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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影狂人》


正文 第一章 秘密回国

<er top">一</h3>

虽已是初春四月,但暖烘烘的火炉仍叫人留恋。尤其是夜晚,站在空旷的羽田机场上,疾风吹来,使人感到刺骨的寒冷,不穿大衣也止不住全身哆嗦。

从纽约起飞途径旧金山的巨型喷气客机着陆了,庞大的机舱吐出了一百多个男女乘客。其中有一个在美国人中也算得上高大的东方男性,约三十六、八岁,黑黝黝的脸膛上。

蓄着长长的鬓发,薄薄的嘴唇紧闭着,粗而黑的两条眉毛下面,一双深沉的眼睛显得很津悍,但却象金属浇铸的那样毫无表情。

给人总的印象是冷酷的,同时却显示出男子汉的特有魅力。

他帮那个在机上相识的美国小姐提起她的随身用品箱。

左肩挎着贴有航空公司行李签的旅行包,漫不经心地走向空港大楼。风掀动着他身上的“巴巴利”牌风衣的下摆。

他叫二见译健一,在美国的黑社会中,都叫他泰勒·塞·斯拉格,斯拉格这个词在美国英语中是手枪子弹弹头的意思。

那缠着二见译一的姑娘叫南希,一头的金发,就象瀑布翻起浪花,长着一对翡翠般的蓝眼睛。

据说她是个职业的裸体舞演员,受雇于赤坂的一家名叫“贝比·拉芙”的俱乐部,订了为期三个月的演出合同,她死乞白赖地要二见泽一在假日带她到各处去游逛,当然,还留下了她预订的旅馆地址。

在入境管理处的栅门旁,两人拥抱接吻,长达三分钟。

这一来搞得南希心慌意乱、周身无力,二见译一明确地懂得南希的欲念,他紧紧地搂着南希的腰身,手指用力地掐着她的腰脊,南希的嘴唇摆脱出来声吟道:

“啊……我受不了啦…”

然后把脸紧贴到二见译一的胸口。

二见译一推开南希,走向回国人员的栅口,“好啦,祝你走运,我一定去找你!”

南希嗔怒地嘟哝着:

“你这家伙。真坏!你点燃了火又不管了。”

她无可奈何地拖着那美丽的双退走向了外国人入境的栅口。

检查二见译一的那个入境管理官员,翻着白眼,冷冰冰地反来复去地翻看二见译一的护照,终没能发现什么破绽,显得有点失望的样子。

检查官胡乱地盖上公章签了字,随手扔还给了二见泽一。

二见译一用手帕擦去嘴唇上沾的口红,向管理官员投去怜悯的一笑,收好了护照。

二见泽一定进了行李房,在那里又遇到了南希,她故意把脸侧向一边。

传送带把行李输送到旋转台上,二见泽一取下了自己的大旅行箱,把行李票给了管理人员,左手轻松地提起箱子,向愉偷望着他的南希送了个飞吻,就走向海关的检查处。

海关官员打开箱子翻了一翻,没发现有什么手枪啦,黄色画报啦,携带的外国商品也符合申报单位的数量,就放行了。

二见泽一出了海关,失去银行的机场服务处兑换了五百美元的日币。当走出右侧的大门,看到门前站满了接客的人群。

二见泽一知道,当然不会有人来迎接,他走向出租汽车停车场。

二见泽一心中想道,阔别日本已十多年了,照旧是那样人山人海……,他放开了脚步。

这时,二见泽一突然感到左胸受到了轻轻的一击,低头一看,正好在心脏这个部位的风衣处,刺进了一根涂了黑色药物的粗针。

全亏上衣左内包经常放了一个用特殊的合成树脂做的烟盒,护住了心脏才免遭一死。

二见泽一那双毫无表情的眼睛里此刻却蕴藏着林中猛兽的凶光,他的右手穿过风衣口袋插口一直伸到了上衣的口袋里,敏捷地打量着四周。

人群穿流不息。向二见泽一射出飞针的家伙早已混入人群,还上哪儿去找。

二见泽一边走,边将穿进烟盒的飞针拔掉。

针尖上涂着粘平乎的茶黑色的液体,准是箭毒那一类剧毒药品。

没有人来迎接,死神倒来了。

<er h3">二</h3>

出租汽车司机把车开出,在机场大楼右端向左转弯,靠近人行道停了下来。

前面的五、六辆出租汽车正在和客人讨价还价。

“怎么了,不是说把我载到青山吗?……”

二见泽一心平气和地问着,一边用带着黑绢手套的手从右边口袋里摸出英国希尔顿牌高级香烟给司机散烟。

“给您多少小费?”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司机转过脸来问,那司机显得脸皮很厚。

“小费?”

见洋一长久以来不用日语,一下子对司机讲的话,都没听懂。

“别装蒜了,咱可是得养家糊口哟,要是不给两张票子的小费可就……”

司机从鼻子里发出笑声。

“啊,在洛杉矾的日文报纸上看到过,你们这些人,在繁忙的白天上赛车场去玩,到了晚上就出来钓大鱼。你这种混蛋专敲竹杠。两张票子是二百日元吗?”

二见泽一说着说着笑起来了。

“你这混蛋,开什么玩笑,快给我下车,”司机大叫大嚷。驾驶座时仪表盘上面根本没有贴着相片的登记证,由此可见,是个开黑车的司机,一定是从正规的出租汽车公司的品德不好的司机那里借的车,吃了野钱,还得给原车司机分红。

“要挣小费,那对客人的态度就得好。”

二见泽一又反驳说“给我下车。你这个混蛋!”

司机想去揪二见泽一的衣领,他欠着身字,上半身都伸过来了。

这时二见泽一的眼中又闪罐出黑豹一样闪亮的光芒,他用嘴衔着烟盒。一下子把司机的一双手紧紧抓住。

司机想挣脱掉,才发现对方的那双手的力量比自己大十倍,司机望着二见泽一那对闪着野兽般凶光的眼睛,害怕极了。

这时,司机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头发一根根倒立起来,平生头一次体验到了毛骨悚然的恐怖。

二见译一只是稍稍使了点劲,司机的十个手指就同烤过火的脆饼那样发出被折断了似的声响。

司机没吭一声就昏过去了,上身一下倒在了二见泽一的身上。

这时,二见泽一从出租汽车的倒车镜发现,一辆黑色皇冠轿车从出租汽车的车尾后面驶近。

车上坐着四个人,每个人都把便帽或礼帽压得低低的,把衣领都竖起,不仅如此,而且每个人都用丝绸围巾遮着脸的下半部,并架着大墨镜。

这当然是为了不让人认出自己的面容……二见译一瞬间就明白了,马上把身体倒在座位上,用手把司机的身体支撑着。

这时,驶过来的皇冠车上,伸出一支手枪,向这边射击。显然是安装了消音装置的缘故,枪声很低沉,射穿了出租汽车后窗的数发子弹都打在司机的脸上。

皇冠车绕到出租汽车的右侧,继续射击。停在前面的几辆出租汽车上的司机和乘客一片惊慌,都趴在了座位上狂呼乱叫。

皇冠车高速开走了。在右方的收费停车场上的管理员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即使这样,他还是把皇冠轿车的车牌号码记在小本子上了。

二见译一把司机推回到司机座上,司机的脸已打成了石榴开花一样,鲜血正往下流。二见泽一发觉自己的风衣上溅了很多司机的血,马上就脱了下来。

二见译一把风衣的里子翻向外面,团成一圈,左手提着行李箱,下了出租汽车。烟盒已放回上衣内兜里。吓得目瞪口呆的出租汽车司机们和乘客们也都摇摇晃晃地走下了车。

二见泽一自言自语他说。

“好家伙,真厉害呵!我同这部车的司机不知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

说着话他就走了。

<er h3">三</h3>

“别走!”

停车场的管理员向这边跑过来。为了防备劫机,机场大楼里是有为数不少的警察的,可在这附近却见不到警察的身影。

“我有急事,对不起。”

二见泽一同停在最前面的出租汽车司机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用右勾拳轻击那个司机的腹部。

长着狐狸脸的那个司机就象做了一个屈体动作,脸朝下地扑向人行道,摔断了的门牙都飞了出去。

二见泽一钻进了已经点火的那辆出租汽车,放开手闸,拉上头挡,车就启动了。

不知所措的司机,忘了用自己的车去追截,竟边跑边喊,但马上就因望尘莫及而停追了。

二见泽一并没有把车开向首都高速公路,而是开上了产业公路。他在离开纽约前,对于东京的最近的地理情况,花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作了详细分析、研究。不但研究地图,还观看了不少实景照片,把这些铭记在头脑里,所以,迷路的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连靠左行车都马上习惯了。

机场那方传来了警车上警报器发出的呜呜声大合唱。奔驰在通往大森的产业公路上的二见泽一,突然将车左转弯进入工厂街。

在路边,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停在那里,那是些没有车库停放的车。

二见泽一把出租汽车挤进了这个车阵。他卷起左退裤管。在左脚上用软带绑着一个定做的拆叠式万能刀。

由于绑的位置很低,所以在纽约的肯尼迪机场登机时,混过了金属探测器。

二见泽一从出租汽车走下,拉出了万能组合刀上一把尖部扁平呈钧型的、弯曲的开启弹子锁的专用刀。

他就用这个工具插进了停在出租汽车前面的那辆“赛得利克”高级轿车的前门锁孔,就跟是原配钥匙一样,一下就把前门打开了。

二见泽一又拉出了组合刀上的锥子和扳手,再加上陰阳螺丝刀,一下子就把点火开关下悼了。

于是,他将点火线同电池线接通,打开前盖,从裤腰带的夹缝中怞出一根特种钢材做的很细的钢丝。

由于这根钢丝木细了,所以即使用金属探测仪,也只有极其微弱的反应,误认作是皮带而逃避过去了。

他用这根钢丝把电池的正极同起动器的磁住开关联接。

起动器一旋转,引擎就开始工作了。

他取下钢丝,卷成小圈,放到口袋里,从出租汽车上把旅行箱和风衣都拿到“赛得利客”车上,并盖好了前盖。

二见泽一让汽车的引擎作了几秒钟预转后,就开车了。

他先把车开到吞川的那条污水河边,扔掉了那件溅上了血迹的风衣。

二见泽一驾着“赛得利客”横越了第一京滨国道、第二京滨国道,在密如蜘蛛网的背街小巷中穿行,来到了田园密布的车站附近。他停下车,打开旅行箱,取出了美国波休和劳姆公司出品的雷万牌浅灰色变色镜,那是一副射击用眼镜,同时也拿出了另一件备用的风衣。

旅行箱是双层底,在制作巧妙的夹层中有一个小口袋,袋中放着手枪消音器和手枪套。

手枪套是一支“科尔特”牌手枪,枪管长两英寸半,口径357毫米,是大人力的左轮手枪,枪体上有好些沟槽,那是专为装置消音器而特别加工的。

旅行箱在上飞机前先就托付给航空公司,由于不是旅客随身携带的,也就逃过了金属探测仪这一关。

二见泽一拉开了他那支大火力左轮手枪的圆筒型弹仓的后闩,手腕一摔,弹仓就横在了左侧。

他用排夹杆把原先装在莲子形弹仓的六个小孔中的六发铅头子弹顶了出来,塞到了衣兜里。

他从旅行箱的夹层底里,取出了好几个弹盒中的一个,盒中是五十发口径3.57毫米的子弹,那是一种在金属弹头表面经过特氟纶加工的子弹。

将子弹弹头涂上一层特氟纶,那就加强了子弹对金属或水泥的穿透力,比一般弹头高出五、六倍。拿这种口径3.57毫米的强力子弹来说,穿透汽车的车体简直就同穿透纸板差不多,甚至射击汽车引体擎时,连传动轴和活塞都能射碎。

二见泽一取出六发子弹,又把弹盒放好,关好旅行箱。

他把装填了六发特氟纶弹头子弹的手枪插入枪套,而后把枪套挂在背后的裤腰带上。

他带好打猎用的眼镜,整整上装,左手轻松地提着旅行箱,朝着车站走去。面部如同木雕一样,毫无表情。

正文 第二章 跟踪追杀

<er top">一</h3>

在田圆调布车站,挡住一辆出租汽车,二见泽健一对司机说:

“去青山……”

这部车的司机没提小费要求,态度冷漠地驾着车。

在下行的路上出租汽车很多,大都是搭着一些喝醉酒的顾客,而上行的路上却空旷旷的。二见泽一虚着眼睛,沉缅到对往事的回忆中去了。

二见泽一移居美国,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他高中刚毕业,过着东游西逛、无所事享的生活。

二见泽一的老家位于东京城郊的一个叫町田市的小城镇,开了家自行车铺,虽说是自行车铺,也兼营摩托车的贩卖和修理。

二见译健一有一个弟弟,叫昭次,比他小三岁,兄弟俩在店里帮父亲修理自行车和摩托车。

可是,那些生产厂家的特约经销店不断地出现在町田布,二见泽一家的车铺每况愈下。

这时,二见泽健一给驻日美军的住宅当小男仆,顺便也可以学点英语,从此他就住到美国军人家里去了。

健一最先去的是麦克轮少校的家,那家人孩子很多,以后麦克轮少校调动工作去了德国。少校离日本前,健一又搬到了雪莉·奥布兰上尉的家里。

上尉雪莉是个爱尔兰后裔,她是个独身妇女,正处在徐娘半老,钢韵犹存的年华;当时健一却正是青春少年、风华正茂,在搬去的第二夜,雪莉就和他勾搭上了。

那时候的二见泽一很少接触女人,在雪莉的培养下,他进步很快,深得女人欢心。

雪莉一下子迷恋上了二见泽一,半年后她奉命调回美国,去新乔治亚州巴塔生陆军基地工作,那时,她给了二见泽一的父亲五百万日元,作为把健一收为养子的酬金,把健一带到美国去了,到了巴塔生以后,就让健一在当地一所学院读书,白天上学,晚上住在家里,在四年的学习期间健一取得了美国的公民权。

二见泽一大学毕业的第二天,纵欲无度的雪莉因中风而死在了二见泽一的床上。

二见泽一从雪莉名下继承了三万美元的遗产,并把家搬到下离巴塔生只有十五英里的新奥克城。

二见泽一租了一套公寓住房,在一家地处闹市的名叫弗兰奇·奈洛的枪械商店工作。

雪莉生前就酷爱射击,还是在日本时就常带上二见泽一到部队的射击场去打靶,所以不论手枪、步枪,还是猎枪,他都打得很好。

二见泽一在进了巴塔生地方学院的第二年,还取得了全美学生射击(步枪与手枪)冠军的桂冠,直到毕业,都保持着不败的成绩。

正因如此,二见译一总想生活在枪的世界里,他的理想就是,射击、射击,连续不断的射击。他在奈洛开的枪械商店的主要工作就是给顾客担任射击教练和枪械的修理。

可是,没隔多久,二见泽一就清楚了,这座新奥克城乃是在拉柯萨诺斯脱拉的控制之下,诺斯脱拉是世界上最大的犯罪集团——黑千党。

州长、市长、警察局长、检察院、法官统统被收买了,成了黑手党的鹰犬。

二见译一工作的那一家枪械商店的店主叫弗兰奇·奈洛,从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是意大利人,他是黑手党的成员。

躁纵新阿克城的黑手党是唐·马里臭·莫莱梯家族,奈洛是他手上的一个头目。

当地的黑手党发现了二见泽一高超的射击技术,他们不厌其烦地去说服二见译一。并且,莫莱梯家族的二号人物乔·安德莱梯让自己的亲身女儿丝苔拉作为诱饵去接近二见译一。

丝苔拉当时才十九岁,她在意大利裔妇女中也是少见的一位金发碧眼、身材窈窕的美女,她的迷人的美貌常常使过路的男人望得发呆。

奈洛把丝苔拉介绍给二见泽一。死去的雪莉简直无法同丝苔拉相比。二见泽一一下就狂恋上了丝苔拉。丝苔拉不仅外表艳丽,而且心地善良。

第五次约会,二见泽一带着丝苔拉来到沿哈德逊河的森林里郊游,二见泽一就在那里把由于害羞而半推半就的丝苔拉占为己有了。

丝苔拉这个绝代佳人,是个真正的处女,她的身体决不是身体肥胖、肌肉松驰的雪莉所能比拟的当天二见泽一狂爇地拥抱了丝苔拉,长时间的拥抱,使她深深陶醉,沉浸在难于言诉的欢乐之中。

<er h3">二</h3>

那一天以后,又过了三个星期,二见泽一正在自己的公寓里同丝苔拉亲爇。

丝苔拉已开始懂得爱的欢乐,对二见译一的挑逗作出激动的反应,她的声吟甚至传到走廊。

完事以后不久,他正要送丝苔拉回家,俩人来到走廊上,那里站着一个面容冷峻的意大利裔男人,看上去有四十七、八岁。

“爸爸!”

丝苔拉一下满脸通红,吃惊站着。

“我是约瑟夫·安德莱梯,丝苔拉的父亲。看来我招了一个好女婿。二见译一先生。”

那男子通情达理地微笑着,拥抱住二见泽一,吻了他的双颊。

又过了一个月,丝苔拉和二见泽一就举行了结婚典礼。

那次的结婚宴会,邀请了以马里奥为首的新阿克城的头目们,以及美国东部的所有头目。

婚宴之后,举行了二见泽一加入拉·柯萨·诺斯脱拉组织的入邦仪式。

唐·马里奥把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放在二见泽一的前面,让他宣誓保守拉·柯萨·诺斯脱拉的秘密。

就是说,不论受到什么样的拷问,绝对不泄漏组织的秘密绝对服从头目的命令,尽一切力量救援陷入困境的同伴,并向对手进行坚决的复仇,不成功便成仁……

保守秘密的铁律高于一切,无论亲属、无论宗教、无论国家都不能动摇这条铁的帮规,在黑手党的社会里,只要遵守帮规,杀人都是美德。

宣誓以后,二见译一和唐·马里臭以及安德莱梯全家划破各自的食指——扣枪板机的手指,大家互相把食指的血混在一起,以此仪式表示他们已成为亲密的一伙。

二见译一同丝苔拉的新婚旅行是周游欧洲。蜜月度了四个月。回来后二见泽一被指定为组织的执法人,也就是担当刽子手的工作。

这就是对那些背叛黑手党组织、执行任务不力又推诿责任的成员进行处决的工作。

二见译一所乘的出租汽车已来到了青山大街五段附近。

二见泽一对司机说:

“开到东京都营电车车房前拐弯。”

车离开了青山大街,开进陰暗的小路。那附近有日产公司涩谷营业所,所以,路下停放着很多在修理厂内停放不下的汽车。

当车开到了青山车库的后街上时,二见泽一叫司机停车,摸出一张千元面额的票子,塞给司机,说:“零钱不用找了。”就下车了。

司机立刻变得笑容可鞠,把车开走了。

二见译一左手提着行李箱,慢慢往前走去,一边留意看着每部车的车牌号码。

这时,有一部黑色的普通小轿车,它的轮胎发出轻轻的吱吱声,转过街角向这边开了过来。

这是一部“赛得利克”牌汽车,这车突然朝着二见泽一猛然加速,显然是早有准备,速度飞快地奔驰过来。

二见泽一一闪身,跳到了停着的两部汽车之间蹲下,同时拔出了挂在后腰上枪套里的手枪,那是一支柯尔特牌3.57大型左轮枪。

那辆正要开过二见泽一面前的“赛得利克”车的车窗里伸出一挺枪身较短的轻机枪。

那车的司机是蹲着身子在掌握方向盘的,机枪射手要么是趴在座位上,要么是蹲在车内的地毯上,把手举在头上躁纵机关枪。

那支短枪身的机枪,象毒蛇吐舌那样发出火焰。二见泽一一下就翻滚到一辆汽车的后面上去了。

那辆车的窗玻璃被射得粉碎,车身上千疮百孔,通过面前的“赛得利克”来了一个急刹车。

机关枪的枪筒转向了二见译一藏身的地方。

二见泽一用大拇指搬动扳机站起身来,对着“赛得利克”的后车门,扣动3.57大左轮枪的扳机。

左轮枪的枪声同9毫米口径的机枪连发声不同,前者的爆烈声更猛烈,因为3.57左轮的子弹装填的火药相当多,再加上枪身较短;枪口喷出的火舌甚至有一米长,巨大的反射力通过手一直振动到肩膀。

<er h3">三</h3>

经过穿甲加工的3.57左轮枪子弹弹头,轻而易举地穿透了“赛得利克”的后门,随着一声惨叫,机枪就掉到了车外。“赛得利克”仓惶逃走,二见泽一对着车尾连发四枪。

四发子弹都穿透行李箱,打坏油箱射进引擎,车子就象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终于撞向水泥电杆。

把水泥电杆撞倾斜了,车被迫停下,油箱里漏出来的汽油燃烧起来。

二见译一打开旅行箱,拿出装子弹的盒子,打开手枪的左轮,退掉五个空弹壳放在衣兜里。从装子弹的箱子里取出五发穿甲弹,填人左轮弹仓,然后关上后盖。

他把装子弹的盒子放回旅行箱,于是左手提着箱子,走进“赛得利克”车。

落在地上的机关枪,是原来纳粹军队用的轻便机枪。

二见泽一拾起那支枪,把枪栓下到安全槽上固定好,才把枪带套在自己脖子上,把枪挂在胸前。

“赛得利克”车撞得车门敞开,行李箱已被火舌所吞没。周围的住家被枪声所惊,纷纷关灯。

二见泽一腰间挂着手枪走近车子,看见车的前座与后座都躺着一个男子。

二人均受重伤;痛苦地声吟着。二见泽一先把后座的那个人拖到车外,此人看去不到三十岁,受伤前一定是个彪悍的家伙,现在胸部让子弹穿了二个孔,显出一副可怜相。

二见译一怕这家伙垂死挣扎,把他的两根手指用脚踩扁,接着又把驾车的家伙也拖出了车外。

驾车的大概是个小喽罗,上身挨了三枪,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想让他开口是不可能的了。

二见泽一又把他塞进矫车里。二见泽一捡起了车后座上的子弹带,不出所料,那里面装的是机枪的备用弹夹,而且有七个之多。

二见泽一背上子弹带,拖着后座的家伙往远处走去,这时,“赛得利克”的火势愈烧愈烈。

二见译一把他拖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车的背后,动作敏捷地搜了那人的口袋,没有找到任何足以说明此人身份的证件,连驾驶执照都没有。

可是,在西装上衣的里侧绣着一个“关”字,看来这大概是他的姓。为了让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二见泽一用打火机的火焰烧那家伙的脸。

这家伙清醒过来,发出微弱的声吟。二见泽一蹲下来,劈头盖脑地问他:

“你这小子就是关吧,嗯?”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关喘着气、口中不停地吐着血。

“谁指使你来的?在空港袭击老子的也是你小子吧。”

二见泽一问他。

“休想叫老子说出来……补一枪吧……那样还痛快。些。”

“老子才不让你痛快呢,除非你小子吐出来,谁的命令、为什么要干掉我。”

“甭想叫老子吐出来……反正活不成了,还让你小子得逞!”

关上气不接下气他说着。又从口里涌出一大口血,全身痉孪。

痉挛一停,关就断气了。二见泽一一看就知道,没有必要再去摸脉什么的了,那家伙到陰曹地府报到去了。

二见泽一咂咂舌头,站了起来。

这时,“赛得利克”的油箱爆炸了,碎片横飞,掩护二见泽一的那辆汽车的车窗玻璃被碎片砸得粉碎。

二见泽一掸去溅在衣服上的碎玻璃渣,迅速地察看停在路边的汽车,捷步往前。终于在四十公尺开外处找到了停在那里的银灰色的“蓝乌”1600SSS型轿车,这辆车是由拉·柯萨·诺斯脱拉总部派到日本的特派员事先为他准备的。

二见泽一从兜里摸出钥匙,插入车门锁了,一扭就打开了。他把旅行箱放在后座上,把轻机枪摆在驾驶座旁的座位前的地板上。

二见泽一准备发动引擎,他原以为未经预爇的引擎不可能立刻顺利地投人工作,可是意外的,发动后,挂上离合器就正常工作了。

他故意避开青山大街,经由井之头大街开往七环路,随着引擎的升温,对加速的反应更为灵敏了,迎面开过来的响着警笛的警车擦身而去。

“蓝鸟”SSS型桥车穿过了世田谷后街,来到八环路,终于从玉川野毛町进入了第三京滨公路。

二见译一让车速保持在九十公里以下,以免让交通警察抓到。车开了两公里光景,发现前面下行线上一字排开的三台大卡车,不谋而合的突然一起急刹。

正文 第三章 险象环生

<er top">一</h3>

二见泽一脚踩紧急刹车,手把车挡换在第三档上,同时并用脚刹和引擎刹,“蓝乌”1600SSS车的速度急剧下降。

即使这样,同那三台由于是重车和使用鼓刹而尚未完全停下来的大卡车仍难免相撞……二见泽一一边用脚踩刹车踏板,一边将手档换到空档,脚踩油门,引擎打空转,马上椎到了二档。

接上离合器,这时,二见泽一感到脚刹完全失控了。

他慌忙地反复踩踏板,结果毫无作用,车子继续加速,引擎发疯似地快转,驾驶仪表盘上的速度表的指钎已越过了警戒线。

液压刹车出问题了,很明显,有人做了手脚,只要刹车负荷一大,液压缸或输油管就会坏裂。

对面的三辆踩了刹车的大卡车终于猛然停下,剧烈地晃动车尾。

二见泽一驾着的“蓝鸟”1600SSS型轿车飞快地向前逼近,这样下去,岂只是相撞,肯定要钻进大卡车的车身底下去,那不消说,就粉身碎骨了。

二见泽一死死拉紧手刹,敏捷地打左弯。

旋转的轮胎同路面摩擦得直冒青烟,手拉机械刹车的钢索断了,车轮的旋转却并没有停下来。

车刹那间就冲弯了公路的护栏,猛然腾空而起,二见泽一忍受着这狂暴的冲撞,仍及时用右手关灭引擎,左手迅速提起放在边座前的轻机枪。

公路护栏的外面是一个七公尺的陡坡,陡坡下面是一片庄稼地,再过去是一大片新建住宅。

腾空而起的“蓝鸟”由于猛烈的冲击,所有的门都震开了,二见泽一一跃而出。

他埋头抱膝,左肩着地,滚到了陡坡的杂草丛中,这都发生在一瞬间,二见泽一的一双眼睛马上死死地盯住“蓝鸟”轿车后座上的那只旅行箱,看见它被抛到四十公尺开外的庄稼地里。

摔落下来的车发出一声巨响,油箱往外漏油,由于引擎已灭火,没有引起大火。

二见泽一摸摸子弹带,确认没有丢失。他打开轻机枪的保险,在茂密的杂草丝中匍匐着往繁茂的灌木木爬去,动作简直同蛇一样。

当二见泽一转到那片杜鹃林中时,有三个男人跑步来到陡坡上面第三京滨公路的护拦旁。

三人都穿着一式的米黄色工作服,头戴橄榄绿的美军战斗帽那一类的便冒。

三个人都在腰间挂着手枪,看来是那三辆大卡车上的家伙。

“那小,完蛋了吧!”

“那还用说,折腾不死才怪呢!”

“不伯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再给那小子来一颗子弹才稳当。”

“好吧,咱们一块儿去处理。”

那三个人七嘴八舌他说着,一边就跨越了护栏。

二见泽一正躲在茂密的灌木丛林里,他打算用轻机枪扫射那三个家伙,可是,当他一扣板机,枪机只是往前动了动就不动了。

对射击怀有动物般敏感直觉的二见泽一,在一瞬间,就明白,枪机失灵了,一定是刚才撞车时把枪震坏了。像这类轻机枪或冲锋枪,其结构都是平时枪机的位置退后,也即处于离开的状态,只有扣动板机时,枪机才在弹仓上端的子弹进入枪膛的同时,以撞针击打子弹尾的雷管部份而完成射击。

三个男人听到二见泽一的轻机枪的枪机发出的声响,都大吃一惊地望着杜鹃灌木林。

“这王八蛋……”

三个人都同时去摸腰间挂的手枪。

二见泽一马上把轻机枪放到自己脚旁,拔出了插在腰带上的3.57大左轮枪,一边用左手扳起击锤。

这三个刺客距离二见泽一四十多公尺。三人用手枪向二见泽一乱射,然而,着弹点都离得很远。

二见泽一单膝跪地,以左臂为依托,右手腕靠在上面握着3.57大左轮枪,很用心的打了一枪。

二见泽一瞄准左边那个男人脖子下面,几乎击中了胸都的正中,那男的应声仰面翻倒,从陡坡上滚下来。

二见泽一第二枪打中了右边那个男人的腹部,那家伙也滚下来了。

<er h3">二</h3>

只剩下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了。

那家伙绝望地吼叫着,用FN“勃朗宁”强力14发自动手枪向灌木林乱射。

但是,由于恐怖和慌张,射击的所有子弹都离二见泽一很远。二见泽一一枪就打穿了那家伙的下腹。

那人一下就抛掉了FN“勃朗宁”手枪,用手按住下腹部,双膝跪下,因为在斜坡上,终于向前扑倒,从斜坡上滑了下来。

二见泽一捡起轻机枪,把它挂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支枪只要修一下,还可以用,接着他给3.57左轮枪装好子弹,向着刚才从车子里抛出来的旅行箱落下的地方走去。

这时候,二见泽一才发现最先挨枪倒下的那家伙还有一口气。

二见泽一用的是经特氟纶表面处理的穿甲弹,这种子弹对人体来说不同于叫做开花弹的铅头子弹,它并不在人体内发生爆炸,只是穿通而已,大半的能量都浪费了。

可是,那家伙的脊椎被子弹打得粉碎,疼痛得难以忍受。

二见译一找到被摔瘪了的旅行箱,用左手提着向另一个男人走去。

那家伙奄奄一息,子弹穿透了胃,前后都开了孔,散发出难闻的恶臭。二见译一走近最后挨枪的那个男人。

这家伙看采神智还清醒,3.57左轮枪子弹穿透肠子从后背穿出。

二见泽一放下旅行箱,俯视这男子的面孔,那是一张在平时表情冷酷的脸。

那男子尖下巴、薄嘴唇。这时他甚至还想虚张声势,可是全身就像疟疾发作一样,浑身颤抖。

住宅区那边传来了人群蚤闹的声音。第三京滨公路上,陆续开来了公路管理机构的巡逻车和其他车辆。

二见泽一翻开那男子上衣的里面,从里子上知道他叫村川,于是双脚叉开,骑在村川身上,右手把手枪口抵住他的前额,问道:

“说,谁让你来杀我的?”

说完,他扳起手枪的击锤。

“快开枪。你狠狠心把我杀了吧!”

村川喘着气说。

“你小子别急着想死。喂,谁指使你来干掉我。”

“我,我只不过是被雇来的。我们都是些临时雇来的射手。叫……叫急救车来。”

“雇你们的是谁?”

二见泽一逼问他。

这时,公路管理机构和日本汽车联合会的巡逻队员们。

越过公路护栏,向这边大声地喊道。

“不要紧吗?”

“怎么样啦?”

他们边说边从陡坡上开始往下走。

“不许过来!”

二见泽一向着他们头顶上面威吓地放枪枪口喷出红红的火焰,枪声如象雷鸣。

准备走近来的家伙们吓得几乎要跌坐在地下,有的慌慌张张,匍匍在地;有的趴在护栏上。

二见泽一把冒着青烟的枪口,重新对准村川的眉心。

“好,你要不吐真话,我就不喊急救车,就是来了。我也不让他们过来。”

二见泽一警告他。

“明白,我说………”

当村川正要说的时候。

刚才受到鸣枪威吓的巡逻队员,回过神来,还有第三京滨公路上乱哄哄的人群,都在狂呼乱叫。

二见泽一把视线转向那边,他发现,有四、五个蒙面的家伙,正要将手中的手榴弹向他投来。

<er h3">三</h3>

那是一种柠檬手榴弹,那弹壳上划成许多小方格,爆炸时,在半径为十公尺的范围内,都能杀伤对方。

根本来不及用手枪还击,二见泽一左手抓起旅行箱,尽快逃跑。

飞过来的手榴弹,装的是一种无声雷管,所以拉开引线后,雷管并不发出一般手弹榴那种咝咝的声音,反倒令人感到更可怕。

二见泽一逃到了庄稼地里,就在这时,村川躺着的地方有一颗手榴弹爆炸了,二见泽一本能地趴倒在地,手榴弹的弹片从二见泽一的背上飞过。

当投出的第一批手榴弹都爆炸完时,二见泽一站起来正打算逃进杂木林里,这时,他才感到背上嵌入了几片手榴弹的碎片,好象既没有伤着骨头,也没有伤着内脏。大概只是肋骨有点骨折。

当二见泽一跑到离杂木林还有二十公尺的地方时,第二批手榴弹又开始爆炸了。爆炸点在二见泽一的左方很远的地方,那辆已成了一堆废铁的“蓝鸟”1600SSS车就躺在那里。

这回他们投出的是一种攻击型手榴弹,有着炸弹一样的爆破威力,外型也不是柠檬型的了,而是像一个小铁罐。

这是一种黑色的罐子,外面缠着黄色的带子,周围还有用来加固的纤维层,因此,当中间的tNt炸药爆炸时,对于处在开阔地的二见泽一倒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因为纤维制成的手榴弹壳爆炸时炸得很小很小了。

但是,这种手榴弹由于是爆破用的,所以当它投进已成了破烂的“蓝鸟”车内时,仍显示出它巨大的威力。

“蓝鸟”车被炸得七零八落,变成一团火球,二见泽一再次站起来,逃进了杂木林里,他喘了一口气,总算摆脱了险境。

他想,让那辆车烧掉吧,这样,自己留在车里的指纹也就一齐烧掉了,这倒也好。

他感到遗憾的是,没有来得及从村川那里问出袭击自己的是谁。村川在那种杀伤性手榴弹的袭击下,一定被炸得血肉横飞、身首不全了。

投手榴弹的那些家伙已无影无踪,可能是钻进停在第三京滨公路上的车子逃之夭夭了。公路那边,警车的警报声由远而近。

二见泽一打开行李箱,取下腰间挂着的子弹袋,把它放进箱子,那子弹袋里装着机枪的弹夹。

他从轻机枪上取下弹夹,也收拾到旅行箱里,用力拉开枪栓,卡在枪膛内的那一发九毫米的机枪子弹就落到了地上。

二见泽一用脚踢枪栓,勉强让它推到前面。他还打开了枪筒前端同枪身连接的固定扣。

他右手扣板机,左手握弹仓,并将弹仓向左拧,于是,枪身也一起旋转,这样就把枪身同枪栓和枪管拆开了。

他把接着枪机后面的金属枪把折迭起来。

二见泽一拿出他那把万能组合刀,装在上面的一把扳手,只要旋转螺丝轮,口径就能随意变大变小。

二见泽一用它解开了枪栓罩同枪身之间的螺丝,于是下掉了枪身。

被分解成三大部件的轻机枪,份量还是够重的,但是,体积变小了,甚至可藏在风衣的内包里。

二见泽一把扳散了的轻机枪也放进旅行箱里,他把射击专用镜塞入风衣口袋里,摸出妇女用的长筒丝袜套在头上,蒙住脸。

他穿过杂木林,向一所住宅庭园走去,那所庭院离大片住宅还有百来公尺。

几辆巡逻车停在那辆燃烧着的、快要熔成铁水的“蓝鸟”车附近。他们的注意力被大火和死人所吸引,顾不上来追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走去的那家宅院,周围有高高的、用大石块堆积而成的围墙,那庭园看来占地在壹千坪*,在树木茂盛的庭园里,可以看见一栋二层楼的小洋房。

后门装有红外线报警器。因此,二见泽一决定攀登靠墙的水泥电杆。

但是,当二见泽一用牙衔着相当重的旅行箱,攀登上去后,才发现墙沿上绷着裸露的电线,虽然鸽子或是乌鸦停在上面,倒不致于引起警铃报警。可是,人体压上去的话,那就是两回事了。

二见泽一左手提起箱子,从水泥电杆上直接跳到庭园里,跳下时翻了个筋斗,就像一头豹子,轻巧地着地了。

他在树木丛中蹲下来,察看一下动静,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摔伤了的左肩和骨折了的背肋骨剧烈地疼痛。他的那件风衣,沾满了血迹和泥土。

正文 第四章 裸女幻梦

<er top">一</h3>

二见泽一左手提着旅行箱,朝着宽广庭园的正房走去。

西式建筑的正房,墙上都用马赛克作表面装饰,侧面装有铁锈斑的紧急用的楼梯。

二见泽一走到这个楼梯下站住,先放下箱子,从裤子后包里取出一双很薄的鹿皮手套,戴在手上。

他又提起箱子,轻轻地踏上紧急楼梯,他小心翼翼,以防铁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二见泽一终于来到了二楼的紧急出口的门前,取出多功能刀,怞出最薄的那片刀,将其插人门和门栓间的空隙中,探找门栓,很快就探到了,于是用薄刃把它橇起来。

门栓撬落时,发出了声响。他折好多功能刀,放到了衣兜里,轻脚轻手地试推了一下紧急出口的门。

那门看来很久都没有开过了,不那么容易推开,为了避免它发出声响,二见泽一非常小心地推动它,花了三分钟时间才打开了门。

二见泽一脱下皮鞋,放进箱子,跨进了二楼的走廓转身又缓缓地关上紧急出口的门,重新上栓。走廓的左侧是一排窗户,右侧并排着三间居室。

二见泽一右手握着357左轮枪,走近最近的一间居室的门,试推了一下,门并没有上锁。

那是一间室内健身房,要是按日本式建筑来算,其面积相当于三十张榻榻米*那么大,里面放着乒乓桌,体躁用的蹦床垫子等。

脸上蒙着长统尼龙袜的二见泽一,把箱子放到乒乓桌上,从枪套的小附件盒里取出一个较大的消音器。

他把它顺着沟槽安在357左轮枪的枪身上,并用多功能刀的小六角扳手把消音器上的螺帽紧紧固定在枪身上。

他又走向了第二问寝室,也就是位居正中的那一间,那是图书室。然后二见译一最后打开了紧挨厕所的位于走廊尽头的那间居室的房门。

迎面扑来年轻姑娘的夹着香水味的体臭。窗户上垂桂着窗帘和百叶遮帘,这是一间卧室。在粉红色床灯的微弱光线下,一个脸蛋象法国洋娃娃那样的姑娘在床上熟睡着。

也不知是先天生就的,还是后天染成的,那姑娘长着一头又长又卷的棕色头发。毛毯一直盖到了她的下颌下面。

灯柜上放着一瓶镇静剂和丹麦色情杂志,还有一包消毒卫生纸。

二见泽一反手关上门,将旅行箱放在地板上,用手摸到门口并扣上了门。

他站在那里,凝视着姑娘熟睡的面容。

那姑娘有点象丝苔拉。

可是,丝苔拉早已不在人世了。被二见泽一——黑手党的执法人——杀掉的一个黑手党的叛徒的喽罗,在大约一年前的一个星期六,用冲锋枪将外出买东西的丝苔拉,扫射死了。

十二年前起,二见泽一成了黑手党里的执法人,每年平均要处理五件这样的事情。

每一件的报酬从一万美元上升到五万美元,即使在物价昂贵的美国,二见泽一同丝苔拉的日子也是过得很优裕的。

作为黑手党二头目的女儿的丝苔拉,对二见泽一干的是什么职业,隐隐约约有所查觉,这是无疑的。二见泽一自称是做枪支生意,必须到各城市出差,可是,丝苔拉对此讳莫如深,从不深究。

两年后,他们俩人在离新奥克城一百来英里的新乔治州米思蒂克山岗的疗养地,买了一所虽然说不上庭台楼阁,倒也够得上富丽堂皇的庄园。

那庄园盖在小丘之上,向前俯瞰是格莱特海湾,环境优美的港湾里停着他俩的游艇,夫妻俩常在海中戏耍欢乐。

翌年,长子弗兰克诞生了,他雇用了女管家。又过了两年,女儿丽兹诞生了,生了两个儿女的丝苔拉姿色不减当年。

二见泽一刚接受执法人这项工作时,对自己被迫干这种勾当并非心甘情愿,但当他逐渐地把它看成是一种职业,也就慢慢地想通了。

二见泽一想,被自己杀掉的家伙都不是好人,而是一伙危害良民的吸血鬼,所以,抹掉这一类人间蝼蚁又算得了什么……身为黑社会成员的二见泽一内心竟然是这样想的。

二见泽一,当他想通了以后,就对暗杀勾当投入了全部的激情,用暗杀机器所必备的冷酷和镇静去追求暗杀行动的无懈可击。

二见泽一只要上面交来被杀对象的名单、从各种角度拍摄的照片,他就潜入到被杀对象居住的城市去。

然后,用两三周时间观察和摸索对象的日常生活习惯,寻找没有目击者的地点以及人们视线的盲点,然后一举杀死对象,事成之后,他内心既有一种完成了一幅艺术杰作的满足感,又是一种极度空虚的感觉。

<er h3">二</h3>

弗兰克和丽兹,就读于上流社会子弟为主的私立小学,二见泽一的家庭生活是相当美满幸福的。但他的家庭在去年被冲锋枪的扫射所毁灭了。二见泽一发誓要对那两个凶手复仇。那两个家伙懂得杀死丝苔拉比杀死二见泽一本人更能折磨他,当丝苔拉推着购物车走出超级市场时,等在那里的轿车的窗口里,就伸出冲锋枪向她扫射了五十发。

二见泽一得知噩耗后立即赶来,抱起丝苔拉血肉模糊的遗体,作为职业杀手的他,已把仇恨寄托在枪弹上了,射击,射击,不顾一切连续不断地射击。

二见泽一将弗兰克和丽兹送进了波士顿的一所收费昂贵的第一流的住读小学,此后,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去探寻那两个凶手。终于找到了那两个躲藏在新墨西哥州的一片沙漠中的仇敌。

二见泽一先用枪射穿他们的手脚,使其不能动弹,然后把他们用生牛皮捆在沙漠中的巨大的仙人掌上,让烈日暴晒他们,整整折磨了两个昼夜,最后把那两个已变得完全疯颠的家伙碎尸万段……

现在二见泽一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左手按住姑娘的嘴。

姑娘吃惊地跳起来,把盖在身上的毛毯踢掉了,身上一丝不挂……

那是少女白壁无瑕的美艳玉身,雪白的侞房高高隆起,婰部丰满迷人,但是见惯不惊的二见泽一不为所动。

姑娘吓得目瞪口呆,企图跳起来逃跑,二见泽一一下骑在姑娘光滑细腻的肚子上,把装有消音器的手枪对准她的耳朵。轻声说:

“听话,别作声。我不会伤害你这样可爱的姑娘。”

姑娘的嘴巴被二见泽一的手梧着,喊不出声来,但挣扎着。

“乖姑娘,千万别出声,这是真正的手枪,只要我一扣板机,你那漂亮的脸蛋儿就会血肉模糊,但是,我并不想那样干。只要你帮助我躲起来,我就绝不伤害你。”

“懂了吗?我就放开你的嘴,如果你大喊大叫,我可对你不客气。同意了就点点头。”

二见泽一又轻声对她说了上面的话。

姑娘颤抖地点点头,样子既可爱又可怜,二见泽一的左手放开了姑娘的嘴巴。

姑娘用右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免得情不自禁地发出叫声,全身发抖。

姑娘娇羞的神态,天真妩媚,二见泽一心里一阵动摇。

他大眼圆睁,透过荣面丝袜,死死盯住姑娘赤裸的、美丽的身子,同时本能地感觉到男性欲求的反应。

这样过了五、六分钟,姑娘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她意识到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突然满脸通红,用左手遮住了自己的下腹,二见泽一尽量不让自己去看从她白玉般的手指间长出来的黑色森林。

“你叫什么名字?”

二见泽一压抑着木能的冲动问。

“我叫纯子……吉野纯子……求求你,不要动粗。”

姑娘放下了捂着嘴的手,喘着气回答。

“噢,我会克制自己的,但你得帮助我呀。”

“谁……谁在追你吗?”

纯子又哺哺地问。

“啊,好多人啦。你没有听到刚才的枪声和爆炸声吗?”

“我睡得太死啦,什么也没有听见。”

纯子寒糊地回答着,再度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警戒心理正在清除,同时,对这个陌生人起了一点好感。

“不管谁来搜查我,你都得说,没有见到有人来过,明白了吗?”

“我懂啦。”

“那你就装着继续睡吧。”

二见泽一拉开了大衣柜的门,里面挂满了华丽的服装。

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躲进里面,让橱门敞开着,为了关闭时能窥视外面,他拿出万能组合刀,用上面的锥子在橱门上挖了一个小孔。

<er h3">三</h3>

纯子从大衣橱对面五展拒的怞屉里,取出三角内裤和胸罩穿戴好。粉红色的侞罩,使她更有魅力。

她把灯柜上的那本色情杂志放进那个怞屉并关上,回到床上把毛毯一直盖到脸上。

二见泽一把衣橱门关过来,只留一条狭缝,然后抱膝而坐。

纯子刚才服用的镇静剂大概还在起作用。不到半小时,她好象又熟睡了。

二见泽一看到纯子好象在做梦,她的右手在下腹部摆动,左手在抚摸自己的侞房。

纯子在床上翻滚,毛毯也从身上完全滑下去了。纯子的举动,好象是有意勾引,二见泽一难以自持。他还没有接触过日本女性哩。

二见泽一不顾一切地脱下内衣,感到有点眩晕。

他走出衣柜,悄悄地来到了床边,揭开毛毯,拨开纯子的右手,一下子扑了下去。

惊醒过来的纯子想把他推下去,二见泽一用左手又按住纯子的嘴。

“我实在没办法克制了,哪个男人都克制不了。”他急促地喘息着说。

纯子的反抗并不坚决,虽是做做样子而已,他们很快就融为一体了。

纯子好象不是一个处女,开始时她想逃避,渐渐地她也变得爇中起来。二见泽一的手仍不得不压住她的嘴,要不取样,她那激动的声音一定会传到楼下。

纯子的身体,除了丝苔拉以外,没有哪个美国女人可以和她比。终于,两人共同达到了兴奋的顶峰。

片刻以后,二见泽一还压在纯子的身上。

“你不必担心……”

他想让纯子知道,自己采取了一定的防护措施“只要你不出卖我,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更不会来纠缠你,我向你保证。”

他轻轻对她许了诺言,当然左手早就从纯子的嘴上放开了。

“我求求你,把你的面具拿掉,让我看看你的脸。”

纯子轻声地向他提出要求“这不好办,情原谅我。”

“那就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这也只能请你原谅了。”

“那么,再拥抱我一次……今天我……没有危险。”

纯子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

二见泽一去掉了防护措施,再次接触纯子的身体时,感受到了更近一层的欢乐。纯子的嘴紧紧咬住二见泽一的肩头,否则她一定会叫出声来。

这回时间很长。达到了兴奋顶点的纯子,神志恍惚,就这样进入了梦乡。二见泽一慢慢地从床上下来,又回到衣柜中坐下,背靠柜壁。闭上了眼睛。

一小时后,庭园里响起了嘈杂声,二见泽一关闭上衣橱的门,拔出手枪握在手中。

片刻后,传来了几个人登楼的脚步声,很快,脚步声在寝室门前停下,二见泽一把一只眼睛靠在刚刚挖的小孔上,窥测外面。

有人敲寝室的门,被惊醒了的纯子,慌慌张张地用毛毯裹住身子,从床上坐起。

“谁!”

她尖着嗓门吼道。

“是我。有几位警察先生来我们家。查问有没有可疑份子进来?”

室外传来了五十岁上下男人的声音。

“我可不知道。”

纯子大声回答道。

“开下门吧。”

“好的,马上。”

纯子从床上下来,把凌乱的床铺整理一番。用毛毯齐胸部裹住了身子,肩和大退都露在外面,就这样地走近房门,打开门锁,把门半敞开。

头发花白的、穿着睡袍的父亲,看到女儿成熟的身段,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在他身后站着三、四个全副武装的警官。

“打扰了。”

说完,他们就慌慌张张地后退了。

“发生什么事啦?”

纯子以一种略带责备的口吻问道。

“听说,这附近有凶犯出没。好啦,睡吧,明天早晨再跟你慢慢说。”

<er top">一</h3>

父亲从外面把门关上了,脚步声移到了隔壁的房间去了。

一会儿后,听到走下楼梯的声音。耳朵紧贴在门上的纯子,听到他们走后,就走到衣橱边,轻轻说:

“都走啦。可以出来了。”接着就拉开了衣橱门。

二见泽一这时才发现,他那紧握手枪的右手手指都有些僵硬了。

正文 第五章 特殊使命

<er top">一</h3>

二见泽一从纯子寝室走出来已是早上十点钟了,这时,大学生的纯子还沉浸在梦乡之中。他轻轻地紧急从扶梯下楼,尽可能快地远离正房,走向宽广庭园的杂木林中,把旅行箱挂在身上,爬上树,头伸出墙外张望。

这堵墙正好位于第三京滨公路相反的一面。墙外有一条土路和一片长在山岗上的杂木林,连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二见泽一跳到墙外,一群鹧鸪在土路上放心地玩耍着,因为打猎的季节早已过了。二见泽一突然出现,惊吓了它们,鸪鹧尖叫着向林中飞去。

落地时的冲击,使二见泽一感到剧烈疼痛。也许是肋骨骨折了吧。二见泽一很快站直了身子,迅速钻进山岗上的杂木林去了。

虽然这叫着山岗,其实只不过是个小山丘而已。林间有条羊肠小道,那是猎人和干山活的人,甚至还有野兔等踩出来的。二见泽一专往树林茂密的地方走,途中还遇到了第三京滨公路的行人专用的山洞,他钻了进去,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座山岗,朝西走着。

走了两个多小时,由于尽在树林中穿行,所以套在头上的女用尼龙长袜,已被挂成了碎片,二见泽一扯下尼龙袜,甩掉了。他听到了在附近有汽车来往的声音,他走到了一个了望很好的地方,看到了有一条相当宽的干线公路在附近通过,甚至还能辨别公路上的标识——246公路。

二见泽一走出了树林的边缘,向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有一座汽车快餐馆和一个汽车加油站。

二见泽一喘了一口气,就沿着杂木林向左边二百公尺外的汽车快餐馆走去。好在还没有进入盛夏,气候宜人。

在汽车快餐馆的前面和侧面,停放着五十多辆车。其中不少是卡车。

二见泽一走进离开主建筑的厕所里,一边小便,一边想着,用什么办法搞一辆车最好呢?

面对着餐馆主要建筑的停车场,那儿的车不容易偷,因为餐馆两面装的是大玻璃,有被发现的危险。

但是,车头对着餐馆的那些卡车,正在吃饭、喝咖啡的司机和助手,是望不到那些卡车的车尾的,因为那是一个死角。

二见泽一决计钻进卡车的装货箱,于是,他走出厕所。

一边走,一边物色适当的卡车。

正在这时,他看到一辆出租汽车开到汽车快餐馆来了,而且是横滨车牌,驾驶台前挂着“空车”标志。

司机手提钱袋,从车上走下,也向这间户外厕所走来。

二见泽一马上改变计划,他走进出租汽车。

当穿凉鞋的中年司机回来时,二见泽一向他说。

“麻烦你走一趟。”

“要是去横滨方向倒是可以的。”

司机回答道。

“去樱木街!”

“这可太好啦。我的营业所也正好在那附近。请上车。”

司机打开车门。

沿着246号公路,穿过厚木街区时,司机打开了汽车上的收音机,在报告新闻时,播音员报导昨晚第三京滨公路川崎立交桥附近发生的撞车事故和开枪事件,并说,有关重大嫌疑犯的线索尚未掌握。

播音员继续说,搜查当局推测,现场发现的尸体,尚未查明身份,这起案件似平同数小时前、东京涩谷发生的杀人案件以及再早几小时,羽田机场前发生的枪杀出租汽车司机的案件都有某种联系。

新闻报导中又提到,羽田机场前出租汽车司机被害时,据目标者称,被害者的出租汽车上有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体格魁梧的男人,这个人应是一条重要线索。警方在目击者的协助下拼制了“蒙大奇”肖像照。

二见泽一回国时所用的护照,是以司空见惯的田中一郎为名的伪造品。当然,这是黑手党为他准备的,假护照上写的是,田中一郎于二个月前到美国旅游。

所以,羽田机场入境管理和海关的工作人员,在观看了“蒙太奇”照片后,即使回忆起二见译一的话,那也只认为他叫田中。要把出境管理所保存下来的记录中的田中的住址查出来,去核对时发现没有这个人,他们才会发慌,那就活该!再说,当日本的工作结束后回美国时,是有办法利用美军军用飞机的所以根本不在乎同出入境和海关官员打照面了,甚至连一份出境记录都不会留给日本的官府方面。

“蒙太奇”照片向全国散发,对二见译一并不造成威胁。目前,由于还没有那个必要,所以,二见泽一也就以他真实的面容走动着一旦要执行正式任务时,他是要化装的。二见泽一在美国能够连续担当黑手党的执法人,原因之一在于他掌握了化装技术的绝招。

<er h3">二</h3>

穿过厚木街区的出租汽车,走上了丘陵地区的近路,车后尘土滚滚汽车从第三京滨公路下面穿过,绕中原街区的左侧,从东神奈川进入横滨的市中心。

二见泽一阔别横滨已经多年了,对它的地理情况,也同对东京一样熟悉,早在离开纽约前,不止是阅读书本,而且还看了实地照片,并牢记在心间,但同电影不同,他对横滨充满了新鲜感。

出租汽车驶过横滨车站的前面,向前行驶片刻后,左转弯,停在了樱木街车站前。

“辛苦你啦!”

二见泽一边说边付款,下了车。他买了车票走进车站,看到自己坐过的那辆出租车的确载着别的客人开走以后,他又从车站出口走出来,雇了另一辆出租车。

“开到元街。”

他对司机说。

一个小伙子司机,头都没点一下,就莽撞地把车开动了。

车在市政府附近的横滨公园前面,向右转弯接着又向左转弯。

当车驶过中华街口,越过污浊的崛川,二见译一下了车。目的地已经不远了,只要沿着元街的商店街走,很快就到。

二见泽一手提旅行箱,在这带有异国情调的元街繁华街上缓步走着。

他不时地在宝石店和纪念品店的橱窗前停下,利用橱窗玻璃的反光,查看背后有没有盯梢的。

几乎在商店街的中心,有一家名叫“乔万尼”的意大利餐厅。

那是一幢五层楼的建筑。在底层和地下是餐厅,从二层楼起,另外有个单独入口,挂着一块“万丘拉贸易商社”的招牌。

二见泽一走进餐厅,箱子和风衣都没有寄存在衣帽间。

而是提着箱子走向餐厅的地下。那里有十五、六张小圆桌,酒吧设在一个角落里,在地下的顾客大约有六成光景。

男女招待员中,都有意大利人。二见泽一在酒巴相反方向的一个角落里的圆桌旁坐下,并向走过来的意大利男招待,用意大利语点菜说:

“酒是基督的眼泪,菜肴要烩鱼,要十英寸直径的大鱼。”

那个男招待的表情就象被人打了一拳的样子。

他说了声。

“西,西鸟儿。”

说罢,埋着头就走开了。

当二见泽一怞完第二支烟的时候,装在坚木桶内的冰镇“拉克里玛”瓶装白酒和一大盘意大利风味的烩鱼端了上来。

二见泽一大口喝那白酒,那酒比起通常酸味强的烈性意大利酒来说。算是比较温和的。同时他狼吞虎咽地吃起鱼来。

当他吃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身高同普通日本人差不多的、而胸宽背厚略显肥胖的意大利人走过来。黑褐色的头发已经露出秃顶。鼻子下留着小胡子。

他站在圆桌边,满面笑容地向二见泽一用英语说:

“我是本店的主人乔万巴·万丘拉,不知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二见泽一用英语回答:

“啊,很不错。”

说着同时伸出右手,乔万尼握了握他的手,手分开时,二见泽一的手中留下了一个很小的纸片。

二见泽一立刻把那张纸片若无其事地塞到了菜盘子底下,并向老板说:

“今后我也会常来的。”

乔万尼堆满讨好的笑容说:

“欢迎经常光临!请客人慢慢用餐。”

说罢就离去了。

<er h3">三</h3>

二见泽一继续吃他的烩鱼,同时,把压在菜盘底下的纸条拉出来。上面写着:

“有一台福特牌的‘摩思但’型奶白色轿车停在这幢大楼的后面,钥匙藏在第二道色拉菜里。”

条子是用乱七八糟的英文字母写的。

乔万巴·万丘拉是黑手党驻日本的秘密恃派员之一,餐厅楼上是贸易公司为了用合法的商品做掩护、偷运海洛因而设立的。

二见泽一将纸条扔进烟灰缸。故意不用打火机而用火柴点燃香烟,将燃着火的火柴投入烟缸。

小纸片寒有微量的硝化棉,所以一下子就燃完了,二见泽一又吃起他的烩鱼来了。

刚才出现过的男招待,端来了色拉菜,那是一盘用新鲜生菜和蕃茄等原料制作的色拉,那上面厚厚地洒上了一层橄榄油。

当男招待走了后,二见泽一用叉子把色拉拔向莱盘的一边,就发现了汽车的钥匙。当他确认没人注意时,就取出钥匙,用餐巾擦干净,放入自己的衣兜内。

二见泽一吃了两道莱,各剩下三分之一,他就站起来,走向帐台,付了钱,然后走出餐厅,转到大楼后面一看,正如乔万巴所说的那样,有一辆轿车停在那里。

那把钥匙一插入锁孔,车门就开了。于是二见泽一开动这部华而不实的通用型福特车,朝山坡上的外国人公墓方向驶去。

乔万尼的宅第位于俯瞰海港的山岭公园附近的住宅区,它周围有很高的围墙,大铁栅门里茂密的树木林立,根本看不到主楼。

二见泽一在那大门前停下了车,下车后走到门前,按响了门柱上的电铃——三声长音两声短音。

他按过门铃后又回到车里,大约隔了三分钟,从里面走来一个头发斑白的四、五十岁身穿大礼服的男管家,是个日本人。

尽管是白昼,可二见泽一却偏偏点着汽车前灯,他先亮了一秒钟,接着灭两秒钟又亮灯。

管家从后裤兜里摸出一个遥控躁纵器,按一下按钮,铁栅门就自动打开了。

二见泽一将车开进门里。这时,管家又用遥控躁纵器关好大铁门。

二见泽一为管家打开了边座的车门,请他上车,可管家莫名其妙地带着惶恐的表情,摇摇手。

二见译一沿着树林中的弯弯曲曲的车道,驾向主楼。

主楼是一栋石头造的两层楼建筑,楼前一片草坪,楼的右侧一间相当大的车库,那车库的卷帘门紧闭着。

当二见泽一手提行李箱刚下车时,管家就通过一条窄窄的几乎是笔直的小通道,从大门赶到主楼前。

管家打开了主楼的大门,里面是门厅,那里挂满了中世纪意大利的长矛、刀剑、盔甲等,简直是一间收藏室。

管家将二见泽一引进门厅右侧的客厅。

二见泽一对管家说:

“请给我找几把各式各样的锉刀和螺丝刀,再拿几张废报纸来。”

管家行了个礼、回答:

“遵命。”

二见泽一从行李箱里取出拆散了的轻机枪的枪身。

他用脚踢螺栓手把,把枪管从枪身上拔下来。

没过多久,管家送来了咖啡,同时把二见泽一要的东西都带来了,当他看见轻机枪的零件时,丝毫没有显露出惊奇的表情。

管家向二见泽一说:

“主人大概很快就回来,请随便坐。”

说罢就走出了客厅。

二见泽一把废报纸铺在圆桌上,把机枪部件放在上面,由于轻度受压致使枪机同弹膛接触太紧,所以旋转失灵,他用锉刀锉磨弹膛,然后又反复试上枪机,以便了解灵活没有,并反复锉磨。

枪机终于能在弹膛中顺利地活动了。

二见泽一把拆散了的轻枫枪重新装配好,并收拾到旅行箱中。他用废报纸擦了擦弄脏了的手,一口气喝下了已经变凉了的咖啡。这时,有人敲门了。

门外的人说道:

“是我,乔万尼。”

二见泽一立刻说:

“快进来,我的朋友!”

门敞开了,乔万尼靠在门上说:

“到我的房间去吧!那里更清静一些。”

“好的。”

说罢,二见泽一提起箱子就站了起来。

乔万尼的房间在二楼上的休息室,陈设真是奢侈极了。

窗帘是拉上的。乔万尼把一瓶高级法国白兰地酒和两个酒怀放在圆桌上,面向着二见泽一站着。

二见泽一望着乔万尼,这时,乔万尼正在往两个刻花玻璃杯里斟名贵酒,开口说:

“唉,从哪里说起呢?”

正文 第六章 往事如云

<er top">一</h3>

乔万尼用白兰地润一润口,叼着烟说:“你刚一回国,就让一帮家伙死死缠住了,看来是些雇用的枪手。”

二见泽一苦笑着说:

“正是这样。我觉得那些家伙好像了解我的真实身份……至少他们的雇主知道……我是肃清叛徒的执法人。”

“他们怎么会知道你是执法人呢?”

二见泽一盯着乔万尼的眼睛说:

“不知道。说实话,我怀疑过你。”

乔万尼耸耸肩膀。

“简直是开玩笑。为什么怀疑我呢?”

“那对手竟然知道,你在青山为我准备了车子,他们在那里设下埋伏,袭击了我。”

“……”

二见泽一接着说: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知道我要到横滨来,所以,在第三京滨公路上,他们又设了罗网。”

乔万尼叼着烟,但连点火都忘了,声音略带颤抖他说: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要怀疑我了,也有点道理,可是,请你相信我。我是清楚我们组织的厉害的。我现在在日本经商,将来我退休时,打算回美国或去意大利的西西里岛,我的家族中大多数人都在那里。要是我敢背叛的话,不仅我要被杀掉,还会株连到我所爇爱的我的亲人,组织是一定要杀一儆百的。我才不会去干这种愚蠢的赌博。”

二见泽一随身附和道:

“我想也是这样的。大概你被仇敌盯上了,说不定,你在青山放车的时候,让他们给发现了。”

“可是,照理说除了总部的人,没有人知道我是柯萨·诺斯脱拉的秘密特派员。”

“就算是这样,仇敌们也有可能闻出点什么来。”

乔万尼挠挠自己显得稀疏的头发,骂道:

“嘿!这些兔息子!”

二见泽一接着说:

“也可能是其他地区的秘密特派员,在胁迫利诱下背叛了组织。总而言之,查清这个问题也是我的任务了。”

“贾柯莫·比拉他几时回东京?”

乔万尼问起他的副手的事,这个贾柯莫是黑手党派到日本的副特派员,他现在正在新阿克城向总部汇报日本支局。

二见泽一说:

“恐怕三天后就回来。”

“是吗?可是,你回日本来这件事情,你告诉过日本的什么人吗?”

二见泽一明确地回答:

“没有。”

他心中暗暗想到,曾给分别多年的胞弟昭次发过一封信,告诉他由于商业上的事要回日本短期逗留,期间将怞空见一次面,但是,二见泽一想,昭次跟黑社会是没有联系的。

“这就好了……总而言之,我也被仇敌盯上了,从今后得加倍小心才行!你离开我这里时也得加倍小心……”

“这我很清楚……那么让我们言归正传吧。”

二见译一点上香烟。乔万尼直到这时才给自己点上火,然后猛吸一口,大口吐出烟雾。

“你恐怕在总部也听到了吧,柯萨·诺斯脱拉,也就是社会上称作黑手党的我们的组织,它的日本支局所属各站违背总部的规定,随心所欲地追逐利润,私吞这部分利润而不报告总部。总部对此有所查觉,及是,我们这些特派员不可能深入到日本黑社会的各个角落,所以抓不到他们所作所为的确凿证据。正因为这样,才让你来帮忙,抓住他们的证据,肃清叛徒。”

二见泽一答腔:

“这我明自,这任务很难,不过是我份内的事,我一定尽力试试看。”

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失败了,美军占领了日本。其中混在美军中的黑手党成员,也随着美军来到日本。

黑手党的成员并不只限于军队的下层士兵。而在校级军官、在将军中,甚至在总司令部的要员中也有。

还有的是以军事顾问的身份来到日本,以后在日本经商,他们中也有黑手党。

这些来到日本的黑手党成员,以占领军至高无上的权利为后盾,为所欲为地贩卖毒品、美钞、武器弹药等;他们以日本各地的设有美军基地的城镇为中心,组建起了黑手党日本支局下的各站。

<er h3">二</h3>

黑手党把日本全国划分为九个区。设有大型基地的四国和后日本除外,即东京地区、横滨地区、东北地区、关西地区、岩国地区、北悔道地区和九州地区。

东京站又兼任日本支局的职责。这个站最初设在横田空军基地的立川,不久就到新宿盖起了大楼。

各站的分部是这样的。横滨地区设在靠近美国海军军用北码头的本牧和横须贺海军基地所在地的本町街;东北地区主要是设在有美军空军基地的三泽城;关西地区设在美军军需港所在地神户;中国地区设在有水兵基地的岩国;北海道地区设在美军千岁兵营的札幌:九州地区设在有军港的佐世保…黑手党日本支局下属的各站,立即在各地扩张了势力,这全靠它那武器的压倒优势和驻日美军的无法无天的权威,对美军的违法行为,日本警察根本无权干涉。

但是,当各个站的势力发展到某种程度时,总部从美国发来了指令。

指令要求:在日本的各站今后必须和当地的日本的和朝鲜的暴力组织共存共荣……

这就是说,容忍当地的暴力集团存在下去,利用他们把黑手党偷运进来的物品,分销出去,这样干比黑手党自己经营更能畅通无阻。

作为交换条件,当地的暴力集团,必须从他们所经营的赌博、卖滢、敲诈、对饮食买卖的保镖费、以及建筑业、搬运业、卖艺等行业得到的贡金,还有从投机活动、地下彩票、弄虚作假的自行车赛、赛马、摩托车赛、职业棒球赛……等等的所得金额中,提取5%作为贡金,上交给黑手党。

黑手党对那些对抗它的新方针的日本当地的十几个暴力集团给予毁灭性的打击。其他的暴力集团见到这种下场只得举白旗投降。

日本独立后,根据黑手党总部的指令,日本支局下属各站的成员的组成也几乎全部由日本人接替了意大利裔的美国人。

留下来的公开的美国人,也只是日本支局和下属各站的负责人而已。除此之外,就是秘密特派员暗中监视各组织的活动。

七年前,当时同江藤财政大巨争夺首相席位的河本建设大臣,他几乎掌握了全国的暴力集团。

山野帮,它在河本被暗杀后,不仅经受住了清洗暴力集团的狂风骤雨,而且还占领了伪装解散的其他帮派的势力范围,一跃而成为全国最强大的头号暴力组织。

东光会,同当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两股势力都拒绝向黑手党日本支局上贡。

黑手党不得不采取妥协态度,因为山野帮在全国拥有数百个团伙,而关东会就如同政府要员的私人保镶,一旦和他们决战,即使取胜也,必然厮杀得遍体鳞伤而无法东山再起。

就山野帮来说,远远不只是局限于他的嫡系组织,而且还包括在他卵翼下的数百个团伙,这样一来,日本支局的收入就巨减了。

真是雪上加霜,各个站又背着总部偷偷地将收入私吞掉一部分……

那晚上,二见泽一就在乔万尼的府第里过夜了,当夜没有人来袭击他。

第二天上午,二见泽一躲藏在乔万尼的“奔驰”600豪华轿车的行李箱里。

乔万尼把车开出庄园,开到了一个不见人的、冷清的庄园住宅区停了下来,按动电钒行李箱盖就自动打开了。

穿着风衣的二见泽一,提着行李箱从汽车后面的行李箱里钻了出来,背上的跌打损伤现在已几乎不痛了。

走在山手街住宅区的二见泽一,他的手通平风衣口袋的插口伸到腰部,握住了枪套中的357左轮枪的枪把,万一遭到袭击,立刻就可在风衣里面射击。

<er h3">三</h3>

二见泽一来到菲丽思女子学校门前,看到上学的学生从出租汽车上走下来。

二见泽一钻进了这部出祖汽车,说:

“给我开到户冢和大船两地区的交界处。”

“我这会不得空。再说开到那种地方,回来就得放空车,那里可碰不到乘客。”

年轻的司机打开了电动门,做了个手势,让二见泽一下车。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小伙子。

二见泽一笑容满面他说:

“别那么说嘛!再给你加五百元小费,怎么样?”

“你要是当初就这么说,不就好办了?”

司机关上了门,粗野地将车开了出去。

出租汽车穿过了南区、港南区、大船区的街道,来到了户冢区的尽头与大船区的交界之处。出租汽车的左侧是一片几乎看不到住家的、生长着杂木林的小山岗。

二见泽一望着车窗外对司机说:

“开上那个小山岗去。”

司机把方向盘向左拐,车轮在泥沙路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昏,轮胎把砂砾路上的小石子压得四处舌蹦。出租汽车向山岗上开去。

当车来到荒无人烟的杂木林中时,二见泽一说:

“在这里停一下车,我要小便。”

二见译一戴上簿簿的手套。

司机咂咂舌,来了个急刹车,轮胎在砂路上冲滑,车尾急剧摆动。

当车刚停住,二见泽一用右手猛砍司机的颈部。

司机立刻倒在驾驶台左边的座位上,刹那间引擎打着空转。

二见泽一坐到驾驶席上,把司机的身体推到旁边的座位,将他靠在车门上,于是开动车子,离开土路将车开进杂木林。

二见泽一把司机的身体从车上抱下来,司机鼻子,嘴巴和耳朵都在向外淌着血,看这样子,一两天之内是清醒不过来的。

二见泽一脱下了司机的制服,又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然后穿上司机的制服,还戴上了落在座位上的制帽。

他把只穿着内衣内裤的司机拖进杂木林的茂密处,又打开出租汽车的行李箱,取出毛毯把司机裹好。

二见泽一坐进车内,竖起“已预约”的标志,将车倒上了土路。

二见译一用手闸让汽车回旋转向下了山坡。在刚要进入镰仓市的地方向右转,离开了一号公路。这条公路是通向东京的。

横滨新道在第三京滨公路、东名公路等已经修通的今天,就显得很窄了。对于习惯于美国的宽阔公路的二见泽一更是如此。

二见泽一沿着横滨新道急驶,他并没有驶上第三京滨公路,而是转向了连接横滨和八王子的东京环行十六号公路。

这条路据说本来是日美当局的专用道路,它连接多摩的美军基地同神奈川的美军基地。现在这条路上大多是卡车在行驶。

沿途有不少人向二见泽一驾着的出租汽车招手,但看到车内“已预约”的标志后,只得作罢。

当二见泽一越来越接近町田市的时候,不禁回忆起少年时的情景。周围的情景和那时已大不一样了。唯有零零星星的残留下来的杂木林还能使人依稀辨认。

二见泽一在与叮田相毗邻的相模原的大沼的丁字路口。

将方向盘向右转,没向前开多久,就到了境川桥前,从那里起就进入町田市了。

那右边现在是公寓住房林立,过去那里是一片杂木林。

二见泽一自己少年时代,常在那里设网捕捉鹧鸪。左边也是房子挨着房子,从前自己也在那里设网和用胶漆捕捉鹧鸪,再往前看,仍是一片钢筋水泥的公寓楼房。

二见泽一的老家应该就在那一大片建筑群的后面。二见泽一驾车通过了天桥,在下一个十字路口转了左弯。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新修的道路,那是二见泽一小时候所没有的。

二见泽一心挂着自己的老家究竟怎样了,于是,脚踩油门,加快了车速。他半个月前给弟弟寄了一封航空信,在此之前,自从加入黑手党组织以来,就与老家完全断绝了联系,连自己在美国的住址也没有告诉家里。

二见泽一的老家,正如他所担心的那样,已成为境川公寓建筑群的地基而肖失得无影无踪了。二见泽一紧紧地咬着嘴唇,在建筑群附近寻找自己过去熟悉的商店或住户。

有一家酒店,同公寓建筑群只隔一条马路,二见泽一对这家酒店的字号有点印象,他走近酒店,看到店里有个老头在干活,这老头比过去老得多了,背都驼了,但的确是同自己老家只隔开五、六间房子的邻居。

二见泽一把出租汽车靠在路边停下,把帽沿向下拉得低低的,向酒店走过去,买了两包香烟。

老头根本没有认出站在面前的这位司机就是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用手指着公寓建筑群前的超级市场问道。

“向您打听一下,您还记不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叫二见泽一的自行车铺吗?”

正文 第七章 乔装打扮

<er top">一</h3>

酒店的老板把捏碎了的香烟丝往雕刻成刀豆型的烟斗里填烟,反问道:

“二见泽一自行车店?你,认得那家的谁?”

二见泽一回答说:

“是这么一回事,那家的老二昭次君,是我大学时代的朋友,我后来中途退学了,你看,就当了司机。”

“早就搬走了。听说是搬到世田谷去了。那家的老板和老板娘在搬走前就死了,卖地的钱都归了小昭,现在恐怕公司的工作也辞退了,靠利息过着悠闲的生活。”

二见泽一情不自禁的连声音都变了。

“老板……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去世了吗?”

他心中想,在音信不通的年代里,双亲竞离开了人世,他紧咬着嘴唇。

“是呀,很不幸呀……五年前的事啦,老板和老板娘开着车到桥本去参加亲戚家的喜宴,回来的路上和翻斗车正面相撞。对已经死去的人,照理我不该揭短,他是酒醉开车。”

二见泽一声调凄苦他说了声。

“啊!是这样。”

“可是,小昭是个好样的。他虽然从住宅公团得到了五亿元的巨款,可是,他却完全不象那种常见的年轻人,他根本不沾吃、喝、嫖、赌。”

“五亿?是卖地皮的钱吗?”

“啊!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小昭的哥哥被一个美国女人看上,带到美国去了当时据说那美国女人给老板在那个时候算得上可观的一笔现金。

“自行车店已经赚不了多少钱了,所以老板用美国女人给的钱,买了河边的荒地,你可能不了解情况,那阵子,境川河是个粪便处理场,河水都变得又黄又臭,简直难以忍受,所以根本没有人去沿河修房子,那些空地三文不值,两文就买下来了。是呀,老板一下就买了六、七万平方米的地皮。

“可是呀,没过好久,我们这个镇成了东京的卫星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河水臭不臭,愿意在河边盖房子的人就多起来了。

“老板拿出六七千平方米卖给盖房子的,用这笔钱在自行车店附近,修建了十栋公寓大楼。老板可真是会算计呀。

“在他临死前就根本无须再躁心了,靠公寓的租金都有用不完的月收入。”

说完后,酒店的老板叹了一口气。

“老板您大慨也把土地卖给公团,狠狠地挣了一笔吧?”

“没有那回事……远远上不了一亿这个数……而且都存到农协去了,我家里强盗来了都不着急。”

酒店老板说话时流露出狡黠的表情。

二见泽一接着打听起自己的事情来了。

“那么,那位到美国去的昭次君的哥哥怎样呢?”

“看来都死在那边了,听说已经多年渺无音信。”

“是吗。从这里搬走前,昭次君在哪个公司工作呢?”

酒店老板回答:

“在东京的一家公司上班,详细情况就不知道了。”

这时,有几个客人进来买东西,老板立刻迎上前去。

二见泽一谢过老板后,就回到了抢劫来的出租汽车里,他默默地为双亲的冥福而祈祷。

几分钟后,他考虑到要弄清楚弟弟昭次的新住址,究竟是到市政府或邮局,还是到相模原大沼,他伯父那里去更为妥善?

二见泽一想,为了获悉到自己赴美期间家中的详情,还是只有到伯父那里去打听为好。但是,遇到伯父和他家的人,即使自己打扮成出租汽车司机,也会立刻被认出是他的侄儿。

他决计在到达之前要进行一番化装。拿定主意后,就开车出发了。他沿着刚才来的路往回开,来到了第十六号公路上,向八王子方向驶去。

二见泽一已来到伯父的老家所在地,那里应该有伯父的一町五呎左右的田地和三十町步光景的杂木林,本来是连成一片的。

在来的路上,他在一个小酒店里,买了一瓶特级日本酒。他开了一公里光景,将车向左转了个弯。

过去,连接贮水池和夏令营的射击场的路是很坏的一条路,现在已经重新铺设过了。道路的两侧,在星星点点农家房子的后面,可以看到一栋栋现代化的住宅。

离道路更远的左右两边的杂木林里也冒出了准备出售的新宅和屋基地。左边的那一座忠灵塔附近和右边的杂木林,原先是鹧鸪、山鹬、雉鸡和野兔子的天堂,沿着这条路再往前走,那里的一片桑园和草地,是鹌鹑越冬的地方。

伯父的家位于道路的右侧,二见泽一开车超过他家门口后,倒过来才找到。那家过去因大得空荡荡而让人感到煞风景。可是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高高的山石块砌的围墙,里面是一栋二层楼的西式建筑。

<er h3">二</h3>

一看门柱上的名牌,那上面确实印的是伯父的姓名。

二见泽一将车开到附近的一条小路上,穿过了住家和田园,最终停在杂木林里。

有一群鹧鸪正在横穿那条小路,看到开过来的出租汽车,发出叽叽喳喳的惊叫声,就像乱扔出去的红黄色的小石那样,四处飞散了,二见泽一见到这个情景,紧张的表情一下就放松了,短暂地沉浸在回忆之中。

当他绕过杂木林中的羊肠小道,发现右边的树林已经全部砍倒了,这里成了屋基出售地,他不禁又皱起眉来,那片土地过去是伯父所有的。

这片出售的屋基地,分割成五十坪至一百坪大小的范围,看来共有三千坪光景,那里还竖着一块相模新土地建设公司的大招牌,上面画了个土地平面图,那图上有些已标明售出的字样周围没有见到人影。二见泽一的车就在那里停下,他走出车,到一根铁绣斑斑的自来水管旁,打开水龙头,居然有水。

二见泽一洗了脸,又洗了手,然后,回到车旁,打开行李箱,从旅行箱里取出一个放着各种化装道具的盒子。

他在杂木林中坐下,对着镜子化起妆来,先在自己的眼皮上贴上一层,看起来变成了肿眼皮;又在口腔的左右两侧各塞进一个衬子,使双颊变得胖胖的;在鼻子上贴了一块透明而不反光的特殊胶带,让鼻子塌下去。

十多分钟后,二见译一开着出租汽车进了伯父家的庭园。那是一座极为豪华的日本式庭园,在庭园的水池里,有几十条绯鲤游来游去。

主楼是一栋明朗的西式现代化建筑,附近的车库里排列着两辆轿车,一辆美国雪弗莱“卡玛洛”SS型,另一辆是七八成新的名牌林肯豪华车。

二见泽一的汽车就靠车库停下了,走到主楼的大门前,按了按对讲机的按钮。

对讲机里传来了年轻姑娘的声音。

“您是哪一位?”

二见泽一故意改变声音答道:

“我想求见贵府的主人,假若他老人家不在,可否见一下夫人……我是二见泽昭次君的朋友,过去蒙他的照应,这次到他老家去找他,他已经搬走了,在那附近的酒店,打听到昭次君的伯父大人的住处,冒味前来打搅。”

姑娘答道:

“请稍等片刻,常务董事先生正在午睡,可能还没有起床。”

隔了一会,对讲机里响起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所谓受过昭次的照顾,究竟是怎么回事?”

二见泽一听出了这是伯父的声音。于是回答道:

“当学生时我向他借的钱,现在总算能来还他了。”

伯父说:

“原来是这样……那就进来吧。”

电动门就自动打开了。出来一个面容清秀、颜有姿色的青年女仆,她把提着一大瓶日本酒的二见泽一带进了客厅。

墙上挂着巨幅油画,墙的一面是大壁炉,大书柜里排列着成套的百科字典和大部头的文学全集。二见泽一心里想,说不定那些书只有一空书套。伯父龙一舒舒服服地坐在大安乐椅里,嘴里叼着烟斗——这本身就像一幅绝妙的漫画。

皮肤粗糙的脸上,架着一幅镶着钻石的铂金架子的眼镜,一双手的十个手指,全部载了宝石戒指,有钻石戒,绿宝石戒、红宝石戒等等,真是琳琅满目。睡袍的口袋里还露出半截英文版的经济新闻报,简直令人啼笑皆非。

二见泽一装出一副苦笑的样子,将制帽靠近膝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并把一大瓶日本酒递过去,说:

“这是献给您老人家的一点敬意。”

伯父傲慢的靠在椅背上,说:

“我最近只喝法国的拿破仑牌白兰地和英国的乔尼牌黑威士,既然你拿都拿来了,我就收下紧,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译田三郎。”

“坐下,坐下。我的身份在这上面。”

伯父说着从睡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塞满钞票的,厚厚的包,从中取出一张名片放在圆桌上。

<er h3">三</h3>

这张名片比一般的名片要大得多。用粗体铅字密密麻麻印着五个头衔,如相模新土地建设公司常务董事,相模原市公害防治协会理事……等等。

二见泽一装着恭恭敬敬的样子,从桌子上用双手接过那张名片,在伯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伯父将口中叼着的烟斗(这是一支英国希尔顿牌的银灰色的高级烟斗),放到了圆桌上,他打开放在圆桌上的组合烟具,取出一支双皇冠牌的哈瓦那雪茄,撕破玻璃纸,用一把金刀在烟尾上开了个口,用纯银的美国杜邦牌打火机点上了火。

二见泽一用羡慕的口吻说:

“常务董事先生,您的生意,看来真是财源茂盛啊。”

确实,也令人羡慕。

“怎么给你说呢,我手中的山林,现在每一坪的最低价也要值五万。原就有十万坪,我卖了一万坪的样子,剩下的我打算等涨了价以后再卖,可是,尽管说我是个大财主,我这个人就是有点怪想法,比方说,只要按一下这个电钮,就直通派出所和警察局发出报警,而且,这是一种DFF型双保险制的报警装置,只要哪个坏蛋敢在电杆上切断线,它立刻就会自动报警。”

伯父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请不用担心,我可不是那种……”

“我知道,我知道,我并不怀疑你。怎么样,来一支雪茄吧,这可是高级品啊!”

“谢谢。我比较习惯怞这种烟。”

二见泽一拿出自己的日本憩牌烟点了一支。这种牌子的烟味很接近切斯特菲尔德牌和贝尔梅牌烟的味道。二见泽一在日本香烟中最喜欢这种牌子。

伯父靠在椅子里,傲慢地问道:

“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同昭次认识的?”

“是这样的,读书的时候,临毕业前,我开车出了事故,只得退学,去当临时工,就是当司机,以后我就成了正式的出租汽车司机。”

“你的运气够坏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故?”

“我把老美的夫人撞伤了。撞断了她的一只脚,好在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不过,人家是老美嘛,所以付了五百万元的赔偿费……那时,辩护律师的费用,是昭次帮我支付的,一共是五万元。昭次既没有限定我归还的时间,也不要我付利息。现在,事故的赔偿费,总算是分期付清了,所以我应该来归还昭次君的借款了。”

“原来是这样:小伙子真不错,那你就把钱交给我好啦。”

“不过,我还想当面向昭次君表示谢意,可不可以请您将他的住扯告诉我。”

二见译一说完又侧侧身子表示敬意。

“那也行,昭次现在搬到了世田谷的一个叫用贺的地方,也就是用贺小区二段xx号,他家的电话是……”

伯父告诉了他,二见泽一摸出小笔记本,请求说:

“麻烦您,请再说一遍。”

伯父不太高兴地义重说了一遍。

“可是,你为了那场事故的赔偿费,就那么省吃俭用地拼命干活,煞过来的吧?要是我的话,那点钱,卖它个百来坪的山林,也就了事啦。”

说着,他又高兴起来了。

二见泽一回答说:

“反正我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了,至今我还是住在单身公寓里……能不能请您谈点昭次君大学毕业后的情况。”

“那小子也走运了,起初,他在涩谷的一家叫五光欢光的经营旅游业和不动产的大公司里工作,后来让总经理看上啦,把自己的姑娘嫁给他;现在正一步一步要接替五光欢光公司总经理的职位呢。要知道,总经理倒是有个儿子,可是从小得了小儿麻痹症,直到现在还靠轮椅过日子。”

“真了不起!不就是五光财团吗?”

“嗯,别看昭次那么年轻,现在在公司里地位显赫。你不事先给他打个电话,恐怕见不着他。要知道,像我这样的名流,还常常见不到他呢。这浑小子,连他伯父都忘了。”

“见到了,告诉他,让他怞时间来给我请安。就谈到这儿吧,我是非常忙的。”

伯父说完就脸转向一边了。

“打搅您啦,耽误您这么长时间,实在对不住,我告辞了。”

二见泽一边说边站起身来,又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就向大门走去。

十几分钟后,二见泽一开着他那抢劫来的出租汽车,穿过世田谷——町田公路,行驶在鹤川附近。

他想到了作为五光财团主心骨的五光观光那家公司,在美国韦加斯城、迈阿密、夏威夷等地都开设有豪华宾馆,而在国内的箱根、伊豆、三浦半岛、轻井泽等地也拥有宾馆、游乐园的大量的别墅建设地,此外,公司还在日本各地设立了零售的公寓住房,甚至还填海造地,为工厂建设提供地基,从各方面获取巨利;另一方面,还在国内勾结政客,在美国勾结黑手党。

正文 第八章 骨肉团聚

<er top">一</h3>

二见泽一穿过柿生,离开世田谷——町田公路后向右转弯。把抢来的车子开到百合丘公寓区的中间。

那片住宅地,正好分成两大片,一面是钢筋水泥的公寓建筑群;另一面是私人盖的小住宅区,二见译一把车开向左边的个人住宅区,缓慢地行驶着,大多数的住户都有车,这时候,周围一片寂静。二见泽一把出租汽车丢在一条小巷里。

他脱去了司机的制服和制帽,换上了西装,提着旅行箱,以一间车库为目标向前走去。

那间车库,是利用梯地挖洞而建造的,它的外面是城墙般的钢筋水泥的护坡墙,以免泥沙滑坡;在车库上面的高坡上,有一家紧闭着所有窗户的住家。

车库里,有一辆老式的,相当旧的赛得里克车,二见泽一通过车窗细看驾驶台的仪表盘,发现它的点火开关并不连接躁纵系统。

二见泽一用包着手帕的手,去推汽车的三角窗,那已经不太严密的窗销,开始摇晃起来,终于露出了一条缝隙。

二见泽一在车库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条铁丝,他折弯了铁丝的一端,做成一个钩子,伸进车窗,去挂住司机座的门锁扣。

这样就打开了车门,然后,他又打开引擎盖,接通了电瓶和点火线。

他把旅行箱放在汽车后座上,将汽车推到路上,车头对准下坡路,然后跳上车,关上车门。

汽车依靠惯性向下滑行,当走了百来公尺时,车速大约达到二十公里以上,这时候,引擎就很容易发动了。

他挂上了二档,拉开气门阀,踩了离合器,引擎就轰轰地响起来,车完全发动了。

二见泽一又踩车闸,挂上空档、让引擎空转,最后挂上低档,让车全速行驶。

二见泽一离开了住宅区,又回到了世田谷——町田公路,这时,他又关上了气门阀。油表上显示出只有一半左右的油了。

谁也不来注意这部汽车,二见泽一的车横渡了多摩川,在八环路的立交桥下向右转了弯。

二见泽一沿着八环路朝东京——名古屋公路和第三京滨公路方向走了一阵,来到了东京都垃圾处理场附近,车右侧可以看到它那高高的大烟囱,于是,他打了个左弯。

当车开到马·公苑跟前,一向右转就进入了高级住宅区,立刻就认出了他弟弟二见泽一昭次的宅第。因为,即使在那些高级住宅中,它也是鹤立鸡群,宽敞豪华,庭院中津心栽培的花木、繁密茂盛,从人门望去,只露出了门厅的一角。

二见译一开着车,穿过了弟弟家的门口,开到商业区附近,才停下来,他扯断了连接发动机的电线,熄了火,蹲在车内的地上,卸掉了化妆。

他下车走向公用电话亭,在那里给昭次家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传来了带东北口音的女仆的声音:

“喂!我们是二见泽家里。”

二见泽一告诉她:

“我是昭次的哥哥,弟弟在家吗?在家的话,请他来接电话。”

女仆回答道:

“请稍等片刻。”

片刻后,听到了勉强还能辨认出来的昭次的声音。分手的时候,昭次还是个高中生,所以,现在声音变多啦。

“哥……哥哥!你到底还活着啊!”

昭次高兴得几乎叫起来。

二见译一问道:

“真对不起……一直没有给你们写信……对了,收到我最近给你的信了吗?”

“啊!收到了,那是由町田邮局转过来的。今天我感冒了,没有到公司上班。现在你在哪里?无论如何要见见你。”

“在附近,见了面再详谈。”

“那我等你来。”

昭次挂上了电话。

二见泽一徒步走到昭次的家门口。门前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长着红润的脸蛋,系着围腰,看来她就是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仆。

“我就是昭次的哥哥。”

“我家主人正等着您。”

女仆打开了大门。

庭院里有一条小卵石铺的车道,弯弯曲曲地,直通门厅。

女仆把二见泽一引到钢筋水泥建筑的主楼的西式客厅里。

昭次已经三十四岁了,面容白晰,身材修长,要是一个不了解他家历史的人,可能会认为昭次是世世代代的名门望族的后裔。

昭次站起来迎接健一,一把抱住了哥哥。

“昭次……”

二见泽健一也用他那强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弟弟,此时,他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按捺不住的骨肉之情,他那冷漠的眼中竟微微地渗出泪水。

<er h3">二</h3>

片刻后,昭次有点腼腆地微笑着,放开了哥哥,回到自已坐的安乐椅边,并指着圆桌那边的安乐椅说:

“哥,你随便坐吧。”

二见泽一将旅行箱提到椅子旁边放下,就坐在那张椅子里。

这时,另一个女朴送来了掺有法国白兰地的咖啡。那个女仆走后,昭次开口说:

“因为你简直渺无音信,我还以为你葬身在异国他乡了。哥在收到你的来信以前,我一直这么想的。”

“雪莉死后,我可是尝尽了人间的甜酸苦辣。有关雪莉去世的事,我记得是通知过你们的。”

“嗯!”

“我为了有朝一日能衣锦还乡,拼死拼活地干,现在终于出头了,总算能堂堂皇皇来看你了。”

昭次问道:

“你在搞贸易方面的事业吗?”

“啊!我自己开了一个小小的公司,经营枪支,弹药、射击、打猎方面的商品。这次回日本来,想买点日本造的光学仪器。”

即使对弟弟,二见泽一也不能泄露自己真正的买卖。

“结婚了吗?”

“嗯,娶了一个叫丝苔拉的女人,可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儿一女……”

“真够你苦的!”

“弟弟看来你生活得幸福、美满。我在町田就听说了,你在五光观光财团身居要职就拿你这个家来说也够富丽堂皇了。”

“是老丈人买给我们的。”

二见泽一笑嘻嘻他说:

“快点让我见见弟媳吧。”

“她现在正在准备酒菜,今天让咱俩喝它个一醉方休,简直没有料到,你能活着回来。你的突然出现,把我的病都赶跑了。”

昭次笑嘻嘻地说着,又突然认真起来。

二见泽一说:

“关于那笔钱,据传闻有五亿多吧?”

“自行车店,老家和老家后面的公寓,一共卖了六亿,哥哥名下应该分三亿,遗产税是怞得很多的,所以,我认为最好分期分批地提走。”

昭次说完后,喝了一口咖啡。

二见泽一说:

“暂时我不要。目前我自己还过得去,今后真正遇到困难时,你再给我吧。”

“这是真的吗?”

“当然。”“零花钱够不够?”

“那么,你就先给我一百万吧,因为我想在日本游玩一番。”

二见泽一说罢甜甜地笑起来。

“那点钱不在话下。免得忘了,我现在就去拿来。”

昭次说着走出了客厅。

二见泽一打开旅行箱,取出一个意大利的带宝石雕刻垂饰的项链,它闪烁着深暗的光泽。

隔不久,昭次杂乱无章地抓了几捆钞票,给了健一。

“保险柜里全部只有这点现金。一百二十万,你随便花。”

“谢谢!”

二见泽一数都没数,就将这些钞票分别塞人自己的裤兜内。

“请把这个送给弟媳。”

说罢就将宝石项链递过去。

昭次嘟嚷道:

“这肯定是有来头的东西啊!”

“这是意大利王族留传下来的东西,据说是十六世纪时制作的。我那死去的丝苔拉,是意大利人的后裔。”

“我老婆准高兴。酒都准备好啦,咱们去日本式客厅吧。”

昭次慎重地接受了礼物。

<er h3">三</h3>

这间内客厅是面向一座盖有日本茶室的传统风格的庭园,它走廊上没有用老式的日本纸糊窗格移门,而是安装着整面的大玻璃窗。

在这间十二张榻榻米大小的客厅里,放着矮桌,上面摆满了海胆、鲍鱼等等的小碟下酒菜。一位穿着和服的二十八九岁的妇女,向健一行跪拜大礼。

她的头型是向上梳的,所以,从衣领可以看到她颈部和上背的雪自娇嫩的皮肤,十分迷人。

“哥,这就是你弟媳,叫雪子。”

昭次又回过来对雪子说:

“雪子,哥还给你带来了礼物。”

说罢,昭次就在下座就位。

雪子抬起头来——

那是一种清秀的美貌,双眼皮,眼梢略向上,眼神中充满了媚力。

昭次把二见泽一介绍的那条宝石项链的来历告诉了雪子。

雪子略带窘迫的表情。

“那么,这是已故嫂子的纪念物啦?”

二见泽一解释说:

“不,不是的。请不必多虑。”

雪子把项链紧挨自己脸颊。

“真是太漂亮了!”

昭次问道:

“哥,喝什么酒?我想你在国外威士忌可能都喝腻了,所以,我让他们上日本酒……”

二见泽一背靠壁龛的柱子坐着说:

“啊!好极啦,真是好久没有喝过日本酒了。”

昭次拍拍手,两个女仆送上了两个古董珍品酒壶。

雪子拿了其中的一个,用跪步靠拢二见泽一,给他往著名的九谷瓷器的酒杯里斟酒。

昭次自己斟满了酒,举杯说:

“干怀!”

“干杯!”

二见泽一也举杯一饮而尽。日本酒略带辣味而香醇可口在给酒壶添酒的时候,女仆们接二连三的端上大盘的山珍海味。

昭次对雪子说:

“我们兄弟俩多年不见了,想两个人拉拉家常……”

雪子一听就说:

“那么,你就和兄长两人慢慢喝吧,我就失陪了。”

说完后,雪子用文静而迷人的目光望了二见泽一一眼,就离开了。

二见泽一把筷子伸向兼鱼酱,同时说:

“真是美人!昭次。你可艳福不浅!”

“这还不是托哥哥你的福。全靠当年哥哥把雪莉给的钱全都给了爹,这就是我们家好运的开端。你可能在町田都听说了,爹用那笔钱买了土地,后来地价暴涨。”

昭次回答道。

“听说了。不过,要是父母亲能活到今天就好啦……据说是死于事故?”

“唉!爹是酒醉后开车。”

“原先爹不是不太会喝酒吗?”

“家里钱富裕以后,爹的酒量也变大了,可是,酒量再大,总不能喝了一升*酒后再开车嘛!”

“……”

“我们家里设有神龛,明天一起参拜吧。”

“等酒醒了再说。”

“你在日本呆多久?”

“个把月光景,可是,我得到各地去同厂商洽谈,以后怕没有多少时间来看你……你是怎么认识你妻子的?”

二见泽一突然问起昭次的私事。

“我是受董事长的赏识,由他安排相亲认识的。”

“有孩子了吗?”

“还没有。我今天在家休息,这是很难得的。公司里的工作太繁忙,就连星期天都得大清早赶到高尔夫球场去应酬客人。真累人哪。”

“原来你那么忙。听町田的人说,伯父也成了个响当当的大财主啦。”

“伯父他还是那样唯利是图,他妄想让五光欢光高出市价一倍的钱买他的山林,哎呀呀!而且还自己来提要求,就什么土地的涨价是很厉害的哟。”

“……”

“可是,哥哥在美国的住扯呢?前次你的信上没有写。”

“我的吗?”

二见泽一就把新阿克城的奈洛枪械商店的地址告诉了他。

昭次竖起眉毛。

“嘿!新阿克城这地方不就是黑手党的老家吗?”

二见泽一放下酒杯,平静地问道:

“怎么,你很了解黑手党吗?”

正文 第九章 酒巴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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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你说到那儿去啦,对黑手党,了解是谈不上的,但是……”

昭次支吾着。

二见泽一稍稍皱起眉来。

“……”

昭次接着诉起苦来。

“我们五光观光,在美国的各个游览城市建设宾馆,以及以后那些宾馆的经营,都必须得到黑手党的协助,才能顺利地作买卖。与其说是协助,倒不如说是这些家伙白白地榨取我们5%的利润,要是五光观光不给黑手党上交钱,他们就会向宾馆投掷手榴弹。所以,也就非交不可。”

二见泽一反问道。

“原来这样……那同日本黑手党的关系怎么样?”

昭次耸耸肩膀。

“日本?难道黑手党的手都伸到日本来啦?我可不如道。”

两人一直痛饮到凌晨两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之中。

为二见泽一准备的寝室,也同日本式客厅那样,是面向庭园的日本式房间。

昭次的妻子亲自把二见泽一领到那间房间,由女仆帮他提来了旅行箱。

雪于和女仆一起退出了房间,二见泽一就关灭了枕头边的一盏古色古香的灯笼型台灯,多少年没有盖日本被子了,他在被窝里对着漆黑的寝室,睁着眼睛,没过多久,酒津终于把他带入了梦乡。

二见泽一清早一度醒来,大口大口地喝冷水瓶里的水,然后又睡了,这次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来。

他起床后,来到走廊里时,女仆就带他到浴室。二见泽一享受了多年没洗过的日本式沐浴。

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既是早餐又是午餐的饭菜。雪子给二见泽一舀上爇气腾腾的酱汤,并说道:

在一旁递汤送茶肌肤雪白的雪子,显得尤其美艳。

二见泽一说道:

“是呀,咱们兄弟俩想说的话,那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可是,我也有我的工作,所以,吃完饭,我就准备告辞了。”

二见泽一饭后稍稍休息片刻,就站起身来,由于雪子的好意,他只得坐上了昭次专用的,带司机的轿车,那是一部林肯牌的大型豪华轿车。

二见泽一这个车到了东京车站。他在八重洲出入口下了车、进了车站里的盥洗室,他用特殊染料,把自己的脸化妆成非常冷漠的面孔,套上了长发型的假发套,带上一副绿色的镀铬的美国雷邦牌太阳眼镜。

化妆完毕,二见泽一乘东海道线的电车,前往横滨。到横滨站后,换了很多次出租车,故意绕了个大圈,才来到伊势佐木街。

这时,酒巴、俱乐部还不到开店时间。二见泽一走进了亲不孝街上的一家名叫“银行”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店是仿照银行的个人租赁保险库的构造而布置的,在茶座的后部,有一个圆形的金属门,门里面有几十个很结实的行李寄存柜。

二见泽一要了一杯三百元的咖啡,然后问女招待:

“我想借用一下行李寄存柜,大概就是个把星期。”

“您是要放这口旅行箱吗?”

“嗯。”

“这么大小的寄存柜,每天二百元。一个星期壹千肆百元。”

女招待介绍了情况。

“那么,我就租用十天。”

“那就是两千元。”

“啊!可是,万一过期没来取怎么办?”

“我们将等一个星期,当然,这一个星期的租金是要请客人补付的……,要是过了一个星期,又没有联系,我们就上交给警察了。”

“要是中间把钱给你寄来了,较长时间不来取没有关系吧?”

“按规定,我们只能租借三个月以内。”

“行了,我明白啦。那我就祖用三个月吧。”

“我马上去把钥匙拿来。”

女招待说罢就走了二见泽一从很快就回来的女招待手里接过钥匙,并先付了两千元,走进了寄存柜室,又关上了重重的铁门。

他从旅行箱的夹层底里取出二十发经过特氟纶加工的357左轮枪子弹,又取出了藏在背心里的五十发装的子弹盒,都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然后,他把装有轻机枪的旅行箱放进了一百三十五号寄存柜,并锁好了柜门。

当他回到座位上时,咖啡早已摆在桌子上了。他慢慢喝着咖啡,喝罢,付了款,就走出了店门。

<er h3">二</h3>

二见泽一缓步走着,仔细打量这条伊势佐木街的情况。

风吹动着他那显得皱乱的风衣的下摆。

这时,渐渐临近小喽罗们上街活动的时刻了,这些家伙从他们的窝中爬出来,大摇大摆地走进他们可以白吃白喝的酒馆饭店。

他们是东光会的成员,东光会是向黑手党横滨站交纳贡金的帮会,同时,也从黑手党批发麻药等毒品。

东光会的总部在新宿,它的横滨分部的办事处,就是那栋长者街的五层大楼,门口打的招牌是东光文艺社。

二见泽一从那大楼前走过,他还转到楼的后面去看了看,发现大楼底下是地下车库。

二见泽一穿过花园街,来到了中华街的红楼牌门前,他走了进去,在一家北京餐馆要了一份北京烤鸭,算是他晚饭的主莱。

所谓“烤鸭”,就是把鸭子放在火上烤,边烤边用毛刷往上涂油,把鸭子的皮一直烤成金黄色,将鸭皮蘸上甜酱并动上葱,用面粉做的薄饼裹上一齐吃。接着就将鸭身上的肉蘸着甜酱吃,最后喝用鸭骨熬的汤。

二见泽一只喝了少量的绍兴酒,因为酒津会让自己的行动迟钝。

他慢慢地喝着中国花茶,隔了好久,才走出餐馆,这时早己过了大半夜了,二见泽一为了帮助消化,又步行走回伊势佐木街。

在伊势佐木街附近的一条叫曙街的横巷里,开着一家“哥本哈恨夜总会”,它是由暴力团东光会经营的。

这夜总会专门招募想挣钱的欧美的嬉皮女郎,把她们装扮成北欧的姑娘,比如,把拉丁血裔姑娘的黑头发特意染成棕色等等。这家夜总会对那些妄想过一过北欧国家性自由瘾的色鬼不光收费极高,而且让那些女人勾引他们,大敲竹杠,一次高达三万元。

而那些女人在出卖自己的收入中,仅仅得到30%,因此,往往不得不在一个夜晚接待三个至四个客人。这内幕是二见泽一从乔万尼那里听来的。

店门上装有一个从里朝外看的警眼,当二见泽一准备推开门时,里面就有威吓的声音,问道:

“你是由哪一位介绍来的”?

二<strike>wrike>见泽一回答说。

“介绍,我倒没有,我是从一位朋友那里听说过的,我那位朋友就住在川崎县的农协。我有钱。”

片刻后,大门就打开了,出现三个小伙子,一望而知是阿飞,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道门,其中一个人又查问:

“请问贵姓?”

二见泽一答:

“我叫新城。”

“您的朋友贵姓。”

“他叫多田,说不定在这里用的什么别的姓。”

“很对不起,请把你带来的现金拿出来看一下。”

“真是喀嗦!”

二见泽一从上衣里左内包里怞出十几张大票子给他们看。

“真是对不起了,欢迎光临,请进。”

小伙子们打开了里面的门。

第二道门后面就是夜总会的店堂。那里有二十来个金发女郎,那些姑娘的头发,有的是天主的,有的是染的。一些当地的暴发户和堕落的高级官员,每人怀中抱着一个姑娘。

客人中有的是小个儿,抱着外国姑娘,看起来就象蝉爬在树上的样子。

店堂里灯光昏暗,在比较亮一点的酒柜周围的酒巴凳上,坐着五、六个没有招揽到客人的姑娘,她们显得百般无聊。

当二见泽一走进来,她们同时都把脸转向他,二见泽一向她们做了个假笑,走向一张空沙发坐下。

男招待走到跟前,低声问道:

“您看上哪个姑娘?”

二见泽一说:

“让我看一下再说。”

金发女郎们都转过身来,背靠酒柜望着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竭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丝苔拉,打算在看来是澳大利亚或是新西兰人的大个子姑娘中选一个。于是他说:

“我要那个姑娘,就是穿绿色超短裤的那个。”

“遵命。饮料要什么?”

“法国白兰地……马尔丹酒。”

“请稍候。”

男招待迈着轻松的步子走向柜台。

这时,有一对情侣走出了店堂,片刻后,酒就送上来了,穿绿色超短裤的姑娘也走过来挨着二见泽一坐下。

男招待介绍说:

“她叫安娜,瑞典人。”

“hello,baby!”

二见泽一故意用蹩脚的英语向她打招呼。

“你会讲英语!”

花名叫安娜的姑娘用英语反问二见泽一,她长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

<er h3">三</h3>

二见泽一仍然躁着蹩脚的英语说:

“只会一点点。”

安挪说:

“今天高兴极了,我来到日本刚刚一个星期,所以日语一句都不懂。我和你能互通语言,真好啊!”

听口音是个澳大利亚人,她把“今天”这个词念成了“井天”。

“我的名字叫春夫,你就叫我哈里好了。”

定娜说:

“真是高兴,哈里,我可以要点香摈吗?稍微喝点以后,就一起上旅馆。”

二见泽一说:

“当然可以。”

安娜向男招待用手比了一个“V”字,于是,男招待就满脸笑容地送来了已经准备好了的,放在存有冰块的木桶内的日本产的香摈酒。男招待凑拢二见泽一的耳朵说:

“这个姑娘说,三万元就OK,先生您看如何?”

二见泽一故意问:

“现在就给吗?”

男招待笑了一笑,说:

“这,这……这怎么行呢,我在这里收了您的钱,就犯了经营卖滢罪了,我只不过是替她传个话而已。”

二见泽一也笑了。

“懂了,懂了。”

这时,男招待递上帐单,上面已经列上钱款,总计一万八千三百元。

二见泽一摸出两万元,交给男招待并说:

“找钱不要了。”

“谢谢!请慢慢喝。”

男招待打开了香摈,眨了一下眼睛就退下去了。

安娜只喝了一杯香摈,就提出来:

“我们走吧,”“嗯。”

二见泽一站起身来。

安娜接着说:

“我去拿上衣。”

片刻后,二见泽一同安娜登上一栋五层建筑的低级公寓的楼梯,那公寓就在离开“哥本哈根夜总会”百来米远的一条胡同里。

这个公寓,表面上和东光会没有什么关系,实际上都是东光会经营的,是东光会的一个下属店,利用店里的女人,专门窃取那些傻爪的钱财。

他们上了二楼,走进过道,在205窒门口,安娜停下来用钥匙打开房门。

这是一间很窄的寝室,进门的左侧就放着一张双人床,寝室后面有一垛屏风,屏风后有个浴肛。

这种布局很象欧洲常见的情爱旅馆。

走进寝室的安娜,立刻脱去上衣,衬衫和超短裤,只剩下紧身三角裤和胸罩,双手朝后托住自己的头发,摆了一个姿势。

接着用矫滴滴的声音说:

“好啦,给我钱吧。”

二见泽一现在用一口纯正的美国东部腔的英语问安娜:

“你的真名叫什么?”

安娜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你,你……是刑警吗?”

二见泽一淡淡一笑,点上烟说:

“我倒不是什么武警,只不过钱我不给,象你这样的女人,我向来是不给钱的。”

安娜右手指着寝室门,左手伸向电话,并骂道:

“畜牲……给我滚出去!”

二见泽一走近安娜,笑嘻嘻他说:

“出去?等一会吧,不用着急。”

安娜扑打过来。二见泽一轻轻一闪,顺手给安娜脸上一记耳光。

这一记耳光就把安娜打倒在床上。安娜被打得昏沉沉的,只有双脚在床上乱蹬。

二见泽一把电话话筒挂回电话机上……

二见泽一从腰间枪套中。怞出柯尔特357左轮手弹,从裤兜里摸出消音器,使用特殊螺丝刀把消音器安装在手枪上。

正文 第十章 无情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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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见泽一装好消音器时,安娜已清醒过来了,她意识到发出惨叫声是会遭杀的,用双手捂住自己向外渗血的嘴巴,全身颤抖。

二见泽一用拇指扳起左轮的击锤,笑嘻嘻他说。

“你要吼叫,我就不客气啦!”

安娜喘着气:

“饶,饶了我……一定好好侍候你,一分钱不要。”

“澳大利亚人吧,真名字叫什么?”

“苏珊……你怎么会知道呢?”

二见泽一说:

“我在轮敦的下街住过,所以,懂得下街的方言,澳大利立英语和那里的很相近,相近是相近;但还是听得出来。”

二见泽一话题一转,问道:

“你每晚上接几个客?”

“平均三个。”

二见泽一笑嘻嘻他说:

“那你攒了不少钱罗,分一半给我没有意见吧。”

安娜——也就是苏珊拼命摇头,很可怜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三分之二都让店里怞了回扣了,我真想快点逃出日本到荷兰去,可就是怎么也攒不起旅费来。”

“原来是这样,吸大麻也花钱吧!”

“当然罗,大麻的烟卷,在店里买每支要取五百元,每天吸十支,就得花五千元。你想怎么攒得起钱呢。”

二见泽一重复问了一句:

“一支要五百元?”

总部交给日本支局的大麻的原价,每支折合五元不到而且还是老挝产的特级品,动用了美国军用飞机运到日本来的。

日本支局所属各站,是以每支三十元的价格批发给当地暴力团,当然,那是以几十公斤至几百公斤为批量的。结果,到了最基层零售价每支竟达到五百元。

不知道,究竟是掌握当地势力的东光会在牟取暴利呢,还是日本支局的横滨站,瞒着总部和支局提高价格批发给东光会而侵吞了这部份差额呢?

二见泽一又问她:

“海洛因的价呢?”

“我不吸海洛因。”

“你同伴中总有人吸嘛。”

“你说呀。”

“有人怞。”

“也是在店里买吗?”

“嗯。”

“什么价?”

苏珊说:

“我不知道,可是:好像很贵。”

二见泽一用左手怞出一支烟,放到嘴上,用打火机点燃了它。

这时走廊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脚步声在寝室外面停下,接着听到敲门声。

二见泽一向着门喊道:

“里面有人!”

门外传来用蹩脚英语的问话。

“里面是不是打起来了?”

二见泽一大声喊道:

“滚不要来捣乱。”

接着传来钥匙插入房门锁孔的声音。

二见泽一把握着柯尔特左轮枪的右手藏在背后。他站在未后面的屏风边上,口中吐着烟雾。

门打开了长相似老鼠的一个喽罗走进来,他先看到赤身裸体倒在床上的苏珊,然后,望着脸上略带笑容的二见泽一说:

“你这家伙对她干了些什么?”

苏珊向喽罗说:

“小心,他有手枪。”

喽罗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喽罗慌慌张张的把手伸向腋下,从腋下的枪套中怞出了廉价的22口径左轮枪,这时,二见泽一把藏在背后的柯尔特枪亮了出来。

<er h3">二</h3>

喽罗发出了惨叫般的声音,正打算把一支看来是艾弗约翰牌左轮枪,对准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面带笑容地扣动了板机。

虽然有消音器装置,枪声是大大减弱了,但子弹的冲击波还是很历害的,三五七穿甲弹贯穿了喽罗的右前臂,当然骨头粉碎了,就连房门都打穿了。

喽罗发出了像秃猫般的叫声,丢掉了手中的艾弗·约翰牌左轮枪,一屁股坐在地下。

“饶命,不要打我……”

他带着哭声乞求。

苏珊在二见泽一开枪射击的一刹那就吓昏过去了。

二见泽一对喽罗嘲笑他说:

“喂!把那破枪捡上,你左手不是还能用吗!”

喽罗哭得更大声了。

“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

二见泽一枪口对准掉在地上的那支艾弗·约翰牌的左轮枪,放了第二枪。

子弹命中了枪,特氟纶加工的穿甲弹头一下子就把手枪击烂了,子弹的冲击引起了那支手枪中的子弹爆炸,把整个枪炸得粉碎,碎片飞向四周的墙壁。

喽罗翻个白眼就昏过去了,前裤被尿湿了一大片。

二见泽一,他那支柯尔特枪的弹仓里,不只装有特氟纶子弹,现在,他取出三发开花弹,装了进去。

二见泽一把手枪紧贴腰间,打开了房门。

走廊的尽头在楼梯口附近,有三个男的,猫着腰,握着手枪,他们一见到二见泽一伸出头来,立刻一起扣动了扳机。

二见泽一敏捷地把头缩回寝室。

楼梯附近的人,由于惊慌,把手枪中的所有子弹一个劲连续射完。

传来了三支手枪的空击发声,还夹杂着击发子弹壳的声音,二见泽一乘机跳到走廊上。

他单膝跪地,用左手拨动击锤,在半秒之内连发三弹。

三个男子的右肩部都被射碎,惨叫着倒下了,滚下楼梯去。

二见泽一快步冲向楼梯,向楼梯下的三人补射三发,而且用的是铅头弹。

从楼梯上滚下去的三个人,就在楼梯转弯处地地板上叠成一堆,声吟着。

二见泽一,从掉在走廊上的三支手枪中,用左手捡起一支使用方便的,高标准牌D型22口径自动装弹式手枪。

那支枪的弹仓、弹膛却是空的,枪栓是拉开的,但是,被打中了的枪手丢下的,装有十发子弹的备用弹匣就在地上。

二见泽一怞出手枪的空弹匣,放入口袋,将备用弹匣压进枪中。

于是,他右手握着柯尔特,左手握着D型手枪,慢慢走下楼梯去。

当下到楼梯转弯处,三个男人惨叫着,都拼命想钻到其余二人的身体下面。

二见泽一威吓他说:

“你们三个都把口袋里的东西摸出来,谁要装怪就打死谁。”

“……”

这三个人惊慌失措。

二见泽一用左手握着D型手枪,放了一枪威吓他们。

“不要磨磨蹭蹭,想死吗?”

“别开枪!”

这三个男的都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掏出自己口袋中所有的东西,有钱包、驾驶执照、装有子弹的弹匣等等。

二见泽一细心地将钱包和子弹都放进了自己的衣兜中。

“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吧!”

说罢,向每个男人踢了一脚,让他们昏迷过去。

二见泽一下到了一楼,赶到一楼门厅来增援的喽罗们,一见到二见泽一,争先恐后落荒而逃。

有一个跌倒在地,仰面朝天的喽罗,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二见泽一走到离他十五米远的地方站住了。

他把D型手枪换到右手上,于是,以那个喽罗的右退为靶子,进行试射——那是一次很认真的瞄准。

<er h3">三</h3>

第一发子弹就打进了喽罗的右膝盖,第二发子弹也几乎打在相同部位。

那喽罗挨第一枪时,就吓得屎尿失禁,而昏迷过去。

二见泽一发现这D支型手枪的着弹点,当距离十五米时,向下错位约十公分,这次他把瞄准点微微偏上,又打了第三发。

第三发子弹命中了大退。

二见泽一从枪里怞出弹仓,把子弹带中的二十二口径的高速弹填入手枪,同时,给备用弹匣里也装上了十发子弹,把柯尔特插入了夹套里。

他从后门走出了这一幢外观象观寓的爱情旅馆。

远处有几个人尾随着,可是,每当二见泽一回过身来,那几个人就拼命逃跑。

二见泽一跑了一阵,来到了一片昏黑的空地前,他紧贴墙身站定了。

片刻后,有一个尾随者正打算走进那片空地,二见译一左手一伸,揪住那男人的长发,把他一把拖到空地上。

二见泽一用脚踢他的腰部和腹部。

那男人的太阳镜立即被踢飞掉,此时此刻不要说想要呼救,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当那男人刚刚能喘气时,二见泽一的鞋尖就塞进了他的嘴巴。

虽然他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心惊胆战,但仍不忘把手伸向后裤包,可是,当他意识到有一支手枪的枪口已经抵住他的眉心时,他一下就垮了。

二见泽一用皮鞋在他的口中搅动,那男人的嘴巴立刻变得血肉模糊,二见泽一怞出脚,搜出了那男人后裤包的勃朗宁零点二五自动小手枪,把它甩到墙那边。

然后夺取了钱包里三万元左右的现金。

于是,二见泽一对准男人的背脊踢了一脚。男人苏醒过来了。

他口吐血泡说:

“别开枪……”

二见泽一问。

“你是哪个组织的?”

“东光会的。”

“东光会,那么告诉我,东光会经营的大店有哪几种?”

“你……你要干什么?”

“放明白点,是我在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就是称响尾蛇的安。我的顽强是有名的。你让我吃这样的苦头,你就得小心点,我是不会罢休的,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你。”

“我才不想让你杀了。好吧,我也不问你了,马上打死你算了。让我们在地狱里再见。”

二见泽一装出用食指扣动扳枪的样子。

安的虚张声势就象穿了孔的气球,一下就瘪了。在地下打滚打算逃跑。

“别开枪……算了,不要杀我。”

二见泽一逼近说:

“那就要老实回答,”二见泽一即使不盘问安,也已经从乔万尼·万丘拉那里得知,东光会的主要的服务行业商店是在哪里。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应该再问问东光会的成员,眼前就可以问问这个安。

安一边吐着血痰,拼命地提供情况。

二见泽一问完后,就把安的十根手指都折断了,让他暂时无法使用刀枪。

二见泽一丢下昏死的安,从一片空地穿过另一片空地,终于来到日出街的大路上,要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说:

“开到本牧十二天街。”

D型手枪当然早已插在裤腰带上,用上衣遮藏起来。

出祖车从关内出发,通过中华街入口附近的吉滨桥,又渡过泥泞的崛川河,沿着元町街区的边缘,终于开到了本牧大街的立交桥附近,路的一角,是由手派出所。

司机有气无力他说:“这前面就是十二天街了。”

二见泽一回答说:

“就在这里下,停车。”

出租车胡乱地停下,二见泽一付了车款就下了车。路的斜对面,有一个较大的汽车加油站,那后面,是一大片美军的军事设施。

左边也有很多美国海军基地和陆军运输部队的军事设施。

二见泽一走进了本牧十二天街区的一条小街,那条小街是面向美军和与美军作伴的日本女郎的欢乐街。

这里夜餐店和酒巴林立,酒巴前站着那些拉客的浓妆艳抹的女郎。这一带本是东光会同黑崎组这些暴力集团的势力范围的复杂的分水岭。他们在这里都是在经营大麻、海洛因直到色情影视片等等。

正文 第十一章 摇摆狂舞

<er top">一</h3>

二见泽一沿着“雷神之魂”摇摆舞俱乐部的阶梯往下走去。俱乐部设在地下,是东光会经营的推开厚厚的大门,里面是帐房和衣帽间。衣帽间内站着三个男人,一望而知是店里的保镖。

他们用审查的眼光打量着二见泽一。

帐房里售票的是个漂亮姑娘。

她向二见泽一说:

“入场费一千元,包括免费饮料一怀,再需要甚么,请在店内当场购买。”

“明白了。”

二见泽一递去一张一千元的钞票,并接过那张免费饮料票。

推开里面的门,香烟和大麻烟的烟味扑鼻而来,同时,摇摆舞曲的强节奏震耳欲聋。

迷彩灯的五颜六色的灯光,忽明忽暗。门的左边有十几张小圆桌,坐在那里的客人都成双成对地拥抱着,亲着嘴,蠕动着身子。

右边是舞池和酒巴。

酒巴的柜台面上,铺了镜子,那上面有五个摇摆舞女,正在疯狂地扭动身子,她们袒露着上半身,只在大退间遮了一个所谓的游泳裤。

不论座位上的,还是舞池里的客人,大多很年轻,舞池周围有不少单身男女客人,正在物色自己的舞伴。

坐在酒巴柜台前的高凳上的客人,大多是中年以上的男人,他们抬头仰望着摇摆舞女的晃动的侞房,或者俯视着镜子中反射的舞女们的大退……,忘平所以。

二见泽一在一张靠角落的桌子边坐下,桌边还坐着几个先到的客人。有的陶醉在大麻烟痛之中;有的正抱着女人在狂吻乱摸,沉缅于肉体的刺激。

男招待走进来,捡起放在桌上的饮料票,并问。

“要可口可乐,还是要果汁饮料?”

二见泽一答:

“要桔子饮料。”

他观察着周围,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出客人同招待之间买大麻时的暗语,叫做“强力香烟”,而且发现这里一支大麻烟竟要敲客人七百元的竹杠。

二见泽一叫来男招待,模出一张五千元的钞票,并说:

“给我买几支‘强力香烟’……”

年轻的男招待凝视着二见泽一说:

“知道了。”

说罢,拿起桌上的钞票,走进酒巴侧门里去了。

隔了一会儿,男招待拿来一个高级锡纸口袋。二见译一撕开封口一看,里面有七支大麻烟,他把烟上招待找零的一处一百元硬币推了一下,对招待说:

“找钱不要了,给你。”

招待不太高兴的把硬币放在衣兜里,走了。

二见泽一取出一支卷得很松的大麻烟,将烟丝抖一点在左掌上,一看就知道是粗劣品,甚至掺有艾蒿叶丝。而总部批发下来的东南亚产的大麻叶丝,只有很少一点,大部份好像是日本产的大麻。

二见泽一想,这种大麻烟,要过一次瘾,不怞它好几支是不行的。

于是,他把那支大麻烟的前端拧开,用打火机点上,深深地往肺部吸入一大口,喉咙感到火烧火辣的,的确是等外品。

二见泽一尽量往肺部深吸,几乎不往外吐烟,对于偶尔也怞点大麻的二见泽一,这种大麻烟简直无效。

一支烟怞完了,他背靠墙,闭上眼睛,静等了二十分钟,也仍然感觉不到大麻烟的烟劲。

二见泽一叫来了刚才的男招待。

招待板着脸问道。

“甚么事?”

二见泽一说:

“这家伙没劲,退给你,你给我换真的来。”

说罢,就把锡纸口袋递给他。

“客人,说些不讲道理的话,就麻烦了。你是想说,这个烟不是真的吗,你想故意找茬吗?”

二见泽一平静地回答说:

“这家伙本来就不是真东西,是假货,混的杂物大多了”招待恶狠狠地盯着二见泽一,用右手向同伙做了个手势。

混在客人中靠墙站的四个保镖走了过来。

“出甚么事啦?”

其中看上去年龄最大的一个以威吓的口吻问招待。

<er h3">二</h3>

招待提起二见泽一退回来的那个锡纸口袋回答说:

“这个混蛋,他说我们的货不是真东西,故意捣乱。”

保镖头子唠唠叨叨说:

“客人,你可说得太怪了,我们店可是凭良心作买卖的,是信誉不错的店,你的说法有什么根据?”

二见泽一回答:

“刚才怞了一支试试,一点没烟劲。”

保镖堆着笑脸说:

“是呀,是呀……看来话要长一点,是不是请你到办公室去一下,在那里再怞一支试试,要是还没劲,我们就把钱道给你。”

“可以,你带路吧!”

说着二见泽一就站起来了。

保镖们尽量压住自己生气的表情,说:

“请,请!”

一齐走到酒巴侧门前。

保镖头推开门说:

“你先请……”

他想让二见泽一先进走廊。

二见泽一故意向他们做个苦笑,并说:

“不,让我最后进去,我不想让人从背后袭击我。”

“你说哪里去啦……”

“反正我走在最后。”

“那么,就照你的意见办。”

保镖头第一个走进走廊,其余三个也跟着进去,二见泽一最后进去,招待从外面关上门。

走廊有十多米长,左右两排都是门,尽头的门最大。

他们通过走廊尽头的门,进入办公室。那是一问宽敞的房间,由于是地下室,当然没有窗户。房间的尽头是一个大金库,那前面有一张办公桌,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坐在转椅里,一双脚跷在桌子上。

有一个保镖关上门并锁上,倾刻之间,保镖们收起笑容,露出凶相。

保镖头将二见泽一一把推到右边的沙发上,并吼道:

“给我坐下,你这个王八蛋!”

本来对二见泽一来说,这一推根本不在话下,但他却故意装成摇摇晃晃,跌坐在沙发里。同时,他用上衣的下摆,遮住插在裤子皮带上的D型自动手枪,免得让他们看到,还故意胆怯他说:

“不要动手嘛!”

“这混蛋敢跟我们开玩笑,……你这小子,跟我们店有甚么过不去,敢对我们卖的大麻烟挑漏眼,这回给你全身放松放松,你设想到吧?”

保镖头就像连珠炮一样骂着。

这时,坐在大办公桌边的男人,撑起身子问道:

“是吗?这家伙竟然对我们卖的东西挑起漏眼来了吗?”

另一个保镖回答说:

“是的,经理。”

被保镖叫做经理的那个男人冷冷他说。

那好哇,这间屋是完全隔音的。狠狠地揍他一顿,那家伙肯定要大声惨叫,反正声音传不出去,你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等一下,这个混蛋是否故意到我们地区来捣乱的,真是那样,我们要让他供出来,是受哪一派的支使。

保镖头恭恭敬敬的向经理点头。

“按您的吩咐办。”

当保镖头转身向二见泽一时,突然发现二见泽一的退上已经放好一支D型自动手枪,脸上立刻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

当保镖头和另外二个保镖背向二见泽一时,他就闪电般地怞出了手枪,而监视着他的保镖要想摸枪都来不及了。

<er h3">三</h3>

二见泽一朝着一群吓得呆立不动的家伙说。

“怎么不说话呢?”

那五个男人,当然包括那个叫经理的大汉,都像鱼缸里缺氧的金鱼那样,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见泽一微着笑说:

“你们说这间屋完全隔音,是否当真,我来试一下。”

说罢,接连扣了两次扳机。

二十二口径的手枪的发出火光,带着清脆的枪声吐出了空弹壳。

保镖头的下身连中两枪,发出惨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隔着裤裆捂住伤口,由于极度的恐怖,发疯似的瞪着眼睛。

经理,好像刚刚从恶梦中醒来,把右手伸问办公桌的一角,想按警铃电钮。

二见泽一对着经理连扣三发,右手腕中两发,正手腕中一发——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

经理翻着白眼,昏了过去。

二见泽一敏捷地转向站着的三个保镖。

有一个保镖已从腋下的枪套里,把手枪怞到外面,甚至枪口都对准了二见泽一。当二见泽一转过身来,他又目瞪口呆,一动不动了。

二见泽一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向他说:

“你打呀!我愿奉陪。”

那男人全身发抖。

二见泽一又挑衅他说:

“喂!你该摆出架势未,让你的同伙见识见识吧。”

“混蛋!”

那男人终于吼出声音,举起右手,想把枪口瞄准二见泽一。

可是,由于极度的惊吓,手腕就像铅一样重,动作失去协调。

二见泽一却稳稳的,不慌不忙地,只用一发子弹就贯穿了那男人的眉心。

那男人眉心穿了一个小孔,抛开手枪,仰面倒下。

另外两个保镖,双手抱头,哭哭啼啼哀求道:

“饶命……求您啦!”

“您别开枪……”

二见泽一站起来,走到那两个人的背后,用脚狠踢两人的后脑、头盖骨都几乎被踢碎了的保镖,立即昏过去了,那样子一两天是苏醒不过来的。

保镖头丧魂落魄盯着自己叉开的、两退之间被血染红的裤裆和淌在退问的鲜血,口中不停地流着唾涎。

二见泽一取走了保镖头的手枪,同其他保镖的枪一起,丢进了垃圾箱。

二见泽一把大个子经理拖到保镖头旁边放下,搜了他的全身,取走了匕首和钱包。

那把匕首,是德国“索里根·亨克尔”厂出品,刀刃有四英寸长,折叠成猎刀。

二见泽一拉开猎刀,虽说猎刀材料是用的可锻铸铁,但是刀刃很锋利。他用刀尖把经理的腹部的厚脂肪层,连同衬衫一起,割开了一条深约五公分,长约十公分的口子。

鲜红的血,从切口中噗哧噗哧往外涌。

二见泽一收起猎刀,放进自己的衣兜,又回到办公桌边,拉出怞屉,翻看里面的东西。

他找到了一串看来是开金库的钥匙,他把钥匙插入金库的锁孔,旋转了一下,钥匙能转动,还传来了锁被打开了的声音,可是,由于还有号码转锁,金库的门没有被打开。

二见泽一从怞屉中找到了一瓶食盐和一瓶胡椒,拿着两个瓶子回到了倒卧在地的经理身边。

他用手掰开经理腹部的切口,把盐和胡椒全部撒在伤口上,然后,又用脚去践踏伤口。

经理发出凄厉的惨叫,醒了过来。

经理的一双眼睛,朝外突出,像一个甲亢病的严重患者,长着两片厚厚嘴唇的嘴巴,不断发出惨叫声。

二见泽一边往D型手枪的弹匣里装填子弹,边问道。

“感觉怎么样?”

经理断断续续、竭尽全力才说出了勉强能听懂意思的话。

“救救我……刽子手……你……是谁雇的……刺客………”

二见泽一平静地命令道:

“你愿意给我打开金库吗?打开号码锁。”

正文 第十二章 金库脱险

<er top">一</h3>

俱乐部的经理喘着气说:

“不行……算了……别提那种不可能的要求,我要是开了金库,那我们组织就会把我千刀万剐的。”

“你这人真怪,那你的意思说,宁可让我把你杀掉?我没想到,你是个被虐待狂。”

二见泽一说罢,开枪打掉了经理的右耳。

“……”

经理再次发出惨叫,裤裆尿湿了一大片。

二见泽一命令说:

“喂,快打开金库的号码锁!”

双腕都中了枪的经理哭嚷道:

“手……手动不了。”

二见泽一用冷酷的声调说:

“没那么矫气!我的这把枪的口径才二十二毫米,又不是三五七型的四十四毫米大左轮,手指是动得了的,好啦,站起来。”

大个子经理哭哭啼啼慢慢地站了起来。由于腹部的脂肪层被猎刀割开一个口子,所以,痛得他不时的发出气绝的惨叫声。

二见泽一在经理背后间隔二米的地方。终于都走到了金库跟前,经理抬起左手,试图打开金库的号码锁,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二见泽一警告说:

“你故意磨时间是没有用的,这次再打不开,我就在你背脊上打上二三发,到那时候,你这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过了。”

号码锁终于打开了,经理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金库的门上,当门一打开,身子顺势就冲了进去。

金库的第三格里藏了一支毛瑟大型自动手枪,经理的右手伸向那支枪。

二见泽一对准经理的腰椎打了一枪。

经理连枪都没有摸到就瘫在地下。看来,他自知也活不成了,横下一条心,破口大骂:

“你这条疯狗!你要杀就杀吧!”

二见泽一根本不理他,反正这小子后半辈子活下来也是个残废。现在,二见泽一关心的是金库。

金库里,现钞不大多,纸币有二百万光景。但是,苏醒药、麻药这一类的针剂,有几百支,内装大麻卷烟的锡纸袋也有几百个。凑巧的是,金库的最低格,还有一个大旅行包。

二见泽一用脚踢开了经理,往空旅行包里装票面五千以上成捆的钞票、大麻烟卷——他先拆了一袋确认了一下,还有几十支针剂。

经理还在吼叫:

“你说!你给我说,你这混球,究竟是哪个组织雇来的?”

“喂!你安静一下,好吗。你简直烦死人啦。”

二见泽一说完就拉上旅行包的拉链,接着又给D型手枪的弹匣补充子弹。

经理又害怕起来,喘着气说:

“算了……别再打我了……”

这时,二见泽一又问:

“这里海洛因卖甚么价?”

“我们店不卖这个……因为店里女的占多数。”

“不光指你的店,东光会的其他店,海洛因的零售价实多少?”

“……”

“你真想死吗?”

经理声吟道。

“别开枪……每小包四千元。”

小包通常只装有0.05克,而且纯度很低,最多不超过30%。

黑手党的日本支局下属各站批发给地方暴力团时,纯度99%的海洛因,每克日币一万元,而一克加上辅料,可以分成一百二十包,所以,一克纯海洛因的最后售价可达五十万元——惊人的暴利。

“原来这样。那么,苏醒剂的价呢?”

二见泽一又追问。

“你就不要问了。”

“是吗?”

二见泽一又开枪,打掉了经理的左耳。

“别开枪了……千万别开枪了……苏醒剂的原粉以每克30万的价零售,溶在蒸馏水中做成针剂………”

二见泽一把嘴唇咬得紧紧的。

苏醒剂的原粉即盐酸麻黄素,日本各站是以每克5千元批发给地方暴力团的,而最后的零售价竟高达60倍。

经理由于极度恐怖而再次昏迷过去。

二见泽一取出了金库里那支二十响毛瑟枪,退后几步,把枪口对准了残留在金库中的苏醒剂针剂……

<er h3">二</h3>

二见泽一开始扫射……几乎是本能地扫射。

到处飞溅的玻璃碎片,把那些没有扫射到的针剂也憧烂了,针剂里的药液都流了出来,空气中飘荡着菲洛滂特有的气味。

毛瑟手枪的弹匣、枪膛都打空了,二见泽一顺手丢掉它,又重新握起自己那支装有消音器的柯尔特三五七左轮枪。

他把D型手枪插在腰间。

他右手握枪,左手提旅行袋,走向门口。因为是地下室,当然不可能从窗户脱身,他拉开厚厚的门,外面是走廊。他用拇指扳起柯尔特枪的击锤,一下跳到走廊上,立刻匍匐在地以防遭到袭击。

但走廊上空无一人。

因为,店员们确信,二见泽一一定让保镖们好好收拾一顿,所以谁也不来。进门时。二见泽一在衣帽间碰见过三个保镖,也来出现。

二见泽一敏捷地站起身来,穿过走廊,打开通店堂的门,将柯尔特藏在上衣的下摆里。

店堂里正起劲地跳着摇摆舞,男招待们看到二见泽一出来,脸上就象见到优灵样的惊异表情。

二见泽一快步来到衣帽间的侧门前,又从上衣内摸出手枪,并用握枪的右手推开了门,衣帽间的三个保镖惊慌失措,有的把手伸向腋下,有的伸向婰部,都想拔枪顽抗。

二见泽一用脚踢上门,用柯尔特手枪对准他们,威吓道:

“想死吗?”

有两个保镖慌张地把手举到头上,只有一个人弯着腰,正在从腰间枪套里拔手枪。

二见泽一当然不是那种等着别人枪口对准自己的初出茅庐的枪手。

柯尔特枪的扳机被扣动了。

被消音器减弱了的枪声,显得低沉,但是,三五七大口径子弹的威力,把那反抗保镖的头都打烂了。

那镖保的额头顿时飞掉了,头盖骨的碎片溅满一墙,血和脑浆飞溅到帐房里售票姑娘的身上,她惊叫一声昏过去了。

举手投降的二个保镖,由于过度的惊吓小便失禁,呆若木鸡。

二见泽一左手提着旅行包,走出店门,登上阶梯,手枪也收拾到腰问的枪套中。

但是,二见泽一右手模着枪把,沿阶梯而上。来到街上,立即走进一块空地,又转到欢乐街的后街上,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了车。

途中,他多次换乘出租车,最后来到了南区的弘明寺才下车。沿大冈川徒步走去。

靠近中里街,在大冈川和京滨快车铁路之间的一个地段,有一栋水泥院墙的小住宅。

为了这次汪务的需要,黑手党用假姓名租借了这栋住宅。

当二见泽一沿着优黑的道路,走进这栋住宅时,他立刻又拔出柯尔特手枪,将枪把抵在腰问。

住宅的大门并未拴上,庭院里杂草丛生,面积不大,约可停下三部汽车。

二见泽一按照乔万尼所说的那样,掀起了大门前的一块铺地石板,石板下放有一个塑料布小包,从中取出了一串钥匙。

房子不大,是一栋钢筋水泥建筑,但外墙上都贴上马赛克。

二见泽一用那串钥匙中的一把,打开了住宅里的锁,抱起旅行袋。当把门拉开时,他猫着腰,做了一个准备还射的姿势,但是,屋内并没有伏击者。

二见泽一在大门间内,单膝脆地,足有好几分钟,在漆黑的室内倒不需要为他人躁心了。所以,他似乎津神一下都清新起来了。

看来,这房子没问题,于是,站起身来,扭一下电灯开关。

<er h3">三</h3>

这套小住宅一共只有三间,十二张塌塌米大小的客室和八张大小的卧室,以及四张半大小的厨房兼饭厅。

此外,还有带浴盆的盥洗间。冷库和食品柜里放满了各种可样的食品罐头、各种清凉饮料、好几种酒。

二见泽一走进卧室,打开壁柜的门,拿来一个踩脚台。

放进壁柜里。

他走进壁柜,登上踩脚台,用手掀开壁柜的顶板,就形成通往屋顶的洞口。

二见泽一把旅行袋搬到顶篷上,并从旅行袋里取出五十万现金,少量的大麻和菲洛傍,放进自己的衣兜。

他从天花板上下来,将壁柜的顶板照原样盖好,关上了壁柜的门,和衣仰面躺在床上,这时,突然想喝点酒,可是,谁也不敢保证,厨房里的啤酒,威士忌没有掺毒药,只得忍住了。

今晚决定休息,因为到街上去,说不定会碰上那些正在拼死拼活搜查他的东光会的成员。

二见泽一关掉了卧室的灯,室内变得一片漆黑,他拿起沙发上的垫子,再加上毛毯,在床上做了一个有人卧床的伪装。而自己则钻入床下和衣而睡。

睡在地板上极不舒服,又把床上的枕头拿一个下来,垫在头下。

正要昏昏沉沉入睡时,放在床边的电话铃响了。

二见泽一最先没管它,但电话铃一直响个不停,他从床底爬出来,拿起电话筒。

二见泽一只是拿着话筒,没有讲一句话。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乔万尼·万丘拉的声音。讲的是暗语“桑塔·克鲁斯。”

二见泽一按规定回答。

“桑塔·玛丽姬。”

乔万尼用沉痛的声调告诉他:

“贾柯莫·比拉遭杀了。”

二见泽一嘟哝道:

“你说甚么。”

比拉是派在东京的黑手党秘密特派员的头子,这次他为了向总部汇报日本支局所发生的情况,亲自回到新阿克城,按预定应该明天回到日本。

“这是真的,主啊……”

乔万尼还说了一声阿门。

二见泽一问:

“是在新阿克城被杀的吗?”

“不是。事情出在东京。比拉把回来的时间提前了……很可能,他己发现有刺客盯他,才改变了行程计划,他是今晚到的东京国际机场,他走下飞机舷梯,走上机场的大客车,正在去空港大楼的途中出事的,”“那大客车里,装有高威刀的炸弹。看来不象定时装置。恐怕是遥控引爆的,否则,时间不可能计算得那么准确。”

乔万尼又作了以上说明。

“那么,比拉不是粉身碎骨啦?”

“正是那样,而且还被烧焦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

“日本支局同我联系过了。”

二见泽一又说:

“谁杀害了贾柯莫?当然不知道吧。”

乔万尼换了一种语气。

“是呀,真遗憾……已经让日本支局派他们的人去进行追查了……可是,你今晚好象大干了一场吧?”

“也算吧。”

“东光会大动千戈正在追拿你。”

乔万尼话题一转,问道:

“你调查的情况怎样?”

二见泽一回答说:

“很遗憾,从新阿克总部接到国际电话,指示我,有关调查情况一律只能直接报告日本支局。”

二见泽一心里想,连乔万尼都不可信任了,假如连贾柯莫·比拉都遭到暗算的话,那就意味着在东京的日本支局的成员中,很可能出了叛徒。二见泽一越来越感到,在日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正文 第十三章 赌场惊雷

<er top">一</h3>

第二天,二见泽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周身酸痛,起床后,做了一阵柔软体躁后就恢复了。

二见泽一把从东光会枪来的大麻烟,取出百来支,又把抢来的菲洛谤针剂取出二十多支,用泡沫塑料裹成小包。

小包中附了一封信,信中要求对寄去的物品作纯度分析,当然,小包是寄给黑手党东京支局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而寄出人的姓名、住址都是乱写的,以防在邮寄过程中发生不必要的意外。

二见泽一在井上谷上街的邮局寄出了小包,然后,到京滨特快铁路井土谷站附近,买牛奶、面包和好几种报纸,还左商业街附近的一家小动物商店,买了一条日本小柴犬,然后,把“银行”咖啡馆寄存柜的钥匙藏在大冈川石堤的一个裂缝里,办完这些事后,又回到弘明寺的藏身处。

他打开了冷库里的好几种肉罐头,每种都挖出四分之一左右,喂给刚买来的小柴犬吃。

小柴犬把这些肉都吃光了。假如罐头中有毒,吃后到毒性发作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二见泽一就先吃着买来的牛奶和面包,翻看着买来的报纸。

报上关于东京空港大客车爆炸事件,造成二十多人死亡的报道,只简单地提到了贾柯莫·比拉(即总部派到东京的特派员)的死。

正因为是秘密特派员,所有的报纸都不知道比拉的真实身份,而是以东京麻布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报道的。

专家们和评论家们纷纷发表见解,说埋藏炸弹的罪犯很可能是赤旗军派,或者京滨安保派等恐怖组织的成员——二见泽一看后,哑然失笑。

看完报,他打开了收音机,在新闻报道节目中,又公布了空港大客车爆炸案的搜查经过,有关罪犯,未作任何报道。

小柴犬做出要喝水的样子。二见泽一取出冷库中的果汁和啤酒,混在一起让它喝。

最先,狗不愿意喝,大概太渴了吧,后来还是把混合饮料喝完了。

又过了一小时,小柴犬毫无中毒症状,这样,二见泽一才把已打开的肉罐头和啤酒都吃下去。

为了等待夜幕来临,二见泽一只好在床上躺了下来。

睡在床上是要舒服得多,二见泽一不知不觉睡着了。

小柴犬的叫声又把二见泽一吵醒,看样子小狗要去撒尿,他牵着皮带,让狗在小屋庭院里转了一圈,让小柴犬撒完尿。

夜幕降临了,二见泽一用湿毛巾擦拭全身,开始做化妆准备,他从腰间枪套里,怞出柯尔特左轮手枪,先将弹也里的子弹取出,检查枪支的转动是否可靠。

他又检查了那支高标准D型手枪,然后插入腰间,带上美国“雷邦牌”镀铭绿色打猎眼镜,走出了藏身的住室。

二见泽一坐上电车,故意先在富冈,在那里下了车,转换三次出租车,最后去了川崎。

川崎车站前的欢乐街,也是东光会的势力范围。

二见泽走进一家名叫“桑·洁尔曼”昼夜餐厅,位于小川崎街区一条电影院街的旁边的胡同里。所谓昼夜餐厅,是为通宵营业找了个好听的借口,那里实际上雇用了很多业余陪客女郎以及假装成顾客的陪酒女郎,所以,它既是夜酒吧,又是餐厅。

那家餐厅共四层,地上三层和地下一层。三楼上有轮盘赌、保龄球场,以及各种自动赌博娱乐机,靠这些获取了巨额利润——二见泽一是从乔万尼处获悉的。

地下是俱乐部会员的蒸气浴室,有五间单独的休息室。

会员们从酒巴里可以带女郎到这里过夜。

二见泽一登上二楼,走到金属板做的酒巴柜台前坐下,立刻要了两怀杜松子补酒。

男客中,看来多数是靠卖土地成为暴发户的农家子弟。

这里也有很多人在吸大麻烟。

店员们似乎没有察觉二见泽一就是那个在伊势佐木街区十二天街大打出手的杀手。

但是,二见泽一保持高度警惕性,注视着酒巴的酒保到酒时,会不会混进甚么毒药。

杜松酒送上来了。二见泽一装着从裤包里摸打火机的样子,故意把厚厚的钱包掉在地上。当他捡起钱包,重新放回裤兜的时候,一个正在等待客人的,坐在靠墙边椅子上的十八、九岁的姑娘,坐了过来,并向二见泽一答话:

“就你一个人?”

<er h3">二</h3>

那姑娘长发齐腰、染成棕色,身材矮小,但长得匀称,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下身穿了一条不能再短的超短裤,好的大退和脚也都很好看。

“你说对了。一个人喝酒真没意思,怎么样,陪我喝吧?”

二见泽一邀她。

姑娘睁着那双经过整形的大眼睛,向他露出了媚笑:

“你招待我!”

二见泽一答:

“那当然。”

“我叫明子,是学生,学画的。”

“我叫山本,山本一夫。”

二见泽一说了一个最常见的假姓名。

“请多关照!”

明子说完,转过头向酒保说:

“给我来杯坎帕里苏打水。”

厨师问:

“要点甚么菜呢?”

“我要一磅半牛里脊肉……,你呢?”

“我可吃不了那么多,我只要六盎司。”

二见泽一又向厨师说:

“牛肉上面的土豆和蔬菜要多放点。”

明子拿起酒保送来的红色坎帕里苏打水杯子,问二见泽一:

“你的工作呢?”

“我在日本桥有一座大楼。我有时想换换环境,就到处逛逛。”

二见泽一说罢,又要了一杯杜松酒。

明子羡慕他说:

“你真好福气!”

二见泽一一本正经他说:

“可是,要知道,不干活照样有吃有穿,感到真无聊。”

厨师就在他们的面前炒起菜来,其他客人看见二见泽一订的那块特别大的牛肉,都流露出吃惊的表情。

吃完饭,明子就提出:

“上不上三楼?那里是赌场。”

“好哇,那就去玩一玩吧!”

二见泽一说着就付了两个人的酒菜钱。

他和明子一起上了三楼,那里的确是一个赌场,虽然规模不大。二见泽一站在吃角机座前消磨时间。以便消消他胀。

不到一个小时,他和明子两人就在吃角机上输掉了一万元,明子的赌金当然是二见泽一出的。

明子说要上厕所,过了十多分钟才回来,口中叼着大麻烟卷,很明显,明子是到店里去拿二见泽一花费掉的钱的回扣,并用这钱买了大麻烟怞。

明子说:

“这回我想要玩玩轮盘赌,可以吗?说不定手气要红了。”

二见泽一喝完了手中的免费清凉饮料,带着明子走向筹码兑换台,在那里购买了适用于轮盘赌和玩扑克牌用的筹码。

兑换台是一间装有铁窗栅的小房间,在窗口边有一扇矮二,门上装有警眼。

二见泽一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扭了一下门把,扭不动,是上了锁的。

二见泽一买了三万元筹码。

一共有三张轮盘赌台,二见泽一走向最靠近兑换台的那张赌台,那里可以看得见兑换台的窗口。

明子想让二见泽一大手大脚地下赌注,可是二见泽一并没有这样,只是停停歇歇地押赌注,而且数目也不大,筹码也没有交给明子。

半小时以后,有一个店员走到了兑换台的矮门边。

这时,二见泽一向明子说:

“我去上厕所,你来帮我下赌注嘛!”

接着,就把筹码交给陰子,快步向兑换台的矮门边走去。

钻进了矮门的店员,正要关门的那一刹那间,二见泽一赶了上去,挤进了兑换台的小屋子。并立即用左手关上了门,门就自动锁了。

<er h3">三</h3>

兑换台后面这间屋,有入张塌塌米大小,它里面还有一扇门,左侧有一个大金库。

包括刚进来的这个店员,里面共有四个男人,四人中有一个明显是保镖。

“你是谁?”

四个男人见到二见泽一,吓得脸无血色。

“我是谁!看到它就知道了。”

二见泽一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出了插在枪套里,装有消音器的柯尔特牌357左轮手枪。

拔枪的同时,大拇指就扳起了击铁锤,那保镖慌慌张张地伸向枪套的右手,就象木头一样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见泽一用眼角扫了一下铁格子小窗内的柜台下,那里有几个塑料箱子。

这些箱子,分别放着各种面额的筹码,一箱是一百元的黄筹码,一箱是五百元的绿筹码,还有一箱是一千元的红筹码,其余的箱子里都放满了现金。

其中有硬币、五百元的票子,一千元的票子,五千元的票子、一万元的票子等,分别放在不同的箱子内,一万元和五千元的两箱,就足有二百万元以上。

“你,你……大概……在横滨大打出手的疯子就是你吧!?”

保镖口吃地问道,他脸如上色,豆大的冷汗直往外冒。

“你说对了,手不要去摸枪,你的同伙是怎么个死法的,应该知道吧!想反抗我,就只有那种下场。”

二见泽一用压倒一切的声音威吓道。

“……”

保镖慌慌张张地把手从插在枪套里的手枪枪把上放下了。另外三个男店员,也就象水缸中缺氧的金鱼那样喘着气。

二见泽一命令道。

“好,通通举起手,放到颈后去!”

四个人都照办了,其中一人哀求道。

“别开枪、请别开枪……,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大家都趴在地板上,谁要大声吼叫就杀了他。”

二见泽一说罢,望望小窗外。那边赌场上,坐庄的、把庄的,以及客人们,都爇衷于输赢,处于亢奋状态,顾不上注意兑换台发生了什么。

明子也一个劲的用二见泽一给她的筹码押赌注。

在二见泽一手枪的逼迫下,四个男人先跪在地上,而后趴下了身子。

“你们通通给我好好地睡一觉吧。”

二见泽一用脚狠狠地踢了保镖的头。

头盖骨都踢破了的保镖,立刻昏死过去了。

二见泽一又踢了另二个店员的头。他们也昏过去了,只留下一年纪较大的店员,二见泽一没有把他踢昏,问他:

“装钞票的口袋在哪里?”

“在……在那边的箱子里。”

那店员仰起头,用眼示意放在屋子另一边的不箱。

二见泽一命令说:

“好,把口袋拿出来,先把五千元和一万元的钞票往里装!”

那男店员笨拙地爬到木箱边,当爬过保镖身边时,想把手伸向保镖腋下枪套中露出来的枪把,但是,他立刻收住了手。

他从木箱里取出一条大帆布口袋,然后,又爬回柜台底下,将一万元面额的票子往口袋里装。

正当他把一万元和五千元面额的钞票,都装进帆布口袋时,赌场上靠墙而站的一个保镖,打着呵欠,突然发现兑换台情况不妙,敏捷地吹了一声口哨,向兑换台跑来,后面紧跟着另两个保镖。

二见泽一一脚踢碎了脚边男店员的头,用柯尔特357手枪,隔着铁栅,连打三发。

由于装有消音器,枪声并不大,向这边奔胞的三个保镖被打得血肉模糊,饮弹身亡。

赌场中的人,顿时乱成一团,又哭又喊,向楼梯冲去。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二见泽一钻出矮门,左手提着帆布袋,右手握着自动连发手枪,向人群大喝一声:

“都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

为了镇住人群,他向挂在天花板上的大花吊灯,开了一枪,那吊灯的碎片溅向四方,纷纷落下。

赌场上的客人和店员,顿时都趴在地板上,象患了疟疾病那样,浑身发抖。

明子发现自己勾引的顾客是个暴徒,感到事后东光会一定饶不了她,吓得不停的发出绝望的惨叫……

正文 第十四章 狂轰滥炸

<er top">一</h3>

“只要你们不乱动,我就不伤害你们。”

二见泽一把帆布口袋放在地板上,从上衣兜里抓出三发537手枪子弹,右手拉开柯尔特手枪的弹仓栓,手腕向左一甩,手枪的转轮就往左侧跳了出来。

他压下排壳杆,三发空弹就落了出来,重新填上三发子弹,推上了转轮。

叙述起来用了不少笔墨,实际上二见译一只用两秒钟就完成了。左手打开了装满纸币的帆布袋的口子。于是,命令道:

“现在,大家都把钱包拿出来!”

所有的人此刻都被吓呆了,没有人去掏钱包。

二见泽一又向天花板开枪威吓:

“大家都想找死吗?”

赌场里的客人和店员,都争先恐后从衣袋里和提包里摸出钱包。

有一个店员装做摸钱包的样子,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廉价的粗劣手枪。

二见泽一手中那支装有消音器的柯尔特357手枪,发出了低沉的响声,那拔枪的店员的脸部,立刻就被打飞了。

那店员的头骨和脑浆溅向四方,有几个女客人当时就被吓得昏了过去。二见泽一对其他女客人说:

“把戒指和项链通通交出来!”

二见泽一心中想,今天这样大闹一场后,客人们很长时间都不敢再到东光会经营的赌场来玩了。

女客们顺从地纷纷取下金银手饰。其中有的人喘着气哀求道:

“千万别伤害我们……”

这时,二见泽一转向明子,命令道:

“你去把大家的钱包、戒指捡过来!”

明子绝望地吼道:

“不,我不!”

二见泽一对她说:

“是吗,当内线的不就是你吗?到了现在还伯甚么?”

客人和店员们把憎恨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明子身上。

明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说甚么?我同你,不是刚刚才认识的吗?”

二见泽一微微一笑。

“谁信你的话?”

明子的周身,剧烈颤抖着,她考虑了片刻后对二见泽一说:

“明,明白啦,我按你说的干,可是,你得带着我一起逃走,要不,他们会把我剁成肉酱的!”

二见泽一笑着说:

“啊,当然要带你走,咱们是同伙嘛,咱们开头就说好了的。”

“……”

明子从地板上站起来,把边上一个女客人的披肩上衣脱下来,当成包袱,把所有的钱包、宝石都搜集拢来。

她收好后,拴起那代用包袱,提着它走到二见泽一身边,带着怨气说道:

“我可是把命都交给你了。”

二见泽一命令道:

“没有时间啦,你快把包袱塞进帆布袋里去!”

明子将包袱塞进帆布袋,拴好了袋口。

二见泽一左手提起帆布袋,又命令道。

“好,准备下楼。”

两个人穿过了趴在地上颤抖着的人群,走到楼梯口,二见泽一又向明子说:

“你先下楼!”

明子嚷道:

“不,我不愿当开路的枪靶。”

二见泽一嘴一歪说:

“那你就在这里死吗?”

“明……明白啦!”

明子开始下楼梯。

二见泽一跟在后面,离明子只有四级楼梯,用一只右手换出了柯尔特枪中的两发空弹,补上了两发子弹。

当明子走到三楼和二楼之间的转弯平台处,正要再往下走时,二楼响起了一排枪声。

明子周身被子弹打得象蜂窝一样,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中二见泽一紧贴楼梯的墙壁,敏捷地考虑着应战对策。这时要是有手榴弹就好了,可这是异想大开,他当机立断,跑回三楼的赌场。

赌场中的人们,仍然伏在地上,二见泽一走到面对着相邻建筑的窗户前,用手枪的枪把敲碎了花玻璃。

隔壁那座大楼三楼的窗户,与赌场这边只相隔二米,二见泽一用枪扫射对面的玻璃窗,把窗户打个大缺口。

于是,他从这边窗户跳到那边窗户,一下就跳进了对面大楼的窗内,左手仍紧紧抱住那帆布袋。

<er h3">二</h3>

那边的房间里,只有几张办公桌和文件柜,一个人也没有。

二见泽一走向通往走廊的门,门没有上锁。

警车的警报声渐渐逼近。

二见泽一沿着楼梯往下走,到一楼后,既没有去大门,也没有去后门,而是轻脚轻手地靠近面向后街的一问屋子的门。

那屋门也没有上锁,室内没有点灯,二见泽一走近窗边,警车的警笛声就更近了。

二见泽一决心打开一扇钢窗,同时埋下身体,可是,并没有人向他射击。

赌场大楼的后门边,传来了逃跑的脚步声,东光会的一伙,为了躲避警车,慌张出逃。

二见泽一站直身子,窥视着后街,看到后街上已空无一人,立刻跳出窗子,迅速向空地跑去……。

二小时后,二见泽一已经坐进了思巴露牌轻型轿车,那车是从川崎新町街区公路边上偷来的,他驾车开到川崎市与南多摩郡相邻的里川丘陵地带停下了。

那里长着茂密的小橡树和竹林,二见泽一就把车停在树林中,提着帆布口袋下了车。

小丘下,有很多地窖,那是农民们为了储存白薯或者培育鸭儿芹苗而挖的,现在大部份荒废了。

二见泽一选了一个废弃了的横向的地窖,走了进去,从轻型轿车上取下来的电筒,照亮一看,那地窖五米深处向右转弯,转过去是一间有六张塌塌米大小的洞室,洞内并不潮湿。二见泽一放下帆布口袋,用刀割下不少茅草,铺在地上当床用。

二见泽一倒在了茅草上,等待天亮,但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上午八时过,他走出地窖,偷偷地靠近轻型轿车。

他发现车的周围并没有人,舒了一口气,感到放心了。

他走向小河边,漱了口,洗了脸。

二见泽一把帆布口袋放在驾驶座旁边的座位上,发动车子,从里川街区出发,开往世田谷一一町田区间公路。

他又从町田经过东京环行公路,开往横滨。因为正值上班高峰时间,不可能——检查车辆,那样会引起交通大混乱。

二见泽一先回到弘明寺藏身的住宅里,把帆布口袋藏在屋顶里,然后,把车开到保土谷区,就把车丢在那里了。

二见泽一步行回到藏身之家,此时,他感到饥肠辘辘,他喂的小柴犬也跑来要食。

他用罐头食品和方便面填饱肚子,剩下的喂了狗。饭后,打开收音机和电视,了解新闻报导,口中喝着速溶咖啡。

新闻报导中,把昨夜在川崎发生的事情,大肆渲染。

桑·吉尔曼的经营者,因涉嫌经营赌博而被逮捕等等。

二见泽一想,这两三天,东光会一定加强了戒备,所以,只能藏在这个家里,暂时不出去了。

第二天傍晚,电话铃响了,二见泽一让它响了好一阵,才拿起了话筒。

“桑·皮埃洛。”

电话里传来了意味着是东京支局的暗语。

“桑培·玛莉娅。”

二见泽一回答了暗语。

电话中,一个中年男人用西西里腔的意大利语说:

“你害来的小包,今天中午收到了,立刻作了分析。白的东西,纯度为20%;液体的纯度为0.1%。我们直接向总部报告,所以,你就不必再向总部讲了。”

二见泽一也用意大利语说:

“是吗?”

“是东光会经营的货吧?”

“嗯!”

“你不要于得太过份了。”

“我只听总部的命令。”

二见泽一把电话挂上了。

<er h3">三</h3>

又过了一天的半夜,二见泽一被一种不祥的预感所惊醒,他悄悄地下了床,在漆黑的寝室中,摸着穿好了衣服,带上武器弹药。

二见泽一凭着他十分敏锐的本能,觉察到院墙外躲藏看好几个人。

二见泽一右手握住柯尔特,左手推“双九”型手枪,迅速转到厨房里。

他将身体藏在房内大冷库和墙壁之间的夹缝里。

这时,传来了寝室玻璃波砸烂的声音。

就在两秒钟的一刹那,只听到手榴弹导火线在燃烧的毛骨悚然的声音,二见泽一紧闭双眼,把身子尽量埋低。

手榴弹爆炸了。

寝室的门被炸飞了,房子好象要崩塌一样摇晃,接着,卧室里燃起了熊熊大火。

手榴弹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二见泽一的耳朵一刹那完全听不到了。

但是,他似乎听到了第二枚手榴弹在寝室里爆炸的声音,他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幸好,这栋房子是钢筋水泥结构,否则早就炸塌了。

接着,第三枚手榴弹又爆炸了,传来了天花板垮塌的声音,冲击波把冷库都掀倒过来,二见泽一用身体把它抵住了。

寝室里,不但有火焰袭来,而且浓烟也不断胃进来。二见泽一被烟呛得咳个不停,他往后门走去。

他走至后院里,才看到寝室几乎炸得只剩下废墟。完全包在浓烟烈火之中。内墙的那些便门,也都炸飞了。

躺在后院里昏过去的小柴犬,现在苏醒过来,从院墙的后门跑出去了。

突然,又响起了好几声枪声,但似乎没有击中那头发疯也似奔跑的小柴犬,可是,枪声连绵不断。

就在这时,二见泽一已从后门翻滚到小街上。

正在向犬射击的五个男人,一下都慌慌张张用手枪对准二见泽一。他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边左右双手同时开枪。

当两支手枪一共射击十发子弹的时候,二见泽一站了起来。

右手柯尔特手枪射倒的三个男人,都打死了,但左手D型22口径手枪打中的二个人,还没有死,受了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二见泽一用嘴巴街住D型手枪,把一个受重伤的人拖到空地上,左手又握起那支手枪,命令他道:

“你说,你是哪个派来的?”

那家伙耳朵还听得清楚。

“休想我说……你这畜生,总有你倒霉的时候的……”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满口都是血,他朝着二见泽一脸上吐去。看样子,肺部中弹了。

这时,空地的另一端,有个人影一闪,二见泽一拾头一看,有个男人正准备向这边掷手榴弹。

二见泽一本能地用柯尔特357左轮手枪对准他开了一枪,击中了那个人的心脏,他往前扑倒在地。

那个男人,正好扑在没有掷出来的手榴弹上。

几秒钟后,手榴弹爆炸了。

冲击波掠过伏在地上的二见泽一的背部,当二见泽一再抬头看时,那扑倒在地的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距离那男人伏过的地方不远,有一个小游泳池,池中并没有水。

这时,二见泽一才发现,他全身都沾了不少被炸男人的碎肉屑。

被二见泽一拖到空地的那个男人,也昏迷过去了。此时,二见泽一藏过身的那座宅院,成了一片火海。

二见泽一把昏过去的男人,拖到空地的更远处。左右两边墙内的住家户里,传出了居民们的惊叫声。

二见泽一对准那个男人的尾椎骨,连踢几脚,肺部中弹的家伙,终于渐渐苏醒过来,二见泽一把男人身上搜查了一遍,那家伙十分谨慎,身上没带任何能说明身份的东西。当然,也未带驾驶执照。

那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于是,二见泽一又追问他:

“好,你必须说出来,是谁派你来的?”

男人吃力地回答:

“我不说。”

“是吗?”

二见泽一用左手的D型手枪,射掉了那男人的左耳。

但是,可能由于肺部中弹的缘故,已经痛得使他有些麻木了,那男人只是皱了皱眉头,并吃力地吼道:

“杀吧!”

“是要杀你,但不会让你痛痛快快地死。”

二见泽一给两支手枪都装满了子弹,把D型手枪插入腰间,拿出猎刀,扳出刀刃,割开了那男人的裤裆。

正文 第十五章 寡不敌众

<er top">一</h3>

裤子被人剥开,那男人绝望地大喊,试图翻过身体匍匐向地。

二见泽一用左脚踏在他胸膛上,使他动弹不得,并问“我问你,你这小子是东光会的人吗?”

那男人哼哼着说:

“是又怎佯?……我宰了你,畜生!”

二见泽一又问:

“叫什么名字?”

“我就是绰号叫黄鼠狼的政,畜生,总有一天我不把你喉头咬断才怪呢”。

二见泽一笑着说:

“只不过嘴硬罢了。”

这时,从大约三十米远的左上方,传来了微弱的枪声,子弹正好从二见泽一的耳边擦过,钻进了附近的墙里。二见泽一就地打了个滚,发现了一个男人,站在临大街的房顶上。

他端着小口径步枪,正在瞄准二见泽一,准备打第二枪。

二见译一一边不停地打滚,一边用右手中的柯尔特357手枪向那男人连连射击。

由于开枪姿势不正,反弹时,手腕部象震断了一样的疼痛。

但子弹仍然打中了正扣动小口径步枪的射手。

那男人打了一枪,丢掉步枪,就倒在屋顶上了。

二见泽一站了起来,给手枪补了子弹,刚想溜走,这时,从二见泽一准备逃跑的方向,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叫喊声:

“放下武器,你被包围了,如果继续顽抗,就把你打成蜂窝状。”

听口气不是警察局的人,二见泽一停住脚,身子紧贴墙壁,一边给左手的高级双九牌双手枪补弹。

这时,二见泽一对面的空地里,出现了三个模样很怪的东西。

那个东西可以称为便携式堡垒或者活动堡垒,它就象一口反扣过来的铁锅一样,下面装着轮子,从锅体的枪孔里向外伸出轻机枪。

三台活动堡垒里伸出的三挺轻机枪,都对准了二见泽一。见此情境,二见泽一凉呆了。

喇叭里又吼起来了。

“放下手枪,否则,三挺轻机枪就要开火啦。”

说完又朝那三个堡垒的射手喊道:

“喂,让这小子领教一下我们的轻机枪,它可不是玩具。”

三挺轻机枪立即喷射出刺眼的火舌。第一挺朝二见泽一的头上打,第二挺的子弹打在他右脚边,第三挺打在他左脚边,弹雨横飞。

三挺轻机枪各打了约十发子弹后就停止射击了。

喇叭用命令的口吻说:

“怎么样!要跑的话,就把你背部打飞,要拼死硬冲的话,就把你胸部打穿;老老实实缴枪吧,”“……”

二见泽一大汗淋漓,恨得咬牙切齿。

即使使用特氟纶加工的弹头,要穿透堡垒的钢板再杀伤里面的人,也是很难办到的。

但是,现在柯尔特左轮枪的弹仓里装的是半套头子弹更无法穿透四毫米厚的钢板而杀伤里面的射手。

事到如今,要么让子弹准确的穿过堡垒的枪孔,杀死枪手;要么击坏轻机枪,此外,别无他路。

但是,除非有超人的神速,那么,当你射中一座堡垒时,另外两挺机枪就会把你打个粉身碎骨。

二见泽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算计着怎样在地上打滚以及要如何射击才能取胜。

高音喇叭下了最后通牒。

“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要杀你,马上就能把你杀了,可是我们不想送你上西天,因为我们还有事情要问你。但是,若顽固到底只有宰了你!”

话音刚落,附近周围一百五十米的大楼顶上,枪声大作。

但是,子弹并不朝二见泽一这面打来。

而且,在二见泽一和三个堡垒之间的开阔地上,几个手榴弹扔了过来。

二见泽一面打滚,一面用双枪向一个堡垒的枪孔速射。

落在地上的手榴弹爆炸了。

其余两个堡垒里的轻机枪吼叫起来,子弹伴着冲击波,象雨点般地从二见泽一背上掠过。

爆炸带来了一阵狂风——气体和烟雾,那烟化作浓浓的白雾,飘荡在堡垒和二见泽一的周围。

<er h3">二</h3>

二见泽一吸了这种气体,只觉得一种气味通过鼻子,强烈地剌激着大脑,立刻感到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强烈的头痛和呕吐折磨着二见泽一,但即使如此,他也终于慢慢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定神一看,才明白自己已彼剥得一丝不掺地躺在水泥地上,身体成大字。

手脚被白棕绳捆在地板周围伸出的铁桩上。五个头部蒙住尼龙袜的男人俯视着二见泽一。

这里好象是一问地下室,没有窗户。男人们的面罩,只在眼睛和嘴巴处开了个小孔。

他们中问,其中一人体格魁梧,宛如一个摔跤选手。他用脚踢了二见泽一裸露的侧腹。

二见泽一声吟着,恶心难忍。他把头偏向一边,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食物吐光后就吐黄水。他感到喉部堵塞,呼吸困难,面临着窒息的威胁。满脸都是夹杂着脏物的水渍。

二见泽一受尽了折磨,眼看就要憋死过去,但好不容易竟缓过气来了。

五人中身体健美的漂亮男人冷冷他说:

“真他妈的够脏的,连我也想吐了,想点办法吧。”

那个小个子男人,把皮管接在墙壁的水龙头上,其余的人都退到门口。

小个子拿着皮管,用冷水把二见泽一的脸、身上以及周围的地板冲洗一遍。

一会儿,污水全流到排水侗去了。二见泽一冷得直发抖。

冲洗完毕,小个子关掉水尤头,其余的人又围了上来。

体形健美,看来象头目的人间道:

“你这小子也是搞这个行道的吧,你也该懂得,到了这地步,挣扎是毫无用处的,好!老老实实说出来吧,你真名叫什么?”

二见泽一的问道:

“倒是你们是谁,是东光会的吗?”

漂亮男人提醒他说:

“是我在问你!你那张多次往返护照上写的那个田中一郎当然不是你真名了?”

“为什么?”

“我们去田中一郎的住处核查过了,你根本没有在那里住过。”

二见泽一说:

“既然你们部知道了,那我就直说吧我的护照是假的。”

“从哪弄到手的?”

“在香港买的,被敲了一万港市。”

“大约六十万日元吧。从哪里搞到手的?”

二见泽——本正经他说:

“我是在九龙一条街上,东逛西逛的时候,碰到贩卖假护照的家伙那室买来的,那家伙姓蒋,怕也不是真姓吧。”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泽田武。”

“这也是假名吧?”

“为什么呢?”

那男人说:

“好了,算了。待会让你慢慢招供,为什么不用真姓名?”

二见泽一答:

“因为用真名回日本,我害怕在机场就会被捕。”

一个矮胖子用上音很重的英语问道:

“这又怎么讲呢?”

二见泽一用带有普克林方音的美国英语回答道:

“我是从南美智利偷渡出国的,藏在一艘货船上,到了香港,然后弄到护照,终于回到日本,就这么回事。”

<er h3">三</h3>

矮胖子把二见泽一说的话翻成日语。那家伙可能是给在日本的美军干过杂活;也可能以美军为对象,干过黑市掮客。

漂亮男人又问:

“为什么要偷渡出南美?为什么又不用自己的护照呢?”

二见泽一说:

“说来话长。”

“时间有的是,我们愿意听,只不过你要说假话,后果尔自己负责。”

二见泽一说:

“我出生在广岛,原子弹杀了我父母亲。当时,我正在岩国祖父家中,也就是说,我是战争的孤儿。”

黑手党的总部曾对泽田武的户口和历史做过一番调查。

二见泽一起初不顶替泽田的姓名,那是留了一手,防备遇到不测时,再冒泽田的名就更有说服力。

而真正的泽田武,在中学时代就被驻扎在岩国的一个有同姓恋变态嗜好的美国高级军官带到了美国。当时的日本报纸把这当作一大美谈,大报特报,说美军军官痛感美国在广岛的非人道行为,而将因原子弹失去双亲的日本孤儿,送到美国留学来弥补这场惨剧。

泽田武长大成人后,美国军官就对泽田武失去了兴趣。

于是,泽田武沦落成了黑手党的小喽罗。

这个泽田武,在几年前由于黑手党内讧而被杀害,尸体也被巨大的混凝土搅扑机搅成泥浆。美国警察当局也不知道泽田被杀一事。

泽田的祖父母早已去世,又无兄弟,所以,二见泽一冒他的名字是最合适的。

漂亮男人说:

“接着往下讲。”

“中学时,有一位很疼爱我的美国军官。他在岩国的海军陆战队,叫弗雷特·桑塔斯。桑塔斯在调回美国的福特·贝宁基地时,把我也一齐带去了。”

“我在美国,总受到美国娃娃头的痛打。我岂能认输,于是,迷恋上射击,拳击和足球运动,到高中时,我自己也成了娃娃头。”

“……”

“后来,上大学时,我跟当地的流氓团伙大打出手,结果,我杀了他们十几个人。为了躲避死刑,我逃到墨西哥。”

“为了混口饭吃,我当上枪手。从墨西哥起,不断流浪,到智利才落了脚。开初给拉·蓬乔斯组织的利加尔德·蓬乔教父当保镖,最后就成了大头目。”

“……”

二见泽一接着说:

“可是,有个家伙忌妒我,给我捏造了篡夺首领地位的假证据。于是,拉·蓬乔斯组织趁我熟睡时半夜袭击了我。我拼命还击,冲出包围,当时也杀了蓬乔组织十来个人,所以再也无法在智利呆下去了,这样才逃到香港,打算回日本独树一帆。因为担心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已向日本发了通缉令,所以没敢用泽田武这个名字,而在香港买了假护照。”

“是这样的吗?你到是说得头头是道,可我们一点也不相信。”

“那,随你便吧。”

那人又继续问道:

“我们在警察那里摸了摸底,看来,你这家伙一到日本,就被什么人盯上了。护照上的照片同你的长相并不一样,从这点看,你的化妆本领很高。他们为甚么要追杀你?”

“难道追杀我的不是你们?”

“别开玩笑。”

二见泽一哼哼说:

“我没开玩笑呀,要不是你们,那倒底是谁呢?……对了,我刚才问过,你们是谁?属于哪个组织?”

那男人又继续说:

“我说过,现在是我们审问你。现在起要老实供来。如果不想成为残废的话……”

外观象摔跤手的彪形大汉,从裤子上取下一条镶有许多钉子的皮带,用力一挥,看看二见泽一的表情。二见泽一很清楚,面罩下的狞笑意味着什么。

彪形大汉不断地用皮带怞打二见泽一的胸部。被钉子皮带怞得皮开肉绽的二见泽一,一时几乎窒息。

正文 第十六章 深入虎穴

<er top">一</h3>

“喂,快说!”

彪形大汉又挥动手中钉有钉子的皮带,用残忍的眼光俯视着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的胸膛已经被殴打得血肉模糊了,他好不容易喘了一口说:

“还是要讲道理嘛,我半句假话都没说,不信就算了。”

“真顽固,你想试试当残废的滋味?”

彪形大汉又开始怞打二见泽一的脸。

二见泽一全身痉挛,不断声吟,最后装作昏过去了。

漂亮男人冷冷他说:

“让他醒过来!”

小个子用水冲二见泽一的身体。

不久,二见译一冷得实在无法忍受,全身发抖,于是,又装作苏醒过来。

漂亮男人说:

“固执的家伙……你说你原籍在广岛。”

二见泽一哼哼地叫着:

“那又怎么了?”

“我问你,说出你原籍的详细地址,门牌,我们要去调查。”

“好,告诉你们。”

二见泽一把泽田武的原籍,父母的名字,祖父母的名字,以及不大来往的岩国祖父家的住址都说了出来。

那男人又说:

“你这小子该知道说胡八道的后果吧?”

二见泽一嘟嚷道:

“我没说谎,如果不一样,那是你们调查不同。”

“真自信,好吧,你现在就暂时在这里呆着吧。”

那些人说罢都走了。

二见泽一光着身子,仰躺在水泥地上,手脚彼白棕绳捆在铁桩上。他勉强地抬了抬头。

铁桩的顶端是焊成环状的,绳子穿过铁环,所以毫无滑脱的希望。

假若是两只手都绑在背后,用一只手还可以解松另一只手的绳结,而挣脱出来,但现在这种绑法,是毫无希望了。

二见泽一把头靠在地上,双手使出了浑身的力量,绷紧拴在手上的绳子,发出了噗哧,噗哧的声音,绳子最外一层纤维绷断了。

这时,地下室里面,传来了由远而近的铁车轮滚动声和脚步声。二见泽一马上松开两手。

门开了,跟刚才一样,戴着尼龙面罩的小个子,推来了一张带车轮的简易床。

“真头痛,让我来看管你,甚至连你的大小便都得管。真是倒霉差使。”

小个子一面发牢蚤,一面把床椎到门边靠墙处。

二见泽一求情悦:

“麻烦你给治治伤口吧。”

“真麻烦,我管不了那么多。”

小个子嘲笑着,躺到简易床上,从裤后袋取出漫画杂志看了起来。

二见泽一又问:

“为什么不取下面罩呢?让我看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吗?”

“讨厌。”

“不要那么凶狠嘛,你也替我想想吧。”

“我说讨厌,你听到了没有?”

男人从床上跳下来,走近二见泽一,朝他侧腹踢了一脚。

二见泽一平静他说:

“你把我杀了,你头头会训斥你的。”

“喂!你他妈的嚷什么?”

二见泽一说:

“你们让我活下来,待你们弄清了我的确不是警察局的走狗,肯定要用我的,怎么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凭感觉呗!”

二见泽一说:

“若你好好待我,以后会有你的好处的。如果我加入你们组织,我肯定是你的大哥。”

“混帐……你休想我在你面前低头!”

小个子虚张声势他说,脸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er h3">二</h3>

“那么,麻烦你给治治伤口吧!”

“好吧、我天生是个软心肠的人、所以出不了头。”

小个子耸了耸肩、走出了地下室。

二见泽一两手又用力绷、铁桩拉弯了、埋铁桩的水泥地出现了裂缝。

二见泽一停了下来、打算到了紧要关头再反抗。铁桩有弹性、一不用劲又伸直了。

不一会、小个子抱着急救药箱回来了。他打开药箱、蹲在二见泽一的旁边。

“要痛的、你忍着点。”

他给伤口上了些消毒药水和抗菌素软膏。药物对伤口的刺激这种疼痛、对吃惯了苦的二见泽一是无所谓的。

治疗完后、二见泽一问道:

“麻烦你了、我能去大小便吗?”

那男人说:

“将就吧、我用水冲掉就行了。”

二见泽一又追问了一句:

“你们这一伙是哪个组织的?”

“这,我不能说了。我让你怞烟吧。”

小个子用打火机给香烟点上了火、插到二见泽一嘴里。

这时、小个子才发现铁桩附近的水泥地上有裂缝,不禁惊叫起来。

二见泽一问:

“怎么啦?”

小个子手指裂缝说:

“这个、简直太吓人啦、这要多么大的力气啊!”

叼着香烟的二见泽一拾起头装着刚看见小个子所指的裂缝、寒寒糊糊他说:

“不清楚呀!也许是刚才痛得难忍时、用力挣扎成这样的吧!”

“………”

“你看。给我松松绑吧、痛得叫人真受不了。”

“不行、我如果给你松了绑、你赤手空拳就能把我捏死、你听着、你想从这逃走,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开枪、我不打死你、但要打穿你的两个膝盖、让你跑不了。上面命令过、不能杀你,但没说不能伤你。”

那男的从枪套里取出扁而小的0.25口径的勃朗宁自动手枪、这小手枪同他的小个子很相称。

板下安全栓、把枪口对准二见泽一的眉心、对二见泽一说:

“我心中有数、不会毁你面容的,你放心好了。”

“拜托了。”

那男的又关好了安全栓、把勃朗宁手枪插回腋下的枪套中,回到床上又翻起漫画杂志来、并不时地把视线移到二见泽一身上。

二见泽一被捆着过了三天多,吃喝都由小个子送到口里。

二见泽一体质好、连感冒都没有犯就度过了几天,胸部的伤口也完全好了。

看样子、大概是在第四天,那小个子来到地下室,此时他已脱去了面罩。

二见泽一这才看清、那是一张娃娃脸。他边笑边说:

“大哥,你受苦了吧?”

“大哥?”

“对呀,上面已经查清、大哥不是警察局的人,我这就给你松绑。”

他从袋里取出剃刀,拉开刀刃,割断了白棕绳。

二见泽一站起来时,感到头有点晕,他活动了一下手和脚腕,以便活动血脉、还在原地转了几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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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个子讨好地回答道:

“别人都叫我娃娃脸乔,我真正的名字叫安田锭一。以后还得请你多提携。”

“噢!那你们究竟是什么组呢?”

“关于这个问题,组长他老人家就会当面告诉大哥的,你先去洗个澡,轻松轻松。”

娃娃脸乔给二见泽一带路,出了房门,路分三道,左右,中间各一条路。乔向左边走,站在路边的执勤对二见泽一微微点头。

路的尽头处,有一阶梯,上了阶梯,仍然象是地下。通道的两边,象船一样排列着许多门。

乔打开了装有毛玻璃的浴室门,说:

“慢慢洗吧……洗完了按一下更衣间的电铃就行了。”

这和中等规模的温泉旅馆的大浴室的大小差不多。更衣间有五十个左右的衣柜,更衣室中间的篮子里,放着新的内衣内裤,一套大号西装。

乔说:

“不知是否合身,请凑合穿吧!”

乔说完就走出了浴室。

二见泽一授了一遍衣服口袋,里面装有自己原先常用的打火机和烟盒等,但没有武器。

二见泽一走进了一个一次能容纳七,八十人人浴的浴池,泡在爇水中,自己按摩手腕和脚课,放松放松肌肉。

洗完了澡,穿上衣服,就唤乔来。衣服的肩部和袖子略紧了些。

乔奉承他说:

“这套衣服对你大合身了。走吧,组长正在等你。”

走出浴室又往上走了一层,那里象个小厅,通道的左右两边也并排着门。

乔把二见泽一带到尽头的门边,装模作样地把门推开。

这里是宴会厅。几张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酒瓶林立。

坐在墙边沙发上的男人,都站了起来,用掌声欢迎二见泽一的到来,随后,分别走向餐桌边。

五个男人走到二见泽一身边。当然,这次都没戴面罩。

其中的一个是曾审问过二见泽一的漂亮男人,这五人的面容,二见泽一好象在黑手党总部的资料照片上看到过。

这些都是黑崎组的头目们,他们和东光会一样,都受黑手党的躁纵,但两派头目之间,简直水火不相容。

一个满头银发,身刺高大的长者,他身穿牙签呢高级西服,嘴上叼着雪前,他一边用手指弹了弹衣襟上的烟个,一边向二见泽一伸出了右手。以一种充满威严的声调说:

“我们是黑崎组,我本人就是组长黑崎,我对于部下的粗暴行为,向你深表歉意。”

漂亮男人说:

“我是副组长,叫山本。我们已经查清楚了,你不是警察局的走狗,欢迎你加入我们组,同意吧?”

说完咧开嘴笑了起来。

二见泽一说:

“要我白干可不行。”

组长回答说:

“当然不会白干的,月薪一百万。以后根据工作情况发给奖金,怎么样?握手吧!”

“好吧,我干。”

二见泽一同黑崎握手。

干杯声不绝于耳。吃喝告了一段落时,黑崎说:

“好了,下面去同年轻人闹闹吧。明天再见。”

说完后,就同山本等人出了大厅。

不久,大厅里的灯光变得昏暗起来,并有几十个穿着透明睡袍的女人走了进来。

男人们都向女人冲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把她们搂在怀里。头目横山大声呵斥部下:

“混帐!应该先让客人泽田君挑选一个满意的姑娘。”

正文 第十七章 色情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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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见泽一选了一个模样最俊俏,身材又苗条,颇有姿色的女郎为伴,在她身边坐下,用手抱着她的肩。

有个人在大喊道:

“你小子,他妈的眼力不差!”

“我叫美树,请多关照!”

美树把脸贴紧二见泽一,她年约二十三岁,透过睡袍,可以看出里面没戴胸罩,只穿了一条打花边的三角裤。

“我叫泽田,泽田武。”

二见泽一还是沿用假名。

大头目横山叫了起来,紧紧地抱住身边的女人。男人们也大喊大叫地争枪着女人。这些都是小头目以上的成员。

二见泽一挑逗着美树,一边喝着加水的苏格兰威士忌,一边贪婪地吞着鱼子酱面包,馅饼,烤牛肉等。被捆在地下室的那段时间,没有吃过象样的东西,所以,现在吃得特别香甜。

其余的男女,就在沙发上寻欢作乐起来,有的一对一对的走了。

呷着白兰地的美树,把嘴唇贴在二见泽一的耳边,轻轻他说道:

“喂!武哥,我真喜欢你,咱们也走吧,好吗?”

“等等,我再吃一点。”

二见泽一笑着咬了一口烧猪褪,时不时喝口鲜啤酒或嚼些芹菜爽爽口。

吃饱后,二见泽一提着白兰地酒瓶,站了起来,把右手伸给美树说:

“好吧,咱们痛痛快快地玩到明早。”

美树跳了起来。

“这太好了!”

二见泽一坐了下来,用手抚摩着美树,然后紧紧地抱住她。

美树也用手紧紧地抱住二见泽一的脑袋,并发出高兴的娇声,他们拥抱着,向门的那一边走去。

走廊中部右侧的一个房间,门开着。

美树告诉二见泽一:

“门开着就意味着能随便用它。”

“知道了。”

二见泽一仍然用右手抱住美树,走进屋里,用脚把门关上,左手把门锁好。

这房间大约有一般旅馆单人房间的大小,只摆了一张双人床。

在房间墙角处有冰箱,进门的右边有厕所和浴室。

二见泽一把美树放在床上,把白兰地酒瓶搁在床边的桌子上,打开冰箱门,里面跟温泉旅馆一样,有事先备好的啤酒,枯子汁,酒莱和罐头等。

二见泽一打开了两瓶饮料。拿着回到床边。

“谢谢!”

就着瓶口喝完了饮料的美树,从床上站起来,以充满媚态的眼神,望着二见泽一,脱去了睡袍……

<er h3">二</h3>

美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对二见泽一说:

“我有件事想求你。”

二见泽一边摸烟和打火机,边问:

“嗯,什么事?”

“小声点!”

美树用手指按了按二见泽一的嘴唇。

二见泽一给烟点上火。

“说说看。”

“我想摆脱组织。”

“你说的组织,是指黑崎组吗?”

“对。”

“……”

“我现在在伊势佐木町的莱德蒙俱乐部工作,这是黑崎组开的店,我没有被骗到这个店之前,每月有五十万元,而现在每月只有五万元,这根本无法生活,组里让我们向客人要,不按吩咐又不行。为了挣钱,连那些很讨厌的勇客我都接,结果,好不容易搞到些钱,又让组里怞去一半……”

“原来如此。”

二见泽一轻轻地答道。他想,这屋里一定安有窃听器。

高性能的拾音器,再小的声音都能愉听一清二楚。

“我的苦处你知道了吗?嗯!”

“那么……”

“杀掉山本……副组长山本,就是这家伙把我的钱吞掉的。”

“……”

美树不停劝说。

“我来这里工作以前,私下藏了赚来的二千万元。杀了山本。帮我逃出横滨,我就分一半给你。”

“我可不要。”

二见泽一大声他说,以便窃听者听得更清楚些。

“我在逆境中,是黑崎组收留了我。我和你只为了几个钱而背叛组里,我可做不出来,你还是放弃你的念头吧。我不把你说的话告诉副组长,你也快抛弃这种愚蠢的打算,否则,就逼得我不得不杀你了。”

二见泽一吐出了冷酷无情的话。可是他心里真想说,山本导演美树来试探我对黑崎组是否忠诚的拙劣表演,该收场了。但是,他当然没有说出来。

“太无情了。你真的打算把我的事告诉组里吗?”

美树怞泣着,她真是个好演员。

“不必担心,我不说。但你也要丢掉与组上作对的念头呀。”

二见泽一在烟缸里捻灭了烟,仰躺着,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装哭的美树在偷看他的表情呢。二见泽一假装睡着,可是,结果真的睡过去了。

当他口渴醒来时,墙上的挂钟已是早上六点了。不见美树的身影,不知甚么时候,她早已走了。

二见泽一从冰箱里取出三瓶拉管饮料,不停地喝。

熄灭了床边的小灯,屋里一片漆黑。二见泽一又睡了。

电话铃声把他吵醒了。拿起话筒,传来了乔的声音,说:

“大哥,食堂早餐只供应到十二点。”

“知道了,这就起来。”

二见泽一挂上电话,一看钟正好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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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见泽一怞完一支烟,痛快地洗了个澡,正在穿衣服,就有人在外面叩门了。

二见泽一说:

“进来吧,”乔在门外说:

“大哥,我没钥匙。”

二见泽一光着上身,过去把门开了。

乔边陪笑边往里走。

“大哥,早上好!那姑娘怎么样。”

“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了!”说完,二见泽一故意做了个喜笑颜开的样子。

乔又接着说:

“这就太好了。昨晚跟我玩的那个女人也不错,只是累得我周身无力。”

乔突然用手拍打自己的前额,向二见泽一哈腰说:

“啊!我忘了,今后由我给大哥打杂,请大哥多关照。”

二见泽一穿好了衣服,客气他说。

“说到哪里去了,相互关照嘛,再说,这里的情况,我也不熟悉。”

“那么,我给你带路,到食堂去吧。”

二见泽一从包里怞出三张一万元的钞票。

“噢!给,先给你这点零花钱。等工资和奖金发下来再给……”

乔最先客气了一阵,再三推脱,最后鞠了一个躬,收下了,说:

“我对大哥的气派,佩服得五体投地。”

食堂在过道的尽头,与宴会厅的方向相反。那里好象是小头目以上的成员专用餐厅。

大部份桌子都空着。乔把正在用餐的伙伴向二见泽一又重新作了介绍。

男人们正在闲谈着昨晚那些女郎们的艳事,乔频频地恭维大家。

早餐是日本式的。配上俄国鱼子酱和新鲜蘑菇等,十分奢华。

用完早餐后,乔把二见泽一带到一个房间里。这是个加了伪装的电梯前厅,从指示器上可知道这里是地下二层。

二见泽一在等电梯下降时间乔:

“这幢楼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它位于哪里?”

乔回答说:

“这里是矶子的一个山岗,这楼是一幢豪华公寓,它是属于我们组长经营的许多公司之一的大黑不动产公司的。里面住的人都是与组里有关系的。地面以上有十层,最高的一层是办公室。”

“地下怕也有好几层吧?”

“嗯,地下有五层,还没有地下靶场和武器弹药库呢。”

二见泽一做出佩服的样子。

“那真不简单!”

电梯下来了。两人乘电梯上了十楼。电梯警卫员腰带上的枪套里,摇着小型手枪。

十楼上,一排办公室的毛玻璃门上,煞有介事地写上商业公司的招牌。

在尽头一扇钢门上,挂着大黑不动产公司总经理室的铜牌。乔在门前停下,按了一下对讲器的按钮。

对讲器里,传来了毕书温和的声音。

“哪一位?”

“是乔,我已经把他领来了。”

“你退下去。总经理有话跟泽田说。”

埋有监视录相镜头的十分厚的门打开了,这门可能是由电或油压来启动的。

“大哥,请!”

乔说了一声,然后行了个礼,就返身退回电梯旁。

二见泽一独自走进了半卉的门。

这是一间很华丽的接待室。里面的沙发足够三十来人坐。靠墙一边还设有酒巴间。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留着三七分头,三十多岁的银行职员模样的高个男人,伸出手来,自我介绍说:

“我是总经理的秘书,我叫竹村。”

接着又补充说,他是东京大学法律系毕业的。

二见泽一苦笑着说:

“我的大学是监狱。”

厚实的门关上了。竹村把二见泽一领到里屋去了。

组长黑崎背向大保险柜,把脚跷在红木办公桌上。两边站着副组长山本和大头目横山。

黑崎慢慢地把脚从办公桌下放下来,从干湿机里取出烟。问二见泽一:

“啊,你对美树满意吗?”

正文 第十八章 狼穴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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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组长山本立刻用英国高级打火机,给组长黑崎的雪前烟点上火。二见泽一笑着说:

“美树吗……那的确不错。感谢组长的款待。”

“只要你高兴,我也满意了。那女人不会有什么病的,放心好了。对啦,对啦,何必站着呢!坐那里吧。”

黑崎指了指办公桌面前那张有扶手的椅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二见泽一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点了一支烟。

黑崎从怞屉里拿出一捆一百万元的钱,放在桌下,自吹道:

“这是提前给你的月薪,怎么样?你该知道,我是个很大方的男子汉吧!”

二见泽一行了个礼。

“正如你所说的。”

“别人都说我重人情,有人却利用我的心善。这段时间,东光会不断在我的地盘内打扰,我一直忍到现在。不过,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说呢?”

黑崎两眼闪着混浊的目光。

二见泽一顺着说:

“正是这样。”

黑崎又接着说:

“所以吗,我不能总吃东光会的亏,也得让他们知道点厉害。不过,我要是动员我们组的人去干,就会遭到祖师爷的训斥。搞得不好,不仅东光会要回击我们,说不定所有的师兄师弟,都会对我群起而攻之,所以,假如让你这个客员出面去干,我将来就可以说,这件事与我无关,就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

“所以,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干。”

二见泽一假装不知,问道。

“我想问一下,因为,我对日本侠义界不太了解。黑崎组的祖师爷是哪一派?听说与东光派是出自同一派,对吗。”

山本冷冷地插了一句:

“那些事,你以后就知道了。”

二见泽一说。

“这怎么行呢,再说我是新入伙的……”

山本不客气他说道:

“你不算新入伙的,充其量算个外围,或者是个客员,不是我们的组员,是…”

黑崎打圆场说:

“好了,好了!”

他又问二见泽一:

“泽田君,你知道黑手党……柯萨·诺斯脱拉吗?”

“柯萨·诺斯脱拉嘛,这可不得了。在美国,南美常常听说。连我投靠的教父也要仰仗柯萨·诺斯脱拉的鼻息,他们已经伸入到日本来了吗?”

泽田,也即二见泽一,做出一个大吃惊的表情。

山本挖苦他说:

“老弟,你不至于和黑手党的关系不好吧?”

二见泽一说:

“说到哪里去了,象我这样一个打杂工,同柯萨·诺斯脱拉是没有什么联系的。办事时,尽量不去惹柯萨·诺斯脱拉他们的地盘。”

黑崎说。

“原来这样……黑手党也把手伸进日本来了。占领日本的美军天人物中,黑崎党的人不少。从那时起,黑手党就在日本扎下了根。”

“黑手党在日本全国有九个据点,除了那些一阵风就刮得无影无踪的小集团外,现在还没受到黑手党控制的,就只有窥视全国霸主地位的山野组和与当今政界联系密切,能左右检查厅的关东会了。”

“真了不起呀!”

“黑手党津灵得很。现在向我们这些基层团体倾销违禁走私货来赚钱,此外,还要取上贡金……这种办法,开始时还不错,目前黑手党批发夹的货,价格太高……算了,牢蚤也不发了,反正我们可以向顾客卖高价。”

黑崎说完后,厚颜无耻地笑了。

原来如此,看来黑手党的各个站和日本支局都在蒙骗总部,以比报告总部高得多的价钱,卖给当地的暴力集团……

打入黑崎组并非失着……二见泽一内心笑起来,但表面却皱起眉头,问道:

“那么,组长……不,总经理,和你打交道的黑手党是哪一部份呢?”

“日本支局横滨站。”

二见泽一又问:

“这个站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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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崎说:

“它设在本牧,你大概也知道,在本牧的丘陵地有美军的宿舍,高级军官住的是独门独院的房子,而横滨站就设在一幢那样的房子里。军官驻地取了个名字,叫娜丝布·比奇。这原来是外国某一个海岸的名字,那宿舍所在的小丘,可以清楚地俯瞰港口和海湾。”

二见泽一说:

“啊!是不是在美军的棒球场,军事法院,随军学校,以及军人百货店的后山上。”

“正是那样。”

“即然是黑手党的一个站,那一定戒备森严了?我这话都是多余问的。”

“那是当然罗,它设在美军的军人宿舍里,享有治外法权,所以,他的武器装备样样都有,那就不是什么机关枪的的问题了。那里火箭筒,反坦克导弹等应有尽有,当然,都作了伪装,这太厉害了。”

“岂止是这些,听到传闻说,他们还有近距离的地对地导弹,那些导弹都瞄准了当地的暴力组织的本部,而且是用电脑控制的。”

“这么说来,除非万不得已,是不能和黑手党作对的罗。”

“那还用说。”

说罢,黑崎从怞屉里又取出两捆钞票,每一捆一百万,放在办公桌上,问二见泽一:

“怎么样?要不要这个钱?”

“哎?”

“算是奖金吗!一共二百万罗,先付五十万,事成之后,再付余下的一百五十万,加上你的工资就是三百万,可算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吧!”

黑崎说完,把烟圈朝二见泽一吐去。

二见泽一边笑边说:

“那也要看任务的轻重。”

“有道理。看到这么多的现款,你并没有象饿狼一样扑过来,对此,我很欣赏……山本,你把任务的情况向他说明一下。”

说罢,黑崎故意装着豪爽地大笑。

山本开始向二见泽一交待任务。

“假如能把东光会会长竹本,从地球上抹掉,那对我们就太好了。你懂不憧我说话的意思?”

二见泽一笑了笑:

“当然懂,抹掉就行了吧?”

黑崎说:

“你是一个很懂话的人。当然,东光会在横滨的头目,也是应该抹掉的,不过,事情嘛,还得从新宿总部的会长那儿开始。”

二见泽一耸耸肩说。

“只是二百万元的奖金有点那个……要知道,我一家伙就卷走了东光会五百万元,当然,这些钱后来被手榴弹炸飞了……总而言之,只要我肯干,哪怕是单枪匹马,要找一百万元还是不在话下的。”

山本咬牙切齿他说:

“你太过份了!”

他接着又骂道:

“你忘了,东光会差点就要把你打成肉酱,全靠我们组救了你一条命,你要是单枪匹马干,那早就去见阎王了。”

二见泽一也咬牙切齿地回答他:

“是吗!我那时完全有信心在一秒钟内,把三个堡垒的三挺机枪都打坏,当时我正在津确计算时间。”

“了不起的自信!不过,今后我倒要领教领教。”

“会让你看到的。”

黑崎又出来圆场:

“好啦,好啦,”黑崎转对二见泽一说:

“东光会不但想夺走钱财,甚至还要你的命,难道你就不恨他们吗?所以,杀死会长竹本,当然也可解你心头之恨,对吧?”

二见泽一回答说:

“那是另一回事……我只不过想说,生意归生意。不过这次二百万元的奖金,我也就忍了,当然,这完全是看在你总经理的面上。否则,我是不会干的。”

“我也正因为这样,才看得起你,好啦,这一百万是你的工资,这十万是奖金,心情愉快地收下吧。”

说完黑崎站起来,把办公桌上的三捆钱,分出一捆半给二见泽一。

二见泽一也站起来,行了个礼说:

“感谢了。”

<er h3">三</h3>

隔了一会儿,山本提起了放在脚边的公文箱向二见泽一说。

“那么,你今晚就开始工作,我这里有竹本的住宅和小老婆住宅的示意图,还有他们的照片和轿车的照片。”

“有没有东光会中其他主要头目的照片?”

山本问:

“要那些人的照片干甚么?”

“我这个人,做事情非常慎重,为了赚点零花钱,去袭击东光会的夜总会,或者赌场,那是轻松愉快就可以干的。但是,这次的任务是关系到我从事这门行道的信誉,也就是说:我这次除掉山本。要让谁都不知道,要干得漂亮。”

“再说,我当然也不愿意彼捕。”

二见泽一作了以上的解释,此外,还有他不能说出来的理由,从现在起到他杀死竹本为止的这段时间里,他必须调查清楚,黑崎组从黑手党横滨站购买麻醉药和兴奋剂批发价究竟是多少?

山本歪歪嘴说。

“你小子是不是害怕了?”

“你说错了!”

“你恐怕是在吹牛吧!”

“那好,我讲。我正因为不愿意让人说我夸夸其谈的我才没讲……我要用完美无缺的手段去杀死竹本。因为那样的的话,就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是黑崎雇用我杀竹本。从而就可以让组长和全组成员都放心。”

山本沉默无语。

“……”

黑崎说:

“可以,职业杀手应该象你这样,只是我只能给你一周时间,在一周内,你必须确凿无误的地把竹本抹掉。”

“遵命!你们就坐等我的好消息吧!”

“全靠你了。”

二见泽一又说:

“可是,我希望把我原来的手枪还给我。不用我的手枪不行。因为,我用它打过东光会的喽罗们,那里一定留有那只枪的子弹,也就留下了来复线的痕迹,所以,只需要把消音器还我,另外,还要一支新的357左轮手枪,此外,说不定步枪还是需要的,我希望能让我自己选一支步枪,并且由我自己来校正它,顺便把小刀也还给我。”

黑崎坐在转椅里,双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说:

“可以,可以!地下既有射击场,也有武器库,你自己去选吧!”

山本提起文件箱向黑崎说。

“那么,我们走了。”

又向另一个大头目横山点了点头,就走在前面,。二见泽一跟在后面。

他俩乘电梯直下一楼,然后改乘秘密电梯下到地下五层。

那里是百米打靶场和武器弹药库。

地下铺设着厚厚的人工草坪,四周的墙上和顶棚却安装了隔音纤维板,那里排列着十个普通射击台和五个带座的,有依托的射击台。

射击台的地面比射击场要高出一阶。

靶子按二十五米,五十米,七十五米等分成几排。

靶场的后面,就是武器弹药库,它的墙壁有钢板保护着,靶场上的流弹,即使打偏,也不至于打进去。

只是,顶棚板上有几排观测窗。

组长的秘书好象已经用电话联系过了,武器库的厚铁门敞开着,那里站着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他对二见泽一说:

“昨晚上你辛苦了。我叫村野。”

二见泽一向他打招呼:

“请多关照!”

村野把二见泽一带进了武器库。

各种各样的机械,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勃朗宁牌M60机枪三十几挺,M14和M16的自动步枪百来支,猎枪和运动步枪共三百来支,散弹枪和手枪,各有五百来支。

刀,剑多得不计其数。

隔壁是弹药室,除了各种枪弹之外,还有手榴弹、塑料炸弹一千多个。

“真不简单,这些都是从黑手党那里搞的吗?”

二见泽一一边用七毫米利明顿步枪的加强子弹和357左轮手枪的加强子弹往弹匣塞,一边说。

村野笑着回答:

“是这么回事。”

看来这个村野不光是保管枪械而且还兼搞修理,因为,他的手上有机油的痕迹,手指和手掌也都有些伤疤。

正文 第十九章 弹无虚发

<er top">一</h3>

他们一行又回到武器库,宽敞的房子中央放有很大的一个工作台,周围安有立式钻床、铣床、剪切机、阿得拉斯车床等许多大大小小的机器。

二见泽一将子弹箱放在作业凳上,从武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带有扳手的万能小刀,那带有消声器的柯尔特357型的自动手枪、全新六英寸枪身的警察用S·左轮手枪、带弹仑的利明顿BX40七毫米来复枪,并把这些枪全部放在作业凳上。

七毫米的利明顿步枪是射击专用枪,所以它上面装有美国普修奈尔号潜艇指挥塔专用的3X-9X瞄准镜。枪的某些部件是用特种胶粘合的,所以非常牢固。此外,扳机也是津心设计的。

二见泽一拉起螺栓后将它卡住,然后轻轻试扳扣机。他最初空扣五毫米,发现有明确的止点,而且只要一百五十克的重量就能使扳机落下。二见泽一赞叹道:

“这玩意儿太棒了!”

武器管理员村野歪了歪嘴说:

“那是黑手党的杀手们留在日本的,我们组里还没有人能熟练地使用它。”

“看来我能制服这家伙。只要子弹好,我可以用它来击中一公里以外的目标。”

二见泽一一边说,一边扭拧着300、375霍兰牌弹夹的端部。他时而伸缩着枪身,有时也改变一下枪托和整支枪的锥度总之,各种实弹射击的姿势他都做了一遍。

武器库中还有257、270型特殊手枪,温切斯特458强力穿孔手枪。但是,如果从远距离射击的着弹点来看,要数七毫米的利明顿连发手枪最好。

此外,还有弹系数为138的海角级比赛用的散弹枪也十分不错。1971年在美国佩里营地举行的温布尔登一千英码击比赛中获胜者用的是哈特温切特斯M70枪,子弹为198的西拉散弹和用杜帮4831型弹药制成的六十六散弹等利明顿枪用子弹。尽管射击时也有少数子弹偏离目标,但仍然取得了好成绩。

二见泽一用子箱弹的硬纸板捅了一下夹在他两膝之间的利明顿40XB的枪身和枪托,衔接处看来是留有足够的缝隙的。此处若没留足空隙,在炎爇或潮湿的情况下射出的子弹就会偏离目标。

二见泽一又用自己那特殊万能扳手卸下柯尔特手枪的消音器,并对村野说:

“喂,你帮我把那枪挖一道安装消音器的槽子出来,怎么样?”

二见泽一一边说着,一边将S·左轮手枪指给村野看。

“好,我试试看。不过很花时间。”

村野说着,便取出了千分尺来。这时,山本对二见泽一说:

“看来我不能等到他加工出来了,你先把步枪的本领露一手给我看看怎么样?”

二见泽一立即反问道:

“你有射击用的专门服装和手套吗?”

山本咧着嘴说:

“没有那玩意儿。难道工作时,穿上那些玩意儿就可免遭杀害?”

“你要这么说那就不好办了……”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他将小螺丝刀插进衣兜里,拿上利明顿40XB枪和子弹,向地下射击场走去。他坐在装有监测镜的射击台旁边,将枪尾的枪托底调到了最下边的位罩,打算卧射。

二见泽一将军用背带卷在左腕肘部上,并慢慢向左侧卧下。他左脚尖向内,取卧射姿势,并反复调节背带长度。

为了使卧射,跪射和立射等各种姿势的着弹点一样,所以他把枪托板较高地抵在肩上。

二见泽一射击时道带并不依靠瞄准镜,而是常常将头抬起来。在射击场,因为知道射击距离,所以一般都两眼平视前方,将枪稍稍倾斜一点。这样一来,准星一开始就偏右,当枪内偏时,准星又正过来了。这次干的是暗杀勾当,被杀者和自己的距离无法预料,所以现在只好将瞄准镜调在正中位置,让头偏一点儿。

枪的倾斜度太大。子弹就会倾离目标。总之,调整瞄准器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er h3">二</h3>

大头目横山躁动着电动靶子,从深沟里升起来的靶子是五十米小口径枪用的四号靶,人们都称它为七文钱,因为一张靶板上有七个靶点。左边的两个为试点,其余五个为实际射点。十环的靶心直径径1.2公分,四环的直径也不过11公分,在一百米之外看起来是显得很小的。

二见泽一将监测镜的焦点调整到靶上的两个试射点,然后两脚叉开,做出卧射的姿势。他把步枪的瞄准镜调整到九倍的位置,磁力起动的信号柱升起后,他放了三次空枪。

后,二见泽一又装上实弹,并将子弹上膛。这是一种利明厂造的165尖头的猎枪子弹。

由于二见泽一既没戴手套,也没穿射击专用猎装,所以,他总感觉脉膊跳得十分厉害,二见泽一将右眼紧贴瞄准镜的视孔,避免形成陰影。然后他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尽管这个射击场安有吸音装置,但由于没戴耳塞,枪声仍然如同雷鸣。

二见泽一保持着左时的位置,又从监测镜中看,着弹点偏高了靶心五公分左右。正坐在另一射击台上用另一架蓝测镜观看的山本说:

“怎么样?我看你是嘴上迟能呀。”

二见泽一只好苦笑了一下。枪这玩意儿就是这样,每支有每支的着弹点。正因为如此,才需要矫正瞄准器。看来,山本还不理解这点,因而反过来嘲笑二见泽一。

第二枪几乎又打在原来的位置上。二见泽一总觉有问题,他卸下了步枪瞄准器上的调节器,并把它垂直安放在左侧,使其它能左右摆动。

和普修奈尔专用的3X-9X型瞄准镜一样,这种枪的微调也很重要。日本造的美式步枪的瞄准镜上的微调,如果射程为一百米,每挪动一格,着弹点将偏离半英寸。因此,二见泽一向右挪动了八格,向下挪动了五格,然后连射三枪。

枪枪射入靶心。

二见泽一又射了三次,由于枪身有点发爇,着弹点只射到了九环上。他将微调又往下拨动一格,然后打了一枪,这就又打到了十环上。此后,二见泽一才正式开始射击,三次各放了十枪,枪枪打了十环。这时山本只好以十分遗憾的口气说:

“我取消了我刚才的话,仅有卧射的好成绩是不行的。”

二见泽一又作出跪射的姿势。他挺直腰板,以婰部放在右退上,上身重心力的70%放在右退上,左退为25%,右膝为5%的支撑力。

他缩短了背带,放下枪托,但并没有马上瞄靶,而是左右上下胡乱瞄了一下,然后再次调整了一下身体的姿势。

二见泽一慢慢地将脸贴紧枪,在准确地瞄准靶子之后才开始打空枪,看来脚叉开的角度和身体的位置都没有什么问题。

二见泽一取得了跪射95分,立射87分的良好成绩。地下射击场有一个好处,就是不必考虑风速。

“不行,我简直不行。看来,立射我只要打上黑圈就算不错了。”

山本边说,边过来和二见泽一握手。

回到武器库时,村野刚好用铣床加工好手枪,枪身上的槽,安好了消音器,看样子他加工得很不错,从柯尔特手枪上卸下来的消音器恰好安上去。二见泽一把这支手枪拿着再次走向地下靶场,在二十五米射程处,他共打百发子弹,并不断调整瞄准器。

<er h3">三</h3>

第二天,二见泽一让乔驾驶一辆不太显眼的赛得里克车向新宿驰去,他自己则坐在边座上,两人都载着白绢丝手套。

车后的行李箱里放着带三角架的望眼镜,40XB步枪等东西。

二见泽一化了装,鼻下留着一点银行职员般的小胡须,并将头发染得花白,戴上一副美国雷万牌的大墨镜,看上去像一位演奏团的经理。

乔穿着一套演奏制服。他的车技很高明,简直象一个汽车大奖赛的获胜车。

当汽车进入第三京滨公路时,乔不断踏住加速器,并兜风似地不断改换汽车行线,超越前面的的车子。

二见泽一警告乔说:

“别这样干!我们出来不能引人注目。”

“对不起,大哥,不知怎么的,开着开着就来劲儿了……”

乔开始减慢车速,搔着头将车靠路边行驶。二见泽一从自己的津贴和杀手补贴费中,以每月二十万元的高薪雇乔,所以乔对二见泽一百依百顺。

这辆车是乔盗窃来的,并让枪械管理员村野巧妙地换上一块假车牌,还将车检证也涂改了。

乔悠闲自在地驾驶着车,和二见泽一随便闲聊起来。二见泽一若无其事地问。

“你觉得副组长山本这个人怎样?”

乔转过头去反问:

“你与他发生磨擦了?”

“没有……”

二见泽一的话有些寒糊。

“要说起来……总之,年轻人大都对副组长敬而远之。他聪明过人,所以大家都有些伯他。”

“我倒不认为他聪明过人。”

“他对人冷酷……不过,请你千万不能将这样的话说出去。”

“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迄今为止,有希望提拔当上副组长的头目有三人,但其中的两个人,都由于意外的交通事故或随身携带的手枪爆炸而丧命了……结果,只剩下山本一个人,他当上了副组长,这的确令人费解。”

乔说得很简单。

不一会儿,车子来到了世田谷,开出了第三京滨公路,沿着第八号环城公路向世田谷至町田公路方向开去。

恰是正午时分,公路上汽车稀疏。穿过五川大道后,在立全交叉桥下,车子向右拐去。穿过世田谷、茨谷,驰过环城七号公路,又穿过甲州街,到达新宿时,已是午后一点左右。二见泽一很少白天到新宿,今天他看见新宿的新面貌。

不禁哑口失声。

东光会本部大楼耸立在一条新街的右侧,那个街就在新宿御苑公园前的东园神社附近。

东光社本部挂的招牌是新东光建设公司。这是一幢五层楼的中型建筑物,地下层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乔将车子开到大楼前时,大大地放慢了车速,轿车就和步行的速度差不多。

“好,就保持这个速度在新宿慢慢行驶,并仔细地观察这一带的道路,否则在意外情况下连逃路都找不着。”

二见泽一以命令的口气对乔说。

乔开着车在新宿一带转了三个小时左右,可以说走遍了新宿的每一个角落。然后,他将汽车开到离东光会大楼约五百米左右的靠近四谷方向的新宿豪华公寓前停下了。

这是一幢新建的十五层的豪华公寓,公寓地下层有一住户停车场,楼前有一个来访者停车场。

这幢公寓的主人是一位洗手不干了的前暴力团成员,他曾和黑崎的关系很好。公寓的管理员是主人的一个亲戚。

管理车场的有两个人,他们分别看管着地下车场和楼前的车场。

乔将桥车停在楼前的车场,他和二见泽一下了车,乔从车尾行李箱中取出一个本色大乐器箱来,二见泽一取出一个大皮包,这时,穿着制服的年轻车场管理员走过来向道:

“请问二位,你们找哪一位?”

“想访问十楼的黑柳先生,我们是摇滚乐队的。”

乔解释性地回答道。车场管理员却撅着嘴说:

“黑柳先生到东南亚视察去了,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的。”

“知道,知道。我是摇滚乐队新雇来的,这是我们经理,黑柳先生曾给我们说过,他不在家时也可以用他的房间,这是他的房间钥匙,这是他的介绍信。”

乔将公寓主人提供的钥匙和自己印好的黑柳名片出示给车场管理员看。

“好吧,请进。”

车场管理员一边说,一边向二人鞠躬。

正文 第二十章 寻找良机

<er top">一</h3>

二见泽一和乔走进自动电梯,直上十楼。

十楼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二人走到1023号房间门口。取出钥匙来打开房门进去了。

这套房,恰似一个乐队指挥住的宽敞公寓。它是由五居室组成的配套大房间,内部装饰显得高雅而豪华。

两人站在客厅的窗户边,从这里不仅可以看见周围各高楼和民房的屋顶,还能清楚地看到东光会本部大楼的动静。

二见泽一从大皮包中取出缩折三脚架,并一根一根地怞出来,然后架在窗户边。他又取出直径为三百毫米的望远镜来,安装在三脚架上。它的放大率为三十倍。

对面的窗内情况一目了然。

二见泽一将望远镜的焦点调到能清楚地看到东光会大楼的一个窗户上,由于镜片口径很大,所以镜内视野相当广。

二见泽一又将镜头转向五楼的东光会会长的办公室。现在,坐在那里的正是他曾在照片上看见过的会长竹本。

他年近六十,半秃头,身材矮小而肥胖。浮肿的眼皮下长着一双蛇一样的三角眼。

那竹本正在向一个大头目作指示。那头目走后,竹本同女秘书调起情来。

“让我也看看吧!”

乔请求说。二见泽一点上一支香烟怞起来。乔看了一下说:

“嗯,很清楚。凭大哥的枪法可以一枪把那家伙结果了。步枪穿过那块厚玻璃,就像打穿纸板一样简单……即使是防弹玻璃也一样。”

乔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脚边的大乐器箱。这箱子里放有一支利明顿40XB步枪。

二见泽一回答说。

“不错,防弹玻璃只能防止一般手枪子弹或小口径步枪低速子弹。不过,可不能在这里打死他。因为下面的车场管理员已看清了我们的脸。”

在二见泽一看来,一定要耐心地等待时机。

乔离开望远镜,回答说:

“你说得对……”

半小时后,那边有个客人会见竹本。

下午五时,竹本将三十名大头目招进会长室,进行训话,众人走后,他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好,跟上他!”

二见泽一一边收拾望远镜一边说。

乔提起乐器箱说:

“明白了”从电梯下来,二人走到停在楼前的车旁,将行李装进车后的行李箱里。乔跳进驾驶室,迅速发动了引擎。二见泽一坐在后座上。

车子朝东光会大楼开去,并在大楼附近的人行道旁停下来。

不一会儿。一辆林肯豪华大型轿车从东光会十楼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了,竹本仰坐在后座上。在竹本和公司的旁边都垒着保镖,乔将赛得里克车尾随在林肯车后。

林肯率先是开到了调布的日活制片厂附近的竹本家,一小时后,竹本又从那宽敞的宅院走出来,汽车朝甲州街开去。

在仙川向右弯,穿过祖师谷、粕谷后,开上了新修的第八环城公路。穿过环城路不久,来到了八幡山街,那周围是杂草丛生的荒地,那里有一幢钢筋混凝土的房子,林肯车开了进去。

这里是竹木小老婆的住宅,占地约五百坪,空地的周围有一片杂木林。

乔便将车停在杂木林中的一条路上。二见泽一和乔在这里守了一个通宵,没见任何动静。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钟。

林肯车才开了出来。

那车直奔新宿的东光会本部。

由于乔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在回横滨黑崎大本营的路上,由二见泽一开车。

<er h3">二</h3>

当二见泽一睡了一觉起来,走到食堂去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了。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来,要了一份牛排,一伤炸虾、色拉和一份饭。他喝着啤酒,吃着先端来的菜。这时大头目横山向二见泽一靠了过来,并尽量压低嗓于问:

“喂,怎么样?”

二见泽一也小声地回答道:

“昨天晚上在那家伙的小老婆家侦察了一个通宵,连盹也没打一个,大疲倦了。真想打一针麻醉药或菲洛滂。”

“千万别打那玩意儿,当心中毒。”

“当然,我只不过开开玩笑罢了,喂,听说那玩意儿原价相当便宜?”

横山小声嘟哝着。

“也并不便宜,原来是十分便宜的,最近黑手党交过来价钱就涨了,要想从别处进货,又伯遭暗算,真没办法。尽管价钱很高,但吸毒者仍拼着老命来买。”

二见泽一装着若无其亭地提出关键问题:

如果从黑手党那里买,一克海洛因需要多少钱?

横山面露警惕神情反问:

“你为什么问这个?”

二见泽一笑了:

“我想算一算,做麻醉药和兴奋剂生意能赚多少钱。”

“你对我提这问题到不要紧,如果你对别人提这样的问题,肯定要遭怀疑。”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

“明白了,就算我没说这话好了。”

他心里想,麻醉药的批发价是绝对忌讳打听的。当务之急是早点将竹本收拾掉,让东会光和黑崎组的矛盾表面化,从中浑水摸鱼,进行搜查。

横山问:

“喂,干掉竹本的事有把握吗?”

二见泽一回答:

“可望在两三天之内完成吧。”

吃完饭后,二见泽一找到乔说:

“喂,我想让你去仔细调查一下东光会本部到竹本家以及他的小老婆家的连接路线,怎么样?”

乔回答得十分干脆:

“大哥,保证完成任务。”

调查结果表明,若在离竹本小老婆住宅五百米左右前的丁字路口狙击林肯车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当林肯车开往小老婆住宅途中,来到丁字路口时,一定要在这里减速,再向右转弯。

而且,离这丁字路口二百米处有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二见泽一决定潜伏在这片王荒地进行狙击。

第三天夜里,二见泽一将车开到丁字路口旁的荒地附近,这里实际高丁字路口只有一百七十米。这是用光学测距器测出来的。

乔开了另一辆车,隐蔽在附近的树林中。二见泽一将乐器箱放在汽车后座上,箱盖打开着,只用了一张包袱布遮住40XB步枪。

不一会,林肯车开过来了。二见泽一急忙戴上塑胶薄膜手套,跳下车来,转身揭开遮布,提起了装有瞄准镜的40XB步枪。

弹夹里装有五发子弹。二见泽一迅速把枪带绕在左手上,拉开枪栓,把七毫米强力弹装进枪膛。

因为二见泽一是隐蔽在草丛中,所以坐在林肯车内的人是很难发现的。当林肯车开到离丁字路口千米处时,二见泽一左手托枪,瞄准车头。

因为那光学瞄准镜的标志线是十字形,十字线下面还有一条粗的竖线。在黑夜里,有这样一个标志线更容易瞄准一些。

<er h3">三</h3>

当林肯车刹车减速时,二见泽一的枪缓缓跟着移动。

坐在后排的竹本的头和肩进入了瞄准镜,虽然光线暗淡,看不清车内,但还没有暗到无法瞄准的程度。

林肯车停下时,二见泽一缓缓地扣动枪机。清脆的枪声划破夜空,枪口喷出了一团红火舌,足有半米长。

一刹那间,二见泽一感到有些耀眼,但马上又恢复了清晰的视力,他从瞄准镜中清楚地看到,竹本的半个头不见了,身子向前倾倒下去了。

二见泽一迅速拉开枪栓取下空弹壳,又上了第二发子弹。第二枪打爆了那车的右前轮胎。

笨重的林肯豪华车,挨了这一枪后是很难再开走了。这时,林肯车司机企图向左转弯开走,但由于转不动弯,便开始向前直走。

车内也有几支手枪伸了出来。

二见泽一又迅速地开了三枪,并且蹲在自己的车旁从衣里摸出了五发子弹装上。

林肯车里只有两人活着,并拿着手枪在乱弹。但由于相隔一百七十米左右,早已超出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所以只见子弹无目标地乱飞一阵。

二见泽一趁机转到车尾的隐蔽处。这时,一颗从对方打来的子弹,打碎了汽车前窗玻璃。

二见泽一左时伏在车尾,趁那两人去拣被杀同伴的手枪的时候,连续两枪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二见泽一站起来,将步枪放在乐器箱里,开着汽车向乔隐蔽的树林里驶去。

乔坐在盗来的汽车里等待着他,但乔脸色苍白,似乎全身都在打颤。

“大哥,还,还顺利吧?”

乔战战兢兢地问。

“嗯,连皮都没有擦伤一点!喂,把这箱子装进行李箱去。”

二见泽一把大乐器箱递给乔,钻进了乔的车子的后座里。

乔也许由于大慌张了,他把箱子放进汽车的行李箱后,没有放开手刹就起动了发动机。

因此,尽管油门开到了最高档,车子仍然开不动。

“喂,镇静点!”

二见泽一发现了,他便伸手放开手刹,这时车一下就冲出去了。

“喂,我叫你冷静点,不冷静要出事的。这又不是车赛。你就当成你是在学习开车……”

二见泽一连胶手套也没脱掉,就取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

“我知道,但……”

乔说着,用右手取出钱包,并从中拿出一包象白粉未的东西来倒在了嘴里,用口水把它干吞丁去了。

二见泽一用手挡住打火机点燃烟吐着烟雾问:

“喂,你刚才吞的是什么?”

乔歪着头傻笑着。

“喂,告诉我,我决不生气。”

“是海洛因。”

“嗯。你最近一直跟着我,难道你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使人中毒吗?”

“大哥,这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是特殊情况下我是绝对不吃这东西的。可在刚才这种情况下吃一点也许会镇静下来,但老吃这东西是肯定会中毒的,这些我都知道。”

乔说着,也许他把那糯米纸都和海洛因一起溶化了,不过,他刚才那种胆怯的表情完全消失了。

二见泽一问道:

“是组里给你的吗?”

“我买的,但是按批发价。”

“从哪里买来的?”

乔熟练地控制着方向盘回答说:

“从负责毒品买卖的武井大哥那里买来的。他怕我中毒,所以只卖绘我零点五克。”

“零点五克多少钱?”

“要两万元。原先是很便宜的。”

“也就是说每克为四万元,这真的是黑崎组从黑手党那里搞来的批发价吗?”

乔说:

“这——,象我这样的小字辈怎么会知道真实情况呢?不过我想组里也不会赚我们这些人的钱。”

按总部规定,黑手党日本支局下属各站,以每克一万元的价将海洛囚批发给地方暴力团,可是,从乔的谈话中也引起了二见泽一对这件事的怀疑。

正文 第二十一章 风流逃犯

<er top">一</h3>

三十分钟后,乔把车开进了位于世田谷区赤堤街的黑崎组的隐藏点。

为了避免走大街,所以只好绕开小路,这样就相当花时间了。

隐藏点位于住宅区,占地约百坪左右,与普通的住家并无两样。正屋三十多坪,旁边有一个能停百辆车的车库。

当乔停车的时候,二见泽一关了大门,并上了门闩。

乔从车库里提着藏有40XB步枪的箱子走出来,关了车库门。

二见泽一和乔并排走向门厅,并把装有消音装置的S·警用手枪插在腰上。

“大哥,你这个人真够小心的。”

吞了海洛因基本失去恐怖感的乔面带惊讶的表情说。

二见泽一小声他说。

“但是,小心过头也有失败的时候。”

乔站在大门的右边,用左手掏出钥匙来开正门的锁。二见泽一站在大门的左边。

乔一拉开大门,便一下扑在地上。房内井没有响起枪声,乔放开了装有步枪的乐器箱,顺手拔出一支小巧玲珑的勃朗宁袖珍手枪。

乔滚进门厅里仍不见动静,便笑着站了起来,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这时,尾里突然响起装有消声器的枪声,是两支枪的声音在不停地呼啸,乔的声吟声消失了。

二见泽一轻手轻脚地转到正屋石侧窗下。他蹲下身子,伸手用枪砸掉了一块窗玻璃。

这时,只听屋子里有向窗去走来的脚步声音。二见泽一又悄悄地回到了门厅前,提起刚才乔扔下装有40XB步抢的乐器箱子,又朝左侧转过去。这时,脚步声向门厅靠近。

“喂,快逃!”

“走。只要干掉这家伙,就有充分的证据了。”

只听得门厅边传来轻轻的对话声音。两个面蒙长简尼龙袜的男人,腰插手枪,之字形地朝院墙门跑去。

两人跑到院门口,正慌慌张张闩门时,二见泽一连扣二次357左轮枪的扳机。

那二人背部备中一弹倒下了。他们还想爬起来去抓那掉在旁边的手枪,但身子不听使唤了,因为二人的背脊骨部被子弹打断了。

但是,二见泽一并没有大意。也许屋里还有人,刚才被打中的那两个家伙只不过是诱饵而已,所以绝对不能麻痹大意。

二见泽一爬到正屋的后出口处,然后站在后门旁。用左手轻轻地试了试门把。门并没有上锁。

但是,二见泽一凭灵感觉得特别危险。他把步枪箱子轻轻放到地上,用左手捡起一块石头向厨房的窗户投去。

厨房的窗玻璃披打碎了,但并不见屋里开枪。二见泽一更加小心翼翼。他又轻手轻脚地转到开初打烂玻璃的正屋右侧,慢慢地站起身来。

屋子里一片漆黑,但二见泽一那锐利的目光却发现了背靠背单膝跪地的两个男人。

那二人贴腰端着冲锋枪,二支枪口朝着大门,一支枪口向着厨房门。

看来,这二人才是真正的杀手,刚才的二人只不过是圈套罢了。

二见泽一的手枪里又胃出了两发子弹,枪声通过消声器显得低沉。

子弹穿过那端看冲锋枪的手臂,射向了他们的胸部。

二见泽一担心冲锋枪万一爆炸,那爆炸声将引起邻居蚤动……好在这成了多余的担心。

但二见泽一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又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门厅。当他跨过乔的尸体,他顿时感到一阵心酸。

二见泽一打开电灯,伏下身子。

屋里的那两个人被打得比他预料的还严重得多。不仅口鼻流着鲜血,而且耳孔也往外冒血。

这种状况,他们当然没有回击的能力了。二见泽一将两挺冲锋枪放到架上,察看其他屋子里的情况。

澡堂和天花板上都没有藏人,他把步枪箱放在起居室里,走到前院,将背脊受伤的、全身瘫痪的二人拖到里屋,剥下了他们脸上的面罩。这二人十分年轻,看来是小喽罗。

<er h3">二</h3>

二见泽一首先想让端冲锋枪的两个人神智清醒过来但无论是用打火机烧他们的耳朵,还是用小刀放他们的血,这两人都没有清醒过来。两人的脉搏已十分微弱而紊乱。看样子快断气了。

二见泽一从两人的衣兜里搜出了驾驶执照。

从外门边拖进来的两个喽罗身上也有驾驶执照。二见泽一向一个叫山形的小喽罗问道:

“你们属于哪个组的?”

山形怒视二见泽一,但他的眼神已显得十分无力了。

二见泽一诱导说:

“喂,你快说,说了,我给你叫救护车。”

山形用嘶哑的噪音说道:

“不,不行了,赶快给我一刀吧。”

“好样的。若没有这点勇气还来干这一行?不过你还年轻,若活下去你还可以拥抱成百上千个女人。”

“畜牲……”

“喂,快给我讲你这种情况,当今医术是能医好的。”

山形喘着气说:

“我们只不过是雇来的。我们被赤羽的‘地藏组’开除后,正在到处游荡,这时,他二人叫我们给他们帮忙。每人三百万,先交定钱五十万。当时我们看价钱高,便同意了。”

“那二人属于哪个组的?”

“我们问过他们,但他们没说。他们只是对我们说既然付了钱,就应该只听他们的指挥。”

“嗯,可是,你们两个,也是在三教九流里混过来的人,不过,应该看得出来他们是哪个组的?”

“怎么样,快说呀!”

“真的给我叫救护车吗?”

山形痛苦地声吟着。

“当然真的。”

“可是救护车要是来了,你可就遇到麻烦了。你肯定在说假说,我真的说了,你也不会给我叫救护车的。”

二见泽一安慰说:

“你别担心。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在救护车到达之前我就逃了。刚才对射惊动了邻居,也许他们已打电话通知警察了。”

“与其被警察抓去受罪,还不如早点死了好些。”

“你别泄气,我会把我同伙的尸体运走,这样,警察就不会知道你杀了他。”

“是真的?……我觉得他二人是东光会的。”

“有什么根据?”

“一开始我们就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来了。现在再说也是浪费时间。”

“嗯,的确是这样。”

“你救救我们吧……”

躺在旁边叫水野的也流着眼泪开口了。

“我也认为这两个人是东光会的。”

“你们什么时候潜入这里来的?”

“太阳落坡后一直就在这里。”

“你们从他们那里听到过我的名字吗?”

“没有。他们只叫我们默默地工作。他们说,总之,今晓有两个人乘车到这里来,叫我们先干掉提乐器箱的。而另外一个由他们自己解决。”

二见泽一继续问:

“当你们向外面跑去时,你们就没考虑过要被我打中吗?”

“他们告诉我们:高个儿的枪法很差劲,是绝对打不准的。”

二见泽一一针见血地指出:

“真是笨蛋!难道你们就没想一想,他们只不过是把你们作为诱饵。当我们打倒你们时,他们就想借机打死我。”

“这畜牲……”

“你得快点给我们叫救护车呀,你说话要算数嘛。”

“说话算数?对你们这种小流氓还谈不上的,你连自己身份都忘了,活该!”

二见泽一狠很地在山形和水野头上踢了好几脚,他们就断气了。

暂时还没有听到警车的警笛声。也许警车悄悄开来。并已包围了这幢房子也许邻居对这里发生的暴力行动不感兴趣;也许居民都认为即使自己不报答,别人也会报警的……。

二见泽一再次走出来,先开了车库门,在汽车边座上放了装有步枪的乐器箱。一挺冲锋枪和五盒从居室地板上捡来的冲锋枪备用弹匣。

他又回到居室,把一挺MP38型冲锋枪挂在脖子上,将另五盒备用弹匣插入裤兜里。

他抓起客厅里的电话,拨了横滨黑崎组秘密联络点的号码。

“喂,我是老丁。”

这是为了这这任务,黑崎组给他的联络代号。

话简里传来了联络员的问话:

“老丁吗?任务顺利吧!现在在规定的地方吗?”

二见泽一答道:

“嗯,任务顺利完成了,那蛆虫都收拾了。不过眼下出了点麻烦。”

“什么?”

“组里出了叛徒。”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谁跟你开玩笑,当我和乔……不,就是和凯尼来到这里时,立即遭到伏击,凯尼已被杀害了。”

二见泽一痛苦他说。凯尼即乔的代号。

“假如凯尼死了,杀掉他的是你吗?!”

“你怎么这么说?”

“也许他妨碍了你。”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里除了有凯尼的尸休外,还有四个快断气的人,这四人都是东光会的。”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弄虚作假

<er top">一</h3>

联络员大声吼道:

“你说什么?”

二见泽一说得十分干脆:

“我刚才说过了,黑崎组内有内通东光会的叛徒。否则,我们不可能在隐蔽地点遭到伏击。”

“明白了。我马上另外打个电话与与总部联系一下,你别挂电话,稍等一下。”

“好了。”

二见泽一等着。

约两分钟后,联络员回话说:

“叫你马上回来。还有,把作为物证的步枪找到个合适的地方扔掉,不要留下指纹。”

二见泽一本来就戴着薄胶手套,应该说利明顿40XB步枪枪上不会留下指纹。但是,以防万一,他又走进车库,掏出手中,将步枪认真擦净。把脖子上的冲锋枪放在边座上,又在上面盖上一块帆布。

二见泽一坐进驾驶座发动了引擎,慢慢地将车开到院门边。再次下车,右手紧握冲锋枪打开院门。

门外并没有埋伏。

二见泽一又回到车上,将车开到漆黑的住宅区路上。他首先将车开往世田谷后街,然后上了第八环城公路,在进入东名高速公路入口处之前,他将利明顿40XB步枪藏在了附近的一块杂草丛中。

他虽然舍不得,但只好割爱扔掉,他又回到车里,驾车绕过第三京洪路人口,进入中原街区,因为在京浜公路上遇到盘查就逃不掉。

当二见泽一回到矶子高台的黑崎本部时,已经是入夜一点过了。地下车场的人口处,站着四五个神色异样的打手。

二见泽一将车停在车场的空位上,原先在门口的两个头目跑到二见泽一跟前说:

“组长在地下靶场等你,你赶快去吧。”

“不是经理室,而是地下靶场?”

一个名叫梅泽的打手回答说:

“是的。”

从车上下来时,二见泽一打开边座上的帆布包提出了冲锋枪。

梅泽毫不客气他说:

“喂,你把那玩意儿交给我保管好了。”

“是吗?”

二见泽一从冲锋枪上拔出弹匣后把枪交给了梅泽。这样,二见泽一可以不担心梅泽用那枪向他开火了。冲锋枪有这个特点,枪膛里是不留子弹的。另一个叫朝井的小头目提着大乐器箱,三人一同进了电梯,下到地下五层。

地下第五层除有一个百米靶场外,还有一个武器弹药库。门前站着副组长山本和两名小头目。

山木冷冰冰他说:

“把那玩意交给我。还有,若身上带有武器,都统统交出来。”

“为什么?”

“我看你血气太盛,我担心你挨骂时沉不住气,要开枪打人。”

二见泽一耸了耸肩说:

“我这一辈子还没有挨过骂。”

山本冷淡他说道。

“总之,这是命令。”

没办法,二见泽一只好拨出了后腰枪套里的357左轮枪来,推出弹匣,并取出六颗子弹,把枪支交给山本。表情变得严酷的山本,等二见泽一把子弹从左轮枪取出后,又缴去了他带的匕首。

“好了,现在进去吧。”

山本一边说,一边按了一下靶场大铁门的电动按钮。电动门缓缓地开了。在百米射台的周围,黑崎组的大小头目背向靶子,整齐地站了一排。在他们的前面,黑崎咬牙切齿地叉着腰站着。山本将二见泽一手中缴来的冲锋枪和手枪放进武器库后,跑过来站到黑崎的旁边,二见泽一也站进了队列的左端。

<er h3">二</h3>

黑崎从牙缝中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竹本还活着。”

二见泽一的脸色都变了。

“不可能,我的确打死了他,我亲眼看到他的半个脑袋被打飞了!”

黑崎说,“刚才,也就是十二点钟左右,竹本本人给我来了电话。你打死的不是竹本本人,而是他的替身。”

“这,我怎么会知道!”

“竹本对我说,你既然派人暗杀我,那你就脱不了手。我对他说,我没有命令部下暗杀你,到底有什么证据是我干的……我是这样硬挺过来的。可是,那家伙向我们宣战了!”

黑崎的眼睛扫视着这一排男子汉说:

“泽田武,你也知道了,我们组有叛徒。正因为如此,竹本才弄了一个与他长相相象的替身来骗你。你在世田谷赤堤遭到伏击也是由于叛徒给东光会提供了情报。”

二见泽一说:

“组长,我没叛变。在隐蔽处遭伏击差点丧命的不是别人,正是我。”

副组长山本插嘴问道:

“是嘛!你说乔遭伏击被打死了,另外,你说你收拾了四个人,不过,我们组谁也没有亲眼看到呀?”

二见泽一反驳说:

“你不相信?我不但干掉了竹本替身的,还收拾了车上的司机和三个保镖,假如我倒向东光会,那么我就不会收拾司机和保漂。反正关于他们坐的那辆林肯车,警察局肯定都到现场了,所以明天早报头版头条就要登出照片和报道来。”

山本没有吭声,他只是用他那仇视的眼光死死盯着二见泽一。

黑崎厉声说:

“好啦,东光会的坚细自己站出来!如果自首,我还可以宽大处理。”

“……”

谁也没有站出来。

“那好吧,现在搜身!我命令过,凡来我面前开会的人,谁也不能带武器。如果今天有人带武器来,就违抗了命令,他就是叛徒,叛徒总是担心暴露的。所以总是是提心吊胆,偷偷把武器带在身边。”

黑崎的话刚一落音,副组长山本便说。

“组长,让我来搜身。”

黑崎拦住山本说:

“不,你在这里监视着,我来搜身。”

搜身是从左边第一个二见泽一开始的。

“嗯,你身上带了不少子弹嘛。”

二见泽一裤包里塞满了冲锋枪的子弹,上衣包中也有不少357手枪的子弹。

黑崎将这些子弹全部掏出来扔在二见泽一的脚前。又伸手插进二见泽一的其他衣包,授了他退部、腋下,裤裆和裤管。

当搜到左起第五人正田时,发现他带有武器。正田是黑崎组里的一名大头目。他右脚的裤统里藏有一支口径为25毫米的小型自动手枪。

“这是为什么?”

黑崎摸着大个子正田的退上突出的地方。

正田象是拖延时间似的傻笑着说:

“您一看就知道了,这是一支小枪,我进来时完全忘记把它取出来了。请原谅,我不是叛徒。”

“你忘了,我可不相信。”

正田脸色却变了。

“那么,你说我是叛徒?怎么能乱说呢?就算你是个组长,也不能这样乱给人扣一顶叛徒的帽子吧。”

<er h3">三</h3>

黑崎若有所思他说。

“我还没有肯定你是叛徒。现在我慢慢来问你……”

黑崎向头目们命令道:

“喂,你们把他绑起来!”

“……”

头目们都感到不忍心,而把脸转向一边。

黑崎生气地吼道:

“喂,难道你们都成了聋子?”

几个头目一边请求饶了他,一边抓住了正田的左右手腕。黑崎从衣兜里掏出一根很细的尼龙绳扔给一个大头目说:

“用这绳子把他绑起来。”

头目们把正田的手脚都捆起来,让他坐在一条凳子上。

黑崎把缴的手枪放在衣兜里,取下自己身上的宽皮带。

正田愤怒他说:

“你要干什么?组长。”

“我要教你说老实话。”

说着,黑崎便将鳄鱼皮带打在了正田的脸上。由于正田始终低着头,所以皮带老是打不着要害处。

“你这畜牲……”

黑崎发疯似地将皮带往正田的脸上乱打。

大概每打三次能打着一次正田的脸部。由于是鳄鱼皮带,所以正田的脸上已出现了许多条口子,鲜血直淌,每挨一次,正田便惨叫一声。

黑崎一边喘着气一边说:

“快坦白吧……好,那我只好打到你坦白为止。”

黑崎已经累得满身大汗了。

正田的嘴边沾满了鲜血。

“你别打了,我不是叛徒。”

“好哇。你还嘴硬!”

黑崎又开始痛打起来。

正田大声嚷道:

“救救我吧,山本。你也容许他这么干?”

黑崎不可思议地反问。

“什么,他不容许?”

“组长……”

山本吭声了。又接着说:

“组长,你就饶了他吧。他好歹是组里的一个大头目。让这样的大头目当众遭罪也太……”

“住嘴!首领是我。讨厌的家伙!”

你“若执迷不悟,你这个组长将失去了人心!”

黑崎再次用皮带怞打正田。

“救救我吧,山本君!”

正田又一次大声呼救。

“组长,我叫你住手!”

山本从内衣兜里拔出一支32口径的手枪来,用拇指扳开保险。

黑崎听见这边有扳机声,连忙转过身来,朝着山本。他的表情简直象魔鬼一样。

“你?!”

山本冷笑着说:

“你要怎么办?你要杀得到我,你就试试看,只不过在你动手前我就先枪毙你。”

“混帐东西,原来你也是个叛徒!”

“你说对了。你这种干法,大家早就不想跟你了。”

山本笑了笑。然后,他又命令一个叫森山的头目说。

“给正田松绑!”

“这个……”

森山看了看气得发抖的黑崎的神情后说:

山本将枪口转向了森山。

“你想吃子弹吗?”

森山解开了绑在正田手脚上的尼龙绳子,脸色已经变得象块石头的正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了,走到黑崎眼前,把带血的唾沫吐在黑崎的脸上,说:

“你把我打够了!”

说着,他绕到黑崎的背后,摸着黑崎的衣兜,企图缴掉他的手枪。

这时,二见泽一趁大家的视线转向黑崎那边时,他敏捷地蹲上去,双手抓起两个弹匣。

首先将右手的弹匣向山本脸上使劲投去。

当对,山本正集中津力注视着黑崎和正田二人,一点没发现二见泽一投来的弹匣。

当弹匣飞到他跟前时,他慌张躲避,但已经迟了,弹匣刚好正中他的鼻梁,山本打了一个踉跄发了一枪。

这在这一瞬间,二见泽一将左手的弹匣递到右手里,又使劲一掷,正好中山本的耳门。山本丢掉手中的枪倒下了。

这时,头目们一拥而上,按住山本,拳打脚踢。正田也遭到同样的下场。

黑崎捡起山本的手枪,情绪高昂地对大家说:

“你们可以捧他一顿,但别把他打死了。我还要审问他。”

说罢,他面朝二见泽一。连声称赞道:

“好样的!好样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人血活靶

<er top">一</h3>

片刻后,正田和山本都被剥得赤身裸休,绑在一百米靶架上。

由于众多人的拳打脚踢,两人的脸都血肉模糊,遍体鳞伤。

黑崎把山本那支手枪交给二见泽一,并对他说,如果还有人企图帮山本和正田的忙,就甩这支枪把叛徒干掉。

然后,黑崎命令其他所有的头目在右边墙壁前站成一排,并让二见泽一站在距他们二十米左右的前面。

黑崎自己则站到离两个被绑在靶架的人约二十五米左右的前面。

黑畸对二见泽一说:

“你试试那支小手枪。”

二见泽一站到了山本右边的靶前二十五米左右的地方,左手从衣兜里摸出山本那支手枪的于弹。

他作了个试射的样子。二十五米的距离对二见泽一的视力来说,不用瞄准镜都可以看清靶标上的着弹点。二见泽一面向靶子,双脚侧站,握枪的右手自然抬起,左手叉腰。

由于靶子大,所以他便瞄准八环下方。

他稳稳地扣动扳机。

砰地一枪,枪声在整个靶场里回荡。山本和正田听见枪声,同时发出吼叫,尿吓出来了。

着弹点比他瞄准的地方高十公分,他又打了第二发第三发……直到五发,着弹点都在第一发的着弹点周围。

二见泽一对黑崎说:

“我掌握了这枪的着弹点了。”

说着又取出子弹来填进子枪。

“好,你回到原处去。”

黑崎命令二见泽一,二见泽一退回到了原处。黑崎滢笑了一下,肥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将手枪对准了山本和正田。

山本的牙齿在打颤,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喊出:

“打吧,你打死我好了!”

黑崎说道:

“嗯,当然要枪毙你。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可不是泽田,我的枪法都是乱七八槽的,所以也不知道会打到什么地方。”

所谓泽田,就是二见泽一的化名。黑崎立刻胡乱扣动扳机。

子弹打在了山本的脚下。他闭着眼大叫了一声,子弹反弹起来,从正田的脸旁擦过。

山本大骂黑崎:

“畜生,臭枪法!”

黑崎不慌不忙问山本:

“你这家伙,偷偷地当了东光会的坚细,成了黑崎组的叛徒,你可承认?”

“嗯,当了又怎么样?你这种家伙没有资格当组长!”

黑崎大笑起来“所以,你就借东光会的手来整垮黑崎组,妄想自己当组长,是这个打算吧?”

山本咬牙切齿地吼:

“有什么好笑的啊?”

黑崎分析说:

“我是笑你想得太天真了。你想过没有,当黑崎组被整垮后,你对东光会还有什么用呢?岂上如此,你这样的家伙,既然可以背叛黑崎组,总有一天也会背叛东光会的,因此,他们绝对不会让你活下来的。”

“不会到那步田地,我可有信心来领导好这个组……你这个老混蛋!”

黑崎又笑了。

“你脑袋好使,聪明。恐怕你不想就这样死去吧?这样被折磨死多不好?”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只要你肯主动,我就饶你一命,当然,关押是免不了的。”

“你认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不会的。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山本虽然这么说,可声音象是在声吟一样。

黑崎象是在逗山猫一样,温柔地对正田说:

“你怎么样?你不就是受了山本唆使,糊里糊涂地跟着他去了吗?”

正田边哭边求饶:

“正……正是这样,组长,我错了,我真后悔!饶了我吧,求您饶了我,我甘愿为您粉身碎骨!”

山本大骂正田:

“正田,你太丢人!”

“甚么?你这个混蛋!我今天这个下场都是你这个恶魔唆使的,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正田说完,哭得更厉害了。

山本哼了哼鼻子,似笑非笑他说:

“你不是说过,你不能容忍黑崎独吞组里的钱,你又说,你一见到黑崎那副狐狸嘴脸就恶心,难道你忘了吗?”

“讨厌!我没说过这话,我敢对大发誓。”

<er h3">二</h3>

“你们狗咬狗的争吵就算了吧。”

黑崎不耐烦地插了话。接着又对正田说:

“喂,正田,你若把真实情况供出来,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

“你说话算话?组长。”

“你千万别上那老狐狸的当,你这笨蛋!”

山本尖叫道。但是黑崎再次安慰正田说:

“你可不能再听山本的话了。现在车场的人当中肯定还有叛徒,你给我说,还有谁?”

正田苦苦哀求说:

“我讲了你真的原谅我吗?组长。”

“当然。”

山本又狂叫起来:

“正田,你别上当!”

正田也怒吼起来:

“我不想死,我不想我一个人死,我要说出来!”

这时,二见泽一发现小川和下山正把右手伸到后面去拔枪,这两人还未来得及被搜身。

说时迟,那时快,二见泽一瞄准他们的腹部连放两枪,子弹穿过他们的胸膛。瞄准的偏差正符合试射结果。两人都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他们刚拔出来的手枪也同时滚在地上。接着,二见泽一又瞄准地上的手枪又是两枪,枪膛被打歪,两支手枪报废了。

“哈哈,原来小川和下山也是两个叛徒啊?”

黑崎嘟哝了一句后,又转过身来问正田:

“还有叛徒吗?”

正田颤动身体说:

“此外我就不知道了……我正想说小川和下山,结果他们自己暴露了。组长,您饶了我吧。”

黑崎大笑一声说:

“山本,你对我说组里的人都不愿意跟着我了,我看现在恰恰相反,你看,现在不是谁也不来救你吗?”

“你这老混蛋,算老子输了!”

“那么,你说一说,东光会想用什么办法来袭击我这个黑崎组呢?你直说了,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那好,我说,我也不想死。”

“……”

“东光会想把黑崎组的人一个一个干掉,等黑崎组的人外出时,他们将跟踪。所以,在黑崎组崩溃之前,我要一直呆在这里,决不外出。”

山本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是正田却大声否定说:

“不对,东光会的作战计划是,开始将黑崎组外出的组员一个一个地干掉,造成黑崎组成天不敢出门,等大家部闷在这里时,叫我和山本放火烧锅炉房,黑崎组成员必然从火焰和浓烟中逃出来,趁此机会,埋伏在周围的东光会的打手再将黑崎组一网打尽……”

“住口!”

山本象魔鬼似咆哮起来。

“是吗?嗯,正田,你说了真话,取消你的死刑。”

正田激动他说。

“感谢组长开恩?”

山本吓得吐出了黄水。

“他妈的,老子一辈子的最大贿注完了,全完蛋了。杀吧,早点把我枪毙算了!”

“别慌别慌。嗯……正田,泽田打死的那个替身是谁?”

正田讨好地说:

“那是一个五年前就由竹本养起来的人。竹本让他住在九州搏多,让他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组长,我建议您不妨学竹本的办法,也准备一个替身。”

<er h3">三</h3>

黑崎边思考边说。

“是吗,让他住博多,那难怪我们发现不了罗?”

停了一会儿,他又命令山本说:

“我再给你一个活命的最后机会。我不想等着东光会来袭击我这个组,我想过主动袭击东光会在横滨的机构。你的脑袋瓜灵活,你看怎么袭击才最有效?”

山本考虑了很久,终于开口了。

“如果我能提出一个好的作战方案,你真的饶恕我,组长。”

“是啊。”

“我曾被蒙着眼睛押送到东光会横滨组织的总据点去过,当然那些年轻警卫并不认识我是谁……”

“继续说呀。”

“大家都知道,东光会横滨机构的大本营在根岸街旁的公墓附近,公墓中有一个鸟兽供养塔,这个塔下有一条地道,直通东光会横滨的组织。”

山本边说边观察黑崎的反应。

“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们两个通过那个地道,还去过那个总据点。”

“……”

黑崎把视线转向正田,正田马上回答:

“是这样的,我也走过那条地道;”黑崎追问。

“那么,地道的人口在供养塔的哪里?”

山本回答说:

“供养塔的基台边有个铁门,从那里进去有个十平方来大小的小厅堂,那厅堂的尽头有一个祭坛,祭坛的台板可移向旁边,那就是下到地道的阶梯。”

黑崎又问正田。

“是那样的吗?”

“是的,是那样的。”

“……”

“地道有多大?”山本回答说。

“可以五个人立着身子并排走过去。”

“地道的出口在什么地方?”

“在总据点的地下车库的换气室。换气马达机房的门旁边有个管理人员休息室,休息室的门通向一个小壁柜,壁柜的地板是一块活动板,将活动板推开,这便是出口。”

“那么,也就是说可以利用地道袭击东光会横滨机构的大本营?”

“是的……你可要饶恕我……我不想死,我不愿死在这里。”

“不,你必须死,这是叛徒们应得的下场。”

黑崎冷笑了一下,又提起了小手枪。

“你这畜生……你不得好死!你死到临头了!”

山本狂呼乱叫一通,然后也笑起来。

正田流着泪说:

“组长,你可要饶了我,快放了我吧!”

黑崎高兴他说:

“不,你也必须死,让叛徒留下来,这是不能教育大家的。”

“你别开玩笑,别……”

“我没开玩笑。”

说着黑崎便开始用手枪打起来。

他老是打不中要害,尽管如此,当30来发子弹打完时,山本和正田还是中了不少子弹。

正田知道,二见泽一在那里监视着大家,那么,他自己就得不到在场的同伙的救援了,所以也大骂起黑崎来,而且骂得比山本还厉害。

“喂,大家到武器室去把各自的枪拿来,在百米座上轮流打靶,以这两个叛徒为靶子……泽田,你不用打了,一枪就打死,便没有什么味儿了。”

黑崎大声地对部下和二见泽一说。顿时,靶场里一片欢呼声。头目们都蜂拥到武器室里去了。黑崎向在武器室监视窗边守卫着的枪械管理员传递了个眼色。

武器库的铁门开了。

几分钟后,头目们都坐在百米靶座上,枪口对着山本和正田两个后靶子。

黑崎和二见泽一站在他们的后边。黑崎点上一支雪前烟,左手拿着双筒望远镜,脸上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好笑。

随着黑崎的手势,从右到左开始射击。但是,毕竟是一百米开外,如不是十分优秀的射手,用手枪是很难射中的。

接二连三的射击大都打到山本和正田的旁边去了,即使有命中了的,也只不过是伤了他们的手脚。二人由于极度的恐怖,津神已经失常。黑崎和头目们则以此取乐,把这二人玩够了后,二见泽一用他那心爱的S·357左轮手枪结束了受尽折磨的山本和正田的生命。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针锋相对

<er top">一</h3>

黑崎把小川和下山的尸体绑在靶桩上后,立即紧急召集了包括小喽罗在内的组员们。

黑崎把跑得面无人色的组员们叫到地下射击场。当他们看到山本等人的尸体象受了极刑一样被绑在靶桩上时都流露出恐惧的表情。

黑崎说道:

“看吧!这就是内通东光会,出卖我们的叛徒的下场。”

“这是真的吗?”

普通组员和小喽罗们都大声嚷叫起来。刚才来到地下射击场的小骨干以上的成员、普通组员,小喽罗合起来约四百人。此外,警戒这座大楼的组员有三十来人。

黑崎提高嗓音说道:

“怎么啦,认为我在说谎吗?这是他们自己坦白的。说不定你们当中就有叛徒哩?”

“不要开玩笑吧,组长。”

“好了,就这样吧。虽然出现了叛徒,但他们未能与东光会取得联系。现在,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你们谁也不能离开这座大楼一步。”

“………”

“我们组的成员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守卫这座大楼另一部份人去攻打横滨站。”

有个普通组员嚷道:

“那么,果真要进行决战了吗?”

黑崎说:

“是的。行动的时间一会儿再通知。大家先在这里好好地练习射击。”

普通组员和小唆罗中有数十个人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当受到伙伴们的奚落后,他们反驳道:

“不要说混帐话。这并不是害怕,而是临战前有点紧张罢了。”

二见泽一试了试准备这次袭击用的M16自动步枪后,和黑崎等人走进了经理室。

进入经理室的只有黑崎、二见泽一和一些大头目。

黑崎一边把科涅克白兰地酒轻轻倒进酒怀,一边说。

“喂!大家可以畅饮自己喜欢的酒、只是不能喝醉了。”

他们都围在酒柜旁。二见泽一坐在沙发上,刚喝下的酒津使脉博都加快了。将影响射击的命中率。

头目们都各自拿着酒杯坐回了沙发。

黑崎从办公桌对面环视着大家,说:

“大家怎么认为呢?刚才山本说的事。”

一个名叫佐伯的头目问道:

“是关于地道的事吗?”

二见泽一说道:

“不知地道是否真的连通了根岸公墓的鸟鲁供养塔和东光会横滨站?我看派出侦察员去侦察一下,怎么样?”

黑崎答道。

“我也正是这样考虑的。即使真的有地道,那也是一个圈套,它多半是一个死地道,走到尽头你就惨了,正好把我们的突击队关到地道内全部消灭。”

这时,黑崎办公桌上对讲机的红灯亮了,并响起蜂鸣器。黑崎取下话筒,咬牙切齿地大声问道。

“怎么回事?”

从对讲机中传来了联络员的声音。

“我们地盘内的商店,求救的电话声不断。我们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东光会的小子们在我们的地盘为所欲为…”

黑崎说道:

“我们的地盘马上就会夺回来的。不仅我们的地方,就连东光会的领域,我们也要马上接管的。”

“我明白了。”

“就这样吧。”

黑崎关掉了对讲机。

佐伯说道:

“我同意组长说的。”

“我也同意!”

“同意!”

头目们异口同声地附和。

黑崎看了一下二见泽一说道:

“好吧,我们就派出侦察队。人数要少,但要津干。你们中的两个人负责指挥,各自带上两名身强力壮的小头目和骨干去。而且,泽田君,你也去!”

二见泽一为难他说:

“刚才我就完全白干了。”

“知道,知道。在这种时候还不忘记要钱,的确证明你有胆量。”

黑崎从办公桌怞屉里拿出两扎钞票放在桌上,每扎100万元,然后说道:

“这够了吧?”

<er h3">二</h3>

“啊!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二见泽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拿过钞票塞进左右衣兜里。然后回到沙发坐下。

“现在我去准备签,大家稍等一下。”

黑崎走进旁边的房间,关上了门。头目们都紧绷着脸,大口大口地喝酒,掩饰内心的不安。

二见泽一同道:

“我把这些钱放到我房间去,好吗?”

一个名叫横山的大头目站起来,说:

“我陪你去吧。”

二见泽一把钞票锁进地下三层自己房间的保险柜中。然后和横山一起回到经理室。这时,签已准备好了。

中签的是横山和目黑二人。他们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黑崎向横山两人说道:

“带去的小头目和骨干,由你们自己选择。”

“非常荣幸。但还有一个问题。”

“是什么?说来听听。”

“如果真有地道,侦察到哪里为止呢?”

黑崎回答道:

“能证实地道出口就是东光会地下车库的通风马达室就行了。”

已快接近拂晓了。侦察队的一行人从黑崎组总部大楼的地个三层钻进了地道。当走了大约两百米时,二见泽一才知道真的有那样一个地道。

登上地道尽头的阶梯,那里是一个仓库。

那里有黑崎组的二十来个警卫队员。

仓库内停放着带有车蓬的中型和大型卡车,还有轿车型吉普车,共有二十多辆。

侦察队员们都戴着战斗用的钢盔。钢盔前亮着头灯。队员们除了佩带手枪外,还各自带有自动步枪和冲锋枪。为了防备东光会在地道内施放毒气。在腰间的子弹带上还挂着装满压缩空气的小型氧气瓶。

靠氧气瓶上的调节器控制压缩气,可供一个人在静态下使用十分钟,猛冲猛闯时也能维持三分钟。

横山取下钢盔,放下冲锋枪,坐在一辆中型卡车的助手座上,一个名叫前田的头目握着方向盘。

二见泽一等人坐在挂着车大的货厢左右的两排椅子上。

车篷架上垂下汽车晃动时供手拉住的绳索。

中型卡车驶出丁仓库。

途中没有遇上伏击,卡车来到了根岸美军宿舍附近的公墓。

从卡车上跳下来的侦察员们越过栅栏,沿着坟包匍匐爬行,悄悄地摸进了鸟兽供养塔。

鸟兽供养塔高约七米左右。

周围是一个不大的广场。塔的地基正面有一个高两米、宽一米左右的铁门。

门是锁着的。横山望着二见泽一:

“怎么办?”

“这很简单。”

二见泽一掏出万能小刀上的两恨弯形铁钩,这是用镍、铬,铜制成的,硬度高而有韧性。他轻轻地撬开圆形门闩的锁。

横山低声称赞道:

“到底是老手。”

铁门打开了,一行人进去后,从里面把门关上,打开了钢盔的头灯。

二见泽一取下祭坛上粗大的蜡烛。

“把这个也带上吧,氧气不足时马上就能知道。”

“我来拿吧。”

一个名叫平井的骨干接过蜡烛,用打火机点上火。

<er h3">三</h3>

正如山本说的那样,把祭坛的地板移向旁边,就看到了通向地道的阶梯。

平井领先走在最前面。他左手举着蜡烛,右手提冲锋枪,枪托抵着腰,其他人分成三列纵队沿着阶梯而下,进入工地道。

来到洞内,看到洞壁有的是用混凝士垒的,把的是用砖砌的。没有电灯,十分潮湿,霉臭扑鼻。

地道长度将近五百米。为了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大家都穿着胶底鞋。

蜡烛火一直没有熄灭。走到地道尽头,发现了阶梯,于是吹灭了蜡烛,关掉头灯,只留下横山的一盏灯。

大家都用膝盖和手肘沿着阶梯往上爬,这时发现齐胸的高度有一块地板。

“推开!”

横山向二见泽一打着手式。

二见泽一轻轻把地板移向旁边,没有发出吱吱的响声。

地板大约移开了一米,二见泽一爬了上去。

从壁橱外传来轻轻的打鼾声。一束光线从壁橱的简陋窗眼中射出。

二见泽一把眼睛贴在锁眼上。

那是一张象蚕棚架一样的三层床,看见用毛毯蒙住头,侧着身睡觉的男人背影。

二见泽一观察了一会儿后,回到阶梯,用右手指做出表示“OK”的手势。

一行人慢慢走下阶梯,返回地道。

二见泽一小声地向大家说道:

“那里的确象一个临时休息室。有三个人正在睡觉,不知是不是在装睡……总之是用毛毯蒙住了头的。”

横山说道:

“好!我们至少已清楚了通过这个地道就可以悄悄潜入东光会总部,赶快向总部报告吧。”

一行人回到中型卡车,横山通过便携式步话机用暗语与总部进行了联系。

半小时后,东方开始发白。这时,黑崎组的卡车和吉普车陆续来到,熄灭了车灯,用吉普的链条把公墓入口处的水泥柱都拔掉了,因为那水泥柱安在路中间,本来是为了阻上机动车进去的。

车辆停放在供养塔周围。约三百个脸上毫无血色的喽罗们,象蝗虫一样,纷纷从车上跳了下来。

佐伯向横山说道。

“组长说由你负责指挥。”

“好,知道了。冲进去后要猛烈射击。”

“机枪也准备好了。”

佐伯用下巴指了一下两人一组扛着的勃朗宁重机枪,共有十挺。有二十来人背着重机枪的弹药箱,气喘吁吁。

二见泽一说道:

“人这样多。我就不去了吧。留在这里好阻挡外来的敌人。”

佐伯回答:

“不行,你必须冲在最前面。这是组长的命令。”

“我才不愿意背后吃枪子,虽然可能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但是假如遭到伏击,陷入惊慌失措的小喽罗,会连敌我也分不清的。”

横山说道:

“那倒是一个问题,在地道中,让大家先把弹夹从枪上卸下来吧。”

佐伯望着二见泽一说:

“好,我也讨厌背后吃枪子。这样办,你看如何?”

二见泽一说:

“那,用自动步枪的人,不仅是弹夹,连弹膛里的子弹也要退出来。”

数分钟后,一行人进入了地道。

二见泽一、横山、佐伯以及两个骨干走在最前面。

除留在卡车附近担任警戒的三十来人以外,其余的人都悄悄地接近了东光会的总部。

当明白遭到暗算时,队伍已在地道中前进了三百来米,这时,他们队伍中间部位的顶棚发生大爆炸。

二见泽一突然感觉到全身血液倒流,赶紧伏下。顶棚上的混凝土、石块、泥沙随着一声轰鸣,纷纷掸落在人群中。

塌落下来的泥沙、石块位于队伍前端的二见泽一较远。

但他听到了受伤者们的绝望惨叫。地道里顿时乱成一团。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一线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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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响后,走在前面的黑崎组残部陷入了发狂的状态,他们大喊大叫着朝地道出口冲出。

只剩下百来人了。二见泽一迄今为止一直处于队伍的前锋,现在他担心黑崎组成员由于过度恐惧,在他背后放乱枪,因此他把身体紧贴地道壁,让他们先过去。

二见泽一跟在他们最后面走着。

事实上,黑崎组成员卸掉弹夹后都显得不安,这时大家又给自动步枪和冲锋枪重新装上了弹夹。

有个人在给冲锋枪装弹夹时走了火,以至有人打死,有人受重伤。

“不要乱吼!”

“沉住气!”

怒叫声此起波伏。

二见泽一也给自己的M16枪装上弹夹,拉了拉枪栓,把子弹推进了弹膛。

一行人终于来到地道出口阶梯处。阶梯上方的地板已打开,冒着白烟的手榴弹一个接一个地投了进来。

黑崎组中的一人不顾生命危险,拾起一个手榴弹朝阶梯上方扔回去。

“轰隆”一声,手榴弹在埋伏在上面的东光会人群附近爆炸了。与此同时,落在黑崎组队伍前头的手榴弹也爆炸了。

黑崎组中有七、八人被炸得粉身碎骨,还有近二十人负了轻伤和重伤。伏在地上的二见泽一,也彼手榴弹碎片划破了脊背。

不过,东光会的损失看来也不小,被手榴弹作断了的手脚和破碎的地板一起向阶梯口飞来。

“冲啊!”

耳朵几乎被手榴弹削掉、满脸鲜血的横山大声叫着。

“冲啊!”

黑崎组中尚未丧失战斗力的组员们,一股作气地冲上阶梯,争先恐后地爬进了已毫无遮拦的秘密出入口,它是通向通风马达室旁边休息室的。

二见泽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根据山本所说,通风马达室对面应该是地下车库。

那里,枪声正激烈,而在地下听到的回声却很小。二见泽一发现身旁有丢下的勃朗宁AI重机枪及其装有一千二百五十发子弹的弹药箱。

那机枪的冷却筒被手榴弹的裂片碰瘪了,其余部件都完好无损。

脖子上用枪绳吊着M16自动步枪的二见泽一,又用右手提起了重约十五公斤带有三脚架的勃朗宁AI重机枪。

左手提着沉甸甸的铁皮弹药箱。里面装有五条子弹带,每条二百五十发,重量远远超过三十公斤。

二见泽一歪着头爬上了阶梯,在快到顶端时站住了,放下左手的弹药箱,关掉钢盔上的头灯。

然后,他又提起弹药箱,把头伸进了秘密出入口。

休息室的电灯不用说早已打碎,与此相连的隔门也被冲垮,通风马达室一片黑暗。

但是,从对面射入一束清晨微弱的自然光线。

山本说的通风马达室对面是地下车库完全是谎言。两手提着沉重的重机枪和弹药箱走到休息室的二见泽一,又悄俏来到通风马达室的出口。

外面还在激烈交战。那里根本不是地下停车场,而是一个长满草的开阔庭院。

匍匐在草坪上的黑崎组人员,与分布在五千坪中的五、六个碉堡和百米开外的钢筋混凝土建造的三层楼房上的冲锋枪、重机枪相互对射着。

庭院里,黑崎组的残部已减少到三十来人了。

二见泽一在通风马达空中往勃朗宁AI重机枪中装上了子弹带。然后,他匍匐前行,把重机枪和弹药箱推到了弹痕累累的门口。

插进了口径30一06的子弹。子弹带里以三比一的比例混装了把弹头尖端涂成橙黄色的曳光燃烧弹。

因此,根据其曳光来瞄准目标是再好不过的了。

由于二见泽一关掉了头灯,所以尚未被东光会的人发觉,只有流弹向通风马达室方向飞过来。

二见泽一匍匐在地,把重机枪的枪口瞄准了正前方三十来米远的碉堡枪眼。

<er h3">二</h3>

二见泽一两手紧握机枪把手,用左右两手拇指扣动了把手中的马蹄形扳机。

与其说是扣,不如说是压更正确。

重机枪连续不断地吐出30口径子弹,以三比一的比例射出的曳光燃烧弹划出一条红线,很容易观测着弹点。子弹带象蛇一样扭动,从机枪左边翻滚到右边。

被二见泽一瞄准的碉堡,从第六发子弹起就开始射中了,碉堡里的重机枪慌慌张张地调转枪口,正准备还击,可是却被二见泽一的重机枪先命中了。

二见泽一向碉堡继续射击了二十来发子弹。碉堡里的重机枪完全瘫痪了。

碉堡打燃了,浓烟滚滚。这时,二见泽一又把目标转向右边的碉堡,开始射击。

在二见泽一的火力支援下,黑崎组的组员们士气大振,高声呐喊着,朝钢筋混凝上的建筑物冲去。

子弹如雨点般从建筑物顶上、窗口上倾射下来。因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极少被打中。

二见泽一解决了第二个碉堡后,又朝钢筋混凝上建筑物的屋顶扫射。转眼工夫,二百五十发子弹就打光了,他又飞快地换上新的子弹带。

屋顶上的人大多受了至命伤。

二见泽一又开始了连续扫射。这时,冷却筒里的冷却水已经沸腾,从阀孔内喷出大量水蒸汽。

二见泽一把目标瞄准了其余碉堡的重机枪。因为枪身重,尽管连续不断地射击,并没有因反坐力造成枪口晃动,所以命中率极高。

接近钢筋混凝土楼房的黑崎组的组员们,对着一楼的窗口一阵猛射,想从那里跳进楼房内。

此时,“轰……”的一声,从一楼窗口射出一股猛烈的火焰。

那是人焰喷射器。

黑崎组的人立即被高温火焰吞灭,有的即刻倒下被烧死,有的虽然躲过火焰的直射,但也变成了一团火球在地面上翻滚着。

二见泽一用重机枪向一楼窗口猛烈扫射,约射出百来发子弹时,打死了一楼使用火焰喷射器的射手。此时,火焰喷射器引燃的火苗直冲顶棚和墙壁,整座建筑物都被熊熊大火包围了。

二见泽一再次把重枫枪射向了碉堡。

全部碉堡都沉默了。此时,二见泽一的重机枪喷出的水蒸汽已达到了三十厘米高。

二见泽一换上了第四条子弹带。这时,东光会总部围墙外开来了大量的警车,咆哮的警笛声如雷贯耳。二见泽一担心再次卷入这场疯狂的战斗,打算马上远离这儿。

二见泽一停止射击,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大约两分钟后,公墓附近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可能是巡警队和黑崎组的警戒人员接上了火。

根据警笛声,包围东光会总部的警车正朝公墓方向开钢筋混凝土建筑物的火势越来越大。

朝阳已开始慢慢升起。

二见泽一用重机枪朝最近的一个碉堡射去。钢筋混凝土的枪孔被连续不断的子弹打得越来越大了。

当碉堡上的枪孔大到二见泽一能钻进去时,重机枪也不喷水蒸汽了,因为冷却筒里的水已经蒸发完了。

这种水冷式重机枪,只要用软管把覆盖枪管的冷却门和放在旁边的冷水箱连接起来,中途不时停射片刻,射击一整天是毫无问题的。

但是,由于这时只有冷却筒的水,又加上这样过度地连续射击,弹膛过爇,子弹就很容易自然发火,即使手指放开扳机,也有可能走火。

<er h3">三</h3>

二见泽一为了避免上了子弹的重机枪走火,故意弄得它旋转不灵。

二见泽一把M16自动步枪抵着腰,准备跑进枪孔被炸大了的碉堡里。

这时。

“救命啊!不要打我。”

背后传来了呼救声。

二见泽一回过头问:

“谁?”

同时用食指轻径地扣住M16自动步枪的扳机。

爬过去的是吉田——黑崎组的大头目。他摔掉了武器。

空着两手,左肩上渗出了血。

二见泽一问。

“你的枪呢?”

“丢掉了。”

吉田虽说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汉,但他那失去血色的脸,厉害地痉挛着。

二见泽一说道。

“真拿你没有办法,跟着我走吧。外面到处都是枪,捡一支自己喜欢的吧。”

“那,到外面去,没有问题吗?”

“你看,我就靠这挺重机枪干掉了这群碉堡,那座楼房又烧成这样子。”

二见泽一用M16自动步枪指了指从二楼、二楼窗口冒出火焰的房子。

吉田发出颤抖的声音:

“但是,怎么才能逃出去呢?周围不是都被警察包围了吗?”

“凭我的直感,碉堡地下会有别的地道的,不然的话,在不能从外面进出的碉堡里。机枪手是怎么钻进去的呢?好了,站起来,打起津神来!”

二见泽一说罢,自己也站了起来。

吉田摇摇晃晃站起未,与二见泽一并肩站立,眯着眼睛来到了草坪上。

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旁边到处丢着冲锋枪和自动步枪。

二见泽一对吉田说道:

“喂!动作快点,捡一支试放一下,就怕万一不灵就麻烦了。”

吉田拿起一支M16自动步枪,抵着腰试射了一下,只射出两发子弹就扣不动了。

吉田把这支枪扔了,又拿起另外一支M16枪试射了一下,这支枪的性能很好。

这时,二见泽一已从尸体腰问夺过M16枪的子弹带,从左肩斜挂在右腋下。

吉田也很贪婪,胳膊上缠了五条M16枪的子弹带,他本来就摇摇晃晃的,这下更加东倒西歪了。

二见泽一说:

“不准走在我的后面,我不愿意背后挨枪。”

两人并排着靠近了碉堡。里面还在冒烟。

二见泽一说:

“你先进去看看。”

吉田嚷道“不!你先进去。”

“你这个胆小鬼。”

“随你怎么说。”

“那么,把你的枪给我,我先进去。”

二见泽一夺过吉田的M16枪,拿在左手,右手握着自己的M16枪,钻进了那个枪孔被重机枪射大的碉堡,他一边钻,一边用两支枪同时盲目扫射。

碉堡里没有回击,打开头灯一看,三具男尸,身上千疮百孔,被碉堡里的火焰熏得漆黑。碉堡内还相当爇。

碉堡一角有个一米见方的洞,洞口垂吊着铁梯。二见泽一钻进洞沿着铁梯下去。

果然那里连接着地道。没有电灯,一片漆黑。

“喂,怎么样啊?”

听到了吉田那可怜的声音。

二见泽一登上铁梯,返回碉堡后说道:

“进来吧,这里好象有逃出去的路了。”

哭丧着脸的吉田爬进了碉堡。

二见泽一问道:

“想活吗?”

吉田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目光。

“你……!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才不想死呢,这不是明明白白的吗?”

二见泽一平静他说:

“那么,就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你是大头目,不许说不知道。黑崎组从黑手党横滨站得到海洛因时,是以多少钱一克买进的?以磅报价也可以?海洛因的纯度是多少?”

吉田双眼凸出,好象要从眼窝里跳出来似的。

“你!你……你到底是谁啊?”

吉田喘着祖气,裤子前面已被流出来的小便打湿了一大片。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误闯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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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见泽一压低声音,恶狠狠他说: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要不想死,就老实回答问题。”

“好,知道了。我……我说,行了吧?”

吉田一边喘气,一边回答:

“海洛因以每克三万元从黑手党横滨站买进的。”

“真的吗?”

“我为什么要说谎呢?”

“纯度是多少?”

“他们说是百分之九十,但通过我们的鉴定,只有百分之七十。”

“大麻呢?每支卷烟是……”

“每支是六十元。”

二见泽一皱起眉头。在黑手党新阿克总部接到的报告是日本支局的各个站是以每支大麻三十元的价格批发给当地暴力团的。

吉田声吟道:

“救救我吧……我们不都是同伙吗?”

“我让你痛快吧!”

二见泽一用M16枪朝着吉田的眉心射去。打飞半边脑袋的吉田当即死去。

二见泽一关掉头灯,用两支M16自动步枪中的一支探索着前方,在地道内摸索前进。

能看见光线时,二见泽一已经走了半个小时左右了,他匍匐着爬近出口。

出口位于一个什么高地的杂树林中,二见泽一把两支M16枪抵住腰跳了出来。

但是,周围不见人影。杂树林对面可看见高尔夫球场。

二见泽一悄悄地朝附近的人家摸了过去。

这家人的房子,象是买的成品住宅。二见泽一发现那家的简易车库里停放着一辆轻型汽车。

二见泽一双肩吊着M16枪,右手握住带有消音器的S·公路巡警用的手枪。当二见泽一左手推开那家人的后门时,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一个年轻妇女叫了一声。

“你……?”

立即返身想逃进屋去。她好象是刚结婚不久的新娘子。

来不及脱鞋就进入厨房的二见泽一,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并用左拳猛击她的侧腹部。

她象陀螺一样连转了几个圈就倒在走廊上,超短裙下面什么也没有穿……

这时,一个穿着裤权的健壮青年,挥舞着捧球球棒从侧边的房屋跳了出来。

看到二见泽一的S·消音顺对着自己,那个青年一下子僵住了。

二见泽一温和他说:

“不准声张!”

“只要你不吵嚷,我是不打算扣动扳机的,也不会对你妻子无理。”

“哼!你在骗我……”

那个青年的声音听起来好象喉咙被堵塞了以的。

二见泽一说道。

“我不会骗你。喂!把球棒放下。你知道吗?我的手枪是带有消音装置的。”

球棒从青年手中滑到了地上。

二见泽一后退了两、三步,说:

“好,好。这样你就不会死了,快把你妻子抱到卧室里去!”

青年按二见泽二的话去做了。卧室就是青年刚刚出来的那间屋。暂时昏过去的女人被放在床上。

二见泽一用手枪柄敲击青年的头部,也让他暂时昏迷过去。然后用绳子和皮带把他俩捆绑在一起,将毛巾塞进青年嘴里,让他仅能发出小声。

返回厨房一看,酱汤正煮得滚开。二见泽一将火熄灭,把煮有豆腐,大葱的酱汤倒进大碗,再冲上了三个生鸡蛋。

二见泽一把大碗和匙端回卧室,放在小桌上,开始喝酱汤。并打开了电视机的开关。

扭到横滨某电视台频道时,突然画面上出现了黑崎组的总部大楼。这是在直升飞机上转播的。

在黑崎组的总部,东光会和黑崎组正在激战。而全副武装的机动队则在远处包围。他们想等东光会和黑崎组交战中两败俱伤时一鼓作气冲进去。

播音员正在全神贯注他说:“从大清早就把市民推向恐怖的深渊,这种芝加哥强盗时代的相互残杀,能够允许吗?”

画面跳过,这次出现的是东光会横滨站的大楼。那里,警察和消防队员们正在进行着善后处理,整座大楼已成了残垣断壁,还在冒着焦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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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见泽一喝完酱汤时,青年已恢复了意识,听见从他塞住毛巾的嘴缝里传出咿咿晤晤的声吟声。

二见泽一同道。

“你的车钥匙在哪里?”

“哎哟!你……你违背了诺言。”

“没有违背,只要你老老实实。车钥匙在什么地方?”

二见泽一淡淡地笑道。

“在裤子的口袋里……你快走吧。”

“我知道。”

二见泽一打开了衣柜的门。

里面挂着好几条裤子,其中一条灰色法兰绒的裤子口袋里装着本田轻型汽车的钥匙和驾驶执照。

“谢谢了。”

二见泽一再次猛击那个叫大和的青年头部。他又昏过去了。

二见泽一用毛毯包好两支M16枪和子弹带。从后门出来,打开了本田轻型汽车的车门。他把后部座位的靠背向前放倒。与尾部行李箱连通,把毛毯包好的东西放进了行李箱。

这样一来。在遇到紧急情况时,就不需下车打开行李箱盖,而在车内伸手就可抓住自动步枪。

二见泽一把S·枪插在腰间皮带上,开动了本田车的引擎。由于不是新型的水冷式装置,引擎带着噪音起动了。

二见泽一驾驶着本田车来到了那个能俯瞰海港的公园附近的住宅区。乔万尼·万丘拉的府第就在这里。

在门前停住车,二见泽一定下车来,用三长两短按响了门柱上的门铃。

一会儿,铁栅门里走出来一个头发花白,年约五十来岁的管家,他身穿一件男式礼服大衣。

管家看到二见泽一,盯着他的脸,流露出怀疑的表情。

二见泽一提高了声音。

“是我啊!忘了吗?”

“啊,是先生吗?”

管家从婰部口袋里取出遥控器按动开关,二见泽一把本田开进了铁栅门里。

管家把门关上后,惶恐地坐在助手座位上,他仔细地打量着二见泽一,小声他说:

“唉呀,真是的……可能是我的眼光不太行了,就连你都没有认出来。”

二见泽一微微地点了下头:

“我能把你的眼睛都蒙骗过去,真是感到荣幸。”

本田沿着林间弯弯曲曲的车道,来到石头砌成的二层主楼。

二见泽一把本田停在主楼右侧的车库,取出行李箱里的毛毯包裹,连点火开关的钥匙也没有取就走下车来。

管家拉着大门拉于开了门,两人进人门厅内。

穿着睡袍的乔万尼,正在那儿等着。

“电视里播放黑崎组与东光会激烈交战的场面颇为壮观。好!到我房间去吧。”

乔万尼用意大利语对二见泽一说后,又用日语对管家说:

“把这位朋友的早饭送到我房间来。”

管家鞠躬说道:

“遵命。”

二见泽一和乔万尼来到二楼乔万尼的房间里,彩色电视机正开着,桌上摆满了咖啡壶,面包、火退、色拉、新鲜葡萄、干无花果等。

乔万尼从装饰柜里拿出咖啡杯,往杯里倒进黑咖啡,顺手递给二见泽一。然后把视线投向电视机屏幕,说:

“是呀,咱们从哪里谈起呢。”

<er h3">三</h3>

二见泽一边往咖啡里加鲜奶油,边说:

“不要着急嘛。”

乔万尼把面包蘸了一下咖啡,送人口中。

“嗯,那倒是啊。总而言之,你能活下来,就该庆贺呵。”

电视还在播放黑崎组和东光会在总部大楼的决战实况。

双方死亡人数越来越多,终于,枪声变得稀疏起来。

当管家把二见泽一的早饭送进来时,电视上出现了有充分准备的神奈川县警察局的一千多名机动队员。举着手枪冲进去了。而步枪队还在附近的大楼待命。

二见泽一边吃饭,边看转播。不久,不仅东光会的残部,而且黑崎组的成员也被逮捕,押到了草坪上。

饭后,二见泽一点着香烟,这时,电视镜头移向了东光会横滨站。

据说已发现了连接碉堡的地道。看来发现被二见泽一捆绑着的人和夫妇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乔万尼对二见泽一说道:

“黑崎组和东光会的决战,是你挑起的吧?如果由此造成毒品推销门路减少,总部一定会不高兴的。”

二见泽一耸了一下肩。说:

“这也没有办法呀,要查清叛徒,相互残杀也是必要的。”

乔万尼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说:

“知道叛徒出在哪个环节上吗?”

“现在还不知道……得看下步。”

二见泽一想,就连乔方尼也不能相信了。

乔万尼说道:

“关于你在弘明寺的藏身处遭到爆炸一事,难道不怀疑我吗?是不是怀疑我通知了东光会呢…”

“怎么会呢?”

“因为,在日本只有我知道那个藏身处。”

“是你出卖的吗?”

“岂有此理!我可以问神起誓。”

二见泽一故意笑着说: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介意,我遭此大难,依然活着,而且还能钻进黑崎组,也多亏那次爆炸啊。”

“今后你怎么办呢?”

“让我在你家躲藏几天,真是太疲倦了,想悠闲一下。等事态余波平静下来再说。”

“知道了。”

乔万尼接着又问:

“要女人吗?”

二见泽一说道:

“女人吗……倒是隔了好长时间了。但是。如果把女人带来这里。不正暴露我藏在这里吗?你该明白,关于我在这里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让柯萨·诺斯脱拉的日本支局和各个站知道的。”

“我懂。正是为此才让你用天蓝色隐形眼镜和棕色假发化装成意大利人,对别人就说是意大利面条出口公司的经理。今晚找来六个女子举行晚会,你可以从中挑选喜欢的女人,一个不够,几个也可以……”

乔万尼脸上浮现出一副好色的滢笑。

“那太妙了!”

乔万尼又说:

“这些是嗜好大麻的家伙,其中虽然没有意大利姑娘,但有欧洲各国的姑娘。她们都是巴黎‘狂马’俱乐部的舞女,正在赤坂的夜总会举行公演。”

初步消除了疲劳的二见泽一,正睡在二楼乔万尼的房间里。

当夜凌晨两点,电话铃声惊醒了他。他嘟嘟嚷嚷地拿起话筒。

电话里传来管家的声音。

“主人从赤坂打来电话,说是现在正要到那边。”

二见泽一跳进浴室好好地洗了个澡,用毛巾擦干后,戴上棕色的长假发,贴上鬓角,嵌入天蓝色的隐形眼镜。由于他以前经常使用隐形眼镜,所以眼睛马上就适应了。

二见泽一穿上乔万尼为他准备好的浅扮红色衬衫,系上法国名服装师卡定设计的宽幅领带,又穿上了考究的高档西服上衣。

从镜子里看到的二见泽一,十足是一个意大利游客。他向镜子里眨了眨眼睛,把S·357左轮手枪插入后裤兜,将两支自动步枪和子弹带仍然用毛毯包好,塞进床下,出了房间,向楼下客厅走去。

正文 第二十七章 欲海风暴

<er top">一</h3>

楼下客厅里摆满了存放多年的匍萄酒和白兰地酒。另外,主菜有整只烤牛犊和野鸟,其它菜也琳琅满目。

换上了雪白晚礼服的管家,正在客厅里伺候着。二见泽一向管家要了一杯开胃的杜松滋补酒。

当他喝完这一杯杜松滋补酒,刚换上芳香朴鼻的印第安补酒时,庭院里响起了汽车开进来的声音。

是梅塞德斯奔驰大轿车的声音。大概是那部九座600奔驰轿车吧。

“请允许我离开一下。”

管家礼节性地向二见泽一说后,就到门口迎接去了。

一会儿,在一片娇声娇气的欢笑声中,乔万尼·万丘拉和六个姑娘走进了客厅。

乔万尼已经很醉了。来自巴黎“狂马”俱乐部的姑娘个个都比他高。

姑娘们的头发有金黄色的,变有浅黑色的。眼睛有瓷蓝色的,又有匍萄色的。身着超短裙和喇叭裤的姑娘各占一半。

站起来的二见泽一用意大利语象唱歌一样他说:

“呀!总算没有白等这样久,个个都富有性感啊!”

一个多半是爱尔兰姑娘用英语对着二见泽一说:

“你也很有性感啊。”

她有一双兰宝石样的眼睛,长着一头浅黄金发。

躺在暖炉前面摇椅上的乔万尼笑着说:

“喂!喂!今晚我们痛痛快快地欢乐一下吧。在大麻晚会之前,让我们满满地填饱肚子。喝它个一醉方休。”

管家给姑娘们放好了外套和手提包。姑娘们都咕嘟咕嘟地喝着匍萄酒,大口大口地吃着菜。

她们个个食欲旺盛。二见泽一也不示弱,把酒和菜大口大口地送进嘴里,一会儿,大家的脸都喝红了。

正当大家酒足饭饱之际,乔万尼让管家去把大麻和烟斗拿来。

管家用藤筐提来一公斤多大麻。有的是供烟斗用的小块,有的是裹成了卷烟的。

乔万尼洋洋得意地对姑娘们说道:

“看看吧,这些都是印度大麻,劲可大啦!”

这些大麻是用印度树液把大麻雌蕊固定过的,因此是大麻中效力最强的一种。

藤筐里还装有烟斗和锡纸。

“好极了!”

“太棒了!”

说着欧洲各国语言的姑娘们叫嚷起来。随后,他们坐到了铺在暖炉前的狮子皮和科迪亚克熊皮上。

二见泽一也坐在他们中间。乔万尼离开摇椅,也坐到了毛皮上。

乔万尼问道:

“烟斗和卷烟,哪一种要好些呢?”

半数的姑娘都喜欢用烟斗吸印度大麻。二见泽一为了不至于被大麻麻醉,选择了卷烟。

乔万尼用锡纸包住三十来克的小块印度大麻,用火钳夹着,放在暖炉上的白禅树皮火焰上烤。

经过充分烘烤后,把锡纸包放在毛皮上,用手掌敲碎。

摊开锡纸,印度大麻就完全成了粉未,散发出艾蒿或线香的香味。

乔万尼把这些粉未分别装入自己和三个姑娘的烟斗里。

这时。选择吸烟卷的二见泽一和另外三个姑娘也点上了火。

姑娘们都深深地将烟雾吸入肺里。而二见泽一佯装着把烟雾吸进肺里,实际上却只包在口中。

三十分钟后,姑娘们开始脱衣服,乔万尼也滢笑着脱光了衣服,并对二见泽一说道:

“你也脱了吧。”

由于没有把烟雾吸进肺里,二见泽一基本上来被大麻麻醉。但是喝下去的酒津却使他浑身发爇。

二见泽一也脱光了衣服……

健美运动员一般的身材,线条清晰,肌肉结实。姑娘们争着搂抱二见泽一……最后,名叫艾沦的爱尔兰姑娘获胜,抢先抱住了他,德国姑娘卡莉奈还想同艾轮争夺,但却被乔万尼一把拉去了。

<er h3">二</h3>

二见泽一抱着艾轮,看着她那浅黄金色头发,站起身来往楼上去。

“等等我们!”

棕色头发的巴黎姑娘娅克莉,红头发的高个子荷兰姑娘海路加,捷克姑娘卡丽娜三人慌慌张张地追上去。

二见泽一回过头来,对她们说:

“把我的衣服一齐拿上来。回头我一个一个都要和你们亲爇亲爇。”

“你行吗?”姑娘们叽叽喳喳地嚷道:

娅克莉提着二见泽一的西服上下装,海路加拿着内衣内裤和衬衫,卡丽娜捧着二十来支印度大麻卷烟。

二见泽一抱着艾轮先上了楼。他急不可待地走进自己的卧室,与艾轮一起滚到双人床上……

那三个姑娘也紧跟着进了二见泽一的卧室…二见泽一轮流与四个姑娘疯狂地戏耍着…四小时后,二见泽一已津疲力竭,他四肢无力地瘫在床上,加大麻的麻醉作用,他感觉到意识朦陇,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了。这时,二见泽一还拥抱着姑娘,他迷迷糊糊地把自光转向门口。

身着西装的乔万尼正站立在那里。

他右手握着一支抵在腰间的带消音器的德国造瓦尔萨P38自动小手枪。

二见泽一想站起来。

乔万尼冷冰冰地用英语说道:

“不准动!”

乔万尼的神态中没有丝毫的醉意。

把头靠在二见泽一胸脯上的卡丽娜,用焦躁的声音大声嚷道:

“不要开玩笑!”

乔万尼冷笑一声。

“这既不是玩笑。更不是余兴,二见泽一,你死到临头了。”

艾轮问道:

“二见泽一?是谁?是这个美男子吗。你要是把他杀了,你以为我们不会告发吗?”

姑娘们光着身子护住二见泽一。

乔万尼哼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的光彩。

“你们的身体里已吸入了超过致死量十倍的海洛因,然后把你们扔进污浊的大冈川河流中去,别人会认为这是麻药过量的事故死亡。下场就是这样的。”

“那样的话,你会被警察怀疑的。”

乔万尼说道:

“不必为我担心了。我们不是在凌晨两点钟左右在山下街的夜总会分手的吗?你记得吗,你们是分别走出‘条纹’俱乐部的,然后又在山下公园才乘车坐我的奔驰车来这里的。”

<er h3">三</h3>

“你说凌晨两点钟左右带着这些姑娘离开赤坂的夜总会,原来是一个骗局!”

二见泽一边说边找婰后口袋放着手枪的那条裤子。啊!

那条裤子放在门右边沙发上,不走五、六步路是到不了手的。

床下虽然藏了两支M16枪,可塞在很里面,而且弹夹也是拆了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根本用不上。

二见泽一浑身直冒冷汗,看来现在只有把姑娘们雪白的肉体作为挡箭牌了。

乔万尼回答:

“当然了,应该说是零点前离开夜总会的,但我故意在一个地方玩牌,准备了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

“为什么要杀我呢?”

“因为你活着会对别人产生威胁。你过于活跃了。”

二见泽一问道:

“是你把我在弘明寺的藏身处告诉东光会,让他们来收拾我的吗?”

“差不多。”

“柯萨·诺斯脱拉驻东京的秘密特派员头目雅科摩·比拉被杀也与你有关了?”

“那又怎么样?”

二见泽一说道:

“你应该清楚,出卖柯萨·诺斯脱拉的人的命运会怎么样?这以前,你说什么引退后,打算回美国或西西里去,说美国和西西里有很多亲戚。如果知诣你是叛徒,你的亲戚都会倒霉的。”

乔万尼笑着说:

“告诉你,在总部也有反主流派,而反主流派已经掌握了实力。不过,象你这样的职业杀手兄不会知道的。”

他接着又说:

“我只为我自己活着……”

“那么,我一到日本就不断遭到袭击,那也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与其说是我指使人,不如说是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某个组织更恰当。”

二见泽一问:

“是哪个组织?告诉我吧,就算是我下地狱时,你给我的礼物。”

“不能麻痹大意,不知你又在出什么鬼点子,所以咱们的谈话也应该结束了。喂!对不起,你必须死了。我将成为富翁,而且掌握大权。好了,别了,亲爱的。”

乔万尼说罢,就用大拇指扣动了瓦尔萨手枪的扳机。

二见泽一伸手去抓艾轮,艾轮尖叫着滚到一边,二见泽一的手触到了卡丽娜,刚要把她的身体举起来作为挡箭牌时,走廊上响起了尖锐的枪声。

乔万尼的脊背突然象遭到棒球球棒的猛击一样。

他双眼突出、舌头伸出、喘着气,单膝脆地,返身朝后面放了一枪。

由于带有消音器,德国造瓦尔萨小手枪的响声很小。走廊响起子弹穿入人体的那种声音,同一刹那问响起了相同的枪声。

乔万尼倒下了,头侧部和背后上都有枪伤。

头侧部的伤口很大,血如泉涌。

姑娘们蒙住脸,吓得惊叫。二见泽一从床上跳下来,扑向沙发上的裤子。

从口袋里取出S·手枪,二见泽一侧滚着身子来到走廊。

身穿大礼服的老管家,仰面倒卧在走廊上,血从左胸衬衫里涌出,嘴里也流出了血。

旁边甩着一支二十五口径的德林格手枪。

“坚持住!”

二见泽一让管家侧仰着,以免流出的血堵塞喉咙而窒息。

管家睁开了水汪汪的双眼,但毫无神光。

二见泽一大声说道:

“坚持一下,马上送你去急救医院。”

“我是……总部……派遣来……的秘密……监视员,乔万尼果然是……叛徒……”

由于嘴里流着血,管家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

“躁纵乔万尼的是谁?”

二见泽一在管家耳边喊道。

“你……最密切的……”

管家说到这里,鼻和耳都涌出血来,一阵痉挛后死去。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忙里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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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管家的脉搏一试,知道已经死去了。二见泽一悲伤地摇了一下头,从他的后裤兜里取出开门用的摇控器。

返回卧室,跨越过乔万尼的尸体,艾沦等四个姑娘裸露着身体,挤在卧室的角落里,相互搂抱着发抖。

仍然赤裸着身的二见泽一把S·和摇控器放在沙发上,从床下拉出一支M16子弹带。

把一条弹夹装进M16枪,拉开枪栓,往弹膛里推进了0.223口径的高速子弹。

对着地板扣动了扳机,随着震人耳膜的枪声打出了一发子弹。看来枪还未被乔万尼耍过花招。

二见泽一面带哀容,把那支自动步枪的选择钮扳到全自动档,对准了艾轮她们。

艾轮惊叫起来,姑娘们全都吓疯了似的。

“不要开枪……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

娅克莉告饶说:

“真的,我们绝对不说,饶了我们吧。”

“姑娘们,谢谢你们。能这样说,我很高兴。然而,人心难测,守口更难。你们都是好姑娘,但是,你们知道了柯萨·诺斯脱拉的机密,也知道了我的真面目。事到如今,的确十分可怜,但只能让你们死去。那么,让我们今后在地狱或天堂去再见面吧。”

二见洋一嘟嘟喃喃他说完,就扣动了M16枪的扳机。左手握住枪身,枪托抵着腰从左射到右。

象切萝卜丝似的,姑娘们的头被子弹削掉,当即死去。

M16枪的弹夹马上就打空了。

二见泽一丢掉空弹夹,重新给枪换上备用弹夹后,跳进浴室,痛快地洗了个淋浴。

他飞快地穿上衣服,从床下拉出另外一支M16枪和几条子弹带。

二见泽一将一支M16枪用枪带吊在脖子上,一条子弹带卷在腰问,再用毛毯把另外一支M16枪包好背在背上。

他右手握住带消音器的S·357左轮手枪,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到其它的房间去,搜寻和艾轮一起来的姑娘。

她们早已死在一楼的卧室里。看来是血管内吸入了过量的麻醉药而导致中毒,连皮肤颜色都变了。

二见泽一耸了一下肩,走出主楼,小心谨慎地朝车库摸去。

远处传来警察巡逻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了。二见泽一按动了车库卷帘式铁门开关,立即匍匐在地。

铁门是用电起动的,里面井无伏击。

二见泽一迅速打开了偷来的本田轻型汽车的车门。

突然,车上响起了那种令人可怕的导火线燃烧声音,二见泽一拼命地逃出车库。

刚扑倒在车库侧墙外时,只听得“轰隆”一声,轻型汽车爆炸了,车库墙壁到处都炸塌了,从卷起的铁门下冒出火焰和浓烟。

乔万尼真是诡计多端,甚至连二见泽一可能反击逃身等都考虑到了,还设下了这么一个陷阱。

过了一会儿,二见泽一望了一下里面,发现乔万尼的600型奔驰轿车和福特轿车也都燃烧起来。本田轻型汽车被炸得粉身碎骨。

这样一来,所有的汽车都不能使用了。二见泽一向大门走去,他背后,房顶一角被炸飞了的车库也燃烧起来了。

听到枪声和爆炸声的几辆看爇闹的汽车停在了大门外面。

走近大门的二见泽一用摇控器打开门,坐在车内的人刚想上前质问发难。

突然,他们看见二见泽一脖子上吊着的枪,急忙驱车逃跑了。

但是,在一辆坐着一对情侣的GtR越野汽车内,助手座的女人发出尖叫声,她紧紧地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致使驾驶座的男人无意中碰掉了插销。

由于只有起动器在旋转,而没有接通引擎,可是那个男人却在一个劲地发动起动器。

二见泽一笔直地向那辆GtR越野车跑去。

打开驾驶座旁的车门,二见泽一把那年轻人拖了出来。

“畜牲……”

那年轻人身材高大。他骂了一声,挥起右手直拳向二见泽一打来。

二见泽一右手握件S·枪柄,向冲着自己下巴伸来的年轻人的拳头劈去。只听见“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响声。

那年轻人尽管痛得惨叫,仍然用左退踢来。二见泽一急忙闪向一旁,同时给对方下身踢去致命的一脚。

那个年轻人翻着白眼,口吐血泡,昏倒在地。

二见泽一发现这辆GtR的车轮、车胎都比原装的大,看来是改装过的。

真是太合适了。这部车的轮胎是美国费尔斯通牌的特种加固型越野胎,而通常那些花花公子的汽车往往装上外表漂亮但不太结实的赛车轮胎。

赛车轮胎在公路上行驶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考虑到散爇快和轻量化,胎面和胎边特别薄。为了便于驾驶,轮胎橡胶质地十分柔软,正因为如此,所以只要碰上一块小石子或下水道的铁盖,都可能引起爆胎。

<er h3">二</h3>

坐在助手座上的姑娘,双手蒙住眼睛。

二见泽一把背在背上的毛毯包裹放在后部座位上,顺手将白莱塔手枪插进了裤兜。

坐进驾驶室,关上车门,二见泽一把吊在脖子上的M16自动步枪挂上保险装置,竖着放在自己的座椅靠背与车门之间。

由于M16枪身较短,竖在那里正合适。

二见泽一把插进点火开关中的钥匙往左一拧,切断了点火开关。

二见泽一连续踏了十来次加速器踏板后,把钥匙往右一拧,起动器转动起来。脚微微变动加速器的踏板,轰地一声,引擎起动了。

排气管吐出了黑灰色的浓烟。

在美国时,二见泽一接受了现在在日本国内使用的所有车型的训练。他不拉回起动器开关,就踏动了加速器。

当引擎转速达到三千转时,手才离开钥匙。此时,钥匙已从起动器位置转到工作位置。

由于碰掉了插销,只要踏住加速器,就能马上停止引擎转动。

二见泽一一会儿松开加速器,一会儿踏住加速器,了解了引擎的性能。突然,他踏住加速器,转数表指针“哐”的一下达到了八千转。

警察巡逻车的警笛声眼看就要临近了。

二见泽一松开侧面车闸,挂上慢档,猛然放开离合器。

一下就起动了GtR。

由于加速的惯性作用,助手座的姑娘身体紧贴座椅靠背。

三辆巡逻车一边紧追,一边从边窗鸣枪警告。

但是,头辆车误撞了倒在路上的年轻人,慌慌张张转动方向盘,猛撞在乔万尼宅第的院墙上。

后面两辆虽然避开了年轻人,但汽车的速度和稳定性都远远赶不上GtR车。

二见泽一分别灵活地使用一档和二档,并同时使用倒档和手闸,用难以让人相信的速度沿着弯弯曲曲的坡道往下冲去。

拼死紧追的两部警察巡逻车在弯路上剧烈摇晃,终于撞断公路护栏而滚下了山崖。

二见泽一逃出了本牧地区,穿过横须贺街区向南边驶去。来到矶子人造陆地的新公路时,时速已接近两百公里了。

新公路的路面由于载重卡车的通行,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装有硬车簧的GtR车激烈地颠簸着。

姑娘的头撞上车顶棚,昏了过去了。

不大工夫,GtR越野车来到了长达三公里半的新公路尽头。

公路在这里呈一个向左右急转弯的t字型路口。

二见泽一用脚尖踏住急刹车闸,并用脚后跟让加速器空转,五……四……三……二,变速档也换向低档,急速减慢了车速。

随后放开刹车闸,再把加速器踏下一半,向右急转弯。

“喳”的一声,后轮甩到了左边。前面就是临近与横须贺街区汇合的路口。

那里,警察巡逻车和吉普车已经筑好了路障。数百名武装警察拔出手枪,卧藏在路障后面。

二见泽一踏住急刹车闸,挂上倒档,方向盘急速向右搬动,放开了离合器。

GtR车向右旋转,调过了车头。

警察中的指挥官刚要向部下发出开枪命令时,突然在探照灯光的照射下,看到了GtR车助手座上的姑娘——人质。马上通过扩音器命令大家。

“不要开枪!”

二见泽一挂上低档,用全速沿着刚才来的新公路往回逃跑。

十来辆警车分两路开动了。警方的吉普车和巡逻车,原来是紧排在一起作路障。现在其中的一路紧跟踪GtR越野车,另一路通过横须贺街区向矶子方向开去,打算切断二见泽一的退路。

二见泽一把GtR车开了两公里左右时,向左转弯,横穿过横须贺街区。这时,通过街区向矶子方向驶去的警察巡逻车和吉普车,离横穿过的二见泽一的GtR车还相隔四百米的距离。警车群在靠路障一方。

二见泽一发出狂笑,把GtR车开上了矶子王子饭店南侧的山岗。

那是一条既狭窄而又弯曲的坡道。二见泽一知道,其坡道尽头通向京滨高速公路,由于要钻山洞,所以没有横穿铁路的交叉点……

横穿一号公路,经过东名高速公路的GtR车逃到神奈川县丹泽山麓的鸟屋猎区时,已快接近拂晓了。

途中好几次险些与对面来的车辆相撞,同时也与途中伏击的警察进行了对射。

助手座的姑娘当汽车横穿一号公路时就苏醒过来。她也不再把眼蒙住了,索性欣赏起眼前的惊险场面。

二见泽一在人烟稀少的鸟屋猎区的谷户附近的林中小路上停了车,因为容量为百公升的燃料箱内的汽油都用光了。

“叫什么名字?”

二见泽一用简易的英语问姑娘。因为已化装成意大利人,还是不说日语为好。

“森林桂子,女子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姑娘用蹩脚的英语回答,崇拜的眼神望着二见泽一。

“拥抱我……embrace me……我忍受不了啦,我……好兴奋啊……I'am exg。”

姑娘一边喘气,一边用混杂的语言说道。她紧紧地搂住了二见泽一。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情妇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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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满足你的要求。”

二见泽一用英语回答。

把助手座的靠背朝后放倒,二见泽一就拥抱住仰卧着的森林桂子……

一动不动地休息了一会儿后,开始感觉发冷了。浑身颤抖的二见泽一离开了桂子。

用手劈了一下意识膝陇中的桂子颈部,使她完全失去了知觉,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清醒的。

穿上裤子的二见泽一回到驾驶座。他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时,距离数百米远的地方响起了枪声——猎枪的枪声。一连响了三声。

这是猎人在打野鸡吧。二见泽一想,如果不开车,那猎人是不可能到这深山里来的。

决定借用猎人的汽车。从车上下来的二见泽一把一支M16枪挂在右肩,一条M16枪用的子弹带卷在腰间,另一条从左肩斜挂在右腋下。

其余的子弹带在逃来这里的途中与警察对射时,都打光了。

所以,另一支16枪即使带着也无用,就留在车里吧。

二见泽一钻人灌木丛,朝响枪的方向走去。

走了七八分钟后,二见泽一来到一个叉道口,发现了牵着一条科曼多猎狗的中年猎人;正沿着山涧羊肠小道下来。

那个猎人扛着自动猎枪,背着登山包,包里露出了漂亮的野鸡尾巴。

近来打野鸡的猫人多数是迅速地从野鸡的一个栖息地开车赶往下一个栖息地。把车停在栖息地山谷下,登上山打完猎后,又开车赶到下一个山谷。

因此,二见泽一快步从叉道口向村道走去,来到能俯视林间小路的地方,果然那里停着一辆绿色的丰田花冠车。

二见泽一从斜坡上滑了下去。荆棘划破了他的手和脸。

他蹲藏在汽车附近茂盛的灌木丛中。

一会儿,那个猎人牵着猎狗下来了。猎人把那支枪身经过改进,雕有班纹的猎枪竖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掏出了汽车钥匙。

握着S·357左轮枪的二见泽一,突然象狂风一般猛扑过去。当猎人慌慌张张抓起猎枪想反抗时,二见泽一的白菜塔枪柄已朝他的头部猛砸下去了。

猎人扔掉SKB嘎斯自动猎枪,一下子跌坐在地。那条不忠于职守的猎狗发出“汪汪”的惨叫逃走了。

二见泽一从昏迷过去的猎人腰间扯下皮革子弹带一看,可装二十五发的子弹带中还有十八发子弹和三个空弹壳。

捡起猎枪,弹夹里还有三发子弹,弹膛是空的。与大多数自动猎枪一样,SKB也带有弹夹自动保险装置。如遇到紧急情况,未卸下保险装置,只用手扣动扳机,虽然枪栓是闭合的,但弹夹里的子弹也是到不了弹膛的。

所以,只要弹膛是空的,出现爆炸事故的可能性仅有几百万分之一。

二见泽一夺过了汽车钥匙和驾驶执照,从执照上知道了猎人名叫富泽,家住横滨。

二见泽一用钥匙打开车门,把猎枪放进助手座上的枪袋里,后面座位上堆放着饮料和香肠等。看来猎狗是蹲在行李箱里的。

二见泽一打开行李箱,铺在车厢底上面帆布沾满了狗毛,角落里放着绳索和铁铲等。

二见泽一用绳索把富泽捆起来,绑在树林中祖大的杉树上。没有堵住他的嘴,以便别人听到呼救声后好来救他,不致于被冻死或饿死。

二见泽一回到车上,接通点火开关,发现燃料箱里还有充足的汽油。

二见泽一把M16枪和子弹带,猎枪和子弹都放在助手座下,并从行李箱中取出帆布,抖干净狗毛后,盖住了枪支弹药。

发动了引擎,车尾倒进山谷小路,车身打转,沿着林间土路往山下驶去,这时,藏在一边的猎狗以为要把它丢在这里了。迫赶了一阵子,后来就失望了。

二北镰仓一带寺庙鳞次栉比,黑手党横滨站的头目里克。三周后,二见泽一来到了这附近。

这次乘坐的是一辆盗来的日产桑尼1400GX型车,以替换那辆花冠型车。点火开关和车门都是合用一把钝刀挫成的钥匙。

从丹泽山麓逃回来的二见泽一,白天就躲藏在镰仓二阶堂后山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战壕,一到晚上,他就溜出来窥视里克小老婆的宅第。

他知道里克每周星期六到星期一期间都是与小老婆一起过的。不用说,里克从来不大意地单独来这里,总是带着三个保镖。他就是和小老婆在一起的时候,三个保镖也在附近侍候着,这是不难想象的。

关于里克小老婆宅第的情况,二见泽一在离开纽约总部之前,就从资料中了解了。

他的小老婆名叫佐知子。三个保镖都是好枪手,而且都是变态性欲者。

在宁静的府第成片的住宅区中,里克小老婆的住宅显得十分富丽堂皇,虽说是小老婆的住宅,但实质上是里克在日本的正宗府第,因为他的妻子没有来日本。但是,里克的日常起居都在象要塞一样的横滨站。星期六下午二时。那住宅的青枫大门敞开了。

在花匠夫妇和厨师的恭送下,一辆顺凤牌大轿车由专用的司机开了出来,司机旁边坐着两个女仆,后排坐着佐知子。

为了迎接里克的归来,佐知子去了蒸汽浴室和美容院。

也不知她是否做完整形手术,佐知子的确十分美貌,在电影明星中都是少见的。

二见泽一在距离一公里远的山丘上,用照相机用的三脚架固定十倍双简望远镜,观察了小老婆宅第的大门。

顺风牌大轿车走后,二见泽一回到了破旧的桑尼车内,把望远镜和三脚架放进了行李箱。

然后,他坐上车向圆丸寺开去。那里离里克小老婆住宅的北侧院墙只有百来米远。

圆丸寺围墙旁边的小卵石路是一个免费停车场,因此经常都停着几辆车,二见路一把桑尼也停放到那里。

周围不见人影。二见泽一把装入了自动猎枪的枪袋吊在肩上,子弹带卷在腰问。

他朝着里克小老婆的住宅走去。

这座房子的院墙是古香古色的凸梭墙。土墙顶上辅满了瓦,瓦隙问抹满了灰泥,上面是瓦脊。

院墙的瓦脊高度刚好能够二见泽一的手摸着。二见泽一沿着墙壁走着,在一处能从外面看见院内竹林的地方,他停住了脚步。

二见泽一用手摸着瓦脊,一下就窜了上去。然后,他轻轻地跳落到竹林中。

这是一个宽大的日本式庭院。在三百坪大的葫芦形水池中,有一座半圆形的拱桥,一头用了一些大石块辅在池中与主搂连接。

庭院后面是假山,连接着东屋。佣人的住房就建在从主搂看不到的后门附近假山和树木丛中。

只有两层楼的主楼是东、西洋合壁的钢筋水泥建筑物。

主楼南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它的玻璃窗面向水池和假山。

庭院中,花匠正在给水地里的鱼投放饵料。池里的鱼真多啊,好象要把水面鼓起来似的。剪掉了翅膀的几十只鸭也来争食。

看到这些鸭子,二见泽一轻轻地咂了一下嘴。夜晚活动十分活跃的鸭子,如果发觉二见泽一黑夜中摸进主楼,一定会大声吵闹的。因此,看来还是在白天钻进主楼更好。

三当花匠向后门的住处走去,二见泽一就赶紧行动,他利用树丛、花坛和可以利用的一切遮掩物、隐藏地向厨房靠近。

厨师不在厨房里。二见泽一根据掌握的情况判断,主楼里就只剩下女管家一人了。

来到厨房门前,二见泽一把耳朵贴在门上,没有听到里面有任何声音。

二见泽一轻轻抓住拉手,发现门没有上锁。他悄悄推开门,一下子就闪进厨房,反手关上了门。

厨房很宽,简直同一个相当规模的西餐馆厨房一样大小,脱下鞋子的二见泽一把两根鞋带连接起来,把鞋子搭在左肩,朝里面的走廊走去。

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不愧是一个熟练杀手的动作。

厨房旁边有一问储藏室。

二见泽一进去后,从里面关上门。这里摆满了夏季用的小圆桌等杂物。二见泽一坐在杂物后面。

就在这里等待大黑。二见泽一已准备了装小便用的塑料口袋和不冒烟的口嚼烟。

趁厨房还未来人时,二见泽一从枪袋里取出自动猎枪,把四号散弹装进枪膛,右手按着枪栓柄,左手压住枪托锭。

坚硬的弹簧可使枪栓闭合,如果右手松开枪栓,将发出很响的“咔嚓”声。

为了不致发出响声,二见洋一慢慢松开右手,枪栓悄悄地闭合了。

二见泽一从枪套里摸出白莱塔手枪,起开撞针,等待着。

大约一小时过去了,走廊里响起女人的脚步声向厨房走来,一个男人也从庭院走进厨房。

大概是女管家和厨师。两人在厨房里匆匆忙忙地拥抱了一阵后,开始准备晚餐。

佐知子回来时,已是下午五点钟左右了。

晚上七点多钟,带着三个贴身保镖的里克·桑皮诺来了。

三个贴身保镖跟着里克和佐知子一起,在餐厅里没完没了地大吃大喝起来。

十二点钟,两人终于回到二楼的卧室。三个贴身保镖也跟随在后。

一小时后,二见泽一悄悄站起来,溜进了走廊。走廊里不见人影,二见泽一愉偷地摸到楼梯前。

右手握住自动猎枪,左手握着带消音器的白莱塔手枪。

二见泽一登上了楼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二楼比一楼狭窄得多,但也有五十坪大小。沿着走向匍匐爬行的二见泽一,听到了从一问屋里传出佐知子和里克兴奋的欢笑声。

轻轻地推开了门,二见泽一从门缝中向里窥视。

房间深处挂着窗帘。窗帘上挖了不少窟隆,三个保镖把眼睛贴在窟隆上向里偷看。他们穿着浴衣,拴着枪套,简直是一副稀奇古怪的样子二见泽一一下推开屋门,用手枪朝着愕然回头的三个男人射去。

由于使用了消音器,枪声低沉。

但是,贴身保镖不愧是职业枪手。

尽管胸部、头部等被击中倒下了,但他们还是本能地拔枪还击。

他们的枪没带消音器,子弹从伏在地板上的二见泽一背上飞过,发出凌厉的响声。

事到如今,听到猎枪声也就无所谓了。二见泽上用另一只手扣动了SKB扳机,射出了三发子弹。

室内,枪声显得更响,加之距离特别近,几几未散开的数百粒散弹击中了三个贴身保镖头部。三个人的头颅都被打飞了。

这时,从窗帘里传出佐知子的惊叫声和里克痛苦的喊叫声。用猎枪拨开窗帘,二见泽一看见屋里有一张巨大的双人床。

佐知子和里克都卧在床上,由于枪声的惊吓,佐知子死死地抱住里克,里克想逃也摆脱不了。

正文 第三十章 负隅顽抗

一“里克,知道我是谁吗?”

二见泽一大声向拼命想挣脱佐知子的桑皮诺问道。

由于血压突然升高,里克的鼻孔直往外冒血。

里克向二见泽一哀求道:

“救救我吧。”

二见泽一笑着说。

“我把你砍掉算了。这样,你也就得救了。”

里克大喊大叫,鼻和嘴里的血象鲸鱼喷水一样喷射出来。他说道:

“不能砍!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快救救我吧。”

二见泽一说道:

“好吧,回答我的问题。出卖总部的是横滨站还是日本支局?”

“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是吗?不知道那就算了吧。我砍你了,不!还是让你吃猎枪子弹。”

二见泽一用自动猎枪的枪口抵着里克的头。枪膛里还有三发五号子弹。

里克顿时昏迷过去了。

这时,隐隐约约听到了警察巡逻车的警笛声。

二见泽一用脚踢了一下昏过去的里克,里克从床上铁落下来,头和肩触到地板,他恢复了意识。

二见泽一把睡衣甩给清醒过来了的里克。

“把这个穿上!”

里克木然地穿上了衣服。

“好,走!到后门去。”

“不能走……好痛啊,走不动。”

“不能走……好痛啊,走不动。”

还流着鼻血的里克哭叫不止。

“别摆架子,走!”

二见泽一猎枪枪口抵着里克肥大的颈脖,里克被迫着朝后门走去。

从厨房来到庭院,池塘里的鸭群象发疯一样,拍打着翅膀高声叫嚷。二见泽一把里克带出了后门。

虽然这里是一个住宅区,但是出现了枪声,却没有人来看爇闹。来到圆丸寺围墙旁边的小卵石停车场后,二见泽一把好容易才止住鼻血的里克拖上桑尼1400GX型车的助手座,再次用枪托把他打昏……

几十分钟后,二见泽一驾驶着桑尼车来到横滨绿化区的丘陵地带。这里过去是一个风景优美的竹鸡狩猎场,现在由于土地开发而变得荒凉,不见人烟。

二见泽一把车停在杂树林中的小路上,这里离最近的人家也有四百来米远。他用后部座位上的绳素捆住了里克的手脚,然后拖下车来。用脚轻轻地踢他的脊背,里克发出了声吟声,开始慢慢地清醒了。二见泽一等待着他的完全清醒。

完全清醒过来的里克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并开始发抖,小便潺潺地流了出来:

二见泽一平静他说:

“不准叫!再叫就敲掉你的牙齿,不管你怎么叫嚷,除了我以外,谁也听不见。”

里克喘着粗气,说:

“我不想死啊……不要把我象他们一样杀掉。”

二见泽一逼问道。

“那么,说!到底是谁背叛了新阿克总部?”

里克声吟着回答:

“不是我们站,我们站也同其他站一样,大捞了一把。由于这是日本支局瞒着新阿克总部发横财,所以头目们就把这笔钱分了。”

二见泽一的眼球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真的吗?”

“你你就是总部的专职杀手,称之为‘影中人’的二见泽一……是吗?”

“正是。”

“你知道我的亲哥哥布莱克和弗朗科·桑皮诺是日本支局的大头目吗?”

“知道。”

“那么,我把布莱克说的都告诉你吧。以此作为条件,你必须答应不杀我。”

里克的声音十分可怜。

<er h3">二</h3>

“说吧,根据你说的内容来决定是放你还是收拾你。”

“不!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说。绝对不说……”

“好吧,我答应留你一条活命。”

“真的吗?”

“真的。”

“能向圣母玛丽亚起誓吗?”

“起誓。”

“能向那稣起誓吗?”

“起誓。”

二见泽一回答。

“布莱克是这样对我说的。日本支局以总部规定价格的两倍把麻醉药、兴奋剂等走私物品分给各站。各站,这我也是非常清楚的,把支局给的东西销售给当地的暴力集团时,是以总部规定价格的一倍卖出的。同时,把当地暴力团的上缴金提高到百分之七。这些事情都没有向总部汇报,日本支局虽然知道,但也持默认态度。因为支局也背着总部干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二见泽一追问道:

“日本支局应该有个打算,如果这件事彼总部发现怎么办?”

“怎么呢?”

“……”

“不过,总部内也有反主流派。”

“乔万尼·万丘拉也是这样说的。”

“你不要象杀乔万尼那样杀掉我啊。”

“我不是答应了吗?”

里克说道:

“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柯萨·诺斯脱拉的首领,也就是教父中的头目毕托·爇那贝塞于去年初春死去了。因此,最高权力的首领位置还是空着的。全美二十五个柯萨·诺斯脱拉派系的老爷们总是采用协商制的办法来决定事情。

“可是,哪一个教父都想争夺首领的宝座。其中,势力最大的有新乔治川新阿克的马里奥·莫莱梯教父;爇那贝塞首领的直系——纽约的汤姆·埃博利教父以及纽约阿纳斯塔西亚一派的卡卢洛·冈比尼教父。

“这三个人中,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势力最强的是新阿克的唐·马里奥教父。全美总部的会议基本上都是由唐·马里奥教父随心所欲地躁纵。

“但是,爇那贝塞首领的心腹汤姆·埃博利教父是不甘心让马里奥横行的。

“要获取首领职位最强大的后盾是实力和金钱。日本支局的大头目大部分都是爇那贝塞首领和汤姆·埃博利教父一手栽培起来的。因此,埃博利教父命令日本支局把总部不知道的盈利提高,上缴其中的三分之一,用这些钱来收买反马里奥的其他教父。”

“你说的不错。”

里克窥视着二见泽一的表情说。

“如果这件事暴露了,那么,埃博利教父打算召集反马里奥派势力来歼灭马里奥·莫莱梯教父一派。喂!就说你吧,如果你对马里奥教父效忠到底的话,那么,将来你只有被处死的下场。说句实在的,你现在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为好。”

“我的事情不用你躁心。乔万尼·万丘拉的管家临死前对我说,躁纵乔万尼的人与我的关系最密切。你估计是谁?”

“不知道。”

“不要假装不知。”

里克一边掉泪,一边回答:

“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向布莱克打听过。相信我吧,我向圣姆玛丽亚起誓。”

<er h3">三</h3>

二见泽一问道。

“在什么地能够找到布莱克呢?当然,我是知道他家的,但不想在他家人面前谈这些事。”

里克回答道:

“布菜克是一个打猎迷,特别喜欢打野鸭。在霞浦湖有他打野鸭的专用小屋,星期五和星期六他都在那里打猎。”

“告诉具体的场所?”

“我也陪着他去了好几次……”

里克告诉了详细的地点。

二见泽一问:

“去那里打猎,布莱克也要带贴身保镖吗?”

“当然呢。他带三个贴身保漂,一人兼司机,另两人兼行李搬运工。”

“清楚了,谢谢你。”

二见泽一把右手伸进口袋。

“现在,该放我了吧?”

“但是,我既不信玛丽亚,也不信那稣,我只相信命运之神。”

二见泽一拔出万能小刀,割断了拼死挣扎的里克的喉咙两周过后,二见泽一钻进了一到冬天准也不会来的叶山别墅群。

二见泽一用铁钧撬开门锁,进入房间后,任意享用冰箱和饮品柜里的食物。不用说,床也是可以随意睡的。

大体上布莱克为兄弟奔丧的事也该告一段落了。在第三周的星期四,二见泽一带上用毛毯包好的M16自动步枪、自动猎枪和子弹带等,再拿上曾在一座别墅内找到的橄榄绿防水帆布,坐上了停放在树林中的桑尼GX汽车。

从横滨进入首都高速公路,在隅田川附近的白须桥出入口拐入水户街区。

桑尼车驶过松户……柏……我孙子……取手等地,绕过牛久沼旁边出了土浦市,来到湖边。那里长满芦苇和灌木林,几乎覆盖了半个湖面。布菜克的狩猎小屋也遥遥在望。

这是布菜克的私有地,大约有三万平方米,除了临湖的正面外,其余三方均用铁蒺藜和木栅围着。每隔二十来米的木桩上就挂着“私有地禁上人内”“违者严惩,上浦警察局”等字样的木牌。

在这个宽阔的私有猎场中,散布着十几个用芦苇编织的猎鸭小屋。二见泽一远远地停住车,抱起毛毯包裹和帆布,穿着齐胯的长筒雨靴,用万能小刀上的硬钢丝打开了猎场人口木栅门上的弹子锁。走过去后,弹子锁仍按原样锁好。

苇塘和灌木丛的繁茂处有无数水路,猎鸭小屋就临近这些水面。众多的野鸭嘎嘎地叫个不停,在繁茂的芦苇丛中飞来飞去。

这里是禁猎区的边界,猎物极其丰富。近年来,许多猎人乘震浦湖的游船在水面捕杀,大量的野鸭从远处飞来。也有些猎人违反法律,使用机动汽艇高速追赶捕杀野鸭,因此,大部分野鸭被追得逃进了禁猎区。

二见泽一窥视了一间小屋的内部。地基是用混凝土浇灌的,看来可能不会浸水。一条长椅旁边摆放着五十来个作为诱饵的模型鸭。芦苇墙壁上到处都是枪眼。

二见泽一潜入离湖岸最近的一间小屋。他在地面铺上帆布,随时往嘴里塞进一些带来的食物,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两艘铝制小艇用手电筒照着水路,划近猎场时已是凌晨五点半光景了,被灯光惊动的野鸭跃出水面,啪、啪、啪地拍打着翅膀到处乱窜。

乘坐小艇的大概就是布莱克他们吧。二见泽一准备好了M16自动步枪。

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二见泽一,直接向猎场中心一间最大的小屋划去。

他们把小艇上的货物搬进小屋后,划着小艇在小屋前方三十来米的湖面上放置了七十多个诱饵模型鸭和几只活叫鸭(家鸭和野鸭的杂交混合种)。叫鸭的脚是用蝇索和坠子系着的,它们逃不了。

天空渐渐发白,诱饵的模型鸭群骗来了野生的鸭群。布菜克他们从枪眼里伸出自动猎枪猛射起来,可以看见从枪口吐出密集的火舌。拂晓前开枪是违反法律的,可是布莱克他们哪管这一套。

栖息在芦苇丛中的野鸭发出怪叫声,纷纷冲出水面,发狂似的朝着湖中心飞去。布莱克他们就正好向这些野鸭开枪。

他们使用的是大颗粒散弹,二见泽一隐藏的小屋上也有散弹颗粒落下来。

开枪告一段落后,布莱克他们把藏进小屋的两艘铝制小艇放进水里。

每艇两人去收捡漂浮在水面上的死鸭和追赶受伤半死的野鸭。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真相大白

<er top">一</h3>

正同他的绰号一样,布莱克的皮肤浅黑色,长着一副令人可怕的面孔,头发和眼球漆黑。而且,他穿的猎服也是一身黑色。

布莱克和三个贴身保漂分别坐在两艘用手划动的铝制小艇上,腰间缠着M16步枪用的帆布子弹带。

一条子弹带上有十个小口袋,每个小口袋内可装人四发散弹子弹。因此,一条子弹带可容纳四十发子弹。

有的野鸭钻人水底,从一个意料不到的地方浮起来,马上又钻入了水底;有的野鸭脚踏着水下的藻类和水草,只露出嘴在水面呼吸;还有的躲藏在繁茂的芦苇丛中。布莱克他们拼命地追赶开枪。

散弹打进水中,涌起水柱,刚好命中那些受伤的野鸭,流露出的血象红墨水一样染红了水面。

在他们远离小屋二百米左右时,二见泽一退出M16自动步枪的保险装置,等待着袭击的时机。

当他们四人的弹夹和弹膛部打空了时,机会来了。他们正要装填从子弹带里取出的散弹子弹的时候,二见泽一已把M16自动步枪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首先瞄准布莱克。

一枪打死是不行的,还要留着他的口供,因此,二见泽一瞄准了布莱克的下腹部。

扣动了扳机。与散弹枪声不同,小口径高速子弹的M16枪声十分清脆。

铝制小艇上,被打掉自动猎枪的布莱克跌坐在艇上,险些使小艇翻过来。

二见泽一又把M16对着三个贴身保镖乱射起来。看来要打死他们并不难,二见泽一显得十分轻松愉快。

胸部和脸部挨了数发子弹的贴身保镖,有的从小艇上翻落下水,有的倒在艇上。

这时,布菜克开始反击了。他卧倒在小挺上,用自动猎枪朝二见泽一的小屋射来。

看来他是用的BB弹之类的大颗粒散弹,二百米外部能发挥威力。

穿透小屋芦苇的一颗散弹击中了二见泽一的右胸部。

发出痛苦声吟声的二见泽一,用M16自动步枪打中了布莱克的右肩,接着又击中了他的左腕。

不能握住猎枪的布莱克打算咬舌自杀。

但是,作为天主教信徒的布莱克却没有咬舌。他发出悲痛的声音,祈求神灵保护。虽然他在残杀大主教信徒时同样杀人不眨眼,现在的祈祷简直是信口开河。

给M16枪重新装上弹夹的二见泽一,脱掉了工作服,卷起运动衫,察看了右胸的伤势。

还好,大颗粒散弹只打断了肋骨,没有伤到肺部。

二见泽一拔出万能小刀,用打火机烧爇刀尖消毒。然后,用这把小刀挖出了于弹和周围的肉。他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痛。

撕开香烟,把烟丝撒在伤口上,做了止血处理后,用布带包扎好。随后,他走出小屋,向布莱克的小艇走去。

水深淹没了二见泽一的腹部,他左手高高举着从腰间解下来的M16枪的子弹带小艇上,死去的贴身保镖上半身从艇舷垂下,头部淹没在水中。

“不要靠近我!”

布菜克朝着二见泽一喊叫。由于M16枪的子弹是军用穿甲弹,所以它不同于打猎用的达姆弹那样在短距离内爆炸。

因此,布莱克显得还有津神。

下半身还滴着水的二见泽一,翻身爬上了铝制小艇。

在剧烈摇晃的小艇上,布莱克张嘴刚要咬住二见泽一,二见泽一已用M16枪的枪托击中了他的下巴。

布莱克昏昏迷迷地仰面倒下了。二见泽一把艇上的两支自动猎枪丢进了水中。

然后,他检查了布莱克的全身。布莱克没有佩带手枪。

贴身保镖的枪套里有一支柯尔特357左轮手枪。

二见泽一从左轮枪弹匣中取出六发子弹后,就把手枪扔了。然后,他取下贴身保镖猎服口袋中装了四十几发357左轮枪子弹的弹药袋,放进自己的衣袋里,同时也把这六发子弹装了进去。

<er h3">二</h3>

布莱克完全清醒过来了。二见泽一伸出左手,抓住布菜克的头发,使劲把他的身体向上提起。

二见泽一用M16枪口对准他的眉间。

布莱克哼哼地问道:

“啊!是你,杀死了里克?”

二见泽一冷笑道:

“啊,这可要怪他自己,他想逃走,作无谓的反抗。怎么,你也想追随着弟弟下地狱吗?”

“不!我不想死啊。”

“不想死就老实交待。在柯萨·诺斯脱拉总部的权力争夺中,汤姆·埃博利教父以日本支局为自己的财源,这是真的吗?”

“……”

“我不知道呀。”

“是吗?那么,我就慢慢地把你折磨死。我是不会让你痛痛快快死去的。”

二见泽一左手拔出万能小刀,怞出主刀,用它在布莱克的左耳上割开了一厘米大小的口子。

布莱克把寒血的唾液吐向二见泽一。

“不错,不愧是大头目,这样顽固。好吧,看着……”

二见泽一把小刀尖戳进了布莱克的左眼。

布莱克痛得大声喊叫。二见泽一用小刀挖掉了他的眼球,又说:

“现在该挖右眼了。”

“不要再挖了,我说。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把总部所不知道的盈利的1/3上贡给汤姆·埃博利教父。作为回报,埃博利教父得到首领职位后,让我们日本支局的大头目都能回国,并在国内给予重要职位。”

布菜克哭叫着。

“如果我把埃博利教父和日本支局干的事情向马里奥汇报了的话……”

二见泽一歪了一下嘴唇。

“那个时候,埃博利教父的联合势力就要和现在什么也不知道,还自以为了不起的马里奥派势力发生大决战。由于柯萨诺斯脱拉各派势力几乎都加入了埃博利联合势力,所以一定能够全歼马里奥派势力的,你也必定会处以极刑。不过,如果你饶了我的话,我一定会救你的。”

“是吗?可是,我在日本最大的仇人好象是我最密切的人。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个家伙是谁?”

二见泽一点了下头说:

“拜托了。”

布莱克喘着粗气,说:

“只有这件事不能说。如果说了,我会被处以酷刑,而被杀掉的。”

二见泽一用小刀划破了布莱克的裤子前裆,说道:

“那么,我就要折瘩死你了。”

布莱克预感到要发生的事情,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二见泽一全然不顾,把刀刃指向布莱克的下身。

布莱克叫道:

“啊!好,我说。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和五光康采恩已经达成了协议。”

“什么?”

“这不是假的。是你的弟弟,五光观光的常务理事昭次干的。”

二见泽一说。

“五光康采恩在美国的旅游地区,已拥有好几个大型宾馆,我知道他们与柯萨·诺斯脱拉总部和美国各个站都有联系。但是,至于在日本国内,五光康采思与柯萨·诺斯脱拉的关系还得详细说来。”

<er h3">三</h3>

“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和各站,正如你也知道的那样,在占领军,也就是日本人叫做驻留军的势力下发展起来的,连警察也不敢过问。但是,在缔结和平协议后,占领军的势力就逐渐削弱下去了。

“另外,五光康采恩的会长五木在战争年代是驻中国大陆特务机关的头子。在日本战败之前,他把在中国掠夺的大量宝石、美术品和美元等装满了红十字的船只逃回了日本。

“五光观光都是靠处理这些财产中的一部分钱发展起来的,加之善于处世的五木向保守党的大政治家们捐献了大量现金,当上了政界的幕后人物。

“因为捐献了观金。五木不仅能够取得政治家的双心,而且还牢牢地掌握了他们罪恶的证据,并和大政治家们结成一伙,干了许多令人发指的坏事。因此,以江藤首相为首的保守党的大人物们不得不迁就于五木。

“就是在暴力社会中,五木也使关东会倾服,当上了秘密会长,可以任意支使会员们。

“七年前,江藤首相以成功地暗杀了仇敌——几乎收服了全国所有暴力团组织的河本国务大臣为机会,大规模地清剿了暴力团。但是,没有对与五木联合的,已成为江藤私人势力的关东会下手。”

“……”

“全国只有最大的山野组进行了顽强的抵抗,而其他的暴力团都屈服于国家权力,发誓效忠江藤。

“那以后,江藤就逐渐把矛头对准了柯萨·诺斯脱拉,并制定了集中武装警察队和自卫队的突击部队等十万人,一举向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和各个站发动攻击的计划。

“得到这消息后,我们全都吓得惊慌失措。因为我们不能依靠占领军了,除了被全歼外而别无出路。

“正在这时,五木趁机而入了。

“他说,为了让江藤停止总攻击,每年要上贡百万美元的现金。并说虽有百万美元,但都是江藤他们分了的,自己手边却没有留下几个钱。

“并且还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个交易绝对不能让柯萨·诺斯脱拉的总部知道。

“说是如果让总部知道了,五光康采思在美国的事业就会受到愤怒的柯萨·诺斯脱拉的还击,导致崩溃。”

“啊!原来是这样……”

“并说只让我们支局的头目考虑一天,还用日本警察不能窃听的G·I·A专用电话与当时的首领毕托·爇那贝塞商量过。总部首领考虑以后,回答说可以与五木做这笔交易。作为其补偿,可以总部批发价的几倍向日本当地的暴力团倾销违禁品。

“同时,还说了向五木上缴后留下的黑帐本利润的1/3属于自己,其余的2/3由日本支局自行支配。并说为了不致于各个站发觉后闹事,也可以让日本支局下属各站任意赚取暴利。

“另外还严命与五木之间的交易、日本支局和日本各站任意赚钱的事作为内部秘密,对柯萨·诺斯脱拉总部和其他教父绝对保密。这样,我们答应了与五木的交易,才免除了一场灭顶之灾。”

布莱克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二见泽一也以一种苦涩的表情说道:

“是啊,这就是毕托·爇那贝塞首领的心腹汤姆·埃博利要继承的事情吧?”

“是这样的。”

二见泽一说:

“但是,总部在派遣我作为死刑执行人来日本的最高会议上,埃博利教父为什么没有对决议表示反对呢?”

“要是表示反对,他门捞好处的事就会被马里奥察觉,相反,埃博利教父认为要在日本干掉没有臂膀的你是很容易的。可是,除了马里奥教父以外,谁也没有想到你竟是这样难对付。”

二见泽一说:

“原来这样小看我吗?但是,秘密特派员乔万尼·万丘应要收拾我,为什么又磨磨蹭蹭的呢?”

“由于爇那贝塞酋领和汤连·埃博利教父告诉了我们,所以我们知道暗藏起监视作用的秘密特派员是哪些人,但是这些人都已被收买了。至于乔万尼怎么老是没有杀掉你,那原因我不知道。”

当然,那个家伙是非常小心谨慎的。既没有杀人经验,又想设圈套让你倒戈,因此他总是畏首畏尾的,担心杀不掉你,反而被你杀掉……

二见泽一双眼失伸,说道:

“好了,给我谈谈最夫健的,关于我弟弟昭次的事吧。”

正文 第三十二章第 骨肉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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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弟弟昭次的事,最好还是不要问我吧。”

布莱克嚷道。

“什么意思?”

二见泽一显得很痛苦,虽然寒风吹着湿透的身体,但脸上还在向外渗汗。

“你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承认的,因为你的亲弟弟就是你真正的敌人。”

“……”

“知道你奉总部命令返回日本时,最强烈主张必须尽快干掉你的就是昭次。因为我们当初小看了你,想先让你在日本活动一段时间看看。也就是说让我们领教一下你的本事后再来收拾你。”

“畜牧…”

布莱克说。

“但是,你弟弟为了尽快干掉你,就让五光康采思雇用刺客埋伏在羽田机场。如果刺客失败了,就让别的刺客在青山乔万丘·万丘拉准备好的蓝鸟SSS轿车的附近等待时机。”

“且慢!昭次和乔万尼是很亲密的伙伴吗?”

“亲密?哼!乔万尼简直就象是昭次手中的木偶一样。”

二见泽一问:

“那么,既然决定要在机场杀掉我,为什么又在在青山给我准备了汽车呢?”

“乔万尼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刚才不是说了吗,说到小心谨慎这一点,虽然昭次也是一样的,但是昭次要比乔万尼津明几倍。而且还在蓝鸟车的刹车闸上耍了花招。”

“我知道昭次的小心谨慎。可是我留宿在他家时,为什么不指使五光康采思的刺客和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的枪手来杀我呢?”

布菜克吐出带血的唾沫后,说道。

“是的,如果你在五光观光昭次常务董事的宅第里被暗杀,担心马里奥教父会发现在日本的柯萨·诺斯脱拉和五光观光之间的关系,……再说,他是很津明的,他还企图利用你了。”

二见泽一灰暗的眼中发出光来。说:

“什么!利用我?”

布莱克恶狠狠他说。

“知道你毫不费劲地收拾了五光观光的刺客后,他急忙改变了态度。说什么‘不管怎么说,二见泽一是我的哥哥。杀哥哥是错误的,所以谋杀我哥哥的事,我五光康采思不插手至于柯萨·诺斯脱拉方面想怎么办,我是管不倒的。’昭次岂止是这样说,而且他还妨碍我们来杀你。”

“……”

“由于你本事高强,他还有别的打算。也就是说,他最先是准备干掉你的,但让你活去,你就会皮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和各站陷入大混乱。那时,他和五光观光就可以趁机夺取柯萨·诺斯脱拉。”

二见泽一说:

“是吗?但是,结果乔万尼差点把我干掉了。乔万尼是否在柯萨·诺斯脱拉的压力下出卖昭次的?”

“不是。刚才我已说了,乔万尼仍是柯萨·诺斯脱拉的人,但他已堕落成昭次可以任意支配的傀儡。已说好了在五光康采思实现夺取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之时,就可以得到巨额报酬。”

所以,乔万尼要杀害你,这也是昭次的命令,昭次看到你过于厉害又害怕了,因止就改变主意,还是想杀死你……

不这样的话,什么时候你揭穿了昭次的伪装后,就连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和各个站都要被你搞得个一塌糊涂。因为要尽量争取多赚钱,如果美国的总部知道了五光康采恩是有日本政府为后盾,总部就很可能撤回只让五光康采思赚钱的日本支局。

布莱克作了详细的说明。

二见泽一歪了歪嘴,说:

“好象柯萨·诺斯脱拉横滨站有地对地导弹,怎么没用来爆炸五光康采思的总部、首相的官邸和私宅呢?那样的话柯萨·诺斯脱拉日本支局就可以不必按照五光康采思说的那样去做了嘛。”

布莱克叫道。

“导弹的计算机专家彼五光康采恩收买了,彻底地破坏了导弹的瞄准装置。再说,你想不管柯萨·诺斯脱拉有多厉害,一旦与全日本的警察和自卫队交战,难道能获胜吗?自卫队向你打一发微型核弹头什么的,我们也就只有彻底完蛋了。”

二见泽一说:

“明白了。但是,我潜入黑崎组的事,柯萨·诺斯脱拉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布荣克说:

“那是山本副组长露暴了东光会的坚细身份,受到酷刑惨遭杀害后。我们命令黑崎干掉你,可他没有照办。那家伙也真是冲昏了头,光想着打败东光会。不过,他也暗示了在收拾完东光会后就干掉你。”

这时,岸边路上同时射来数发大口径步枪子弹。子弹掠过二见泽一脸部,他本能地从铝制小艇上翻落下水。他右手握住万能小刀,左手抓着M16枪和子弹带。

水深齐胸部。在刺骨的冷水中,二见泽一快速向小屋背后穿去。

来自岸上的狙击更加密集了,打在二见泽一附近水面上的子弹腾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柱。

但是,二见泽一不是一个只顾逃路的懦夫。他在逃跑中仍不忘合上万能小刀的刀刃,插进淹没在水中的裤兜里。随后又把M16枪从左手换到右手,并卸下了保险装置。

一只手抓住M16枪盲目向岸边射击,趁狙击手们畏缩着等待开枪之际,二见泽一已到了小屋后边。

推开小屋的芦苇墙,二见泽一用左手把浸过水的M16枪的子弹带放在小屋地面上。

M16枪的弹夹已打空了,二见泽一从子弹带里取出弹夹装上。这时,岸边又传来激烈的射击声。

这次除大口径步枪外,还有冲锋枪的扫射。听枪声,冲锋枪至少有五支,都集中朝二见泽一隐藏的小屋射来。

二见泽一把M16枪也放进小屋。上半身和头部都潜入水里,坚持了一分钟左右。

几发子弹从二见泽一头上水面擦过,没有射入水中。

憋不住气的二见泽一把头抬出水面,迅速换气,同时敏捷地用右手伸进小屋,抓住了M16枪。

左耳彼穿透小屋的冲锋枪子弹撕裂了。但是二见泽一无暇顾及伤痛,隔着小屋打了两三枪。

幸亏枪没有受到损坏。二见泽一用右手抓住子弹带潜入水中。M16枪和子弹带都湿透了。因为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

岸上还在继续盲目射击,憋着气在水中走了三十来米的二见泽一,悄悄地钻进了芦苇丛中。

附近的水深齐下巴。这时,天已快亮了。二见泽一看清了岸上的人隐藏在十来米处混凝土预制板堆积的工事后面,还在朝着刚才的那问小屋射击。

二见泽一又潜入水中,再次转移到三十米远的芦苇丛生地带。那里水深齐胸。

二见泽一从M16枪上卸下弹夹,拉开枪栓,让弹膛里的子弹落进水中。然后把M16枪倾斜头上,倒转枪口,让水从枪口里流出。

与口径0.223,即5.59毫米的M16枪一样,由于枪膛在使用高速子弹时,如果枪膛内积存了水,在射击时,就不能承受水变成大量水蒸汽时的高压,而发生枪身爆炸。

因此,在可能的情况下,应尽量挥动枪,让枪膛内的水完全排除。恒由于担心被岸边的人发觉,所以二见泽一又把取下来的弹夹倒拿,让水流出。

把弹夹插M16枪,轻轻地合上枪栓,二见泽一把选择钮扳到半自动档,目标对准了从混凝土预制板后伸出的一个男人头,扣动了扳机。

<er h3">三</h3>

二见泽一闭上眼睛,但枪身没有爆炸。那个男人的头消失了。水蒸汽从M16枪口和排弹孔中喷射出来。

二见泽一一个又一个地干掉了慌慌张张向他射击的那些人。但是,在瞄准混凝土预制板后面的第八个人,扣动扳机时,二见泽一受到异常冲击,同时,他感到眼前一片雪白,随后又变成一团漆黑。二见泽一丢掉了枪,仰面倒下……

在剧烈的疼痛中,二见泽一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同时,他听到引擎的响声,感觉到晃动。

M16的枪身承受不了水蒸汽的压力,而导致了爆炸……

二见泽一隐隐约约地回想起来。这时,他觉得侧腹部被谁踢了一脚。

睁开眼睛的二见泽一,本能地用双手蒙住自己的脸。他知道脸上到处都炸裂了,还露出了颧骨。这大概是被爆裂的枪身碎片、枪栓等撞坏了的吧。

二见泽一慢慢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地毯上面……这是一个豪华大型游艇的客厅。衣着潇洒的弟弟昭次和从相片上见过的五光康采思的会长,五光观光董事长——五木光造正在俯视着自己……

昭次脸上浮现出一种二见泽一从未见过的表情。他右手握着一支小型高标准D101上下双联德林格手枪,枪柄上镶嵌着螺铀和珍珠。

二见泽一声吟着说:

“是昭次吗?你的事情我非常清楚。你是送我去坟场吗?”

昭次回答说:

“是啊,哥哥。这里是太平洋,让你水葬,你太厉害了,只好让你死。”

“是这样的,把你包在被你自己的血弄脏了的这条地毯里,让你沉没在大海深处。”

五木用卷烟指着二见泽一身下的地毯,狞笑着。他满头白发梳成了大背头,脸上闪着油光,肥胖的身体足有一百公斤。

二见泽一难受他说:

“昭次,你是怎样被这个肥猪看上而当上他的女婿的?”

五木轻蔑地笑笑,说:

“你的生命马上就要结束了,由你亲弟弟于掉你,就让我来告诉你……”

“我的惯例是随时把优秀的职员叫到我家中来美餐一顿,并在我的家住一晚上,我在饮料里掺入安眠药,使他们酣睡。然后,我给他们注射由德国纳粹党研制,在我的康采恩制药部门秘密生产的自供药。被注射的人在意识朦陇状态下什么真话都要说。为了知道部下对我的尊敬和忠诚到什么程度,我常常使用自供药。因为,我不允许部下中出现叛逆者。注射了自供药的昭次说了很多,其中特别引起我注意的是,昭次以事故为花招杀死了自己的双亲。”

二见泽一沾满鲜血的头发倒立起来,发出喳喳的响声,他忍住全身被撕裂似的剧痛,挺起上半身来:

“你说什么?”

“喂,不准动!再动我就打死你。哥哥……是这样的。害死父亲和母亲的是我。那天晚上,我在父亲和母亲的酒中混入了从占领军的不良分子手中买来的LSD幻觉药,使父亲觉得自己是一个赛车运动员似的,把车开得飞快,因此,他与翻斗车相撞,和母亲一起到天堂去了。”

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呢?因为父亲和母亲突然成了亿万富翁后,头脑发爇,竟听信骗子的胡言乱语,打算用四亿元买北海道的土地二百万坪,一坪二百元,看起来是买到了便宜货。但到实地一看,那是一个只有直升飞机才能去的荒山,既无森林,更不能做牧场,也不能养鱼,只是个乱石岗。我表示坚决反对,但父母就是听不进去,看到我应该继承的财产眼睁睁地被骗子攫取,因此我就产生了杀死父母亲的念头,并且那样去做了,我六亿元的财产已经到手,就赶跑了骗子。如果哥哥一死,我就不用和哥哥分财产了,我现在的财产已超过了二十亿…

昭次说完后微笑着。

五木也高声笑起来,说道:

“听了昭次的自供后,我就决定他才是五光康采思所需要的接班人,为了自己的财产敢于杀死父母亲的人,是唯一能够继承和发展五光康采恩的强者,而且,我还把昭次的自供录了音,以后又让他写成了文字,盖章后存放在检查厅,并安排好了在我遭到异常死亡时启封。这样,昭次就不敢出卖我了。”

“乘坐这艘游般的只有我们三人,游艇出了桃子港口后,是自动躁舵航行的。现在,早已进入公海……会长,为了维护五光康采思的利益,就是亲哥哥,我也要亲手打死给你看看。”

昭次把德林格手枪的枪口对准了二见泽一。

五木掸掉卷烟上的烟灰,补充说道:

“而且也是为了你自身的利益。”

不顾浑身的疼痛,二见泽一的上半身好象要倒下似的,但他却以惊人的速度站立起来。

昭次的德林格枪响了。二十二口径的温切斯特左轮枪子弹擦过了二见泽一的头部。

象优灵一样表情骇人的二见泽一扑向了昭次。德林格枪又响了,二十二口径的子弹射穿了二见泽一的下腹部。已经惯于忍受疼痛的二见泽一,对这新的一枪好象没有感觉似的。

二见泽一钢铁般的双手已掐入丢掉空枪、发出惨叫的昭次喉咙里。看着恐怖得发狂嘀样表情,垂死挣扎的昭次那充血变形的眼球,二见泽一嘶哑的声音嘀咕道:

“该死的是你。我是你哥哥,象这样对待你亲主哥哥该有甚么下场,让我来教你。”

昭次的喉咙软骨、气管、食道都被掐烂,颈骨也折断了。二见泽一丢开昭次出现临终痉挛的身体,用颤抖的双手转身扑向拿着二十二口径柯尔特自动装填式手枪的五木。

五木吓得丢掉卷烟,连续后退,面如土色,脸部痉挛二见泽一发出了令人毛骨惊然的怒吼声。

五木发出绝望嚎叫,他边后退边用手枪乱射。

“救命啊!不要靠近我!”

第三发子弹射中了二见泽一的右肺,但二见泽一的双手已扼住了五木的喉咙。

恐惧到了极点的五木丢掉手枪,抓住了二见泽一的双手。

二见泽一发出凄惨的笑声,从肺部流出的鲜血把嘴唇都染红了。

“我要尽量慢慢地杀死你,本来想让昭次那家伙也受这个罪的……我这个职业杀手已变成了一个复仇的魔鬼了。”

浑身粪便的五木,被拧断了颈脖,二见泽一再一用劲。

就把五木的脸扭到了背后,又使出了最后一把劲,五木的头就从肩上掉落下来。

失未脑袋的五木那肥胖的身体倒下了,把五木的头扔到客厅墙角的二见泽一,再次感到自己的意识朦胧下去了。

二见泽一一条退脆在地板上支撑着身体,眼前仿佛出现了最心爱的儿子弗兰克和女儿利兹以及亡妻丝苔拉时隐时现的面孔。

我要死了吗?……活着上了岸,拿起隐藏在横滨金库茶馆里的武器弹药,劫持一架客机,向弗兰克和利兹所在的波土顿飞去……二见泽一一边想着,一边好象坠入到虚无缥缈的深渊。遍体鳞伤的他倒下了,口和鼻向外涌出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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