性的数据也可能存在”，卡门大魔导师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这个相关性是最明显的，辐射读数下降是正常现象，因为返回舱逐渐离开外太空，受到的太空辐射会减少，不过由于下降速度恒定，直接暴露在太阳照射下的温度应该会逐渐降低才对。” “确实。”一位戴眼镜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我们发现温度曲线波动在正常范围内的时候就并没有再在意它了。” “但是，我想说的不只有这一个”，欧文大魔导师的表情逐渐严肃，“一切异常现象都有一个明确的结论，这个世界不是概率的，所以如果遇到这样的问题就祈求概率成功，那一定会出大问题。” 几位科学家羞愧地低下了头。 “我们都知道，此次发射的意义多么的重大，甚至可以说关系着整个人类的命运，所以我们的发射一定要慎重。我也知道各位的时间压力不小，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为了赶工我们可以视显而易见的安全隐患而不顾。” 众人点头。 “如果真的找不到解决方法，我会申请发射延期，如果真的是因为方案自身的缺陷，那么我将会申请项目取消，所有的责任由我一个人承担。” 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卡门大魔导师。 他们从未想过可能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更没想到卡门大魔导师敢于承担起所有的责任。可以想象，如果由于方案缺陷导致发射计划取消，那就说明整个返回舱的返回部需要重新设计、论证和实验，而其他已经完成准备的模块如火箭组，遥测组都得因发射计划的延迟而产生高额损失。 无论是金钱还是魔导师们宝贵的时间。 即使有可能因为承担这个责任永远失去首席魔导师的身份，把亲手将航天员送入太空的愿望拱手让人，卡门大魔导师依旧以最严格的风险控制要求着所有人。 “卡门教授，您放心，任何异常问题我们都会严格监控反复实验，坚决不让飞行器带一丝一毫的问题上天。”一位年轻的研究员严肃地说到。 “您给的思路非常有价值，很多数据的相关性如果找出来的话能够极大地提升我们对问题的发现能力，启发解决问题的思路，所以你放心吧，我们会找出原因的。”这是一位上课年纪的老教授。 “质检组把控所有风险，我们会严格收紧质检关卡，不会有任何问题从我们手中轻易跨过去。”这是一位微笑着的中年女性。 得到几位负责人的保证，卡门大魔导师眉间的皱褶松了松，“那就拜托各位了，如果需要任何实验数据和技术支援请尽快联系我，我会妥善安排。” 所有人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们需要对详细数据进行一次全面的分析，分析出某些关联性的数据，然后计算出正常的统计曲线，最后由正常的统计曲线来分析出那些不正常的点，并加以分析和测试。 卡门大魔导师也参与了讨论和分析，虽然整个反推火箭方案并不是他提出来的，但是他却是批准人，并作为火箭技术的提供者，至少对符文动力相关的实验有绝对的发言权。 直到深夜散会十分，项目组才初步讨论出几种猜想，一个是电离层波动导致的温度异常，一个则是元素分解过程中产生的某种泄露。 针对这两种猜想，所有人开始准备实验方案，争取一次性收集到足够多的实验数据，并且在下一次实验中完成改进。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一百五十章 登天（三） 距离发射日期越来越近，整个航天工程项目组也开始进入了最后的冲刺，此次航天计划有六个主要实验室，十五所高校，六十多家官方或非官方参加，直接或间接参与人数上万，算是自航天工程立项以来参与人数最多，影响范围最广的一个项目。 而几乎所有国内外的政要机构都在关注着这一个项目，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载人航天所代表的实际意义，但是其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意义，这代表着人类终于可以走出摇篮，探索更为广袤的世界。 但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什么人类需要在短短两年半的时间内完成载人航天项目。 留给人类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西北实验室同样是参与了载人航天项目的实验室之一，只不过作为重点研究符文与符文阵的实验室，西北实验室并没有给与很多直接帮助，而是在其他方面给与了支持，比如说远洋遥测通讯。 而此次，李力樾樾和欧文大魔导师也作为受邀者来到了这里，当然还有莉莉丝这个名义上的保镖，实际上的女仆（伪）。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李力这次并不仅仅是来参加观礼，他们来此，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与卡门大魔导师极其团队讨论载人航天的回顾，得失和后续的计划。 不过，这也得等到发射之后，无论成功与失败。 李力和樾樾是第一次来到符文动力实验室，对这种代表着国家最尖端的实验室设施好奇不已，不过由于发射任务即将开始，几乎所有入口都有人层层把守，虽然以李力的权限等级想要申请进入的话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是想来最好还是老实点，别给别人添乱。 欧文大魔导师倒不是第一次来，之前为了处理能源传输导致的共振和耦合问题，欧文大魔导师被请来做技术指导，不远千里而来，在这里呆了一个月有余。 既然作为某一模块的直接经手人，欧文大魔导师一下车就与李力等人分道扬镳，被接到了试验场，这也是他们先于其他人来此的原因，而剩下的李力等人也只好在这里参观闲逛，等待发射。 “卡门教授呢？”走在前往动力实验室试验场的路上，李力转头问接待，一位名叫可欣的活泼的小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的研究员服装，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一位正式的研究员了。 “卡门教授现在正在发射现场呢，要半天的时间才能赶回来，您想要见他吗？”小姑娘转过头来问道。 “哦不，让他忙着吧，只要告诉他我们来了就行，如果有帮得上忙的尽管提。”李力连忙说道。 小姑娘听了，甜甜地笑了笑，两个小酒窝浮现在脸上，“好的李力教授。” 樾樾并没有在意他们说什么，只是牵着李力的手，一边环顾四周。 前方就是动力实验室的发射试验场，由于并不是正式的发射场，所以试验场场地比较小，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实验室的控制端则设立在试验场旁的建筑里，整个人建筑面对试验场的几面镶嵌满各种安全符文，而背对试验场的一面则空空如也。 因为这个试验场不像高能实验室，他的危险主要来自面向发射场的正面。 而建筑上一些被魔法侵蚀的痕迹也说明，试验场应该出过至少一次实验事故，不过看起来建筑依然耸立，那么那次实验事故应该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然而当李力问起时，原本微笑着的可欣小姑娘，收起了笑容，神情暗淡。 李力和樾樾对视了一眼，明悟中带有一丝悲凉。 原本神游天外跟在身后的莉莉丝也把视线转向了可欣。 “这里出过两次重大事故，一次是五月八号实验的时候，由于约束符文损坏导致魔法元素泄露，侵蚀了地面和附近的建筑，不过这次并没有导致人员伤亡，因为在实验的过程中所有人都呆在实验楼里。 “另一次发生在八月底，那次是因为发动机激活异常，原本呆在实验楼里的乔云峰魔导师在确定异常点后执意要进入试验场进行调整，为了行动方便连防护服装也没有穿。 “就在桥云峰魔导师调整发动机的时候，实验火箭异常启动，但是由于发动机盖打开，导致整个火箭没有向上发射，而是侧翻倒下。。。” 可欣停下了话语，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李力抬起头来，湛蓝的天空通透的仿佛洗过一般，毫无点缀仿佛一面蓝色的镜子，倒映着这个喧嚣而浮夸的尘世。 良久，樾樾才幽幽地说：“操作不符合安全规定啊。。。一场本应该避免的事故。。。” 李力叹了口气，“**么。” 不甚惊心动魄，不是舍生取义，仅仅是因为一个魔导师违反了安全操作的规定，然后用生命为自己的错误埋单，仅此而已。 这位魔导师的名字甚至不会写到航天英雄名录里，而是写在安全操作规范手册中，供后人警醒。 四人来到试验场的边缘，站在防护网外向内看去。 实验场地兀上了一层新土，将实验事故而导致失败的痕迹尽数抹去，仅仅旁边的实验楼上还可以看到斑驳的痕迹，地面上一些灰白色的痕迹是之后实验所留下来的，原本锐利的痕迹也被雨侵蚀地有些模糊。 看起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的实验了。 “符文发动机的体积越来越大，这个试验场也越来越容不下试验火箭的发射和着陆需求，所以之后的实验项目都转移到了南面山谷谷地平原里的新试验场，所以这里的实验也越来越少，已经几乎荒废了。” “那么我们能进去看看吗？”李力征求可欣地意见。 “当然”，可欣笑着点点头，“不在使用中的地方您都可以去，场地的正门在那边。” “不用那么麻烦，飞过去就是了。”樾樾摆摆手，给众人加了个轻身术，托着几人缓缓升起，跨过铁网防护墙。 “哎别别别，这里有防护符文阵，翻过去的话会。。。会。。。会。。。。。。” “会什么？”平安落地后，樾樾转头看向她，笑道。 “咦？符文阵没开？”可欣转过身来疑惑地看向面前的铁网，在空中招出一个小火球，然后扔向斜上方。 火球在空中缓缓飞行，但在跨越铁网的时候，突然无声无息地分解掉，化作流动的光，沿着支撑铁丝网的柱子向下流动，最终消失在地底。 可欣缩了缩脖子。 防护符文阵确实开了，虽然是低功率运行，但也足够吸收掉普通人释放出的魔法，那么这位樾樾魔导师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她比较强吧。”看着可欣投过了的疑惑的目光，李力无奈地解释道，并在可欣没有察觉的时候隐晦地瞪了樾樾一眼。 樾樾回瞪之。 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后，四人走进了这看起来偌大，但对火箭实验来说依然偏小的地方，慢慢的在试验场里踱着步。 “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原本我还以为你们会更谨慎一点。”李力有些感慨地对可欣说。 “更谨慎一些？”可欣疑惑。 “前年，我和卡门教授讨论过航天战略五步走的概念，预计用五次发射来达到载人航天的目标，预计要超过两年的时间，可是没想到你们仅仅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可欣听闻这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李力，“原来是您？跟卡门教授制定的这个方案？” “是我们团队。”李力纠正道。 “怪不得这次卡门教授要求我们一定要将您请过来，原来如此”，可欣惊叹到，不过想到李力的话之后，想了想解释道：“虽然我们都知道您和卡门教授当初制定的战略计划，但是卡门教授在实际过程中却认为我们可以再快一点，能把其中一到两个计划进行合并的话，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也不无道理。”李力点点头。 “不过具体的话，您可以问我们卡门大魔导师。” 就在这时，顺着他们来时的路跑来一位年轻人，看到他们四人后站在围墙外挥手致意，等到他们走近后，喘着粗气对李力说： “李力大魔导师，卡门教授听说您来了已经从实验场赶回来了，希望和您讨论一些事情。”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登天（四） 当得到李力一行人来访的消息后，卡门大魔导师便暂时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其他人，专程从火箭发射场赶来面见李力。 李力几人跟着年轻的实验员来到会议室后，便看到卡门大魔导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卡门大魔导师还是那副严肃而精干的样子，白色的实验服一丝不苟，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梳着整整齐齐的黑发里，藏着几根刺眼的银丝。 “李力教授，还有樾樾教授，好久不见了。”卡门大魔导师带着微笑走来，热情地伸出了手。 “好久不见，卡门教授”，李力回应道，“您不是在试验场吗？这么着急赶来没问题吗？” “有些事想要跟你讨论一下，这些事情虽然不怎么紧急，但是非常重要。” “什么事，您说。” 似乎对直入主题的对话很满意，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请几人坐下后，便直接开口：“一个是关于我们在之前出过的一个事故，这个事故本身并不大，但是影响不小，这个事故的起因是这样。。。” 在大略说明完因为莫名的发动机停机和因为相关性分析出问题原因的案例后，卡门问道：“我们使用了这种模式的确能够检验出很多问题，但是我们却有了更多的问题。 “我们获得的数据种类很多，但那些数据类型有相关，哪些没有全靠魔导师们自行猜测，然后检验，这样会浪费大量的时间，尤其是对三个数据及以上的多个或多重相关性无法进行分析。 “之前我对你们使用数学工具进行公式推导印象深刻，尤其是极限类工具也是我们获益匪浅，所以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合适的数学工具能够分析出数据的相关性极其结论？” 听完这话，李力和樾樾相视一笑，而看到两人的表情，卡门大魔导师心里有底了。 “卡门教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门学科，叫应用统计数学？”樾樾笑着说。 “应用统计数学？” “受李力的启发，北方魔导工业学院数学院开设了统计数学学科，其中有一项研究分支就是应用统计数学”，樾樾耐心地讲解道：“您说的不同类数据的相关性就是应用统计数学需要研究的课题之一，事实上我们在工程实验中已经初步使用上了。” “哦？详细说说。”卡门大魔导师兴趣大增。 “比如说我们经常将符文关键点的辐射度与材料强度、表面积、点与点之间的距离进行正交，将正交后的结果绘制成热力图，这样我们就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多个关键点的‘疲劳值’，然后通过动态计算，修改每个关键点的能源输入，保证所有的关键点用最小的能源输入得到最平均的结果，比起一股脑地输入能源节省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卡门大魔导师皱起眉头，尝试理解樾樾所说的内容。 其实这个应用本身不难理解，假设理论上同时对每一个关键点输出的能源是10单位就会激活符文，那么在实际上因为某些符文柱之间距离过近，它们只需要输入8单位的能源就可以工作，同样如果某些符文关键点是线交叉点，那么就需要给他输出11单位能源，但是周围的几个只需要输入9单位，这样能够节省至少3个单位的能源输入。 而输入的能源计算如果想要精确到三位小数以后，就必须考虑很多东西，比如樾樾之前所说的材料强度，辐射区面积，点距之类，每个参数录入矩阵后进行正交计算，最终得出结果。 卡门大魔导师思索过后，眼前一亮，正交计算，虽然不知道正交是什么体位，但是这个名字却非常传神，数据列的垂直交叉计算不就是正交吗？ “那么，这么好的学科哪里学呢？” “学技术，就上新东。。。咳咳咳咳咳。。。当然是北魔工了”，李力用尽吃奶劲才把即将打出的广告收回来，“去年年中，欧文老师和我去北魔工找张思远校长，并在年底开设了北魔工数学系，其中就有统计数学（理科）和应用统计数学（理工科），除了一开始我们准备的一些简单的教材以外，数学系的一些魔导师们也已经开始各自的数学研究。” 据说还有一位叫哥德巴赫的外聘魔导师，李力听到这个名字后就开始想要不要计划把这个家伙nen死，省得出什么奇怪的猜想，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民科。 虽然这个猜想激发起学习数学的热潮更多。 “所以您可以从那里找一些数学相关的人才，当然了，如果数学在各个领域内初见成效，我们还准备向官方申请在全国主要的高校设立数学系甚至数学学院。”李力最后补充道。 “嗯，我明白了，真是帮大忙了。” “您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李力一如既往的谦虚。 卡门大魔导师展开手边的笔记本，在上面了了记录了几笔，然后接着说到：“还有一个问题，可能需要拜托你们，是关于元素分解的研究问题。” “什么问题？” “我们在做元素分解分析时，想办法完全分离所有基本元素粒子，因为为了提高发动机的效率，我们会想办法收集所有能够分离出来的元素，然后尝试将其转化为动力或者提高发动机稳定性，只有那些完全无法使用的元素，我们才会将其排出。” 顿了顿，卡门大魔导师说到：“但是现在我们遇到了瓶颈，我们检测到元素分解完成后很多分解出来的魔法元素会飞快消失掉，仿佛被什么消耗掉一样，这种消耗是在原始元素通过分解磁力场之后，也就是分解完成之后。我们在想，如果能把这部分魔法元素利用上，可以见得我们的发动机能够有很大的提升。” “所以您希望我们找到这些魔法元素异常消耗的原因。”李力笃定地说。 卡门大魔导师点点头，“这个问题很棘手，因为我们至今不知道魔法分解的深层原理，很多实验室都在做相关的猜测，而目前观察元素本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空间抽测法’，而增大符文反应效率是提高空间抽测法的效率最有效的手段之一，所以我想到了你们。” 空间抽测法是一个完全由魔法屏蔽层组成的空间，内部装满了待计算的魔法元素，然后依次激活不同的标准符文来消耗内部相应的元素，通过激活符文的时常来计算内部魔法元素的含量。 但这种方法有个缺陷，那就是必须在屏蔽空间中预先放置好需要测量的符文板，然后依次激活符文板，用以测量已知的魔法元素。 却无法测量未知的魔法元素与含量。 现在的测量方法有了很大的改进，那就是魔法符文可以用可编程符文装置来进行动态设置，而不需要每次都是用刻制机制作标准符文，不仅节约了人力物力，也提高了测量精度。 而卡门大魔导师所说的增大符文反应效率是为了防止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法元素作用空气中的粒子而消失，通过加大符文效率会更快地抽取屏蔽空间内的魔法元素，提高精度。 虽然这种提高精度的方法很有效，但是不得不说整个用于测量元素含量的实验方法充满了不确定性风险。 但时至今日，魔导师们依然没有找到更好的统计方式，更别说发现新的未知魔法元素了。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李力瞬间想到了樾樾和莉莉丝，她们的精神力延伸是可以感知到所有魔法元素的存在并调动他们，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她们也无法做详细的统计计算。 也是，两个肉体凡胎去像机器一样做详细统计，就像是一个人把手指伸到水里就知道水的详细温度一样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李力听到了这个请求，那必然会尝试找到解决方法，不仅如此，他的心中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想，关于元素分解的猜想。 “我们可以试试，不过您也别抱太大希望，毕竟魔法界的魔导师们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猜想，我们也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对这个东西进行实验。” “不，对别人我不会抱太大希望，但是你不一样，我很期待你们的成果。”卡门大魔导师微笑着说道。 李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您真是。。。谬赞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登天（五） 当卡门大魔导师将所有问题问出来，并获得了比较满意的答案后，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整个人像一道疾风一般来去匆匆，甚至连简单的客套话都没来得及说。 可欣小姑娘有些尴尬的朝着李力几人笑笑，“卡门大魔导师就是这样急性子。。。” 李力摆了摆手，“没事，我们认识他的时间可比你长多了。” “还需要我带您几位去哪儿逛逛么？” 李力转头看了看樾樾和莉莉丝，两人各自摇了摇头，于是李力转过头来礼貌地对可欣说：“不用了，多谢你的招待。” “不客气。” 去往招待所的路上，走在李力一侧，多数时间沉默的莉莉丝难得问了一个问题。 “李力，你对卡门大魔导师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李力有些莫名其妙地侧过头来，连樾樾都有些好奇地探过头来。 “一个克勒亚国的公民，先后帮助联邦和帝国发展符文发动机，这种最先进的技术。对这个小国我有所了解，整个国家挣扎在温饱线上，多数人连吃饱穿暖的奢望，如果能用他聪明的头脑帮助发展民生，那么克勒亚或许能够解决饥荒与温饱。” “所以，你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李力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莉莉丝，似笑非笑地问道。 莉莉丝摇摇头，“我只是想问你的看法，你认为卡门大魔导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或许是一位共产国际战士也说不定。”李力耸耸肩，说道。 “共产。。。什么？” 李力没有答话，而是拉着樾樾地手，转过身继续向前走，莉莉丝也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有能力发展航天科技，为什么不把能力放在民生上，研究民用魔导技术，改善人民生活。尤其是作为一个贫穷小国出身的大魔导师，为什么不去造福自己的家乡”，李力说道，然而他话语一转，问道：“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回去发展民用魔导技术，符文发动机的研究谁来做？是我？还是樾樾？还是谁？” 莉莉丝没有答话，闪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力的侧脸，她还没法分辨李力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不过樾樾倒是有些疑惑地说：“总会有人的吧，难道整个研究离开了卡门教授就进行不下去了不成？”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李力低头轻轻亲了樾樾的嘴唇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卡门教授的家乡是一个不甚富裕的小国，很多人挣扎在平困线上，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小国最需要的是卡门教授这种最顶尖的研究者吗？” 没等两人回答，李力便摇摇头，“这样的小国需要的是基础科研人员，工业化的工程人员，大量专业的教师和医生。将卡门教授这样的顶尖科学家放在那里只会得到一个结果，没有先进的科研基础设施，没有海量的资金和资源投入，优秀的能力和才能被埋没，最后泯然众人矣。” 樾樾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非常不满他的突然袭击，踮起脚回敬了他一个吻。 莉莉丝无视了两人的狗粮，因为她是属猫的，想了想她继续问道：“可是拥有这么大的能量却对自己的家乡毫无贡献，这样的大魔导师真的值得人们的尊敬吗？” “所以说，我说他是一位共产国际战士，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而斗争”，李力笑着看了看莉莉丝，看她露出疑惑地表情，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他研究载人航天的目的是什么，可以说在这个命题上没有人敢囫囵作答，每个人都需要全力以赴，无论他属于哪个国家。我们需要缔结人类命运共同体当然这也是老生常谈，我也不多说了。” 顿了顿，李力却又说道：“不过其实他在他国做的事情未必对自己的国家没有帮助。” 莉莉丝眼睛一亮，“愿闻其详。” “咦？莉莉丝你帝国语有进步啊！”李力表情夸张地说了一句，引来樾樾鄙夷地目光，“轮不到你说。” “咳咳，其实很简单，作为在符文动力学科的带头人，他可以利用他的影响力在自己的国家里兴建学校，即便是只投资创建理工类学校，那也能培养一大批基础研究人员和工程人员”，李力笃定地说：“一个国家想要强盛什么是关键？教育！教育！还是教育！百年大计，教育为本，而卡门教授完全能够依靠自己的影响力带动自己国家的教育升级，这才是他能够在发展民生上做到的最好的事。” 莉莉丝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李力，这样的思考是她从来没有做过的，当人们把问题聚焦于话题性爆炸的表象时，往往忽略了它冰山下的本质。 “你可以想象一下，当卡门大魔导师在这个国家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以后，晚年回到自己的国家兴办大学，创建研究机构，全世界会有多少人蜂拥而来想要考上他所在的大学，加入他所在的研究机构，届时会有多少的人才将会在克勒亚求学和科研。这不比独自一人在穷困潦倒的故乡努力，最后却一事无成好的多么？” 三人站在了招待所的门前，由于受邀嘉宾的入住，招待所里灯火通明，而仅与招待所一路之隔的实验室宿舍却黑漆漆的没有几盏灯光。 对于卡门大魔导师及其团队来说，今天又是一个在实验室度过的不眠之夜，正如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 “况且，也许卡门大魔导师仅仅是在实现他的理想也说不定。”李力看着那暗无灯光的宿舍楼，随口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不同的是有些人拥有实现理想的能力，无论这个能力是由外部赋予还是源于自身的努力，而这样的能力带来的必然是那些平庸的人的猜疑。 莉莉丝不是一个平庸的人，但是她拥有那些平庸的人的部分特质，李力是一个平庸的人，不同的是他的平庸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于是他便变得不甚平庸。 但可喜的是，莉莉丝在思考，无论这个思考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能够得到一种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当她开始思考的时候，那些平庸的人的特质便飞快的远离于她，让她整个人都不平凡了起来。 虽然某些思考注定徒劳无功。 。。。 载人航天项目开始的了最后的冲刺。 航天基地的位置在帝国南方领靠近大海的岩滩区域，是一个广袤的石质平原。为了节省火箭燃料，减少入轨时间，提高发射成功率，火箭的发射区域会尽量靠近地球赤道区域，于是经过权衡利弊，最后将基地的位置选在了这里。 此时的火箭发射基地已经被层层封锁，周边进入了最高警戒，而发射基地内所有的事情紧张有序地开展，高达三十五米的巨型符文火箭在正对面的组装车间完成了吊装，沿着轨道缓缓运往发射塔架。 整个符文火箭呈流线型，全身覆盖着白色的涂装，尖顶是一根高耸的针，用于防止电离层对内部设备的影响，下面是长长的箭体，没有多余的辅助火箭和尾翼，其完全是因为符文动力团队对动力部的优秀设计，仅需要箭体的三级推动就能完成发射任务。 一级推动部分底部看起来像一个倒扣的碗，碗壁上勾勒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为了增大符文的有效面积，减少实际占用面积，符文发动机采用了半球型的激活部，而为了减少分解元素的流失，整个元素分解腔被完全收进了箭体内部，只在边沿留下了用于排出废弃魔法元素的排出口。 半球型的激活部，不仅提供了多种魔法元素的推动应用，还包含了姿态调整，重点火，稳定控制等模块，帮助符文火箭准确地进入预定轨道。 二级三级的发动机设计与一级大同小异，而在三级上方，箭体内部，则放置着整个航天工程的核心： 载人舱。 第一百五十三章 登天（六） 此次发射的载人舱本质是一个返回舱，如果剖开火箭向内看去，就会发现整个返回舱就像是一个矮胖的小型火箭，返回舱同样有一二级分离，其一级减速火箭是用于在魔法圈外进行持续减速工作，当整个返回舱进入魔法圈后一级火箭会被抛出，然后魔法减速法阵会接替其工作，直到降落。 整个返回舱外壁是由多个层组成，除了用于支撑整个返回舱的钢结构外壳，还有用于防止魔法散逸的屏蔽层，并在屏蔽层内的内板绘制了能够屏蔽宇宙射线的屏蔽符文阵，能够有效保护航天员的身体健康。 载人舱内部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个灰色的座椅，座椅旁边是六个卡扣，用来固定航天服，座椅上方便是一排指示灯与控制按钮。因为此次载人舱所包含的功能单一，实验本身更加针对“载人航天”而不是“航天实验”，所以航天员在这里能够做的实验项目有限，其自己才是被实验的那个。 一些航天员使用的如饮水袋，块状食物和纸笔都放在座椅下的收纳柜里，而排便系统则直接镶嵌在航天服中。 当然大便是不允许的，想拉也得回来拉，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为了保证航天员不会醉氧并防止火星导致火灾发生，载人舱内部充入的是百分之四十的氧气与百分之六十的氮气，其氮气为循环利用，而空气循环泵会将释放压缩氧气，回收二氧化碳并压缩，减少占用体积。 虽然载人舱内的氮气为循环利用，但是还是配备了一个装满压缩氮气的氮气瓶，而这个氮气瓶的出口管道并不是连接着返回舱的内部，而是外部。 氮气瓶的出口有四个，分别镶嵌在返回舱顶部的四角，每一个出口都有单独的气闸阀门控制，可以进行开启和关闭，其控制按钮就镶嵌在航天员面前的面板上。 很显然，这个东西并不是用来自动控制的，而是由航天员手动控制，用于进行姿态调整实验。 随着整个箭体嵌入发射塔架，标志着载人航天工程进入了倒计时，所有人都翘首以盼，而这期待也沉甸甸地压在了项目组所有人身上。 当陈伟携带着航天行李箱，在工作人员的陪伴下走出航天员预备室的时候，这份期待也同样压在了他的身上。 以最优异的成绩进入航天员预备役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疯狂的训练，体制训练，心里难受训练，失重极超重环境下的适应性训练，航天设施训练等等等等，在一期二十六名可以说是整个国家最优秀的军人中，他和其他两名航天员预备以高标准完成了所有训练任务，成功脱颖而出，进入了航天员队伍。 直到发射前三天，进入最后倒计时的时候，发射任务最终下达了下来。 陈伟成为了执行本次任务的航天员。 原因很简单，他的身材在三位航天员中最矮，在舱内的活动空间更大。 接到命令后，其它两位航天员的心情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所有人都向往进入太空第一人的殊荣，这将铭记在整个人类的历史，但是这份殊荣却承担了无比巨大的风险，那是以生命为赌注的代价。 无论此次发射是成功还是失败，第二次发射必定会吸取第一次的发射经验，变得更加安全，而他们也永远失去了第一人的荣誉。 然而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责，这是他们的使命，是不容迟疑的遵守。 对他们是，对陈伟也是。 当收到命令时，陈伟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但是长期的体能训练和心里训练让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坦然地接受了命令。 他知道他即将面对什么，那是比死亡更大的恐惧，那片未知的空间，摇篮之外的黑暗。但是理想和好奇支撑着他，让他敢于面对未知，在整个航天项目组的帮助下，在所有人类的瞩目下，卖出这一步。 航天员准备室里，工作人员正在帮助陈伟穿上厚重的宇航服，为了防止宇航服在穿着过程中弯折损坏刚性部分，需要他踩着扶梯从顶部进入航天服，在进入航天服后，四周的工作人员便将航天服开口合上，并将氧气头罩递给了他。 另一边，一位工作人员也将航天手提箱放到了他的手边，里面装着实验用具，食品和工作用品，让整个航天的旅程看起来像是一场野外工作。 只不过这个野外有点远。 整个航天装备加起来有三十多斤重，即便航天服内有温度调节功能，也让陈伟的额头上逐渐析出细密的汗水，工作人员在看到后拿起毛巾帮他轻轻擦去。 “是有点紧张吗？”这位女性工作人员，同样也是一位出色的心里辅导专家，微笑的对着陈伟说道。 “还好，只是有点热。”陈伟轻轻说道，对着她微微点头表示谢过。 这位心里导师侧着身子看了看旁边的监护仪器，上面显示航天服内温度正常，她想了想，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她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陈伟能够将自己的心里调整到最佳状态，保持轻度的紧张而又不会紧张过度，如果自己此时说什么鼓励和安慰的话，反而会画蛇添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蓝色的时钟指向出发时间后，陈伟一手提着航天箱，一手抱着氧气头罩，缓缓站了起来。 房间里，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默默地看着他。 准备室的门缓缓打开，一条曲折的路出现在他的脚下，这一步迈出去，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 他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微光，迈步走了出去。 走廊里人头攒动，参与航天工程的核心工作人员们围站在四周，连接走廊的大厅，黄色的警戒线后站着扛着各种设备的官媒记着，而一些邀请而来的嘉宾也站在记着的一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他的身影，看着他沿着朱红色的地毯，一步一步地走向大厅的出征台。 站在出征台前的则是帝国三军总司令：常威元帅。 走到常威元帅面前站定，陈伟缓慢抬起一只手，向常威元帅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缓慢而坚定地说： “航天员陈伟前来报道，奉命出征，请首长指示！” 常威元帅严肃的回礼，用低沉的声音说到：“出发！” “是！” 陈伟重复敬礼，常威元帅回礼，礼毕后左转，沿着路向大厅门口走去。 李力，樾樾，欧文大魔导师和莉莉丝站在嘉宾的人群中，默默地看着这简单而肃穆的出征仪式，直到陈伟最终走出大门，融入光中。 李力望着陈伟逐渐消失的影子，眼睛微微眯起，叹了口气，轻轻吟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然后突然卡住。 听到一半的樾樾奇怪地回过头来，“一去兮什么？接着往下念啊。” 李力捂着脸转过头去，“不好意思用错词了。。。” 这则小插曲并没有被别人看到，虽然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不信神，但是言中有灵之事他们还是多少信一点的。 反正不要钱嘛。 所以“一去兮不复还”这类词还是少念为好，可以换作“傲世世间无天险，大江东去。。。”，额。。。要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 想了半天，李力也没找到句合适的词，只好忧郁地叹了口气。 看来他并不适合文穿。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登天（七）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身着笨重航天服的陈伟登上了去往发射塔架的宽大魔法车，魔法车缓缓飞起，向远处依稀可见的火箭发射台飞了过去。 出征仪式结束，所有人都开始奔赴现场，记者们扛起各式各样的设备冲出大厅，而嘉宾们则有序地踏上了前往观礼台的大巴车，观礼台离火箭发射台约两公里，在发射台正西面，为了防止火箭在向东飞行的时候出现脱落或者发射失败的情况时，对观礼台上的嘉宾造成危险。 航天员基地的工作人员们也随着嘉宾们踏上了去往观礼台的车，虽然他们也是航天工程的核心人员，但是当航天员正式出发以后，他们的工作便告一段落。 而更多的核心人员正在发射塔架和指挥中心紧张待命中。 搭在航天员陈伟的魔法车绕行半周，缓缓地落在了发射塔的停车平台上，在场间待命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打开车门，将陈伟从魔法车接了下来。 提着航天箱，陈伟沿着步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登上一层楼的台阶，转过身来便是长长的连接桥。 走过连接桥，站在火箭返回舱舱口前，陈伟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微微测过头，看向连接桥外的大地，褐黄色的盐碱地显得干枯而苍凉，地面时不时暴露出丑陋的岩石，远处暗淡的大海翻腾着浪花，显得有些浑浊。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看到这难看的风景。 回过头来，他看到连接桥上的工作人员都关切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走到载人舱舱门前，按照之前训练的步骤，慢慢钻了进去，缓慢却义无反顾。 旁边早已等待多时的工作人员上前，将宇航服与座椅连接的卡扣合起，然后将航天箱放置到了座椅下，将航天服与座椅间的连线合上，一位工作人员通过通话机询问了指挥中心，确认对航天员生理指标的监控正常运行，便退出了载人舱。 另一位工作人员从舱门口伸进头来，这位是航天地勤组的组长，也是陈伟的熟人。 “感觉咋样啊大英雄？”这位三十多岁，头发茂密的组长笑眯眯地对着陈伟说道。 看到熟人相送，陈伟似乎放松了些，他伸手关掉头上的通讯设施，然后轻轻撇了撇嘴，“还大英雄，一不小心就成烈士了。” “一不小心也是我们一不小心，再说我们可是很小心的。”这位组长耸了耸肩。 “我还是知道点的，最早方案其实是载人航天五步走，计划用四年时间完成五次发射，但是我们好像省略了两次？”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 “为什么？”陈伟疑惑地问道。 这位组长凝视向他，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后，轻轻摇了摇头，“如果你顺利回来，就会知道真相，但是如果你回不来。。。你可比我们要幸运多了。” “什么意思？”陈伟愣神，似乎有他所不知道的隐情。 “想知道什么意思？”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活着回来。” 舱内稀有气体灯开启，发出明黄色稳定而温馨的光线，随着灯光的开启，舱门逐渐关上，随着舱内的微微加压，气体循环泵也开始工作，传感器将藏内的数据源源不断传回指挥中心。 而随着火箭整流罩盖的合拢，将陈伟与外界完全隔绝，一切都必将一往无前，无法反悔。 “各单位注意，发射倒计时两刻十五秒，所有人员撤出发射塔架，重复，所有人员撤出发射塔架。” 耳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命令，组长最后看了一眼合拢的整流罩，对着自己的麦克风说了句“地勤一号明白”，便回头向停车坪走去。 他当然注意到陈伟关掉通讯的动作，但是他却没有，所以他们的话一字不差地传到了指挥中心。 这番动作当然不是为了让陈伟一旦回不来就会死不瞑目，而是希望他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求生的**。 因为好奇真相。 当所有地勤人员有序撤离发射塔架的时候，指挥中心大厅里，所有人都看着面前的指挥大屏，大屏上一半显示着各个系统的参数指标，包括预定轨道参数，舱内环境参数，发射环境参数和其他的数字，除了几个简陋的折线图之外，其他的都是以文字的形式进行显示。 而另一半不一样，上面竟然显示着舱内的视频图像。 当然视频是使用十阶灰阶的黑白图像，其刷新率也只有五秒一帧，比ppt都卡，但是确是第一个无线传输的实时视频系统。 其技术手段也简单粗暴，相关的研究组将一个符文卡片照相机嵌入了一个自动机，自动机链接着一个成像仪，而成像仪下面则放着一台符文扫描仪。 每次照相机对舱内进行照相后，都由自动机驱动成像仪实时处理成图像，然后经由扫描仪将其转化为数字信号，并通过天地链路将其传输回地面。 仅仅是这比上世纪默片都难看的黑白视频传输系统，竟占用了数据链路中近一半的带宽，但即便如此，其传输优先级也被定义为最高，除非宇航员休息，关闭视频传输以节省带宽，不然其他的监控数据，实验数据都只能占用剩下的一半带宽。 视频上，陈伟的状态看起来很好，此时的他正在做飞行前的准备，对照航天手册对信号进行确认，并依次检查各个主用和备用设施是否正常工作，认真而细致。 航天发射倒计时的命令不仅仅在火箭发射基地的各单位传递，远在元素海海面的遥望号测量船，新旧金州分界线阿尔卑斯山脉上空的元素河流上的高歌号测量船，赤道与本初子午线交点上空的烽火号测量船也相继收到了命令。 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原地待命的测量船们在确认命令后，依次开启了船上的大功率遥望探测装置，其探测装置可以探测包含了从魔法辐射到可见光内的几乎全部遥测信号，而此时所有的探测装置都指向了空空如也的蓝天。 他们将像一个臭不要脸的痴汉一样，从裙下一刻不停地监视航天器的位置、姿态和角度，对整个系统的准确性进行评估，避免卫星自己飞歪了但是却向指挥中心报告正确，最后累积出无法挽回的后果。 当然除此之外，他们也承担着另一个任务，那就是地基中继站的功能。 为了解决飞船飞到星球背面而无法传输有效数据的问题，由三搜测量船和两个地球同步通讯卫星组成的天地通讯网负责整个卫星发射过程中的物理链路搭建，其有效通讯带覆盖整个地球赤道从地面到地球同步静止轨道的环形带。 可以说这一年多的时间，整个帝国的高精尖项目呈大踏步发展，仿佛插上了符文发动机一般。 倒计时很快就过去，所有人都呆在他们预定的位置，卡门大魔导师站在指挥中心大厅后，背着手，看着墙上一排自检和手动检查通过的绿灯，不知为何有些恍惚。 他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里，过去两年间他们在这里发射成功了不止一颗卫星，虽然卫星的功能各有不同，但是每次发射时的风景却依稀相同。 而此次，指挥大厅里多了一些不同的面孔，仔细看他们胸前的铭牌可以知道，他们是生命学组和载人飞船组的研究员，虽然与他们共事时间也不短，但是在火箭发射前见到他们紧张地扎堆在监控器前的景象，还是蛮少见的。 “倒计时一百秒准备！” 李力所在地观礼台前熙熙攘攘，多数都是参与航天项目的核心人员，而且按道理来说，他也是参与的核心人员之一，反倒是莉莉丝算沾了他们的光，跟着他们近距离观察火箭发射，也是人类历史上首次载人航天实验。 “五十秒倒计时准备！” 指挥大厅中所有岗位的指挥员都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参数，一些有权限的人紧张地监视异常指示装置，监听通讯里的报告，为了保证当出现任何问题时第一时间拍下停止倒计时的按钮，中止发射任务。 “二十秒倒计时准备！” 陈伟安安稳稳地坐在座位上，视线透过面前的玻璃罩，看向面板上一切正常的绿灯。他的心脏此时跳的有些快，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双手仅仅抓住椅子两侧的抓手，保证身体的固定。 此时，他的耳机里传来了地面的一声问候。 “武运昌隆。” “倒计时十秒！” “十！” “九！” “八！”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激活！” 第一百五十五章 登天（八） 人类只有身在高处才能看清自己的渺小，也只有遥望远处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伟大。 这个地球的人类很幸运，当魔法被发现后，他们便有了脱离地心引力的能力，自由地翱翔在天空之中，即便魔法的道路下暂时被禁锢，也总有一天能够打破桎梏，飞向更加遥远的深空。 概念具象化的力量能够让能源以更高维角度，用将近百分之百的利用率，近乎作弊一样的方式推动航空工业的发展，如果以科技地球的角度来看，这里的航空工业仿佛一个民用工业一般粗糙和低级，深得傻大黑粗的蒸汽朋克精神，但是上天眷顾，他们的符文和元素却有着液体燃料无法比拟的超高推重比和简单高效的机械结构。 航空工业是工业中的王冠，而航空发动机被誉为王冠上的明珠，就是因为它的技术含量极其之高，配套工业极其庞大，需要点满包括基础物理，机械，空气动力学，固体力学，材料学，流体力学等等等等各类学科，考验的是整个国家的工业实力。 但是谁能想到，当科技地球的人类文明用了几千年才学会如何飞行，这个魔法地球的人类早已经踩着浮空术追着野凤鸡满世界飞了。 不知道那些科学家和工程师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羡慕地咬牙切齿。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一脸坚毅的表情否定道：“这不可能，根据热力学第一二三四定律可知不存在能量利用率为百分之百的系统，否则。。。我们可能需要更新一下热力学定律了。” 嗯，科学家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如果现有的定律与现实世界相悖，那么错的一定是定律！ 当所有的技术发展都已经达到可预见的瓶颈时，天空一个炸雷，给这里的人民送来了一个妖孽。 没有李力这个异世界来客，这里的人们可能依旧能够发现这些规则，利用这些定律来发展各种魔导学科工业，当然也有可能因为永远也发现不了。 因为近在咫尺的灾难可能毁灭一切。 但是幸运的是，他们现在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于是在距离理论撞击倒计时十六年十个月的时候，人类终于卖出了前往金星的第一步。 “激活！” 随着指令员下达命令，按下激活按钮，发射塔架基座的命令接收装置接受到了命令，启动了发动机激活装置，随着一道闪耀至极的蓝光闪过，整个箭体的第一级火箭底部周围开始浮现出七彩的云朵状雾气，这是高浓度混合魔法元素所形成的物质，里面充斥着各种不同的魔法元素。 但是更多有用的魔法元素早已被分离出来，通过高压元素管道传送给底部的符文发动机，被激活后反推着巨大的箭体，向天空飞去。 那些看起来仿佛祥瑞的七彩云朵，其实只不过是符文火箭分离后排出来的废气，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那些遨游天际的神仙脚下的七彩祥云，会不会是。。。 咳，这不重要。 随着火箭越升越高，整个指挥大厅数据处理频率飙升，所有内部和外部的探测器疯狂地采集各类数据，并传回数据中心，除了一些重要的数据事实展示出来以外，剩下的数据都保存在高密度数据存储器里。 这个存储器建设在指挥中心的低下，容量达到了128mb，整个占地面积却高达三百亩，分为上下三层，里面存放了密密麻麻的存储器单元。 指挥中心的大屏上实时显示着返回舱内的状况，魔法传输与电磁传播不同的一点是，它并不受电离层的影响，所以并没有所谓的黑障区，整个发射过程都能够监控宇航员的状态。 而强大的发动机推重比也导致整个火箭的加速度要更高与液体固体燃料火箭，整个火箭以更高的加速度和更短的时间内冲向太空。 然而发射升空后的52秒后，生命监控组发现了异常。 “陈伟心率突然下降，已经跌破四十了。”一位监控员看着监控仪上的心跳读数，突然说到。 “怎么回事？”监控组组长，卡伦特医师听到这个消息后快走两步走来，眉头深皱，看着监控仪上的读数和其他数据，精神力辐射读数和其他生理指标的读数表明此时的陈伟陷入了浅度昏迷中。 他顾不得惊讶，赶忙拿起通话机呼叫传讯台，“指挥台，这里是监控组，陈伟陷入了昏迷，请立即呼叫陈伟！” 由于匆忙，他直接用的是广播，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地看向监视视频。 “昏迷？为什么会昏迷？” “看，陈伟不对劲！” 此时最新一帧监控刷出来，只见返回舱里的陈伟双眼紧闭，眉头皱起，整个人平躺在椅子上没有任何动静，若不是生命监控仪还有读数，任何人都会以为他已经牺牲。 指挥台指挥员趴在呼叫麦克风上，大声呼喊道：“陈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陈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即便他用尽力气，耳机中回荡着二次回传的声音，却依然无法听到陈伟的回答声，监控视频中的陈伟依然昏迷着，没有任何动作。 航天发射中对失败有所预案，当航天员在发射过程中牺牲，那么整个飞船就会完全转成自动和遥控控制，以最大的努力将他的尸体带回来，然后解剖分析死因，为了完善下一次发射的生命维持系统。 但是当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航天发射总指挥是谢言，一个严肃的长者，当发生这种情况时，他立即下了命令，“返回舱报告生命维持参数。” “温度正常！气压正常！氧含量正常！有害辐射度正常！魔法含量正常！” 一片哗然。 生命维持参数一切正常，那么只能是其他没有预料到的东西造成了这种情况，这让所有人心中一凉。 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居然在之前的多次实验中都没有暴露出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但看这情况，事情开始向不太好的方向发展了。 即便如此，符文火箭依旧在自动化控制的进程下向茫茫太空飞去，国家基地测量和远洋测量的远望系统跟随者符文火箭，不停返回着姿态正常和观测正常的结果。 第65秒，第一级火箭发动机分离，此时火箭已经超出浓密大气层，达到了八十公里的高度，为了减少重量，火箭头部的整流罩自动分离脱落，然后二级发动机点火，推动火箭继续上升。 二级火箭由于推动重量轻，受到阻力小，其加速度逐渐降了下来，以恒定的加速度将飞船按照预定的轨道向太空推去。 第273秒，飞船到达预定轨道。 第282秒，二级火箭与飞船分离，整个飞船开始以预定的速度开始在预定的轨道巡航。 然而，飞船顺利入轨的消息并没有赢得欢呼声，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屏幕上陈伟的状况，监听着通讯里的回应。 就在此时，下一帧画面刷了出来，眼尖的研究员惊讶地大叫出声“头动了！位置动了！” “你确定？” “我也看到了，头向左歪了一下！” “没错！确实是！” “天哪！” “他还活着！陈伟还活着！！” 指挥大厅里的魔导师欢呼起来，但很快就强行压抑住自己的兴奋，转头看向总指挥。 谢言严肃的表情中也透露出一丝激动，但他没有失态，而是站在麦克风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陈伟，这里是地面，听到请回答。” 过了好半天，一声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地面，这里是探索，请指示。” “你还好吗？” “不太好。。。但正在好转。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说。” “请说。” “哪个家伙说不会很难受的，下去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指挥中心的研究员们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登天（完） 顺利入轨后，陈伟再也没有出现之前的不适，在说起之前出现的状况时，陈伟只是简单说明了之前的感受，同加速度过载感觉相仿，仿佛巨大的石头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最后憋晕过去了。 包括卡门大魔导师在内的几位魔导师听了以后皱起了眉头，同加速度过载的感觉相仿，如果陈伟的感觉没错的话，很有可能是在上升的过程中，反重力符文阵并没有正确开启。这个符文阵是用来对抗符文火箭高速升空时超过人体承受极限的过载。 但是现在并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所有的监控数据都已经传递回来存储到数据库里，当任务圆满完成后有的是时间搞懂这些问题。 “陈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谢言眼角带着微微笑意问道，陈伟没有牺牲，这让他重重地松了口气，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但是语气却轻松很多。 “自身感觉良好，外部感觉与训练基本相仿，感觉不到自身的重量。”略微有些失真的声音从通话机中传来，有时会因为转义不及时而吞掉几个音节，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卡伦特医师也对着总指挥比了个好的手势，证明陈伟的一切生理指标正常。 “现在太阳在你的右侧舷窗方向，地球在你的左侧舷窗方向，你现在可以打开遮光板了。” “陈伟明白。” 画面上，陈伟将手伸向左侧的黑色遮光板，将直径只有不到二十厘米的遮光板被掀起后，一束光芒射了进来，映在陈伟的氧气头罩上。 “我看到了，蓝色的地球”，陈伟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天哪，她太漂亮了，太美了，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场景。我看到了蓝色的大海，上面飘荡着的白色云朵。。。哦！远处是一个云朵构成的漩涡！” “那是今年第十八个热带气旋迦娜，仅仅是个热带气旋，还没有发展到台风的程度。”地面人员解释道。 “我可以隐约看到它在旋转”，陈伟慢慢冷静下来，“真的是太美了，如果我有一台高清的照相机就好了，真希望你们也能看一看这美景。” “哈，会有机会的”，联络员笑着说到：“现在，享受你的太空之旅吧。” 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离开魔法层，前往大气层以外，站在六百三十公里的高度俯瞰地球，飞船沿着赤道线以每小时32400公里的速度自西向东飞行，海洋与大地从脚下略过，远处的晨昏线近在咫尺，美不胜收。 正如联络员的所说的那样，陈伟的任务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享受太空之旅。 他并没有实验任务，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实验所针对的对象，验证人类个体在太空中的生理指标变化，身体变化，心里健康状况和落地后的长期状况。 所以历史上人类第一位宇航员加加林有一句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的话：“我不知道自己算是第一位登上太空的人，还是最后一只登上太空的狗。” 但是人类终究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开端，在灾难来临的前夕，在帝国历三八六年七月。 火箭发射台西面的观礼台上，欣赏完火箭发射全过程的李力一行人跟随者众人离开了，虽然以他们的权限是可以进入指挥中心观看，但是他们选择了不给别人添麻烦。 陈伟将在太空驻留三个时辰，在绕行第一百三十六圈的时候返回地面，而这个计划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与其在这里干等着，不如回去休息休息顺便吃个饭。 “我们的计划终于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感觉怎么样？”樾樾回过头来笑问着李力。 李力摸了摸后脑勺，轻轻摇摇头，“不怎么样，还是太慢了。” “那你的要求可有够高的啊”，樾樾诧异地看向他，“两年多的时间就完成了过去几千年来没有达到的壮举，你居然还觉得慢呐。” “那我问你，我们发展载人航天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登陆金星啊。” 李力摇摇头，“这是过程，不是目的，我们的最终目的是想办法通过星球级符文永久地解决金星对地球的隐患，所以登陆金星也仅仅是第一步。” “但问题是，我们连金星是不是一个实体星球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一个实体星球，又谈何登陆呢。”樾樾摊手。 “我记得前沿有篇文章说到过这个问题”，李力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到：“原始元素本身不是实体，没有质量的概念，所以如果金星是一个由纯元素组成的星球，那么它根本无法产生对地球的引力，导致地球轨道形变，所以论文提出，金星至少会有一个气态的内核或者液态的内核。” “哦？那他们能算出来金星的质量吗？” “这你就难为他们了，缺乏有效的观测手段和数据，他们怎么算？”李力无奈的说。 “那你嘞？” “我？” 李力诧异地看向樾樾，发现她眼睛闪亮亮地，正看着自己，回头一看，莉莉丝也从神游天外中回过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力。 李力哑然失笑，这是拿他当理论多啦b梦了吗，不过想了想，他倒是说到：“只要通过万有引力公式就能推出两个相互作用的物体其中之一的质量，但是前提是知道另一个物体的质量，比如说想计算太阳和金星中金星的质量，那就要先计算出太阳的质量，而想计算出太阳的质量，就需要开普勒第三定律。” “那就是可以咯？”樾樾兴奋地说。 “不可以，因为虽然开普勒第三定律可以根据地球轨道半径和周期来计太阳质量，但是直至目前为止，我们的观测精度很有问题，地球轨道半径和周期的数据各个观星台和星象实验室给出的数据都有偏差，那个是真的？” “哦。。。”樾樾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一脚把路上的小石子踢开，然而没过多久，她突然眼前一亮：“等一下，星轨实验室不是要跟元素海合作发射在轨望远镜吗？观测的预计精度能达到十万分之一，等到他们发射成功以后我们就能拿到详细的数据啦！” “星轨实验室？”李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总感觉这个实验室的名字似曾相识。 许久未曾说话的莉莉丝开口道：“星轨实验室是和新罗王国皇家占星塔齐名的星象实验室，建在新金州的奥林匹斯山上，在星象学中的研究中举足轻重。” “莉莉丝你居然知道？我还以为你的人生中除了做菜就是女仆小黄漫呢。”李力有些诧异地说。 “因为雅典村的香蜂酿造的百花蜜搭配上当地的盐叶草汁做出来的蜂蜜草叶小甜饼非常！非常！非常好吃！！，软糯中带着香甜，混合着海盐与草叶的芳香，香而不腻，我有幸跟随父亲拜访星轨实验室的时候吃过一回，真是怀念。”莉莉丝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一本正经地对着李力说到。 李力：“。。。” 看来她的人生中确实除了做菜就是女仆小黄漫，没有例外。 莉莉丝回答完后继续神游天外，思念她的小甜饼去了，李力听了这个消息以后想了想，点点头道：“如果能拿到精确的星球半径和周期，倒是可以计算出金星的质量了，只不过还差一个东西。” “还差？”樾樾皱起了眉头。 “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常数而已，这个常数对宇宙中所有的物体都试用，所以这个实验只需要在地面就能计算出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返回 李力一行人回到了休息处进行休息和进食，在指挥中心的研究员们也开始陆续换班，因为载人航天飞船在在轨的时候相对安全，其最容易出现事故的恰恰是起飞和着陆阶段。 飞船沿着赤道一圈一圈飞行着，在跨过晨昏线后，昏暗黑色的大地上泛起星星点点的火光，那是人类改造自然的痕迹，偶尔闪过一丝亮光照亮陈伟的脸庞，越过舷窗看去，竟是地球上闪电划过的景象。 飞船不通过太阳能获取能源，而是通过自携带的元素池进行供能，其元素池通过分解单位分解成多种魔法元素，一部分用于飞船内部仪器的能源供应，一部分当做飞船的动力。 毕竟即便是距离地面六百三十公里的高空，也并不是绝对真空，虽然其平均大气压只有海平面的亿亿分之一，但即便是如此稀少的空气也能造成飞船持续不断地减速，直到将飞船拽回地球。 因为是自携带能源，所以整个飞船的实际再轨时间估算要保守得多，不像太阳帆电池飞船，只要仪器不坏能一直用下去，计划服役三年的设备敢用三十年，而这里不一样，元素池空了就是空了，没办法补充。 在环绕地球飞行的过程中，陈伟进行了一次晚餐，并尝试进入睡眠，虽然并没有睡着，而在此期间他也遇到了让他有些惊吓的事情，有的时候窗外会响起莫名的敲击声，但是当他趴在窗户上向外观望时却什么都看不到。 由于没有安装外部监视器，所以他并没有办法看到外部的情况，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有些恐慌，但是多次出现这个情况以后，他便放轻松下来。 因为如果是外壳破裂或者支撑断裂的话，根本不可能持续这么多次，内部强大的大气压会瞬间将整个外壳撕裂，既然出现多次而没有后续情况，那就并不需要在意了。 他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地面，一开始地面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但是查找了部分回传数据却找不到原因以后，地面也无奈的表示：只能之后用全量数据慢慢分析了。 虽然太空的景色极其壮丽，但出巢的鸟儿该到了回家的时候，在第一百六十二次越过晨昏线后，在地面的监控下，飞船的自动程序准备执行返回任务。 此时，除了指挥大厅和远洋测量船以外，远在西北草原的搜索队也已经严整待发。 “所有人注意，分离倒计时：一百秒。” 地面给出了倒计时的提示，将命令提示传递到了全球各处。 “搜索队明白，待命中。” “烽火号明白，持续监控中。” “高歌号明白，持续监控中。” “遥望号明白，持续丢失中。。。” 降落的时候确实不在遥望号的视野内，但是如此严肃的时候你能不能不皮这一下？ “陈伟明白，正在执行降落准备作业。” 最后应答的是航天员陈伟，虽然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基本做好了降落准备，但是收到倒计时命令后，他依旧按照标准作业流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一切都准备就绪。 当飞船第一百六十三次飞跃晨昏线时，在船载计算机的控制下，返回舱开始与在轨舱分离，分离后的在轨舱会继续执行后续的任务，直到寿命结束。 分离很顺利，在分离后约十五秒后，与在轨舱达到安全距离的返回舱启动了尾部的符文发动机。 随着蓝色光芒莹莹亮起，发动机周围开始喷吐七彩光芒，可惜此时没有人能够欣赏这一幕，慢慢地，在轨舱与返回舱的距离越来越大，而返回舱也开始脱离原本的轨道，呈抛物线开始下坠。 由于减速的过程并不快，所以飞船依旧靠着惯性向前飞去，但是随着返回发动机继续加力，整个飞船开始以更小的角度下落。 而在下落的过程中，飞船的姿态也在缓慢地调整着，其符文发动机不仅仅承担横向减速的工作，更要保证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整个飞船的下落速度不超过某一阈值。 然而在魔法作用下，姿态控制如探囊取物般轻松，魔法对物体矢量的控制就仿佛越过现象控制本质，符文直接作用整个船体进行微妙的平衡控制，仅仅通过并不复杂的符文法阵就可以实现。 然而即便再平衡的控制，对于舱内的陈伟来说都是一件难熬的事情，由于整个下落维持在一个稳定的速度，加速度逐渐变为零，他并不会体会到过载的感觉，但是反复失重超重再加上逐渐被地球捕获的重力感，让他不甚适应。 但至少没有出现升空时几乎死掉的感觉。 随着与地球相对速度的减缓，飞船的姿态逐渐垂直于大地，而此时飞船下方则是一片茫茫的雪山。 当越过雪山后，就到达了西北草原的位置，也是他最终的落脚点。 “进入稳定姿态，旋转角速度负3，加速度0，速度120，高度460，燃料读数89。” 监控台给出了目前的状态，其状态看起来一切正常。 由于达到目标速度后转换为匀速运动，整个下落所消耗的时间会很长，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下落后，飞船逐渐进入了魔法层。 当飞船最终突入大气层，在距离地面80公里的高度时，降落反推火箭与返回舱分离，带着空的燃料罐离开返回舱，它的最终结局和其他火箭体一样，会在坠落的过程中被大气层燃烧殆尽。 而分离后的返回舱则露出了浮空引擎，在接触到魔法元素后，返回舱内计算机激活了浮空法阵。 如同符文发动机工作时相仿的蓝色光芒从底部浮现，但是却没有七彩的云雾，因为没有符文发动机分解原始元素产生的废弃物质释放出来。 浮空引擎将整个返回舱托起，修正好降落的路线，沿着既定的轨道向远处飞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返回舱也离地面越来越近，随着返回舱自发广播信号被捕获，搜救队对返回舱的定位越来越准确，几个搜救单位开始向返回舱的落点聚拢过来。 当返回舱距离地面越十米的时候，浮空引擎瞬间加力，开始刹车，返回舱轻轻一顿，平稳地降落在西北青黄色的大草原上。 “返回舱已落地，一切正常。” 来自监控中心的信息让指挥中心里的人们心头一震，指挥员对着话筒连忙呼叫陈伟：“陈伟，你的状况如何？” “我很好，落地很平稳，没有受伤。” 搜救一队最先到达返回舱落点前，看到降落姿态正常，搜救队长松了口气。 “这里是搜救一队，已找到目标，重复，已找到目标。” “情况怎么样？” “降落姿态正常。。。我看到航天员了！” 由于窗口是在返回舱侧壁，所以当搜救队到达时，陈伟正趴在舷窗侧壁看着他们，看到他们时还跟他们招了招手。 两名搜救队员爬到返回舱上方，按照规定步骤开启了舱门，随着一声气压平衡的噗嗤声，舱门弹开，露出了底部正在向上望着的陈伟。 “怎么样？还好吗？”搜救员笑着问。 “哈，没有比现在更好得了。”陈伟笑着回答。 第一百五十八章 总结会议与未来计划（上） 航空工业说到底是一种工业，是由整个国家和社会的基础工业所搭建起来的上层建筑，其必不可能脱离实体经济和基础科研，成为空中楼阁。 纺织业是与农业最近的工业，自从第一台符文驱动的纺织机被制造出来后，一百年间，整个魔法工业进入了飞速发展的快车道，人们意识到使用符文法阵和魔导驱动机械代替人工的重要性，其必然能提高整体生产效率，从手工业那种低级产业中将人类的生产力解放出来，成为驱动科学与社会进步的原动力。 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整个社会已经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完整的工业化为人类打造着优质的生活环境，而享受着优质生活的人们反过来加速工业化。 然而在某些科技未曾点开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在积累，仿佛一个武功小成的人遇到了一个瓶颈，只能将体内的内力不停地压缩凝练。 直到此时，厚积薄发。 这并不是一个人能以一己之力所能达到的高度，人是无法跳过漫长的工业化进程，凭借小聪明小发明将整个尖端工业托举到如此高度。 李力这个穿越者也不行。 不过他也有他能够做到的事，比如说巧妙地拨动符文学发展的方向，让整个人类社会的研究不要跟瓶颈硬怼，换一个方向依然能够达到目的。 因为发展从来不是一条单行道。 人类历史上第一次航天任务顺利结束，即便其中出现了小小的波折。所有人都在关注着这件事情，上到皇帝官员，下到平民百姓。 陈伟在进行全面身体检查和心里辅导后，将会前往帝都接受帝国一等荣誉勋章，并官升三级，等待他的是光明的前途，和纂刻在人类历史上的，无法抹去的荣耀。 他的名字一瞬间传遍了整个人类社会，只要新闻能够达到角落，就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惊叹他的历程。 而当绝大部分人对这等伟业惊叹不已的时候，那些知道背景与真相的人们，已经开始下一步的动作了。 技术讨论会议在航天任务完成后的第三天举办，李力等人也出席了这个会议，会议中最主要的内容则是各个主要模块的小组租长进行报告，其中还包含了对发射过程中出现的紧急事件的调查报告。 “。。。根据整理的数据表明，抵抗升空加速度的反重力符文阵出现了某种程度的损坏，初步推测是由于震动导致的内部裂痕，我们将会对飞船回收部进行检查，并尝试重现这种破坏。生存保障组报告完毕。” 说完，这位顶着一头大波浪卷的小组组长结束了报告，重新坐了下来。 方形会议室里，台下各个小组的负责人有序地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边，其他有资格旁听的外围人员则在圆桌后的旁听席上依次落座，李力和樾樾就坐在旁听席的角落，而欧文大魔导师则坐在圆桌的末尾。 至于圆桌主位，则坐着航天技术研究院的负责人，卡门大魔导师阁下。 然而此时，卡门大魔导师看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眉头深皱，看着手中的纸稿不作言语，作为会议的主持，直到旁边人提醒，才反应过来生存保障组的报告已经完毕，该由他继续推进下去了。 清了清嗓子，卡门大魔导师开了口，“多谢冬箐的报告，关于这个事故，有什么能够避免的解决方法？” 听了这话，圆桌上的人面面相觑，当问题出现以后，最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技术还原并找到原因，然后再解决他么？为什么卡门大魔导师一开口便是避免这个问题？ 于是有人问出了口，“卡门教授，我想我们应该先尝试找到问题才是。。。” “这不耽误”，卡门大魔导师挥挥手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现在我们不仅尽快给出解决方案，还需要一个规避的方案，具体原因我待会会说，而这个规避方案，我建议降低发动机出力，让加速度始终保持在航天员能够承受的速度之内，这或许会增加发射负担，但是也可以完全不依赖反重力法阵进行条件维持。” 任航天总指挥的谢言大魔导师，也是结构工程的总负责人，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严肃且认真，靠在椅子上细听着报告与讨论，当他听完卡门大魔导师的方案意见后，点点头表示同意：“将发射速度控制在10个重力加速度内本来就是最早的方案之一，取消反重力法阵也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系统的复杂度。” 其他几位魔导师也表示同意。 卡门大魔导师停顿了一下以后，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我们在此次发射中遇到的其他问题也需要拿出相应的临时解决方案来，最好是可以不改动或者简单改动没有耦合的模块的解决方案，最迟一个月以后。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为难，但是需要各位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最迟六个月后，我们就需要进行第二次载人航天发射。” 所有人瞬间哗然。 “年底就要再发射？” “这也太快了，这么短的时间内一些暴露出来的问题是修不好的吧，难道要带着问题上天？” 看到魔导师内议论纷纷，卡门大魔导师的表情里充满了无奈，虽然他秉着对航天员负责的态度明确一定不允许航天飞船带着问题上天，但是新罗皇家观星塔与星轨实验室联合给出的一个观测结果，再加上几位权威大魔导师的会议决定，让他不得不做出如此冒进的选择。 圆桌旁议论纷纷，但是包括谢言、欧文和李力在内的几位大魔导师却并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这意味着他们在之前的高级别回忆中早已经知道了这个决议。 “因为！”卡门大魔导师高声地说，将所有声音盖了过去，吸引了魔导师们的注意，当声音逐渐减小后，他才接着说道：“今年下半年，最迟到年底，我们将迎来一个行星观测的窗口期，这段时间内我们需要派遣宇航员进入太空进行观测，根据帝国魔法学会给出的声明，这次是对整个恒星系内重大事件的绝佳观测期。” 他并没有详细说明是什么重大事件，更没有说明为什么仅仅是一个观测，就必须宇航员到位，他只是简单的说明了此需求是魔法学会提的，想知道为什么就去问魔法学会会长去。 一些魔导师露出了质疑的表情，但是当他们看到欧文大魔导师并不打算作过多解释时，便将疑惑强行憋了回去。 “那么，此次会议结束，之后各位组长将会议纪要传达给组员，未来半个月各个组做好人员扩招计划和后续的项目方案计划，报备到行政，工程部工厂启动，对不需要的调整模块进行先行生产。好了，散会！” 说完，他便收拾好桌子上的稿纸，随手夹在腋下，向门外走去。 离开时，他并没有看其他人，不过圆桌上的一些人却互相看了一眼，一同向外走去。 李力也不例外，散会后，他和樾樾迎向坐在后排，半眯着眼睛开会，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的欧文老师。 “卡门有些急了。”走在去往下一个会议室的路上，欧文老师轻声点评着卡门大魔导师的行为，“虽然时间很紧迫，但是很显然这样搞容易扯着蛋。” “没办法的事，我们总不能先给他压力，在告诉他‘这个压力不大，撑死就是人类因为来不及而毁灭，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力无奈地说道，“有能力的人总是承受着最大的压力，毕竟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 卡门大魔导师撇了他一眼，这个说法让他有一种想揍他的冲动，但是因为这是实话，所以卡门大魔导师并没有找到揍他的理由，反倒是樾樾轻轻拧了拧李力的胳膊，瞪了他一眼：“少贫两句，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力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胳膊，假装很疼的样子，缓了缓才说道：“怎么办？凉拌呗！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就算我们真的登录金星，想要将这么大一个玩意儿变轨也少不了我们的东西，所以之后的事情我们也就是出出主意，不然你还想亲自上手不成？” “唉。。。”听了李力的话，樾樾忧愁地叹了口气，她同样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不去想是另一回事，万一在航天技术发展的道路上并不顺利，那么所有的重担就将全部压在他们的身上。 而此时，他们也只能尽可能帮助卡门大魔导师在这条道路上努力前行。 三人来到走廊尽头的另一个小会议室时，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当他们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却是卡门大魔导师的身影。 看到三人以后，卡门大魔导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道：“李力教授，请详细讲一下金星的登录计划。”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天梯计划 报告会议之前，知道详情的几位大魔导师开了一个约一盏茶的碰头会，简单地沟通了一下关于后续发展，其中就有李力对金星环绕、勘测和登录的相关计划，其中的一部分已经通过科学验证。 而听到这个计划的卡门大魔导师颇为震惊，甚至连之前的报告会议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当会议结束后，便急急忙忙来到小会议室，等待李力等人的到来。 李力反而比较淡定，将座椅拉开让欧文老师和樾樾坐下后，自己才堪堪落座，“还有其他人要参加会议么？” “谢言和卡拉尔斯两位大魔导师也会参加。”卡门大魔导师说道。 “那就等等吧。” 不多时，两位大魔导师一前一后走进小会议室。 卡拉尔斯大魔导师是一位年仅四十的魔导师，眼睛经常眯成一条缝，脸上也时常露出和善的笑容，他是元素海人，最常穿的也是元素海的标志性帆布衣和牛仔裤，而他所研究的领域也跟元素海本身的环境息息相关，那就是能源利用与转化。 “抱歉，几位久等了。”谢言用严肃的语调说道，这种严肃的语气总让人感觉即便道歉，错得也不是他。 两位大魔导师落座以后，卡门大魔导师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李力教授，说说你们的想法。”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力身上。 即便面对众多大佬，李力依旧面不改色，向后靠在椅背上慢慢说道：“这只是个构思，不过我们认为这个构思有足够的可实现性和不可替代性。” 李力看向一旁的樾樾，樾樾领会地点点头，从租赁空间中拿出一叠手稿，然后站起来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欧文大魔导师看了看标题，随意翻了翻便将手稿合上，微闭双眼偷看其他几位大魔导师的反应，这份手稿他也看过，简直就是放飞想象，脑洞大开。但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以现在的尖端魔法水平来说，只差一点就能达到目的。 三位大魔导师在碰头会之前已经被李力抛出去的设想震惊了一把，当时除了卡门大魔导师以外，其他两位大魔导师都认为这仅仅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想象，属于概念性内容，但是当这份详细计划书砸在两位脸上时，他们才真正重视起来。 “事实上，每次金星临地时都是一次接近金星的绝好时机，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我们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以最大的努力向前推进，所以我建议在下一次金星临地的时候便进行初次的环绕与登录。” 顿了顿，李力接着说到：“这就必须做两手准备，如果金星是一个密度较低，体积较大的液态行星，我们该怎么登陆，或者是一个小型固态行星我们该怎么登陆。但这个让更专业的团队来给出方案吧，而我设计的这个，则是在金星近地时，我们如何登陆的问题。 “这既容易，也难。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在金星与地球接近到最小距离之前，我们便发射多艘飞船绕地球等待，其携带能源甚至可以不够返回着陆，但一定是可以携带大量物资上天，我甚至建议其中一艘当做宇航舱，另几艘当成货运舱进行物资携带。 “而当金星临地时，海量原始元素将从金星涌来，因为此次临地金地距离将缩短，所以预计金星临地现象将持续半个时辰以上。 “因为元素本身不是实体，并不会减速飞船，所以利用这半个时辰，飞船可以沿着金星与地球之间的元素通道，利用元素洋流将自身速度加速到60公里每秒，也就是光速的万分之二，追赶金星。” 听到这里，三位大魔导师都皱起了眉头，但是无人说话。 等待了半晌，看没有人接茬，李力只好继续说道：“预计一个时辰后，飞船将会追上金星，在使用剩余燃料制动后，被金星捕获，然后开展再轨探测与后续的登陆事宜。 “由于利用的是地球与金星之间搭建的元素通道，所以我将这个计划命名为： “天路计划。” 说完这一长串的内容，李力习惯性地讲手搭在旁边扶手上，立刻有一杯温水递了上来。 接过樾樾早已经准备好地温开水，摸了摸熟悉的陶制水杯，李力灌了几口温水，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在几位大佬正沉思的当间，歪过头去，狠狠地亲了一口樾樾的小嘴。 天路计划成型于火箭发射前夕，是李力拜托自己的西北实验室利用实验外的冗余运算力，也就是几位实验员假期加班的时候做出来的，而其中的设想早在当年看到进行临地的时候就已经模模糊糊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计划书中不仅仅包含了计划的基本方案，还计算出了部分具体的参数，包括进入金地通道的时间提前量，飞船重量与加速到指定速度的方程，还有被金星捕获的轨道参数等等。 虽然其中的公式有很大可能需要完善或者调整，但是这些简易的公式便有足够的说服力说服几位大魔导师同意这个方案，而李力也说了，这个方案具有“不可替代性”。 以天地伟力架设星际走廊，类似于行星的引力快车道一样，是无法用人力来实现的，所以在金星临地的过程中，人类可以最大程度地将足够多的物资送上金星轨道，李力甚至有想过，如果可以的话是否可以将一个半永久的空间站送到金星轨道，或者送一个简易的工业加工厂上去。 不得不说想到后面他已经开始飘了。 然而无论如何，这个方案有足够的诱惑力，当卡门大魔导师在报告会议上提出需要做两手准备时，其实就已经决定下来，想要在不到两年时间完成金星环绕，甚至金星登录。 三位大魔导师陷入了沉思，而欧文大魔导师看到此景，偷偷对着李力挤了挤眼睛，表示震得他们一脸懵逼，自己很爽。 完全忘了自己拿到计划的时候也一脸懵逼的样子。 李力谦虚地笑了笑，表示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微小的工作。 想来现在欧文大魔导师已经染上让李力震惊别人自己躲在旁边偷偷暗爽的恶习了，这很不好，非常不好，不利于维持他光辉伟岸的形象。 但是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是会上瘾的。 良久，三位大魔导师陆续从稿件中抬起头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同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然而即便再惊叹，也还有他们认为疑惑和质疑的地方。 最先发问的是卡拉尔斯，在能源利用上高屋建瓴的他最先发现了其中的不足，他对着李力笑了笑，“李力教授，您的计划让我打开眼界，关于元素洋流的搭乘方案让我叹为观止，但是。。。其中有些问题想要询问您。” “您说。”李力礼貌地坐直身体，回应道。 “事实上目前为止，我们做不到在太空中完全阻止元素的流失，所以如果我们不带够足够的能源，怎么保证飞船顺利的返回呢？” 听了这个问题，李力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返回？”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樾樾和欧文大魔导师，之前当他们都震惊于李力这天马行空的计划时，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或者下意识地认为他对这个问题有所考虑。 毕竟，航天员怎么可能出发而不回家呢。 所以当李力给出了这个回答以后，连他们也愣在了当场。 卡拉尔斯大魔导师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不好意思，我没理解您的意思，您是说。。。不考虑飞船返航？” “是的。”李力点点头，表情轻松而又愉快，仿佛只是在决定中午吃米饭还是馒头。 卡门大魔导师神情逐渐变得严肃，因为一直以来他都讲宇航员的安全放在首位，“为什么？如果你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我是不会答应。。。” “理由就是”，李力打断他的话，表情虽然依旧轻松，但是严肃地眼神却出卖了他：“当大灭绝来临，死在地球上还是死在金星上，有什么区别？！！” 所有人鸦雀无声。 在座各位都有权限接触这个世界上最高的机密，当然知道大灭绝的事情，但是当李力喊出这句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的声音后，在场几位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看着李力的眼神变得陌生，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为什么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如此铁石心肠，说出令宇航员有去无回的方案而面不改色。 几乎所有人，除了樾樾。 她的眼中也流露出不理解的神情，但是，她选择了闭上眼睛。 精神力如水波一般延伸出去，将李力完全包裹，她感受到了那股温暖的辐射，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胜往昔。 她知道了，于是她握住了李力的手。 当手间传来温暖的触感时，李力轻轻回头，看到的是樾樾轻轻的微笑和坚定的眼神，他的心里，一股浓烈的感情仿佛要喷涌而出。 虽然此时，还在面对四位大魔导师的质疑，但是他内心中仿佛涌出无与伦比的力量，他无所畏惧。 “我知道这个决定必然会招到各种质疑或者不理解，所以我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一旦这个决议做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是，我要提醒一下各位”，李力目光扫过几位一直以来秉持初心的大魔导师，强行将愧疚感压下，淡然而又坚定地说：“这是一场战争，是关乎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难道各位认为我们可以兵不血刃拿下这场席卷整个人类和世间生灵的战争？ “面对现实吧！” 第一百六十章 追星计划 李力并不想给大自己一轮的教授们上思想道德课，也不想做什么战前动员，他仅仅是想要吓住这几位大佬，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全盘脱出而已。 “不设计返程使用的火箭助推器，不携带返程使用的燃料，我们可以携带更多的人员和物资，比如携带一个半永久的居住站，以再轨十年为目标设计，比如我们可以携带一个培育舱，对植物进行培育，又或者携带一个小型加工工厂，当船上缺乏简单的工业物资时，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加工工厂进行补充。 “目前植物培育技术和自动车床技术已经完善，前者不仅仅能够培育粮食，更能通过魔法速生工业材料，自动车床也可以通过固定程序处理原材料，将其切割、形变、甚至改变性状，让原本无法成为加工用料的原材料成为优秀的工业材料。 “最重要的一点，据统计，航空工业用到的百分之三十的材料其原料是植物，包括用于魔法屏蔽的屏蔽层材料和部分中等亲和力的符文基板。 “所以我有一个想法。 “如果我们能将飞船替换件的植物使用覆盖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上甚至更高，将符文车床的加工精度提高到足以生产飞船零件的程度，那么我们就可以在太空中完成植物培育、材料加工和零件替换，大大延长了飞船的在轨时长和使用寿命，甚至将半永久的居住站变成永久的也说不定。” “但这一切在两年内完成，这根本不可能。”谢言皱起眉头。 “不是两年，而是七年”，李力摇摇头，解释道：“至少到下下个金星临地之前，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以上步骤。” 稍等了一会儿，看到几位大魔导师并没有继续询问，李力便接着说道：“航天员在轨时间可能很长，期间很有可能需要补给，届时我们只能通过单程运输的方式运送物资和能源。 “虽然金星本身便是一个巨大的能源宝库，但是在金星本体不明朗的情况下，没办法通过采集金星上的能源进行补给，所以我预计使用金星补给的计划至少需要等到下下次金星临地之后，进行第二次地面大量补给以后才能进行。” 李力结束了发言，喝了口水，便沉默了下来。 良久之后，卡门大魔导师才轻轻呼了一口气，“太理想化了，虽然方案很诱人，但是很多细节却无法自圆其说。首先，一个太空舱如何能放下高精度工业所需要的机床？” “不知道。”李力摇摇头。 卡门大魔导师挑了挑眉头，“其次，怎样保证宇航员在金星轨道长时间生活后的生理和心里健康？” “不知道。” “还有，如何保证金星上空不会出现某些致命或极端的条件，导致符文阵无法应用或者宇航员无法生存？” “不知道。” “最后，如果出现危机，如何救援？” 李力依旧摇摇头：“不知道。” “那么问题来了”，卡门大魔导师此时的语气已经不对了，充满了压抑的愤怒，“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怎敢提出这个方案？” “如果我什么都知道，还要你们干什么？！”李力以强硬地态度回应道。 “你！！”卡门大魔导师一拍椅子站了起来，旁边的卡拉尔斯连忙站起来安抚他。 “李力教授这也仅仅是个想法而已，不要激动，亲爱的卡门教授，即便是细节有疏漏，但是整体方案还是可圈可点的嘛。” 欧文大魔导师也停下了思考，目光没有看向愤怒的卡门大魔导师，而是看向了谢言。 谢言能成为航天发射的总指挥，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结构工程的大魔导师，还因为他在帝国中枢有一定的政治地位。 面对这一系列方案，谢言大魔导师并不像卡门大魔导师那样激动，对于给航天员发一张去往金星的单程票，也不显得如何抵触，只不过其影响力需要考量，如果真要这么做，他不希望此举会造成什么政治上的恶果。 这便是不同身份背景的人所考虑事情的侧重点不同了，也就是俗称的屁股决定脑袋。 虽然同样是大魔导师，卡门大魔导师出身于小国小城，成长经历决定了他对每一个生命都愈加敬畏，所以当李力提出此等有来无回的方案时，他最先拍了桌子。 而谢言长期处于政治圈中，即便是不做决定，光耳濡目染也会以极其冷酷的心态衡量利弊，所以面对这个方案，他最先思考的就是方案的可行性与带来的影响，以及影响能否平衡其损失。 至于卡拉尔斯大魔导师。。。他都行。 然而欧文大魔导师并没有等到谢言大魔导师的意见，在得知李力的全盘方案以后，他也只是默不作声表示方案已经收到，至于自己会不会支持这个方案的执行，他并没有做任何明确的表态。 将手稿放下，他叹了口气，轻轻说出了八个字：“天马行空，情理之中。” 欧文大魔导师眼神离开了谢言，微微合上，嘴角却轻轻翘起，暴露了他小得意的心情。 这老古板居然夸人了？啧啧啧，真不容易。 虽然谢言并没有给他明确的意见，但是这个评价却非常之重，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佬，他从来不会轻易做出评价，而优秀的评价更是慎之又慎，因为他了解身居高位必须如履薄冰，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的故事这个世界也并不罕见。 但是这份计划却让他叹为观止，他抬起头来，想要说话，可是话语却卡在了他的嘴边。 只见李力似乎对他的评价完全不在意，正在低着头跟旁边的小姑娘有说有笑地聊着，不知道是什么笑话让小姑娘捂着嘴，脸憋的通红，双肩一耸一耸地似乎在憋笑。 看起来两个小家伙玩得挺开心啊。 自从自己掌权以后，很少遇到直接被对方忽略的情况，谁不是诚惶诚恐地等待自己的态度，看自己的脸色，突然遇到这么一号，自己还有些不适应。 旁边欧文大魔导师是在看不下去了，伸过去一只脚狠狠地踢了李力一脚。 李力诧异地回过头来，看到欧文老师奇怪的眼神，想了想，小声道：“您也想听张老三夜袭寡妇村的故事？不是不给您讲，是怕您这一把年纪了，听了这万一擦枪走火。。。” “啪！”欧文大魔导师一巴掌排在李力脑袋上，瞪了他一眼，“有溜没溜！说事呢！夜袭寡妇村你就不能留到晚饭的时候说吗？” “好的欧文老师，但我还是担心您身体有恙。。。” “闭嘴！” “哦。。。” 看到这两位师徒闹腾完了，谢言大魔导师才轻轻咳了一声，将几位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开口说道：“李力，我想问一个问题，如果这份计划论证通过，你认为谁，适合当主要的负责人？” 李力一愣，原本他还以为这位大魔导师会问一些技术和方案相关的问题，没成想第一个问题居然是人事推荐，他奇怪地说道：“谁负责你们比我更清楚吧？干嘛问我？” “我想听听你个人的意见，可以随意推荐。”谢言大魔导师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那就。。。卡门教授吧。”李力随意说道。 卡门大魔导师正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后眉头一跳，视线转到李力脸上，表情有些疑惑。 “哦？你确定推荐他？”谢言也是微微一愣，严肃的语气中透露着不敢相信，“你就不怕他作为负责人，肆意更改你的方案？甚至否定你的方案？” “作为一个负责人，肆意更改甚至全盘否定是他的权利，连这点都不能做的话，这负责人成什么了？傀儡么？”李力笑了笑，说道：“而且我相信，如果卡门教授成为负责人的话，一定会最大程度保证宇航员们的安全，提出完善的后备救援方案。反倒是那些所谓为了大义而牺牲少数人的人，比如我，还真不适合做这个负责人。” “哈哈哈哈哈哈。。。”听了这话的谢言大魔导师大笑了起来，原本因为严肃而褶皱的面庞仿佛全部舒展开来。 此举却让李力有些莫名其妙，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欧文老师，想问问他这位大魔导师是不是笑点有点低，自己刚才说的有那么好笑吗？ 要不给他讲讲夜袭寡妇村的故事，看看他会不会笑死。。。 好容易收敛了笑容，谢言脸上却依旧留有微笑，他看向李力，眼中露出颇为欣赏的目光，“可以，不错，欧文捡了一个好学生。” 欧文大魔导师听了这话不乐意了，“怎么说话呢，这是我培养出来的，捡？你捡个试试！” “我不跟你争这个问题”，谢言无视了欧文大魔导师的质问，继续说道：“天梯计划和后续的方案。。。” “叫追星计划。”李力纠正道。 “。。。追星计划，我们会回去详细讨论，卡门教授，还有议题吗？”他看向了卡门大魔导师。 “还有一些问题，我需要请教李力教授。”即便是对李力的立场不甚同意，但还是需要他来解决问题，将立场问题放到一边后，便是纯粹的学术讨论，“关于符文精简的问题，需要麻烦你的团队给出一个方案。。。” 第一百六十一章 广义相对论 帝国航天科研所的人们又再度忙碌了起来。 载人航天只是一个起点，后面的路还有很长，而在发射的过程中，整个项目暴露了很多问题，也需要逐一去解决。 但这不是李力等人需要做的事情。 在参加完几场会议以后，李力一行人便离开了航天发射基地，回到了西北实验室。对于他们来说，若不是载人航天在整个计划中太过重要，西北实验室的三位主要话事人也不会撂下整个实验进度，集体前往南方领参与发射任务与会议讨论。 然而当他们行至云贵城官驿准备次日换乘去往楼兰的列车时，收到了官驿传来的信息。 帝国中央授时系统进入了最后的调试。 收到这则消息，李力眼睛一亮，喜上眉梢。 “修了快两年，也该修好了。”坐在李力旁边的樾樾看到消息以后撇了撇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塞进嘴里。 也不怪她对此不忿，原本帝国中央授时系统在年初就应该成功建设，计划中此次载人航天就应该应用中央授时进行校准，部分参数完全可以由时钟来进行同步，但是因为缺少了授时系统，他们不得不开发出更复杂的计算和同步算法进行数据处理，极大地降低了运算能力。 这件事情卡门大魔导师向魔法学会抱怨了好多次，就连李力他们也有所耳闻。 “这也是赶巧了，原本年初是可以完成的，然而西理工年前研制出了高精度计时系统，却对外围要求更苛刻，所以各地的授时中心又不得不重新设计，有些模块完全是推翻重做”，李力无奈的说道，拿起一旁的纸巾细心地将樾樾嘴角的糕点渣抹掉，然后将纸巾揉成一团，“不过这也是好事，据说他们时钟精度在实验室达到了八千万分之一秒的精度，这样的精度已经可以满足现阶段的实验需求。”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他们主要是通过观察魔法元素微观下的变换频率。。。”说到一半，李力突然愣了愣，看向樾樾，“你不是知道这个么？” 樾樾无辜地摊了摊手，“不是我问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猛然转头看向旁边的莉莉丝。 莉莉丝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我问的。” 李力挠挠头，不解地问，“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是女仆漫画它不香了么？” 莉莉丝听了轻轻摇了摇头，“好奇而已。” 樾樾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莉莉丝，对于这位来历明确但依旧神神秘秘的女仆保镖，连樾樾自己也看不透，不知道她整天在想什么，除了能确定基本无害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李力倒是没什么想法，就当是这位女仆小姐突然心血来潮，既然她想知道，自己稍微解释一下也可以。 “正常来讲，精确计时都是通过某种高精度的规律震颤来进行计时的，比如摆钟是通过圆摆有规律摆动来进行计时，而石英钟是通过石英晶体在交变电压刺激下有规律地形变产生的震动来计时的。 “不过西理工倒是走了一条完全不同地道路。” 李力将旁边沾满糕点渣的纸巾随手拿起来，然后铺开，“我们假设碎渣是魔法元素‘震动’，而纸巾是一层分子薄膜，在魔法元素作用于分子薄膜的时候就会让分子的震动频率增大。” 李力抖了抖纸巾，上面的糕点渣随着纸巾的震动而飞腾起来。 樾樾嫌弃地向后靠了靠，莉莉丝则是面前生成了一个空气盾，将渣滓都挡了下来。 “分子震动本身是没有规律，及其混乱的，但是随着魔法元素作用时间增加，微观层面上的整个震动会逐渐趋向于统一。。。”，李力停止了乱抖，而是双手捏住纸巾的两角，开始有规律的上下翻动，让整个纸巾变成波浪形翻腾。 “。。。变成像水波一样地震动，并且这个震动频率是有上限的，无论如何增加魔法通量，其分子震动频率都不会进一步增加。” 将揉的软烂的纸吹开，看着纸巾缓慢飘荡下来，李力倚靠在椅子背上继续说道：“而不同的分子其最高震动频率非常稳定，所以他们能够一举将时钟精度提高到接近亿分之一秒。只不过缺点就是，想要达到震动的频率上限，魔法元素的所需能量并不小，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需要改造各地的授时系统的原因。” 听到这里，莉莉丝了解地点了点头，“基本了解了。” 樾樾之前就已经了解其中的逻辑原理，当李力进行科普演示的时候，樾樾则盯着李力的手怔怔出神，而李力科普完以后，她看着李力，用有点不确定地语气问道：“那你当初说的那个狭义相对论。。。是不是可以尝试验证了？” 李力摸了摸下巴，“虽然是可以，但是并没有什么必要啊。。。验证相对论并不是当务之急，我也不求这玩意儿能得个什么诺x尔奖之类的。” 毕竟诺x尔奖只会颁发给已验证的科学结论以及在世的科学家。 想了想，李力又不确定地说：“虽然验证狭义相对论没什么必要，但是可能广义相对论能够帮得上一些忙。。。” 闻言，樾樾的耳朵瞬间支棱了起来，莉莉丝也将目光聚焦到李力身上，就连旁边翻看杂志的欧文大魔导师也将注意力转到了这边。 “狭义相对论的概念及公式，想来樾樾和老师你们都应该知道。。。额，莉莉丝你知道么？” 莉莉丝摇摇头，“上次没听懂。” 怕不是没听懂，而是压根没听吧。 “那。。。好吧，反正你也不关心这个”，李力无奈的说，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后期推算了狭义相对论的公式，基本可以表示惯性系下的速度和时间比值不变的结果，但事实上，我们在推送这个公式之前就已经默认蕴含了一个前提： “参考系不变。” 李力将桌子上的糕点盘移走，用刚才的纸巾擦了擦散落在桌子上的糕点渣，然后指着桌子说：“举个例子，这是我们的三维空间，将其投影成一个桌面平面，如果一个物体从一个位置运行到另一个位置的话。。。樾樾，给我个小冰球，尽量圆点。” 樾樾摊开手，手上逐渐生成一个透明的小冰球，生长到弹珠大小，递给了李力。 李力接过冰球，在樾樾的绝对控制下，冰球完全不会融化，摸起来的温度竟然跟常温相同。 将冰球放在桌面一角，然后用手指轻轻一推，小冰球在他的推力下沿着直线向桌面的另一端滚了过去。 “这是在惯性参考系里，忽略摩擦力的情况下一般物体做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李力随口解释道。 三人的目光跟随着小球滚动而移动，却显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李力想要说明什么。 “如果是非惯性参考系呢？”面对三位疑惑的表情，李力露出了笑容。 他拿起旁边已经被蹂躏地软绵绵的纸巾，将其完全展开，对着莉莉丝说道：“烦劳搭把手，把这玩儿意四边撑开，不要撑中间。” 莉莉丝也不废话，手一挥，整个纸巾完全漂浮在空中，四周边沿的空气微微扭曲，应该是支撑纸巾的压缩气体。 看到纸巾停止在空中不再飘动，李力将冰球轻轻放在纸巾上，将纸巾下方压出一个漏斗形的弧度。 “莉莉丝，不要撑它，让它保持这样。” 李力对莉莉丝提醒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假设这个纸巾是非惯性参考系，而在此参考系中有一个静止的物体，那么时空将会在此物体的引力下产生形变，此时如果另一个物体途径此物体的影响范围内的话，会出现什么现象呢？樾樾，再来个小球，小一点。” 从樾樾手中接过小球，李力将小球放在纸巾一侧，然后轻轻一推。 显然，小一点的小球在运动经过由较大的小球压下去的漏斗状平面时，向侧方滚动了一点，但是由于它的速度较快，很容易就滚了过去，掉到了另一面。 李力将小球拿回来，重新放在一侧重新推动，这一次他用的力气比较小，而小球的滚动路线距离较大小球的位置较近，并没有滚过去，而是沿着较大小球的边沿转了半圈，停了下来。 “在传统参考系下，我们引入了万有引力来解决大质量物体之间互相吸引的问题，定义任何宏观物体都拥有引力，而其之间相互作用，比如地球与太阳，比如苹果与地球。但是一旦有引力，就无法解决狭义相对论中关于加速度的问题。 “但是，如果我们去掉引力呢？ “假设在刚才的场景中，站在小球的角度来看，他在自己的参考系中一直保持匀速直线运动，但是由于大球扭曲了空间，所以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小球在闯入大球扭曲空间的范围后，就已经跑偏了。 “这，就是广义相对论中的概念结论：空间和时间一样，不是一个绝对的刚体，他们会根据物体的质量和相对运动快慢来改变。”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广义相对论 将空间看作一个不会改变的参量，并不能说其错，但是当遇到某些观察偏差以后，就需要引入更多参数来解释这个偏差。 在中世纪的时候地心说是人们所奉行的宇宙学说，那么当观测到火星的逆行时，就不得不引入“本轮-均轮”概念来解释这一现象，既，火星绕着一个没有实物的点运行，这个虚拟的点才是绕着地球运行的东西。 而当日心说能以更少的参数，更精简的数学模型描述这个现象时，地心说就被代替了。 万有引力也是一样。 作为物理学上的巨擘，牛顿爵士能以极其优雅的公式来描述世间万物的运行规律，以至于直到今天，万有引力公式依旧是学生作为物理学探究万物的启蒙，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只不过随着物理学的进步和发展，随着观测精度的越来越高，人们发现万有引力的计算与实际的观察结果出现了偏差，水星在运行至近日点时，其位置为何总是与推算不同？ 有些科学家尝试找出一个隐藏在宇宙中，扭曲光线传播的物质，或者找到一颗行星，扰乱水星的运行轨迹，然而均未成功。 直到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发表了广义相对论，才以非常简洁的方式解释了这个现象，不仅仅是水星岁差问题，还有其他大质量天体运行中出现的观察偏差，并以另一种全新的模型诠释了万有引力。 虽然物理学中还有很多问题未能解决，但是至少在找到更简洁高效的方式来解释这些问题之前，相对论就是科学家解释物体运动规律最有效的工具。 “不过想要通过广义相对论进行计算，就必须引入一个数学计算工具：黎曼几何”，李力从身后的行李箱侧面里掏出笔和纸，铺开在桌子上，边说边写：“当空间方向为不可扭曲的直线时，我们可以使用欧式几何来表示，维度坐标系中所有的坐标向远处无限延伸，没有交叉。” “但是在广义相对论中，空间本身，或者所物体所属坐标参考系本身是可以扭曲的，x轴和y轴除了相交于原点以外，也有可能在远处相交，比如说，将地球表面看作一个完整的坐标参考系，那么就会有一个现象，那就是东西方向的维度线与南北方向的经度线有不止一个交叉点。 “这也是黎曼几何的学说基础：将一个几何实体当成一个参考系，而不仅仅是一个欧式空间中的一个实体。” 樾樾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说：“所以，广义相对论就是建立在我们的世界处于三维曲面参考系的基础上咯？” “基本对，但是错了一点”，李力抬起头来对着她笑了笑，“不是三维曲面参考系，而是四维。 “但本质上，广义相对论只是一个理论模型，当我们需要解决具体问题的时候，就需要具体的公式。” 李力面前的稿纸上绘制着一个简单参考系网格，但是不同的是网格的中央却改用曲线连接，形成一个立体的凹陷。接着，他将依然常温的小冰球放在了凹陷的中央，并将另一个较小的小球放在远处，然后画了一条绕过太阳的曲线，从太阳背后射向太阳边缘，并在接近太阳的时候向内弯折，形成一个中间弯曲的线段，并连接向小球。 “假设这个星球是太阳，来自金星的光从太阳背后的射向太阳边缘，但是由于太阳引力场的原因，光线在距离太阳边缘的时候发生了弯折，最后被我们观测到。” “注意，如果我们并不知道引力井能够弯曲光线，那么当我们观测到金星时，我们认为的金星位置，是在这里——” 他沿着地球到太阳边沿的线段做出射线，然后在距离金星不远处的地方画了一个小圈。 “这就是观测结果偏差，但他本质上还是由我们未知的现象导致的，此时我们就可以算一下光在引力场中的运动张量。 “我们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学过引力场方程，首先我们将太阳的密度转换为各个方向上的分量，代表物质和动量的张量，然后带入公式，由于其他常数我们都已经知道，顺便曲率张量可以由度规张量算出，那么最终我们可以算出在太阳的影响下整个时空被扭曲的度规张量。。。” 一边说，李力一边下笔在纸上写出晦涩难懂的方程，将原式写出后，带入参数一步一步推算起来。 “在算出度规张量后，我们可以将光带入其中，由于光的质量为零，所以在这里我们可以将他看做是一维动量，这样的话就可以求出光进入扭曲时空中的相对光速和转动角。。。” “当我们知道了其偏差角以后，就可以通过此偏差角进行轨道修正，事实上如果通过万有引力公式，金星的轨道大约是这样。。。” “但是其真实的轨道参数很可能是这样。。。” 在写满了三张白纸后，李力终于计算出了最终结果，在稿纸最后写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公式，即便如此，公式里的很多参数也还是未展开的形式，也就是说如果要展开，其表达方式会更加复杂。 然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轻松地问道：“明白了吗？” 迎着他的是三张懵逼到极点的脸。 四双眼睛大眼瞪小眼，互相瞪了十几秒，还是欧文大魔导师率先反应过来，从趴着的姿态瞬间切换到倚靠地姿态，努力维持着他世外高人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非常好，推导结果一目了然，嗯，很好。” 听闻此话的樾樾斜着眼睛鄙视地看了欧文大魔导师一眼，“就好像您看懂了一样。” 欧文大魔导师假装没听见樾樾说的话，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切换了话题，“马上就要出发了，等回到实验室，李力你可以把这些整理整理，写一篇论文发到魔法学会，我估计那群看星星的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懵也不能光我一个人懵，大家懵才是真的懵。 “额。。。很难么？”看到三位的表现，李力摸着后脑勺疑惑地说，“这不就是很简单的线性变化么？啊！我知道，你们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相同实体在不同坐标系下的展示是吧？这个东西其实是可以用线性代数来表示，事实上在线性代数里，不同参考系就是一组不同的基，所以我们可以将。。。” 话还没说完，樾樾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捂着肚子表情痛苦地说道：“哎呦。。。肚子疼。。。我一定是中午吃坏肚子了，我先去厕所了，你们自便。” 说完，还没等李力反应过来，一个瞬移消失不见。 欧文大魔导师则老神在在地站起来，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嗯，我去看看车来了没。” 然后快步走出茶座，仿佛有人撵他一样，看那腿脚怎么着都不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 李力被这两位弄得愣了半晌，直到欧文老师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才奇怪地看向一脸淡然的莉莉丝，“一个神之下，肚子疼？” 莉莉丝想了想说道：“有可能是消化不良。” 具体是消化什么不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力一脸遗憾地咂咂嘴，他还想讲一讲关于张量和线性变换的类同呢，这样能够更好的理解这类参考系的变换方式，例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唉，一点求知欲都没有。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微波 李力一行人的南方之行告一段落，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巢穴后，还有很多事情等待他们去完成。 符文阵的实验已经进入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随着规模越来越大，每一个循环实验的周期越来越长，在项目刚开始的时候平均一个月进行一次阶段性实验，而到了现在，每一个阶段已经延长至三个月。 其原因是因为，整个符文实验的规模越来越大，所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多，很多领域也逐渐细分，变得繁杂起来。 比如说原本仅仅是一个实验室的结构工程，逐渐分为高能材料实验室、结构力学实验室、魔法工程实验室与工程建设实验室四类，分别负责符文阵所用材料的寻找与研发、支撑关键点塔的设计，巨型符文阵建设与工程建设模块化，自动化。 整个实验团队也在短短两年间由三十个人的小团队，发展成为了六十多名教授，两百多名研究生，外围工作人员近千人的超大型综合实验室。 除了八成实验室围绕星球级符文这一终极目标进行不懈研究外，还有很多实验室在这些实验室的研究结果中汲取灵感，节外生枝，开始进行其他目标和项目的研究。 比如一位故人名叫卫青，留在了这里申请建设了一个植物与环境实验室，借助西北实验室对材料学研究的便利，尝试研究阻止土地沙化和荒漠化的课题。 无论如何，整个西北实验室的研究正有条不紊地进行，距离拿出能够驱动超大质量物体的超巨型符文阵方案的时间点，也越来越近。 。。。 远在地球背面的奥林匹斯山像往常一样安静，夜幕下的点点繁星在天空中划出弧形的星轨，而捕捉这刹那永恒的电磁波的则是伫立在山顶的星轨实验室。 两年的时间不短，足以让这个远离尘世喧嚣的偏安一隅改头换面，同两年前并不一样，原本粗矮胖墩儿的建筑旁，不知道何时又修建了一个墩儿，然而与原本盛放折射式光学望远镜的原建筑不一样，新的建筑更加的矮胖，但矮胖的建筑上方，却安装着一个巨大的“锅盖”。 可旋转式射点望远镜，口径三十八米，能够收集小于可见光波长的宇宙射线波，其波谱范围从微米到米级别，用于观测接近半个光谱的宇宙天体辐射，是目前整个星球上最大的射电望远镜。 整个射点望远镜的主体是由两层材料组成，内层材料是望远镜基底，用于射线波反射，并于中心的感应器进行收集。 而望远镜的外层则是由许多凸起的魔法亲和符文柱构成，规则分布在外层表面，由符文导线并联，并最终汇聚于下方的矮胖建筑内。 为什么一个射点望远镜的外壳还要镶嵌符文柱？想知道这个问题，只要看看整个射电望远镜的工程石碑就明白了。 伫立在望远镜基座后部的工程石碑上，建设单位一栏，“晨国西北大符文与符文阵实验室”的名称赫然在列。 不出意外，三十八米口径的大锅外，镶嵌着一个大型的球面可编程符文阵，而整个符文阵的工程方案全部由西北实验室下属子实验室提供。 当时西北实验室收到星轨实验室的协助请求时，还满脸的莫名其妙，你想建设射点望远镜，你建就是了，跟我一研究符文阵的有什么关系？后来经过星轨实验室的耐心解释，才终于明白原由。 物体吸收电磁波和反射电磁波的频率是由物体本身的材料属性所决定的，一种材料基本只能反射几个频率的电磁波，比如分米波或者厘米波，这跟世间万物都有一种颜色相似，因为它吸收了大部分波长，而只反射了少部分波长。 而可编程魔法阵，尤其是作用于三十八米大锅的可编程魔法阵，可以使用魔法来改变整个反射层的性状，使其能够在魔法的作用下反射更短或者更长的波长，使得一个反射式望远镜能够完成多个频段的电磁波观察。 这样，星轨实验室不需要建设多个结构相似的射电望远镜，节省了大量的占地面积，并提高了望远镜的观测效率。 不得不说，提出这个想法的诺克雷德教授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表明了他不仅仅对天文学高瞻远瞩，更对目前其他学科能够拥有的能力有清晰的认知，并尝试将其运用于天文学的观测。 然而此时，高瞻远瞩诺克雷德教授和几位研究员正站在望远镜基座内的控制台前，看着上面镶嵌的用帝国基本字形组成的键盘冥思苦想。 键盘旁边则摆放着一本拆字手册，一本帝国语字典和一本厚厚的操作手册，手册的名字叫做：《二十一天精通易语言编程》。 而一位比较年轻的研究员正趴在这本操作手册上进行研读，但是很显然他的状态不佳，看起来快晕过去了。 “所以教授，我们不是仅仅定制了一个望远镜么？为什么还需要学习这个什么。。。易语言？”旁边一位研究员奇怪地说道。 诺克雷德教授一手撑着手肘，一手捂着嘴，默不作声，反倒是旁边的一个女孩子解释道：“据说是因为西北实验室提出了一个非常好的方案，而教授听完这个方案后，认为这个方案非常划算，虽然一开始只是计划买几个频谱模组，但是后来听说他们买三送一，买三个频谱送一个编程工具。。。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还有一个解释器，然后教授听信了他们的捆绑销售方案。。。” 研究员听了，满脸冷汗地看着依旧默不作声的教授。 比较了解教授的人都知道，教授一旦做出这样的姿势，基本有两种可能，要不是因为困难而陷入了沉思，要么就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陷入了尴尬。 没想到现在竟然是后一种。。。 “咳嗯”，诺克雷德教授轻轻地干咳了一声，“其实当初他们说的也没错，这个东西确实能够进行编程，如果魔导材料学能够研究出新的魔导目标材料，就能够用这个编辑器基于新的符文阵进行编程生成模组，然后用解释器来执行模组，届时就能够扩展我们的观测频谱范围。。。” “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孩子毫不客气地戳穿了诺克雷德教授的掩饰，“他们给的编程语言是帝国语。” “我不行了。。。”伏身在桌子上学习易语言的研究小伙呻吟了一声，痛苦地趴了下去。 教授脸上尴尬的神情仿佛都要溢出来了。 虽说编程语言本质上是机器执行模块——通常是芯片——的指令集或是指令集的抽象，尤其是遇到不同架构不同指令集的芯片，就需要为这个执行模块编写单独的解释器。 所以说星轨实验室作为客户，本应可以要求西北实验室在提供解释器的时候，开发出一个新语解释器，并配套新语指令手册。 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诺克雷德教授被忽悠瘸了，还是因为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作为甲方爸爸的星轨实验室竟然完全没有提出这点要求，于是为了方便，西北实验室直接把自己用的解释器和指令集扔给了他们。 “。。。算了”，想了半天，诺克雷德教授还是放弃了让学生短时间内学会易语言的想法，转眼看向旁边的一个小纸箱，箱子里放着三张巴掌大小的，黑色奇怪材质的方形盘，上面布满了几乎用肉眼分辨不出来的划痕。 而三张盘背后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分米级，毫米级以及微米级。 “这是他们给的频谱模组数据盘，只要将数据盘插入读取器里就可以将射点望远镜转换为相应的频段观察模式。。。理论上是这样的。”诺克雷德教授伸手拿起分米级的模组数据盘，塞入控制台面右侧的插口，然后按照之前的培训，在键盘上键入了执行的命令。 然而面前的纸带显示器什么都没有打印出来。 “嗯？坏了？”教授疑惑地看着机器，又重复输入了几次命令，纸面上依没有任何反应。 正当教授准备打算给机器来个什么魔法探测一下时，刚才的女孩子将他拦了下来，按下取盘按钮将数据盘从插口弹出，仔细观察了一遍数据盘。 然后指着数据盘下方不起眼的一小段帝国文字，对着教授说到：“此面向上。” 教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微波（二） 在来来回回反复折腾了半天之后，随着数据盘装入，正确命令的键入，望远镜的频谱模组终于开始执行。 纸带显示器的纸卷开始一行一行向上滚动，底部打印装置开始输出提示文字，在诺克雷德教授按提示输入开始命令后，计算机开始控制整个射电望远镜反射部的材质转换。 望远镜主体外壳上的符文柱部分依次亮起，组成一个巨大的符文，而符文旁边围绕着一些亮起的小符文，两者组成一个巨大的材质转换符文阵。三十八米巨大的符文阵在山下也依稀可见。 随着材质转换魔法作用在主体内壳上，内壳的透明度逐渐增高，从不透明的材料逐渐变成了磨砂玻璃一般的材质，没过一会儿，当材质变换稳定下来以后，外壳上符文阵主体的巨大符文在计算机的控制下瞬间切换为另一个符文。 切换后的符文也将调集来的魔法元素作用于变换了一半的内壳，磨砂玻璃一般的材质逐渐变成了白色的蜡质材质，而透明度也缓缓下降，最终变得完全不透明。 随着计算机的控制，整个外壳符文阵切变了五次，而五个阶段时间长短不一地作用在内壳上时，最终将其变成了能够反射极其精确频段的材料。 最后，外壳上的魔法线条逐渐散去，光芒暗淡下来。 望远镜基座里，诺克雷德教授面前的控制台也在输出了一大堆过程内容后，以“变换成功”作为了最终输出。 “好了么？”一位帝国语不太精通的学生看到纸带显示器停止了输出，小心翼翼地问道。 教授看了看计算机旁边的工作指示灯，其已经切换为闲置，于是点点头，“应该是好了，理论上现在已经将反射频率切换为15毫米波，也就是我们要求的毫米波频段，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好，你说呢？玛丽？” “我觉得您能在采购的时候保持现在的谨慎就再好不过了，爸爸。”旁边的女孩子看了诺克雷德教授一眼说道。 “咳。。。研究期间叫我教授。。。” 玛丽无奈地看了父亲一眼，“是！教授。。。不过您打算怎么测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实验室里应该有一台信号发生器，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诺克雷德教授对旁边的一位研究员说道：“菲尔斯，你和你小组里的两位研究员，带着发生器飞到望远镜的正前方，然后把信号发生器调到毫米波段，我们试一下。” “好的教授。”名叫菲尔斯的年轻研究员接到命令后，便带着两个学生走出望远镜基座。 去仓库里寻找信号发生器以及布置到正前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在此期间几位研究员便开始研究面前的计算机。 玛丽明显也对这个玩意儿更加好奇，拿起压在键盘上的操作手册，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仔细研读了起来。 不一会儿，旁边传来了诺克雷德教授的声音，“咦？帝国语你居然也看得懂？” 玛丽抬起头来看了父亲一眼，解释道：“学校有开设帝国语课程，虽然是选修，但是学分还挺高，于是我就选了。” “是么，我还以为你会对晨国感兴趣呢。”教授说道，语气中似乎有一些失落。 玛丽有些无奈。 自己的老爸是一个晨国迷，对晨国的文化与魔导技术痴迷不已，经常对自己和妈妈灌输一些思想，总是说晨国有最好吃的美食，最前沿的魔导和符文技术，最灿烂的文明和最漂亮的姑娘。 虽然自从结了婚以后，最后一个他倒是不再提及，但是晨国的美食却让他念念不忘。 尽管他其实并没有去过几次晨国。 看着爸爸虽然装作无所谓，但眼角中依旧流露出失落的神情，玛丽想了想，轻轻说道：“明年春天，学校会参加国际高校交流会，举办地点是在晨国西北魔导工业高等学校，我已经报名了。” 诺克雷德教授眼睛一亮，惊奇地看向自己的女儿，“咦？你要去晨国？” “对呀”，玛丽笑了笑，“我对西北魔导工业大学很感兴趣呢，近些年来好多好多最前沿的魔导技术都是从那里发现和发明，甚至那里还出了个史上最年轻的大魔导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 “哈哈哈哈”，听了女儿这话，教授畅爽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望远镜的广域频谱方案是谁帮忙建设的么？” “哪里。。。不是西北实验室么？” “没错，不过西北实验室虽然在西北，它确是北魔工下属实验室，主要负责人也是西北实验室的大魔导师。” 玛丽震惊地瞪圆了双眼，“原来就是他们忽悠的您？” “是。。。不是！”诺克雷德教授被这一急转弯差点闪了腰，赶紧说道，“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算是忽悠呢，再说了，你觉得广域频谱的方案怎么样？” 玛丽想了想，迟疑地点点头，“您的方案确实是非常厉害，但是。。。” 诺克雷德教授对女儿的认同十分受用，主动忽视了女儿的迟疑，接着说道：“要知道这个方案非常的复杂，其技术水平也非常的高，而且所有的大学和实验室里，不仅能做出整个方案，还能够保证后续的兼容性，也只有北魔工下属西北实验室能够完成。” 玛丽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对这个实验室的评价如此之高。 “道理很简单，这个方案原本就是建立在可编程符文阵和计算机上的，这两项也都是西北实验室的长处”，诺克雷德教授将女儿手上的《二十一天精通易语言编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 虽然他的帝国语不错，但也仅仅是日常交流和读写不错，涉及到专业的领域以后依旧懵逼，看着包含很多生造词和古怪短语命令的编程手册，诺克雷德教授双眼画圈，赶紧在自己晕掉之前将书还回到女儿手上。 “咳。”看着女儿古怪的眼神，诺克雷德轻轻咳了一声以掩饰尴尬，“而且这个计算机以及。。。编程语言，我在这上面看到了无可估量的潜力。” “是么教授？”听了这话以后，玛丽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没错”，教授没有看到自己女儿的表情，而是有些感慨的看着她手上的编程手册：“通过顺序性的指令将魔法按照规则进行编排，不仅可以做到内部计算，还可以通过计算结果控制外部部件和机械。可以想象如果这个东西推广开来，整个魔导工业就会进入魔法机械的全自动控制，到时候我们的生产流水线就可以分解成无数个简单的步骤，然后通过这个小小的计算机进行每一步的控制，最终形成产品的流水线。。。”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而且我相信，晨国不仅仅已经进行了这样的改革，而且颇有成效，因为布置在望远镜外壳上的几千个符文柱，完全是同一规格，分毫不差，也就是它们完全来自于同一条生产线。” 玛丽点点头，“我听说晨国在今年发射航天器的时候，航天器的内部控制已经转向了半自动化，很多计算和控制是由舰载计算机来完成的。” “没错，可以想象随着计算机计算能力的提升，和外部能够控制的符文阵能力的提高，这个东西一定会成为我们进行研究最有利的工具。”诺克雷德教授十分感慨地说道。 “对啊。”玛丽也轻轻呼了一口气，有些感慨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机器，“真是不可思议的。。。” 然而，玛丽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自己的父亲可不是会感慨的人，一般遇到事情以后都是风风火火地寻找解决方案，于是他疑惑地抬起头来，发现父亲正用炯炯的眼神盯着自己，吓了她一跳。 “您。。。有什么想法？”玛丽小心翼翼地问道。 “咳咳，小马姬，有一件事情，为父想跟你商量一下。。。”诺克雷德教授和蔼可亲地说。 “研究期间叫我玛丽。。。您有什么事直说。” 诺克雷德教授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继续笑眯眯地说道：“那个。。。等你毕业了，为父想送你去北魔工深造。。。你看怎么样？” “啊？” 第一百六十五章 编程语言 留学深造不是一次谈话就能确定下来的事情，不过在他们的谈话期间，菲尔斯已经从仓库里搬出了信号发生器，用浮空阵将其运送到了望远镜正对方向百米开外的位置，输入能源并准备开始实验。 信号发生器的功率并不大，不过这正好满足了他们的需求，要知道电磁波在经过漫长的传输之中难免会造成一定的信号衰减，穿越大气层更甚，而深空中并没有信号放大器和中继器，所以类比下来如果能够正确探测到百米开外的信号发生器，那么望远镜的探测能力便可以得到验证。 嗯。。。部分验证。 菲尔斯推动浮空的发生器的基座，以保证方位对齐望远镜发射方向，然后打开了信号发生器，并通过输入精神力调整发生器的信号频率。 当信号频率收束在毫米波后，菲尔斯让自己的组员回到实验室里，去看看结果如何。 其实当信号打开前，射电望远镜就已经产生了输出，只不过输出比较混乱，大多数都是些细微的杂波，望远镜的操作员正尝试将杂波进行过滤，结果信号发生器突然打开，输出的频谱线猛的增大，吓了他一跳。 观测与控制不是同一台计算机，而观测用的计算机设计就比较简单了，除了进行机械控制的控制台以外，也只有一个进行输出的纸带机。 不过仔细观察频谱线，输出结果呈现规律波动，这说明这已经不是杂波，而是信号发生器的有规律信号，虽然仅仅是频率单一的波，但也足以证明整个射电望远镜的接受装置正在正常运行。 操作员将这一消息告诉了还在给自己女儿做思想工作的诺克雷德教授。 “测试通过了？是毫米波么？”诺克雷德教授扔下自己的女儿向控制台走去，没看到后面的女儿松了口气，满脸无奈。 “显示标量为七点五毫米波段，和验收时的测试是相符的。”操作员回答道。 诺克雷德教授点点头，“很好，虽然我们对恒星的准热辐射有所猜测，但是一直以来缺乏有效的观察手段，这个东西还真是帮大忙了。” 看了看面前的操作台，教授转向操作员，“马斯克，尝试将望远镜对准恒星，我们先试一试能不能成功。” “好的教授，可是对准哪颗呢？”马斯克回过头来疑惑的问道。 “最亮的那个。”诺克雷德教授随意说道。 “最亮的。。。天宿一？北角五？” “最亮的。”诺克雷德教授强调道。 “额。。。北斗一？还是甲丑七？还是。。。” 诺克雷德教授低下头来，面色平静地看着马斯克。 看到教授面无表情地神情，马斯克逐渐面露恐慌，疯狂回想到底哪个恒星是最亮的，想了半天眼睛一亮，“我知道了，之前观察到伽马射线爆炸的鹰嘴十六！” 啪！ 诺克雷德教授猛的扇了马斯克脑袋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太阳啊！你个白痴！！” 马斯克捂着脑袋趴在控制台上，哎呦了一声，假装很疼，不过很快他就回过头来不解地问，“那个。。。教授，望远镜直视太阳。。。不会烧掉聚集器么？” “反射层能够反射的电磁波频段很窄，能够聚集的能量有限，不然我为什么费这么大力气建一个可变频率的射点望远镜？”诺克雷德教授瞪了他一眼，“这个也要问？罚你算出射电望远镜观测太阳时聚集的能量值，明天之前！” “啊？不要啊教授。。。我晚上还有约会。。。” “改签！” 说完这话，诺克雷德教授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女儿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编程书籍，却对自己提出的留学想法不置可否，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最后气不过，最后回过头来又恨恨地扇了马斯克的脑袋一巴掌。 啪！ “啊！” “叫你记不住太阳是恒星！” 。。。 射电望远镜不光可以进行长时间的跟踪观察，如同长时间曝光一样，对静止的物体观测结果进行叠加，最后合成一张高分辨率的观察结果，它也可以通过天球扫描进行扫视，绘制整个天球的图像，然后再在其中寻找值得观察的目标。 一般来说前者是手动跟踪而后者是自动扫描，但是无论哪个，结果都需要对地球自转产生的偏差进行人为消除，以保证观测结果的相对准确。 不仅如此，观察太阳系之外的恒星或天体还好，但如果观察的是本星系内的行星和天体，为了得到相对准确的结果，还需要减去地球公转的公差，这使得计算天体的运行轨道变得非常困难。 不过好在，目前的课题中没有计算轨道相关的课题，他们目前的方向则是通过对频谱中不同频率的观测，尝试确定宇宙天体的物质组成以及相对含量。 而扩展可观测电磁波频率就变得比较重要了。 玛丽全身心投入到学习编程的伟大事业之中，起初她只是对可变符文阵相关的知识比较感兴趣，但是随着对程序指令的深入了解，她逐渐认识到很多指令其实是可以抽象出来的。 机器是笨拙的，所以想要让机器听话，它所要做的每一件事都需要进行规划和编程，包括很符合人类直觉的事情，却必须由人类手动拆成多条细节指令，变得不符合人类直觉，才能让机器执行。 比如说将目标材料加温到1000摄氏度这个简单的命令，看起来仅仅是一条命令，却需要拆成以下多个步骤： 如果目标材料存在则执行，否则跳过： 将加热符文从数据盘读取并存入暂存区， 激活温度传感小型符文阵， 将传感符文阵的控制值设置为1000摄氏度， 将传感器触发的事件更改为关闭加热符文， 执行加热符文。 以上步骤，每一条都需要写一个单独的命令，并且需要熟读指令手册才能够完成，而能够变通地做出这一点的人都无一例外需要较为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 这还仅仅是一个加热的程序，如果是更复杂的呢？比如说将一个球形材料形变为一个甜甜圈型材料，不仅需要各种形变指令，还需要通过方向控制不停地改变材料的方向，整个程序如果要写下来大概需要几十条到上百条指令。 那么，有没有这样一款编程语言，能够用最书面化的语言或者自然语言来完成所有的过程呢？ 玛丽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一个语言的使用者，想对一个物体做一些操作，而且如果能将每一步作用在物体上的程序都能够自由调整。。。” 想了想，玛丽从抽屉里摸出纸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我们有一个物体，其材料是砂板”，玛丽一边想着，一边在纸上写下了帝国语“砂板”这两个字，可是盯着这个帝国语半天后，她却直接将其划掉，用联邦语字母在下面写下一个缩写“sb”。 “我希望通过一个程序，将其转变为锆解石板，那么我可以。。。”，玛丽写下“sb（锆解石板）” “不对”，沉思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头，“变成锆解石板应该是一个过程，而且是可以分解的过程，那么我们可以一个符号表示一段过程，所以我必须约定一个符号来代表过程才行。” 于是，在略微思考过后，她在下方写下了：“sb->变成：锆解石” “有点复杂。” 经过反复多次修改后，她最终将这一类过程修改为“变成锆解石（sb）”，而在将物质与其代号分离后，整个命令行被他更改为： 物质sb：砂板， sb：变成锆解石（sb）。 望着这简洁精炼的代码，她突然笑了起来，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如果所有的功能被这样的代码抽象出来，如果每一个人都可以用一行指令去应用这些复杂的功能，而不必去理会这个方法之后的反直觉的逻辑。。。 那这样一种语言便可以成为一种高于机器指令和固定执行体的抽象语言，是更高一层的东西，能够开启程序语言的崭新篇章。 而接下来呢？ 她看了看上面的程序。 接下来就只剩下三步，一：将“变成锆解石”方法用语言定义出来，成为一个可供调用的程序片段。 二：写一个翻译机，能够将高级指令翻译为一连串低级指令。 三：改变世界。 第一百六十六章 c语言 虽然这个想法很让人一颗赛艇，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个短期的事情，初期设计时整个编程语言应该服务于具体的领域，比如射点望远镜的程序模组，所以在设计语言之前她至少要完全熟悉手边的这本易语言。 于是乎，将手稿郑重地收起来以后，玛丽打开了那本厚厚的《二十一天精通易语言编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她没有看到的是，自己身后，诺克雷德教授看着她的举动，神情复杂，脸上充满了欣慰和痛心混杂的表情。 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在星象领域浸淫一辈子的老学究，诺克雷德教授很清楚，兴趣是通往未知领域的捷径，尤其是在魔导学和星象学里，几乎没有一位魔导师不是依靠兴趣和好奇来熬过艰苦的研究观测时期的。 所以他很欣慰，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叫什么“代码”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这说明她有了深入研究最基础的动力。 但是痛心的是，为什么明明自己一直培养她对星象学的兴趣，在她小的时候也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为什么长大之后却对对星象学的反应越来越平淡，反而对这劳什子计算机越来越好奇？ 自己的教育环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打扰自己女儿对程序领域的探索，诺克雷德教授背着手向观测台走去，至少他还没忘，在射电望远镜全面调优之后，他们在过去挤压下来的大量的猜想，就需要通过射电望远镜去一一观测证明。 倒也可怜这帮小伙子，之前使用光学望远镜的时候，由于昼长夜短引起的观测空窗期，每年都会给他们带来不短的假期，但是上线了射电望远镜以后，这种好事瞬间离他们远去。 不过倒是能帮他们多水几篇论文，提前毕业。 。。。 十几日后。 “教授，天球扫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下一个课题了？” 这里是原观星塔一楼的食堂，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包括诺克雷德教授在内的七位实验员正在圆桌周围吃着午饭，虽说城里的贵族老爷们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毫不适用。 坐在教授对面的学生趁着吃饭的时间，抬起头来对着教授问道，一边问还一边将手中的火鸡腿送入嘴里。 诺克雷德教授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拿起手边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轻轻漱了漱口后，才开口问道：“三种频率都扫描完了？” 学生点点头，“对，覆盖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六点四，已经到了理论上的最大值，要不是我们的观星台纬度太高，其实我们可以观看得更多。”说完，他仰着脖子将鲜香肥美的火鸡腿肉咽了下去，又抓起桌子上的小甜饼塞进嘴里。 “三种都扫描完了，这么快？”诺克雷德教授听闻后，微微有些惊讶，三种模组这么快就扫描完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想象中，因为天气原因或者天球矫正或者精度感人等种种原因，得到的数据需要进行较长时间的处理才能够变为正确的数据，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几天，三次扫描就做完了？ 看到教授惊讶的样子，这位学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结果嘴里塞得甜点有些多，啊呜啊呜了半天，差点把甜点喷出来，吓得他赶紧捂住嘴。 旁边的玛丽摇了摇头，她有些无奈的将水杯递给这位师兄，然后接着他的话头对父亲说到：“扫描数据出来以后，我们原本还想像以前一样，用速算尺进行手动运算，但是在输出纸带上我们发现一排排排列不规律，但是很规则的方块，起初我们还没当回事，不过后来我发现那些黑色小方块和下方的数字几乎一一对应，所以我有些感兴趣，就去翻了一下操作手册。” 诺克雷德教授来了兴趣，“哦？然后呢？” “然后，操作手册倒数第二章里写道，整个纸带是可以通过计算机自带的纸带读取机进行数据录入，并通过自行编写计算程序来进行数据批量处理”，玛丽摊了摊手，解释道，“也就是说，只要通过每一条观测数据的时间戳来计算出当时观测的地球自转夹角，然后以我们射电望远镜与天球所成的夹角为参数，只需要经过一个批处理程序，上万条观测数据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处理成正确数据。” 诺克雷德教授听了这话，原本想要放进嘴里的小甜饼停在了半空中，充满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多少？” “一刻钟，上万条原始数据”，玛丽笃定地说，“如果让我们手动算，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 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教授，这个什么计算机，还真是个好东西。”旁边一位学生说道。 “就是就是。” 诺克雷德教授将他最喜欢的小甜饼放回到盘子里，皱起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抓中了其中的关键，问道：“那个什么屁什么程序，是什么？” “批处理程序，批量处理数据程序的简称”，玛丽解释道，看到盘子里一扫而空的甜饼，而父亲面前最后一个还未进嘴，不客气地从他面前捞起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们的纸带上面的方块就是数值的扫描码。。。吧唧吧唧。。。扫进计算机后，批处理程序会将每一行数据进行单独运算。。。吧唧吧唧。。。具体的转换规则可以由程序确定，最后把结果输出出来就行了。” “这个程序是谁写的？” “当然是我咯，除了我还能有谁呀。”玛丽无奈的看着父亲，“师兄几个让他们学程序语言，一个一个跟要了亲命似的，现在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了？” 旁边几位师兄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戚戚然。 “他们帝国语不是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不是有我亲爱的小马姬嘛！”，诺克雷德教授为他的学生们开脱，顺便拍了自己女儿一记马屁。 玛丽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诺克雷德教授靠在椅背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他思考的标志，想了想，他问向女儿，“最后计算的结果是对的吗？” “除非是我们的数学公式有问题，或者是程序设计出错，否则基本不会出现数据计算错误的情况”，玛丽想了想说道：“这大概是由魔导机械特性决定的，我也并不是太清楚，但至少目前为止，我们对计算后的数据随机抽取了三十个进行手动运算，最后有一个结果被纠正。” “哦？有概率出错？”教授警觉了起来。 “不。。。”，玛丽无语地看向旁边的一位研究员，“被纠正的是艾伦师兄，他算错了。。。” 名叫艾伦的师兄默默低下头。。。喝起了奶茶。 “有点意思。”诺克雷德教授听后，嘴角露出了微笑，“用程序描述数学计算公式，带入参数进行数据运算，用机器代替人工进行批量运算，说不得未来某一天，每一个进入星象学研究领域的学生都必须学会这门编程语言呢。” “不！不只是星象学，而是所有高等教育学院”，玛丽认真地说：“这套语言更贴近机器执行测，却与数学计算分离太远，所以我有个想法，我想要设计一套语言，用最容易书写的联邦语做记号，用最贴近数学的运算方式来描述语言的语法，将所有执行测的部分透明化，让它能够应用在所有科学计算上。” “既然这套语言的初衷是应用于计算（calculate），那么。。。我们就叫它c语言吧。” 那一天，大学生们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c语言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c语言二级考试强x的那份耻辱。。。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微波（三） “既然我们已有的三个频谱已经扫描完了，那玛姬你能不能再编一个其他频率的模组？”诺克雷德教授突然问道。 玛丽点点头，“已经在做了，目前已知能够反射7厘米，3毫米和16微米的波段的材料是白山石，金晶合金和高密度碳结构板，但是通过魔法来将方腊石转换为这三种材料的过程还没有，所以需要您给几个高校还有研究机构，让他们帮我们找一找转换流程。” “让那些炼金术师也干点正事是么？” “人家是材料学家，您也别总是对他们抱有偏见啊。”玛丽无奈的说到。 诺克雷德教授不置可否地耸耸肩，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听故事产生的偏见，他总会把那些捣腾材料性状和变换的人跟故事里折腾马尿和生石灰的炼金术师联想起来。 “行吧，我以星轨实验室的名义去发封求助信，不仅可以让他们帮忙找找材料转换流程，还可以让他们帮忙找找有没有全反射其他频段的材料。” “嗯。” 求助信发出没多久，星轨实验室就收到了来自联邦新兰国立大学的回信。 新兰国立大学魔导材料系在信中纠正道，白山石其实做不到全反射7毫米波长，只能做到半反射，有一半的辐射会穿透白山石而不会反射或吸收。 但是好消息是，他们给到了另一种材料：白鸠石，这种材料会全反射73毫米波段，最令人兴奋的是，他们给出了白鸠石的临时转换方案。 在材料转换学里存在着两种转换方案，一种是永久转换，一种是临时转换。永久转换是通过符文阵将一种材料永久地转换为另一种的转换方式，其特点是不会因为魔法失效而还原，比如说现在普遍应用的硬盘数据存储所使用的材料转换技术。 而临时转换则是一种临时方案，在魔法作用下用一种材料模拟另一种材料的物理性质，比如硬度，射线反射率，密度等等，但是随着魔法的消失，物质会还原成原来的物质，并且物质纯度越高，还原越彻底。 很多对材料的精密零部件加工都会先将原本硬度和脆度更高的材料临时转换为另一种硬度低的材料，方便车床进行精加工，加工完成后再还原为原始材料。 有点像古代的生铁铸造，通过高温将坚硬的铁块烧成半熔融的状态，然后再进行锤击定型。 有研究表明，永久转换会通过魔法的作用将材料的高分子结构改变，或者改变单一物质的分子或原子排列方式，比如碳粉转换为碳纤维；而临时转换仅仅是在魔法元素的作用下模拟目标材料，其微观结构并没有改变。 而无论哪种，都有广阔的应用场景。 在拿到方案后，玛丽便开始尝试编程生成白鸠石的模组，但是第一版代码基本编辑出来以后，她遇到了一个问题。 没有测试环境。 虽然将程序直接应用于射点望远镜本体来进行测试也可以，但是初期程序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次编辑就能上线。而射电望远镜在执行完天球扫描以后就接着他的新任务进行本星系天体的跟踪观察任务，几乎空不出时间供她进行调试和测试。 怎么办？ 当她把这个问题告诉诺克雷德教授后，他也并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只是找了个折中的解决方案，那就是每天划拨出一个时辰左右进行“设备维护”。 说白了就是供她进行调试实验。 虽然这暂时解决了她调试的问题，但是当项目规模增长，程序复杂度增加以后，这样划定每天的调试窗口期一定会出现新的问题，可以预想到，将来会因为来不及纠错而导致整个程序积累的错误越来越多，直到最后项目崩盘。 好在，目前所需要做的工作仅仅是一些短小精悍的程序，暂时不会出现那样的问题。 就这样，大概一周后，玛丽将一张刻录了735毫米波段的白鸠石转换方案数据盘，递到了诺克雷德教授手里。 因为设备维护时间的不定，导致玛丽每次调试程序的时间都不固定，有些甚至不得不半夜爬起来进行调试，这让她疲惫不堪，看着小玛姬略有些憔悴的脸色，诺克雷德教授心疼不已，他摸了摸玛丽的头说到：“辛苦你了小玛姬，去休息吧。” 玛丽听了这话后轻轻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神色有些疲惫，但是眼睛却十分明亮，她轻轻对教授说到：“我不累。。。爸爸，我终于明白你以前说得话了。” “我可说过不少话，你指得是哪句？” “在探索的田野上耕种，收货的不仅仅是果实。” “哦？你还收获了什么？”诺克雷德教授听了后，嘴边逐渐泛起微笑。 “我。。。不知道”，玛丽歪着头想了想，“但我确定我不仅仅收获了结果，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或者是喜悦，又或者某种成就感。” “这是每一个学生向研究工作者转变的必经之路。” “所以爸爸，我决定了，要去晨国求学。” 诺克雷德教授闻言惊喜地问道：“真的？你决定了？那好，我尽快给皇家天文台写推荐信，到时候你就。。。” “我决定去西北大学，学习计算机程序设计！”玛丽盯着诺克雷德教授的眼睛，笃定地说。 笑容瞬间僵死在教授脸上。 好半天，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听错了？你本科不是星象学么？” “是的，吾爱天空，但吾更爱真理！” 听了这话，诺克雷德教授气急败坏地叫道，“谁说星象学就不是真理的？！” “我已经决定了爸爸，到时候还希望您给西北大学写推荐信，顺便附上我的关于编程语言的论文。现在我要去设计程序语言了。”说完，玛丽不由分说，离开了实验室。 诺克雷德教授惊愕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眼睛跟随者玛丽离开实验室，手中紧了紧又赶紧放松，怕捏坏女儿好不容易才写出来的程序模组。 就在这时，侧门打开，马斯克的大脸从门里钻出来，刚想说什么，突然看到教授手里新的数据盘，一脸惊喜地问道，“新的模组出来了吗？” 教授回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马斯克一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右手的数据盘倒到左手，空出右手来对着马斯克招了招手。 马斯克毫无防备地站到了教授面前。 嗯，高度距离正合适，诺克雷德教授轻轻抬起手来，然后。。。 一巴掌拍到了马斯克后脑勺上。 啪！ “叫你记不住太阳是恒星！” 。。。 马斯克一脸幽怨地捧着数据盘，尾随着满脸舒爽的教授来到射电望远镜的实验室里，有好几次想说什么，却被教授一眼瞪了回去，最后只好小声嘟囔了几句，聊以**。 既然厘米波的数据盘已经制作成功，那么可以就可以进行厘米波段的扫描，关于广域扫描的课题一般来说优先级都比较高，于是正在进行行星跟踪的自动任务即刻被停止，教授带着几位课题组的成员准备进行735厘米波的扫描。 也包括马斯克这个倒霉鬼。 将数据盘塞入计算机口，键入熟悉的命令后，望远镜的反射内壁开始逐渐变化，大约两分钟后，整个变化完成。 与其他模组不同的是，当变化完成时，外壳的可编程符文阵并没有暗淡下去，而是继续稳定不断地提供着魔法，用来保持临时的材料转换。 “就按照之前的方式进行。。。” “老师，有问题！”还没等教授说完，站在操作台前的一位小组成员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诺克雷德教授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刚打开的时候，纸带就立刻开始了输出，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朝向的是空无一物的星区！” “你确定？”教授皱着眉头向操作台走去，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在他心里最坏的可能是模组程序编写出错，恐怕会对玛丽的信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或许是哪些设置出了问题也说不定。”操作员说到，但是想了想，这个模组毕竟是由玛丽编写的，如果有其他设置应该会提前说明才对。 诺克雷德教授低下头想了想，“应该不会是程序出错，因为之前的几次试运行都没错，虽然其观察的是恒星。” “那是怎么回事？”马斯克问道。 “嗯。。。不知道，不过我们先清理一下望远镜抛物面吧，有可能是鸟粪导致的也说不定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微波（完） 课题组的成员花费了一天的时间全面检查了射电望远镜的状态，并对表面进行了清理，在做了几乎所有的事之后，再次开机时却发现问题依然如故。 “怎么办教授？”马斯克看向诺克雷德教授。 教授沉吟了半晌，说道：“把玛丽叫来吧。” 不多时，玛丽来到了射点望远镜实验室，看到女儿来了以后，教授谨慎地说道：“小玛姬，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程序出问题了？”玛丽直接了当地问道。 “嗯。。。额。。。啊？” 原本还怕因为程序出问题而打击女儿的信心，但是看到女儿很自然地问出这个问题后，反倒让诺克雷德教授卡了壳。 玛丽奇怪地问，“怎么了爸爸？” “不是。。。出问题了你。。。额。。。不受打击么？”教授表情纠结地问道。 “什么打击？程序出问题是很正常的事啊，在我开发的时候每次调试都会出现一堆的毛病，只要改掉就好了，要是每次出问题都受打击，我早疯了。” “好吧。。。”感情是自己想多了。 将出现的问题跟玛丽讲清楚以后，她也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理论上按照整个开发流程循序渐进地进行开发的话，每一个步骤都经过多次测试，当时测试的时候望远镜的朝向都是天体，按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异常，至少在开发阶段观测天体的时候并没有出现问题。 那么最大可能是出现在观测方向上。 当然也不能排除白鸠石材质的反射面本身有问题，在某些条件下衍射或者自发射微波，比如在魔法作用下。 玛丽提出这些观点后，诺克雷德教授想了想，缓缓点点头，“确实有可能，所以我们需要通过控制变量的方式挨个验证，比如通过安放传感器来尝试抓取在魔法激活下的反射面是否会规则地发射微波，或者产生某些衍射，比如讲望远镜朝向不发射微波的方向，比如地面。” “但是地面会衍射太空中的微波吧？” “所以要设置人造物体，将微波反射降到最低。” 玛丽点点头，“我也会重新走一遍测试流程，对开发中的每一步都再次分析一边，看能不能找到问题所在。” “嗯。” 提出问题，提出解决方案，设计实验并找到原因，这是每一位实验人员都应该做到的事，这也是人类对未知探索的唯一手段。 实验本身并不复杂，只不过需要占用一些观测时间，然而跟动辄千万上亿年运行的天体来说，几天的时间如弹指一挥，她们并不在意被窥探的时间稍稍挪作他用。 几天后。 实验结果最终汇总到了诺克雷德教授手里，包括玛丽对程序设计的自查在内的所有实验都已经基本完成，而所有的实验表明了设备并没有问题。 程序确实能够稳定地实现白鸠石的转换，白鸠石材质并不会造成异常的衍射和自发射微波，即使在魔法作用下的临时转换也不会，对信号发生器等人造物体进行信号采集是完全正常的，不会产生杂波，对天体的采集也与理论相符。 排除了所有问题，那么即使是最荒谬的猜想，也是真相。 “即便是没有天体的方向上，也存在着辐射。”诺克雷德教授缓缓说道。 “难道是未知的魔法元素？”马斯克猜测道。 “但是所有已知的魔法元素都不会直接产生物理效应，它们只能作用于一个具体的物体才能触发魔法效果，按照这个归纳，即便想要在这个区域产生辐射，也必须至少存在一种能够观测到的物体。”玛丽反驳道。 “接受到微波了不算是观测到吗？” “整个天球上，除了能够观测到的天体以外，所有黑暗的地方都均匀散布这这种物质？那么按照这种推理的话，整个宇宙都会均匀弥漫着这种物质，这样的话我们应该能够以某种方式感受到周围的这种东西才对。” “不一定，既然宇宙中观察这种物质也只能够依靠微米射电望远镜，那么即便弥漫在我们周围，我们也是感受不到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位组员弱弱的声音：“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宇宙本身的辐射呢？” 几双眼睛瞬间同时盯上了他，让他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狄克，你有什么想法？”诺克雷德教授温和地说道。 “嗯。。。我的想法是，这是不是意味着即便是空无一物的宇宙，也留存着某种辐射，因为我读过一篇科尔曼大魔导师的论文，他认为宇宙的诞生于一场大爆炸，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的温度也会逐渐冷却，但是科尔曼大魔导师认为，宇宙不会直接冷却至绝对零度，而是以某种衰减线逐渐冷却，也就是此时的宇宙温度应该在某一个比绝对零度高的温度上，由此而产生的热辐射。” “所以，你认为这有可能是宇宙大爆炸的残留辐射？”教授总结道。 “是的。”狄克点点头。 “空间本身存在辐射？可能么？”马斯克疑惑地问。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诺克雷德教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把这个列为一个长期的观测课题，加入此辐射真的是宇宙背景的辐射，那么无论什么天气，什么季节，它应该都是恒定不变得才对。” “那谁来跟踪这个课题呢？” “就。。。狄克吧，你也可以去寻找一下这方面相关的论文，尤其是谢尔曼教授，我只是听说过他而已，但是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以星轨实验室的名义发出邀请他来参加研讨会，我想，如果能够通过%观测数据来推进他的宇宙大爆炸猜想，他一定会很乐意参加的。”诺克雷德教授定下了目标。 “好的教授。”狄克点点头。 “好了，已经这么晚了，大家都尽早休息吧” 课题组的成员点了点头，逐渐散去，而当玛丽正想要回到办公室继续进行开发的时候，诺克雷德教授叫住了她。 “小玛姬，今天我们一起回去。” “咦？爸爸你今天要回家吗？”玛丽疑惑地问道，虽然他们的家仅仅是在山脚下，离这里不远，但是在研究期间诺克雷德教授通常都会待在山上。 “是啊，给你的推荐信已经写好了，趁着今晚胡迪来，我得把信交给他。”教授笑眯眯地说。 “真哒？”玛丽听了这个消息高兴地叫道，“那我把我的论文带上，一并邮寄走吧，虽然我还没有完成编译器的编写，不过论文里已经将想法写清楚了，希望。。。北魔工的老师们会同意。” “他们肯定会同意的，如果他们不同意，哼哼！”教授冷哼了两声。 “怎么？”玛丽斜着眼问道。 “那就去皇家占星塔继续学习星象学嘛。。。” “我才不要！” （本卷完） 第二卷结语 微波背景辐射是本书最大的一个伏笔，也是推动后期事件转折的关键，于是笔者想了想，第二卷就在此落下帷幕好了。 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猜想一下后续的剧情。 也感谢各位小伙伴的支持，没有你们笔者也坚持不下来，毕竟将写作当成一个副业而不是主业的情况下，很容易产生“啊，今天就算不更也无所谓的吧”的想法，是你们一如既往的支持让我在不更的情况下持续不断地积累负罪感，然后迫使我放下手中的文明六，群星，光环和守望先锋，投入到新一章的写作中。 真的很感谢（迫真）。 最后，给各位小伙伴们拜个早年，祝各位明年快乐。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面向对象编程 西北实验室正对大门的嶙峋怪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一圈花坛，一些青色的花苗生长在这里，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远看去仿佛星辰一般。 李力和樾樾两个人坐在花坛边沿，一人一手拿着一瓣黄色的瓜果正在唏哩呼噜吃着，两人中间放着一个果盘，码着整整齐齐的瓜皮，和剩下不多的西瓜，看样子两人在这里呆了有一阵了。 真正优雅的贵族是不会像一个土包子一样吃个瓜吃出猪叫，樾樾原本也对此嗤之以鼻，但是架不住这种吃法是真的爽，吃瓜时不汁水飞溅不足以表达对瓜的尊敬，把脸埋进去更是一种信仰。 当然如果没有岗哨里正在站岗的兵哥哥的白眼就更完美了。 将最后一瓣瓜一分为二递给樾樾一半，李力终于将吃瓜的速度满了下来，西部的酷暑也通过这只瓜勉强消解了一些。 “星轨实验室的老头给来了一封推荐信，你知道不？”李力问道。 “什么信？” “在我办公桌上，除了一封信以外还有一叠论文。”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闪过一丝扭曲，一封信和一叠论文从空气中“挤”了出来。 不用说这肯定是樾樾干的，随着她能力的越来越强大，只要精神力能够覆盖的地方都能够进行物体的随意移动，颇有点空间大能力者的风范，让李力非常羡慕。 大冬天可以不用从被窝里钻出来拿遥控器了。 李力看了看，空出的手随意在衣服上抹了抹，翻开面前漂浮的论文，然后指着其中一个段落对樾樾说，“你看看这个。” 论文飘到樾樾面前，她一边吃着瓜，一边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不一会便抬起头来，奇怪地对李力说到：“这不就是我们正在做得吗？” “不完全是，虽然我们实验室也在设计一套完善的程序设计语言，但是更偏向于程式化的指令简写，而不是高度抽象的语言，说实话，我也对我们实验室那几位设计出来的语言并不满意，因为实在是太过于具体。” “但是你又不告诉他们怎么去设计抽象。”樾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李力将吃剩的瓜皮扔在果盘里，拿袖口抹了抹嘴，灰扑扑的衣服将一点尘土留在了他的嘴边，但他毫不在意，“之前给他们出过一个示例，也专门讨论过这个事情，但是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这种抽象的思维，之后又陷入具体的泥潭里拔不出来了。” 樾樾将吃剩的瓜皮码在一起，凭空招出一道水流冲洗干净双手，那道水流冲洗完她的双手后飘到李力面前，弯成一个问号。 李力摆摆手，示意他现在不洗，等会儿去洗澡。 水流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飘到花坛上方，变成一串串水滴，滋润下面的花花草草。 “这位就有你需要的抽象思维了？”樾樾问道。 “嗯，所以我还是挺惊讶的，没想到仅仅是拿我们淘汰的旧计算机捣鼓了半天，居然还启发出了一个天才。” 没错，他们给星轨实验室所做的可编程符文阵买三赠一酬宾大优惠，其实用的是上一代的计算机，而现在他们已经更新换代成了执行速度更快，内存容量更大，兼容符文更多的新一代计算机。 不过这也不算欺骗消费者，即使是上一代计算机也至少领先市场一个世代，足够满足他们对射电望远镜的模组编辑需求。 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听了李力的话，樾樾将目光重新聚焦到了论文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整篇论文对编程语言的语法介绍并没有多少，很大篇幅集中在自己如何设计一门编程语言上，其中不仅仅有对原本语法的归类，更集中探讨了对物质世界实体与属性的基本概念讨论，简单来说就是。。。 “面相对象编程啊。。。没想到一个才接触没多久的小姑娘，居然能提出这么伟大而先进的概念。”李力赞叹道。 樾樾被这个赞美吓了一跳，虽然很多时候她很难将自己又馋又懒又爱玩的男朋友跟那个在魔法界领域挥斥方遒的大魔导师重合在一起，但是她也能明白能被李力称为伟大而先进，那可真的是不得了的评价。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李力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如果仅通过抽象定义面向对象中的实体和属性，那么也不过如此，但是这里的抽象却能够通过魔法进行具象化，所以，这不仅仅是伟大而先进，简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了。” 樾樾越听越懵，想了半天都未解其意，只好委婉地说道：“没听懂，说清楚。” “面相对象概念是很简单的，就是万物皆对象的意思，每个对象都有两种东西，属性和方法。” “比如呢？” “比如一个人是一个对象，那么他的属性是什么呢？是他的姓名，性别，年龄，国籍这种描述他本身状态的东西，而方法则是他能够做的事情，行走，吃饭，睡觉等等。” “就是名词和动词的区别咯？” “额。。。可以这么说吧”，李力想了想，虽然感觉不对，但是又不知道哪儿不对，“举一个更接近我们工作中的例子，我们在设计传输模块的时候，如果将模块本身看作一个对象，那么其端口，传输地址，选择信道和编码类型就是它的属性，而开启传输，挂起传输，结束传输就是它的方法。” “嗯，描述清晰，继续。” “在面向对象的体系中，最主要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接口，用来表示一个物体能够做什么事情的特殊对象。” “接口？” “没错，如果用语言来描述他们，接口更像是指‘可被如何的’。” “什么意思？” “走是一个行为，但是很显然人走路的方式和动物走路的方式并不一样，人是两条腿，动物是零条，两条和四条，然而只要是动物就都有走这个行为，于是我们可以一个接口叫‘可以走路’的接口，里面只有一个行为叫‘走’，但是这个这个行为没有具体细节。 “人和其他动物都可以继承这个接口，但是到底是用几条腿走路就取决于具体每一个动物的实现。” “但是。。。这么设计有什么用呢？”樾樾问道。 “如果仅仅是一种定义，那么确实没有多大用处”，李力笑了笑，“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对象都是交互的，不可能单独存在，当动物遇到危险事件的时候，人可以用双脚走，猫狗可以用四只脚走，鱼可以用零只脚走，因为他们都继承了‘可以走路’这个接口，从而顺利地躲避危险。 “但是很显然，植物不能走，因为它们没有继承这个接口，这是动物专用接口。” 樾樾想了想，然后指出，“那这么说来，这个接口不能叫‘可以走路’，而是‘可以移动’，里面的方法也应该是‘移动’才对，毕竟鱼走得不是路，游动也并不是走路。” 李力听了这话，突然笑了起来，“这个就是抽象化，恭喜你，你现在已经面向对象编程了。” “所以，你说的划时代的意义是指什么呢？”樾樾又问。 李力沉默了下来。 他望着远处碧蓝如洗的天空，一望无垠的红土，眼睛却偶尔聚焦到虚无的地方，但是他知道，无论他聚焦到了哪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数游离的魔法元素正在飘荡，作用或消失。 许久，他才缓缓说道：“如果没有魔法，面相对象的概念也仅仅是个概念，他能够以万物皆对象的方式描述世界上的一切，却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就像植物无法继承‘可以移动’这个接口，因为没有一个伟大的存在来编写植物移动的实例方法。” 樾樾挑了挑眉头，她似乎有些明白了李力想要说的，“魔法可以强行赋予一个对象它本身不继承的接口，来获得它本身没有的能力，就像通过‘应激’符文赋予植物运动能力一样。” “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难道符文确实是一种编辑世界本身的编程语言？但是我现在又开始怀疑，或许符文仅仅是一种接口，用符文催动魔法作用于物体的时候，就像是将原本没有继承某个接口的物体继承这个接口，而实例则由魔法元素来进行编写。” 樾樾用一分钟的时间仔细地琢磨清楚了李力的话，然后倒吸一口凉气，满脸不敢相信地说：“小伙子你的脑洞开得也太大了点吧。” “。。。这不叫脑洞，这叫魔法理论研究”，李力翻了个白眼，“所以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把这个姑娘拐到这里来帮我们研究理论魔法，怎么样？” “咦？推荐信不是给我们的吗？” “是推荐到大学本部的”，李力摆摆手，“不过问题不大，就说这里是北方魔导工业高等学校魔导计算机分院好了。” 樾樾：“。。。把人家一小姑娘拐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你就不怕被他爸爸打死？” “怕什么，反正有你。” 话音刚落，一声怒吼从主楼后面响起，划破长空而来，声音愤怒而凄惨： “啊！！！！！！！老子的优育三号！！！！！！老子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改良西瓜！！！！！！！老子的二毛啊！！！！！！是谁！！！！！！我要扒了你的皮！！！！！！！！！！” “卧槽，被发现了！”听到这声怒吼，李力瞪大双眼，一把拉着樾樾的手，和她一起蹲了下来，借着花坛的掩护和巨石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后看去，看到卫青还没有发现这两个偷瓜贼，连忙将盛着瓜皮的盘子塞到樾樾手里，“快快快。。。塞到你随身空间里。” “原来这个瓜是用来做实验用的吗？”樾樾有些古怪地看向自己的吃货男朋友，“你早就知道？” “没事没事，反正他瓜田里还有大毛三毛四毛五毛六毛七毛和尼古拉斯·施瓦辛格·汉尼拔，少这么一个也没事。” “等等，最后一个名字是怎么回事？” “我给起的，不过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别让他发现。。。” “不是有我么，你还怕他扒了你的皮？” “少废话，因为我理亏！甭管了，趁他没发现赶紧撤，走走走走。。。”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樾樾的手撤离了案发现场，向远处流窜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转化控制 最终，卫青还是顺利的抓住了偷瓜贼，在兵哥哥的一个眼神的帮助下。 李力被迫许下了一大堆不平等条约后，卫青才满意而去，继续回到瓜田去照顾他的大毛们，条约里包括但不限于提供更便利的研究条件、翻新宿舍以及推广优育三号。 当然，即便他不提，李力还是会帮忙完成他的需求。。。除了第二个，经过细致分析野生西瓜在魔法作用下的遗传序列而培育出的沙漠西瓜，不仅甘甜可口，而且适应西北酷热干旱的自然条件，如果推广开来一定会大受农民们的欢迎。 这也算是为善良淳朴的西北人民增加一份新的产业。 回到宿舍的李力立刻钻进了淋浴间，混合着水循环和恒温的魔法喷头将水从蓄水箱源源不断地抽取来，冲刷着李力布满灰尘的身体，冲洗过后的脏水在流入积水箱中后，被水循环符文阵重复抽取到蓄水箱中，完成一轮循环。 毕竟西北的水还是比较宝贵的资源，即便是魔法也不能凭空创造事物，只能从自然界进行汲取和聚集。 洗完澡后，李力光着身子走回到卧室，将自己砸在床上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情舒爽而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放在椅子上的脏衣服已经消失不见，想来是莉莉丝拿去洗了，这段时间大符文阵的研究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西北实验室从上到下几乎都忙疯了，为了建设新的实验场所，所有人都在加班加点忙碌着，就连他这个以娶樾樾回家为志的懒货也全情投入到阶段建设过程中，一天工作八个时辰，简直是大魔导师里的劳动模范。 直到此时，建设告一段落，他才有机会享受这难得的安逸。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樾樾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还好吧，以前加班的时候比这要还要辛苦，我不也是挺过。。。哦对，没挺过来。。。”，要是挺过来了，自己也不会猝死穿越到这个世界。 李力一边说着，一边闭着眼在床上摸来摸去，摸到自己的方形抱枕后，顺手将其放到自己裸露的的不雅位置上，遮挡住了樾樾探究的视线。 “切”，樾樾撇撇嘴，对他的做法十分不满。 “女孩子要矜持，不要一天天总想搞这些不过审的事情。”不用睁眼也知道樾樾又开始用她媲美x射线的目光扫描自己诱人的胴/体，虽然对拥有360度全景扫描精神力的樾樾来说小小抱枕并无卵用，但至少可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樾樾坐在床边，将李力的头搬起放在自己腿上，然后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一边催动着魔法让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沿着他的头皮从上到下轻轻捋着，爽得李力直哼哼。 “可编程符文阵20基本已经完工了，进度还是挺顺利的，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庆祝一下怎么样？”，一边按摩，樾樾一边说道。 “算了，赶赶进度吧，毕竟时间不等人”，李力抬起一只手轻轻摇了摇，又垂下，“其实我并不担心我们自己的研究进度，除非遇到非常棘手的问题，不然我们整体的进度并不会失控。目前我反倒是担心其他事情。” “比如呢？” “各个国家和联邦的基础工业问题”，李力闭着眼睛，一边享受樾樾的按摩，一边解释道：“技术方案发下去后，各个国家和联邦能不能配合生产制品和零件，毕竟仅仅依靠整个晨帝国工业系统，断然不可能支撑起如此庞大的项目。” “这个就需要智库去关心了，至少目前为止他们做得还不赖。”樾樾说道。 听了这话，李力睁开了眼睛，看向樾樾：“哦？有什么进展？” “两个方面”，樾樾竖起两个手指，“一个是技术转让，目前我们以各种明的暗的方式将我们次先进的技术转移到各个有基础工业的国家，包括但不限于公私合作，公开技术转让和暗中倒卖技术。” “暗中倒卖？”，李力面露古怪。 “对，我们官方暗中倒卖我们自己的先进技术提供给相对封闭的初级工业国家”，樾樾无奈地说道：“这些国家大多都是些军阀控制，有些甚至还在乱战，根本没有一个统一可以对话的政权。” “所以上面的大佬的意思是先卖点技术让他们尝点甜头？好让他们自身有动力发展重工业？”，李力哭笑不得地说，“还真是。。。脑洞大开。” “谁说不是呢。”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则是建立一个囊括各个国家的全球机构，进行最高层次的对话和合作，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进行双边或者多边对话，不过现在官方认为可以尝试建设一个这样的机构，以这次危机为契机。” “哦？联合国？” “联合。。。国？”，樾樾想了想，“这个名称倒是很贴切，不过他们决定用另一个名称：人类命运共同体。” “啥？”听了这个名称，李力瞬间从床上弹起来，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樾樾：“这不是我以前随口说的名字么？” “对呀对呀”，樾樾一边回答，视线一边慢慢地往下移，“可能上面的大佬认为这个名字比较帅气，所以就用了，这不是好事么？” “算是好事吧。。。”，李力摇摇头，“虽然这个名字听起来不像是一个组织的名称，但至少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旗帜下，希望所有国家能够摒弃前嫌共同发展。” “所以这些事情就让专业的人去做就好了，毕竟我们的专业是研究，而不是搞政治，如果那些专业人士也搞不定，即使我们也毫无办法。”，樾樾不在意地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盯着李力的某个部位，眼神中充满了好奇的目光。 不知道为何，李力感觉自己下体凉嗖嗖的，低头一看，自己的小伙伴正在迎风招展，大概是之前起身太猛，抱枕已经飞出去了。 瞪了自己女朋友一眼，李力赶紧从旁边抓过抱枕抱在怀里，顺便遮住自己的小伙伴，对着樾樾使劲向外挥了挥手，“去去去，我要穿衣服了。” “穿呗，老夫老妻的怕啥嘛。”樾樾不满地撇撇嘴。 “哈？你还好意思说？是谁上回说要研究仿生魔偶学，为了搞清楚小伙伴是为什么能屈能伸，建议我提供活体样本的？”李力狠狠地凶了她一脸，“你以后还要用的你知道吗！你这是杀鸡取卵！” “没事，等我研究明白原理，到时候用魔法给你塑造一个更好用的。” “我拒绝！！！” 正当两人对仿生学研究课题的设立争执不下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乐正本的声音，“李力老师，你现在有时间吗？” “出什么事了？”听闻他的声音，李力眉头一皱，第一反应就是项目中出了什么事，翻身从床上走下，就要上前开门，结果没走两步就被樾樾拉住，回过头来，看到樾樾对他光溜溜的身子努了努嘴。 “小乐你等一下，我马上出去。”李力对外说了一句后，顾不得女朋友在旁，赶紧从衣柜里取出衣服胡乱穿了起来。 也不管穿了两只左脚袜子，扣子只系了一半，没用一分钟，穿的差不多的李力就冲出了宿舍，尾随他的还有樾樾。 宿舍门外只有乐正本一人，看到李力衣服凌乱地从房间冲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女朋友，脸上的表情略显古怪，不过李力很显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一边穿着鞋，一边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符文阵出问题了？还是能源的问题？要是出问题他们应该给我打电话才对。。。” 这时乐正本才意识到李力着急冲出来的原因，赶忙解释道：“您稍安勿躁，没有出什么问题，而是我们研究有突破了。” 李力穿鞋的动作瞬间定住，直起腰来疑惑地问道：“你们的研究？哪项研究？” 并不是他不关心，而是这段时间针对可编程符文阵20的工程实在是让他疲惫不堪，根本没有精力去关心其他的研究项目。 看着李力好像真的不记得，乐正本只好补充到：“我们好像发现了魔法元素与原始元素之间更本质的联系。” 第一百七十一章 转化控制（二） 乐正本不是一个会吹嘘的人，多年的研究经历让他变得谨慎且务实，所以他在描述的时候用上了“好像”二字。 可惜后半句差点颠覆他谨慎的形象。 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李力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更加本质的联系是什么意思？” “我们发现，魔法元素可能并不是由原始元素分解得到，也就是说并不存在一份原始元素是由各种等量元素复合而成，分解是一个伪概念”，乐正本解释道：“魔法元素很有可能是由原始元素等量转化而来的。” 樾樾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李力理解了一下乐正本的话后，直接了当地问道：“怎么证明？” “我们可以在实验室里重复一个实验来证明这一结论。” “那我们快点，樾樾，来点助力。”李力对旁边的樾樾说道。 后者点点头，伸出手在空中飞快划出一道优美的符文，生效后其他两个人发现自己轻飘飘地离开了地面，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推力从身后传来，仿佛一道利箭般向远处的实验室建筑疾驰而去。 由于实验室招收的人员逐年增加，实验项目规模和数量进一步扩大，整个西北实验室分为了多个实验区，此时他们前往的是位于偏东的六区，也是魔法理论实验室与数学实验室所在地，宿舍楼与六区之间隔着一片巨大人工湖，不过此时人工湖早已干涸，下面被卫青种满了草木蔬果，人工湖早已名存实亡。 为了加快速度，三个人在樾樾魔法的帮助下直接从人工湖上飞掠而过，沿着湖畔连接实验区的主路，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六区的魔法理论实验室。 实验室里，凌春带领着几位实验室组成员正在进行某些计算，看到三人的到来后便迎了上来。 李力直接进入了正题：“凌春，路上小乐说你们发现了魔法元素和原始元素之间的转化规律？” “不能直接得出这个结论，但是我们实验的证据指向了它，和我们的猜想基本吻合”，凌春轻轻摇头，但并没有完全否认。 “这个猜想源于我们一直有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没有毁灭、消除、死亡等等负面元素，在我们所有发现的元素种类中都是些人为看来很正面的元素，如果真的有设计规则的造物主，他是不会有人为倾向才对，也就是您说过的非人格神。” “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们有过猜测”，樾樾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元素分解得话，肯有可能毁灭等元素在分解完成后瞬间就自我湮灭了，或者与其他元素复合后消失，导致我们根本无法观察到它的存在。” “是的，所以魔法界最主流的尝试是不断增加微观的观测精度，减小观测时长，力求在毁灭元素自我崩解之前找到它”，凌春摊了摊手，“不过一无所获。” “目前实验室的最高精度已经可以观测到原子级别，而时间精度已经突破微妙，正在向纳秒迈进。”乐正本补充道。 李力摸着下巴想了想，“所以你们怀疑，并不是毁灭等魔法元素在分解出来以后极短时间内湮灭或复合，而是它压根就没有产生过。” “是的。”凌春点点头。 “我们一开始甚至怀疑这种负面元素是不是真的存在，也许造物主还真是个人格神呢”，乐正本挠了挠头，“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个似乎可以佐证我们猜想的现象，也许能证明负面元素的存在。” 李力和樾樾同时抬了抬眉头，异口同声地说：“哦？说说看。” 这俩家伙是越来越有夫妻相了。 凌春从书桌上的文件夹里翻找出一份署名论文递给李力：“这个是从卡夫卡魔导师研究元素湖泊的论文，里面详细的说明了他在观测元素湖泊时的猜想。” 李力接过论文，和樾樾凑在一起开始翻看。 “他认为元素湖泊内部不停发生的元素燃爆现象都是由负面元素——例如湮灭——与正常元素复合导致，但是由于负面元素生成含量要比正常元素含量微高，所以就形成了元素湖泊周围一圈魔法真空地带。” 顿了顿，凌春接着说：“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么‘负面元素比正常元素含量微高’就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论点了。” 稍微想一下，李力很快就想通里面的关节，“如果魔法元素是由原始元素分解而来，那么不太可能出现在某些情况下某种元素含量高于另一种元素，而其他情况下则低于另一种元素。” “没错”，乐正本点点头，“卡夫卡教授一直想要验证这一发现，不过元素湖泊一般都位于高空，而且形成元素真空地带导致靠近会非常危险，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做这个验证。” 听了乐正本的描述，李力倒是愣了一下：“危险？上次我们没发现什么危险啊？” “那是因为有我好吗。”樾樾说道，不过刚说完她就双眼一亮：“对啊，我倒是可以带人进入元素湖泊进行实地探测，来验证这一猜想。” “您能进入元素湖泊？”凌春眨了眨眼睛，有些兴奋地说：“那您能保证聚微仪的正常运行么？” “额。。。不一定。。。” 瞬间一盆冷水浇灭了凌春兴奋地神情，她无语地看着樾樾：“即便是魔导师也是需要仪器才能进行微观观测的，如果是光人进去的话，从上面吊根绳子也可以进去。” “好吧，好吧，我疏忽了，你们继续。”樾樾捂着脸说道。 “因此我们有了猜想，那就是‘魔法元素是由原始元素分解而来’的这个结论可能并不正确，更加正确的结论是：‘魔法元素是由原始元素转化而来’”，乐正本抛出了他们的结论。 樾樾和李力陷入了深思。 好半天，李力才缓缓说到：“所以元素湖泊存在元素真空区，是因为其转化出来的毁灭元素多于其他元素，甚至将靠近元素湖泊的外层元素也湮灭掉了。” “那么”，樾樾直到此时，终于抛出了那个最关键的疑问：“影响元素分解方向的因素是什么呢？” 凌春没有直接作答，而是给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力和樾樾跟随者她跨过准备室，来到了实验区。 虽然实验室挂着理论的前缀，但是验证理论需要的很多精密仪器依然存在，有些甚至比其他实验室的更高端，在跨过实验区的小门时，两人明显感觉到穿过了两道略有阻力的门，仿佛粘稠的空气一样，这也是在其他实验室中并不存在的设备，很显然这是实验室专门申请，用来除尘或处理静电一类异质的东西。 进入了实验区，一个庞大复杂的仪器展示在他们面前。 整个仪器分成三到四堆，每一堆都是有一个巨大的缸体，配上表面杂乱的线管和明暗变换的符文，不同的缸体之间连接着各种管道和符文导线，一些仿佛仪表的东西插在缸体上，指针未归零，表示正在运作当中。 两台计算机放置在实验室门口，临近的仪器延伸出一堆导线插在计算机的外设接收口上，想来这一定是找信息技术部特殊定制的计算机，这些接口的数量和形状跟通用接口一点也对不上号。 分解控制检测实验装置，凌春与乐正本两人带领着自己的研究团队，在几乎所有的其他实验室的帮助下，耗时三年建设成的综合性实验装置。 樾樾精神力微微扫描过仪器的表面，通过仪器暴露在外的符文阵判断这几个仪器大致是做什么功能，但是每一个仪器的技术细节就完全搞不清楚，这也是当一个项目达到非常复杂精密时的通病。 至于李力，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哇塞！我靠！好牛逼啊！”的状态了。 “其实我们做得事很简单，就是对比元素海与元素湖泊的环境，然后尝试模拟出两种环境，通过只改变一个环境参数来探究分解或者转化的本质”，凌春介绍到：“事实上元素海作为一个元素稳定的地方，与元素湖泊完全处于两个极端，所以我们分析了两者的不同，最后发现以下几点： “弱磁场或者弱电场的区别，元素湖泊处于地磁极的上方，与宇宙射线的吹拂形成一个约束池，将元素约束在上空，而元素海则完全是一个地磁空白区。 “引力大小的区别，元素海的元素更靠近地标，受到的引力更大。” “但是引力的差距微乎其微吧？”李力提出质疑。 “我们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小本通过计算发现推算出来的公式有一个异常的单位，而当我们使用引力常数填补这个单位后整个数学模型才最终完备。”凌春解释道。 “好吧。。。你继续。” “嗯，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是受到宇宙辐射的强度。”凌春点点头，接着上文继续说道：“我们通过人造重力井技术控制元素分解装置内的重力强度，通过精密电磁感应加速线圈模拟电磁场，通过放射性元素模拟宇宙射线，最后在整个反应室里插满了魔法元素感应器。” “顺便在实验装置外部装满了各种屏蔽层，成本比整个实验室的仪器加起来还贵”，乐正本插嘴道。 “这样做的结果是，如果关掉三个人造场发生装置，那么反应室内将会是一个完全没有磁场、电场和宇宙射线影响的绝对屏蔽空间。”凌春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转化控制 一个完全没有磁场，电场和放射射线的环境，也许只有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才能够做到，当魔法运转起来时能够在规则层面屏蔽掉磁场电场和放射射线的影响，从而影响其中的事物，并且魔法本身却并不会施加额外影响，这让魔法研究在基础条件上就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程度。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通过使用魔法来达到这样的效果本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比起这个，实验的结果更令人关心。 “我们一共做了三十二次实验，其中包含两组模拟元素湖泊和元素海环境的实验一共六次，而通过调节各个实验参数的值，我们基本肯定了我们的猜想”，凌春说道，她从桌子旁抽出一叠折好的纸。 很明显这是通过旧的卷纸显示器打印出来的数据，虽然在信息技术部的帮助下实验室的计算器基本都替换成了点阵彩色显示屏，但是旧的显示器能够当做打印机来使用。 输出信息被抛掉了无用的控制输出，仅仅将得到的结果剪裁出来，不过即便如此，得到的数据结果也有厚厚的一叠。 略过长长的数据表，李力一眼就看到了被红色笔迹圈起来的数条结果，在凌春的解释下，他也基本上看懂了输出的含义。 “这个是重力大小，这个是辐射值，这个是电场强度”，凌春指着数据表统计条目说道，“我们通过强行约束三种场的大小，对分解现象进行控制变量，然后发现一个现象：某种元素的出现与他所在位置有关系。” “哦？”樾樾挑了挑眉头。 “三种场叠加在一起，元素‘分解’就开始了，但是由于场的分布不均匀，强度不一致，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整个反应室里的原始元素开始无序分解成各种元素，看起来是这样的。。” 乐正本立刻接上凌春的话，“但是我们很快就一直到并不对，因为各个传感器传来的魔法元素种类竟然在不停循环。” “一号传感器一共产生六种元素，其中三种分别是‘切变’，‘复合’和‘缩小’，还有三种不认识，但是看起来与这三种同属于一个类型，六中元素反复出现，而其他种类的元素几乎都没有再在此位置出现。 “二号传感器是八种，其中包含‘分裂’，‘速生’，‘光吸收’，其余五种不认识，不排除是和植物生长相关的元素，同样的，除此之外其他任何元素都没有在二号传感器附近出现。 “三号至十六号同理，虽然有几组相同，但是并不碍事。” 凌春没有赘述，因为她知道说道这里并不用多说就已经很明白了。 面前的樾樾和李力早已目瞪口呆。 “那。。。那这么说来，每一种元素都应该是在不同强度的场下分解。。。不对。。。转换成的？”李力惊讶万分地说。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们做了最后一个实验，那就是将反应室内的场强度完全固定，我们选用了六号传感器所在位置的三种场强度，然后调整仪器设施，保证整个反应室中各个角落的磁场，引力场和辐射强度完全一致。 “结果非常娥妹子嘤啊！所以的探测器全都仅探测到了之前六号探测器所在位置的魔法元素组，除此之外其他所有类型的魔法元素几乎都没有分解出来！”乐正本兴奋地说道。 凌春虽然也是眼角带笑，但是她很好地保持了淑女的风范，抓住乐正本的手防止他蹦起来后，她继续说道：“虽然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数据来绘制出完整的分解图谱，但是我们经过讨论后一致认为：我们少算了一个参数。” 李力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所以你们认为影响分解反应的不应该只有三个场，而应该有四个？如果能让第四个场固定，那么整个反应室只会产生唯一一种元素？” 凌春和乐正本同时猛点头。 不过凌春马上皱起了眉头：“虽然有这个猜想，但是我们并没有找到第四种场，目前为止，我们对整个实验的研究就停在了这里。” “四种场。。。四种场。。。等等”，李力突然捏着下巴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看到他这样，三个人瞬间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扰到他一样。 没过一会儿，李力猛然抬起头来，问道：“你们有没有试过将反应室抽成真空，或者在超低温反应室里进行处理？” 。。。 当他们开始讨论改变引力参数的时候，李力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说到电磁场和射线的时候，李力依然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很多物理现象都与电磁场和辐射有关。 但是当他们说出可能存在第四个场的时候，李力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他突然想到，放射性现象就是辐射的来源，其源自于放射性原子核，是一种核子之间的弱作用力，如果这么来看的话，影响元素分解的前三个因素就是：引力，磁力和弱核力。 按照这个推理，如果真有最后一个变量，那毫无疑问就是强核力，也就是原子核中质子中子的束缚力。 那么参与元素分解。。。不对，是元素转换的充分且必要条件，就是宇宙四大基本力：引力、磁力、强核力和弱核力。 而想要去除或稳定强核力就很简单了：将反应室抽成真空，降低所有原子的含量，或者通过超低温将反应室中的分子运动接近停止，毕竟绝对零度的定义就是粒子动能降到最低，可以最大限度停止强核力场的运动。 刚反应过来的李力是懵逼的，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魔法侧的基本原理会跟宇宙四大基本力扯上干系，在魔法世界用物理解决问题是否搞错了什么？ 然而很快李力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按道理想要进行元素分解是需要四种基本立场参与的，但是如果粗暴地将反应室抽成真空，那就不是稳定强核力场，而是直接抹消掉它了，所以他在思考后改口道：“可能抽成真空并不是一个好的思路，而且我猜如果抽成真空，那么整个转化反应会降低甚至停止，我们可以尝试一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说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 “你的猜想？什么猜想？”樾樾眼睛一亮。 “最后一个场，是强核力，影响整个元素转化的四个力场分别是引力、磁力、强核力和弱核力，也就是所谓的宇宙四大基本力”，李力对三位解释道，“我有一个思路来稳定最后一个力场，那就是将反应室内充满液氢，然后降低温度到接近绝对零度，届时液氢应该会凝固，其分子运动动能将会降到最低，这第四个力场就会几乎完全稳定下来。” 几乎是因为绝对零度不能达到，只能无限接近，这符合热力学第三定律。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出方案！”乐正本虽然并不能完全知道所谓的四大基本力是哪些，但是他听懂了李力的思路和目标，那就是稳定最后一个力场，这样就能达到他们最终目标：完全固化元素转换，破解元素最深层次的奥秘。 乐正本兴冲冲地拉着凌春离开去做计划，随后走出实验区的李力则边走边歪着头看向樾樾，不确定地说：“我怎么感觉整个转换反应就像是一个四元方程？” “四个力的参数指向一个魔法元素结果，可不是四元方程么？”樾樾摊了摊手，“不过为什么这东西不是连续的？” “可能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离散的也说不定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迎接 世界是不是离散的李力不知道，但是当实验结果出来以后，几乎肯定了他的猜想。 在魔法仪器的强力约束下，影响反应室中的四种力场趋向于均衡和静止，通过其中的所有原始元素在转换周期中，百分之八十三都变成了唯一的元素：分裂，其他多余的元素也出现于反应室外壁附近，毕竟反应室并不能保证容器内所有位置的四大力场处处相等。 这一结果让所有人欣喜若狂。 而当实验小组将反应室内的液氢完全抽离后，得到的结果也与猜想相同：整个反应室的反应率瞬间下降了九十二个百分点。 在其他的实验上，即便是万分之八的误差也是不可接受的，但是这个实验高达百分之八的误差，却让所有实验成员十分满意，因为他们验证的并不是具体的值，而是有无的问题，目前看来这个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拿到实验结果的李力沉默了良久，才说道：“魔法元素仅存在于地球的引力圈内，我们原以为这是因为引力对元素的的吸引导致的，现在看来仅仅是因为宇宙中无法凑齐转换反应的必要条件而已。” “缺少磁场与强相互作用么”，樾樾说道：“看来元素地龙并不是自然界中魔法元素转换的唯一方式。” “当然，至少元素湖泊内的元素也是自然界中的魔法转换，不过它们一直在转换负面元素，稳定地消耗着自然界中存在着的魔法元素而已”，李力确信地点点头，“元素转换也并不是仅仅依靠磁场，只不过元素地龙体内恰好满足了转换条件。” 欧文导师难得坐在一旁，眯着眼睛认真地看着实验报告，作为魔法界元老级人物，他最近一直在东奔西跑，参与很多高层次的决策，虽然多次扬言下个月就退休，但是当一些国家层面上的事找上他时，他不得不以七十多的高龄继续反光发热。 国家准备将数学提升为一级学科的事情刚刚忙完，开了不知道多少场研究会议的欧文大魔导师好不容易有些喘息的机会，一听实验室有了新的突破，又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 看完报告后，欧文大魔导师摘下他的单边眼镜，召唤出一道水流一边擦着，一边说道：“真是有趣，没想到元素本身并不是分解而是转换，这样的话，我们先有的很多魔导机械都会有很大的提升吧。” 李力点点头，“没错，因为转换效率太低，原本原始元素转换为魔法元素会产生大量的废弃元素，只有少部分可以被利用，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工业级场约束的方法后。。。嘶。。。” 如果能找到工业级场约束的方法，那么对航天航宇以及星球改造等超级工业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星辰大海，指日可待。 “那这篇论文。。。”樾樾看向李力。 李力低头想了想，然后说道：“以小乐两口子的名义发出去吧，所有猜想都是他们俩独立完成的，整个实验我们也没帮什么忙。” “这样可以么？他们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放心，有实验室给他们撑腰。”李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实验室由国家直接拨款，经济上谁都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至于学术上的打压。。。啧，来嘛，弄死几个跳梁小丑以正式听，我老早就想这么干了。” 欧文大魔导师舒服地依靠在沙发背上，用眼角余光看向李力，瞟了一眼后又转回面前的论文里，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神色满意。 当初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愣头青，终于也长成了参天大树，开始为其他人提供庇护了，就像一种循环，或是传承。 。。。 魔法界又双叒叕炸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魔法界掀起风浪，《魔法元素转换原理》这简单却极具颠覆性的标题刊登在《前哨》的头版头条，里面的内容只有短短四页，既没有冗长的公式，也没有复杂的证明，仅仅是通过记录一个完整的实验，包含了实验所需的全部环境参数，设备，以及附带的结论。 没办法进行公式计算，因为到目前为止，除万有引力公式外，麦克斯韦方程、量子论都并没有完善，但这并不影响这篇论文所具有的划时代的意义，其影响深远甚至能够比肩樾樾当初的那篇《符文关键点提取与衔接原理》。 然而当人们看到符文的署名时，瞬间傻了眼。 凌春？这是谁？乐正本又是哪只？哪里跑出来的小喽啰？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居然能做出如此划时代意义的论文巨作？闹呐！这让这帮在研究员里辛苦一辈子的人情何以堪？ 消息灵通的人倒是尝试走《前哨》期刊的后门，却在辛苦打听出论文的传送阵来源后集体失声。 又是西北实验室。 在这个魔法技术爆炸的年代，由当年的一位后起之秀带领的研究团队异军突起，如同拼荆斩棘的开拓者，成为这个时代最耀眼的新星，仿佛只要是人类魔法技术前沿出现了什么突破就必定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 魔导师们相信，这篇划时代的论文起初必定是由李力提出相关猜想，而这凌春和乐正本只是他想要捧起的新秀而已。 然而这一次所有人都猜错了。 这个世界本不缺少天才，只是缺少发现天才的眼睛，李力自诩只是一个普通人，所拥有的也仅仅是一些超前的知识见闻，还没超前多少，大概不到两百年。 然而架不住他运气实在是太好，逛个跳蚤市场都能碰上位买论文求生的理科天才。 还买一赠一。 这上哪说理去？ 所以当此类声音逐渐兴起的时候，李力直接以大魔导师的身份对乐正本和凌春的工作做出了高度的肯定，具体的方法很简单： 为凌春和乐正本两人申请帝国一等贡献勋章。 听闻此等消息，一帮魔导师们不仅没有打消这两位是靠李力出名的念头，反而更加眼红了。什么叫靠山？这就叫靠山！成就荣誉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不过冷静下来想一想就知道，既然李力敢为两位研究员申请帝国一等勋章，那么就证明这篇论文还真是他们两个完成的，因为即便是李力也不会欺瞒帝国，帝国在颁发勋章之前也一定会做好充分的调查，保证授勋人的准确性，避免出现疏漏。 然而整个魔法界的风起云涌一如既往的影响不到西北实验室的李力，临近年关时分，他有一件比拯救世界还重要的事情。 接待老丈人和丈母娘。。。 这也是他大冬天站在楼兰城高河站的原因。 穿着丈母娘当年亲手织的棉衣，双手做农民工揣，蹲在楼兰高河摆渡站旁的马路牙子上瑟瑟发抖，旁边则是和他做同样农民工揣的樾樾，两人仿佛就是两个即将回家的难民一般。 “不是老婆。。。你怎么也也这样了？你你的的形象呢？”李力一边哆嗦一边歪着头问道。 “夫妻就应该该同甘共苦，所所以你这样我我我也这样。”一点都不冷的樾樾模仿着李力的样子磕磕巴巴地说道。 “能能让我暖和点么，我快要冻冻死了。” “不不行，要让我爸妈知道道，女婿为了迎接他他们吃了多少苦苦。” “还不如让你你妈知道她做的棉衣根本不不不暖和。。。” “那你活该，谁让你穿这个出来的？”樾樾翻了个白眼。 “想留留留个好印象嘛，毕竟好几年没没回去，也也挺不好意思的的。”李力腼腆地说道，脸上羞出了一丝红晕。 没过一会儿，摆渡车从天空缓缓降下，待挺稳后，老两口从摆渡车上走了下来。 巧萍依旧是那温文尔雅的样子，盘着发髻插着一支朴素的簪子，一身白色貂皮大衣透漏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何军还是那副寡言沉默的表情，穿着一身灰绿色的大衣，盘着土黄色的围巾，仿佛一个从乡下来访的村干部。 完全是两幅截然不同打扮的两口子走到一起，却丝毫不显违和，不知道是不是十几年如一日的适应导致的。 看到两人以后，李力和樾樾从马路牙子上站了起来，朝着两人挥了挥手，正要走过去，下一刻却让两人同时定在当场。 一双完美黑丝包裹的双腿从摆渡车上走了下来，高挑的个头，精致的绒衣，一张御姐般的脸蛋带着笑容，环视四周一圈后最终看到樾樾和李力二人，脸上的笑容越加妩媚，檀口轻启笑道： “哟，师弟师妹，别来无恙啊~” 地一百七十四章 调任 宿舍里。 何军捧着茶水缸子正在慢慢饮着，想来他对西北的漠茶还是很满意的，已经三缸子下肚了还在继续喝，巧萍坐在沙发上拉着樾樾的手说着悄悄话，不过樾樾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眼光时不时瞟向李力。 李力缩在饭桌前，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子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对面坐着的就是那位许久不见的黑丝御姐武沐，虽然她看起来表情温和正常，但是却时不时趁着何军两口子不注意，偷偷给李力抛个媚眼。 李力现在很慌，非常慌。 原本以为接待丈母娘两口子只是一个普通难度的任务，只要讨好讨好两位，透露出自己对樾樾照顾得很好，最后将两位顺顺利利送走就可以了，结果隐藏事件突发，整个任务难度直接升至噩梦级难度。 这大只御姐怎么来了？她不是在北方城做她的特务头子么？ 眼看气氛有些不对，李力只好努力打开话题，对着正在品茶的何军：“那个叔叔，茶怎么样？” 何军老神在在地放下茶杯，像一个退休老干部一样对着李力轻轻点了点头：“还行，回去给我带几斤。” “好的好的，您要是爱喝，我给您多带点。”李力连忙点头。 何军听了，轻轻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举起茶杯继续喝茶。 李力：“。。。” 没过一会儿，李力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对着樾樾说道：“樾樾，要不你带叔叔阿姨去参观一下我们的种植园吧！我们人工湖的种植园里面有不少好看好玩的植物。” “卫青今天正在做课题整理，种植园关了不让进。”樾樾瞟了一眼李力，随口说道。 李力：“哦。。。” 突然，宿舍门敲门声响起，吕小苗从门口探进头来，正要说话，却看到一屋子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她的身上，吓得将还没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看到是小苗，李力眼前一亮，赶忙站起来迎了过去，“小苗，什么事？是不是实验出问题了？我现在就跟你去看看。”说罢就要去取衣架子上的大衣。 听了李力的话，小苗才想起自己来意，赶忙冲着李力摇手道：“不不不不是，只是想跟您说一声学生们的休假和值班名单已经整理好了，就放在您的办公桌上。” 李力的手瞬间定在半空，将头转过面对小苗，“小苗，真的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了么？你再想想？”一边说着，一边背着众人使劲给小苗打眼色。 小苗面露茫然，疑惑地说：“没了。。。吧？” “你在想想？自信一点，到底有没有？”李力做好了充分的暗示，打眼色打得眼皮子都快抽搐了。 “自信一点。。。”小苗想了想后，鼓起勇气坚定地说：“嗯！确实没有了。” 李力：“。。。” “行啦，小苗你先去吧。李力，你也别难为人家了。”最终，还是樾樾为小苗解了围，得到大赦的小苗点点头，将房门关上，背着房门长呼了一口气。 看着关闭的房门，李力的脸使劲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非常无奈地暗暗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面对这古怪的气氛，李力最终还是狠狠揉搓了一下脸颊，抬起头来，直面从刚才就笑吟吟的武沐，“咳，师姐，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呐？” “你猜猜啊。”武沐微笑道。 “嗯。。。来看老师是吧”，李力想了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不容易过一次年，叔叔阿姨都来西北了，北方城一个人都没有，所以你也顺路跟过来探望一下老师和樾樾是吧？” “嗯。。。算你猜对了吧，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哦呵呵，呵呵”，李力干笑了两声，“那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这一天都没待呢，你就赶我走？”武沐装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委屈地看着李力，“难道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么？我改行么？” 李力顿时汗如雨下，武沐用这样精致的面容装出这一份我见犹怜的表情，一般的人根本扛不住。 他偷偷瞟了一眼不远处沙发上的樾樾母女二人，两人似乎没有注意这边，巧萍还在不停打听樾樾的近况，表达了对樾樾生活环境的担忧，并表示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来这里照顾她，不出意外被樾樾拒绝。 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却猛的感觉樾樾的余光仿佛针刺一般盯了他一眼，让他打了一个战栗。 她果然盯着这边！ 正当李力想要开口的时候，桌子旁的空间突然扭曲，一身华丽女仆装的莉莉丝端着点心盘从空气中出现。 将托盘放在餐桌上，对着两位长辈轻轻打了个招呼，莉莉丝缓缓走到李力侧后，仿佛一个私人女仆准备服侍主人一样，只不过在立定后，目光却转移到了武沐身上。 看到这个在李力旁呆了几年的女仆出现后，武沐的眼睛逐渐眯了起来，微微抬起头来和莉莉丝望向她的目光对上，不发一言。 空气中仿佛闪过一丝闪电，连空气都被电离了一般，这让李力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现在就想问三个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几个老娘们儿到底怎么了？ 莉莉丝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过一会儿便抬起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撂下一句“厨房还坐着锅”，便瞬间消失不见。 樾樾也似乎感觉这样不太好，想了想后便对巧萍说：“妈，我带你和爸去我们的实验室看看吧，一会儿我们回来吃饭，莉莉丝好久没有亲自下厨了，这次算是借您两位的光。” “好啊，我也想看看姑娘做的怎么样。”巧萍欣然同意地点点头。 “我就不去了，外面怪冷。。。”何军捧着茶杯说道，结果还没说完就被巧萍瞪了一眼，后半句直接咽了回去。 “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巧萍嗔了一句，然后拉着樾樾的手向外走去，何军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将茶缸里沏满热水，捧着乖乖走出门去。 樾樾临出门前，回过头来看了看，无视李力求助的眼神，只是瞪了武沐一眼，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我一直在盯着你”的手势，便离开了宿舍。 随着宿舍门关闭，整个房间里便只剩下李力和武沐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松了一口气。 听到对方松气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互相看了看，突然同时笑了起来，这份奇怪的默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却让时间产生的隔阂瞬间消融。 “这次来不会只是为了看看老师和樾樾吧？”李力揉了揉僵硬的脸，拿起桌子上精致的小蛋糕，一边吃一边问道。 “所以说你猜啊。”武沐依旧没有正面回答，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此时的笑容少了份程式化，多了份轻松，放松地向后靠在椅子上，看着李力往嘴里塞着糕点，眼角却多出了些不明的意味。 “我可不猜，你爱说不说。”李力不上这个当，直接拒绝这种无聊的游戏。 “虽然莉莉丝的所有档案都显示她与联邦影子议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我不认为她仅仅只有这一个身份，因为她出现的时间节点太过可疑了，简直就像是送上门来一样。”武沐似乎岔开了话题，转而说起了莉莉丝，不过这话里的信息让李力愣了一愣。 “影子议会？联邦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个机构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就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武沐说道：“要不是莉莉丝的爸爸西弗勒斯大魔导师发动了政变，这个把持联邦几百年的诡异机构也不会露出马脚，况且影子议会只是我们给这个机构起名字，他们真正的名字我们也不知道，或许他们没有名字也说不定。” “那这跟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刚才说了，虽然莉莉丝与这和机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我们不认为她仅仅只有这一个身份，因为他出现在你身边的时机太过巧合，我们怀疑她还有更加深层次的原因，服务于某个更加古老而神秘的组织。。。” “等等等等，你神展开得太快了”，李力连忙打断武沐的话，“那你来这里是为了调查她？” “不止这个，事实上我们的老鼠发现了不少间谍活动的痕迹，而这些活动最终都指向西北，所以现在整个西北鱼龙混杂，表面上古井无波，暗地里风起云涌。”武沐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从糕点盘里掰下一块，优雅地送进嘴里。 “所以你是来处理这些人的咯？” “还有一些不太方便的事，虽然你想知道的话也可以告诉你，不过毕竟是不能见光的，所以能不知道还是不知道吧。” 李力了然的点点头，“那么，你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武沐歪了歪头：“我已经调任到西北领安全局了啊，不走了。” “啥？”李力目瞪口呆。 “啥？”陪着父母走在去往实验室的路上的樾樾同样目瞪口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美人恩 不监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对李力本人倒是一百个放心，但是对这个师姐却十分警惕，虽然她长得不如自己漂亮，但是身材却比自己好上那么一点点。 真的只是一点点。 所以就算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分点精神力去监视。。。哦不，保护他们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樾樾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这么做了，虽然她人已经带着父母离开宿舍，但是外放的精神力却一直盘踞索绕在宿舍里，监听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bigbroiswatchingyou 然后就听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你调到西北来了？为啥？”宿舍里，听闻此消息的李力满脸震惊，他到对这个师姐没什么警惕心，只是单纯觉得这件事比较突然而已。 “可能是因为我工作能力比较强吧”，武沐露出无所谓的表情，“现在整个帝国的重点都聚焦到了西北，于是带动了间谍产业的蓬勃发展，所以为了保护你们，就派我这个最厉害的特工头子来这里打工了。” “保护我们？”李力哑然失笑，“有樾樾在我们还需要保护么？他们有胆来啊！就怕有命来没命回去。” “啧啧啧”，武沐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李力，你轻敌了，不过本来这也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事实上目前的西北实验室里至少有三波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国际友人，这还没算我们自己派进来的老鼠。” “真假的？”听了这消息的李力倒是有些发愣，“我怎么没发现？” “要是你能轻易看出来，还要我们这些专业的人干嘛？”，武沐白了他一眼，“其中有些人还是走正规途径进来的研究员，就算我们也是根据模型筛选来提高他们的可疑权重值的，你以为是那么好发现的么？” “也是”，李力点点头，虽然知道了自己的实验室被外国阴暗势力渗透，不过他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向后一靠，懒散地问道：“他们这些人来干啥的？搞破坏？怕是没那个本事吧，又或者偷窃技术资料？按理来说帝国高层已经和其他国家元首通过气了，这些技术资料别说偷窃，就是白送给他们都行，所以犯不上这样吧。” 武沐想了想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技术方面的对外政策是怎样的，但至少一些其他组织一直没有放弃对各个实验室的渗透，你还记不记得保守派？” “帝国保守派还是联邦保守派？” “都有，我们分析他们是一路人，而支持他们的则是一些比较古老的魔法家族和团体势力，另外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金州发现了未被注册的火箭发射基地。” “有所耳闻，不过以他们的技术实力和基础工业，想要发射火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那可不一定”，武沐否定道，“我想就算你们免费赠送工业化大礼包，也不会把火箭技术倾囊相授吧？” “嗯哼。” “然而有消息传来，他们已经开始进行高载荷的火箭实验了，从鸽子传来的消息来看，发射场景很像我们的火箭发射时的样子，所以怀疑我们的技术已经遭到了泄露。”武沐说道，一边说一边将椅子向后靠，两只椅子前腿悬空而起，而她则顺势将两只匀称的黑丝大长腿抬起来，轻轻搭在桌子上。 李力当时眼睛就直了。 武沐仿佛没有看到李力的样子，却在眼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接着说道：“为了调查这件事，我们折了好几个鸽子，不过最后还是顺藤摸瓜摸到了国内，最后查到了西北实验室，只不过蝗虫隐藏的有点深，我们只是锁定了几个人，并没有得到切实的证据。” “好长的蝗虫。。。额不是，我是说隐藏得好深的蝗虫”，李力突然想起自己还在谈正事，于是赶忙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将注意力强行从那双黑长直中转移开来，然而那双又长又顺滑的黑丝仿佛黑洞一般总是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让他不自觉地向那边看。 “那什么，说到哪了？哦哦对火箭”，李力一边瞟一边继续说道：“虽然我不反对他们搞自助火箭研发和载人航天，但是却有个不能忽视的问题，那就是航天器轨道占用问题。 “因为万有引力定律的原因，天空中的轨道数量是有限的，尤其是一些特殊轨道，比如地球同步轨道和转移轨道，这些轨道就这么一条，能够容纳的卫星数量有限，所以如果他们不进行协商就擅自发射得话，很容易就会导致轨道冲突，从而发生黑丝。。。额不是，卫星相撞，影响现有的卫星事小，产生的轨道垃圾占满整个轨道，从而影响未来的卫星发射，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既然如此，我们需不需要尽快把蝗虫灭掉？” “等等。。。我还是一个问题不明白”，李力突然皱了皱眉头，“火箭发动机和相关技术的研究都是在航天技术研究院，他们要偷技术也是去那里，为什么会跑到西北实验室来？这里只是提供有限的技术支援啊？” 听了这话，武沐也愣了，“等一下。。。原来航天研究和这里是两个地方？” “是啊。” “那航天技术研究所在哪里？” “南方领。” “那我们这里是研究什么的？” “大符文啊，这个你不知道？”李力一脸疑惑。 听了这话，武沐陷入了沉思，“居然搞错了，那我提交的调遣申请里岂不是也写错了？啧啧。。。真是低级错误。。。” 声音虽然小，但是却被李力听了个正着，他顿时感觉有些不对，“等一下。。。你来西北领不是上面的意思，是你自己的申请？” “当然咯”，发觉瞒不过去了，武沐干脆光棍地承认了：“我在北方领干得挺不错的，又没犯啥错误，干嘛给我发配到边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都鸟不拉屎了你还来？”李力瞪圆了眼睛。 “因为有你呀~”武沐猛的用力，将双腿从桌子上放下，椅子前腿砸落在地上发出“哆”的一声，双肘杵着桌子上手捧着脸，笑吟吟地看着他，“就是因为你在这里我才想办法调过来的，不过如果没什么正经的理由上面是不会任由我这样的人跑到西北来，所以我等了好久才等到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听到这话，李力顿时满脸警惕地望着她，脑中飞快旋转，搜索一切与武沐相关联的事，过了好久才缓缓问道： “我欠你钱了？” “那倒没有。” “我砸你家窗户玻璃了？” “你要是能找到我家在哪儿尽管去砸。” “我吃你家大米了？” “大米是啥？” “既然都没有”，李力慢慢说，“那你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字面意思啊”，武沐双手扣着椅子两侧，搬着椅子向李力旁边一点一点地蹭过去，在李力警惕的目光中坐在他的身旁，要不是李力侧着身子，就完全靠在一起了，不过看到李力这个样子她反倒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至于么小李力，我有这么可怕么？” 李力谨慎地点点头，“有。” 武沐歪着头看着李力的样子，眼中的戏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然而最终她还是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仅仅是就这么看着，仿佛想要将李力的模样完全刻进眼底深处。 这却让李力浑身不自在。 有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武沐的情意之甚，即便是木头也能感受一二，何况是李力，但是他一直在谨慎回避着这一点，因为他的心已经被樾樾填满，容不下更多的人，所以过去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装傻。 然而这次看来装不下去了，武沐不仅有御姐的腿，还有御姐的魂，千里奔袭，单刀直入，图穷匕见，直接出现在李力面前，直白的告诉他：老娘为你而来。 李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啥刚才不跟着樾樾陪丈母娘逛街去？原以为那边是让人头疼家庭伦理电视连续剧，没想到这里更是难以抉择的galgame。 不对，要是galgame反而容易了一些，反正那些男主都是人形自走小炮台，直接“我全都要”，多爽快。 看着武沐那祸水般的美颜，李力最终缓缓放下了装出来的警惕，只不过还是将自己的凳子向旁边拉了拉，与武沐隔开距离。 “那个，咳”，李力清了清嗓子，假装没有看到武沐眼底那一丝落寞，“既然你常驻西北了，那我就代表西北人民欢迎你吧，希望你在这里生活愉快。” “哦？作为西北人民的一员，你也欢迎我么？” “当然”，李力毫不迟疑地说道：“别忘了，我们还是好闺蜜呢。” “咦，你居然还记得！”，武沐眼睛一亮，“那我的好闺蜜，有个问题我想要请教你一下。” “什么问题？” “怎么样，才能讨一个男孩子的欢心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关键点统计图与质数螺旋 西北实验室坐落在广袤无垠的罗布泊西侧，而经过不停地扩建，此时的实验室已经有非常大的占地面积，所拥有的实验室种类和数量也有了扩充。 然而这两年间，实验室建筑的扩展仅仅是整个西北实验室巨大变化的一个微小部分，每一个新来到西北实验室的人，都会在晴朗无风沙的天气下，看到实验室东面那庞大而整齐的高耸建筑，仿佛一台台没有安装扇叶的风力发电机，一直绵延到罗布泊无人区的最深处。 那就是近一年以来，李力及其整个团队一直在做的事情，倾尽了帝国近百分之一的工业力量所制造出来的人类历史上最大的试验场： 可编程巨型符文阵20。 三千六百根模块化组装的符文关键点支柱整齐排列在三千平方公里的罗布泊区域，每根符文柱高达一百六十米，为了保证能够生成稳定的巨型符文，各个符文柱的顶端海拔误差不超过十公分。 国家及民间建设队，包括招募的外国工程队，约一百八十支，总计三千多人参加了这次修建，这还不算参与符文柱模块冶炼制造的一千多家工厂和二十多所高等院校，涉及人员超过十万人。 虽然罗布泊干旱缺水的环境让这一百八十支工程队吃尽了苦头，但是所有的符文柱位置都在罗布泊内，保证了他们所面临的地质条件和运输环境基本一致，这样就不会因为有些符文柱建设在坚硬的岩石上而有些建设在柔软的土地里而计算多套不同的建设方案。 由于罗布泊地势平坦，海拔起伏较少，使得人们能够仰望近处高耸的塔尖，并随着排列整齐的塔线向远处望去，绵延到天边。 堪称人类奇迹。 很少人能抵挡窥探这项人类奇迹的诱惑，每每有人凭借自身或者交通工具浮上天空的时候，都会惊叹于这片建筑群的宏大，感慨自己的渺小，顺便疑惑一下：这些符文柱阵列为什么不是按照正方形排列的？ 没错，三千六百个符文柱并非是横纵六十的数量按照方形进行排列，而是从中心向外顺时针螺旋排列，并且螺旋上的每两个点间隔都不甚相同，这给整个符文柱阵列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感。 使用此排布方式是因为，在对大多数符文进行关键点取样的时候，研究团队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矩阵内并非所有的点都可以作为符文关键点。 按照可编程符文10版的方形设计来说，其中大概有百分之十二的点永远都用不上，百分之八的点很少用到，百分之二十一的点时可以通过调整符文的设计来选择使用，还有百分之三的点需要在规则的阵列外额外添加关键点。 这样就会导致整个符文关键点出现浪费，使用频率不均等问题，10版的可编程符文还好，每一个符文关键点使用的材料并不多，其建设难度和周期也短，但是对于20版本的可编程符文阵来说，每一个符文柱都需要巨大的资源和人力来完成，所以必须规避这种无端浪费。 于是西北实验室发文请求其他学校的帮忙，收到支援请求的华泾工程学院通过对魔法界广泛使用的一千三百八十七种常用符文进行了解构与分析，最后通过统计生成了一副能够覆盖所有符文关键点的最大兼容点集合，并由计算机绘制在了纸上。 当时图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所有点围绕着中心形成一副隐约的顺时针螺旋状图案，呈放射状向外扩去，如同自然界中螺壳，某些树木的生长线，毛发的漩涡一样。 其他人还是为了惊叹而惊叹，但是当李力看到这个图案后，直接惊掉了下巴。 “质数螺旋？”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魔法侧的东西又跟数学扯上了关系，华泾数学系整理出来的关键点统计图表竟然跟他记忆中的质数螺旋几乎相同。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什么是质数螺旋，因为在这个数学并不发达完善的世界里，很多概念都还没有被发现，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流传下来，毕竟这个世界的人对数学的概念还仅停留在工程测绘和天文观测上。 所以为了给面前一脸懵逼的乐正本和凌春两位数学系教授解释什么是质数，李力又不得不化身为数学老师，向家教一样给两人上了一堂小课。 然而即便解释完什么是质数，两人也是一脸懵逼，他们当然听懂了什么是质数，但是—— “李力老师，什么是质数螺旋？”乐正本疑惑地问道。 螺旋是一个图形，那么最好的呈现方式就是以图形的方式，于是李力二话没说直接从不知道哪里扯出来一张稿纸，开始在上面绘制了起来。 首先将整个纸中间绘制出一个正方形，接着将正方形划分出21x21一共441个小方格，然后李力便将1、2、3。。。等自然数从中心开始，逆时针有序地填入小方格中。 两人一头雾水地看着李力将441个数字一笔一划地填入其中。 当所有数字入格后，李力说到：“笛卡尔坐标的自然数逆时针螺旋排布大概是这样的。” “这。。。是自然数，但不是质数啊？”乐正本挠了挠头说到。 李力看了他一眼，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直接在这张表格中开始画圈。 2、3、5、7、11。。。当一个个质数逐渐被圈出来以后，两人也逐渐看出了端倪。 一个隐藏的空白螺旋出现在了被圈出来的质数间隔里，形成一个向外辐射的螺旋，而对比从华泾给到的统计图，竟然相差仿佛。 “这。。。”两人惊讶万分地看着李力标注出来的质数螺旋图案，再看看关键点统计图，陷入了思考。 突然，乐正本突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难道符文关键点都是自然数中的质数？” “那怎么将两者进行一一对应呢？”李力反问道，“质数的个数是无限多个的，而目前看来他和关键点并不能重合在一起，你怎么找到两者对应的数学模型（公式）？” 乐正本没有说话，很显然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 这时，凌春的喃喃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她看着关键点统计图，却没有聚焦上去，看起来像是在深入思考，一边思考一边呢喃道：“或许。。。我们可以改一下坐标系。。。” 这是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在讨论整个可编程符文20项目在方案确定阶段所做的研究，虽然直到项目完成时，整个映射关系依旧没有通过简洁的数学模型描述清楚，不过这个课题仅作为一个数学研究课题，并不耽误项目使用关键点统计图进行工程建设。 这让数学实验室里的团队有些沮丧，他们隐约觉得如果能够发现两者之间的规律，就会对符文结构学产生深远的影响，不过很显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随着可编程巨型符文阵20建设完成，工程队全数离开，在临近年关的时节，实验室里的学生和教授也开始陆陆续续休假，虽然李力很想在冬季的时候进行巨型符文阵的实验，但是考虑到西北冬季的极端天气增多，将学校里的研究员们撒入罗布泊无人区是一件风险巨大的事情。 于是乎，除了一些理论研究和部分能在实验室里做的研究以外，大部分人包括李力，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再加上樾樾父母和武沐也来到了西北，经实验室高层慎重研究决定（李力和樾樾吃饭的时候闲聊），过年时节将在西北实验室举办一场盛大的年会，并邀请西北与他们有合作的六个院校，共同过一个好年。 第一百七十七章 经费筹集 “如果举办这样规模的联欢会，我们需要从楼兰、丘慈、义戎采购大量的道具、食物以及消耗品，粗算下来光采购经费就需要八千金太祖，这还不算中间的运费，要知道我们距离这三座城市的路程都并不短，还有那些学校邀请来的学生和教授，我们需要报销他么往返的路费，这样算下来又是一笔巨额开支。李力先生，我们学校的经费剩余已经不足以满足这样大的支出了，更何况您明令禁止我们与其他商会进行科研产业上的合作，不能使用赞助的话就只能申请国家拨款，但是如果现在申请的话至少需要明年一月份才能到账。。。” 站在李力办公桌面前的郑通拿着文件夹，一本正经的汇报，虽说语气很正常，但是很明显能听出他对李力决策的不满，报告里面满篇都是经费问题，就差扯着李力的领子告诉他：我们没钱了！没钱了！没钱了！！！ 李力努力向后仰，尝试躲避这扑面而来的怨气，不过郑通如同钩子一般的眼神盯着他让他无处可藏，眼看郑通还要继续哭穷，李力赶忙尝试将他安抚下来。 “嘛嘛嘛。。。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李力做双手下压状，看到郑通直接停止说话，但依然直直得盯着他，他只好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郑通面前，一只胳膊直接搂住他的肩膀。 “郑通小同志，我们在发展建设的过程中一定会遇到一些困难的”，不理会郑通嫌弃地向侧面仰，李力一本正经地说，“但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利给！！” “但是经费。。。” “毛爷爷教导我们，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坦途是暂时的，困难是永恒的，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但是。。。” “再远的路，走着走着也就近了，再高的山，爬着爬着也就上去了，再难的事，做着做着也就顺了。困难像弹簧，你强它就弱，你弱他就强。人生，总有那么一次要全力去拼搏，拼搏过后你会发现，奋斗的人生是多么的精彩！” “。。。” “明白了么？”李力认真地看着他说到。 郑通无语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明白了。。。” “说说看。” “决定您下，事情我做，做不完不许吃饭。” 李力脸上浮现出微笑，拍着郑通的肩膀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郑通再次叹了口气，正要转头离开，然而还没走出一步就被李力叫住了，他疑惑地回过头来，看到李力从桌子上拿起几封早已写好的信件递了过来。 他接过信件一看，最上面的地址是帝都魔法学会。 “这几封信发出去，邀请一下你老东家现在的话事人来，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几位大佬，最后一封信直接发往帝都户部，跟他们申请一下今年剩余的研究经费就不要上交了，明年开春实在是等不及他们审核拨款，第一季度的经费就拿今年的用用吧。” 听闻这话，郑通诧异地看看向李力，“这是违规的吧？万一被抓到把柄怎么办？” “要抓也是抓我的”，李力不客气地坐在办公桌上，“经费截留下来不就有钱了么。” “可是。。。为了办一次联欢会，几乎背上贪污的骂名，至于么？”郑通眉头皱起，他突然有些看不懂李力。 “没那么严重”，李力略感好笑地摆摆手，“虽然这么做确实不合规，不过很多学校都会这么做，毕竟每年年初的经费批准也需要不短的时间，如果每次都要等经费下来，那实验还做不做了？” “况且”，挥手止住了郑通的反驳，李力继续说道：“这两年来，西北实验室上下全员一刻都不停地研究与开发，无论是了解背景还是不了解背景的人都毫无怨言。” “但是我听说有几位研究员因为加班太累申请辞职了。。。”郑通小声说道。 “咳咳。。。几乎毫无怨言”，李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至少最后他们没走。” “那是没走成。” “领导说话不要打岔！”被捅破事实的李力恼羞成怒地临时用上了领导架子，不过郑通也知道他的秉性，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 “我说到哪儿了？”李力轻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况且整个项目进度在实验室所有魔导师们的共同努力下比预期计划提前了一大截，原本预计第二个版本的实验建筑至少要在后年年中才能完成。 “所以说，趁着这次过年的机会，让我们好好放松放松吧”，李力摊开手，“毕竟就算是拯救世界，也是要劳逸结合的嘛。” 郑通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对于李力的说法不置可否，毕竟他也没有见过几个救世主，更不知道所谓的拯救世界需不需要劳逸结合，但至少根据眼前这位救世主预备役的表现来看，他对这个世界的命运很是担忧啊。 至少资金的问题能够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给各个学校和机构发邀请函，安排行程，采购食品和道具，确定晚会流程等。 这些事情虽然他也没有干过，但他可以保证能够找来至少一个对这些流程门儿清的人才来，这也是他一直安身立命的本事。 郑通刚走，李力还没来得及坐回办公椅上，办公室的大门“咚”的一声被踹开，一只熟悉的黑丝伸了进来。 李力错愕地看着武沐踹开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看到他以后直接冲到了他的身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身上，脸上泛着混合着愤怒、疑惑、不甘和委屈等奇奇怪怪的表情。 “怎。。。怎么了？”李力疑惑地问道，顺便小心翼翼地向后撤了一步，想把距离拉开，但是武沐却立马又贴了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莉莉丝那个奇怪的女人也变得和樾樾一样了啊？她怎么也那么厉害了啊？你到底对她做了些什么啊？”武沐大叫道，整个人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御姐风度。 “等等。。。什么叫我对她做了什么”，李力听了者极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后瞪圆了双眼，“这是樾樾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武沐的神情瞬间变得幽怨，“明明是我先来的。。。在你身边也好，保护你也好，还是成为你可靠的friends也好。。。” “停停停！”李力惊恐地捂住她的嘴，“你不怕被人打死吗？” “唔唔唔呜唔唔呜？” 李力赶紧松开手。 “所以是怎么回事？”武沐掐着腰，瞪着李力质问道。 “莉莉丝本来就到了很高的水准这你是知道的，但是那天。。。” 将事情原原本本托出，武沐才逐渐冷静下来，但是她还是十分不满地看着李力，等他说完后，武沐噘着嘴哼了一声，“所以为什么你身边的女孩子一个接一个的都变得那么厉害，你还是这么菜？难道你有什么升级光环？” 听了这话，李力瞬间变得极为忧伤，“好问题，我tm也不知道，可能我就是一个吉祥物的命，这一定是大宇宙意志的错。” 宇宙表示不背这个锅，顺便向你扔了颗行星压压惊。 “看来我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只要待在你身边，一定会有奇遇，然后变得非常厉害”，武沐想了想，最后双手一拍，“我决定了，把帝国安全局驻楼兰办事处设在西北实验室，年后我就来这里上班！” “啥？？？” 第一百七十八章 联欢会准备 年关，西北实验室的联欢会准备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除了一些已经定下要回家的教授和研究员们以外，其他人都为联欢会做着准备，在实验室后勤部的统一调配下，食物酒水、建筑材料、服装装饰等都源源不断地运送进来。 会场被安排在六个试验区中间的空地上，紧挨着植物园，也就是人工湖旧址，中间堆放着已经垒起来的篝火架，篝火架对面则是表演舞台，届时各个实验室编排的节目会在这里上演。 在篝火架和表演舞台之间则是竖向排列的餐桌，供参加联欢会的人们取用，此时的联欢会还未开始，但有些餐桌上已经摆放了一些烧烤架和火炉，里面塞满了焦黑的木炭，用于烧烤。 当初建设工程队们离开时遗留下来的帐篷也派上了用场，十几个绿色的帐篷围着会场错落地摆放着，承包的实验团队正围在帐篷的周围做些装饰，每一个帐篷都有一个主题，或是鬼屋，或是零售店，或是餐厅，这取决于各个承包团队的提交预案。 此时，李力正站在建设当中的会场旁边，揣着袖子背着寒风，深情颇有些忧郁。 一开始提出想法时，自己还只是想办一个联欢会形式的晚会，各个实验室搞一些歌舞相声，上去轮着来一圈，临近午夜来个倒计时，散场之前唱个《难忘今宵》，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多好。 歌词他都抄下来了。 结果单一的形式引起了“联欢会推行委员会（暂立）”的一致反对。 “我觉得大冷天的，我们应该立一个篝火，篝火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烤肉，或者放烟花！”委员会副委员长兼委员长助理何樾樾同学两眼放光地说。 “这。。。也不是不可以。。。”李力有些纠结地说。 “既然有了篝火，就一定要有聚餐的地方，不然直接在篝火旁烤肉有伤风化。”委员会委员长武沐微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加一个聚餐区，做一些好吃的放在上面。”樾樾说道。 莉莉丝听到这里，轻轻咳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这里可能只有我能对‘好吃’这个词下一个深刻的定义了吧。” 于是莉莉丝成为了晚会餐饮唯一指定厨师长。 “我们能不能搞一些有特色的东西？”站在一旁的委员会委员凌春问道。 “比如呢？”樾樾问。 乐正本举起了手，“那个。。。我想要开个地摊，卖点东西。” “继续卖你的论文么？”李力瞪了他一眼，不满他们开始瞎搅合，但是樾樾一把揪住李力给他扔后面，兴奋地说，“好呀，这个主意好。” “那。。。我想弄一个花卉展，行不？”不知何时混进来的卫青问道。 “哎。。。你什么时候进来。。。”李力瞪大双眼，还没说完，就被樾樾打断，“这个可以！” “那我弄个成衣店吧。”坐在不远处的巧萍歪过头来跟旁边的丈夫说到，这句话传到了莉莉丝耳朵里，将她的注意力拉了过来，“有女仆装么？” “汉服风格的行吗？” 莉莉丝猛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就再弄一个摊点区域吧，如果有摆摊想法的可以来这里申请”，樾樾抱着膀子点点头，“嗯，真是个好主意。” “那我们申请一个玩具店”，许久未曾发炎的寻峰插话到，他的身后则是拉着他衣角的吕小苗，这个玩具店一看就是小苗的愿望。 “好好，同意！”樾樾直截了当地说到。 坐在何军旁边的欧文大魔导师满脸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一边端起茶杯跟何军当酒杯一样碰了碰，吓得何军连忙端起茶杯敬欧文大魔导师。 被挤出讨论圈的原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李力绝望地看着他们把会议室弄成了菜市场，越来越多的创意持续不断地加入，整个联欢会不受控制地膨胀了起来。 直到最后，变成了如今的联欢晚会加篝火晚会加校园祭加聚餐的大杂烩模式。 “怎么样，我这个委员会委员长干的不错吧。” 年关日上午，武沐看到李力不知何时站到了还未布置完的会场旁边，于是迎了上来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还行吧。。。”李力忧郁地说，“虽然跟我想的有点偏差，但是。。。” 没等他说完，远处的一顶帐篷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李力吓得直接蹦了起来，“出什么事了？”一边说一边向尖叫声的来源跑。 结果还没跑出一步，就被武沐拽了回来，“别紧张，别紧张，这是他们在测试鬼屋的功放，不过看起来声音有些高。。。” 李力回过头来满脸惊悚地看着她。 还没等他开口，离两人不远的一顶帐篷里传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红色的火光从帐篷的缝隙中透露出来并逐渐消失。 李力正要跑过去，结果还没走一步，就硬生生地刹住了车，回过头来疑惑地看向武沐。 “应该是玩具店在布置声光音响。”武沐面露无辜地耸耸肩。 “你跟我说这是玩具？”李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是寻峰跟我说的。” 接下来，会场周围的摊点时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动静，要么是整个帐篷被一阵狂风吹上了天，要么是帐篷突然仿佛活过来一样一口将旁边的人吞了下去，要么是一堆植物瞬间从地里长大将帐篷及其里面的东西顶到了半空中，然后几个熟悉的身影盯着满头的树叶和枝条从树杈的缝隙间逃了出来。 李力胆战心惊地看着整个会场仿佛变成了小说里魔法战争中的战场，各处不停地传出爆炸和轰鸣声，并伴有各种魔法现象，而周围的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见怪不怪，只是有时候被突然的巨响打断了手中的工作，有些心烦的翻个白眼骂一句，然后继续。 看来算不上魔法战争，顶多算是演习。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李力警惕地扫视着会场，生怕哪里弄出些控制不住的魔法给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魔法白痴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原本他们的想法是弄一些简单的好玩的东西，不过弄的过程中好像冒出几个不错的想法，正好手头也有实验器材，就开始做起了实验。”武沐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听了这话，李力气急败坏地跳脚道，“没有安全防护也敢做实验？实验室的安全条例呢？安全督查呢？都干什么去了？”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看到李力的样子，武沐好笑地将他哄了下来，“都是些低危甚至无危的实验，只是看起来魔法效果夸张了一些，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爆炸，帐篷被直接掀飞，一个满身焦黑的人影被抛了出来，顺着他们俩的头顶画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两人视线的跟随下吧唧一声拍到了远处的植物园里。 良久，李力才回过头来，指着植物园诧异地问道：“你管这叫可控范围内？” 武沐：“。。。” 魔导师们眼中的有趣当然跟普通人眼中的并不一样，为了研究人类对恐怖的定义以便于布置好一个合格的鬼屋，几位吃饱了撑的魔导师带着学生们满眼血丝地做统计实验，争取让每一个进入鬼屋的人都能全程体会到过山车一般的快感。 而为了让自己的玩具屋变得更加有趣，寻峰和小苗这两位搭档将整个玩具屋设计成了半自动化，有全自动步道；有喷水幕布却能够检测人行轨迹自动停止喷水的装置；有通过魔法形变的巨大哈哈镜，让一个静止的东西通过哈哈镜的作用下动起来；也有完全使用魔法模拟各种声音和光效的功放装置。 不得不说要是有快屏幕，那里面完全就是4d影院。 最令人惊讶的是辛果，他搞出个直升飞机。 集装箱大小的方形建筑上方安装着一上一下交错的巨大螺旋桨，每一个螺旋桨都通过旋转符文阵提供旋转动力，由控制电路进行控制，建筑后面还安装有一个小型的推进符文阵，可以在悬空的条件下进行二十公里每小时速度前进。 第一次看到这个建筑在螺旋桨带动下飞起来的时候，李力直接将下巴砸进了地里。 辛果还是那个辛果，只不过不知道这次的空气动力学的知识是跟谁请教的？ 随着邀请的各个学校和部门的人陆陆续续到来，一些临时聘用的人也逐渐到岗，为期三天的新年联欢会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百庆典（一） “啊，你好你好，欢迎欢迎，请进请进。” 每隔一段时间，李力就得亲自到实验室大门口接待一番，接待的人不乏大魔导师和各高级别官员，以及各个学校的校长等。 每次接待都必须表达出热情好客的一面，他的脸皮子已经像是泡了柠檬水的牛皮一样酸得不能活动了。 不知道西北实验室举办联欢会的消息什么时候传出去的，更不知道举办联欢会的消息怎么就传成了西北实验室开放日，总之在举办前一周里，实验室陆陆续续收到了全世界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学校、研究院、机构的参观申请书，堆满了李力的办公桌。 虽然能够理解他们对世界最顶级实验室——也许没有之一——的好奇和向往，但是李力能放他们进来吗？ 显然不能。 然而这个事并不是他决定的，看到发往西北实验室的参观申请书被拒，各个有影响力、有背景的机构一转攻势，将申请书发往了帝国工部。 于是乎，工部一纸命令压了下来，以看似委婉实则强硬的语气告知李力，那些牛逼的高校、国立大学、高级别实验室等机构的参观申请书最好不要拒绝。 不然庆典的经费你自己掏吧。 毕竟掏钱的都是爹，爹的命令还是要听的，所以李力不得已通过这些申请，然后将原本计划举办一天的庆典延长成为了三天，最后还要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少带人，少带人，少带人！ 即便这样，当各种高规格人员来到西北实验室，每个人的身份和资历都比他高需要他亲自去接待时，依然让李力欲哭无泪。 将来自金州国立高校的由八十多岁老人带队的一行四位大魔导师的队伍安顿下来以后，李力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趴在自助餐区的座子上不住地叹气。 “怎么？不适应？”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不出意料，是一天前来的魔导工业协会的会长宏达。 听到这位同自己老师一样尊敬的人过来，李力赶忙爬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被宏达一把按坐回椅子上。 “别那么正式，我不兴那套”，宏达摆摆手，从旁边拖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李力旁边，眼神却没有看着李力，而是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 此时，除了联欢会的表演舞台，其他的部分已经都已经全部开放，各个帐篷摊点时不时有人走进走出，偶尔会有几位欢声笑语进去，泪流满面出来。 李力面前的桌子上也摆满了各式各样随取随用的餐饮和零食，自助烧烤炉也已经启用，几位眼熟的本院人员正在自助烧烤，旁边坐着几位嗷嗷待哺的游客。 看得李力直翻白眼，把自助烧烤弄成他助烧烤，这几位还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各个实验室也有部分开放，甚至包括最重要的大符文实验室，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位游客都允许进入实验室参观，甚至不是每一位大魔导师，只有那些有资格、研究涉及相关专业的大魔导师，才会在实验室研究院的带领下进入相关的实验室。 当然这也着实减轻了李力的负担，至少那一队来自金州国立高校的大魔导师们听到魔导机械实验室开放的消息，直接撂下李力，跟着实验室的接待就走了，看得李力是一脸懵逼。 “是不是还蛮有成就感的？”宏达饶有兴趣地看向远处的摆摊帐篷，顺手拿起餐桌上已经微凉的油炸焦圈，尝了一口。 “什么成就感，就是累。”李力摇摇头。 “全世界所有有名的魔导师都争先恐后地报名参观你的实验室，多么大的殊荣？” “我觉得吧，他们估计会失望”，李力耸耸肩，“都想知道研发巨型符文阵的实验室是什么神奇的实验室，不停地美化实验室，将它想象成特别高大上的地方，最后发现其实和自己待的地方差不多，都是接线乱七八糟的实验装置，都是满地的工具和仪器。” “你确定？”宏达转过头来看着他，伸起拿着半个焦圈的手指向远处，“那戈壁滩里的世界奇迹该怎么说？” 李力望向远处隐隐约约庞大的白色建筑阵列延伸到天际，摇了摇头，“那不是实验室的奇迹，而是帝国的奇迹。” “哈哈，不被成绩冲昏头脑，这很好，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啊”，宏达大笑道，“不过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对帝国强制你开放庆典不甚理解？” “为了政治影响力吧。” 宏达笑着摇摇头。 “不是？”李力疑惑地看着他。 “不仅仅是”，宏达摇摇头，顺手将剩下的一点点焦圈扔进嘴里，“这些话本来不应该我说的，不过看你这么纠结，我就简单跟你说一句吧：” “国家联合的话语权。”宏达微笑着拍了拍李力的肩膀，然后起身，随手捧起装着焦圈的盘子，向远处的一间帐篷走去。 留下李力歪着头，看着肩膀上的油手印沉默不语。 良久，李力才叹了口气，“果然。。。哪个缺德玩意儿把桌子上的纸巾都顺走了。” 。。。 作为推行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兼委员长助理的樾樾算是彻底嗨了起来，几乎每一个摊点她都会光顾，不光自己光顾，还会拉着武沐一起，实验室的众人平常只能见到表情认真严肃的樾樾，帅气倒是帅气，却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精致美丽的面容，这次居然能看到她活泼可爱的一幕，不得不叫人啧啧称奇。 更何况旁边还陪着一位黑丝御姐，两人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这难道就是新年福利？ 从鬼屋出来，一脸兴奋的樾樾拉着面色平静的武沐准备朝另一个帐篷走去，结果没走两步，两个人的肚子争先恐后地叫出了声。 “额。。。”樾樾摸了摸饿憋的肚子，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远处的自助餐桌上满满的零食糕点，双眼一亮，对武沐说道，“师姐，我们去吃点东西再逛怎么样？” “好吧。” 逛了半天的武沐早就饿了，只不过耐着性子陪樾樾逛而已，她不像樾樾一样是个甩手掌柜，各个摊点布置的时候多多少少去看过一些，所以对里面的东西并不感到很新鲜。 两个人挽着胳膊向自助餐桌走来，走近时才发现李力正趴在桌子，左手杵着脸，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座子上敲着。 “亲爱的？你在这干嘛？”樾樾跟李力打了声招呼。 李力回过神来，看了樾樾和武沐一眼，随口说道，“等上菜呢。” 樾樾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一桌子各种小吃菜肴，不知道他等得是哪道菜，难道面前的这些不够么？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点疑惑抛之脑后，直接坐在李力身旁，随手拿起盘子里的玉米卷和小酥饼吃了起来。 李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就着温热的南瓜汁狼吞虎咽，然而一回头，发现武沐坐在了他的另一边，趁着樾樾狼吞虎咽的当间，悄悄对他挤了挤眼睛。 李力直接将头扭过去，当做没看见。 不过武沐显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看到李力没有理她，直接出了声，“小李力，刚才看到你冥思苦想，有什么想不通的么？” 听到武沐的话，樾樾也反应了过来，一边嚼着一边问道，“咦？你居然也有想不通的事？”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当然有了”，李力无奈的说，看着两位姐妹花一左一右好奇地看着他，他叹了口气，说到，“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在想宏会长的一句话，我们举办跨年庆典，跟国家联合的话语权有什么关系？” “嗯？宏会长指的是宏达会长么？”樾樾问道。 “是啊。” “他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力将刚才的事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听完李力的描述，樾樾眨了眨眼，一边眨一边往嘴里塞东西，这表情李力一看就知道光顾着吃，根本没有听李力在说啥。 反而是武沐皱着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 “大概是因为你一直拒绝开放实验室给其他人参观，几乎不跟国内外顶级研究机构来往吧。”武沐说道。 “哈？”李力瞪大了眼睛，“我吃饱了撑的把实验室开放给别人看？实验室这么多实验任务等着完成，各种麻烦的事情等着解决，谁有空去开放实验室领着他们参观？” “所以帝国趁着这段时间你们休息开庆典的时候把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咯，一举两得。”武沐轻松地说。 “为啥？”李力想不通。 “因为展示肌肉，更容易获得话语权嘛”，武沐说道，“毕帝国虽然在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上强于其他国家，但是在研究上一直没有绝对的话语权，国家一直希望通过顶级实验室奠定在研究方面的领导权，来吸引国内外的魔导师们，形成良性循环。” “于是就把我们豁出去了？”李力不满地说道。 “谁让你有前车之鉴呢”，武沐轻笑了笑，“卡门大魔导师不就是因为你才选择帝国的么？” “那是因为联邦那帮人蠢”，李力翻了个白眼，“好好地一大魔导师被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搞得那么狼狈，要我我也走。” “但至少他之后选择帝国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你”，武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着李力不容质疑地肯定到，“所以帝国尝到了甜头，认为你，以及西北实验室作为世界上最顶尖的实验室之一，能够发挥虹吸效应，吸引全世界优秀的人才，将西北实验室建设成世界数一数二的综合实验室。” “有点意思，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李力展现出极大的自信，“西北实验室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实验室，没有之一！”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樾樾撇了撇嘴说道。 武沐也不去纠正他，相反这个“没有之一”也是她心中所想，只不过平常略作谦虚而已，“所以帝国希望在经济、军事、文化、外交再加上科研方面全方位发展，增加其在人类命运共同体内的话语权，成为事实上的主导。” 听完她的话，李力想了想，恍然大悟。 “这是把西北实验室当成奇观来建了吧，难道晨帝玩过文明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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