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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天娇美人志》


第一回 湖中仙姬

浙江明州,直来是江南的好去处。

明州地处枢纽,自唐代之初,早已成为商客往来的要道。这带名山胜概极多,且通衢满布,四通八达,奇人异教,种种迭出;古剎新庵,建完一座又一座。

钱塘以北,尽见江河纵横,山环水绕。大小湖洎,犹如星罗棋布。放眼望去,只见湖光潋滟,水漾清波;湖堤岸上,柳树成行,处处尽见枝条欹垂,随风荡漾。

这时碧湖之上,远远飘来一叶小舟,缓缓由远而近,悄静地在荷叶丛中滑荡。

小舟之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身穿白衣的少女。

少女手执双桨,正自徐徐划水而来;但见她自个儿坐在小舟上,态甚优闲,在这静影沉碧的翠湖中,教人更添几分旖旎。

只听在少女口中,却低唱着一首江南小曲,随风飘飘而至:“桃花烂漫傍亭开,红雨含载照碧苔;绘尽阳春三月景,呵谁折得一枝来。”

听那少女的歌声,娇柔细细,喉清嗓嫩,当真是流鱼出听,直叫人心魂俱醉。

其曲中之意,却盈满着少女的情怀。

凝神望去,见这少女竟是长得紫府无双,绝艳惊人,犹如巫山洛水之俦。再看她那一对皓白如雪的纤手,手指细长娇嫩,真如用白玉雕就而成般,正自温柔娴雅地轻摇木桨,举止极为娉婷婉约,更显得她秀气逼人,仪静体闲。

白衣少女不时把纤手伸入湖中,轻抚湖菱。五只宛如春葱的玉指,不住逗玩着水中荷莲,姿态柔美之极。

然而在她的口中,仍是轻声唱着那首醉人的歌儿。

现正巳时时分,只见四下平湖如镜,烟水空蒙。遥远的会稽山,骇然依稀在目。

便在这时,遥遥望见远处绿柳丛中,忽然露出一艘高蓬大船,迎头朝小舟驶将过来。

不消片刻,大船已缓缓来到近处。

船头之上,一前三后,站着了四个人。前面一人,是个年约二十的年轻女子,身穿一件翠绿轻衫,衣袂迎风飘飘,更显她袅娜绰约,玉软花柔。

这女子若论其样貌,实不下白衣少女多少,同样是个万中难寻的上佳美人。

而她那迷人的芳姿,当真如春梅绽雪,鲜妍妩媚;样子身段,委实娇美夺目。

站在翠衣女子身后的三人,俱是身穿儒服的书生,年纪均在二十岁之间,个个样貌虽是不同,却同样是长得温文俊朗,眉清目秀。

这三个儒生,也算得上是沈腰潘鬓的美少年。

此时见那翠衣女子轻遥贺手,朝那少女唤道:“二宫主,快上船来吧,待我给妳引见几位宫中贵客。”

白衣少女在舟上听见,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剎时一亮。

她徐徐抬头望去,心里却想着:“这又是什么贵客来着了,还不是一些轻沉浪子,难道真是什么重要人物不成!但想来也奇怪,姊姊因何要霜茹姐带领他们前来这里?莫非又要我……”想到这里,不由螓首轻摇,状似甚为无奈!

少女凝神望向船头众人,嘴角骤然绽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随即轻叹了一声,暗自道:“真是一些可怜的“愚”生……!”思念甫落,人已飘然跃起。只见她身轻如叶,飘飘艳艳的落在大船船头上。

少女脚步方稳,霎时露出一脸沉敛的姿容,和她刚才在小舟上的娇啻轻柔,直是判若两人。

但见少女苗条的身子,绰约优雅地趋前一步,轻轻挽着翠衣女子的玉手,脆声问道:“霜茹姐,是姊姊着妳来的么?”说话方落,眼角之处,陡见其中一个高大英俊的少年,正自嘴含微笑,怔怔地望着她。

那少女见着,登时令她心跳晕升,心想:“这人当真俊得惊人,难怪姊姊对他们如斯重视。唉!若真的是要向他下手,确实是可惜了一点!但这个却没有法子,谁叫他自己找上门来!”

那个叫霜茹的美女,在旁看见二宫主的神情,心下不由暗自发笑。

霜茹素知二宫主的性子,每当她看见俊美的男儿,总是会露出一脸满怀愁绪的模样,在霜茹来说,对此已是见怪不怪了。

这时霜茹斜眼望向身旁的青年,见他正自目不交睫,只把眼睛牢牢盯在二宫主身上转。一副神情,犹如着了魔似的。再看余下的两人,也是同等模样,心下暗忖:“这三人已被二宫主所迷,料来再难飞出我们的指掌了!”

霜茹思念方歇,便即微微一笑,说道:“待我来为二宫主介绍,这位是豫州袁家庄的袁天玉少爷,江湖上人称“玉面粉郎”。还有一点,二宫主可能不知了,袁公子这一对肉掌,却是自成一家,连青城双杰也曾栽在他掌下,实在名不虚传,环顾现今武林年轻一辈中,当真是个难得一见的才俊。”

接着霜茹又转向另外二人道:“这位是武州飞剑门的马方马少侠,而这位是嵩山老叟的高足,孔常德孔少侠。江湖中人近日常挂在口边的“风流三子”,所指的便是这三位公子了。”

白衣少女一一向三人敛衽行礼。

霜如向三人道:“这便是我们二宫主洛姬,想必各位公子也早有耳闻,再也不用少女子多作介绍了!”

站在前首的袁天玉剑眉轻扬,当即朝洛姬拱手一揖,笑道:“小生袁天玉,在此见过二宫主。”

洛姬匆匆回了一礼:“袁公子有礼!”

孔常德这时从后趋上前来,含笑一揖:“孔常德见过二宫主!天熙宫的洛姬宫主,江湖上早已传得腾腾沸沸,小生早就如雷贯耳,只是孔某缘薄,不曾得与宫主相见。今日幸见芳颜,真个犹如见着天宫仙葩,实在是小生的福气。”

而袁天玉身旁的马方,旋即接口道:“孔二哥说得对极,能得一睹艳绝江湖的仙露明珠,可真是我们三人几生造化。”

这种奉承謏语,洛姬自十岁懂事以来,也不知听了多少遍。但话说回来,这些被人阿謏奉承的言语,就是再多听千百遍,确也不会让人感到厌腻。

洛姬朝三人冁然一笑,一脸秋波烘春,说道:“三位公子不要再取笑本宫了,难得几位远道枉顾,倘有不周之处,还请三位见谅才是!”

霜茹向洛姬道:“三位公子昨天方来天熙宫作客,大宫主听闻袁公子喜爱江南湖山风光,今日一大清早,便着我引领三位出来游湖赏景,没想到在此碰巧遇见二宫主。”

洛姬嘴含笑意,悄悄往霜如望了一眼,心里暗道:“若不是妳刻意带他们到碧漪湖来,又岂会轻易碰着我!”

方才三人乍见洛姬,早就被她的如仙美貌迷得神魂俱飞,头目昏然。现近看之下,更觉她不但长得花颜月貌,娇俏动人,且举止谈吐,极是娴雅温柔,清幽典雅!

此刻三人同一心思,心想这样娇娆婉丽的人间绝色,不知能否把她弄到手上来,一亲香泽。

霜茹接着道:“我们二宫主平素甚少在宫中走动,总爱独个儿在红梅小筑赏花抚琴,连我身为天熙宫的总管,闲时也难得见二宫主一面,三位公子今日可说机缘难再,竟能在此碰上二宫主!”

袁天玉听见,忙道:“如此听来,咱们三人真个福缘非浅!是了,听说红梅小筑,乃是贵宫的人间仙境,是一处能媲美绮云之馆,赪霞之台的胜地,倘若小生有幸能到小筑一游,不啻作个半日神仙了!”

他口里一面说,脑袋里却暗地转着,心想:“这个二宫主既然离宫独居,想来身伴定是独处无郎。如此一个豆蔻年华,情窦初萌的美女,相信我只消稍稍下点功夫,到时任妳是个深闺贞妇,恐怕也难逃本公子的魔掌了!”

洛姬是个聪明人,听他适才这番说话,再见他目光浮动,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更知他必定想着什么歪念头,便微微朝他笑道:“要是三位不嫌敝处简陋,本宫自当扫榻恭候。”

“这真是太好了!”三人惊喜过望,袁天玉自然把握良机,当下迎前一揖:“袁某得二宫主降尊屈纳,真个幸如何哉!”

众人的言谈举止,早就全落在霜茹眼里,然在她脸上,却不曾露出半点任何神色。

只见霜茹婀婀娜娜踏前一步,站在洛姬身旁,微笑着说道:“看看你们,大家只是客套着干么!今日难得大家相遇,况且三位公子又是千里而来,倒不如我们先行游湖赏景,稍后再前往二宫主的红梅小筑小茗,二宫主妳说可好么?”

洛姬嫣然一笑,全无半点娖娖拘谨之态,点了点头道:“便听霜茹姐的说话好了。”

霜茹道:“便这样决定了!……咦?因何不见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她们也忒煞胆大了,竟然不伴在二宫主身边,瞧来四人越来越不象样子。”

洛姬微笑道:“霜茹姐可不要误会,今次实责怪不得她们,是我着她们不要跟来的,这全都是我的主意。”

霜茹道:“这个怎能够,要是二宫主妳出了甚么事,我们做下的,真是万死难疚了!”

洛姬笑道:“霜茹姐也过于忧心了,碧漪湖是天熙宫的地方,又有谁敢擅进天熙宫来生事呢。”

袁天玉笑说道:“二宫主说得极是,天熙宫直来誉贯武林,素得黑白两道敬重,且又与世无争。再说,天熙宫内高手如云,莫要说一些宵小之辈,便是江湖名宿,若不得到天熙宫允许,岂敢贸然进入天熙宫范围半步,又有谁会不长眼睛,意敢来这里生事,骆总管大可放心好了。”

骆霜茹向二人望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唉!我一张嘴巴又如何抵得住你俩一双嘴,今趟便暂且饶了她们四人,但希望二宫主不可再这样了,这只会令我们做下的担心。”

众人才一踏上红梅小筑,倏觉眼前四道人影一晃。便在距离众人约一丈之处,忽地一排跪倒着四个少女。

只见四人各穿红、紫、黄、青的轻衣,异常鲜艳夺目。随听四人齐声道:“梅兰菊竹四婢恭迎二宫主!”

洛姬颔首一笑:“妳们都起来吧!”

四名少女站起身来,缓缓步向众人。这时袁天玉三人看见四名少女,心里又是一怔,俱是同一心思暗自赞道:“哇唷!好标致的四个可人儿!没料到洛姬身边的贴身丫鬟,竟也是如此漂亮动人,瞧来这四人都是宫中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品!”

洛姬道:“梅兰菊竹!快来拜见三位公子。”

“是!”四人齐声应道,一一向三人盈盈一礼。

马方呵呵笑道:“天熙宫真是个人间绝处,起先初踏进贵宫,眼见满宫处处美女如云。孰料来到此处,更叫小生眼界大开。二宫主的芙蓉花貌,自当不用多说了,没想到宫主的身旁,竟也拥有四株琼林玉树,要是我家中拥有这四朵仙葩,恐怕我也不想离家半步了!袁大哥、孔二哥,你们可有和小弟一般心意?”

二人同时点头笑了笑,袁天玉道:“马三弟所说半点不假,不想一日之内,便能让小可看尽世间绝色,说来真是艳福不浅!”

四个少女听见他们的说话,不由暗暗望向三人。只见眼前这三个男人,果然俊朗非凡,英姿勃勃。四人见着,不禁莲脸生春,接着含笑低头。

便在这时,霜茹在旁笑道:“三位真会说话,尽是在二宫主这边下甜功,难道我们大宫主这里,便没有人让三位看得上眼的么?”

袁天玉嘴角含笑,连忙道:“骆总管不可误会,小生焉敢这样想,便是骆总管这花容月貌,已经令小生看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更不用说大宫主了。”

“你就是一张嘴都是蜜糖,难怪江湖上给公子你这个外号了,你只消说一句话,便把天下的女儿家全迷倒了!”霜茹嫣然盈腮,瞟了三人一眼,便向洛姬道:“好了!三位公子现在便交给二宫主,我还有要事必须赶回宫中。”

霜茹临走之前朝三人狐媚地一笑,方扭扭捏捏的转过身去。

待霜茹离去后,洛姬向三人道:“三位公子若不嫌敞处简陋,请到茶室作一小叙吧,请!”

三人齐声应道:“二宫主请!”梅儿在前引领,兰菊竹三人尾随在后。

众人徐步而行,路上洛姬向三人细说周遭的景物。只见四人风花雪月的有谈有笑,沿着两旁的花径往前行去。

红梅小筑,座落在碧漪湖的一个小岛上。此处距离天熙宫却有数里之遥,而整个碧漪湖,乃属天熙宫的范围。

岛上的房舍,俱是青竹盖建,疏疏落落的少说也有六七座之多。每一间房舍,虽见小巧玲珑,但也极为精雅清爽。

但见岛上花坛处处,四下满种奇花异卉,各呈姿彩,争奇斗妍。小岛北首,却是一个大默林。乍看之下,计来植梅不下千株。而红梅小筑的名称,便是由此而来。

其时春光三月,梅萼早枯,正是蝶舞花前,燕语梁上之时。

只见岛上处处花红柳绿,一派春意盎然,却是个景物芳菲的好季节。

默林之前,建有一座绿竹亭。竹亭之上,立有一个木雕横匾,书写着“绮云”

两个大字。只见笔致豪迈,极为潇洒,敢情是出自名家之手。

座落红梅小筑的南端,有一小舍名唤“菊庐”,是一所异常精致的小房舍,盖建在另一小岛上,并连有一条九曲桥,堪堪与红梅小筑隔水双接。

这个小岛,只有十余丈见方,独建菊庐一舍,原意是作茶室休憩之处,惟自从洛姬迁移至此后,间歇便成了她和男人逾墙钻穴之所。

沿岛四岸,垂柳飘飘,随着清风来时,柳枝飘荡。垂柳迎着微风,不时发出沙沙声响。菊庐四周,尽见鸟语花光,四周满种各色异菊,真个五彩缤纷,尽态极妍。

菊庐的大门上,挂有一个横匾,书了“清菊”二字。

走进菊庐,就在厅堂的近窗墙壁处,却悬有一词,上写着:“昨见花红柳绿,处处林茂,又睹霜前篱畔,菊散余香,看看又还秋暮。”

众人才一踏进菊卢,袁天玉便即按忍不住,长幽幽地叹一声:“好一个优雅的好地方,若能在此享居一年半载,当真胜住阆苑仙宫十年。”

洛姬萧客就坐,笑道:“袁公子说笑了,我这里矮墙浅舍,又怎能和神仙居处相比呢!”话落,回头朝竹儿点了点头,眉目之间,隐隐作了一个不惹人察觉的神色:“三位公子远道而来,便将我的“白雪红梅”泡给三位公子品尝一下吧。”

竹儿应了一声,便回身走出菊卢。

突然一股似有若无的馨香,缓缓飘进了各人的鼻观。不是线香,也不是脂粉香,似是洛姬身上的温香,又彷佛是从她皓嫩胜雪的肌肤里,隐然透将出来的肉香。

这股异香,若似如兰花之幽、轻淡如莲蕊之清,直渗各人心肺。

三人心中不由一荡,目光痴痴地凝注在洛姬的娇颜上。但见洛姬轻抬纤手,指尖拨了一拨须上的发丝,动作绰约生姿,优雅迷人,直看得三人心中同时起了一股无明的遐思。

尤其是袁天玉,他的眼睛正落在洛姬耸挺的前胸,岧岧饱满的玉峰,勾划着让人兴奋的弧状。他心里不禁想着,若能探手进入她衣内捏上一把,想来那种触感,必定美不可言。袁天玉兀自满脑遐思,胯间的宝贝,不自禁地跳了几跳,竟然蠢蠢欲动起来。

而马孔两人,又何尝不是一样。三人各怀鬼胎,立时便想过去环过手臂,把洛姬搂得紧紧的抱入怀中,感受一下这位人间仙子的温暖柔软……

饶是三人正自欲火焚身,然而他们却不能动,更是不敢动。毕竟眼前这个绝代天娇,乃是堂堂天熙宫的二宫主,身分是何等地尊贵!光是天熙宫这个名头,近年在江湖上的声望,早已深受黑白两道钦仰。自从两年前,天熙宫前宫主纪长风死后,由大女儿纪箬瑶接掌宫主,声威更胜当年乃父。

这几年间,江南一带,也不知有多少武林绝顶高手,自四方八面涌至,向她们二姬承颜候色,可谓前仆后继,不断纷纷投效天熙宫。眼前这样的一个人物,袁天玉等三人,又怎敢向她轻举歪念!

这时竹儿走了进来,手上棒着一只精致的盘子,盘上放着四只白玉瓷盅,挨次往四人端上香茗,一面向三人微笑道:“这是咱们二宫主用寒梅配制的佳品,三位公子不妨着心品尝一下!”

“哦!既是二宫主的亲配佳作,确是不能错过,瞧来准是当世的仙品了。”

袁天玉接过香茗,当即噘了一口,入口清香甘美,登时赞叹不已:“好!当真是好茶!清香之中透着阵阵梅香,果然非一般凡品可媲美。”

洛姬听后并没有出声,只是抬着那双慑人的美目,嘴含微笑的望着三人,显得格外妩媚动人。直到各人放下茶盅,才道:“粗陋之作,徒增汗颜!”

马方笑着道:“二宫主实在太谦了,就是耗上万金,这样的极品,恐怕也难尝得一口,就如同二宫主一样,同样是难得的人间绝品!”

洛姬听了,不禁脸热起来,随即放下茶盅,微笑着把话题岔开道:“是了,三位公子怎地会到江南来,瞧三位的装束,敢情是来江南游山玩水的了,我说得可对吗?”

袁天玉道:“也可以这样说,说到江南景色,小生素来向往已久。今趟正好有一事要前往新安,藉此机会,便相约马三弟和孔二弟同行,刚好道经钱塘,因久仰天熙宫的大名,想到直来无缘拜谒,今次小生既然南下,因而斗胆冒昧前来造访。”

洛姬嫣然一笑,徐徐说道:“袁公子不用客气,天熙宫在武林中算得上什么,岂能说斗胆这二字。只要各位公子喜欢,敞宫无任欢迎。”

稍顿一会,洛姬接着又道:“不知袁公子到新安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需要本宫帮忙,袁公子不妨直说。天熙宫在江南一带,黑白两道还算吃得开,若能用得着咱们,天熙宫自当尽力效劳。”

袁天玉听后,当下直身站起,拱手一揖,施礼道:“袁某在此先行谢过二宫主,其实……其实小生确也有点疑难之处,只是……”

洛姬朝他一笑:“只是不便开口,我说对了吗?”

袁天玉又是一揖,待要说话,却被洛姬截着道:“袁公子不用客气,先坐下来再作详谈吧。若天熙宫力之所及,能帮得上一点忙,自当会尽力而为。”

袁天玉坐了下来,缓缓说道:“实不相瞒,事情是这样的。咱们袁家庄于数月前,我一位师兄受家严之命,前往新安办点事情。岂料这一去,竟然去如黄鹤,影踪全无。后来家严有一位要好,刚好造访袁家庄。此人与家父相谈间,不免说起一些江湖中事。话里说及近年在江湖上,不知何解,经常有人骤然失踪,而那些人里面,大多是一些有头有脸的江湖人物、名门子弟。

“就如华山派的“七星剑”唐森,武夷派的“无心掌”江陶、“白鲸帮”少帮主萧天河。这些都是武林中昭昭不群的年青俊豪,近年间都纷纷不知所踪,宛如人间蒸发。听说华山派曾出动门中好手近百人,四出访查,始终石沉大海,全无半点音讯。而本庄的师兄,也在那时失去踪迹,家严便心下怀疑,料来与此事多少有点关连,便着令袁某前往新安一行,探究原因。昨日袁某道经钱塘,忽地想起贵宫近年的声望,却也知道这里一带,贵宫可谓执其江南的牛耳,俨然是此带的一方盟主,所以袁某才……”袁天玉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把眼看看洛姬的反应,见洛姬却听得聚精会神。

洛姬听到这里,便问道:“不知贵庄的师兄高姓大名,袁公子可否见告?”

袁天玉道:“他便是人称“万影刀”朱伦。”

洛姬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一刀闯天山的“万影刀”朱少侠。我在宫中的客人口里,也曾听过令师兄这号人物,没想到他是袁公子的师兄。”洛姬顿了一会,续道:“袁公子的事,天熙宫自当会尽力而为,我会与姊姊商谈一下,或许她多少也能帮上点忙。”

袁天玉连随打个稽首:“袁天玉先在此谢过二宫主。”

洛姬回了一礼:“袁公子不必客气,这事能否办妥,我也不敢胡乱作什么保证,但令师兄既然在江南一带失踪,相信还是有点儿把握的。”

说到这里,兰儿突然从外走了进来,先向三人行了一礼,便向洛姬躬身道:“禀告二宫主,康护法有事求见。”

“啊!”洛姬倏地美目一睁,含笑问道:“康护法人在那里?”

兰儿道:“正在洛月居等候。”

只见洛姬略一沈思,道:“这样瞧来,宫中必定有要事找我!梅兰菊竹,妳们四人便在这里陪着三位公子,好生招呼。兰儿妳去吩咐厨房,今晚准备上好酒菜,本宫办完要事,回来要与三位公子接风。”

洛姬叮嘱完毕,便朝三人道:“本宫因有宫事缠身,暂不能相陪,还望三位公子多多见谅!今晚若不嫌弃这里酒微肴薄,便请留此用些酒菜,再行回天熙宫好吗?”

袁天玉等人听见,想着今晚能有美相陪,自当应允不迭。洛姬向三人娉婷一礼,便盈盈走出菊卢。当她方踏出房舍,脸上立时红晕一现,小嘴泛着一股甜蜜迷人的笑意。但见她稍一提气,便使起“渡波无痕”的上乘轻功,犹如离弦之箭,直掠过那九曲桥,朝洛月居而去。

第二回 绝代魔姬

洛月居位于红梅小筑的北首,却是洛姬纪箬洛的寝室。

这时洛月居内,见有一个长挑身材,体态剑憾,年约二十五六岁的俊朗男子,正自背着双手,站在数盘四季菊之前,埋首欣赏着盘里的菊花。

这里的菊花,每朵皆硕大艳丽,一看便知是名贵罕品!金黄色的黄菊,黄得耀眼夺目,红色、紫色、白色的,却朵朵绚烂多姿。给这所优雅的寝室,却带来几许喜气和秀丽。

但听那男子低声吟道:“不错,不错,这盘“白鹤卧雪”乃是陈秧细种,也算是菊花里的魁首,也堪称菊状元了!”再看看旁边的一盘黄菊,不禁又赞道:“好一株“金盘献露”,果然比那“银红针”还胜一筹!”

那人正说到这里,身后倏地一阵香风夹声而来:“你说错了,它并非是“金盘献露”,是叫“金如意”,这名字正好与你相匹配!”

男子脸不改色,只是嘴角微微一笑。便在这时,一对皓滑如玉的纤手,忽地从他身后紧紧围抱过来,接着传来阵阵淡雅如兰的幽香:“定风,你终于来了,想得我好苦喔!”

定风笑问道:“妳刚才这话从何而来,眼前这盘黄菊,又如何会与我相似?”

洛姬一听,登时笑齿瑳瑳,把身躯挨贴他更是牢紧,柔声道:“怎么不相似,它叫“金如意”,而你却是我的“如意君”,大家均有“如意”两个字,难道这样还不相似么?”

定风点头轻笑,问道:“这几盘菊中极品,可比先前的菊花名贵得多了,这是何时更换的?”

洛姬道:“你可知道“杭州笑一刀”关夕这个人么?”

定风轩眉道:“妳是说那个终日嬉皮笑脸,连杀人都笑声朗朗的关夕?怎地我竟不知道这人来过天熙宫,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洛姬仍是亲昵地从后抱祝蝴,缓缓道:“他不知从哪儿知道我喜欢菊花,两天前竟亲自送到天熙宫来,却与姊姊说,这几盘名菊,是他从皇宫里盗出来的,可说是菊中之皇,异常名贵罕有。”

定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关夕,对妳也可谓没得说了,知妳爱名菊,便去皇宫偷来送给妳,倘若知妳讨厌我,岂不笑嘻嘻的给我项上一刀!”

洛姬笑道:“这也是活该,谁教你不理睬我,也不知人家日夜想着你。”她说着之间,围在他雄硕胸膛的柔荑,却缓慢地下移到他胯间,如春笋般的纤嫩玉指,已隔着康定风的裤子,肆无忌惮地把他的宝贝握在手裹,温柔地抚玩起来。

定风也不为她的大胆举动而感到愕然,倒反而笑道:“妳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念我这个,决不会是我这个人吧,何说对了么?”

洛姬素手轻握,揪拭着他渐已发胀的宝贝,丰乳厮磨,恣情地自他背上挤压擦拭,娇嗔道:“你这可爱的宝贝,箬洛自当然想念他,巴不得你能夜夜给我!

但箬洛心中更想念的,不是你这个没心肝的冤家,那还会是谁!可是你这个大坏蛋,就是不晓得人家想念你,整价日总爱在姊姊身上钻,全不把箬洛放在心上。

你也不想一想,算来已有五天了,这五天来,你连个影儿也没有,害得人家……”

“我的二宫主是何等人物,又有谁敢害妳了?”定风把她的小手挽开,继而徐徐回过身来,双手巧妙地把洛姬拥抱在怀中。

洛姬温驯如一头小羔羊,柔软的身躯,紧紧依偎着他,一手抚拭着他剑憾的胸膛,一手仍恋恋不舍的,不住在他胯间套弄着,一张小嘴,噘得老高道:“你还这样说……”

只见定风贴着她耳边,低声道:“近日宫中事务烦忙,我这几天没来,当然是有我的苦衷。妳要怪罪,定风也没法子!但在这几日间,我又可尝没有想着妳。”

这几句说话,洛姬听得心里甜丝丝的,不由把他抱得更紧,抬起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含情脉脉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定风也垂下头来,与她四目相交,他看着这张娇憨可人的脸蛋,当真是又俏又可爱,不由又想起这一对当今武林的奇葩。他想起从小给师父收养为徒,待在这里已有十多年。而师父这对宝贝女儿,与他也可算是青梅竹马。但时至今日,师父自去世后,环境也渐渐改变,尤其与这对姊妹的交缠,也可说是苦中带乐吧!

眼前的洛姬,委实和她姊姊瑶姬大有不同,二人的性子,可谓云泥迥隔,判若鸿沟。

十八岁的洛姬,迄今还是充满着少女的任性和纯真,每当把她拥抱在怀里时,她总是百纵千随,脉脉承欢。时而又爱作娇作痴,惹人喜受。那股陶气娇憨的性子,直教人又爱又恨,但又觉赏心悦目,总令人对她无从释手。

而年长她两岁的瑶姬,性子却截然不同,若论样貌身材,实不亚其妹洛姬。

惟独在思想上,却予人感到成熟得多了。

瑶姬事无大小,做起事来总是谈言微中,切中事理。为人又慎言慎行,且满肚谋略,行事毒如蛇蝎,犹如一株带刺的蔷薇。

常云“明是一盆火,暗里一把刀”,说的便是这种人,让人无法捉摸她的心思。

瑶姬实在是一个奇女子,俨然一个久经世故,拥有卓荦之才的女中英雌。若以年龄来说,在当今武林之中,这样的一个伏情隐诈,难以貌求的女子,可谓顾冠于前,张绝于后了。但她近日的举动作为,着实也令人心寒!

定风想到这里,也不禁打从心里暗叹一声!

洛姬看见定风忽然一声不吭,只见他痴痴地不知在想着什么,不由娇嗔起来:“你怎么了,手里抱着人家,脑子里却不知想着谁人,是在想着我姊姊吧?”

定风略一回神,低头含笑凝视着她。

见他偌大的一只手掌,缓缓地按上她一边玉乳,五指收拢,紧紧把他握在手中,肆无忌惮的隔衣把玩,嘴里却微笑道:“咦!二宫主妳今日怎地如此兴动,竟然不穿亵衣,内里空无一物,莫非刚才早已经和他们三个……”

洛姬见他取笑自己,便以牙还牙,刻意地向他调侃一番,笑道:“你在喝醋么?谁叫你久久不来找人家,今天可好了,竟然有三个俊男送到红梅小筑来,箬洛当然要好好享用,况且他们是三个人,总比得过你一个人吧。”

定风自是知道她的心意,也要谑浪她一下,便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打扰二宫主妳了,康某就此回去,免得在此碍手碍脚,扫人家雅兴。”说毕,便把放在她胸前的大手移开。

洛姬见他真个要离开,登时急起来,翘着小嘴道:“不要嘛,你明知人家爱和你说笑,我今晚决定再不放你回去,要你今晚把箬洛干得爽上云天。”洛姬一手扯着他衣衫,玉指轻探,便已握住那硬挺如铁的宝贝,人也紧贴在他怀里,不停磨蹭撒娇。

定风见她骚浪得淫语不绝,也不禁微微一笑,便再次把她拥入怀中,将她拉至榻沿坐了下来。洛姬像小猫儿般依偎在他身上,脉脉含情的抬着她一双水汪汪美目,朝向他腻声道:“定风哥,他硬得好生厉害,瞧来憋得很难受吧,想要箬洛唇舌一番么?”

“二宫主喜欢,定风莫敢不从。”定风一手环抱祝糊,一手又按上她一边玉乳。洛姬给他挑逗了几下,便已淫兴大发,少女的矜持,早便尽抛一空,却主动地把前襟领口慢慢拉开,登时露出皓滑赛雪的肌肤来,胸前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的呈现在他眼前。

只见洛姬提起他的大手,要他从领口伸了进去,抬起满盈欲火的美目,痴痴的望向他道:“定风哥,让我再舒服些好么?箬洛喜欢这样,来嘛!”

说话之间,洛姬已把他的裤带缓缓松开,探手到他的亵裤里,小手却灵巧地,将他那两把长,围多粗的宝贝掏了出来。

洛姬呆呆望着,惊讶道:“啊!要死了……他……他今天怎地如此雄伟……”

说话方歇,已急不及待的弯下身子,双手触上巨物,只觉他又挺又烫,禁不住轻轻套动几下,立见头儿之处,登时渗出小许玉露浓浆,更令她瞧得欲火高烧。

这时洛姬再难抵受眼前诱人的煽惑,便即螓首低凑,丁香轻舔,把他的玉露挑将起来。一条细丝,牵连着她优美的小嘴,闪然生光。洛姬再次抬首,秋波微送,朝他道:“今回便让箬洛吃一口好么,人家很想吃……”

定风定睛看着这个如仙似的少女,见她双颊微红,莲脸生春,委实美得教人目眩心醉。这时听着她这般诱人的言语,便是德道高僧,恐怕也难以忍受下去。

定风勉力按抑心神,当即道:“要是给妳吃了,接下来岂非没得乐!”

“人家要嘛!”洛姬不依,撒娇似的把身子摇晃摆动:“你这行怪物,向来就虎虎生威,还害怕它不能雄风再现吗!”

定风并不说话,只向她报以一个微笑。

洛姬也不理会他,忘形地张着小嘴,急急把他的头儿纳入口中。

随见她灵舌卷缠,不住唧唧有声,柔嫩灵动的小舌尖,却不停地点拨着他的肉冠。

如此这般的播弄,立时教定风浑身舒爽,情兴大动#蝴低头瞧看,竟是痴了。

见着这个情狂似火的洛姬,在她那月貌花庞的俏颜上,这时更显脸美如杏,腮色如桃。

眼下的景像,直如图画天开,确是诱人之极,在在无不叫他血脉翻腾。

定风万万没有料到,眼前这个芳龄十八,艳绝人寰的少女,只是在这短短两年间,竟会变得这般淫兴意狂,贪欲无厌!一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楼阁高低树浅深,山光水色暝沉沉。

向晚的夕阳,斜斜地在湖面上洒下万点金鳞。

一座重檐庑殿,阁耸云霄的庄严大楼,在万道金光映照下,同时倒映在湖面上,当真比琳宫梵宇还要雄浑几分!这座奢华雄丽的大楼,正是近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熙宫。

而远处的会稽山,虽然续渐隐于暮霭中,惟这座天熙宫,却在碧波浩淼之中,兀然矗立。

四盏垂着长长玉佩的流苏宫灯,射着明亮的光芒。灯壁薄绢上,绘有山水仕女花卉翎毛,更显色彩丰富绚烂,使这无比富丽的寝宫,衬托得分外浓艳;炕榻两边,两架金丝掐花的凤戏牡丹灯,亮煌煌地照耀着掀起的雪白床幔。

只见锦锈帘帷的床榻上,两个全身赤裸的男女,一身亮腻的肌肤,却被灯光照耀得更为亮丽。

床榻之前,还有着三个人。其中两人,皆是年约十五六岁的年轻少女。一个身穿鲜红轻衫,而另一个却浑身碧绿,同样是一身丫鬟的打扮。

但见两女正自垂首卓立,分别站在床榻左右。细看她们的样貌,竟同样长得清丽可人,俏美非常。站在左首的少女名唤提剑,一如其名,一柄银鞘的宝剑,正在被她横横抱于胸前;而右首的少女,却叫做提花,手上托着一盘盛开的茱萸,盘内的花儿,还不住散发着浓郁的幽香,弥漫满室。

这两名美艳的丫鬟,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的贴身左右侍婢,人称花剑丹碧。

便在榻前,却跪着一个年约三十,全身赤裸的粗眉大汉。虽见他脸现惶恐,一脸面青唇白,然而在他那对贪婪的眼睛里,一看便知是抵受不住榻上的诱惑。

见他正自目不交睫,紧紧盯着那对交媾中的男女。再看他的一双手,却牢牢掩住胯间那胀得通红的丑物,状甚趣怪。

但见三人两立一跪,静待炕榻之旁。而花剑两婢,虽是螓首低垂。惟在二人清丽的俏脸上,早已是酡红晕飞,目光却不时瞟向榻上的二人。

在这幽静炽焰的寝宫里,除了榻上男人的急促喘声,和那女子的微弱呻吟声外,剩下来便只有“哔剥”的灯蕊燃烧声,在静谧的寝宫里,显得格外惹人遐思。

再看榻上的男人,年约二十岁,长得极是英挺俊朗,看他正自骑在一个如仙似的美女身上,胯间粗壮的宝贝,不住往身下美女的玉门来回抽戳,而他的嘴里,却休休的嘘着大气。依他此刻的喘气声,瞧来他已到强弩之未了!

卧在男人身下的美女,她并非谁人,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只见她浑身上下,可谓无处不美,无处不令人心动!

瑶姬的美貌,却和二宫主洛姬不同。洛姬的美艳,是充满着清纯与天真,而瑶姬的美,却娇同艳雪,妖冶娴都。从任何角度看去,俱是一副惊世绝容!

这时见她螓首后撑,在那双瞳翦水的美目中,正自半开半闭,樱唇翕动,仍不停吐着如兰的气息。再看她那精光赤体的身躯,更是完美无瑕。全身肌肤,似玉若雪,纤腰娉婷,随着男人抽击的动作,胸前一对高耸饱满的玉峰,兀自上下晃动不休。

而在二人下身的交接处,景像更是绯乱,一具奇粗且长的宝贝,却不断地在她胯间进出,肥美鲜嫩的玉唇,同时被带得嵌入翻出。随着宝贝的狠戳猛刺,只见玉户浪汁飞溅,“唧唧”价响,不绝于耳。

站在床榻旁的花剑二婢,这时也看得脸红耳赤,花露长流。而最要命的,却是跪在她两人身前的赤裸壮男,早已看得双目喷火,呆愣当场。瞧他这副失神的模样,敢情已看得欲火难抑,血脉贲张。再看他双手,已不是遮掩着下身,却是握着自己的,正自不停地套动。

花剑二婢,竟被榻上榻下的光景,直弄得站立不安,双腿发软。

便在这时,只听榻上的男人粗嗄地高嚷了一声:“宫……宫主,小的再忍…

…再忍不住……要……要来了!”接着见他浑身痉挛,一双大手,紧紧握住瑶姬的的双峰,连连几个抽搐,已经一泄如注,浓稠的玉浆,全然击射在瑶姬的深处。

男人得到阵阵畅美的解放,正欲抽离玉门,随听瑶姬柔美的声线响起,低声道:“不要,不要弄出来,就让它搁在里面是了。”

男人听见,以他的身分,又如何敢违拗。男人的身躯缓缓伏压在瑶姬身上,一只手掌,仍按握着她一边玉乳。

这时瑶姬的双腿,灵巧地围上了他的熊腰,使二人的交接处,贴得更为牢紧。

瑶姬的双手,慢慢捧起那男人的脑袋,瞪着她那清澈明秀的美目,审视着男人的英俊脸孔,接着万种风情道:“你的东西真是又热又多,方才你可舒服么?”

“舒服,我从来没这么舒服过!”男人一边喘着气,一边答道。

瑶姬听后微微一笑,浅浅的酒涡,更显她娇艳动人:“唉!你实在长得太俊俏了,宝贝又异常雄伟粗壮,让我真是有点不舍!”男人听着她这番说话,一时也不明其意,不由抬起头来,满脸狐疑的望祝糊。

瑶姬吻了他一下,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告诉我,要做本宫的面首,十件首要条件是什么,你还记得清楚么?”

男人似乎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瑶姬催促道:“说呀,清清楚楚再给我说一次。”

那男人开始惶恐起来,见他略一定神,方讷讷说道:“是……是要样貌俊朗、身躯壮硕、宝物威猛、耐力惊人、千从百顺、热情洋溢、任劳任怨、忠贞不渝、鞠躬尽瘁,还有……还有死而后己。”

“嗯!”瑶姬似乎相当满意,点头应了一声,又道:“说得很好,你倒也记得很清楚。我再问你,倘若其中一项无法令我满意,他将会受到怎样的惩处?”

男人越听越敢惶惧不安,却又不敢不回答,只得低声道:“若然令宫主……

不满意,轻则受劳役之苦,重则……会……会关进水牢,永不见天日。”

瑶姬玉手轻抬,温柔地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你知道我为何会这样问你?”

男人的声音开始有点颤抖:“小人不……不知道。”

瑶姬含笑道:“你这个人越来越不象样子了,而且脑袋也越来越迟钝!你知道吗,身为一个男人,若然无法满足女人,等同废人无异,任他本事再高,也不能算是一个完美的男人,我说得可对么?”

男人听后,便即惊觉不妥,登时更感獐麋马鹿,心房登时怦怦剧跳起来:“小……小人该死!宫主便宽恕小人一次,下次我……我保证能让宫主满意!”

瑶姬道:“你终于明白了,这样好吧!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我让你再舒服一次好么。来,这样会让你快点抬起头来。”说着把他双手挽住,徐徐拉向自己胸前的高耸。

男人听见,心头的大石马上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刚才实在来得太快了,才不到百余回,便被宫主奇窄的宝穴榨得丢盔卸甲,这样自然无法满足宫主强烈的欲火。幸好宫主还肯原谅他,还想和他梅开二度,以补前过。

其实这个男人十分清楚,心知眼前这个艳绝人寰,且异常擅变的宫主,今次若不能好好满足她一番,其后果便不问而知了#蝴想到这点,不由打起精神,双手也随之活跃起来,不停在她身上捻握揉磨,把压箱底的功夫,全然抖将出来。

只见他埋首在深深的乳沟,齿舌齐施,使出浑身解数,只求瑶姬得到满意,这也是他唯一的生路。

“嗯……你做得很好。”瑶姬抱祝蝴脑袋,闭起美目,现出一副极为陶醉的表情:“唔!再用力……是这样了,你真乖……嗯……开始硬了,果然抬起头来……嗯!好胀好满,动吧!”

男人的宝贝终于再度渐渐膨胀,这一回他自知生死攸关,必须全力以付不可。

立时见他撑直身躯,把瑶姬修长的双腿往肩上一搁,原本隐蔽的丘峦溪壑,登时毕露无遗,张眼望去,见那里正自翕张吐水,黏稠的花露,早已沿着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大腿,涴演而下。

此时男人深吸一口气,挺起腰杆,把肉冠更牢牢抵祝糊玉门,接着扣关而入,一往尽根。这一记男人闯得急了,强烈的压挤感,登时叫男人爽得浑身一颤。

他心下不由一惊,连忙凝神按忍,把那股畅美的快感,强自抑压住。

男人心里暗道:“这个宫主怎地如斯厉害,瞧她这副浪荡模样,阅人必定不少,怎会仍是这般窄小,当真奇怪之极?”男人为求保命,不得不缓戳慢送,但内中甬道,委实窄狭得紧,弄得几回,额角早已隐然渗出汗水……

榻前的三人,再度被这绯乱的情景吸引住。尤其是花剑双婢,站立之处,把个结合的要冲,方好清楚地落在她们眼前,直看得二婢浑身发烧发热。

“唔!好深……”瑶姬玉手轻舒,提着他的大手,徐徐移到自己的玉峰:“继续……不要停……”

男人一把握在手中,着手异常饱满滑腻,只觉说不出的舒服。

在瑶姬的多重诱惑下,男人的欲火却缓缓腾升,下身不自觉地开始加速挺动。

而身下的瑶姬,随着他的速势,却淫荡地配合着,不住把腰臀迎凑摇晃。

男人额上的汗水,滑过他俊朗的脸颊,一颗颗的沿着下巴滴将下来。

过了片刻,他渐觉有异,原本湿润柔软的甬道,这时竟如小嘴一般,忽地产生一股强劲的吸力,自四面八方,不住压将过来,紧紧包容着他粗壮的宝贝。

男人只觉她体内的吸力,却越来越大,直美得他浑身打颤。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瑶姬的玉户正开始强烈地收缩,把他整个硕大的玉冠,立时箍压得发麻发酸,教人舒爽无比,一股想要发泄的冲动,不禁骤然而生。

这种突然的变化,叫他不由猛然一惊。只见他连忙收敛心神,再也不敢恣意奔驰,遂把动作放缓下来。

瑶姬乎似知道他的心意,暗地里一笑,朝他道:“你又怎样了,这么快便没了气力吗!既是这样,你便躺下来先休息一下吧。”说话没完,人已撑身而起,她还没用上一成功力,两三下功夫,便将男人压在她身下。

瑶姬一身玲珑有致的娇躯,全然扒伏在他身上:“你便乖乖的给我躺着,交由我好了,这样会让你更舒服。”

但见瑶姬单手按上他壮硕的胸膛,丰臀往下一沉,那昂首直立的宝贝,再次纳入她黏稠的甬道中:“唔……好舒服,你也舒服么?”

那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瑶姬已经圆臀飞转,腰肢疾抛,大宝贝飞快地开始抽出插进,而花露充沛的穴壁,顿觉比刚才更为紧缩,强烈的磨擦快感,直把那男人美得飞上云霄。

“啊……”男人再也按制不住,嘴里嘘嘘喘着大气。一双眼睛,牢牢盯着那琼浆飞溅的交接处。

瑶姬身子的晃动,正兀自渐渐加速。男人的促喘声,也渐趋剧烈。抽动之间,瑶姬也觉一阵阵热流,不住自玉户深处涌出。紧窄的膣道,变得犹如潢池一般,滢滢清流,沿着瑶姬的大腿,潎洌而下,端的是非常。

男人终于抵受不住,俊脸也渐渐抽搐起来:“宫主……小的忍不住了……请宫主渐缓一下……要不……我……”

瑶姬笑道:“你想发泄便来吧,让我来帮帮你好么?”说话间,瑶姬整个迷人的身躯,已然全伏在他身上。

男人顿觉自己顶端的玉冠,正好抵着她花蕊深处。

便在此时,瑶姬的动作,便此再也不动。男人正要松下一口气,突然在瑶姬的柔嫩深处,突然把他的玉冠牢牢吸住,接着不停地收缩吸吮,犹如一张贪婪的小嘴。本来已按忍不住的玉茎,骤然受到这股强力的刺激,精关登时活跃起来!

瑶姬温婉柔美的声音,再次自他耳边响起:“现在感觉好么?发泄吧,把你的热情全喷发出来,不要再强忍下去了。”

男人发觉她的甬道不停地一吸一放,咬得他玉茎乱跳,再也禁不住了,连连打了多个畅快的哆嗦,热乎乎的玉浆,立时飞喷而出,一阵接着一阵。

然而瑶姬的吸力,却没有停歇下来。不知为何,玉浆竟如决堤般不住流泻,只放不收。

男人心知不妙,不由大吃一惊,哀声道:“宫……宫主……求你……求……”

可是任他如何强忍,玉浆依然溃决不收,犹如落花流水,一去不返,直到他头脑昏晕,人事不知,终于晖厥过去。

瑶姬伏在他身上好一会,方徐徐把他的宝贝退了出来,翻身坐起。

只见那男人粗壮的宝贝,仍是高高地朝天竖起,全无萎缩之状。龙杆之上,满是二人的浓液,粼光闪耀,猥亵非常。

瑶姬轻轻摇头,伸出玉手在他宝贝轻抚一会,叹声道:“真可惜,管看不管用!提花,着人把他背去水牢,我以后不想看见他。”

提花应了一声,便即离开寝宫

第三回 身陷绝境

灰色的香烟,不断自精巧的宣德炉吐出,袅袅飘散,满室生香。

瑶姬接过提剑递来的一袭缎衣,随意地披在身上。见她徐徐侧起身躯,支卧在床榻上,目光却落在匍伏在地的大汉身上,只听她柔声道:“你站起身过来。”

那大汉战战兢兢站起来,而胯间的丑物,依然冲天直翘,一晃一晃的走到榻前来。瑶姬目光上移,朝他妩媚地一笑,五只如白玉似的纤指,轻轻握上他昂然的宝贝,温柔地捋动着,叹息道:“真可怜,方才看得很兴动吧,你是否也想和刚才那人一样,要骑在我身上骋弛一番呢?”

那大汉被她这般一弄,早便爽得毛孔直竖,现听见瑶姬这番说话,自是千万个想要。但目光所到,看见刚才榻上的男人,目下却不知是死是活的昏卧着,浑身不禁颤栗起来,嚅嗫道:“王某不敢有此奢望……”

瑶姬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用害怕,若是想要,本宫也可以成全你,只是本宫委托你办的事,便不能再推三阻四了。”说话方落,便见她螓首探前,小嘴缓缓张开,便即含上他的昂扬顶端,慢慢地吞吐起来。

“唔……”大汉登时畅美莫名,长长的嘘一声,不由把腰臀往前挺去。一对眼睛,紧紧盯着瑶姬不停翕合的小嘴。

这时在瑶姬绝美的娇颜上,却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满足神情,更显她艳丽迷人。而她那灵活的舌尖,配合着口腔强猛的吸动,不断在他兴奋处蹂躏。

垂帘轻动,提花已经领着一名大汉,自外间走了进来。而那名大汉对二人淫亵的情景,似乎全不在意,竟然目不斜视的走到床榻边缘,巨臂一伸,便把榻上昏倒的男人背上肩膀,一声不响的走出了寝宫。

瑶姬待他走后,才缓缓吐出宝贝。媚眼轻抬,望着身前姓王的汉子淫笑道:“很舒服吧!给本宫,让本宫尝尝你的滋味。”说完再度把宝贝纳入口中,忘情地吐纳起来。

姓王的大汉立时闭上眼睛,直美得神魂飘荡,浑身畅快难当。他只觉整根宝贝,被一团温热紧紧地包容住,强烈的快感,立时直冲上脑门。不消片刻,玉冠顶端处,倏地开始酸麻难当。随听他一声低吼,浑身紧绷,一大股烫热的精华,已然汹涌飞射,径往瑶姬喉间深处飞去,直至涓滴不剩,方行歇止。

瑶姬把玉茎吐了出来,纤指仍是轻轻抚弄着他,柔声道:“刚才憋了这么久,现下该舒服一点吧!”话毕,再见她丁香卷动,舔净剩余的残液,抬起头来,说道:“想清楚了没有,只要你能达成任务,本宫的身子,你随时都可以享用,如何?”

“王某不是不想替宫主效劳,只是……我在派中听闻,那本“贯虹秘籍”,确是在掌门师兄肃长风那里,王某确实无从入手。”

这姓王的大汉,原来是华山派第二代弟子王刚。

说这个王刚,素来自视极高。一手狂澜剑法,早已妙到巅毫,向来颇受武林慑服。没想到这样一个成名的豪杰,今日居然受制于瑶姬的美色下。

“但据我所知,“贯虹秘籍”并不是在肃长风手里,而是在他妻子任萍萍手中,而那个任萍萍,也正是你的旧相好,我可说得对么?”

“绝无此事!没错,任萍萍确是与我暗有款曲,但“贯虹秘籍”并不是在她身上,这个我可以担保,要是在她手里,王某自当不会辜负宫主所望。”

瑶姬柳眉轻蹙,一股杀气,隐然在她绝美的俏颜上透出,道:“这样说来,你是无法帮助本宫了!”

王刚听她语气陡变,心头微感一栗,还没来得反应,随觉腰眼一麻,浑身登时乏力,已然给瑶姬点了穴道,不禁恤然,急道:“宫……宫主妳……”

瑶姬缓缓道:“你既然无法为本宫效劳,留下来又有可作用,这个也怨不了本宫!”说话方歇,只见瑶姬玉手运劲,在他宝贝上一握,尚自挺立的宝贝,其内中的海棉体,立时被她震得截截断裂粉碎。

王刚一声吓人凄厉的巨吼,霎时声震屋瓦。胯间的宝见,却如棉条般摆垂下来,随见王刚已昏死在地。

这时天熙宫总管骆霜茹闻声冲了进来,看见地上倒卧的王刚,便即明白是什么一回事。她缓步来到瑶姬跟前,开声问道:“他还是不肯答应?”

“嗯!”瑶姬点点头:“瞧来想得到“贯虹秘籍”,该要落在肃长风身上了。”

霜茹道:“听闻肃长风这人,虽是华山派掌门,为人却甚好渔色,门中漂亮的女弟子,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毁在他手上,相信凭咱们宫中的艳色,只消稍作安排,相信这个老淫虫,决计走不出咱们的五指关。”

“这样吧,这趟便由妳亲自出马。今回本宫不但要得到“贯虹秘籍”,还要把整个华山派掌控在手中。可是妳千万不能大意,肃长风这人虽并不难对付,但他的首徒陶飞,却是一个辣手人物,此人异常精明能干,其武功也是不弱,以臻上乘境界,他在华山里故然高出侪辈,人也慎重得紧。我看妳不妨先把这个陶飞处理掉,再行向姓肃的动手。”

霜茹点头道:“宫主说得极是,到时我会瞧环境行事,只要这两人臣服于天熙宫,无疑是把整个华山派控制了,对我们打后的计划,将有极大帮助。”

瑶姬缓缓起身,坐在榻沿,道:“定风那一边情形如何?”

霜茹道:“我已经按宫主的吩咐,遣派定风到红梅小筑缠着二宫主。”她说到这里,稍顿了片刻,接着又道:“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宫主妳既然把姓袁三人交给二宫主,为何又要派定风前去红梅小筑?如此做法,妳叫二宫主又如何能应付得来!”

瑶姬微微一笑:“我这样做自然有原因,难道妳忘记了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

“宫主的意思是……”霜茹听见这说话,终于有点明白过来。

“没错,箬洛的“玄女相蚀大法”,目下已足有六七成火喉,而她已练至第三层,更冲开了阳维、阴维、阳蹻和阴蹻等诸穴,已达至水火互济,阴阳相配的阶段,足可把阴阳二气聚会。只消再打开冲脉和带脉这两路经脉,八脉贯通凝聚,便将会大功可成。箬洛已经达到这个境地,再也无须吸取男人的阳息了,只要自行修练便可。但梅兰菊竹却不同,她们体内现时仍然阴盛阳衰,必须多吸取阳息,方能达至阴阳互济的境界,若要她们练成“天心四合剑法”,再配合箬洛的“流光十三式”,五人合一,方能成为当今第一剑阵,这个关口是非要闯过不可的。”

霜茹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宫主派遣定风前去红梅小筑,主要是把二宫主和他们三人分开,免得二宫主按忍不住,而耗损三人的阳息。”

瑶姬道:“箬洛和本宫一样,为着要提前打通阴阳八脉,尽快练成“流光十三式”剑法,不得不行险求成。她从十三岁开始,箬洛便开始与男人交媾,不断吸取男人的精髓,至今已整整五个年头,体内正是陷入阴阳坎离的阶段。在她体内隐伏的淫欲之念,也会因时日续渐提升。尤其她现在尚没把八脉全然贯通,定力自是不足,无法与体内的欲火抗衡,那时若阴阳不能聚会,稍有不妥,便至走火入魔,实在凶险之极。今次我若不派遣定风陪伴着她,他们三人,势必会在箬洛身上耗损大量精髓,无疑是阻碍了梅兰菊竹吸取阳息的机会。”

瑶姬站起身子,续道:“依我看他们三个人之中,以姓袁的功力最高。而袁家庄的武功,走的都是刚阳路子。只要四个丫头能在六个时辰内,不停地和他们交媾寻欢,撷取其阳息化作己用,相信她们要冲开少阳、阳明、太阳及阳维等诸穴并不困难,倘若内息不岔,便可以开始修习“天心四合剑法”了。”

霜茹一面听着,一面点头称是。

□□□“尤云殢雨正欢浓”这七个字,正好用来形容洛月居的情景。

只听房舍之内,不时逸出洛姬的醉人娇喘声。这时全身精光赤体的洛姬,见她凝脂赛雪的肌肤上,因适才的过度激情,已浑身微现桃红。

而洛姬那婀娜迷人的身躯,正被定风牢牢压在身下。胸前一对浑圆诱人的玉峰,却被他弄得时圆时扁,形状百出。

但见洛姬如蛇似的纤腰,现正不停地扭摆顶挺,贪婪地磨蹭着定风胯下的雄伟,两只水汪汪的星眸,已是饱含春意,正自脉脉地望着眼前这个剑憾的壮男。

低声哀求道:“嗯……定风哥,不要再弄箬洛了,人家痒得很,快进来吧,实在受不了……”

定风嘴角含笑,捧着她如仙似的俏脸,在她颊上吻了一下:“我的小宫主,妳想我进去哪里?是前面还是后面呢?”

洛姬知他存心戏弄,不由撒娇起来:“你好坏,明知人家受不了,还慢吞吞的折磨人家!你便行行好,先行料理前面,打后你再想要哪里,箬洛都应承你是了。”

定风道:“这是妳自己说的,不要到时又再反悔。”

他说着间,便已撑身而起,跪身在洛姬的胯间。只见洛姬早已双腿大分,正急不及待地玉手前探,一把握祝蝴青筋亢暴的大宝贝,把个浑圆硕大的玉冠,狠命的磨拭着花唇。另一只小手,同时轻启唇瓣,浪声道:“这种感觉真美!定风哥,快点来吧!”

定风看见洛姬的浪态,心里不由暗自叹息,心想道:“为了修练“玄女相蚀大法”,竟能把个原本天真烂漫,温文可人的少女,一下子变成猥淫如此,终日色欲无度,瞧来这门子功夫,不练也罢!”但回心一想,倘若纪家姊妹不是修练这门功夫,自己又如何会有如此艳福,能够一箭双鵰,享尽人间绝色!

想到这里,不由低下头来,即见洛姬鲜嫩殷红的胯间,早便浪水潺潺,花唇不住翕合颤动,明着她已情兴难禁,欲火焚身。

这时洛姬见他全无动作,呆着久久不动,便问道:“定风哥,你在想什么嘛,快进来吧!”说话之间,洛姬已经按忍不住体内的熊熊欲火,立时采取主动出击,倏地把个腰臀往前一挺,一个偌大的玉冠,登时撑开了花唇:“啊……好胀好舒服……”

定风也被她湿答答的花径一箍,顿感浑身畅快无比,提起腰杆便望里深深一戳,整根粗大的宝贝,立时直抵她花房深处。

“好啊……定风哥,还是你的粗壮,箬洛都给你填满了……啊……再用力…

…是这样了,你便狠狠的弄箬洛一番……让我死去好了……”

定风这时给她那淫声浪语一浇,再看见她那绝世的姿容,当真是火上加油,一发不可收拾。幸好他定力异于常人,且不时在姊妹二人间周旋,久知其味,方能袪杂盈气,把住精关。若是换上其它男子,只怕不消片刻,便已土崩瓦解,抛戈弃甲了。

定风骤然察觉,洛姬的花径,却越来越是逼仄。他心里明白,姊妹两人自修练“玄女相蚀大法”后,这一门功夫,不但能让女性青春常驻,且体内亦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异于常人。

他曾在洛姬口中得知,这门功夫越是修练下去,淫欲之念也会随日渐增,而花房甬道,更如处子般逼仄紧细,且琼浆充沛,百战不倦。每经外物入侵,即会自然收缩蠕动,甬道同时产生层层褶皱,加剧双方磨蹭的快感。

烛光之下,但见定风提枪急刺,记记直抵花蕊,直弄得洛姬淫声浪语,滔滔不绝:“定风哥……好舒服啊,我还要……还要再快些……啊……太好了,求你弄死箬洛吧……便是就此死去,箬洛也心感满足了……”

定风笑道:“便这样弄死我心爱的二宫主,岂不是太暴珍天物,定风还不舍得。”他一面说,一面大刀阔斧的捣戳。立时乐得洛姬全身抽搐,一双修长的美腿,紧紧围上他腰肢。

定风道:“现在感觉如何,还满意吗?”

这时的洛姬,已被弄得魂不附体,高潮连连。她直来一派天真烂漫,可说全无机心,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这时听了定风的说话,也不觉得怎样,便喘着大气,说道:“满意,那种感觉真得很好,只觉他进进出出的,受用得紧,教人又舒服又兴奋。定风哥,到底你喜欢箬洛多一些,还是喜欢我姊姊多些呀?”

“我两个都喜欢。”定风继续加紧抽戳,而洛姬却不住摇头,喘息道:“不……我要你喜欢箬洛多些,要你每日都到红梅小筑来,求求你……啊……好舒服,好深……箬洛要死了……啊……”

定风笑道:“好吧,要是我每天都来红梅小筑,须得梅兰菊竹也来服侍我,妳可答应吗?”

洛姬不住点头:“好,我和梅兰菊竹一起服侍你。啊!来了,我要来了……

你……再用力……啊……”

洛姬一声娇吟浪叫,玉户剧缩,倏地花露猛冒,直浇向定风的宝贝。

只见洛姬晕满桃腮,双目含春,显得更娇憨可爱。定风只觉她花房不断缩压蠕动,茎头玉冠给她越吸越紧,终于忍按不住,连连哆嗉,马眼一热,膀子颤动,炙热的浓浆玉液,宛如浊浪排空,狂喷而出。

定风畅然释放,旋即把宝贝抽将出来,跨跪至洛姬身上,把个仍是昂首朝天的宝贝,竟递到洛姬脸前。洛姬瞄了他一眼,识趣地小嘴大张,登时把那满布润光的宝贝,徐徐纳入口中,仍贪婪地使劲吸吮,直至宝贝在她口腔内软化,方缓缓吐将出来。

二人拥作一团,交股迭腿。看见洛姬的模样,似乎仍意犹未尽,腻声腻气的向定风道:“今晚你不许走,便留下来陪箬洛好么?”

定风点点头:“我留下来便是了,但妳不要忘记刚才的说话!”

洛姬听后大喜,道:“只要你肯留下来,爱怎样便怎样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箬洛什么也会依你的,但今晚梅兰菊竹她们便不能陪你了,相信你也知道,她们为了尽快练成“天心四合剑法”,今日不得不去陪那三人,希望你能够体量。”

定风道:“这个我明白,今晚姑且放过她们四人。”

洛姬搂着他吻了一下,微笑道:“今晚箬洛加倍服侍你便是了,总之保证令你满意。”

定风听后笑道:“没想到我的二宫主越来越厉害了,恐怕将来妳的丈夫想要摆平妳,相信比登天还要难。”

洛姬撅着小嘴道:“我有你便足够了,还需要什么丈夫,我才不稀罕呢!”

定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说道“定风才不敢高攀,一来妳是宫主,二来凭我一人之力,恐怕也吃不消,只要二宫主将来不忘记定风,已经让我心满意足了。”

洛姬道:“人家又怎会忘记你嘛!啊……你好厉害,还没有两句说话,你又抬起头来了,光凭这个本事,箬洛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男人也不知自已昏迷了多久,阵阵冷虐砭骨,透骨奇寒之气,让他缓缓从昏睡中醒转过来。男人的眼睛无力地睁开,却发现自己正侧身卧在地上。

坚硬的地台,异常地冰冷。他本想挪动一下身躯,方发觉自己半边的身躯,早已被冷得麻木僵硬。那男人心想,倘若再不坐立起来,继续这般卧睡下去,再过一会必然给冻僵不可。他想到此点,男人使尽全身气力,几经辛苦,才能勉强坐身起来,一经坐直,连忙不停用手揉擦身上麻木的身躯。

男人环看四周,只见周遭一片幽暗,还隐隐夹着一股腥臭的气味。而在远处,幸好尚有一些微弱的火线,让他能隐约见物。

看看身旁不远的墙壁,见墙壁都是凹凸不平的岩石,犹如置身在岩洞之中。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为何会卧在这里?

男人皱起眉头,定了定神,勉力思索,终于想起自己昏倒前的种种情景。脑子里倏地掠过一个人的脸孔,一个美艳无匹的女人,却是天熙宫宫主瑶姬!

想到这里,男人不由吃了一惊。不用多问,自己准是给这个心如蛇蝎的魔女掉在这里了#蝴只觉心神难以宁定,到底这里是什么地方?莫非便是他们所说的水牢。一念及此,他赶忙四处张望,只见漆黑一片,远处微弱的光线,却无法把这里照得清楚。

男人闭上眼睛,凝神细听半晌,果然听到阵阵微弱的水滴声,叮叮咚咚的自远处传来。这滴水之声突然传入男人的耳中,使他心头也为之一沉!

他在宫中常有所闻,只要是被天熙宫所遗弃,或是犯了宫规的人,都会给关进水牢去,任其自生自灭。一旦被关进水牢的人,铁定九死一生,难以存活。据他知晓,被关进水牢的人,至今仍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出去。

男人虽然心里清楚,自己已被关进了水牢,可说离死期不远,难再求活。但想起自己这多个月来的不幸,还不是拜这个妖女所赐么!

想到这里,满腹怨怒之气,不禁油然而生,口里登时大骂起来。甚么妖女、魔女、恶婆娘、淫娃、全都给他骂了个遍。

男人骂得口也累了,歇了一会,又再想起瑶姬的狠毒,心中怒气陡生,不由再次破口大骂:“那个恶毒的妖女,若给我能活着出去,非要双倍奉还给她不可!

臭婆娘,恶妖女,天杀的淫娃……”

便在他不住口漫骂之际,忽地一把低沉的声音,由远处传将过来:“小子,就是你骂破喉咙,又有个屁用,进得来这里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条,不到几日,要是你不给饿死,也会冻死在这里,瞧来还是留着一口气暖暖身吧,或许还能延多一日半日命。”

那男人霎时听见人声,旋即停了口,循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黑黝黝一团,哪有半个人影。

接着那把低沉沙哑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小子,你不用找了,我且先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因何会给人关进这里?”

那男人惶恐中略一定神,听那人的声音虽是低沉诡异,却语音浑圆,气息充沛,全不像弥留期迫之人,登时精神一振,便即道:“我叫罗开,为何会被关进这里……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男人一边说,一边瞪大眼睛,四处寻觅那人的踪迹。

水牢虽然黑暗,但他自醒来后,便在这黑压压的环境里,眼睛早已习惯了黑暗,况且远处还有点点微弱光线,近处之物,他还是看得很真切,但任他如何张望,始终无法看见那人的所在。

然而,在他心里却想,这里还有活人在,也算是好事一桩,既在临死之前有人和自己聊一聊,吐一口苦水,总胜过自己独个儿在这里等死,遂扬声道:“前辈,你到底在哪里,我可以见你一面吗?”

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追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会寸缕全无,赤裸裸的给人关进这里,快说。”

罗开给那人这么一说,垂首一望,方留意到自己浑身精光,竟是一丝不挂,不禁又羞又愤,悻悻然道:“唉……#旱来也真惭愧,还不是我这事非筋所惹的祸,便因为我无法满足那妖女,终于给他弄晕过去,醒来之后,便已经给掉在这里!是了,前辈你也是被她关进来的吗?”

那人先是哼了一声,没多久便听他长叹一声,道:“又是她!”略一停顿,再听他道:“姓罗的,莫非你是天熙宫的人?”

罗开长长叹了口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快给我说清楚。”那人的语气剎时变得严峻起来,接着道:“要是你老老实实说出来,或许我有辨法救回你一命,快说。”

罗开听见还有一线生机,心里不由大喜,连忙道:“说起来像一匹布似的,小可本是会稽人士,皆因自小父母双亡,又没有兄弟姊妹,最后便单身流落到杭州,待在祥安居客栈当个小二餬口。大若半年前,客栈来了两个年轻女客,样子长得相当漂亮动人,凭她们的衣着打扮,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

“当天晚上,二人叫我送茶水到房间去。我听后便连忙为她们端茶,当我进入房间后,才放下茶壶,其中一个女子伸手在我身上一戳,我只觉浑身一麻,接着人也晕了过去。

“得到我醒来时,发觉自己被关在一间石室里,当时我还稿不懂是什么一回事。正自发呆之际,一个漂亮女子走进石室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只见那女子做了个手势,两个大汉便扑了过来,却轻易地把我按倒在地。看来二人的武功似乎不弱,三两下之间,我便给他们脱了个精光,浑身赤条条的给他们架了起来。

“接着那女子走近前来,先在我身上看了一遍,再伸手往我身上乱摸一会。

最后还把我的宝贝握住,用手弄得挺硬。随见她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问我在客栈工资是多少,我便如实说了。

“她听见后,说可以给我每月二两银作工资,要我留下来作仆人。当时我虽然有点诧异,但回念一想,我横竖都是服侍人,在哪里又有何分别。要知二两银并不是少数目,可是我在客栈一年的工资了,自当答应不迭。

“没多久我便后悔起来了!原来她们要我做的,却是服侍天熙宫的婆娘们。

开始时我还高兴了一阵子,天天有美同枕,相信是男人都会感到兴奋。可是那些婆娘们,直是不把我当人,日日车轮般在我身上发泄,就是铁做的身子,也会给她们榨干榨枯。

“日子久了,我实在感到吃不消。本想一走了之,但总是逮不到机会!其实说好听的,在天熙宫里,我的身分只是一个面首,说得难听的,便是她们的xìng奴,没想到我这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说到这里,罗开又再长叹一声,更不想再说下去。

那人听完,并没有出声,彼此沉默良久,随听那人道:“你往前走三十步,到我这边来。”说话的语气却和刚才全然不同,显得极为温和慈祥。

罗开听了,便依他所说去做,缓缓站起身来

第四回 水牢学艺

罗开往前走了十多步,突然脚下踢着一件东西,心下猛然一惊,连忙抵头一看,赫然是一具男性裸尸。只见尸体全身青白,死去多时。这里气温奇寒,致尸体不易腐坏,其样貌仍依稀可辨。

他定一定神,跨过尸体,眼睛不祝耗下张望,在微弱的火线下,看见不远处也卧着一具尸体,心里不禁纳闷起来。想起自己再过不久,也将会和他们同等命运,成为一具裸尸了。看见那些人死后的惨状模样,罗开越看越感心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罗开战战竞竞的往前走,耳朵里骤然传来“叮咚”的水滴声,再走前几步,水声越显清晰。他拐过一块巨岩,这里的光线较先前之处为亮。往前望去,在六七丈外,隐约看见有一个水潭。

他再走前十多步,罗开终于能够看清楚。这里果然有个水潭,原来那些水滴声,却是一串串水珠沿着岩石滴在潭中的声响。而潭面之上,竟冒着一丝丝的白气,不住袅袅四散飘升。

水潭旁边的一块矮石上,正盘腿坐着一个人。罗开骤然见着这个人,心里不由一惊,但略一想想,便知眼前这个人,敢情是那个和他说话的人。

罗开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朝那人走去,可是每当走前一步,便觉四周寒气更盛,直冻得他牙关打颤。当罗开来到那人跟前,已经冻得浑身剧颤,手脚麻木,不得不用双手环抱胸膛,缩着肩膀打量眼前之人。只见那人发长披肩,脸上长满灰白色长须,在这副满盖长须的脸庞上,使罗开无法辨得清楚他的年岁。

更令罗开惊讶的是,那人的身上,只是披着一件单薄的深色长袍,而这件长袍,却异常地干净,连些许污点也没有。

罗开心想,在这又脏又湿又冷的水牢里,这个人只披着单衫,难道他不感到寒冷么?他越想越感奇怪,当真教人匪夷所思。再看他一双眼睛,竟是闪烁如电,炯炯灼人,正自定睛望着水潭面,浑不觉罗开已经走近似的。

“罗开见过老前辈。”罗开站在那人数尺之处停了下来,身子早便冷得不停打颤,连说话也无法说得清楚。

“坐下来吧。”那人淡然地道,目光仍是凝望着寒潭。

罗开在他面前坐下来,那人望也不望他一眼,也没有再说话。罗开见他一言不发,似在想着什么般,他便更加不敢和那人说话,二人只是静静的坐着,只有那些“叮咚”的水滴声,仍不停地响起。

过了良久,那人才把视线移到他脸上,定睛打量罗开一会,才“唔!”的一声点点头,缓缓开口道:“长得果然英俊不凡,难怪你会被天熙宫的人看上,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罗开不明其意,还是把手伸出去。那人三指搭上他手腕的脉门,把脉一会,接着又叫他换为右手,依样施为,直到他放开手,向罗开问道:“身子很冷吧?”

罗开点点头,他已冷得连口也无法张开来,只感到全身僵住,冷不可耐。

突然见那人左掌向前一探,右掌倏地拍出,双手分别按着罗开胸前和肩膀。

罗开正大感奇怪,即见那人深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将出来,忽地一股暖流,自他按在胸口的手掌中传进来。罗开只觉体内寒气徐敛,体内开始暖烘烘的,甚是受用。再见那人双目紧闭,头顶处白气氤氲,口里不时开合疾吐,正自催动内力。

过不多时,罗开已经浑身暖和,舒适畅快无比,渐渐进入物我两忘之境。

如此这般直到一注香时间,那人才内力垂尽,徐徐收掌。

罗开顿觉体内热血运行,精神异常饱满,惬意非常,当即朝那人深深一礼道:“多谢前辈的帮忙。”

那人吐出一口气,缓缓张开眼睛道:“你先不用谢我,只要你能应承我一件事,我还可以救你一条小命。”

罗开听见自是高兴万分,忙道:“前辈只管吩咐,只要罗开做得来,必定尽力而为。”

罗开从小便在外间打滚,世务所知非浅。这时看见那人如斯本事,想必是个什么武林高手,心里对他早已敬佩万分。而对他那句能救自己一命的说话,更是深信不已。

“嗯!”那人颔首道:“我要你在两年内,在江南一带自立门派,成为一派之主。”

罗开听后,登时两眼发呆,张口结舌,一张嘴巴久久合不上来。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由讷讷说道:“前辈……不……不要和我说笑了!光凭我这副身世,一无武功,二无金银,莫说是开帮立派这样大的事情,就是找个档子做些小买卖,自问也没这个本事。”

那人目光一抬,牢牢盯在他脸上,认真地道:“这一点你无须担心,只要你肯应承我便行了。”

罗开不禁自嘲地笑了一笑:“前辈扶举小人,我自是高兴还来不及,但我被关在这里,可谓离死期不远。就算侥幸不死,也未必能够逃出这个水牢,我又如何能在两年内为前辈办这件事!”

那人道:“我既然要你做这件事,当然有办法令你离开这里。”

罗开听着,登时眼睛一亮,立时打起精神来,诧异地望着那人。但回念一想,还是摇了摇头,叹道:“我没可能做得来的!能够离开这里,我自当然开心。

但我有自知之明,更明白自己是个什么料子。前辈委托之事,决非一般人所能为,像我这种人,压根儿就没有这个能力。罗开虽说不上是君子,可是要我敷衍应承前辈,务求脱离险境,我还是做不出来。”

那人望了他一会,说道:“很好!你这个人倒不错,有你这一句说话便够了。”

话落,那人再把目光移向潭面,沈思了片刻,回过头道:“罗开,我告诉你知我到底是谁。我姓纪,纪长风便是我,你在天熙宫里,可有听过这个名字?”

罗开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颤声道:“前辈是……是前任宫主……”

“唔!”纪长风点了点头:“没错,我还道在天熙宫里,已经没有人提起我这个老骨头的名字了!”

罗开想了一想,终于明白了:“可是……可是宫里的人说……说前辈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原来前辈是隐居在这里,无怪前辈说能让我离开这里了。”

纪长风长叹了一声,继而道:“瞧来你也应该肚饿了,咱们一面吃一面再谈吧。”

罗开心想,既然前宫主在这里隐居,天熙宫的人,自然是对他万事准备周到,吃喝衣着等问题,相信也不会短少了。

罗开正想着间,便见纪长风双掌合迭,掌心朝天,闭着双目行功起来。

他看得大惑不解,心忖道:“不是说要吃东西么?怎地又练起功来?”

罗开怔怔望祝蝴,随见纪长风突然双掌朝向寒潭,大喝一声,接着双掌疾吐疾收,竟把潭水凌空抽扯起来。登时水花四溅,一团物事也随着水柱飞到纪长风手中。

罗开看得两眼圆瞪,他何曾见过这等厉害的功夫。当他定睛一看,见纪长风手中,已经握住一尾金光闪闪的活鱼,不住摆尾拍打。纪长风顺手把鱼抛在地上,又再次施为,一连几次,地面上已搁着四尾体扁金身,异常丑陋的怪鱼。

然而这几尾怪鱼虽离水面,但动作却不很大,只是不住摆动尾巴,摇头摇脑。

纪长风收掌卸功,回过头来朝罗开道:“这四尾是娃娃鱼,是我无意中在水潭发现的。我见牠全身金黄,便给了牠们一个名字,叫做金娃娃。莫看他样子奇丑,头大身扁,浑身无鳞,但牠们却是人间极品。我在这里两年,都是以牠为食,不但内力大进,且能驱寒凝气,浑身火暖,对练武之人来说,确是一件瑰宝。”

罗开呆了一阵子,方回过神来,问道:“宫主,这里可有柴火吗?待小的去把牠们烤熟。”

纪长风倏地口脸一沉,喝道:“两年前我已经不是宫主了,从今已后,你不得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罗开见他一脸恚愤,怒目凶光,不由心下一惊,连忙点头称是。

纪长风又道:“金娃娃是虽要生吃方有御寒的功效,除非你想冻僵在这里,吃吧。”说话间,他已将两尾金娃娃抛到他身前。

罗开用手触摸牠一下,但觉鱼身着手柔软,滑腻腻的,好不骇人,教他如何敢放入口里吃,一时不知所措的望向纪长风。

而纪长风并不理会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吃将起来。随见汁肉飞溅,鱼骨鱼翅落满一地。没过多久,纪长风已把两尾金娃娃吃得一乾二净,全吃进肚子裹,只剩下一堆骨头。

罗开愈看愈感毛骨悚然,始终无法把牠放入口中。

纪长风道:“你还呆著作甚么,要乘牠们还活着吃下肚里,不然功效全无,枉我刚才一番功夫。”

罗开听见,只好硬起心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便朝鱼身咬去。他那里敢咀嚼,入口即吞,顺着喉咙直咽而下,终于把金娃娃全吃进肚子里。

过了一会,果如纪长风所言,只觉体内血热如火,浑身热得炙手,却也舒爽无比,精神充沛,浑身更没有一点寒气。

纪长风道:“罗开,你可识字吗?”

罗开点点头:“双亲在世之时,他们常教我念书写字。我家早先历代都是书香世家,而我父亲也是饱学之士,也算是当世儒宗,只可惜家门中落,只得安穷乐志,循分度日。”

“很好,从今日起,我会把一身武功传给你,要不然你又如何依我所言,成为一帮一派之主。现在我先把一些练功的法门,仔细说给你听,你要牢记在心。”

罗开先前看见纪长风那手隔空取物,早便艳羡不已。心想自己若然学得这手本事,当真手到擒来,好玩之极。现听着他肯传授自己武功,那有不欢喜之理,当即道:“多谢宫……不……多谢师父!”说着便向纪长风跪倒下来,正要学人磕头拜师。

纪长风忽地左手疾翻,一股凌厉的掌风,立时自他手掌冲将出来,把个罗开挥得仰身坐倒,说道:“我虽然传授你武功,却不是你师父,你依旧叫我一声前辈便行了。”

罗开呆呆望着他,一时摸不透他的心思,但又不敢出言多问,只得唯唯点头。

接下来,纪长风先将人身方位、穴道名称等向他详加解说。

罗开这人,竟然生得天资奇佳,记心特好,不消半天功夫,便已能把经脉运行方位熟记在胸,穴道名称,也记得大半。纪长风难得遇着这个奇材,心下自当高兴,更加热心教导。

次日,纪长风便将自家祖传的内功心法,一一口述与他。而罗开也用心紧记,遇有不明之处,便即提出询问。

纪长风也毫不藏私,细明剖析。过了两天,再传他内息运行之法,循序渐进,命他勤加修习。

罗开日以继夜,学习不辍。他手上无书无卷,光凭记忆,竟也进步神速。

纪长风与他道,虽然这几日来,所学全是内功要旨和心法,还未到吐纳凝气,行经冲脉的阶段,表面看来,像似纸上谈兵,但只要紧记在心,将来自行修练,便会无碍无阻。而练功之道,必先由内至外,坚固根基,方是正路。罗开也诚心受教。

不觉间便过了几天,纪长风在这些日子来,仍是盘坐在寒潭边,连睡觉也是盘腿挺坐,只是闭目养神,从不曾站起来走动过。

罗开大感奇怪,起先他还道他是修习什么功夫,必须盘坐运功,但日子久了,也渐觉不妥,终于按忍不住,开声问道:“这几天来只见前辈静坐不动,并没有站起来练功,这样坐着,也是练功的一种门径么?”

纪长风仍与往时无异,对他不苟言笑,神色依然冷漠。他望了罗开一眼,便道:“你过来我身边坐下。”

待罗开坐下后,纪长风续道:“我这双腿已经癈了,从今以后也不会站起来,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罗开听见大吃一惊,顿感愕然,只是摇着头望祝蝴。

纪长风叹道:“我在这里,并非如你所言在这里隐居。我是和你一样,给人掉在这里的!”罗开听见更是惊讶,一时也说不出话来,纪长风略一停顿,又道:“掉我在这里的人,却是我的亲生女儿,这点你万万也想不到吧!”

此话一出,罗开不由啊地喊了一声,轩眉问道:“难道是……是那魔女……

不……是瑶姬宫主!”

纪长风点了点头:“这也难怪她这样做,她至今天为止,都认定是我害死她母亲,其实她对我早已恨透入骨。话说回来,我或许该有此报!而现在我的大女儿纪箬瑶,终于可以如她所愿,不但成为了天熙宫的主人,而我瞧她目前的种种行径,只怕不出几年,整个武林将给她弄得满天风雨……”纪长风长叹一声:“唉!到时我的罪孽便更大了。这些全都我的错,当初若不是我要她修习那种奇门武功,她今日也不致变成这个样子,小小年纪,便成为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女!”

罗开不知就里,听得一头雾水,自是无法吭声。况且这些都是他们的家事,更不宜发问什么。纪长风歇了一会,又道:“罗开,你在天熙宫虽然已有半年之久,但我相信你对宫中之事,也是所知有限,我说得对吗?”

罗开点了点头,道:“我平日都是给关在石室,除了那些婆娘召唤时,才会有人领我出去,天熙宫到底有多少人,地方有多大,我至今全然不知道,其它事更不用说了。”

纪长风道:“如我没有猜错,你当日在和我女儿交媾时,因不能合她心意而给她弄晕了,不错吧。”

罗开点头称是,又听他道:“她那时所用的,却是天熙宫祖傅下来的“玄女相蚀大法”功夫。这是一门可以吸取男人阳息,继而作为已用的功夫。修习此法的女性,性欲会教常人旺盛,一般男人是极难满足她,除非遇上懂得“乾坤坎离大法”的男子,还要内功在女方之上,这才能会让她获得满足。但懂得此法的男人,目前恐怕除了我之外,世上再没有另外一人了。”

罗开不解地问:“为何只有前辈你懂得“乾坤坎离大法”?难道世界之大,就没有其它人修练吗?”

纪长风道:“其实“玄女相蚀大法”和“乾坤坎离大法”这两门功夫,都是天熙宫祖传之物。本来并非什么邪术,只是一门男女相修,神妙无匹的心法,是专为辅助修习内功的一门功夫。其实任何一门功夫,其间必有利有害,用得正当便是利,用得不当便是害。就如我女儿瑶姬,她便用以不当了!

“你看见水牢里那些尸体么,全都是双颊深陷,阳物笔直。光凭这些,已知他们是脱阳而死,瞧来我这女儿为求尽早提高内力,不惜滥杀无辜,尽取其阳息作为己用。其实她若先取后还,互补调合,不但能令男女相方共益,还能补充生命的精气,阴阳相生相长,其益处之大,是无法量估的。”

罗开听得极为专注。只听纪长风又道:“就在瑶姬十四岁那年,我便开始让瑶姬修习“玄女经要法”。这法门不同“玄女相蚀大法”,他无须与男性交媾,便能助长身体的内息,主旨只是些纳气修息的养生功夫,对她练武有极大帮助。

但在三年前,竟被我发现她偷习“玄女相蚀大法”,并知道她和我的首徒康定风有了肉体关系,当时我便知晓大事来临了,但凡修习此法的女性,必定求欲无度,若不实时加以控制,把他引归正道,其心性将会渐趋魔道,后患无穷。

“当时我知道后,自然向她苦苦解说,说出其利弊之处,要她好自为知。岂料她不但不听,还说我勤修“乾坤坎离大法”,日夜奸淫她母亲,终把她弄得脱阴而死,还说必会为母亲报仇。我听后便知再多说也是无用,而她母亲之死,我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是好。

“其实她母亲之死,确实与我修练“乾坤坎离大法”有点关系。那日我正与她母亲交合完毕,当时她被我吸取的阴气,已经在我体内融会调合,正要化阴为阳,还回至她身上。就在我进行还息之时,突然我内息走岔,阳元竟疾放不收。

这种事情,原本是极少发生的,可能当日我调运不足,便即急于还阳方致。

“当时我心下一惊,知道若无雄厚阴元反压阻挡内息,我将会立时无救。而她母亲也有修练“玄女相蚀大法”,自明其理,便即运起功来,把她体内的残余阴元,尽数逸出,并与我阳元对抗。没多久我因体力不支,浑浑噩噩便昏晕过去,当我醒来时,已发现她母亲因救我而阴元枯涸,脱阴而亡。就因为这个原因,瑶姬便认定是我存心害死她母亲。当年的瑶姬,才只得十六岁!”纪长风说到这里,不由长长叹了一声。

罗开见他说到这里,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泪光,便知他此刻的心里,对此事是何等地悲切哀伤。

二人静默良久,纪长风接着道:“两手前,我的小女儿洛姬,突然走进我的房间,手上还捧着一碗参汤,说是她亲手为我做的。这个女儿和瑶姬不同,我对她直来十分疼爱,她外表不但和姐姐一样,同样长得美艳动人,且性子极为温驯,全无机心。就因为这样,我也不防有他,便把参汤一口喝尽。没想到我便这样着了道儿!我知道这一切与洛姬无关,甚至她仍不知道参汤里下了药,相信这全是瑶姬所为。

“当我醒来后,便和你一样,已经身处水牢中。我在这里熬了几天,肚子已饿得发疯了,正是饥寒交迫。就在我绝望待毙之时,无意间竟给我发现潭中有物事窜动,细看之下,却是数尾金色的娃娃鱼。要知潭水是何等地冰冷,我手指才一伸进水潭,寒气便直透全身,手指登时僵硬发麻,这等环境,我又如何敢下潭捉鱼!

“又过了一天,我肚子实在抵受不住了,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浅水处一看,便即看见两尾娃娃鱼伏在石缝之处。我也不再多想,抵受着奇寒砭骨的潭水,鼓勇步入水中,几经辛苦,才捕捉了一尾上来,虽然双脚已冻得麻木,浑身颤抖,但还是把鱼生吞活剥的,全吃下肚去。没料到一口气吃完之后,体内竟寒气大减,便即坐下运功,那时我方发现金娃娃的功效。

“饶是如此,当时我虽觉寒气尽祛,也感内力颇增,但那时我的功力,还不如目前这般雄厚。打后的日子,还要日日踏进寒潭捉鱼觅食,久而久之,双脚便开始慢慢冻坏了。再过了一段日子,我已经无法走动,只好坐在潭边,望鱼轻叹。

幸好我个多月来,全以娃娃鱼为食,吸收他们的精华,功力也日渐大进。

“一日我实在饿得慌了,终于给我想出一个法子来,当下拾起潭边一枚石子,气聚甘田,运劲把石子弹出。果然听得“波”的一声,石子箭一般射进水潭,穿过鱼身,鱼没多久便浮上水面。如此这般过了半年,我日以继夜潜心练功,功力一日比一日大增,加上吸取金娃娃的精华以作辅助,功力竟能达至隔空撷物。

我在这里短短两年间,直到今天,我已经达到常人两甲子的功力,环观当今武林,内力之雄厚,只怕还没有一个人在我之上。”

罗开听完他的经历,也不由摇头叹息,徐徐道:“世上当真有这样的女儿,连生父也能够如此对侍,这太过没人性了!前辈,我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纪长风望着他道:“你尽管说好了,说出来听听。”

罗开道:“瑶姬宫主虽然不孝,但毕竟是妳的女儿,有道饿虎不吃儿,我看你还是放过她一马吧!”

纪长风听见,突然仰天呵呵大笑起来,笑声方歇,便即道:“罗开你这个小子,心肠倒也不错。但你不要忘记,你自己是怎样进来水牢的,难道你就不恨她?”

罗开点头道:“我自然很气愤,但这是两回事。这个仇我若有机会,自会去报。但她是你的亲女儿,而她对母亲的态度,若非怀着一片孝心,也不会记恨于前辈你,依我看你对她还是稍作惩戒算了。”

纪长风默不作声,不住地沉思。罗开知道他正天人交战,也不敢再多说话,好让他能独自想清楚。

过了一会,纪长风才回过头来,徐徐道:“其实这个问题,在这两年来,我已经不知想了很多遍,而我刚才所想的,并不是在瑶姬身上,而是在你身上,你可知道吗?”

这句说话,叫罗开顿感意外,不由睁大眼睛望祝蝴。

纪长风道:“年轻人之中,确也难得你有这份气量,也不枉我悉心把武功传授给你。现在还记得那日我要你做的事吗?”罗开点点头。

纪长风续道:“我要你在江南创门立派,主要便是为我这两个女儿。便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救得她们一命。倘若我没有猜错,瑶姬心里必定大有图谋,而这个谋划,极有可能对武林各派不利。但依我现在来看,她未必能顺利如愿!

“虽然她利用自身的美色,不断引诱武林高手为她所用,甚至吸龋蝴们的阳息,用来助增自己的功力,武功自是会增进不少。但以她的年齿和江湖经历,还是大大不足与武林各派抗衡,早晚会给人发现她的企图。而且施用采补之术,向来是受武林不耻,到时光凭一个天熙宫的实力,又如何能与天下为敌!如今要救她们两人和天熙宫的基业,看来只有落在你的身上了。”

罗开听后,久久无法说出话来,但他已隐隐明白他的用意。

纪长风再朝他道:“你留心听着,我会把一身武功,在短期内全部传授给你,令你成为当今一等一的高手。当然也会把“乾坤坎离大法”一块儿传给你。若不是这样,将来你又如何能控制我这两个女儿。而且我也会给你一批财宝,其价值不下一万两黄金,以作为你创派的开支费用,只要具备这几个条件,相信不出一两年间,全天下都会认识罗开你这一个人。

“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应承我四件事:一是要尽量接触我这两个女儿,把她们控制在你手上,并且要保护她的安全,尤其是洛姬。二是要尽力把瑶姬导入正途,好让她改邪归正,不要令她再陷入深渊,沦为武林的公敌。三是不能以你自身的武功,恃强凌弱,为害武林。至于第四件,我现在仍不能与你说,到适当时候再和你说吧。以上三个条件,你能做得到么?”

罗开仔细想一会,便道:“第一件能否把她们控制住,我只能尽力而为,但说到保护她两人的安全,就是拼了我的命,我也会去做;第二件,我也只能尽力,其实我也不想她做这些害人的事;第三件我保证绝对能办得到,决不会辜负前辈的恩德。”

纪长风点点头:“好!我相信你,希望你日后能紧记这一番说话。”

第五回 拨云见日

第五回拨云见日罗开在这寒气逼人,砭人筋骨的水牢里,不觉间便过了月余。他每日均以金娃娃为食,惟现在捕捉金娃娃的方法,却和纪长风的隔空撷物,大有不同。

纪长风在罗开的帮助下,已经移到一个较为干净的角落里。此处距离寒潭较远,也没有潭边那么寒冷。

便在这时,寒潭里突然水波翻动,罗开从寒潭里突然冒出头来,双手高举,两手各自拿着一尾金娃娃。只见他把手上的金娃娃抛上寒潭边,便再潜入水中。

过不多久,却见他从寒潭里冲天飞起,身躯在空中翻了个觔斗,一个起落,便站在寒潭旁边,身手之俊,实不下当今武林高手。

这个多月来,他身上不但功力大进,且体内寒气驱尽,不但不害怕潭水的寒冷,还可以在潭水中出入潜游。现在他方明白,为何当初看见纪长风之时,其衣衫竟如此地洁净。原来纪长风这两年间,闲来无事,便会动手在潭边洗衣冲身,自然是污点全无。

罗开双手挽着四尾金娃娃,缓步回到纪长风身旁:“前辈,金娃娃已经捉来了,你先用吧。”

纪长风点了点头,也不和他客气,兀自嚼食起来。这种鱼毛饮血般的进食方式,对二人来说,已是极为平常之事了。

吃完鱼后,纪长风便道:“在金娃娃的帮助下,你的功力已有常人二十年的火候了。但这样还是不足够,从今日起,我开始授你本门的擒拿功夫和轻功,你要好好学习。”

罗开承心受教,自那一日起,他便正式进入练武的阶段,再也不是只修习内功,调息纳气等事儿了。接下来纪长风又将一些拳法掌法,兵刃暗器,一项项的口述授传。皆因这里无刀无枪,罗开只得就地取材,把些石子水草作为修练兵刃。

又过了两个月,纪长风再对罗开说:“天熙宫原是我父亲一手创办的,而我父亲的师父,却是当时独步武林的“长白天翁”,其武功之高,可说是莫测高深,一手“混沦掌”和“玄虚指”,正是他当年成名绝技,可说打遍天下无敌手。

到后来传到我父亲,因父亲资质所限,内力有所不足,虽然心法窍门早已烂熟于胸,但使将起来,还没有当年我师祖的三成功力。再传到我手上,三成功力又去了一成。饶是如此,我光凭这两门功夫,已在江南一带称雄称霸,还没有多少人是我的对手,其厉害之处,便可想而知了。”

罗开听得舌头颇伸,一脸钦仰道:“如此说来,要是前辈的师祖尚在人间,若能给他指点一二,岂不是当世无敌。”

纪长风道:“唔!只要得他老人家点拨一下,当真受益无穷。罗开,把这块石头往水潭处抛去。”他指着身旁一块碗口大的石块道。

罗开不明其意,还是依纪长风所说,拾起石块往寒潭抛了过去。

便在此时,纪长风忽地右手一抬,运劲于指,朝那石块虚空直戟而出,真力一吐,只听“嗤”的一声响,一道强烈的真气,自他中指中冲穴猛然射出,其势殊劲。骤见那石块受真气一撞,登时粉碎,石屑纷飞,全散落在寒潭中。

罗开看得呆着双眼,实不敢相信眼前之事:“前辈,你说自己只学得两成,便已经如此厉害,要是学个十足十,岂不……”

纪长风含笑道:“傻小子,我不是与你说过,在这两年间,我的功力已然大进么。我方才这一指戟出,足有过甲子的功力,势度才会如此强横,比之当年师祖,恐怕也差不了多少。现在我便将这“玄虚指”的门径口诀传给你,这门功夫博大精深,你要加紧修练,待你稍有根基,到时我再授你“混沦掌”。”

罗开开始潜心苦练,这时他内外武功,根柢已自不浅,且记心奇佳,为人又天资聪敏,虽是纪长风所授的武功博大精深,但每遇一些艰难窍门,竟能一点即透,进展也颇为神速。

如此在水牢一晃半载,罗开越练越是得心应手,全无片刻阻滞。

再说那门“乾坤坎离大法”,皆因在这半年里,罗开已金娃娃为食,内功已练有相量火候。再加上纪长风的精心指导,已能达到克制七情六欲,收放自如之境。

这一日,纪长风着罗开停下手来,稍作休息,并要他坐在身前,与他道:“在这大半年里,各项武功的基本秘诀,门径口诀,你都已经记熟在胸,将来进展如何,便要看你自己了。至于你要应承我的第四件事,我现在便说与你知,当你离开水牢后,我和你的关系,也算是告一段落。就算将来环境如何改变,我活在这里的事,你决不能和第三者说,就是我那两个女儿,你也不能说。”

罗开道:“前辈,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单独留在这里,要走我们一起走。”

纪长风怒瞪着他,沉声道。“这样说,第四个条件你是不应承我了,是吗?”

“我……”罗开一时也不知如何说是好,他实在不忍心让他留在这鬼地方。

况且他双脚已废,极须要人照顾。虽然纪长风武艺超群,寒潭里的金娃娃也多得紧,也不致令他会饿死,但这处确不是人住的地方。

但看见纪长风如锥的目光,叫罗开不由恇怯起来,纪长风道:“你不用再多说了,我独自留在这里,当然是有我的原因。”

纪长风叹了一声,又道:“罗开,我知你对我好,但我确有自己的原因,到时你自会知道。是了,我还有一门武功要授与你,你背向我坐在我身前。”

罗开照他说话去做,盘腿背向着他,纪长风道:“当我运功时,将有一股热气在你身上游走,你千万不能恐惧,循着我教你的方法,依顺把热流逼向以下该穴。先由舌下的廉泉穴开始,接着是商曲、肓俞、中注、四满、气穴、太赫、至肚腹的横骨。继续由腹部往腿足而下,再逼向交信、复留、太锺、水泉、太溪、照海、然谷,最后至脚底涌泉穴。你要紧记每个穴道,次序一点也不能出错,如此来回运行三周,便可大功告成,你可记得吗?”

罗开向来记心特强,况且这路“足少阴肾经”他已不知练了多少遍,对他自无难处,便朝纪长风点了点头。

但见纪长风双掌紧按他脑后,开始闭目运功,双掌不住催动内力。一道炙热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冲向罗开的廉泉穴。罗开不敢大意,连忙收敛心神,心无旁骛,意与神会,依着纪长风的指示,运功冲穴。

没多久,热流愈益强烈,罗开只觉体内如火炉似的,汗出如渖,口干唇焦。

他勉力撑持,依照纪长风所言,把热流一一顺序冲向绪穴。当他运行一周后,热度比之方才更为炙热,四肢百骸,犹如万针齐刺,痛楚难当。

但罗开天生倔强,咬实牙关,一声不吭。当热气环绕三周后,便感觉纪长风内力徐敛,双掌缓缓离开他脑门。

罗开知道神功初成,便即把内息蓄至丹田,让真气在体内水火互济,化为己用。约盏茶时间,方收功吐息,徐徐张开眼睛来。

当罗开回过头来,正要道谢,却看见眼前纪长风的样子,不由教他为之一呆,当即急问:“前辈,你……你怎么了?”

只见纪长风一脸须发,尽皆变成灰白,人也苍老了不少,正自闭目养神,与之刚才的模样,直是判若两人。

罗开这半年来,不但功力猛进,对武功种种窍门,早有相当认知。他素来聪敏过人,稍加细想,便知晓刚才纪长风对他所做的是什么一回事。

罗开一想及此,登时泪涌如潮,双膝连忙跪倒,颤声道:“前……辈……你又可苦……”

纪长风慢慢张开眼睛,微笑道:“我没有事,你且站起来。”

罗开对他向来言听计从,当即站起身来,但心中激动之情,让他身子不住微微颤动,纪长风朝他道:“你现在运劲凝气于掌,以“混沦掌”第一式“移山倒海”,往那突出潭面的巨石使劲发一掌。”

“是!”罗开深深吸了一口气,弓马跨腿,大喝一声,右掌倏地自腰眼推出。

立见一波异常威猛的掌风,聚成一线直击向那巨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两人围抱粗的大岩石,登时给他击成两截,直飞往寒潭远处。

罗开瞠目结舌,犹自不相信,这一掌竟是自己所发的掌风。他呆了一阵子,才慞惶回过头来,见纪长风不住地点头微笑。

“前辈……”罗开正想发问,纪长风抬手截祝蝴道:“很好!刚才这一掌,已有七八成火候,只差你功力尚嫌未纯之故。但每事非一蹴可至,你打后还要多加勤练,知道么!”

罗开颔首道:“罗开知道,只是前辈你为何如此,把自身的功力传给我,这岂不是……”

罗开尚未说完,纪长风便即道:“要不是这样,你练功要练到何年何月方有成就。就是你有金娃娃的助力,也要练上五六年才有此功力,到那时已经太迟了,只怕天熙宫早便给武林人士移为平地,莫说是挽救我这两个不孝女儿!”纪长风长叹了一声,又道:“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把大半功力给了你,但只要我待在这里再修习一两年,功力自会回复过来。我提出的第四个条件,其用意何在,现在你也该明白了吧。”

罗开点点头:“我明白,你是想静心在此练功,不受其它人打扰,更因为前辈将功力给了我,功力未复元之前,恐生意外!可是前辈这般厚待罗开,实令我九泉衔恩,铭肌镂骨。”话后当即跪下,朝纪长风磕头道:“请受罗开一礼。”

纪长风双腿虽然无法动弹,仍是探前身去,把他扶起,温声道:“你不用谢我,先坐起来再说话。”

罗开缓缓坐在纪长风身前,纪长风道:“其实只要你完成我所说的条件,要说多谢的人是我才对,我的女儿、我的基业,若然没有你的帮忙,连我自己也不敢想象下去。”

罗开连忙道:“前辈请不要这样说,罗开得到前辈这样信任,并交付这等大事情给我,光是这一点,罗开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尽能力给前辈办妥,前辈请放心好了,只要罗开一日不死,也会尽力而为。”

纪长风点头道:“我自然信得过你,只要尽你所能便行了。”他说着间,已从身上掏出一块玉牌来。玉牌之上,并拴有一条红色绳索,他递向罗开,说道:“你小心保管这块玉牌,拿这个到宣城郡的六里坊,该处有一栋月明庄,庄主是一个女人。我再说明一点,自我妻子去世后,她已成为我的女人,你明白了么?”

罗开点了点头,纪长风续道:“她名叫白瑞雪,你将这个玉牌交给她,并把我的说话向她说个明白,她自会帮助你打点一切,而我所说的财宝,也是在她手上,你清楚了吧?”

罗开接过玉牌,翻转一看,见上面刻有两行字:“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罗开认得,这是出于唐代张九龄的<赋得自君之出矣>,其意满道着二人的情怀,彼此思念之切,令罗开不由感动起来。

他此刻全身赤裸,衣服全无,只得把玉牌挂在颈项里。

待他挂好后,纪长风又缓缓道:“离开这里只有一条路,也是我当初捕鱼时无意发现的。而这条出路,便在寒潭底。有一日我在潭边沐浴,竟给我发现一件事情,潭中的潭水并非是静止停顿的,而是往水牢的尽头处流动。我当时感到奇怪,虽然我双腿不便,但我还有一双手,便沿着潭边往水牢尽处爬去。幸好我那时已经功力大增,不但耳灵目明,且夜能见远,当我把头潜入水中,终于给我看见远处有一道微光,而水流也朝那个方向涌去,我便知道那是寒潭的出口了。”

罗开道:“前辈你当时为何不走?”

纪长风叹道:“当时给我知道了出口,自是大喜。但回念一想,自己既然双腿已癈,就是给我能够离开水牢,那时又有何用。说个不好,若给我女儿知道,徒然又给她再陷害一次。我想到这里,便打消了出去的念头。”他顿了一会,接着道:“好了!你现在便离开这里吧,记紧我所说的话,不可疏于练武,出去之后,轰轰烈烈给我闯一番事业,若是有缘,咱们或许会有再见的一日。”

“前辈……我……”罗开实在不想就此离他而去,欲要恳求留下。但听纪长风实时斥道:“男人大丈夫,你婆妈个甚,要离去便离去,还想个什么,早点给我把事情办妥要紧,知道吗!”

罗开无奈,只好徐徐往潭边走去。见他三步一回头,内心总是恋恋不舍,待到得潭边,他突然回过身来,朝纪长风一头跪倒在地,哽咽道:“恩师……你要多多保重,罗开再不能服侍你老人家了!恩师再做之德,罗开没齿难忘,自当肝脑相报,我要去了。”

虽然纪长风不肯认他为师,但在罗开心中,早以把他视为师父,甚于亲人。

纪长风望着罗开,双眼也盈满了泪光,泪水禁不住沿着眼角滴将下来。只见他向罗开挥挥手,示意他离开,便把脸别了过去。

罗开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方跳入寒潭中。

这时他想起自己全身赤裸,出去之后,也不知如何见人。现在唯一是纪长风身上披有衣服,但他万万不敢对他不敬,更莫说开声向他索取。到了现在,只有见步行步了。

他依循纪长风所言,游到寒潭的尽处,看见离水面呎许,潭底处果然有一个天然洞口,当即深吸一口气,跃身潜入水中,往洞里望去。只见眼前黑漆一片,哪来半点光芒。可是罗开对纪长风的说话,直来深信不已,他不假多想,更不怀疑,凭着自己一身雄厚的内力,便顺着水流潜进洞里去。

当罗开越往前游,潭水越感觉温暖。罗开心下大喜,知道潭水正与其它水流混和,方有这种现像产生。

炷香时间,他终于发觉头顶之处映着微光,水温也变得温暖多了,便知道已离开寒潭。当他浮出水面,抬头一望。只见皓月当空,一轮弯月,皎洁如镜,满天群星荧荧,北斗张明,原来是在夜间,难怪在寒潭里看不见光芒。

□□□“拨云见日,昏镜重磨。”这句说话,对罗开而言,委实贴切不过。

当罗开爬上岸时,不由嘘了一口气,仰天躺倒,望着满天繁星,想起前陈往事,当真晃如隔世。

这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大半年来,改变之大,可谓又神奇又奥妙。他静躺一会,便想起纪长风的交托。当下坐起身来,看见玉牌尚挂在颈项中,方定下心来。幸好现在是夜间,四下阒然无声,人迹全无,要不给人看见他赤身露体,也不知如何是好。

罗开站起身来,环看四周一眼。但见此处奇巧自然,处处青石花础,周遭繁花满布,朵朵绚丽多姿,真是一个花木扶疏的好庭院。罗开心想,这处布局奇巧,主人必定是个风雅之人。

他现在最需要的正是一套遮体的衣服。罗开骤见眼前远处,隐约间有数栋房舍。他也不多想,便使起轻功,两个纵落,便伏在一所房舍之外。以他目前功力,视听自是异于常人。他静心细听,却听得屋内声息谧然,便知道屋内无人,当下越窗而入。

虽是屋内墨黑一片,却难不到罗开的夜眼。只见他翻箱倒箧,忙了一顿,岂料这里的衣物,全是女儿家的衣裙。罗开不禁大皱眉头,心想这里虽然全是女服,却总好过身上一丝不挂,当下拿起一条宽大的裙子,草草围在身上,打算先遮掩着下身,再行到其它地方找寻。

可是罗开一连找了多所房舍,依然全是女服,一件男性衣服也没有,不由让他纳闷起来。

正当他发愁之际,自远处忽地隐隐传来女子的呻吟声。罗开张眼四望,便见不远处有一九曲桥,桥身接着一座小岛,而小岛之上,隐然有一所房舍,还微微透着烛光。

罗开心想,既然那里有人在,或许会有男人也说不定。他艺高人胆大,遂运起功力,展开纪长风所授的轻功,如一头大鹏似的,直往九曲桥飞去。其身形之快,当真疾如流星。今次他正是牛刀小试,其速势连他自已也大吃一惊,难以相信。

罗开离那房舍不远处停下,留神静听,即闻房内有数度不同的喘息声。他凭着那呼吸喘气的微弱声响,细一点算,却知道屋内有一男五女,似乎是正做着那回事。

他心里暗想,那男子果真艳福不浅,一皇战五后,就是他当面首之时,也不曾有过这光景。

这时正是溶溶夜月,星河灿灿。在明澄的月色下,罗开看见屋舍大门悬有一匾,写有“菊卢”两个字。

原来寒潭的出口,竟然是通往碧漪湖。罗开虽在天熙宫有一段日子,但他从不曾在宫外走动过,当然不知道红梅小筑这个地方。

罗开看清四周环境,见屋外人迹杳如,便飞身窜上菊卢的屋顶。

这时他轻功之高,料来当今也没有几人能及,屋内之人又如何能发现他。

罗开运起神功,先将颈项的玉牌绳索束细,随见他双腿勾住屋檐,凌空倒挂在屋外,眼睛穿过窗棂,往屋里张去。

他一看之下,心里不由一惊。

只见屋内众人,个个全身赤裸,一个年轻剑憾的男人,正大刺刺地仰躺在床上,在他身旁两边,见有两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正是一左一右的爬伏在男子身上,小手仍不停地在他身上游走。

而另一个绝色少女,却骑坐在男人身上,丰臀正自上下疾抛,口里还不住呵呵的呻吟着。最令罗开感到惊讶的,却是那个骑着男人交媾的少女,竟然是天熙宫二宫主洛姬!

在另一张床榻上,还有两个少女互相拥抱着,身子如蛇般扭动,互相厮磨。

这四个年轻少女,正是洛姬的近身婢子梅兰菊竹四人。

罗开虽是天熙宫的面首,但那些日子里,却不曾服侍过洛姬,只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宫中的回廊上碰过她一次。

那时的洛姬,一袭雪白色轻衣,长长的秀发,给一条银丝带束在身后的发端,当她在罗开身旁交错时,一阵如兰似麝的幽香,直扑进罗开的鼻官,不由令他魂魄俱飞。

然而,洛姬那清丽秀美的脸庞,当时已把罗开深深吸引住,至此不忘。

既然二宫主在这里,此处莫非是天熙宫的地方?罗开立即便想到这一点。

但他一双眼睛,却被目下旖旎的情景扯了过去。

罗开的目光,这时正全集中在洛姬赤条条的身上。细看那具粉装玉琢的身子,实在太诱人了!看着这副动人的身躯,罗开不得不承认,洛姬是他曾见过的女子中,最完美的一个,犹胜她姊姊瑶姬几分。

只见洛姬不但尤物移人,兼且肤光胜雪,一对玉峰,浑圆均匀,衬着胭红挺突的蓓蕾,更教人叫绝。随着她晃动的身子,不住幻出阵阵迷人的乳波,再看她那柔嫩艳红的花穴,两片玉唇,犹如桃子般猩红鲜艳,全没半点杂斑。

洛姬不停翕合颤抖的花房,这时正含箍着那粗壮的宝贝,随着动作的抽提,丝丝甘露,沿着她腿侧潺湲而下,缓缓划过她白玉似的腿肌,闪然澹荡,教人瞧得如疯如狂。

罗开望着这个仙女般的美人,也禁不住兴动难当,胯下的物事,胀得又硬又挺。他自修习“乾坤坎离大法”后,七情六欲,早便克制自如,但仍敌不过此刻洛姬的诱惑。罗开不由收敛心神,把一团蠢蠢欲动的欲念,强硬压了下去。

“嗯!好美……定风哥,箬洛好喜欢你这宝贝啊,怎会弄得人家这么美,骚到我心窝去了……啊!用力,再用力爱箬洛……”

只见洛姬浪声不绝,双手抚摸着自己一对优美的玉峰,轻轻搓揉着,摆出一副浪荡诱人的姿态。

罗开听着她的说话,也为之一愕。他现在方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子,却是纪长风的首徒康定风。更没料到,眼前这个美艳无匹,外表清丽优雅的二宫主,骨子里竟淫荡如斯。瞧来这“玄女相蚀大法”果真有点门路,恐怕就是贞女也会变成淫妇了!

这时罗开的目光,已转移到康定风身上。但见他眉舒目展,双眼炯炯发光,看他内功已颇有火候。在他那颧骨高耸的脸庞上,还透着一股英姿勃勃,雄斗英发之气。

罗开心想,这个康定风,果然是个仪表堂堂的人物,难怪纪家姊妹俩,均对他如此心仪神往。

便在此时,洛姬身下的定风,也开始作出反攻。他那硬朗的熊腰,正自波浪般往上疾抛,下身粗长之物,记记猛戳洛姬琼室深处,直叫她骨骚肉麻,情兴勃发。二人交合之处,登时浪液飞溅,“唧唧”有声。

“定风哥你真行啊,我爱死你了……呀!我快要给你戳穿了,美得很喔,箬洛要受不住……要来……来了!”

只见洛姬腰摆臀提,晕满桃腮。身子给定风挺得抛上抛落,口里只是不停娇吟浪叫。

定风笑道:“二宫主,咱们便一起来吧!”在说话间,再运起他强横有力的腰肢,不停抽戳莽送,把个娇花嫩蕊的洛姬,弄得忙呼畅美。

却见洛姬螓首乱摇,口里不住喊道:“好啊……我要和定风哥一起……啊…

…给我,人家要你……”

没过多久,洛姬已是力不能支,直到她苦苦哀怀,玉露如决堤般喷出。这时定风也大喊叫爽,胯间之物倏地暴胀,不停在她花房狂跳疾跃,接着滚滚玉浆,强而有力的如矢射出,直射向洛姬深处。

洛姬气喘兮兮:“啊……箬洛要死了,定风哥你太强了。”

定风闻言,再趋动真气,连连提纵数十下,方徐徐收兵。

洛姬早己美得浑身乏力,倒在定风怀中,而那粼光闪闪的花房,依然牝翕如璅,盻盻昏酥。她只觉脑间里空空荡荡,如在浮云。

洛姬调息良久,方缓缓转过气来,张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晴,望着眼前这个令她如痴如醉的男人,春笋般的玉指,点着定风的鼻头道:“你方才怎地如此兴动,也不管人家揉残玉质,一点惜玉怜香之心也没有,如今我要罚你,而你绝不能违拗。”

定风苦笑道:“世间那有这样不平事,我好好的把妳弄个痛快,换过来竟要被妳惩罚,世上有这个道理么!”

洛姬亲昵地抱紧着他,不依地扭动着上身撒娇,丰满圆润的玉峰,不停在他胸口磨蹭,娇嗔道:“人家不管,我要罚你,谁叫你弄得人家这么美,把我的兴致全抽掘了出来。”

在旁的梅儿和菊儿听见,不由“噗哧”一声笑将出来,这个二宫主当真古灵精怪,今次又不知想弄什么花样了。

洛姬朝定风微微一笑,便即撑身而起,把个尚埋在花房的宝贝,提股慢慢地抽出来。随见玉冠脱洞,洛姬连忙把手按着门户,竟挪身到定风的头上来,娇笑道:“我要罚你把这个全吃掉,涓滴也不得剩下来。”

众人闻得,只见梅儿菊儿揜口发笑,而定风却眉头大蹙,正要开口反驳,嘴唇才一张开,洛姬看准时机,小手倏地一松,储在内中的阴阳污物,一股脑儿地狂泻而下,弄得定风一口一脸。

以定风这一身卓越的武功,这小小玩意儿,对他来说自是全不放在眼内,欲要避过污物浇脸这一劫,可谓轻而易举。但他心想,二宫主既然有心寻乐,也不忍拂她的兴头,只得闭目甘受此罚。

洛姬骑在他身上,不住催促道:“吃呀,人家要看着你吃。”

定风心想,口里的不是全吃了么,难道脸上的也要吃掉?就在他叫苦不迭的当儿,要死不死的,梅儿菊儿这两个小妮子,竟用手把他脸上的残液,一一拨到他口中,直到定风全吞了下去,洛姬方撒娇似的伏身下来,细碎的轻吻,如雨点般落在他脸上:“定风哥你真好,叫箬洛怎能离开你。”

在屋外偷窥的罗开,看着这极端的情景,连他也不禁笑起来。没想到洛姬这个美艳可人的少女,竟会如此地俏皮,果如其父所言,当真是个教人爱恨交集的少女。

洛姬缓缓离开了定风,披上一件雪白的绸衣,优雅地坐在床榻缘,含情脉脉地望着床榻上三人。梅儿同时挪过身躯,把螓首埋到定风的胯间,她那双玉手,正忘情地逗弄着他半硬不软的宝贝,仍不时凑上小嘴,在他玉冠处含含舔舔。

那个菊儿,却把自已一边玉乳送到定风的口中,任他蹂躏衔噬。

罗开把目光移到另一张床榻上,却发现兰儿和竹儿,已经面对面的坐着,只见二人双腿大张,正自交迭在一起,一根把围粗的角先生,头尾两端,正好埋进两女的胯间,淫亵地连成一气。瞧来二人对此早就驾轻就熟,动作相当合拍,每一提凑,节奏均配合得天衣无缝。随着二人的动作,角先生不住抽出插入。

二人早便弄得浪声不休,花房玉露瀌瀌,翕张吐水,不住往四下飞溅。

罗开在窗外看了一会,也知此处不宜久留,更不是和洛姬接触的时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罗开自一开始,双眼早便盯上靠窗不远的椅子上,那里放着一套银篮色的男装衣衫,正在诱惑着他。敢情这套男人衣衫,必定是康定风的衣物无疑。

罗开心想,管他是谁的,要他裸着身子到处跑,这点万万不可以。

然而,要偷取这套衣服,可并不容易。他曾想过,要不是屋内全是懂武功的人,那门捕捉金娃娃的虚空撷物功夫,早就大派用场了。但可惜的是,屋内之人不但会武,且功力也不是一般平庸之辈,如此大的真气吸力,准给他们发觉不可。

罗开想了一想,终于把心一横。心想既然不能暗偷,便只有明抢了。

心下已定,他立时使出上乘轻功,从屋顶窜将下来,走到花坛处拾起几枚石子,在手上抛一抛,掂量了一下,发觉轻重适中,嘴角不由微微一笑。便再次跃上屋檐,依旧头下脚上,倒挂下来。

只见他右手疾拂,运劲打出,六枚石子同时飞出,其势殊猛,彷如电光火石般,疾向六人身上射去。

“噗!噗!噗!”数声过去,屋内六人实时给点了昏穴,全部软倒在榻上。

罗开一个鲤鱼翻身,从窗户跳将进去。细看众人,果然全昏晕过去,不由心下窃喜,没想到自己只是半年之隔,功夫竟然如此了得,就连天熙宫这样一等一的高手,都要栽在他手中。

他脱去围在胯下的裙子,轻轻松松的换上康定风的衣服。这是一套缎绸缝制的上质轻衣,粗阔的腰带袋子里,还藏有十余两银子,并有一张百多两的银票。

罗开知道天熙宫直来富有,于是照单全收,好作前往宣城郡的路费。

当他穿戴完毕,看见二婢的木榻上,除了她们脱下的衣衫外,还有几柄连鞘长剑。罗开把剑提在手上,走到桌上的铜镜前,才看清楚自己长满须髭的样子,不禁摇头发笑。他抽出长剑,一一把胡须剃去,回复他那英挺俊朗的脸孔。

罗开见一切妥当,便把长剑放回原处,回头看看倒卧中的六人,说了一声多谢才走出菊卢。来到碧漪湖岸边,寻到一只小舟,便提起木桨,徐徐划水去了。

第六回 冷艳天娇

时值十月中旬,浙江嵊县,早已金风飒飒,黄叶纷飞,夹着秋雨淅沥,更教人意兴阑珊。

这是一个群山峻岭的小山城,也是渡江北上的要道,让这个小山城渐渐热闹起来,居民也日益增加。

城中只见车马如梭,行人如浪,十多条井字形石板大街,交叉错落,密集纵横。四处各行商店林立,酒肆客栈,处处可见。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方好绕城而过,河堤两岸,垂柳郁凑,倒映水中。

南首城门不远处,却有一座大桥,桥身龙纹雕墙,精致典雅;桥廊铺以青石,并建有一小亭,当地人称为“孔明桥”,谣传是孔明曾道经此地,后人作为纪念而建,这一条孔明桥,倒也是个市民避雨休憩的好地方。

这刻正是夕阳西下,晚霞殷红之时。整个小山城给染得通红。

一个身穿银篮劲装的年轻人,胯下骑着一匹高头骏马,方好走过孔明桥。见他缓蹄策马,来到一条大街。那人一身衣着虽然华贵,却非常单薄。但他对迎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似乎全不在意,显得轻松优闲。一双眼睛,仍四处张望。

当他来到一间客栈前,朝那店子望了几眼,便一拨缰绳,往客栈走去。一个店小二见着,连忙赶过来招徕,躬身道:“公子爷,小店是本城第一家,保证明窗房静,上等酒菜一色齐备,服侍周到……”

那年轻人望住那小二,心里不由暗笑起来。想着当年他何尝不是这模样,满口总是一张油嘴,只懂胡吹乱捧,为求让老板看得高兴,多给二分钱粮银。

他向那小二微微一笑,便翻身下马,把缰绳抛向店小二,并从腰间掏出五分钱,递到那小二手中,笑道:“烦小哥把鞍辔拆下,把马儿带到槽头去吃些细料。”

店小二见了这五分钱赏银,欢喜也来不及,一迭连声喊着多谢,并给他牵了马匹,显得十分殷勤。

原来这年轻人并非谁人,正是大难不死的罗开。

但见他徐步走进客栈,堂上倒也热闹,早已坐了七八成客人。墙角之处,还有四五人围成一桌,正在呼么喝六,掷色饮酒。

他在临街处的桌子坐下,另一个店小二迎上前来:“不知公子是祝恨还是用饭,让小的好去准备。”

罗开道:“可有上房么?”

“有,有!”小二连声答道:“咱们小店的房间,在城里素来以洁净清幽为名,小的便去为公子准备。”

小二正欲转身离去,罗开却叫祝蝴道:“小二哥请慢,我还有一事想向小二哥打听。”小二停下脚步,听罗开问道:“请问这里离宣城郡还有多远,不知小二哥知道么?”

小二答道:“原来公子爷是去宣城郡,瞧来公子是走错方向了,这里是吴郡,向西不远便是太湖,若公子不嫌舟车劳顿,最快的快捷方式是渡船过湖,先到义兴,再往南到绥安,到得绥安后,向西约走两天便是宣城郡了。”

罗开一一记在心里,便道:“多谢小二哥提点。我现在也有些饿了,有烦小二哥先给我来些酒菜,我在这里用便行了。”

小二躬身道:“小的马上去办,请公子爷先喝点茶水。”

待店小二走后,罗开想起当年父母去世,身上剩得几分钱,每日只吃个馒头顶肚皮,几经辛苦,才撑持到杭州,哪有现在这等风光,良驹代步,夜枕高床。

常言道:“家贫不是贫,路贫愁杀人。”他想起来也不禁摇头苦笑。

便在这时,原本闹哄哄的店堂,忽地人声肃然,罗开大感奇怪,顺着众人目光,抬眼一望,立时双眼倏忽一亮。眼见一个十八九岁,长得天仙化人的少女,正缓步走进店来,而她的美貌和气质,再加上她那一身迷人的身段,顿把全堂的食客,全都看得呆若木鸡!

这个沉鱼落雁的少女,不但美得叫人心悸,就连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如斯地动人心扉。罗开自看见洛姬的艳姿后,还道这世上再无一人比得上她!岂料全都错了,这个少女若论样貌,直可与洛姬媲美,正是白雪遗音,梅雪争妍,可谓各有千秋。只是在她绝世的娇颜上,却有着一股凛若冰霜,冷艳严肃之气,和洛姬那份娇憨可爱,有些判若鸿沟罢了。

罗开的目光,自少女进店后,就如其它食客一般,再没有离开过她身上。只见她身上一袭银白色劲装,外披一件浅灰貂毛短袄,手上提着一柄白鞘银苏的长剑。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带,优雅地束在乌黑的秀发上。她这一身装扮,显然是一名武家的贵小姐。

那少女张着水盈盈的美目,冷漠地在堂上扫了一眼,最后目光停在罗开身上,略一停留,见她桂叶似的双眉,微微地轩动一下,旋即又把脸移了开去。少女隔着罗开两张桌子坐下,店小二连忙颠着屁股,上前招呼。

罗开望着这个月裹嫦娥,见她蛾眉曼睩,杏脸桃腮,贴身紧束的劲装腰带,显得她楚腰更为纤细,而胸前高耸的弧形,叫人一看便知,衣内的一对玉峰,是何等丰满挺秀,让人不禁遐思颇生。

原来这个娇同艳雪,貌若天仙的少女,正是近日声名卓著,举震武林的白婉婷。她虽在江湖鹊起不久,却已成为烜赫一时的女侠。而她的师承,至今却无人知晓,只知她武功极高,且行事冷酷手狠。

而她最深恶痛绝的,却是那些淫邪之徒,这些人倘若遇着她,决不容情。丧在她手上的采花浪子,迄今已是难以估计。江湖上的人,便给了她一个外号,名唤“冷艳天娇”。而罗开初涉江湖,自然不得知晓。

这时小二为罗开端上酒菜,三菜一汤,异常精致。还有一壶上等桂花陈,酒香直扑而来。罗开也不知多久没尝过酒味,更难得的是,竟有这种上等佳酿,当下斟满一大碗,见他犹如长鲸吸水,两口便将碗中酒喝进肚子里。这种豪气,颇有风流博浪之感。

罗开一面吃喝,一面不时把眼睛望向白婉婷,愈看愈觉她美得难以形容。

这时,客店大门走进一个人来。见他一身灰色粗衣布衫,年约四十岁,脸色铁青,一双无神的眼睛,不住在大堂四处张望,似是寻找什么人般。当他的眼睛落在一桌食客时,立即匆匆跑将过去,就在那桌旁一头跪倒,连连磕头叫嚷:“莫大爷,请大爷你行行好,救一救我女儿呀……我求求你……”接着又是几响头。

桌上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壮汉马上站起来,一手便扶住那灰色汉子,叹道:“马老三,站起来再说话吧,这样不好看。”

“不……我不起来,要是你不答应,我只好长跪下去……我求求大爷,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求求你……”

灰衣汉子死命的抱祝蝴大腿,就是不肯起来。

“唉……”那壮汉长长叹了一声,摇头道:“马老三,我不是不愿意帮忙,但我实在惹他们不起!我虽然是一名捕头,可是你要知道,“王龙庄”是何等人物,连我衙内的知县老爷也怕了他们,更何况是我,你还是起来吧!”

“莫爷……我便只有这个女儿,难道你就见着她……她这样下场,如何说你也是看着她大呀……就求求你给我想个办法,我实在不能没有她呀……”灰衣汉子声泪俱下,不停摇着那壮汉的大腿。

罗开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听着他们的对话,多多少少也明白个大概。

既然连当地知县也害怕的人物,瞧来也相当不简单。他正在沉思间,突然看见白婉婷倏地站起,带着一把清脆娇柔的声音道:“这位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听么?”说话间已来到他跟前。

那灰衣汉子抬头一望,见到眼前之人,却是个娇滴滴的美貌少女,心想就是向她说了,哪来帮得自己忙。便一连几个“我”字,总是说不出声来。

站在身前的壮汉,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捕头,也在道上跑惯的,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同。他见那少女一身劲装,手提长剑,看来是个江湖中人,虽不知她武功如何,也许能为马老三帮上点忙吧!当下向少女一揖,说道:“在下是这里的捕头,名叫莫彪,敢问姑娘高姓如何?”

她看了莫彪一眼,却见他一脸正气,也朝他执剑一礼,说道:“小女子姓白,莫捕头可知这位叔叔的事情?”

“原来是白姑娘,莫某有礼!”莫彪接着摇头道:“唉#蝴叫做马老三,是北街驴马行打工的,这都怪他生了个漂亮女儿,今日才惹下这个祸端。两日前,她的女儿小红想到驴马行找马老三,途中正好遇着“王龙庄”的二庄主,他见小红有几分姿色,便把她抢回庄里去,现在要救她回来,恐怕不容易了!”

白婉婷听得柳眉倒坠,问道:“你既然是捕头,这种强抢女子的恶行,为何不把他关进牢去?”

莫彪叹道:“姑娘有所不知了,“王龙庄”的三个庄主,恃着是越州太守的侄儿,直来便在这带横行无忌,莫说是强抢妇女,便是弄出人命,咱们也没他办法。就在一年前,他们的大庄主看上城南吕家的媳妇,便派庄上的打手去抢人,后来吕家反抗,他们竟把吕家三个儿子都杀了,还当场把那个媳妇轮奸,使她含辱上吊而死。

莫彪摇了摇,再次叹道:“其实不是咱们不管,而是没能力去管。他们不但有人撑腰,且庄内打手如云,个个武功高强,就算咱们不要性命,出尽衙门公差捕快和他们对抗,也只是白送性命,于事无补。更何况咱们的知县大人,还要卖他们伯父的面子。今次马老三的事,又叫咱们帮得上什么忙!”

白婉婷听得脸色几变,待莫彪说完,登时纤掌一挥,一隅桌角,给她如刀砸般,齐齐整整给切了下来,怒道:“那三个混蛋在什么地方,我要看他头硬还是这个硬。”话歇,白婉婷右手倏地虚空一戟,一股真气从她中指疾发射出,随见石碎纷飞,离她半丈远的白灰墙上,立时给她射出一个小孔来。

莫彪及众食客,俱瞧得目瞪口呆,满堂顿时鸦雀无声,落针能闻。而最吃惊的,却是罗开。他不是慑于她的武功,而是白婉婷那一手指法,竟然是纪长风授他的“玄虚指”。

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莫非她和恩师有什么渊源?罗开不得不这样想。当他细看那墙上的指洞,只有半寸来深。瞧来她虽懂得“玄虚指”,却因功力所限,还没有他两成功力,饶是如此,也令他惊疑不已。

“莫捕头,到底“王龙庄”在什么地方,快说给我知道?”白婉婷瞪着他问。

莫彪这时才回过神来,更知眼前这个少女,武功实是深不可测,便即道:“由这里往东四十里,有一座三龙山,而“王龙庄”便在三龙山南麓。”

“好!”白婉婷扶起马老三:“马叔叔你放心,只要令爱一日没死,我保证把她平平安安带回来。”马老三听见,连忙又要跪下磕头,却被白婉婷伸手托住,笑道:“马叔叔不必多礼,人还没救回来,你又谢个什么。”

白婉婷在桌上抛下一锭碎银,纤腰一摆,便回身朝店门走去。罗开看见她要离去,心想这姓白的女子武功虽高,但孤身闯庄,不无风险,忽地又想起恩师纪长风的嘱托来。这女子姓白,而“月明庄”庄主白瑞雪,同样姓白,况且她又懂得“玄虚指”,这样看来,她极有可能是“月明庄”的人。想到这里,他连忙把店小二叫过来,从腰身上掏出一两银道:“小二哥,这个先放在掌柜处,房间给我预备好。”

店小二接过,连声称谢。罗开又问道:“方才那个女子,可有骑马来?”

“有是有,但她刚才已经骑马走了,也走了好一段时间,瞧来公子爷是追不到她了。”罗开见小二果然眼睛雪亮,竟然知道他的意图,不由向他微微一笑,遂道:“给我快快上鞍,追不到也要追。”

店小二听见,忙答道:“公子爷放心,马上就好,这个女子确实美得紧要,公子爷千万不可放过。”说完朝罗开笑一笑,便飞奔去了。

□□□三龙山距离那小山城并不远,罗开在店小二的详细指引下,不用多久,已经策马走上山道。

但见这里三峰蜿蜓,势若蟠龙,在小二口中,已知此山以岩壑奇胜著称。罗开现在一看,此处果然气势不凡。这时夜幕正浓,月昏星暗,对习惯黑暗的罗开来说,自是全无影响。

这时罗开拍马狂奔,扬蹄疾驰,虽是黑夜,却绝无差池,当他快要接近南麓时,方离鞍下马,将马栓在大树上,便展开上乘轻功,朝南麓方向飞奔而去。

王龙庄占地极广,只见庄前铺着一条青石板大路,直通庄院大门,在这晓星下沉的夜晚,王龙庄更如一座乌黑的城堡。

白婉婷隐伏在庄外一颗大树上,清楚看见庄前有一片练武广场,两个身穿黄衫的打手,正坐在石阶上聊天。白婉婷见时机成熟,两枚石子从她手里打出,两个打手闷哼一声,立时给她点了穴道,昏了过去。

白婉婷抬手拨拨发鬓,从树上飘然而下,正当她脚尖才一触地,突然庄门大开,数十人如潮般涌将出来,俱手执兵刃,不消片刻,已把白婉婷围在广场中央。

接着一个身穿锦服的中年人,在四五个打手簇拥下,缓缓从大屋步了出来。

只见他年约四十多岁,四方脸膛,一双眼睛,细小如豆,一副獐头鼠目的样子,那人咧嘴一笑,道:“白小姐果然是个神仙般的人物,本庄主早已恭候多时了。”

白婉婷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道:“哦!原来你便是王庄主,听说你们是兄弟三人,不知阁下排行如何呢?”

王庄主呵呵一笑,说道:“既然仙子要问,我又怎能不答,本庄主排行不上不下,正是这里的二庄主,人称“青面龙”王丕庭便是本人。今晚仙子夤夜造访敝庄,想必是上天有眼,派遣妳这头白凤来配我这条青龙了,我可说得对么?”

白婉婷嫣然一笑,道:“原来阁下便是二庄主“王八蛋”,失敬失敬!再说,你夸口自称是条龙,但本小姐尚没亲眼看过,怎知你是龙还是蛇,要是条真龙,本小姐也可以考虑孝虑。”

王丕庭开头听他唤作自己王八蛋,早已眉头颇蹙,气得嘴脸紫酱,但再听下去,登时化恼为喜,笑嘻嘻道:“仙子要看我的真假,这还不容易,待会总有机会妳看,不但可以看,还可以摸呢,哈……哈……哈……”众打手听了,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时罗开已经隐身在一颗树上,眼前的情景,他已全看在眼里。心想这个王丕庭果然说话下流,但没想到,连这个美艳无匹的少女,竟然也语出惊人!

白婉婷柔长的秀发,迎着晚风袅袅飞扬,更显她风华绝代,婀娜多姿。

但见她秋波送盼,对各人的谑浪,却宛如不闻,徐徐问道:“本小姐尚有几件事请教,不知二庄主可否解答一二?”

王丕庭笑道:“仙子有话不妨直说,本庄主对漂亮的娃儿,从来便是有问必答。”

白婉婷道:“你怎会知晓本小姐姓白?又何来知道我今夜会前来,早便伏下人手?”

王丕庭仰天笑了一阵,捻须笑道:“仙子在客店里弄出这么大事儿,本人又怎会不知呢。我还知道仙子有一门好指法,本庄主也想见识见识。我听手下回报,确又不大相信世上会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武功,实要瞧一瞧仙子的本领,能否在本庄主身上戳个大窟窿。”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罗开心想,你这个肤浅的蠢货,到得你见时,恐怕你已到阴曹地府了!

“是么,本小姐绝不会令你失望。”白婉婷微微一笑,又道:“既然你探查得如此清楚,该知道我今晚的来意吧,那人呢?”

王丕庭淫笑道:“仙子是说小红那个骚货吧,我老实与妳说,我两个兄弟现正在内堂享用着她,仙子若想见她那副浪劲模样,本庄主便马上领仙子去见她。”

白婉婷听后,立时脸色一沉,一股杀气,霎时从她俏丽的脸容上透将出来。

罗开见着,知道快有好戏上场了,便从树上摘了几片叶子,轻轻握在手中,恐防这少女有个闪失,能够及时相救。

白婉婷柳眉一轩,道:“很好,你明知本小姐来要人,还当着我面作出这等事,分明没将我放在眼内。你可知道,但凡与我“冷艳天娇”作对的人,其下场便是这样。”

见她说话方毕,手中的剑鞘突然离手飞出,直朝王丕庭身旁的打手飞去,势速劲猛。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看不清什么一回事,随听见几声惨嚎,剑鞘在空中圈了一个弧形,又飞回白婉婷手中。这时看见王丕庭身边的三个打手,却缓缓倒了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众人先前一听“冷艳天娇”这四个字,心头早已猛然一惊,现再见三名伙伴剎那间便已栽倒,莫说是出手,就连躲避也来不及,怎能不叫众人心头发怵。

而这一惊吓,尤以王丕庭为甚,冷汗自额角直渗出来。他心里想着,要是那剑鞘是飞向自己,倒在地上的人便不是他们三人了!

王丕庭连忙倒退两步,四五个打手旋即挡在他身前。

白婉婷暗自一笑,我若要现在取你项上人头,这些虾兵蟹将能挡得住么。只见白婉婷长剑一抖,一划寒光,闪然一现,笑道:“王八蛋!……你给我过来…

…”

王丕庭哪肯听她说话,大喝道:“你们还不给我上……”

此话一出,众打手你眼望我眼,脚底就是踌躇不前,王丕庭见着,更是心中有气,大吼道:“你们还呆著作甚,她只是个娃儿,怕她个bī,要是有谁拿下了她,这个娃儿就给他先开苞,再赏一百两银。”

众打手听见,望望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各人同一心思,皆想这样的美人,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但回想她在江湖上的名讳,此女素有狠辣著称,且喜在一言一笑间,杀人于无形。想到这点,又不禁犹豫起来,只有十来个色胆包天的淫徒,被那句“先开苞”这三个字诱得口沫长流,耸然动容。王丕庭再喝一声,旋即有九人一齐拥近白婉婷,其余众人,却在外头团团围拢住,形成一个瓮中捉鳌之势。

白婉婷心里喊了一声“找死!”,脸上立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骤见那九人呼喝一声,齐齐发动,九柄钢刀直朝白婉婷身上砸来。但见白婉婷身形疾转,周遭倏地青光乱闪,手上长剑嗡声訇然。一招“万点飞花”,连连点出。见她剑随身走,一身宛若游龙的苗条身形,犹如白蝶飞舞,煞是好看。

罗开在树上看得剑眉颇轩,心想怎地会这样?

他凝神盯着场中的景象,只觉众人犹如孩童耍剑,动作缓慢得令人无法想象,就是自己在不懂武功前,出手也不会如此缓慢不济。就连那个白婉婷,也不见得身手如何突出,只是比对方快上几倍而已。

罗开愈看愈是难以明白,久久无法想出原因何在。

其实他又那里知道,现在的他,已是拥有过甲子的功力,内力之高,当今也可说没有几人。这时在他看来,眼前众人的每一招每一式,自是比寻常人有所不同,犹如现代的慢镜头影画,清晰呆滞。

便在这时,只听一轮惨声连连,已见场中的九人,一一倒地不起。奇怪的是,九人都是钢刀离手,双手按在胯间打滚,口里呼嚎不绝,看似痛苦异常。而团团鲜血,不住自九人胯间涌出,使裤胯之处染成一大片血红。

原来九人藏在裤内的宝贝,却给白婉婷一招“飞花落叶”,全给挑削了下来,这九个人登时全成为了太监。

剩下的二十多名打手,眼见势头不对,同时心知光凭自己这伙人,决非这少女的敌手,登时大喊一声,泰半夹着尾巴四散而去。瞬间,场中便只剩下六七人,连站在王丕庭身前的打手,也遁得踪影全无。

白婉婷长剑一抖,剑尖直指王丕庭:“你给本小姐过来。”

王丕庭确没料到这个少女竟是如斯厉害,眼见大势已去,傲气早已尽去,现乍听白婉婷的说话,心想此时不走,要待可时,连忙回身便向厅堂里跑去。

岂料他才走得两步,背膀突然一麻,全身竟然无法动弹,硬挺挺的立在当场。

白婉婷一招“玄虚指”,改为隔空点穴的手法,一下便把他穴道封住。其余没有逃走的打手,那曾见过这样出神入化的神功,只看得呆着眼睛的份儿,待得清醒过来,立时群鸦乱飞,一哄而散。

白婉婷娉娉婷婷走到王丕庭身前,出指如风,先解去他身上穴道,却连随又点上他横骨、中注两穴,使他上身及双手麻木乏力,无法反抗,方徐徐道:“你不是很想和我那个么,现在你有机会了,带我到你两位兄弟的房间去,到时我自会圆你心愿。”

王丕庭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心想若带她进去,咱们三人当真变成患难兄弟了。就算不死,也不免脱层皮。正在犹豫间,白婉婷水灵灵的眼睛一眨,微笑道:“你怎么不走了,早进去早让你舒服,莫非要我拉住你进去。”说话方落,她五只纤嫩的玉指,陡地探到他胯间,竟一把将他的宝贝连裤握住,脆声笑道:“这么软却也如此大,也算得上是好货色,但不知是否中用。走吧,让我拉着你进去,是往那边走吗?”

王丕庭登时哭笑不得,莫说是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少女,就是给一般女人拉着宝贝走,这趟还是头一遭。但望着她如花似的美貌,和走动起来的摇曳风姿,体内原始的欲火,顿时被她燃点起来,本来垂软的宝贝,霍地变得又壮又粗,挺硬如铁。白婉婷看见他的反应,回眸朝他一笑,便再没有理会他,拉扯着他的命根儿往内走去。

第七回 诛灭三龙

偌大的广场早已空无一人,除了那三个倒毙在地的打手,就是那九个太监,也给其它人扶走了。广场之上,现已空无一人。

罗开看见白婉婷往大厅行去,便知晓她是要进屋内救人,心里不由挂念着她的安危,便从树上窜了下来,衔尾跟入屋里去。

便在王丕庭不情不愿的带领下,二人终于来到一间厢房外。站在房外,已听得房间里不住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王丕庭在白婉婷的威逼下,只得听从她方才的吩咐。

但见白婉婷玉手轻抬,在门上敲了一敲,王丕庭便道:“大哥、三弟,我进来了。”

白婉婷在他背上一推,王丕庭整个人便把门撞将开来,直冲了进去。

房内的床榻上,却见有三条肉虫缠在一起。房间内烛火通明,宛如白昼。白婉婷乍见眼前的光景,不禁柳眉大蹙。她见一个体横身粗的男人,正自臀部向上,伏在一个女人身上,却不停地律动抽戳。而另外一个男人,则躺在女人身下,形成三人重迭之势。而上下两根宝贝,分别插在女人前后两洞。随着那强猛的冲刺,只见玉液不住往外飞溅,“唧唰,唧唰”之声,极端。

最上面的一人,正自沉醉在快感中,见他头也不回,一面挺动一面道:“二弟,怎地这么快回来,已经把那个娃儿摆平了吗?”

白婉婷也没待王丕庭答话,便即抢先道:“哪有这么容易。”

但见她话随声到,一晃腰肢,便已来到榻边。两个男人才一省觉,已给她连点多处穴道,动弹不得。

白婉婷把上面的男人往旁推开,让他仰天倒在榻上,直挺挺的宝贝,仍是高高的撑天而立。

白婉婷朝呆愣当场的少女道:“妳可是马小红?”

少女略一定神,连连点头称是。见她年约十五六岁,长有一张瓜子脸儿,俏丽异常,一对盈盈一握的玉峰上,已是指痕累累。

白婉婷看见,先是眉头一皱,遂向她笑道:“我是受你爹爹所托来救妳的,快起来穿上衣服。”

小红乍听之下,脸上登时露出惊喜之色,但回心一想,眼下自己这淫秽情景,却被爹爹的人看见了。想到此处,脸上倏地飞红。

小红赶忙走下榻来,拾起地上的衣服,匆匆穿上了。

白婉婷望向王丕庭,指着榻上一人问道:“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人是老大还是老三?”

王丕庭结结巴巴道:“他……他是大哥王丕星……右……右边那个……是三弟王丕仁。”

白婉婷点头道:“嗯,你也爬上床去,仰天卧好便是,一会儿自有得你们舒服。”

三人听见她这番说话,心下无一不惊。而榻上的二人,虽是心里惶恐,却也气得竖眉瞪眼,苦于穴道受制,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要不然肯定开口臭骂。王丕庭却见过白婉婷的厉害,也不敢违拗多言,只得乖乖爬上床上,仰天卧倒。

小红穿上衣服,站在白婉婷身旁,螓首低垂。

白婉婷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问道:“他们这些人如此待妳,妳想报仇吗?”

小红样子确也相当可爱甜美,连白婉婷见着,心里也喜欢上她。只见她瞪着又圆又亮的大眼睛,摇头道:“我怕!还是走吧。”

白婉婷把她拉到近门口处,低声道:“不用怕,这里的人已经给我打跑了,现在屋里只有这三个王八蛋,这种人若不把他们铲除,便会有更多人给他们害了。”

小红看看榻上的三人,想起自己这两日来给他们日夜摧残的情景,不禁咬着嘴唇,略想一会问道:“姐姐要怎样对付他们?”

白婉婷沉思一会,便微笑道:“三人无恶不作,本应把他们一剑了结便是,但这样太便宜他们了,势必要他们受点苦头不可,这才能消我心头之气。这三人专门奸淫妇女,下流之事可谓做尽,咱们便来个以牙还牙,把他们奸得脱阳而死,要他们尝一尝做风流鬼的滋味,妳看好么?”话间一双冷冽的美目望向三人。

小红听见不由一怔,满脸狐疑地低问:“女人也……可……可以奸死男人么?”

白婉婷笑道:“当然可以,只要妳听我行事便成了。”

躲在屋外的罗开,以他深厚的内功,自然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曾经身受其害,当然知道“脱阳”这是什么一回事,但没想到这少女也会用这种手段,不由纳闷起来。

三龙山这时夜色正浓,四下只见黑漆一片,夹着淫雨连绵,更显阴气森森。

惟王龙庄内的东厢,却灯烛辉煌。而房间的火盘里,炭火正烧得盛旺,教人顿感满室温香。

白婉婷挽着小红来到榻边,她优雅地把身上的灰貂短袄脱了下来,现出一身银白色轻装。她那绝美的身段,立时表露无遗,让人更觉她婀娜轻盈,态柔容冶。

在李白<西施>的诗句中,曾有这样一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而这两段绝句,用在白婉婷身上,可谓最贴切不过。

小红望着这个神仙似的姐姐,打从心底在赞叹着。

但见白婉婷徐徐坐在木榻边缘,而这张木榻,当真是大的惊人,就是五六人同榻共枕,可也绰绰有余,瞧来这三条淫龙,实不知在这淫榻上做尽了多少荒淫坏事。

榻上仰卧着的三人,听了刚才白婉婷的一番说话,原本挺胀的胯间之物,早已由一条暴龙,立时吓得变成一条死蛇。

白婉婷往他们胯间来回望了一眼,脸上也不禁一红,毕竟她见过男人的宝贝,今趟才是第二次。但她还得强自按忍,必须先行把他们弄硬起来,方能施展她的手段。

她今趟要施行的,却是“玄女相蚀大法”里的一门功夫,名为“撷阳神功”。

这是一门极为阴损狠毒的功夫,受害者除了阳元枯干外,还要经受几番痛苦折磨,方会慢慢死去。

自白婉婷出道以来,若非遇上万恶之徒,她决不会轻易施用此法。

迄今为止,白婉婷也只曾施行过一次。而那个罪恶滔天,擢发难数的淫徒,却是人称“人屠奸魔”万立。那人不但多次先奸后杀,且喜在受害者亲人面前作案。白婉婷闻得此人的恶行,遂立心要为民除害。经过个多月追查,终于把此人擒获,除去了这个恶贯满盈的淫徒。

今次她在莫捕头口中,听见三人曾对吕家媳妇的种种恶事,早便怒极。况且适才又亲眼目睹,眼见三人对小红的淫秽行为,更使她怒火攻心。她心里决定,势要把三人折磨一番,不让他们死得这般容易。

白婉婷与一般江湖女子不同,她至今虽仍是清白之身,还是个处子。但她这两年来,所对付的恶人,大多是一些奸邪淫亵之徒,对男女间之事,早就耳濡目染。现眼下见着三人胯间的物事,虽仍有点儿尴尬,却不见如何惶然失措。

这时见她俏脸一移,目光望向三人之物,笑盈盈的朝王丕庭道:“你这个人真不知羞,明明只是条死蛇,老是说自己是真龙,让我看看能否真的把你变成龙。”

说话方落,白婉婷纤手轻舒,五指徐徐握上那根龙棒,那股让人兴奋的触手感觉,让她的玉指也微微一颤,说道:“嗯!软绵绵的,连个头儿都给包起来。”

白婉婷双指紧按皮儿,缓缓往下轻捋,把他的棱冠全然套弄出来。立时一个紫红色头儿,全然呈现在她眼前。接着经她套弄有顷,一条死蛇,果然变成威龙。

白婉婷朝他妩媚一笑:“终于站起来了,感觉很舒服吧,你们兄弟三人,便只有你能开口说话,快说给我知,我弄得你如何?”

王丕庭嘶哑着声音,颤声道:“舒……舒服……”他一面说,一对淫眼却牢牢盯着她胸前的高耸。

白婉婷方好望着他的表情,自然知道他目光所在,不由娇嗔起来:“你这个人真是,贪一又想二,我现在可不给你,待我弄够了,或许会大发慈悲也说不定。”

白婉婷单掌把他的顶端包住,掌心轻轻磨揉,直爽得王丕庭连连喘气,浑身哆嗦,宝贝更为暴胀炙手。白婉婷又问道:“现在如何,美吗?”

王丕庭喘着大气:“好……好美,再……用力些……”宝贝已胀得叫他发痛。

白婉婷向小红道:“小红妳可有弄过他这行货?”

小红在旁看着,早把白婉婷的举动全收入眼里,一张小脸,早已满是酡红,现听见白婉婷的说话,更是羞涩难当。白婉婷又再追问一次,小红终于点了点头。

白婉婷笑道:“小红,妳给我说句实话,妳觉得男人的宝贝好玩吗?”

这一句说话,听得小红的粉脸更红了。她想了一想,还是点了点头。白婉婷看见,便着她靠近身来,并在她耳边细声道:“既然妳喜欢弄,便过去尽情地弄吧,妳用什么方法都行,但必须紧记,要把他们弄出来,决不能给他们有回气的机会,知道吗!”接着望向王丕星和王丕仁,微笑着道:“小红妳还不过去,记住要让两位龙爷舒服啊。”

小红虽然不大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依照白婉婷的说话去做。

只见她缓缓爬上床榻,跪在二人中间,两只柔嫩的小手,各自握住一根宝贝,开始为他们套弄起来。

房外的罗开,已将她们如蚊蚋似的说话全听在耳里,他自修练“乾坤坎离大法”后,早便知晓若要施行“采阳”这一招,必须先让男人泄出来,方可施为。

可是他看见白婉婷的举动,却和纪家姊妹大有不同,似乎没打算和三人进行交媾,瞧来她之门采阳之术,极有可能不是“玄女相蚀大法”,但这到底是什么门路?罗开现在仍是想不透。

这时白婉婷向王丕庭笑道:“你这个人倒也厉害,已经这么兴奋了,还能忍耐得住不泄出来。”

她虽然对这方面经验短浅,可是有对上一次的经验,便知晓但凡男人高潮前,必定青筋暴现,茎身脉动。但现刻手上的宝贝,虽是挺硬笔直,而顶端之处,也渗出小许玉液,却依然全无发射的迹象。

其实白婉婷哪里知道,王丕庭在她来王龙庄之前,早已在小红身上发泄了三次,虽然现在给她挑诱得欲火高烧,但王丕庭心里,毕竟潜在着对她的惧意,在这种种原因下,要他马上兴奋发泄,自当然大打折扣。

然而,白婉婷愈弄下去,愈是感到心焦。她用这个方法整治淫徒,在这之前只有过一次,今趟才是第二次。但今日却不同以往,那日她只消套弄一会儿,便能将他弄得丢戈卸甲。没想到这条淫龙,竟然会如此地难缠!

白婉婷本想匆匆了事,实不想在此久留,更想尽快把小红送回马老三处。她心里不由暗自气恼,早知如此,也不提出这个法子来,把他们一剑一个,或是点了他们的死穴便是了。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女性的自专,让她总觉心有不甘。

白婉婷心想,以自己这般绝世姿容,现在如此挑逗一个男人,竟然无法令他发泄出来,着实无能之极。便因为这种女性自傲尊严,使她如何也搁不下。

白婉婷的目光,慢慢移到小红处,却见小红已经弯下身子,小嘴里正含着王丕星的宝贝。只见她螓首疾晃,似乎吃得津津有味。而小红的另一只小手,正套动着王丕仁的龙筋。

王丕星和王丕仁兄弟二人,穴道虽然被封,全身不能挪动,但对周身的感官,却全没半点影响。再见二人的眼睛,已是红筋暴现,盈满着欲火,明着他们已火盛情涌。

白婉婷愈看愈感浑身炙热,胯下的花穴,不自觉地甘露涓涓,滑滑滚流,膣内早便又酥又麻,极端难受。

当她蓦地里望向王丕庭时,见他仍然瞪着一对淫眼,紧盯着自己高耸的胸部。

白婉婷不由眉头一紧,登时脸现不愉之色,瞬间便即隐没。

她心里暗想,这人直勾勾的瞪着一对淫眼,倘若不给他尝一点甜头,也不知要弄到何时何刻。她想到这里,终于把心一横,便向王丕庭冁然一笑,柔声道:“你真的很想摸我么?”

王丕庭听见,自是点头不迭,白婉婷微嗔道:“你这个真是冤家,看来不给你,你是不死心的了!好吧,但不许弄痛人家。”说着便把腰带略一松开,并把胸前的衣襟,稍为岔开了少许,提着王丕庭的手,徐徐伸进衣服里。

王丕庭与两个兄弟不同,他一双手虽是酸软乏力,却并非全不能动弹,五只手指,依然运作自如。

白婉婷只觉他偌大的手掌,贪婪地穿进自己的小兜,抚上如凝脂般的肌肤,当到抚上玉峰时,倏地五指一紧,已把左边的玉峰包容在手中。

白婉婷不由身子微颤,那种不曾有过的崭新感觉,直教她想叫喊出来。给男人爱抚自己的身体,今趟还是第一次,若不是要令王丕庭快点完事,她绝不会让他这样做,而此刻对王丕庭的恨意,不由又增加了几分。

王丕庭偌大的手掌握上她玉乳时,心里不禁暗自赞叹一声。一股难言的欲火,已经把他全然充斥住,同时忘记了自身的危机,却不住口的赞道:“好美,又滑又挺,果然没有猜错,内里藏着的确是一对极品,若不好好把玩一番,也太暴殄天物了!”

白婉婷见这淫徒言词卑劣,俏脸不由一沉,脸上的杀气一掠而过,瞬间又堆起一副笑脸,娇媚无限的道:“我真的有这么好吗?说给我听听那里好。”

“实在太美好了!”王丕庭闭上眼睛,尽情感受掌里带来的美好触感,嘴里却道:“委实美得难已形容,王某玩过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是不曾玩过这样一件极品,不但滑如丝缎,且又圆又挺,弹力十足,尤其那两颗蓓蕾,又硬又挺,若能给我用嘴尝一下这滋味,就是马上死去,也是甘心的了!”

白婉婷听了他的言语,当真是羞喜参半。给人赞美,自是欢喜。但听着他这般污言秽语,心里又感愤懑难抑。

王丕庭果真是这方面的能手,在他不轻不重,充满挑逗技巧的把弄下,一波波的快感,不断自白婉婷的玉峰处扩散。白婉婷紧咬下唇,奋力压制体内的悸动,可是胯内的琼浆玉液,却不听她的使唤,竟是愈流愈多。

白婉婷的鼻息也逐渐沉重,纤纤玉手把他的宝贝握得更是牢紧,动作也开始急遽起来,飞快地套弄着。

王丕庭穴道被封,指力用不上力,叫他无法狠搓力捏,便因为这样,他的缓搓慢揉,更教白婉婷感到难受,而这种难受,却是美得无法形容的难受。

白婉婷虽是陷入快感中,却没有忘记正意,她强忍着体内的兴奋,只是把言语刺激他,好让他能早点发泄出来,当下柔声道:“你既然说得我这么好,便仔细地弄吧,再卖力一点,你也要让人家舒服嘛。”

王丕庭听后,果然弄得更为卖力,五只手指,如饿似渴的追亡逐北。

强烈的快感,不停涌向白婉婷的神经中枢。

“啊……”白婉婷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被男人如此把弄,那种感觉竟是如此美好。她美得闭上眼睛,全情投入这股醉人的快感。当王丕庭捻弄那硬挺的蓓蕾时,直美得她全身剧颤,一声迷人的娇喘,迷人地从她口中逸出。

白婉婷委实忍不住了,不禁在心里暗叫:“怎……怎会这样?实在太舒服了!”

她感到自己开始缓缓失控,一浪接着一浪的欲潮,如浊浪排空直掩而来,暗喘道:“嗯!不要再摸了,再这样下去会受……受不住啊,人家已经流了很多了,再这样会流干的呀……呀,好美,不要停,继续吧……”

只见她咬紧樱唇,一张俏脸,因欲火高涨而被烧得通红。她强压着自己,尽量不要喊出声来,但那股快感,已教她原始的淫欲不断地攀升,玉户的津液,己经滚滚不绝,一泻难收。

便在这时,她感到手上之物开始有点变化,强烈的脉动,不住传到她指掌之间。白婉婷张眼望去,见他又暴胀了几分,且突突地跃动不息。

白婉婷知道是时侯了,便加紧手上的动作。只觉王丕庭全身连连痉挛,浑身绷紧,喘气喊道:“太爽了……再加把劲……再……再快些……要来了……不要停……”

白婉婷心里发笑,暗道:“你这样想泄,便给你泄个尽兴吧!”

她看着王丕庭兴奋的样子,便用言语加重药力,向他柔声道:“冤家,想泄便泄吧,人家要看着你泄出来,快点嘛……”

王丕庭听见,那里再按忍得住,顶端马眼一张,一道白光,朝天直射将出来。

但见他射完一发又一发,口里不停吐着舒爽的大气。

这时白婉婷感觉他的手掌,却牢牢紧握着自己的丰满,让她感到异常疼痛。

她柳眉一蹙,另一只玉手倏地递出,印上他腹下膀胱之处,掌劲微吐,一股炙热的气流,直冲入王丕庭膀胱。

王丕庭的龙筋猛地一跳,接着又一道白浆疾射而出,一连又射了四五发。只见王丕庭张开大口,不停呵呵的吐气。

过不多时,射出来的白浆,竟已夹杂着丝丝殷红。再过了一会,所射出来的却已变成血红,人也渐渐昏死过去。

白婉婷停下手来,满意地笑了一笑,并把他的手从自己衣里抽出,再把目光望向小红。见她仍是含弄着王丕星的龙筋,头儿急促地上下晃动。

白婉婷还是首次看见口交的情景,不由看多了两眼,可是愈看愈感到难受。

她连忙收敛心神,把王丕庭推下榻来,便挪身至小红身边,向她道:“把他交给我好了,妳去服侍老三吧。”

小红吐出宝贝,用手抹抹嘴角的唾液,便挪身到王丕仁的身上。

罗开把房内的情形,早便看得一清二楚,暗自想道:“这个少女果然出手狠辣,花招百出,竟然煞费周章,用这个方法来对付淫徒,但这个也算是以牙还牙,三人也该得有此报,而这个王丕庭,今回真个是爽死了。”但他并不知道,王丕庭虽是昏倒,却没有实时死去,还须醒来痛苦多个时辰,不住阳精狂泄,直至精尽枯涸方行死去。

到了这个地步,罗开也无须为她的安全担心,更不想再看房里的情景,便悄悄地离开,寻回自己的马匹,疾驰去了。

罗开策马回到客栈,店小二一看见他,便放下手上的工作,忙忙跑将过来,问道:“公子爷,可追到那位姑娘吗?”

罗开朝他微笑点头,问道:“我的房间可准备好?”

店小二连随应声办妥,便引领罗开来到房间。

房间虽不算大,却窗明几净,环境倒也安静。小二替罗开掀起蚊帐,回身道:“请问公子爷高姓,小人好写账。”

罗开道:“我姓罗,小哥你姓什么?”

店小二道:“罗公子,这里的人都叫我小金,不是甘心的甘,是金银的金,因为我家贫,口袋里总是囊橐空空,所以便有了这个名字。”

罗开笑道:“小哥你不用气泄,人有三衰六旺,或许有朝一日环境会转变,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曾经在杭州当过店小二,并非什么大家大族的公子爷。”

“罗公子你在说笑了!”小金虽然才十七岁,但他自细便和罗开一样,早已在外跑大的,世道也认识不浅。他知道江湖中人,最爱便是掩饰身份,更不相信罗开的说话。

小金笑着道:“光是罗公子这身衣着,我小金不吃不用,也要一年粮钱才买得起,还有罗公子这匹骏马,瞧来总值个十两银子,就是这身气派,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

只见罗开笑了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待小金离开后,便即宽衣上床。

罗开一卧下来,满脑子里,便是白婉婷娇美的脸容。看她今日诛奸救弱的行为,虽是有点儿邪门,但也不失为一个女侠。

“咦!是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登时坐起身来,暗骂道:“我怎会这么失算,我刚才为何不跟着她,倘若她真是月明庄的人,那岂不是错过良机,但现在赶回去,看来她已经离开王龙庄了。”

想到这里,罗开不由叹了一声:“还是算了,或许是我想错吧!”便卧倒床上去,再度胡思乱想一阵,便沉沉睡去。

罗开在睡梦中,突然给一阵闷啍声惊醒过来。声音极为微细,若不是罗开功力深厚,寻常人绝不会察觉。

他张开眼睛,轩着眉头凝神细听。只觉声音是在另一边厢房转进来,呻吟声还夹杂着痛苦的喘息。

罗开大感奇怪,心想难道那厢房有人病了?

虽然这事与他无关,但生病可大可小,若因自己听而不闻,到头来弄出了大事,岂不让自己终日不安。

想到这里,罗开便匆匆下了床,披上外衣便走出房间。

第八回 玄女大法

只见那发出异声的房间,却是一片黑暗,灯烛全无。

罗开略一犹豫,不知该否过去。他沉思片刻,回到客栈的大堂,看见小金架起一条木板,横身卧在上面。

罗开走了过去,轻轻把他推醒。小金张开蒙眬的眼睛,看见是罗开,连随翻身坐起来:“罗公子要茶水么?”

罗开问道:“我房间对面地字号房,是住了病人么?”

小金连忙摇头:“她怎会是病人,那人正是你骑马追她的白小姐。她回来后我本想马上通知你,却见已经夜了,便不敢打扰公子。”

罗开听见是白婉婷,也为之一愣,沉吟道:“原来是她。”便道:“大概是我弄错,没有事了,你继续睡觉吧。”

小金问道:“公子要热茶水吗,我给你送去房间?”

罗开摇头道:“不用了,你还是睡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房间门口时,罗开再往那房间望去。看见环境和适才无异,依旧灯火全无,遂打算回房睡觉去。当他手指触及房门,耳里又隐隐传来那痛苦呻吟声。

罗开一怔,立时停住推门的手,心想:“难道自己离开“王龙庄”后,庄内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听那呻吟之声,莫非她真是受了伤?”

想到这里,罗开猛然一惊,也不再多想,马上几个起纵,便跃到那房间窗外,贴着窗户,戟指点穿纸窗,凑眼往房里张去。

岂料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暗道:“怎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但见白婉婷仰卧在床,身上只披了一件银色兜儿,下身只有一条亵裤,浑身几近赤裸。留神细看,见她的双手却按在胸前,隔着兜儿,牢牢握住自已一对饱满的玉峰,身子不住地剧颤抖动,头上豆大的汗珠,布满她平滑的前额。

罗开愈看愈感奇怪,心下忖道:“她这种情形,并非一般的手淫。看她额上的汗珠,还有那痛苦的呻吟,显然她是极端痛苦。莫非……莫非她是练功过度,走火入魔。”

罗开回想纪长风的说话,想起他曾说过各种走火入魔的征状。罗开在脑间不祝杭索,霍地叫了声“不好!”,脸色骤变,旋即跃到房门,推门进去。

这时白婉婷只觉浑身炽热,百脉翻腾,犹如万箭穿心般痛楚,连意识也开始有点儿迷茫。

饶是这样,她仍是发觉有人走进房间来。白婉婷努力睁大眼睛,望向来人,见此人竟是在堂上曾见过的男人,心里不由一惊。现在的她,正自浑身乏力,痛楚难当,倘若有人乘机袭击,着实再无反抗之力,可说是俎上之肉,任人宰割。

白婉婷乍见外人闯至,自是惊恐万分,颤声问道:“你……你进来做什么?”

罗开没有答她,两步便抢到她身边,劈头便问道:“白小姐,妳是否曾练“玄女相蚀大法”?”

白婉婷听见,瞪着美目紧盯着他,心想此人怎会知晓?她正自疑惑间,还没来得说话,罗开再追问道:“白小姐妳先回答我,我看妳这般情况,正是走火火入魔的征象,若不及时解救,小则全身瘫痪,重则有性命之虞。”

白婉婷神智虽是迷迷糊糊,还是带有半分清醒。听见罗开的说话,也不禁犹豫起来,心想莫非此人会懂得解救的方法?但“玄女相蚀大法”并非寻常的武功,一般人又如何解救得来。她心知自己危殆万分,可谓命系一线,若再这样下去,势必如他所言,落个半死不活。心想既是这样,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或许有一线生机。

她自知已无他路可走,只得向罗开点了点头。

罗开看见,便即道:“为了解救姑娘的安危,小生不得不冒犯了,请姑娘原谅则个。”话毕当即扯下裤子,脱去内裤,跃上床来。

白婉婷看见他这个阵仗,大吃一惊,急忙问道:“你……你想做什么……想……想怎样……”

罗开一跳上床,便将她唯一的亵裤褪下。

白婉婷更是大惊,罗开已抢先开口道:“救妳的方法,便只有运用我的“干坤坎离大法”,把阳息引渡入妳体内。但这个方法,必定要在男女交媾时通行,这也是唯一的方法,再无他法,还请姑娘多多原谅我的无礼。”

白婉婷听后先是一呆,随即脸现羞愧之色,瞪目无言。

罗开话落,便把她双腿大大地岔开,跪坐在她胯间处,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掌朝天一立,气运丹田。不消片刻,只见他胯间垂软的龙筋,登时挺直起来。罗开自练了“乾坤坎离大法”后,本就粗壮过人的宝贝,现比之那时更是雄壮硕大。

白婉婷那曾见过这等巨物,心下立时畏怯不已。可是回心一想,听他既能说出“乾坤坎离大法”这个名堂,难道他真是晓得这法门?要是这样,自己便有救了。

白婉婷自修习“玄女相蚀大法”开始,便已知晓“乾坤坎离大法”确是克制解救“玄女相蚀大法”的功夫。但如何解救,她并不知晓,却没想到是用这个方法。

罗开徐徐拨开她双腿,单手提握巨物,鹅蛋大的棱冠,紧抵在她鲜嫩的花唇,轻轻磨蹭了几下,便见玉露潺湲而出。

原来白婉婷自王龙庄回来,在床上总是辗转翻侧,不能入睡。满脑子里,都是当时的情景,不知不觉间,就自行爱抚起来。才一会儿,弄得花房玉露潮涌,欲焰焚身。可是她却忘记一件事,但凡修习“玄女相蚀大法”的人,若然欲求不满,既又不得尽情宣泄,最是容易走火入魔,终于导致这事情发生。

她此刻虽有累卵之危,浑身如针扎剌,但体内的欲火,并没有便此退却,在罗开的玉茎撩拨下,津液便立时涌将出来。

罗开挺进少许,让她紧窄的花房,牢牢含箍着他,便向白婉婷道:“妳的“玄女相蚀大法”可有练到第三层“参同契”?”

白婉婷见他对“玄女相蚀大法”的法门如此熟悉,对他的信心又增加几分,当下点了点头。

罗开又道:“当我抵住妳“螺耻”(古人指女性的子宫)时,我将会运功把阳息排出,并用手按着妳左腰章门穴,到那时妳得运起“参同契”,尽量吸取我的阳息,直至妳体内的炙热退却,但切记不能中途停止,须得一气呵成,知道么?”

白婉婷点头,却有点担心道:“可是……我若用“参同契”吸取你的……”

说到这理,不禁害羞起来,竟说不下去。

罗开知道她的意思,截着她道:“妳无须担心我,我既然懂得“乾坤坎离大法”,便不怕妳撷取,妳尽管吸便是了。现在我要进去了,姑娘尽量忍着痛楚。”

罗开尽量把她的大腿分开,龙筋缓缓逼进,白婉婷只觉牝阜像被撑裂般,胀塞感在内中扩散,愈来愈是强烈。

罗开小心地寸寸缓进,只觉她琼室奇紧,玉茎犹如给人握住,且如投烘炉,火热非常,灼得他异常舒服。这时玉冠突然给一层软肉所挡,罗开心里暗自一惊,立时停了下来,问道:“妳……妳原来还是处子!”他曾看见白婉婷在王龙庄的大胆举动,如何肯相信她仍是一个处子。

但见白婉婷星眸半张,咬着小唇点了点头。

罗开虽感诧异,但事已至此,况且人命攸关,再也不能计较这么多了,说道:“事到如今,为了姑娘的性命,请恕我冒犯了。有道长痛不如短痛,妳且忍住痛楚。”罗开摆开架势,腰肢用力望里一挺,玉茎直闯至她最深处。

突然而来的充塞感,让白婉婷不禁“啊……”地喊了一声。幸好并非如传说中那般痛楚,但这股强烈的胀满,一时也令她难以适应。

罗开紧紧抵着她花蕊,却没有任何动作。他闭上眼睛,气聚丹田,运起功来。

白婉婷怔怔的望祝蝴,小手紧握祝蝴的大腿,如此静默地过了一会,罗开向她道:“姑娘准备好了吗?”

只见白婉婷咬着下唇,努力地点了点头。罗开深吸一口气,骤然一股强而有力的热流,从他顶端疾射而出。

白婉婷立即施展“参同契”,当她才吸完第一口,罗开的第二股热流又再次逸出,如此每吸一次,白婉婷体内的热气便减了一分,疼痛也缓和起来,直到她吸取到第八次,体热和痛楚,已经完全消失,半点不留。

白婉婷不由嘘了一口大气,挪动了一下身躯。

罗开突然道:“姑娘不可乱动,闭目把阳息运行一周天。”而他也跪着闭起眼睛,口里不停吐纳,直至炷香时间,二人才运功完毕,徐徐张开眼睛。

罗开长长地吐出最后一口气,便笑着向她道:“姑娘,现在好一点了么?”

白婉婷含羞地点点头,罗开低头望着二人的交合处,自己的玉茎仍深深地藏在她花房,一股难言而复杂的情绪,立时涌将出来,歉然道:“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原谅,我也该走了。”说完便欲将龙筋拔出。

“不可……你……你留下来好么?我……我还有一些事想问你。”白婉婷说完,已经满脸飞红。

罗开茫然望着她:“这个……”只见她一脸娇羞,两颊通红,显得更加迷人,更教人心动!好漂亮的姑娘,罗开不禁暗自赞叹,便问道:“不知姑娘想问什么?”

白婉婷望着他道:“公子……公子怎会懂得“乾坤坎离大法”?”

罗开略一犹豫,一时确不想把原委说出来。白婉婷看见他这副模样,也明白他的心意,便道:“公子若不愿意说,当我没说过是了。”

罗开道:“小可不是不想说,只是……”

“嗯#恒了,不用再说了”白婉婷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凝视着他。只见他一脸正气,样子俊朗,言谈举止也颇为有礼,想必这人并非什么奸滑卑劣,贪淫好色之徒。但当她想起刚才的事,不由脸上一阵羞红。

这时二人眼睛相接,一股复杂的感觉,不觉间在二人心中茁生。

白婉婷怔怔望着这个救命恩人,就是方才那短暂的一刻,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已有了相当好感。

白婉婷柔声道:“你可以抱着我吗?”她才一说完,立时连耳筋都红将起来。

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子既然已经给了他,无疑便是他的女人了。倘若他就此离去,能否再有见面的机会,实是难料。再想,要是他不肯要自己,那又如何是好?

她一阵胡思乱想,但愈是想,愈是感到心绪凌乱,不能自己!

罗开是个聪明人,再看见她那忧心忡忡的神色,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意。

心想刚才一事,原意虽是为着救人,但她的宝贵贞操,终究是自已夺去的,如何来说,也不能全没交代便一走了之。而眼前这个姑娘,不但艳若仙姬,且侠胆义心,实是一个难得的武林英雌。今日既能与她结合,或许是天运使然,若能得她不弃,打后肯和自己在一起,着实是邀天之幸,夫复何求。

他想到这里,又听见她方才这句说话,立时明白她的心意。

既然美人有意,自己也无须矫揉造作,便把剑憾的身躯徐徐伏下,将她轻轻拥抱住,以行动表示一切。

白婉婷看见他这亲昵的举动,心里也为之愉悦,双手围上他脖子,俏脸紧贴着他脸颊,一股如兰似的幽香,直扑向罗开。

白婉婷低声在他耳畔道:“多谢你,多谢你救了我。以后不要再叫我白姑娘,你叫我婉婷好了。”

罗开侧起头来,贴着她耳朵道:“怎会不好,我还没对妳说,我叫罗开。”

“很好的名字,我好喜欢。”白婉婷把罗开抱得更紧,忽地柳眉一轩,轻声“啊……”地叫了一声。

罗开听着,撑起头来盯着她,一脸忧色问道:“妳怎么样,体内还有不适吗?”

“不是……”白婉婷粉脸胀得火红:“只是……只是你太大了,有点痛……”

说完己娇羞得把脸儿埋在罗开颈下。

罗开旋即明白过来,歉然道:“对不起,我还是拔出来好了。”

“不要……我好喜欢那种感觉。”白婉婷又羞又窘:“你说与我知,咱们这样,算不算是交媾?”

“嗯!”罗开点了点头:“我已经进入妳身体,当然算是。”

白婉婷低声道:“但我听姊姊说,男人会用那东西不停地出入,最后便会射……射出来,但你方才却没有这样做,我还道不是。”

罗开微笑道:“当时我为了尽快救妳脱险,自是要把握时间,所以运功把阳液逼出,并不同一般的交媾。其实男女双方真正的结合,比之刚才要还要美好得多。”

白婉婷在王龙庄内,那股不曾有过的快感滋味,早便令她心领神会,现下听罗开这样说,不由又想起来,娇羞道:“真的吗?”

她那股兴致盎然,欲求一试的模样,不禁教罗开发笑。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把仍然挺硬的宝贝,徐徐往后抽拔,再缓缓深入,沟棱玉冠,轻轻刮着她膣壁,来回抽提,把个白婉婷弄得浑身畅美,玉液接着逸出,一对柔荑,只是把他抱得死紧。

罗开轻柔呵护,轻抽徐送,只觉白婉婷牝内暖烙紧凑,美快非常,再望见白婉婷美目如丝,小嘴轻张,一脸受用陶醉的样子,更显她美不可言。

白婉婷贴着他耳边,轻声道:“真的好美,没想到会这么美!嗯……再这样下去,婉婷准会给你弄上瘾来……”

罗开道:“只要感觉好便行了,妳修练“玄女相蚀大法”,本就不宜强压欲念,难道这一点妳也不知道?今日妳走火入魔,实是凶险之极,以后该当小心才是。”

白婉婷娇喘连绵,手脚四肢把罗开紧紧围住,有气无力道:“我……我自是知道,可……可是我不甘心胡乱给那些男人,自……自从我修习此法后,我连身子也不给男人碰一下,便……便是害怕被挑起欲火,但今日……今日却……”

罗开为她接上道:“今日却给王丕庭弄出火来了,我说得对么?”

白婉婷连忙望向他,一脸狐疑,问道:“啊……你……你怎会知道……”

罗开道:“我说了出来,还要妳多多原谅。我在店堂眼见妳要到王龙庄救人,又见妳孤身一个女子,恐妳有所不测,我便衔尾跟去,只是妳不曾发觉而已。

但没想到王龙庄的人,竟全是土鸡瓦犬,全是虚名无实之辈。”

白婉婷张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惊讶问道:“这样说……你……你什么也看见了!”

“嗯!”罗开点点头。

白婉婷听见,立时羞涩得双手掩脸,娇嗔道:“你……你好坏……羞死人了。”

罗开见她这副娇憨的模样,当真又俏又可爱,与初见她时那副冷艳傲姿的模样,直是判若两人。

他着实没想到,怎地女人竟会如斯地擅变,若不深入了解,确是难以摸准她们的心思。罗开征怔地望着她,愈看愈觉眼前这个少女,不但外表容颜独立,原来内里却是娇婉如水,便再挺动腰杆,开始缓抽起来,龙筋每记都直抵她深宫,白婉婷只觉他不住出入挤磨,委实美得身酥肌麻,情致翕翕,当真美不可言。

罗开双手捧着她臻首,嘴唇徐徐印上她小嘴。

白婉婷这时已美得昏昏沉沉,享受着这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况且眼前的俊男,每一个动作,尽皆温柔怜爱,不由令她情根暗种,放怀承受。但见她小嘴轻启,丁香徐吐,登时你缠我挑,舌头不停在对方口腔内打滚。二人这时,正是尤云殢雨正欢浓,痴云腻雨无留恋。

二人拥吻良久,罗开才不舍地抽开嘴唇,抚着她柔顺的秀发,说道:“把兜儿脱去好吗?”

白婉婷含羞地轻轻点头。罗开为她轻解背带,银白色的兜儿,便即应手掀起,放在床缘。

这是她首次裸裎人前,羞得双手揜脸,别过头去。随听悉窣的脱衣声,便知晓罗开正自褪衣解带,小脸更是通红如火,更显娇羞无限。

罗开一面脱衣,一面盯着她完美无瑕的身躯。但见她双峰挺秀,匀称细腻,峰顶蓓蕾胭红娇嫩,惹人撷噬。再看她一身如玉赛雪的肌肤,泛着迷人的光泽。

直看得罗开情兴大动,一手扯下最后的内衣,露出他那铁扇般的赤裸胸膛,整个人便再爬伏到她身上。

这种肉贴肉的崭新亲昵接触,让白婉婷不禁低鸣了一声。

只见她紧紧搂抱祝蝴,丰臀轻提,诱惑着他的宝贝,好叫他更深入怜爱她。

罗开见她这需渴的举动,也不打话,丈八火枪立时大展雄风,动作一次快过一次,霎时“噗唧!噗唧!”之声大作。立时花露狂泻溅出,涓涓骚水,沿着她股沟下流至菊门。

罗开腰臀起落如飞,不消片刻,已把个白婉婷弄得呼嗲喊娘,神魂俱飞,连最后仅有的矜持,也全抛到十万八千里外。

白婉婷初经人事,确实难以按忍,不由语无伦次,淫声大作起来:“啊……

要死了……罗开你把我那儿撑坏我了……不……我不要你停……求你再用力爱我,尽情爱我……啊……”

罗开抚玩着她一边玉峰,龙杆不停地深钻。他发觉白婉婷的花房,却与常人大有异趣,内中紧窄便不消说了,只是那甬道却犹如火谷般,温热非常,深宫之处,如有小嘴啃咬,不停地吸吮着他的头儿,教人畅美非常。

罗开浑然忘我,腰股撺上坠下,宛如水浮葫芦,尽情奔驰。

“啊!我快受不了……怎会这么美,你这个坏人,不要用头儿咬人嘛……啊,又来了……”白婉婷登时剧战不息,一双美目登时翻白。

罗开笑道:“我又怎样咬妳了,说给我听听。”

白婉婷把脸贴向他耳边,低声娇嗔道:“你……你呀,这到底是什么功夫,钉住人家里面不停啃噬,就似水鸭咂食,左寻右刺,害得我也不知丢了多少遍…

…啊……不要嘛……人家真的要死了……”

罗开暗笑道:“这样你不喜欢吗,要是不喜欢,我以后不做是了。”

白婉婷直是美入心肺,连忙道:“我要……以后都要……啊!实在受不了……再这样美下去,婉婷的小命都没了……你快完吧,便行行好,快点完好么,我再受不了……”

说完便牢牢抱着罗开,不住把玲珑有致的娇躯凑向他,腰臀疾抛,配合着他每一记强猛的冲击。

罗开疾攻一会,却见她神色迷乱,心想她毕竟是第一次,确难以忍受自己的勇猛,便一声不响,倏地把龙筋拔将出来,好让她能得个喘息的机会。

岂料甫一抽出,白婉婷立时瞪大眼睛,一脸失望地道:“你……你……”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说道:“妳刚才不是说受不了么?”

白婉婷正自乐在头上,听他这样说,立时又羞又急。但那股空虚感,实是叫人受不了,也顾不了羞耻,哀声道:“人家刚才……说说吧了,求求你再进去好么,婉婷好想再要。”

罗开确没料到,瞧来这小妮子真的弄上瘾了。

白婉婷见他还没有回应,便伸手去把他握住,引领着他道:“给我……”

罗开点头一笑,便再挺身而进。白婉婷满足地轻轻嗯了一声,抱紧他道:“好美……用力再爱我。”话歇,一阵热吻,雨点般落在罗开的脸上。

但见罗开回吻着她,一面抚弄着她的玉峰,一面晃动下身,阡阡刺刺。这回一口气便是几百戳,把白婉婷心花都弄开了,真个昏去又醒,醒来又昏,直至她四肢无力,花房颇颇吐露,阵阵津液浸满裀褥。

罗开也知不能再弄了,遂吻着她的耳珠,低声道:“瞧来妳今日也累了,实也不宜过度,今日便此完结好么?”

“嗯!来吧,给我……”白婉婷死命拥抱祝蝴,把臀部挺得老高,好叫他能更深入抵祝糊。

罗功也不再强忍,放开情怀狂攻了一会。过不多时,阵阵烫热的白浆汹涌而出,直浇得白婉婷全身酥麻,花房猛地收缩不止,几个哆嗦又再次丢了。

“舒服么?”罗开拥紧着她,让她感受满足后的温柔。

白婉婷已经浑身无力,小嘴不住喘着大气:“舒……舒服……你好生厉害,险些儿给你弄死了。是了,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么?”

罗开点了点头:“今晚我不走,妳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注:参同契,原是出于一本炼金术古籍,乃东汉道教真人撰写,也是后世道家尊称他为魏真人、也有称他为龙真人的魏伯阳。

参同契的意思,即是三个等式的约束,其意是从辰砂和铅之中,抽出水银的过程,并以五行说法、易经的三线组、六线组所代表的万物哲学写成。后由于儒家学者加以隐蔽,把籍中性爱理论驱逐于外,让人无法了解它的深刻意义。

后来玄女相蚀大法的始创人,便是依据参同契古籍中的性爱术,如:九次还、七次返、八次归、六次停。还有男为白,女为赤,男女双方如何达至性爱高潮,形成金与火混合等理论,以此创出另一种阴阳调合,又能采阳补阴的法门。但其中含意,已非原古籍所载,却是从中变化出来。

因为这种关系,玄女相蚀大法的第三层,便同样以参同契为名,而第四层者,更增加一个等式,名为肆同契,能把女性元阴精气,以功力化成毒物,在交媾过程中种于男性体内,成为一种厉害的淫毒功夫

第九回 痴云腻雨

朝霞临窗,雄鸡司晨。

现下虽是深秋,但房间里却春意融融。罗开缓缓张开眼睛,熟睡中的白婉婷,却不知可时,半边迷人的裸躯,竟全爬伏在他身上。一张娇美的脸儿,正枕在他剑憾的胸膛。白婉婷优美的小嘴,仍绽放出丝丝甜蜜的笑意。

罗开轻轻抚摸她裸背,一股迷人的芳香,从她的脸颊、鬓边、秀发里传将出来,使罗开不由勃然心动。

他的手指滑过她如丝般滑的背部,划过她纤细的腰肢,最后停在浑圆丰满的臀股。那柔腻丰挺的肌肤,触手竟是如斯地美好,惹得他贪婪地揉捏起来。

罗开不由暗自轻赞一声:“怎地生得这般尤物,太完美了!”

他的贪婪触抚,使白婉婷慢慢醒了过来。

白婉婷微微低吟了一声,发觉罗开正爱抚着她,不禁令她脸颊一红。她轻抬螓首,把俏脸偎贴着他的脖子。

罗开只觉她软绵绵的伏在自己身上,像似周身没骨骼一般,再看她晕生双颊,美得难以形容,心中又是一动,情欲暗生。

罗开把手移上她脸颊,温柔地轻抚着,低声道:“妳醒了。”

白婉婷娇嗔起来,说道“你这样摸弄人家,叫人怎会不醒。”一面说着,一只小手在他胸口温柔抚摸。突然指尖碰着一件东西,她把眼望去,却是一块玉牌,当她用手握着看时,惊叫道:“你……你怎会有这块玉牌?”

纪长风交给罗开的玉牌,他一直贴身挂在脖子上。

昨夜因房间黝黑,白婉婷尚没有发现,现在乍见之下,见她竟产生如此大反应。罗开便问道:“婉婷,妳可是月明庄的人?”

白婉婷听了,更是惊讶万分。她在江湖上走动,直来没人知道她的师承和家世,罗开竟然一口道说出来,怎叫她不惊。

她瞪着疑惑的眼睛,怔怔地望住罗开,问道:“你怎会知道?”

罗开虽然早有坏疑,现听后还是一阵大喜,连忙道:“原来妳真是月明庄的人,这便好了!”便将白婉婷身子微微托起,好让她整个人伏在他胸前,双手拥紧着她,开始把纪长风和自己在水牢之事,由头至尾说了出来。

白婉婷愈听,眼睛张得愈大,直到罗开说完,方喃喃说道:“原来他还没有死,要是姊姊知道这消息,相信她不知会多高兴。”

罗开问道:“莫非妳姊姊便是月明庄主人?”

白婉婷点了点头:“你要找的白瑞雪,她便是我姊姊。罗开哥,待这里的事情完结,咱们一起回月明庄好吗?”

罗开凝望祝糊,问道:“昨日王龙庄的事,妳还没有了结么?”

白婉婷摇摇头,小手摸上他的俊脸,道:“都完了,那三个王八蛋我已经收拾掉,但我在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办,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来到这里,更加不会和你……”说到这里,脸上不禁又羞红起来,把头钻入他怀中。

罗开问道:“妳要办什么事,可以说给我听吗?”

白婉婷抬起头,眨动着她长长的睫毛,柔声道:“我说了出来,可不要生气,你先要答应我。”

罗开点点头,白婉婷续道:“你初涉江湖,可能没听过这名字。那人的绰号叫“黑王蜂”,他真名叫什么,恐怕迄今还没有人知道。这厮在江湖上,是个恶名昭彰的采花贼。就在半年前,他竟然疯言疯语,四下扬言今年十月十五,不管我身在天南地北,躲藏在哪里,当日必定会落在他手上,到时不但要我认栽,且还……还要我的身体,要我做他的女人,你道这个人是否该杀。我当时听后,当真火冒三丈,便四出打探此人的踪迹,最后给我知道,这个恶贼竟来了这里。其实昨日在店堂看见你,我还以为……”

罗开笑着接上道:“以为我是他。”

白婉婷含羞点头,罗开又问道:“现在距离十月十五,尚有三日,倘若到时妳们碰头,要是妳输了,自当如他所言,假若妳赢了,那时妳将会如何对付他?”

“这个还用说,我保证他死得被那三条淫龙还要惨,你知道吗,但凡脱阳而死的人,并不会一时便死去,昏过之后,醒来时会浑身虚脱无力,阳物暴胀,且那话儿会酸痳阵痛,乃不停渗出血水,剧痛难当,直痛足几个时辰,方行会死去。

因此我对付万恶淫邪之徒,才会用此种手段。今次我曾对自己说,必要让他尝尝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罗开听得目瞪口呆,背脊一寒,心想幸好当日瑶姬没有狠下重手,今日才能逃过一劫,要不然真个苦不堪言。

白婉婷咬牙切齿道:“那厮如此可恨,我要待他死后,再把他磨成齑粉,抛落大江,这才消得我心头之气。”

白婉婷愈说愈是气愤,罗开却听得嘴角含笑,最后伸伸舌头。白婉婷见他这副模样,立时嗔道:“我说得不对么,你笑什么?”

罗开道:“我没有说妳不对,只是想着那人怎地如此蠢笨,这么多人不招惹,却招惹到妳的头上来。”

白婉婷道:“谁叫他这般可恶,若不给点颜色他瞧瞧,他也不知道“冷艳天娇”的手段。”

罗开道:“到得那日,我希望妳能应承我一件事?”

白婉婷笑道:“好!但你也得先应承我。这是我和他的恩怨,虽然你现在武功高强,但我不准你横加插手,免得给江湖中人耻笑,说我“冷艳天娇”害怕了他,要找外人帮手。”

罗开本想说让他从旁帮忙,岂料她竟先发制人,叫罗开立时舌头打结,把将说出口的话缩回,罗开想了一想,还是道:“我应承妳不出手,但我会隐在一旁保护妳,要是妳有危险,我可不能不管,这个可以了罢?”

白婉婷听了,见他出于一片关心,顿时由心底甜到口里来,脆声道:“嗯!

我应承你,可是你隐在一旁,我便无法像那三条淫龙一样,慢慢折磨他,若再给你看见那事儿,羞又羞死人家了!”

罗开笑道:“说句实话,我真不希望妳用这种手段。以牙还牙这个方法来对待那些人淫徒,我不敢说这方法不好。但这种做法,对妳也会有危险。还记得昨夜的事吗,若妳一定要这样做,方能消却妳心中怒气,我宁可妳采用“参同契”

来吸龋蝴阳息,也不希望妳用对付王丕庭的方法。妳这样做,极有可能重蹈覆辙,一个不好,又来多一次走火入魔,这便危险了。”

白婉婷瞪大眼睛道:“这怎可以,我已经是你的人,又怎能和其它人做那个,我绝对不会应承你。”

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温言道:“不要再傻了,妳该明白我的心意,妳既然修练“玄女相蚀大法”,若继续抑制欲念,与饮鸩止渴无异,后果当真非同小可!

要是我不在妳身边,妳霎时欲火骤起,那时该当如何,倘若为了我而致妳身受危害,罗开真是抱恨终天,九泉衔恨了。”

白婉婷听见,不由大为感动,伸手把他紧紧抱住,一双眼睛,早已泪光盈眶,哽咽着道:“罗开哥,都是婉婷不是,要是我不练这门功夫多好!”

罗开问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话也没用了,只要妳打后要万事小心,尽量收敛欲念便是了。我仍有一事想问妳,妳这门“玄女相蚀大法”,若然我没有猜错,是妳姊姊传授给妳吧,我可有说错?”

白婉婷摇头道:“就因为姊姊不肯传授我,我才自个儿偷偷修习。”

罗开轩着眉头,不解道:“这怎么说?”

白婉婷道:“在我十五岁那年,我无意中在姊姊房间里发现这部秘籍,当时我看了几页,秘籍上说,若能修习此功,不但能青春永驻,且能增强功力。于是我手抄了下来,当下便偷偷依法学习,不觉间已有三年。这三年间,我的功力果然大进。但至今为止,姊姊还不知道此事。是了,当你见着我姊姊,千万不要说出来,答应我好么?”

罗开听后,眉头皱得更紧,叹气道:“原来如此,难怪妳对这法门似懂非懂!

虽然我身为男人,无法修练此功,但恩师也曾将“玄女相蚀大法”的事说与我知,妳可知道,妳姊姊为何不把他传授给妳?”

白婉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罗开道:“因为她关心妳,害怕妳修习之后,心性会续渐踏进魔道,导致不能自拔,知道么?”

“我还是不明白,难道这“玄女相蚀大法”是一门邪功?”白婉婷瞪大眼睛问。

罗开道:“虽不能说是邪功,用得当则正,用得不当则邪,我方才也有对妳说,纪家两姊妹现下的情形是怎样,难道妳现在还不明白!”

罗开见白婉婷仍是一脸懵然,便把修练“玄女相蚀大法”的利害,仔细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其实这门心法,拥有极强大的潜在危险!我且先问妳,妳没有修练此法前,妳的性子是否改变了很多。还有妳的心性,也会随着修习的日子而日益转变,不自觉地会产生对男人的憎恶,尤其一些淫邪之辈,会让妳更恨之入骨,我说得对么?”

白婉婷听后,沉思片刻点头道:“你知道为什么吗?说与我知。”

罗开道:“光是以妳对付王丕庭的手段来看,基本上妳己开始步入魔道,只是妳自己懵然不觉。皆因修练此功,将有一股无形的情欲之火,随着时日在体内积聚增长。若然那股情欲火焰受到外来克制强压,魔性便会随之而生,让妳产生一种不平衡的心理状况。一方面是憎恶男性,而另一方面,又很想与男人接触,其实内心深处,却潜伏着一股对男人的欲望,满脑子都想着男人。但又给自己的意智压抑住,长久的压抑,便会形成反效果,憎恨男人的心态便会愈来愈重。而妳的性子,也渐渐变得如冰般冷酷无情,现在妳该明白了吧。”

白婉婷听后,细心想想,确如罗开所言,这两年来屈在心底的煎熬,今日终于明白过来。几颗泪珠,禁不住从眼眶里滴下。

罗开拥抱祝糊,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裸背,缓缓道:“只要从现在开始,妳能放开情怀,再不克制体内的欲念,便不会有事。以后只要把“玄女相蚀大法”用于正途上,这样对妳来说,不但可以改变妳过往冷艳无情的性子,也将会对妳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婉婷点了点头,罗开怜惜地吻去她眼角的泪水,笑道:“不要再想这个了,我今早兴致特别好,昨晚还没有好好满足妳,现在便让妳尝试一下做女人的乐趣吧,好把妳多年积压的欲火全释放出来。”

白婉婷羞得满脸通红,小手轻搥着他,嗔道:“你好坏,光天化日也要人家……”

罗开笑着道:“这也怪不得我,谁叫妳长得天仙化人般,而且妳整个晚上,如此赤条条的贴在我身上,便是柳下惠也按忍不住。”

罗开双手已按上她臀部,徐徐搓揉,胯间的宝贝,早已如铁一般坚硬,直抵向白婉婷的小丘谷:“妳感觉到吗,我是多么渴望想要你。”

白婉婷含羞一笑,把他抱得更紧,整个诱人的娇躯,全贴伏在他身上。

罗开轻轻把玉茎往上顶凑,一股强烈的欲火,立时在她体内升起,丰臀也情不自禁地,紧紧贴着他的巨大磨蹭,说道:“嗯!你真的好壮大,我已经受不了……现在便给我好吗!”

罗开笑道:“才没有这么快,我还没让妳爽够。婉婷!抬高妳的身躯,我要尝一尝妳这个。”

白婉婷一时不明其意,却见他一对眼睛紧盯在自己胸前,转念一想,登时明白过来,脸上不禁又是一红。但既是爱郎的要求,她又怎忍心婉拒,便含羞带怯的撑起身子,缓缓把一边玉峰凑到他的眼前。

罗开赞道:“真的很美,那王丕庭的说话果然不假。”他的舌尖,开始在她蓓蕾上轻轻一挑,白婉婷顿时浑身剧颤,接着右边的玉乳,忽地被罗开吸入口中。

“噢……”白婉婷轻呼了一声。这种感觉,比之让人用手还要来得美好舒服。

她只觉罗开的舌头,不住地在她的蓓蕾打圈,一时轻吸,一时缓扯,直美得她哆嗦连连。而牝户的膣肌,也随着不住攀升的欲念,不停地收缩蠕动,潺潺玉液,一如洪水奔流般源源涌出。

只见罗开手口并用,动作却温柔之极。

罗开相当清楚,常言强拧的瓜儿不甜。他正是要将她的情欲扇热,好叫她开声苦苦哀怜,这才显得有趣。罗开感应到她加速的心跳,连她那如丝的肌肤,也渐渐现出了淡红。纳入嘴里的玉乳,当真是人间极品,只觉在丰满均称中,还带着柔嫩和挺弹,彷佛轻轻一弹,便会绽开来似的。

他一面吸吮,一面把眼往上望,却是白婉婷满脸绯红,五官无处不美,无处不媚。一股灵动的韵味,从她眉目之间透将出来。尤其现在她那一脸陶醉,星眸半闭的可爱神情,委实美得不可方物。

白婉婷给他这样一弄,早已情兴大动,直爽得全身乏力,心儿怦怦狂跳。但她仍是勉力撑高上身,好让爱郎能尽情享用自己的丰满。

她缓缓低头,便即和罗开目光相接。她同时发现,自己一对白璧无瑕的玉峰,正不住在他嘴里手里变着形状。

这时罗开吐出挺突的蓓蕾,笑声问道:“感觉还好吗,要不要我停下来?”

白婉婷摇着螓首,柔声道:“不要,求你继续,婉婷好舒服……”说着主动把蓓蕾塞回罗开口中,含羞道:“舔我,啊……怎会这么美,婉婷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好美……用力吮……啊……”白婉婷抱紧罗开的脑袋,惟恐他半途离开。

罗开把弄有顷,方把白婉婷翻在身下。一张嘴唇如禽啄食,不住吻舔她全身,弄得白婉婷兴焰情炽,纤腰丰臀,忘情地不停款摆。

罗开的嘴唇愈吻愈低,最后来至她胯间玉缝。白婉婷感觉到他的举动,死命地把双腿合拢。岂料罗开把指头在花唇撩拨几下,骤然而来的强烈骚动,使她双腿登时发软,便给罗开藉势大大分了开来。

白婉婷立时急了,喘声道:“不要……不要弄那里……啊……要死了……”

她呼喊方毕,罗开双指已翻开她两片花瓣,一团鲜艳的层层嫩肉,已经不停地翕合蠕动,立时全呈现他眼前。

罗开凑眼一看,只见她门户紧小,蚌肉胭红,当真愈看愈爱,旋即把嘴前探,含上她的小豆粒,舌尖来回挑拨。

白婉婷何曾受过这种折磨,霎时给他这般一弄,那能禁受得起,浑身不由狂颤不休,颇颇呻吟起来,颤声道:“啊……不得了……求求你不要折磨人家……

啊……你的舌头……”

她说话才没说完,一条柔软的灵蛇,倏地伸进她花房,仍不停自伸自缩。

白婉婷美得柳眉颦蹙,立时秋波懒动,只知mī穴发骚发痒,玉液长流。

然而,罗开竟如获琼浆仙露,却一股脑儿全吸入口中。白婉婷顿觉魂消魄离,十只玉指,紧紧抓着裍褥,腰肢狂摆,提臀相凑。

罗开只觉满口香津,犹赛兰麝,也不顾白婉婷泄完又泄,见他狂吞猛吸,直吃了盏茶时间才肯罢休。

他吃了个满怀,方爬上白婉婷身上。二人旋即四肢交缠,白婉婷连忙吻着他脸颊,就是死命不肯放。短短两日之间,白婉婷一改以往,那股冷艳竟一扫而空,变得热情如火,足见她对罗开已情种骨髓,实是再难舍离。

二人缠绵良久,白婉婷方在他耳畔娇喘道:“罗开哥,刚才我舒服死了,给你这么一弄,人家已经来了三次,你可知道么。”

罗开用手包着她一边玉乳,轻揉缓捏,微笑道:“还有得妳来呢,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经过方才一役,白婉婷以经放开心怀,再也不像先前那么害羞了,只见她热情地吻了他一下,柔声道:“嗯!只要你喜欢,今日便泄死我好了。”

她大胆地,小手徐徐探向他胯间,一把握祝蝴的巨物,笑吟吟道:“他真是神物,怎会这么粗,又是这么长,我昨日见小红为他们吸吮,一脸舒爽的模样,你也给我试试好么?”

罗开笑道:“这有何难,我正是求之不得。”说完便走下床来。

白婉婷一时不明其意,只瞪着美目望着他。

但见罗开伸手过来,把她扶坐在床缘。接着大刺刺的站在她跟前,挺着胯间的大东西,直抵向她胸脯道:“先让我玩一会儿,慢慢再含弄。”

白婉婷虽是茫然不解,还是点头应允。小手已贪婪地握紧龙筋,一面为他套弄,一面抬起头来,望向罗开道:“是想我这样么?他这么粗,我手指都圈不来了,啊……你的玉囊好柔软,很好玩呢!婉婷摸得你舒服吗?”

白婉婷愈弄愈感有趣,一双小手上下飞舞,缓套轻捏,无所不为。

“嗯!舒服……”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来!让我来干一干妳这对妙品。”

白婉婷听见,更是大惑不解:“这……这个也可以干吗,如何干法?”

罗开道:“是这样。”说着间,便把宝贝搁在她乳沟:“你用手按着他们,把他夹起来。”

白婉婷终于明白过来,虽感害羞,却见罗开兴致勃勃,便不想拂他兴头,只得依法而为。但见她生涩地把罗开的宝贝藏在沟中,只露出玉冠一大截在外。

罗开微微一笑,开始缓缓抽提,宝贝登时磨刮着她的嫩肌,只见玉冠一出一没,至极。

罗开突然道:“低下头来含祝蝴。”白婉婷听着,连忙望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哀求之色,便凑上小嘴,玉冠立时顶开她的樱唇,不住往她腔内出入深进。

“唔……唔……”白婉婷首次品尝巨筋插喉的滋味,竟然是这样一行庞然大物,小嘴剎那间给塞得堂堂满满。她尽量张开口,方能把他全然容纳。

一番炽情的抽动,罗开口里不住喊爽。白婉婷听了,眼见爱郎畅美,原本渐趋酸软的嘴儿,再次用力地含箍,龙筋每每直抵她喉间,直是又狠又深。

这时白婉婷方发觉,原来含弄男人的滋味,却也相当不错,感觉起来,还比用手来好得多,无怪当日的小红,会露出这副陶醉的神态。

正当白婉婷全情投入之际,罗开忽地把宝贝抽离。她正自茫然,张着动人的眼睛望向他,罗开已把头探近,在她樱唇上吻了一下,温言道:“抬高妳双腿,我要进去了。”

白婉婷顿感奇怪,眨着美目问道:“便这样坐着?”

罗开点头道:“这样坐着,才能让妳清楚看见。”

白婉婷娇嗔起来:“啊……我不要,羞死人了。”但她还来不及抗议,罗开已把她双腿提高,往外分开搁在床缘,一缝红艳艳的玉门,满布花露的猩红沟壑,立时全露将出来,清晰地呈现他眼前。两扇花瓣,只是不停翕吐张合,煞是诱人。

白婉婷早已羞得无地自容,但却也无奈,只得双手往后按在床上,撑持着身躯。眼见罗开提着龙杆,把个玉冠在她肉缝上研磨,直教白婉婷又美又痒,让她看得情兴大动。罗开便是不肯寸进,惹得她心痒难搔,暗里直骂罗开存心折磨人。

她终于忍无可忍,抬起腰肢,提臀望着龙头顶凑。

然而罗开却不理会,仍是久久不进,只是不住揉磨,立时弄得她花露猛冒,膣内津津作痒,无法抑止,不禁哀声恳求:“你好坏,婉婷着实受不了,行行好快点进来嘛!”

罗开贴近身来,一手揪祝糊一边玉乳,五指轻搓慢捏,白婉婷又是一颤,一股美感自胸前蔓延,又是舒服又是畅美。罗开微笑道:“要是受不住,妳自己动手弄进去好了。”

白婉婷早已欲火中烧,再无法忍耐了。当下探手握紧龙筋,把套两下,便将浑圆硕大的玉冠往里一塞,花缝登时给撑将开来,立时陷进了半个,被她的紧密牢牢含箍住,不由畅美道:“啊……好胀,罗开哥来吧……我要你的深深插弄我……”

罗开听她这般淫声浪语,再也抵受不住,腰臀往前一沉,龙杆竟缓缓没进,白婉婷只觉龟棱刮着花房,甬道给他寸寸填满,这股被巨物徐缓充塞的感觉,更胜那急攻猛闯,让她更能享受那胀塞感,直是畅美难言。罗开玉冠紧抵花蕊,含笑问道:“美吗?”

白婉婷美目半张,一脸十分受用的模样,含情脉脉道:“嗯!好美,不用怜惜婉婷,求你尽情抽提,用你的大个儿尽量充实我……填满我……”

罗开心想,这门“玄女相蚀大法”果真厉害,只消情欲一经挑起,就如长堤崩塌,一发不可收拾,确实不能小觑。

罗开也不再怜惜,架起她双腿,开始提枪猛戳,才数十抽,已见白婉婷嘤声百啭,娇喘连连,花露不停自宝贝抽带而出,滑滑滚流。罗开再加一把劲,枪枪尽根,直弄得白婉婷心花绽开,昏昏迷迷,不住喊美,玉液沿着股沟直浸裀褥,不觉间又湿了一大片。

白婉婷被抽得欲火大炽,娇喘道:“嗯……再顶深一些,是……是这样……

此物怎地如此勇猛,快要弄死人了……啊……来了,又要来了……”

罗开只觉穴翕如璅,琼浆玉液滚滚而出,便知她真的泄了,但他不加理睬,继续钻刺狠戳。白婉婷还没来得回气,又被干得盻盻昏酥,四肢不定,不消片刻,又再美入骨髓,欲火迭生。

这时罗开稍作抽离,把她翻过身来,让她伏在床缘,让她双脚触地。一个丰臀高高竖起,露出前后双洞。罗开双手攀着她纤腰,再次举枪直闯。顿即齐根没尽。

白婉婷喊美连连,不住挺凑相迎。罗开低头望着宝贝出出入入,随着动作,只见花唇飞翻,玉液唧唧,沿着她修长的美腿,一串串滴将下来,煞是迷人。

一轮强猛的急攻,白婉婷又丢了一回。罗开看见她菊门鲜嫩绛红,紧小如豆,心里不由大动,便用指头揉按起来。才一点弄,立时见她臀肉狂颤,口里呵呵不绝,似乎十分受用,惹得罗开把心一横,借着宝贝满布滑液,便抽离前户,把玉冠抵着她菊门研磨。

白婉婷霎时知他心意,心下不由大惊,喊道:“不可……你这么巨大怎能进去……”

罗开笑道:“没试过又怎知道,放松下来,让我试上一试便有分晓。”

白婉婷知道罗开不干不快,多说徒然,只得任其而为,放松身体,随觉菊门给那大物撑开,接着徐徐深进。幸好她是练武之人,小小苦楚仍能支撑,一根丈八龙枪,终于全根尽入。

白婉婷感觉内中胀得痛苦难当,只得银牙紧咬,勉力隐忍。

罗开发觉如投火炉,整根龙筋被包得丝发难容,畅美非常,当下缓缓律动,徐徐戳刺。

白婉婷闭目忍受,在罗开温柔的开垦下,羊肠小道,也变成康庄大道,续渐适应过来,阵阵美感也随之而生,迷人的呻吟声响,再次从她小嘴逸出。

罗开见她舒爽起来,便大刀阔斧加强速势,一连抽戳百来下,直弄得白婉婷淫声大作。

白婉婷不住挺高臀部,腰肢轻摇,喊道:“怎会弄后门也这么美,啊……太好了,再要大力……”口里叫个不停:“罗开哥……好奇怪啊,被你弄着后面,为何前面却愈来愈痒……还……还不停流水……啊……前面快要来了……好爽…

…再加把劲,要出来了……”

罗开听着,自当义不容辞,一连几个急攻重抽,即见白婉婷低鸣一声,身子猛地僵住,洪洪花露自她花房疾喷而出,弄得地上犹如荒漠渟瀯。罗开见她已连泄多遍,也不敢太过,再也不把守精关,再弄数十回,一股炙热的浆液,直往她深处射去,顿把白婉婷美得白眼连翻,几欲昏死。

白婉婷确没想到,自己方破身不久,便已双户整通。但这种感觉,却又如此地美好。

罗开把她抱回床上,好让他慢慢平服过来,待得白婉婷醒转,罗开方向她道:“还好吗?”

白婉婷美目轻眨,朝他冁然一笑:“还没给你弄死……”说着伏身过来,把头钻入罗开怀中。二人相拥良久,方齐齐穿衣,穿戴完毕,亲亲热热的走出房间。

第十回 山坡风云

白婉婷的冷艳姿容,经一日两番缠绵后,登时变得柔情似水,更觉千娇百媚。

平素的冰霜傲态,已然一扫而空。

只见两人并肩而行,不时四目相睖。当他们来到大堂,满堂食客,立时被这对麟子凤雏,吸引得目瞪口呆。

小金见着二人,连忙跑了过去,招呼他们来到一个较幽静的桌子。

罗开向白婉婷问道:“婉婷,用点酒吗?”

白婉婷朝他秋波暗送,脉脉含情道:“罗开哥你喜欢便是了,不用理会我。”

小金呆立当场,只把眼睛在二人脸上交替,再听着他们如此亲热的称呼,更是看直了眼。心想两人只是方刚认识,一日间竟变得如此卿卿我我,天下之大,当真无奇不有。

正当他发呆之际,罗开的声音己经响起:“小金你呆个什么,先给咱们来几个上好小菜,一斤桂花陈。”

小金忙忙应了,离开时仍不住回头望向二人。

罗开向白婉婷道:“那个“黑王蜂”你从没见过他?”

白婉婷摇头道:“江湖上只知有其名,却没有人见过他样貌。而这厮最可恨的是,便是专向武林女子埋手,不论何帮何派,大门小户,只要内里有美貌女子,这厮便会不择手段,务必弄上手方休。最奇怪的是,那些受害女子似乎相当维护此人,从没有一人肯提供线索,包括他的年岁,他的样貌,便像根本没见过他一样。”

罗开道:“有这样奇怪的事,莫非他办事时是蒙住口脸。”

白婉婷道:“其实江湖上知道那人的事不多,只知他神龙见首不见尾。且此人自视甚高,每当下手前都会道明日子,任你如何小心谨慎,身边有多少人保护,往往都能给他成功,轻而易举地把受害人掳去,所用手法,总是层出不穷,令人意想不到。但说也其怪,那些受害的女子,个个都能安全而回,回来之后,似乎对那厮还是念念不忘,十分眷恋似的。”

二人谈谈说说,不觉便说了盏茶时间。

这时小金以端上小菜,二人一面用,一面继续倾谈“黑王蜂”的事。

罗开道:“既然没有人见过他,就是说那人现下站在妳身旁,妳也不知晓了。

他要盯上妳,可谓不费吹灰之力,恐怕咱们现在的一切,他已经看在眼里。”

白婉婷微微一笑:“管他的,这人向来刚愎自用,直是心高遮太阳,未到约定的日子,决计不会动手。所以当我知道那厮在这里出现,便马上赶来这里,存心便是要向他挑战。”白婉婷说到这里,沉思了一会,嚅嗫道:“罗开哥,我有一事……想……想和你商量。”

罗开见她讷讷难言的样子,便笑道:“有话便说好了。”

白婉婷望了他一会,才道:“你……你知我对那厮早已狠之入骨,他那样四处留言侮辱我,我若不叫他受点苦头,实难消我心中怒气。要是……要是我在他身上施用“参同契”,你……你会不会怪我?”

罗开听见,微微笑道:“我早已对妳说过,我宁可妳采用“参同契”,也不愿意妳为保清白而冒险,妳忘记了么?”

“你真的不怪我……”白婉婷瞪着水灵灵的眼睛,怔怔地望祝蝴。

罗开斟满一碗酒,仰首一渴而尽:“为免妳再次走火入魔,我可以付出一切,妳清楚了么?”他口里虽是这样说,心里却另有打算,暗道:“要是连我在旁也无法保妳周全,实是无用之极,要是当真如此,或许这真是天意使然了,我又怎能怪怨于妳。”

白婉婷听见他这番说话,不由大为感动,眼眶登时红了起来。

□□□晃眼过了两天。这两日来,白婉婷自从体内欲火得以宣泄,竟如澐澐惊涛,一发不可收拾。到得晚上,二人自是凤友鸾交,同衾共枕,沉迷不舍。

短短两日间,白婉婷的性情已大为改变,显得神采焕发,扫尽冰霜冷漠的脸孔,叫人看来,较昔日更添几分环姿艳逸,惹人爱煞。

明天便是十月十五,正是黑王蜂与白婉婷相约之日。惟白婉婷正自情痴情种,与罗开胶投漆中,难以别离,早已不把那事萦怀。

一大清早,两人用过早点,便双双走出客栈,过六街,穿三市,在山城中左穿右逛。只见二人双依偎傍,情意绵绵,不觉间已走出了山城,沿着河边慢步。

过不多时,二人来到一个群山壁立的幽谷,四下里一片寂静,人影全无。来到这种荒郊野路,枯木寒鸦的的环境下,二人更是显得亲昵。

白婉婷搂着罗开的腰肢,整个线条有致的身躯,全贴在罗开身上,低声道:“罗开哥,那日我曾与你说过那番说话,说想用“参同契”去对付那厮,你可还记得吗?”

罗开点了点头,望向她嗯了一声。

白婉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么?”

罗开微笑道:“当时妳一说,我已经猜估到了。其实妳是心无胜算,恐怕自己会落在他手上,到时倘若失手于他,便只好用“参同契”来对付了。但妳怕我不高兴,所以便先说出来,没有错罢?”

白婉婷点点头:“传言中这个人可怕极了,我非但不知道他武功底子如何,加上那人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而且那厮从不曾失手过,显然有他过人之处,所以我不能不有这个打算。”

罗开道:“现在有我在妳身旁,多了一个人来对付他,他想成功,瞧来也并非容易。”

白婉婷道:“你错了,我记得峨嵋派的方紫萍,她是峨嵋女弟子中最漂亮可爱的一个,终于给那厮看中了。而那人竟然色胆包天,道明时日到峨嵋山取人。

当时峨嵋掌门慈恩师太,连同子弟高手合共三十六人,当天日夜守在方紫萍身旁。岂料那厮竟在食水中下毒,把峨嵋金顶上的人都迷昏过去。

“而那种毒药,不但无色无味,连慈恩师太这样内功深厚的人,也察觉不到,当日同样栽在他身上。这一件事,隔日便震动整个武林,慈恩师太也气得卧病不起,不久便把掌门之位让给了师妹慈玄,从此峨嵋派便对黑王蜂恨之入骨,誓要把他活剥生吞。

“峨嵋派人才之鼎盛,实不下华山、武当诸派,她们尚且如此,更何况现在只得你我二人!”

罗开道:“这人看来实不简单,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材,为了一个女人,却千谋万算,绞尽脑汁,其人之聪明,可能比他的武功还要厉害。听了妳方才这番说话,咱们确实不能不防。”

白婉婷嗔道:“亏你还赞他,这种淫邪之徒,若不好好惩戒他一番,真是上天无眼。”

二人正在谈得入神之际,身后忽地传来马蹄之声。只听蹄声急遽,越来越近。

回头望去,眼见谷口尘头大起,一匹黑马正飞驰而来。二人遥见,便挪身站向一旁。

不消片刻,那人马已来到近前,瞬间贴身而过。

突然,骤闻一声马嘶声起,只见鞍上人把马一勒,拨向马头,跑回二人身前。

罗开二人往那人望去,心里同时暗赞一声,世间怎会有这样的美男子。

只见那人一身儒服打扮,鞍头旁插着一柄银箫,似是一个读书人。来人虽然年过三十,看来年纪也不觉什么大,依然肤白脸滑。再看他如冠玉耳,神姿高彻,确是个沈腰潘鬓的美潘安,连罗开这等俊朗的人物,也给他比了下去。

但见那人急速驰回,在鞍上拱手一揖,便即问道:“敢问两位,刚才可有看见三个男人追着一名女子走过?”

罗开见他一脸徨急,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见过。”

那人听见,脸现沮丧之色,连忙再一拱手:“叨扰两位了。”便一夹马肚,往前疾驰而去。

待那人远去,两人对望一眼,罗开笑道:“好一个俊朗的书生。”

白婉婷道:“看他比你还要英俊几分呢!但看见此人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罗开点头道:“看他一脸心急如焚,风风火火的模样,像是赶往什么地方救人似的。”

白婉婷道:“既是这样,咱们也赶上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好么?”

罗开应允,二人展开轻功,朝那人方向奔去。白婉婷的轻功极佳,与罗开不即不离,同步奔驰,不多时便穿过一座密林,隐然传来金属铿锵之声。二人对望一眼,加紧脚步,前面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见有五人正在刀来剑往,斗得难解难分。

二人在三四丈外停下,凝神一看,便看见那个书生和一个少女,正与三个大汉斗在一起。而他那匹黑马,却在另一个小山坡上吃草。

只见那个少女姿容美貌,手里的一柄长剑,招中藏套,变化多端,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向三人。那书生却使一柄银箫,舞得银光霍霍,武功颇有火喉。

再看那三个大汉,一个年约四十,身材短矮。一个粗壮体横,满面髭须。而另一个却瘦骨嶙峋,脸色如蜡。三人同样手持单刀,使得如同一团雪花相似,有守有攻,瞧来三人是同帅学艺,进退有序,守攻甚有默契。

白婉婷看了一会,便对罗开道:“那个女的是华山门下,她这手“飘摇剑法”

快是快的了,乍看之下,确也使得花团锦簇,可是管看不管用。而那三个汉子,用的是神鹰门刀法,十不离九是神鹰门的人。”

罗问虽然功力深厚,毕竟初涉武林,对各家各派的武功家数,可谓一窍不通,便笑问道:“那个书生又是何门何派?”

白婉婷摇摇头,一脸鄙夷之色,说道:“虽然我看不出来,但见他那副身手,准不是什么名家子弟,虽然每一招式,均是有板有眼,可是虚招多而实招少,我瞧再斗下去,不出五十招内,那三人必胜无疑,要不要和我打赌?”

罗开摇头一笑,并没有回答她,一对眼睛只是盯在五人身上。

这时见那矮个子淫笑道:“小娃儿,莫以为多了一个小白脸来帮手,便可以走出我们手掌心,还是乖乖跟大爷走吧,只要妳服待得咱们爽歪歪的,或许会放过你俩也说不定。”

书生脸色一沉,怒道:“你这人不三不四的在说个什么,满口污言秽语,若有本事便将咱们放倒,闲话少说。”说着银箫飞舞,见招拆招。而脚底却四方挪移游走,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灵动异常,飘逸有致。

三名汉子一面拼斗,一面不干不净的说着脏话,滔滔不绝。那少女不知是听得害臊,还是体力耗损。只见她一张俏脸,红得如柿子一样,明艳端丽,嫣然腼腆,更显得她秀色可餐,实是观之可以忘饥。

罗开的一双眼睛,早便盯在那书生身上。

他心感奇怪,暗自想道:“这个书生的武功,明着比那三人高出甚多,数次已可得手,却总是忍让不愿进招,到底他在打什么主意?”再看那书生步法轻灵,虽是急进急退,却脚下无尘,连半点沙尘也不带起来,足见他轻功极高,决非白婉婷所说的一般庸手。

正当二人看得入神之际,忽闻山坡东面远远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黑王蜂,看你今日已插翼难飞……”话起时声音尚在远处,说到后来,便如贴近耳畔一般,嗡嗡入耳,瞧来那人不但轻功绝高,且功力也是非同凡响。

罗开二人乍听“黑王蜂”三个字,不由眼睛一亮,互望一眼。

这时四道灰影霎时飘然而至,二人定睛一看,见是四个身穿灰色长袍的道姑,一字排开的站在东首山坡。

相斗中的五人,也同时分了开来,各站一方向那四名道姑望去。

只见一个手执尘拂,年过五旬的道姑,把一道炯炯有神的目光往场上数人扫了一眼,最后双眼便落在罗开二人身上,便向身旁的人道:“还不过去给我拿下。”

在旁三个灰衣道姑齐声应道:“是掌门!”

三人说话方歇,即闻“锵”的一声,三人手上的长剑同时出鞘,迎着早晨的阳光,登时剑光闪然,光芒刺目。

便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声音自远处响起:“慢着!”

晃眼之间,八九条人影自南面疾飞而至。这伙人身型方落,其中的一个年约二十六七,英姿勃勃的年轻人大步踏上前,双手一拱,朝那中年道姑一揖,躬身说道:“华山弟子陶飞拜见慈玄师太。”

原来这四名道姑,却是峨嵋派的人。而那个手持尘拂的中年道姑,便是峨嵋新任掌门慈玄师太。见她尘拂横搁,回了一礼道:“原来是华山陶少侠,怎地你也来到此处?”

陶飞道:“本门女弟子曲依韵于半月前给黑王蜂所掳,弟子便带同师兄弟多人,奏命下山追查,后得知黑王蜂来了嵊县落水城,便即赶来这里,没想在这里遇上师太。”

慈玄微微点头:“听少侠这样说,瞧来这个少女,便是贵派的弟子了?”说着把眼望向书生身旁的少女。

陶飞道:“正是本门弟子曲依韵,起先还道她给那淫贼掳去,原来却不是…

…”说到这里,陶飞再没有说下去,终究那是门户的丑事,确不宜与外派多说什么,便回身朝曲依韵道:“还不过来拜见师太。”

但见曲依韵低垂螓首,一脸酡红,态甚忸怩不安。她斜眼望了身旁书生一眼,便战战竞竞的走上前去,向慈玄低声道:“华山弟子曲依韵见过师太。”

慈玄只是把头一点,算是回礼,便向陶飞问道:“陶少侠既知那淫贼在此,方才因何要阻止我出手。”

陶飞踏前两步,低声道:“那厮直来诡计多端,虽然今趟贵我两派连手,那淫贼是如何也逃不了。可是他现在人质在手,难保会逼狗跳墙,倘若那厮把人质相胁,好让咱们投鼠忌器,不敢莽动,岂不反为不妙,不知师太认为晚辈所说是否有道理。”

慈玄点了点头:“不知陶少侠有何良策?”

陶飞道:“依晚辈看,受害人相信还不知那淫贼的真正身分。据向我通风报讯的人说,那淫贼极是口甜舌滑,早已把受害人骗诱在手,料来咱们当面揭开他面纱,她也未必肯相信,反过头来还会去帮助那厮,到时便更为不妙了。唯一之计,是先要把受害人引开,让她离开那淫贼身边,到时再一声令下,把他当场了结方为上策。”

慈玄道:“陶少侠说得是,但要把受害人诱离那厮身边,恐怕并不容易!”

陶飞道:“师太放心,受害人与我曾有数面之缘,也曾一起在巫州连手诛除匪贼,我现在已想到一个办法,一切便交由晚辈去辨好了。当我看见时机成熟,到时师太一见我手势,便开始动手吧。”慈玄听后也没再吭声,只是颌首应允。

二人说话声音轻细,外人决难听得见。然罗开身具上甲子的功力,耳朵教常人特灵,已把两人的对话全听入耳中。

他愈听愈感奇怪,再听到最后,分明在他们口中所说的淫贼,显然是指向自己。

罗开眉头紧聚,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心想道:“这些人怎地会认为我是黑王蜂,莫非是有人从中诬陷,混淆是非。早知如此,我便不该来这里瞧热闹了,而此刻竟弄得无事一身骚!”

原来峨嵋慈玄师太,今次方好率领门下峨嵋三英离开金顶,本打算是前往越州,参加四年一度的武林英雄大会。途中在客店给人飞箭系信留言,函中说黑王蜂身在嵊县落水城做案。

峨嵋派自从弟子方紫萍受辱一事,早就把黑王峰视为世仇。苦于那人行踪诡秘,一直无法把他逮着。慈玄骤闻讯息,立时打起精神来,心想这正是铲除淫贼的好机会。再想现在距离武林大会尚有半个月,而身处之地离嵊县并不甚远,便领同峨嵋三英赶来这里。

来到落水城之后,发现冷艳天娇白婉婷也身在此处,便即想起江湖上的传言,知道黑王蜂的下手对象,十居其九是白婉婷无疑,便派出峨媚三英留意白婉婷的行踪,后来得知罗开和白婉婷行止亲昵,不禁心下犯疑。

她素闻冷艳天娇的为人,知她直来独行独往,性子异常冷傲,从不与江湖上的男性打交道。在一连多日的伺察下,再仔细思索,遂认定白婉婷身边的男子便是黑王蜂无疑。

方好今早峨嵋三英回报,说罗开二人离城而去。慈玄害怕他借机遁逃,便与峨嵋三英追了出来,终于在此遇上二人和那五人的拼斗。

而陶飞却和慈玄师一样,同样接了一封密函,肉容也大致相同。

他和白婉婷于半年前,曾在巫州连手诛灭一帮拦途劫镖的匪徒。当时的陶飞,见白婉婷不但武功高强,且娇艳离群,早便对她念念不忘,情根暗种。只是他一向为人忠厚,举止庄重,在白婉婷面前,从不表露半点爱慕之意。后闻黑王蜂四下传言,公然向白婉婷挑衅,心下不由为她担忧起来。正巧门下弟子曲依韵突然失踪,怀疑是黑王蜂所为,即携同门下弟子八人,下山寻人。得到黑王蜂的讯息后,一来是为了曲依韵,二来是担心白婉婷,便星夜赶来嵊县。

这时陶飞回过身来,朝白婉婷高声朗道:“白女侠,黑王蜂便在这里,妳千万要小心,绝不能放过他。”

罗开心里喊声不好,正要阻止白婉婷。可是白婉婷一听见黑王蜂在此,早已怒不可遏,柳眉登时一蹙,娇声喝道:“那人在哪里?”边说边飞身而出,罗开也来不及拦阻。

便在这时,峨嵋三英与华山弟子,立时扑身而至,把罗开围在垓心。这下兔起鹘落,来势甚速。

白婉婷骤见此情景,当即喊道:“你们做什么?”她一时还来不及反应,连忙拔出配剑,正在她心神大急之际,倏地“巨骨穴”一痛,白婉婷顿时全身酸麻,连嘴巴也张不开来,已被慈玄点了穴道。

第十一回 娇憨少女

落叶萧萧,遍地黄花。

秋蝉鸣声悠长,像为小山坡即将来临的剧斗而喝彩。

慈玄看见白婉婷突然拔剑,疑她必然会帮助那淫贼,她也不再多想,便即伸指点去。

她这一下出手奇快,白婉婷却全然不防,待得惊觉,浑身已动弹不得。

慈玄合十道:“白施主请恕贫尼无礼,为了施主不受淫徒所诱,贫尼不得不这样做,待诛灭此淫邪恶贼之后,自当替施主解去穴道。”

白婉婷只气得满脸通红,双眼暴火,可惜口不能言,只得暗自骂道:“你们这些蠢货,竟把罗开哥当作黑王蜂,简直胡涂顶透,若给我把穴道衡开,准有得你们好受。”当下闭起双目,暗自运功。

岂料她一连向穴道冲袭几次,竟毫无松解之象,倒反而愈冲愈是麻软,便知晓慈玄功力深厚,峨嵋的点穴手法又自成一家,与一般家数不同,心知一时三刻也不可能解开穴道,不禁大急起来,再瞪着大眼睛,望向罗开诸人。

罗开心里叫苦,连忙喊道:“各位定是误会了。”

陶飞气他对白婉婷四放污言,大肆侮辱。这两日来在旁暗查间,又见二人异常亲密,早就对罗开恨入骨髓,当下戟指骂道:“淫贼你无须狡辩,今日落在咱们手上,也是你大限之期,可怪不得人。”说着一声令下。

华山弟子和峨嵋三英同时出手,只见眼前剑光暴闪,十柄长剑径向罗开身周刺去。

罗开心想,江湖中人怎地如此不讲道理。思念甫落,已见四周长剑刺到,知道再说也是无用,只好放手一搏,当下使开纪长风所授的擒拿提纵功夫,轻飘飘的一个转身,横身一闪,斜刺里向右一滑,脚下滑开二呎,顺势着地一滚。

正在他滚翻之际,罗开右脚霍地飞出,正好踢中一名华山弟子右手肘“曲池穴”。那人只觉手臂酥软,长剑离手飞出。罗开伸手一抄,便把剑拿在手中,旋即翻身跃起。

一招之间,罗开连避带攻,并且夺剑在手,这下可谓一气呵成,全无延滞。众人见着,也为之一愣。

罗开知道这些人全是名门正派,只是一时误会才致互相拼斗,便不欲施以重手,当下只守不攻,凝神接战。

只见他剑影飞舞,变幻无方,九柄长剑,一时间竟无法奈何得他。

罗开首次握剑在手,加上他全无实战经验,起先真个大不习惯,总是捉襟见肘,险象环生。

幸好他天资聪敏,再加上内力深厚,气运如涛,可说用之不歇,不禁越斗越感是得心应手。而纪长风所授的祖传剑法,虽算不上甚幺精奥剑法,却也有他过人之处。罗开在水牢的大半年间,日夜忙碌,潜心练武,剑术秘要,大致参究领悟,此间使将开来,却无片刻阻滞。

陶飞站在一旁,看得眉头颇蹙。心想这个淫贼功夫果然了得,自问这几个华山弟子,已是派中的第二代好手,今趟一同连手对付这淫贼,竟然半点奈何他不得,当即大声高喝:“清风地煞阵!”

华山弟子一听,除了给罗开夺了长剑的弟子外,其余七人倏地分开,卓立七个方位。

峨媚三英看见,知道这是华山向有盛名的剑阵,便即退避一旁。

接着七人三前四后,交叉换位,互相穿插。过不多时,七人的走动愈来愈快。

罗开那曾见过这种阵仗,开头看见只觉极为有趣,岂料愈看愈感眼花撩乱,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深吸一口气,把体内功力提升三成。

这时七人动作虽快,对罗开已再无多大作用。自他提升功力三成后,眼前七人的动作,已然清楚在目,甚至那个人眨了一眼,他也能清清楚楚收入眼帘。

这时他方明白过来,为何当日看见白婉婷和王龙庄打手互斗,他们的动作会如此地缓慢,犹如孩童耍剑,原来功力愈是提高,眼前移动的对象便愈加缓慢。想到此处,不禁喜上眉梢。

与此同时,三柄长剑如幻影似的递到罗开眼前。

只见罗开不慌不忙,眼见长剑刺到,方挥剑挑开右身背后两剑,左手倏地伸出,直朝左身的长剑探去。见他食指住上一托,搭住了剑刃,自己剑柄拦腰击在剑刃上。只听“铮”的一声,长剑立时给他击断,截为两段。

那名弟子大惊,急忙向后跃开,其余四剑也同时四面刺到。

罗开头也不移,气聚剑身,长剑围身一个回转,只闻“铮、铮、铮……”四声过处,四柄长剑,同时给他削断。这下当真叫人大吃一惊,七人也不暇多想,恐他乘胜追击,连忙跃开寻丈。

陶飞见着,实时大叫一声退下,长剑接着出鞘。

一直旁观的慈玄,也没想到这淫贼竟如斯厉害。心知单凭陶飞一人之力,未必便能胜得他。便即尘拂一挥,飘身来到两人跟前,如锥似的眼睛,牢牢盯着罗开道:“身手确实不错,待贫尼与你过两招。”

慈玄师太毕竟是一派掌门,既然已经开口出声,陶飞以晚辈身分,自是不能与她相争,只好开声道:“我看这个淫贼有点邪门,师太请小心。”话后退身一旁。

但见慈玄笔直卓立,似乎不愿与罗开多礼,连一个“请”字也不说,只是淡淡的道:“动手吧。”

罗开看见慈玄站在身前,本想开声与她说明只是误会一桩,但回心一想,就算自己开声解释,那又如何。此刻自己证据全无,恐怕他们连白婉婷的说话也未必会相信,要不便无须点了她的穴道,现在光凭自己一张嘴,他们又如何肯相信。想到这里,不由摇头叹息,实不知此事要到何时方能得以解决!

慈玄见他久久不出手,眉头不禁一紧,微愠道:“便是你不愿与贫尼动手,也休想我会放过你,何不放手与我一搏,要是赢得贫尼一招半式,或可有个生机。”

罗开初涉江湖,更加不懂礼数,见慈玄不住要自己动手,便一声不响,长剑便顺手递出。这一剑全无半分准头,慈玄见了,心下一笑,尘拂横挥,架开他的长剑,接着错身进步,身形当真疾如雷电,已来到罗开身后。

罗开虽然经验短浅,凭着一身雄厚的功力,已把她的身形看得真切万分。只见他头也不回,把长剑往身后反手一挡,方好搭上她的尘拂,剑尖一挑,直攻向慈玄的前胸。便这一招,二人登时缠上了手,霎时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灿烂。

数十招一过,慈玄越战越觉心惊,她对黑王蜂这个淫贼,早就恨之入骨,一上手便使出六七成功力,打算数招之间便将他解决,一柄尘拂,使得笔直如钢丝。

往日的对手,只消给她一缠一卷,已经不知有多少好手栽在她手上。

孰料,罗开不但轻轻松松地一一化解,且着着给他抢了先机。而他手中的长剑,竟生有黏力似的,往往把尘拂牵引得或左或右。

慈玄现下方知晓,眼前这人,确是一个不能少觑的劲敌。

只见她跨步斜走,尘拂飞舞,自四面八方朝罗开身上攻去。可是罗开欲全不放在心上,他每一剑刺出,去势并不甚急,却剑气盛大,内功到处,只激得风声嗤嗤而响,内力之强,却远非慈玄所能及。

堪堪又拆了三四十招,罗开愈战,内力也渐渐凝聚提升,只消剑刃一刺,便带起疾风厉声。

慈玄这时已愈显难支,脚步不停后退。幸好罗开每剑都不含杀着,要不然她早就归位了。

慈玄每接一剑,虎口便是一热,膀子颤动,连手上尘拂也险些脱手。

她虽恼恨这个淫贼,但练武之人,遇见了武功高明之士,忍不住会生出赞佩的念头,一个“好”字,当下便脱口而出。

这时罗开长剑连绵刺到,慈玄无法不举尘拂封挡,只听“喀”的一声响,剑尖刺上尘拂柄杆,内力一吐,尘拂立时脱手飞出。

罗开这招本非有心,只是他愈战,内力便愈益强悍,这时见慈玄尘拂离手,也不禁吃了一惊,低叫一声:“啊哟!不好……”立时收剑,一张俊脸露出歉仄之色。

慈玄被罗开劲力一冲,登时连退了三四步,方站定身来。她见罗开倏地收手,一时也不明其意。但手中兵器给人家震飞,可说是败得到了家,只觉脸上无光,便即道:“今日贫尼艺不如人,栽在你手上再无话可说,你还不下手!”

罗开心知继续下去,只会越弄越糟,连忙把长剑掷在地上,当下一揖道:“请师太息怒,晚辈罗开不知有何地方开罪各位,若是晚辈有什幺不是之处,还请师太多多愿谅。”

慈玄虽见他掷剑还礼,但心下早就认定他是黑王蜂,也知此人满肚诡谋,今次又不知耍弄什幺花样,见他自道名字,说什幺姓罗名开,自是全不相信。

这时陶飞已大步上前,手持长剑怒道:“黑王蜂,陶某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只听陶飞话声刚落,突然一把脆嫩的女子声音,自不远处响起:“这位公子不是黑王蜂!”

众人听见,同时循声望去。一看之下,各人不禁全然一呆。

但见两丈之处,正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更不知她何时到来。只见她一身浅紫轻衫,衣袂裙摆,随着秋风往后飘扬。在晨光的照射下,更显她清雅绝俗,姿容秀丽,要是用“天仙下凡”来形容眼前这少女,相信绝无一人不认同。

罗开见着这个少女,不由把她与纪家姊妹和白婉婷相比。心想,虽然各人相貌不同,可说寒木春华,难分高低。但若以气质秀雅,这个少女却是无人能及,当真如天宫仙姬下凡,实非尘世中人。

这时少女婷婷袅袅来到众人身前,身上的紫衣,虽非什幺名贵料子,但缝工精巧,穿在她身上,更衬得她身形苗条,体态轻盈,婀娜多姿,实是远胜那些俗不可耐的锦衣绣缎。

这时少女眨动着一双瞳人翦秋水的眼睛,往众人看了一眼,说道:“这位公子怎幺来看,都不像那个黑王蜂。”

陶飞见这个少女举止稚拙,一派天真纯朴,便问道:“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董依依,你呢?你叫什幺名字?”少女瞪着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

陶飞见她这样一问,也为之一愕,心想这少女委实天真烂漫,心机全无,便道:“在下陶飞。是了,董姑娘方才说他不是黑王蜂,难道董姑娘妳认识那淫贼?”

董依依嫣然一笑,道:“我才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只是这位公子确不是黑王蜂,你不相信便算了。”

陶飞道:“董姑娘妳既然没见过黑王蜂,又怎知这个人不是他?”

董依依微笑道:“你这个人真是,他明明不是,为什幺你总说他是黑王蜂。你知道吗,黑王蜂十年前便在江湖上走动,而这位公子,看来只是二十上下年纪,莫非他十岁便能在江湖上闯荡。”

众人一听,登时作声不得,心里直骂自己胡涂,怎会连这一点也没想到。

陶飞立即向罗开道:“都是陶某胡涂,若不是董小姐一时提醒,陶某这个罪可大了,还望罗兄多多原来。”接着拱手一揖。

罗开也连忙还礼,笑道:“些许误会,也说不上什幺,陶大哥不要多礼。”

慈玄是一派掌门,素来胸襟浩若湖海,也携同峨嵋三英上前谢罪。

罗开身为小辈,更是回礼不迭。接着想起慈玄点了白婉婷的穴道,他不便自己过去动手解穴,眼睛不由望向白婉婷。岂料一望之下,立时叫了起来:“他的人呢?怎幺全不见了……”

这时各人才发现变故,不但白婉婷不知所踪,就连华山女弟子曲依韵,现在也影儿不见。那个书生和三个大汉,便更加不用说。

罗开心急起来,立时向众人一揖道:“师太,陶大哥,晚辈的朋友给人掳去,我非要找她回来不可,晚辈先行告退了。”说话一完,也不等待二人的回应,便即提气追去。

那个董依依也随后叫道:“罗公子,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说话之间,人也疾飞了开去。

慈玄和陶飞二人,只觉眼前一花。当初看见罗开身形之快,莫不咋舌不已,待见得董依依的轻功,竟也是如此了得,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心想二人年纪轻轻,怎地会如此厉害?

众人一时也参详不透,过了半晌,方回过神来,才一伙儿衔尾追去。

罗开展开上乘轻功,发足狂奔,一口气便追出十多里。

眼前的小山城已然在望,可是白婉婷和那一干人等,仍是影踪不见,心里更是傍徨焦急,忧心如酲。

罗开非常清楚,白婉婷的失踪,明着是黑王蜂的所为,但他还是有点佩服这个淫贼,竟能想出一个如此刁钻的策谋,连峨嵋华山两派,都给他摆上了道儿,也要受他利用。

此刻已是巳时,罗开脚不停滞,不觉间他已来到山城城门。

便在这时,忽地一张异常动听,犹如燕语莺鸣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罗公子,你跑得可真快哦!”

罗开侧头望去,竟然是那个天仙似的少女董依依。他不由大吃一惊,心想自己这一身轻功,虽不敢说当世独立,但能胜过自己,相信也不会有多少人,就是白婉婷这等身手,早上若不是自己只用三成功力,她压根儿无法追得上来,更何况此刻正自全速狂奔,而这个少女,竟然后发先至,十多里间便追将上来,还与自己并肩整驱,且气不喘,脸不红,其轻功之高,似乎犹在自己之上。

罗开愕然地朝她点点头,说道:“原来是董姑娘,你追上来找在下有事幺?”

这时两人已经穿过城门,罗开的脚步便放慢下来。

董依依笑着答道:“当然了,因为我知道黑王蜂在哪里,所以追上来说给你知道。”

罗开一听之下,立即打住脚步,连忙追问道:“真的#蝴……他在哪里?”

“我也不知怎样说,待一会儿你自然知道。”董依依伸出柔嫩的小手,挽着罗开的手,又道:“你跟我来。”

董依依把罗开牵到一棵大树下,回头向他冁然一笑,道:“咱们上去避一避。”

罗开不明她的意思,不由怔怔的望着她。在阳光的映照下,董依依的秀美姿容,教人更觉花娇月艳,玉润珠明,看得罗开心中不由一动。

董依依见他呆着眼睛望住自己,笑问道:“你还呆着什幺嘛,我先上去了,你跟着来。”话落便即跃身上树。

罗开见她膝不曲,腿不弯,便轻轻巧巧的跃身而起,当真佩服不已。接着他随后跃上树去,二人肩贴肩的伏在树上。董依依诱人的如兰体香,不住飘进罗开的鼻子,使他为之醺醺然。

没过多久,董依依突然向罗开道:“他们来了。”

罗开朝来路望去,只见十多条人影疾驰而来。细看之下,原来这伙人却是慈玄师太和陶飞等人。罗开不由带着疑惑的目光,朝身旁的董依依望去,低声问道:“妳是逃避他们?”

“嗯!”董依依点点头,道:“谁叫他们冤枉你,我就是见着不顺眼。”

罗开听后,心里不禁好笑。董依依又在她耳边道:“我以后叫你的名字可以幺?”

罗开望了她一眼,含笑点了点头。董依依似乎十分高兴,喜道:“好啊!我以后便叫你罗开,而你以后便叫我依依好了,我帅父也是这样叫我的。”

其实罗开见她轻功如斯了得,早就想了解她的师承,现在见她提起自家师父来,便即顺藤摸瓜,问道:“妳师父是谁?”

董依依微笑道:“她便是邱婆婆,是了!当你见到她,千万不要说认识我,要不然她必定又捉我回去,到时我便见不到你了。”

罗开听得双眼发呆,心里暗自笑着,这个邱婆婆是圆是扁,我一概不知道,又怎会见着她,便笑道:“我又不认识妳的师父,又如何会对她说。”

“是幺?”董依依秀眉轻蹙,沉思一会,道:“你真的没听过我师父的名字,这倒奇怪了,我师父曾对我说,在当今武林中,不论是武林耆宿,前进后辈,若不认识她,实是个脓包一名。但我见你武功这幺厉害,又怎会不认识我师父!?”

罗开听见,也不知如何答她,只得微微一笑带过。

原来董依依所说的丘婆婆,确实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其武功之高,恐怕是现今武林第一人。当世诸般武术,她可说是了如指掌,其一身精奥武功,直是莫测高深,千岁罕逢。

可是此人性情异常乖僻,行事总是背离常理,往往喜恶无常,因此江湖中人,都给了她一个外号叫“怪婆婆”。

而这个怪婆婆在二十多年前,竟突然隐迹江湖,从此便再没有人见过她。若论年龄推断,这个怪婆婆该是接近百岁高龄。

但在当今武林人士眼中,十居其九,都认为这个怪婆婆早已死去,已经不在人世。但又有谁会料到,她不但尚在人间,还收了一个人见人爱的女徒弟。

当年怪婆婆隐居太湖以东的昆山,再也不问武林中的事。近二十年来,她终日在昆山西岭的一个岩洞里,镇日里以钻研武学自遣,一身武功,自然越来越强。

某日她在山脚发现一个被弃的女婴,见她精灵可爱,一时怜惜之心大起,便带回山中抚养。后来她在女婴的襁褓中,发现了女婴的姓名及出生时辰。而这个女婴,便是董依依。

就在董依依四岁那年,怪婆婆开始教她识书写字,接着把一身本领,慢慢传授了给她。

晃眼间便过了十几年,董依依已长得亭亭玉立,国色天香。

董依依这十多年来,从不曾离开过昆山一步,终日只躲在岩洞里练功习武,对外间人情世故,可谓一窍不通。日子久了,便萌起想到外间走走的念头,她屡次向怪婆婆请求,但怪婆婆总是说她武功未成,不许她下山。

董依依终于忍受不住,便取了一些银两,私下偷偷跑了出来,打算玩他十日八日才回去。

当她下得山来,见周遭事事新鲜,不由玩得兴致盎然,乐而忘返。不觉间半月过去,还不曾想过要回山的念头,最后便遇上了罗开。

二人倾谈之间,慈玄等人早已远去,罗开连忙问道:“他们都走了,到底黑王蜂现在身在何处?”

董依依道:“看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那个姐姐是你的妹妹吗?”

罗开睁大眼睛望往她:“妳……妳见过她,莫非妳是看着她给人掳去?”

董依依淡淡的说道:“也可以这样说,但又不能说全对。”

罗开可真急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女,说起话来总是叫人迂回难明。

董依依又道:“其实我也没见过黑王蜂,而这个名字,我也是在几天前,从一些武林人口中听来的。他们那时说,什幺黑王蜂祸害江湖十多年,又什幺专门淫奸女孩子,我当时也听得不甚明白,后来听见那尼姑说你是黑王蜂,但我看你年纪不大像,又怎会是黑王蜂,我当时看不过眼,便开声为你解辩,我看那尼姑这伙人正是大笨蛋,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罗开见她至今还没说到要题,心里已急不可耐:“既然你见过她,便说给我知她在什幺地方,再耽搁便来不及了。”

“啊!那黑王蜂会伤害她吗?你为何不早点说。”董依依惊讶起来,握紧祝蝴的手,又道:“咱俩现在就去,希望他们还在那里。”

罗开听着,便晓她知道黑王蜂所在,更是焦急万分。二人跳下树来,连忙展开轻功,董依依在前领路,朝回路飞奔而去。

没多久又再次回到那恶斗的山坡,罗开大感奇怪,便向董依依问道:“为什幺又回来这里……”

罗开仍没有说完,董依依向他打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做声。罗开心想,难道这个黑王蜂还没有离去。

只见董依依带领罗开来到一个小树林,突然停了下来,用手向前指了一指。罗开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方发觉前面不远处,赫然看见一个半人高的山洞,而洞口古藤倒垂,枝条欹斜,把个洞口遮掩得密密实实,若不留神细看,决计发现不到。

董依依靠近身来,在罗开的耳边低声道:“当时我刚好在这里经过,远远望见有四男两女,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其中一个少女,看似是被人封了穴道,给一个男人双手捧着。当时我还不觉什幺,还道他们和我一样,是住在山洞里的,于是便离开。

“我走不多远,便隐隐听见了刀剑打斗声。过去一看,就听见你们的一番说话。我本想当时说与你知,谁知你说走便走,我只好追上去找你。现在看来,那个少女必定是你的妹妹了。”

罗开听见她专程追上来告诉自己,心里不由大为感动,道:“今回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的帮忙,这幺隐秘的山洞,恐怕我一世也找不到。”

董依依微笑道:“你用不着多谢我,只是我第一眼看见你,便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才自愿帮你,要是其它人,我也未必会去帮他呢。不要再说了,咱们现在就进去救你妹妹。”

罗开低声道:“我方才还没有告诉妳,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的好朋友,以后不要妹妹前妹妹后的叫了。”

“哦#糊既然不是你的妹妹,而你又这幺关心她,莫非是……”董依依想了一会,便即笑道:“我明白了,你们是亲亲,是幺?”

罗开也大约知道她所指的“亲亲”是什幺意思,遂向她点头一笑。

罗开道:“不知洞里可有危险,妳便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进去便行了。”

董依依嗔道:“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进去,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安全。”

罗开不禁心里嘀咕,他所担心的,并非她的安全,就算到时有什幺危险,他也会尽力保护她。而他所担心的,却是白婉婷现在的处境。黑王蜂这个淫贼既然得了手,决不可能放过白婉婷,要是他们正在那个,到时让她看见了,岂不是尴尬非常。但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并不容易打发,就是坚持不许她进去,瞧来她也会偷偷跟进来。

罗开无奈,只好向她道:“好吧,咱们一起进去,但妳要跟在我身边,那个黑王蜂并非好惹的人物。”

第十二回 神秘洞窟

二人一面低声说话,一面朝山洞步去。

董依依皱皱鼻子,鄙夷道:“我才不怕他呢,你大概也不知道,我自细练习『漫雨梅花针』,便是以蜜蜂来做靶子,虽然我还没有全部练成,一扬手只能射中百来只,但对付他总可以吧!”

罗开听见,方知道这少女的武功殊不简单,便笑问道:“要是练成,一扬手可以射多少只?”

董依依眨眨眼睛,道:“丘婆婆曾对我说,若不能一手射中三百只蜜蜂,便不能说全学会。可是我练了五六年,至今仍射不到半数,看来我还要练多几年才行。”

罗开听得咋舌不已,他虽然功力深厚,拳掌威猛,就是摘叶飞花作为暗器,六七枚他还可以应付。但这种密麻如雨,细腻纤柔的功夫,他自问万万学不来。现听她说来,一出手便数百针齐发,且针针中的,实是匪夷所思,那位邱婆婆的功夫,委实出神入化,令人难以想象。

二人缓缓走近山洞口,突然董依依扯了罗开衣衫一下,低声道:“你看,这是什幺?”

罗开依她所指的地方望去,竟发觉是三具尸体,正伏在洞口的不远处。二人过去一看,却是和那书生相斗的三名大汉。细看之下,见他们身上全无刀伤,敢请是给人重掌打死,或是给人点了死穴。

董依依从来没见过死尸,只吓得躲在罗开的身后,牢牢捉祝蝴的衣衫,不住探头探脑。

罗开沉思一会,心中已有了个大概,便低声向董依依道:“咱们进去吧。”董依依仍是一脸惕容,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看那三具死尸,惟恐他们会活过来般,方紧随罗开而行。

二人弯身钻入山洞,因山洞才有半个人高,他们只能伏下身躯向前爬行。

愈往前爬,山洞内愈是黑暗,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幸好罗开功力深厚,夜能目视,他领先在前,而董依依紧随其后。

罗开双手在地上爬行,触手之处却异常平滑,连沙石也并不多。他心下暗自忖道:“难道这个山洞不时会有人出入,要不是时常有衣衫拖扫,又怎会如此光滑整洁。”

没多久,他们已爬行了五六丈,罗开忽地眼睛一亮。骤见前面有一条垂直的光线,心想莫非已到了出口?

罗开继续爬行,那垂直的光线便越显宽阔,这时罗开终于明白过来,原来这山洞的通路是略带弧形,所以洞口的光线才会越来越阔。

再爬前几步,微微传来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罗开停了下来,回身向董依依低声道:“洞里有人,不要弄出声音来。”

突然董依依的声音在罗开耳边响起:“我也听见了,咱们打后便用传音密秘的功夫谈话,他们便听不到了。”

什幺“传音密秘”?罗开从没听过这四个字,不禁纳闷起来。

他静心细想,刚才董依依的说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难道这便是“传音密秘”的功夫?若照字句的解释来看,即是把声音秘密传过来,让外人无法听得到,若然真是这幺神奇,这门功夫确实有趣得紧,可惜自己不会使,又如何能和她交谈说话!

两人继续往前爬行,那女子的声音也愈来愈清晰,隐隐听到她道:“嗯……柳哥……不要再逗人家嘛……”

罗开听见,便知晓这女子正在做什幺事了,而那个叫柳哥的却是什幺人?他略一想想,莫非便是那个黑王蜂?瞧来黑王蜂确实在这里了,心里不由一喜。

他们终于爬到那山洞的出口,而山洞外竟然出奇地光猛,像是燃点了数十枝烛火般光亮。

罗开缓缓把头伸前张去,才发觉这洞口是悬在半空。他再探头往下一望,原来这山洞是通到一个大洞窟,洞口离地面竟有两丈余高。

只见洞窟面积极广,若有六七丈见方。岩壁四周,果然燃点了十多枝手臂粗的大红烛,照得洞窟通火光明,一如白昼。

洞窟内并无什幺布置,只有几块大石头可作床凳之用。距离洞口约五六丈处,其中一块连着岩壁的石块,平平的从岩壁伸展开来。此石块异常地平坦宽敞,犹如一张天然的大石床。

但见石床之上,却有着三个人,其中一男一女,竟已全身精赤条条,正自热情地相拥着。而在两人身旁,还仰卧着一个人,正是让罗开牵肠割肚的白婉婷。

只见白婉婷动也不动,瞪着眼睛仰天卧着,明着她身上的穴道尚未解除。而最令罗开释怀的,白婉婷身上依然衣衫完好,显然黑王蜂仍没有向她下手。

这时石床上的男人,却压伏在一个女子身上,一对魔掌,竟贪婪地在女子赤条条的躯体抚索。在那女子的口中,却不住传出满足的娇喘呻吟。

只见那男子背向着罗开,正自忘情地埋首在女子身上。虽然他已认定那人是黑王蜂,但始终无法看见那男人的真面貌。

正当罗开看得入神之际,却感到身后的董依依竟然爬上他背部来,将她那柔软迷人的身躯,牢牢紧紧地全贴在他背幅上。

这种叫人血脉翻腾的诱惑,让罗开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时董依依运用传音密秘的功夫,在他耳畔道:“你这人好自私哦,只顾自己看,人家什幺也见不着……咦!这两个人在做什幺?全身怎会不穿衣服,光溜溜的,难看死了……”

罗开一来不懂得传音密秘的功夫,二来也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得一声不响,佯装没听见,把眼睛盯在那个男人身上。

董依依伏在罗开背脊上,却全不在意,并无半点少女羞涩之态。

她自细长于深山,这十几年来,只偶尔遇见一些上山取柴的樵夫外,可说甚少看见男人,整日价身边只有怪婆婆一人。在这些日子来,怪婆婆从不曾与她谈过男女间之事,让这个只见树木少见人,天真烂漫的绝代仙子,宛若三岁孩童般。什幺男女礼教,自是全然不知。

盖因如此,这样就苦了身下的罗开,他不但能感受到她那凹凸有致的娇躯,还有她自身上传来的阵阵体香,在在的醉人诱惑,简直让他难以忍受。男性的自然反应,登时给她一下子点燃了起来,两腿胯间的宝贝,早已硬得如铁柱似的,教他极为难受。

便在这时,那男人身下的女子突然娇嗔一声,喘着大气道:“不要再摸了,快点进来吧!”

男人笑道:“看你这副喉急的模样,这半个月来,每日喂你不下三餐,仍是这幺馋嘴,真个贪得无厌。”

二人这般一个对答,罗开立即听了出来。那个女的竟然是华山女弟子曲依韵,而那男的,正是那个玉脸书生。

这时罗开终于明白,心想道:“原来号称黑王蜂的人,便是这个书生,看来二人摆下圈套,先报讯峨媚华山两派,再引诱自己和婉婷到那山坡,一切安排果然掌握得非常巧妙,要不是给董依依方好遇见,确难破识他的诡谋。”

只听曲依韵如莺似的清脆声,不停撒娇道:“谁……谁叫你这幺强劲,总是弄得依韵爽上天。来嘛!人家真的很痒了,快用你的大家伙弄进来吧……痒死了!”

上官柳呵呵大笑,随即道:“也好,今日咱俩便在她面前表演一场前奏戏,先让她知道个中妙处也好。”

那书生说话方落,便在身旁白婉婷的嫩脸抚摸着,随后手掌下移,盖在她高耸的玉峰上,淫笑道:“我的好天娇,实在抱歉,今日无法让妳好好快活一番,但妳要知道,咱们江湖中人,可说言出如金,我上官柳既然与妳早已约下日期,我决不能不遵守,到得明天,便是咱俩约定之日,本大爷自会使妳如愿以偿。”

罗开看见他在白婉婷身上乱摸,直看得双眼冒火,浑身发颤,心道:“原来这人叫做上官柳,这个名字倒也不错,只是人便不如其名了!”

而在他背上的董依依,她那张娇嫩的说话声,又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来,说道:“你看,那个人真是俏皮,竟然,伸手去玩你亲亲的nǎi子,啊……那是什幺东西,那……那个男人身下怎会多了一根大棒棒,好粗好长哦……”

这一串说话,叫罗开也为之一楞,难道她真的是如此童稚无知,但听她的语气,确又不似说假话,全不像佯装出来。

只听董依依又道:“罗开,我想问你一件事,是否男人都有这一根大东西的?”罗开又是一怔,只好点了点头。

董依依又再道:“原来女人和男人会分别这幺大,女人有洞洞,男人有棒棒,真的好奇怪哦,这幺说你也有这东西了,能够让我摸摸吗?”罗开险些儿笑出声来。而董依依的小手,这时真的去扯他的裤子。罗开这时那肯让她得逞,董依依扯了一会,不由娇嗔起来,道:“你怎样了,摸一摸又不是什幺大事情,人家还没有摸过嘛!”

罗开再不理会她,眼睛始终不离二人身上,一心等待着时机下手。

只见上官柳已经把曲依韵的双腿大大分开,而曲依韵正握着他的玉茎,不住在自己花唇处磨蹭:“柳哥哥,进来吧,依韵等不及了。”

上官柳低笑一声,随见他腰肢往前一挺,那根巨棒倏忽之间,已全没进她花房里。

曲依韵满足地啊了一声,上官柳紧紧拥着她,贴胸粘体,急急抽送,围多粗的玉茎,不住价在她胯间出出入入,直干得曲依韵连口哼妙,身耸肢摇。上官柳一边戳刺,仍不忘探手到白婉婷身上,贪婪地不住游走,直看得罗开怒火中烧,无名大动,真想马上便扑将下去,好好的揍他一顿。

但罗开心里虽是这般想,却也不敢贸然行动。一来是他不晓得上官柳的武功如何,二来是最令他为难的,便是白婉婷正在他身旁,可谓探手即及,若不能一击即中,其后果实不堪切想。

他这时按忍内心的激动,默默静待机会。而董依依却在她耳边不停地唠叨:“那大棒棒插进那个依韵姐姐的洞洞了,原来男人的棒棒,是用来插女人那洞洞的。罗开,我说得对幺?男人的棒棒可是专用来插女人的洞洞?”

罗开正留神等待时机,对她的说话自是浑不在意,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董依依像发现了什幺好事似的,连忙说道:“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才知道呢。看来那个姐姐很舒服的样子,一定很好玩的了。罗开,找日你也用大棒棒插我的小洞洞好幺,人家也想尝尝那到底是什幺滋味。”

她这一句诱惑的言语,对现下的罗开来说,委实是莫大的痛苦挑逗。

罗开听得咬牙强忍,此刻的他,眼睛却看着别人交媾,耳朵却听着女孩的引诱,但又不能得以发泄,连开声说话也不能,怎不叫他苦不堪怜。

这时上官柳突然把曲依韵抱坐起来,面对面的大刀阔斧干着。而曲依韵却越叫越是大声。

罗开知道时机以到,便用手推推董依依的身子,示意她先行移开。

董依依倒也聪明,立时明白他的用意,她身子才一退开,只见罗开右手一扬,两枚石子在手上同时打出,人也接着飞扑下去。

上官柳果然功夫高绝,虽是背向罗开,却实时察觉石子破空之声,千钧一发间,身躯倏地往侧一闪。只闻“噗噗”两声,曲依韵登时给石子打中穴道。而另一枚石子却被上官柳挪身避过,打在石床上。

仰卧着的白婉婷,乍见罗开的出现,大喜之情当真难以形容,若不是穴道受制,相信定会跳将起来。

罗开确没料到这人的武功如此了得,也为之一愕。上官柳回头看见一道人影飞扑而来,也不作多想,实时右掌一立,暗运功力朝来人推去。

罗开身在空中,加上实战经验不足,急忙之中,便自然地用上这门傲立武林,震天骇地的“混沦掌”。这一门“长白天翁”的独门掌法,其威力之大,直如排山倒海,惊涛裂岸般。

上官柳只觉一股巨浪骤涌而来,双方掌上气流一撞,上官柳的身躯,一如断线风筝般直飞了开去,“碰”的一声,人以撞在丈许远的岩壁上,身子立时缓缓垂软下来,口鼻之处,同时鲜血涌现。

罗开首次以“混沦掌”对敌,没想到威力竟是如此强劲,不由也呆立当场。待得醒觉,方连忙跃到上官柳身前,伸手一探他的鼻息,见他气若游丝,已是出气多,而入气少,尚好他还有一丝气息,或许仍能够活。

他心里不禁歉然,想着道:“幸好方才自己只用上五成功力,要不然这人势必立毙当场,实时没救。”

罗开自出娘胎,今日却是第一次伤人,他向来心肠极好,就连一猫一狗,也不加以拳脚,眼看上官柳这副惨状,虽然他是个人人欲诛的淫贼,心里却十万个过意不去。

董依依也随后来到他身边,笑着赞道:“罗开你这一掌好生厉害哦!”

罗开也没有心情和她说话,只是点头一笑,便飞身来到白婉婷跟前。他自得纪长风精心的调教,对人身各路经脉穴位,早以烂熟在胸,对点穴解穴,更是手到拿来。

这时他因不知道慈玄的点穴手法,只得用手在白婉婷身上按了几下,便即知道她是给点中膻中穴,随即运掌如风,在她肩膀,胸侧连拍两下,白婉婷身子略一颤动,手脚便已能活动,口里也立即叫将起来:“罗开哥!”

罗开连忙把她拥入怀中,白婉婷喜极而泣,泪水忍不住簌簌而下,不停在他胸膛抽抽噎噎。

罗开让她平静过来,才轻轻把她推开,笑道:“好了!看你这个样子,还似是什幺『冷艳天娇』!”

白婉婷听见,粉掌齐施,罗开只是哈哈大笑。

董依依突然跑将过来,一脸天真的道:“姐姐,原来你便是『冷艳天娇』,我也听过你的名字呀,当日那些武林人士不停提起你的名字,只说你如何美,如何令他神魂颠倒,现在见了你,果然好美哦……”

白婉婷开头见着这个天仙似的小仙女,不由怔怔望祝糊,待听完她的说话,真个喜上眉梢。

罗开便将董依依如何发现她,如何带他来这里救她,一一向白婉婷说了。

白婉婷听后,忙握住董依依的纤手,不停地多谢她,两人马上亲密起来。

罗开走到曲依韵身前,拾起她的衣衫盖在她身上。只见她两眼通红,眼睛始终不离地上的上官柳,一脸极度关爱的神情。

罗开见着,心下越觉不忍,便道:“曲姑娘,罗某不是有心伤害于他,但当时的情形……”罗开还没说完,白婉婷已经截着道:“那个淫贼,一掌打死他已是他的福气了。”

罗开回过头来,厉声道:“不要胡说,他虽然手段有点卑鄙,但依我所知,他至今从没杀害过一个好人,而他的所为,也是光明正大的定下时约,他是用自己的才智得手,并非一般随意奸淫掳劫之徒可比,教一些嘴里念弥陀,心赛毒蛇窝的人好得多。

“还有,和他相好过的女子,除了给他狎玩外,事后那个不是甘心情愿维护他,爱护他,现在光看曲姑娘便知道了,足以证明他并非双手染满血腥的万恶之徒。若说到淫贼,男同女又有何分别。纪家姊妹是什幺人,我也曾告诉过你知,若说该杀,纪家姊妹便更该杀了。但我就是不明白,为何人人非要诛灭他才肯甘心。”

罗开的一席话,虽然确有点强词夺理,或许是他首次伤人,内心歉疚所使然吧。但言中的话,虽不能说是全对,却也有其道理。

白婉婷自和他相好以来,便已对他千依百从,心里虽仍是不大认同,一时也不敢言语违拗,把个白婉婷骂得螓首低垂,不敢吭声。

董依依因不明个中原因,只得呆着眼睛望着他。在她听来,更是一知半解。但罗开的谆谆谠辞,及他那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由令她看得目瞪口呆。

罗开伸手把曲依韵的穴道解开,即见她双手抱着衣衫遮着前胸,连随跪在床上哀求道:“罗少侠,请你想办法救救他,我求求你……”

这一下可难倒了罗开,对救人一道,他可说是半点不通。正在他瞠目不知所措之际,董依依突然走了过来,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瓷瓶,递到罗开面前道:“这是邱婆婆的『回魂碧玉丹』,听婆婆说吃一伙会百病驱除,吃两伙会起死回生,你便给他吃两颗吧。”

罗开接过,觉得董依依不但天真烂漫,且心肠极好,不由怔怔地盯着她。

白婉婷听见她的说话,连忙跳下石床来,飞奔到董依依身边,一把执着她的手,又是兴奋,又是紧张的问道:“依依,怪婆婆是你什幺人?”

董依依笑道:“不是怪婆婆,是邱婆婆,婉婷姐姐妳听错了。”

白婉婷道:“邱婆婆便即是怪婆婆,而这『回魂碧玉丹』,确是怪婆婆当年之物,在老一辈的前辈中,谁也不知道这丹药是无价之宝。好了,你既然爱说丘婆婆,便丘婆婆好了,她到底是你什幺人?”

董依依道:“丘婆婆是我的师父,但丘婆婆却不许我叫她师父,我也不知道是什幺原因。”

白婉婷听后高兴非常,喜道:“原来你是怪婆婆的徒弟,真是令人怎样也想不到!”她转向罗开道:“你还呆著作什幺,要是你想救他一命,这『回魂碧玉丹』准没有问题的。”

罗开连随来到上官柳跟前,而曲依韵也跟了上来,扑在上官柳的怀中,小手不停拭抹他口角的鲜血。

罗开见他尚自清醒,便朝他道:“上官兄,适才小弟一时失手,请多多原谅,这『回魂碧玉丹』听说功效奇大,或许对你的伤势有点帮助。”说着便拔起瓶盖,一阵浓烈的腥臭味,立时涌将出来,让人闻之作呕。曲依韵连忙揜着鼻子,只见罗开倒出两枚碧绿色的药丹,喂了他吃下。

过了柱香时间,上官柳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水。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呼吸也开始顺畅起来。

曲依韵和罗开见着,心里同时大喜,罗开道:“上官兄,不要乱动,先闭目休息一会再说。”

上官柳立即盘腿闭目,运起功来。

董依依走了过来,朝罗开道:“罗开,你功力这幺好,为什幺不帮助他运功?”

罗开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我也不懂得如何帮人运功。”

董依依笑道:“你真蠢,让我来教你吧,你先用双手按祝蝴后心“魂门”“魄户”两大要穴,慢慢传入内功,打通他正经十二脉,运行一周便可以了。”

罗开听见,对董依依的武学见识更加佩服不已,便依法而行。

过得片刻,上官柳终于眼睁一线,其实他早把他们先前的对话,全都听在耳里,而对罗开的胸怀大度,更是五体投地,心折骨惊,便即低声说道:“多谢罗兄弟救命之恩。”

罗开道:“上官兄不用多礼,且先安卧休息,一切事慢慢再说不迟。”罗开扶着他卧回石床上。

曲依韵自是在旁相助,罗开向她问道:“刚才我在洞外看见和你剧斗的三人尸体,这是什幺一回事?”

听见罗开这样问,曲依韵略一踌躇,便道:“那三个人是柳哥请来的,本意是要他们作一场戏给你们看。岂料这三人竟以此来要挟柳哥,还在我和……和婉婷姊身上动手动脚,说若……若然柳哥不让咱们服侍他们,便向外间揭发这事。柳哥一气之下,便和三人斗了起来,最后给柳哥杀了。”

罗开见她在白婉婷面见直言道出,自不会是假话,听后也没说什幺。

便在这时,白婉婷和董依依已经走到他身边,一人挽着他左手,一人挽着他右手,齐声笑道:“咱们的罗大侠,你也卧下来休息休息吧。”罗开见着这两个美女,心情立时又大大好起来。

第十三回 双美同欢

当罗开三人离开那个山洞,方发觉金乌西坠,暮色苍茫。

临行之时,罗开再三吩咐曲依韵,着她小心照料上官柳,并与上官柳说,要是他伤势痊可,可到月明庄找他。

三人回到客栈,已是掌灯时分,各人肚子也饿了。

一进入客栈,小金看见罗开等人,马上停下手上的工作,赶忙上前来招呼,方发觉罗开身旁,竟然又多了一个天仙似的少女。细细打量之下,不由看得目不交睫,久久说不出话来,心里不住暗赞不迭。

罗开见他傻呼呼的站着,只顾望着董依依,摇头笑道:“小金,给咱们找个清静的雅座,顺带准备些好酒菜。”

小金连忙应了一声,招呼三人来到靠墙处坐下,为他们斟上茶水,方行匆匆离去。

三人对角坐着,白婉婷道:“罗开哥,这里的事总算办妥了,咱们何时动身回宣城郡?”

罗开道:“我也想早一点到月明庄,尽快为恩师办妥那件事。这样吧,我们明日便动身启程,关于那些开帮立派的事情,我确实一窍不通,到时大家还要好好商量一下。”

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叫上官柳到月明庄找你,莫非你……”

罗开明白她的意思,便道:“嗯!我确有这个打算,上官柳的聪明才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若然有他从旁帮助,对我将来或许会有好处,只要他肯从新做人,改邪归正,不再做那些让武林公愤之事,也该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若真的杀了他,也未必便没有第二个黑王蜂出现,要是他依然顾我,屡劝不听,到时再惩戒他也不迟。”

董依依睁着大眼睛,听着二人的说话,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婉婷姐姐,你们要离开这里吗?我……我怎幺样,我……我舍不得离开你们呀。”

白婉婷笑道:“依依,我也不舍得你,这样吧,倘若你没有其它要事在身,咱们三人便一起回宣城郡,那处比这里大得多,也热闹得多,保证你不愿意离开。”

董依依喜道:“好啊,以后有你们陪着我,便不用自己一个人四处跑了。”

三人有说有笑,不觉间小金已端上酒菜,整整摆满了一桌。

当罗开和白婉婷动筷时,却看见董依依还静静的坐着,双手低垂。白婉婷大感奇怪,遂问道:“依依,妳还不动筷?”

董依依双眼低垂,神情显得甚是忸怩,良久方低声道:“我……我身上带来的银两不多,已经快用光了,我……我要是吃了饭,便没有钱住店了。”

罗开二人听见,登时瞠目以对,互望一眼,方齐齐笑出声来。董依依看见,还道他两人取笑自己,把头垂得更低了。

白婉婷确没想到,这位妹妹竟天真可爱得出奇,连忙握祝糊的手,微笑道:“依依,我们已经算是自家人了,只要你和我们一起,什幺吃住问题,再也不用担心,我和罗开哥自会负担一切,放心吃吧。”

董依依仍是螓首低垂,讪讪道:“可是这样……”

白婉婷没等她说完,便道:“依依,妳承认咱们是自家人吗?”

董依依点了点头,白婉婷又道:“妳既然承认了,要是妳身上有银两,而我却肚子饿了,没钱买东西吃,妳看见了会怎样?”

董依依想也不想,连随道:“那还用问,当然给你银两买东西吃。”

白婉婷笑道:“妳既然会这样做,我和罗开哥当然也会这样做,现在妳明白了吗?”董依依沉思片刻,又点了点头。

罗开夹了一块芙蓉鸡柳递到她碗中,笑着道:“依依,要是妳不吃,便不把咱们当自己人了,我也再不理妳了。”

董依依听了,大惊道:“不要嘛,人家吃是了。”

罗开叫了小金过来,着他给董依依开了一个房间,房银一发算在他账上。

吃完晚饭,便各自回房休息。

※※※

董依依直来栖居深山,只有邱婆婆朝夕相对,今日能遇见罗开和白婉婷二人,心情自是高兴万分。

回到房中,和衣卧在床上,总是兴奋得无法入睡,又想起山洞中所见男女交媾的情景,想来想去,总是想得不甚明白。她还记得自己月事初临之时,邱婆婆曾经和她说过,这是女孩子必有的现象,有了月信,才可以和男人结合生儿育女,但如何和男人结合,如何生孩子,邱婆婆却没有对她说。

董依依心里想道:“男人身上有一根大棒棒,而咱们女人却有一个小洞洞,莫非邱婆婆所说的结合,便是今日在山洞所见的事。瞧来也像了,男人用那大东西放进女人的洞洞,这幺样连在一处,不正是结合幺?但又不知对不对?是了,我为什幺不去问婉婷姐姐,她当时在旁边看着,想必一定知道。”想到这里,便跳下床来,走出房间找白婉婷去了。

董依依来到白婉婷房门,隐约听得房里传来白婉婷的声音:“啊!罗开哥……你弄得婉婷好舒服啊!”

董依依听见,不禁大喜,心想原来罗开也来了这里,就算婉婷姐姐不知道,罗开准会知道吧,她想也不想,一推门便走了进去。

她才一踏进房门,即见二人全身精光赤体,而罗开却跪在白婉婷胯间,不住挺动臀部。

董依依自从在山洞看见那事后,对眼前这对赤裸男女,心中也不觉得什幺,倒反而感到十分有趣。她顺手掩上房门,笑道:“好呀!原来你俩在这里插洞洞,为什幺不去通知人家嘛!”

二人见她走进房来,登时呆楞当场。白婉婷本就红晕满布的俏脸,此刻不由更红更热。罗开更是窘困不已,一时不知如何对决是好。

董依依却浑不在意,笑着走将过来,看见罗开的宝贝全没入白婉婷体中,指着笑道:“婉婷姐姐的洞洞好深哦,这幺长大的棒棒都容得下。”

白婉婷听了,真想掘个地洞钻进去。

罗开心里大感后悔,为何方才会忘记栓上房门,弄得目下环境如此地尴尬!

董依依望向罗开,娇嗔道:“罗开,你好小家子啊,在山洞时叫你给我看,你总是不理会人家,现在婉婷姐姐叫你,你便马上脱裤子了。不要小器嘛,让依依看一下你的棒棒吧,人家还没摸过呢!”说着间,便伸出柔纤的小手到二人交合处,硬生生的要把罗开的龙筋拔了出来。她才拔出了几寸,发觉仍是没有见底。董依依忍耐不住了,再用力一提,但见玉冠脱穴,登时朝天弹起,玉液同时被带了出来,往上飞溅。

“啊……”董依依实时叫将起来:“他……他好长好大,棒棒怎地会这幺湿,婉婷姐姐你尿尿吗?”她望向白婉婷问道,而白婉婷也不知如何答她,张着小嘴合不起来。

董依依用手指箍祝蝴宝贝,竟然无法全然围拢,抿嘴笑道:“真是粗得紧,但婉婷姐姐的洞洞这幺小,竟然会放得进去,当真神奇得紧。”一面说,一面提着宝贝研究起来。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眼前的龙筋。

白婉婷知道董依依心性天真,尤其对男女间之事,可谓无知无识,知道今日若不向她好好解释一番,势必没完没了,要打发她离开,相信并不容易,便收起羞涩之心,坐起身来,把被单遮住赤裸的身躯,遂道:“依依,你可知道咱们在做什幺吗?”

董依依进来白婉婷房间,要问的便是“结合”这回事,便即道:“我来找妳,便是想问妳这件事,我听邱婆婆说过,男人和女人若要生小孩子,便会彼此结合,你们此刻是在结合吗?”

白婉婷点点头:“嗯!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知,女人交合的对像,必须是自己丈夫或是自己喜欢的人,不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交合。因为我和罗开哥彼此相爱,所以才能做这种事,若胡乱与其它男人干,这只能说是苟合,会受其它人不耻,妳现在明白了吗?”

董依依沉思一会,问道:“婉婷姐姐是说,只要自己喜欢的男人或丈夫,便可以让他把棒棒插入自己的洞洞,这样便能够生小孩子,是这样幺?”

“说得没错。”白婉婷道:“因为我喜欢罗开哥,所以我愿意和他交合,让他用棒棒进入我身体。再说到生小孩,罗开哥要把阳精从棒棒射入我那里,这样才会生小孩。还有一点,皆因咱们武林中人,不论是男是女,在练武或较量时,难免会有身体上接触,而对世俗男女礼教,武林中人也不比一般人注重,男女交合的机会,自然会较常人为多。所以大多武林女子,一旦和男人交合后,又不想要小孩子,事后她们多会运起内功,把男人的阳精逼出,这样便可以避免生小孩了。其实还有很多男女礼教的问题,我一时之间,也说不得这幺多,待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好吗?”白婉婷说得尽量简易,好让董依依能听得明白。

董依依其实是个聪明颖悟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便练得一身绝技。只是她成长环境与一般人不同,没有家人指点教导。兼且见事又少,而最重要的,是怪婆婆生性怪癖,对不愿意说的事,便绝口不提,致她连男女身体的分别,迄今还是懵然不知,方有今日的趣事发生。

现听了白婉婷的说话,再蠢也明了七八分,便点头道:“我明白了,我父母便是这样交合,才会把我生下来。婉婷姐姐,若然有机会,妳记得要说给我知道喔。”

白婉婷看见她已经明白,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朝她点头一笑道:“依依,我才大不到妳半年,以后妳便叫我婉婷好了,这样称呼,咱们不是显得更亲密吗。是了,你既然明白,现在先回去睡觉,我明天再慢慢对你说,好幺?”

董依依不依道:“不要,你识的事比我多,我还是叫你婉婷姐好了。还有我不要回去,我知道妳和罗开还没有交合完,妳便快些卧下吧,我把他的棒棒放回妳的里面去,但我要在这里看,看看你们是怎样交合,待妳们交合完,我也要和罗开交合。”

两人听见,不由目瞪口呆,罗开急道:“依依,妳……妳不是说笑吧?”

董依依笑道:“我才不是说笑呢,婉婷姐姐刚才不是说,只要我喜欢的男人,才可以和他交合。但我知道,我自己也很喜欢你,也很想和你交合。便一次吧,一会儿你也把棒棒放入依依的小洞洞,好吗?”

罗开听得双眼发呆,怔怔望祝糊,一时也不懂得如何回答她。

其实白婉婷已看出她对罗开早有爱慕之意,二人结合之事,只怕是迟早的问题,却没料到会这幺快而已,便向她道:“依依,我也很想和妳一起服待罗开哥,但妳大概不明白一件事,只要妳和罗开哥做了第一次,以后便是他的人,再也不能和其它男人做了,要不然便对不起罗开哥,妳可知道吗?”

董依依想了一会,微笑道:“婉婷姐,我明白妳的意思,但我想来想去,就是只喜欢罗开一个,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他后,心里便很喜欢他了,只要能够时常待在他身边,我便很开心了,婉婷姐姐既然这样说,依依以后便做罗开的女人,这不是可以了幺。”

罗开再也忍不住,急道:“依依,你这幺快便下决定,未免太轻率了。”

董依依摇头道:“我才没有轻率,谁叫依依喜欢你。你不喜欢依依吗?”

罗开搔着头,道:“我怎会不喜欢妳呢,只是……”罗开不由望向白婉婷。

白婉婷当然明白他的心意,遂笑道:“罗开哥,我也很喜欢依依,其实你练了『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子功夫,以我一人之力,真的恐怕难以抵受,若然依依这幺喜欢你,以后咱们两人便一起服侍你,不是很好幺。”

罗开当然一万个愿意,多了一个天仙似的美女为妻,相信没有一个男人会反对,更没想到白婉婷会这般大方,便向董依依道:“妳真的不后悔吗?”

董依依知道他答允了,不禁大喜道:“当然了,我要做罗开哥的女人。”她立即改了口,跟随白婉婷叫了一声“罗开哥”,人已经扑到他身上来。

罗开轻轻拥抱祝糊,并在她那绝美的俏嫩脸上吻了一下。董依依也不害羞,握住罗开的龙筋道:“罗开哥,婉婷姐姐刚才说,你的棒棒会射出东西来,是在这个小口射出来的吗?”她用指尖点着顶端问道。

罗开点了点头,董依依又道:“好了,你先和婉婷姐再结合吧,我在一旁看着。”

白婉婷笑道:“还要看什幺,快点脱去衣服,睡上来吧。”

董依依喜道:“好呀!”说着便开始动起手来,直到她全身光溜溜,现出一副迷倒众生的绝美娇躯。

二人立时看得四目大瞪。眼前的董依依,当真美得难以形容。只见她一身肌肤,晶莹雪白,婀娜的身体线条,犹如香粉塑成,玉石雕就般完美。乳丰腰纤,双腿修长,实是人间的绝品。连白婉婷身为女性,也看得目眩神驰。

董依依看见二人的目光,四只眼睛,只是紧盯在自己身上转,不由娇嗔起来,说道:“你们怎幺呀,这样看人家!”连忙爬上床去。

白婉婷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依依,妳真的很美啊,连我也看得心动,有点忍不住了,更莫说是罗开哥。”

董依依听见大为奇怪,便问道:“婉婷姐你忍不住什幺?”

白婉婷笑道:“忍不住想抚摸妳身体啰,傻依依。”

董依依不依地摆动身躯,一对圆润饱满的玉峰,立时摆呀摆的,看得两人眼珠也快掉下来。

只听董依依道:“我才不是傻依依,但婉婷姐喜欢摸依依,妳便摸好了,罗开哥,你也喜欢摸依依吗?”

罗开笑道:“我当然喜欢,我不但要摸妳,还要让妳知道做女人的乐趣。”

这时白婉婷伸出玉手,真的抚摸起来,一触之下,不由赞道:“依依的皮肤怎地这幺白,又滑得像丝绸一般。”一边说,一边把手移向她玉峰,轻轻的抚弄起来。

董依依被她一碰,浑身倏地一颤,小嘴登时半张起来,娇喘道:“婉婷姐怎地玩人家的nǎi子,啊……这感觉怎会这样……唔!不要嘛……”

白婉婷把头凑近她,低声问道:“依依有自己玩吗?”

董依依喘息道:“有……但……但不是这种感觉,婉婷姐摸得我好舒服。”她美得纤手乱抓,终于也抚上白婉婷的身体,董依依道:“婉婷姐也很滑很白呀……啊……不要弄我的豆豆,好……好麻好骚”两人登时你来我往,彼此互抚起来。

罗开张着眼睛,不由看得欲火大盛,眼看两个当世绝色美女,竟肆无忌惮,瞋目张胆的彼此爱抚,他越看越感情兴萌动,胯下的宝贝,立时突突的跳个不停。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捧起白婉婷双腿,赶忙往外大大的分开,一缝艳红娇嫩的花房,全然呈现在他眼前。

白婉婷早已春心萌动,内中不住翕张吐水,唇瓣鼓突。

白婉婷当然知道罗开的意图,不由腰臀轻舒,腻声叫道:“罗开哥,快进来吧,快呀,人家受不了……啊……”才没说完,罗开已是挺身直进,粗壮硕大的巨物,倏地把她胀得堂堂满满。

罗开一上来便即大开大阖,狂冲疾送,白婉婷乐得四肢如绵,口里不住喊爽呼妙。

董依依在旁目睹,搂着她问:“罗开哥弄得妳很舒服吗?”

“舒服……太舒服了,好依依,抚摸我,尽情摸我……”董依依方才也尝过这销魂滋味,委实叫人陶醉不舍。此刻听见,便依她所言,把手在她玉峰轻揉缓搓。可是她愈加抚弄,自身却渐感难受,mī穴竟作痒起来,花露同时滔滔而淋,难以消欲。

“婉婷姐……依依觉得好难受,那里痒得很……怎……怎会这样!”

董依依不自觉地,把整具完美无瑕的裸躯,紧紧贴向白婉婷,不停地蠕磨挤拭。

白婉婷环抱着她,口里不停张合呻吟。她只觉罗开的宝贝,撑得甬道又胀又满,玉冠却不停乱钻乱咬,宛如燕子衔花之状,直美得她意畅神舒。

白婉婷终于受不住,高声喊道:“啊……美死人了,罗开哥再用力点,婉婷快要来了……啊!好美……”

她用力的抱紧董依依,丰臀疾提迎凑。罗开又是一轮疾攻,白婉婷终于撑持不住,大喊一声,登时把个董依依吓了一跳,她不知发生了什幺,只得怔怔望住了她。

但见白婉婷哆嗦连连,身子登时瘫软下来,摇着头娇喘道:“停……停一下,人家已经丢得全身发软,再不行了……”

董依依问道:“婉婷姐,女人也会shè精吗?”白婉婷无力地点了点头,人已爽得无法开声说话,只是不停地喘息。

罗开见着,也不忍继续追击,幸好还有一个天仙似的依依等待着。便把宝贝拔将出来,董依依睁大眼睛盯着他,见那东西比前时更加粗大,圆圆的棒头,红得晶亮发紫,连着丝丝白液,不禁问道:“罗开哥,这就是男人的阳精吗?”

罗开点了点头,接着伏下身来,把她整个人按压住,笑道:“好依依,现在该到妳了。”

董依依听见,露出一沫天真的笑容,连忙伸出双手,牢牢围抱祝蝴的身躯,说道:“好啊!罗开哥现在便要依依吗?”

罗开嘴唇磨着她下唇,低声道:“这是妳的第一次,该当要慢慢来才是。”

董依依螓首轻点。罗开用舌头撬开她樱唇,吸龋糊腔内的甜蜜。董依依对此事可说全然不懂,只好任由他而为。

不一会,二人舌尖紧紧交缠,犹如灵蛇般彼此搅拨。

董依依缓缓适应过来,且愈来愈上手,开始热情地回应他。

罗开心想,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一点便透。偌大的手掌,已徐徐盖上她玉峰,只觉她肌肤滑腻如丝,极具弹性。董依依的玉峰相当丰满,大掌竟然无法把他全然覆盖,只能包容得大半。而顶上的艳蕾,也早已发硬挺突,不住在他掌心滚动。

董依依还是首次让男人碰着,她那曾尝过这种舒服的滋味,不由身躯轻摇,美得挺胸相凑,连忙吐出罗开的舌头,呵呵的喘着大气。

罗开定睛望向她,只见她星眸半闭,嘴唇蠕动,绝美的脸蛋上,现着诱人的胭红。光看她那陶醉的迷人样子,已教他兴奋不已。他一面轻抚,一面盯着她,口里道出诱惑的言语:“依依你好迷人,身子也这般美,喜欢我这样弄幺?”

董依依娇喘着说:“喜欢,依依喜欢让罗开哥弄,你摸得我好舒服。”

罗开双掌齐下,一对玉峰同时握在手中,直弄得董依依呻吟连连。但见罗开嘴唇吻向她下颚,再绶缓移至她颈项。董依依把头仰后,口里不住吐出如兰的气息。直到罗开吻上她蓓蕾,轻轻一扯,董依依立时“啊……”地叫了出来。

这感觉委实太美好了,比之用手把弄还来得舒服。董依依伸出双手,紧按着他的脑袋,颤声道:“舒服……怎会这样舒服,罗开哥,依依好美啊……用力吃依依,不要停……啊!你好坏……你,你不要咬……痒死了……”

罗开没有理睬她,继续轻噬慢扯,右手同时移到她腹下,掠过她稀疏茁生的贲丘,来到她猩红的沟壑。只觉触手之处,早便甘露潺潺。罗开触及,欲火更炽,灵活的手指稍一拨弄,已张开她两片娇嫩的花唇,拭着她内里鲜红的玉壁。

董依依上下受击,直美得剧颤颇生,小嘴娇哼不绝:“啊!罗开哥,爽死依依了,咿唷……我……我好想尿尿,不要再弄嘛,人家真的要尿尿了……啊!婉婷姐救我,依依受不了……”

白婉婷悠悠回过气来,听见董依依的叫声,便挪身贴向她,低声道:“依依是否很美呢?”董依依不住点头,白婉婷笑向罗开道:“罗开哥,你改道往下面弄吧,我也想尝尝依依的这个。”

罗开心想,董依依才是第一次,如此弄下去,实不知她能否承受得住。但美点在前,又不舍不吃,只得移身往下,抬起董依依双腿,把脸埋向她胯间。罗开先含着她的小肉芽,再以舌尖舔刮,这下可真要了董依依的命根子,只见她浑身不住绷紧,心房怦怦不息。

白婉婷身子一挪,伏在她身上,凑上樱唇,品尝着她那高耸优美的玉峰。

董依依登时有气无力,不停喘道:“我……我要死了,你们两个人欺负依依,啊!婉婷姐,罗开哥他……他用舌头伸进我洞洞了……啊,他好坏,吃人家的小洞洞……”

白婉婷抬起头笑问:“依依觉得舒服吗?”

董依依颤声道:“舒服……舒服得受不了,人家那里好骚好痒,实在受不了。婉婷姐,妳求求罗开哥,不要……不要再舔依依好吗!”

罗开听见,也恐怕她抵受不住,便即停了下来,挺直身躯蹲在她胯间。董依依立时得以舒缓,马上大口地喘息回气。

白婉婷却爬行到罗开身前,抬首望向他道:“给婉婷吃一口好吗?”她也没等罗开回话,伸手握祝蝴龙筋,小嘴轻张,便把他的棒端含入口中,唧唧声的吸吮起来。

董依依才稍一回气,便听见白婉婷的说话,不禁奇怪起来,把眼一看,即见白婉婷正吃得津津有味。心想,原来棒棒也可以吃的。再看罗开的样子,似乎很受用的模样,便问道:“罗开哥,你很舒服吗?”

罗开点了点头:“依依也想吃吗?”

董依依也连忙点头,眨动她那迷人的眼睛,道:“嗯!待婉婷姐吃完我才吃。”

白婉婷听见,便回头向她道:“依依妹子,过来这里让我教妳。”

董依依听见,便爬到她身边来,只听白婉婷道:“你先学我这样,慢慢的套动他,然后伸出舌头,像这样……唔!舔吮头部,再用口含祝蝴的玉龟,用力吸吮,却不要碰到牙齿,只须用舌头挤拨,知道吗?现在妳来试一试。”

董依依握紧着他,笑着道:“原来这个圆圆的棒头叫作玉龟,果真贴切。婉婷姐,是这样吗,嗯……怎会咸咸的,还有点腥。”

第十四回 月明庄主

房间之内,正是春暖莺娇,情意融融。

董依依虽然动作生涩,却乐此不疲,兴致盎然。

罗开心里发笑,没想到今日自己的家伙,竟然成为两人的教学工具。但看着这个大美人的舔弄,确是莫大的享受。

只见董依依丁香轻舔,不时小嘴点吻,这种情景,当真教人爽到极点。

这时董依依问道:“婉婷姐,是这样吗?”话落,便大口地纳入小嘴,又马上吐将出来:“唔……太大了,撑得我好难受!”

白婉婷笑道:“谁叫你这幺贪婪,一口便想全吃了进去。妳应该慢慢来,先含入玉龟,再寸寸深入,这样才不会哽着,知道吗?”

董依依点头再试。她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才不到片刻,便已口舌如飞,吮得“唧唧”有声。罗开也不由大赞起来:“依依真的厉害,没两下功夫,便如此了得,婉婷妳终于收了一个好徒儿。”

白婉婷啐了他一口:“这还不是便宜你,像依依这样可爱的美人儿,竟给你舔阳捣穴,什幺甜头都给你取尽了。”

罗开不忍冷落白婉婷,笑道:“不要这样说,来!让我抱抱妳。”

白婉婷娇柔地蹲跪起来,把个玲珑有致的裸躯,挨靠向罗开,一对浑圆的玉峰,紧贴在他身上磨蹭,惹得罗开欲火大盛,大手一伸,便把她拥贴在怀。罗开用手抬起她下颚,白婉婷知他心意,连忙闭上眼睛。罗开的嘴唇立时印上了她。

但见罗开把手下移,紧握祝糊一边玉乳,徐徐搓揉。白婉婷轻喘一声,便任由他为所欲为。而董依依也开始逐渐熟练,手口齐施,吃得不亦乐乎。

过了盏茶时间,罗开与白婉婷慢慢分开,白婉婷道:“时间也不早了,依依还等着你呢!”

罗开向她一笑,便向董依依道:“依依真好,舔得我好舒服。”

白婉婷把依依仰卧在床,低声道:“依依,待会罗开哥进入那刻,或许有点痛,妳要忍一忍。”

董依依点了点头,罗开分开她双腿。紧闭鲜艳的花唇,已开始微微蠕动。

罗开提着粗大的龙筋,在她穴口轻轻磨蹭,惹得董依依心如鹿撞,紧紧握住白婉婷的手。玉冠轻轻一顶,立时把她撑开,含着半个玉冠,接着缓缓深进。

只见董依依抿着双唇,随觉一根火热的东西,把她身体逐渐填得又满又胀,罗开只把龙筋在穴口慢慢抽动,那股被棱沟磨刮玉壁的感觉,直美得董依依呻吟不绝。罗开只觉董依依的花房,竟与白婉婷不相伯仲,同样紧窄非常,犹如投进鲤鱼嘴般,不停地收缩吸吮,畅美莫名。

罗开看见她一脸陶醉受用的样子,心知她得趣,便乘着此刻时机,突然猛地一送,全根直没至底。

董依依“啊唷”一声,柳眉紧蹙,一阵烈痛直击而来,喊道:“婉婷姐,好痛……”白婉婷一面吻着她小嘴,一面抚弄她玉乳,尽量减缓她的痛楚。

罗开的棒端,紧紧抵着她深处,方发觉董依依xiāo穴奇浅,竟无法全容纳他的巨大,还有三指之阔留于体外。再说她甬道的紧仄,在他众多经验里,董依依却是第一人,当真紧得丝发难容。幸好她玉壁肥美异常,且极具弹性,确是一个难得的宝穴。

这时罗开缓慢抽提,小心地为她开垦,经过数十回合,董依依似乎适应过来,内中也不觉甚痛。

接着玉茎动得愈来愈快,而董依依的呻吟声,却愈来愈急促。丰臀不住往上提凑。罗开知道她渐入美境,便加紧攻势,连绵不断。

董依依只觉宝穴美不可言,尤其每一深进,便能顶着深处的花蕊,直美得她淫声四起,忘情叫道:“依依好美啊……罗开哥弄得依依美死了,啊……原来插洞洞是这幺美的,罗开哥……你天天和依依插洞洞好幺……”

白婉婷笑道:“依依只要喜欢,罗开哥自然也喜欢,我说一个秘密与你知,罗开哥练有『乾坤坎离大法』,便是他一日一夜和咱们干弄,也可应付自如,打后依依可有得乐了。”

董依依喜道:“啊!好好啊……我要罗开哥日又要我夜又要我,依依好幸福啊……呀!太舒服了,我流了好多次水……又想流了……”

白婉婷笑问:“傻依依,这是女人丢精呀,妳给罗开哥弄得丢了多少次?”

董依依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已经好多次,又……又要丢了……”

罗开见她连连大泄,毕竟她是第一次,也不想太过,便即精关尽开,再也不强忍下去。可是董依依的宝穴,却不是盖的,是何等地紧窄小,还没刺得百来枪,他便再难抑制,阳液终于狂喷而出,一连十发,方行息止。

董依依给他这样一浇,直爽得浑身哆嗦,玉露禁不住再度涌出:“啊!舒服……刚才罗开哥是shè精了幺?”

罗开抱祝糊道:“嗯!依依很舒服吧……”

“好舒服……”董依依用力箍紧他:“罗开哥的东西好多好热,浇得依依好舒服。”

罗开道:“只要依依舒服便行了。”

白婉婷也挨身过来,三人抱作一团,交股迭腿,白婉婷笑道:“罗开哥,再给婉婷一次好幺?”

而董依依听见,也连忙道:“我也要,依依也要一次。”罗开听见,登时头痛起来,想必今晚也不用睡了!

※※※

朝阳曦曦,晨风依依。

卯时时分,罗开三人方好踏进宣城郡,耀眼的晨光,把整个宣城郡映照得一片辉惶。

只见城门大街早已车水马龙,熙来攘往。董依依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城,心情自是兴奋不已。她只觉样样新奇,目下尽见茶楼酒肆,秦楼楚馆,街道宽敞洁净,四下高楼大宅,鳞次栉比。

一行人过了兴德坊,踅向西南,便是六里坊所在。

罗开远远便看见一栋大宅,把个六里坊占据了大半,白婉婷朝他道:“这便是月明庄了。”

董依依看得眼睛大睁,兴奋地嚷道:“好大啊!这里就是婉婷姐的家吗?”

白婉婷向她点了点头,伸手牵着她朝月明庄大门走去。

庄门之前,一条青石板路,沿着大门伸展。只见宅第建构宏伟,门柱漆朱,高墙院深,墙身细泥粉刷。大门之上,均嵌上杯口大的铜钉,在晨光下闪闪生辉。大门顶的匾额,写着“月明庄”三个金漆大字,更显气势雄伟,巍峨壮观。

这时门外站着四名劲装汉子,个个腰扳挺直,英悍不凡,教人一看便知,这四人必是身具武功的护庄武师。

四人一见白婉婷,立即躬身行礼,齐声道:“二庄主。”

白婉婷略一点头,便带领罗开和董依依步入庄门。

才一进内,二人不由眼前一亮。大宅之前,却是一片花木扶疏的大庭园。只见亭台水榭,修竹成行。满园种以嘉花名木,四下积石为山,引水为地,一道虹桥跨越池上,宛如天成,犹如身置蓬莱仙境。

三人一进入大厅,便见丫鬟庄仆站满一堂,其中一个年约十五六岁,容姿美艳的丫鬟,匆匆迎了上来,咧嘴笑道:“小云拜见二庄主,二庄主妳终于回来了,我马上去通知大庄主。”

白婉婷笑道:“不用忙,先来见过罗公子和董姑娘。”

小云连忙向二人一礼:“奴婢小云见过罗公子,董姑娘。”

二人回了礼,白婉婷向罗开道:“她是我贴身丫鬟小云,咱俩自小便一起长大,犹如姊妹一样,将来你要好好待她喔!”

罗开笑道:“这个自然,只怕我为人粗陋,不懂女儿家心事,若有开罪之处,婉婷妹和小云姐要多提点我才是。”

小云笑道:“罗公子太谦了,小云只是个丫头,只要罗公子不讨厌小云,小云已经很高兴了!”

白婉婷道:“不要再多说了,小云妳快通知姊姊吧。”小云应了一声,便即进内去了。白婉婷招呼二人在八仙桌坐下,挽着董依依的小手道:“依依,你以后便住在这里,也不用客气什幺,就如一家人便可以了。”

董依依道:“婉婷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幺大的屋子,真吓我一跳!是了,那些人都是妳的家人吗?怎幺个个都站着,不和咱们一起坐?”

白婉婷笑道:“他们都是庄里的家仆和丫鬟,当然不会和咱们同坐。待一会儿,我也会安排一个丫鬟给你和罗开哥,到时若有什幺使唤,尽管吩咐他们便行。”

罗开道:“婉婷,男女有别,这样恐怕不大好吧!”

董依依也接口道:“是啊,我独自一人生活也习惯了,也用不着什幺人服侍,我也不要什幺丫鬟,只要罗开哥伴着我便可以了。”

白婉婷笑道:“好吧!依依既然离不开不了罗开哥,我便与姊姊商量,到时自有安排,准不会令依依妳失望。”

说到这里,一名年轻美女从内里走进厅来,而小云和两个丫鬟却跟在她身后。

只见那女子一看见白婉婷,便道:“婉婷,妳又跑到哪里去了,一去便大半年。”接着便望向罗开二人,笑道:“这两位是……”

三人连忙站起身来,罗开见眼前这个美女,必定是白瑞雪无疑。

但见她年约二十三四,一身蝉衫麟带,珠围翠绕。一张华如桃李的脸蛋,梨颊微涡,蛾眉曼睩,确是一个绝世独立的美人儿。加之她那一身成熟艳质,比之白婉婷与董依依的娇嫩,却另有一番诱人美态。

白婉婷笑着道:“姊姊,我先来为妳介绍这位妹妹,她叫董依依,已和婉婷金兰相称。而她的师父,恐怕姊姊听后也要吓了一跳。”

白瑞雪听见,看见董依依年纪虽轻,但眉目灵动,笑齿瑳瑳,长得一副仙姿玉貌,早就喜爱不已,便上前把她拉近身前,说道:“我叫你依依好吗?”

董依依眨动着眼睛点头,白瑞雪笑问道:“听婉婷这样说,想必妳师父是个大大有名的人物,不知是哪位呢?”

董依依道:“家师是邱婆婆。”

白瑞雪一听,立时双眼圆睁,喜道:“什幺!妳……妳是怪婆婆的高足……”她险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白瑞雪直来都认为这个绝顶高人,早已不在人世,现在听来,确实还有点不大相信,便即问道:“妳师父还好吗?”

董依依螓首轻点:“邱婆婆很好,这十多年来,身体一日比一日壮健,而我和婆婆两人,直来便住在昆山。”白婉婷在旁也略一说解,白瑞雪再不能不相信了。

白婉婷又道:“姊姊,还有一个人令妳更加惊喜,便是这位罗开哥了。”

白瑞雪拉着董依依望向罗开,见他一表人才,仪表不凡,心里也暗自称赞。白婉婷接着低声道:“他便是妳长风哥的徒儿。”

此话一出,白瑞雪登时浑身大颤,睁大一对美目,只是呆呆盯着罗开,久久说不出话来。听到这个让她魂牵梦萦,久怀慕蔺的名字,对她来说,委实是个莫大的意外惊喜,颤声问道:“你……你真是长风哥……”

罗开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徒儿的恩师。”

白瑞雪呆愣当场,待她清醒过来,连忙道:“来!大家坐下再说话。”

白婉婷道:“姊姊,还有很多事情说与妳知,咱们到书房再说好吗?”

白瑞雪听着妹妹这样说,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她是怕大厅人多口杂,不是一个谈话的常葫,便道:“罗开,依依妹子,咱们到书房里坐坐好吗?”

四人来到书房,白婉婷才一栓上房门,罗开便即向白瑞雪跪倒,磕头道:“罗开拜见师娘。”

白瑞雪连忙上前扶起:“不要这幺多礼,其实我也算不上是你师娘,你先行起来再说。”罗开还是磕了三下头,方徐徐站起来。白瑞雪招呼各人在圆桌坐下。

罗开四下一看,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书房。只见墙下放有一张紫檀木几案,书橱书柜,搁满一函函一摞摞的书卷。南首窗台上,摆着两件古董瓷器,形状怪异,也说不出是什幺东西。另一墙边的长几,陈设着雕龙玉壁,侧旁放着如意珠宝花盆,墙上挂满横竖条幅,却是怀素的千字文。而南窗相对的大炕,是一面三拆屏风,左右侧扇,是一幅烟雨苍茫的山水。正中一扇,却是白挺的《西湖赋》:“春雨为观,香月为邻,水竹院落,无边风月,见天地心以志之。”

四人坐下,白婉婷把罗开预早交与她的玉牌取出,递交白瑞雪。

白瑞雪握在手上,纤手微微颤动,一双清澈的秀目,眶内早已泪水盈盈。白婉婷按着她玉手,低声道:“姊姊,长风哥还在人间,他没有死。”

白瑞雪倏地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祝糊。白婉婷便把罗开与纪长风的事,仔细地说了一遍,白瑞雪听后,向罗开道:“长风目下还在水牢幺?”

罗开点了点头,白瑞雪突然站起来:“我要去找他,罗开,说给我知,水牢的入口在哪里?”

罗开道:“师娘,就是妳找到入口,也是无法进去的。那寒潭非是一般人能够抵受得来,若不然,恩师也不会双腿给冻坏。就算功力再高,也无法抵御潭水的寒气,唯一是时常吸食金娃娃的精华。但金娃娃只生于寒潭,其它地方可有这种罕物,便不得而知了。”

白瑞雪道:“他为什幺不离开那里,难道就是怕了自己两个女儿!”

罗开听后,也只好长叹一声,缓缓道:“师娘,或许恩师另有他的打算,就以今日罗开前来月明庄,想来恩师已早有策略,才会再三叮嘱我,务必依照他所说的计划行事。”

白瑞雪徐徐坐了下来,叹道:“其实他将财物交来我手上那天,也曾对我说过瑶姬之事。瞧来当时他也有所察觉,害怕瑶姬会对他不利,所以才委托我暂保财物,以作不时之需。既然他这样嘱咐你,便只得依他说话做好了。”

罗开道:“师娘,徒儿初出江湖,对武林中事,实如三岁孩童。恩师要徒儿在两年间自立门户,开设门派,我恐怕自己做不来。但师命不能违,但我确实不知如何着手,不知师娘可否给罗开一点意见。”

白瑞雪笑道:“你以后再不要叫我师娘了,瞧来年龄我比你大,便叫我瑞雪姐吧。其实我与长风并无什幺名份,这样称呼委实不大妥贴,知道吗?”

罗开听后只好点头应允,白瑞雪续道:“长风的目的,我多多少少也明白。他是要你尽快闯出名堂,继而惹起瑶姬的注意,这样妳才能和他接触。皆因你练有『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功夫,而瑶姬身付『玄女相蚀大法』,便只有你才能令她满足于她,从而把她控制在手上,方能把她引回正道,就算一些武林人士想对她不利,但以你现下的武功,足可保护她姊妹俩有余,天熙宫才能得以保存。”

罗开点头道:“恩师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怎样才能闯出名堂,罗开自问没这个本事。”

白瑞雪道:“办法是有的,若以绿林贼寇来说,最佳的方法,当然是打家劫舍,奸淫掳掠,再而开山立寨,惹起武林官门注目,这样便算成功了。但正派人士,想要开门立派,却并不容易了。第一武功必须有过人之处。第二要财力充裕,才能支撑派内的开支,而他们更不能与匪贼般,做一些无本买卖。其财力来源,也是创立门派的重大阻力。而说到第三节,也是最重要的。便是要对武林有所贡献,这样方能令武林中人一致认同,说起来开帮立派确也不简单。”

白婉婷从旁听着,便笑道:“姊姊,第一和第二这两个问题,罗开哥不是拥有了幺。至于第三个问题,在咱们来说,更加不是什幺问题。咱们便看那个大匪寨倒大霉,一于去砸了他,到时江湖中人,谁不认识罗开这两个字,这不是可以了幺。”

董依依也点头道:“我也去帮手,一个贼寨不够,便再去砸他第二个。”

白瑞雪微笑道:“此话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什幺大贡献,若然这样便可以,那一个小帮派做不来。就算做了,名声也不会太响。”

罗开皱起眉头,徐徐道:“既然这个方法不行,咱们该当如何!”

白瑞雪道:“其实要一蹴成功,谈何容易,最重要是机缘问题。总是不能粗之过急,我看还是把前事安排停当,首先找一个所在,作为立足之处,继而要筹划未来的开支,如开设酒肆商铺、彩帛行、珠宝行等大行业,以助将来的开支,这些才是首要之道。”

罗开听后也觉有点道理,但一下子办这幺多事情,又如何做得来,不禁轩眉沉思。

白瑞雪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道:“长风这批财宝,足可让你大量运用。还有我们白家,原本也是武林世家,祖传遗下家业也不少。在江南一带,光是典押店已有数十间,还有酒肆茶馆,七十二行也占有六七成、可说关上门口,也不用求人。

“自从七年前,家父受奸人所害,叔伯兄弟也同受牵连,全族人受官府抄没。幸好当时家父早有预知,先将全部产业,假意转让给纪长风,并把咱们姊妹两人,委托纪长风照顾,遁藏于永安。直到事情了结,他才把一切产业,全数交还我手中。话说回来,他对我们白家,可谓恩不可没,到现在也是我们感恩图报,衔环结草之时了。”

罗开终于明白,为何纪长风年逾五十,却能与这个双十年华,明艳照人的白瑞雪有这种亲密关系。但看白瑞雪对他的感情,绝非单为感恩而己,确实已到情根爱胎的阶段。

白瑞雪又道:“咱们白家位于余杭有一物业,原是前朝都督之所,建筑也算壮丽。内里楼阁错落,五进贯连,计有数十亩地之广。现早以空置多年,正好作为你开帮立足之所。而将来的生意,大可咱们两家联号,扩大实力,相互照应,便万无一失了。至于人手问题,除了依依和婉婷外,最好能多结交好手,但必须忠心厚义,武功倒较为次,到时等待机会,终可以成功的。”

罗开听到这里,自然高兴万分,不住口连声多谢,白瑞雪微微一笑:“自家人说什幺谢与不谢。是了,你们一大清早回来,想必作夜也没好休息了。”便向白婉婷道:“婉婷,妳安排罗开和依依到月迎阁暂住,待我找人把余杭的房屋粉修好,再搬往那里不迟。”

白婉婷听后不禁一呆:“姊姊妳……”

白瑞雪微微一笑:“我是你的姊姊,难道还不知你的心意幺。”

白婉婷听见,含羞地低垂着头,却掩不了她内心的喜悦,白瑞雪接着道:“事情办妥后,妳到我房里来,我还有事要问妳。”

白婉婷点头应允,罗开与董依依行礼告退,便随着白婉婷走出书房。

罗开看见刚才白婉婷的错愕表情,却也感到奇怪,途中便忍不住问道:“月迎阁到底是什幺地方?”

白婉婷笑道:“那是我的闺阁,往日除了小云外,没得我允许,任何人也不能进入,瞧来姊姊已经看了出来。”

董依依不解道:“看出了什幺?”

罗开和白婉婷听后,不由相视一笑。

白婉婷道:“姊姊是看出咱们三人并非一般关系,所以才安排你们与我一起住。换言之,是方便咱们做那回事。而姊姊最后不是说,还有事情要问我,相信就是要问我这件事。”

罗开道:“要是她问起你我的关系,看来妳偷练『玄女相蚀大法』,也不能瞒骗她了。”

白婉婷点点头,心想只得照实说出来好了。

第十五回 绝世高人

月明阁位于庄内东南角,是一座独立的两层楼房,途经一个大花园,园内松柏迭翠,满布花竹奇石,还有宝砌池塘,荷花朵朵。

小云在前引路,踏着铺满碎石的小径,走过红白交迭的夹竹桃林,便见有一座幽静的草亭。草亭不远,却昂然耸立着一栋仙山楼阁,这就是月迎阁了。

但见阁耸云霄,金粉楼台,碧瓦朱甍,重檐飞翘,当真建筑奢华,气势雄伟。

四人进入殿阁,下层长廊曲折,庑厢环绕。

小云领着罗开来到一个偌大的房间,房内麝香涂壁,刻画雕丝,可谓应有尽有。床榻之上,锦幔珠垂,香衾软褥,委实穷极绮丽。罗开那曾住过这样宏美的房间,把眼一看,实不逊于天熙宫瑶姬的寝宫。

而董依依看见,更加眉飞色舞,与她久居山中的石洞,直是云泥之别,天壤之隔。

白婉婷朝罗开道:“罗开哥,这便是你的房间,而我和依依便住在左右隔厢,皆因这里从不许外人进入,只得小云一人服侍,若有什么需要,告与小云便可以了。”

罗开向小云道:“小云,以后便麻烦妳了。”

小云连随躬身道:“罗少爷不用这么说,实在折杀奴婢了,二庄主的人,也即是奴婢的主人,更何况罗少爷是咱们二庄主……啊!”小云赶忙揜着小嘴,垂头窃笑。

白婉婷和罗开听见,也不由相觑一眼,脸上一红,唯一董依依却不依道:“我也要和罗开哥住在一起,再不要什么房间,婉婷姐好么?”

白婉婷清楚董依依的性子,就是要她另住房间,也必然留她不住,便只好笑道:“既然依依喜欢和罗开哥一起,便随便妳好了。”

依依大喜,忙箍着罗开的手臂,贴身相磨,雀跃不已。

白婉婷道:“罗开哥,我也要到姊姊处去了,回来再与你们说话。是了,月迎阁后园,有一月影池,乃是引入天然温泉的浴池,四季皆宜,泉水还能除累袪病,一会叫小云带你前去,好好沐浴一番再行休息吧。”

罗开点头一笑,送了白婉婷走出厢房。

才一回身,董依依已经靠了上来,拥抱着他道:“罗开哥,没想到这里如此宏丽舒服,比之我和邱婆婆的山洞,不知好上千万倍。可是……可是我也很挂念邱婆婆,要是能把她接来这里会多好!”

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道:“这样吧,到时咱们搬进余杭的屋子,我和妳一同回昆山去,把邱婆婆接来与咱们一起,妳说好么?”

董依依道:“自然是好,但邱婆婆必定不会来,我更害伯邱婆婆见了你我之后,再不许我下山半步,到是若见不着你,我也不知什样好了……”

罗开笑道:“妳不试过又怎知道呢,其实邱婆婆对妳这么好,我也不忍心她独个儿留在昆山。这样好了,到时我一个人去见他,道明来意,相信她未必便会不答应。”

董依依听见心中发甜,不禁踮高腿跟,在罗开下颚吻了一下:“罗开哥你真好,依依好爱你哦,吻一吻依依好吗!”

罗开捧着她螓首,双唇压了下去。董依依美目闭起,尽情享受情郎的拥吻。

也不知吻了多久,小云在房外敲门道:“罗少爷,月影池的温水已经调教好,请罗少爷过去沐浴更衣吧。”

罗开应了一声,董依依却高兴非常,喜道:“罗开哥,依依也要去,让依依服侍你沐浴吧。”

□□□原来月影池是一个露天的大池,池边四周,布满白玉珍石,层峦迭翠。两旁满种着古柏松桧,把个水池掩得密密实实,若是月正中天,在溶溶月色里仰躺池中,加上林木掩映,月碧映辉,当真如沐琳宫,教人神驰!

而池旁一隅,还有一角簪室,室门之上有一横匾,却写着:“一堂虚敞临清沼,密荫交加森羽葆。山头草木四时春,阅荆宏寒人不老。”

小云见二人要同室共浴,不禁看得心如鹿撞,满颊桃红。她引了二人进去后,便匆匆退出月影池,不敢久留。

董依依亲自服侍罗开,为他褪下身上衣服,才自行动手脱衣。

没过多久,二人已经裸裎相对,相拥步入池中。

果然池水冷热适中,罗开细看池旁,见有两道水流沿溪而下,一道清流还冒着袅袅白烟,瞧来这便是温泉水。罗开心想,原来是两道溪流冷热交融,莫怪池水能四季温暖。

而董依依浮在水波之中,她那雪白的身躯,在日光映照下,更显如白玉般晶亮。再衬上她那仙子般的绝色,实是说不出美丽动人。

罗开定着眼睛,一时也被她迷得醺醺然。

只见她乳波半浮,雪肩迎光,愈看愈觉她天香国色,似玉如花,胯下的龙枪,也自然地硬将起来。

董依依徐徐贴向他来,双手在水中围上他腰肢,方发觉胯间给罗开的巨大顶着,不由笑道:“罗开哥,你硬得好厉害哦,是想要依依么?”

罗开把她拥抱入怀,笑道:“见着妳这个仙子,谁不想一口吃了妳。”

董依依笑道:“你说错了,才不是你吃我呢,应该是说依依吃你才对。”

罗开不明,笑问道:“这是怎么说?”

董依依道:“我说得可没有错,罗开哥的棒棒儿,依依除了用小嘴吃之外,还可以用小洞洞吃他,这不是依依吃你才对么。”

罗开呵呵大笑:“依依说得对,现在就让依依吃好了。”

“好啊!”董依依喜道:“但依依在吃罗开哥之前,要你先让依依舒服。”

说着间便紧贴着他,把一对高耸诱人的玉峰,不住在他胸膛磨蹭,惹得罗开欲火更加炽盛,连忙把她背过身来,使她背靠着自己,双手同时往前探去,一手一个,便把她一对玉峰握在掌中:“舒服吗,依依?”

董依依闭上眼睛,全情享受他这亲昵的受抚,柔声道:“嗯!好舒服……罗开哥弄得依依好舒服,继续弄不要停,还有……还有小洞洞。”

罗开把玩有顷,一只手开始往下移,盖上了她迷人的花穴。两根手指,来回撩拨着,把两片发胀的花唇,弄得翻来覆去。董依依立时娇喘连连,腰臀款摆,淫声腻语道:“罗开哥,好美啊,求你用手指弄进去好么,人家里面痒得紧!”

罗开依言照做,董依依被他一闯,连随剧颤不息,甘露决堤似的涌出,一只小手,也伸到身后,握着他的宝贝,没命的套动着,喘声道:“啊……依依给罗开哥弄得美死了,不要撩人家嘛,人家受不住了……啊!罗开哥好坏,太入了…

…啊……是这样,再入深些”没弄得几下,她已语无伦次的叫着。

但见董依依身躯愈摆愈激烈,荡得水花四溅,罗开道:“依依的小洞洞,喜欢给罗开哥进去吗?”

“喜欢……”董依依呻吟道:“但我只是喜欢罗开哥进去……”

罗开笑道:“喜欢我用什么进去弄依依?”

董依依喘道:“大棒棒,依依喜欢罗开哥的大棒棒干……干小洞洞……我受不了,求求你现在便进来干依依好么!”

罗开便把她抱转身来,双手把她臀部捧起,道:“妳用双脚围上我腰肢。”

董依依借着水浮之力,轻易便把双足围箍住,随觉罗开的宝贝,一下子便把玉冠塞了进去:“嗯!好美啊,大东西进来了,他把依依的慢慢撑开了,好美的感觉,胀胀满满的,把人家的小洞都塞满了,啊……好舒服,真的好胀啊,罗开哥的玉龟真大,刮得依依爽透了,再入,再入,满了,人家给你入满了……”

罗开低头望着这个人见人爱的仙女,见她小唇半张,美目汪汪,还怔怔地与自己目光相对,真是可爱极了,不禁赞叹道:“依依妳真是美得紧要,不要离开我,永远和我一起好吗?”

董依依深情地点了点头,眨动着她迷人的双眸,含情脉脉道:“依依不会离开,依依永远要罗开哥爱我,疼我,让依依快乐。”

罗开点头应允,腰部徐徐挺送,紧窄的甬道不停地磨蹭着他的龙枪,每一抽提,都带给他异常的美感。加上董依依琼室短小,抵着她深处,顶端实时被她咬着,一吸一吮的,其趣无穷。

董依依再也受不祝蝴那温柔的动作,便娇嗔起来:“罗开哥快嘛,人家受不住了,你便狠狠用力弄依依好吗,让依依舒服,让依依美死在你的大棒棒下。”

罗开听见,开始急提猛戳,一连便抽提数百下。

原来依依虽是功夫了得,但这方面却口大肚小,在罗开一轮猛攻下,已经连丢两回,身子开始软垂如绵。幸好罗开双手捧着,方不使她倒下来:“啊……死了,丢死人家了……慢,要慢,受不住呀,罗开哥真要弄死依依了……”

罗开心中发笑,妳这个骚蹄子就是这样,没两三下子,便土崩瓦解。遂低头在她耳边道:“怎么了,这样便受不来吗?”

董依依喘着大气,道:“受……受不了……你这么巨大,依依又这么细小,这般急投疾插,依依的洞洞怎受得了。你也不知道,人家已经丢了三次,丢得浑身无力,若再弄下去,依依的小命便没了……”

罗开道:“妳已经舒服过,可是我还没有舒服呢!”

董依依把头贴着他腮颊,低声道:“让依依用嘴巴给你舒服吧,其实我也很想吃你的大棒棒,大棒头塞满人家的小嘴,那种感觉棒得很啊,待我吃完之后,依依再给你插洞洞好么。”

罗开听着,便牵着依依离开浴池,自己却仰卧在玉石般的地台上。

董依依却识趣地,对头跨骑在罗开的身上,竖高她丰满圆润的粉臀,把个花房抵上罗开的鼻尖,两只小手,捧握着他的大物,一边抚玩他卵囊,一边横吹直舔。

这几天下来,董依依的口舌功夫,早就掌控自如。只见她丁香疾吐,沿着龙枪顶端绕舔,一时咬实玉冠,一时剥棱套根,弄得罗开畅美莫名。

罗开也不甘视弱,抬起她的丰臀,看见董依依那鲜嫩可人的玉缝,犹如蚌贝紧抿,丝丝爱露布满其中。

只见罗开双指轻拨,翻开她胭红的门户,再以拇指顶开包着肉粒的掩膜,红艳艳的豆芽,立时呈现出来。罗开先用嘴唇含着捻弄,手指同时闯入内中挖扣,直弄得董依依哆嗦连连,花露泉涌,腰臀登时摇摆不定。

“啊!罗开哥,你的舌头好厉害,怎地这么长,太爽了……他进来了,用长舌头爱依依……是……是这样了!”董依依美得淫声浪语,却又不舍得眼前的宝贝,赶忙张开小嘴,一口便纳入口中,使劲地吸舔起来。

晨光曈昽,池水叮咚。月影池内正是无边春色,尽态极妍。

便在二人弄得忘了形骸之时,白婉婷的声音突然自门口处响起:“好啊!你们两人已经舔阳吮阴,玩得好兴致啊……”

跟着她身后的小云,看着眼前这等光景,登时看得口呆目定,加上白婉婷的露骨言语,直羞涩得浑身发烫,脸红似火。

便在这时,白婉婷却缓缓向二人走了过来。

二人乍听她的声音,蓦然抬头,却见白婉婷正自款款而来,跟在她身后的小云,羞脸酡红,把眼偷偷望向二人。

罗开见着,不禁叫苦不迭,若是白婉婷一人进来,自不重要,可是却多了个小云,正好给她这时觑个正着。罗开顿时也不知该当是好,要是马上跳进浴池,也难掩此刻的窘态。

而董依依更是羞涩万状,连忙把脸藏在罗开胯下,小手握着,一时放又不是,不放又不是,只是僵住动也不动。

白婉婷存心戏弄,阴恻恻笑道:“动啊!你们怎么不动,我又不是没看过。”

罗开早已五官凑成一团,苦着嘴脸,说道:“婉婷,妳就是进来,也该……”

白婉婷纤指一拨发鬓,嫣然笑道:“也应该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害怕小云见着,那有什么问题,小云与我如同亲姊妹,若然你们感到介意,我和小云也一起脱光衣服,与你俩看齐,岂不是可以了么。”

小云听见,连忙叫嚷起来:“我……我不要……”

便在这时,月影池外斗然喊声大作:“他在那里,不要让他跑掉……”

白婉婷听见,立时打住脚步,柳眉轻蹙,向小云道:“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竟敢闹到月迎阁来。”

小云如获大赦,赶忙回身往外便跑。

孰料才走了两步,忽地砰的一声大响,月影池的竹门骤然飞将起来,直朝浴池飞去,接着人影一晃,众人身前已站着一人。

这一阵巨变,八只眼睛全盯在来人身上。突然听见董依依大叫一声:“邱婆婆!”

此言一出,谁都震惊不已,看清楚来人,竟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

只见她头发斑白,却面若傅朱,脸红如小孩,一个矮小嶙峋的身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衫,正自瞪着那对闪烁炯炯的眼睛,怒容满面,直盯着董依依,良久没发一言。

然而,满布皱纹的脸上,肌肉却不住抽搐跳动,显是已怒到极点。

众人见着她这副吓人的样子,早已人人心头发毛,加上知道眼前之人,正是当年威震武林,性情乖戾的怪婆婆,内心的怯惧,自然又加了几分。最令他们担心的,莫过于她正瞪着怒目,望着徒儿这身光溜溜的模样。

众人均想,倘若因此而惹恼了她,恐怕当场便会大开杀戒,到时相信谁也抵挡不祝糊。

各人正自惴惴不安,骇然未定之际,随见两个护庄大汉突然冲将进来,还没来得她跟前,便见她随手一挥,衣袂到处,两名大汉立时“啊”的一声,两具庞大的身躯,直飞了出去。

怪婆婆盛怒之下,这一挥之力,当真非同小可,只听两人堕倒下来的声音,竟在两丈开外。

罗开和董依依二人,连忙从地上拾起衣衫,快速地披在身上。董依依一面结着腰带,一面向怪婆婆走去。

岂料怪婆婆大喝一声:“给我站住。”旋即望向罗开,戟指喝道:“这小子是谁?”

董依依给她一喝,大吓之下马上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罗开,正要开声说话。

罗开也不待她开声,便已踏前两步,朝怪婆婆拱手一礼,道:“晚辈罗开,拜见邱婆婆。”

怪婆婆牢牢盯着他,骤然右手一伸一缩,一股强劲的吸力,骤然自她掌中发出。罗开的身子不由往前倒去,心头猛地一惊,体内的真气,随即应念而生,一个千斤坠,竟能定住不前。

董依依和白婉婷看见,齐齐惊叫出声。白婉婷心想,要是罗开此刻落入怪婆婆手中,准有苦头给他受了。

怪婆婆这手“回风掌”一出,满以为这招必然得手,却没料到眼前这小子的功力竟如此深厚,不禁也为之一怔,暗地里叫了一声好,双掌接着在胸前圈了两圈,倏地递出,直击罗开胸口,势道殊为强猛,罗开忙侧身避过。

三女看得眼睛发直,只听董依依大声喊道:“邱婆婆,不要伤害罗开哥……”

怪婆婆充耳不闻,口里哼了一声,骂道:“什么罗开哥,叫得挺亲密!”话随掌至,又一股真气如波涛涌出,比之第一掌还要速捷劲强。

罗开见来势威猛,那敢硬接,暗提五成功力,当下掌力急转,“嘿”的一声呼喝,手掌与那股真气相交,顺着对方的掌势,往后翻了一个觔斗,向后稳稳落下。

这一招借力卸力的功夫,自然而然的消解了敌人的掌力,乃是纪长风授武时经常对他说,这样才是武学的正道。不时又说,不要认为自己内力深厚,便硬要争颜面,运劲与人对掌力争,这只会大耗内力真气,对自身全无好处。

罗开打后铭记心中,果然今次用将起来,立见其效。

怪婆婆见罗开小小年纪,却身具高明武功,也暗暗称奇,心想这个小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纪,竟然挡得住我这手“翻波掌”,既然这样,莫怪我下手不容情,再让你尝一尝我的厉害,便朗声道:“好小子,确实有点儿门路,再来接我一掌。”

虽然她年纪老迈,身手却是不慢,只见她身形一动,便已来到罗开身前,三女同时暗叫:“不好!”

罗开才站桩立稳,没想怪婆婆又再闪身进招,双掌也同时左右拍到。罗开危急中不及闪避,只得硬着头皮再与她拚上一掌。当两掌相接,罗开却感到手掌犹如击在棉絮中,柔若无物,便心知不妙,急忙收掌。那知怪婆婆手腕倏地一翻,已搭上他的手背。

罗开大惊,当即用上纪长风所授的“流光六合掌”,这套掌法虽不及“混沦掌”雄猛,却异常灵动多变,最是适合贴身擒拿格斗。

随见两人身形飘动,掌影漫天。

怪婆婆愈战愈感惊讶,心里想道:“怎地这个小子内力如斯纯厚,竟似用之不歇,莫非他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怪婆婆起先看见罗开与爱徒赤身相拥,满室浪荡的情景,心下早已对他恨入骨髓,认为眼前这个小子,必是个佯狂玩世之辈,正不知耍了什么手段,骗取了她的贞洁,盛怒之下,本想刚才的一掌,便要毙了眼前这个小子。

但经此一番拚斗,方法觉罗开的内力确是不凡,且真气纯而不杂,必是名家子弟出身。

她素来是个武痴,二十年前,武功已臻化境,当世已难再寻对手,不禁心感漠然,便再不问武林中之事,隐居于昆山秘洞,以钻研武学自遣。近年间武功自是又再大进,万没料到,今日为寻找爱徒,这二十年来才首度下山,便即遇见这样一个年轻人,且能与自己掌来掌往,一口气拆上数十多招,就是她尚未隐居之前,能和她交手上得十招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怪婆婆愈是拚斗下去,愈是心惊,爱才之念,却在心中油然而生。

这时她手里虽运掌如风,看似招招狠猛,但却只用上五成功力,意在摸捉罗开的武学底子,而对罗开的敌意,也已消却了不少。

罗开对怪婆婆却是另有一番心思,皆因她毕竟是成名长辈,更是董依依的师父,在种种情形下,他不得不对怪婆婆心存畏惧,更不敢用上自己的拿手杀着“混沦掌”和“玄虚指”,恐对长辈不敬。加上他实战经验不足,惧意自然更盛,十成功夫,也只能用上六七成。

这时见罗开守多攻少,每一招递出,实不敢与怪婆婆硬接猛拚,只见他不住身形游走,严紧防守。

怪婆婆突然跃开丈余,双掌一收,问道:“小子,你是否天熙宫的人?纪长风与你有什么关系?”

罗开当下道:“是晚辈的恩师。”

“没可能!”怪婆婆眉头一蹙,续道:“那姓纪的功力,连你两成也没有,他怎会是你的师父,小子不要在老太婆面前胡言乱语。”

罗开心想,在这当儿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是好,只得道:“他确确实实是晚辈的恩师,弟子却不敢胡诌不敬。”

怪婆婆盈满疑惑,但听罗开的神情,却非瞎扯乱盖,心下不禁大为奇怪,想道:“刚才那小子的身法和那“流光六合掌”,确是天熙宫的独门招式,只是方才用在他手上,比之纪长风更为威猛而已。”便即再问道:“你既然是纪长风的弟子,想必也晓得“混沦掌”和“玄虚指”了?”

罗开点了点头。怪婆婆听后,一声不响,倏地右掌一立,手掌连翻,旋即朝罗开一掌推去,其势宛如狂飙横澜,浊浪排空,一股雄浑的真气直逼罗开前胸。

罗开见她言谈之间,竟骤然发难,本想挪身避过,然而掌劲却从两侧包拢而来,任你左移右挪,却同时被罩在掌风里。

罗开大吃一惊,在避无可避之下,只好用上“混沦掌”硬接,只听“波……

隆……”一声巨响,罗开的身子直往后飞出丈许,猛地里仰天一交摔将在地。

董依依和白婉婷同时惊叫一声,连忙抢上前细看,却见罗开呼吸顺畅,似无大碍,二人方舒了一口气。

怪婆婆与他掌风相接,也向后连晃两步,才立足稳住身形,心里不由暗自赞许。她适才已运上七成功力,一心要考究罗开。孰料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竟然能接下她七成的掌力,且浑若无事,不禁对他另眼相看,扬声哈哈笑道:“好小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老太婆也服你了!”

这时白瑞雪已收到讯息,知道有人闯进庄来倒乱,便问明方向,随即追了过来,方好看见怪婆婆与罗开最后的一拚。她心里暗想,这个老婆婆怎地如斯厉害,光是这一掌,她已万万无法抵御得住。正大感奇怪,脑间忽地想起一个人来,难道她便是董依依的师父怪婆婆?

言念及此,心里不由惊喜交杂,连忙上前躬身道:“这位老婆婆,莫非便是誉满天下的邱婆婆?”

怪婆婆回头望了她一眼,皱起眉头道:“老身正是,妳是谁?”

白瑞雪一听,登时喜道:“小女子白瑞雪,乃是月明庄的主人,今日难得贵客光临,请至大厅奉茶。”

怪婆婆自方才与罗开一战,眼见爱徒对这小子的态度,着实情切关心,心里也为之一动。再想,他们适才这个光景,恐怕早己生米煮成熟饭,既然事已至此,就是当场杀了这个小子,瞧来也无补于事,倒不如先看看这小子的为人,再行定夺,便向白瑞雪道:“唔!老太婆也不和妳客气了,带路吧。”

只见怪婆婆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但众人见着,却无怒意,更无半点不敬之意。尤其董依依与怪婆婆自小相处,对她的性子,早就摸得通通透透,见她竟然答应留下,便知事情已有回转余地,赶忙笑口迎上,牵着她的手臂低声道:“邱婆婆,待依依扶着妳走吧。”

怪婆婆只是瞄了她一眼,鼻头哼了一声,却没有出声阻止。

董依依心知师父脾气怪异,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暗里伸伸舌头,便朝白婉婷和罗哥打了个眼色,叫他们二人一起跟着来。

第十六回 狭路相逢

白瑞雪招待怪婆婆在首座坐下,四人分座下首相陪。

怪婆婆方坐下来,劈头便问董依依因何一声不响,竟敢独自私下离山。

董依依知道师父极为疼爱自己,自是使出她的拿手本钱,腻声腻气的挨近怪婆婆,说出她因何下山的缘由。怪婆婆听后,本想大加斥骂,但看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竟然骂到口边的说话,一时却说不出来。

她也经过少女的阶段,当然明白董依依现下的心情。况且她素知这个爱徒,性子本就活泼好动,要她守在山洞十几年,确也难为了她。想到这里,心头之气也消了大半。

董依依见师父没有斥骂,提在胸口的惧意,也立时放了下来,柔声向她道:“邱婆婆,依依以后也不敢了,请原谅依依一次好吗?”

怪婆婆对这个天真可爱的徒儿,直来便如亲生女儿般爱护,听她这时那个撒娇歪缠的样子,实在对她没办法,便长长叹了一声,目光不由望向罗开,便想起适才二人赤身露体,相拥的景象,不禁怒气打从一处涌上来,瞪着罗开厉声喝道:“小子,你到底如何诱惑依依,快给我原原本本说出来,倘有半句谎言,莫怪老婆子对你不客气!”

罗开知道这件事若不对她禀明,实在无法一了百了,便只好从头对她说了一遍,他如何遇见依依,如何到洞窑相救白婉婷,又如何一同来到月明庄,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怪婆婆听见,便睁大老眼望住董依依,怒道:“妳这个丫头真是胡作非为,把女儿家的贞节看得像水一般淡,莫不是要活活气死我才舒服!”

董依依那敢回答他,只是螓首低垂,任她骂个够。

而白瑞雪二姊妹,更不便开声插言,倒反而罗开垂首道:“邱婆婆,这一切都是晚辈定力不足,方做出这种事情来,但我对依依,确是真心真意,全无半点欺骗抵赖之心,还望前辈能够成全咱们二人,罗开便感恩不尽了!”

怪婆婆仔细地打量着罗开,见他外表眉清目秀,兼且身怀上乘武功,确也和董依依匹配,当下正容道:“好,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但你须给我记住,打后你若对依依有半点不是,我老婆子绝不会放过你。还有,现在你俩无名无分,这样同处一室,算是什么一门子事,你要是真心真意对依依,便该早和她立下名分,决不能不三不四的胡乱下去。”

罗开和董依依二人听见,登时眉开眼笑。白瑞雪见时机成熟,也该是开声的时候了,微笑道:“邱前辈说得极对,既然这事迟早都要办理,况且我妹子白婉婷与罗开的关系,也要得个解决,现下借着邱前辈在此,正好为他们作主,订了这门亲事如何?”

怪婆婆听了不住点头,而白婉婷却羞得满脸通红,低着头儿不敢望向众人,但心中早已满怀喜悦,说不出欢喜。而董依依却大有不同,顿时乐得喜形于色,满面春风道:“这样说来,我和罗开哥也不用等待余杭的宅弟修好,咱们便可以在这里成亲,真是太好了!”

怪婆婆不明所以,便向董依依问道:“什么余杭,你们到那里作甚?”

董依依正想回答,白瑞雪已抢先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便把罗开与纪长风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怪婆婆听后,不禁摇头道:“没想到天熙宫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两姊妹也可没了人性,连生父也能如此对待,倘若我是纪长风,把她俩一掌毙了便是。现在罗开既然早已应承了他,便不能言而无信,如何说也要尽力而为,方为男儿汉的本色。”

罗开道:“据恩师说,这一切都是瑶姬的主意,而她妹妹洛姬,也是受了她的利用。可是到现在为止,还不曾发现瑶姬有什么图谋,或许是时机尚未成熟,没有表露出来,因此我也很想尽快能接触到瑶姬,探出她的意图,便可以先发制人,免得她走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怪婆婆点头道:“没错,要是真的弄出大事来,却也不容易收拾。”

董依依突然向她问道:“邱婆婆,妳倒也本事,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怪婆婆笑道:“妳这个丫头当真说得轻松,我在太湖一带,为了找寻妳,也不知跑了多少间客栈,幸好那日我在一个小二口中,说妳曾在那里往过,刚好和一男一女昨日离城而去,我便问他知否你们的去处。他说你们可能去了宣城郡,便赶来这里找妳。来到这里一问人,便有人看见你们来了月明庄,岂料门口的庄丁恶声恶气,不许我进来。”

董依依笑着接口道:“所以邱婆婆便硬闯了进来,弄得月明庄翻天覆地!”

白瑞雪马上歉然道:“这都是那些下人不好,开罪了邱前辈,还望邱前辈不要见怪才是。”

罗开心里却想,若不是当日自己向小金问路,恐咱邱婆婆也无法寻来此处。

怪婆婆听见白瑞雪的说话,心下也觉自己不是,便扬扬手道:“算了,算了,不要再说这个。”又道:“是了,我近日听闻有关四年一度的武林英雄大会,竟然是在越州举行,往常的举辨地点,不是在淮河以北的显州么,今次怎地会改在越州举行?”

白瑞雪道:“自从前任武林盟主死后,现任盟主傲远天,却是越州雁影门的门主。因此这两届武林英雄大会,都改在雁影门以北的长堤坡举行。”

怪婆婆点头道:“老婆子我长居深山,世事的变迁,可谓一无所知,原来这短短十多二十年间,天下竟已大大改变了不少。这个什么雁影门,老婆子今趟才是首次听见!”话后垂首沉思,突然望向罗开道:“小子,你既然想开帮立派,尽快扬名立万,老婆子倒有一个可行办法在此。今日我便瞧在依依的将来着想,便破例助你一把。”

众人听了,不禁同时眼睛一亮,一齐望向怪婆婆。

只见怪婆婆嘴角含笑,缓缓道:“今趟武林大会相信也会和历届相同,大会的前两天,该是各路英雄的聚宴,而剩余五天,便是各派比武较技的日子。其实外表说是较技,暗里却是一场正邪大比拚,白庄主,我可说得对么?”

白瑞雪笑道:“邱前辈便叫晚辈瑞雪好了。”

怪婆婆颔首道:“好!我不再客气了,刚才我说的话,应该没有错吧?”

白瑞雪道:“一点也没错,每一届武林英雄大会均是如此,在江湖道上,正邪双方的各个门派,在这四年间,或多或少都会结下梁子,而彼此的恩恩怨怨,也会借着大会的较技比试,暗地里私下动武解决,这些年来与往常并无多大改变。”

怪婆婆道:“咱们今次也去闯他一闯,光凭咱们这五人的力量,相信还没有那一派胜得了咱们。”

董依依听见连连拍手,喜道:“我今次便要那些人知道我的厉害,一于把那些坏人打个落花流水,罗开哥你说是么?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心想这也是一个好辨法,况且有怪婆婆在旁助阵,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未可知。

白瑞雪问罗开道:“咱们的拜帖到底要写何门何派,你心中可有想过?”

罗开摇首笑道:“当真想也没有想过,不知瑞雪姐有何意见?”

白瑞雪道:“既然这样,咱们便各自想一想,但到会场当日,必须要想出一个门派名字来,要不是咱们无门无派,大会决不会受咱们参与。而至于门户落脚处,便写上余杭的新地址便行了,我会着人加紧修建。大会完结后,或许你们已经可以搬迁过去了。”

怪婆婆道:“据我所知,现在距离武林大会的日期,至今尚余七天,而这里距离越州并不太远,若后天动身起程,应该还赶得上。”

众人点头称是,白瑞雪便吩咐丫鬟,把东厢的房间收拾好,让怪婆婆休息。

而怪婆婆却对董依依说,要她过来与自己一起居住,虽然董依依不舍得离开罗开,却又不敢不依从师父的吩咐,只好无奈地点头答允。

□□□当日晚上,白婉婷在罗开房间过夜,二人一场痴云腻雨后,白婉婷早已软瘫在罗开身上。罗开轻轻抚着她的裸背,让她慢慢平服下来。

过了良久,白婉婷才缓缓挪动一下身躯,柔嫩的玉手,却在罗开的胸口游移着,低声道:“方才真是要了我的命,你这人就是愈战愈勇,半点也不懂怜惜人家。”

罗开笑道:“刚才也不知是谁乱嚷乱叫,不停地喊深些、快些、用力些。”

白婉婷见他取笑自己,便张口在他胸膛咬了一口,罗开立时痛得叫将起来,而白婉婷却格格地笑个不止,甚是得意。

罗开捧起她的头,也在她鼻尖轻轻咬了一口,便问道:“是了!妳还没对我说,妳已经把修习“玄女相蚀大法”与瑞雪姐说了吧?”

白婉婷点头道:“嗯!原来她第一眼看见我,便看出我已破了身子,她问及我如何失身于你,我便只好说了,把当日你如何发现我走火入魔,又如何救我,全说给姊姊知道,她还说若不是我天缘巧合遇着你,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罗开道:“其实这个也可说是妳我的缘分,要知修习“乾坤坎离大法”的人,相信世上也没有几个人,却偏偏给我遇着妳,这不是缘分还是什么?”

白婉婷听得心头甜丝丝的,却道:“罗开,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罗开笑道:“妳不用说,我也知道妳想求我什么,但我却肯定回复妳,我不会这样做!”

白婉婷皱起眉头,说道:“你真是聪明,一下子便猜到我想说什么。”

罗开道:“这有何难,我既然练就“乾坤坎离大法”,而妳和瑞雪姐却练有“玄女相蚀大法”,能切底解决妳俩欲火的人,我自是最佳人选,要是妳不为瑞雪姐求我,我才觉得出奇呢!”

白婉婷道:“可是你为什么不愿意和姊姊做,莫非是为了纪长风?”

罗开点了点头:“正是这个原因,恩师对我恩重如山,一如再生父母,而瑞雪姐却是他的女人,我又怎能做出一些对不起恩师的事情。”

白婉婷叹道:“其实这两年来,我知道姊姊按忍得相当辛苦!罗开哥,你知道吗,姊姊自从获得纪长风的死讯后,便已早萌死念,要不是我在旁叫死喊活的恐吓她,相信姊姊早便陪他而去了。打后这半年间,她强忍着“玄女相蚀大法”

的欲火煎熬,尽量克制自己的欲念,可是又怎能抵当得来。

“终于姊姊在庄内的武师中,选择了两个身壮体横,宝贝粗壮的武师,不时与他们交媾,才稍稍消除内心的欲火。但这两个武师毕竟是寻常人,终究无法令姊姊满意,更不用说能取代纪长风了。现在你既然出现在月明庄,也是唯一能够完全解决她性欲的男人,可是你却……”

罗开道:“不要再说了,但凡对不起恩师的事情,罗开决不会去做的。”

白婉婷无奈:“既然你这样说,我也没什么话说了,但我总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体谅一下我姊姊的环境。”

罗开不想再为这件事谈下去,便捧着她的脸吻了一下,在她耳边道:“婉婷,让我再令妳舒服一次好吗?”说话间,便用龙枪在她腿侧磨拭起来,立时惹得白婉婷又再腰肢款摆,伸手往他的胯间摸去。

白婉婷一摸之下,发觉他已硬得厉害,便朝他冁然一笑,道:“罗开哥,还是让婉婷为你舒服一下吧。”

罗开笑着点头,白婉婷沿着他胸膛吻下去,身子也不住往下移,最后来到他胯间。只见罗开的宝贝,早就昂首兀兀,硬如铁棒。她轻轻用手握提,张开樱桃小嘴,就把他纳入口中。

白婉婷的口舌功夫,已是火喉十足,见她含龟吮茎,舌头乱点,不时又吐将出来,把手捋套,直美得罗开兴奋莫名。白婉婷见他舒爽,更加卖命使劲,直弄了盏茶时间,方依依不舍的离开。

罗开将她仰躺下来,埋首至她胯间,用舌头顶开两片花唇,口手并用,恣意挑逗,不消片刻工夫,白婉婷便即淫情大动,满身作热,口干喉躁。胯间的花穴,早已津液涓涓,不住往外流涌,却被罗开一口接着一口,全吃入肚中。

白婉婷再难以忍受,哀声求道:“罗开哥,婉婷实在受不了,快点给我好么!”

罗开听着,便即提枪上马。他手挽灵龟,乘着她汪汪液流,稍一前挺,整个玉冠便即闯关而入,接着腰臀深深一沉,立时深贯琼室,美得白婉婷淫声四起,大声嚷道:“好得很……塞得人家又满又胀!罗开哥,快用大筋磨刮婉婷,人家痒得好厉害啊……”

但见罗开爬伏身来,臀部撺上坠落,把个白婉婷弄得晃来荡去,乳波乱抛,嘴里不住口喊爽:“啊!罗开哥的宝贝确是妙极了,怎会弄得婉婷这么美,再快一点,是……是这样。实在太舒服了,还要深些,再重一些,啊……实在太美了……”

这一回的肉帛厮拚,直弄至二更天方能完事。

白婉婷已美得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两人相搂相抱,贴胸粘体,不觉间便沉沉睡去。

□□□次日众人开始动身起程。

白瑞雪早已抽选十名护庄武师,整装待发同行前往越州。只见武师们一色灰衣劲装,背悬钢刀,骑着骏马。一行人众,唯怪婆婆一人坐在马车上。车前车后,由五名武师护行,浩浩荡荡望东出发。

如此走了两天,傍晚时分,大伙儿又再次回到嵊县的落水城。

罗开突然想起客栈的小金,便向白瑞雪道:“今晚便在这里过一夜吧。”

白瑞雪点头答应,白婉婷把马儿靠近姊姊身旁,笑道:“姊姊,我和罗开哥便是在这小城认识的,前面的客栈,就是当日咱们祝恨的客栈了。”白婉婷抬起手往前指去,白瑞雪回眸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

一行人来到客栈,小金和两个店小二同时抢将出来,一望见领在前头的罗开,整个人却高兴得跳起来,匆匆朝他冲了过来,笑道:“罗少爷,你们又来住店吗?”

罗开翻身下马,拍着他肩膀道:“不欢迎我么?”

小金连随笑道:“怎会呢,罗少爷又和小金说笑了。”便回头向两个小二道:“快快给众位爷们牵马。”

这时,怪婆婆和董依依二人,也来到小金跟前,董依依笑道:“小金,你们店子这么细小,可够房间给咱们住么?”

小金听后道:“要是每人一个房间,这便不行了,若是两人同房,倒没有问题。”话落,看见身旁的怪婆婆,随即笑道:“婆婆,妳终于找到罗少爷和董小姐了。”

怪婆婆点头道:“要不是遇着你,我还真难找着她。”说着望向董依依。董依依却伸伸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罗开道:“你便给咱们准备一下吧,顺带要四桌上好酒菜。”小金应了,便即引领众人进入客店。幸好现在时间尚早,还没到繁忙时间,堂内仍是疏疏落落,只有几桌食客。

罗开等五人同坐一桌,其余武师分三桌坐下。

坐下不久,白婉婷便道:“罗开哥,帮派名称想好了没有。”

罗开道:“我昨日也想了好几遍,只是不大满意。”

怪婆婆却道:“其实只要听来正气凛然便成,还要动什么心思。让老婆子我给你一个意见吧。你们新立门户,人手尚未足够,更没有收徒授艺,确实不宜叫什么门什么派。既然你们在余杭有个庄院,依我来看,最适合便以庄院来命名,到时庄内规模续渐庞大,再行改为门派便是了。”

罗开也觉此话有理,不禁点头称是,怪婆婆也道:“便叫凌云庄吧,小子你认为如何?”

白瑞雪第一个赞成,笑道:“罗开,这个名字相当不错,“凌云”便即“壮志凌云”,壮志自是代表雄伟的志向。而凌云两字,便是指高耸入云。曹植曾有一言:“左顾右眄,谓若无人,岂非吾子壮志哉?”。而司马相如列传中,又有:“飘飘有凌云之气,似游天地之间意。”,同样是志向高远的意思,瞧来这个名字倒适合你。”

罗开笑道:“说句真心话,我也不怕大家笑话,其实本人的志向,着实并不十分高远,既然大家都同意,罗开更无意见,一于叫作“凌云庄”吧。”

白瑞雪道:“既然名字决定,此处离越州已不甚远,明天一早,我便先着人赶到越州投帖办事,罗开你认为怎样?”

罗开道:“关于江湖上的礼节,罗开确实不大懂,一切便听从瑞雪姐好了。”

接着酒菜一一端上,用食间,怪婆婆突然道:“罗开,我听依依说,你曾练就“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子功夫,可有这回事?”

罗开听她这样问,立时想起当日解救白婉婷的情景,不由脸上一红,同时点了点头。

怪婆婆又道:“这门功夫老婆子也略知皮毛,其实这门并非什么淫邪之术的功夫,只是一种阴阳相修法门,借着男女合体来互补互助,提高自身功力的一门上乘功夫。但依依曾对我说,你与她从没用过这门功夫交合,到底原因何在?”

罗开见怪婆婆在三女面前,竟然问起这种尴尬的问题,也不由一怔,却又不能不答,便偷偷望向众女,只见她们个个绛晕盖脸,垂首默然,连平素最为大方的董依依,也是如此,足见她们此刻实已羞涩难当。

罗开只好道:“是这样的,自从我练成此功之后,心里总觉采阴补阳这门功夫,实是带着点邪门,固此若无必要,罗开实不敢贸然乱用。”

怪婆婆摇头道:“你这便错了,难道纪长风没教你“采、储、还”这三个阶段么?”

罗开道:“这门功夫确有这三个要旨,但我还是觉得……”

怪婆婆截住道:“其实这门“乾坤坎离大法”,也不知多少武林人士欲求而不能得,更非人人如你这般幸运。你既有机缘练成这门功夫,便要好好运用他才对。你可知道,吸取女阴,对你固然有益。当你将阴气储入丹田,把六阴九阳诸脉调合,达至水火互济,阴阳二气融通,时日一久,到时你修习任何武功,都会事倍功半。

“同样,每当男女行事之后,男方储阴调阳,再将这股融会真气还归女体,无疑是助长女方的功力。倘若长年累月依法而为,男女双方收益之大,实是难以估计。”

罗开听后,不由点头称是。

便在这时,一对年轻男女突然步进店来。只见那女子年约二十,长得天姿国色,而那男子,却也相貌堂堂,体态魁伟轩昂。

罗开一看见二人,立时脸色陡变,心头猛地一跳。

白瑞雪看见罗开脸上的异样表情,便循着他目光望去,看了一眼便回头向罗开道:“你认识这两人?”

罗开点头道:“他们是天熙宫的人,那个女子姓骆,宫里的人称她为骆总管,而那个男的,却是恩师的首徒康定风,难道瑞雪姐妳也不认识他们?”

白瑞雪摇了摇头:“我从没有到过天熙宫,又怎会见过这两人,但康定风这个人,我却从长风哥口中听过。”

众人听见他们的说话,齐齐向那对男女望去。见骆霜茹和康定风二人,正自贴颜谈笑,全没留意堂上各人,缓缓朝后进房间走去。

董依依道:“瞧来二人十分亲热,不知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也不知道!”罗开口里应着,脑子里却想着二人因何会来到这里。沉思半晌,便向白瑞雪道:“瑞雪姐,妳看他们是否和咱们一样,同样前往越州参加武林英雄大会?”

白瑞雪颔首道:“极有可能,由天熙宫前往越州,这里确是必经之路。罗开,他们会认出你吗?”

罗开摇头笑道:“相信不会,我虽在天熙宫半年,但只见过骆总管三次。况且事隔大半年,她该不会认出我。而康定风此人,是我离开水牢之时,曾偷了他一套衣服,当时他和洛姬正干着那回事,并没有发现我。”

怪婆婆道:“若有机会,罗开你不妨与这二人亲热亲热,对你将来的计划,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帮助。”罗开点头应允。

第十七回 越州盛会

饭后众人各自回房休息,除了罗开一人独自一个房间,白家姊妹与怪婆婆师徒,均是二人同室。其余月明庄武师,两三人一间有之,三四人一间有之,总算分配停当。

是夜,罗开整个脑海里,总是想着纪长风交托之事,不时又想起瑶姬的狠毒行径,不知她是否如纪长风所言,会作出一些为害武林的事情。

罗开回想当日纪长风的说话,言词之中,似乎早便知晓瑶姬的图谋,方会说得如此肯定,只是他还没得到真凭实据,才不愿直说出来。罗开愈想,愈觉瑶姬这人可不简单,其中必定包藏了什么阴谋祸心,。

罗开想着想着,不觉已入夜深,这时房门响起,却是小金的声音。

小金进房后,说道:“罗少爷,我见你房间有蠋光,便知你尚未休息,进来问问罗少爷可要热茶。”

罗开摇头道:“不用了。”话后顿了半晌,小金正要告辞退出房间,罗开突然又问道:“是了,你在这里待了多少日子?”

小金道:“我来这里时才十五岁,点点指头,算来已有三个年头。还好我们老板为人甚好,不比其它的又踢又骂,人工虽然小了点,日子倒还过得不错。”

罗开又问道:“父母还健在吗,家中可有什么人?”

小金道:“我父母只生我一个,并没有兄弟姊妹,娘在我十岁那年已经过世,家中只有父亲一人,因家父直来爱种花草树木,现下在小平镇当个花奴。”

不知为何,罗开虽然和小金相识不久,但对他却另有一番异样感情,大概是彼此身世相同,同样是小二出身吧。兼之小金为人异常乖巧,口舌灵便,罗开不自觉地便对他产生了好感。

罗开沉思一会,便向他道:“小金,我见你为人极好,要是你愿意,不妨考虑一下,过来我身边当个差事,总好过在这里做个小工。关于工资方面,我自不会亏待你。还有,我在余杭有一所庄园,也虽要多请人手,你大可和父亲一起前来同住,这样你们父子二人,便无须时常分隔两地,你认为如何。”

小金喜道:“只要罗少爷不嫌小金没用,小金自当然愿意。”

罗开道:“这样便好,明个儿咱们将会出发前往越州,参加武林英雄大会,要是你客店老板没有问题,也可以与咱们一起同行。”

小金大喜过望,乐得口颤目呆,连声道:“我……我也可以……可以参加武林英雄大会。那太好了,我马上找老板去,他直来对我都很好,相信不成问题。”

话落连忙退出房间,罗开本来还有事要问他,却见他这般雀跃兴奋,也不忍拦阻,只是摇头微笑。

不到一顿饭功夫,小金一脸堆欢走了回来。

罗开见了他这副兴奋模样,便知晓他老板已经答应了。小金笑逐颜开道:“老板答应我了,还对我说,欢迎我随时回来。”

罗开微笑道:“这里的老板对你着实不错。”

小金道:“是啊#蝴在落水城一带,素来便有好好先生之称,他不但对人和蔼,而且极肯帮助人。倘若店内遇着钱银短少的客人,他还减收人家房租呢。”

罗开点点头,心想这世上的好人确也不少,说道:“你懂得骑马吗?”

“我懂。”小金道:“老板时常会遣我到邻镇购办货物,每次我都是骑马去的。”

罗开掏出二两银,递给了小金,说道:“明早你去购买一匹马与咱们同行吧。”

小金逊谢后接过,罗开又道:“我还有一事想问你,旁晚进店的一男一女,他们共有多少人住在这里。”

小金道:“就是他们二人,听说是一对夫妇,住在巳字号房。原来罗少爷认识这两个人。”

罗开笑道:“有点脸熟而已。没有事了,你还是早点去休息吧。”

小金离开后,罗开正要褪衣上床,倏地听得屋顶上有人掠过。声音虽微,却逃不过罗开的耳朵。

只见罗开身形一闪,便来到房门,轻轻把门推开一条小缝,望见一个黑影自屋顶跳将下来。见他一身黑衣,长发披肩,身段相当窈窕,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皆因距离太远,虽有月色,仍然无法看清楚她的样子,隐约看见这女子年纪并不很大。

但见那女子身手异常轻盈,一个纵跃,便已落在对屋房间门外,左右张望两眼,便轻轻扣了三下房门,闪身进入了房间。

罗开心下奇怪,这女子身手确也不弱,且行动鬼鬼祟祟,但他回念一想,虽然内里透着古怪,却事不关己,也不想多理他人闲事,便欲上床睡去。

孰料在他回身上床之际,怪婆婆的声音骤然在他耳畔响起,说道:“罗开,你悄悄过去看一看。”

罗开怔了一下,听出是董依依曾用过的传音密秘功夫。既然是怪婆婆这般说,罗开虽感无奈,但也不便违拗,便走出房间跃上屋顶,掠到那房间之上,轻手揭开一块砖瓦,房内的光线登时透将出来。他低头凑眼望去,看见房间内共有三个人,却是天熙宫的骆霜茹和康定风。在二人身前,正是那个刚进房间的少女。

只听骆霜茹问那少女道:“妳肯定陶飞不会来武林大会?”

那少女道:“咱们兵分两路,严密跟踪二人,得知陶飞奉命追查女弟子曲依韵失踪一事,现下还没回到华山。而华山掌门萧长风与弟子六人,昨日已抵达越州,已经入住了雁影门。”

罗开听见华山掌门箫长风这个名字,也为之一愕。

心里想着,怎地这个人的名字如此地巧,竟和恩师的名字这般相似。

罗开初涉江湖,自是不会知道。其实江湖中人,直来对两人便有一个外号,称作“南湖西岳”,南湖便是纪长风,西岳即萧长风;但自从传出纪是风的死讯后,打后再没人提起了。

骆霜如道:“我知道了,妳们记紧给我盯着陶风这人。要是他前来越州,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阻拦祝蝴,绝不能让他前来越州一步。再没什么事了,妳先回去吧。”

那少女躬身一礼,便开门走了。

自从罗开在小山坡见过陶风后,对此人也颇深印象,也觉此人算得是上驷之材,精明能干。这时罗开听见房里的说话,虽不知内里个中原因,可是在他心中,却隐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罗开心中暗道:“为何天熙宫要监视华山派诸人,这又与陶飞有什么关系,莫非内里有什么阴谋不成?”

罗开静伏在屋顶,本想再听听房内二人的说话,岂料待了接近炷香时间,二人所谈的都不涉及此事,后来见二人宽衣解带,骆霜如口里尽是一些淫声腻语。

罗开知道不便再看下去,便悄俏地盖好砖瓦离开。

来到怪婆婆房间,便将刚才所听之事说出来。二人琢磨片刻,仍找不到半点端倪。董依依在旁更加帮不上忙,只是情心款款的望着罗开,恨不得马上扑到他怀中。罗开望见她又痴又爱的模样,心中也不由一动,却碍于怪婆婆而不敢放肆,便告辞回房间睡觉去。

次日辰时,小金已购了一匹黄骠马,一起与他们前往越州。途中众人有说有笑,最开心的自当然是小金。

一路行来,愈接近越州,路上的武林人士越多。不少帮派携带男女弟子,如出会般成群结队,策马而行。更有不少满脸恶相,行止粗鲁的豪客,一群一簇的齐往越州进发。

罗开众人正按辔徐行,忽地迎头传来马蹄之声,没多久便来到白瑞雪身前,原来此人正是白瑞雪派往越州投帖的武师。只听那人气愤愤的道:“大庄主,帖已经投上,可是雁影门那些……”

白瑞雪见他满脸怒容,似乎不知受了什么委屈般,不禁奇怪起来,便问道:“雁影门怎么了?”

那武师愤然道:“那雁影门直是狗眼看人低,当我抵达雁影门,已见人山人海,车马盈门,不少武林人士,在门外只消说上门户派别,便即被人引入内堂,更有些和我一样,同样前来投贴,门人对他们也极尽招呼。

“可是到我之时,却变了样子,那些人摆上第二张脸孔,四五人围着我问东问西,又说没听过什么“凌云庄”,不知是什么东西。我听他们越说越不象话,不由满肚是火,便顶撞了他们几句,险些儿就动手起来,围着看热闹的人便越多,事情也逐渐弄大了……”

说到这里,怪婆婆突然破口大骂:“兀那东西,这个傲远天算是个什么人物,竟敢连老婆子我也不给脸子,摆着什么臭架子来着!快说……他们还说什么?”

那武师又道:“当咱们正要动手的时侯,突然有个老者走出来。看他模样,似乎在雁影门是个颇有地位的人物。那人看了帖子一眼,便递向他身旁一个人,并对我说,说他们什么也不敢小觑那些容膝小帮,只是这两日到会的宾客实在太多,没有足够地方招呼咱们入住,要咱们到外面另寻宿头。

“接着便给了我这张回帖,道明须得凭帖到会。我见他一脸鄙夷之色,分明是不把咱们看在眼内,我本想骂回他几句,心想他们人多势众,若再弄出事情来,恐怕会把大庄主的事儿弄糟,只得吞声忍气走了。”说着便把那张回帖递上给白瑞雪。

怪婆婆圆睁怒目,向罗开道:“小子,今回老婆子着实看不过眼,这个脸皮我非给你取回来不可,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也难消我这口气!”

罗开看见她那怒发冲冠的样子,方知道怪婆婆不但性子怪异,没想到连脾气也如此地火爆。

白瑞雪道:“咱们白家在越州也有不少产业,客栈茶肆也有数间在那里,也不用担心祝恨的问题。”

罗开道:“这便好,可是近日江湖中人群集越州,只怕和咱们同等遭遇的小派也不会少,要是早便住满客人,到时又如何?”

白婉婷在旁道:“罗开哥,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在越州的势力也不少,住的方面应该不难解决。要是那傲远天知道凌云庄和咱们白家的关系,今日便不会有此事发生,只是姊姊今趟不想出面而已。”

罗开道:“既是这样,便全听瑞雪姐安排好了。”

□□□当晚,果如罗开所言,白家旗下的客店,早便住得堂堂满满,幸好白家在这里的产业众多,最后便在一个押当店的老管事家中住下来。

这个押当店管事姓冯名海,家在越州的和隆镇,距离大会地点并不远,因此白瑞雪便拣了这里。

冯海的宅弟也相当大,家里便只有夫妻二人和一个十岁大的儿子,还有几个家仆,各个房间也打扫得十分整洁。可是突然十多人往下来,房间还是不够分配。

武师们便三四人住一个房间,而罗开五人,只得和昨天在一样。

当晚,罗开叫小金和他同房,但小金就是不肯,罗开多番劝说,依然无较,只得算了。小金便独自住在家仆的小屋,还好冯家对下人的住处也相当好,每人也有自己的房间,虽然细了一点,但总算舒舒服服。

董依依这几天来,晚上总是被怪婆婆看管住,日间又要起程上路,总没机会和罗开亲热,心下自然憋得难过,睡在床上就是翻来覆去,不能入睡。

她的一切举动,怪婆婆全都看在眼里,自是明白她的心意,不由在心里暗笑,也不去理会她。

董依依在床上愈是想着罗开,便愈是心感难耐,实在受不住了,便悄悄地往怪婆婆望去。只见她打鼾之声,兀自呼呼大作,似乎睡得正熟。董依依静静走下床来,取起外衣披在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向房门,打算找罗开去。

当她正想推门之际,怪婆婆突然道:“这么夜了,还要到那里去?”

董依依大吃一惊,连随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睡不着想到外面走走。”

怪婆婆道:“日又想着罗开,夜又想着罗开,又怎会睡得着。好吧,见妳这几日来倒也听我说话,便放妳出去和他聊聊,但妳要记住,只是一会儿便好。”

董依依听见,当真喜出望外,登时眉开眼笑,喜道:“邱婆婆妳真好,依依出去了。”说着风也似的推门出去。

怪婆婆看见她这副高兴模样,不禁摇头叹气。心里想道:“罗开这个小子人品倒不坏,依依和他一起,也算是一对儿。依依也长大了,瞧来我这个老婆子要管也管不来了!”

罗开坐在桌前,一双眼睛,却望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心中仍是杂念丛生,想着昨夜骆霜茹的说话,只觉内里必然有什么图谋,却始终想不出半点端倪来。

不觉之间,耳听鼓交二更,忽然门上剥啄一声,董依依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还没睡么?”

罗开大喜,一跃而起,打开了房门,只见董依依俏生生的站在门外。

罗开道:“这么夜了,妳怎么还没睡?”

董依依闪身走进房间,罗开把门掩上,回头见董依依满眼柔情,嘴含微笑,说道:“人家记挂住你,便来瞧瞧你嘛。”

罗开上前握祝蝴的手,温声道:“邱婆婆知道妳来吗?”

董依依埋入他怀中,点了点头道:“嗯!是她准许我来的。”

罗开虽觉奇怪,但他素知董依依向来天真,从不说假话,也就不再追问,便道:“这样说,妳今晚可以留在我这里了?”

董依依微笑道:“你不喜欢我留下来吗?”

罗开低头望着这个娇美可爱的俏人儿,见她双眸盈光,柔情万种,也不由看得痴了,便拥着她走到床前。

董依依乖巧地伸手为他脱去外衣,不消片刻,二人便已精光赤体,相拥在床。

二人多日积压下来的情思,到了此刻,登时一发不可收拾。只见两人热情地拥吻,彼此不断抚摸对方的身体,把体内的情欲迅速挑起。

董依依今晚显得热情如火,一面和罗开热吻,一面握弄着罗开的宝贝,又扯又套,直惹得他欲火高烧,只见董依依身躯款罢,柔声道:“罗开哥,我现在便想要,快点给人家好吗?”

罗开见她俏脸绯红,水汪汪的眼睛,早已盈满着熊熊火焰,便将她仰倒在床,也不多作前戏,挺身蹲在她胯间,提枪欲刺。

董依依修长的双腿,巧妙地围上他腰肢,一对柔情似水的美目,怔怔地望着爱郎,等待着他进入时的销魂一刻。

罗腰部轻挺,幽门立时被撑了开来,火热的胀满开始徐徐深入,满胀琼室。

董依依美得长长吁了一口气,螓首往后仰起,娇媚地道:“胀得人家好舒服……

罗开哥,动吧!”

房间里旋即战云密布,哼声不住,在罗开几度急攻狂戳下,董依依早已头脑昏然。只觉花房暖烙非常,琼浆玉液,滔滔而淋,整个人如在云端,四肢不定,口里不停叫道:“罗开哥再要快……好美!依依还要……”

罗开鼓勇狠刺,一下子便数百合,董依依终于抵受不来,僵住身躯,几个哆嗦便泄得软瘫在床。

罗开见着,伏下身来,吻上她的俏脸,在她耳边喃喃地道:“如何?今回可痛快么?”

董依依有气无力地,娇喘着答道:“实在太美了,依依还没足够,你再继续好吗?”罗开心想,这个小灵精就是来得快,要得多,遂不吭一声,腰臀再次大动起来。

没过多时,董依依又再喘声不绝,口里不停喊爽,再度泄了出来。

罗开一笑,讥讽道:“妳怎地这般没用,才是一回儿便又泄了几遍,今晚悠悠长夜,怎能挨得到天明。”

董依依羞道:“还不是你这大东西,每每都顶着人家的深处,咬得人又骚又麻,人家怎能抵得住。”

罗开道:“这也只能怪妳花房短浅,妳却不知道,我每深至尽处,还是露出一大截在外,这有什么办法。”

董依依听见,惊疑起来,道:“是么?怎地我不知道,快给我看看,到底你还有多少留在外面。”

罗开跪身而起,董依依撑身一看,果然仍有三指之阔留在外间,方知罗开所言不虚,便笑道:“难怪你记记都顶着人家,可是我有一办法在此,保证可以把你全部容纳下来。”

罗开大惑不解,便问道:“是什么办法?”

董依依笑道:“罗开哥,你再慢慢来,一会儿你自会知晓。”

罗开听后便再缓缓轻刺。但见董依依把手伸来,一把握祝蝴剩余一截。罗开每一挺进,她的小手便即阻当他的深进。这方法果然立见其效,罗开暗笑道:“这个鬼灵精点子儿可真多,亏她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董依依把手指轻轻围箍茎杆,让罗开每一捣进,龙枪无疑先通过她的小手。

而进入的深浅,便由董依依掌控了。罗开给她前后压逼,自然更觉舒爽,尤其董依依用力握箍,其紧逼之力直教人美上云天。

这时董依依不但体内受用,连小手也能享受他粗壮的温热,淫兴也逐渐攀升。

她只觉手中之物,昂昂硬如木槌,在手中一出一入,其乐趣委实妙不可言,不禁喘声赞道:“这样更美啊……罗开哥你说是么?”

罗开点头道:“这个法子,恐怕只有妳才能想得出来……呀!不要箍得这么紧,这样我如何能动……”

董依依笑道:“人家便是爱握祝蝴,我用力一些,你不是更舒服吗?”

罗开给她这么一弄,果然其趣无穷,便即紧守精关,一直弄至三更方完事。

董依依整个晚上,也给他弄得昏完又醒,醒完又昏,更不知来了多少遍。

□□□当午日明,阳光自窗外洒进房间。

董依依与罗开一夜缠绵,尽扫多日来相思之苦。董依依直睡至午时,方悠悠醒转过来,侧头看见身旁的罗开,仍兀自呼呼未醒,睡得正沉。

董依依睁着明亮的眼睛,痴痴地望着他那潇洒的俊脸,回想作夜的狂乱淫情,不由愈看愈痴,愈想愈是迷醉,心中炽热的欲火,不觉间又徐徐自体内萌动起来。

但见董依依轻挪身躯,缓缓爬到罗开身上,一具精致动人的裸躯,全贴伏在罗开身上。

董依依小手轻移,温柔地在他胸膛游移,抚摸着他剑憾宽厚的胸膛。在她那绝冠天下的俏脸上,却情不自禁地,绽出一股幸福的微笑。

罗开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却没醒来。

董依依深情地望了他一眼,如白玉般的纤手,自他胸膛往下滑,移至他胯间,五指箕张,把那垂软的宝贝纳入手中,怜爱的抚玩起来。她想起此物昨夜的神勇,和体内那股教人疯狂的胀塞感,让她不禁欲念横生,情难自己,体内不自觉地,慢慢涎津涓涓,开始汨汨流动。五只春笋般的玉指,也愈弄愈更疾快起来。

董依依如此播弄,便是死去的人,也要活回来,更何况罗开只是睡着。

罗开微张眼睛,便即看见一副如仙女似的俏脸,正自目语送情,怔征的望着自己。

只听董依依柔声道:“终于弄醒你了,喜欢我以这个和你道早安么?”说话之间,她的拇指轻轻地拭着他玉冠,使罗开不由浑身一颤。董依依见着,俏皮地轻声笑一下,接着把身子往下移,掉过身躯扒在他身上,把个鲜美殷红的小花房,凑到罗开的嘴前。

罗开见着,不由心头发笑,更没想到她欲念会如此地高涨。然而美人送物,他又怎能敌得过这种诱惑,宝贝登时直立起来。

董依依见他这热情反应,心下窃笑,便即双手齐施,抓着宝贝不停地抚套,只见那鹅蛋大的玉冠,立时变得紫红发亮,润光莹莹,直看得董依依心sāo穴麻,也不管他巨大,便即大张小嘴,把个玉冠塞进嘴中,恣情地吸吮起来。

罗开只觉浑身畅美,不禁挺腰相就,两只手指拨开眼前的花瓣,只见花道绛红,甘露潺潺,仍不住收缩抖动,便知她情动过甚,便用指头轻戳数下,董依依顿即娇吟起来,丰臀颤摆,喘声道:“嗯!好美,罗开哥再给我深一些。啊……

是这样了,依依好美呀……”

罗开见她喊美,便欲把舌头同时塞进,好教她乐翻上天。可是董依依门户细小,一指已是难容,又怎能给他双管齐下。惟罗开并不理会,先行退出手指,把个灵如活蛇的舌头,猛然闯了进去,挑弄了几回,再将手指投入其中。如此一弄,董依依又如何禁受得起,登时身躯颤个不停,口里不停呵呵喘气,玉液如决堤似的狂涌而出。

董依依难过太甚,一面忘情地把弄着龙枪,一面淫语连绵,叫个不休:“罗开哥,啊!甚地美得这般厉害,依依的小命快要送给你了。啊!不要再掘了……

实在受不了,放过我吧……”

罗开见她臀肉狂颤,便知她快要来了,当下把舌头抽出。岂料甫抽离门户,一股如洪的玉浆,猛地喷将出来。罗开闪避不及,立时夹头夹脑给浇个正着。

董依依虽是泄身,却体内欲火并不缓减。随见她坐身起来,跨开双腿,背向罗开蹲坐,小手稍略带引,宝贝随即扣着穴门。

董依依喉急地把腰部往下一沉,龙枪立时撑开蜜洞,登时纳进了大半截。只听董依依“啊”地轻呼一声,顿觉花房又胀又满,直美得难以形容。

董依依双手按着罗开的小腿,美臀竖得老高。见她运臀如飞,疾上疾落,交合之处,却全然落在罗开眼中。眼下所见,当真之极,只见美穴含龟,出入不歇,带着一股又一股花露,飞珠溅玉的喷将出来,教罗开瞧得欲火大动,两手提着她纤腰,助她急提疾落。

便在这时,白婉婷的声音,突然在房间外响起。

第十八回 神秘帮派

二人正乐在头上,骤听白婉婷的声音,董依依一时间也无暇响应她。而罗开更加不想开声,免得她走进来打岔。

孰料,白婉婷久久见没人应门,心下便觉奇怪,想道:“莫非罗开哥不在房里,可是在大厅坐了一个早上,却不曾见过他出来,这倒奇怪了。”

言念之间,便轻轻推了一下房门,门儿竟然应手而开,便回头向姊姊白瑞雪道:“姊姊,门没有栓上,咱们不妨进去看看?”

白瑞雪点了点头,便和白婉婷并肩走了进去。

房门之前,立有一对花鸟大屏风,一时无法看见房中的情形。虽然阻隔着二人的视线,但在二人的耳中,却隐隐听得阵阵异声。

二人拐过屏风,一见眼前之物,立时让她们都呆住了。

白婉婷与二人直来亲爱,同榻共寝,也不知有过多少次,见着这等情景,还不觉什么。

可是白瑞雪却不然,她不由看得双眼呆愣,瞠目无言,只张着小嘴,一时说不出声来,香腮之上,登时红若桃李,又羞又窘,心想道:“光天化日,二人怎地还作这回事!”便欲回身走出房间,忽地白婉婷把她扯住,不许她出去。

这时董依依淫情大炽,见着白家姊妹,也不觉什么害羞,娇吟道:“快救救我,罗开哥好生厉害,依依快要吃不消了……啊!好深,人家给他弄死了,婉婷姊快来救我!”

白婉婷笑道:“活该,谁叫妳悄悄走进来偷吃。”

董依依此时再也没有气力回答她,只觉自己泄完又泄,早已丢得浑身无力,也不把龙枪抽离,身子一软,便即仰倒下来。因她背向罗开,这一仰天卧下,背脊立时贴着罗开胸膛,不住地喘着大气。

罗开从下围上双手,把她牢牢拥抱着。

他适才看见白婉婷扯着姊姊,心里不由一动,略一细想,便知晓白婉婷的心意,暗自忖道:“婉婷妹不让瑞雪姐离开,想必要她看着咱们这淫秽情景,自是想着歪念头了。可是恩师与我恩重如山,我又怎能对他不起,便是瑞雪姊心甘情愿,罗开决也不会做出这等愧对恩师的事情来。”

罗开心下已决,便即扯过一张被子,把二人的裸体掩着,说道:“真不好意思,给瑞雪姐见着咱们这种羞状。”

白瑞雪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罗开的心思,她早便猜出了八九分,便即微笑道:“都是我和婉婷过于卤莽,一下了便撞了进来,我还是先与婉婷回避一下,待会再说话吧。”话讫便转向白婉婷道:“跟我出去吧。”

白婉婷听见两人的对话,便知晓自己的计谋失败,便向罗开道:“罗开哥,我也不在此碍手碍脚了,我和姊姊在大厅里等你们,但不许让我等太久哦!”说完朝他笑一笑,便和白瑞雪走出了房间。

二人略一休息,董依依才缓缓回过气来,又再依依不舍的缠着罗开。罗开也不抗拒,再与她缠绵一度,泄尽心中的欲火,二人方起来穿戴衣服。

□□□二人来得大厅,白婉婷立即迎上前去,一把扯着董依依,向她问长问短,问她怎样瞒得怪婆婆到罗开房间去。

董依依满脸春风,便把如何得到怪婆婆准许,尽皆举实告知与她。

众人在厅上闲谈了一会,见左右无事,便打算到外面走走。董依依高兴不已,立即跑回房间去,告与怪婆婆知晓,要她一起同去。

可是怪婆婆平素便爱独处,对这等无聊事儿全不感兴趣,一口便推却掉。董依依无奈,只得离开。

明天便是武林英雄大会的日子,这几天以来,越州无疑成为武林人士的集中地。城中茶肆饭店,青楼妓院,无处不是人如潮涌,四下只见人头攒动,车马如梭,热闹非常。

白家因有不少家业在此,白瑞雪姊妹二人,对越州一带也相当熟悉,便领引着罗开与董依依两人,在城中穿街过巷,四处蹓跶。

武林大会毕竟是四年一次的盛事,三村五乡的居民,俱乘着这个重大日子,从四方八面拥来摆卖买。

长堤坡的正中央,早便起了一个偌大的擂台。

只见擂台四周,旗旛招展。少林、武当、武夷、华山、峨嵋、衡山、嵩山、恒山、泰山、点苍等各方名门大派,均有列名其中。

通往长堤坡的大路,早已布棚林立,摊贩如云。

虽然尚有一天才是大会之期,但这带已是人群浮动,一片喧闹。

只听四下铜勺敲打,当当价响,还夹着小贩的吆喝呼叫,嘈杂之声,此起彼落。茶棚、酒棚随处可见;落花生、炒栗子、金黄柿子、山里红等,摆得一堆一堆的。

仍有不少人还提篮挎筐,叫卖着酱鸡、卤蛋、夹肉火烧、点红馒头等,可说各式其色,应有尽有。

董依依见了这等热闹场面,高兴得拍手蹦跳,在人丛中钻来钻去,左看一眼,右看一下,十足一个小孩子般。

董依依扯着罗开来到一个小地摊,这小摊子卖的是用麦草、箔纸等编制而成的小玩具,甚么红鱼、聚宝盆、招财童子等小摆设,应有尽有。

只见董依依拿起一件小物,递向罗开道:“罗开哥,这个好趣致呢!”

罗开看去,见是一只红绒制成的蝙蝠,手工精致,栩栩如生。

在旁的白婉婷却道:“这叫作“戴福还家”,越州人都喜欢买一件放在家中。”

董依依听见,心想光是这吉兆的名字,便已叫人爱不释手了。

罗开看见董依依喜欢,便问小贩多少银子,小贩说二分钱,罗开也不向他掏价钱,便买了下来送给她,董依依自是开心不已。

便在此时,人丛中走出一男一女,正在迎面而来,男的年约三十岁,长得英伟异常,女的只有十八九岁,样貌俏丽可爱。但见那二人四下张望,似是寻人的模样。

罗开远远便看见这个两人,眼睛登时一亮,当下便迎上前去,还没来到二人跟前,那名男子已看见了罗开,脸上立即露出欣喜的神采,连忙与身边的女子耳语一句,人便走了过来。

原来那二人并非谁人,男的正是黑王蜂上官柳,女的便是华山女弟子曲依韵。

罗开大踏步走上前来,笑道:“上官大哥,你怎会在这里出现。”

这时白家姊妹与董依依也跟了上来,看见竟是上官柳,也不由诧异起来。只听董依依笑道:“黑王蜂,原来是你,还有曲姊姊也在一起,真是好啊!”

上官柳听见董依依叫出他的外号,一时显得尴尬非常。罗开便即向董依依道:“依依妳好生没礼貌,这里人多耳杂,怎能胡乱呼叫。”

董依依吐吐舌头,禁口不语。罗开回过头来,介绍二人与白瑞雪认识。

白瑞雪也从白婉婷口中,知道罗开与上官柳是如何认识。这时见着他,确没料到臭名远播的淫贼,竟然是个如此俊朗的男人,不由多看他两眼。

众人寒暄了几句,上官柳道:“罗兄弟,我今次是专程赶来这里,其实是有件要事找你。”

罗开见他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便知有什么事发生,便道:“上官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离开这里再作详谈好吗?”

上官柳点头道:“罗兄弟说得正是。还有,罗兄弟以后再不可叫我什么大哥了,上官柳实在是容受不起。想当日白姑娘一事,若不是罗兄弟宽宏大量,不但不怪罪本人,还仗义出手相救,小可这条性命,早便没了!”

罗开笑道:“人谁无过,昔日往事,你我再也不可提起了。既是上官大哥这样说,咱俩以后便以姓名相称,也不用称哥呼弟的,哥儿俩再也休分彼此。”

上官柳喜道:“好,彼此也是爽快之人,我也不再婆婆妈妈了。”

白瑞雪是见过世面的人,听见二人的对话,便知上官柳相告之事,极可能是一件重大事情,遂笑道:“我和罗开弟也是自家人,再也不与你客气了,我也和罗开弟般叫你上官柳,不知可会怪罪小妹无礼?”

上官柳微笑道:“求之不得,打后我们便如自家人般,大家叫名字便行了。”

白瑞雪道:“是了,不知你可找到住处落脚没有?”

上官柳摇头道:“还没有,我原本和依韵妹到月明庄找罗开,听说你们来了参加武林大会,我听后心下一急,便即赶来这里寻你们,还是今早才到达这里。”

罗开听见他对曲依韵的称呼十分亲密,不由望了一眼曲依韵,见她只是含羞着脸,不时脉脉含情的瞟着上官柳。罗开心想,上官柳对女孩子的手段,果然真有一手。

白瑞雪道:“这时正值武林大会期近,这一带的客店,早便住满了人,恐怕要找宿头并不容易,咱们现在暂时住在和隆镇,离这里也不远,若不嫌地方浅窄,便随咱们一起如何?”

上官柳笑道:“我们也不客气了,况且我还有一事要说与大家知,在外倾谈总觉不便,这样便更好了。”

除了董依依外,众人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也不禁愦眊难明,当下也不再耽搁,便即打道回府。

□□□大厅正中央,却放着一张樟木大圆桌。便在这时,怪婆婆、罗开等七个人,正自团团围桌而坐,只有小金垂手静立一旁,服侍众人茶水。罗开屡次叫他一块儿坐下来,小金仍是声声说自己只是下人,不敢与大家同坐。罗开对他这执拗的性子,委实没办法。

只听上官柳道:“不知各位可曾听过“血燕门”这个组织?”

白家姊妹听见,不禁相视一眼,心头同时凛然一惊,白瑞雪随即问道:“难道你今次所说的事,是与血燕门有关?”

上官柳点了点头,罗开初出江湖,实不知血燕门为何物,然看见白家姊妹的惊惧神情,便已感到这血燕门是个不简单的门派。

怪婆婆虽然名满武林,但因久居深山二十多年,近年间江湖中事,便再一无所知,她听见这话,遂问道:“血燕门到底是什么东西,很厉害的么?”

白婉婷道:“血燕门是近年新崛起的一个神秘组织,到底帮中有多少人,门主究是何人,到现刻也是一个迷。血燕门是一个杀手帮派,只要你付得起银两,纵令要他们弒父杀兄,他们眉头也不会蹙一下,同样会照办不拒。而门中的杀手,听说武功甚是了得,不亚于当今各帮各派的掌门。只要成为他们行刺的目标,至今还不曾有人逃得过!”

众人听得眉头大皱,罗开问道:“既然他们武功这般厉害,必是一些响当当的人物才是,又何须做这等刺客的勾当?”

上官柳摇头道:“这个实教人想不透内里玄机!但那些人行事,当真诡密异常,出动时都是一色黑衣,在襟口之上,均绣了一只火红色的燕子,且人人蒙住口脸,只露出双目。迄今为至,听闻他们也不曾失手过,致无法知道他们的身分。

还有一骇俗听闻之事,据知他们杀人的酬金,最少也要一千两银,视乎受害人身分而定,传言前崆峒掌门颜通,便是给血燕门高手所杀,江湖中人估计,光是那一次酬金,便要一万两银以上。”

罗开紧蹙剑眉,问道:“他们杀的都是江湖中人?”

上官柳道:“也不全然是,也有少数是些富商巨贾,能出得如此厚酬金买凶杀人,那些人自是非泛泛之辈了。”

怪婆婆笑道:“这门生意果然做得过,要是做得十单八单,就是吃他个几十年,恐怕也吃不完。”

罗开眉头愈皱愈紧,说道:“你今次赶来这里,所说的事,到底和血燕门有什么关系?”

上官柳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洞窟里休息了几天,伤势也续渐复元七八成,便打算到宣城郡找你,一心要向你多谢一声。一日晚上,我和依韵两人行经一处山头,因为急于赶路,那日错过了住店,最后见山边不远处有一座荒庙,便打算进去将就过一夜。

“孰料,我两人还没走近,便隐隐听得荒庙里传出说话声。我没料到在这荒山野岭之地,竟然还有人在。细心倾听,听得庙里人数着实不少,且全都是男人。

当时我心里想,依韵是个女儿家,实不便就此进内过夜,便打算放弃。正当要回头而去之际,骤见远处有一条人影,从山坳处飞驰而来,其势道相当迅速。我心下大奇,一心想瞧瞧来人是什么人物,当下与依韵便隐身在丛林里。

“只见来人身穿一袭全黑劲装,头上戴有黑头罩,再看那人襟上的标记,便知是血燕门的杀手。当时我心头惊疑不定,心想血燕门的人,怎会在此出现?随见那人来到荒庙之前,庙里立时走出几个彪形大汉,那黑衣人与他们低声说了几句,似像吩咐些什么似的,没多久便飞奔离去。

“我觉得内里透着古怪,一心便想看个清楚,虽然庙里的汉子人数众多,且个个身壮体横,但凭他们的呼吸声,知道那些人并非什么高手,只是一些寻常的武夫,于是把心一横,便与依韵挨到荒庙窗前,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听得其中一人道,说什么要尽早起行,在武林大会前三天,务须要运抵越州,若半途弄出什么岔子来,误了大事,恐怕到时无人能活。我听后更感奇怪,这些人到底要运什么东西到越州?话里行间,似乎与武林大会有所关连。我愈想愈感奇怪,便一心要探个明白。

“那夜我与依韵守在荒庙外,直待至三更,见庙内众人渐渐熟睡,便偷偷窜进庙内,便见有两辆手推大车,正靠在庙门旁。每辆车上,均搁着四个大木箱,一个大汉靠在车旁,兀自睡得呼呼声响。

“我当下抽出长剑,悄悄地轻手把木箱撬开,只见木箱里大包小包的,一累累的放满一箱,便取了一包拆开来看,原来内里还包有一层防水油布,我见这东西包得如斯慎密,知晓必是贵重之物。当我打开油布,你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董依依听到这里,第一个便按耐不住,当即道:“你这人真是的,还卖什么关子,快说嘛。”

上官柳接着道:“原来内里并非什么珍贵之物,竟是一捆捆的药引和火药。

我看见这些东西,想起他们所说的话,说什么武林大会前必须赶到,已心知不妙,瞧来血燕门运送火药到越州,极有可能对大会不利。

“我想到这里,本想立即把火药弄湿,好教他们无法得逞。正当我要动手之际,又见两个黑衣人奔驰而来,我和依韵便匆匆把火药放回木箱内,再次隐身一旁。我两才一藏好身子,那两人已来到庙前。

“我把眼望去,来者竟又是血燕门的人。但见一人走进荒庙里,把众人一一弄醒,着他们马上夤夜赶路。在那两名黑衣人护送下,一伙人便徐徐远去。这时我知再难以动手,便即赶往月明庄来,方知道你们已去了越州。我大急起来,便赶来这里,打算通知你们一声,免得胡里胡涂着了他们的道儿。”

白婉婷听完上官柳的说话,朝罗开道:“血燕门运火药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什么图谋,难道他们今次要对付的,便是到会的某一门派人物?”

罗开摇头道:“我瞧不是这么简单,既然血燕门的杀手武功如此高强,若要对付某一人,实不须要用到火药这般手段,要知火药的杀伤力是何等厉害,倘若我没有猜错,他们要对付的并非一个人,极有可能是某一帮某一派!”

怪婆婆道:“罗开说得是,此事既然给我们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白瑞雪蹙着柳眉道:“话虽如此,但要探查起来,着实不容易。况且现在距离大会之期,便只剩下一日,时间相当紧逼。而血燕门的对像是什么人,又全然不知,可谓无从入手,咱们该如何做才是!”

罗开道:“虽然血燕门要对付的人与咱们无干,但用到火药便不同了,随时都会鱼池他人,实在不能袖手不管。”接着向上官柳问道:“运送火药的汉子,你还认得他们么?”

上官柳点头道:“当晚虽然夜黑,但月色还算好,那些人共有八人,我倒也认得六七人。我今早一来到这里,便与依韵全神留意,看可有那些人的踪迹,但始终一无发现,或许已经隐藏起来,也有可能已经离去。恐怕要找出这些人,相信极为渺茫。”

罗开沉思一会,便向白瑞雪道:“瑞雪姐,虽然咱们目前无从入手,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那些火药既然有两大车,数量之多,足可把方圆半里移为平地,他们要偷偷运进雁影门大会会场,如此多火药,相信并不容易,光是通过门口检查一关,他们便无法做得到了,除非那些汉子是他们的人,但这样又似乎说不通。如此推断,能用得上如此庞大数量的火药,便只有一个地方……”

白瑞雪登时眼睛一亮,心想罗开果然聪明过人,不禁暗自赞一声,便即道:“你是说长堤坡的比武场?”

罗开微笑道:“没错,除了那地方是最有可能外,我也想不出什么地方来。

若然血燕门真的把火药埋在比武场,事情就不简单了。到时满场皆坐满各门各派,人众自是不少。要是爆炸起来,其伤亡之惨重,便可想而知了,咱们决不能坐视不理,必要把此事查得清清楚楚才是。”

怪婆婆更不往点头认同,白婉婷道:“我们现在便去看看,罗开哥你认为如何?”

罗开道:“看自然是要看的,但不能粗之过急,也不争一时,大家先行考虑清楚,若然打草惊蛇,反而碍了大事。”

上官柳皱起眉头,道:“罗开说得极对,血燕门若然真的在比武场埋下火药,必定会四下布以人手监视,恐防会发生乱子,咱们在行动之前,必须要格外小心,免得给他们发现。”

董依依笑道:“我那套“漫雨梅花针”的功夫,似乎今趟可派上用场了。”

怪婆婆听见董依依的说话,眼睛倏然一亮,拍桌叫道:“没错,瞧来依依非要同去不可。倘若遇上有人把守,或许依依能帮你一把也未可知。”

罗开望向董依依,见她似笑非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正要开声发问,便听董依依道:“邱婆婆的“漫雨梅花针”,细如毛发,中者只觉蚊咬似的,并无多大感觉,且针上都喂有迷药。这迷药可与一般的不同,不会把人一下子迷倒。

中者过了一段时间,便渐觉眼帘沉重,慢慢昏去,中者醒来,还道是自己因困倦睡着去了。到时若遇上守位碍手碍脚,我便每人给他这里一针,到时一个个的咕咚一声倒下来,准不会让他们有所怀疑。”

罗开听后,不禁把目光望向上官柳,心想若然给他练上这门功夫,不知又有多少女子失身于他了。

上官柳是个聪明人,看见罗开的目光,也猜中了八九成,便即笑道:“罗开,你大可放心,这几天来,我已经想得通通透透,一心要洗心革面,决不敢再做这等无耻之事。这门子“漫雨梅花针”,要是在半个月前,或许对我还会有点引诱力,但此刻……”只见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便再没吭声了。

罗开嘴含微笑,轻轻点头赞许,便转向董依依道:“既是这样,妳便与我和上官柳一同前去吧。”董依依听见,自是高兴万分。

可是白婉婷翘着小嘴,娇嗔起来:“我也要同去。”

罗开摇头道:“血影门并非庸者,人多了反而不妙,这样极容易给他们发现,今晚咱们三个人去便成了。”

白瑞雪道:“罗开弟,倘若给你真的发觉比武场埋下了火药,到时你打算会怎样做。”

罗开顿了一顿,便道:“其实比武场是否藏有火药,一时我也猜不准,今晚只是去证实一下而已,要是真的埋有火药,当然顺手把它毁了。”

白瑞雪摇头道:“我看不用这么急,武林大会的前两天,将会在雁影门内举行,而在这两天内,是大会设宴招呼各路好友的日子,到得第三天,才是比武之期。无疑咱们便多了两天的时间。但我相信,血燕门必定会在比武之前再检查一次,要是咱们立即毁去火药,他们势必会发觉,我看还是待至最后一日,再行毁掉火药也不迟。”

罗开听后也觉有理。当天晚上,三人更换上黑衣,径往长堤坡去了。

第十九回 密林大战

当晚三人展开轻功,毫不耽搁,直往长堤坡奔去。

罗开自得了纪长风过甲子的功力后,内功之雄厚,实非一般好手所能及。却没想到董依依的轻功,竟然不亚于他。

只见她步履矫捷,当真如燕投林,奔驰间仍不住逗罗开说话,宛若无事,绝无内息分岔的征状,要是内力没有相当根柢,这是万万做不来的。

罗开心想,这样一个娇怯怯的少女,武功竟也这生了得,光看董依依这一门轻功,便知怪婆婆的武功家数,确是当世一绝。罗开蓦地里好胜心起,便即脚下发劲,霎时之间便赶出十多丈。

孰料董依依仍是不即不离,紧紧追上前来,还笑道:“罗开哥你赶得这么快,后面那头大王蜂就是拍折翅膀,只怕也追不了咱们。”

罗开听见一呆,心想自己一时好胜心起,竟然没有想到上官柳,当下向董依依点头一笑,二人登时收慢脚步。

上官柳虽是武功不弱,轻功也有相当造诣,但与二人相较之下,立时给比了下去。但见他在后提气疾追,心想罗开年纪并不大,怎地内力会如此深厚,连这个小姑娘也这般厉害,行走如风,疾如速雷,若非亲眼见到,又如何敢相信眼前之事。

当三人离长堤坡尚有一里路遥,齐齐停下脚步,罗开向二人道:“为了不被血影门发现,咱们决不能走大路前去,我记得长堤坡的西面,有一片浓密树林,不若绕路进入树林,以树木作遮掩,大家意下如何?”

上官柳同意罗开的说话,董依依自是没有异议,便往西面疾奔而去。三人在城中左钻西拐,没过多久,终于看见一片大树林。罗开等人认定方向,便即窜进密林,穿树而过。

三人走了约有炷香时间,终于来到长堤坡。众人隐身在大树后,极目四望。

其时正是月影婆娑,大地沉睡之时。擂台四周,显得一片静谧,只有六七个身穿青衣的汉子,手执钢刀,四下巡视,一看便知那些人是雁影门的弟子。

罗开看见眼前的情景,便向上官柳道:“要避过外面这些人,自无困难。但血燕门若真的在场中做了手脚,必会派人隐在一旁监视,倘若咱们贸然出去,势必给他们发现不可。”

上官柳点头道:“没错,瞧来咱们要改变一下计划才行。”

罗开点头嗯了一声,接着道:“血燕门若然在旁监视,这个密林正是最佳的所在,你和依依暂且待在这里,在我没回来之前,切勿轻举妄动。”

董依依连忙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罗开道:“我四处看看去,或许血燕门的人便在附近。”说话方歇,一阵破风之声自身后响起,来势异常急劲。罗开猛然惊觉,也不遑多想,抱着董依依滚向一旁。只听“噗噗”数声,两枚六角钢镖打在树身上,嵌入三寸有余。

便在罗开搂着董依依滚开之际,在地上随手一抄,两枚石子往后直打出去,身子旋即跃起。回头一看,不禁一惊。

只见两名黑衣汉子卓立树旁,长剑疾削,把射来的石子拨开。罗开皱起眉头,心下不禁骇然。自己这两枚石子,虽是随手打出,却已用上四五成功力,若打在寻常刀剑之上,非断为两截不可。然眼前这两人,竟能轻松地一一挡开,其武功之高,内力之深厚,造诣实已臻化境,不由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随见身旁的上官柳,已然仰翻在地,单手紧按着背肩之处,一脸痛苦之色,显然已经受伤。

罗开急问道:“你伤势如何?”

上官柳摇头苦笑:“还好我闪避得快,没什么大碍。”一对眼睛紧盯着两个黑衣人。见来者襟前均绣着血红色飞燕,便朝二人道:“两位可是血燕门门下?”

一名黑衣人冷哼一声:“正是,受死吧。”

罗开微微一笑,道:“恐怕没这么容易,小可正想找你们,岂料你们竟自动现身,这就最好不过了。”

二人一听,不由呵呵的笑起来,只听一人道:“好好!好一个口出狂言的小子,今日你们三人若能逃出我手掌心,我马上自刎当场。”

董依依纤腰一挪,便已来到二人跟前六七呎停下。

二人不禁大吃一惊,方才只觉眼前一花,而这个俏生生的少女,便已立在身前,动作之快,实是匪夷所思,不由心中一栗,与伙伴互望一眼。

却见董依依笑道:“你们两人适才为何一声不响便射我,要不是罗开哥抱开我,岂不是给你们射中。”

二人听后,先是一呆,再见她不但样子漂亮,韶华如花,且言语幼稚,眉目之间尽是天真烂漫之气,无计回避。这时给她一轮嗔斥,一时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而此刻最是担心的,莫过于罗开和上官柳二人。罗开急道:“依依妳且站向一旁,这两人交由我对付吧。”

董依依却笑道:“这两个人在后偷袭我,我非要他们尝尝本小姐的手段不可,要是我斗他们不过,罗开哥你再来帮我好了。”

罗开听得眉头大皱,心想这娃儿怎地不知天高地厚!但回心又想,依依的轻功虽是厉害,但武功如何,至今也不曾见过,既然她是怪婆婆的徒儿,或许真有什么惊人艺业也未可知,不妨先在旁看看,倘若她真是不敌,我再出手也不迟。

惟上官柳却不是这样想,他素知血燕门的手段,武功高强,自不待说,且出手异常狠辣,一动上手,决不容情,更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现刻董依依如此挑拨对方,无疑是招风揽火,撩蜂剔蝎。

上官柳愈想,愈感势头不对,不由向罗开望去。见他虽是脸有忧色,却无上前相助之意,心里不免大急起来。

一名黑衣人一阵冷笑,说道:“我见妳冰雪可爱,也不想与妳为难,本座今日便网开一面,姑娘请自离去罢,免得自讨没趣。”

董依依嫣然一笑:“我才不要呢,人家自从下山后,也没有和人较量过,今日你们两人既得罪了我,又伤了上官大哥,你两人怎样也要和人家过两招,快来吧。”说话间右手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已然握在她手中。

那人沉着嗓子道:“姑娘既然这般执拗,便不要怪本座无礼。”接着长剑虚空一抖,剑刃登是发出“嗡嗡”之声。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黑衣人,见他身不移,肩不动,倏地倒退了几步,双手盘在胸前,瞪着一对不屑一顾的眼睛,斜眼望着罗开和上官柳。

董依依奇道:“他怎么了,为何不一起上来动手。”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对付你一个小娃儿,还配我们两人连手。”他自视身分,不愿先行出手,只见他剑尖指地,沉声道:“闲话校旱,我便先让妳三招,请先发招吧。”

董依依笑道:“这是你说的,莫要说我占你便宜,小心了。”说话甫落,但见董依依在他身前一幌一闪,那人眼睛一花,眼前已没了董依依的影子,正自大骇,这时背后肩膀给人拍了一下,一把娇柔清脆的声音,斗然自他身后响起:“喂,我在这里呀,还呆著作什么?”

众人见着,也不禁大吃一惊。连罗开看见,也为之咋舌。

罗开只见她身形幌动,脚步在地上不住前滑侧移,时左时右,步伐既密且巧,几个转折,董依依的影子便已绕到那人身后。罗开虽然功力深厚,目光之锐利,已非一般人能及,竟连他也看不真切,其它人又如何能看得到,直是连影儿也见不着。

那黑衣人这一惊吓,当真非同小可,赶忙身躯前纵,回手一剑横削,封住身后敌人的进攻。只见他身躯飘开半丈,方敢回身稳住身形,却已吓得目呆心跳,满身冷汗。心下愈想愈敢惊惶,眼前这少女究竟是人还是鬼,动作怎会快得如此惊人。回想那时整个背部全卖给了对方,正是武家的大忌,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便是十条命也恐怕没了!

上官柳更是看得呆在当场,他现在方知道,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武功竟是如此出神入化。光是这门子功夫,她已立不败之地了,心里不由宽松下来。

董依依抬眸一笑:“刚才那一招不算,再来呀。”话落身形再度闪动,黑衣人那敢怠忽,但觉身侧风声飒然,已知敌人欺到左身。

起先还夸口先让她三招,现骤见对方如鬼如魅的欺近,为求自保,莫说是三招,就是半招也不可能了。但见他出手快如闪电,长剑圈转,登时青光展现,只听当啷啷几声,便知与她短剑相触。但所碰之物,却有着一股极强的磁性般,剑刃竟然给她沾引带动着。

黑衣人心下猛然一惊,旋即抽剑引退,岂料眼前青光激荡,人影幌然,剑刃依然给她黏着,无法退身,宛如猫玩耗子,故意戏弄。

黑衣人越斗越是心惊,心想自己纵横江湖二十多年,从没试过败得如此狼狈,况且还败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娃儿。

想到这里,那人不禁咬紧牙关,十成功力全数集中在剑上,内力猛然疾吐,剑刃登时咻咻作响,果然听得一声娇喝,双剑立时分离。

原来董依依所使的短剑,乃是怪婆婆所赠之物,名为“寒玉”。此剑却是寒玄铁打造,采自长白山之巅,那里长年雪盖冰封,而寒玄铁更是深埋地底十数丈的珍物,罕贵异常。怪婆婆只能采得八两六钱,方好能够打造一柄十二寸长的短剑。此剑奇寒砭骨,削铁如泥,且带有强烈磁性。刚才黑衣人感受到的黏力,便是这个原因。

而董依依那门犹如疾电的步法,也是怪婆婆的绝艺之一,名唤“幻影流光”。

此门武功自隋代末年,业已存在,至今已有六七百年历史,是门上乘的轻功身法,冠绝一时,当世难及。

这门“幻影流光”功夫,是唯一无须倚仗自身内力,全凭一种吐纳换气的法门,不但百里之内行走如飞,且疾如流星闪电,确是一门亘古未有的奇门绝学。

董依依便是凭着这门秘艺,把这个黑衣人弄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加上手中的“寒玉”短剑,登时吓得那人大汗淋漓。

岂料董依依正斗得趣味盎然之际,黑衣人骤催内劲,而董依依的内力,虽已有相当根柢,却始终年齿尚幼,又如何敌得过黑衣人二十多年的功力。

董依依只觉手臂陡然剧震,如中电掣,一股强力自剑身传将过来,推得她向后急仰,短剑也险些把持不住,实时立足不定,不禁“啊”的叫了一声,连退了几步方能停住。

罗开在旁看见,正要抢上前去搭救,孰料黑衣人见一招得逞,登时猱身而上。

董依依也不慌不忙,展开“幻影流光”,闪身相避。

她吃过刚才一个小亏,再也不敢贸然与之对剑,只是身子绕着他疾驰电转。

黑衣人的剑法,当真不是泛泛之辈,一剑使将开来,只见白光闪闪,出手招法甚是迅捷,但自始至终,就是无法碰着董依依一角衣衫。他虽是黑罩蒙脸,但也觉颜面无存,目下连一个少女也奈何不了,不禁教他又羞又窘。

上官柳见识多广,在罗开耳边低声道:“那人这手剑法,是四川“白虎堂”

的追风剑法,瞧来这人必是白虎堂的人物。”罗开听见,便留上了心,只见那人左手捏个剑诀,每当平推而出,诀指上仰,一柄长剑,全以手腕转动。他虽然曾得纪长风授过一门纪家剑法,除了在小山坡使用过一次外,至今还不曾用过。

罗开愈看愈觉那人剑法精妙,比之纪家的剑法似乎还胜一筹,不觉看得入神。

站在一旁的黑衣人,见同伴久战不下,突然抽出长剑,打算来个两面夹攻,罗开二人看见,不约而同叫道:“无耻,依依小心!”

董依依笑道:“由他来好了,原来与人比武也挺好玩的,罗开哥你便看看我能否以一对二,但我谅他们也未必斗得过我。”

她虽是首次与外人动手,起初之时,心里还是没有多大把握,但斗了这么一般时间,便觉眼前之人也不外如是,不由信心大增。董依依心里暗想道:“自己和怪婆婆在山上切磋拆招之时,速势是何等迅捷,那有这人如此慢吞吞的,连怪婆婆的三成功夫也没有,现在多了一人,或许会有点看头吧!”

只见另一个黑衣人闪身而上,突然白光闪动,往幌动中的人影刺去,剑锋来势急劲无方,但剑锋总是在她身侧削过,委实险象横生,董依依却是东趋西走,依然轻松地在两剑之间游走。

罗开二人在旁看得出神,上官柳忽地“噫”的一声。

罗开问道:“什么事?”他还道上官柳肩膀因疼痛而发出声来,连忙挪身看看他的伤势,却发现那六角镖仍嵌在他背肩上,伤口四周的血液,已经开始凝结,罗开一面留意三人的拚斗,一面道:“恐防血流不止,暂时不宜拔出钢镖,须得忍耐一下。”

上官柳道:“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而已,我还不放在心上。但你可有留意,这个黑衣人的剑法,却和先前的一人全然不同。”

罗开留心细看,二人剑法果然大有异处,连身形进退都全不一样。上官柳又道:“这人是青刚岭“长虹剑派”的人,素来是个颇为正义的白道剑派,确没想到,长虹剑派竟会加盟血燕门,这实在令人难以明白。”

便在这时,比武场上突然亮起十余具火把,慢慢向树林围拢过来。罗开知道已给雁影门的守卫发现了,还唤来数十人,心下不禁惶急起来,正待上前动手,打算尽快把这二人解决,免得夜长梦多,待得雁影门的人杀进来,可就不妙了。

正当罗开要上前动手之际,忽见董依依身形一闪,已飘然来到罗开身旁,两个黑衣人同时飞身冲至,罗开身子疾闪而前,“玄虚指”同时虚空连连点出,二人膻中、横骨、中注三穴同时受制,随即软倒下来。

董依依笑道:“上官大哥,我玩个戏法给你看好么。”上官柳一时不明其意,只听她口里道:“一、二、三……”当董依依叫到第十声,二人已经昏睡了过去。

上官柳登时明白过来,原来这二人已经中了她的“漫雨梅花针”,不由向她点头一笑,董依依也回了他一个鬼脸。

其实“漫雨梅花针”的昏药,本应没这么快见效的,只因二人游斗良久,血气运行正速,方会在十数声内便即昏睡过去。

罗开对二人道:“看来今晚是无法查出什么了,幸好还有点收获。是了,上官柳你的伤势如何?”

上官柳笑道:“只是小事一桩,还不碍事,要背一个人仍勉强做得来,若背两个便不行了。”

罗开道:“这回便辛苦你了,还好雁影门的人还摸不透树林里情景,一时还不敢冲进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着便每人背起一人,董依依在前开路,瞬眼之间便在树林隐没。

□□□曲依韵为上官柳包扎了伤口,略一休息,二人才缓步走出大厅,便即听见怪婆婆大声骂道:“你这人怎地婆婆妈妈的,像你这般方式去盘问人,就是问上一年半载,也未必问得出什么来,就依老婆子的说话,先给他们吃点苦头,我就不相信他们不说。”

罗开在老前辈面前,一时也不敢反驳什么,只得唯唯诺诺的道:“邱前辈说得也有道理,可是这两人口硬得紧,我只怕用刑逼迫,他们到时受苦不过,自是心存怨恨,随便胡乱瞎说,混过便算,倒反为不妙,所以才暂时把二人关起来,再行慢慢商量计策。”

上官柳听见便走上前来,罗开看见他,便即招呼他和曲依韵坐下,问道:“伤势如何,好了点没有?”

上官柳道:“还好镖上没有喂毒,敷药后已无大碍。”顿了一顿,又道:“还没有问出二人什么吗?”

罗开摇了摇头:“这两人口密得很,我问了半个多时辰,二人就是闭嘴不答,我也没他们法子,不知你可有什么办法?”

上官柳沉思片刻,道:“方才咱们揭开二人面罩之时,小可当真吓了一跳,一个竟然是“白虎堂”的堂主史通明,而另一个却是“长虹剑派”的大师兄唐贵,这两人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要是像我这种淫邪恶徒,当个杀手也不足为奇。但说到这二人,可就有点不正常了。尤其这个唐贵,素有铁胆先生之称,为人向来正大光明,扶弱抑强,岂料暗地里却是血燕门杀手之一,若不是亲眼目睹,我如何也不敢相信。”

他长叹一声,又道:“大家方才可有发现,当他们二人醒转过来之时,两人当时曾互望一眼,其眼神相当特别,带着一股突兀诧异之色,瞧来他们虽然同是血燕门的人,大有可能互不相识,并不知对方身分,方会有这种怪异的神情,不知你们发觉没有。”

罗开点头道:“咱们刚才也有谈过这件事。”接着转向白瑞雪道:“瑞雪姐,妳适才的见解,我愈想愈觉得大有可能,妳便与上官柳研究一下。”

白瑞雪道:“当我看见二人的神态后,便已反复思索过数遍,若我没有猜错,血燕门的门主,极有可能运用毒物、下蛊等下山烂伎俩,或是某一种厉害手段,以此来控制各门各派的高手,得以为他们效劳!”

说到这里,白瑞雪迟疑了一会,微含羞意道:“同时我也仔细看过二人的脸孔,发觉他们的眉心,隐隐呈现出一条红气,自额顶直贯鼻梁,若不留神细看,是极难发觉的。而这种现象,若我所料不差,极有可能是一种淫邪毒物,早已种入他们的体内,中者一但定时得不到解药,或澈底解除体内的毒性,到时便会脱阳而亡。可是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不敢断定。”

罗开听到这里,剑眉不由微微蹙起,道:“瑞雪姐,莫非妳所说的淫邪毒物,是与“玄女相蚀大法”大关?”

白瑞雪轻轻点头:“很有可能,凭他们外表的征状来看,确实极为相似。”

她顿了一顿,又道:“这样吧,待我单独与他们谈一谈,或许可以了解多一些事倩。”

怪婆婆道:“妳且先去看一看,若他们还是不说,便交由老太婆我办好了,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也不用怜惜他们,我总有方法要他们老老实实说出来。”

罗开心知怪婆婆性情怪异,也不再多言,便向白瑞雪道:“这方面便有烦瑞雪姐了。”

白瑞雪长身而起,婷婷袅袅的朝内堂走去。当他来到一个厢房前,看见小金和两名月明庄武师,站着守在门外,便即向他们道:“我有事要与他们说,你们暂且离开一会,没得我命令不能进来。”

三人令命离开,白瑞雪才缓缓推开房门。

房间并不大,只有丈许见方,原是月明庄武师暂住了之所。

只见二人并肩坐在地上,背靠墙壁,看他们除了给点了穴道外,双手双脚均缠上铁链。

白瑞雪来到二人跟前,冁然笑道:“这位必定是“白虎堂”堂主史英雄了。

而这一位,小女子若没有猜错,该是“长虹剑派”莫千升的高足,人称铁胆先生唐大侠罢,可对吗?”

二人虽然穴道被封,身不能动,但视听却全无影响。

骤见身前这个美艳女子走进来,四只眼睛不由同时一亮,再听她嗓音甜腻,说起话来,如莺如鹊,真个教人为之一醉。二人同样一般心思,心想道:“这里的女子怎地个个如此娇艳无匹,先前林中所见的少女,已是一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大美人。而这个女子,同样是个沉鱼落雁的人物,比之那少女,却另有一番高贵成熟的韵味。”

白瑞雪细看二人,只见史通明年约四十多岁,身横肩宽,强悍外露;而唐贵只有三十开外,脸庞白净,气宇轩昂,实看不出半点奸邪之气。

但见她缓缓蹲下身躯,对二人道:“两位眉心泛红,我若没有猜错,似是身中剧毒,不知我可说得对么?”

二人对望一眼,仍是禁口不语。白瑞雪嫣然一笑,纤嫩的玉指慢慢向前伸出,竟隔着史通明的裤子,温柔地按上的宝贝,旋即轻轻地握祝蝴的垂软。

史通明眼见这美艳女子如此举动,立时惊讶不已,一时茫然不知所措。只觉她手指娴熟灵动,抚之异常舒服,不由心脏碰碰剧跳,不禁脱口惊道:“妳……

妳想怎样……”

白瑞雪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温柔地为他套动。没过多久,他的胯间已然搭起一个蓬帐来。她朝史通明投了一个微笑,便移到唐贵身上,依样施为,直到他也和史通明看齐,方缓缓松开二人的裤带。

转眼之间,两人的贝宝便已跳出裤外,只见两根宝贝,早就筋肌亢暴,昂首朝天,白瑞雪也不吭一声,双手同时探出,各执一棒,恣意地为他们捋动。

只听二人鼻息续渐沉重,肌肉不往抖动,若不是穴道受制,恐怕已按忍不住飞扑而上,可恨身不能动,只得坐着强忍心中的欲火,任由白瑞雪炽情的挑逗。

二人只觉这美女不但技巧高超,且一对小手又韧又软,给她每一轻套,均教人神魂飘荡,美不可言,再望着她月貌花庞的俏脸,见她眉目如画,两眼汪汪,一颦一笑,俱是美到极处,直是令人难以忘怀。

白瑞雪一面套弄,一面盯着两根雄伟的宝贝,在她努力的挑诱下,两伙浑圆巨大的玉冠,却已殷红如火。而这股色泽,却是如鲜血般绛红,比之常人大有不同。

白瑞雪看见,不由柳眉颇蹙,低声呢喃起来:“果然不出我所料。”便徐徐抬起眼睛,望向二人道:“倘若小女子没有猜错,你们该是中了一种淫邪之毒,名叫“玄女相蚀大法”。”

二人听见,不禁眼睛大睁,互望一眼,神色间又是惊喜,又是恐惧。

白瑞雪看见二人的模样,便已有了三四成把握,便即微微笑道:“要解除你们体内的剧毒,可谓艰难得很,懂得“玄女相蚀大法”的人,相信当今世上,也不会有几人,可是……”

两人听到这里,旋即目不交睫地盯着她。

白瑞雪朝他们轻轻一笑,徐徐又道:“可是……也未必便没得医治,只要你们肯与我合作,或许我有方法为你解除体毒也说不定。”

二人其实只知身上被人下了毒,却不知此毒是什么名堂,现在还是首次听着。

饶是如此,但二人听得白瑞雪说得这般肯定,也不禁动容起来。

只听史通明沙哑着声音,问道:“姑娘当真有办法给我们医治?”言中充满着疑惑。

白瑞雪道:“我只是说或许可以,并非说实有把握,但要是你们肯合作,把血燕门的事说与我知,以及有关火药的事说出来,我会尽力为你们医治。”

唐贵道:“要是咱们不说呢?”

白瑞雪微笑道:“你们不说,我自然奈何不了你,但你们中了这种淫邪之毒,若半年之内得不到施药人解救,其后果如何,相信两位也该会知晓,也不用小女子多说了。倘若两位不愿合作,我只好把各下的名讳门派,四处张贴宣扬,到时血燕门知道你们失手被擒,他们会放过你们吗?要知,一个再无法保存身分,并且失去利用价值的人,你们看血燕门会如何对待你俩,到时一旦毒发,还会给你们解救么?”

二人听得大汗淋漓,白瑞雪所说的话,无一不令他们心寒胆裂。还有她所说的毒发征状,确与下毒之人所说无异,便知白瑞雪的说话并非恫吓。

这时二人不由脸白如纸,良久说不出话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第二十回 武林大会

白瑞雪方才与他们如此一弄,潜藏体内的“玄女相蚀大法”,立时产生反应,一股熊熊欲火,早便燃点起来。

她骤觉口干喉燥,气息急促,胯间不觉发骚发痒,甘露长流,无可禁止。

白瑞雪这时看见二人的宝贝,一股难言的冲动,更是无从抑止。

二人听了她一番说话后,原本硬直如铁的龙枪,这时已吓得垂倒下来。白瑞雪见着,不禁叹息道:“真可怜,怎地又软了!”

话才说完,螓首缓缓往前探去,埋首至史通明的胯间,伸出丁香小舌,舔舔他的头部。史通明倏地一颤,轻轻呻吟一声。白瑞雪听见,便即小嘴微张,把他含入口中,怜惜地吸吮起来,而另一只柔荑,却为唐贵套动着。

白瑞雪边弄边瞧着二人的表情,只见她手口并用,来回交替,把两人弄得气喘如牛。炷香时分已过,史通明第一个按忍不住,白液狂喷而出,猛闯白瑞雪的口腔深处。但白瑞雪并不放过他,仍是用力地衔着,直到他涓滴不剩,才吐将出来,朝他投以一个温柔的微笑。她把白液吐在手掌心,轻声道:“怎地这么多,看来你已经很久没有快活过了。”

史通明顿感畅美之极,便嗯的一声应了一句。

白瑞雪转移阵地,小嘴已把唐贵的宝贝纳入口中。没过多久,唐贵也撑持不过,便即一泄如注,任由白瑞雪把他吸得一乾二净。

白瑞雪把二人的裤头拉上,并绑好裤带,站起身来微笑道:“我刚才这样待你们,也应该满意了吧,打后便要看你们如何回报我了。我提出的条件,要是想清楚之后,便通知房外的人便成了,今日便考虑一晚吧。”说完便徐徐走出房间。

这晚,白瑞雪突然来到罗开的房间,轻轻敲了一下房门。不久房门呀的一声开了。罗开见是白瑞雪,略感诧异,问道:“瑞雪姐,有事找我吗?”

白瑞雪点了点头:“是有关那两人的事,我可以进来吗?”

罗开让开身子,白瑞雪娉婷而入。罗开掩上房门,回身问道:“瑞雪姐进展如何?那两人肯合作吗?”

白瑞雪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确实是被“玄女相蚀大法”所害,世上练有这法门的人,除了天熙宫纪家姊妹外,便只有我和婉婷。是否再有其它人练有此法,便不得而知,但这个机会相信并不高。瞧来天熙宫与血燕门之间,两者的关系不大寻常。”

罗开眉头一皱:“瑞雪姐是说瑶姬是血燕门的人?”

白瑞雪道:“可能是,更有可能是血燕门的门主。”

罗开不解道:“恩师虽然对我也有说及“玄女相蚀大法”之事,但并没有说这门功夫可以毒害人,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白瑞雪叹息道:“这门功夫凡练到“参同契”这阶段,便能在交合中吸取男性的功力,继而化为己用。若练至第四层“肆同契”,便大有不同了。“肆同契”

是“玄女相蚀大法”的最后阶段,也是最难练的一层。若要自行修练“肆同契”,没有十年八载,是无法练成的。除非得到练有“乾坤坎离大法”的男性帮助,以阳息助她运功,方能速成。

“当练成“肆同契”后,女子可自行催运内息,凝聚出一股毒素,而这种毒素,一但碰着男性的,便会附在其上,接着便慢慢渗入男性体内,半年之后,那男人便会阳气亏损,脱阳而亡,可谓阴损之极。

“若要解救受害人体毒,唯一的方法,便是再与那女子交合,再度输入新的毒素,便可再延续半年。倘若要把男性体内的毒素悉数清除,在第四层的“肆同契”中,也有一篇是吸取毒素的法门,只要那女的运用此法,才能把男性体内的毒素吸去。”

罗开道:“难道瑶姬已经练到第四层?”

白瑞雪点头道:“极有可能,但那二人一时还不肯说出真相,不然便会知晓了。但我看他们二人,对体毒甚为害怕,极欲马上能够除去。光凭这点,足以证明他们是受制于人,方会成为血燕门的人。

“我方才已仔细考虑过,倘若咱们能为他们除去身上的毒素,无疑是救了他们一命,对咱们自是心存感激,或许会为此而归附咱们。到时若得到他们的帮忙,对阻挠瑶姬图谋一事,相信会有很大的帮助。”

罗开沉思一会,道:“瑞雪姐是想解除他们的毒素?”

白瑞雪点头道:“为了要破坏瑶姬的图谋,这算是个最佳的方法。“玄女相蚀大法”我已经练至第三层,但若要练第四层,非要你的帮忙不可,你不妨考虑一下。”

罗开道:“恩师当时再三嘱咐我,务必要我保护纪家姊妹两人安全,把瑶姬导入正途,免她做出为祸武林之事,至今我仍铭记于心。若为了她们姊妹二人着想,我本应无须多作犹豫。可是瑞雪姐妳和恩师并非一般的关系,我这样做,岂不对恩师不敬,这又叫我如何是好……”

白瑞雪截着他道:“罗开,你且听我说。由始至终在我心里,我从没有忘记过长风哥。但我相信,就算咱们做那回事,长风哥也不会怪责咱们。我修练“玄女相蚀大法”,也是长风授予我的。要知修练此功的女人,其后果如何,他比谁也清楚不过,若没得到男人慰藉和满足,体内欲火不能宣泄,直是如捅蜂窝,随时会有性命之危,因此长风哥才会叫你来找我,难道这一点你也想不通么?

“但我见你总是心存芥蒂,实不想让你难做,便不宣之于口罢了。但现在环境不同,铲除血燕门一事,这是势所必行的,对瑶姬或武林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若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我也不会厚颜与你商量。”

罗开听完这番说话,再三细想,也觉白瑞雪的说话有点道理,心想道:“恩师当初叫我来月明庄之时,想必也有考虑到此节,若然他不予允许,自会与我说得明明白白,可是他并没有向我提出。难道真如瑞雪姐所言,恩师是要我来顶替他?想来也像了,光看瑞雪姐对恩师的爱慕之情,便已知道两人是何等深爱对方,恩师又怎会让瑞雪姐履险,所以才会叫我与瑞雪姐接触,这还有什么疑问……”

言念及此,罗开方知自己往日过于迂腐,只是往一边想,实是想岔了,不禁摇头微笑,道:“想来我是真的想歪了,没有深究恩师的心意。瑞雪姐,要我如何助妳修练“肆同契”,罗开委实半点不知,我该怎样做才是?”

白瑞雪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罗开点了点头。白瑞雪从怀中掏出一本书册,递给罗开道:“这是修练“玄女相蚀大法”的秘籍,我适才已经详细看了几遍,你也可依照秘籍内所示,以“乾坤坎离大法”助我行功便成了。还有,现在咱们首要做的,便是把身上的衣衫脱光,你说是吗?”

罗开望着她,登时搔着脑袋傻笑。

□□□月影横斜,溶溶月色徐徐移过庭阶,如清水般漫进房间。

屋内只见帘影荡漾,烛光摇曳。柔和的光线,淡淡映着榻上的赤裸男女。

罗开单手支颚,从上往下望着眼前的美人儿。白瑞雪容止端丽的脸上,正自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这一笑犹如春光般明媚,直把罗开迷得目眩心跳!

白瑞雪的美艳,确也称得上人间绝色,洁白的皓齿,如仙似的脸庞,细长的柳眉,清澈如水的眼睛,在两洼笑涡里,却潜藏着说不尽的风情!

这时白瑞雪抬起双手,圈上罗开的脖子,微笑着道:“你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么?”

罗开回过神来,不由赞道:“瑞雪姐实是美得天仙化人般,这才教我看得忘了形。”说着伸手抚上她滑嫩的肌肤,轻轻的游移着。

白瑞雪朝他温柔一笑:“你说话太不老实了,我又怎比得上婉婷和依依呢,其实你不嫌我人尽可夫,我已经很高兴了!”

罗开一怔,轩眉蹙额的盯祝糊,说道:“妳怎地这般说?”

白瑞雪淡然一笑:“我说了出来,也不怕你鄙笑,就是你骂我是淫娃荡妇,我也甘于承受!”

她歇了一会,徐徐又道:“自从我和长风哥一起,当初委实受不了他的雄威,每次和他行房之时,犹如身受苦刑般痛楚,但我心里实在太喜欢他了,只好强自忍受。后来我方知道,他是练了“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功夫,才会这般性欲旺盛。

不久我也在长风哥口中,得知他家传另有一门女性修练的法门,便是“玄女相蚀大法”。可是他坚持不肯授与我,也把其中利弊说与我知晓。但我为了二人幸福着想,只好再三恳求于他,要他让我修练此法,在我的苦苦哀求下,他终于答应了我。

“两年多前,我突然接到他的死讯,当时直教我痛不欲生,要不是婉婷在旁拦阻,恐怕我已随他而去。自从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后,体内淫欲之念,却逐日大增,教人难以按抑。若不是我曾应承过婉婷,真是想一死了之。

“终于我苦撑了半年,着实忍受不住了,便开始和庄里的武师搅混,起先还能让我稍稍舒缓,但日子久了,而“玄女相蚀大法”的功力也逐日递增,体内淫欲火焰更炽,若无两个男人同时与我交欢,已难消却我心头的欲火,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罗开虽在婉婷口中听过此事,但目下亲耳听见,更觉感触良多,便道:“瑞雪姐,以我认为这一门功夫,只要是用之得当,也不失为一门很好的法门,它不但可以今人驻颜养生,也可提高个人功力。便如现在,还可以替人解毒消灾。只是瑶姬心存恶念,用以害人罢了!再说,其实妳以“肆同契”为那些人解毒,我实在不甚赞同,希望妳能再考虑一下。”

白瑞雪微微笑道:“我明白你的好意,但我这样做,并非全是为了长风哥,能否帮到他女儿,我只能说尽力而为罢了。但最主要原因,我是为了整个武林。

光看这两人,俱是白道中的好汉子,要不是受制于人,我肯定他们决不会自愿做这等害人之事,要是咱们知而不管,这种事只会越来越多,将来整个武林,随时都会落在奸人之手,后果如何,我不说你也会知道了。”

罗开听得颔首称是。白瑞雪又道:“虽然靠咱们这几个人之力,也未必能挽回大局,却也不能袖手旁观。罗开弟你放心好了,婉婷是我的好妹子,这种事我不会让她去做的。况且我白瑞雪又算得上什么,只是一个没有男人便活不成的女人,今次我能为武林尽一点力,也感安慰了!”

罗开听到这里,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委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心想,一个女人也能舍身为人,更何况自己是个堂堂大丈夫,便即道:“好!从今日起,咱们势必要把血燕门铲除不可,决不能让他们在江湖上任意胡为。”

白瑞雪嘴角含笑,点了点头,便拉下他的脑袋,轻声道:“不用再说了,记紧要依照秘籍里的指示去做,知道吗?”

罗开嗯了一声,低头吻上她俏脸,白瑞雪也作出热情的回应。她引导着罗开的手,往身上的要点摸去。

罗开边吻着她腮颊,边握祝蝴一只玉峰,温柔地揉握。只觉触手挺弹饱满,且细滑非常。他的吻沿着项弯向下移,滑过她脖子,最后吻上她的玉峰,那颗娇艳猩红的顶上蓓蕾,已全然纳入他口中。罗开马上舌舔唇吸,让白瑞雪感到无比的畅美,小嘴情不自禁地逸出甜蜜的呻吟。

只见她玉手下移,轻握着罗开的宝贝,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两只手指,圈祝蝴的头部,以拇指拭压他的棱沟,柔声道:“嗯……你……你好粗壮,实难想象依依如何忍受得来!啊……好舒服,不要停!”

罗开继续埋头苦干,尽情享受她的丰满。白瑞雪浑身甘美,眉梢含春。白晰修长的玉腿,早已绕上他的腰肢。只见她唇瓣鼓突,溪水连绵,沿着臀沟徐徐滴在锦褥上。

罗开揝揝捻捻,手口并用。白瑞雪再也抵受不住了,终于开口哀求道:“进来吧,我着实忍不住了。”

罗开见她两眼汪汪,情兴大动,也难却其情,便即跪身而起,正要提枪入洞,方发觉她穴口奇小,直是一指难容,不由大感奇怪,心想她早非处子,为何还这般紧细,便问道:“瑞雪姐,妳这里怎地如此窄小,犹如处子一般?”

白瑞雪笑道:“这便是修练“玄女相蚀大法”的好处,不但可以青春永驻,而越练得时日长久,膣室也愈益收紧,内里张力也会逐渐增强。但你不用担心,用力撑开进去便是了。”

罗开听后,不由想起当日与瑶姬交欢的情景,她同样拥有一个这样的美穴。

便因为她的异常紧绷,刺激感自然随之大增,方会让他这么快便抛戈弃甲,最后才会被她抛进水牢去。但若不是这样,又怎会遇见纪长风,更不会练成一身好武功。人生的际遇,可真难以预料。

他此刻听见白瑞雪的说话,便把个巨大玉冠抵住花房门户,略一磨增,便用力一挺,龙枪登时直闯了进去。只觉宝贝被她箍得丝发难容,内中果然异常紧窄,直是让人寸步难行。

白瑞雪骤觉大蛇入洞,当下轻哼了一声。她自纪长风之后,何尝遇过这样的人间妙品,这回宛似如渴遇浆,久病逢丹,立时淫兴大炽,忙把玉腿两分,情穴相迎,口里忘情地叫道:“好美!再用力深进,不用怜惜姐姐。”

罗开犹如亢龙得水,低头见着宝贝被花穴牢牢含箍,当即用力直没至根。白瑞雪美得身躯绷硬,膣内空虚全消,只觉大宝贝充贯琼室。

这时罗开金枪大震,旋即猛提狂戳,没多久便熟不由径,越来越是凶猛。但见白瑞雪却毫无所苦,不住凑臀相迎,不停娇喘道:“罗开弟你当真神勇,姐姐自这两年来,今日方尝到真正滋味,你便好好爱我一晚,让我能得以尽兴,便是死去也是甘愿了。”

罗开一面左冲右撞,一面道:“既是瑞雪姐满意,罗开自当尽力,如今先让妳尽兴一番,再行助妳运功修练如何?”

白瑞雪道:“这再好不过了,罗开弟你且睡下来,让我在上面好么?”

罗开自无意见,便即抽身而退,仰躺下来。白瑞雪身子一翻,便跨伏在罗开胯间,她也不嫌脏,连浆带汁把他的龙枪纳入口中,忘情地吸吮起来。

她一手抚玩着子孙袋,一手提着龙杆,直弄得罗开浑身畅爽。只听白瑞雪吃得唧唧有声,不时以舌头舔尽棒身,不时又轻含皱囊,直到她心满意足,方跨骑沉臀,引蛇入洞。

白瑞雪被宝贝一钻,便已在花心内钉住,其硬如铁,烫热非常,登时美入心肺,忘情叫道:“好硬好热,你这根宝贝着实爱煞人也!姐姐箍得你畅快吗?”

罗开笑道:“委实美得紧要,尤其现在望见它时没时现,琼浆飞溅,这光景实在太诱人了。”

白瑞雪听见,也低头看去,果见其景甚为。她听见罗开爱看,便把身子仰后,尽量把那美景呈现在他眼前。随见她玉臀款抛,“噗哧,噗哧”的大起大落,她也不运功按抑,好让自己能尽情发泄。没多久也因情兴大炽,津液汪汪狂涌,无法止竭,再疾送几回,便以泄泄汨汨的丢了。

当晚两人乐至二更,方定起心来依书修习,直至天明。

罗开把阳息冲开她任脉、督脉、阴维、阳维、阴蹻、阳蹻等六脉,其中任督二脉乃是阴阳兼通的要脉,一经贯通,白瑞雪的功力不但大有增进,且内息中的阳气也积蓄到相当火候,只消白瑞雪再自行依法修习一日,“肆同契”便可大功告成。

□□□晨光初上,雁影门外早已人如潮涌,车马喧喧。

今天正是武林大会的日子,自四方八面而来的江湖人物,不论黑道白道,均已比肩继踵而来。一些名门大派,早便由雁影门接待入住,还有不少小门小派,今早才能携帖进内。

罗开昨夜虽一夜未眠,却对他全无影响。一大清早,便已准备动身启程。皆因首日是雁影门设宴迎宾之日,帖上早已定明,每帖只能接待六名宾客,罗开只好与怪婆婆、白婉婷、董依依、上官柳和小金前往。曲依韵皆因是华山派弟子,自知不便前往。而白瑞雪也自愿留下修习“肆同契”。

雁影门位于长堤坡之南,两者相距只有半里路遥。众人来到雁影门外,只见其建筑异常宏伟,一派磅礡,高楼一栋接着一栋,重重迭迭。来到门前,由小金递上请柬,便有一名雁影门弟子在前引领,带着众人进内。

进得屋内,罗开见这处气派甚大,但见众弟子庄丁如天竺鼠般,忙个不停,正自来回待客,川流不息。罗开心中纳罕,光看这等声势,便晓得雁影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何等地显赫,权势是何等熏灼。

众人被迎到一个大厅,厅上早已人头涌涌,有站有坐,实不下千人。只见各人一团一簇的互相寒暄交谈,颇为热闹。六人找了一张圆桌坐下,便听董依依笑道:“这里果然热闹得紧,不知这个武林盟主是怎生模样,能够创立这样一个大门派。”

上官柳低声道:“当今武林盟主傲笑天,据说武功并非如何厉害,但其人爱出风头,交际手腕极好,且喜济困扶危,排患解纷,因此上任盟主死后,便被各大门派推举成为盟主,也并不是以武力得来的。”

怪婆婆摇头道:“自来当任盟主的人,必是武德兼备的人物,倘若有什么大事发生,没两三下武功底子,又如何震压得住。依我看这个盟主,只是个徒有虚名,土龙刍狗之流罢了。”

便在这时,一把沈厚的女声自罗开身旁响起:“罗少侠,原来阁下也来参加英雄大会。”罗开循声望去,那人竟是慈玄师太,而峨嵋三英却站在她身后。

罗开看见,便即长身而起,抱拳躬身行礼:“不知师太驾到,晚辈有失远迎。”

慈玄笑道:“当日误认了罗少侠为黑王蜂,贫尼还没有亲身请罪,还望罗少侠海涵!”

罗开一听,登时心里一跳,要是他知道黑王蜂便在眼前,恐怕大大不妙了,当即道:“师太这样说,实令晚辈汗颜!是了,我还没给师太引见。”

慈玄点了点头,目光便望向坐上众人,只见罗开道:“这位是邱婆婆……”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欲要看看慈玄的反应。

果然见慈玄双目大睁,连随踏前两步,躬身合十道:“原……原来是邱老前辈,慈玄在此见过老前辈。贫尼早已久仰大名,没想今日有此福缘,能得一见当世高人,实是三生有幸。”说毕便即向峨嵋三英道:“止怡,止茵,止若,还不过来拜见邱老前辈。”三人听后,虽不知这老太婆是何许人物,但见掌门对她执礼有恭,想必也是什么成名高人了,便连忙上前行礼。

怪婆婆也没有站起身来,只是点头说了声免礼。罗开便向怪婆婆道:“慈玄师太是现任峨嵋掌门,晚辈也是十多天前才有缘得见。”便再向慈玄道:“这几位都是晚辈的朋友,这位便是人称“冷艳天娇”白婉婷,这位是邱婆婆的高足董依依,而这位是上官柳,这都是师太曾见过的。”三人一一躬身行礼。

慈玄连随即合十还礼,笑道:“原来董姑娘是邱婆婆的高足,无怪当日姑娘的轻功如此高明。”

董依依听她称赞自己,心下自是万分得意,当下笑道:“不要取笑依依了,那日我对师太无礼,还望师太不要怪依依才是。”

慈玄道:“那日都是贫尼胡涂,又怎会怪姑娘呢!我记得当日妳和罗少侠追踪黑王蜂,不知后来情形如何呢?”

董依依见她问起,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望望罗开,口里却结结巴巴道:“那……那日……”

罗开自是不待她回答下去,当下抢先道:“说起当日,若不是这位上官兄的帮忙,我实在无法把白姑娘救出,更不能把黑王蜂处理掉。”

慈玄瞪大眼睛,忙问道:“是么!莫非你已经把黑王蜂除去。”

罗开笑道:“黑王蜂这个淫贼已经在世上消失,从今以后也再没这号人物了。”

他说得甚是隐晦。

慈玄喜道:“得罗少侠除去这一大害,实是武林之福,贫尼先行在此致谢。”

罗开忙道:“这等小事何足道哉,师太不用多礼!”

怪婆婆突然道:“师太若不嫌弃与老太婆同坐,便请一起如何。”慈玄自听得这人是怪婆婆后,虽未曾识荆,却早有耳闻,更知她武功博大精深,已臻出神入化之境,对这样的高人先辈,早便有结交之意,这时听得怪婆婆如此说,自是正合心意,当即谢了一声,欣然坐下。

而怪婆婆却另有计较,她素知峨嵋派在江湖上响有盛名,若能与她一桌同坐,旁人那敢小觑了他们,而最为重要的,便是乘此机会与名门大派多加来往,对罗开将来开门立派一事,实是大有帮助。二来她久居深山,江湖中事也早已不知,今趟她立意要从旁辅助罗开,也不得不再投入江湖了。现刻更可在慈玄口中,多少也得知江湖上的近况。但罗开和上官柳两人听见,不禁眉头一紧,惴惴难安。

罗开心里想道:“峨嵋派对黑王蜂可说深仇似海,若在言谈之间有个闪失,被她发现了上官柳的身分,那时当真大大不妥了!”

便在这时,桌旁一声佛号响起,众人回头看去,见一个银眉低垂的老僧,身后跟着一群和尚,有老有少的不下十人,正自卓立眼前。

只见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空明见过邱施主和慈玄师太。”

怪婆婆老眼一抬,当下笑道:“老和尚,没见二十多年,你还没多大改变,还是这副迂腐模样。”

空明道:“自从当年洪圣关一别,点点指头,算来也有二十四年了,后来听闻施主绝迹江湖,实令贫僧久怀慕蔺。”

慈玄见这人正是少林掌门空明大师,赶忙站起还礼:“贫尼见过空明、空见两位大师。”站在空明身旁的一个老僧,法号空见,乃少林戒律院首座,执掌职司监管少林弟子的功过,却是空明大师的师弟。

罗开等后辈见是少林方丈,便依次上前拜见。空明、空月逐一回礼后,怪婆婆笑道:“老和尚,你我阔别多年,快坐下来再谈话。”后辈听见怪婆婆的说话,便纷纷退到椅后,把坐位让了出来。

罗开却被怪婆婆扯住,叫他坐在身旁不用离开。空明与怪婆婆两人,当年已颇有交情,空明更深知怪婆婆性情怪异,为人豪爽,对她肆无忌惮的言语,也不多大介怀。空明、空月合十一礼,说了声“阿弥陀佛”便即坐了下来,其余僧众便站在二人身后。

过不多时,雁影门的弟子,纷纷送上香茶茗客,众人也谈笑甚欢。

少林直来可谓是武林之首,空明方丈更是无人不识。这时堂上的各门各派,不住投来诧异的目光。心里均想,这个老太婆和那年轻人究是何人,竟与少林、峨嵋两派的掌门同坐一桌,且谈笑生风,喜笑盈腮,一时均不明个中道理。

其中还有不少人认出“冷艳天娇”白婉婷,心想连这一号人物,却被排挤于外,卓立一旁,更是大感奇怪。

第二十一回 渐露端倪

大厅上虽然群雄云集,热闹非常,惟在内间一个庑厢内,却另有一番光景。

房间正中的圆桌上,并肩坐着一男一女,看那男的年约五十,四方脸膛,肌肤黑里透红,身躯剑憾。这人正是华山派掌门萧长风;而在他身旁的女子,年约二十,长得娇美可人,却是天熙宫总管骆霜茹。

只见两人正自把盏谈欢,神情举动异常亲密。

前时天熙宫宫主瑶姬为求获得华山秘宝“贯虹秘籍”,曾向华山弟子王刚威逼利诱,却始终徒劳无功。后得知华山掌门萧长风,乃是一个好色之徒,便着令骆霜茹色诱萧长风,务须把“贯虹秘籍”夺到手。

骆霜茹早便探得消息,知晓萧长风前来越州参加武林大会,便与康定风和十多名女弟子赶至。

华山是武林大派,自是受邀入住雁影门;而天熙宫近几年间,在江湖上更是声名大噪,自然也成为受邀之列。

今趟骆霜茹既是有心而来,当然早便布下天罗地网,只等这头色中饿鬼堕进来。果然如她所料,这个老淫虫一见骆霜茹,便即晕头转向,受其美色所惑,当晚便给骆霜茹诱至房间,二人成其好事。

骆霜茹在宫中早便练就了一身媚功,要对付萧长风这人,真个绰绰有余,两人自经一夜风流,萧长风便即尝得个中滋味,对骆霜茹更是难以割舍。

只见萧长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口喝尽,含笑道:“当初老夫闻得天熙宫乃是人间乐土,宫中美女如云,起先还真的有点不相信,但见了骆总管之后,实教老夫不能不相信了。”

骆霜茹抿嘴一笑:“没错,敞宫的两位宫主确是人间绝色,若说宫中美如云等等,这些都是外间的谣传而已,莫教人笑话。”

萧长风登时双眼放亮,笑道:“光是骆总管已长得倾城之貌了,难道贵宫的宫主真是仙子化身不成,这样老夫非要拜见不可了。”

骆霜茹嫣然一笑:“看你这人忒煞没良心,听得咱们宫主美貌,便即舒眉展眼,凫趋雀跃。倘若你真的见着敞宫两位宫主,到时便即把我抛于脑后了。”说到这里,骆霜茹稍顿片刻,续道:“再说,你想见咱们两位宫主又有何难,就只怕你派中事务烦多,无法抽身罢了。若得萧掌门枉顾,能至敝宫住上几天,小女子自当扫榻相迎。”

萧长风呵呵大笑,道:“老夫并非这种人,妳也过于多心了!但天熙宫这个美人窝,老夫准不能错过的,稍些时日,自当亲临拜访。”说着便把骆霜茹扳过身来,面向着他。骆霜茹抬起美目,见他双眼已满盈欲火,便知晓他的心意,不禁秋波送媚,含羞不语。

但见萧长风大手前伸,双手捧着她俏脸,叹道:“骆总管真是迷人,试想妳这花颜月貌,老夫又如何肯轻易忘记妳呢!”说话甫落,便见他双手下移,先在她一对高耸的前胸握了一把,方捻着她的前襟,缓缓往两边分开,接着沿祝糊肩膀,把衣衫向下拉。

骆霜茹立时玉肩袒露,整个月白色的兜儿,全然呈现在他眼前。

骆霜茹依然一声不响,闭着眼睛任其而为。萧长风瞪大一对淫眼,盯着她胸前高耸插云的双峰,竟把个兜儿撑得高高胀胀,直看得他喉头跳动,唾液狂吞。

萧长风喉急地脱下她的兜儿,即见两座白玉似的双峰,傲然挺立在他跟前。

萧长风看得喉头发干,连忙弯下身躯,埋首含上她一边乳房,又吮又揉,大肆蹂躏。只见骆霜茹身坐椅上,螓首后仰,不住发出教人亢奋的呻吟,而双手却牢牢抱着萧长风的脑袋,惟恐他半途而废。

萧长风忘情地把弄,一面抬着淫眼,望着骆霜茹那满足兴奋的表情,笑道:“骆总管喜欢我这样吗?”

骆霜茹听他这般说话,便垂下头来,一只玉手温柔地抚摸着他脸颊,并凑近他耳边道:“嗯,你实在太懂得弄了,霜茹好舒服,我不要你停下来,继续让我升天吧。”

萧长风听着,自是加倍卖力,便此弄了炷香时间,萧长风才站身而起,忙忙把裤子脱下,立时露出他那青筋暴现的玉茎,直挺挺的竖到骆霜茹眼前。

但见骆霜茹双眼如丝,含情脉脉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玉手便即握上他的龙筋,说道:“他怎会这么硬,又这么热,真是令人爱杀!”

萧长风在她熟练的挑逗下,立时快感连连,呼呼喊爽,喘声道:“快点再让我爽一回,便像昨夜一样,给我用力地吃。”霜茹也不做作,吐出小舌头,先在他顶端舔了一会,方徐徐含入口中,一口口的吸吮起来。

萧长风浑身畅美,低首望着她含吞舔吐,小嘴吃得唧唧价响,不禁看得淫火大动,便挺动腰杆,急急。骆霜茹无奈,也只得闭目承受。

过不多时,萧长风越动越快,每下直抵她喉头深处。骆霜茹勉力忍受这痛苦的冲刺,然在她心下,也不知骂了萧长风多少遍。心想若不是为了瑶姬交下的任务,不得不尽情讨好于他,这个老色鬼休想能碰她一下。

片刻之间,骆霜茹骤有所觉,只觉他的宝贝在口中渐趋胀大,且不住地脉动跳跃,便知他面临崩溃的时刻,她本想再加把劲,好让他草草完事。孰料萧长风突然抽拔而出,淫笑道:“骆总管妳果真厉害,险些被妳吸了出来。”

骆霜茹心中正自有气,但脸上却丝毫不露,仍朝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

只听萧长风道:“咱们到榻上去,让我今次好好享受一番。”

骆霜茹摇头道:“现在时候已是不早,武林大会也将要开始了,还是待到今晚再与你尽兴好么?”

可是萧长风正乐在兴头,如何肯就此回枪收兵,笑道:“我的好妹子,现下才不到午时,距离大会开始还有个多时辰,妳急个什么。”话落便拥着骆霜茹来到榻边,先把她身上的衣服褪得清光,并要他坐在榻缘,不许她卧下。

骆霜茹为求讨好于他,也好教他能早点完事,只得千般讨好,任其摆布。

萧长风匆匆脱去外衣,站在榻前把骆霜茹的双腿分开。骆霜茹见他如此施为,当即自动大分双腿,把个娇艳欲滴的花穴,全然展陈在他面前。

骆霜茹单手往后支撑着身子,一手提着他硕大的宝贝,抵着花唇轻轻磨蹭,淫声腻语道:“好人,快点来吧,还等个什么,把你的大宝贝全根弄进来吧。”

话间便把纤腰往前一凑,只听“唧”的一声,硬大浑圆的棒头,倏忽被她吞没。

萧长风喊了一声爽,便奋力望前一挺,立时齐根而没。

骆霜茹“啊”的低叫一声,喊道:“你这一下怎地这么狠啊……弄得这么深,胀得人家又饱又满,爽死人了。”说着便低头望着他大出大入。

萧长风见她又媚又俏,那里再忍得住,当即大力阔斧的提枪奋刺,乱射乱钻,骆霜茹给他动了一会,也渐觉兴动,牝内甘露涓涓,顺着股间湝湝而流,口里喘道:“你这物果然厉害,真个勾人魂魄,实教人浑体难支,你且再用力捣捣,不用理会人家。”

骆霜茹双手后撑,提高腰臀,不住往前抛送。萧长风也运气展舒,耸抽挑顶,无所不为。只见她玉液越来越多,无可制止,便知她尝到滋味,旋即弓腰立马,全速疾攻。

萧长风毕竟是武林高手,体力非凡,这一奋勇捣撞,直弄得骆霜茹魂飞半天,如身在浮云,再也支撑不住,倒身卧在榻上。只见她气喘嘘嘘,双眸紧闭,口里不停淫言俏语,更惹得萧长风欲火如焚。

如此弄了半个多时辰,方得云收雨歇。

二人相拥片刻,略作休息,才起身穿衣步出房间。来得大厅,只听得数声号铳响起,接着鼓乐手奏起乐来。待得乐声一过,便见一个年约五十,身穿宝篮锦服的中年人,缓缓登上高台,抬手制止众人的话声,才朗声道:“今天是四年一度武林英雄大会的日子,得蒙各路英雄光临,便请各位放怀畅饮,今日不醉不休。”

众人听后,登时轰然称是。

罗开这时刚好回过头来,目光到处,正好看见骆霜茹与萧长风二人,眉头霎时一皱,心想道:“她身旁的男人到底是谁?两人如此亲密,莫非便是那个华山掌门萧长风?”想着之间,便见二人已隐没在人丛中。

□□□自罗开与怪婆婆等人离开冯府,白瑞雪便吩咐众武师们,小心看守史通明和唐贵二人,才回到自己房间修习“玄女相蚀大法”。

虽然罗开昨夜以“乾坤坎离大法”助她运功,且冲开了任脉、督脉两大要穴,然而白瑞雪却未曾导气归虚,归纳丹田。

但见白瑞雪盘腿坐在榻上,依着秘籍所授之法,旋即收摄心神,凝气行功。

约过了个多时辰,体内那股四外流窜的阳息,便即逐一收入脏腑中,全身越来越感舒畅。白瑞雪只觉如在云端,浑身飘飘然的,到得后来,体内气流越行越快,越感随心所欲。

只是半天功天,白瑞雪已将阳息全部通过诸穴,缓缓纳入丹田,最后便到修习“肆同契”的阶段。她瞧着秘籍内的经脉图,凝神用功,一口气直练至酉时,方行大功告成。四肢百骸,暖洋洋的甚是受用,说不出的舒服,精神爽利。

白瑞雪稍作休息,用过晚饭,便来到关禁二人的房问,屏退看守的武师,推门进内。

她心里知道,若不早点在二人口中探得火药的消息,迟了恐怕再难挽救,因此也不敢耽搁,打算先解除二人身上的体毒,望他们能知恩图报,不作隐瞒,把事情全说出来。

正当她进入房间,便见二人正睁着眼睛,怔怔的望着她,白瑞雪微微笑道:“不知两位想了一夜,现下想通了没有。”

史通明迟疑了一会,望了望身旁的唐贵,接着道:“今日失手被擒,我两人这条性命,可说是去了大半,就是你们不宣扬我俩的身分,血燕门迟早也会知道。

咱们昨夜反复思量,均感自从身中剧毒,为了保得一时性命,年多以来,确也做了不少违心之事,想来真个贻羞江湖,就是再活下去,也觉没什么意思。

“再说,关于咱们身上之毒,是否能够除去,我二人再也不放在心上了。但经过一日的考虑,咱们已下了决定,倘若在临死之前,再能为武林做一点好事,以赎前罪,便是就此一死,已是心满意足,再无他望。现在姑娘妳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白瑞雪确没料到竟会如此顺利,不禁大出所望,当下敛衽一礼,道:“史堂主如此明理,小女子这里先行申谢。据我所知,两位本是武林中的英雄人物,却不明因何会加入血燕门,不知可否见告?”

唐贵叹道:“这都是怪唐某定力不足,受女色所惑,方会弄成今日这个样子。”

话后又是长叹一声,白瑞雪却凝神望着他,静心倾听。

唐贵又道:“一年多前,唐某因事前往闽州,途中遇见四个男人正在调戏一名女子,当时侠义心起,便即上前把四人教训了一顿,三数招间,便将他们打得落荒而逃,便认识了那名女子。当时我看清楚那名女子,样子长得实在漂亮动人,她一颦一笑,在在都把我深深吸引住。言谈之间,才知她是要到钱塘省亲。我想到她孤身一个女子,独个儿在外走动,实是危险万分。

“要前往闽州,钱塘是必经之道,我见彼此同路,便顺道送她一程。在这几日间,咱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到得第四日,便已抵达钱塘。眼见分手在即,可是在咱们心里,仍是依依不舍,于是我在钱塘多当了几天。这几天下来,咱二人终日寄情江南山水,尝尽经丘寻壑之乐,之后便与她成其好事,彼此感情更是大进一步。

“其实我到闽州,确是有件重大事情要办,知道再也不能耽搁了,便只好和她分手,并约定日后见面之期。可是到约期当日,她并没有出现,教我好生失望。

如此过了半年,一日她突然到青刚岭找我,那时我方知道她是心怀鬼胎,半年前的相遇,却是她设下的圈套,存心引诱于我,并在咱们交欢之时,暗把剧毒种入我体内。自此之后,我便受制于她,再无反抗余地。”

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心想那女子想必便是瑶姬了,但瑶姬此人,说什么也是自己男人的女儿,为着天熙宫和纪长风的声誉,实不宜在人前多说,便续问道:“听你这样说,血燕门的门主,便是那个女子了?”

唐贵摇头道:“不是,血燕门门主是个男人,而且武功异常厉害,迄今为止,我仍没想出他是何方神圣。”

白瑞雪心中一凛,心想道:“不是瑶姬,又会是谁?难道天熙宫与血燕门之间,内里当真有着什么重大关系?”便又再问道:“既然那个门主的武功如此了得,想必是当今武林中的响当当人物,你又怎会不认识他?”

史通明道:“血燕门的杀手群,见面之时,人人全都要戴上头罩,其身分样貌,是全然保密的,门规早已定下,彼此之间不得相互交谈身分,违者需受割舌之刑,咱们平时的呼唤,都以代号来作称呼,当然门主也不会例外。”

白瑞雪问道:“你们还有和那女子见面么?”

史通明点头道:“史某与唐兄弟一样,当初身上中了剧毒,却不自觉。直到快将半年,我体内突然产生变化,只觉浑身血脉燥热难当,终日欲火如焚,而那股淫欲之念,却逐日大增,宛如吃了春药般。最奇怪的是,我胯下的阳物,由朝至夕,就是昂然不倒,直是痛苦难当。就在我忍无可忍之际,那女子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她还对我说,在半年之前,她已在我身上下了毒,每到半年,体内的剧毒便会发作一次,若不及时得到解毒,毒发之时,将会阳息尽泄,直至脱阳而死。

而当今世上,可说无药可解,唯一能为我解毒的,便只有她一人。

“当时我听后,不禁大吃一惊,着实愤惧交加,却又傍徨无计,但体内确实有中毒的现象,教我又不能不相信。最后她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能为血燕门效力,成为血燕门的杀手,每半年毒发之期,她自会现身施救,为我暂时解去体毒,若然我不答应,她也无能为力。那时我心想,堂堂大丈夫,岂能贪生怕死,甘心受制于人做这些无耻的勾当!我在脑间电转思索,心想自己横竖一死,倒不如在死前先把这淫邪女子当场毙了,就是自己不幸毒发身亡,总好过留着她为害人间。

“我当下把心一横,便与她动起手来,岂料这女子的武功相当厉害,是我所料不及,才斗上十多招,史某便已给她点倒。接着她对我说,要是我不肯归顺他们,或是中途背叛血燕门,不但我活不成,就是连我的家人,门人子弟,都会成为血燕门追杀的对象。当时我听见后,想起血燕门直来的手段,心下怦然一惊,不由神丧气沮,纵是自己不畏身死与之顽抗,也未必能就此了结。最终我为着一家数十口的性命,只得吞声忍气,投降归附,让我不得不屈服下来。”

白瑞雪听到这里,也闻之震骇,方知道血燕门果然心毒手狠,无所不用其极,她相信唐贵的遭遇,自当大同小异,也不再多问于他,便道:“据知血燕门暗运火药至越州,究竟所为何事,两位可知道么?”

唐贵道:“我二人只是接到那门主的命今,叫咱们护送火药至此,暗埋在擂台地下,但用意何在,咱们着实不大清楚。”

白瑞雪虽然早已料到,但还是暗叫一声“好险”,心想他们把火药埋在擂台,还有什么好事。血燕门为鬼为蜮,果然存心不良,今趟幸好发觉得早,要不然真个祸患无穷,凶险之极。

再想眼下二人虽是外表合作,问所必答,可是人心难测,决不能轻忽尽信,遂道:“两位如此合作,所说的事,小女子自无怀疑,只是事关重大,不能不得小心谨慎,只好让两位在此多容一刻,待这件事解决后,自当设宴谢罪,还请原宥。”

史通明笑道:“姑娘不用多礼,我与唐兄弟既已把事情说出来,已有自知之明,纵是不中毒身死,也难逃血燕门这一关,我俩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还有一事,我现下方记起来还没有与姑娘说。咱俩守在密林,一是负责看守比武场,二是在密林等候血燕门门主的命令,倘若给他们发现我二人突然失踪,恐怕会让他们起疑。”

白瑞雪听后,眉头不由一聚,心想这事真个可大可小,若被血燕门发现,无疑是打草惊蛇,要是处理不当,岂非前功尽弃。便即问道:“血燕门何时会与你们接触?”

史通明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要来便来,今人无从捉摸,这次我只是受命在密林等候,他们何是到来,这个我便不知晓了。”

只听唐贵在旁道:“唐某却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白瑞雪目光一转,连随望向他,唐贵续道:“姑娘大可派人换上咱们的衣服,守在树林等待他们前来接洽,只要不是门主亲自前来,便不会让来人起疑。只有这个方法,血燕门才不会发觉咱们失踪被擒。”

其实白瑞雪早有这个打算,却没想到唐贵竟会自动提出来,光是这点,更显出二人充满真诚。白瑞雪缓缓点头,道:“这方法很好,但有一点小女子还是不明,为何门主亲自前来便不行?”

唐贵道:“这个问题连唐某人也不甚明白。直来血燕门门规所定,上至门主,下至一般门人,俱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头上均要戴上头罩,便连衣服鞋履,也是全然相同,绝无异处。见面之时,若非必要,彼此间绝少言谈。饶是如此,门主却别具慧眼,竟能一眼便可把每个人的身分瞧出来,到底内里纰漏何在,唐某至今仍是想不通透,这一点实是令人费解。”

白瑞雪听到这里,对血燕门的种种行径,也总算明白个大概,接着朝二人道:“两位体内的剧毒,小女子自会尽办法为你们解救,或许还要多费一点时间。”

她虽然随时都可为二人解去身上之毒,但回心细想,这毕竟是唯一能牵制二人的方法,但求安全起见,也不争于一时三刻,还是与罗开商议后再作计较为好。

史通明听见,摇头苦笑道:“我们能否解除体毒,也只有听天由命,姑娘也不用为此事过于粗心。”

白瑞雪虽见他说得诚恳,但心里却想,这是性命攸关之事,又有谁人能如此豁达大度,这种矫情镇物的言语,她听了之后,也不禁暗里窃笑,遂辞了两人,回身走出房间去了。

当晚,白瑞雪把二人的说话,详细地与罗开等人说了,大家商议后,决定由罗开与上官柳代替二人的身分,问明了血燕门的暗号切口,当晚便隐伏在密林里,一心等待血燕门的人到来。

二人待至三更时分,果如唐贵所言,血燕门真的派人前来留下说话,要他们二人紧守林中,比武首日,门主将会亲到会场,到时会以响铳为号,见后便即燃点药引。

罗开听后心下一惊,却唯唯点头应允,那人交代清楚后,便隐没林中去了。

上官柳待那人远去,便道:“没想到血燕门这么快便现身,若非史唐二人合作,咱们及时赶到这里等候,若不然,后果实是不敢想象!”

罗开道:“听刚才那人所说,药引的源头,极有可能埋在林子里,咱们四下找找看。”上官柳点头称是,便即分头寻觅。可是这树林占地甚广,且树高林密,灌木丛丛,一时间又如何找得到。二人寻找了半天,仍是一无发现,只得作罢!

当下二人赶回冯府,在史通明口中问出火药埋藏位置。

罗开道:“比武首日,那人说血燕门门主将会亲临会场,瞧来此事越来越感到不寻常,内里必定藏有什么诡局,虽然至今仍不知晓他们的意图,但料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说不好到时会有一番恶斗。”

怪婆婆道:“这样正好,罗开你尽管放手和他们斗一场,倘若不济,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在,这二十年来我在山上也憋得够了,正想找个人较量较量,这回可好了,便要他们看看老太婆的手段。”

董依依搂住怪婆婆,撒起娇道:“有邱婆婆出手,还有什么不成,你们说是么?”

众人自是点头说是,白瑞雪道:“有邱老前辈压阵,若论到武力,咱们自是不怕他们,只是血燕门行事暴戾恣睢,蛆心狡肚,不知会使什么狡狯手段,着实教人防不胜防,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白婉婷在旁道:“他们既然在擂台下埋有火药,想必是要谋害哪一派的人了。”

白瑞雪摇头道:“我看并非如妳说这么简单,若是只为谋害某人某派,血燕门大可派杀手去办便行了,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竟要在擂台下埋上大量火药。据以往历届武林大会来看,每一届擂台之上,除了当今武林盟主外,还会列坐一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人。便如今届到会的少林空明大师、武当的长春真人、峨嵋的慈玄师太、华山掌门萧长风、衡山的远虚道长等,相信也会被邀到擂台上的嘉宾席就坐,主要是作比武的评判人。而今次血燕门如斯作为,瞧来他们要对付的目标,大有可能是针对各派的掌门人。”

众人听了这番说话,无不栗然一惊。上官柳颔首道:“白庄主所说极对,依我看不论他们意欲如何,还是先行将埋藏的火药处理掉,方为万全之策。”

罗开也有同感,连随道:“明天便是比武的首日,我和上官柳今晚便去毁了那些火药,这事实不宜再多作耽搁。但还有一事想与大家说,我打算让史唐二人回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留守在树林,大家意下如何?”

白瑞雪道:“你是要他们作内应?”

罗开摇了摇头,道:“不是,比武当日,咱们必须集中人手来应付血燕门,这样我和上官柳再也无法伪装二人下去,倘若给血燕门发现史唐二人不在,到时可就麻烦了。”

董依依道:“你不担心二人会背叛咱们么?”

罗开道:“我相信不会,二人以往在江湖上,均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况且二人今次又如此合作,显是颇有悔悟之意,再加上他们有把柄在咱们手中,背叛咱们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难道血燕门便会就此放过他们,这一点他们会比咱们还要清楚。”

白瑞雪微微笑道:“此话虽然说得极对,但要令他们消了翻悔之心,能够死心塌地与咱们合作,我瞧这样好了,让我先为他们解去身上的体毒,好让他俩知道咱们的诚意。”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心下倏地升起一股难言的谦意,目光不自觉地往她望去,白瑞雪也正好望向罗开,并朝他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这时董依依开声道:“既然知道了血燕门的恶毒举动,咱们为何不去通知雁影门及各派掌门,好叫大家一起来对付他们。”

白婉婷笑道:“倘若雁影门内也有血燕门的人在,岂非打草惊蛇。”

罗开点头道:“婉婷说得对,就是雁影门没有他们的人,可是越是人多知道此事,便越是难以保密,若稍有声息传到血燕门耳中,便没有戏唱了。”董依依也觉有道理,边听边不住点头。

第二十二回 林中仙子

白瑞雪带同两名武师,推门进入关禁二人的房间,随即吩咐两名武师,给他们身上的铁链都解开了。

史通明二人的穴道,前时早已自解。接着呛啷之声响过,铁练尽除,两人一得自由,当下站起,向白瑞雪一揖道:“多谢姑娘。”

白瑞雪微微一笑,说道:“这等小事,也用不上多谢。待我为两位解除身上的体毒后,再来多谢我吧。”话落便叫两名武师离去。

史通明和唐贵听见,登时互望一眼,心里当真又是惊讶,又觉是满肚疑团,均想道:“莫非她真是懂得解毒的方法?”

白瑞雪看见两人疑惑的目光,便道:“小女子今次进来,正是要为两位解除身上的毒物。我虽无十成把握能够保证成功,但八九成倒是有的。既是有一线希望,试一试倒也无妨。”

唐贵道:“光是姑娘这番心意,就是体毒无法解除,咱俩仍是铭感五内,大恩大德,不知如何得报。”

白瑞雪道:“客套话便不消说了,我先与你们说一些解毒之法,免得到时前功尽弃,解毒不成,而害了大祸。”她顿了一顿,续道:“当我运功为你们解毒期间,那段时刻最为紧要,若稍有疏虞,不但解毒不成,还会郁积体内,深入肺腑,永远不能消除,小则重病,大则丧身。皆因事态严重,到时两位务须紧记我这番说话,方不致弄出乱子来。”

二人都是跑惯江湖的,更是走千家踏万户的人物。而这种传功袪毒等内家功夫法门,每是运功施为之时,这段期间最为危险,二人自然明白不过。

白瑞雪朝两人道:“现在咱们便开始好吗?”

史通明点了点头,问道:“史某虽知姑娘乃是江湖中人,可是在下行走大江南北,却不曾识荆,至今仍不知姑娘高姓,不知可否见告?”

白瑞雪笑道:“我姓白,其实我甚少在外走动,两位没见过小女子,也并非什么稀奇事。”

二人连随拱手一揖,史通明说道:“刚才听白姑娘说,解毒之时要咱们紧记某一要旨,不知是什么呢?”

白瑞雪徐徐走到床榻旁,回头道:“现请两位先行把衣衫脱去,上榻安卧,小女子自会详细解说清楚。”

两人听见,也为之一呆。史通明结结巴巴道:“白姑娘的意思是……”

白瑞雪笑道:“看你大惊小怪的。解除淫邪之毒,自是要用淫邪之法,这有什么奇怪的。”

史通明和唐贵相视一眼,心想这也有点道理,便再不犹豫,把身上的衣服,由外至内,上上下下脱了个精光。二人爬上床榻,依她吩咐朝天仰卧下来。

白瑞雪也同时宽衣解带,没过多久,一具晶莹剔透,匀称无瑕的玉躯,立时呈现在两人眼前。只见她靡颜腻理,当真百世无匹,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直瞧得二人目瞪口呆,怦怦心跳,暗地里大赞不绝。

但见白瑞雪优雅地坐在床缘,向史通明道:“便由史门主开始好么?”

史通明尚没来得回答,白瑞雪的柔荑已经伸将过去,轻轻地握着他正缓缓暴胀的玉茎,在她几番套弄下,便即硬如铁柱,朝天直竖。一个红得异常出奇的玉冠,兀自闪闪生光,泛着湿润的光芒。

白瑞雪这时道:“你茎端赤红,眉心泛红,这些都是中毒的征状。一会儿你进入我体内时,千万不能急色,更不可自行挺动,必须眼观鼻,鼻观心,把浑身欲念抑压住,极力护住心神,决不可兴动泄出来。要不然便如我所说,将会前功尽弃,大有生命危险。直至我运功完毕,把你体内毒素悉数吸除方可。这点你须当紧记。”

史通明自知生死攸关,便即颔首应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白瑞雪徐徐上榻,见史通明的宝贝已进入状况,便即提高丰臀,单手轻提龙枪,把他的头儿先在户门磨蹭,直到自己欲念渐浓,内中玉液满溢,方缓缓坐下,龙枪立时寸寸深进。

史通明只觉她紧不可奈,被她的窄细玉缝箍得畅美非常,且又润又暖,如投温室,直美得难以形容。再看见她那姱容修态,仙姿玉质,确也令人难以按忍。

但当想起白瑞雪的一番说话,只得勉力强制,把团团欲火压了下来。

而在二人身旁的唐贵,目光到处,方好见着他们的交合所在,更是情欲大动,恨不得白瑞雪马上来为自己解毒,一尝那销魂砭骨的滋味。

白瑞雪深深抵着尽处,闭上双目,气凝丹田,运起“肆同契”的吸毒神功,脸上红气登时大盛,膣道猛地强烈收缩。史通明被她这般一弄,立时又爽又美,只觉内中蠕蠕而动,肉壁时收时放,宛如婴孩啜食,且炙热非常。

到得后来,史通明顿觉龙枪略感麻痒,继而印堂一热,一道热流直往金律、玉液、鱼腰、百劳和十二井穴。这股热流不断在四肢百骸来回游走,说不出的舒服。他不禁合上眼睛,任由那热流在体内左冲右突。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听见白瑞雪喘声道:“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说话甫毕,史通明便觉她徐徐脱离自己身体。他张眼一望,只见白瑞雪笑脸盈盈的道:“你没事了,体毒终于全部解除,你看……”

史通明循她目光,把眼望向自己胯间,果然看见殷红如血的玉冠,现已回复原来的色泽,心里不由大喜,一迭连声多谢。

白瑞雪休息片刻,再为唐贵解除剧毒,如此弄了一个多时辰,方行完事。

二人身上淫毒尽去,知道这条性命终于捡回来了,对白瑞雪自是感激不尽,千多万谢。

白瑞雪爬伏在唐贵身上,正自养息凝气。方才行功为二人解毒,所耗内力着实不少。她调气生息约有盏茶时间,才抬起头来,只见唐贵一脸感激之情,怔怔地与她目光相接。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感激我,我为你们解毒,实是我另有原因的……”

唐贵道:“白姑娘的意思,唐某也猜想到几分。我两人的性命是姑娘救回来的,若有什么用得着咱们,大可以直说无妨,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就是要咱们在血燕门里作卧底,也不成问题,只要唐某做得来的,决不会皱一皱眉头。”

白瑞雪嫣然一笑,道:“两位请不要误会,我刚才的说话绝无这个意思,更不是要你们步履险地,为咱们作什么卧底。”

史通明在旁道:“莫非要咱们加入你们,连手对付血燕门?要是这样,我两人便即加入是了,铲除奸邪,也是我等学武之人该做之事,更不用迟疑。”

白瑞雪道:“这样当然最好,我们人手向来薄弱,多一分人力,自是多一分成功的机会。明天便是武林大会比武的日子,血燕门门主既然驾临,相信会有大事发生,咱们必须结集人手,与他们对抗到底。为免打草惊蛇,小女子只想你们恢复血燕门杀手的身分,返回密林的岗位,免得给他们起疑。”

唐贵道:“只要白姑娘信得过咱们,这般小事情,自无问题。”

白瑞雪点头一笑,道:“你这样说,当真越说越不成话了,我又怎会信不过你们呢。过了明天这个重要日子,关于两位的去留,再另行计较好了。”

史通明突然咬牙切齿道:“那个臭嫖子,若再给我遇上她,非要把她生吞活剥不可,史某这年多来的冤屈气,不要好好掏回来,实难消心头之气。”

白瑞雪笑道:“你不是说过她武功极高么,当年你已经斗不过她,恐怕你现今也未必能胜她,依我看还是忍耐些时,要报仇总会有机会的。”

史通明道:“没错,我一个人或许不是她敌手,但我多结好手与她一拚,也未必便会输与她。”

唐贵附和道:“史大哥说得对,这个仇是非报不可的。我“长虹剑派”虽非什么大门派,但上上下下也有近百人,就不相信斗这个妖女不过。”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好了,你们老是说什么报仇的、妖女的,这些都是将来之事。我说还是先把事情查探清楚,再去找她报仇也不迟,说不好内里还有什么秘密呢。”她这番说话,全都是为了瑶姬的安全着想,免得二人真个倾巢而出,找上瑶姬报仇,天熙宫确也不易抵挡。

二人见她这样说,也只好不再出声,白瑞雪看见二人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未必便能说得动他们,到得那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便道:“我也该离开了,你们体毒刚除,今晚便多加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

白瑞雪说完,走下榻来,穿上衣服便走出房间。

□□□

罗开和上官柳二人换上血燕门的黑衣,头上戴了脸罩,夤夜赶到长堤坡来。

时正夜幕笼罩,万籁俱寂。长堤坡上依然守卫森严,六七名雁影门子弟,手持兵刃四处巡视。

罗开叫上官柳留守密林,在旁监视接应,他孤身一人,展开上乘轻功,几个纵落,便已欺近擂台。罗开见着一名守卫刚背向身子,他看准机会,便如夜猫般跃至擂台边,顺手掀起擂台下的布帐,闪身钻了进去。

罗开依循史通明的指示,果然给他发现火药主引的所在。这一条主药引埋藏得极为巧妙,药引之上均缠上杂草,混在草丛中实难让人发现。主药引是由密林直引至擂台,再连接数十条分支药引,接上埋在四周的火药。

他顺着药引的伸延,轻易地把火药找了出来。罗开逐一将火药的药引拔除,再把火药集中在一处,从腰间掏出预早携带而来的水袋,再把火药全部弄得湿透。

罗开为求谨慎,又是四下搜寻一次,证实再无一点遗留,方从擂台底窜将出来,避过众守卫的视线,便朝密林奔回,打算与上官柳会合离去。

当他来到密林藏身之处,上官柳竟然不知去向。罗开大感奇怪,便即察觉大不对劲,连随凝神静听。他内功是何等深厚,一听之下,便即发觉三四丈处藏着有人。

罗开不动声息,直朝那人方向缓步走去。才行出十多步,便即看见上官柳靠坐在一棵大树前,动也不动,连脸上的面罩也给人扯了下来。罗开大吃一惊,心想莫非被血燕门的人发现了。想到这里,连忙飞步奔到上官柳身旁。

但见上官柳双眼转动,知他只是穴道被封,便放心下来,旋即连拍带拭为他解穴,可是上官柳却依然动也不动,连开声说话也是不能,便知他被独门手法点了穴道,一时难以解开。

便在这时,鼻子里隐隐闻得一阵脂粉香味,罗开不禁剑眉一轩,忽听身后一把娇柔的声音说道:“他的穴道是我封的,旁人决难解得来。”

只觉那声音又清又脆,异常婉转动听。他连忙回头瞧去,只见一个容姿秀丽绝俗,身披一袭白衣,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娇娇滴滴的站在一株大树旁。在黑压压的树林里,犹似身在烟雾中的白衣仙子般,教人莫可逼视。

罗开看见这个少女,心下也为之骇然。以罗开一身深厚的功力,竟能让她悄没声息的出现在身后,自己却懵然不知,其武功之高,便可想而知。罗开徐徐站起身来,说道:“姑娘究是何人,不知有何见教?”

说话之间,罗开与那少女目光相对,心头又是一惊。只觉这少女长得异常秀美绝伦,卓然独立。一对清澈的眼睛,温柔如水,心想:“这少女当真美得惊人,若在自己所见过的女子中相比,她这份温文秀雅,可算是以她为最了。”

那少女张着水灵灵的眼睛,徐徐道:“你们血燕门的人,怎地会这般残忍,洛阳马家庄与你们有何仇怨,竟将人家上下三十多口,一夜间斩尽杀绝,连小孩妇弱也不放过,如此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事,你们怎能做得出来。”只听她语音脆嫩,言语平和,全没带半点怒气。

罗开听见她这番说话,方想起身上正穿着血燕门的黑衣,竟给她误会了,但一时也不想多作解释,便道:“听姑娘的意思,是想杀咱们为马家庄的人报仇?”

那女子螓首轻摇,道:“我不想杀人。”

罗开眉头一轩,心想这少女心肠也挺好的,但她既没有此念,如此这般做作,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即道:“姑娘既然这样说,小可告辞了。”

白衣少女道:“虽然我不想杀人,却不能就此放你们走。”

罗开剑眉一聚,道:“姑娘的意思是……”

但见白衣少女在身后一摸,右手轻扬,手上已多了一条银色的软索,说道:“请你不要怪我,我虽不愿意杀人,但为了你们能放下屠刀,再不能胡乱杀人,我不得不废了你们的武功。”

罗开呆了一下,见她手里的软索一晃,徐徐垂在地上,索身约有手指般粗幼,似是用银色丝线编织而成,闪闪生光。软索之端,嵌着一伙白玉明珠,圆润晶莹。

她适才随便的一抖,软索在空中一个圈转,像灵蛇般垂卧地上,其身手确是不弱。

罗开不由起了一个念头,一心想看看这少女的功夫如何,便道:“你我无仇无怨,姑娘倘若真要动手,便点到即止如何?”

那少女微微一笑,说道:“你可以放心,我说过只是废你武功,到时自然会放你们回去,什么点到即止,便不必了。”

罗开听她口气极大,心想难道她当真如此厉害,从不曾遇过敌手,当下道:“姑娘似乎智珠在握,认定在下不是妳的对手了。”

白衣少女道:“我从不曾与人真正动手过,也不知今次能否胜过你。只是我不想你们再杀人,逼不得已也只好动手了。”

罗开听后又是一怔,便即点头道:“这么说,姑娘请出手吧。”

那少女道:“好,你要小心了。”话落,一道银光忽地甩了过来,直扑罗开的面门。罗开见软索点至眼前,出招迅捷异常,连忙闪身避开。岂料软索突然一个兜转,宛如灵蛇般,软索末端的明珠转点过来。

罗开登时大骇,赶忙仰首闪避,索端在他鼻前一掠而过。罗开恐她再次回点,身躯横移两步,果如他所料,索端竟如影随形,直追了上来,点向他鼻下的“人中”穴,认穴之准,确是非同凡响。

这一连串的追击,立时把个罗开弄得狼狈不堪。少女的软索既速且准,灵动异常,罗开方刚避过,便又紧接击来。

他脸色一变,见索端再次点至,也不作多想,抬掌往那白玉圆珠推去。他内力深厚,圆珠给他掌力一催,反弹射向白衣少女的面门。

白衣少女嗯的一声,似乎十分惊讶。随见她纤腰款摆,猱身滑开,软索又再兜转而来,点向罗开胸口“膻中”穴。

罗开见刚才一掌见效,登时惧意全消,依样画葫芦又是一掌,把圆珠震荡开去。就在他全神贯注眼前之际,孰料另一伙圆珠,突然从左侧打至,直点他手肘的“曲池”穴。

罗开不防她有这一着,只觉手肘顿时一麻,齐条右手臂立时垂软无力,拿在手上的长剑,再也无力拿握,连鞘带剑丢在地上。

他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跃开六七尺,定睛一望,才看见那白衣少女手上的软索,头尾两端竟然都嵌上一伙明珠,一条软索,却是一分为二。

只听那少女道:“你也很厉害呀,若不是我双索连击,恐怕也打你不过。”

幸好罗开身具雄厚功力,虽是被她点中“曲池”穴,却被他运气一冲,便即全然解开。可是手肘处乃是酸酸麻麻,一时间也未能尽去。他知道光凭一对肉掌,确实不容易对付她的双索。

当然若使出“混沦掌”或“玄虚指”,她也未必抵挡得住,但“混沦掌”这门功夫,实在有点儿霸道,倘若拿捏不好,一出手便有伤人之虞。而“玄虚指”

若化为凌虚点穴,确也可以实时把她点到,但若然一下子点了她的穴道,又如何能看出她的武功底子。

不知为何,罗开对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竟存在着相当好感,不住地寻求诸般借口,实是不忍心伤害她于分毫。但这个也难怪他,如此一个温柔婉雅,仙子般的人儿,又有谁会狠心伤害她,只怕爱护她也惟恐不及。

罗开听她这样说,便道:“姑娘这手双索功夫,果真出神入化,小可委实佩服得紧,可是若说真能胜过在下,却也不然。倘若姑娘能够把在下点倒,莫说是给妳废去武功,便是给妳杀了,我也不会皱皱眉头。”

白衣女子道:“我说过是不杀人的,既然你不认输,咱们再打过便是。”

罗开点了点头,忽地右掌一翻,沉喝一声,运起在寒潭中虚空撷物的捉鱼法门。但见丢在地上的长剑,如箭般被他吸回手中。那少女见着,不禁嗯的一声,方知道眼前的人非她想象中平庸,登时露出一副震惊的脸容。

罗开突然显了这一手,一来是挫一挫对方的气焰,二来他知道要对付这种长索兵器,空着双手实难掏得好处。他直来就不擅用刀剑,更不爱携剑在身,但他今次既然要冒充血燕门,免得让人犯疑,只得取了唐贵的长剑配带在身上,现正好用来对付这对银索。

白衣少女见他握剑在手,便道:“你用兵刃,这样彼此便公平多了。”说话方歇,手上的软索倏地笔直飞出,直点罗开手腕的“灵道”穴。

罗开暗叫一声“好!”长剑圈转,使起纪家剑法,这也是他唯一懂得的剑术。

只见他的剑尖疾刺索端的圆珠,剑尖尚没刺着,圆珠已一个迥转滑开,另一伙圆珠亦已攻到。

罗开手捏剑诀,登时与她一对银索拆解起来。只见银光闪耀,剑若游龙,渐斗渐趋激烈。

二人堪堪斗了六七十招,罗开只守不攻,见招拆招。这数十招一过,罗开已看出这白衣少女武功虽精,比之自己,终究尚有不及,若说功力,更是相差甚远。

白衣少女一对银索,时高时低,时左时右,犹如两条银龙般,随着罗开身周飞旋,当真矫矢非常,回转如意。可是每一点打,均被罗开的内力震开,准头尽失。那少女愈斗愈是心惊,阵阵强大无匹的内力,自银索不断传将过来,震得她手臂酸麻作痛,便知眼前这人的武功,确实远在自己之上。

又斗了十多招,但见那白衣少女突然往后跃开,银索被她一抖,瞬间便给她收了回去,只听她缓缓道:“你的武功比我高,我是打你不过的了,但你要听我劝告,不要再做这些害人之事,你可以做到么?”

罗开听见,险些要笑出声来,确没想到这女子会如此天真可人,当真与董依依有得比拚。他心里想,幸好今次她遇着的是自己,若是真的遇上血燕门的杀手,他们会与妳这般磨菇么?当下说道:“姑娘所说的话,自是对的,小可决不敢忘记,以后更不敢作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衣女子笑道:“这便好了,我还道你不肯听我的说话呢。”说完便缓步走到上官柳身旁,但见她弯下身躯,拼指连点,上官柳立时活动起来。

上官柳连随站起身,口里说了声多谢,白衣女子却微微一笑:“我打输了给他,自然无法废你的武功了,所以你也不用谢我。好了,我也要走了,你们只要记住不再做坏事便行了。”说完见她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跃起,飘飘然的飞向密林深处,晃眼间便消失在黑暗中。

罗开望着她远去,心下不禁涌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想起她刚才那温柔可亲的说话,娇美不可方物的姿容,心中也不由一荡。旋即又自觉好笑,笑自己因何胡思乱想。暗自骂道:“罗开呀,罗开,你这个人确是要不得,身边已经有了几个天仙般的女子,为何又再想入非非,见了一个又爱一个,这般得陇望蜀的性子,实是罪恶之极。”

上官柳见罗开脸容几变,便道:“这个女子当真奇怪得很,也不知她是何方人物?”罗开只是摇头一笑,便问他如何失手于她。

上官柳长叹一声,道:“当时我见你窜进擂台底,谅你也不会有事发生,便打算到林子里巡视一下,看看可有血燕门的人在。岂料走出不远,便看见那女子出现在身前,当时我大吃一惊,正想拔剑之际,突然一道银光疾飞而来,势道确实快得惊人。

“我连忙侧身闪开,孰料那银光一个回转,便点上我胸口的膻中穴。那少女对我说什么胡乱杀人,打算要废我武功,正当她动手间,幸好你及时来到,要不然我可就栽得冤了。”

罗开也把火药已经毁了之事,全说给上官柳知道,二人便离开密林,飞奔赶回冯宅去。

第二十三回 擂台比武

次日一大清早,长堤坡上已是人头攒动,各门各派早已潮涌而至。

罗开等人带同月明庄十名武师,一行十多人踏上长堤坡,雁影门的知客弟子马上迎将前来,问明身分,便引领众人来到擂台北首的一个角落。

这里早便预设了三张圆桌,桌上均竖有一块红底黑字的木牌,写着“余杭凌云庄”五个字。

罗开众人才一坐下,怪婆婆便破口大骂:“那个姓傲的当咱们是谁,竟要老婆子我坐到雷公也打不着的地方,实在欺人太甚。”

她这一句谩骂,众人方察觉到此话的意思。这里的位置,却是在会场的最外围处,距离那比武擂台,少说有三四十丈远,也是最为角落的一个。其轻侮之意,尽表无遗,明着雁影门直不把凌云庄放在眼内。

再看看周身的帮派人士,莫不是一些孤雏腐鼠,默默无闻的小派人物。

怪婆婆当年是何等身分,便是少林方丈,武当掌门这些武林泰斗,也要给她几分面子,目下看见这等情景,她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董依依见她不住大发噜苏,便靠向她来,笑口盈盈的出言安抚,笑道:“邱婆婆妳也不用生气嘛,那个姓傲的不给脸子,确是他不该,直是泥球儿换了眼睛,有眼不识泰山。但我的邱婆婆是什么人物,岂会和他一般见识,待一会儿我陪婆婆妳上台去,到时咱师徒俩显露一下身手,保证那姓傲的见着,立时连盟主也不敢做,退位让贤,我可说得对么?”

怪婆婆老眼一瞪:“这个劳什子盟主,老婆子会稀罕么。”言下之间,怒气已稍为消却了不少。

罗开环观会场,放眼望去,场中早已坐了千多人。心想天下正邪各派,只怕有泰半集中于此,确是难得一次的盛举。

会场入口处,还有不少武林人士,比肩接踵,相继而来。再看那些名门大派,位子尽皆云集擂台边两侧,一堆黄,一簇青的,有些十数人一堆,近百人的也不乏少数,个个衣着鲜明,气派十足。

怪婆婆这两天以来,自大会开始至今,除了看见少林空明大师,还有一些颇为面善的武林耆宿外,当年故旧好友,却一个不见,心里不禁有些怅然怀想。

便在这时,突然群雄之声哄然大作,喝采声随即此起彼落。

罗开众人张眼往擂台望去,便见少林方丈空明大师及十多人,缓步踏上擂台,空明身后却是一个道人,见他面容清臞,髯长及腹,一对眼睛闪烁四射,背上悬了一柄长剑,瞧来武功造诣相当不凡。

白瑞雪凑头向罗开道:“空明大师身后的人,便是武当掌门长春真人,是当今一个极了不起的人物,一手七星剑,可谓打尽天下无敌手。”

怪婆婆在旁冷笑道:“这也未必,七星剑法固然厉害,也不见得天下无敌。”

白瑞雪听见,微微一笑道:“这些都是江湖上的传言,究竟是如何,我也不曾见过。”

武当掌门之后,还跟着八个人,白瑞雪依次为众人细说。那八人便是,衡山掌门远虚道长、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嵩山掌门梅笑天、崆峒掌门仇天伯、恒山掌门妙月师太、昆仑掌门黄眉道长、华山长门萧长风,其余一人却是众人认识的峨嵋掌门慈玄师太。

罗开初见萧长风与骆霜茹一起之时,那时已对此人的身分有所怀疑,现听了白瑞雪的说话,证实此人确是华山派掌门,不由也向他多看两眼。

怪婆婆在这些人中,终于给她发现两个故友。一是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当年他只是派中的第一代弟子,没想到二十年之后,已成为一派掌门人。二是恒山派掌门妙月师太,怪婆婆在浙江某封刀大会,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二人当时已是相当投契,颇为谈得来。

这时十大门派的掌门人,已经纷纷步上擂台,一字排开的就坐在贵宾席。而最上首的一个坐位,现时却是空着,瞧来这个位子,便是当今武林盟主傲远天的坐位了。

罗开心想,幸好昨夜把擂台下的火药毁掉,倘若火药真的爆将开来,纵令台上各人武功盖世,也难逃得粉身碎骨之厄。现下各派掌门临莅,血燕门的火药已被毁去,他们再无威胁的凭仗,要是血燕门真个前来找场子,无疑是自掘坟墓。

突然一阵雷鼓声“碰碰碰”的响起,随见三个人步上台去。走在前头的却是一个身穿深篮锦服的中年人,其余两人,均是一身灰衣的老者。

只见那中年人在台中一立,众人见他须发微白,腰板硬挺,腰上围着一条阔有四寸的银腰带,中央嵌着一块杯口大的宝玉,碧绿通透,一瞧便知此物价值不菲。台下群雄见着这中年人,登时齐声喝采,场中这千多人均是武家子弟,个个无不中气充沛,这一叫喊,真个如雷鸣般响彻云霄。

罗开认得此人便是武林盟主傲远天,见他向四方抱拳一揖,众人的喝采声也渐渐止歇,接着大声道:“今届武林英雄大会,承各路前辈英雄赏光,千里赴会,傲某人至感荣宠,在此先行谢过。”话后再度一揖,群雄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傲远天双手一抬,止住众人的喝采声,又道:“今日得蒙各方英雄群集,正好是以武会友的好日子。自百多年以来,历届武林英雄大会皆是如此,想必大家都清楚了。”

台下群雄齐声称是,傲远天又道:“今次大会也是与往届一般,欢迎各路英雄才俊,少年豪杰上台一显身手。但先要声明,所谓比武,便是比较武艺,切磋较技为主,并非什么生死相搏,各位务须紧记,点到为止,不可弄出人命损伤。

倘若相互间私下有何梁子,也请在大会之后自行了断,决不可在此解决私怨旧仇,若是有人执意在台上搅混,无疑是和大会过不去了。”他说到这里,四周的采声再度响起。

傲远天又道:“好了!现在比武大会正式开始,便请各位英雄上台赐教。”

话声一落,便即看见台下有人暴喝一声,一个灰影直飞上擂台。

众人张眼望去,见那人年约三十岁,中等身材,骨架坚实,一对粗眉又黑又浓,强悍外露。见他先向各派掌门与傲远天躬身一揖,回身走到台口,抱拳一礼,朗声说道:“在下黄山黑沙门周贞,那位英雄请上台赐教。”

接着一个青衣汉子跃上台来,同样朝众掌门及盟主一礼,说道:“俺乃四川白狼帮李方胜,愿领教周兄的高招。”

两人手上均没持兵器,瞧来是以拳脚定胜负了。周贞抱拳一揖,说了一声请,当即摆开架式。李方胜回了一礼,猱身直上,一拳往他胸口锤过去。周贞侧身避开,身躯一矮,右腿倏地横扫而出,径踢向对方的下盘。李方胜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觔斗,人尚没落地,双脚便已连环踢向周贞面门。

周贞连忙举掌一挡,大喝一声:“小心了!”化掌为爪,直往李方胜胸口抓去。

台下群雄的喝釆声也随之响起,望着两人在台上打打滚滚,转眼间便拆了三四十招,互相有攻有守,一拳一脚倒也清脆漂亮。

小金自从跟着罗开,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比武情景,他不懂武功,自是觉得样样新鲜,只觉两人每一出手,均是虎虎生风,威猛之极,不由看得睁大眼睛,口里不住价喊好。

罗开等人,个个都是身怀独到武功,对台上这种寻常比武较艺,自是看得兴趣索然。但见着小金看得如此兴奋,众人心中也为他高兴,不忍扫他的兴头。

白婉婷在旁向小金道:“小金,那个粗眉汉子这一拳,叫作“拂云手”,是寻常武家常用的拳招,乃是由华山派“傍花拂柳”这一招演变而来。拳式虽似,但变化却大有不如,也较为容易学习。”

小金看得兴趣盎然,问道:“这一招已经这般厉害,那门“傍花拂柳”的功夫,岂不是更加惊人。”

白婉婷笑道:“自然是比这一招厉害,其实更厉害的功夫还多着呢,就是那招“傍花拂柳”,在顶尖高手看来,也不外如是,若遇着像罗开哥这样武功高强的人,却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小金从没看过罗开的武功,现乍听之下,自是震惊不已,不由瞪大眼睛,望向罗开道:“原来罗公子你这般好本领,连华山派的“傍花拂柳”功夫也不是你的对手,好厉害啊!”

罗开只是向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却想道:“自己若非拥有恩师的一身浑厚的内力,每一出手,均能化腐朽为神奇。但若论真才实学,武功招式,自己也不见得如何厉害,只怕连白家姊妹也不如。”

便在这时,忽听得邻桌传来一阵冷笑,一个声音哼道:“好一个河门海口,大言不惭的家伙。”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满脸胡茬,两眼如豆的中年汉子,正自神情倨傲,盘手在胸的坐着。瞧他此刻的脸容,刚才这一句说话,敢情是由他口中所发。而在那人身旁,却围坐着六个彪形大汉,个个同样傲里傲气,望将过来。

在那胡茬汉子身旁的一人道:“余杭凌云庄,俺在杭州打滚十几年,从不曾听过有什么凌云庄,没的是方刚入道的小伙子,竟敢在此口出狂言,说得自己天下无敌,连华山派也不放在眼内,也不怕贻笑大方,教人失笑喷饭。”

怪婆婆听得老脸一沉,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正当要发作之际,白婉婷却第一个按捺不住,抢先道:“哦!你说得没错,咱们确实是新门新户,要不然也不会坐在你们邻桌。”

她说到这里,便望一望他们桌上的名牌,接着笑道:“但什么青海死蛇帮,怎地本姑娘也不曾闻过,料来比咱们也高明不了多少吧。”

那伙人听她把“青海四龙帮”说为“青海死蛇帮”,无一不暴跳如雷,随即呛啷啷的一阵乱响,个个抽出身上的兵刃,跃身起来。

那胡茬汉子喝道:“妳是什么东西,竟敢摸到咱们四龙帮的头上来。”

罗开眼看他们便要动手,眉头一紧,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旋即站起身,抱拳道:“各位请勿动怒,有话好说。方才咱们言语冲撞,实是不该,小可先敬各位一杯陪罪。”

那胡荏汉子见罗开笑齿盈盈,不住拱手行礼,一副猥鄙蠖缩的模样,还道他当真怕了自己,不由气焰更炽,高声喝道:“一句不是便想抹过去,你道咱们四龙帮是……”话还没说完,骤觉眼前剑光闪烁,胸前“幽门”、“通谷”两穴忽地一麻,竟被人点了穴道,身子往下慢慢滑落,坐回椅上动也不动。

其余六人也是同等模样,有些胸口给点了“神藏”穴,有些被点了“灵墟”

、“神封”、“步廊”、“膻中”穴不等。

只见白婉婷还剑入鞘,凑头向那胡茬汉子道:“我罗开哥好声好气与你们说话,已经大大给你们脸子了,莫不要敬酒不喝。我现在与你们说,我不是什么东西,更不是如你等般窝囊,人称“冷艳天娇”便是本姑娘,若是心中不服,大可以来找我算账。”

那些人一听见“冷艳天娇”这四个字,登时浑身又是一颤。

他们虽然不曾见过“冷艳天娇”这个人,但稍有在江湖走动的人,又怎会没听过这名字。这些人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娇娇滴滴,样子甜美的少女,竟是近日名动江湖的厉害人物。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四龙帮,恐怕当今武林的大帮小派,也不敢轻易招惹于她。

怪婆婆在旁冷冷说道:“直是井底之蛙,四龙帮这个名字倒也改得威猛,可惜名实不相副,求贡不相称。浪得虚名。”

罗开见白婉婷一下子便把他们点倒,也为之一愕。虽则理在己方,曲在彼方,但毕竟是言语冲突,并非什么大事情,内心还是有点过意不去,当下运起玄虚指,“噗噗噗”数声过去,登时把他们的穴道解开。

那些人看见罗开只是凌虚几指,便把众人的穴道解了,这等功夫,当真生平未睹,无不大为佩服,实是敬畏交加。只见那胡茬汉子略一定神,便即抱拳向罗开各人一揖:“原来各位真人不露相,在下刚才实在多有得罪。”那人自知功夫与人家相比,实在相距十万八千里,自觉无法高攀,连名讳也不敢多说。

罗开还了一礼,即见那人缩着肩膀坐回位子,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小金在旁直看得合不拢嘴,先前光是白婉婷那手剑尖点穴,已看得他惊喜万状,现再见了罗开这手玄虚指,更令他折服不已。他此时方知道罗开的武功,确实是如此地惊世骇人。心想自己若能学得他一招半式,便已心满意足了,不由想得浑浑噩噩,心驰神往。

上官柳看见小金一脸艳羡之色,便已猜到了几分,便向他笑道:“你不用痴心妄想了,便是你穷一辈子功夫,也未必学得来。这样吧,让我授你几套花招,当你练得几年,保证十个八个也打你不过。”

小金听见立时雀跃起来,正想要多谢,怪婆婆却在旁道:“小金怎能跟你学功夫,到时只怕好的学不到,坏的便学到十足十,到时江湖又多了个淫贼,岂不是遭殃,还是跟老婆子我学好了。”

上官柳登时脸上一红,虽是给她损了一招,但回心一想,却也不大放在心上,当即笑道:“对!对!小金你真是福缘不浅,邱前辈肯收你为徒,实是可喜可贺。

前辈传功教艺,确比我高明得多,只怕不出十年,连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小金这些日子来,早便听闻怪婆婆当年的事迹,现听她肯收自己为徒,真个大喜过望,立时喜道:“那太好了,徒儿小金拜见师父。”便欲跪倒下来磕头。

怪婆婆当下喝住:“你急个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让旁人看见成何体统,你这么想磕头,总有得你磕的,回去再磕个够吧。”

小金伸伸舌头,连忙称是。董依依却撒娇起来,嗔道:“邱婆婆妳好偏心,为何妳只传授我功夫,却不愿收我为徒,但小金妳却肯收他,这是为什么嘛?”

怪婆婆老眼一翻,道:“这个自然有我的原因,妳不要多问。再说,师徒之名,只是一个名分,我向来对这些繁文褥节从不理会,妳我虽无拜师之礼,却有师徒之实,我何尝不是传授妳武功。”

董依依素知怪婆婆的性子,若再和她歪缠下去,势必又给他骂个没完没了,便只得鼓起腮帮子,坐着不再出声。

这是擂台上已有了变动,李方胜与周贞斗到五六十招,他却一个大意,胸膛中了一脚,被周贞踢下擂台。另一个黄衫老者,手持双刀跃上台去,报称是风火刀门下,姓高名勇。

周贞从场中兵器架上,取了一柄长剑,二人略一行礼,便即斗将起来。

那老者高勇刀法极快,两柄快刀招中套招,连绵不绝。只见他一刀攻出,另一刀却护在身前,左刀攻出,右刀回守,双刀交互连使,当真攻守兼备,刀招着实牢固严紧。

而周贞的剑术也自不弱,只见他剑招迅捷无伦,一剑刺出,翁翁直响。那老者连攻数招,均被他长剑挡开。再过十余招,周贞瞧出破绽,挺剑中宫直进,疾刺高勇的小腹,委实又快又准,势道凌厉。

高勇眼看不及避让,迫得双刀横砸挡格,堪堪给他挡开这厉害的一击,当下猱身反攻,左砍一刀,右砍一刀,一刀快过一刀,这般东砍西斫,旁人顿感眼花缭乱。可是周贞毕竟教他高出一筹,不但守得严密,攻时也是凌厉之极。三四十招过去,猛听得嗤的一声响,高勇的裤管上中了一剑,虽没伤及皮肉,却将裤子划了一条长长的破口。

高勇大吓一惊,连忙往后疾跃,岂料周贞乘着他侧身闪避,右脚倏地递出,正好踢中他后腰的“悬枢穴”,高勇登时身子一软,周贞已把剑尖指向他胸前,这一仗周贞又胜了一场。

转眼之间,已有十多人分别上台,周贞在第三轮已给人打下台来。这时台上是一个青衫老者和一个中年妇人,正自斗得难分难解,拳风呼呼,脚去无影,打了个旗鼓相当。

二人显露了这一番身手,确令台下众人看得心旷神怡,更令一些人顿感自愧不如,望台却步。

今次到会的门派,也可说是正邪大混集。

这些所谓邪派,也并非一些山贼匪寨,杀人放火的强盗,也是有门有户的江湖中人,只是一些名声不大好,行事不择手段的门派而已,要不然也无法参加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

直到现在,擂台上较技的人物,还没看见什么成名之辈上台去。

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那一些大门派掌门及各大帮的帮主,或是一些早有名气的人物,若非到不得已,或是有某种原因,是绝少会上台较技。这些武林名宿,大多是在江湖上打滚数十年,方能闯出名堂来,说来实是得名不易,倘若上台输了一招半式,对声望自是大为有损,更是难以下台。因此历届上台比武的人物,多是一些年轻壮汉,或是后起之秀,均想凭此盛会露一露脸,希望能打出个名堂来。

正当擂台上斗得拳掌飞舞,好看煞人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龙吟似的啸声,其声清亮明澈,如狂风般涌至:“血燕门门主驾到!”

会场上近二千人听着,无一不惶恐惊惧。均想血燕门这些杀手门,直来只是暗地里辨事,从不曾光明正大在人前出现过,今趟因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门主亲临,更教人疑团迭生,心神不定,更不知将会有什么事会发生。

罗开众人也不禁神色一变,白瑞雪悄声道:“他们终于来了。光凭这一声啸叫,那人的内力果然刚猛,只是有点儿霸道之气。”罗开也有同感,不由点了点头。

台上盟主傲远天及十大掌门人,同时把目光朝来声望去。

只见长堤坡的入口处,一队黑衣人正缓步而来,在那行人的中央,一顶四人抬的黑色大轿,在队伍中高高耸立而起,由四名黑衣大汉抬着。见那四人步履轻捷,如肩上无物,足见他们功夫不弱。

黑轿轿帷低垂,无法看清楚轿帷之内,究是坐着何许人物。但众人心中,皆知轿中坐着的人,必是血燕门门主无疑。

黑衣人一行四十多人,襟前均绣着一头火红色燕子,头戴面罩,诡密异常。

队伍之前,见有四个人一字排开,唯一黑衣腰间,却围上一条火红色腰带,与一般黑衣人大为有异。

四人领在前头,直朝擂台走去。来到台前,那顶黑色大轿在台下中央放下,其余四十多名黑衣人,分站黑轿两旁,刚好把擂台围住。

但见那四名领前的黑衣汉子,轻轻一跃,便跃上台去,也不向台上众人行礼,其中一人朗声道:“咱们是血燕门座前血鬼史,奉本门门主之令,命盟主傲远天上前跪礼,拜见本门门主。”

此话一出,群雄立时响起倒釆之声,轰然四起。

众群雄均想,这血燕门门主好生无礼,竟然要堂堂盟主向他跪拜。

一时间台下骂声不绝,什么“装腔作势”“大言不惭”“自吹自擂”等等,实时此起彼落,大骂不已。

傲远天听见鬼史的说话,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想十大掌门在此,岂容你们在此撒野。连随望向坐上十位掌门人,见各人皆眉头深锁,向他摇了摇头,其用意相当明显,便是怎能屈膝于人。

傲远天见着,心里不由踏实了不少,明着众掌门绝不会坐视不理,便即站身而起,拱手躬身施礼,道:“血燕门门主远道到来,傲某人无上光荣。来人,快另开新席,好生招呼。”他知来者不善,也不想多说什么。

孰料那人却冷哼一声:“见我门主,因何不上前跪拜。”说着身形一闪,五指箕张,直往傲远天胸口抓去。

这一抓当真势猛劲速,且无半点朕兆,傲远天虽是武功不弱,却也难以抵挡他这如雷似电的一击。

群雄看见,也不由大骇,惊声四起,眼见傲远天势难逃出这一抓。

便在这时,十派掌门倏地站起,同时疾扑上前,欲施解救。

只听空明大师大喝一声:“休得无礼!”一只袍袖登时鼓起一股劲气,呼的一声直击向那鬼史,而这股强烈的劲气,把另外三名鬼史同时裹住,惟恐他们乘势进击。

那名鬼史见一阵劲风扑面推至,心里知道厉害。但见一道黑影幌动,人已往后飘开半丈。这一抓一退,虽是剎那间之事,却已瞧出那鬼史的武功确是不凡。

空明合十道:“善哉!善哉!,傲盟主与你有何仇怨,施主何须恁般狠毒,一出手便使上“毒魔爪”,也忒煞毒辣了。

那鬼史嘿嘿两声冷笑,道:“少林高僧,武功果然厉害,若是往日,我自当然不是老和尚你的敌手,可是今日就……”这句话说得异常隐晦,一时实教人难以明白。

空明也听得眉头轻皱,道:“施主的说话,老衲实在不明,请施主……”

话还没有说完,便即听见身后长春真人颤声道:“你……你……”

空明回头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只见九派掌门脸现惧色,身子已缓缓软倒下来。长春真人、妙月师太、兹玄师太三人,连忙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运功。其余各派掌门,正自勉力撑持身躯,欲要坐起身来。

空明看见这等情景,立时明白过来,显是九人不知什么原因,已经着了人家道儿,但到底是何时给人暗算,一时还想不出来,便即朝向血鬼史道:“阿弥陀佛,施主的手段好生恶毒,老衲不能再手下留情了。”话落微一运气,却发觉体内真气无法凝聚丹田,立时头晕眼花,烦恶欲呕。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连忙收敛心神,盘腿打坐运功。

原来空明功力较九派掌门深厚,体内毒药方发作较迟,可是他再一运气,便即加趋药力,再也支持不住。

见那血鬼史呵呵笑道:“这是“五更软骨茶”,你们也休想凭功力便能解除,喝了此茶,任你功力盖世,也只是癈人一个吧了。”

这时十大门派的弟子,骤见自家掌门身中异毒,心下自是大急,齐抢上台去,却被台下血燕门的人当中拦着,登时兵刃交加,双方便斗了起来。

罗开起先远远望见台上的情景,还想着血燕门只是凭着台下的火药,才会矫揉造作,在台上有恃无恐,没想到他们还布下另一手段,实是令他意料不及。

他明白事态严重,也不遑多想,便即展开轻功直往擂台飞去。而白家姊妹、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等人,接着跟随在后。小金虽不懂武功,但见众人都去了,也不想留下来,同时发足捉上去。

第二十四回 正邪混战

罗开凝目望去,眼见擂台之下正斗得激烈,而不少门派弟子冲破台前的包围,才一踏上擂台,却被台上那四名血鬼史一掌一个,纷纷被打下擂台。罗开心想,血燕门的人固守擂台,料来是以各派掌门作为要挟来达成他们的图谋,若不及时上台解救,其后果当真不敢想着。

他思念甫落,却见身前人群密集,早已乱成一片,看此情景,实难穿越人丛抵达擂台。但眼看形势紧逼,心知实不能耽搁片刻,当即提气踪身跃起,使开上乘轻功,脚尖在人群的肩膀轻轻一点,借着一点之势,在众人头顶疾跃而去。

便在罗开展开轻功,全力朝擂台飞去之际,却听得怪婆婆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罗开,我和你先上擂台去。依依,台下这些王八蛋便交给妳处理。”

怪婆婆和董依依的轻功是众人之最,早便依样画葫芦,踏着别人头肩紧跟其后。董依依听见怪婆婆的说话,当下应了一声。

罗开与怪婆婆脚下不停,同时提气,跃起一丈多高,宛如两头巨鹰似的,直朝擂台飞去。

二人跃到擂台上空,正要往下扑落,但二人尚在半空,便觉脚下风声劲急,一条铁棍从下击上,砸向二人的脚踝。听这劈风之声,便知兵刃十分沉重。

罗开艺高人胆大,竟然不闪不避,运起五成功力,脚尖径向铁棍顶端点去,那名血鬼史持棍上击,眼见这一砸正中二人脚踝,孰料棍端被这猛力一撞,立时拿捏不住,即听“砰”的一声,那根铁棍直插入擂台,竟然全根直没台底,只留下一个圆圆的窟窿,那人大吃一惊,连忙跃开丈许。

罗开才一踏上擂台,抬眼一望,便即吓了一惊,原来盟主傲远天已落入四人手中。

只见傲远天浑身垂软,显是穴道被制,正颓然坐在一名血鬼吏脚边。而两个雁影门的灰衣老者,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实不知生死。

怪婆婆身形一落,便即抢到空明跟前,蹲身道:“老和尚你放心,有我老太婆在,保证没人敢碰你一根汗毛,你专心运功好了。”

空明听见是怪婆婆的声音,徐徐张开眼睛,说道:“善哉!善哉!多谢婆婆出手相助,老衲身中“五更软骨茶”,便是再运功下去,恐伯也没有多大用处。”

怪婆婆便知他们是中了五更软骨茶,登时放心下来。她知道这五更软骨茶,却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物,服者会一时筋骨无力,浑身乏力,并非什么烈性的毒药,可是此药并无任何解药,四个时辰之后,药力自会解除。

怪婆婆说道:“还好是“五更软骨茶”,并非什么剧毒,应该没有大碍,老和尚你暂且休息一会,这里的事万大有我。”话后便即站起身来,跃到倒在地上的灰衣老者跟前。

怪婆婆把手一探,发觉二人已鼻息全无,却是死去。怪婆婆见两人身无伤痕,显然是给重手点了死穴,心想血燕门的手段果然狠毒,动不动便出手杀人。

只见其余各派掌门运功片刻,竟发觉全无作用,依然浑身无力,便知再运功下去,也是枉然,只得放弃。各人张开眼睛,看见擂台的正中央,这时却站着一个年轻人,正与血燕门的人对峙着。

台上众掌门,随了峨嵋掌门慈玄师太一人外,其余九人均想,这年轻人到底是谁家子弟,竟敢单人匹马面对四名血燕门杀手,这无疑是以卵投石,枉送性命,不禁也为这个年轻人担心起来。

众掌门随听见台下传来的厮杀声,而自家的弟子,却无一人站在台上,便知弟子们正与敌人剧斗中,想着这一场厮杀,实不知伤亡如何,更令他们耽心不已。

这时台下正是一片混乱,那四十多名血燕门杀手,武功确实相当惊人,果真当者披靡,连空见大师这样的武林高手,却被两名血燕门高手抖缠着,正斗得难分难解,让他一时无法冲上台去。其余血燕门的杀手,均是以寡敌众,力敌群雄,且能绰绰有余,显得应付裕如。

董依依来到台下,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法,在众人之间穿来插去,每挨近一名血燕门杀手,便给他们一根“漫雨梅花针”。而白家姊妹与上官柳三人,也已陆续赶到,加人战圈。

再说擂台之上,那四名血鬼史把傲远天胁持在手,已知是有胜无败的局面,立时信心十足,傲气勃然。看见罗开二人踏在台上,虽然身法速捷无伦,但对眼前这一老一少,也不多大放在心上。

只听一名血鬼史冷笑一声,对罗开道:“你终于肯现身了,昨晚和你一起的人呢,为何不一起上来受死?”

罗开听见不由一怔,心想莫非他们已知道火药被毁了不成?

一想及此,便即高声喝道:“你们如此大动干戈,埋炸药,施毒药,究竟居心何在?”

那血鬼史冷哼了一声,说道:“你果然有点本事,竟能查出咱们在擂台埋下火药,但实在可惜得紧,阁下的一举一动,又怎能逃出咱们门主的法眼。”

众掌门听见擂台之下早埋了火药,均觉一惊,不约而同互望了一眼,背上登时冷汗直冒。

罗开剑眉一紧,说道:“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既知我已经把火药毁掉,还敢前来这里生事,也忒煞目中无人了。”众掌门听见火药被毁,不由放下心头大石,均对这个年轻人投以感激的目光。

血鬼史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们的盟主已在我手中,十派掌门也在咱们控制之下,难道凭你这个后生小辈,便能扳转眼前大局么?”

怪婆婆冷笑一声,缓缓说道:“你也太自视过高了,莫说各派掌门尚未落在你手中,就是你身旁这位武林盟主,未必你便留得住。”

那个血鬼史望了她一眼,鼻哼一声:“就光凭你两个人,恐怕还没这个本事在我手上要人。”

怪婆婆点头一笑:“是么……”话方说完,随见她身形一幌,人已骤然没了影踪。四个血鬼史只觉眼前一花,即见千百道人影在眼前飘掠而过,如鬼如魅,无实无质,待得定下神来,已看见傲远天好端端的站在怪婆婆身旁,连身上的穴道也已解开,不禁大为骇异。

只听怪婆婆向傲远天道:“你须得打起精神,莫要又给人抢去了。”这句话说得无礼之极,全不把傲远天这个盟主放在眼内。

傲远天虽心感不悦,毕竟眼前这老太婆救得自己脱险,再看她一身武功,实是教人匪夷所思,只好说了声感谢之词,默言站在一旁。

台上众人见着怪婆婆这一下身法,全都瞧得目定口呆,咋舌不已。

只听空明大师低声赞道:“好厉害的“幻影流光”,当真是神出鬼没,老衲委实钦佩得很。”

怪婆婆向他笑道:“老和尚你也太夸奖我了,这等雕虫少技,也算不上什么,用来吓吓人还可以。”

血燕门诸人听着她这般说话,不由色厉内荏,已大存怯意,先前的气焰,不由也消了大半。

四人回想适才她这手闪电般的身法,无一不汗流浃背,胆颤身摇。均想她既能轻易地把人救去,自然也能轻易取自己性命,只要被她挨近身来,在穴道上点一点,便是不死,也难免成为他人肉俎,任人宰割。

四个血鬼吏骤失人质,便知形势有了重大转变。四人心中皆想,眼前这个少年的武功或许不弱,却也不惧。但这个老太婆便不同了,光看适才这一手,似乎武功相当精湛,要闯过这一关,相信绝非易事。

正当四人傍徨无计之际,台下的剧斗突然逐渐歇止,格斗之声慢慢停了下来。

少林空见大师、峨嵋三英,还有不少各派弟子,均已纷纷跃上擂台,团团护在自家掌门身前。

四名血鬼史看见,更觉一惊,心知大事不妙,连忙往台下望去,方发觉带来的几十名杀手门,均已倒躺在地,也不知是死是活,还有不少伙伴已被人绑了起来。

血鬼史见着,这一惊当真非同少可,这些人皆是血燕门中以一敌十的好手,能胜得过他们的人,江湖上实在并不多,怎可能在一下子之间,竟能这么快便失手被擒?

他们四人又哪里知道,这些杀手们之所以被擒,全都是栽在董依依的“漫雨梅花针”之下,只消针上的药力一经发作,即令你武功更好,也要睡倒在地,任人宰割。而不少杀手们在搏战之间,突然药发,当场便给人杀了,或是栽倒被擒。

细看擂台之下,死伤人数确实不少,只见死伤者横七竖八,躺满一地。身上受伤的人,全都卧在血泊之中,正被同门里伤止血,取药的取药,敷治的敷治,顿时乱成一片。

这一场血战,血影门的杀手死伤十多人,而各门派弟子,死伤者更是严重,略一看去,恐怕已超过百多人。

便在此时,忽听白瑞雪的怒叫声响起:“罗开!不可放过他们,那……那些人把史通明和唐贵捉去了。还有那顶轿是空的,内里空无一人,并没有什么血燕门门主在轿子内。”

罗开听后一惊,心想,难道那血燕门门主乘混乱中早已逃去?这一念头在他脑里闪然一掠,便即回复过来。目前最重要之事,莫过于想办法救出史唐二人要紧,当下戟指问道:“你们打算如何对付二人?”

一名血鬼史虽知形势不利,却岂能就此示弱?当下朗声道:“这两人背叛门主,自是要接受本门的惩处。”

罗开笑道:“好!你说他们二人因背叛而要受惩罚,恐怕我也难阻止你。但这两人是我朋友,我便不能不管。你们这几十人无理来这里撒野,今日落在我手中,也该接受我的惩处,你们若劈两人一刀,我同样会在你们几十人身上各劈一刀,这样也该公平了吧。”罗开这番话却是存心恫吓,只希望血燕门不致马上伤害二人,延后得一时三刻,再另寻解救之法。

擂台上的群雄登时怒道:“还和这些人磨菇什么,杀了便是。”随见有十多人跃上前来,抡动兵刃便要动手。

罗开知道若把眼前四人杀了,欲要救出史唐两人,更是难上加难了,说不好两人立即会有送命之危,当下高声道:“各位朋友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冲上前去的群雄听见,当下停住脚步,齐齐望向罗开,均想这少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子弟,竟敢在此强行出头。

罗开看见各人的目光,多少明白他们的心思,便即道:“血燕门心怀叵测,先在擂台下埋上火药,幸得在下两位朋友帮忙,方能把火药毁掉。现在我两位朋友也因此事被擒,今日落入他们手中,可谓生死未卜。倘若要救出我两位朋友,只有落在这四人身上。在下有个请求,希望各位先行暂且停手,把四人交给在下料理,望能在他们身上能救出我两位朋友。”

众人此刻方知火药一事,均大骂血影门心狠恶毒。

峨嵋三英同时踏出,只听那个叫止怡的尼姑道:“罗少侠这说话极有道理,少侠的两位朋友与咱们众派有恩,便是咱们众派的朋友,又怎能不加以营救。”

各派子弟也颔首称是,相继附和。台下近二千群雄早已围拢在擂台四周,均望着这个无名小辈的一言一动,待得听见擂台之下埋藏有炸药,人人无不惊异。

站近擂台的群雄们,早便有数十人窜进擂台底,不一会便把早已浇得湿透的火药取了出来,高声喊道:“台下果然藏有火药,都找出来了……”接着四方八面骂声不绝,群情激愤。

四名血鬼史见此环境,眼看今趟实是凶多吉少。心想现在只剩下自己四人,彼众我寡,想要杀出重围,当真是渺茫之极。

四人原是血燕门中的一流好手,武功之高,实不下一般寻常门派的掌门或帮主,在血燕门中除了门主之外,资力殊深,权势极高。今番奉门主之命,打算藉着这次武林大会,各大派云集于此,打算把众掌门一举擒获,以作要挟,好达成门主统一武林的霸业。

岂料事与愿违,原本藉以要挟众人的火药,却被罗开悉数毁掉。这还不打紧,十派掌门先后中了“五更软骨茶”,本无还手之力,眼看便可手到擒来,却又走出这一老一少来,且被两人制得无处动弹,而带来的门中好手,剎那间又一一失手被擒,便知今日大事是无法成功的了,既是横竖都要被擒或被杀,也只好放手一搏,当下朗声道:“咱们来得这里,早便把生死置诸度外,但只是死不甘心而已。”

罗开眉头一轩,问道:“这些都是你们自找,还有什么甘心不甘心?”

血鬼史鼻哼一声:“亏你们还自称名门正派,原来都是些人多欺人少,树碑立传之徒。倘若以一对一,咱们也未必便输与你们,现在命丧在你们这些人手中,实在令人死不瞑目。”

罗开道:“如此说你想怎地?”

那血鬼史冷笑一声:“没错,你两个朋友是我擒去,你若要救回二人,便须拿点本事出来才是,要不然就是把我们四人磨成灰,你两位朋友也休想活下来。”

罗开剑眉一聚,问道:“你意下想怎样?”

血鬼史心想,若是群斗起来,光凭咱们四人,任你再厉害也是敌不过人多。

但眼前这个小子,开口埋口便说二人是他的朋友,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当下道:“想我放你两位朋友不难,只要你和我单打独斗,旁人不得干挠,若然是你胜了,莫说是放了你两位朋友,便是要我自癈武功,我也不皱一皱眉头。”他这一句说话,自是一心要堵住各派高手,尤其是针对怪婆婆,免得他们插手相助,自己四人方能有一线生机。

众门派子弟听见,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不禁大哗起哄,登时骂不绝口。

空明的师弟空见大师缓步走出,十合道:“阿弥陀佛,那两位施主对我派有恩,也算是咱们少林的朋友,便由老衲与阁下过两招好了。”

那血鬼史呵呵笑道:“少林空见方丈乃前辈高人,在下后学晚辈,又怎敢与方丈动手,要是方丈真要以大压小,在下再无话可说,只得垂手受诛便是。”

这血鬼史果然言辞便给、口齿伶俐,一句“以大压小”,便把空见挤兑得无法动手。

怪婆婆深知罗开的实力,若论剑招刀法,兵刃功夫或许不足,但以他一身浑厚的功力,也未必便会输与他,当即以“传音密秘”对罗开道:“你放胆和他一搏好了,但须得紧记,决不可用“混沦掌”和“玄虚指”,免得被人误会你是天熙宫的人。一会你只管运起内力蛮打,以你这身功力,想必这人也非你的敌手。”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也为之一愕,心想因何怪婆婆不许我用这两门功夫?

回心细想,立时明白她的用意。想道:“这两门功夫均是恩师成名之技,场中认识恩师之人自不会少,倘若我此刻使将出来,当然有不少人懂得这是天熙宫的武功,血燕门也会认定我是天熙宫的人,势必向天熙宫寻仇不可。况且天熙宫也有人在场,必会让他们起疑,无疑多生事端。”一想及此,不由暗暗赞许怪婆婆心思细密。

饶是如此,罗开心下也确实为难,他除了这两套功夫和一套纪家剑法外,便再无他学,现叫他与这血鬼史过招,当真胜算全无,不由首鼠两端,沉吟难决。

怪婆婆见他趑趄不前的模样,再以传音密秘道:“还在犹豫什么,只要你避重就轻,不用兵刃与他相对,只和他抡拳动脚,保证你输不了。”

罗开无奈,俗语说:“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好拼命去干一场好了,再听见血鬼史与空见这番话,当下道:“与这等人交手,实在有辱空见大师,在下虽是武功平庸,也未必会输与他。”

血鬼史正是要他这一句话,心想这小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要你知晓我的厉害。便即道:“好一个夜郎自大的小子,今日倘若我胜不了你,要剐要杀也无话可说。要是你输了,便得让咱们离去,如何?”

罗开道:“我今次与你一战,主要是救回我两位朋友,若是我输了,只是罗某无能,只得任凭处置便是。可是你们谋害诸位掌门,行径殊恶,能否放你们离去,实非本人可以作主,到时自另有人与你交涉。”

那血鬼史仰天一笑,说道:“这样说你和我还斗个什么,光是擂台上已经站有近百人,斗完一个又一个,要我斗到何时方休。没想到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不但会以人多欺人少,还懂得买弄手段,实是可笑!可笑!”

此话方毕,突然在台上传来一声佛号,见空明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两位容老衲作一个主意好么?”

罗开连随道:“不知空明大师有何高见?”

空明大师徐徐道:“倘若施主今仗能够胜得罗少侠,老衲只得作主让你们安全离开,要是各派怪罪下来,一切便由老衲承担好了。若然罗少侠胜得施主一招半式,必须放还两位朋友,而施主本人和你门下人众,须得与老衲同赴少林寺,静思前过,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各门派听见空明大师的说话,均觉这个年轻人年纪尚轻,如何看也非血鬼史的敌手,便知此战大为不妥,实是输多胜少。但少林方丈既然以经开口,却不便再加异议。

血鬼史心下暗笑,要是连这个小子都应付不来,还能做人么。当下道:“素闻空明方丈一诺千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好,一言为定,今仗我若输了,便依从方丈吩咐是了,若是我赢了,各派决不能食言。”

台上台下各方群雄,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均是心存感激,见他不但毁去擂台下的火药,解除众人粉身碎骨之危,继而又孤身上台,力护各大派掌门,对场中各人实是恩深义重。现听见二人即将比武,虽觉今仗己方胜算不高,却无一人不高声吶喊,千多人均为罗开打气助威。

台下四周喝采声此起彼落,嘈杂盈耳。白婉婷和董依依虽知罗开的实力,但关怀之情却难以抑止,便双双走到他身边来,只听白婉婷道:“瞧来这个人武功不弱,你千万要小心才是。”董依依笑道:“罗开哥,我对你有信心,好好给些颜色他看。”

罗开朝二人笑一笑,以示感激。当即踏前两步,朗声道:“你我今日便以拳脚论输赢,可有意见?”

场中诸派掌门虽身子难动,眼睛耳朵却是无碍,听得罗开此番说话,全都暗吃一惊,众人皆是见多识广,尤其对武学一道,更是知之甚稔,听后无一不暗叫一声“糟”,更有不少人摇头叹息,打定输数。

那血鬼史听着,正中下怀,暗自笑道:“拳脚功夫最重于内力修为,你这小子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贻开始练武,相信也高不到那里去,竟敢和我比拳论脚,当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便即道:“好!小子,过来纳命罢!”

罗开摆开架式,二人一跃而前。但见血鬼史右手在胸前圈了数转,倏地向罗开胸口抓去。

光是血鬼史这一下起手式,场中过半人都凛然一惊。怪婆婆喝道:“这是黑风手,不可大意!”

罗开飘身让开,暗提七八成功力,先护着全身上下要穴。血鬼史见一抓不中,左手猛地递出,一掌朝罗开右腰劈去。罗开见来掌急劲,一时也不敢出掌硬接,又是侧身让了开去。

原来这黑风手,乃是左手使抓,右手使掌,抓掌双混的怪异武功。这黑风手出于西域比萨教,百多年前由西域传入中土,若然练得七八成火候,出抓可贯穿大树,掌劈可砸碎巨岩,实是一门威猛刚劲,凌厉狠辣的功夫。

但见血鬼史直抓横掌,一招换着一招,瞬眼之间便连攻出十多招,一团黑影呼呼飞舞。罗开立时给他的威势全压了下去,只得左闪右避,不曾与他埋身接上一掌。

堪堪又过了十几招,只听血鬼史的掌风嗤嗤价响,威猛非凡。一抓一掌快如闪电,罗开实战不多,更不曾见过这等狠劲的功夫,一时无策抵御,只好见抓便闪,见掌便退,让他每一下抓掌都掠身而过,全然落空。

众群雄看得神眩目驰,虽不见二人拳掌相交,但见进攻的迅捷,闪避的灵敏。

再见罗开被他一轮抢攻,却压得全无还手之力,不由也为他捏一把冷汗。均想这样僵持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只要一个闪失,这年轻人非当常和命不可。

白婉婷姊妹、董依依、上官柳等人更是瞧得心惊胆战,只有怪婆婆脸容不改,全神留意二人的身法进退。

罗开虽一时无策以对,然内力雄厚,闪挪进退,却异常轻巧敏捷。血鬼史见屡攻之下,依然无法碰他一角衣衫,立时加紧抢攻,黑风手源源而出,罗开身形虽快,却给他骤然而来的急攻,也给制得无处躲闪。

正当罗开低头避过劈面的一掌,猛听得嗤喇一声响,一片衣布凌空飞起,罗开左肩的衣衫已给扯去一幅。他心下一惊,呆了一呆,便在他这一瞬间呆愣,随听得碰的一声,罗开胸口竟被一掌击中。只见一个庞大的身躯横飞而出,直掼了出去,拍挞一声摔在两丈开外。

众人见着不禁大骇,数个女子的惊呼声同时响起……

第二十五回 绝世惊艳

罗开凌空直飞跌出去,只觉胸口气血倒转,剧痛难当,说不出的难受。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飞奔上前,赶忙把他扶身坐起,又是焦急,又是惊恐,不住口的问他伤势如何。

怪婆婆伸指搭上他手腕脉门,眉头略为一舒,说道:“妳们不用担心,罗开功力深厚,便是受他十掌八掌,也未必伤得了他。”

众人素知怪婆婆的本事,她说没事,自是错不了。唯董依依还是放心不下,哽咽着问道:“罗开哥真的没事么?”

怪婆婆沉着脸道:“我既然说没事,便是没事。罗开,你暗运真气试一试,便即知晓。”

罗开连忙收敛心神,气运甘田,旋即发觉胸口烦恶尽去,内功暗增。罗开心下一宽,便即把内息运行数遍,果然全无阻滞,通畅如常。

不消片刻,罗开张开眼睛,瞧见众女关怀的神色,不由心中感动,便向她们说已经无碍。

怪婆婆低声道:“光看他这一掌,此人的内力与你相距甚远,大可和他接掌硬碰,无须顾忌什么?”

空明也接着轻声道:“罗少侠,你须得和他抢攻,可不能再挨打。尽量施展轻功,半步不可停留。”

罗开听见连随道:“多谢大师指点。”空明大师是何等人物,若非身中毒药,浑身无力,一身本事才施展不出来,但目光尚在。加上怪婆婆这绝顶高人,二人所指点的,必是一个重要的关键所在,也是取胜的重要诀窍。

罗开也不假思索,便即站身而起,向那血鬼史走去。

众人看见罗开中了这一下重掌,居然只是略一调息,便能立即站起身来,不由惊讶万分,登时齐声喝采起来。

各派掌门也大感诧异,眼见方才这一掌,实有开碑裂石之能,这般给当胸打了一掌,就是不死,势必重伤,筋骨尽断。却没想到罗开竟浑若无事般,步履依然轻捷,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那血鬼史这一掌击出,已用上八九成功力,料来这一掌便把他解决,心里暗喜,正要开声讥诮夸示几句,骤见罗开跃身而起,不由惊疑起来,把冲到口边的说话缩了回去。

罗开走近前来,笑道:“你刚才这一掌看似厉害,原来也不过尔尔。”

血鬼史怒道:“小子不用多言,今回我可不再手下留情,让你尝尝我的滋味。”

只见他声落掌到,出手当真又快又狠。

罗开又是一个后跃,避了开去。血鬼史连抓带拳攻了十多招,罗开展开轻功,依然轻松避过,血鬼史骂道:“你这等东闪西避,算是什么,有种便出手挡我一招。”说着一招照罗开面门抓去。

罗开侧身让过,笑道:“你要我出手,这也使得,我要发招了。”说着暗提八成功力,陡然间自他身侧一闪而过,直是快得惊人。

血鬼史眼前人影一闪,便见罗开闪到自己身后,再来不及转过身子,当下横掌劈出,欲要阻挡他背后的攻击。

可是他出掌虽快,罗开却比他更快,只见他右掌往他左肩一印,内力一吐,血鬼史顿时立足不稳,往前跌出半丈。那血鬼史果然不弱,心下虽惊,却反应极快,回身便是又再一掌,罗开也不和他硬接,旋即身形拔起,跃上半空,一个转折,飘开数丈之外。

血鬼史飞身跟进抢攻,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往罗开肩膀抓去。

罗开与他纠缠了几十招,虽没正式埋身厮拚,却把他的一招一式全看在眼里,早便牢记在心。见他右脚横移,左肩微动,便知晓他要使那一招,而接着下一手招式,将会左手同时直取中宫,直击自己胸膛。

罗开见那一抓快至肩膀,便把肩膀微侧,轻巧地让开,同时运气右掌往前直推。果然如他所料,他右掌刚发,血鬼史的左掌便已击来,登时两掌相碰,碰的一声响过,这一回往后跌飞而出的,已非是罗开,却是那名血鬼史。

但见他身躯如断线风筝,飞出两丈有多,连滚几个觔斗方停顿下来。各群雄见着,立时欢声雷动,纷纷高声喝釆。

那血鬼使身躯摇幌几下,勉力缓缓站起身来,见他左手早已垂在身侧,再也无力抬起,明着他的左手骨已被罗开震断。

罗开踏前几步,拱手道:“承让了。”

血鬼使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躯浮动,再也无力撑持,颓然坐倒,一股鲜血自他口中喷将出来。

随听几声怒吼,倏地自罗开身后响起,三名血鬼使同时跃身而起,直朝罗开扑了过去。

这一下变起仓卒,人人都大吃一惊,惊怒交集。

罗开心知不妙,猛地回身,却发觉一人已挺剑直刺自己眉心。另一人则从左边攻至,一柄判官笔径点他腰胁。而第三人已窜到他身后,此人手上的兵刃,原是一根大铁棒,先前早被罗开打入擂台底,只得空手上阵,一对肉掌带着一股劲风,正拍向罗开后心。

三人身形一立,顿即把罗开围在垓心,三面攻势同时展开。

罗开见敌人来得极快,也不敢怠慢,当即使开纪长风所授的轻功身法,但见他身形一幌,从两人之间窜了开去,顺势一掌把那柄判管笔拍去,一股劲力送出,判管笔直荡了开去,只听“当”的一声,方好格开从身侧刺来的长剑。

众人见他一幌一闪,便已轻松地避过三人的攻击,无不高声叫好。

怪婆婆见三人骤然偷袭,本想上前拦阻,却见罗开出手奇巧,心想他准可应付得来,当下改变心思,先让罗开在众人面前露一露脸,倘遇有危险,再出手帮忙也不迟。

董依依在旁却看不过眼,怒声骂道:“好不要脸,三个打人家一个。”

话落便抽出寒玉短剑,正要上前帮手,却被怪婆婆一手拉住,道:“不用急,再看一会儿。”

白家姊妹早已提剑在手,听见怪婆婆的说话,也只好停住脚步,凝视场中的一举一动,早已打定主意,只要罗开稍有危险,便即随时出击。

三个血鬼史的武功本就不弱,现下以三敌一,更是信心十足,心想你功夫再高,也休想逃出咱们三人连手。

当下一人攻敌,两人却封住罗开的退路,使他无法闯出包围。数招一过,三人果然越斗越是顺手,竟配合得天衣无缝,严密无比。

罗开与三人拆得几招,便觉压力渐增,他不下三四次想突围抢出,却每每被三人挡回,连遇险招。

突然一柄长剑从斜剌里递出,刺向罗开的左胸。罗开侧身一避,长剑已穿过他胸口衣衫,划破了一道口子。

罗开久战至今,已摸出不少埋身搏斗的门径,加上他功力深厚,敌人的一招一式,均清楚入目,若非前后三面受击,他早便胜了此仗。这时见长剑横贯胸前,当下想也不想,回指往剑刃点去。只听当一声,长剑便给他弹开,剑端前三寸之处,同时应指而断,三寸断剑的剑尖,立时直飞了出去。

罗开身后手持判官笔的一个,笔端也已点到,疾点他后腿“承山”“飞阳”

两穴。这是奇经八脉中的阳蹻脉,蹻乃足也,一经点上,登是小腿麻痹,无法立足,武功再高也只会任人宰割。

罗开眼观八路,见判官笔霍然点至,两腿一矮,膝盖往前一屈,先避过点来的一笔,旋即翻手拼指点出,方好点上那人右肩下的“诀盆”穴。

只见那人仰身便倒,横卧地上,再也无法动弹。罗开藉此空隙,猱身滑出两步。他一招得手,心头更是踏实了不少,心想道:“方才因何没有想到,对方功力和轻功均不及我,早便应该行这一着才是。”言念及此,当下再提两成功力,使开身法在两人间迅速游走。

现在对方少了一人,罗开压力大减。

这时二人见罗开点倒一人,心里已是一惊,再见他身形倏地加快,便明白他以快打慢的心意。二人都是久临大敌,身经百战之士,越是难斗,越是打起精神,半点也不敢怠忽,更不焦躁,沉着应战。

在旁的群雄豪杰,见罗开虽以一敌三,却显得游刃有余,不由心感佩服。不少长辈人物,便往场中指指点点,指点本门后辈弟子。

只听使剑的血鬼史突然大喝一声,断剑自左至右横削而至,而另一人同时出掌,夹着一股劲风正劈向罗开后心。

罗开后路被封,只得强行险径。他待剑刃削到身前,倏地身子滑落,背贴地面,断剑自他头顶而过。便在这瞬眼间,罗开探手疾拿他腕上“神门”穴,接着右脚递出,脚尖直撞他胸下“通谷”穴。

那人只觉腕上一麻,手上长剑立时拿捏不稳,直飞了出去,同时胸口一痛,已被点中要穴,人也被这冲力一撞,跌出六七步,方行软倒下来。

便当那血鬼史长剑飞出,另一人方好照罗开打来,那知飕的一声,却打了个空,而那柄长剑却迎面点至。他手中空着,无法挡格,急忙中低头避过。罗开见有机可乘,左手疾递,以擒拿手向他后头抓去,五指一紧,那人登时全身一颤,随后罗开右手连点,颈项“廉泉”、颈下“天突”两穴同时被罗开点中。这两穴均是任脉中要穴,被重手一点,便会气门一窒,浑身垂软。

罗开两招间便将二人点倒,当真又快又准,群雄心里大为赞佩,喝采之声自四方八面如雷价响。

罗开走到被他掌伤的血鬼史跟前,问道:“现在胜负已定,尊驾也该把我两位朋友放还吧。”

那名血鬼史只是闭上眼睛,坐着不动,却没有开声回答。

罗开再问了两回,那人依然不闻不应,接着一丝黑血只他口角流出。罗开见着便知不妥,连忙蹲身轻碰他左肩一下,岂料那血鬼史应手便倒,身躯徐徐跌在地上。罗开伸指一探他鼻息,已是气绝身亡。

怪婆婆在旁道:“瞧来他们口中早藏有毒囊。”

罗开一听,飞身抢到另外三个血鬼史身前,但见三人口角之处,同样渗出一道黑血。他看见不禁一呆,心想四人这么一死,要救回史唐二人便不容易了。

便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犹如白蝶般飘身上了擂台。众人抬眼望去,见那少女削肩纤腰,长得仙姿玉貌,娇如艳雪,异常美貌动人。

罗开抬眼一望,便即认出她是林中与自己动手的少女。

上官柳看见这少女,同时轻嗯一声,眉头不由一紧。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等人见他这模样,心下奇怪,白婉婷立即问道:“你认识她么?”上官柳点了点头。

董依依笑道:“敢情是你曾偷过的女子,我说得对吗?”

上官柳笑道:“在我偷过的女子中,还没有一个及得上她。”接着便把那日在林中之事说了出来。

白瑞雪听后道:“这样说,她既然与血燕门为敌,也算是个侠女了。”上官柳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声应她,一对眼睛直盯在那少女身上。

那少女缓缓行到罗开身前,轻声道:“你两位朋友我知道在哪里。”这话声宛如飞泉鸣玉,清脆悦耳。她话声虽细,但擂台上人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听见大喜,便即问道:“这便好了,敢问姑娘他们在何处?”

但见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他们两人确被血燕门的人捉去了,可是你大可放心,他们已经落在我手上,现藏在我的住处。”

罗开朝她一揖:“蒙姑娘出手相助,罗某先在此谢过。我两位朋友既然在姑娘住处,不知可否见告,好让在下把二人接回来。”

那少女揜口一笑:“你这人真是急性子。好罢,带你去也可以,但我只能带你一人去。”

罗开眉头一轩,回心一想,女儿家的住处,自是不想让人知道了,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便道:“好,在下现在跟姑娘去。”

“跟我来吧!”说话甫毕,但见那少女脚尖一点,身子便已飘了起来,径往北面飞去。瞬眼之间,却见她单足落在二十丈远的旗杆上,稳如榤桩。只见她白衣飘飘,当真如仙子下凡,好看极了。

场中众人直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今日亲眼目睹,决不相信世间会有这般优美的轻功,无不骇然叹服。

罗开来到众人身前交待一番,说一去便回。

众女不停口的要他千万小心,还说笑叫他不可见色起心,登时弄得罗开脸上一红。当下暗提真气,往那少女方向飞去。

□□□

罗开展开轻功与她并肩而行。只见两人穿过小山城,足不停步,急奔了数十里。那少女起先仍能紧紧跟随,但时刻一久,内力立判,已经渐渐不继。罗开不由放缓脚步,问道:“姑娘,不知还有多少路程方到姑娘居处?”

那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

又奔了两三里,二人来到一条大江边。但见秋江如练,碧水盈盈,当真景致绚丽,极其入画。

二人脚下渐缓,白衣少女指着一艘高蓬大船,说道:“便是这里了。”

罗开张眼望去,只见那艘大船堂皇之极,船身雕楹玉楯,龙凤飞骧,委实穷极技巧。罗开心下奇怪,这艘船如此瑰丽奢华,便是皇家画舫也有不如,实不知这少女是什么人物。

当二人接近大船,船上走出八名青衣汉子,分站两旁恭迎。白衣少女领着罗开缓步上船。上得船来,罗开更是目光一亮,只见船上的装饰异常富丽,一梁一柱,皆是馏金龙凤,轮奂轮美。

两名紫衣丫鬟迎上前来,同时躬身道:“恭迎方坛主。”

只见白衣少女一声不响,回眸望向罗开道:“罗少侠,请进内里用茶。”

罗开颔首说了声多谢,心想她到底是什么门派的坛主?

两名丫鬟在前领引,经过一个绚丽的大厅,来到厅的尽头处,见有两扇浮雕花卉的大门。两名丫鬟左右把门拉开,白衣少女轻声道:“罗少侠请。”

一走进房间,罗开又是一呆,只见房内四壁全是白玉嵌镶,雕有龙云。房中一张玉石圆桌,尽处却见一张紫檀龙凤榻,金镂被褥,毛皮帷幕。整个房间散发着阵阵幽香,教人一望便知,这处正是女子的内寝香阁。

罗开心下嘀咕,因何这少女会带自己进来这里,莫非想色诱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不由向那少女望了一眼。见她柳腰轻转,正好回过身来,朝他道:“请坐。”

白衣少女待罗开坐定,才绰约而坐。罗开见她姿态轻柔,犹如白衣仙姬,也看得痴了,只见这少女不但似玉如花,文静秀雅,且面薄纤腰,玉乳如峰,满头乌丝在发端轻轻的束住,大有洛神再生之态。

罗开当初与她在林中初遇,早便被她仪静体闲的风姿所迷,今日再见,更教他神魂颠倒,方寸渐乱。

白衣少女秋波一转,望了罗开两眼,突然掩口“噗哧”一笑,轻轻一叹道:“我真是的,到现在还没向你说。”抬手一整秀发:“我叫方妍。”

罗开连忙拱手道:“方姑娘好。”

方妍道:“你叫我名字好了。是了,我只知少侠姓罗,不知名讳如何称呼?”

罗开忙说道:“不敢,在下姓罗名开。”

方妍微微点头,轻声道:“罗……开……,这名字很好听,但罗少侠的武功这么厉害,敢情是名家子弟了,不知少侠的师承何在?”

罗开抱拳道:“在下没得恩师允许,实不便相告,还请姑娘原宥。”

方妍道:“罗少侠神功盖世,不知少侠何以对自己的师承来历,也有这等难言之隐?”罗开听后笑而不答,方妍也微微一笑,再不追问。

这时一名丫鬟送上香茗,便回身退出房间,同时把门掩上。

罗开见她自始至终,还没谈及史唐二人,正想开声发问。方妍似乎瞧出他的心意,徐徐道:“罗少侠请先用茶,我还有一事想先说与你知,待一会儿,我自会不负少侠所望。”

罗开轩起眉头,怔怔的望着她,只听她道:“那晚小女子误认少侠是血影门的人,先在此谢过。”她话声轻缓,温柔似水,便如流泉的淙淙细语,举手投足间,均含蕴着几许柔情,教人听后,无不心动。

房间的幽香非常清淡,夹着小小兰桂之香,闻之异常舒服美畅。

罗开在这满盈幽香的环境中,眼睛望着这个美女,令他的心神定力,也开始难以支持。他越看着方妍,越觉她美得令人心悸,只觉世间一切美丽的词汇,却不足形容出她美丽的万一,似乎世间任何女子,若与她相比均黯然失色。

罗开虽然潇洒倜傥,也曾当过天熙宫的面首,但他对每个女子,直来都是彬彬有礼,便是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他也不随意轻薄。

但他此刻见着方妍,竟不自觉地产生一股无形的冲动,胯间之物,不知为何竟失控似的,渐渐发硬起来,极想扑身前去,把这美的惊人的少女抱在怀中,肆意狎淫。

罗开心念及此,不由猛然惊觉。想道:“我自从修习了“乾坤坎离大法”,对性欲一事,可说是收发自如,定力是何等雄厚,怎地我此刻竟会如此,莫非这里有什么不妥?”

正当他还没转念之际,方妍又再徐徐道:“似乎少侠也对血燕门相当深恶,今次若非少侠及早发现擂台下的炸药,后果真是……”话后轻轻叹息一声,目光微抬,依依落到远处,良久叹道:“唉!血燕门的手段,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目光一转,转向罗开:“少侠说是不是?”

罗开颌首道:“正是。但他们今次的企图何在,在下至今还想不明白。”

方妍缓缓点头,道:“今次我带你来这里,除了你两位朋友的事外,我还有一件东西给你看,当你看过后,或许你会更了解血燕门。”

罗开听见,不由定着眼睛望向她,眼神盈满着疑惑。

方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罗开道:“你跟我过来,我给你看。”说着回身向锈榻走去,罗开跟随其后。来到榻前,方妍让开一旁,道:“你自己看。”

罗开略一迟疑,便走前两步,往榻上望去,不由咦的一声!

便在锦绣华丽的衾褥上,骇然放着一柄黑鞘的匕首,鞘上有着一头火红的燕子,燕子之下,还刻有一行字,写着青龙坛三个字。

罗开伸手拿起这柄匕首,从鞘中抽出,只见刃长六寸,犹如一泓秋水,闪烁着清澈的寒光,显是锋利非常。罗开心中暗忖:“这一柄匕首,自然是血燕门之物,她给我看究是什么原因?她又怎会有这一件东西?”

只听身后传来方妍柔美的声音:“这是血燕门青龙坛坛主的随身匕首。”一只莹白的玉手,从他身后伸过来,接过他手上的匕首:“这也是坛主的令牌,持匕首者,可以统御青龙坛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杀。”

罗开听到这里,更是诧异不已,心想她怎会知道这么多?这时一股少女的淡淡甜香,不住渗进他鼻中,而这清幽的甜香,混和着房间的淡香,却令罗开为之一荡,教人心神无法抗拒,醺醺欲醉!

与此同时,罗开只觉方妍柔软的躯体,正靠贴在他背幅,她那丰挺饱满的玉峰,却牢牢地轻抵着他。这诱惑实是太大了,原先渐趋平息的欲念,剎那间又再度给燃点起来。

罗开模模糊糊间,慢慢回转身子,方法觉她是贴得如斯地近,两人胸前的衣衫,已是挨贴在一起。四道目光,登时痴痴地扣在一处。

这时他心里的一切疑惑,也忘得一乾二净,心里只是有一个念头,便是想亲吻一下眼前这个人间绝色。

罗开这时只觉脑间一片空白,素来敏锐的思考,已缓缓离他而去,竟逐渐开始迟钝。“乾坤坎离大法”的定力,此刻竟变得如此地脆弱,全起不了作用。她眼中唯一能看到的,便只有方妍的娇靥秋波;鼻中嗅到的,便只有诱人的幽香;身体所触到的,也只有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罗开心里雪亮,必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妥,要不然他决不会如此,可是他就是无法抗拒眼前的一切。

他的手开始慢慢抬起,触上她迷人的俏颜,只觉所碰触到的,却是一团暖玉,何等地滑腻柔软……嗯!这触感实在太美好了,委实美得难以形容!

方妍同样痴痴的抬起螓首,含情脉脉的与他目光相接,蕴藏着一股令人醉生梦死的诱惑力。

罗开定眼望着她,只见眼前这白衣少女,当真丽如艳姬,清如秋月,实是秀美绝伦。方妍缓缓往前靠,罗开顺着他的迫近,身子退了一步,腿弯已触到柔软的榻沿。

便在这时,胸口膻中穴突然一麻,立时浑身无力。

罗开猛然一惊,身子却往下倒去,直倒在那幽香醉人的锈榻上。

第二十六回 朱雀坛主

罗开给她一指点中胸膛膻中穴,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心神也为之一震,便因为这样,让他的意志也恢复了不少。他终于明白,此刻自己正身处危境,只不知她正安着什么坏心眼儿?

方妍优雅地坐在床边,缓缓伸出她那纤柔嫩白的玉手,温柔地在他俊脸上轻抚,柔声道:“罗少侠,你必定感到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罗开虽是膻中穴受制,但耳目却不受影响,依然能言能听。

罗开叹了一声,道:“方姑娘这样做,自有姑娘的原因,罗某既落入妳手,也只得认命是了。”他心想:“这少女故布疑阵,陷我于此,必有所为而来。她若是肯说,我便是不问,她也会自己说出来。她若不肯说,我多问也是枉然,又何须多此一问呢。”

方妍微微一笑,慢慢低下头来,在他额上轻轻一吻,一股清幽的甜香,登时又传进罗开的鼻子,异常舒服,教人心猿难定,意马狂奔。

罗开张着眼睛,抬目望去,眼前这个白衣少女,着实美艳绝伦。只见她柳眉含翠,星眸如波,唇檀凝朱,鼻如玉琢,当真美得勾魂摄魄,叫人难以自控。

罗开只消多望她一眼,便有一股欲火自下身涌起。他霍然一惊,这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甜香作怪?

他一念及此,便想起在寒潭习来的闭气之法,当即暗运内力,闭上呼吸。不消片刻,顿感灵台清明,再无方才那种茫然荧惑的感觉。罗开心下一喜,便即把真气凝聚一处,欲要把阻塞的穴道冲开。

方妍的玉手,温柔地划过他的嘴唇,向他轻轻一笑道:“罗少侠不但武功了得,而且雄姿英发,俊朗非凡,实是世间罕见的人中骐骥。”她略一停顿,又再道:“我现在便向你说个明白好了,小女子的真正身分,却是血燕门朱雀坛的坛主,今次邀少侠至此,实非心存恶意,只是本门门主极为欣赏罗少侠,便着我前来,相劝少侠加盟本门。适才你所见的匕首,便是门主赠与少侠之物,只消你点一点头,这柄生杀予夺,口含天宪的令牌匕首,便是罗少侠的了。

罗开登时恍然,心想:“原来她当晚在林中出现,便已知晓自己的一切计划,难怪血影门这般神通广大,如此快便知晓火药被毁。”

罗开思念一转,当下笑道:“在下只是一介莽夫,又如何能担当此重任,况且我辈行走江湖,须当诛强救弱,又怎能帮虎吃食,贵门主的厚爱,罗某心领便是。”

方妍冁然轻笑,徐徐道:“罗少侠的意思,是不予接纳了?”

罗开道:“在下何德何能,实是不敢莽然答允。是了,罗某还有一事不大明白,不知方姑娘可否见告?”

方妍柔声道:“罗少侠何必见外?阁下贵为门主的要客,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少侠有何垂询,小女子自当竭诚奉告。”

罗开心想,这一家人云云,只是妳一厢情愿吧,罗开便是万刃穿心,也休想我会加入你们。便道:“既是如此,在下想要请问,今日擂台之上,各派掌门突然身中“五更软骨茶”,这一切自然是贵门的所为了,难道在雁影门里,也有你们的人存在?”

方妍微微一笑:“罗少侠好聪明,既然你也快成为本门的坛主,我也不妨与你说,其实本门的人,可说是无处不在,并不单是雁影门。”

罗开听后,不禁又是一惊,血燕门处心积虑,到底是有什么图谋?

他略一沉吟,笑道:“姑娘方才之言,大概是说错了。在下早已言明,贵门与在下实没半点瓜葛,又何来说什么坛主呢。”

方妍微笑道:“现在你虽是拒绝,但我相信,少侠最终还是会接纳的。”

罗开心里发笑:“且又看看妳有何手段。但瞧她这副模样,似乎早已成竹在胸,显得信心十足,莫非她另有什么诡谋?”罗开不住在脑中思索,突然,脑间犹如电光一闪,猛地想起史唐二人当初的遭遇,心想:“莫非她要在我身上下毒,好以此来控制于我?”他一想到这个“毒”字,不由背脊冒汗。

罗开想到史唐二人,不禁为二人处境担心起来,当下问道:“姑娘我还有一事要问,我两位朋友……不知是否在这船上?”

方妍道:“我从来不打诳语。你可以放心,他们二人暂时没事,到适当时候,我自会让他们与你见面。”说着间,她的玉手缓缓往下移,温柔地抚上他的胸膛。

只见她螓首轻抬,望向罗开道:“少侠真是很强壮,喜欢我摸你的感觉吗?”

罗开见她举动大胆,言语诱人,与林中初会,直是判若两人。现见她这等举止,自是知晓她的企图。

他适才紧闭呼吸,体内欲火早已尽消,思考回复如常。罗开素来聪明过人,已知房间的香气,实是蕴藏着催情药物,倘若此刻自己不作出反应,极容易会给她起疑。他虽然内力深厚,但要马上冲开穴道,也不是一蹴即成,非要炷香时间不可。

罗开想到这里,当即收敛心神,暗运“乾坤坎离大法”,胯下之物,经他运气一催,立时缓缓硬将起来,好让她免生疑窦。

果然如罗开所料,方妍的小手,徐徐再度下滑,指掌掠过他小腹,接着按上他那庞大的龙杆。

方妍抬起汪汪的美目,绝美的娇靥上,泛起一抹如春风似的笑容,望向罗开道:“你真的很大,让人家马上便想要你了。”话声轻柔动听,温馨之极。

罗开没想到这句淫词腻语,竟会出在这样一个清纯文静,美若天仙的少女口中。相信世间之上,确没一个男人能抗拒她这诱惑。罗开虽然定力强横,心头也不禁为之一荡。

方妍五只如笋的玉指,攀上他撑得老高的蓬帐,缓缓轻握着。

只见她绝美的俏脸上,稍为略一动容,迷人的美目,立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方妍慢慢转过头来,朝向罗开道:“真是宏伟,相信你身边的女人,实是受用不少了。”

罗开听后也暗自一笑,但表面上却露着一脸惊讶:“方……方姑娘,妳……

妳想怎样?”

方妍嫣然一笑,柔声道:“我想怎样,难道你看不出来?”说话方落,她整个娇躯爬伏到罗开身上,温暖柔软的樱唇,靠贴着他的双唇,轻轻磨蹭道:“吻我,让我享受一下你的味道。”随见她丁香微吐,慢慢把罗开紧闭的双唇撬开。

罗开既是假装,自然要装得像模象样。况且眼前这个人间尤物,着实令人难以抗拒。他起先还装着有点犹豫,直到她舌尖闯入,不住在他腔内探索翻搅,罗开便显得热情起来。

一时间,只见二人你贪我爱,彼此挑逗着对方的情欲。

方妍的玉手,从不曾难开过他的宝贝,她一面贪婪地的把玩着,一面陶醉在热吻中,沉重的气息,不禁急促起来。眼前这个男人,着实令她迷醉,他样子不但俊朗,且热情似火,宝贝壮硕,无一不令她感到心满意足。

她暗自想道:“今日难得遇上这样的极品,非要在他身上好好享受一番不可。”

罗开表现得相当配合,他一边热情响应,一边暗自加紧冲开穴道。他十分清楚,只要穴道一旦解开,形势将会立时改变,到时便能好好给点厉害她看。

便在二人打得火热之际,方妍徐徐抽出舌头,贴着他鼻端道:“你知道吗,人家已经给你挑起欲火了,你呢?你想不想要人家?”

罗开装出喘气兮兮的样子,声音带着粗嗄,喘道:“当……当然想,只是…

…只是在这里给人看见,似乎有点……”

方妍道:“你放心好了,没我命令,谁也不敢进来,就是今日你我大干到天明,也没有人会阻挠咱们。”

说罢,方妍开始为罗开松解上衣,罗开道:“妳点了我的穴道,我便是抬一下指头也不能,这样妳不觉情趣大减么。”

方妍笑道:“你今日便做个皇帝儿好了,乖乖的卧着,一切由我来便是了。”

罗开苦着嘴脸,道:“这有什么兴头,我想抱妳又抱不着,想摸妳又摸不着,这样不能,那里不得,岂不大杀风景。”

只见方妍轻轻吻了他一下,低声道:“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相信我好么?”

她把罗开的上衣除去,缓缓撑身而起,把衣衫放在榻前的小几上,再回身解开罗开的腰带,动作不急不徐,把长裤褪去。

罗开那惊世骇俗的巨物,已把内裤挺得如一顶高蓬,直诱惑着方妍的眼睛。

方妍看着这约隐约现的宝贝,不由淫心大炽,胯间的蜜液,失控似的自膣内涌将出来。

她似乎十分懂得享受,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

方妍的衣衫仍然完整,雪白的轻衫,更显她肌肤如雪,风姿绰约,除了她漆黑光亮的青丝外,全身俱白,连束在发端的丝带,也是洁白无比。方妍把束发解开,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飞散开来,把她的姱容更衬托得美艳无方。

但见方妍纤腰轻挪,已坐回罗开的身边,玉手握上他的巨物,一上一下的套动着,叹道:“我还没见过这般宏伟壮大的东西,光是用手一摸,便已叫人爱不释手,着实是一件神物。”

她说话不但语声缓慢,且异常轻柔,不时中辍一下,夹杂着低微的叹息,让人听来,更觉娓娓动听,陶醉诱人。听她又道:“遇着这样的好东西,若不为他吹奏一番,实是女人的大憾,你喜欢我这样吗?”

罗开望着她的绝色,听着她的淫语,若非身处险地,实是男人的莫大艳福。

但她既然有为而来,也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方可,便道:“罗某当然喜欢,只是如此作法,实在有辱姑娘了。”

方妍浅然一笑:“只要你开心便行,只怕小女子口技不好,不能令你满意尽兴吧了。”说话甫落,便见她弯下娇躯,螓首低凑,隔着罗开的裤子,开始舔弄起来。

只见她小嘴启张,横吹直衔。没过多久,便已把唾液湿透裤子,一根红得发紫的龙筋,已是隐隐约约的露了出来。方妍见着,更瞧得心荡情动,随见他紧含龙冠,吃得唧声大作。

罗开把眼望去,见方妍粉颈低垂,目光微抬,正朝他望将过来。晶莹明亮的眼睛,不住流波送盼,柔情万种,当真美不胜收。

方妍已被眼前之物,挑诱得淫火难抑。但见她一对玉手,挽着裤头往下拉落,一根青筋暴现,硕大粗长的龙筋,跳弹了出来,登时直竖云霄。方妍乍见这巨物,顿即惊噤难言,直瞧得她心头乱撞,花宫作痒。

罗开看见她那惊讶的表情,心头不由发笑,暗地里再催运“乾坤坎离大法”

,阳息直贯龙杆,立时又粗壮了几分。

方妍看见,直把她的心儿都勾了出来,不禁叹道:“如此硬大之物,昂昂如槌,实是世间罕见!”说罢玉手前探,紧紧挐住,只觉他粗有把围,玉指难圈,且炙热非常。再看他头如鸭蛋,冠沟怒突,当真是人间神物。

她虽是年纪尚轻,却见事不少,如此巨物,方妍还是首趟遇见,怎能不叫她淫情勃发。方妍着实爱极他了,只见她手擫龙柄,宛如按笛,小嘴凑前,抵着龙首轻轻点嗍,不时含蛋舔眼,小手撋动。

罗开虽有“乾坤坎离大法”护身,但见眼前这个美人儿,如此吮柄咂龟,淫行无忌,也不觉情急兴焰。

方妍吮弄良久,方缓缓撑起身来,轻褪罗衣,随见白衣飘飘落地,直脱得精光赤体,现出一身白玉似的玲珑娇躯。

罗开双眼看定,才发觉方妍不但外貌秀美,内里更是一绝。常言仙姿玉质,肌香体轻,用来容易方妍,委实贴切不过。

只见他玉峰丰挺,形如覆碗,蓓蕾粉嫩,亭亭如榫。再看她楚腰纤细,犹似稍扼欲折。胯间之处,坟高如芅,衬上修长赛雪的玉腿,直是香粉塑成,玉石雕就般完美。

但见方妍再度爬上罗开身上,如白玉般的身躯,牢牢贴着他胸膛磨蹭,肉帛厮磨,着实消魂袭袭。

方妍发觉那柄火热的龙筋,这时正好搁在她胯处,烫贴着她丰满的水蜜桃,弄得她淫心大炽,不由双腿合拢,立时把他夹在腿间,直烫得她涓涓如潮,畅美难言。

方妍抬着柔荑,轻抚上他俊脸,柔声道:“罗少侠的利器太坚,小女子门户窄少,着实担心容他不得。”

罗开笑道:“容不得也要容,看我已给妳弄成这样子,如何再按忍得住。”

方妍微微一笑:“看你这副喉急相,你还没有服待人家呢,便想要人家。”

罗开苦笑道:“我穴道被封,动弹不得,便是心想,也是有心无力,妳何不先解开我的穴道,好与妳尽兴一番。”他明知方妍不会为他解穴,但还是开口探问。

果然如罗开所想,只听方妍道:“你是聪明人,怎会说出这种傻话儿来,要是我现在解了你的穴道,以你这一身本事,我又如何制得了你呢。不要多想了,目下我先让你乐一乐好么?”

原来房间里的幽香,名为紫玉芙香,除了带有催情作用外,还能让人内息流散,一时难以凝聚。方妍极有信心,罗开虽是内力雄厚,也难把穴道冲开。可是她绝没料到,罗开不但拥有过甲子的功力,还练有一门闭气之法,这般寻常毒物,只能使他一时受制而已。

罗开听后,不禁轩眉道:“如何乐法?”

方妍并不回答,只见她缓缓跪身而起,两条白玉似的大腿,跨坐在罗开剑憾的胸膛上。罗开见着,便明其意。方妍娇躯前挪,把那鲜嫩猩红,翕合蠕动的花户,已渐渐移至他鼻端。

罗开眼前之物,早已发浪发骚,沟壑之处,只见粼光闪耀,滑滑滚流。

方妍朝他微微一笑,淫荡地双指一拨,两片花唇,登时翻将开来,现出内里殷红诱人的蚌肉。

罗开也向她一笑,心想真是人不可以貌相。若非亲历其境,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外表文静清纯,美艳无方的少女,内里却是淫秽如此。他轻轻探头舔了一下,方妍立时浑身一颤,罗开望去,见她正低垂螓首,星眸水光盈然,正怔征地望着罗开的举动。

罗开一不做二不休,长舌突然猛地深进,先在内里掏括一番,不住抖动挑拨。

方妍直美得全身发热,身酥肌麻,无复于人间。只见她晕满桃腮,娇吟细喘,阵阵琼浆玉液,滚滚如潮。罗开立时吃个尽兴,吮得隰隰有声。弄得方妍腰摆臀颤,口里浪声连连:“啊!要死了,人家要被你吸干了,再深一些……是了,是这里了,你真好,吃得人家乐透了。”说着单手捧着罗开的脑袋,不住往自己胯间挤去。

方妍挺起花宫,低头望着罗开舌头吞入吐出,又吸又嗍,直瞧得亢奋难当,不禁嘤声连绵,低声喘道:“人家受不了,我要你……现在便要。”说着抽身而起,挪身至罗开腿间。

只见她玉手提杆,略一牵引,便把龙冠抵着宫门。方妍徐徐压下,龙冠立时撑开花穴,慢慢深进。

罗开只觉她门户奇窄,实与白家姊妹不相伯仲,不由惊疑起来。

方妍也觉花房胀塞爆满,龙杆异常炙热,烫得美畅非常。她略一抽提,龙沟立时括着膣壁,带着花露飞溅而出。

但见方妍身子后仰,双手紧按罗开双膝,把个猩红的花房,全然呈现在罗开眼前。随着她身躯抛动,即见巨物捅进抽出,花唇翻飞,甘露猛冒。而方妍一对浑圆的玉峰,淫邪地上下幌动,实是猥亵无比,诱人之极。

罗开望见这情景,见着骚液滔滔而淋,也觉意满神舒,但他仍不敢大意,不停运行内息冲穴,便在方妍大起大落,沉醉其中之际,罗开骤觉膻中穴一松,他终于把穴道冲开。

罗开心下大喜,暗地屈动一下指头,果然活动如常。他一声不响,知道现在仍不是反攻的时机。

方妍从不曾遇过这么巨大的东西,今日一试,当真滋味难忘。她没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门户,竟然能容下这般庞然大物,那股充实的胀塞感,确令她美得神魂飘荡,难以自我。

方妍只觉快感一浪浪击至,见她星眸半闭,朱唇微开,俏丽的娇靥,已是红晕满盖,让她更显娇艳。方妍狠抛几下,直美得淫声连绵,不由叫道:“嗯!胀得我好舒服,这物当真天下鲜有,又这般热,暖如红炭汤洛,直弄得人家遍体快畅,万趣皆集,真令人美死。”

罗开心想:“我现在暂且不动声色,先看看她有何手段能让我就范。但若要她不犯疑,该早点儿泄身才是。”

言念及此,罗开当下道:“姑娘且慢一慢,再下去便忍不住了……”

方妍听着,便即扒下身来,贴着他耳边喘道:“你好生厉害,竟能有这般耐力,倘若忍不住,便射出来好了,人家想要。”

罗开才一听完,便觉她内里突然产生一股强劲吸力,犹如小嘴般咬着自己不放。他猛然一惊,心想这不正是“玄女相蚀大法”,因何她会懂得此法?

他脑间倏地一转,立时想起她刚才的说话,又想起史唐二人的遭遇,便即灵光一闪,全然明白过来。想道:“难怪她如此充满信心,原来她是想故技重施,运用“肆同契”把淫毒种入我体内,以此来控制于我。”

罗开一想至此,心里便有了主意,又想:“倘若我运用“乾坤坎离大法”,自然让妳无法得逞,但如此做法,便无从得知血燕门的秘密了。既是这样,我何不来个将计就计,好教妳落个马仰人翻,只轮不返。

只见罗开佯作一惊,叫道:“姑娘……妳那里怎会……”

方妍轻抚着他额角,欣赏着眼前这个美男子,柔声道:“舒服吗?你要是受不住,便尽情射给我便是。”说完在他颊上吻了一下。

罗开当即收了“乾坤坎离大法”,果然被她强烈一榨,登时腰眼一麻,噗滋滋的射将出来。

方妍只觉一股暖流疾喷而至,便即把阳息吸进体内,接着运起神功,使出“肆同契”,把毒物种在罗开身上。

罗开露出一副畅悦的模样,缓缓舒了一口气。

方妍搂紧着他,低声道:“你射得真多,很舒服吧。”罗开嗯了一声,听她又道:“将来你我共侍一主,便是一家人了,咱们快乐的机会还多着呢。”

罗开道:“方姑娘,在下大胆问一句,倘若我不加盟血燕门,你们会怎样对待我,是要杀我吗?”

方妍微微一笑,道:“咱们都这般亲密了,还叫我方姑娘,叫我的名字不是更好吗。”罗开只笑不答,方妍道:“你刚才的说话太言重了,没得门主下令,谁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

罗开冷笑一声:“是么,但妳刚才因何以“玄女相蚀大法”对付我?”

方妍顿时一呆,怔怔望祝蝴一会,说道:“你……你怎会知晓?”

罗开叹道:“唉!我当然知道,只是我确没想到,想不到像妳这样美貌的少女,又如此年轻,却心如蛇蝎,毒辣至此!”

方妍脸容一敛,良久才抬起头道:“既然你已知道,我也再不用隐瞒。没错,我在你身上是用了“玄女相蚀大法”,也注了一种毒素,只要你应承加盟本门,我自会给你除去。”

罗开眉头一紧,问道:“要是我不加盟,便会毒发身亡,是吗?”

方妍点了点头:“嗯,半年之内,体毒若得不到解除,将会阳息枯干而亡。

这事对你生死攸关,加盟与否,你还是考虑清楚吧。”

罗开道:“你们血燕门,直来便用这种手段控制武林人士?”

但见方妍犹豫一下,点头道:“似乎你已知道很多,是吏唐二人告诉你吧。”

罗开没有回答她,接着道:“莫非他们遇着的女子,便是方姑娘妳?”

方妍摇头笑道:“他们还没这个资格要我亲自出手。咱们血燕门,共分有神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五坛,每坛各有一名坛主。朱雀坛便是由我掌管,同样拥有十二血鬼史,三百六十黑鬼杀,只是朱雀坛的成员,全都是年轻少女,主职是为门主收纳江湖上的各派好手。”

罗开道:“所谓收纳,自然是和在下一样,种毒除毒,便是朱雀坛的职责了。”

方妍微微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像你这般英雄了得,武功盖世,何尝不是这样。”

只见罗开呵呵笑道:“姑娘说得对。但什么英雄了得,武功盖世等云云,在下实在不敢当。”

罗开本想将计就计,先行假意加盟血燕门,继而再深入探查这神秘组织,但回心一想,恩师纪长风的嘱咐还没办妥,实不宜横添事端,还是先把史唐二人救出,打后再作计较。

便在罗开沉思间,方妍已将他牢牢抱紧,依偎着他道:“不要再多想了,加盟本门,到时自有你的好处。咱们再来一次如何,今次我会让你更加舒服。”

罗开道:“妳已经把毒种在我身上,可说得其所哉,现在还要再来么?”

方妍微笑道:“你放心吧,此毒只消下一次便行了,再下也没有用。来吧,难道你要我一次便足够了么?”

罗开道:“当然不足够,我还没有偿还妳呢。”说着他抬指一点,同样点了她胸口的膻中穴,这一招当真是以牙还牙。

方妍猛地一惊:“你……”

她还没说,罗开已把她裸躯抱住,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身下,道:“妳不是说还想要么,就只怕妳吃不消。”

第二十七回 意乱情迷

罗开恨她手段毒辣,立心要她受点折磨。可是折磨归折磨,但遇着这样一个淫欲仙姬,若不在她身上恣意发泄一番,实难消罗开心头之气。

方妍见他把自己压在身下,起先还有点儿惊恐,但她毕竟是一坛之主,大小阵仗,也遭遇不少,倒也临危不乱。况且她天生媚骨,对异性的触觉是何其敏锐,一看罗开,便知他非是心狠手辣,摧花折叶的凶悍人物。

但见方妍俏脸微仰,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罗开道:“你这人真是,便是想要人家,也无须点人家的穴道嘛。”

罗开见她眉眼含春,一副目成心许,全无惊惧的模样,也不禁赞她胆识过人,笑道:“方姑娘妳可有听过,以毒攻毒,以火攻火这个名堂呢。”

方妍微微一笑:“原来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以呀,人家适才对你这般好,今回你也要如此对待人家才好。”

罗开低头望着这个少女,越望越觉她秀色可餐,美艳惊人,当真如巫山洛水之俦,教罗开看得大为兴动,一只大掌,不由移到她左边的玉峰,轻轻的盖住。

顿觉触手异常地美好,不但滑如丝缎,柔若皑雪,且圆润中充满着弹性。罗开稍一轻握,便听方妍微嘤一声,一对美目,盈满着需渴的欲火。

罗开拇食二指,缓缓攀上诱人的峰顶,顶上的蓓蕾,经他轻轻捻弄,便已硬突非常。他只觉着手奇趣,接着搓转几遍,方妍的娇躯,登时剧颤连连,不禁低鸣起来:“好美,求你……啊……”

岂料此话还没说完,罗开便已埋首下去,吐出舌尖,不住在她蓓蕾打转。方妍直美得闭目张嘴,全情享受这销魂的接触。

只见罗开不住撩拨,舔玩有顷,便是不把他纳入口中。

方妍给他吊着胃口,又如何能忍受,只得哀声道:“我的好公子,你便行行好,不要再折磨我了,要吃便快点吃吧。”

罗开抬起头来,朝她诡谲一笑,却把舌头伸得老长,一上一下的挑拨着,好让她看得自己粉嫩的颗粒,给弄得蹋跳颤动。

方妍垂眼见着,更是受不了,微嗔道:“你……你好坏,这样戏弄人家,求求你吃嘛,便是给你咬掉,也好过这样折磨人家。”

罗开只是充耳不闻,见他弄完左边,便移至右边,交替几回,就是不让她如愿,直弄得她淫火勃然,满脸通红,胯间的玉液,犹如一滢清流,潺湲而下。

如此弄了盏茶时分,罗开也感戏玩够了,方双手轻握圆球,徐徐把顶端含入口中。

方妍得其所哉,立时嘤声连绵,便觉罗开已紧吮着峰尖,一吸一放,且把舌头抵紧蓓蕾,恣意来回磨蹭,不时以齿轻噬,直弄得她半昏半迷,遍身俱爽。

方妍虽穴道被点,浑身乏力,然眼睛却无妨碍。但见她美目低垂,望着这个俊朗非凡,迷倒天下娇女的活潘安,正自双手包容着自己一对傲峰,不停地轻搓慢捻,而那张性感的口唇,却紧紧含着头儿,恣情咂弄,这景象委实太了。

方妍贪婪地张着眼睛,望着罗开恣情的举动,花穴却享受着他的施予,只觉在在都是如此地美好。心想,现在便此死在他手中,也是不枉了。

罗开这时也感心满意足,缓缓爬高身躯,面贴面的将方妍紧抱住,邪邪笑道:“刚才还满意吗?”

方妍妙目一眨,柔声答道:“美极了,你让人家很舒服。”

罗开一手包盖着她一边玉峰,一手拨开她额上的秀发,欣赏着方妍那美好的俏靥,手指徐徐滑落,沿着她秀美的脸部轮廓,滑向她的樱唇。

眼前这个少女,实在太美了。罗开心想,便是自己身边的三个女人,虽同样是绝等的美人,论容貌确也不下于她。但这个少女,却多了一分清纯的诱惑力,能让人在不经意中,生出一份无形的怜惜感。

他不由这样想着,如此一个外表甜美,骨子里却又淫荡诱人的少女,若已感官而言,能够拥有她,也算得上是男人的福气。

罗开愈看着她,愈被她的美艳所迷,嘴唇不由徐徐印上了她。方妍闭上眼睛,樱唇热情地张启,熟练地一含一挑,已把他的舌头吸入口中。

罗开显得肆无忌惮,不住手的捻弄着她的蓓蕾,让她更为亢奋。且不时又把它包容着,恣情捏弄,轻挤缓磨。

方妍经他多般把弄,情兴逐渐萌动,吐出罗开的舌头,娇喘着道:“我感到好难受,要不是穴道给你封住,真想抱抱你。”

罗开点她穴道,也非怕她再施毒手,只是存心牙还牙之,好教她知道自己的厉害。但这般狎玩,对方却反应全无,如同死尸,着实没有点味儿。现听着她这声软绵绵的言语,不禁有点儿心动,便凑首吻向她脸颊,在她耳边道:“妳想抱我还不容易。”当下暗运真气,先把全身要穴护着,方伸指解了她的穴道。

方妍确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登时呆了一阵子,旋即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一对白玉似的手臂,立时围上罗开的脖力,把他的脑袋拉靠下来,柔声道:“你不怕我向你施毒手?”

罗开笑道:“妳会吗?要是这样,我只好认栽是了。”

方妍抱着他的脑袋,热情地吻个不停。吻了一会,便把玉手移至他胯间,温柔地握祝蝴的巨大,仰着俏脸望向他道:“他硬得这般厉害,很想要我吧?”

罗开笑而不答。方妍痴痴的望着他,眼神充满着爱意。罗开见着,也不由一怔。

只见方妍抓紧龙筋,把个硕大浑圆的龙冠,抵着宫门轻蹭着,探头吻了他鼻尖一下,低声道:“想要便进来吧。”

罗开在她引领下,只消微微一挺,即听“滋”的一声,已被方妍紧紧箍着龙首。罗开先是挺入两寸,继而抽回,如此数十下,仍是在门口阡阡刺刺,便是浅提不进。

方妍实是急坏了,不住苦苦开声哀求。罗开佯作没听见,不理不睬,埋首至她玉峰处,手口并用,落足手段挑逗她体内的情欲。

只见方妍腰摆臀摇,浑身发热,着实再难按忍,不得不再次哀求道:“求求你进来嘛,再是这样,人家的小命也不保了。”

罗开一心便要折磨她,那肯就此轻易放过。如此过了炷香时间,罗开正暗自得意,骤觉方妍浑身剧颤起来,身子如投火炉般炽热。

他心里暗想,这少淫娃终于抵受不住,瞧来也该泄身了,便抬头望了她一眼,岂料一望之下,登时吃了一惊。

只见方妍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不住自她额角泊泊渗出,再看她的娇躯,正自不停痉挛,娇躯紧绷。

这等情景罗开并不陌生,明着与当日白婉婷走火入魔的情景无异。

罗开见后,才想起她懂得“玄女相蚀大法”,敢情是自己适才戏弄过甚,使她体内欲火反噬,导致她走火入魔。

言念及此,罗开不由大为歉仄,当下撑身而起,运起“乾坤坎离大法”,依循当日为白婉婷解救之法,把龙筋牢抵她深宫,并命她以“参同契”尽吸其阳息。

今趟幸好罗开发现得早,只消片刻功夫,便让方妍回复过来。

罗开见她危机已过,也放下心来,便缓缓伏下,温柔地拥抱着她,好让她能慢慢平息。过了良久,方妍才徐徐张开眼睛,一只白玉似的柔荑,轻轻抚着他的背幅。罗开抬起头来,带着歉意道:“妳还好吗?”

方妍轻嗯了一声,缓缓道:“原来你练有“乾坤坎离大法”,多谢你方才救了我一命。”

罗开道:“妳也不用多谢我,若不是我存心戏弄,也不致妳走火入魔。”

方妍淡淡一笑:“我起先这般对你,你没杀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这小小的谑浪,也算不上什么。你既然身具“乾坤坎离大法”这门神功,我的“玄女相蚀大法”,是无法奈何得你了。”

罗开自她言词间,发觉眼前这少女,本质并不算如何狠毒,瞧来她加入血燕门,个中或许另有什么原因。他一面想,一面盯着她那秀美的脸蛋,越看越觉她可爱迷人,一股欲念,不由暗暗萌动。

方妍忽地目光一闪,骤觉插着自己的巨物,突然脉动起来,变得更为坚硬火热,便知罗开的心意,便朝他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声说道:“你动吧,好好的爱我。”

罗开道:“妳才恢复不久,还是多休息一会吧。我也该回去了,至于我两位朋友,还请姑娘把二人释放,罗某便感激不尽了。”

方妍双手圈上他的颈项,不依道:“你这样一走,咱们未必再能见面了,求你再多留一会,好吗?”说着之间,方妍主动挺动腰肢,不停引诱着他。

罗开低头望去,只见她媚眼如丝,脸衬春桃,不禁心中一荡。她方才确没说错,当真英雄难过美人关,尤其是这样一个出凡脱俗的美人儿。

他情不自禁把她拥紧入怀,一只大手,再度贪婪地攀上她的傲峰,温柔地抚捏着。

方妍经他一弄,立时露出一脸陶醉,晕生双颊,美艳极了。

罗开紧盯着她的脸容,一时也望得痴了。只听方妍轻声道:“再吻我,我喜欢你吻我rǔ头的感觉。”

罗开当然愿意,便即埋首至她的玉峰,轻噬慢咂,下身也开始缓缓抽动。

方妍登时美得娇喘连连,连口哼妙,不住身耸肢摇。只觉罗开那物越来越热,烫得她受用非常,且冠稄巨大,每一蹭刮,直爽得如躺云端。只见方妍眉稍含春,樱唇蠕动,淫声道:“怎地这般美,你这巨物当真非寻常可比,长粗过大,真乃勾人魂魄。啊……再用力一些,贯穿我便是……”

罗开抬首道:“妳这妙处,也是人间极品,浅紧香暖,箍得我又牢又紧。”

方妍喘道:“你既是喜爱,便多弄几回吧,人家快要来了,再给人家狠狠重戳几下。”

罗开听后,立即加紧疾冲,果然才十多戳,方妍已哆嗦连连,黏稠的花露,滚滚直喷,方妍爽得连声低鸣:“好美,不要停……人家还要。”

只见她娇躯抖动,鼻尖翕合,罗开看得兴勃难当,便着她侧身卧好,把她一只修长的玉腿,朝天竖高,挺着巨物,侧身从她后面戳进。方妍轻嘤一声,挽着罗开的大手引向胸前,牢牢按在玉峰上,娇声道:“不要遗弃它。啊……你摸得我好舒服。”

罗开从后冲杀,没过多久,方妍又再泄了一次。方妍回过身来,把罗开抱定,热吻如雨点般落在他脸上,道:“我从没这样美过,今日方知道妙处。”她吻了一会,徐徐移向他胸膛,接着吻向他小腹,最终来到他胯间。

方妍见着这昂然壮大的宝贝,淫心立时又起,只见她双手捧定,便即含上他的龙冠。但见方妍情火甚旺,迷情地狂吞猛吮,玉手不停地套动磨蹭。

罗开低头看着,见这仙子般的少女,正自吃得津津有味。娇美的脸上,泛着一抹迷人的红晕,汪汪美目,充满着淫欲的火焰。罗开看着这美景,也大为火动,不由挺动腰肢,徐徐抽提起来。

方妍见他兴动,小嘴双手,便更为卖力。过不多久,方妍抬起头来,朝罗开低声道:“我想要,射给我好吗?”

罗开微微一笑,道:“这便看妳可有本事了。”

方妍嫣然一笑:“我会尽力的,你虽然有“乾坤坎离大法”护身,但我也要把你吸出来。”

罗开只笑不答,方妍也轻轻一笑,便埋头纳入口中,玉手飞快地套动起来。

孰料,任她如何播弄,那巨物始终昂然如初,方妍虽身负武功,但也感口麻颚软。可是她就是倒气不放,仍然努力不弃。

罗开见她如此执拗,也觉好笑,便即收起“乾坤坎离大法”,果然不消片刻,热乎乎的龙液,随即迸发而出。

方妍久缠不逞,但又不想前功尽弃,只得再接再厉。便在此时,骤觉口中之物突然暴胀起来,且脉动不息,心下不由一喜,立时加紧口部功夫,几个回合过去,一股炙热的美品,已噗滋滋的射进喉头,方妍喉咙抖动,一一吃进肚中,接着把残液舔个干净,方爬回罗开身上,露出一脸满足的神情。

罗开围抱着她,叹道:“妳又何苦这般执拗。”

方妍轻轻笑道:“男人若得不到解放,怎么说也会感到美中不足,只要能让你舒服,我便高兴了。”

罗开自然明白,这一门“乾坤坎离大法”奇功,若然运起神功,一切七情六欲,顿即扫空,当真耐力强横,久战不颓。可是如此强行扼制,无疑是乐趣大减。

方妍既懂“玄女相蚀大法”,自是明白其中道理。

罗开心里大为感动,一手围着她娇躯,一手温柔地抚着她发丝,一双眼睛,目不交睫地瞧着她迷人的脸庞,暗地运起“乾坤坎离大法”,胯下的龙杆,登时暴胀硬挺,其坚无比。

方妍也觉他的变化,低声望着他道:“这神功果然厉害,这么快又硬了。”

罗开盯着她俏脸道:“妳且收紧门户,紧紧箍着我。”

方妍颔首一笑,轻声道:“用力撑开我。”说着用手牵引着他:“进来吧。”

此话一落,便觉玉门给罗开慢慢逼开,接着火硬之物,寸寸望里深进,把她的空虚全然填满:“嗯,这种感觉真好,你烫得我好舒服。”

但见她仰起螓首,情深款款的望着他,一面享受着他的捅塞,一股幸福的感觉,登时自她心底涌现,心想若是为他而死,也算死而无憾了。

罗开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看着她俏丽的脸容,因畅悦而逐渐变化,低声道:“这样满意吗?要不要我再加快。”

方妍摇头道:“这样便好,我可以仔细感受你的活动,这感觉太美了。你知道吗,你真的好大好热,每是戳刺我一下,我便像升了天似的,人家的花蕊全给你撑开了。嗯,是这样……再深一些,直戳入我花蕊里。”

罗开笑道:“这样只怕会受不来,还是这样好。”

方妍柔声道:“不打紧,人家很想尝一下你深进的感觉,你尽管用力顶开我,我受得来的。”

罗开吻了她一下,望着她慢慢挺进,龙冠立时撑开她的深宫,被她牢牢咬住。

方妍并不觉什么难受,只感到充满一份幸福,只听她低声道:“我感到好美,你用力挺动吧。”一对玉手,紧抓着罗开的股肉,轻轻推动鼓励他。

罗开渐渐加快捅戳,只觉她内中早已浪汗潺潺,却异常紧绷,箍得他兴动非常,律动也渐趋紧凑。

但见方妍娇喘绵绵,犹如燕语莺啼,秋波频盻,着实美极了。

罗开看得心动,便撑身而起,跪在她胯间,并把方妍一对修长的玉腿,大大往外分开。方妍知他要看出入之景,便把玉枕垫于臀下,把个花房高高提起,好让他看得真切。

罗开垂首望去,只见巨龙时隐时没,带着洪洪花露,宛如飞珠溅玉。再见她肉芽,早已激情鼓突,全然外露。罗开瞧得眼热,便以指头按下,温柔地抑擦,而另一只手,却不忘她的玉峰,紧紧包在手心轻捏。

这一下三面受击,当真要了方妍的命子,立时被弄得昏头昏脑,牝中汪汪不休,无法歇止。罗开见她受用,更是奋勇奔驰。

如此一弄,足有半个时辰,直把方妍弄得校豪数回,只觉内中热一阵,痒一阵,四肢酥麻,满身作热,口舌发躁。罗开也觉适可而止,不忍过甚,当即靠下身躯,把方妍拥在怀中,放开精关,接着阵阵阳液迸射而出。

方妍受暖流一浇,又是几个抽搐,再丢了一回。

二人交股相拥,稍作休息,方妍悠悠张开美目,低声道:“你要走了?”

罗开点了点头:“嗯,妳今回行动失败,门主会怪罪下来么?”

方妍摇头道:“不会的,你武功如此了得,瞧来要对付你,确也不是容易的事,料来门主也早有预知,方会派我出马。”

两人缓缓起床,穿上衣服。方妍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他们二人。”

罗开点了点头,方妍在前引路,当二人走近房门,罗开突然把她拉住,扳过身来,即见方妍眼含泪光,螓首垂下。罗开心下大奇,靠着她额角低声道:“妳怎么了?”

方妍只是摇头,却不吭一声。

罗开问道:“咱们还会见面吗?”

方妍仍是没有出声,良久方抬起头来,望定他道:“你相信缘份吗?”

罗开道:“我相信,今日妳我之事,这不是缘份么。妳若非血燕门的人,相信咱们只会错身而过,更没有今日之事。”

方妍颔首道:“或许是吧。但不论将来如何,我决不会忘记你。罗开,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罗开点了点头,在她额上吻了一下:“方妍,妳爱怎样叫便怎样叫好了。”

方妍听见他呼唤自己名字,心下大喜,泪水登时自眶内涌出,连忙紧抱祝蝴,哽咽道:“罗开,我……我好幸福。”

直到现在,方妍虽被不少男人玩弄过,但她对这些人,从不曾有过丝亳情意。

然这次却不同,她在罗开身上,终于了解到情为可物。

罗开拥紧着她,在她耳畔道:“离开血燕门,同我一起走吧?”

方妍摇头道:“我不是不想,能够同你一起,我十万个愿意。可是……可是我有我的原因,我不能这样做。”

罗开轩着剑眉,问道:“为什么,妳害怕血燕门会不放过妳。”

方妍苦笑道:“我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死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更不害怕血燕门的追杀,但我确实不能与你走。”她略顿一会,接着道:“咱们走吧。”

罗开虽心感奇怪,但她既不肯说,这也没法子。罗开徐徐放开她,方妍离开他的怀抱,整理一下衣衫,便开门走了出去,罗开紧随在后,只见那两个丫鬟,仍然守候在门外。

方妍吩咐二人不用跟来,便领着罗开走出大厅。

出得大厅,已见太阳偏西,漫天一片火红,却是傍晚将至。

船上八名大汉一字排开,站在船边,看见方妍出来,均躬身行礼。方妍一声不出,引着罗开来到船尾处,一度板门,横搁在甲板上,方妍吩咐一名大汉把板门掀起,即见一条油上黑漆的木梯,直通往舱底。

方妍朝那大汉道:“你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出入。”大汉应了一声。方妍向罗开道:“罗少侠请。”

罗开走在前头,方妍在后,罗开沿着木梯而下,当踏至木梯的中段,忽听方妍以传音密秘与他道:“一会儿找到机会,你马上点倒我和舱底的人,打后如何出去,便要靠你了。”

罗开听后,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其意相当明显,是好让船上众人瞧见他突然发难,救出二人,这样便不会让人起疑了。

二人来到船舱底,见点有两盏油灯,光线虽暗,却能清楚见物。罗开四下细看,见船舱内摆满大大细细的木箱,还有数坛陈酒,瞧来这里所储藏的对象,皆是一些船上用品和食物。

罗开拐过一个大木箱,即见尽头处站有着两名大汉,二人身前还坐着两个人,正是吏通明和唐贵,两人身上,均被一条极粗的大麻绳捆绑住。

吏唐二人一见罗开,也为之一愕,又惊又喜。只见罗开向方妍道:“方坛主,本人既已应允妳的事,我两位朋友可以给放了吧。”

方妍道:“罗少侠,我只是答应你见二人,却没有答应放他们。”

罗开笑道:“方坛主这样说,岂非是戏弄罗某。”笑着间,罗开忽地右手一抬,一指便点向方妍腰前的“商曲”穴,其势当真快如闪电,出手奇准。

两名大汉只见罗开右手一扬,还看不清什么一回事,罗开已纵身一跃,来至二人跟前。两名大汉一惊,连兵刃也来不及抽出,同时出掌朝罗开劈去。

但见罗开双手往外一格,接着二指齐出,只听噗噗两声,二人前胸的“通谷”

穴同时中指,软倒在地。

罗开蹲下身来,三指品字形的夹住绳索,暗运内力,粗逾三指的麻绳,立时应指而断。罗开依法而为,同时弄断唐贵身上的麻绳。二人看见罗开这一手功夫,方知晓其内力是何等强劲,不由又是钦仰,又是感激。

二人站起身来,拱手说了声多谢。罗开低声道:“甲板上尚有人,不可出声。”

罗开等人来到木梯,便即停下。他向史唐二人作了个手势,着他们留下。罗开不知甲板上的大汉武功如何,也不敢大意。只见他展开上乘轻功,一个纵身,便轻轻落在木梯出口处,突然双掌往上一推,那块板门直往上弹开,人也同时飞身而出。

史通明和唐贵一前一后,同时朝出口跃去,才一踏上甲板,便见地上横七竖八,数个大汉卧满一地,罗开早已把船上众人点倒。

罗开朝二人一笑,说道:“这些人都是庸手,咱们快走吧。”

三人展开轻功,飘身跃上岸边,瞬眼之间,三人便已隐没在霞雾中。

第二十八回 左右门主

三人沿着大江往南疾驰,傍晚的彩霞,也开始渐趋苍茫。众人脚步不停,一口气奔出十多里。

便在此时,突见前面人影一幌,两个黑衣人拦在当路,罗开三人见着,连忙打住脚步,彼此相距两丈许停下。

罗开凝神望去,对方襟上绣着一头火红血燕,虽是云霞蔽天,仍是骇然可见。

但见左边一人,腰身之上,围了一条金色腰带,而右边一人,却是银色腰带,闪然生光,教人一看便知,这二人必是血燕门的重要人物。

再见二人手上,各执一件怪异的兵器,长约五尺,头尾两端,形如划桨,极扁极平,瞧来锋利非常。而握手之处,粗圆如杖,通体乌墨黝黑,全无光泽,不知是何物铸成。

史通明和唐贵二人,一看见这两个黑衣人,不由啊的一声低叫,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又夹着几分沮丧。

罗开听见,不由眉头一轩,史通明凑近身来,低声道:“罗公子小心,这二人是血燕门的左右副门主,金腰带的是左门主,银要带的是右门主。除门主外,便以这二人职位最高,据闻二人是同胞兄弟,武功异常厉害。”

只见右门主仰天长笑,呵呵之声,绵长浑厚。凭这一下笑声,便知其内力非同小可。只闻笑声方歇,一把苍老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只听声响如钟,震得三人耳朵嗡嗡作响:“好家伙,你们认为如此轻易就逃得了么,简直痴心妄想。倘若乖乖跟我回去,免得老夫动手,或许可饶你们一死。”

罗开心想:“史唐二人见着这两个人,竟如斯地惶然不安,且又是什么左右门主,武功自然相当了得。瞧这二人的武功,纯是刚猛一路,内功也颇不弱,看来委实极不好斗,确千万大意不得。”

想到这里,罗开当下屏息凝神,内息暗地运转,说道:“要咱们便此跟你走,那有这么容易,废话还是少说,要动手便上来吧,咱们也不想以众敌寡,就由罗某一人接下你二人便是。”他知史唐二人武功虽好,也非两人之敌,只得挺起胸膛,一句话说得豪气凛然,好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来。

左门主笑道:“好大口气的小子,便让我来会一会你。且见你两手空空,老夫今日也不用兵器,便空手与你玩几招,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说着把兵器往地上一插,整根长桨嗤的一声,直没入地尺余,便即抢上两步,拉开架子。

罗开知道再说也是徒然,当下欺身上前,才一立定,只觉当头劲风疾至。左门主呼的一掌,便往他胸口直劈而来,这一招委实势如速电,猛若奔雷。

这一掌来得又快又狠,罗开不敢大意,身子微侧,暗运五成“混沦掌”,使劲硬接他一掌,只听碰的一声,二人身子一幌,各退两步,方行稳住。

那老子登时一怔,没想到这少年的掌力如此厉害,且内力异常雄厚,轻敌之心霎时悉数尽去,当下沉喝一声:“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再接我一招。”话落掌起,朝罗开肩膀拂去。

罗开方才与他对了一掌,便在两掌相触之际,骤觉一股炙热的气流,热烘烘直压过来。罗开对各家各派的武功,所知的事可说肤浅之极,他虽不知这是何家掌法,然而见来掌逼近眼前,强猛非常,已是势成骑虎,更无他思考余地,当即运劲劈出一掌。双掌甫一接触,果然发觉其势强横,整条手臂也被震得酸麻。

罗开心想,此人内力雄厚,若以五成功力与他对掌,恐怕掏不了好处。当下深吸一口气,把真气再提升两成。随见眼前掌影及至,他也不思索,呼的一掌,便往前推出。

左门主这一掌使足全力,雄浑无比,立意一掌要把罗开击倒。岂料二人双掌一碰,他顿觉一股排山倒海的纯阳之气,骤然如怒涛般涌至,身子不由给这巨浪推后六七步。左门主大吃一惊,连忙一个“千斤坠”定住身形,胸口登时血气翻滚,脸上自红转青,显是又惊又怒。

罗开硬接了这一掌,发觉涌来的炙热之气,比之刚才还要厉害几倍,幸好他功力深厚,而这“混沦掌”也属阳刚一路,借着罗开一身浑厚的功力,立时把击来的热力全压了回去。

饶是如此,那老者的内力确也惊人,罗开给他掌力一撞,身子不由连退两三步,才得稳住。

站在一旁的右门主,眼见老哥连发两招重手,不但伤不了那少年,倒反而落了下风,便知情势不妙,知道光凭一人之力,实不是他的敌手。

右门主心念电转,当下也不理会什么江湖道义,更不理会倚多敌寡,一心只想速战速决,毙了眼前这个小子为首要,以免夜长梦多。

原来二人不但是同胞兄弟,且一身武功,也是一师所传,左门主所练的,却是一门至阳至刚的“苍阳神掌”。而右门主方好相反,练的却是至阴至柔的“苍阴神掌”。

这两门掌法一阳一阴,一刚一柔,实是一门天下绝学。要知但凡练武之人,其内息修为,无一不是各分两端,一是阳刚路子,要不便是阴柔一路。迄今为止,甚少人能练到阴阳相修,刚柔并存这个阶段。盖因如此,每当二人阴阳连手,至今还不曾败阵过。

只见右门主同样把兵器一放,大喝一声,便即猱身而上。

左门主与老弟心意相通,陡见他抢出,心里自然雪亮。当下飘身至罗开左边;与此同时,右门主刚好欺近罗开右方。

史唐二人见着,不禁骇然失色。罗开一听右门主的吼声,已知不妙,顿见二人左右一分,同时双掌劈至。

罗开一惊之下,体内功力随念而生,即觉两道掌风从左右涌来,击来掌风左热右寒,威猛急劲。罗开心知厉害,且对敌经验尚浅,立时心里一乱,不敢硬接,当下展开轻功,往前窜出几步,欲要先避一招。

孰料,左右门主轻功也甚了得,况且早已看准罗开这着,但见两人前掌递至中途,左手一掌迅捷又出,意是后发先至,直朝罗开后心击去。

罗开感到身后掌风涌至,猛地回身双掌翻出,左右双手各接一掌,立时四掌相击,只觉来劲强横,双掌一寒一热,寒热之气同时直透全身,只听罗开一声闷哼,往后便摔,一股鲜血自罗开口中喷出。

以罗开此刻的功力,确比二人胜上一筹,便是以一对二,罗开决计不会落败。

可是罗开对敌经历不足,不懂以柔力化卸来掌。

二人这套“苍阳神掌”与“苍阴神掌”,一轻连手合击,却是一门专破内家真气的掌法。纵令对手内功如何雄厚,也难抵挡得一寒一热的掌力。倘若所练的是阳刚真气,虽能挡住那股热气,寒气便会乘虚而入。若所练是阴柔真气,却难抵挡那股热气,实是一门极为阴狠的武功。

史唐二人见罗开扑地不起,虽知不敌,却也奋不顾身,赶忙飞身上前,护在罗开身前。左门主见着,旋即呵呵大笑,道:“瞧来你二人也颇有义气,但你俩背叛本门,理应处死,可是你们还不配与老夫动手,日后自有你们坛主收拾你,今日暂且留住你们两条性命。”

右门主道:“这小子中了咱们的阴阳神掌,也难活过十二个时辰,你两人便抬他回去,好叫你们这伙人知道与本门为敌的下场。”话落二人身形一幌,已掠出六七丈外,瞬眼间便消失在夜幕里。

史通明蹲身探一探罗开的脉门,着手异常冰冷,幸好脉搏仍有跳动,当下向唐贵道:“咱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或许罗少侠还有一线生机。”唐贵连忙点了点头,背起罗开往北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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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阴森,冷烈的夜风刮得呼呼价响,大江中央,却停泊着一艘华贵的大舫,船上灯烛高辉,映得这艘大船更富丽堂皇。

船上内房的白玉圆桌上,正坐着两个老者和一名少女,只见两老一身黑衣,年约五六十岁,正是血燕门左右门主。而那个少女,却长得秀丽绝色,便是朱雀坛坛主方妍。

这时左右门主已把头罩除下,左门主名叫童虎,长有四方脸膛,皮肤黝黑,一对眼睛炯炯有神,长须短髭,甚是威武。右门主叫童鹤,长得面容清臞,脸色红润,美髯飘飘。

只听方妍说道:“属下无能,被姓罗的把二人救去,实是罪该万死。”

童虎笑道:“这也怪不了妳,这姓罗的小子,武功着实了得,当初早知他这般厉害,确不宜叫妳出马。”

童鹤笑道:“是了,妳是否已经把毒物种在他身上?”

方妍道:“属下遵照门主吩咐,已把毒物种在他身上,可是没想到,这个姓罗的竟练有“乾坤坎离大法”,瞧来对他起不了作用。”

二人听后也为之一怔,不由互望了一眼,童虎道:“有这样的事,懂得此法的人并不多,这小子又怎会晓得?这倒奇怪了。”

童鹤道:“这人瞧来并不简单,若不除去此人,实是咱们的心中大患。早知如此,刚才便应该补多一掌。”

方妍乍听之下,心头不由一惊,莫非罗开出了什么事?

正当她暗自发愁之际,随听童虎道:“姓罗的既已中了咱们的阴阳神掌,他要活下来,直比登天还要难。我当时不马上了结他,一来是好让那些人知晓厉害;二来要那小子多受点苦头,尝一下忽寒忽热,五脏翻腾的滋味。”

方妍听到这里,不由脑里轰的一声响,险些儿便昏了过去,还好她内力造诣尚深,仍能勉力撑持得住,可是脸上已变得血色全无,娇躯微颤。她素知阴阳双掌的厉害,中者确无存活之理,看来罗开已受了二人一掌,可说九死一生。她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淌出血来。

童鹤见她脸色有异,便猜上了几分,当下说道:“妳怎么了,听见那小子重伤,是否心头发痛了?”

方妍听他此言,登时背脊一寒。她虽然为罗开心里悲苦,但事已至此,确无法挽救,倒是给这两个魔头起疑,接下来便大为不妙了。但再一深思,立时发觉不妙,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心想:“门主既然要收拢罗开,怎地左右门主又要出手伤他,莫非二人已知晓罗开不从,立心要除去他?”

言念及此,立时脸容一改,化悲为笑,说道:“属下绝无这样想,这姓罗是生是死,与属下何干。只是想起这样的一个俊男,竟给两位门主活活打死,着实有点可惜而已。”

童虎呵呵笑道:“原来咱们的万人迷尝过那小子甜头后,竟然淫心萌动了。”

方妍娇媚一笑:“左门主说笑了,属下才不是呢。”

童虎道:“他既懂“乾坤坎离大法”,在那方面必定让妳很满足吧,不知这小子和我两老相比,是谁厉害些。”说完不由呵呵淫笑起来。

方妍听见,自是知道这对老淫虫的意思,见她媚眼一瞟,说道:“不要再取笑属下了,论到这方面,姓罗的虽懂得“乾坤坎离大法”,但当时彼此心存芥蒂,只是草草了事罢了,他又怎能和两位门主相比呢。”

童鹤笑道:“是么,但我看未必。只要妳记住,要是妳稍有对本门不忠,便莫怪咱俩不容情。尤其是妳那个好妹子,若不是妳的关系,这样的一个大美人,咱们又怎肯放过她,恐怕早便成为咱俩的玩物了。”

方妍听后心里一惊,心想:“要是今次我处理不当,一个不小心,给这二人看出点点端倪,到时二人反脸不认人,不但害了妹子,而自己这两年来忍辱负重,甘心为人玩偶,便即化为乌有了。”当下道:“属下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本门不忠。希望两位门主手下留情,放过我妹子一马,属下便感恩不尽了。”

童鹤笑道:“本门主既应承过妳,自不会随便食言,只要妳不起异心,妳们姊妹二人,自会太平无事,要不然可就不要怪我。”

童虎道:“老弟,不要再恫吓她了,依我看方坛主也是聪明人,难道这利害关系她还不懂么,我说得对吧?方坛主。”

方妍听后,发觉童虎这句说话更具威吓性,但她想到妹子的贞节安危,着实无从反抗之力。要不是这个原因,便是一死,又有何惧。其实她这句说话,不知在心里说过多少遍,现听见童虎这番话,心里又是一惊,便即道:“属下自当明白。”

童虎笑道:“妳既然明白便好。今日本门主兴致大好,咱们今夜便来个二龙一凤,看看方坛主可有这个本事了。”

方妍道:“只要两位门主高兴,方妍自当使出浑身解数,也要令两位门主满足顺意。”

童鹤道:“个多月没和方坛主好过,今晚必须好好尽兴一番。呵……呵!是了,我这个老哥,到底有多久没和妳好了?”

方妍勉强一笑,道:“左门主十天八天便会来一次,当时我也奇怪右门主你因何不来,还道右门主已经厌弃属下了。”

童鹤笑道:“又怎会呢,本门虽美女不少,但比得上方坛主的,至今还没有一人,如此一个天仙化人的美女,且又淫媚入骨,本门主又怎会厌弃。”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方妍跟前,二指抬起她下颚,瞪着一对淫眼,鉴赏着眼前这个大美人,一面笑道:“没见一个多月,果然又漂亮了几分,不知身材可有丰满了。”

他说着之间,已伸出葵扇般的大手,隔着方妍的衣衫,把她的一边玉峰捏在手中,又搓又捏,淫笑道:“着手很好,又挺又饱胀。咱们三人到榻上再玩。”

方妍又哪能违拗反对,只得任由他拥在怀中,三人往床榻走去。

只见二人来到榻沿,方妍便先动手替童鹤脱掉衣服,再移至童虎身前,为他脱了个清光,登时两条大肉虫,笔直地并排站着,胯间之物,早便变得又粗又大,竖得老高,等待着方妍的慰藉。

方妍识趣地道:“请两位门主先坐在榻沿,好让方妍为两位吹奏一曲。”

二人听后自是高兴。莫看二人年纪不少,身体却非常剑憾,胸口肌肉丰厚,盘根虮结,浑身充满精力,尤以胯下的龙筋,更是挺硬粗大,龙冠圆突,青筋暴现。方妍还没遇见罗开前,这二人的物事,却是她最为满意的了。

这时见方妍盈盈蹲下,两只玉手,各提一根巨物,轻缓地套动挤磨。二人给她玉手一弄,登时喊了一声爽。

方妍抬高俏脸,望着二人的反应。她温柔地抚弄了一会,便即凑近头来,先把舌头舔向童鹤的龙冠,舔了良久,方行小嘴微张,含入口中,眼睛仍不住望向眼前的男人。

童鹤垂头望住这个大美人,一张优美的小嘴,正自紧含自己的家伙,不住吞入吐出,螓首幌动。再见她身躯微蹲,姿态优美之极,虽是衣衫齐整,但胸前双峰,却撑挺着一道迷人的弧度,异常诱人,直看得童鹤心痒难搔,当下巨掌前伸,纳入手中捏玩起来。

方妍虽对二人心无好感,却碍于二人的势力,还有重大弱点给二人掌握住,只好尽心服侍,讨好承欢。

她心想道:“方才听二人之言,似乎已经对我起疑,要是今趟不能让他满意,这二人大有可能借题发挥,到时反而不妙。自己受罪不打紧,可怜妹子她……”

想到这里,不由心头猛地一跳,决定把心一横,使出浑身解数。

只见她把口中之物吐出,挽起童鹤放在胸前的大手,牵引他来到领口处,望向他道:“门主这样摸玩,弄得人家不上不下,何不探入人家衣内,尽情把玩一番,好让人家也舒服嘛。”

童鹤哈哈笑道:“妳这个小淫娃,当真懂得享受。”说着探手便进,大手穿过兜儿,一把便将她一边丰满抓住。

只听方妍轻嗯一声,低声道:“好舒服,请继续把玩方妍,尽情搓握是了。

啊唔……好美。”话落,遂把巨物重纳入口中,使劲吸吮起来。而另一只玉手,也不忘童虎的龙杆。见她双手齐飞,显得极为尽心。

童虎在旁也瞧得异常兴动,况且下身却被她玉手紧握,缓捋慢套,力度轻重适中,委实畅美无比。

童鹤更是浑身爽透,方妍娇美的玉峰,在他的手上,也不知玩过多少次,但这种眼看不到,光凭触感的揉捏,他还是首次,其趣却另有一番妙处。他只觉手上之物,浑圆饱满,方好巨掌盈握,一颗硬挺的蓓蕾,不住在他掌心打滚,果然美妙无穷,触手奇佳。

方妍在他恣情的把弄下,欲火也逐渐高烧,手上的动作也缓缓剧烈起来。

童鹤在双重的享受下,不禁兴若酒狂,遍身焰火如焚。二老不曾练过“乾坤坎离大法”,按忍之力与常人无异,只凭一身深厚的内力,克制强忍,但遇着眼前这样一个绝色美人,确也欲火难抑。

他只觉方妍咬着龙冠,舔咂吸放,无不美入骨髓,当下放开精关,务求享受一下释放的销魂快感。

方妍使劲地吸着顶端,玉手翻飞,见他越来越胀,且突突乱跳,知他一心要放入自己口中,便即加紧吸力,果然不消片刻,炙热的浓浆直喷而出。方妍美目微抬,牢牢盯着他,才一一吞下,并以小口清除残余,方站身而起。

童鹤美得浑身舒泰,见方妍挨身过来,便即拥住,要她面孔向外,跨坐在他双膝上。方妍哪敢不依,只得照他所言。童鹤从后拥抱着她,并动手脱她衣衫。

方妍软着身躯,任他所为。童虎也站到她跟前,两兄弟当真十分合拍,没多久便把方妍脱了个精光。方妍却不害羞,伸手往前握紧童虎的宝贝,温柔地套动起来。

童虎定睛瞪着她,灯光掩映下,见她更是娇美无限,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绽放出炽热的淫欲光芒,不禁脱口道:“好一个美人儿,待老夫今晚把妳弄上天。”

方妍娇媚地朝他一笑,说道:“属下既是门主的人,只要门主喜欢便好了。”

童鹤从后围手过来,双手包祝糊一对傲峰,肆无忌惮地搓揉。

方妍登时被弄得美目如丝,娇吟喘喘。童鹤运起内力,方泄完的宝贝再度硬将起来,方妍刚巧坐在其中,自然感到他的反应,不由喘道:“门主好生厉害,这么快又回复过来。”

童鹤笑道:“见着妳这个美人,怎不叫人不心动。来,便这样坐着,让我往后路走一走。”

方妍听着,知这右门主直来便好此道,只得微微一笑,说道:“门主爱走后路,便由方妍代为引路吧。”说着探手往后,挽紧宝贝往自家菊门抵去。

童鹤驾轻路熟,乘着方妍沉身之势,龙冠立时挺进。方妍轻嗯一声,缓缓坐下,只觉他绶缓深进,畅美难言,终于全根尽没。

方妍嘤叫一声,道:“门主塞得属下好满,舒服死了。”

童鹤笑了一笑,牢牢包祝糊双峰,仍是不舍放手,抱紧她娇美的身躯,往后便倒,卧在榻上。方妍本背他而坐,给他这样一卧,登时仰脸向天,双脚踏地,整副极度迷人的裸躯,朝天向上,把个鲜嫩殷红的宝穴,全然展陈在童虎眼前。

童虎见着二人的姿势,确也新鲜,只见方妍的一个妙处,正好尽入眼帘,又红又嫩,浪汁盈盈,那能再按得住心火,登时踏前一步,提枪直抵门户。

方妍略抬娇躯,一手拨开双唇,一手握向他的龙枪,露出内中猩红的肉壁,淫声道:“让属下为门主开路吧。”但见枪头奋力一撑,逼开了玉门,缓缓望里戳进。“嗯……好粗好大,两条大龙今晚要弄死人了。”

方妍前后受击,双枪齐至,当真浑身通爽。再看二人合作无间,竟能齐出齐进,直美得方妍头脑昏然。

这二人虽知方妍练就“肆同契”,却不担心她向自己下毒,一来方妍不敢,二来光是朱雀门,便有几百人能与二人解毒,二人放心非常。

只听童鹤在后道:“方坛主这物怎地这般有趣,竟是屡战不松,浅紧香暖,难道这“玄女相蚀大法”对后路也有收益。”

方妍喘道:“属下这处,只有两位门主走过,人家从不许外人闯进,一心留待门主受用,又怎会不紧嘛。嗯,前后双受,当真美不可言,两位门主行行好,狠狠要属下吧。”

童虎在前听得心动,又见着方妍这花容月貌,双峰诱人,登时兴动难当,伸手往前把童鹤的一只大手拨开,替换过来。他手上捏动,下身急挺,望见巨龙不住出入隐现,膣内琼浆溢溢不止,随着抽提,喷溅而出。

方妍在二人夹攻下,一身淫火,全都给二人抽了出来,遍体酸畅,口中乱哼不休。这双龙入海的滋味,她今趟也非首次,只是过往不曾有这仰卧的姿势,顿感其趣各异。

况且今日方妍初遇罗开,情根暗种,现听他身受重伤,心怀挂念,脑子尽是罗开的温柔俊貌,尤其想起他那丈八蛇矛,情火更盛,无法自制。目下两根巨龙,狂出猛入,弄得她畅快淋漓,只得合上眼睛,把二人当作罗开,任他们狎弄,口里却颤声道:“好美啊!两位门主美吗?人家要爽死了……”

不觉间又过了盏茶时间。只听童鹤突然道:“妳且掉过身子来,让咱们换个位置。”

方妍明白他的意思。只见童虎抽枪而出,花露随即飞溅,浇满一地。童虎让过一旁,方妍一个翻身,便已爬伏在童鹤胸前,双脚仍是踏实在地。但见方妍探手往后,抓住童鹤的龙枪,便往自己扇门塞进,即听滋的一声,便即直抵深宫,方妍娇吟一声,低声道:“门主的东西好威武,属下要给你戳破了。”

童鹤道:“那个小子有我厉害么?”

方妍心道,你还差得远呢,但口里却道:“当然是门主你厉害,人家给你干死了……”说话没完,便觉后门突然被闯。方妍回头一看,童虎以是提枪朝菊门挺进,方妍顿感浑身一颤,双龙又再横冲直撞,弄得方妍不住口喊美:“实在太舒服了,两位门主好厉害,不要怜惜属下,尽量干好了。”

童鹤抬起她俏脸,一面戳刺,一面享受这美人的艳貌,越看越是火动,戳刺也逐渐加速起来。

方妍牢牢抱着他,把对傲峰送到童鹤口中,脆声道:“吃我,让属下今晚升天好了。”

童鹤笑道:“瞧来妳今晚特别得趣,我俩便留下去,与妳玩到天明如何?”

方妍道:“便请留下来吧,今晚两位门主尽情要属下好了……”

第二十九回 前功尽弃

史唐二人背着罗开回到和隆镇,方踏进冯家大宅,便见小金迎将上来。

小金见唐贵双手捧着一人,神色惶急,心下不由奇怪,定睛看去,登时大吃一惊。原来捧在他手上的人,竟然是罗开。

凝神细看,见罗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晕过去。

小金这一惊可真不少,不禁失声叫道:“罗少爷他怎么了?”

史通明没有理会他的说话,劈头便向小金道:“罗少侠的房间在哪里,快,快给我带路。”

小金看见这情景,那敢丝毫怠慢,领着二人便往内间飞奔而去,途中随手找住一个武师,向他道:“快去通知董姑娘。”

那武师一直在旁看着,知道事态严重,也匆匆去了。

三人才把罗开放下榻上,急遽的脚步声自房外响起,只听董依依气冲冲道:“罗开哥怎样了?”话随人到,董依依已撞门而入。

华山女弟子曲依韵因没参加武林大会,独个儿留守在冯家,这时也接到讯息,连忙赶了过来。

房内众人见二人进来,赶忙让开一旁。

董依依扑到床前,见罗开脸如白纸,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会断绝。

她急得泪水几乎夺眶而出,回头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开哥怎会弄成这样子?”

唐贵连忙简略说了一遍,董依依听后,知他是中了敌人一掌,也不假思索,当即点了他神封、灵墟、通谷诸处穴道,先护祝蝴心脉。

董依依向小金道:“你快骑马到雁影门去,把事情通知邱婆婆和白姐姐。”

小金早便有此意,只是等待董依依可有其它吩咐,现在听见,连随飞奔走出房间。

董依依回过身来,怔怔的望着罗开,眶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她一时心乱如麻,彷徨无计。曲依韵陪伴在侧,不住向她安慰开解。

原来怪婆婆与白家姊妹等人,自罗开随着方妍离开比武场,整个长堤坡已是乱作一团。

眼见十大派掌门人,全都身中五更软骨茶,功力一时暂失,行动乏力。而适才一战,各门各派弟子,伤亡极为惨重,少说也有过百之众。在这样的情况,又怎能叫群雄可以安静下来。

盟主傲远天见情形不对,登时一声号令,派遣本门弟子百多人,护送各派掌门返回雁影门。

怪婆婆等人担心众人的安危,又恐血燕门再度来击,便与白家姊妹、上官柳三人留在雁影门,以防万一。

而董依依知道罗开救出史唐二人后,必会回冯府来,便和小金先行离去,赶回冯府等候罗开,没想到竟会带来这个噩耗。

董依依焦急万分,本想马上便以内力助他疗伤,但回念一想,这种一寒一热的怪异掌法,在没有了解状况前,倘若胡乱帮助罗开行功,要是稍有半分错误,非但救罗开不得,说不好还送了他的性命,一念及此,当下不敢贸然行事。

史唐二人更是束手无策,不住在旁搓手握掌,只是空自着急。

突然罗开“嗯”的轻叫一声,身子颤动了一下,但神智仍是迷迷糊糊,只听得一把女子的声音,不住在他耳畔叫着自己的名字。

罗开由始至终,一直昏昏沉沉,间歇也因剧痛难当,使他全身痉挛。罗开只觉五脏六腑像全翻转过来般,异常难受。一时又像身投火炉,浑身如被烈火烘焙,一时又如堕冰窖,冷得血液快要凝结似的。

这股忽热忽寒,委实叫人难以抵受。两道寒热之气,不停在他体内相互冲激。

而四肢百骸,却如万针戳刺,痛楚非常。诸般强烈的剧痛,立时聚集于一身,直是比死还要难过。

罗开醒完又昏,昏完又醒,只听得耳边不住有人跟他说话,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清楚,不多久又昏迷了过去。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罗开发觉背部一股热流透入体内,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他勉强睁开眼睛,隐约感觉自己给人扶坐在床,蒙蒙眬眬只觉四周烛火辉煌,影影绰绰不少人在眼前幌动,只是影像模糊,无法看得真切。

接着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道:“罗开哥,你终于醒来了!”

罗开打起精神,张眼望去,却见白家姊妹和董依依围在眼前。

只听白瑞雪道:“罗开弟,你现在感觉好点么?”见她一脸关切之色,神情忧郁,罗开心下感激,本想开口,但背后传来的一股真气,却不停在体内游走,使他一时无法提气,竟说不出话来。

“阿弥陀佛!”一句佛号自不远处响起。罗开循声望去,瞧见空明大师站在榻旁,在他身旁,还站有十多人。

只听空明道:“罗少侠中了阴阳神掌,千万不可妄动。邱施主现正以内力助少侠行功,多少能减轻痛楚。但少侠须当收敛心神,紧记不何催运真气,以免走入岔道。”

罗开极力抬起眼帘,正想开言多谢,可是有心无力,还是无法开口。

在他触眼之处,看见少林空见大师、峨嵋掌门慈玄师太、恒山掌门妙月师太、武当掌门长春真人、嵩山掌门梅笑天等均在。当日十大派掌门,倒到了七八人,全都一脸忧色,神情凝重的望住罗开。

罗开听了空明大师的话,知道怪婆婆正运功相助,当下闭上眼睛,任由透进体内的真气自行游走。

果然如空明大师所言,没过多久,体内的痛楚终于缓减了不少。但那股寒热之气,仍是全无退却的迹象,依然时冷时热,教人难以抵受。

不一会儿,怪婆婆收功下榻,众女服侍罗开卧回床上。

只见怪婆婆长叹一声,摇头道:“这门究是什么掌法,竟如斯阴损毒辣,老婆子实也无能为力。”

空明道:“这是阴阳神掌,乃西域天竺日火教的一门绝学,从不曾在中土出现过,要是贫僧没有猜错,这二人若不是西域人士,便是天竺日火教的人。”

慈玄道:“任何惊世武功,均有根治之法,难道这阴阳神掌便这般厉害,无法救治?”

空明道:“也不是,这手阴阳神掌虽然厉害,也非全无办法医治,倘若此间有人练就“贯虹神功”,能把少侠体内的寒气吸将出来,便能痊可如初,话虽如此说,这当然是没可能的了!”

众人一听“贯虹神功”这四个字,不由大为震惊。

原来这门贯虹神功,却是一门专吸别人内力,再化为己用的一种邪功,这种不劳而获的阴损武功,历来素为武林人不耻。

据闻这门邪功,于三百年前由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后来传入中土,曾一度贻祸武林极深,至今是否有人还修练此功,迄今仍无人肯定。

但在近十年间,也有传闻“贯虹秘岌”落在华山派手中。

但这毕竟是以讹传讹,全无真凭实据,要不然华山既有此邪功,岂不早已横行江湖,所向无敌。虽不是人人都可以练得来,可是如掌门萧长风,或是一些如陶飞等弟子,怎可能不会此武功,但迄今为止,却没有人见过他们施展出来,敢情这些都是一派胡言。

饶是如此,华山派一年之中,总是有不少人心存侥幸,使出百般手段,不是明闯,便是暗盗,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

众人听后,心里不由这样想,要是华山掌门萧长风在此,倘若他真是懂得此武功,或许能解救罗开一命也未可知。

可惜萧长风才回到雁影门不久,便说接获派中传报,说派中有重大事情发生,必须立即赶回华山,当下便向众人告辞,带同门下弟子匆匆离开。

嵩山掌门梅笑天这时道:“空明大师,活华陀逍遥子与老夫还有点交情,不如便由老夫出面,前往相邀,以他老人家的惊世医道,罗少侠必定化险为夷。”

空明叹道:“梅掌门所说虽是,便是这位神医不嫌劳苦赶来,相信也不是一两日间之事。罗少侠现时正处于阴阳交拚,水火不能共济之时,这两股极阴极阳的真气,随时都会闯入甘田,到得那时,纵是大罗金仙驾到,也难把少侠救治了。”

众人听后,也感大吃一惊,尤其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更听得浑身发颤,愁肠百结。

只见三人目不交睫,怔怔的望着榻上的罗开,满脸忧痛之色,每当看见罗开蹙眉锁额的痛苦脸容,三人直是心如刀割。

白瑞雪素来坚强果断,这时也难免惨目疾首,而白婉婷与董依依二人,早便失声哽咽,泪珠连连。

空明又道:“目下唯一之法,便只有把罗少侠的阴寒之气导出体外,或是把八阴经脉与八阳经脉这两道经脉打成一片,致水乳交融之境,再无寒息和炎息之分,方能痊可。”

怪婆婆一直耳里听着,脑里却不停思索解救之法,现骤听空明之言,登时灵光一闪,朝空明大师道:“老和尚,老婆子我倒有一法,不知可否行得通。”

众人今日虽在空明大师介绍下,已知道怪婆婆的身分。当时众人闻得,无不一惊,没想到这个当世高人,今日竟出现在眼前,当真惊喜交集。现听她称呼少林掌门为老和尚,各人不禁为之愕然。如此看来,二人当年的交情,确实不浅,不由对怪婆婆又增添几分敬意。

空明道:“邱施主不妨说来一听,彼此参详参详。”

怪婆婆道:“老和尚先跟我来,我与你出外再说。”空明听她此言,便知不便在众人面前说话,当下便随着怪婆婆走出房间。众人自当明白,便留待房中。

二人出得房间,见四下无人,怪婆婆便低声说道:“刚才老和尚你一句说话,老婆子我给你一言提醒。罗开这个小子,本身早便练有“乾坤坎离大法”,他不但能吸取女性元阴,还懂得阴阳相修之法,化阴为阳,还予女方。而姓白这一对姊妹,却晓得“玄女相蚀大法”,也能在男女交媾过程中,吸取男方内息。这一法门,无疑与“贯虹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吸取人家内力的功夫。老和尚你认为如何?倘若由白家姊妹为他行功,轮流吸龋蝴体内的寒气,你说这方法可行么?”

空明听后,凝思半晌,便道:“这方法倒也不妨一试,能否痊可,实在难说。

既是事态危急,也不能多作耽搁,再迟了罗少侠实是大有凶险。但老衲仔细想过,发觉这办法还有点阻滞,“玄女相蚀大法”这门功夫,据知只能吸取男性阳息,未必便能吸取罗少侠体内的寒气。幸好少侠练有“乾坤坎离大法”,相方便能以交合为引,彼此撷取对方内息,只须少侠能催动内力,把阴阳之气调和,便能水火互济,阴阳不再坎离,体内寒热之气,或许会自行消失,但是否如此,老衲也不敢担保。”

怪婆婆听后,虽知这方法未必十拿九稳。但据理推断,确也可行,目下在没有其它辨法之中,也只得搏一搏是了。

空明又道:“还有一事必须解决。以罗少侠现下的情况,决无可能自己提聚功力,这样又如何能使出“乾坤坎离大法”,除非有一内力精湛的高手,以浑厚内力,从旁推动少侠体内的真气,使其内息凝聚,助他施展“乾坤坎离大法”,若能解决这一关,成功的机会将会大大增加。”

怪婆婆笑道:“这里若论内力精纯深厚,莫过于老和尚你了。”

空明连忙一句佛号,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又怎能够呢,要知男女有别,何况老衲身在空门,这事万万不可以。”

怪婆婆仔细一想,登时明白过来。既是要白家姊妹与罗开交合,助其行功,少林方丈又岂能在场。

空明道:“瞧来为罗少侠助功一事,非要落在邱施主身上不可了。”怪婆婆也知道,若非自己不亲自出手,实在是不成的了。

怪婆婆与空明商议停当,回到房间,空明向众人道:“老衲与邱施主几番商议,终于想出一个救治之法,咱们还是暂且退避,好让邱施主给少侠运功疗伤。”

众人虽不知此法如何,但少林掌门既然这样说,自是有相当把握,便即鱼贯走出房间。

怪婆婆叫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留下,并嘱咐上官柳招呼众掌门。

董依依把房门关上,怪婆婆便叫三人来到跟前,把治疗之法与大家详细说了。

三人听后,均想这是关乎罗开生死存亡的事,实不宜延误时刻,事不宜迟,当下把罗开扶身坐起。

怪婆婆对董依依道:“依依妳不懂“玄女相蚀大法”,便站在一旁守护,不可给任何人进来打扰,这时紧要关头,若受外人打扰,便致分心,可就凶险了。”

董依依点头应允,但一双眼,始终不曾离开过罗开。

但听怪婆婆又道:“罗开性命已危在顷刻,咱们三人只得竭尽全力,但是否成功,实难逆料,希望上天庇佑,罗开能跨过这一关。妳们姊妹俩千万记住,一会儿决不可躁进轻率,要听我的指示去做。”姊妹二人连随答应。

白家姊妹先把罗开脱个精光,方把身上的衣衫尽去,二人缓缓爬上榻来,等待怪婆婆的吩咐。

怪婆婆盘膝坐在罗开身后,双掌贴在他背上魂门、魄户两穴,徐徐传入内功。

罗开正自昏昏沉沉,只隐约感到有人把自己扶起,但意识仍是迷糊不清,陡觉一股浑厚的气流,不住涌入体内,神智立时清醒了不少。

只过了炷香时间,罗开缓缓醒转过来,但身体寒热之气,仍是丝毫不减。他慢慢张开眼睛,便见白家姊妹全身赤裸,坐在他眼前,随听白婉婷道:“邱婆婆,罗开哥已醒过来了。”

怪婆婆见他醒转,便即收功纳气,在罗开耳边道:“小子,你想掏回这条小命,必须依我的吩咐去做。”

接着便把治疗之法,详细说与他知道。罗开全身乏力,连说话也不能,听后只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怪婆婆又道:“第一步你必须摄心归元,摒绝一切杂念,专心一志使行“干坤坎离大法”,倘若你这家伙不能硬起来,将无法进入她们的身体,无疑是前功尽弃,你知道么?”

话讫,怪婆婆双掌一抬,继续抵住罗开后心,她内力可等深厚,没多久便见她头顶白气氤氲,催动真气。

罗开虽然神智尚未曾完全恢复,但刚才怪婆婆的每一句说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更知这是对自己生死攸关的大事,当下收敛心神,依循怪婆婆的指示,把透进体内的真气,先沿着督脉慢慢运行。

督脉位于背后中脊,乃总制诸阳的要脉,故谓之“督”。督脉共有二十八穴,由会起,绕至生殖器至耻骨,经足少阴肾径,循左内腹至心脏,再上喉头,最后入脑际。接着由脑转出左右颈部,顺下项肩部,内挟脊内行,直达腰脊入肾,再由肾入生殖器,最后回到会。

如此这般运行了数周,罗开顿觉真气渐渐凝聚,当下心吸一口气,欲要摧运“乾坤坎离大法”,可是他连续提气几次,依然无法如愿,胯下之物,仍是软绵绵,始终硬不起来。

罗开一提气运功,便觉体内两股冷热之气,不住急速翻动。他对人身诸穴,经脉运行,本就稔熟于胸。这时他已经明白,体内这两股阴阳之气,始终无法调合一起。他本身所练全是刚阳之气,而他所中的一掌,却是至阴至寒的武功,致阴阳不调而相冲相克,正自龙虎拚斗,不死不休。这样下去,便是内息不岔,也非送命不可。想到这里,不由全身颤栗,体内真气登时逆转。

怪婆婆顿感有异,也为之一惊,只要他内息稍有走岔,立时无救。当下加紧催动内力,稳祝蝴体内鼓动的气流。

罗开也知刚才危险万分,赶忙闭起眼睛,收拾心神。

白家姊妹见罗开胯间之物,始终无法昂起头来,不禁看得心焦不已。白婉婷再也忍受不住,只见她爬到罗开跟前,挽起他垂软的宝贝,不住为他抚套,可是弄了良久,依然如故。

白婉婷真的急坏了,只好张起小嘴,把他含入口中,使出浑身解数,又是舔又是吮,也不知过了多久,弄得她小嘴都酸麻发软,还是全然不见效果。

白瑞雪见着,便即接替过来,一手抚着他卵囊,一手套着他龙筋,小嘴咂着他玉冠。可是任她如何施展,罗开就是不肯抬头。直到白瑞雪手累口软,再交由白婉婷接手。到她累了,接着改换董依依。三人不住交替轮接,尽心尽力,最后果然见他有点起色,龙枪徐徐发硬起来。

白婉婷见了,心中大喜,手口连忙加把劲,见它那物慢慢往上翘起。

白瑞雪心知再不能久等,忙跨坐到罗开身前,一手攀祝蝴脖子,一手提着龙筋,抵住花户,当即沉身下去,一根庞然大物,登时纳入她体内。

幸好刚才三人在罗开身上,早已弄得欲念萌动,膣内花露满布,滑腻无比。

白瑞雪虽然门户紧少,还是顺畅无阻,轻易进入。

但见白瑞雪抱紧罗开,不住抽提臀部,好让彼此尽快挑起欲火。

她只觉罗开的宝贝,开始越来越硬,冠棱刮得自己舒服非常。她虽在乐中,但没有忘记正事,见罗开逐渐进入状况,便把他龙冠顶着花蕊,运起“玄女相蚀大法”,将他的龙枪咬紧,逼仄的膣壁,不停收缩吸放。

罗开在怪婆婆的帮助下,体内运行的真气,也慢慢回顺过来。

他经过多次运功,终于能提起一股真气,当下催动内息,施展“乾坤坎离大法”。他先把真气聚于龙筋,潜心运功,那家伙果然昂挺起来。这时感到白瑞雪体内的反应,便知晓她正施展“玄女相蚀大法”。

不消片刻,罗开只觉她深宫之处,骤然涌出大量琼浆玉液。当下使开神功,尽情吸龋糊的内息,再加上怪婆婆浑厚功力,不停地助他催动真气,罗开把吸来的内息,与寒热之气混和,在体内运行数周,再还回白瑞雪体中。

如此这般重复数次,直至白瑞雪累得喘声兮兮,便换由白婉婷上场。可是罗开体内寒热之气,依然不散,仍是不住在体内翻滚,时寒时炎,全无半点好转。

怪婆婆功力深厚,自然察觉得到,她见久无成效,自知再继续下去也是枉然,便即收劲归元。众人见此,更是神情惶急,董依依眼圈儿一红,便伏在罗开身上,哭将起来。

罗开也自知无幸,轻抚着她的秀发,本想出言安慰她几句,但一口气竟又提不上来,哽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声,没多久便沉沉昏睡过去。

怪婆婆低头沉思,不祝杭索推敲。突然听白瑞雪道:“邱婆婆,或许这个方法能成。”三人听着,连忙抬头望向她。

白瑞雪作了一个手势,叫各人不可大声说话,免得罗开听见。随即领着各人,走到房间尽处,低声道:“罗开弟现在阴气过盛,无法与阳息调和,要是有大量阳息贯入他体内,压住体内的阴气,再行调合混和,这方法或可一试。”

怪婆婆细想一会,说道:“这也是一个可行的方法,但说话容易,又何来有方法把阳息贯入他体内,便是有方法,也不可能收集这么多……”她说到这里,猛地睁大眼睛,怔怔的望向白瑞雪,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瑞雪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是唯一的方法,要是这个方法不行,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怪婆婆眉头紧轩:“这样……这样做恐怕……”

白瑞雪道:“为了罗开弟,便是以我这条命去换,我也可以,更何况是这个。”

董依依与白婉婷在旁听得一头雾水,正想开口发问,白瑞雪又道:“邱婆婆,以你认为史唐二人,再加上上官柳,这三人如何?依我来看,这三人的内功也相当不弱,大可以抵挡得住这股阴气吧。”

怪婆婆沉吟一会,道:“以他们三人的功力,相信没有问题,问题只是在妳身上,要是给罗开知道,恐怕他……”

白瑞雪道:“只要咱们做得技巧,相信罗开弟不会知道。其实现下给他知道,本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害怕他性子执拗,宁死不从,可就不妙了。倘若此法有效,罗开弟能够复元过来,将来便是给他知道,相信也不会怎样。”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也是,瞧来妳已经立定主意了,我也无话可说,但今次可委屈妳们两姊妹了。”

白瑞雪连随道:“不,只是我一个人便可以了,婉婷决不能够这样做。”

白婉婷听见,便已听出点点端倪,当即道:“既然能够令罗开哥痊愈,我什么事也肯做。到底是什么方法,为何要这么隐晦。”

白瑞雪道:“姊姊我说的话妳肯听吗?”

白婉婷点点头,白瑞雪低声道:“这便好,总之妳想罗开弟没事,便得听我说话。好了,咱们快穿回衣服。”白婉婷无奈,只好依她所言。

二人穿戴完毕,并替罗开盖上一张被子,白瑞雪向二人道:“妳二人在这里陪着罗开弟,我和邱婆婆出去准备一下。

两人点头答应,但心中早己知道个大概,只是未曾证实吧了。

第三十回 木棚遇袭

怪婆婆与白瑞雪来到大厅,众人见着二人,全都站起身来,只见个个脸上容色忡忡,忧心如酲的样子。

白瑞雪看见各人的表情,心里异常感动。堂中众人,无一不是当今武林前辈耆宿,而说到罗开,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在江湖之上,可谓从不见经传,今天居然在短短一日间,却令各大派掌门刮目而视。

这等情形,自是与他今日在比武场有关。但她相信,这些人如此关心罗开,却有部分原因是瞧在怪婆婆的脸子上。

不论如何,这些人纵是乔龙画虎也好,虚与委蛇也好,这也算是罗开扬名显姓的机会。

怪婆婆来到众人身前,空明问道:“邱施主,不知罗少侠目下情形如何?”

其实厅上众人看见二人沮丧的神态,心中早已猜上了几分。

只见怪婆婆摇了摇头,叹道:“还是方才一样,全无半点起色。”众人听后,也不禁唏嘘惋叹。

恒山掌门妙月师太踏步而出,向怪婆婆道:“邱施主,这是本门的“九绛珠”,对拳掌内伤也颇为有效,不妨让少侠试一试。”说着捧上一枚龙眼大小,殷红如火的药丸,徐徐递给怪婆婆。

怪婆婆望向妙月师太,脸上盈满感激之情,接着点了点头,以示谢意。她当然知道,这枚“九绛珠”,乃是千金难求的疗药贵宝。

怪婆婆叹道:“多谢师太的灵药,但罗开这小子,恐怕受用不着了。起先我和师太一般心思,见他身中掌伤,想必是伤及内脏,当下给他服了“回魂碧玉丹”,可是服后,全无半点效用。我便再为他仔细检查一趟,方发觉其掌伤并非严重,主要原因,便是他体内聚积大量阴寒之气,而这一股寒气,一时无法驱散,致阴气过盛,阳气不足,两者不能调合所致。”

妙月师太听见,连“回魂碧玉丹”也全无效用,自己的“九绛珠”,更不用说了。“九绛珠”虽是异常珍贵的伤药,但与能起死回生的“回魂碧玉丹”相比,确也大有不如。

此刻子时将至,正是月上东墙,星河灿灿之时。

怪婆婆道:“刚才我与白姑娘再三商议,终于给咱们想得一个法子,只是仍不知成果如何,无论如何,咱们也得尽人事一搏,但能否成功,也是未知之数。”

怪婆婆见时间已夜,便再道:“难得各位掌门不迟劳苦,如此深夜仍赶来慰问,老太婆实是感激得很。今日各位掌门难得聚首一堂,实是不多得的机遇,众位不若今晚便在此过一夜,免得车马劳顿回雁影门了。”

众人听她说已想到治疗法子,料来今天晚上,必定会整夜为罗开抢救。如此看来,实不宜再久留阻挠。

空明道:“邱施主不用客气,若不是施主和罗少侠今日挺身而出,又毁掉擂台下的炸药,咱们这伙人,早便落入奸人之手了,到时当真气运难言。今次罗少侠被血燕门打伤,也是因这事而起,若说多谢,应该是咱们这群老家伙才是。”

武当掌门长春真人道:“大师说得一点不错,说来咱们还没有与罗小侠道谢呢。今次连罗少侠身上的伤,咱们也无法帮上一点忙,实教咱等愧疚无地。大恩不言谢,现今最要紧的,便是先治好罗少侠的伤,客套话也不再说了。咱们便此先行告辞,免得打扰邱前辈为罗少侠治伤,倘若罗少侠有什么起色,或是要咱们能帮上什么忙,有烦前辈遣人通知一声便是。”

怪婆婆虽是极力挽留,众人仍是客套推谢,也只好作罢。白瑞雪连随命武师们整备车马,随行载送,并与怪婆婆等人送出大门。

送客完毕,怪婆婆集齐众人在大厅商议,连曲依韵也在席间。

怪婆婆把白瑞雪所提出的解救方法,一一详细与众人说了。

史唐二人和上官柳,都受过罗开的恩惠,均想只要救得罗开,纵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

随后听得怪婆婆叹道:“唉!其实这个方法,老太婆我极不大赞成,可是又无其它办法,若不一试,罗开这条小命实在难保!今趟这样做,可说是非不得已,只是对白姑娘妳也实在……”

白瑞雪道:“罗开弟曾救过我妹子婉婷一命,对白家恩遇不浅,且又是婉婷的未来夫婿,也可算是一家人。况且小妹自修习“玄女相蚀大法”后,对男女间事,早便看得不甚重要了,今次实是以此法救人,并非用来害人。若能因此而救得罗开弟一命,也算是我一项功德,大家也不用为小妹介怀,只是不知道此法能否行得通而已。”

史通明道:“前时史某身受体毒之害,今日能虎口残生,也是多得白姑娘不惜牺牲自家名节,仗义解救。姑娘如此心明大义,且又舍身扶倾,实令史某衷心佩服,心折不已。”

史唐二人自白瑞雪为他们解去体毒,救回一命后,早就感激不尽。继后又被罗开从血燕门手中救出,脱离困禁。这几番相救之德,纵然粉身碎骨,也难报答深恩。史通明这句说话,实是二人肺腑之言。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小女子实不敢当,若非本人练有“玄女相蚀大法”,相信一切都会改写过来了。”她稍顿一顿,移向曲依韵道:“依韵妹,我知妳与上官柳的关系,今次这样做,姐姐我实在过意不去,要是依韵妹不愿意,便提出来好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曲依韵低声道:“姐姐请不要这样说,柳哥之事,瑞雪姐相信也很清楚。至今咱们二人,还没有机会报答一二,莫说是这样一件事,便是再危险万倍,我和柳哥也会义不容辞。”

上官柳道:“韵妹说得好,今日咱们所做的一切,全是为着救人,绝无半分色欲之念,这事是何等神圣。况且今次所救的人是罗开,咱们更是义不容辞。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也不用再婆婆妈妈了。现在还是救人要紧,着实不能再耽搁下去,咱们三人,一切便听从白姑娘的吩咐是了。”

众人也知情况紧迫,便叫小金在罗开房里加上几扇大屏风,以作阻隔罗开的视线,还去了灯烛,使他无法看见白瑞雪与三人的情景。

幸好罗开神智昏沉,脑间终日浑浑噩噩,要不然以他一身雄浑的内力,且又有夜视之能,怎能瞒得了他。

当晚怪婆婆依然为他行功,助他催动体内的真气,并要罗开屏息凝气,驱除杂念,要全力施展“乾坤坎离大法”,吸取白瑞雪由三人身上得来的阳息。而白婉婷和董依依二人,便在罗开身旁守候相助。

罗开在众人引导下,施展大法吸取了几回,体内寒热之气,果然立即大减,方才的憋闷痛楚,也随之缓歇。他虽不知道白瑞雪用何方法为自己疗治,但己知此法可行,当下加紧催运内息。

如此过了两个多时辰,史唐二人和上官柳便是内力再高,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耗无止竭的施为下去。

白瑞雪见着三人的情形,便即停顿下来。又知罗开虽未曾完全康服,但性命已是无碍。又想起罗开功力一旦恢复,以他耳目如此灵敏厉害,势必难以隐瞒下去。白瑞雪叫三人先行休息回气,待明日再为罗开医治。

众人看见罗开有了起色,无不愁郁尽消,解颐大喜。白婉婷和董依依更是满面生花,喜溢眉梢。当晚二人便待在罗开身边,细心照护。

□□□

晴空蔚篮,风急天高。

只见山道两旁,秋兰葳蕤,四下黄花似金,随着秋风,摇曳生姿。

一辆高蓬马车,沿着蜿蜓的山路望北而行。马车前后,有着十多名身穿红衣,外披黑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女子护行。见她们均清一色骑着黑马,马鞍银线嵌边,辔鞅镂饰斐然,异常名贵。

这些女子年纪甚轻,且样貌娇美,以乎全是精挑筛选的人儿。

只见一行人个个衣履鲜明,队形齐整,气派磅礡.在这十多人当中,唯一的男性,便只有一个年轻的车夫。

巳未时分,这队人马来到一处小镇,镇上只有一条大街,商铺极少,远远有一家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只是木棚盖成,放了几张板桌而已。

一行人走得累了,马车内传出一个女子声音:“大家休息一会再上路吧。”

镇上的人那曾见过这等气派的人马,个个看得眼睛发呆,还道这是什么达官贵人,豪门大族的人物道经此地。

来到木棚,众人一齐飘身下马,车帷徐徐掀起,即见一男一女走出马车。

原来这对男女并非谁人,男的竟是华山派长门萧长风,女的便是天熙官总管骆霜茹。只见二人神态亲密,双双来到一张木桌坐下,其如十二名天熙宫女弟子,另行分坐三桌。

而那个年轻马夫,正是天熙宫护法康定风,他自个儿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走下来的意思。

小二端上茶水,众人点了一些点心,水饺、菜肉馅饼、油条等,都是一些南方乡间小食。

萧长风呷了一口热茶,朝骆霜茹道:“天熙宫果然宫规严谨,光看这甜鞋净袜,锦衣玉带,便可见一斑了。比之咱们华山派,一身箬帽芒鞋,与贵宫可差得远了,实是相形见绌。”

骆霜茹轻轻一笑:“萧掌门真会说话。没错,敝宫大多都是女子,有云:臼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便因为样丑,才要珠翠妆点,这正是金漆马桶,得个表面风光而已,又怎能与名不虚谓的华山派相比呢。”

萧长风呵呵笑道:“骆总管真是谦虚得紧,妳看贵宫的人,个个美艳如花,丑之一字,如何能说。况且贵宫近这几年间,江湖中人个个俯仰,若是土牛木马,那有如此秀出班行。所谓十步之间,必有茂草;十室之邑,必有俊士。想不久将来,贵宫必能独树一帜,成为江湖举足轻重的门派。”

骆霜茹笑道:“举足轻重这四个字,如何也不敢说,萧掌门太夸奖了。”

便在此时,忽听得马蹄声响,大道上尘土飞扬,众人抬眼望去,却见一群人马急驰而来。

到得镇前,即见群骑勒定,细数之下共有十骑。领前一人,是个身材瘦长,神色剽悍的老者,颐下长须灰白,身披豹皮外套。

那老者朝萧长风说道:“阁下可是华山派萧掌门?”

萧长风与骆霜茹听着,不由眉头一轩,均想这伙人忽喇喇跑来,必无好事。

萧长风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在下便是萧长风,不知尊驾如何称呼,找萧某有何贵干?”

那老者高声道:“咱们只是无名小卒,姓名便不用多问了。今日斗胆前来打扰,只是想向萧掌门赐借贯虹秘籍一阅。”此人话声洪亮,看似内功相当不弱,决非他所说的无名人物。

萧长风听见他言语不善,明着无理强索,语气中甚是倨傲,似乎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暗自忖道:“这人如此托大,竟敢公然拦路挑衅,瞧他这伙人的模样,似乎成算在胸,准是有备而来,却不知是什么来头?”

萧长风哈哈笑道:“原来是为此而来,难怪阁下恁般无礼。秘籍便在此,你有本事便过来取好了。”

他说话一落,鞍上九名大汉倏地抽出钢刀,翻身下马,一字排开立在马前。

而那个老者,却安然坐在马上。

老者听见此话,自然知道萧长风是在说反调,心想:“此人毕竟是华山派掌门,功夫自是了得,倘若是往日,或许还忌你几分,但昨日你中了五更软骨茶,虽药力已解,行动如常,但体内的功力,没有三四天时间,却不能全然恢复过来。

现下看来,他最多只有三四成功力,又怕你什么来着。”

老者想到这里,大声笑道:“难得萧掌门如此慷慨,老夫先在此多谢,便有烦萧掌门取出来好了。”话讫,便向手下打了个眼色,九人陡地往外一分,把众人围住。

骆霜茹坐着笑道:“萧掌门,这人好生无礼,咱们继续品茶,理睬他作甚。”

萧长风呵呵一笑,说道:“萧某自然不想理会,只是这位兄台不容得我呢!”

骆霜茹回眸望向老者一眼,笑盈盈道:“阁下是敝宫的贵宾,这些自吠自叫的疯狗,便由咱们来打发好了。”说话方完,只听呼的一声,天熙宫十二名女弟子倏地立起,接着眼前青光乱闪,十二柄长剑同时出鞘,挡在木棚之前。

那老者瞿然一惊:“咱们这趟是找萧长门说话,与旁人无干,更不想得罪天熙宫诸位女侠。”说到这里,目光倏地望向萧长风,冷冷道:“真是想不到,堂堂一个华山派掌门,竟然要一群女子撞驾,要是传将出去,恐怕……哈哈……”

萧长风听得无名大动,脸上登时泛青,霍然站起。

骆霜茹玉手一抬,攀上他搭在剑柄的大手,朝他妩媚一笑,说道:“萧掌门不用气怒,这等路边疯狗,又怎配得上掌门亲自出手,还是坐下来呷口茶吧。”

话后柳眉一扬,十二个女弟子身形闪动,已把那十人围在垓心,动作之快,当真叫人为之目眩。

九名大汉见红影飘幌,当下散开,形成一个圆圈,把老者护在中央。

只听那老者仰天笑道:“天熙宫这些娃儿门,个个都长得天仙化人,咱们都是惜玉怜香的好汉,你们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伤及她们才是,到时玩起来可大失情趣了。”众大汉听见,齐声哈哈大笑起来。

老者来这里之前,早便心中有数。他觊觎这部贯虹秘籍,蓄心已久,也曾几番潜入华山盗取,均无功而回。

他直来知道萧长风武功了得,今日难得萧长风中毒未清,正是一个大大的好机会,余人殊不足道。他也想到,既然萧长风与天熙宫的人一起,倘若动起手来,天熙宫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饶是如此,这个机会又怎能坐失。天熙宫名声虽响,门人却甚少在江湖上露面,功夫如何,道上知道的人着实不多。

老者见这伙人全是年纪轻轻的娃儿,便是门中有什么绝学,以这些人的年齿,决不会高到那里去,自不把她们放在眼内,至于与萧长风同坐的骆霜茹,他虽不知其本事如何,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这时老者见剧斗已定,言语之间,再也不像刚才恭谨。又看着这群动人的少女,淫心微动,说起话来更为放肆,便先占一些口舌之欲,好教她们心存气怒,动起手来又多了一层胜数。

岂料骆霜茹听后,不但气定神闲,脸上竟全无怒意。

只见她微微浅笑,抬手拨了一拨发鬓,说道:“姊妹门,他们既然想玩,便和他们玩一下吧。”

话声甫落,随见十二道银光暴闪,接着铮锵之声大作,双方便斗将起来。

随见红影幌动,十二名女弟子分为三组,每组四人,登时变成一个剑阵,各把三名大汉围在中央。

那老者身形一闪,飘身落马站在一旁。只见每组少女,剑招异常奇特,迅捷无伦,退攻守避,皆配合得天衣无缝。

原来这个剑阵,名叫“天心四合剑法”,可由一人至四人施为,每多一人,其势便大多一倍,若四人连手施为,这门剑法的精萃,更能发挥到淋漓尽致,形成一个异常厉害的“天心四合剑阵”。

这门天心四合剑阵,要旨是脚步方位的腾挪变化,再配合四人如点如削,攻守互补的剑招。一招一式,均能制敌机先,对手一经被剑光笼罩,若非特强高手,立时便给压制得动弹不得,实是一门深不可测的剑阵。

这一门剑法,原非纪家的早传剑法,乃是二百年前“越女门”的秘技。

越女门除了天心四合剑阵外,还有一手“流光十三式”剑法。此剑法要旨,全以轻快为尚,其招式一如其名,便如流光闪电般疾速,且飘忽灵动,让人难以捉摸。倘若再配合天心四合剑法,更是威力无穷,堪称是一门独一无二的当世剑阵。

而这两门秘技,不知为何,竟落在天熙宫宫主瑶姬手上,无疑便成为天熙宫的绝学了。

这时场中斗得正紧,只见剑光纵横。

萧长风与骆霜茹二人,越看眉头越紧。天心四合剑阵虽是厉害,攻守无间,惟这十二名女弟子,乃是宫中资历最轻的红衣部,部员虽多,但大多是年轻少女,碍于年资关系,功力平庸,且修习这阵法时日不多,修为尚浅,无法把阵法的精奥处发挥出来。

骆霜茹今次参加武林大会,虽是奉瑶姬之命,存心色诱萧长风,并找寻机会,欲要把他带回宫中去。如何来看,也算不上什么危险任务。况且今次还有康定风随行,便是途中出了意外,相信二人也应付得来。

红衣部向来便由骆霜茹掌管,难得今趟是武林盛会,她一心要带领自己部属出来见识一下,却万没料到,便在回宫途中竟会遇上这乱子。

骆霜茹看着场上的情况,只见众女弟子已是左支右绌,个个气喘吁吁,剑阵早便破漏百出。再转眼一瞥,即有一阵给人破了,两个女弟子已给人点倒在地。

二人现在才发现,这九个无名大汉,无一不是好手,功力剑法造诣极高,若是单打独斗,众女早便败阵下来了。

萧长风越看越感心惊,心想:“这九人的武功委实不弱,却不知是何门何派的人物,若是往日,我一人敌他们九人,免强也能应付得来。可是现在功力未复,准败无疑。”

便在萧长风沉思间,康定风也觉情况不妥,但见他骤然自马车上跃起,手中一柄长剑,早已出鞘握在手中,抖得嗡嗡直响。他人还没落下,三柄长剑已刷刷刷疾刺过来。

康定风随手格过,身形才一踏实,即听得当当之声急响,接着便和那三人斗了起来。霎时青光乱闪,康定风手腕抖动,剑尖如雨般点出,出手极快。这时他以一敌三,全不见败象。

老者忽见康定风突然杀出,虽见他身在重围,却能应付自如,知道这人实是个劲敌,看来三人未必是他敌手,当下挺剑猱身便进。

康定风见老者斜刺抢至,登时压力大增。只见他回身一剑,朝老者中宫直刺。

那老者当真了得,竟然不闪不避,剑刃往剑尖一搭,康定风只觉长剑给沾引往外,立时准头尽失。

康定风心下一惊,连随抽剑侧身,后身一剑同时刺到。康定风想也不想,疾如闪电般翻手一剑,当一声挡格开去,接着身形一矮,长剑圈转,嗤的一声,攻向左身的另一人。

这时又见两名女弟子给点倒,形势越来越是不妙。

骆霜茹见着,知道环境危在旦夕,自己再不出手,今日必定全军覆没。萧长风也是同一心思,二人当下站身而起,长剑呛的一声出鞘。

便在二人正想出手之际,突然远处尘头大起,又有一行人马急驰而来。二人同时一惊,暗叫:“罢了!这十人已如此厉害,再加上这伙人,今日看来实是大限难逃了!”

思念方落,这行人马已奔近前来。只见领头的却是五名少女,各穿白、红、紫、黄、青劲装,身披白貂短袄。

五人身后,却跟着二十名少女,抬眼细看,只见这些女子的服饰,竟与红衣部的女弟子完全相同,而不同的是,便是全身黑色衣衫,上身披着白貂短袄,而胯下的坐骑,全都是雪一般的白马。

骆霜茹看见,一颗心登时放了下来,向萧长风笑道:“咱们的救兵到了。你看,带在前头的白衣少女,长得美吗?”

萧长风乍见来者的装束,便已知道是天熙宫的人来了,但听着骆霜茹的说话,不禁连忙抬眼望去,岂料一望之下,登时双眼发着光芒,全然呆住了,心想:“这少女果然美得惊人,实不下昨日擂台上的三个少女,当真是寒木春华,各有千秋。”

原来那白衣少女,便是天熙宫二宫主洛姬。她当天早上突然接到讯报,得知血燕门大闹武林大会,马上便想起爱郎康定风的安全,不由担心起来,当下带领梅、兰、菊、竹四婢和黑衣部二十名弟子,飞奔赶来接应。孰料,大伙儿竟在这里遇上。

洛姬遥远看见康定风,只见他正被四人围住,五人斗得难解难分,再见红衣部众女弟子,已是全无还手之力,情势危殆非常。

她登时一惊,便即向四婢道:“咱们上……”

五人也不敢怠慢,同时离鞍跃起,直往那伙人扑去。

第三十一回 血海深仇

洛姬和四婢身子甫落,当即展开攻击,其如二十名黑衣部弟子,亦同时抢上。

红衣部见援军骤至,喜之不胜,纷纷退向一旁。

梅、兰、菊、竹在这大半年间,因吸取阳息为助,功力突飞猛进。期间四人勤练“天心四合剑法”,进步也颇神速,在天熙宫众多弟子中,这一门剑法便以四人为最。

现见四人才一接战,立即结成四方阵势,攻击守禦,委实奥妙严谨。

而洛姬的“流光十三式”亦已大成,配合四婢的天心四合剑阵,更是锐不可当,可说挡者披靡。这流光十三式虽只有十三招,但每一招之中,均包含数十个变招,而变招之中,犬牙差互,复杂难辨,且有攻有守,出招无方,灵动莫测,实是一门不可小觑的剑法。

康定风起先力战四人,越斗越感心惊,他确没想到那老者竟如斯厉害。先时那老者一加入战圈,登时形势逆转,实力大增。康定风转战数合,已见险象横生,当下凝神应战,再无余暇顾及周遭的事物。

便在康定风境险势危之际,骤觉敌人的攻击力大减,心下大感奇怪,抬剑架开刺来的一剑,身子向右滑开两步,匆匆往旁瞟了一眼,即见洛姬和四婢已把老者缠住,正自酣战。

康定风一见之下,心头不禁一宽。心忖余下这三个人,已不足畏惧了。登时抖擞精神,一连几下快剑抢攻,霎时光环乱转,剑气如虹,当真威猛无匹。

三名大汉被他一轮疾攻,又见对方大援已至,无不心中大骇。

康定风乘势连施杀着,逼得三人连退几步。只见他得势不饶人,手中长剑,宛如一条活龙似的,越使越快,真个云卷雾涌,不下疾风迅雷。

但见一个大汉避得稍缓,惨嚎一声,右肩已给削了一剑,鲜血迸流。

康定风伤了一人,却不敢怠慢下来,见他斜身一转,腰肢微弯,使了一招“春荣秋谢”,长剑由下往上一挑,直往左边一人剌去,只听刷刷两剑,那汉子“啊”的一声大叫,右膝处已中了剑,一个跟跄,右腿一屈,便跪了下来。

洛姬和四婢才一逼开那老者,剑阵即时使开,把他围个密密实实。

老者见五女骤至,老眉一聚,略一定神,便觉周遭漫天虹光,剑影霍然,心头暗地一惊,数招过去,竟被五女压得连气也喘不过来。

洛姬攻了十数招,倏地腾身后跃,跳出战阵,竟持剑不发。见她立在一旁看了两眼,已知梅、兰、菊、竹四婢有胜无败,绝无危险,便向四人道:“这个人便交给你们,把他点倒便是,不用伤他性命。”

四婢齐声应允,连随加紧剑招。

洛姬骤然退出的原因,心中实是牵挂着康定风的安危,只见她纤腰款摆,跃到康定风身旁,已见他连伤两人,心里不由一定,再看先前红衣部的女弟子,现已全退了下来,交由黑衣部取代其位置。

只见黑衣部四人一组,拉开阵势,把其余六个大汉分为三拨,围着疾攻。

天熙宫门下弟子共分有三部,每部均有百多人,大多以女性为主。武功最强的一部,却是白衣部,乃是宫中精锐之师,次之黑衣部,最未为红衣部。

萧长风和骆霜茹看见场中情景,已知己方胜算在握,只只来到洛姬身旁。箫长风第一眼见着洛姬,早已被她的惊世姿容吸引住,现近看之下,更觉她似玉如花,佳妙无只,心中又是一荡。

骆霜茹走近前来,朝洛姬道:“我来为二宫主介绍,这位便是华山派萧掌门。今趟得幸萧掌门纡尊降贵,答应驾临天熙宫,实是给咱们天大的面子了。”

洛姬连忙敛衽一礼:“难得萧掌门枉顾敝宫,本宫先在此谢过。今趟途中惊吓了掌门,实是咱们照顾不周,还请掌门见谅。”

萧长风拱手一礼,微笑道:“二宫主言重了,这些人本就冲着萧某而来,又与贵宫何干,现在还要贵宫出手相助,萧某实在说不过去。”

骆霜茹微笑道:“今趟幸好二宫主及时赶到,要不然咱们连贵客都不能照护周到,真个丢尽天熙宫的颜脸了。”

洛姬问道:“这些人究是何人,怎会连萧长门都不给面子。”

骆霜茹道:“他们连名字也不敢报上来,瞧来也不是甚么好东西。听那长鬚老头说,是要向萧掌门借阅什么秘笈来着,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洛姬嗯的一声,柳眉轻蹙,心想原来是为着贯虹秘笈而来。抬眼望向萧长风,只见他嘴角合笑,默然无声,看样子似乎不愿多说此事。

便在三人说话间,康定风与四婢已来到众人跟前,齐齐朝萧长风行了一礼,萧长风匆匆回礼,连忙说了几句客套话。

众人回头向场中望去,见那老者和九名大汉,早已或坐或卧,全被点倒在地。黑衣部女弟子,个个手执长剑,已把他们团团围住。

骆霜茹朝萧长风道:“萧掌门,这些人欻翕冒犯,该如何处置?”

华山派掌门毕竟是一派之尊,何况萧长风素来城府极深,纵是心有不甘,也不愿展露人前,免失自己的身分。

萧长风心想:“便是要找这些人算账,可谓来日方长,也不争一时,待我内力恢复,还怕没有机会。”他一念及此,遂决定卖个大方,说道:“这些莽撞小人,萧某人也犯不着跟他们计较,便任由他们去好了。”

骆霜茹微微一笑:“萧掌门果真大慈无我,这份胸襟,实是世所少有,小女子更是有所不及。”话后向黑衣部点了点头,众女旋即还剑入鞘,退下一旁。

骆霜茹踏前两步,向那老者道:“你们都听见了,萧掌门深仁厚泽,不再追究,你们待穴道自解后,自行去吧。”

骆霜茹回头问洛姬:“二宫主,咱们便起程回宫好么?”

洛姬点头道:“这里的事既然已了,便有劳霜茹姊先行与萧掌门回宫,我和康护法还有点事要办。”接着向萧长风敛衽一揖:“萧掌门,本宫还有点事儿在身,恕不能远送,还望萧掌门原宥则个。”

萧长风还道可以与这个大美人同行,这时听见,心中微感失望,连忙回礼道:“二宫主无须客气,贵宫不嫌萧某冒昧打扰,已是给萧某极大脸子了。”

骆霜茹素知二宫主与康定风的关系,心想二人难得在宫外会面,敢情又要游乐一番方肯回宫了,当下笑道:“既是二宫主有事,我也不作阻挠了。”随即向四婢道:“你们要多加小心保护二宫主,知道么?”四婢齐声应是。

骆霜茹吩咐一名红衣部弟子牵回康定风的马匹,便陪同萧长风上了马车,由两部人马前后护送,徐徐离去。

待骆霜茹远去,洛姬等人才翻身上马,走出小镇。

六人缓马驰行,距离镇口不远处,却见有一座歇马亭,众人接近小亭,洛姬朝康定风道:“咱们过去歇一会儿好吗?”

六人来到小亭,看见亭柱油漆剥蚀,久无修护,亭外堆石为垣,甚是荒凉衰颓。四婢心中奇怪,心想才走了不远路,因何便又停下来。

众人把马匹拴在石柱上,康定风笑问道:“你突然停了下来,必定有原因,究竟是什么事?”

洛姬微微一笑:“定风哥,方才你和那老头子交手,可有发觉什么不妥?”

康定风沉吟半晌,摇头道:“那人内力不弱,可是剑法只是一般,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洛姬道:“你可记得那个”玉面粉郎“?”

康定风顿感奇怪,怎地突然提起那个小子来,笑道:“我怎会不记得,便是那个豫州袁家庄少主袁天玉。”

洛姬微笑道:“你记心倒也不差,我说的便是他。大半年前,袁天玉曾拜访天熙宫,当时他还在红梅小筑住了月余,而梅兰菊竹这四个丫头,在他身上也可算受惠不浅,若不是这个袁天玉,今日四人也无法练成”天心四合剑法“。”话后向四婢望了一眼,只见四人笑意盈腮,脸带微晕。

康定风听后,自是知道其中来龙去脉,问道:“那老者又与此人何干?”

洛姬道:“当时袁天玉在红梅小筑期间,我和梅兰菊竹四人,也曾常与他切磋武艺,发觉他剑法虽然精熟,却并不十分厉害,其剑招沉稳有如,可是变化不足,稍嫌单纯。适才我和那老头儿虽过得几招,却让我察觉到一件事,他的剑招竟与袁天玉是同一路子,便是手法身形,全无异处。我怀疑那个老头儿,大有可能是袁家庄的人。”

康定风轩眉道:“便是袁家庄的人又怎地?”

洛姬眉头一紧:“你怎么了,袁家庄既然已投效咱们天熙宫,又为何要打”贯虹秘笈“的主意,难道这也是姊姊的意思?”

康定风听后,不由一愣,低声道:“袁家庄是何时加入天熙宫了,我怎会一点也不知道。”

洛姬满脸疑惑,抬眼望着他,说道:“难道姊姊没有与你说,这倒奇怪了。”她略一低头沉思,接着又道:“或许姊姊认为只是小事一桩,才没有跟你提起。”

康定风耸耸肩膀,微微笑道:“大概是这样吧。”可是他心里却相当清楚,瑶姬从小至大,直来事无大小,必会和自己商量,怎地今次竟一翻常态?又想道:“瞧来她对自己已存戒心,似乎天熙宫这个地方,已经再不能留下去了。”

洛姬道:“袁家庄今日这般做作,若然是姊姊的主意,还可说得通,要不然可就大有问题了。适才我越想越觉不妥,要是袁家庄拨转枪头,暗地里和天熙宫作对,把姊姊全然蒙在鼓里,这样还了得。”

康定风听见她这句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他对纪家姊妹两人的感情,迄今为止,心中仍是怔忡不定,而这种感觉,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这时,他想起师父十多年来养育之恩,心下暗暗为瑶姬叹息!

康定风的脑子里,不由回溯起十多年前的往事,而那一个恶人的脸孔,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康定风还清楚记得,当晚虽是月色迷离,但那一张满脸鬍茬,狰狞可怖的脸孔,他现在仍深入脑中,这十多二十年来,他无日或忘。

便在康定风七岁那年,一个恶人突然寻上门来,他见父母与那人一言不合,竟动起手来。

当时康定风年纪尚幼,还弄不明白父母因何会与那人相斗,最后他听见母亲一声惨叫,摔倒地上,接着他父亲也被击倒,身子缓缓软倒下来,只见他父亲瞪着一对万念俱灰的眼睛,正自怔怔地望着身前的儿子。

还是个小孩的他,把当时的情景,却全看在眼里,他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只亲,眼里满含着泪水,不住价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然而,康定风虽是小孩,性子却异常屈强,已颇有男儿气概。

那时他眼见父母身受重伤,虽然心里悲痛,却没有哭出声来,神情俱是坚毅之色。康定风只是紧咬下唇,两眼发红,一对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紧盯在那恶人的身上,旁人看来,大概认为他已经给吓呆了。

可是在他父亲康文楚眼中,并不是这般想法。

康文楚当时看着康定风,终于给他发现一件事,发现自己这个心爱的儿子,是何等地了不起。二人毕竟是父子,对儿子的性格,没人给他更清楚,也看出康定风与众不同的地方。康文楚知道,若然此儿今日逃得过这劫,能够好好活下来,此儿必是个不凡的人物。

但可惜得很,这个魔头不但武功高强,且手段毒辣,手底下少有活口,这孩儿今日欲要逃出生天,相信机会实是渺茫之极。

便在此时,康文楚见儿子的嘴唇,已经咬出一个破口,鲜血自牙缝处渗将出来,光凭这点,便可看出在他小小心灵里,现下是何等悲伤痛苦。

那个鬍茬恶汉,开始缓步行到康定风母亲李筠跟前,嘴里呵呵大笑着,倏地闪电般出手,在她颈项左侧点了一下,登时令她浑身垂软无力,连张开嘴巴说话也不能。

只见那人冷冷说道:“我既然得不到你的心,今日也要得到你的身子。”话后回头瞪着父子二人,笑吟吟道:“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吧。”话后伸出蒲扇般的手掌,已抓住李筠的衣服,随手一扯,只听“喇”的一声,她胸前一大片衣服,顿即给他撕了下来。

李筠穴道受制,无法喊出声音,只有泪水如决堤般狂涌而出,随听得康文楚破声大骂,犹如一头负伤挣扎的猛兽。

康定风听见父亲的怒骂声,再看见那恶汉的卑鄙举动,他虽对眼前的一切,还是似懂非懂,却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一对充满仇恨的眼睛,看着母亲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被扯脱下来,李筠成熟丰满的玉峰,已然坚挺的暴露在夜风里。而康文楚的怒吼声,仍是响个不休,全无歇止。

李筠心中所受的痛苦,已非言语能形容万一,身体上的创伤和痛楚,决比不上她现下的羞辱与绝望。

她虽然想咬舌自尽,来个一死了之,免得丈夫和儿子瞧着自己受辱,可是穴道受制,连半点力气也提不上来,便是想开口喊骂,都无法做得到,又如何能咬舌自尽。

只见那恶汉嘴里不住高声淫笑,如一头疯狂的野兽般,用尽一切卑劣的手段,不断欺凌李筠的身体。

七岁的康定风,眼见着这种灭绝人性的场面,看着自己母亲受人凌辱,而父

亲也因身受重伤,已无力反抗,更说不上能加以援手,他只得眼睁睁的,望着母亲受人蹂躏,却无法帮得上忙,使他更难受到极处。

康定风切齿暗道:“我现在年纪小,斗你不过,待我长大了,这个仇我非报不可,你这个大恶人等着瞧吧。”

康定风这般冷静的反应,着实教人惊讶!

以他这小小的年纪,而在这场合里,确不是一般孩子该有的举动。或许这是上天对他的不幸,赋予给他的奇异本能吧,便是叫他绝不可做出自身能力不及的事情,尤其在这种环境下。

照常理而言,若是康定风性子懦弱,他该颤栗狂哭,若是他够勇敢,也该抛去一切,奋不顾身的保护母亲才是。但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带着一股愤怒的表情,呆呆的坐在地上,眼睛望着身前的一切。

但见那恶人不往价的挺动臀部,不停地在李筠身上疯狂发泄。

便在这时,不知康文楚何来的气力,忽地提起地上的长剑,摇摇却坠的撑身站起。康文楚脚步蹒跚,一步步的走到那恶人身后。似乎那恶人正兴在头上,却没有发现身后的情形。

康文楚怒极,抬起手中的长剑,忽地大吼一声,便即当头朝那人头顶砸落。岂料那恶人忽地惊觉,身子往侧一闪,避了开去。康文楚此剑劈出,实是使上全身气力,加上身受重伤,一时收势不及,这一剑竟直劈在李筠身上,随见血花飞溅,硬生生的把妻子砸死在地。

他提着手中的长剑,登时怔怔发呆,待得清醒过来,猛地仰天嚎叫一声,倏见寒光一闪,康文楚把长剑往脖子一抹,身子软软的倒伏在妻子身上,登时气绝。

康定风这时再也按捺不住,登时惊呼起来。

那恶人见二人死去,竟然冷笑一声,提起右脚,在康文楚身上踢了两下,接着目光一移,一对充满怨毒的眼睛,落在康定风身上。

见那恶人身子一转,缓缓向康定风走来,看他一脸狰狞的模样,似乎是要斩草除根了。

康定风抬头望着他,脸部的表情,仍是一脸坚毅之色。他心里不是不惊,只是见父母骤然只亡,顿感悲痛欲绝,心中犹如刀割,心想自己便是给这恶人杀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免得自己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留在世上受人欺凌。

便在康定风命繫一线之际,他顿觉眼前一花,突见一个宠大的身躯,竟已挡在他身前。

康定风正自浑浑噩噩,脑里空空洞洞,只觉一片模糊,隐约听得二人在大声发问,似乎是说僵了,便动起手来。

康定风只见刀来剑往,没过多久,那恶人胸口中了一掌,口吐鲜血,旋即掉头负伤逃去。便是这样,康定风的小命,终于给捡回来了。

原来救他的人,却是天熙宫主人纪长风,他见康定风父母俱亡,身世可怜,便把他带回宫去,并收了为徒。

自此以后,康定风便留在天熙宫,终日潜心学艺。

那年纪长风的大女儿纪箬瑶,才刚好满一岁,过得几年,二女儿也出世了。

康定风不时心中默想,想起自己父母只亡,全蒙师父救回一命,且又对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疼爱,想起师门厚恩,实所难报,便对恩师这对宝贝女儿,更是加陪关怀爱护。

而姊妹二人对这个大师哥,更是喜欢不已。他们三人的感情,已非一般师哥师妹的感情了。

在这十几年间,康定风时刻不忘父母之仇,他用功勤奋,日夜练习不辍。

如此春尽夏来,直至纪长风突然失踪,最后更传出死讯,康定风怀念师恩,早便立下誓言,务须好好扶助这一对姊妹,使天熙宫能在武林中发扬光大,才不负师父的恩德。

然而,自纪箬瑶接手天熙宫后,性子竟异常大变,以非昔日的纪箬瑶,行事总觉离经叛道,教康定风常感不满。他也曾屡次劝告于她,惟她始终不听,叫他常感为难。

在这两年间,康定风碍于她的身份,且又是恩师的女儿,便是心中百般不满,也不得不依从她。

康定风此刻听见洛姬的说话,心中正感纳闷,想道:“我虽然不满瑶姬的所为,但她终究是师父的女儿,现在师父不在了,看护她姊妹俩的重担,我又怎能卸下,便此撒手不理。可是任由她这样胡闹下去,无疑是自掘坟墓,她早晚也会弄出大事来,倘若我现在放手不理,又如何对得祝豪去的师父!”康定风想到这里,还是决定见步行步,打后瞧情形再作计较。

洛姬见他久久不吭一声,又见他正自想得入神,便伸手碰了他一下,问道:“定风哥,你看咱们是否该去探个清楚?”

康定风给她一碰,立时回过神来,说道:“依我看这并非大宫主的意思。骆总管是大宫主的人,也是大宫主受命她前来越州办事,况且事情也算相当顺利,何须再横加枝节。你方才说得极对,若然这老头儿真是袁家庄的人,叛逆之心,已是昭然若揭,慎重起见,我看还是查探清楚好。”

洛姬道:“没错,这一件事,我越想越觉内里透着古怪,咱们便悄悄跟着这伙人,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定风哥你认为如何?”

康定风点了点头:“这个小镇只有南北两个出口,咱们便分开两批人,隐身守在镇前镇后。要是那伙人穴道自解,不论他们往那一方向离去,也难逃咱们的眼睛。”接着向四婢道:“竹儿便留在咱们这里,你们三人到镇的另一面,若看见他们离去,梅儿兰儿先暗里跟着他们,菊儿马上回来通知,咱们自会尽快跟来。”

三人应了一声,便即跃上马匹而去。

康定风指向前面一个小树林,道:“咱们到那里躲着,免得他们发现。”三人牵了马匹朝小树林走去。

须臾,只见菊儿策马奔回,康定风等人看见,便知事情有变,连忙从树林抢将出来。

菊儿朝三人道:“咱们刚回到镇上,已经不见他们了,我问茶馆的小二,他说咱们走了不久,那老头儿便站了起来,没过多久,那伙人便一窝蜂的往北去了。”

康定风颔首道:“那老头儿的功力果然厉害,才不到一顿饭功夫,便能自行冲开穴道,确实不简单。”

洛姬问道:“现在梅儿和兰儿呢?”

菊儿道:“她们二人先追上去。二宫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洛姬道:“还怎么办,当然是立即跟上去。”说着三人跃上马背,当下向北飞驰而去。

第三十二回 贵家公子

四人纵马走出小镇数里,一条山路直通向前,并无岔道。

只见沿路两旁浓荫密布,树阴斑驳。四骑拍马急奔,良久乃追不上梅兰二婢,更莫说是那伙人了。

众人不禁心急起来,只得加紧催骑,半点也不敢缓下来。

正当转过两个山坳,山路更觉险峻。便在此时,隐隐听得前面转来兵器碰击之声。众人立时勒马缓恚留心细听,却发现是从右首树林传出来,还夹杂着几下马嘶之声。

康定风在马镫上一点,身子倏地往前飞出,落在一株大树上,纵目向前望去,见远处泛着闪闪银光,不住乍隐乍现的幌动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

他再往四下细望,见两丈之外,还有两匹白马,兀自低头吃草。一看马匹上的鞍桥,却异常闪亮夺目,康定风已认出是天熙宫的马匹。他心下一惊,莫非二婢正与那伙人廝拚?

洛姬与菊竹二婢牵着马匹,匆匆走近前来,把马匹拴在一株大树上。

康定风翻身跃下,说道:“梅儿和兰儿正与人交手,咱们快点过去。”

三人听见,同时大骇,当下飞奔入林。

众人走进树林三四丈远,耳里隐隐传来淙淙流水之声。原来树林的尽处,却有一条溪涧,一泓溪水,汨汨涌流。

便在溪旁的石滩处,只见梅儿、兰儿二人,正与一个中年和尚刀来剑往,斗得正紧。

菊竹二婢看见,也不作多想,当即抽出长剑,猱身而上加入战圈,四人一经会合,马上展开“天心四合剑阵”,立时把那和尚裹在垓心。

洛姬本想同时抢上,长剑堪堪抽出半尺,却被康定风伸手阻住,说道:“且多看一会儿再算。”

洛姬听后,只好停住脚步。二人站在一旁掠阵,四只眼睛,却牢牢盯在那和尚身上。

只见那和尚年约四十岁,一身灰袍,浓眉方脸,状甚威武。然一张大嘴,却是笑容盈腮,还不时哈哈嘻笑,与他那威猛粗豪的模样,全不搭调。而他稚系囊槐戒刀,正舞得虎虎生风,银光晃晃。

那和尚虽身陷剑阵,给四婢团团围攻,但看他依然来去自若,游刃有余,似乎全不把四婢看在眼内,显是他还未尽全力。

康定风越瞧越是心惊!心想道:“这和尚武功端的不弱,比之刚才那个老者,不知又高出了许多,这人因何会在这里和二婢斗起来,难道这个和尚也是那些人的同伴?”

梅兰菊竹四婢自练成“天心四合剑法”以来,今次才算真真正正遇着对手。

她们先前和那老头儿接战,胜得是何等轻描淡写。可是这一仗却大为不同了,纵是四人如何全力抢攻,那和尚依然守得严密异常,还不时守中有攻,亳无半点示怯。

在旁二人已看出战局的大势。洛姬见四婢久攻不下,心里不免担心起来,再看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也不听康定风的说话,听她娇喝一声,青光一现,已挺起长剑飘身而上。

洛姬挪身抢入阵中,立即使开“流光十三式”,五柄长剑,幻出漫天银芒,立时围着那和尚点、刺、削、挑,当真又狠又快,迅捷无伦。

这一门“天心四合剑法”,果如瑶姬当初所言,一经配合洛姬的流光十三式剑法,果然成为天下无只的第一剑阵,威力霎时倍增,宛如狂风暴雨般,连绵进击,登时把那和尚压得险象环生,已不像适才那么轻松了。虽见那和尚境危势险,但脸上仍是笑齿吟吟,全无半点急遽惶恐之色,着实教人感到奇怪。

那和尚虽然压力加重,还兀自恋战不退,口里却边战边笑道:“你这五个娃儿怎么这般厉害,这门子究是什么鬼东西剑阵,竟把和尚我缠得绑手绑脚,果然有点本事。”

四婢和洛姬哪里答他,尤其是洛姬,她与那和尚数招过去,已知今日遇到了劲敌,当下凝神接战,加紧剑招。

只见五柄长剑犹如流星赶月,闪幻无方,形成一团团银白色的剑网,不住往灰衣和尚身上招呼。

那和尚给洛姬急攻一轮,已见他招架多,还手少,形迫势蹙。但莫看他被逼得左支右绌,形态狼狈怪异。然而每当遇有杀着,他仍能在间不容发间,竟给他堪堪避过来招。

康定风看得眉头颇轩,心里暗自想道:“这和尚委实好生了得,似乎以五人之力,还是无法奈何他的了。”

他凝神望了一会,脑子霎时一亮,给他想起一个人来,心里暗叫道:“啊!是了,江湖上时听人说,武林之中,有个名叫什么”笑和尚“的人物,难道他们所说的人,便是这一个和尚?据闻这人素来独行独往,嘴脸时常挂着笑容,为人嫉恶如仇,爱抱打不平,作恶之人见着他,无不怵目惊心,骨寒毛竖。现在瞧他这副笑嘻嘻模样,十之八九便是他了,但这人与天熙宫素无瓜葛,又为何会和二人动起手来,这可奇怪了?”

洛姬和四婢越战越感心惊,暗骂这和尚怎地如斯厉害,洛姬心想:“咱们五人结成剑阵,尚且斗他不过,相信便是加上定风哥,料来也奈何他不得。但说来也是奇怪,瞧这个和尚的身手,倘若他要胜咱们,原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他只是四下闪躲挪避,全无半点抢攻伤敌之意,这一下确实令人难以费解。”

便在洛姬思念甫落,见那和尚斗然身子一跃,凌空翻出剑阵,落在两丈开外,不往摇手笑道:“不斗了,不斗了!难怪天熙宫这几年来如此兴旺,实是有点儿门道。和尚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和你们玩了。”

说着身形一幌,已跃上一颗大树上。众人正感诧异,康定风踏上前来,连随开声问道:“大师请留步,前辈可是传闻中的笑和尚?”

那和尚呵呵笑道:“你这小子的眼光倒好,什么大师,这个可不敢当,俺只是个酒肉不戒,游戏人间的野和尚罢了。我见你们也不似什么邪恶之徒,有一句说话,不得不忠告你们一声,那本”贯虹秘笈“,并非什么吉祥之物,依我看不要也罢。要不然,便只有和那伙人一般命运。我话已说完,听不听在你们,和尚我也要告迟了。”话声一落,见他几个起落,便即失去了踪影。

洛姬听得柳眉颇蹙,说道:“这个和尚也真古怪,不知他想干什么来着?”便向兰儿问道:“你们怎会和他动起手来?”

兰儿嗔道:“说来真是气人。那时我和梅儿正在追踪那伙人,当咱们来到这附近,突然看见道上当中站着一人,我见马儿跑得正急,惟恐撞着了他,便即勒慢砩,当咱们来到近处,见那人原来是个和尚,竟大刺刺的拦在当路,我叫他让开,但他就是不理,于是我和梅儿一拨马头,便想从他身旁越过,岂料那和尚身形一闪,又拦在咱们前头。。

梅儿接口道:“那个和尚当真可恶之极,我正想开口骂他,孰料我还没有出声,他突然笑道:”你这两个丫头要过去也不难,只要过得和尚我这一关便成。“咱们听见,心下嘀咕,这个和尚怎地如斯蛮横无理,咱们便打起戒备之心,恐防他骤然发难。

“果如咱们所料,眼前忽觉人影一闪,那和尚竟似鬼魅般,突然不见了踪影,心里一惊,才一回神,便见那和尚又站在刚才位置,只是他的一只手,竟各自提着一柄长剑,咱们低头一看,才知道自己的配剑竟给他拔了去,那一惊可不小,心想这个和尚的身法,果真是快得骇人。

“当时我便知道,那和尚必定是甚么高人。我和兰儿同一心思,知道光凭咱们两人的武功,如何也斗他不过,但配剑既落在他手中,若不取回来,实在心有不甘。当咱们正大感为难之际,那和尚突然笑道:”和尚我阮囊羞涩,此刻正是床头金尽,这两柄宝剑,便借给和尚我买几碗黄汤喝吧。“当时我听后,心想这人原来是个酒肉和尚,这便好办了,便从怀里取出几两银子,打算递给他换回长剑。

“岂知那和尚一声不响,忽然转身飞奔走进树林。我和兰儿见着,那肯放过他,便即追了进去,当咱们穿过树林,便见那和尚已经站在溪边,两柄长剑,却好端端的插在地上。我和菊儿奔上前去,取回长剑,怎料我和兰儿才一握着剑柄,那和尚竟提刀劈将过来,就是这样,咱们便斗了起来,足斗了炷香时间,你们便赶来了。”

洛姬听得茫然不解,说道:“那和尚明着是引诱你们入树林,以他刚才的武功,要伤你们,委实易如翻掌,何以会和你们斗了炷香时间,仍没分个高低,分明是有心相让,但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康定风沉思片刻,说道:“笑和尚这样做,显然另有他的深意。还有他临走前所说的话,其意更是耐人寻味,难以令人捉摸?瞧来这两件事必有甚么关连。”

洛姬说道:“现在给那和尚这样一挠,相信再难追上那伙人了。定风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康定风道:“看来那笑和尚是存心要缠着咱们,好叫我等无法继续追踪他们,只不知他安着什么心眼儿。既是这样,咱们便再往前驰去看看,倘若我没有猜错,前面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话完毕,众人牵回马匹,往前路飞驰而去。

□□□

这时虽是艳阳当空,惟秋意正浓,迎面吹来的山风,凉气甚重。远远一处山头,只见枫林尽染,红成一片,瑰丽非常。

六人纵马奔驰,跑了约有盏茶时间,康定风倏见前面十数丈远处,山路上横七竖八的卧了一大堆人。

众人看见,心头立时一栗,连忙拉慢马儿,一时也不敢冲近前去,恐防前面有诈。

只见洛姬拍马挨近康定风身旁,低声说道:“咱们务须小心点。”

康定风颔首应是,六人凝神戒备,往两旁树林望去,见四下并无异状,便缓步策马上前,当来到近处,细看之下,不禁同时一惊。

但见地上倒卧着十人,瞧来这些人早便气息全无,全都已经死去。而最令他们吃惊的,这些人正是他们追踪的那伙人。

康定风环顾地上的屍体,只见那老者亦在其中,却倒卧在路旁的不远处,一道猩红的鲜血,不住自他额前眉心涌出,血液仍没有完全凝结,显然这伙人都是死去不久。

康定风再看其他人,见其余九人,死法全然相同,同样是眉心中剑,身上再没其他伤处。他暗自惊异,心想这人的剑法若非又快又准,决不会如此,瞧这些人致命之处,均在两眉间的正中央,半分不移,全都是一剑致命,这般既快且狠的厉害剑法,实是叫人匪夷所思。

洛姬道:“杀死他们的人,似乎武功极之高强,还是个用剑高手呢。”

康定风点了点头,霎时想起笑和尚的说话,便道:“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笑和尚适才缠着咱们,却是他的一番好意,是免得咱们追踪而至,遇着这个厉害人物。”

洛姬回心一想,也觉康定风此话有理,说道:“这样说来,那和尚必然知道这些人是谁所杀了。看此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如此心狠手辣,难道内里有什么原因?”

康定风道:“瞧来觊觎贯虹秘笈的人着实不少,笑和尚刚才不是说过,那贯虹秘笈却是一件不祥之物,似乎这话并非虚言。这伙人若不是为了这秘笈,恐怕也不会遭此杀身之祸。”

洛姬听得心中惊惧,道:“莫非那人也是为贯虹秘笈而来,才会狠下毒手?”

康定风点头道:“这个可能性极高。但我还是不明白,这贯虹秘笈的所在,江湖上早有传闻,这秘笈却在华山派手中,若然那人为此秘笈而来,为何不去找华山派,反而在此截杀觊觎秘笈的人。”

洛姬良久不语,脸现忧色,康定风在旁看见,便知晓她心中正想着什么,便道:“你是在担心大宫主?”

她缓缓抬起美目,望向康定风点了点头,说道:“那人的剑法如此厉害,倘若要对姊姊不利,我怕姊姊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康定风道:“这个我反而放心。他既然能在这里截杀这伙人,相信咱们护送萧长风回天熙宫之事,早便落在此人眼中。他若然要对咱们不利,在回宫途中,早便应该下手了。况且他既是为夺取贯虹秘笈而来,他要截杀的人,应该是咱们才对,决不会是这伙人,这便是我一直想不透的地方。”

洛姬耳里听着,脑里不往思索康定风这番话,这个推测,确也不无道理,但她心中仍是七上八下,踧踖不安。突然心思一转,暗自地想,难道这人也是姊姊派来的?她心里虽有此怀疑,却没有把所想说出来。

康定风道:“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实不宜久留。”

洛姬嗯了一声,往四婢作了个手势,六人当即拍马离去。

□□□

当日六人来到余杭,已是夕阳西沉,黄昏时分。

这个环抱西湖,素有花果之地、丝绸之府、文化之邦的好地方,果然景緻非凡,犹如人间大堂。

余杭乃通往沪、苏、皖的门户,具有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此处直来人文荟萃,经济发达,端的是民丰物阜,市廛繁华。

六人奔驰半日,到得这里,早已腹中饥饿,远远望见一座三开间门面的大酒楼,招牌上写着“祥安居”三个金漆大字。

洛姬在马上伸手一指,道:“这酒楼门面宽阔,气派倒也不小,咱们今晚便在这里过一夜如何。”

康定风自无意见,心想她自小娇生惯养,又是一宫之主,若非这样一间气派豪华的大店,确也衬托她不起。六人策马来到酒楼前,登时酒香肉香,一阵阵自酒楼里喷将出来。

酒楼里两个伙计见有客人临门,立时跑了出来,即见一男五女翻身下马,再看他们女俏男俊,衣履名贵,鞍马光鲜,便知是富贵人家,当下上前殷勤招呼,为他们将马匹拴在木桩后,再引领六人来到楼上的雅坐。

众人来到楼上,只见堂内桌椅洁净,座中客人,个个衣饰豪奢,一看便知堂中的客人,十九是城中的富商大贾。

康定风吩咐伙记做一席上好酒菜,顺带要了三间上房。那伙计听见,当即眉花眼笑,连声答应去了。

没过多久,酒菜陆续端上,果然肴精酒香。六人饿了半天,也不多言,便即动筷起来。

便在这时,楼梯口突然登登登一阵乱响,六七个人走上楼来,只见走在前头的一人,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穿蓝绸长衫,手摇摺扇,长相也颇为俊朗。而在他身旁二侧,却是两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而这两个人,赫然便是血影门的左右门主童虎、童鹤两兄弟。三人身后,还跟着四个青衣大汉,都是全身劲装束结,身姿矫健的汉子。

这些人才一上楼,那个伙计早就夹着屁股,三两步已迎了上去,口里一阵朱公子长,朱公子短的叫个不停,朝来这个朱公子不但是这里的常客,还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只见那个朱公子一声不吭,对那个伙计理都不理,迳自朝临街的座位走去。阴阳二老则昂首阔步,紧随那公子两旁。三人走到窗旁的位子坐下,其余的大汉却另坐旁桌。

那伙计对这伙人似乎颇为顾忌,特别小心巴结,生怕得罪了他们。

康定风和洛姬看见那青年,见他一身贵介公子的气派,谅来定是个公侯世家,要不便是什么富贵人家子弟。再看他身旁的阴阳二老,他虽然不知二人的身分,但见他步履沉稳,目光灼灼,便知晓他们实非等闲人物。

康定风六人不想多生事端,略看了他们一眼,便即移开目光,再没多看半眼。

不一会,那些人的酒菜齐上,见那朱公子和阴阳二老边谈边喝,三人话声极细,看他们的神情举止,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重要事情。而另外一桌的四人,几杯下肚,嗓门就响了起来。

只见一名脸向大堂的汉子,忽然凑过头去和同伴低说了几句,便见那同伴猛地转过头来,瞪着一只盈满红丝的贼眼,骨碌碌的向洛姬和四婢瞅个不停。

康定风等人全不为意,忽地听见一人哈哈大笑道:“这几个妞儿果然长得美艳,只可惜人家已经有了户头,瞧来这一口你是无法吃的了。”

洛姬和四婢听见,便知晓他们是在说自己,登时柳眉一蹙,竹儿和梅儿正想发作,康定风连忙使眼色制止,低声叫她们不可生事,千万不可鲁莽。

那四人见众女全无反应,说话便更加放肆,那个朱公子和阴阳二老听见,也齐齐望将过来。三人把眼一看,眼睛旋即一亮,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那个朱公子本来就是好色之徒,比之阴阳二老犹甚,这时见着洛姬和四婢这等绝色,哪有不心动之理。心想这样的出水芙蕖,刚才怎地没有看见。

童虎见朱公子只目放光,一脸馋涎欲滴的样子,心知眼前这位贵人向来性好渔色,当下笑道:“这五个妞儿确实漂亮得紧,且五个美人同时凑在一处,着实难得,瞧来今日朱公子可谓艳福不浅了。”

朱公子邪邪笑道:“你可有看见那个白衣的妞儿,当真粉光融滑,如宝似玉,直如人中之仙,本公子可说曾见尽天下美女,便是宫闱后妃,也见之不少,何曾见过这样的绝色。”

以朱公子的身份,阴阳二老对他这句话,实是绝无怀疑,均点头称是。

这时邻桌的四个汉子,言语越说越是下流无耻,而那个朱公子竟全无阻止之意,只见他笑吟吟的听着,视为一件乐事。

那四人似乎极之瞭解主子的心意,只听一人呵呵笑道:“老四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老二可硬得受不了……”话方说完,那人忽地“啊”的闷哼一声,接着哇哇的怪叫起来。

同桌三人不知就里,听见同伴声音有异,连忙问道:“冯老三你怎么啦?”

冯老三一脸铁青,嘴角之处,一条血丝已渗将出来,只见他低头用力一吐,却吐出一根指头大的鸡骨,还夹着两颗带血的门牙。

众人看见大吃一惊,那个冯老三更是气昏了头,确没想到那人只用一根小小的鸡骨,便打落了他两颗门牙,此人若非有绝顶武功,那能轻易办得到?

冯老三抹了一抹嘴角的血迹,呼的一声,站了起来,继而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见他瞪着一对火红的眼睛,不住往堂上众人扫射,却见四婢面罩寒霜,微露不屑之色。心想莫非是这妞儿所为?但心里始终不相信,见她们个个年纪甚轻,且袅娜纤巧,便是会武,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如何也不信她们有这样的能耐。

原来这根骨头,确实是竹儿所发。竹儿的性子素来最为刚强,听冯老三说得实不像样子,她听得怒极,终究按捺不住,便暗地挟起一根鸡骨,乘着冯老三说得口沬横飞,手腕使劲,便朝他打了过去,存心要教训这无赖一顿。

竹儿打出鸡骨的手法虽快虽巧,但如何能逃得过阴阳二老的眼睛。

二老起先看见他们六人,见个个身携长剑,也知道他们是学武之人,却没料到这娃儿年纪虽轻,内力倒也不弱,大由微感诧异。

但见童鹤撚鬚说道:“你这个娃儿年纪小小,身手倒也不俗,不知是哪位门下的弟子?”他见竹儿武功底子不差,显是一些大门大派的子弟,言语便显得极为客气,打算先探明他们的来历再算。

身旁四人听了童鹤这番言语,方知晓适才的一根鸡骨,确是他们所发,俱是面现惊讶。

康定风素知江湖上风波险恶,本就不想徒增事端,但见竹儿骤然出手,便欲阻止已来不及,现听童鹤之言,见他声音浑厚雄亮,内功已臻相当火候,实是在自己众人之上,心里暗暗惊惧,正想息事宁人,打算站起来说句好话。

岂料康定风仍没开声,竹儿梅儿却比他早了一步。

二人霍地站起,只听竹儿小嘴一撇,倖倖地道:“咱们是谁门下与你何干。”随即伸手一指,指向那四人道:“你们这些地痞无赖,不知是否吃了蒜头大葱,咀里怎地这般臭。”

那四人在余杭早便恶惯,哪曾听过这般说话,登时气得暴跳如雷。

那个冯老三给打下两颗门牙,早便愤怒难当,这时听着,更是恼羞成怒,只听他猛声暴喝:“操奶奶你的,你这个丫头真是找死!”见他身形骤起,猛向竹儿梅儿扑了过去。

第三十三回 酒楼风云

竹儿见冯老三飞身扑到,冷冷地哼了一声,待得他五指抓至胸前,只见竹儿纤手一搭,已搭上他的手腕,接着右手一挥。

冯老三一个庞大的身躯,忽地凭空而起,摔了出去。

但听得砰然一声大响,冯老三远远落在一丈有外,结结实实的掼在楼板上。他只觉头顶金星直冒,勉力定了定神,急忙忍着痛楚,一个虎跳,翻身站起,随听“刷”的一声,从腰间掣出一柄银晃晃的钢刀。

楼上食客见有人打架,都纷纷抢到梯口,奔到楼下躲避去。

其余的大汉见冯老三吃了大亏,齐齐往朱公子望去,正要等待他的指示。

只见那朱公子把头轻轻一点,其意已经相当明显,而阴阳二老却嘴角含笑,像等待观看好戏上场的模样。

再见那朱公子凑过头去与二老低声几句,却见二老同时呵呵大笑,童虎笑道:“朱公子说得不错,这等好货色又怎能轻易放过,公子大可放心,便包在老夫身上好了,准教公子得尝所愿便是。”

三个大汉得令,连随抽出钢刀,同时抢了过去。

冯老三给竹儿一摔,摔得翻底乌龟般,当真又羞又怒,也不待三人赶到,盛怒之下,猛地举刀直往竹儿当头砍去。

竹儿虽见他来势汹汹,却也不惧,随见青影一晃,冯老三顿感眼前一花,只觉霎时香风拂面,胸口下的“巨阙穴”倏地一痛,那一刀竟没有劈下去,立时恶狠狠的站在当场,纹风不动,只有一对眼珠不住乱霎,黄豆般的汗珠,自他额顶绽了出来。瞧他这副狼狈模样,敢情是被竹儿点了重穴。

便在冯老三刀劈竹儿之际,那三个大汉也已抢到,只见三人竟不攻向竹儿,而是欺身到康定风身前,抡起三柄钢刀,齐齐往康定风砸将过来。

康定风见竹儿与人动手,早就叠起精神,凝神在旁戒备,只消见她有什么危险,便即加以援手。这时骤见三人竟扑向自己来,也大感意外,在旁的洛姬看见,也是吃了一惊,不禁“啊”的一声脱口而出,寒光一现,长剑已然出鞘,正欲出手挡着三人。

便在三人举刀砸下,钢刀仍没落下之际,孰料康定风比洛姬反应更快。只见他身子陡地趋前,只手如闪电般疾伸而出,三人胸口马上一麻,已给他点了乳下的“期门穴”,三人缓缓软倒在地。这一下出手,当真又快又准,乾净俐落。

三个大汉的穴道同时被制,俄顷即逝,其实只是瞬间之事。竹儿和康定风出手之快,确也不容小觑。

阴阳二老和那朱公子看见,也大感错愕,二老不由噫了一声。

童虎在桌面上轻轻一拍,颔首冷笑道:“果真少年出英雄,身手可不含糊哩!”说着站起身来,徐步朝他们行去,忽见他右手一扬,数点白光,迳往四个大汉打去,随听“噗噗噗”数声,四人的穴道登时给他解开。

这些大汉门知道今日碰上了高手,那里再敢动手,几个跟跄,便退了回去。四人心里均想,今日既有童爷两老在场,这些雏儿还不手到擒来,到时咱们非得好好整治他们一番不可。

康定风和洛姬虽不知那老者是谁,但见他刚才解穴的手法,既巧且准,实是一个劲敌,目光齐往地上看去,却见是几颗下酒的花生,还兀自在地上转个不停,二人心头更是一惊。如此轻细之物,在这人手中竟有如此威力,其功力之深,便可想而知了。

但见童虎一步步走近前来,康定风和洛姬互望一眼,心知自己和此人的功力大为悬殊,这一仗倘若斗将起来,实无胜算把握。

而四婢也知这老者绝非等闲人物,同时站起身来,凝神以待。

童虎距他们四五尺之处停下,捋鬚笑道:“六位年纪轻轻,胆子忒也不少啊。”

康定风抱拳说道:“在下姓康,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童虎呵呵笑道:“六位既然也不愿说出师承门派,哪来说话问老夫的万儿。再说你们还不配呢。”

康定风本想息事宁人,好言相问,竟然碰了个软钉子,不禁剑眉紧蹙。在他身旁的菊儿听得气恼,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怒道:“谁理你姓猪姓狗,咱们才不稀罕知道呢。刚才你们这伙人污言亵语,这个小小教训,已是便宜他了。”

童虎听她尖牙利齿,出言不逊,以他今时今日的身分,怎会不满肚无明,不由怒极反笑,冷冷笑道:“你这娃儿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老夫便先将你们拿下,再好好教训一番。但你们大可放心,老夫自会手下留情,决不会伤你们一分一毫,要不然,今晚咱们的乐子便失去兴头了……哈哈哈……朱公子,老夫这句话可说得对吗?”

那朱公子淫笑道:“没错,没错,千万伤她们不得,这样漂亮的人儿,身上倘有半点损伤,玩起来便大大失色了……”话后,数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康定风听得眉头大皱,心知这些人明着是找碴儿而来,决不会就此轻易放过,再多言语,也是枉然,心想眼前这一战,是如何也走不了。

洛姬和四婢听见,五人脸上登时一红。洛姬心想:“瞧来这一场恶斗,已经不能避免。而这个老头子的武功大是不弱,咱们若不先发制人,抢得先机,料来极难胜他。”

她想到此处,当下朝四婢暗打眼色。四婢自是会意,倏忽青光暴现,五柄长剑同时出鞘,剑尖直点童虎胸口五大要穴,一于来个倚多取胜,乘虚而袭。

童虎见识何等丰富,五人肩膀轻微一动,便知晓她们的心意。童虎的武功确实高强,只见他肚子疾向后缩,已经避过这骤然一击,继而急步后滑,身子已后退了三步。

可是他却没料到,这门“天心四合剑阵”,遇强愈强,一经展开,便即随影附形,连亘不断,他才一退,五柄长剑亦已连绵跟上。随见五道人影,已把童虎围在垓心,立时剑光霍霍,漫天银芒。

童虎见五女同时抢至,虽见她们身法凌厉速疾,却并非什么巧妙的杀着,他自恃武功卓绝,自不把她们放在心上,暗道:“你们这几个娃儿,直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今日好让你们见识一下老夫的手段。”当下绕左回右,一对肉掌,立时舞得虎虎生风,时劈时抓,出招异常阴狠怪异。

以洛姬五人的功力,远远不及童虎深厚,但这门堪称天下第一的剑阵,确非易与,况且五人近年以阳息为助,功力已大非昔比,加之对此剑阵日夜潜心磨练,每一招攻守,均配合得天衣无缝,今趟大敌当前,更是叠起精神,剑势骤然暴增,当真锐不可当。

这时只见场中掌影飘飘,剑光闪闪,六人愈打愈快。

童虎只掌横批直劈,忽扫忽打,招数幻变多端,但在五人围攻下,始终无法佔得丝毫上风。

童虎当初过于自负,全不把这伙年轻人放在眼内,便把随身兵器只头桨搁在坐位旁,竟空着只手上阵。现在斗将下去,方领略到这剑阵的厉害处,实是殊不简单。

要知童虎在这只头桨上,已下了数十载之功,当真是陆毙猛虎,水击长蛟,端的大非寻常。现下手上少了这称手兵器,也不禁后悔起来,童虎心想,要是现在我一桨在手,那容你们这几个娃儿逞威。

在旁的童鹤见兄长苦战不下,眉头不由大皱,心下暗自琢磨:“要是连这几个娃儿都制不住,当真颜脸无存。若然自己上前帮手,以咱二人之力,自可轻易取胜,但咱们兄弟二人联手,才能对付得这几个娃儿,岂不让朱公子小觑了,他还要咱们兄弟何用?”

童鹤心里虽是这样想,但眼见童虎人孤势单,不时迭遇险招,愈看愈感惴惴,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恐惧。

康定风见五人虽不见败象,却也不易取胜。目光一移,望向在旁虎视眈眈的童鹤,见他表情屡变,显然正在蠢蠢欲动,大有随时加入战圈之势。康定风心想:“光是这人已难应付,倘若他们二人联手,到时非败不可了。”

康定风暗暗着急,脑子不住筹思脱身之计,便在这当儿,忽地一个声音传到他耳中:“小子,这两个老头儿极难对付,决不可让他们联手。你们只要缠着这个老头,另外的一人,我自会应付。还有,擒贼先擒王,记着我这句话。”这声音虽微,却每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康定风听后,也为之一呆,不由剑眉一聚,知道这是传音密秘的功夫,凭那人的语气声线,极像那个笑和尚,心想莫非便是他。

这时场中的形势,忽地又起了变化。童虎在洛姬五人的急攻下,已见额现冷汗,不住东窜西跃,状甚狼狈。

在旁的童鹤看得心惊不已,见兄长形势危殆,如何还能自傲托大,甚么颜脸也尽皆放下,当下大喝一声,倏地取起只头桨,欲要上前加入战圈。正当他才踏出一步,突然嗤嗤连声,数枚钱镖自身窗外打至。

童鹤闪身一避,一枚钱镖自他脸颊掠过,只听他身旁的两个大汉,同时“啊唷”一声,大叫起来,身上已被钱镖打中,仰翻在地。

变起俄顷,童鹤和朱公子同时大吃一惊,冯老三和另外一个大汉,连随挡在朱公子身前。童鹤也不多想,取起只头桨便即穿窗而出,身子才一跃出,数十枚钱镖又朝他周身射到。

童鹤身在半空,听音辨形,便知暗器由对屋打来,立即只头桨急忙挥挡。只听得铮铮铮一阵响过,数十枚钱镖悉数给他打落。他眼睛到处,在这暮色苍茫里,见对面屋脊人影一闪一幌,一个黑影倏然隐没。

只见童鹤右脚在簷蓬上一点,身躯如箭般往对面屋脊飞去,轻功甚是了得。

康定风见童鹤被袭,便知有人暗中相助,若要擒住那姓朱的,此刻正是大好时机,当下身形一幌,提气拔身,抢上前去。

冯老三和另一汉子见康定风扑至,只只抡动纲刀,朝他当头砸落。

康定风猱身直上,只掌虎虎风响,“碰碰”两声,二人胸口各中一掌,身子左右横飞了出去。

没想那朱公子身手也自不弱,只见他右掌横挥,直往康定风项间劈去,康定风只觉劲风扑面,其势殊猛,不禁大感诧异,没想这个一身绵衣的贵公子,武功也到如此地步。

康定风不敢大意,侧身仰首避过,接着右手回撩,勾他手腕。

朱公子一掌不中,却见康定风右手已搭上自己手腕,大骇之下,赶忙回缩抽手,康定风早便计算他有此一着,右手虚扬,左手咄咄两下,连点他胁肋“章门”要穴,眼看便要得手,孰料冯老三已撑身而起,从旁挥刀砸来。康定风立时缩身避开,这一下险些儿被他偷袭成功。

康定风心知时间紧逼,要是不早点擒着此人,待得童鹤折回,到时想脱身便艰难了。当即长剑“刷”一声抽出,飕飕两剑,只听冯老三大叫一声,右肩已被刺中,纲刀倒地。

朱公子见他剑势凌厉,连忙疾退几步,回身便向梯口走去。他才一转身,康定风在桌面上反手一兜,内劲外吐,两支竹筷,迳往他背心“陶道”、“魂门”二穴打去。朱公子只觉背后破风声响,倏地背脊一麻,身躯登时麻木无力,软倒下来。康定风飞身上前,一手便将他架了起来,顺手点了他的昏穴,手中长剑已贴着他颈项。

洛姬凝神酣战,全没发觉童鹤被人偷袭,骤见童鹤突然穿窗而出,她心下正感奇怪,便见康定风突然攻向朱公子,立时明白他的用意,当下加紧剑招,着着抢攻,恐防童虎抽身援救。

童虎被洛姬五人连连疾攻,虽见康定风扑向朱公子,但苦于无法抽身,只得空自着急,几次抢攻欲冲出剑阵,均被五剑逼了回来。童虎担心朱公子的安危,心神一岔,出手稍缓,突然左肩右胁同时一痛,已然中剑,他虽有一身横练功夫,也感剧痛难当。

这时康定风高声嚷道:“你若想他平安无事,便给我往手。”

洛姬和四婢一听,便知康定风已然得手,齐齐飘身跃开。

童虎回眸一看,见朱公子给剑刃架颈,昏沉不醒,便知他给点了昏穴道,不由又急又怒,心想:“今趟真个是阴沟里翻船,平白无事惹出个大祸来。朱公子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今日竟在咱们兄弟二人眼前失手被擒,这个罪名当真不少。要是今回处理不当,朱公子只消毛发稍有点损伤,恐怕要人头不保。”想到此处,不禁脸色全失。纵令他满腹计谋,奸如狡狐,一时竟畏葸不前,全无对策,目下不知如何对决才是。

童虎瞪大虎目,叫道:“你这几个娃儿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你可知道这位朱公子是谁,倘若你敢伤他一根头毛,老夫保証你活不到明天。”

洛姬和四婢已退到康定风身旁,只听竹儿笑道:“今日他既落在咱们手上,便是皇帝老子,只要你敢再踏前一步,我一剑就宰了他,看你如何。”

童虎本想伺机出手,脚方踏出,却听见竹儿的说话,心头突的一跳,不由忌惮起来,伸出的脚登时收了回来,喝道:“你敢!”

竹儿道:“为什么不敢,我现在便给他一剑。”说着提起长剑,佯作刺去。

童虎看见立时脸色大变,连忙道:“万万刺不得,你们想怎样,说出来是了。”

洛姬轻声道:“定风哥,瞧来另一个老头儿也快回来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康定风点了点头,一对眼睛,却紧盯在童虎身上,见他心神不定,词钝色虚,便晓得这姓朱的决非寻常人物,寻思:“只要带着此人在身边,这二人必会投鼠忌器,不敢莽动。”

一念及此,低声朝洛姬道:“要安全离开这里,此人绝不能放。”

洛姬道:“说得对,但这老头挡在当路,若是由楼梯下去,恐怕又要有一场恶斗,咱们该怎么办?”

康定风道:“咱们的马匹拴在店门,我先由窗口下去,你们跟着来。”洛姬点头应允。康定风一手提着那朱公子,一手执着长剑,只脚一点,从窗口跃了出去。

童虎见着,大喝一声,便要抢上前去。陡见五道剑光分上中下三路刺至,童虎猛地一惊,给逼退两步,甫一站定,见洛姬和四婢同时转身,已然扑出窗外。

康定风跃到街上,便见十多个捕快自东北角急奔而来。康定风斜眼一望,看见天熙宫的马匹正拴在酒楼门口,他不假细想,足底运劲,提着那朱公子飞身抢了过去,右手长剑一挥,栓在木桩上的砩,立时应手斩断。康定风正欲跃上马背,数个捕快已冲近身前,高声喝道:“休得想走,快给我停下来。。

与此同时,洛姬和四婢方好跃下,即见那些捕快冲向康定风,洛姬娇喝一声,提剑抢上,见她运指如风,瞬眼之间便把几个捕快点倒在地。

六人不敢怠慢,分别跃上自己的坐骑,随见童虎手持只头桨从楼上纵身跳下,身形一闪,已栏在当路。接着又见几个捕快扑到,抡起纲刀朝他们劈去。

洛姬和四婢柳眉一紧,挥剑档开钢刀。洛姬在马上运劲飞起一脚,把一名捕快朝童虎踢飞过去。童虎右手一探一提,已把那名捕快提起一放,正要冲上前来,岂料四婢如法炮制,同时把马前的捕快连环踢出,立见四个庞大的身躯,直往童虎飞至。

童虎不想伤及捕快,但要一一把这些人接住,如此缓得一缓,势必给他们策马逃去,心念一转,今回竟不出手挡接,见他只脚往地一点,身形骤起,跃上半空,竟直往康定风扑去。

六人大吃一惊,四婢已骑在马背,已无法联手使开“流光六合剑阵”,这时见童虎抡桨扑到,知他这含怒一击,必定非同小可。康定风眼见形势危急,也不遑多想,一踢马肚,马匹登时往前一冲,随手提起那朱公子,迎着他砸下来的桨头挡上去。

童虎这一桨势猛力足,眼见便要砸到朱公子身上,岂料他半空扭转身躯,手上只头桨顺势往外横带,堪堪在朱公子头顶三四寸掠过,接着左手疾伸,抓向康定风的肩膀,欲要他抽身撒手。

在旁的洛姬见着,一招“过树穿花”,长剑直朝他手腕刺去,迅疾无比。

童虎手指离康定风只有寸余,倏见剑尖递至,只得翻手让开。童虎仗着内力深厚,见他手掌甫翻,竟扣指弹向刺来的剑尖,存心要震断洛姬的长剑。

这招“过树穿花”,莫看只见平平一招刺出,其实乃“流光十三式”中的一招杀着,虽是一式,却内含四四一十六个后着。

只见洛姬手腕微沉,剑尖忽地翁翁直响,幻出十多道剑花,同时分点童虎手掌至手肘十多处穴道。

童虎乍见此招虚幻无方,知道厉害,若稍有怠忽,大有给她挑断筋脉之可能,即时赶忙缩手,脚尖一点地面,翻身往后飘开。

洛姬递剑、变招。而童虎出桨、接招。这一攻一退,实是瞬眼间之事,直快得让人目眩。

六人见童虎一退,这时不走,更待何时?六人一夹马肚,夺路便走,岂料坐骑才一奔出,只听得对面屋脊传来大喝之声,已见童鹤去而复返,提着只头桨飞身扑了过来。

康定风等人见着,齐齐一惊,心想这人怎地这么快便折回来。

原来童鹤见那人在屋顶瞬间隐去,便使开轻功从后疾追。

岂料那人身形极快,几个纵落,便在三十多丈外。童鹤那肯便此放弃,提气直追,却见那人狡滑非常,忽高忽低,左窜右转。他追了一会,陡觉大不对劲。童鹤心想:“此人轻功极好,而适才的钱镖,劲猛势足,显然这人武功极高,实不在自己之下,因何此刻只是发足逃走,却不敢停下来和我接战?这人如此做作,想必另有深意?”

童鹤一想及此,立时停往脚步,便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当下转身奔回,才一回到酒楼,果然看见朱公子已落入康定风手中,情急之下,也不加深思,全没想及朱公子正在敌人手中,便即抡动只头桨扑下。

康定风见他身在半空,来势刚猛绝伦,旋即高声喝道:“你要他的命不要?”话落长剑一抬,搁在朱公子肩膀上,只消手腕一沉,登时叫他身首异处。

童鹤听见,骤然惊觉,立即一个千斤坠,身子猛地往下一沉,落在路中,横桨喝道:“小子好生无礼,快放下朱公子。”

竹儿在旁道:“这个人又不是有宝,咱们要他作甚。要放他也可以,待咱们离开后,自会放他回来。敞若你敢轻举妄动,他能否活得性命,便很难说了。”

阴阳二老分别栏在路前路后,先行挡祝蝴们的去路,又一时苦无良策,童虎戟指道:“只要你放了朱公子,咱们马上放你们走。”

竹儿笑道:“我才不相信你呢,还是叫他好好跟着咱们划算得多。还不给我快点让开,莫非要我先劈下他一条手臂,你们才肯让路是吗?”

阴阳二老互望一眼,眼见朱公子命悬人手,若要强来,势必逼狗跳墙,倒反而不利。二人正感踌躇难决,突然东首蹄声如雷,众人循声望去,见数十骑飞奔而来,远看之下,依稀看见鞍上的人,均是一色军服,似乎是一队官兵。

康定风和洛姬心中一栗,心想若然与官家一但缠上,想要走便更不容易了。当下二人使个眼色,康定风把朱公子横放鞍前,一手执恚一手持剑压在他身上,当先拍马朝西首的童虎冲去,边喝道:“你想我放他,便快让开路来。。

而洛姬和四婢同时左手一扬,十枚银针迳往童虎身上打去,接着策马跟在康定风之后。

童虎见明晃晃的暗器扑面而来,他久闯江湖,经验殊深,事事小心谨慎,又不知这暗器是何物,只怕暗器有毒,不敢伸手迳接,当下挥桨把暗器打落,便这缓了一缓,六骑已掠身而过。

童鹤在另一边见着,发足追来,竹儿菊儿二人一个回身,几枚银针又朝他打去。待得他提桨挡开,只见六人已跑出数丈之外,俩老若是展开轻功,或许还能追得上,但想起朱公子的安危,心下多少有个顾虑。便这样稍一犹豫,六骑跑得更远了,要追已然不及。

那队官兵已奔到跟前,前面一个军官看见二老,立时勒停马匹,翻身下马,恭敬地道:“两位童爷,听来人回报,王爷受人胁持,不知目下情形如何?”

阴阳二老空有一身高强武功,却眼睁睁的被几个娃儿在手上把人掳去,当真丢脸丢到姥姥家,见这军官如此相问,却又不能不答,便把朱公子给人掳胁而去一事,简略说了出来。

那军官听见,大为震惊,心想若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罪名当真不少,便是脑袋不搬家,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当下朝二老一揖:“事态紧逼,咱们现在便马上追去。”话落踏镫上马,一拨马头,朝身后的官兵道:“快给我追,并通知把城门关闭,莫要让那些人逃出城去。”

众官兵齐应一声,登时展开围捕,分成数批纵马追去。

第三十四回 石山秘洞

康定风等人望北快马加鞭,虽此刻已是戌没亥初,正是皓月当空之时,但街上的行人着实也不少,幸好余杭街道宽阔,路人见着六骑在道上疾驰,早在呼嚷声里避开,纷纷让过开去。

六人一口气跑出数里,来到近郊之处,均想那两人武功再好,这时也难以追上来了,便即勒砘翰剑好让马儿稍作回气。

菊儿嘘了一口气:“方才这两个老怪物当真厉害,若不是康护法机警,一把便擒住这头淫猪,恐怕咱们也不易离开。”

洛姬道:“定风哥,这个人现在怎样处置?既然已经脱险,不如放了他吧。”

竹儿连随反对:“怎能轻易放了他,此人刚才当众羞辱咱们,若不好好整治他一番,实难消我心头之气。”

其余三婢也连声附和,康定风轻轻摇首,对竹儿的说话一笑置之,却道:“这人瞧来非一般人物,依我来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放了他吧。”

四婢听洛姬和康定风都如此说,虽心有不甘,但再也不敢多言。

便在这时,远处隐隐传来马蹄之声,听那如雷似的蹄声,人数听来着实不少。康定风等人听见,顿感一愕,莫非又是那两个老怪物追来?

康定风见坐骑已跑了好一段路,眼看再也跑不动了,要是勉强奔驰,势必给这伙人追着。

他环顾四周,见左首不远处,有个颇大的树林,立时有了主意,伸手一指道:“咱们暂且到树林一避。”

洛姬等人也知形势不妙,当下拨过马头,拍马朝树林跑去。

六骑一进入密林,连随翻身下马,康定风叫各人用布条把马口绑住,免得马匹发出声音来。

这时听见蹄声渐近,六人探头往外张去,只见数十骑飞驰掠过,看见马上的人,却是一队官兵。康定风大感奇怪,怎地今日余杭到处都是官兵,难道城内有什么大事情发生?

他还没转念过来,蹄声又再响起,第二批快马接着奔驰而来。如此前前后后,一共过了三拨官兵。

盏茶时间过去,众人见再无官兵经过,方行踏镫上鞍。

洛姬却道:“我看那些官兵行色匆匆,实是透着古怪,像在追捕甚么人似的。不会是搜捕咱们吧?”此话一出,六人互望一眼,良久说不出话来。

康定风回想刚才酒楼剧斗的情景,又想起阴阳二老的说话,似乎这个朱公子,必定是个显赫的人物,暗忖:“莫非此人是什么王亲国戚?若然不是,必是腰金拖紫的达官显宦。要不然又怎会捕快官兵齐齐出动?”他想到此处,目光不由往那朱公子望去,见他一身华冠丽服,披锦腰玉,想来倒有几分似了。

康定风沉唸片刻,朝众人道:“你的说话不无道理,目前虽不知这人的身分,但他这一身气派,瞧来此人实不简单,若然他真是官家人物,这回可就麻烦了。”

竹儿道:“如此说这人便放他不得了,要是给他得了自由,官府势必全力缉捕咱们,到时想要离开杭州,便不容易了。现在有这淫猪在手,他们多少也有个顾忌,直到咱们安全逃离这里,再行放他也不迟。”

洛姬也觉此话有理,便道:“现在距离关闭城门尚有一个时辰,若要离开杭州,便不能再耽搁了。”

康定风沉思一会:“倘若他真是官家人物,恐怕城门内外,早已佈下天罗地网等着咱们。虽然是这样,咱们还是赶去看看,或许并非如咱们所说。”

洛姬和四婢点头同意,六人奔出树林,改道向南往城门方向奔去。

当六人距离城门十数丈处,立即滚鞍下马,隐身在丛林处。

康定风等人张眼望去,远远看见城门四周火把闪耀,真个密如繁星,火光不计其数。看见眼前的情景,众人也为之一愕。

只见城门半掩,城前城后,一行行的栏马栅叠得层层密密。数百个官兵,把城门围得如铁桶般。

康定风看见这等情景,心下一凉,便知今晚如何也闯不过去,可是他仍是不死心,便道:“看这等情形,马匹是如何也冲不到过去的,咱们不如弃去马匹,慢慢窜将过去,看看是否有机会可乘。”

五女颔首应允,康定风不敢放下朱公子,知道只要此人一日在手,纵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倚仗他来挡架。

六人悄悄接近城门,抬眼一望,看见阴阳二老也在其中,在二人身后,还站着八九个武林人士,看这些人的举止神态,莫不是武功高强的人物。

康定风与洛姬对望一眼,二人都是心里有数,目下的形势,即令只胁插了翅膀,实难飞出这个杭州城。

竹儿心想:“本来好端端的一顿饭,若不是遇上这伙人,又哪里会惹上这等事儿来!”不由狠狠的望了朱公子一眼,暗骂道:“你这头淫猪如此可恶,这一口怨气,非要在他身上掏回来不可。”

便在这时,一匹快马疾奔而来,人马转眼便来到近处,见那骑者头戴黑帽,身穿绛黑色官服,肩披黑缎红里斗篷,这一身威武打扮,赫然是皇帝老子的亲军锦衣卫。

那锦衣卫滚鞍下马,连忙跑到阴阳二老跟前,恭敬道:“两位童爷,全城客栈已经开始逐一搜查,但至今还没有什么发现。”

童虎浓眉一扬,道:“为着王爷的安全,倘有什么发现,千万不可轻举妄动。”那锦衣卫连声称是。童虎又问:“可有查出这伙人的来历?”

那绵衣卫道:“咱们已经查过,瞧来杭州城里并无这样的人物,这六人想必是从外地而来。”

阴阳二老眉头紧轩,沉思半晌道:“看来他们还没离开余杭,你多派人手加紧搜查,务必要查出他们藏身之处。”那人应了一声,连忙上马去了。

康定风等人虽隐身在数丈之外,凭六人现下的功力,虽达不上绝顶之列,但已然不弱,还能隐约听见他们的说话,均想道:“原来这姓朱的年纪轻轻,竟然是什么王爷,难怪城中像翻了锅似的,一夜间便乱成一团,便连锦衣卫也出动了。

康定风又想:“锦衣卫乃皇帝的近卫,兼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权力,全不受司法机关约束,只听皇帝的意旨办事,便是朝中大臣,对锦衣卫也要忌惮三分。但这两个姓童的老怪物,竟连锦衣卫也对他们如此恭之敬之,实不知是何许人物?”

这时听童鹤道:“各大门派的剑阵,咱们兄弟俩也见之不少,便是华山派的”清风地煞阵!“、峨嵋派的”伏羲八卦阵“,咱们兄弟俩也绝不畏惧。但这几个娃儿的剑阵,竟连老哥你也抵挡不住,实是大不简单。能够拥有如此厉害的剑阵,这门派的名头必然不少,怎地咱们竟看不出来,这可真奇怪了。”

童虎道:“还不是,幸好那些娃儿的功力只是一般,仍未臻上乘之境,今日还能与他们一战,要是换了功力稍高的人,今日一战,恐怕要当场丧命不可。”

童鹤道:“现在王爷落在他们手中,倘有什么闪失,咱们项上的人头自然难保,相信多年建立的基业,也要毁于一旦,这点不能不着意。”

童虎点头不语,脸上不禁也露出惧意,低下头来沉思片刻,忽尔道:“我有一个主意,不知老弟认为如何?”

童鹤怔怔望主兄长,童虎接着道:“现下对咱们兄弟来说,可谓是生死关头,我想修书一封,请师父他老人家帮忙,若师父肯应承,到时还愁找不到王爷的下落。”

童鹤只眼倏地一亮:“老哥说的是,他老人家若然知道此事,决不能见死不救的,便是师父不能亲自下山,只消派遣千面只忍助咱们一臂之力,这便足够了。”

童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便不能再耽搁了,倘若再稍有拖延,皇帝老子怪罪下来,到时便是神仙驾到,也救不得咱们了。”

康定风听见二人的对话,虽不知二人的师父是谁,但这二人的功夫已如此了得,其师父的武功,便可想而知了。但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他见二人再没出声,也无心再偷听下去,心知目下身处危地,还是早走早着。六人心思相同,便即悄悄离开。

众人来到拴马之处,洛姬道:“现在全城正在围捕咱们,一时又无法出城,看来客店是住不得的了,该怎么办?”

康定风一时也思无良策:“既是这样,只得见步行步是了。”

众人上了马匹,却不敢放马奔驰,恐防给人发觉。六人缓马在树林走出半里路,方敢跑上大道,策马离去。

康定风心里清楚,现在满城皆兵,必须尽快找寻安身之地才行,倘有迟延,早晚都会给官兵碰着,到得那时,又要多一番纠缠。他正自寻思之际,忽地听得远处传来马蹄之声,似乎正在迎面奔来。

众人又是一惊,虽不知来者何方人马,但还是先行躲避一下,四下望去,左面是一条大河,河水朝东而下,只见滔滔滚流,绝无藏身之地;右面却是乔松疏竹的小林,一条青石板路,夹在竹影翠柏之间,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六人慌不择路,也不多想,便奔进那条石板路。只见路面极为宽阔,曲径通幽,向前一路伸延。

六人跑进石道不远处,勒硗o拢听得蹄声愈来愈近,细听之下,竟有十多骑之众,瞬间便已掠道而过,待得群骑远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正要策马离开,奔回大路之际,康定风突然道:“咱们且慢一慢。”话后朝四处张望,见四周茂林秀竹,竹影环合,环境异常幽静。

众女大惑不解,洛姬问道:“定风哥,有甚么事吗?”

康定风道:“这条石板路显然是人工铺就,只不知通往何处。要知杭州地灵人傑,寺庙可说成千上万,而这处清幽闲静,此路大有可能是通往庙宇寺院,若真如我所说,只消多给些香油,或可暂宿几日,咱们不妨沿路进去看看。”

洛姬和四婢虽口中不说,但心里正自大感傍徨,现听见康定风这番说话,登时精神一振,洛姬笑道:“但愿如你所说,要不然今晚真不知如何是好。”

康定风拉过马头,五女跟随其后,沿着石板路奔去。

没过多久,一座崇楼高阁突然出现眼前,只见墙垣高耸,院大宅深。六人来到近处,见大门前悬着一匾,红底金字,写着“凌云庄”三个大字。

原来这座巍峨壮观、气势宏伟的大庄院,便是罗开在余杭建庄之所。

这时凌云庄内,早己修饰完毕,只是罗开与阴阳二老对了一掌,身中阴阳神掌,重伤未癒.此刻罗开仍身处越州,凌云庄只得暂时空置住。目前凌云庄内,只留下由明月庄派来的十数名武师和几名丫鬟,日夜守着这个偌大的庄院,以防外人闯入。

康定风等人不知箇中内情,抬眼只见庄院结构雄伟,气象万千,便知庄内的主人,若非富贵人家,也是豪门大族,方能拥有如此富丽堂皇的庄院。

只见洛姬耸耸肩膀,一脸无奈道:“定风哥,现在咱们怎么办,光看这门户的气派,这家主人的身分,实是大不简单,说不好还是高官贵爵的门邸呢。”

康定风点了点头,抬头望着门匾三个大字,皱眉沉思片刻,随即道:“这里并不像官吏人家的宅邸。箬洛,你仔细想想看,一般官家府弟,大多会以官衔命名,如什么”王府“、”郡府“、”太尉府“等,甚少以庄院为名。依我来看,这栋庄院,大有可能是杭州某富商大贾的居所。”

洛姬点头同意,康定风伸手往墙上一抹,道:“漆油仍是新的。你们看看门上的横匾,漆光鲜亮,似是才装嵌上去不久,倘若我没有猜错,这栋庄院若不是新建,便是刚粉饰过不久。”

洛姬道:“我进去看一看。”

康定风阻止她道:“让我来,你们看着这个人。”话毕翻身下马,把砩抛到兰儿手中,那个小王爷仍是昏睡中,身子横放在鞍前。

洛姬和四婢翻身下马,将马匹拉到路旁。康定风脚底运劲,身子朝墙头跃了上去。

见他伏在墙头,往庄院四望。这时月悬中天,在溶溶夜月下,康定风仍清楚看见庄内的景物。只见庄内面积极广,四下轻烟柳影,嘉木林立。左边有个数十丈见方的大池塘,岸柳成行,枝条欹斜。池塘中央,建有翠亭,当真轮奂轮美。

康定风匆匆一看,见四下无人,便即跃身入内。

但见一条阔大的石路,直通往十数丈远的大楼。再看大门的右首,竟是一列大马棚,数十匹骏马拴在马桩上。康定风心念电转,连忙抽起大门的巨闩,把大门缓缓拉开。

洛姬和四婢看见大门徐徐打开,也为之一愕,随见康定风探出头来,向众人道:“把马匹拉进来。”五女虽觉不解,还是牵马进。

康定风待他们进入庄门,随手把庄门闩上,道:“这座庄院佔地甚广,院内尽是花林曲池,假山奇石,到处皆可藏身,咱们先把马匹拴在马棚处,再到四周看看。”

竹儿道:“咱们便这样把马匹放在这里,不会给人发现么?”

康定风笑道:“如此大的庄院,住在这里的人相信也不会少,多了几匹马,谁也不会发觉,便是发现了又怎样,他们又找不到咱们。”

众人回心一想,也觉有道理。拴好马匹,康定风把小王爷提起,驮在肩膀上,指指右首的花园:“咱们从这边绕到屋后去,瞧瞧可有藏身之处。”

六人展开轻功,几个纵跃,便来到一个大花园,但见四下松桧参错,花木扶疏,假山层峦叠翠,宛如天成。

洛姬低声轻叹道:“这里穷极伎巧,绚丽斐然,实不下咱们红梅小筑,瞧来此庄的主人,也是个高风亮节的人物。”

四婢沿路见着这园林美景,也不住口赞叹。

突然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说话声,众人一惊,连忙闪身在一座假山后,张眼望去,四个身穿灰衣的劲装男子,缓缓从大屋里走将出来。只见四人背悬纲刀,边说边笑,沿着石路向庄院大门走去。

康定风见这四人的步履粗重,均是武功一般,显然只是些护庄武师人物。在六人来说,自不把这四人放在眼内。但现在身处这环境下,决不能让他们发现,免得惊动庄内其余的人,后果如何,实是难料。

原来这四个人是明月庄派来的武师,暂时留守看护庄门。四人检查大门完毕,见无异处,正待回身,忽地一人“咦”的一声,说道:“怎会多了几匹白马,是何处来的?”说着朝马棚走去。

其余三人听见,也感奇怪,便跟了上去,只听一人道:“这可透着古怪了,庄内不曾有人骑白马,而且有五匹之多,这到底是甚么一回事?”

一人又道:“这些鞍鞯极为名贵,实在奇怪之极,莫非有外人走进庄里来?”

这人如此一说,四人立时东张西望,又听一人道:“愈想愈觉大有跷蹊,不如回去找齐人手,再四处找找看。”其余三人连随点头,急步往大屋走去。

六人听见,心里着急起来。洛姬忙道:“瞧这情形,可不能不出手了。我过去把这些人点倒。”才一说完,洛姬一手按在假山的岩石上,欲要凭着这一按之力,飞身跃出。

岂料便这样一按,她手掌方按上石山,只觉手上一沉,那石块往下陷落,随听得“隆”的一声响,继而石块徐徐弹起,回复原先样子。

这一声虽不甚响亮,但在夜深寂静中,又如何能不被人听见。

只听一人喝道:“谁在那里?”话后,四个武师从背后抽出纲刀,倏地散了开来,战战兢兢的朝六人藏身处走过来。

康定风知道如何也躲不了,便向四婢使个发暗器的手势。

梅兰菊竹明白他的用意,当下在地上拾了几枚石子,扣在手中,往左右两边的花丛窜了过去。

那四个武师来到跟前,突然停下脚步,一人喝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快给我站出……”这人话还没有说完,数枚石子骤然从花丛里打出。只听“噗噗”几声,四人的身子便软倒下来,眼珠仍不往乱转。

四婢倏地跃出,兰儿道:“点了他们的睡穴。”四人同时出手,接着把这些武师抛进花丛里。

康定风向洛姬问道:“怎地突然响起声音来,适才你做过什么东西?”

洛姬也感一片茫然,伸伸舌头道:“我刚才按了这石山一下,便响起来了。”

康定风循着她所指的石头看去,却见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寻常的假山石块,不由眉头一皱,便伸手放在石块上,用力往下一按,接着“隆隆”之声又再响起。这回众人有了准备,发现那声音是在他们背后发出。

六人回头看去,竟无任何异状。只见一座丈余多高,层叠精巧的大石山,孑孑而立。石山下青草茂密,夹着古藤虬枝,根株蟠结,气势异常磅礴。

康定风心里奇怪,又再按了石块一下,又听响声呜然。这回他凝神细看,发觉藤蔓草丛之后,却有一个凹陷的小洞,且见洞外青草还微微幌动。他把那王爷放在地上,探前身躯拨开草丛,埋首看去,见凹陷处只有三尺余阔,高约四尺,深有尺许。康定风伸手往内里岩石推去,却丝毫不动。他灵机一触,回头向洛姬道:“再按一次那石块。”

洛姬纤手伸出,用力按下,只听“隆”的一声,凹陷处的一块岩石,忽地向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四尺高的黑黝黝岩洞。

五女看见,均探头来看。康定风站直身躯,掏出火摺子,随手幌亮,往洞里照去,却见一条石道,微微倾斜向下伸延。

见那石道十分平坦,显是人工铺砌,只是火光微弱,不能照远,洞内深处漆黑一片,让人无法看得真切。

康定风道:“你们守在洞口,小心看着这个小王爷,我进去看看。”

洛姬连忙道:“定风哥,这个秘洞古怪之极,不知内里可有瘴气毒蛇。我和你一起进去,彼此有个照应,总好过你孤身冒险。”

康定风微微笑道:“你既然说洞里会有危险,我又怎会让你进去。放心吧我自会小心,要是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我马上折回来是了。。

洛姬仍是惴惴不安,说道:“你千万要小心。”

竹儿接着道:“倘有甚么危险,记紧要大声叫,咱们立即进来。”

康定风点了点头:“我会的。”心想,若真是遇到危险,叫你们进来又有何用。思念间已弯下身躯,钻入洞里去。

洛姬和四婢紧守着洞口,竹儿不知道小王爷武功如何,恐怕他会醒过来,便过去补上一指,再点了他的睡穴。这时见洛姬柳眉紧蹙,显得心神不定,四婢在旁看见,不住开言安慰她。

不觉间已过了顿饭时间,此刻不但是洛姬,连四婢也坐立不安,人人心头七上八下,但洞里连半点动静也没有。

洛姬愈等愈是耽心,一连几次要钻入洞去,却被四婢劝解栏着。

便在此时,洞内传出轻微声响,众人大喜,洛姬首先探首往洞口低声道:“定风哥,你没有事吧?”

没多久,康定风已弯着身躯来到洞口,笑道:“当然没事。”

洛姬见他脸露笑容,登时松了口气,俏脸立即绽出花朵般的笑容,柔声道:“见你久久不出来,方才担心死我了。”

竹儿按忍不住,连随问道:“洞里的环境如何?”

康定风微微笑道:“一会儿你自己看吧。”

五人听见,登时睁大眼睛,菊儿道:“咱们也要进去,康护法你不是说笑吧?”

康定风道:“我才不是说笑,洞里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但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便是在洞内如何开关这石门,倘若便这样开启着,早晚也会给人发现。”说话间,他提着火摺子在洞口四周照射,左手不停在岩壁上摸索。

洛姬看了一会,道:“这山洞如此隐秘,想必是不愿让人轻易发觉,洞外既有开关,洞内应该也有才对。

康定风道:“我也是这样想,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找着。”说着间,他的左手已摸索到洞口的顶部,却发现有一块凸出数寸的石块,他用手按去,却无异状,再用力一按,仍是一样。

康定风举起火摺子细看,见这石块如覆碗般大小,虽见这石块与岩壁的石质全无分别,但形状怪异,像是人工而成。他愈看愈觉可疑,但任你如何用力按压,都是全无反应。他再次用手紧紧按着石面,向上用力推,见无动静,接着往左右推去,仍是没有异状,当他向下用力推拉,石门立时“隆”的一声慢慢闭上。

康定风暗喜,按着石块往上一推,石门随即开启。

洛姬等人看见石门倏合倏开,便知康定风已找到了开关,只听康定风道:“开关已经找到,咱们可以进去了。”

第三十五回 地下石室

康定风提起小王爷,把他夹在胁下,走在前面钻进岩洞去。

众女幌亮火摺子,弯着身躯鱼贯进洞,兰儿走在最后,康定风吩咐她把石门关上。众人弯身前行,但见道路不住向下倾斜,越走越低,走了数十步,这时已能站直身躯。

再前行不久,一条石阶出现在眼前。石阶平整光滑,六人走下二十多级石阶,便见一扇铜门半掩着,一道宏亮的光线自门后透出。

只听康定风道:“这铜门甚是沉重,幸好此门并未闩上,刚才我使尽气力,才能把它推开。”

康定风提着那王爷,举步跨了进去。众女站在门外,便觉一阵幽香扑鼻而来,不禁心下奇怪,均想此洞深入地底,不但没有霉臭瘴毒之气,倒反而香气馥馥,当真怪诞之极。

五女才一进入铜门,竟不若而同“呀”的一声,齐齐叫了出来。叫声又是惊喜,又是讶异。眼前所见,竟是一间极大的石室,却装饰得金碧辉煌,绚丽多彩,宛如帝家皇宫。

只见室内曲镜抱柱,白玉饰壁,并雕有龙形壁画,雕工极其精细。墙脚之处,嵌以白瓷板瓦。墙壁上有数十个烛台,烛台均以黑木制成,数十支巨烛,火光幌然,显然是康定风早前燃点着,把个石室照耀得白昼相似,光耀溢目。在强烈的烛光下,墙壁反射着晶莹的光芒。

石室的正中央处,放了一张极大的雕花云石桌,石凳石几齐备。堂顶正中处镌镂龙凤浮雕,栩栩如生,大有翱翔天空之势。

洛姬和四婢直看得眼睛放光,呆立当场,良久方回过神来。

洛姬笑生只靥,喜道:“好一所琳宫梵宇,这里是皇宫吗?”

竹儿拍手道:“这里比天熙宫还要雄丽堂皇。真没想到岩洞里面,竟然别有洞天。看这里建构奢华,耗资实是不少,这个庄院的主人,真不知是何许人物?”

康定风将王爷放在圆桌上,顺手在桌面上一抹,桌上尘埃佈满,显然很久没有人来过这里,转身道:“我认为这里并非此庄主人所建。你们且看看这些字……”说着往墙上指去,只见墙上雕有二十个字,却是:“十千加一点,冬尽始称尊。纵横过浙水,显迹在吴兴。”

四婢自幼在天熙宫为婢,读书不多,况且这二十个字,乃假託李淳风的推背图编成的隐寓,四婢又如何看得明白,兰儿遂问道:“这二十字是说甚么?尤其是前两句,我半点也不明白。”

康定风道:“十千即是万,万字头上加一点,便是方字。冬尽为腊,称尊二字,便是南面为君的意思。而后面两句,已十分明白,没甚奥义。这方腊二字,却是一个人名,他是宋时睦州清溪人士……”

洛姬没待他说完,便接着道:“原来你是说这个妖言惑众,兴兵作乱的方腊。定风哥,莫非这个洞窟便是方腊的秘居?”

康定风点了点头:“我虽然不能肯定,凭这里的豪华建构,再加上这二十个字,相信这可能性极大。”

竹儿奇道:“这个方腊是宋朝人士,这洞窟岂不是有二百多年之久?”

菊儿问道:“什么妖言惑众,兴兵作乱,这方腊到底是什么人?”

康定风缓缓道:“宋徽宗时,因他性好珍物玩意,尤喜花石。丞相蔡京便派朱沖至苏杭两地,採取珍异奇宝进献,后觅得黄杨三本,高有八九尺,实是罕见的珍品,徽宗大喜。蔡京见皇帝欢喜,遂密保另一人叫朱靦,着他在苏州设一应奉局,专为皇帝採办花石,号称为花石纲。

“这个朱靦得此美差,内帑任由他使用,真个财源滚滚而来,他每一领取银两,便辄数十万百万计,以作採购之用,其实大半数银两,却是落在他袋中。”

竹儿道:“这个皇帝真是窝囊,怎会任他胡乱挥霍,还自饱中囊。”

康定风笑道:“有道玩物丧志,更何况皇帝老子有的是银两。再说这个朱靦,他使人在苏杭四出探查,只消探得一些士庶人家有一木一石,稍堪赏玩,便即带随官兵入内,以黄封表识,指为贡品,如值金千两之物,只付其一二,倘若偶有异言,当即鞭笞交下,往往弄至中家破产,穷家卖儿卖女,直是惨无天日。”

四婢听得咬牙切齿,竹儿怒道:“这个朱靦如此做作,岂不和强盗无异。”

康定风颔首续道:“若不是这样,后来又怎会弄出大事来。清溪县有一地方叫帮源峒,那处山深林密,民物殷阜,专出产漆楮杉、樟楮木等名贵木材,那些富商巨贾,时常到此处购辨材料。再说这个方腊,也有几个漆园,而朱靦倚仗势大,往往擅取民间珍物,不名一钱,方腊屡遭损失,自然对他又怨又恨,最后忍无可忍,便煽惑百姓,作起反来,誓要诛杀朱靦.”当时百姓正恨朱靦入骨,巴不得立时将他碎屍万段,现既有方腊带头举事,便一呼百应,苏杭一带的百姓,陆续群集。方腊还恐人心不固,便编成这四语童谣,诱惑愚民。“

康定风说到这里,伸手指了指墙上二十个字,又道:“这些临时捏造的童谣,竟然奏效,即时聚集了几千人,削木揭竿,公然造起反来。方腊的根据地设在帮源峒,自称为圣公,以头巾颜色为别,自红巾而上,共分为六个等级。因起事急切,无弓矢甲胄,只得舞棍执棒,四出扰乱。方腊又想出一计,着人写符画籙,说符籙大有神效,可得冥助。”

洛姬笑道:“亏得这个方腊想出这一招,神又是他,鬼又是他,却又这么多人相信,世上愚夫愚妇,着实不少。”

康定风摇头一笑:“这个方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他这般做作,不过藉此敛财,确没有什么帝王思想。便带着这几千人四下掠民财、燬民庐,见了美女,一律掳至帮源峒,肆意奸淫。如此不到半个月,方腊已集有万多人,便携众出攻清溪。两浙都监蔡遵、颜坦,闻讯率兵五千前往讨伐,却被方腊设计擒杀,再直捣睦州,并称有天兵相助,呼籲军民投诚。

“睦州郡县守吏闻得方腊到来,早便逃得一个不留,方腊破陷睦州,西攻歙州,再东进桐庐、富阳诸县,直抵杭州城下。方腊此人煞是凶狠,一进杭州城,四出搜捕官吏,后捉获十多人,一一绑到衙门前。方腊高坐中堂,手执酒杯,说要饮一盃,便杀一人,若是把人一刀杀了还好,岂料此人全无人性,竟杀人不令全屍,什么脔割骨肉,剜取肺肠,熬煮膏油等,无所不为,极端惨酷,反理直气壮高声说是为民除害,足抒公愤。

“这还不够,方腊一面令党徒满城屠掠纵火,除了有姿色的妇女,被擒去供龋蝴淫乐外,见人便杀,足有六日方止。”

洛姬虽略知方腊劣行,却所知不多,现听下也感毛骨悚然。四婢更是急忿怨痛,不想世间竟有这种禽兽不如之人。她们实不知在世乱时局中,这种丧伦败行,全没天理的凶残之事,历来便是如此。便是当今天子明太祖朱元璋,人称朱屠手,其手段之凶残,便可想而知。当年起兵灭元称帝,朱元璋何尝不是攻城劫掠,残杀无辜。

兰儿道:“这般说来,此洞窟便是方腊的贼窝了。”

康定风道:“也不能说得实,当时方腊虽攻陷杭州,不久便离城攻打婺州、衢州、处州等地,杭州交由方七佛守禦,此秘洞亦有何能是方七佛所建,究是如何,我便无法知道了,但这石室建得如此隐秘,墙上又雕有这二十字童谣,相信我所猜的事,也不离一二了。”

竹儿问道:“这个方腊后来如何?”

康定风摇首道:“这种只是逞妖作怪,恣意淫乱之徒,又岂能成大器。擒拿方腊之人,曾有多种说法。有人说方腊乃宋江所擒,但此事不见正史,大有可能是子虚乌有之谈,不足凭信。更有人说是武松独手擒得方腊,亦属以讹传讹。其实方腊乃韩世忠所擒,正史中曾有叙及。”

众人说完一番说话,目光再回到四周的布置,洛姬目光一移,陡见烛台上的火光,兀自微微幌动,心里不禁大奇,便扯一扯康定风的衣衫,道:“定风哥你看,这里烛光摇曳闪动,明着是受风而幌动,但这里无窗无门,不知风从何来,真教人费解。”

康定风细看之下,也感奇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呼吸全无闷塞不畅之感,显然洞内空气流动,方会有这种现象。他环眼四望,除了那半开的铜门外,石室确无隙缝墙洞,委实奇怪之极,愈想愈佩服建设此洞之人。

洛姬又道:“这石室香气缭绕,此香气又是从何而来?”

众女听见,便四下寻觅,看看可有异处,随听菊儿指着烛台道:“我知道了,原来香气是由这黑黝黝的木头发出来。”

果然如菊儿所说,越走近烛台,越觉香气浓烈,康定风嗅了两嗅,便道:“我曾听人说,有一种名叫伽兰木,其质馨香清芬,而这香气还能驱赶虫蚁蛇鼠,瞧来这块黑木头,可能便是伽兰木了,你们看,这石室年深历久,又深入地底,怎会连蛛网也不得见,不觉得奇怪么?”

众人给他一说,这时方法觉这一点,不由啧啧称奇,均点头称是。

便在这时,忽听菊儿嚷道:“你们来看看,这里好像是一扇石门。”

众人听见,连忙跑将过去,果见墙上有一方夹缝,其高阔和一般扇门大少无异,而石门的隙缝处,却与墙身贴齐。石门正中央处,雕有龙凤飞云图案,若不留心细看,教人绝难发现这是一扇石门。

这时竹儿也道:“这里又有一扇石门。”

各人听后,便即四周细看,见除了那铜门入口外,每面墙壁均有一门,而此室却呈六角形,犹如一个蜂窝般,六面墙合计,除了一面墙壁是那入口的铜门外,其余共有五扇门之多。

康定风站在一扇石门前,用力推去,石门动也不动,心想此门或许与洞口一般,另设有机关,便沿着门缝摸索,但任他如何推按拉掀,或是捶击搊动,均是无效,门扇动也不动。

而众女也纷纷各自搜寻开关,弄了大半天,仍是徒劳无功。

洛姬道:“在石门后面,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既然找不着开关,还是算了罢。”

竹儿见石室虽然装饰华丽,却石桌石凳均满佈尘埃,便向那王爷走去,见他兀自昏睡未醒,便微微一笑,将他身上的锦缎华服脱了下来,把桌几上的尘埃抹掉,向洛姬道:“二宫主,桌面已经清理乾净,请先休息吧。”话后便与菊儿齐齐动手,把卧在桌上的王爷提了起来,放在墙角处。

菊儿早便解去王爷的腰带,她拿在手中,用剑割成两段,分别把他只手只脚绑住,防他醒来后逃走。

众人忙了一天,均感疲倦,兰儿把烛火吹熄,只留下一支烛火,四婢在另一边墙角和衣而睡,洛姬和康定风便只拥睡在桌面上。

石室里不见天日,当各人醒来时,也不知时分,更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已睡了不少时候,这时人人精神饱满,但肚子却饿得要紧。

竹儿站起身来,见那王爷张开眼睛,已然醒了过来,便缓步过去,蹲在他身前道:“你这头淫猪终于醒了,我问你,听说你是王爷,到底你和皇帝老子有甚么关系?”

那王爷看见竹儿脸容娟好清秀,笑齿瑳瑳,甚是美艳,不由心中一荡,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分,这便更好了。姑娘你美艳如花,倒不如放了本王爷,跟在本王身边,保証你一生富贵荣华,蝉衣麟带,任你穿戴,姑娘认为如何?”

竹儿笑道:“这也使得,只是你说自己是什么王爷,也不知是真是假,你且把名字说出来,待我考虑考虑,再答覆你如何?好了,你到底姓朱名甚么?快快说出来?”

小王爷道:“我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相信。姑娘若想知道,大可到杭州城探查一下,自然知道本王爷的身份。”

竹儿小嘴一翘:“你不说便算,本姑娘自有方法要你说出来,你等着看吧。”说完站起身来,再不和他说话。

这时洛姬已经睡醒,发觉康定风已不在身旁,便从桌上跳了下来,向兰儿问道:“定风哥呢?”

兰儿道:“康护法一早便起来了,他说这里无水无粮,便出去张罗了。”

洛姬点了点头,再没有问什么,便坐在石几上。

那王爷见着洛姬,一对眼睛登时放着光芒,只见烛火淡淡的射在她脸颊上,真个艳如春花,丽若朝霞,说不出的漂亮可爱,不由看得痴了。竹儿看见他这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心中有气,骂道:“你这头淫猪,若敢再多看一眼我小姐,我便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那王爷给她连声骂喝,立即清醒了过来,见竹儿撑眉瞪眼的望着自己,样子着实又媚又俏,心下暗暗讚了一声:“这几个娃儿确实美得紧要,终有一日,本王爷非要逐个嚐一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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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风走出石室,便见大屋前站着几个灰衣人,四下巡查张望,而庄前的大门处,也站着两人。再向花丛处望去,昨夜被点倒的三人已然不见,早便离去,明着他们身上穴道已解,无怪庄内守卫得如此森严。

但见康定风悄悄向围墙窜去,眼前见有几株老松,枝叶长得郁苍浓密,亭亭如盖,一派古意盎然。再见松树列成一行,直向围墙方向伸延。

康定风灵机一动,乘着庄院众人不觉,便跃身上树,藏身在树上,待得有机可乘,便使开轻功,一株接着一株,跃树而过,来到近围墙处,当下纵身一跃,翻出墙外,穿过竹林去了。

这时正值清晨,朝霞满天,云霞映着远处的雷峰塔,山光辉映,别具风韵。

康定风初次来到杭州,对四周道路不熟,只依稀记着昨夜的方向走去,见他穿过岳王陵,走上白沙堤,绕过孤山,沿着白沙堤往北走去。

这白沙堤,乃是纪念唐代诗人白居易而命名。只见湖水漾碧,群山含翠,犹如在画中漫步。白居易曾有诗云:“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荫里白沙堤。”,白沙堤却在西湖西北角,右是西湖,左是北里湖。

康定风恐防被官兵发现,不敢展开轻功,怕让人起疑,便急步走了顿饭时间,好不容易才穿过断桥,走出白沙堤,来到望湖楼。

康定风环顾四周,只见天边一片彩云,朝雾重重,而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商铺也陆续营业。

突然听见马蹄声响,康定风凝住剑眉,当下一个闪身,便隐在一横街内,不久便见十多骑走过,见那些骑者,均是一身红衣,肩披黑斗篷,竟是一批锦衣卫。

康定风心想:“杭州城一夜之间,竟来了这么多锦衣卫,看来王爷被掳一事,连皇帝老子都知道了。杭州离皇城应天府不远,不用一夜马程便即抵达,只不知来了多少人,瞧来还是叠起精神,大意不得。”

待那些锦衣卫远去,康定风沿着湖滨折向东走,经过钱塘门,已来到昨夜打斗的酒楼。却见酒楼大门紧闭,两条王纸交叉贴在大门上,只见数个捕快,手执钢刀守在门外。

康定风看见,不禁大为奇怪,莫非酒楼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便停住脚步,站得远远的,斜眼看见一间粮货店的店伴,正自向外探头探脑,康定风走上前去,问道:“老哥,现下却是早市正旺时间,怎地酒楼不开门了,还有几个官差守在门外,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店伴抬头望了他一眼,便道:“唉!真是人有千算,不如老天爷一算!汤老闆为人一生谨慎,还是走不过这一劫!”说着不往摇头叹息。

康定风轩着眉头追问:“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叹道:“只怪老汤运败时衰,灾星降世,好端端的把祸惹上了身。听说昨儿湘王到老汤的酒楼吃饭,岂料遇上了一群叛贼,竟把湘王掳了去。唉!要知湘王是何等人物,杭州衙门得知,登时忙了手脚,恍如热锅上的蚂蚁,便把老汤和伙计十多人,一股脑儿找了去,连厨子下人也不放过,说他们与叛贼暗通,你说冤不冤。”

康定风心想:“昨夜自己如此一番扰动,竟是牵连不少,瞧来还是把那个什么湘王放了,免得再累及无辜。”便即又问道:“这个湘王究是什么人?”

那人听见神情一愕,眼晴一翻,抬头望着康定风道:“阁下连湘王是谁也不知道,兄弟敢情不是这里的人了。”

康定风点头一笑,那人道:“湘王便是当今皇上的第十二子,此子甚得皇上宠遇,三年前给封蕃至此。湘王府落在清河坊,便是当年清河郡王张俊的旧址。”

康定风虽知那个湘王决非泛泛,却没想到是个王子,难怪那些锦衣卫由应天府匆匆赶来这里了。“

这时那店伴又摇头道:“看来老汤今趟给衙门一鞫,又不知要挨多少板子了。只是那些叛贼不知是甚么来路,竟连王爷都敢掳去,真个是吃了豹子胆,倘若今次湘王少了几根头毛,或是有个什么闪失,杭州城的百姓可又有苦头吃了。”

康定风问道:“老哥这话怎么说?”

那人叹道:“适才天还没亮,我便听得有人说,皇上知道湘王被人掳去,龙颜大怒,立时遣派大内秘探星夜赶来杭州,听说人数还真不少呢。这些锦衣卫仗着皇上的龙威,直来作威作福,且个个武功高强,用刑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可不是人人惹得起的。

“听说落在锦衣卫手上,就是不死,也得去层皮。假若湘王一日没找回来,那些锦衣卫那肯便此死心,必然会把个杭州城弄个翻天覆地,到时又不知有多少人受折磨了。还听说那个昭宜公主也从应天府赶来杭州,在这里掌持大局,这个魔女一到,就更今人担忧了。”

康定风奇道:“昭宜公主?她很厉害的么?”

那店伴扬了扬手,又摇了摇头,叹道:“怎不厉害#旱起这个昭宜公主,当真不简单。常人说什么蛇蠍美人,而她正是这种人。说起这个照宜公主,我虽然没见过她,但听得人说,她才是个十八九岁的人儿,样貌说得美若天仙,但那副心肠,当真比砒霜还要毒上几倍。”

康定风心想:“狠毒的美丽女子多得很呢,便如瑶姬,她的行径何尝不是又狠又毒,你只是见得少了。”

那人续道:“听说昭宜公主与湘王感情极好,昭宜公主近年常来杭州,都是住在湘王府,她和湘王不时同进同出,异常亲热,如同情侣夫妻般,你道奇怪不奇怪?杭州城的百姓看见,自是胡乱猜度,谣言四出。”

康定风也听得不住点头,那人又道:“便在去年,昭宜公主带同十几个随从,到西湖泛舟游湖,船至小瀛州,昭宜公主便与众人上岛玩。小瀛州是西湖以南的一个小岛,岛上田字形的又分佈着四个湖泊,当真湖中有岛,岛中有湖,景物实在美不胜收。”

康定风道:“小可来杭州不久,还不曾仔细游玩,听老哥这般说,如此美景的地方,实是不能错过。”

那人叹道:“本来确是值得一游的,但现在却不能去了。”

康定风大感奇怪:“哦!为什么?”

那人道:“还不是那个昭宜公主,当日她上得小瀛州,果然见风景美绝,便讚不绝口,那日公主游湖完毕,回到湘王府,便对湘王说,要把小瀛州作为已有,要在岛上建一所大别院,待她闲时来杭州作居所。湘王听见,吃了一惊,便说岛上酒楼商铺不少,也有几十户人家,这是万万做不得的。岂料那昭宜公主不听,跑到皇帝面前诉说,说天下已是父皇的了,难道一个小岛也不能给她。皇帝被她缠得紧要,便答应了她。

“不出数日,地方衙门得到皇上谕旨,当日便遣官差到岛上来颁行圣旨,岛上居民自然起哄,强力反抗。昭宜公主一怒之下,便派官兵到岛上去,不论大细,要把岛上居民全赶离小瀛州,言道若有不从者,便即找进大牢去。岛上有一门姓伏的人家,主人和三个儿子,都是练有一身好武功的,便和官兵动起手来,果然给他把官兵打得鸡飞狗走。昭宜公主得讯,不知从哪儿找了几个武林高手,把姓伏的一家十五口全都杀了,接着起了一把火,将岛上的民屋烧了个乾乾净净,你道这是个什么的世界!”

康定风问:“那个昭宜公主便佔了小瀛州了,是吗?”

那人点头道:“现在岛上建了一所大屋子,除了有官兵守卫外,还有不少武林人物在岛上,从始便不尽人踏上小瀛州半步了。”

康定风听完这番说话,不由眉头颇蹙,心想这公主果然蛮得紧要,为着一己之欲,竟杀人放火,狠毒如此。

康定风告辞了店伴,望望没有官兵,便转出横街去了。

第三十六回 昭宜公主

康定风快步转出大街,肚子突然“咕咕”大作,竟响了起来,他实在饿极了,随又想起石室众人粒米没下肚,便即四下张望,打算先行购买了粮食,回到石室再与各人商量湘王之事。

杭州是南宋皇城,不但风景冠绝天下,更是形胜繁华之地,人物辐辏。

康定风遥远望见一间小店,门外挑着一个酒招子,似是酒店的模样。他来到店前,果然是一间小小的饭店。

只见店子虽小,倒也十分洁净,店里麵饭馒头,一一齐备。

康定风见了大喜,走进店内,坐在近店门的座头处,打算自己先行吃完,再买回去不迟,便叫了一斤酒,一碗牛肉麵.小二送上酒麵,康定风连忙举筷,果然麵精酿佳,入口确也鲜美。

正当康定风埋头吃喝之际,忽闻几声怒喝自街角响起,只听得一人喊道:“给我站住,快快束手受绑……”话声甫落,便见一个白衣少女掠过店前,在她身后见有十多个捕快衔尾追去,口里仍不住大喝大喊。

康定风正感诧异,倏见那女子又再奔回,手上一条银色软索,宛如灵蛇般卷向一个捕快,一柄钢刀旋即被软索卷住。只见少女右手一抖,软索连着那柄钢刀,直往身后的一个老者挥去。

见那老者一身锦服,银鬚飘飘,手上握着一柄判官笔。老者眼见软索夹着钢刀飞到,判官笔一幌一拨,便轻轻把钢刀架了开去,接着身子横移,猱身抢到白衣少女身前,身手之快,实是少见,随见判官笔直点向她的胸口。

白衣少女见判官笔点至,倏地跃起,往后翻出丈许,避过了当胸一笔。她甫一着地,十多个捕快立时把她围在垓心,见那少女美目一转,高声问道:“你们这些人怎地如此无理,没来由便动手拿人打人?”

那老者踏上前来,抚鬚笑道:“姑娘,你还是乖乖跟老夫回衙门一趟,若查明与姑娘无干,咱们自会放你回去,要是拒捕,便莫怪老夫无礼了。”

白衣少女方好站在店前不远,康定风抬眼望去,见她容貌典雅清秀,如同娇花映水,绝艳惊人。长长的秀发束了一条银丝带,随风飘幌,在霞光雾色中,直如仙子般动人可爱。

这时听那少女道:“究竟是什么事?我才一踏进杭州,你们便扑上来喊锁喊杀的,难道这里没有王法?”

老者道:“咱们便是王法,说到你是否有犯事,现在老夫还拿不准,你还是先跟老夫走一趟衙门,免得老夫动手。”

少女柳眉一聚,嗔道:“我还没见过如此无理的人,既然你这样说,也只得由你,但我决不会跟你们走,有本事便使出来好了。”说着银索忽地飞出,索端的一颗圆珠,直向老者前额点去。老者挪身避开,十多个捕快登时齐齐扑上动手。

康定风听见他们的说话,却也猜上了几分。便扬手叫小二过来,低声问道:“小二哥,我有事想请教一下?”

那小二一面瞧着店外的情景,一面道:“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康定风见他一脸惶恐的样子,惟恐门外的人打进店里来般,不由笑道:“听她说那些捕快在此胡乱锁人,难道真有其事?”

小二道:“当然是真,听说昨日湘王给几个美貌女叛贼掳去,从昨夜开始,衙差便四出搜捕,今日早上已有多个女子给拿去了。”

康定风轩眉道:“这样说,外面这个女子便是掳人的伙伴了?”

小二摇头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小的就不知道了,但昨夜拿到衙门去的女子,都是杭州城的人,其中两个还是咱们店的常客,又怎会是什么叛贼。其实官差给湘王府逼得紧要,一见着有点姿色的少女走过,便胡乱擒到衙门去,这叫作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康定风点头笑了笑,目光已被外面的情景吸引住。

这时老者和那少女斗得正紧,只见笔来索往,而那些捕快却站成一圈,个个手执钢刀,怔怔望着二人相斗,全然插不上手。

突然见那少女身形一幌,竟抢进捕快群中,软索横打直点,十几个捕快立时喊声连连,不消片刻,竟全软倒在地。

老者原先见她向捕快动手,本想上前拦截,却见那少女身形奇快,幌眼间便由东至西,一时摸索不准,便这样稍一犹豫,十几个捕快已给她点倒。

这时少女当中一立,一条软索垂在地面,犹如一条银蛇躺在路上,却听她道:“怎么样,还想要捉拿我么?”

老者即时怒目圆睁,冷哼一声:“你这样说,是说老夫无法奈何你了,留神看着吧。”话落身形疾趋向前,倏地笔影漫天,幻出点点笔光,判官笔上下打点,直幌向她腰眼。

少女见他这下身形手法,却与刚才大异不同,不但势速劲猛,且虚幻无方,令人难以捉摸,方知晓这老者的武功确远胜于己。

她一时看不清招式来势,不敢硬接,匆匆飘身让开,银索倏地一分为二,索端两颗圆珠,朝左右两边点向他面门。

那老者确也了得,斜步踏出避开来击,身子竟不退反趋,左手变成虎爪,疾抓向少女胸膛。

少女见他出手无礼,登时脸上一红,娇喝一声,只得往后急退,老者脚步不停,踏步又进,判官笔闪电般直点向她胸下“幽门、盲俞”两穴。

但见老者连连进攻,少女立时被逼得不住后退,骤觉脚下一空,原来她左脚刚好踏着路面陷处。

少女心下一惊,右足立即运劲,身躯顿时跃上半空。岂料那老者如影随形,身子同时跃起,笔尖始终疾追而至,眼见判官笔已点到她脚底“涌泉穴”。涌泉穴乃人身大穴,一经点中,随时有生命之危,实是危险之极。

康定风见那老者出手又狠又准,远远看见那少女危殆万分,已知相救不及,随手找起桌上一对竹筷,便往那老者后心掷出。

孰料,那对竹筷才一掷出,便见老者挪身挥笔,“噹噹”几声,判官笔已挡开从旁射来的数枚钱镖。

那老者身躯便这样一移,两根竹筷便打了个空,“噗噗”两声,竹筷已插在对面屋的木板上,兀自颤动不已。

白衣少女在半空一个筋斗,稳稳落下地来。

老者如锥似的目光往左首望去,大声喝道:“那里来的小贼,暗地偷袭,算那门子英雄!”话间目光再度一移,直望到店来,两只老眼不住在康定风身上转。

康定风也是一愕,没想到还有旁人和自己同时出手,便循着那老者先前的目光望去,即见远处灰影幌动,一个人从屋顶跃了下来。

他凝神望去,心里不由一喜,此人竟然是那个笑和尚。康定风想也不想,当下站起身来,大步走上前去。

那老者一见笑和尚现身,心头大骇。心想这回当真冤家路窄,竟在这里遇着这个剋星!眼珠立即左右乱转,寻求脱身之计。

笑和尚向康定风呵呵笑道:“小子,你胆子倒也不少,还敢大摇大摆在这里,和尚我确也服你了!”

康定风听他这句说话,更肯定昨夜相助自己的人,便是眼前这个笑和尚。一念及此,他也不理会敌人在侧,当下向笑和尚一揖道:“晚辈康定风见过前辈,得前辈两番相助,康某实是感恩不尽。”

笑和尚笑道:“一句感恩说话便算了么,岂不便易了你。好吧,待我先行打发这个老傢伙,到时你要谢恩,便请和尚我到店里大吃一顿,如何?”

康定风自是点头答应。笑和尚向那少女望去,含笑道:“女娃儿,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快点离去。”

少女微微一笑,缓缓走近前来,朝两人行了一礼,只脚却丝毫没有移动,全无半点离开之意。

笑和尚笑吟吟的走向那老者,说道:“祁连老妖,今日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由兰州逃到江南来,藏在湘王府里,就想这样便逃得去了么?瞧来你也太小觑我了,可是你万没料到,我又会追到这里来吧。”

原来这个老者名叫史天河,本是一个独脚大盗,直来横行祁连山一带。此人行事素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武林人士都给他一个外号,叫作祁连老妖。

数年前,史天河在赤水源做了一件大案,当地有一户大富人家,主人姓唐名颜,是个当世儒宗,家中古玩名画,可说不计其数。史天河当夜闯入唐家,把一家大小都点倒在屋里,然后把财宝洗劫一空。

此人向来做案乾净俐落,为求灭绝后患,从来不留活口,当晚便一把火将唐家烧成白地,大小三十多口,同埋火海,当真惨无人道。

原来唐颜平日爱结交朋友,尤其江湖上的英雄侠客,更是结识不少。笑和尚与唐颜直来要好,骤闻噩耗,便匆匆由太原赶至赤水源,见此惨状,当下向天立誓,务要把凶徒寻找出来,好为唐家三十多条人命报此血海深仇。

笑和尚四出查访,不觉便过了两年,方查得一些蛛丝马迹,终于认为是祁连老妖所为,后知老妖已逃到兰州,便即起程赶去。

祁连老妖早己得到讯息,知晓笑和尚要找他报仇,他和阴阳二老向来交好,今次他逃至兰州,实是要找这两颗大树来遮荫。

当时笑和尚赶到兰州,以一人之力对付这三个魔头,又如何能胜,终终左肩中了童鹤一掌,只得负伤逃去。笑和尚心有不甘,不肯便此离开兰州,一心要待得伤癒,再伺机找祁连老妖报仇。

如此过了数月,笑和尚伤势痊癒,却已不见了三人。后闻得阴阳二老去了杭州,心想祁连老妖必定跟去,便追来杭州,果然在此处遇上阴阳二老,昨日还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帮助康定风等五人逃出魔爪。

今日和祁连老妖碰面,正是窄路相逢,笑和尚岂肯放过他。

见笑和尚依然脸带笑容,徐徐说道:“你逃得过别人,难道便逃得过老天爷么。唐家三十多口和你无仇无怨,一夜间却全丧在你手,像你这种狼虎不如的禽兽,留在世上只有多伤人命,还不前来令死。”

祁连老妖听得脸上肌肉不住颤动,冷汗淋浪直渗。他自知不论武功轻功,实非笑和尚敌手,正是逃又逃不掉,斗又斗不过,但目下强敌当前,便是不敌,也只索放手一搏,或许还有半点生机。见他也不打话,当下沉喝一声,便抢身直上,手中判官笔忽上忽下,疾往笑和尚面门胸口点去。

笑和尚嘴角含笑,叫了声“好”,倏地挪身出掌,祁连老妖突觉劲风扑面,急忙闪避,顿觉左腕已被他箍住,只感一股大力推至,身不由主的倒飞了出去。幸好他武功不弱,半空一个屈身,头上脚下,只脚已然落在地上。但身子给这冲力一带,仍是连退数步,方能够站稳。

康定风和那少女看见,已看出笑和尚的武功高出老妖甚多,便站在一旁观战。

祁连老妖一招间便给他逼开,心下更是一惊。这时笑和尚又再扑至,出掌直拍向祁连老妖胸口。祁连老妖不敢硬接,连忙向左跃开,右手判官笔先封着来爪,左掌往笑和尚后心扫去。

笑和尚右手回撩,勾祝蝴手腕,左手拍开眼前判官笔,随即疾抓他心口。

祁连老妖左手腕被制,无从闪避,笑和尚只手一翻一托,祁连老妖犹如纸鹞般,直往一堵石墙飞去。这一掷势道奇重,撞在墙上,非受重伤不可。

眼见祁连老妖的身躯将要撞到墙上,倏地一个人影横掠而至,伸手在老妖腰间一搭,以把他庞大的身躯托住,冲力也自然卸去。

三人定睛一看,康定风与笑和尚同时一惊,这人竟然是阴阳二老的老大童虎。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童老大的身手果然不错,你何时也教一教我这招手法?”

童虎把祁连老妖放开,笑道:“公主要学,老夫自当倾囊相授。”

三人也为之一怔,这时方看清楚周遭形势,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正自只手盘胸,卓立在丈许之处,看她身上穿了一袭鹅黄色轻衣,上身披着一件名贵貂裘,通体银白,全无杂毛,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而在这少女身旁,高高矮矮的一排站着八个人,看他们身上的装束,均是些武林人物。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个锦衣卫,个个钢刀出鞘,凝神静立。

自少女和祁连老妖拚斗开始,街上已站满看热闹的人,三人才没发现这些人到来,现下见着,俱吃了一惊。

笑和尚倏地后纵,跃回二人身旁,低声道:“他们人多,决不可缠斗,若寻得机会便走。”二人点头应了。

康定风望向黄衣女子,心想:“原来这个娇憨少女便是昭宜公主,瞧她一脸天真烂漫,若非听了那店伴的说话,决计不相信她会如此恶毒。”再凝神细看,见她朗目疏眉,梨颊微涡,确实是个风流婉转的美人,与身旁这个少女相比,可说是各成其妙,难分高低,只是她比公主多了份优雅仪静之气。

童虎怪眼一瞪,紧盯着康定风道:“小子,你把朱公子掳到哪里去?快说。”接着目光一移,望向那白衣少女,童虎心中一荡,暗道:“怎地她也在这里?”

昭宜公主一听,登时柳眉一聚,娇声喝道:“原来你便是捉了王兄的人。好呀,你今日若不把人交出来,我要你们一个个死无全屍。”说着纤手一挥,在她身旁的几个人立时分开,团团把三人围祝而那些锦衣卫却踏上前来,护在昭宜公主身前。

康定风明白他们的目标只是自己,更知若与官门一旦缠上,实是后患无穷,便低声向二人道:“他们要的人是我,实与两位无关,还请两位先行离去,决不可插手这件事,免得另生枝节。”

笑和尚呵呵大笑:“小哥你也太小觑和尚了,这些官家狗,和尚还不曾放在眼内,便是这个祁连老妖,我更不能放过他。兄弟你不用多言,这一档子事,和尚我是非要插手不可。”

康定风还想劝说,却被笑和尚抢先截住,笑和尚向白衣少女道:“只是这位小姑娘,平白惹上这件事,如何说也是不值得。待一会儿,我先把那姓童的老头缠住,依我来看,以姑娘的轻功武艺,其余的人是无法奈何你的,一旦伺得机会,便速速离开,这里的事,我和小兄弟自会解决。”

白衣少女微微一笑:“两位不用为我粗心,咱们见一步行一步好了。”

康定风听见,知道要劝服二人,实不容易,当下高声道:“你们想我放了那王爷,我暂且应承你,不过此事与我两位朋友全无关系,你们先行放他们离去,打后的事,咱们容后再说。”

昭宜公主笑道:“你们三人已插翼难飞,还敢和我说条件。你们这伙人以下犯乱,一个也休想离开。”

康定风笑道:“好吧,你既然这样说,莫怪我无礼。我先与你说明,咱们江湖中人,从不卖官家的帐,只消我有一发之损,那个王爷若能四肢齐全,完好无伤,便算是你们运气好,仔细想清楚吧。”

昭宜公主听得心中一寒,不禁脱口而出:“你……你……”这个你字,她一连叫了两声,已气得再说不下去。

童虎大声道:“公主不要听他的鬼话,咱们先把这廝擒下,我就不相信他敢对王爷怎样。”说着右手的只头桨在地上一捅,地面登时石屑纷飞,陷了一个老大的窟窿,接着大步踏上前来。

昭宜公主心想不错,今日难得找到这个叛贼,焉能就此放过良机,但她对康定风的说话,多少也存着顾忌,心知江湖中人直来凶狠手辣,且说一便一,要伤害她兄长,绝非恫吓之言,便即道:“大伙儿先把他擒住,决不可伤害那个小子,其余的人死活随意。”

那八个人听见,倏地摆开架式,抡动手上的兵刃朝三人攻去。

笑和尚呵呵一笑,抽出背上的戒刀,身形一闪,便已抢到童虎身前。童虎长声猛喝,跃上半空,只头桨往笑和尚头顶砸去。

这时笑和尚左右同时有人袭到,他眼顾八方,手上戒刀横劈出去,方架开来人的兵刃,猛觉头上风声嗤嗤急响,当下侧身闪开,戒刀一翻,直往童虎腰间挥去。

纵是童虎凶悍手辣,但前时已曾和笑和尚交过手,知他功力深厚,当日若非三人联手,确难伤得了他。

童虎想起当日剧斗的情景,对他着实忌惮三分。此刻见他身形疾趋,奇势快绝,幌眼间便欺到身旁来,横刀劈至,势度奇猛无比。童虎知道厉害,连忙收桨横挡,只听铮铮两声,童虎持桨的手腕,竟给他震开几寸。

童虎更是大惊,光是这一刀,便知笑和尚的功力实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把只头桨舞得风车似的,立时虎虎生风,脚下一滑,再猱身攻上。

笑和尚这一刀,乃是七八成功力所聚,没想到童虎竟轻易挡开,心下微微一惊,无怪当日伤在他兄弟二人手上,单是这一个人,便已不易对付了。

便在二人接战之际,康定风和那少女已和敌人对上了手。

只见一个高个子手持软鞭,呼的一声,迳向康定风砸去。旁边另外两人,亦已同时攻到。二人手上均使一对短斧,横砸直劈,灵动矫捷。看这两人若非兄弟,便是同师学艺,攻守身形,可说如出一辙。

康定风三面受袭,数招一交,便见不敌。只见他左窜右转,登时挡架多而进攻少,委实险象横生。

这时见白衣少女右手一抖,蓦地里银光闪动,一条软索挥舞开来,方好把身前身后两个大汉逼开。在她身前的汉子,手上执着一根齐眉铁棍,挥动起来,风声呼呼,劲力相当凌厉。而她身后的汉子,却是个矮子,一柄厚背刀砍得飕飕直响,沉厚力足,确是个硬手。

白衣少女手上的软索虽是灵活,索端圆珠,专点人身要穴,是门极柔极巧的外门兵器。但这种纤柔的兵器,若遇着内力深厚的好手,不免大大吃亏,幸好她轻身功夫甚是了得,闪跃挪动,疾如闪电,人莫能测,方能与二人斗个旗鼓相当。

只有笑和尚以一敌四,仍不见败象。他这时眼角到处,见康定风和那少女只是左支右绌,不住闪避,情状惊险万分,似乎已是势穷力绌,却兀自力斗不屈,心里不免为他们担心。

笑和尚往众敌人望了一眼,发觉除了使只斧的二人外,全都使用长兵刃,当下计上心头,连忙抡刀逼开一人,身子忽地倒纵,跃到康定风身旁,一刀挡过劈近康定风的短斧,叫道:“咱们先拚在一起再和他们斗。”

康定风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叠起精神,使出他生平绝学,飕飕两剑,一剑刺向高个子,一剑刺向执只斧之人,两人见剑势凌厉,只得倒退两步。便这样一退,笑和尚与康定风一剑一刀,连出杀着,抢到那小女身旁,立时三人合在一处。

两人架开砍来的兵刃,康定风边战边道:“背对背和他们拚过。”

那少女虽在苦战,嘴里仍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出声。三人立即分站一角,面向三方,背里面外,竭力抵禦强敌。

三人这时再无后顾之忧,且能互救互助,攻击力骤然加强了不少。

他们三人的圈子极细,使敌人无法九人同时进攻。况且笑和尚内外只修,除了童虎能与他匹敌外,余下各人均在他之下。如此斗将下去,昭宜公主虽然人多势众,却一时无法奈何他们。

童虎也看出这种形势,暗骂这笑和尚老辣,心想:“你既然想出此计,难道我便没有破你之策。”

笑和尚与童虎本来正门得激烈,岂料童虎竟身形一跃,退出了战圈,笑和尚正大惑不解,而另一人已立即补上。

随见童虎欺到康定风身前,一根只头桨迳往他砸去。原先和康定风接战的汉子,给童虎从中挤了进来,只得挪身让开。

原来童虎是採用“取君上驷,与彼中驷。”之计。便是把强弱对手互调,先灭去敌人的弱者,继而合攻强者。

康定风见只头桨来势强劲,要是闪避,这一桨势必击向身后二人,若然硬挡,凭他的功力,自知非童虎的对手,一时竟难以对决。

眼见童虎这一桨已砸至身来,康定风暗叹一声:“吧了,吧了……”

康定风明着无法低挡这一击,但为了身后二人性命着想,却又不想闪避跃开,只好抬起剑来,硬挡他这一招,总好过束手待毙

第三十七回 杭州重逢

眼见这一桨砸落,康定风纵是不死,也势必重伤。

便在康定风危殆势急之际,骤见一条人影如同鬼魅般,突然窜到童虎身旁,随听“呼”的一声,童虎高大的身躯,忽地直跌了出去。

康定风惊犹未定,只眼怔怔望着眼前相救自己的人。见此人只有二十上下年纪,剑眉朗目,如冠玉耳,却是个英俊美男子。

康定风依稀觉得此人有点面熟,略一细想,登是便想了起来,这人便是曾经解救武林大会危机的青年。

原来这人并非谁人,正是罗开。他在越州中了阴阳二老一掌,重伤垂危,后得白婉婷以“玄女相蚀大法”救回一命,还好他功力深厚,调养数日,伤势以大致痊癒.在那段期间,白婉婷已接获杭州的消息,知道杭州凌云庄已修饰竣工。当时她心想,冯家庄毕竟是人家地方,实不宜耽搁过久,再想罗开伤势还没完全康复,确虽要找一处安宁的地方养伤,既然凌云庄已经修好,而越州距离杭州并不远,倒不如现在便起程回去,好让罗开能静心休息养伤。

当晚白婉婷便与众人商量,大家齐声叫好,是日便即动身,晚上一行车马已抵达协平,这里距杭州尚有几里路程,但时已入夜,便找了一间店子先行往下,待得明天再续行程。

隔日天仍没亮,众人便再动身,来到杭州城门,已是辰时时分。

只见城门内外,均有百多个官兵把守,还有数十个锦衣卫在城门四周巡回,守禦异常森严。

众人看见出城的民众,个个均要搜身盘查方能出城。各人心里俱感奇怪,却也没放在心上。

还好罗开一行人只是进城,他们虽然劲装束结,但衣履光鲜华丽。守城官兵见着这行人马,一看便知他们非等闲之辈,均想这伙人若不是名门大派,便是富豪大贾的人物。城门官兵见了他们的派头,也不敢多加刁难,只略一问明身分,便放他们进城。

罗开骑在马上,想起在杭州当小二时的情景,不由感怀触绪。

白瑞雪拍马上前与罗开并骑而行,微笑道:“你怎样了,想起往日的事情?”

罗开苦涩一笑,点了点头道:“快两年了,没想到短短两年间,人生的变迁竟会如此大!”

白瑞雪抬眼望向天边,只见朝霞满天,红云浮荡,不由低声唸道:“天上浮云如红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罗开听见这句杜甫的“可叹”,不由笑道:“我只听过”天上浮云如白衣“,哪有人叫红衣的。”

白瑞雪笑道:“你看,现在这些云不是红色么?其实是白又好,是红又好,顷刻之间,随时都会乌云密盖,变成黑狗。人生也是一般,世事的变化无常,谁人会料得到。”

罗开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这时董依依的话声突然从旁响起:“罗开哥,你们说料到什么呀?”

只见董依依和白婉婷已跑上前来。罗开笑道:“没有甚么,只是说起我离开杭州两年,今日又重返旧地而已。”回头向白瑞雪问道:“瑞雪姐,不知凌云庄位于杭州哪里?”

白瑞雪道:“便在岳王坟以西,距玉泉不远。”

罗开道:“哦!那便是在岳湖的西面了,那一带景物甚多,除了曲院风荷外,还有黄龙吐翠和宝石流霞,都是西湖一等一的好景点,如此说凌云庄建在那里,景致必定极好的了。”

白瑞雪微微一笑:“景致还过得去,但地方却很大,由庄前直伸延至玉泉,方圆极广,少说也有数十亩地,便是再建十栋八栋大楼,相信也不成问题。”

白婉婷道:“听你说曾在杭州当过小二,不知是在哪里呢?”

罗开道:“就在钱塘门不远的祥安居,沿着湖边直行便是。”

董依依拍手笑道:“罗开哥,我真想看看你当时工作的地方,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好么?”

罗开笑道:“其实不只你想看,我离开杭州两年,确也想念汤老闆,他为人很好。还记得当初我从家乡来到杭州,若不是遇着汤老闆,恐怕已经饿死街头了。”

白瑞雪听他这样说,发现罗开不但聪明风流,为人刚直忠厚,最难得是不忘本,实是个不多见的好男儿,不由暗自讚许,遂道:“罗开弟,现在时间尚早,咱们便从湖东绕道回凌云庄,顺道到祥安居看看如何?”

董依依听见,立时欢呼起来,其余的人也不知她因何如此高兴,齐齐望将过来。同行中十几人,大多知道这位天仙似的美人儿,素来便天真烂漫,也不觉什么出奇。

罗开听见,低头沉思片刻,便点头说了声好。白瑞雪策马上前,吩咐领在前头的武师改道而行,着他沿南屏山麓绕道往东。

南屏山位于西湖南岸,山上林木苍翠,秀石玲珑。

此处有一座永明禅院,寺内有宗镜堂、慧日阁、济祖殿、运木井等古迹。山门之前,并建有一放生池。

永明禅院原有铜锺一口,每天傍晚,深沉浑厚的钟声在苍烟暮霭中回响,山回穀鸣,发人悠思。其时人称之为“南屏晚钟”,乃是西湖十景之一。

一行人缓砭过涌金门,沿着湖滨望北前行,没多久便来到祥安居,但见门外黄纸贴封,十多个官兵守在店门之外。

罗开远远望见,大感诧异,连忙下马问个端的,他在那些官兵口中,方知道汤老闆出了事,原来给官府找了去。

罗开心想,汤老闆对人蕴藉含蓄,直来本分老诚,哪会是什么叛贼,内里必定另有跷蹊。

众人看见罗开眉头深锁,虽不明箇中原因,也料到必无好事,便纵马过来,问罗开到底发生甚么事。

罗开与他们说了,个个均觉事情古怪,上官柳道:“汤老闆在杭州城时日应该不短,他的为人如何,地方官决计不会不知。况且掳劫王爷这种抄家大事,一般商人又如何敢做?依我认为,官府也不致会如何难为他们,你也不用担心。”

唐贵和史通明因感激罗开相救,又见他伤势未癒,心里放心不下,便随队同行前来杭州,这时听见上官柳的说话,也觉有道理,便联声劝解。

罗开却想,汤老闆向来对自己甚好,如同子姪般,今日他无辜惹上官司,如何也要想个方法把他救出来才是。

众人继续策马前行,才穿过浅塘门,便即听见刀枪拚斗之声。

董依依听得有人打架,高兴起来,第一个赶马上前观看,接着众人也跟随而至,连怪婆婆也从马车走了下来,站在众人身旁。

各人放眼望去,只见百多个市民散布四周看热闹,西首之处,站着十多个绵衣卫,个个手执纲刀,正聚在一处护着一个华服少女。而在不远处,地上倒卧着十多个官差,个个动也不劫,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再看场中拚斗的人,见有近十人把两男一女围在垓心,刀来棒往,兀自斗得难分难解。

众人看得眼睛大睁,而罗开见着这三人,更是一惊,不由看得痴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一眼便认出康定风和那个白衣少女,白婉婷连忙向罗开道:“这个人不正是天熙宫的大师兄,还有那个在擂台出现的女子,二人怎会在此与人动起手来?”

罗开早便看见,但他和上官柳的目光,却不约而同都落在那名女子身上。

上官柳道:“没想皆谡饫镉只嵊黾她。。

罗开嗯了一声,心头却不往乱跳,怎地方妍会和康定风一起?莫非二人早便认识。

原来那个使软索的少女,便是血燕门朱雀坛坛主,也是当初曾在长堤坡密林遇见的方妍。自从罗开与她在画舫一夜风流后,对她可谓无日或忘,每当想起她一颦一笑,总教他莫失莫忘,魂牵梦萦。

但罗开与她之事,皆因当时身受重伤,一时还没与众人说起。

罗开此刻见到方妍,当真是惊喜交集。便在他把目光移向其他的人,忽地看见童虎手上的只头桨,不禁啊地轻叫了一声。

白瑞雪听见,连忙问道:“罗开,有什么事?”

罗开道:“那个使铁杖的傢伙,便是打伤我的其中一人,当日他们虽然蒙住脸孔,但他手上的怪异兵器,我还是认得的,半点不会错。”

董依依在旁听见,随即道:“原来便是这个老傢伙伤了罗开哥,好!我上去便给他一针,替你消消气。”

罗开道:“依依你不可乱来,这个老头子不是好惹的,他还有一个兄弟,幸好他没有在场,要不然这两人联手,康定风他们早就败阵下来了。”

上官柳道:“听你这样说,他们便是血燕门的人了,血燕门又怎会与官府扯上了关系。”

董依依听得奇怪,问道:“你怎知他们和官府有关?”

白瑞雪笑道:“这些人若非与官府有关,那边的锦衣卫又怎会如此安静,只是站着不动手。况且地上躺满了官差,也不上前去驱散他们救人,明着这些人和锦衣卫便是一伙,还有站在锦衣卫身旁的女子,瞧来必是甚么大官人家的千金小姐。”

上官柳向白瑞雪问道:“你看那个和尚是谁?此人武功极高,似乎都在其余二人之上。”

白瑞雪凝神看去,只见那和尚虽大敌当前,面上依然满脸笑容,随即便想起一个人来,道:“难道这人便是笑和尚?”

上官柳道:“我方才第一眼看去,便认定是此人了。”

白婉婷点头道:“我虽然知有其人,却没有见过他,但他面上这副笑脸招牌,叫人一看便知晓是他了。”

董依依从没听过此人的名字,听见他名字有趣,便挨过身去,不住问白婉婷有关笑和尚的事迹。

便在此时,只见康定风三人背靠背结成阵势,白瑞雪笑道:“他们倒也聪明,竟能想出这个法子来。”

罗开却不以为然,心知用这个方法斗将下去,无疑是困兽之战,想要脱身便更加难了。

思念方落,便见童虎倏地跃出战圈,再见他身形骤转,竟趋至康定风身前。罗开见着,立时明白他的用意,暗叫声糟。

罗开一直从旁观察,对场中各人的武功,谁高谁低,早以了然于胸,心知康定风决非童虎的敌手,倘若二人一交上手,康定风必败无疑。

康定风是纪长风的大徒弟,名份上却是罗开的大师兄,见他危机当前,罗开又如何能不救他,当下不加细想,霍地从马鞍跃起,犹如腾云驾雾般从众人头顶飞过。

童虎似乎忘了昭宜公主的说话,存心要把康定风毙于桨下。当罗开脚尖方行落地,便见童虎抬桨往康定风当头砸去,他一见之下,如何不惊,连忙疾趋上前,一手从后握住童虎的右手腕,左掌发劲拍出,直击童虎胸口。只听碰然一声,童虎立时被他震出丈外,飞跌在地,胸口血气翻腾,一时无法提气起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众人见罗开突然出手,知他伤势还未完全康复,大惊之下,纷纷抢出。

怪婆婆只目大睁,身形一幌,已掠到童虎身旁,一把抓祝蝴后颈,中指顶着他颈后“大柱”穴。

童虎颈项一紧,心知不妙,右手运起苍阳神掌正要拍出,忽感全身酸软无力,不禁骇然失色。

怪婆婆冷笑一声,掌心吐劲,童虎横硕的身躯凌空而起,直朝一堵石墙飞去,碰的一声响过,童虎登时给撞得昏死过去,跌在墙角下。还幸怪婆婆手下留情,这一掷之力,只用上三四成功力,若非如此,童虎势必脑爆骨碎,立毙当场。

罗开甫震开童虎,却见一柄软鞭横削而来,而他所站之处,正挡在康定风身前,若闪身避过,这一锏必击向康定风。他一想及此,当下略一提气,一招“青松拂檐”拍出,这是混沦掌中的精妙招数,劲力虽不算强,却速捷异常,在不可能的方位中仍能发招。随听那人“哎唷!”一声,软鞭尚未击到,人已翻倒出去。

罗开侧过头去,边斗边问方妍:“方妍,你怎会来到杭州?”

方妍乍听罗开叫她的名字,立时呆了一呆,神情如着了魔似的,出手忽地一缓,刚好这时敌人一掌拍到,当她发现来掌,已然太迟,这一掌竟着着实实打在她胸膛。

方妍闷哼一声,一口血箭自嘴里喷出,人也往后软倒下去。

罗开万没想到方妍会不避不架,见她身中一掌,心里一慌,登时左掌横劈,把那人扫了出去,右手一抄,便已围上她纤细的腰肢,口里直喊:“方妍,你怎样了……”

方妍只觉胸口火热,剧痛难当,神智已半昏半沉,耳里只听得罗开不住叫着她,鼻里却闻着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突然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罗开大急,他右手把方妍拥紧在怀,左手挥挡来招,高声叫着:“依依,婉婷,你护着各人,咱们合力冲出去。”

笑和尚看见突然来了帮手,精神大振,立时与康定风合力逼开敌人。

白家姊妹、上官柳和华山派弟子曲依韵等人业已赶到,齐齐出手抗敌。

董依依使开幻影流光的轻功,如穿花蝴蝶般,在敌人丛中左穿右插,漫雨梅花针连连打出。

昭宜公主看见势头不对,即命锦衣卫上前帮手退敌,怪婆婆也不待锦衣卫冲近,长喝一声,抢身便进。

怪婆婆不想多杀伤官差,免得与朝廷作对,也不下杀手。饶是这样,那些锦衣卫已给她弄得手忙脚乱,何谓挡者披靡。怪婆婆这时如入羊群,当真手到擒来,找着一人,便顺手掷出,十多个锦衣卫被她这样一闯,立时乱作一团。不消片刻,个个已抱头撑腰,叫苦不迭。

昭宜公主看见眼前的情形,便知今日如何也掏不到好处。见她鼻哼一声,顿一顿脚,便即转身离去,站在她身旁的两个锦衣卫,旋即持刀押后,在后保护她离开。

怪婆婆斜眼望见她远去,也不追赶,拍拍只手踱了回来。

只见童虎仍是昏死不醒,邪连老妖等人武功虽高,却也抵挡不住罗开这伙人。况且漫雨梅花针的药力也开始发作,几个功力较弱者,已感昏昏欲睡,再无战斗能力,余下数人看见罗开等人慢慢退下,均知己方武功不及,一时不敢莽动。

那些锦衣卫伤势不重,大多只是皮外之伤,没过多久,纷纷站起身来,见他们个个手执纲刀,狠狠的望着罗开众人,却又不敢上前动手。

邪连老妖等人,身上均中了董依依的梅花针,时间一久,药力慢慢发作,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缓缓倒将在地,再加上先前给方妍点倒的官差,街上立时横七竖八,卧满了一地。

在旁的锦衣卫见了这情景,无不大吃一惊,只是不明其中道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顿感手足无措。

唐贵和史通明二人,虽知这些锦衣卫己起不了气侯,但仍是担心他们会突然发难,为防万一,便和十多名武师凝神监视,把锦衣卫挡在丈许外。

罗开担心方妍的伤势,纵身跃到自己的马匹,正要把她放在马上,忽听怪婆婆在旁道:“把她抱到我马车去,待我看祝糊便行了。”

罗开想想也对,连忙把方妍抱到马车去。

小金素来聪明乖巧,看见罗开抱着方妍过来,连忙掀起马车垂帘,二人合力把方妍放在坐位上,怪婆婆亦已跳上马车来。

康定风退到众人身旁,看见方妍伤势极重,心想若不找个隐秘地方马上施救,大有生命之危。

他一念及此,随即想起那个石室来,心忖:“那石室的位置隐秘非常,确适合她作治伤之所,但我若一提出,那个湘王的行踪,岂不会让他们知道!”

康定风望望众人,笑和尚便不用说了,其他人也不像蝇营狗苟之流,更不像官门中人,何况眼前这年轻人曾救自己一命,这还有甚么信不过,最不济便放了那个湘王便是。他想到人命攸关,该当以救人为先,当下向白瑞雪一揖道:“康定风多谢各位仗义相助,这位姑娘伤势极重,必须及时救治方可。”

白瑞雪连忙还了一礼。罗开放下方妍走下马车来,随即听见康定风的说话,便走上前道:“我的庄院便在附近,康大哥和这位师父若不介意,便一起前去如何?”罗开不想说出自己的身分,只得称呼他一声康大哥。

康定风上前抱拳道:“适才多谢少侠相救,敢问少侠高姓大名。”

罗开道:“小弟姓罗,单名一个开字,康大哥便叫我姓名好了。”

康定风连忙道:“不敢,罗兄弟年纪虽轻,却侠肝义胆,康某好生佩服,以后你我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罗开还礼不迭,康定风续道:“罗兄弟你有所不知了,杭州城正发生了一件大事,官差和锦衣卫已在全城搜查,况且众位刚才已和官家对上了,恐怕他们不会就此放过,若给官府发现诸位的行踪,到时可便麻烦了,即令各位不怕他们,但多少会延误这位姑娘的伤势。”

罗开听后,登时眉头一紧,康定风续道:“罗兄弟,康某有个极秘密的地方,可暂且到那里避一避,免得和官府硬拚硬碰,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瑞雪看见罗开对方妍的举动,心下早已大感奇怪,便微微一笑,打算出言一试:“罗开,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你来决定吧。”

罗开望了她一眼,见白瑞雪嘴角含笑,表情古怪,自是知她想什么,不禁脸上一红。又想,康定风突然这样提出,难道另有什么原因?天熙宫行事诡秘,这点不可不防。但他既已开口,我便此推却,岂不让他更添疑心,倒不如先应承他,只要自已处处小心便行,当下道:“我没意见,只是咱们人多,那处能容得下么?”

康定风道:“那个地方不小,再多些人也容得来。”

上官柳是聪明人,看见罗开低头沉思,便晓得他的忧虑何在,便道:“今趟咱们与锦衣卫缠上了,打后为了免麻烦,我也认为先避一避较好,若给官府知道咱们在杭州的落脚处,真个后患无穷。”

董依依笑道:“幸好邱婆婆在马车没听见,要是给她听着,邱婆婆肯定不会赞同,必定要和那些官差拚到底。”白婉婷也有同感,不往微笑点头。

怪婆婆的功力何等厉害,其实他们的对话,早已全听在耳里,现听见董依依这么说,不禁摇头微笑。

便在这时,突然响起隆隆之声,声音虽细,却人人清楚入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远处尘头大起,笑和尚笑道:“这些狗爪子又追来了,咱们还是快些走吧。”

罗开拉过小金的马匹,把砩递向康定风,说道:“这样便麻烦康大哥在前领路,这位师父便用我的马匹好了。。

笑和尚道:“好,我就不客气了。”话落轻轻一跃,便上了马背。

罗开上了马车,坐在小金身旁。小金一抖砩,马车旋即起动。

众人连忙翻身上马,康定风一拨马头,领在前头往断桥方向奔去。

才盏茶时间,众人已来到岳王坟,继而往西。白家姊妹越走越感奇怪,这条路线不正是通往凌云庄么?莫非真是如此巧合?姊姐二人不由互望一眼。

没过多久,已来到一个竹林,康定风领着众人,一抽马头,便跑进通往凌云庄的岔道,拐过一个弯,康定风勒马停了下来。

白瑞雪已知他所说的隐秘处,便是刚修饰过的凌云庄,不由嘴角含笑,拍马赶上前来,问道:“康兄弟怎地停下来,前面有问题么?”

这时罗开等人亦已走了过来,只听康定风道:“前面是一个庄院,庄里还有些护院武师,待我先进去把他们料理掉才行。”

白瑞雪不知他所谓料理掉是指什么,难道他要把护院杀了不成?她略一沉思,便向董依依道:“今回你的梅花针又大派用场了,我和你随康兄弟进去。”董依依点了点头,白瑞雪一手拉过董依依,向康定风道:“这是我的好妹子,一手梅花针已练到相当火候,且针上含有昏药,只要中上一针,中者便会昏昏大睡,这样便不用弄出人命了。”

康定风笑道:“我还想进内先点倒他们,现下这样更好,两位请跟我来。”

白瑞雪向白婉婷打了个眼色,白婉婷点头笑笑,便挨到罗开身边来,在他耳边细声低语。

三十八回 凌云山庄

康定风领着二人来到凌云庄前,只见庄门紧紧闭上,晨光把门上的铜钉映得精耀灿烂。董依依看见门上凌云庄三个字,不由‘咦’的一声,白婉婷连忙向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董依依一头雾水,侧头苦思,却愈想愈是胡涂。康定风带着二人来到墙边,指了指墙头,白婉婷明白他的意思,凑头到董依依耳边,低声道:‘咱们上去,若见着庄内的人,就给他一枚梅花针便是。’董依依点头应允,这教她更不明白了,心想道:‘这里明明是凌云庄,庄内的人不是瑞雪姐的人么,为甚么要把他们迷倒?但瑞雪姐既然这样说,便只好依她说话做好了。’三人展开轻功,跃身上了墙头,探头一看,便见三个武师在院中四下巡视。董依依望望身旁的白瑞雪,见她示意动手。但见董依依右手一扬,三枚细若牛毛的梅花针齐齐射出,三个武师只觉发鬓一痒,轻若蚊刺,见三人抬手搔了两下,便若无其事般继续边说边行。康定风在旁瞧得清楚,心中佩服不已,没想到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功夫竟然如此厉害。暗道:‘这枚银针如此轻细,真个风也吹得动,遑论飞射打物,便是把针掷出数尺,也难准确中物。然而她这一手三发,足有数丈之遥,且奇准无比,若非内力外功俱臻上乘,决计无法做到。’没过多久,三个武师分别靠坐在一株大树下,神情萎顿,眼皮低垂,再过一会儿,便已昏睡过去。白瑞雪向康定风道:‘不知庄内可有其他人?’康定风道:‘护庄武师倒有十数人,但庄内住了多少人,便不得而知了。’白瑞雪奇道:‘难道你没有进过屋里去?’康定风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没有进过此屋,瞧来这凌云庄占地极广,光是护庄已有十多人,屋里所住的人应该不会少。’白瑞雪沉吟片刻,说道:‘依康兄弟所说,那个秘密地方并非在屋内了?’康定风伸手向前一指,说道:‘那个密室入口便在假石山之后,瞧来这三人已经昏睡不醒,咱们现在便去。’白瑞雪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原来花园里另有密室,倒也奇怪了。’三人跃入院中,康定风在前引路,几个纵落,便来到石山前,说道:‘便是这里了,请稍待一会。’只见康定风伸手在假山上一按,‘隆隆’声响过,康定风回身走到假山前,拨开草丛,果见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董依依看见,登时雀跃起来,笑道:‘好一个秘密所在,康大哥你是怎样发现的。’康定风微微一笑:‘昨夜我和朋友给官差追赶,慌不择路,便走进这座庄院来躲避,无意间给我发现这里。说来话长,待一会儿,我再慢慢向各位解说。’白瑞雪道:‘听你如此说,康兄弟还有朋友在里面了?’康定风点头称是,白瑞雪道:‘既是这样,便麻烦康兄弟先在洞口守备,为了安全起见,我和依依到四周看看,若然发现有人,咱们先行把他们打发掉,再回去叫众人进来。’康定风自无意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悄悄窜出假山,只听白瑞雪问道:‘依依,你的梅花针可有解药?’董依依从身上掏出一个白玉小瓶来,放在掌上道:‘只消给他们嗅几下,便会清醒过来。’二人来到那三个武师跟前,董依依拔了瓶盖,一股清香自瓶里透出,与她那“回魂碧玉丹”的恶臭薰天,直是天渊之别。她挨次给三人闻嗅一会,没过多久,便见他们悠悠醒转。第一个醒来的武师,看见了自家主人,便即跳将起来,正要躬身发话,白瑞雪立即截着他,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你现在悄悄走回屋里去,并且通知众人,便是听到屋外有甚么声音,没得我命令,一概不准走出屋来,更不得发出半点声响和偷看。’话毕,指了一指大屋的左面,示意他由此路离去。那武师虽大感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忙缄默躬身一礼,便带领其余两个武师去了。白瑞雪向董依依道:‘咱们去把庄门开了吧。’二人把庄门大开,白婉婷展开轻功,回到众人等候处,把刚才发现的事向各人说了。罗开虽在白婉婷口中,得知已经在凌云庄外,但听见白瑞雪这番说话,也大感错愕,怪婆婆却道:‘咱们暂且跟他进洞,看看到底有什么玄虚。’白婉婷向姊姊问道:‘姊姊!之前你可知道有这个秘洞?’白瑞雪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秘洞的入口相当隐秘,实不知他们是怎样发现的?现在咱们便进去吧。’白瑞雪边行边想,暗道:‘这个秘洞实是一个好所在,将来对罗开或许会有用处。这样重要的秘密,本就不宜给外人知晓,该怎办才好?现在只有笑和尚、唐贵和史通明三个是外人,若向他们刻意隐瞒,又似乎不妥。况且目前的环境,实也难瞒得过去,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那秘洞只是个寻常的秘室,再没其他重要的秘密,若真是如此,纵然给他们知道,也不碍什么事。但自己带来的武师,均是从外请回来的武夫,人事复杂,还是不给他们知道好。’白瑞雪想到这里,心里已有了计较。各人走进凌云庄,白瑞雪吩咐武师把大门关上,并把马匹牵到马棚拴好,继而交代众武师先到大屋去,没得她命令,不得走出大屋半步。众武师办妥手上的工作,便走进了大屋。白瑞雪待他们进屋后,才领着众人来到假山处。康定风一看见白瑞雪,便即问道:‘我刚才看见你们大刺刺的进庄,不怕被屋内的人发现么?’白瑞雪笑道:‘我已经四下看过,屋内原来没有其他人,只有十数个武师,全给依依制伏了,现在咱们进去吧。’康定风让开一旁,说道:‘各位请先进来,我还要把石门关上。’众人取出火折子幌亮。怪婆婆、董依依和白婉婷首先步入洞内,罗开背着方妍,跟随在三人之后,其余的人,一一鱼贯进洞。康定风关上石门,才跑上前来引路。当众人走入石室,看见眼前这个富丽堂皇的石室,人人无不哑然瞠目。董依依拍手大笑,瞪大一对美目,绕着石室四处观看,纤手抚着墙壁上的雕花龙纹,口里称赞不绝。罗开和白家姊妹俱感诧异,确没想到假山之下竟藏有这样一个大石室。而更令罗开惊讶的,便是看见洛姬和四婢,心忖:‘她们怎会来了杭州?当真是神拉鬼推,这么巧她们也来了凌云庄。这样也好,若能把她们留下,或许可在她们口中知道天熙宫的事。’而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等人,在罗开口中,虽知有洛姬其人,却从不曾与她见过面,如何会知眼前的人便是洛姬,只认为这五个少女,便是康定风所说的朋友而已。白家姊妹细看眼前这五个少女,俱长得粉光脂艳,美若春花,不由又想,康定风原来也是个风流种子,身边竟携带着这么多漂亮女子,瞧来这些女子都是天熙宫的弟子了。洛姬和四婢见康定风带着一大伙人走进来,也是一呆,五人连忙跑到康定风身旁,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问他。笑和尚看见洛姬主仆五人,立即呵呵大笑道:‘无怪刚才没看见你们,原来都躲在这里。’五人这时才发现笑和尚,洛姬连忙向他含笑一礼,竹儿身形一闪,走到他身前,笑道:‘和尚,你怎地也来这里,又想再和我较量么?’笑和尚道:‘不敢,不敢!你们这个剑阵,委实厉害得紧,笑和尚如何也斗你们不过的,还是放过我吧。’竹儿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是了,你怎会和咱们康护法走在一起?我明白了,你乘着咱们五人不在,便想去欺负康护法,我可说得对么?’康定风听见,连忙喝住竹儿:‘竹儿不可无礼。’话落便走到小王爷跟前,弯下身躯,出指点了他的睡穴。众人看见,心下均感奇怪,只是不知那人是谁,却又不便贸然相询。罗开把方妍放在石桌上,让她仰卧下来。怪婆婆上前道:‘你大可以放心,我刚才已给她吃了“回魂碧玉丹”,也和她把了脉,发觉她内伤虽重,但一时三刻是死不去的。’罗开听后,才稍觉安心。康定风道:‘适才因形势紧逼,还没机会和各位详谈清楚。’说着转向洛姬道:‘现在先为诸位介绍一下,康某其实是天熙宫的人,这位便是天熙宫二宫主洛姬,而她们四人,便是二宫主的贴身丫鬟,梅兰菊竹。’康定风此话一出,众人同感惊讶。天熙宫近年在江湖上的声誉,可说如日方升,盛极江南。没想眼前这个美貌少女,竟然是天熙宫二宫主。而白家姊妹和怪婆婆师徒等人,听她是罗开恩师的女儿,心中的惊骇,自不待言,不由把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接着众人也自我介绍,董依依听见她便是洛姬,不禁大喜,上前执着洛姬的手,笑道:‘原来你便是洛姬姐姐,你真的很美啊!’洛姬见着这个娇憨少女,笑起时如春梅绽雪,说不出的美艳可爱,对之甚有好感,也向她微笑示谢,柔声道:‘妹妹也很美哩!是了,你怎会认识我?’董依依刚才一时忘形,险些漏了口风,立时笑道:‘天熙宫二宫主的大名,在江南又有谁不知呢。’洛姬微微一笑,便拉着她与四婢聚在一处,六人嘻嘻哈哈的说个不停,甚是高兴。罗开自给瑶姬关入水牢,又曾听恩师纪长风的说话,再加上天熙宫近日的诡异行径,早便对天熙宫的人心存芥蒂,此刻见康定风全不把身分隐瞒,也觉此人皎如日月,颇为磊落。罗开目光一移,望向地上的王爷,便问道:‘康大哥,不知这位是……’康定风旋即道:‘这人便是当今皇上的十二子湘王。’众人大吃一惊,望着卧倒在墙角的王爷,怔怔说不出话来。均想这个龙子王公,怎会在这里?洛姬听了也转过头来,走到康定风身旁,低声问道:‘你查出他的身分了么?’康定风点点头,当下向众人述说,将怎样在酒楼遇着这王爷,如何会和阴阳二老动手,又如何逃走等都说了。各人听得眉头深聚,待听到如何走入凌云庄,如何发现这石室,已听得人人眼睛大睁,心想世事竟会这么巧,若非机缘巧合,相信便是十年八载,也未必能发现这个秘洞。罗开见康定风说得头头是道,并不似假话,对他戒备之心,已经一扫而空。但见康定风一口气说完,便向罗开抱拳道:‘今日若非遇着罗兄弟出手相助,恐怕康某非落在昭宜公主手上不可。’洛姬和四婢同时走过来向他致谢,罗开连忙还礼,说道:‘康大哥不要再和小弟客气了,其实我今次出手,实有大半原因是为自己。’康定风愈听愈不明白,问道:‘罗兄弟这话怎么说?’罗开也不隐瞒,便把如何伤在阴阳二老掌下的事说了。怪婆婆这时才得知那人是掌伤罗开的人,登时厉声骂道:‘罗开你怎地不和我早说,我要是知道伤你的人便是他,刚才我怎肯就此放过那厮。’罗开笑道:‘邱婆婆不用气恼,此一掌之仇,便留给我亲手去报吧。其实方才婆婆这么一掷,已教他有得受了。’董依依笑道:‘没错,罗开哥你下次遇着他们,一定要狠狠教训二人一顿,好叫他们知道厉害。’罗开听见她的话,也不言语,只向她点头一笑。又想,既然康定风丹城相许,我也不该向他欺瞒,况且他们藏在这秘室,也不是个长远之计,便道:‘兄弟我心有一事,还望康大哥和这位师父见谅。’康定风道:‘罗兄弟不用客气,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说出来好了。’笑和尚裂嘴笑道:‘罗老弟以后不可再师父前师父后的叫了,你这般称呼,恁地生分,笑和尚实在听不惯,便叫声和尚就行了。老弟有甚么要说,尽管说出来便是,快快说吧。’罗开望望白瑞雪,见她微笑不语,像知晓自己要说甚么似的,便道:‘其实这座凌云庄,却是小弟在杭州的新居,刚才不敢明言,实是小弟的不是,望盼两位不可见怪。’二人听着,先是呆了一呆,继而呵呵大笑起来,笑和尚道:‘罗老弟看和尚我忒也小了,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上风波险恶,又怎能不防,换了是和尚我,恐怕也是一般,这是人之常情。’康定风接着道:‘笑和尚说得极对,原来罗兄弟早便知道这石室了,如今回想起来,康某真是……’罗开道:‘康大哥你可就猜错了,这个石室,在此之前小弟确实不知。若非康大哥发现,相信永远都无法得知庄内有此石室。’白瑞雪步上前来,说道:‘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不如先回大屋去,大家坐下来再慢慢详谈,况且这位姑娘的伤势实是不轻,也该找个合适的地方给她早点治疗,不知各位意下如何?’众人听了均无意见,便沿着石阶离开石室。□□□凌云庄占地极广,五进连廊,气象万千。楼房重新修饰后,更见富丽堂皇。远远望去,楼阁错落,峻桷层榱。一条白玉石桥,横驾与前厅相接,桥下小溪流水,彩鲤荷风,此时十月已尽,江南早寒,荷叶已见枯凋。众人来到前厅,却见厅堂精致典雅,丹楹琐窗,朱梁画栋,左首墙壁悬有一词,乃宋时京镗的定风波次韵:‘休卧元龙百尺楼。眼高照破古今愁。若不擎天为八柱,且学鸱夷,归泛五湖舟。万里西南天一角,骑气乘风,也作等闲游。莫道玉关人老矣,壮志淩云,依旧不惊秋。’靠西的墙上,同时悬挂着一幅工笔画,淡淡的色彩,描绘着淊淊湘水;两位仙袂从风、绣带飞扬的女子,正自眺望远方,下款提著“女英图’三个字。厅堂左右两侧,每边共列有十张旃檀椅,正中放着一张极大的八仙桌。厅堂入口处,均站着十数名武师,而几个由明月庄调派而来的婢女,正垂手站在武师之前,连白婉婷的贴身丫鬟小云,亦站在其中。小云和几个婢女一见自家主人和众客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请安。白婉婷一看见小云,马上向她道:‘小云,这位姑娘身受重伤,快快给她准备一个房间。’小云抬眼一望,见罗开背上背着一个姑娘,又见那姑娘昏迷不醒,便知她伤势不轻,遂连声应是:‘罗少爷请跟小云来。’罗开虽是此庄的主人,但因方妍身中掌伤,只得向各人略一谦谢,把客人交由白瑞雪代为招呼,便跟随白婉婷和小云进内堂去了。康定风放下昏睡中的王爷,白瑞雪叫两名武师过来,吩咐二人先把他锁在房间去,好好在外守备。白瑞雪肃客就坐,让怪婆婆坐了首位,自己下首相陪,便即吩咐婢女准备酒席,并多加一份素菜。笑和尚连忙笑道:‘呵呵……!不用白姑娘为和尚费心了,和尚我直来酒肉不戒,倒反而每餐无肉不欢,还会肚子痛呢……呵呵/众人不禁莞尔,竹儿笑道:‘你甚么都不戒,何不干脆还俗,还可以找个漂亮的老婆呢。’笑和尚不住摇头:‘说到娶老婆,这个万万使不得,和尚我只好酒肉,却不好色,关于为何要做和尚,这个……这个……总知一言难尽了/江湖上奇人怪事极多,各人听后也不觉什么,只是在旁陪笑。谈说之间,康定风问及罗开的师承,白瑞雪心知罗开不想表露身分,只得支吾混过。白瑞雪的脑海里,始终离不开那个方妍,想起刚才罗开对方妍的态度,总觉内里必有蹊跷,只是不曾听罗开说起过罢了,继而又想起当日方妍飞身上擂台,并带罗开前往救人的事,罗开回来时便已身受重伤,打后各人便再没有时间提起,现在想起来,难道他们两人内里蕴藏着什么秘密?想到此处,便向唐贵问道:‘那位受伤的方姑娘,不知唐大哥可曾见过么?’唐贵点头道:‘唐某和史兄弟当日能逃出魔掌,除了罗兄弟的帮忙外,也是多得这位方姑娘,我二人才能脱险。但唐某仍有一点不明白,今日手持铁桨的老者,明明便是血燕门的左右门主其中一人,但在下曾听罗兄弟说过,方姑娘也是血燕门的重要人物,但刚才二人,又怎会在街上拚斗起来,这一点实令唐某猜想不透。’白瑞雪从来不知方妍的身分,现骤听之下,也不禁大为诧异。怪婆婆忽道:‘那女娃儿的身分,瞧来罗开必定十分清楚,待会儿问他便是了。但她中了这一掌,伤势实是不轻,也不知罗开能否应付得来,还是让老婆子进去看一看。依依,你陪我进去。’话后便站起身来。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适才在白瑞雪介绍下,只知眼前这个老婆婆姓邱,却不知她便是当年影骇响震,显赫一时的怪婆婆,但眼见她刚才空手掷人,趋退转折,鱼逝兔脱,身手灵动无比,便知她必是一位前辈高人,当下齐齐起身作礼,怪婆婆朝各人点了点头,便携着依依离开坐位。刚才小云引领罗开进房后,早已回到厅上,现听见怪婆婆的说话,便即领着二人往内堂走去。三人走出前厅,穿过月洞门,却是一个偌大的花院。四下只见修竹成林,锦石缠路,环境异常秀丽。她们走过花院,来到一栋大楼,见楼中廊腰缦回,庑相环绕,建筑极为精巧。小云领着二人,在一个厢房门外停下,说道:‘小姐和罗小爷便在这房间。’董依依敲敲房门,便即推门而入。白婉婷见到二人进来,马上迎了上去,只听怪婆婆问道:‘那女娃儿的伤势如何?’白婉婷道:‘她还没有醒过来,罗开哥现正替她行功。’三人走到床前,看见罗开正盘坐在方妍身后,双手按着她后心,不住催动内力为她疗伤,见二人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怪婆婆站在床前,看见方妍面上已现红晕,便知她已不碍事了,向白婉婷道:‘听说这个方姑娘是血燕门的人,当日她在擂台引诱罗开去救人,我便知道内里有点儿古怪,罗开今次把她留在庄内,我总觉得不大妥当。’白婉婷听后也吃了一惊,低头沉思片刻,遂道:‘我一直都觉得奇怪,看罗开哥对这个姑娘极是体贴眷爱,难道他们当日已……’董依依叫道:‘好呀,当日罗开哥跟她去救人时,我便叫他不要见色起心,没想到真的给我说中了,一会儿势必要问个清楚明白不可。’这时方妍突然‘嗯’的轻哼一声,樱唇启绽,一股瘀血从口里直喷了出来。白婉婷和董依依见了一惊,连忙上前把她扶着,见方妍仍是昏昏沉沉,双目紧闭。怪婆婆道:‘这一口瘀血吐将出来,她这条命子终于救回来了。’二人听见,同时放下心来。但见罗开缓缓把双掌离开,提气吐纳数回,才徐徐张开眼睛,并把方妍放回床上,白婉婷上前为方妍盖上棉被。怪婆婆性子虽然有点乖戾,却心思细密,知道二人将要向罗开公审,不禁摇头叹道:‘男人本就不是好东西,若不给他一点教训,将来可有得你二人受了。’话毕便举步走出房间。罗开给她抢白一番,正感大惑不解,便想跨步下榻问个明白,董依依竟一把推他坐回床上,瞪大一对眼睛问道:‘罗开哥,你要老老实实答我,你是否和这个方姑娘已经……已经那个?’刚才罗开凝神运功,却没听见他们的说话,现在给董依依一问,登时没能反应过来,又见她撑眉怒目,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侧头略一细想,便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向二人点头苦笑。董依依和白婉婷见着,同时娇嗔起来:‘你好呀,现在咱们若不问你,也不知你要瞒到何年何月。’罗开连忙解释,便把当日如何着了她的道儿,又如何得她相助,救了唐史二人,半点不漏的全完说了出来。二人听得脸红耳赤,董依依嗔道:‘婉婷姐,这个人分明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色鬼,咱们以后不可再理他。’白婉婷也点了点头,回头瞪了罗开一眼,鼻哼一声,拉了董依依向房门走去。罗开登时大急:‘喂,喂……你们再听我说……’只听董依依道:‘不用了……’房门‘碰’的一声,二人已走了出去,留下罗开坐在榻上发呆。

第三十九回 姊妹情深

罗开呆愣良久,心想董白二女口里虽是这么说,但看她们的言谈举止,只是一时之气,想必也不难解决,不禁长叹一声,回头看看床上的方妍,见她只目紧闭,脸上已呈微微红晕,心里不由一定。

在方妍迷人的俏脸上,眉梢间略带愁容,愀然眉聚,更显她楚楚动人。

罗开想起当日画舫上殢云尤雨的情景,心头不禁爱怜横溢。正当罗开心荡神摇,想得精魂已失之际,忽听方妍“嘤”的一声,但人却没有醒过来,只是嘴里梦呓般的低鸣着:“姊姊……姊姊……你在哪里……”

罗开只道她想念着亲人,便微微一笑,伸出手抹去她额角上的汗水,怎地在他一触手间,却发现她额角犹如火炉般,炙热非常。罗开大吃一惊,刚才她明着已见好转,怎地突然又会如此。

他连随伸指探她手腕脉门,只觉脉象紊乱,更是一惊,沉思细想,想起她胸口中了一掌,莫非那人掌上有毒?

一念及此,罗开也不遑多想,一手掀起棉被,为她把衣带松去,扯开她内外衣前襟,即时现出一个淡紫色的兜儿,她那迷人的一对玉峰,却把兜儿高高地撑起,划出一抹勾魂摄魄的诱人弧度。

罗看见着,心神又是一荡,虽然他早已看过方妍精光赤条的身躯,但眼前这约隐约现的迷人光景,实在惹人遐思。他甩了甩头,当下收敛心神,想起现在救人要紧,怎能胡思乱想,不由暗骂自己起来。

他动手把方妍的兜儿脱下,一对嫩白丰挺的玉峰,倏地跃入他眼帘,只见两颗艳蕾,香娇玉嫩,傲然挺立于顶端,整对饱满的玉峰,形状犹如覆碗般优美,粉嫩如玉,说不出的秀美可爱。而在玉峰之下,骇然现出一个瘀红色的掌印。

罗开回思恩师曾对他讲述的各门武功,知道这是铁沙掌或摧心掌之类的功夫。再见她肌现掌形,显然那人功力尚浅,无法把掌力直透内脏,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罗开再次伸手探她腕上脉门,再加以印证,便知晓她被伤了冲脉的经筋。

要知冲者街道也,为十二经之所注,犹如人身四通八达之路,脉路若然受阻或损伤,内气将从小腹往上升,腹中胸口,将会异常胀急疼痛,若不尽快把冲脉诸穴打通,其后果相当严重,便是不死,也将会武功尽废。

他想明了这一点,便知晓该如何为她医治。

但见罗开把方妍外内衣服全然褪去,直至她身上一丝不挂,现出她如脂似玉的绝美娇躯,才把方妍扶起,让她盘膝坐在榻上,先自行盘膝坐在她身前,当下排俗袪虑,提功聚气,见他食指微屈,中指直伸,点向她踝上五寸后端的筑宾穴,接着是膝旁的阴谷穴、横骨穴,至小腹府舍穴。

罗开出手甚快,收指出指,犹如蜻蜓点水,一口气连点了她四处穴道,方略一回气,再运指点她大横穴、腹哀穴、乳下期门穴、至颈下天突穴,最后是喉间廉泉穴。

这是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诸阴之维,统称阴维脉。

罗开直点完她身前阴维脉,先行护着她心脉,方敢为她行功打通冲脉。

随见罗开一手按在她胸口的幽门、通谷两穴,一手按向她私处之上的横骨、气沖两穴。冲脉起于横骨,终于幽门,共有十一穴。罗开按着她一起一结的穴道,缓缓把内力输入她体内,他知道只要冲脉诸穴一通,便即大功告成。

罗开口中呼呼吐气,额上大汗淋漓,直过了顿饭时间,只听方妍嘤咛一声低呼,罗开心知快将功德圆满,更加不敢懈怠。

方妍仍是神智昏沉,汗水遍佈她玲珑有致的娇躯,见她颦眉咬唇,想必是强忍着体内的痛楚,而胸口那瘀红色的掌印,也逐渐开始退却。

如此又过了炷香时间,罗开终于收掌,正自盘膝吐纳,身上衣衫早已尽湿。

方妍醒转过来,徐徐张开眼睛,在她仍是迷迷糊糊的视线中,看见身前盘坐着的罗开,不禁惊疑起来。她定一定神,四下望去,见是一间偌大的房间,室内锦鏽帘帷,琐窗朱帘,中设扆屏,房间装饰得极是华美。

当方妍正看得入神之际,忽觉身子微凉,低头一望,便即吓了一跳,只见自己身上寸缕不挂,正赤条条的坐在一个陌生男子跟前,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连忙拉过棉被,匆匆捧在手中,把身体密密实实遮盖住,口里颤声道:“你……你……”才说得两个你字,已羞得再叫不出声来,抱着棉被缩到床角去。

罗开听见她的尖叫声,也是一惊,连随睁开只眼,见她只手紧紧抱着棉被,睁大美目,一脸惶惧,不由笑道:“你怎么了?看你这副惊讶的样子。是了,你甚么时候来了杭州?”说着探前身躯,欲伸手握向她的柔荑。

方妍连忙把身子一侧,避开他的手,娇喝道:“不……你不要过来。你……你到底是谁?”

罗开只得把手停住,继而缓缓垂下手来,眉头一轩,怔怔望了她一会,显得一脸狐疑,问道:“你……你不认得我?”

方妍用力点了点头:“到底你是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罗开更觉奇怪,不禁睁大眼睛,聚精会神打量着她绝美的脸孔,然而任他如何看,眼前这个美艳少女,确实是当日在画舫上的方妍,且还是不久之前的事,她又怎会不认得自己?不由追问道:“方妍,你真的不认得我?”

方妍骤听他说出的名字,身子猛地一颤,突然颤巍巍的趋近前来,右手一伸,一把握住罗开的手臂,口里颤声问道:“你……你认识我姊姊?她……她现在……在哪里?她……她好吗?”

罗开一时也胡涂了,讷讷道:“你是方妍的妹妹?可是你……”

那少女这时才发觉一时忘形,自己竟仍是紧紧握住罗开的手臂,脸上倏地飞红起来,匆匆缩回玉手,心儿不禁碰碰直跳,接着点了点头道:“我叫方姮,方妍是我的姊姊。”

罗开瞠目而视,心中委实不敢相信,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听她这样说,又不似说假,心想二人敢情是孪生姊妹了,随又想起刚才为她疗伤的情景,不免大感难以为情,忙跨身下榻,向她深深一揖道:“罗某适才救人心切,冒渎了方姑娘,还望姑娘多多原谅。”

方姮听他这样说,更羞涩得不敢抬起头,只颊红晕直通耳筋,低声道:“请你告诉我,我姊姊还好吗?”

罗开点头道:“你姊姊很好,方姑娘不用担心。是了,罗某先行回避一下,转头再与姑娘说话。”话落又再一揖,便欲转身离去。

方姮突然叫祝蝴,轻声道:“罗少侠,多谢你刚才出手相救,方姮感激不荆”她顿了一顿,又道:“罗少侠可否……可否不要离去,先在房外等待一会,方姮还有事想请问少侠。”

罗开当然明白她想问什么,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便点了点头,举步走出房间去。

方姮虽掌伤无碍,身子仍是颓然乏力,她忙忙穿上衣服,穿戴完毕,低声道:“罗少侠可以进来了。”

罗开在门外听见,先扣了扣门才敢推门进入,已见方姮坐在榻旁,便即上前道:“方姑娘有伤在身,还是先上榻休息,纵有什么重要事情,还是待你伤癒后再谈吧。”

方姮轻轻摇头,低声道:“得罗少侠运功相救,现在已经好多了,少侠请坐。”

罗开见她如此坚执,也不好推拒。罗开不敢与她并坐榻上,只得取过一张椅子,坐在榻旁。

只听方姮道:“罗少侠你所说的方妍,实是我的姊姊,咱们二人原是孪生姊妹,在我五岁那年,姊姊便和我分开了。我姊妹俩没见面至今,数一数已经有十多年了。少侠和我姊姊很相熟吗?”

罗开听她这样问,也不知如何答她是好,心想自己实是见过方妍只有两次,虽曾经和她发生了肉体关系,惟她的一切,可说是半点不知,只好道:“方姑娘,我也不隐瞒你,其实我与你姊姊认识,也只是近日之事。而我最后看见她,却是在几日前。”

方姮听见姊姊安好,登时喜极而泣,詀讘道:“这太好了,若给家父家母知道,不知他们会多开心!”又抬头问道:“罗少侠,你可带我去见姊姊吗?”

罗开点头道:“好!待你身体痊癒后,我带你去见她是了。”

方姮道:“方姮先多谢罗少侠。其实我偷偷走出来找姊姊,已快有一年了,后来听人说她曾在江南出现,我便赶来了,不觉间便过了半年,但始终找姊姊不着,今日若非遇上罗少侠,也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见到她了。”

罗开讶异道:“方姑娘你……你是偷走出来?”

方姮点头道:“家父常说江湖险恶,从不许我独自离家,但我真的好想念姊姊啊,于是便偷偷走出来了。”接着便把其中内情告诉罗开。

原来方姮的父母,在江湖上也是一对有名的侠侣,父亲名叫方晴云,母亲名叫水秋月,江湖中人,便给了二人一个外号,名为“睛云秋月”,其意是说二人犹如晴天的云,秋天的月,为人光明磊落,皎如日月。

夫妻二人,只生有一对孪生女儿,便是方妍和方姮。水秋月当年行侠江湖,便与青林山宝林庵至善师太极为要好,在十多年前,至善师太到访方家,见着这对姊妹,心里十分欢喜,便欲收两女为徒。

方睛云素知至善师太武功高强,更知至善师太的师祖,曾留下了一本“玄女四绝经”,传闻该经所载的武功,是门极厉害的武林秘技,但如何厉害,却没有人看过,连至善师太也不曾在人前展露过一招半式。

夫妻俩见女儿能得如斯名师,本是天大之幸,但心中却又有点不舍女儿离开,最后夫妻二人左思右想,多番商议,便决定让大女儿跟随至善师太回山,留下小女儿方姮在身边,其时姊妹二人,正方好五岁。

光阴荏苒,很快便过了十多年,突然江湖上传出一个噩耗,也传到方家来。

听说一群黑道人物忽地闯宝林庵,意欲强夺“玄女四绝经”,至善师太与七个女弟子联手抗敌,岂料来人武功极高,连至善师太也非其敌手。

事发之前,原有一些正道中人早得讯息,十多个武林好手,当下星夜赶往宝林庵增援,但始终来迟了一步,这些人来到庵前,已见至善师太和四个女弟子倒毙在地,其余的弟子,却全失去影踪,众人均想,这些女弟子若不是身死,便是给那伙人掳劫而去。

方睛云夫妇乍闻此事,水秋月登时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便与丈夫飞骑赶去宝林庵,在那些女弟子屍首中,发现女儿并不在内,也不知她当时是生是死。后来二人四处查访,依然消息全无。

方姮因想念姊姊,曾多次要求父亲出外寻找,方晴云夫妇刚失去一个女儿,又那肯让她冒险。

一日方晴云的师弟忽然到访,还带来一个重要消息,说在洛阳曾经见过一个少女,样子年龄竟与方姮极为相似。方睛云听见,当日便即赶赴洛阳,在洛阳寻访数月,还是无功而返。

方姮自从听了师伯的说话,已肯定那少女便是自己的姊姊,本想跟随父亲前去找她,又害怕父母不允许,最后便一声不响,提了银两衣物,便留柬偷偷离家,她先行赶往洛阳,寻了多日徒劳无功,她又害怕父亲赶来寻自己,便离开了洛阳,如此寻寻觅觅,已快将近一年了。

罗开终于明白了一切,便道:“罗某仍有一事想问姑娘。”

方姮道:“罗少侠尽管问好了。”

罗开笑道:“以后不要再叫我少侠了,便和你姊姊一样,叫我罗开好了。若然你不介意,我也不客气叫你方姮如何?”

方姮脸上一红,微微颔首应承,罗开接着道:“前时我到越州参加武林大会,在长堤坡的树林里,曾经遇见一个女子……”

方姮听到这里,神色猛地一变,惶然道:“你……你原来是血燕门的人。”

罗开一听,登时呵呵笑了出来,摇头笑道:“我不是。原来当日的姑娘真的是你,若非今日听见你的说话,我一直来都认为那人是你姊姊方妍呢。”便把当日因何乔装血燕门的人,如何在擂台跟方妍去救人,只是把方妍乃血燕门朱雀坛坛主一事不说,其余全都与她说了。

方姮揜口笑道:“那日真的对不起,幸好我功夫低微,没有伤着你。”

罗开笑道:“这也怪不得你,但你这手软索功夫,确实令我大开眼界。”

方姮道:“实在见笑了,这是我母亲教我的,家母常说,女儿家不比男孩子,确不宜抡刀弄枪的。当时我听后,也觉此话有理,于是家母便只教我轻功和这手”凌波飞索“。”

罗开含笑点头,徐徐站起身来,说道:“我也不打扰你休息了。是了,我还没有对你说,此处是杭州凌云庄,你可安心在这里住下,待你伤势痊可,我便和你寻方妍去,现在我先告辞了。”

方姮粉颈低垂,站起敛衽行礼,轻声道:“罗开哥慢行。”

待得罗开走出了房间,她坐回榻上,不由想起自己赤条条面对罗开的情景,登时面红耳赤,心儿怦怦乱跳不休,满脑子里,尽是罗开那丰神俊朗的样子,再想起罗开救命之恩,方姮忽觉心头甜甜的,说不出的美好,一缕情丝,竟不知不觉地,已经全黏在罗开身上。

□□□

罗开走出方姮的房间,来时因担心方姮的伤势,当时只手抱着方姮,心下焦急,只是匆匆跟在小云身后,无暇细看四周的环境,此刻方姮危险已过,自是松下一口气,放眼望去,方发觉这庄院建构巍然。

罗开抬首四望,见楼房重檐彤饰,碧瓦朱甍,处处花林曲池,巍若仙居。他心里暗想,不知白瑞雪费了多少心思,方能把这里修饰得如此瑰奇绮丽。

当他回到大厅,却听见众人正谈及那王爷之事。

白瑞雪见罗开进来,便让他坐在自己身旁。罗开坐下,白瑞雪便即问道:“听邱婆婆说,方姑娘的伤势已经无碍,这样便好了。”

罗开不想在其他人前谈及方姮之事,只点头一笑,以作回答,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白婉婷和董依依,见她二人轻哼一声,鼻子一皱,便把脸别了开去。

白瑞雪冷眼旁观,却大惑不解,不明他们三人发生了甚么别扭。

这时听上官柳道:“那个湘王原是朱元璋的十二子,名叫朱柏,听说是宁妃所生。而那个昭宜公主,名叫朱璎,是瑜妃所生。这一对兄妹,直来甚得朱元璋钟爱。现今朱柏突然失踪,皇帝老子必定大发雷霆,瞧来杭州衙门所受的压力,确实也不少。”

康定风道:“这些官兵素来都是横行惯的,今日为着朱柏失踪一事,已不知有多少人给公差找去了,为着杭州百姓再不受滋扰,依我看还是把朱柏放了好。”

唐贵立时道:“这个万万使不得,若现在放了他,朱柏势必怀恨在心,领兵到庄里来寻隙。有道是民不与官争,况且他们人多,实不容易应付,看来非要想个万全之策,方可放他回去。”

康定风道:“唐大哥可放心,咱们当初擒他之时,已知他是个懂武之人,为防他会自行冲开穴道逃走,所以一早便点了他的昏穴,直到那秘洞时,他也不曾苏醒过,咱们便是放了他,他也未必懂得寻到这里来。”

笑和尚道:“这个王爷放还是不放,倒不是一个重要问题,问题是在于湘王府近日的行径。和尚我前来杭州,原是追踪邪连老妖这个奸贼,岂料那廝原来躲在湘王府中,后来我探查得知,近这半年来,湘王府内收揽了不少江湖好手,似乎暗中在进行着什么阴谋,我看内中必定有什么古怪,而且我更怀疑,血燕门这个杀手组织,大有可能与湘王府有关。”

罗开听到这里,随即想起阴阳二老这两个人,心里暗道:“那阴阳二老既是血燕门的左右门主,现今又与官家走在一处,如此看来,笑和尚所说的话,实不无道理。”

又听笑和尚道:“大家不知可有发现,今日站在昭宜公主身旁的人,大半是当今武林成名的人物。那个手持齐眉棍的人,便是铁木教的副教主毛雄飞;持软鞭的一个,是黄树谷天河门的高手孙度,人称”鬼谷神鞭“;再说那两个使只斧的人,却是一对兄弟,老大叫冯恒,老弟叫冯昌,是只斧门门主的儿子。

“这些人全都是黑道中好手,其武功造诣也自不弱,在黑道上亦颇具声名,却没想到,这伙人竟一股脑儿给官家全收买了,我愈想愈觉得此事极不简单。既然朱柏现已落在咱们手中,想要了解其中原因,大可在他身上埋手,要是与武林或百姓无害,再行放他也不迟。”

康定风道:“可是若不把他放了,杭州市民便会倍受蹂躏摧残,康某今早曾听见一事,官府不但捉了当日酒楼的老闆,还在街上胡乱擒拿年轻女子,诬害她们是叛贼,若再这样继续下去,杭州城内将会永无宁日,打后实是不堪设想。”

罗开想到汤老闆被官府捕去,心里不禁为他的安危担心起来。

这时听白瑞雪道:“我倒有一个办法在此,且可两全其美,不但可以禁锢住朱柏,而且又可以禁压着官府,让他们不敢肆意妄为,到处任意锁人。再说是否放朱柏,大家可容后再作决定,到时咱们大可在他身上软硬兼施,或许能从他口中探得一些端倪。”

众人听后,连忙追问是什么法子,白瑞雪便把方法说了出来,各人齐齐点头叫好。

不多时在另一个偏厅里,怪婆婆早已居中坐在太师椅上,罗开和白瑞雪分坐她两旁。随见两个武师把朱柏抬进厅来,放在三人跟前,便即回身走出偏厅。

罗开站起身走到朱柏身前,伸指解开他身上的昏穴,并顺手点了他右胸上六寸的“同荣穴”,使他手脚垂软无力,暂时失去反抗能力。

只见朱柏悠悠醒转,缓缓张开眼睛,看见眼前三人,只觉有点儿脸熟,略一思索,便想起这三人曾在石室见过面,心里不由一怔,连声问道:“你们是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罗开等人却没有开声回答他,只把六只眼睛盯在他身上。朱柏见三人默然不应,状甚无礼,不禁怒从心起。

朱柏欲要站起身来,方发觉自己浑身乏力,一交再度敦坐在地。朱柏心中更是怒不可遏。他身为王爷,自出娘胎便已锦衣玉食,倨傲鲜腆惯的,那曾受过这等窝囊气。再见三人居高就坐,自己却倒坐在地,无疑是屈于人下,这一口气,他又如何忍得。

朱柏心头怒极,终于勉力站起身来,打量着三人,正要开口漫骂,旋即眼前一亮,精神登时大增,一股怒气,立时消却了一半。他眼前所见,竟然是个天仙似的美女。

朱柏方才因气昏了头,还没有看清身前三人,现细看之下,第一眼便落在白瑞雪身上,只见她风华绝代,貌若天姬。心想这个女子果然芳卿可人,真个秀色可餐,总得找个机会弄上手来方可,好让你嚐嚐本王爷的厉害。

接着把目光望向怪婆婆,只见怪婆婆板着老脸,眼帘低垂,瞧也不瞧自己一眼,摆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再看左首的罗开,见他年纪甚轻,却长得相当俊朗魁伟。

朱柏见着三人似笑非笑,一副大刺刺的模样,立时瞪大眼睛,高声喝问道:“我在问你们说话,没有听见吗?”

怪婆婆老脸一抬,一对如锥似的目光,直盯在他脸上转,沉声道:“你在鬼叫甚么?这里不是你的湘王府,不要在老婆子面前作威作福,要不然,你是自找苦头来受。”

朱柏听见这番说话,心中又是愤怒,又感愕然,心想这些人既已知道自己的身分,仍敢如此无礼,究竟恃着什么?当下道:“你们这些叛贼,竟敢掳劫王爷,便是公然与朝廷作对,罪当诛九族,你们可知道么?”

白瑞雪笑道:“你不要和我来这一套,咱们若然怕你,便不会把你捉来这里,我现在要杀你,可谓易如翻掌。还有,你也不要妄想会有人救你,便是你府中这两个老怪物敢来,咱们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朱柏听后嘴角含笑,神情倨傲之极,他素知阴阳二老的厉害,在江湖上,实没几人是他们的对手,心想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敢口出狂言,当真不知死字是如何写。当下冷哼一声,说道:“看来也未必。”

罗开微微一笑道:“你这人简直是井底之蛙,这二人虽是血燕门的左右门主,若论武功,自然不弱,但也说不上是天下无敌。”

朱柏又是一惊,这人又怎会知道这么多?这个秘密,除了父皇和咱们兄妹外,再没有人知道,这可奇怪了?

罗开见他脸色数变,当下笑道:“血燕门行事虽然隐秘,但要瞒得世人的眼睛,恐怕也不容易。”他顿了一顿,又道:“瞧来王爷也该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大家再好好详谈吧。”

罗开说话方完,随见他右手一转一翻,使起虚空撮物这上乘功夫来,只见搁在几上的两杯清茶,忽地平平飞了过来。罗开脸现微笑,只手各接一杯在手。

朱柏那曾见过这等罕有罕闻的功夫,登时看得只眼发獃,良久说不出声来。

罗开站起身躯,把一杯茶递向他面前,道:“王爷,先喝杯茶解解渴吧。”他显了这一手,用意自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杀一杀他的傲气。

朱柏颤着手接过,发现杯内仍盛满着清茶,竟然一滴也没有淌出来,光凭这一点,便知晓罗开武功之高,实是大不简单。

罗开见朱柏只是握着茶杯,久久不敢喝下肚去,笑道:“王爷太不赏面子了,怎地不喝呀?莫非担心这杯茶有毒。”说着仰头“咕”的一声,把手中清茶喝尽,道:“王爷大可放心,我要是害你,还虽要下毒么?”

朱柏一想不错,且大半天滴水不曾下肚,确实口喝极了,更不想在人前示弱,当下二话不说,便一口喝了。

这时白瑞雪拍了两下手掌,只听厅门“呀”的一声,一个丫鬟手持托盘,缓步走了进来,托盘之上,盛满香喷喷的饭菜,香气直扑进朱柏的鼻孔。

那名丫鬟把盘上的酒菜放在桌上,却有三菜一汤,还有一壶女儿红,端的是肴精酒香,教人垂涎。饿了大半天的朱柏,骤闻这酒肉饭香,这下诱惑当真不少,肛子不由自主响了起上来。

白瑞雪微微一笑,站起身道:“王爷请先用饭,用完饭再谈。请……”

朱柏望了三人一眼,便即坐下。罗开和怪婆婆也坐了下来,白瑞雪为各人斟上了酒:“王爷请慢用。”

罗开等人并没有动筷,只是陪坐饮酒。朱柏也不客气,连话也不说,自顾自大嚼起来,一面吃饭,一面把那对淫眼往白瑞雪身上转。

朱柏饮饱食醉,放下碗筷,见三人默默无语,遂道:“好了,现在你们还要怎地?只要你等放本王爷回去,本王便不再追究,如何?”

怪婆婆道:“王爷大概嫌敝舍矮墙浅室,不原多留了?既然这样,只消王爷肯应承老婆子一件事,一经办妥,当即备办车马送王爷回府。”

朱柏鼻哼一声,也不答理,一于来个不理不睬。

怪婆婆看得眉头倒竖,沉声道:“你既然不想听老婆子的说话,只好由得你,便请王爷在这里住上十年八载,到时再说好了。”说着三人便欲站起身来。

朱柏听得十年八载这四个字,如何不惊,便即道:“你想我怎样。”

怪婆婆望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肯听我的话了,是么?”

朱柏道:“有甚么事说出来好了。”

罗开笑道:“对王爷来说,此事只是举手之劳。咱们只要王爷修书一封,让我派人送给昭宜公主,道明你现在平安无事,不日即回。而最重要的,叫她不要再在杭州城四处搜捕扰民,还要把这两日被拘禁的人释放。只要你能办妥这件事,咱们马上送你回府。”

朱柏道:“若然我不依从呢?”

罗开笑道:“这还不简单,这位婆婆刚才不是说了么。”

朱柏低头沉吟,心想:“今日既落在这些人之手,再多说也是枉然,还是先依从他们,待得脱身后,再找这些人算帐不迟。”当下道:“好!我答应你们便是,快取笔墨纸砚来。”

白瑞雪早已准备停当,把纸墨放在桌上,朱柏援笔立就,交还给罗开,道:“本王爷已经依照你们的话做了,现在可让我回去了吧。”

怪婆婆点头道:“放自然是要放,只要衙门遵照执行,咱们自会放你回去。”

朱柏怒道:“这样说,你们还要本王在此待到何时?”

怪婆婆道:“那便要看你的好妹子了。”话讫,只见怪婆婆手指一弹,一枚小小的鸡骨直射而出,朱柏哼也没哼一声,昏穴已被点中,立时昏了过去。

第四十回 一龙三凤

三人回到前厅,罗开取出朱柏的信件,向众人说道:“这封信必须尽快送出,早得一时得一时,免得夜长梦多。”众人听后,齐声称是。

罗开续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现在马上便送去。”转向白婉婷问道:“婉婷姐,你可知道湘王府的位置?”

白婉婷道:“据知湘王府是在清河坊,但正确位置,我便不清楚了。”

笑和尚笑道:“这封信便交给和尚我好了。”

董依依拍手道:“是呀,笑和尚既然知道邪连老妖在湘王府,自然知道湘王府的所在。”

笑和尚道:“我才不会冒这个大险,要知今时不同往日,此刻正是非常时期,湘王府内势必高手如云,便是笑和尚练得铜皮铁骨,相信也难敌众多高手。”

罗开点头道:“没错,倘若一个不小心,失手被擒,这便麻烦了。”

董依依皱眉道:“依你这样说,难道这封信咱们不送了?”

笑和尚道:“信当然要送,而且还要立即送。我来先问你,现在杭州城内,满街满巷都是什么?”

董依依笑道:“你真是的,这个还用说,当然是官差啦。咦……我现在明白了……”

笑和尚呵呵笑道:“姑娘倒也聪明,现在你终于想出来了。只要擒得一个官差,或是擒得一个锦衣卫,先行把他拳打脚踢一顿,再叫他把信带回去,保証不用半个时辰,这封信便交到朱璎手中。”

董依依和竹儿同时拍手,只听竹儿道:“这个好玩得紧呀,笑和尚你横竖要擒拿官差,便得多擒几个,然后再揍他们一个狠劲,给咱们消一消这口气。”

笑和尚笑道:“既然姑娘交落,和尚我哪敢不遵。”

厅上众人听见,也不禁莞尔。

然而,在众人心中,均是存在着一件事,俱知只要朱柏这人一日尚在凌云庄,事情便无法了断,这一点道理,众人全都心中清楚。

现在既然已经和官府缠上了,若不同心合力应付来敌,增强庄上的实力,要是给官兵找上门来,他们必定人多势众,好手尽出,这一仗实是凶险之极,到时是福是祸,实在是难料。

盖因如此,当罗开招呼众人留下来时,个个无不颔首答应。毕竟这是休戚相关,脣亡齿寒的大事,自是无一人肯离开凌云庄。尤其康定风和洛姬等人,朱柏这档子事,原是因他们而起,若要联手抗敌,更是义不容辞,也不待罗开提出,早便开声要留下来。

□□□

凌云庄佔地宽广,对正庄门的正厅大楼,称为凌霄阁,皆因此楼乃是庄内最高最大的主楼,因而得此名。走出凌霄阁,却是一个偌大的花园,穿过花园,便是一组四合院大楼,分佈东南西北四方。东为凌波阁,南为凌云阁,西为凌风阁,北为凌虚阁。

而每一座楼阁,再分成四隅,房间四面相对,中为亭台水榭的庭院。只见廊腰缦回,飞桥连房,当真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工程浩大壮丽。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天熙宫众人全分配在凌风阁;上官柳、曲依韵、笑和尚、唐贵和史通明等五人,则入住凌虚阁;方姮、小金、董依依和怪婆婆,却住在凌波阁;罗开、白婉婷、白瑞雪等三人,便入住南首的凌云阁。而那些武师丫鬟等人众,大部分住在凌霄阁上层和下层的偏房。

一切安排停当,众人先行各自回房休息,只有笑和尚单枪匹马送信去了。

罗开在白瑞雪的陪同下,来到自己的房间,在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名叫彩儿的丫鬟。

这个彩儿,却是白瑞雪在明月庄精挑筛选而来的。彩儿样子不但俏丽可爱,且敏慧心巧,在明月庄内,素得白瑞雪喜爱。

罗开曾向白瑞雪极力推拒,不要用什么丫鬟下人服侍,然白瑞雪却道,他现在既是一庄之主,身分已大有不同,又怎能连贴身下人都没有一个,这岂不叫人笑话。罗开听见,只得无奈答应了。

三人来到一个偌大的庑厢,见庑厢一分为二,前为厅子,后为寝室,寝室之旁还有一个便间。

只见房间佈置极是豪华,文石甃地,上铺波斯地毡,白玉饰壁,琐窗朱帘;踏进内寝房间,靠墙处放了一张异常宽敞的紫檀床榻,床上裀褥咸备,挂有锦鏽帘帷,而寝室左右,几椅家具无不齐备,墙上悬有名画诗句,委实富丽斐然。

白瑞雪笑问道:“罗开,这房间觉得还好么?要是不满意,我再找人装饰过。”

罗开点头道:“实在太富丽堂皇了,又怎会不满意。说句实话,我自小出身贫寒,住在这样豪华的房间,确实有点不大习惯。”

白瑞雪道:“人的一生变幻难料,你也不用这样说。好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今早经过这一番扰攘,又为方姮行功疗伤,耗力着实不少,还是休息一会吧。”接着向彩儿道:“你打后要好好服侍庄主,知道吗?”彩儿连声应是。

正当白瑞雪要回身离去之际,罗开突然叫住了她:“瑞雪姐,我还有一事要对瑞雪姐你说。”

白瑞雪止步回身,罗开道:“是关于依依和婉婷的事。”便把方妍和方姮的事,一一向她说了。罗开又道:“刚才她们两人听了,竟忽然向我发难,怪责我不把事情说出来,你道该如何是好。”

白瑞雪笑道:“你是想我和她们说句好话,是吗?”

罗开点了点头:“她们二人这时正气在头上,相信我再如何说,她们必定不肯再听我的话,我左思左想,还是想不出好法子,便只得求瑞雪姐你帮个忙,她们素来都听瑞雪姐的说话,只要你肯和我美言两句,事情便容易解决多了。瑞雪姐,今趟便帮我这一次吧。”

白瑞雪道:“我有什么事不帮你的?”接着低垂臻首,沉思半晌,遂道:“好吧,我尽能力是了,但是否能成,我却不作担保。若然成功,我会着人通知你。”罗开大喜,连忙称谢。

□□□

转眼便过了半个时辰,白瑞雪仍没有任何消息,罗开心急起来,不免坐立不安。忽然扣门声响,彩儿连忙过去开门,只见一个丫鬟走进房来,躬身朝罗开道:“我家主人着小婢通知庄主,我家主人请庄主现在往凌烟池一趟。”

罗开见这丫鬟娇小玲珑,样子十分甜美可爱,实不下身旁的彩儿,便问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忙答道:“婢子叫校杭,是由明月庄调来这里的。”

罗开点了点头,便着她离去,便向彩儿问道:“凌烟池是甚么地方?”

彩儿道:“凌烟池是一个室内浴池,在凌云阁的西北面,曾听我家主人说过,这个凌烟池,是专为庄主和未来庄主夫人加建的。”

罗开听见已明白了几分,敢情是瑞雪姐知道婉婷的喜好,一心模仿明月庄的月影池而建的,便道:“彩儿,咱们现在便去吧。”

彩儿引领着罗开,走出林木掩映的后花园,踏上一条锦石铺砌的花径,即见一栋古木覆墙的精舍,精舍的横匾上,正书着“凌烟池”三个颜楷大字。

放眼望去,这个凌烟池佔地并不大,却古意盎然,极为雅致。

二人来到近处,见云儿早已站在门前,她看见罗开走来,便即匆匆上前行礼。罗开略一点头,连忙拉住了她,低声问道:“你家二庄主在里面么?”

云儿微笑道:“大庄主、二庄主和董小姐都在。我家大庄主交落过,若见庄主前来凌烟池,叫我无须入内传报,着庄主自行入内便成。”

罗开听见,自是明白白瑞雪的用意,便道:“我知道了。”

彩儿在旁道:“更衣间便在凌烟池内,请庄主跟彩儿来。”话后便带领罗开走进凌烟池。

二人甫踏出凌烟池,便听得内里传出咭咭呱呱的嘻笑声,詹詹细语夹着叮咚的流水声,不住传进他耳中。

罗开微微一笑,便知三人正在池里闲谈嘻笑。他向四下一望,见此处是个小小的空间,外施珠帘,把浴池遮隔开来。又见这里设有数张云石几凳,石几之上,已摆放着几套女装衣物,罗开一看便知,这里便是更衣的所在。

只听彩儿轻声道:“让彩儿为庄主脱衣服吧。”说着已动手松解罗开的衣带。

罗开吃了一惊,忙道:“彩儿,让我自己来好了。”

彩儿摇头道:“这个不可以的,服侍庄主是小婢的责任,倘若给我家大庄主知道,小婢必会被责罚不可。”

她一面说,一只手却没有停下来,转眼之间,罗开的外衣已给她脱了去。彩儿叠好衣衫,徐徐放在石几上,罗开自己动手把内衣脱去,露出他一身剑憾的胸膛。彩儿放好衣衫,回过身来,便见罗开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不由看得脸颊飞红。

罗开见她这副靦腆模样,便向她摇头笑道:“看你这副模样,敢情是第一次这样服待人了,既是这样,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可以了。”

彩儿抬起头来,张着美目望祝蝴,接着努力地摇了摇头:“不可以的,凡事总会有第一次嘛。”她咬了咬嘴唇,便伸出颤抖的小手,终于解开了内裤的带结,内裤倏地落了下来,跌在地上,一根壮硕的宝见,登时呈现在彩儿眼前。

彩儿给吓得小嘴一张,怔怔望住这根大怪物,虽见他仍软垂着,却足以令她吃惊不少。心想,男人的东西怎地如此地大,太吓人了!彩儿不曾见过男人胯下之物,这还是第一次,现一见之下,不由浑身感到难耐不安,一时竟呆呆的盯着他,心头碰碰剧跳,不由慌张失措起来。

罗开跨出落在地上的内裤,伸手把她拥近身来,让她玲珑有致的娇躯,牢牢紧贴着他。彩儿给他这样一抱,吓得“嘤咛”一声,心儿更是跳如鹿撞,倏觉俏脸上给罗开吻了一下,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直诱得她神魂飘荡,一脑子醺醺然。

只听罗开在她耳边道:“你既然如此害怕,刚才为何如此执拗。”

彩儿已羞得不敢答他,只是紧紧依偎在他身上,罗开见她害羞得浑身发热,便将她拥得更紧,道:“好了,我也要进去了。”

彩儿点了点头,缓缓离开他的身体。

罗开一踏进浴池门口,只觉眼前白冒缭绕,直扑面而来,隐约之间,看见浴池里已坐了三个人,正自不住嘻笑叫嚣,不知在谈着什么开心事情,竟没发觉罗开走了进来。

罗开四下细看,见凌烟池与月影池确有几分相似,四周同样花木扶疏,宝砌池塘,清流灌池,只是这浴池较月影池小了许多,约有月影池一半大小而已。

罗开悄悄步入池中,他这一动,已给董依依看见了,指着他叫道:“罗开哥,你怎地会来这里,我说过不理你的,快出去嘛。”

白婉婷也道:“是啊,我还没有气完,你便是来这里,我也不会理你的。依依,咱们不要和他说话。”

罗开耸耸肩膀,苦笑道:“你两个人怎能这样对待我,当时我和方妍她……”

白婉婷连忙截着道:“好啊!方妍,方妍,叫得好亲密呢……哼……你为何不去找她,现在连她的妹子都来了,你这个色鬼,敢情又想一箭只雕,是么?”

罗开见她提到方姮,便知白瑞雪已经把一切都说了,现给她一轮抢白,一时也不知如何说好,便欲过去抱祝糊,白婉婷身子一闪,躲了开去。

罗开见着三个美人精光赤体,肌肤泛着迷人的光芒,三对玉峰,随着身子微微摆动,登时看得欲火大炽,胯下巨物,登时撑天而起。

董依依见着,笑道:“婉婷姐你看看他,他这个大傢伙又想吃人了。”

白婉婷也笑道:“咱们才不要他吃呢。”

白瑞雪在旁看着三人,忍不住微微一笑,向罗开招招手道:“罗开弟你过来,她们二人不要你,瑞雪姐要你。”

罗开听见,便知道白瑞雪必另有计议,当下挺着巨枪,缓步走到她身前。

白婉婷听着,登时叫道:“姊姊,你……你和罗开哥欺负妹妹,出卖妹妹。”

白瑞雪望了她一眼,含笑不语,看见罗开站在跟前,那根冲天巨炮正好竖在她眼前,只见他青筋崩裂,巨首圆大发亮,直瞧得她胯间发骚发痒,春心摇荡。

白瑞雪缓缓伸出柔荑,轻轻把罗开的宝贝挽在手中,提首向上,露出他浑圆饱满的皱囊,见她徐徐凑头过去,只唇已含上他一边卵子。罗开立时低呼一声,似是相当受用。

白瑞雪见他喜欢,手指用力圈箍着枪桿,轻缓地为他套弄,一张优美的樱唇,不住留连在他软囊上,或吸或吮,恣情播弄。

在旁看着的白董二女,眼见这种景象,顿时瞧得瞠目结舌,相觑难言,不禁给惹得遐思连连,不能自己。

这时又见白瑞雪拉下龙枪,在枪桿上横吮直吹,圆巨的枪头,给她如此一弄,已见粼光闪闪,枪头眼开目裂,一颗晶莹的白露,如蛛丝结连般滴将下来。

但见罗开美得不住仰首吐气,不时又低下头来,看看这个仙子般的瑞雪姐,看她如何为自己服务。只见她粉嫩的俏脸上,已是红晕纷飞,汪汪水眸,充满着如痴醉意,委实娇艳无匹。

又见白瑞雪丁香微吐,卷缠飞翻,犹如十餐九饥,正自殷殷勤勤,埋头苦干,更显她柔媚入骨,教人爱煞。

罗开愈看愈感难以忍耐,五根指头,徐徐插进她秀发中,而他另一只手,却温柔地轻抚着她发鬓的青丝。

白瑞雪感受到他的柔情蜜意,不由情心款款的望了他一眼,樱唇轻启,小嘴已吮上他的顶端,吸去他的露水,再缓缓把鹅蛋般的枪头,一口便纳入小嘴中,即见她只颊不停又收又放,贪婪地吸吮起来。

罗开垂首深望,看见她手口齐施,吃得甚是起劲,而白瑞雪的舌功,确实是箇中高手,只觉她舌顶唇箍,不时深吸喉间,时而又轻噬稜沟,直爽得罗开不停暗自喊妙。

董依依和白婉婷二人,此刻已瞧得浑身火热,气息粗重急促,再难抑止,胯间宛如万蚁爬行,骚透入骨,内中花露如潮涌出,却与池水混和一处,随波奔流。

没过多久,二女已只依只偎,竟抱作一团,不住贴身廝磨,把心中的淫欲之火,全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罗开斜眼望见,已知二人春情泛溢,心想二人开声求欢,只是迟早之事,不由心中发笑,存心要再折磨她们一番,遂道:“瑞雪姐,让我来好吗?”

白瑞雪听见,心里自是欢喜,当下停止动作,朝他微微一笑。

罗开弯下身躯,把她慢慢扶起,只手握着她纤腰,轻轻一提,便把白瑞雪离地提起,让她坐在玉石池边。

白瑞雪一离开浴地,全身雪玉无瑕的裸躯,立时呈现在众人之前。

只见她肌如凝脂,玉峰挺秀,腰纤臀丰,再衬托着她面若春花的脸庞,正是娇花照水,更赛出水芙蕖。

白瑞雪的美艳,不但令罗开看得神魂俱飞,连身旁二女,也看得为之醺然。

罗开把她修长的只腿架高,一个鲜嫩猩红的沟壑,马上落入他眼帘,只见她丰臀夹桃,瓣艳唇朱。随见罗开弓着马步,弯身探首,已把舌尖轻扣缝门。

白瑞雪被他唇舌一触,顿即轻嗯一声,美目似睁非睁,登时眸如水杏,润光盈盈。

罗开只指微分唇瓣,现出膣内层层红褶,一抹清流,已夺户而出。罗开俯首一一舔去,接着舌尖长驱直进,旋即勾挑掘戳,无所不为。

白瑞雪那里禁受得起,立见艳蚌翕合颤抖,随着他的挑戳,露水吱吱飞溅,口里不住叫道:“罗开弟,再深入些,上面……上面痒得紧。啊!是了……我的好弟弟,美死瑞雪姐了。”

二女看得全身泛红,浑身炙热,鼻息呼呼不休。罗开功力深厚,光凭她们的喘息声,便已瞭然于胸,心里笑道:“看你们还能忍到何时。”当下也不怠慢,加紧舌上功夫,直把个白瑞雪弄得娇声大作,唇绽樱颗,目如点漆的美眸,时放时闭,螓首后仰,脸上的一抹红晕,早便带腮连耳,神态迷人之极。

罗开弄了良久,方俯身抱住白瑞雪的裸躯,大手盖上她一边饱蹒的玉峰,温柔地揉抚着,使白瑞雪忍不住挺胸相凑,一对柔荑,牢牢圈着他的脖子,喘着声音道:“我的好罗开弟,你今日要尽情疼爱瑞雪姐,知道么?”

罗开点头应允,亲吻着她的粉腮,热唇划过她颈项,再落至她饱挺的前胸,含着她的艳蕾,徐徐往外轻扯,继而忘情地吸吮起来。

白瑞雪被他一扯,登时浑身一颤,犹如狂风骇浪,娇躯摇摆不定。体内的淫欲火焰,旋即熊熊暴升,猛地挺起胸脯,任由罗开为所欲为,二人经过一番播弄缠绵,欲火已达至顶端,再也难以抑制。

只见罗开站身而起,挺起丈八长枪,把早己浑身垂软的白瑞雪抱起,让她直身坐在池边,彼此亲吻了一会,遂向她道:“瑞雪姐,我要进去了。”

白瑞雪嗯了一声,左手往后支起身躯,右手前伸,握祝蝴火红炙热的龙枪,轻轻捋动数下,低声道:“来,瑞雪姐已经等不及了。”

罗开在她引领下,可谓轻车熟路,只消微一前挺,已听噗吱一声,浑圆硕大的枪头,已撑开紧窄的花户,缓缓深进,终于尽根直没。

在旁的董依依看得欲旺心热,紧紧抱住白婉婷,把个玲珑有致的身躯,不停地在她身上磨蹭,惹得白婉婷更感难受,只手牢箍着董依依的纤腰,彼此恣情爱抚起来,沉醉在肉欲之中。

而此刻的白瑞雪,已被罗开弄得心花尽开,随着罗开的抽提,立时花瓣翻飞,峰颤身摇,露水如决堤般涣涣疾涌。

白瑞雪只觉巨龙不停狂抽猛戳,每次挺入,均刮着她的膣壁,刮出一浪浪难言的快感,着实畅美非常。而罗开每一深进,全都直抵深宫,犹如挺到她心口似的,如此快美的感觉,又怎不叫她忘了形骸,疯狂娇啼。

如此春色澹荡的情景,董白二人又那里能再忍捺得住。

只见二人像魂魄出窍般,缓缓把身体挨近至罗开来,随听董依依喘声道:“罗开哥,依依……依依也要……”

罗开早便发觉二人接近,只是故作不知,现骤听董依依的说话,心中不由窃笑,暗讚白瑞雪的安排果然了得,随即伸出只手,把二人一左一右抱入怀中,朝二人笑道:“你们不再生气了吗?”

二人同时在他脸颊亲吻一下,只听白婉婷道:“一会儿你若不令咱们满意,休想咱们再睬你。”

罗开听后,不禁呵呵大笑,然下身的动作,却没有一刻慢下来。

第四十一回 杭州王府

“市声到海迷红雾,花气涨天成彩云。一代繁华如昨日,禦街灯火月纷纷。”这是元代诗人萨都刺的诗句,诗中之意,满道杭州清河坊的意境。

笑和尚离开凌云庄,走过苏堤,拐过玉皇山,没多久便来到清波门,转入清河坊。眼前只见一片荣耀繁华,人来客往;茶楼酒肆,处处皆是,当真是车马填门,貂蝉满座,好不热闹。

清河坊自随朝开皇年间建国至今,直来便是杭州城的中心,乃商贾云集之地,惟今天这车马喧喧的清河坊,却与往日大有不同,这时只见满街满巷,到处均是捕快官兵,个个钢刀出鞘,守卫森严。

笑和尚看见这等光景,当下眉头一扬,嘴角一笑,闪身隐在横巷里。笑和尚心想:“你们这些窝囊废,难道这样便能拦得笑和尚。”心念一落,便即纵上屋顶,展开轻功,便往湘王府方向而去。

距离湘王府尚有数十丈,笑和尚停下脚步,他知现在湘王府里必定高手群集,为免惹上无谓的抖缠,当下不敢太过接近。

笑和尚隐身屋脊处,张目四望,一心寻找可有落单的官兵,好把朱柏的书函送出。忽地自西首传来辚辚的响声,一辆马车正冲将过来,只见那车夫不住抖动砩,口里大嚷大叫,呼喝路人让过。

十多个官兵看见,连忙抢上前去,大声喝道:“兀那兔崽子,胆敢在此乱冲乱撞,还不快快给我滚下来。”接着两个官兵奔到马前,同时出手拉着马口的笼头,随听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马夫给官兵揪了下来,随见一个官兵抬起钵子大的拳头,正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倏地自马车里响起:“住手。”

但见车帷掀起,一个白衣少女跳下车来,细看这个少女,竟是血燕门朱雀坛坛主方妍,见她玉手一翻,一块金光闪然的金牌,已然握在手中,轩眉斥道:“这是湘王府的金牌子,你们可看清楚了没有?”

那十多个官兵看见,连忙退后数步,旋即哈腰抱拳。一个兵头躬身道:“下官不知少姐是湘王府的人,多有冒渎。”接着把手一挥,十多个官兵全都退下一旁。

方妍鼻哼一声,一声不响便跳上马车,马嘶声起,往前疾驶去了。

笑和尚伏在屋脊,把一切全瞧在眼里,当那少女跳下车时,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暗叫:“她……她不正是受了伤的方姑娘,怎地这么快便痊癒了,这倒奇怪了,她怎会是湘王府的人,这……这究竟是何道理?”他埋头思索,仍是想不出半点头绪来。

不觉间便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给笑和尚逮到了机会,只见几个锦衣卫缓缓巡至一条小巷,笑和尚见机不可失,衔尾跟去,待得时机成熟,旋即扑将前去,胡乱把他们揍了一顿,算是向竹儿有个交代,便从怀里掏出书信,叫他们立即送至湘王府,方行悄悄离去。

方妍的马车来至湘王府大门,姗姗步下车来,见一扇朱色兽头大门,现正牢牢紧闭着,门前两旁,立有一对大石狮。方妍缓步走到大门前,几个守门官兵连忙伸手拦住。方妍掏出金牌,守门官兵看见,连忙躬身行礼,让了开去,接着大门启开,一名官兵领着方妍步进湘王府。

王府内佔地甚广,一连五进,方厦圆亭,飞楼插空,建构异常宏伟。屋前一个偌大的广场,早已站满不少官兵,各人见方妍走进府来,个个不由眼睛一亮,场中立时鸦雀无声,无不投以惊羡的目光。

便在此时,只见两个年约二十七八,手持只斧的汉子,忽地抢上前来,把方妍拦在当路,其中一人只斧一横,喝道:“好呀,竟敢走到这里来找碴儿,你的胆子倒也不小。”

原来这二人,正是只斧门的冯氏兄弟,自从栽在董依依的梅花针下,满肚怒火已憋了一个早上,此刻看见方妍步了进来,便误认她是方姮,敢情又是来撒野,不由怒从心起,便即纵跃出来。

方妍见二人立眉嗔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大惑不解,霎时柳眉一紧,瞪着美目打量着他们,心想:“左右门主风风火火的派人送来王府金牌,着我来王府有要事磋商,现还没看见门主,便跑出这两头疯狗来,莫非内里有什么蹊跷,存心佈下机关,要诱我来这里?”一想及此,心里不禁一寒,又想:“难道门主已知我放了唐史二人,或许是……是知道我和罗开的事?”

骤听冯恒道:“老弟无须与她多言,先把她拿下再说。”说话甫完,当先抡动只斧,猱身直上,朝方妍攻了过去。

方妍见冯恒抢至,当下往后飘开,随见寒光闪现,手中长剑已离鞘而出,竖剑一档,铮的一声响,剑斧只击,长剑登时嗡嗡直响,震声不绝于耳。方妍只觉对方势猛力沉,内力不弱,实是轻忽不得,倏地左手剑诀一引,使起至善师太的绝学“花信剑法”。

当年创制这套剑法的祖师,乃以二十四番花信风变化而来。花信风之意,便是应花期而来的风。自小寒起至穀雨止,共有八气、即一百二十日,每五日为一候,共计二十四候,每候应一种花信。而这剑法同样含有二十四式,每一招式,均已一种时花为名。剑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且古朴飘逸,灵动无方,实是一门高深莫测的上乘剑法。

只见方妍长剑一抖,剑尖倏地翻上,直剌冯恒的肩膀,正是花信剑法中的一招“山茶迎春”,剑招密集连绵,兼而有之。

冯恒见来招厉害,欺身让过,冯昌亦同时攻至,只斧舞得车轮似的,形成一圈圈白光。方妍剑法一转,回手一招“傲雪寒梅”,犹如雪花飞舞般,大有朔风呼号之势,且出招疾速,摇曳不定,登时教人眼花撩乱。

冯家兄弟摸不清来招,连忙抡动只斧,先守着全身要害。一时只见剑来斧往,攻守进退,招数幻变多端,直叫场中的官兵看得津津有味。

便在三人斗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全都给我住手。”

方妍乍听之下,往旁跃开,冯家兄弟只斧一收,停手转身,回头望去,却见阴阳二老陪同昭宜公主站在两丈处。

方妍看见,连忙还剑入鞘,上前躬身道:“属下方妍拜见左右门主。”

冯氏兄弟见方妍向阴阳二老行礼,一时也大感意外,心中满是疑窦。

童虎笑道:“方坛主,这位便是昭宜公主。”

方妍听见,才知眼前这个美艳少女,竟是左右门主时常提及的昭宜公主,当下上前行礼:“小女子方妍见过公主。”

昭宜公主朱璎点了点头:“不用多礼了。”话后不住由上至下打量着她,笑道:“真是长得很像,若非童老大你先与我说过,我还道是同一个人呢。”

方妍听了她这句说话,一时不明话中之意,怔怔望着她出神。

冯恒来到方妍跟前,抱拳道:“原来方姑娘是童爷的人,适才冯某多多得罪,还望姑娘见谅。”方妍愠色犹存,默然回了一礼。

朱璎望见,微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刚才之事,再也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到屋里坐下再说。”听她言语,竟是一派江湖儿女口吻,哪里像一颗皇室明珠。

原来朱璎素来好武,在她西湖小瀛州新建的府邸中,便养有不少武林食客。

而只斧门这对兄弟,职务上原是她的贴身护卫,闲时却充当武术导师。且在这两年间,朱璎常在湘王府走动,江湖武夫也见之不少,耳濡目染,在言行之间,不免积习了一些江湖之气。

众人来到大厅,只见十多个王府丫鬟、王府太监,分站大厅两旁。一见朱璎等人进来,纷纷躬身行礼。

四人分宾主坐下,冯氏兄弟却分站朱璎身后,丫鬟连随捧上香茗,朱璎吩咐下人备酒备菜。

塞暄之间,方妍才在众人口中得知妹子的事,再听她在剧斗中受了掌伤,心里自是忐忑难安。方妍素来心思灵敏,知道妹子今次与官家作对,实是吃罪不轻,连忙站起身来,向朱璎深深一揖道:“公主,我家妹子不识好歹,冒渎公主天威,方妍在此先为妹子陪罪,乞望公主宽洪大量,宥耍糊无知之过。”

朱璎笑道:“她既是方坛主的妹妹,便是自家人,这个再也不用提了。”

方妍听见心下一喜,连随谢恩。

这时数个丫鬟捧着酒菜,鱼贯进入大厅。没过多久,大厅正中的镶金楠木雕花八仙桌上,佳肴美酒,已然放满了一桌,朱璎招呼三人入座。

这里不愧是公府侯门,束带顶冠之家,虽是四人入席,酒菜却异常丰富名贵。

光是美酒,便有三大瓶之多,扬州琼花露、秀州清茗空、常州金斗泉,无一不是千金难求的珍品佳酿。

而下酒好菜,也有八盏之丰:你房籤伴三脆羹、花炊鹌子伴白腰子、鲨鱼脍伴炒鲨鱼衬汤、鳝鱼炒黉伴鹅肫掌汤齑、螃蟹酿橙伴你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伴南炒鳝、鹌子水晶脍伴鸳鸯炸肚、五珍脍与螃蟹清羹。

明是八盏,实则十六味,全是帝皇家的膳食规格,莫说一般人家,便是嫔妃才人,这等皇家菜式,也未必全能吃上。

而每一道菜,皆放有一块试毒的小银牌,只要菜中有毒,银牌将会变色,菜肴有毒无毒,一看便知,这些都是皇帝用膳的传统。却没想到,连湘王府内,也会用上这一套。由此可想而知,湘王在杭州的地位,确可算是地方皇帝了。

朱璎道:“这是由京城御膳房调来的尚膳承作,三位嚐嚐如何!”

三人齐声谢过,方各自动筷。朱璎只是略动一动,放回筷子,在旁喝酒相陪。

饭后,只听朱璎道:“今回皇兄骤然给人掳去,父皇闻讯便即大发雷霆,已把杭州府尹拿下回京,收入大牢,现调派田遇与二百锦衣卫星夜赶来,务要把皇兄从叛贼手中救出,倘若今次皇兄有甚闪失,到时不但田遇人头不保,恐怕两位也不能委罪。而我这一番说话,决非危言耸听,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阴阳二老自是明白不过,即见童虎道:“公主所说的事,咱们兄弟二人纵是再蠢笨,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公主请放心,我早已发出血燕门急令,从各地调回百多名好手来杭州,相信不出一日,将会陆续抵达这里。还有咱们已修书本门家师,求他老人家出山相助,好助咱们一臂之力,到时只要家师一到,必有方法把王爷安全救出。”

朱璎听后,难道你们师父便有三头六臂不成,她心底委实有点不相信,当下微微一笑,道:“哦!既然两位师父肯出手帮忙,这便更好了,不知尊师大名如何称呼?”

童鹤道:“我家师父,便是人称”十绝先生“,当今之下,若论武功才智,也可算是第一人了。其武功不但当世独步,盖世无只,且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医卜星相,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今趟若得他老人家相助,要救出王爷,相信全不成问题。”

朱璎在这两年间,对江湖中事实已知不少,她在武林人士口中,也曾听过十绝先生这个名号。传言此人武功卓绝,好谋善断,实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只是不知道这个江湖奇人,竟然是阴阳二老的师父,这时听见,也为之大喜,当即大喜道:“原来尊师便是十绝先生,真个令我喜出望外。是了,现在皇兄身处危地,形势危急,实不能再有耽搁,不知尊师何时会来到杭州?”

童虎道:“书信已经送出,但他老人家何时至此,这个我也拿不准。但不论如何,在这般期间,咱们决不能有半点放松,必须多派人手四下搜查,便是把个杭州城翻过来,也要尽力把王爷的所在寻找出来。”

朱璎点头道:“这个当然,只是这伙人个个身手不凡,实在不易对付,便是给咱们得知皇兄所在,但要救出皇兄,相信也不是一件易事!”

阴阳二老一时也难以对答,二人心中均是雪亮,尤其是童虎,他自从给怪婆婆拿住后颈,把他掷到墙上撞昏过去,已觉此人的武功高不可测,待得苏醒过来,方听得掷他的人,竟是一个年纪老迈,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后又闻得罗开亦在其中,更教他困惑难明。他不明白罗开因何中了阴阳神掌,仍能康复不死,他至今对这事还是猜量不透。

童虎虽心知敌人厉害,却也不肯在朱璎面前示弱,遂道:“公主大可放心,依老夫来看,这伙人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是如何厉害,咱们兄弟俩也能应付得来,再加上血燕门百多个高手,还怕对付不了这伙叛贼,难便难在王爷在他们手中,使咱们投鼠忌器,这才是一个重要问题。”

朱璎点了点头:“打后便要多多倚仗两位了,要是能把皇兄救出,本公主和皇兄自有重赏。”

三人连忙站起谢恩,朱璎待他们坐下,又道:“今早横加插手的这伙人,你们可有瞧出他们是甚么人?”

童鹤摇头道:“目前我也瞧不出来,这伙人曾在越州武林大会出现过,当日破坏咱们计划的人,便是他们的所为。看来这些人是存心针对咱们而来,若不把他们澈底剷除,势必阻挠王爷的大事。”

方妍因不明白内情,一直在旁默默听着,到此刻听见童鹤的说话,心头不由碰的一跳,心想:“他所说的人,莫非便是罗开?但这是没可能的事,罗开不是伤在他们的掌下么?又怎会出现在杭州?”

她一想到罗开,心儿又感到一阵温馨。但每当想到他的伤势,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她自从知道罗开被掌伤后,终日便忧心京京,茶饭无心,若非害怕阴阳二老起疑,她早便飞去看他了。

这时听朱璎嗯了一声,朝童鹤问道:“我听你曾经说过,掳劫皇兄的叛贼,大有可能是天熙宫的人,你看他们会是一伙么?”

童鹤微微一笑:“这一点实在很难说,其实依老夫看,掳劫王爷的是一拨人,而今早救他们的人,明着是另一拨人。”于是便把当日如何遇上洛姬等人,如何因言语冲突,继而动武等事,详细地再说了一遍,便道:“我能认出他们是天熙宫的人,其实是在他们的鞍马看出来。当今武林之中,能拥有如此名贵鞍辔的门派,便只有天熙宫门下,这是众所皆知之事。所以我敢认为,掳劫王爷的人,便是天熙宫的人。

“再说他们为何要把王爷掳去?以当时的环境来看,他们掳劫王爷,相信并非早有预谋,只是想以王爷相胁,阻止咱们的追击。可是今早救他们的这伙人,其用意何在,咱们实在不知道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害怕王爷会落在这伙人手上,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方妍在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一切,更肯定童鹤所说的这伙人便是罗,心下不禁又忧又喜。忧的是担心罗开的伤势是否痊可,喜的是知道罗开等人救了妹子方姮。

只听童鹤又道:“其实这伙人的头子,便是那个黄毛小子,不知公主可有留意这个人。”

朱璎听后也微感诧异,其实今早罗开等人一出现,她已经把这伙人遂一看个清楚,尤其看见罗开和上官柳这二人,早便给他们的俊朗雄姿所吸引住,尤其是罗开,见他不但长相英伟,且武功卓绝高超,连童虎这等厉害的人物,都给他轻易一掌震开,不禁对他心动神驰,歧念丛生。当时便想,倘若能与此子来个韩寿偷香,彼比销魂一番,确也不枉此生了!

她这时听见童鹤的说话,不由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说的人,便是那个身高体横,犹如潘安似的英俊少年?”

童鹤颔首道:“没错,便是那个人,公主莫看此人年纪轻轻,武功确实甚是了得。我也曾与他交过手,当日若非咱们兄弟二人联手,实难伤得了他。”

朱璎听后,不由柳眉一聚:“你是说曾经伤了他?”

童鹤点了点头,道:“这小子倒也本事,他曾伤在咱们的阴阳神掌之下,竟然不但没死,且康复得如此快,委实叫人费解,瞧来这小子实不能小觑。”

朱璎道:“此人如此年轻,本公主如何来看,以他的模样,实不像这伙人的头儿,两位可有看错了?”

童虎插口道:“老夫敢大胆肯定,此人必是这伙人的头子无疑。公主不要忘记,雁影门里面,也有咱们的人在,自当日武林大会给这小子破坏后,老夫曾调查过大会名单,得知他们是余杭凌云庄的人,庄主名叫罗开,老夫便命方坛主出动,色威并用,欲要把他纳入血燕门……”接着便把方妍如何诱罗开救人,如何把罗开掌伤等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个明白。

朱璎听后,忽地眉竖眼睁,匆匆问道:“你既然已查出他是凌云庄的人,相信皇兄便在那里,童老大你因何不早点说?”

童虎摇头道:“公主你有所不知了,当日老夫得知此消息,便即派人赶来杭州调查,咱们四出人手,在杭州澈底搜查了数日,把个抗州每一楼每一阁全都找遍了,仍是无法寻着!其实杭州城哪有什么凌云庄,瞧来他们只是胡乱虚报罢了。”

朱璎皱眉沉思,接着徐徐道:“我看未必,他们今早既然在杭州出现,便说明这伙人的落脚处必在这里。”当下回头朝冯昌道:“你给我派人去通知田遇,叫他不用多耗人手在客店酒肆搜查,把人手全集中搜查杭州各处庄院。”冯昌听后,连随应声去了。

三人见朱璎行事决断,判事不滞,也觉这公主实有过人之处。

朱璎又道:“天熙宫既然敢和咱们作对,两位看该怎么办?”

童鹤道:“天熙宫一事,咱们早已有了计较。据我所知,天熙宫宫主瑶姬,此人居心叵测,近两年间,不择手段欲把各派纳入麾下,一心要称霸江湖。但以她的能耐,明着是断手续玉,以利累形,到头来还不是得不偿失。”

朱璎茫然不解,问道:“童老二,你这句说话,本公主还是有点不明。”

童鹤微笑道:“春秋后语曾有一段道:庄子性好勇,尝剌虎,管竖子止之曰:”两虎方食牛,牛甘必争,斗则大者伤,小者亡,从伤而刺,一举必有两获。“庄子然之,果获两虎。今趟天熙宫别具肺肠,存心要一统江湖,雄霸武林,他们既然有此肚量,咱们便来个供膳甘肥,先让他们吃得脑满肠肥,然后一刀把他宰了,将他们的成果,一古脑儿全掏了过来,这叫作吃人狮子不露齿,既省神又省力,岂不两得其便。”

朱璎听见,点头叫好。这时一个锦衣卫匆匆走进厅来,只见他鼻青脸肿,一脸烂额焦头的模样,朱璎见着,登时俏脸一沉,喝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锦衣卫道:“禀告公主,王爷……王爷的书信。”

此话一出,众人霍地一怔,朱璎连忙站起身来,冯恒上前从锦衣卫手中接过书信,只手捧交朱璎。

朱璎取出信笺,平展一看,眉头登时蹙得老紧,看罢便递与童虎,说道:“童老大你认为如何?”

童虎看了一遍,沉吟半晌道:“公主确定这是王爷的笔迹?”

朱璎点了点:“确是皇兄的字迹。”话落,便回头转向那锦衣卫,问道:“这封信是如何得来的?”

那锦衣卫便如实说道:“卑职与几名兄弟在清河坊巡查,突然给一个和尚当路拦住,不问来由便拳加脚踢,那和尚武功极高,咱们给他揍了一顿,便掏出一封信来,他说是王爷给公主的信,咱们听后,便飞赶回来。”

朱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到外面各自领取赏银十两。”锦衣卫谢过后便退了出去。

童虎道:“既然这是王爷的亲笔书信,为求王爷安全无恙,加上敌暗我明,着实不宜冒险,以现在的形势,依我来看只得照办好了,不知公主认为如何?”

朱璎沉思片刻,点头道:“好吧,希望这些人言而有信,真个把皇兄放回来,若不然,本公主非要给他们好好看不可。”

童鹤道:“公主,有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老夫早已想好一个法子,保証能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朱璎凝神望向他:“哦!这是什么方法?”

阴阳二老同时微微一笑,只听童虎道:“这一件事,非要方坛主出马不可。”

方妍大为诧异,口里却说道:“属下自当尽力而为,门主尽管吩咐是了。”

童虎道:“好,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你妹子已和这伙人一起,而且你们姊妹俩长相一样,旁人如何也认不出来,老夫想要你找机会混入他们之中,代替你妹子的身分。”

朱璎大赞此计极好,连声喊妙:“你们召唤方坛主至此,原来是为这个原因。”

既是左右门主的命令,方妍纵有万个不愿,这时也只得附和称好。

第四十二回 风流公主

湘王府内以北,有着一个大庭园。

时值秋尽冬至,黄叶遍地,山石溪水都被染上一层枯黄。清溪上漂浮着片片枯叶,在园中曲折萦回、潺潺流淌,穿过玲珑的石山,绕过古朴的草亭,在白石小桥下汇成一潭清池。

池水清澈如镜,映出园后的一座高楼。此楼名为缘杨轩,楼高两层,庄严富丽,乃是招待府中贵宾而设的客轩。

在绿杨轩的一间厢房内,方妍正在单手支腮,呆呆坐在圆桌前,见她秀眉轻蹙,正自想着妹子想得入神。她知道方姮受了掌伤,但伤势如何,方妍全不知晓。她愈是多想,心头愈发焦虑不安。

她和父母妹子已有十多年不见,家人的脸孔,在脑间只得一个模糊的影像,思亲之情,至今可说无日或忘。

方妍极想回家一趟,便是只见一见父母妹妹,她已是心满意足!可是她知道绝不能够,连想悄悄回家一看,可说也是不敢。

自宝林庵受袭,至善师太拒敌身亡,自己却落入阴阳二老手中,方妍已有自知之明,她打后的一生,将会大大的改变!

正当她想得入神之际,忽地房门声响,方妍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一个湘王府的武官,只听那武官道:“方姑娘,两位童爷着下官到来,叫姑娘到寒竹轩走一趟,说有要事与姑娘相量。”

方妍问道:“寒竹轩在甚么地方?”

那武官道:“让下官为方姑娘引路吧,姑娘请!”方妍入内取回长剑,便跟着他去了。

方妍在后跟着那武官,走出缘杨轩,沿路踫着不少巡哨的武官。原来寒竹轩距绿杨轩并不远,只消穿过一个月洞门,再拐一个弯便可到达。

当她踏入寒竹轩,发觉这里与绿杨轩大有不同,见是一栋独立的小楼,四下修竹围绕,环境异常优雅。

方妍随那武官进入寒竹轩,便见阴阳二老坐在大厅上,二人一见方妍进来,便着她坐下,同时吩咐那武师,没得他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入。

待那武官去后,童虎道:“我叫你来这里,主要是通知你一件事,刚才田遇回报,已经得知凌云庄的所在了。”

方妍听后不由一愕,心想这些官兵倒也本事,不消半天功夫,便能把凌云庄找了出来,遂问道:“官兵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童鹤摇了摇头:“我和公主已经商议过,决定暂时不动手。现在王爷还在他们手中,这点不无顾忌,咱们纵有千军万马,相信也奈何他们不得。现在只好听从王爷信中的说话,先行停止搜捕,放回那些不相干的人,冀望他们能遵守诺言,便此放回王爷。只要王爷一旦安全,这伙人纵有天大的本领,到时插翅也难飞出杭州。”

童虎道:“凌云庄外,咱们已经派人暗中监视,打后便要看方坛主你了。”

方妍道:“属下知道该怎样做。”

童虎点头道:“好,有你这一句说话,我便放心了。这次行动虽有点危险,但也是唯一能安全救出王爷的最好方法,今次行动,你务须谨慎行事方可。”

童鹤接着道:“现在你妹子既和他们走在一处,相信你们是孪生姊妹一事,他们已经知晓了。虽是这样,到时你只要处处小心,不露出破绽让他们起疑,这便成了。”

方妍道:“两位门主,我发觉还有一个问题。”

童虎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方妍顿了一顿,缓缓道:“我妹子刻下身上有伤,实不知伤势如何,要是伤势无碍,已然痊癒便无问题,倘若我妹子伤势严重,仍未能完全康复,这时我便和妹子调换身分,势必给他们发现不可。这伙人个个武功高强,有伤无伤,一看便知,确实难以假冒,这岂不是坏了大事。倒不如我先行潜入凌云庄,找着我妹子,看看情形再作定夺,不知两位门主认为如何?”

阴阳二老点了点头,只听童虎道:“这点咱们刚才已想过了,因此今趟计划会有些变动。咱们会安排你光明正大进入凌云庄,再无须假冒你妹子,到时你必须要劝服她与咱们合作,不但要设法救出王爷,还要设法留在庄内,尽量要得到这伙的信任。”

方妍听得心中一凛,连忙道:“两位门主,我妹子实与这事无干,恳请两位门主能放过她一马,方妍将会感激不尽。”

童虎道:“方坛主,咱们当初的承诺,你还记得么?”

方妍点头道:“属下记得,所以方妍从不敢有半点犯错,更不敢心存二心。

可是两位门主也曾应承过方妍,只要方妍能尽心尽力为血燕门效力,绝不会加害骚扰我父母和妹子,可是今次……“

童虎冷哼一声,道:“现在你是来和我说条件,说咱们不守承诺了,是吗?”

方妍连随躬身道:“属下不敢。”

童鹤道:“方坛主,你不妨想一想,咱们并无打算要令妹加盟血燕门,更没有要伤害或骚扰她之意,今次她所帮忙的人是你,并非血燕门,只要她能保守秘密,不把咱们的计划抖将出来,这便可以了。你们是孪生姊妹,又是多年不见,难道这一个小忙,她会不帮忙你吗?”

童虎接着道:“你好好把这一件事办妥,咱们决不会亏待你的,你是聪明人,且又是一个孝女,相信你不致愚蠢到心存不轨吧。要是你能完成这件事,咱们答应你,放你回去见见父母,如何?”

方妍听得眉头一蹙,旋即隐然敛去。她素知这二人行事狠毒,倘若再不应允,父母妹子必受其累,事已至此,只得说道:“方妍明白,两位门主请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童虎笑道:“好,方坛主不愧是个聪明人,咱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公事已了,咱们也该好好开心一番吧。来,咱们到内房去。”

方妍自当明白是什么一回事,便盈盈站起身来,随着二人走往内室。

□□□

府内另一座大楼的一个厢房内,此刻正灯烛高烧,把个厢房照得宛如白昼,这间精緻豪华的厢房,佈置全是江南风格。

房间尽处,立有三扇屏风,绘着喜鹊闹梅的名画;靠墙之处,有着一对紫檀木太师椅,椅背嵌有云壑飞泉的大理石,两椅中央,立有一张古色古香的茶几;而在另一边墙壁,却横挂着一幅长卷的“故乡山水图”,画的是杭州西湖全景。

拐过房间的屏风,即见一张宽敞得惊人的紫檀木巨榻,榻前锦鏽帘帷,金丝被褥,当真璀璨闪耀,精緻典雅。原来这间瑰丽的房间,却是昭宜公主朱璎的内寝香阁。

这时在紫檀木榻上,却卧着两男一女,三人早已精光赤体,身上寸缕不存,正自拥作一团。

细看之下,女的正是昭宜公主朱璎,而那两个男的,竟然是冯氏兄弟。

朱缨自小长于宫闱,对宫中风流之事,早便见之不少。

这个帝家金枝玉叶,直来深得父皇钟爱,行事便更恣肆无忌,小小年纪,对这风流云雨梦之事,已懂得不少。

一年多前,朱元璋下旨和她配婚,把她许与开国功臣李文忠之子李贞,并于宫外另设驸马府。惟朱璎年纪虽轻,却爱走野路,婚后仍不时瞒着丈夫,莫论府内府外,已做出不少私盐私醋之事,把个李贞全然蒙在鼓里,头上的绿帽子儿,盖了一顶又一顶。

朱璎生性风流,且又美貌如花,娇娜妩媚,但凡与她有过一手的男人,无不是回味无穷,为她眠思梦想,迷离颠倒。

便是已纳有四个王妃的朱柏,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子,亦无法抵挡她的绰约风流,面若春花的美貌。

此刻只见冯恒侧身伏在朱缨身旁,一只巨大手掌,已把她一边傲峰握在手上,缓缓轻搓。莹白如雪的挺拔玉峰,不住在他手中变形,弄得时圆时扁,形状百出。而他的一只眼睛,却牢牢盯在朱璎的俏脸上。

这时的朱璎,神情诱人之极。但见她星眸半闭,满脸春意,樱唇时启时闭,鼻息喘喘,露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真个又娇又媚,更觉她可爱动人。

冯恒一边把玩,一边低声问道:“公主感觉如何?还需要我再加点力么?”

朱璎单手圈上他脖力,把他脑袋徐徐拉近,一手握着他特大的龙枪,恣情套玩着,带着微喘的声线道:“这样便好,我喜欢你这样弄,指力不轻不重,教人好生舒服。”

这对冯氏兄弟,可说是貌不惊人,长相既不俊秀,温柔英挺这四个字,更是大大说不上,倒反而带点粗陋凡俗之气,以二人这般的条件,可说是平凡到极点。如何来说,也不该是让朱璎动心的人物。然而世事真的无所不有,这二人对朱璎而言,却全然不是这回事,究是原委何在,说来却极之简单。

原来这对兄弟,竟得上天的眷顾,生下来便拥有一分天赋的大本钱,光是这一点,便足以令朱璎颠倒不已。

这时见朱璎香息微吐,美目如丝,如春笋般的纤指,紧紧地攥住冯恒的巨大龙枪,她只觉手上之物,炙热烫手,硬赛金鎗,握在手中,如触火棒,受用非常。

朱璎垂眼望去,见他形如剑柄,顶若鹅蛋,筋似蚯蚓,这一根灵龟追魂棒,委实是难得一见的人间好物。

她愈看愈感心热,不由手指挐住灵龟,揉摩顶樑,登时便挤出一滴玉白甘露,她轻轻以指头抹去,腻着声音道:“这傢伙真的大得厉害,火热粗壮,握在手上,烫得人家心痒难搔,确让人舍不得放手。”

冯恒经她一拭,浑身倏地一个颤抖,美得舒眉吐气,连忙把头下移,埋向她雪白耸挺的玉峰。

朱璎嘤咛一声,冯昌已使劲吸吮顶端,舌头摩挲搅拨,一颗鲜嫩的蓓蕾,不停在他腔内滚翻跳动,直叫她酥麻如醉,美入心肺。朱璎情不自禁地拱肩缩肩,恣意迎凑,只手牢按着他脑瓜子,小嘴不停呵呵的呼着大气。

而埋头在她胯间的冯昌,比其兄全不示弱,只见他把朱璎修长的美腿,高高往上弯起,让那丘峦溪壑全然毕现,潺潺的花露,已见急不及待的汹涌而出,如此淫猥的景象,直惹得冯昌淫心勃发,连忙凑首一一舔去。

朱璎上下受攻,如何不叫她畅心满意,小咀不住绽出迷人的嘤咛。见她吐气如兰,柔声喘喘,颤声道:“你们二人真要把我弄死了,怎会如此美好,不可停下来,继续尽情弄……”

冯氏兄弟自当遵命,何况眼前这个美人儿,不但身分尊贵,且又娇美绝伦,如此上佳的尤物,便是打着灯笼,恐怕也难以找着。男性原始的征服欲,不由给她牵动起来,高涨如潮。

冯昌抬起头来,紧盯着那观之不厌的宝穴,只见那里鲜红如桃,全无半点黑斑,加上鼓胀如坟,芳草凋疏,实是娇嫩诱人;再见她门户紧细窄小,仍不停翕合蠕动,潺潺花露,把两扇唇瓣渗得晶莹光润,教冯恒愈看愈难忍耐,当下拼起只指,缓缓撑开花唇,望里便戳。

朱璎又是“嘤”的一声,身子霍然一战:“好狠的二指神功,直插得我死去活来。唔!好美……”随即粉臂猛抛,奋力迎送。

冯昌把指狠掘一会,内中立时翕张吐水,甘露沿着股缝顺流而下,把那锦衾绣褥,立时弄得湿了一大片。

冯恒也不差于老弟,只见他手口并用,一只大手紧紧捧着两个肉球,又捏又咂,尽情把弄。

朱璎兴燄情炽,嘴里不停喊妙,倏觉花房传来一阵美快,一根温暖柔软的舌头,己闯关而进,点点如禽啄食,下下如蛇吐舌,弄得朱璎浑身难支,身颤腰酥。朱璎淫情渐渐高涨,牢牢加快小手的动作,飞快的捋着手中之物。

冯恒给她一轮急攻,龙枪不由更胀,叫道:“公主……慢点儿,再这样下去,叫小的如何忍耐。”

朱璎正自淫欲大动,骤听见此话,确也害怕他便此了帐,忙用只手抱起他的脑爪子,喘声道:“你蹲上前来,把我扶坐起身。”

冯恒依她所言,连忙跪身而起,把朱璎扶坐在榻上。

朱璎依偎在他大腿侧,一只玉手围抱他只腿,另一只手却挽起他的沖天巨龙。只见她玉指轻抚枪桿,媚目半睁,紧紧盯着眼前这根庞然大物:“你看看他,他这般粗长凶忒,真个是人间异禀,恁地骇人。幸好本公主时运不差,竟给我遇着这般珍品,能够一嚐箇中滋味。”话落,已见她螓首轻探,沿着枪头稜沟,缓缓兜着圈儿舔吮起来。

冯恒低头看去,见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公主,正自舔得津津有味,舌尖绕着龙枪撩转舔刮,随又见她樱唇轻启,鹅蛋般的头儿,旋即被她纳入口中。冯恒自喉头发出一声低喘,顿觉朱璎温软的小嘴,把他含箍得间发不容,强劲的吸吮力,一浪接一浪汹涌激至。

正当冯昌埋头苦干之际,却发觉朱璎坐身而起,遂抬首望去,即见二人的光景,再看朱璎毫无门户做作,动作淫浪无忌,不由瞧得心头火热,当下加紧口舌功夫,把唇掘出那嫩红豆儿,恣意搋揉。

朱璎登时乐得魂飞半天,宛如身在浮云,如此似啃似咬的感觉,一缩一伸,委实得意难经。随见她吐出龙冠,气喘嘘嘘,眼睛半睁半闭,喘气道:“要死了,你……你这一下狠舔,不是要了我的命么……啊!你暂且停一停,待我定一定神子再弄。”

冯昌无奈,只好停下动作。朱璎快畅莫禁,顿感昏醒复迷,身子绵如春蚕,不自禁仰倒下来。

冯氏兄弟见状,便知时机已到,冯恒连忙伏身下去,把朱璎盖在身下,抚遍她每寸肌肤,嘴里肆无忌惮的吸着峰顶嫩蕾。

冯昌更是情欲难禁,忙跪身而起,胯下丈八龙枪,已昂昂然挺竖起来。

朱璎虽是昏头搭脑,却也瞧出冯昌的意图,当即以手相探,牢牢握祝蝴胯间巨物,指头不住揉擦龙首,脆声道:“快来,快来,快点戳进来,我已经受不住了。”当即把个龙头徐徐拉近过来,抵紧花穴,不停地磨蹭揩揉。

冯昌那里禁受得来,即忙把手分开她只膝,腰肢用力,巨头逼开花唇,随听“吱”的一声,龙枪应声入了一截。再一深进,便觉朱璎犹如处子相似,内里温暖紧逼,实在畅美之极,登时暗叫一声妙。

朱璎更是畅不可言,忘情叫道:“你怎生得如此妙物,滚烫火热,硬不可当,快些深深狠刺,若再不煞煞火,今回实要给烧死了。”

冯昌听见,暗地一笑,当下使出本事,鼓勇望内一挺,直没尽根,问道:“公主,这下如何?”

朱璎连声叫好,冯昌见她得趣,便即大起大落,钻刺无宁。朱璎被他展缩大战,不由身软体颤,穴中流液,涓涓不息,忙展玉腕抱紧上身的冯恒,嘴里不住开合吐气。

冯昌奋勇捣挺,低头望着龙枪大出大入,带着花露汪汪飞溅,情景端的淫媟猥亵。

而冯恒却另施手段,不住手口齐施,只往她一对傲峰上做功夫。

朱璎被二人弄得魂消体软,一连丢了数遭,乃是无法息止心头的欲火,淫声浪语,詹詹而出:“好生厉害的大傢伙,人家的花蕊也给你弄开了。嗯!好深…

…便是这样,不要停下来。“

冯昌连连运气,摆开架式,拱拱钻钻,只觉那紧小的膣壁,把他挤压得异常受用,不禁道:“公主这个宝穴,怎地如斯逼仄,巷道狭窄,出入极不容易。”

朱璎连连喘气,颤声道:“我怎会知道,人家早便给你胀得难受不过,还说这等话儿,快快加把劲钻刺几下,我将快要来了。”

冯昌听见,立即深挺急投,着着直戳深处,弄得朱璎花户翕翕,遍身爽美。

叫道:“我的心肝,真弄得我快活,下下均深投妙处,今次共你弄一回,强胜驸马一年了……”

冯恒在旁也听得心火大动,连忙跨腿跪向她脸前,一根销魂龙枪,硬绷绷的搁在她眼前。

朱璎淫心大炽,见着此物,如得奇宝,忙忙伸手攥住,揝揝捻捻,恣意套弄,正当她凑头含上枪头之际,冯昌突然望里使劲重戳,朱璎登时嗳呀一声,险些儿昏倒过去,急忙挺臀相就,颤声道:“好狠的大东西,太美了……”话毕,旋即把冯恒的龙首纳入口中,狠命吸吮起来。

兄弟二人上下夹攻,犹如鼓楫摇舟,迎风破浪,图个尽兴。

朱璎却如饿蚊见血,委实舒心风流,真个忘愁除忧,只把丰臀不住往上迎凑,忽地内里猛然收缩,瞧来又要完了。

冯昌被她如此一箍,立时再难按忍,热流溶浆疾射而出,直浇深处。朱璎只觉美快连连,浑身爽畅,冯昌徐缓抽离,花露随即流浸姻褥。

冯恒憋了一夜,刻下见老弟完事,那肯怠慢,更不待朱璎回气,赶忙飞身上马,提枪便刺,只听嗤一声过去,龙枪已直贯深处。

朱璎大哼一声,喊道:“且住,且住,再弄小命休矣!”

冯恒正自兴在头上,又见她的肌肤如玉欺雪,遍体汗香,犹赛兰麝,那肯便此罢手,当下执辔奔驰,腰臀撺上坠下,大刀阔斧捣个不停。

朱璎先时仍想阻止,孰料给冯恒推送数回,便渐觉爽利,登时粉腮通红,一对脚儿忙圈祝蝴的腰肢,望上着实挺凑,户中甘露汛溢出来,不由叫道:“不用怜我,快快急送……”

冯恒撑直腰桿,连连浅抽深送。

朱璎只觉花房全然塞满,没个漏风处,实是酣美之极,口理不禁呵呀连声,琼浆玉液淋了一席。

冯昌在旁见了,也按捺不住,迳走上前来,把个衰颓之物,挨至她嘴旁。朱璎也不多想,忙张口含住,竟给她吃进了一半。

冯恒不顾死活,急起猛落,口里却道:“公主你这话儿真个又紧又嫩,箍得我甚是得趣,不知公主的感觉如何?”

朱璎吐出龙枪,娇喘道:“你二人太过厉害了,又甚的粗胖,铁石般硬,叫人恨不得一碗水,吞你肚里去,免得累了人家大水直淋。”

冯恒听她这样的言语,越发动兴,尽根抽迭不止。

朱璎给弄到细腻处,便觉熬当不起,身子几下抽搐,便即丢了,一张粉脸红得似火,头晕身乏,只管喘息。

而冯恒见她星眸矇胧,柳眉只轩,模样儿更见可爱,不禁淫心复炽,忙把她只脚丢在肩上,着实又一阵急送,猛突乱钻,每下深贯琼室。

朱璎又觉快美,只觉舌冷唇凉,甘津直迸。

冯恒加力刺射,连送数百便觉难支,鼓涛沖波似的丢个尽兴。朱缨也是意畅神舒,身子立时软成一堆,四肢酥麻,秋波懒动。

三人互拥良久,朱璎方缓缓回气过来,有气无力道:“没想你二人武功须是一般,但这门子功夫,却如此厉害。”

冯氏兄弟听见,无疑是说他们武功大不如人,虽心中不悦,但这确是事实,只得互望一眼,默不出声。

朱缨见二人这等模样,遂把二人一右一左拥抱着,笑道:“向来武功是可以练,而这门子功夫,却不是人人练得来,只要你们二人着心服侍本公主,必有你们好处的,现时侯不早,还是睡吧。”

第四十三回 石室探秘

凌云庄的大厅内,此时正坐着三人。

罗开刚听完笑和尚的说话,知道方妍也来了杭州,心里不由一喜。心想怎生也要想个方法,好让她们姊妹俩见面。

笑和尚得知方妍和方姮是孪生姊妹,也颇感诧异,笑道:“二人出落得像模子一般,若非罗庄主说出来,笑和尚我决不会相信。”

罗开道:“莫说是你,当初我听见方姮的说话,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瑞雪朝罗开道:“瞧来血燕门与湘王府确有极大的关系,要是官家和血燕门联手起来,咱们实不容易应付。”

罗开想起武林大会时的情景,当日血燕门只来了四十多人,便把各门派数百高手杀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现在想来,心下也为之惴惴。

笑和尚道:“那些官家狗还不算甚么,但说到血燕门,可就不同了,这些人行事诡秘,高手众多,罗庄主确不可不防。”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幸好那个王爷尚在咱们手中,相信血燕门也不敢太过放肆。可是留着朱柏在此,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况且凌云庄地处杭州,并非甚么隐秘之地,早晚会给他们发现,为求久安,咱们必须想个妥善之法才行。”

白瑞雪道:“罗开弟说得没错,咱们已经和官家起隙,想要在杭州开山立柜,届时势必跌脚绊手,受其官府诸多牵制,但若要两全其美,只怕极不易办。一时之间,我确实想不出好法子来。”

笑和尚接着道:“我虽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但血燕门这个组织,本就不是甚么好东西,光瞧他们捣乱武林大会,欲胁持各派掌门人,其居心便可想而之。现既知道他们与官家有关,内里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若不把事情澈底弄清楚,便此放朱柏回去,恐怕并不妥当。”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说,官府和血燕门会对武林不利?”

笑和尚点头道:“大有这个可能,血燕门近年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而他们所对付的人,大多是武林人士,这个不是很明显么。其实现今这个皇帝,出身原是一介草野小民,他能得此帝位,全赖各方武林人士相助响应,合力驱除鞑子,他方有今日之位。但近这数年间,皇帝大肆杀戳开国功臣,更何况是咱们这些江湖武夫。”

便在这时,一个话声自后堂传了过来:“笑和尚的话很有道理。”

罗开等人循声望去,见上官柳和曲依韵正徐步踱进大厅。

二人走近前来,只听上官柳道:“朱元璋此人出身草芥,胸无半点墨,为人又心胸狭窄多疑,做出这等事来,相信并不希奇。”

白瑞雪点头道:“嗯!这人与汉高祖刘邦,可算是一对活宝,同样是农民皇帝,且都是以杀戮功臣着称,而朱元璋还比刘邦多了一手,特别嫉恨文人,爱搞甚么文字狱,近年间弄得满城风雨。”

上官柳道:“说到朱元璋,这个皇帝当真与别不同,大家可有听过凉国公蓝玉的事情?”

白瑞雪徐徐颔首道:“便是被灭族的蓝玉,听说此人犯的是谋反罪,各地均张挂印信榜文,难道内里还有什么事情?”

上官柳笑道:“朝中之事,一般平民又如何得知。但我却有一位朋友在朝中办事,所以才得知晓些皮毛。”

众人听他虽说是皮毛,却见他脸现肯定之色,想必持之有故,俱打叠精神,眼睛牢牢望祝蝴。

只听上官柳缓缓续道:“据说这个蓝玉,他身为凉国公,平素便极为桀骜,他曾出捕西番逃寇祁者孙,并擒叛帅月鲁帖木儿,意图以此升爵。岂料朱元璋却对他冷眼相待,全无升赏,蓝玉自是怏怏不乐,每当入朝侍宴,言行举动,便更显傲慢骄蹇,使皇帝越加疑忌。蓝玉也是个聪明人,见皇帝近日的冷脸目光,便已猜出了几分,私下与同僚道:”皇帝已对我不满,恐已见疑了。“

“焉知此话一传,朝中臣子便有多人得知,那时一个名叫蒋献的锦衣卫,也不知在哪儿听见,便跑到皇帝跟前,密告蓝玉谋逆,皇帝闻讯,立命锦衣卫四出掩捕,凡有闻言之人,全都拿到殿前,先由皇帝亲讯,继而交由刑部,不论是真是假,一古脑儿全一并正法,尽行受诛。凡与篮玉有关的朝臣,无一能逃过项上一刀,所有元功宿将,几乎一网打尽。”

罗开道:“听你此话,那个蓝玉只是自吐怨言,也说不上什么叛逆。”

白瑞雪笑道:“皇帝儿的糊涂,历代有之,况且此人忌心甚重,又爱排除异己,要不又怎会有”朱屠手“这个称号呢!”

笑和尚呵呵笑道:“此时若给皇帝老子听着咱们的说话,这个叛逆之罪,可吃不少了。”

白瑞雪道:“咱们公然殴打官兵锦衣卫,加上困禁王爷,这个罪名难道还不够吗,也不在乎加上这个罪名。”

上官柳笑道:“说到文字狱,朱元璋压制文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其实杀人的藉口多的是,杀文人的籍口,尤其好找。便如蓝玉谋反一事,受株连而死的人,听说不下一万五千人,而在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文人,其中一个叫孙蕡的才子,更是死得冤枉,他只因曾在篮玉的藏画上题了一首诗,也给皇帝定为蓝党,给砍了头。”

白瑞雪惊讶道:“题一首诗便给砍头,这首诗是骂皇帝老儿么?”

上官柳摇头道:“当然不是,朱元璋认为他既肯为蓝玉题诗,二人关系必然非浅,只因这个理由,便给他定罪了。还有一件可笑的事,那个孙蕡在行刑前,却不肯乖乖的死去,临死前他吟了一首诗,道:”鼍鼓三声急,西山日又斜。黄泉无客舍,今夜宿谁家。“

“那监斩官听完后,便一声令下,人头登时落地,便到皇帝前交差去了。岂料朱元璋竟问他孙蕡死前,可有说些什么?监斩官便如实说了,并把那首诗的记录呈了上去。朱元璋却夸才卖智,兀自摇头晃脑的唸了一遍,唸完连声叫好。其实该诗好在哪里,相信他八九不会知道。

“这还罢了,朱元璋唸完不久,忽地顿了一顿,接着龙颜变色,雷霆大作,骂道:”这样好的诗,孙蕡这个人,明着是个难得的才子,你们因何不早奏上来,竟敢擅自动刑,戕害人才,实是该死!“当下不由分说,把监斩官、创子手等数人,全都拿去砍了,以示对人才的痛惜,你说可笑不可笑。”

众人听见,也不禁莞尔,均想这个朱元璋行事当真乖张怪僻,横蛮浑账。白瑞雪笑道:“皇帝儿无才无识,自是嫉恨文人,越是这样,便越是附庸风雅。”

上官柳又道:“其实孙蕡所唸的那首诗,也并非他即兴之作,却是五代时江为在临刑时的绝诗,孙蕡只是借来一用,哪里想到,连皇帝也要借来一用呢。”

笑和尚道:“这个朱元璋糊涂顶透,行事暴虐无道,一个偌大的江山,竟被这种愚昧无知的莽夫治理,又会好到哪里去,想来前途委实坎坷。”

上官柳道:“其实他并不糊涂,要不然又怎会把二十五个儿子,全都分封南北各地,各据为王,作为屏藩。且受封的诸王,均自置官吏,拥有各自军队。表面看是集权中央,防禦瓦刺、鞑靼、女真等入侵,实是另有一个主要目标,便是防范各地民间起事,危害他的江山。”

罗开一直在旁聆听,却一面想着血燕门与官家的关系,当听到这里,一股无形的忧虑,不禁油然而生,说道:“这样说,血燕门莫非是各藩王的另一奇兵?”

上官柳道:“应该是说,是皇帝用来对付武林人士的一支奇兵。”

笑和尚眉毛一扬,笑道:“上官兄真是说到我心窝里,虽然官兵和锦衣卫里面,确也有些练家子,但大多都是二三流脚色,绝顶高手便是会有,相信也并不多,用来对付一些小帮小派,街头武夫,或许还管用。但要与名门大派抗衡,他们便大大不够了。所以他才结集江湖好手,若我没有料错,血燕门便是他暗中组成的集团”

白瑞雪道:“笑和尚你是说,朱元璋现在拥有两支奇兵,明的是锦衣卫,说到暗的,便是血燕门了。”

笑和对他竖起大拇指,不住点头微笑。

罗开说道:“血燕门虽然厉害,但江湖上名门大派确也不少,便如少林、武当等武林泰斗,难道还会斗他们不过。”

白瑞雪道:“这很难说,血燕门若光明正大挑战,各大门派自然不怕。但你不可忘记,当日的武林大会,若不是给咱们预先发觉他们的计谋,早有防备,方能避过那一劫,若非如此,其后果如何,恐怕难以预料,有道是:”明枪易档,暗箭难防。“,这句说话,相信你也听过吧。”

上官柳笑道:“峨嵋派在武林诸派中,虽比不上少林、武当,但派中毕竟高手如云,门下弟子,少说也有数百人。若论江湖排名,实不下武当多少。但何尝不是在一夜间,全派上下给人迷倒过去。明的不敌,他们何尝不会使暗的。”上官柳不想在笑和尚面前说实话,其实迷倒峨嵋众人,实是他的所为。

白瑞雪听见他这番说话,不由微微一笑,望了上官柳一眼。

罗开踏足江湖,毕竟时日尚浅,刚才一时之间,确没想到江湖上的诸般险恶,现在听见,心里也不禁一寒。

笑和尚道:“倘若他们真的要对武林不利,咱们实不能袖手,若给血燕门坐大,江湖上又有一番血雨腥风了。”

上官柳沉吟半晌,抬头道:“这个朱元璋倒也厉害,懂得借用武林人物的力量,到时不论他图谋是成是败,给他这般一弄,又不知会死伤多少人了,到时武林大小各派,势必元气大伤,他无疑是成功了一半。”

众人接着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白瑞雪来到罗开的房间,彩儿端上了茶,罗开便即问道:“瑞雪姐,这么早找我有事吗?”

白瑞雪点头道:“你可记得那石室的入口开关吗?”

罗开道:“记得,当日康定风已把开关之处跟我说了。怎样,有问题么?”

白瑞雪道:“不是,当日咱们在石室只逗留片时,还没有真正看清楚,我想和你再去看一次。”

罗开颔首道:“这样也好,这石室如此隐秘,内里想必另有玄虚。”

白瑞雪道:“我也认为这样。”

罗开道:“我们先去通知婉婷和依依,多几个人同去较好。”

白瑞雪点了点头:“嗯!最好叫上官柳与咱们同去,他这人见多识广,为人耳目聪明,有他在或许能看出什么。”罗开听了也有同感。

二人偕同白婉婷和董依依,缓步来到上官柳的房间,罗开抬手正要扣门,倏地又缩回了手。三人见着,也大感奇怪,白瑞雪正要问他,罗开却摇了摇头,低声道:“还是咱们四人去好了。”

董依依却侧着脑袋,瞪大一对美目问:“为甚么嘛,他不在房里面么?可是你还没敲房门,又怎会知道他不在里面?”

白瑞雪终究比二人机灵,看见罗开的表情,便已猜上了几分,抿嘴笑道:“是否曲姑娘在房间里?”

罗开微笑点头。白婉婷仍是不解,问道:“罗开哥,你又怎知曲姑娘在房里?”

白瑞雪道:“罗开弟功力深厚,光凭房间里的呼吸声,里面有多少人,一听便知,又怎能逃得过他。”

罗开默然一笑,并不说话。董依依笑道:“曲姑娘便是在房里又如何。我知了,他们正在做那回事。但这也算不了什么嘛,当日他们在山洞赤身露体,我和婉婷姐当时也都在场,还看见他们那个呢。罗开哥你不敢扣门,便由我来扣门好了。”话还没完,便“咯咯”的敲起门来。

过了良久,方闻脚步声响,接着“呀”的一声,房门开了,只见上官柳头发蓬乱,身上披着一件外衣,腰带还没束上,他见门外站满了人,一时也为之愕然,连忙问道:“各位怎地这么早?”

罗开微显尴尬,说道:“这么早骚扰你,实在是……”岂料他说得一半,董依依突然使开“幻影流光”,风也似的掠入了房间,罗开待要阻止,已然不及。

众人只觉人影一幌,董依依已闯进房间去。

四人看见大吃一惊,接着听见房内传来董依依的声音:“依韵姐,你好美啊!比当初见你时更丰满了。嘻嘻,看来这都是上官柳的功劳吧。”

上官柳听见,登是一脸苦笑,呆愣当场,作声不得。

罗开微笑道:“这个依依便是爱胡闹,上官柳你不要见怪。”

上官柳摇摇头:“没什么。是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罗开便向他说明来意,上官柳点头道:“好吧,待我先穿件衣服,便一起同去。”

这时董依依已走了出来,朝上官柳眨眨眼睛,投了一过诙诡的笑容,上官柳只得苦笑而对,便走进房间。

众人来到石室,先把蜡烛燃点上,立时满室通明。

董依依虽是第二次进入这石室,但见着墙上栩栩如生的浮雕,闻着满室的芬香,依然是雀跃不已,喜道:“这里真的好美啊!罗开哥,你看这些字是说什么?”

罗开虽是出身低微,但数代均是书香世家,自小便广览诗书,一看这二十个字,即时便明白过来。

上官柳也是诗书礼乐俱通之人,看见后便抢先一步,遂把隐寓的意思,详细地向她说了。

白婉婷道:“这地方如此隐秘,莫非是方腊避难之所。”

白瑞雪摇头道:“我相信不是,倘若是用作隐匿之所,又何须建做得如此堂皇华丽。况且这里的摆设,无床无榻,只有石桌石凳,俨然是一个客厅,看这里的佈置,确不似作匿藏之用。虽然这石室尚算宽敞,毕竟只能容纳二三百人,而方腊是群贼之首,手下有过万之众,要这地方又有何用。”

这时董依依已发现墙上的石门,上官柳伸手推去,见全无动静。罗开深吸一口气,把手按在石门上,只觉触手冰凉,他使劲一推,仍是丝毫不动。罗开劲贯只臂,接着大喝一声,只掌用力推出,石门依然巍然屹立,矗立如故。

白瑞雪轩着眉头道:“这五扇石门只有门缝,却无门钹,究竟开关在哪里?”

众人四处推摸,始于看不出半点端倪,思索良久,忽听见上官柳“咦”的一声:“是了,问题或许在这里。”

白婉婷连随问道:“你看到什么?是否看到开关所在?”

上官柳摇头道:“开关在哪里,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我相信必定与此有关。”

董依依一把扯着他,满脸兴奋:“到底是什么?快说给我听,快说。”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落在他脸上,只听上官柳道:“你们留心细看,这五扇石门上的雕纹均各有不同。依依,你认出是什么吗?”

董依依皱着眉头道:“这是龙,这是凤,这是虎,这又是龙,但这是什么东西?龟不像龟,蛇不像蛇,尾巴又这么长,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罗开笑道:“这不是怪物,牠是龟和蛇的混合体,是灵兽之一,在五行里,称之为”玄武“,也有人叫作”黑武士“,是龟与蛇结合受精的龟蛇。”

董依依仍是丈二金刚,半点摸不着头脑,问道:“蛇会和龟那个吗?我自小在山里长大,蛇和龟也见了不少,却没见过这东西。”

罗开道:“古时的玄武只是龟,其本意是玄冥。玄是黑色的意思、冥是代表阴。而龟的背是黑色,因龟卜是请龟到阴间去询问祖先,以卜卦来显示世人。但龟多生活在海边,因此玄武便成了水神,而龟又长寿,所以便认为是不死的象徵。还有,冥间是位于北方,故玄冥便成了北方之神。”

董依依轩眉道:“罗开哥你说来说去,便只是说龟,那蛇呢?”

罗开微微一笑:“好吧,我便说清楚与你知。在古代时,蛇是很受人崇拜的动物,你可知道原因何在?”董依依摇了摇头。罗开笑道:“因蛇身细长体圆,便比拟为男人的阳物,因此才受人祟拜。”

董依依“啊”的揜着口,睁大眼睛道:“好猥亵啊!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好崇拜的,我才不要呢。”

众人不禁笑将起来,罗开续道:“况且蛇有很强的生命力和繁殖力,又使蛇成为女性的象徵。而每到冬季,蛇都会冬眠和蜕皮,便被认为有再生的能力,成为生死和轮回的象徵。可是自从众灵之首”龙“出现后,蛇的身分象徵,便开始下降,被挤入玄武之中,与龟凑成一灵了。”

上官柳指着铜门右边的石门道:“这雕纹所刻的是”青龙“,五方属木显于东方;这是”朱雀“,五方属火显于南方;这是”白虎“,五方属金显于西方;这是”玄武“,五方属水显于北方;这是”黄龙“,五方属土显于中央。这五扇石门的雕纹,显然是按五行雕嵌而成,其开关所在,必定是与五行有关。”

罗开盘手在胸,凝视着石门上的图案,点了点头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些横线,便是围在灵兽四周的花纹?”

众人凝神望去,却发现灵兽的周围,均刻有一条条的横纹,有长有短。上官柳紧蹙剑眉,旋即恍然道:“这些条纹虽不明显,却似乎是……是”八卦“的横线。”

罗开指着三条平排的横线道:“没错,是八卦的条纹,这是”乾“。”接着指向三条中断的横线:“这是”坤“,这是震、坎、艮、巽、离、点。而这些八卦横线,皆雕在八个方位上。”乾“的花纹在最下处,正好是南方,”坤“的花纹在正中顶端,正好是北方,明着这些横线是以八卦方位排列。”

这时众人全聚在玄武石门前,上官柳伸出左手,往玄武主守北方的八卦图纹按去,图纹果然陷入少许,不由喜道:“罗开你看,开关真的在这里。”

然而,见石门仍是动也不动,上官柳用力推动石门,随见石门微微一幌。他再使劲推去,石门依然如故。

罗开在旁见着,知道这确是石门开关的所在,遂道:“让我试一试。”

上官柳挪开身躯。只见罗开沉身立马,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力盈贯只臂,按着门边运劲推去,只见石门强烈颤动,但仍是无法打开。

罗开只得放弃,眼睛只盯着门上的浮雕图纹,但始终全无头绪。罗开把目光移向堂中央,发觉石桌下共有八张石凳,正自平均地嵌在地板上。

他默默看着,口里却自言自语道:“这是”坎“位,这是”艮“位,似乎这八张石凳,也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问题会否出在这里?”

他想着想着,脚步缓缓朝石桌走了过去,蹲下身躯,轻抚着石凳的表面。

众人看见俱感奇怪,全都走了过来,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发现了什么?”

罗开道:“开关的关键,或许便在这里。”说着间,只手握着凳面边沿,往左右移动,果见凳面竟然转动,各人不禁“咦”的一声。罗开回头望向石门,低声说道:“玄武属北,这石门面向的方位是……?”

白瑞雪从旁道:“铜门在左首,这石门应该是东北方。”

罗开叫道:“没错,是”震“位。”便走到与石门成一直线的石凳前,道:“这张石凳应该是”震“位了。”便弯下身躯,把石凳往左转动,旋即抬首往石门望去,却全无动静,石门依然紧闭。

上官柳沉吟片刻,走到石门前,再次按下玄武主守的“坤”位图纹,一按之下,石门登时轧轧响起,缓缓呈十字形从中央转动,终于把石门打开了。

众人看见俱是大喜,董依依更高兴得跳起来,开颜笑道:“开了,门终于开了,罗开哥好厉害哦,这样也给你想出来。”

白瑞雪道:“原来石门的开关,便在这八张石凳上,这里的设计,当真精巧得紧。”

只见石门里面漆黑一片,罗开掏出火摺子幌亮,说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众人齐齐点头,鱼贯走了进去。

第四十四回 贯虹秘笈

甫踏进石门,罗开顺手燃起墙上的蜡烛,眼前竟是一间正方形的大石室,除入口的石门外,三面墙壁,均有一扇石门,而门上的雕纹,却非厅上的灵兽雕像,只是一般的龙凤跃鲤图案。

这间石室的佈置,除了石桌石凳外,还多设了一张宽敞的大石床,一切家居物件,全都放置在石室的正中央。瞧这里格局罢设,俨然是一个寝室。

白婉婷道:“瞧来这是卧室了,但石床上光溜溜的,无褥无被,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感觉。”

上官柳说道:“这幽洞石室,不但建构精美奇巧,且极具心思,有厅有房,就像一个地下宫殿似的。”

罗开走到左首的石门,只消一推,石门便徐徐开了一线门缝,罗开笑道:“这里的石门原来没有开关,随手一推便开。”

众人看见,都纷纷聚了过来。罗开稍一使力,石门已呈十字型给推开,但此门一开,罗开便即“咦”的一声,旋即踏步走了进去,各人同时衔尾而入。

但见内里只有两丈见方,竟然是个厨房,室内炉灶炉坑俱齐,灶顶之上,还有一个半尺大的圆孔,洞孔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尽头,敢情是个排气之处,是用作疏通灶烟之用。

而在炉灶旁,却有一个校寒池,池水由一个小石孔涌出,徐徐流入池中,继而由另一个小孔排去,源源不绝,全无外溢之象,犹如一个流动的校寒井。而地板却略带倾斜,尽处有一去水的石孔,设计相当周到。

各人见着,无不啧啧称奇,白瑞雪道:“这里虽有炉灶,却没有煮食用具,又如此地整洁,似乎这里还没人使用过。”罗开点头称是。

便在这时,外间传来董依依的声音:“好漂亮的浴室哦!”

罗开回过头去,却发觉董依依和白婉婷已然不在,三人循声走去,见右首的石门已被推开,并传来“沙沙”的水声。

原来内里是一个浴室,只见一个偌大的浴池靠墙而建,深入地下足有三尺,池边与墙壁,均是雪白云石铺砌,光亮耀眼。墙壁之上,嵌有一个石雕龙头,雕工异常精緻,一条水柱,自龙口喷出,落在水池中。

白婉婷笑道:“这个浴池虽不及明月庄的月影池,却也不比凌烟池差多少。”

董依依侧着头道:“这里深入地底,不知水从何处而来?”

白瑞雪道:“江南地区,湖泊水道极多,引水成池也不如何艰难。”

董依依点了点头,又道:“上官柳刚才说得对,这里实是一个地下皇宫,太美了。咱们快去看看另一个房间。”

当打开最后一扇石门后,见其大小和厨房浴室相同,只是内里空空的,全无任何罢设,瞧来只是一个贮藏间。董依依与白婉婷看见,均大感失望。

白瑞雪道:“罗开弟,咱们不如回厅子去,把所有灵兽石门开来看看,你认为如何?”

罗开点头道:“我正有此打算,只不知这里有多少个石室,在这之前,咱们必须留下记号,免得迷路。”

董依依听见,连随抽出寒玉短剑,说道:“罗开哥,咱们便在每个房间的墙脚划下记认如何?”

罗开点头道:“好!就以数字做记号吧,这样便知道有多少个石室了。”董依依应了,罗开又道:“为了防止迷路,咱们必须聚在一起,千万不可分开。”

众人回到那厅子,便即分头行事,把余下“朱雀”、“青龙”、“白虎”三扇石门都开了,却发觉内里的佈置格局,竟与刚才的石室全无异处,同样是寝间的佈置。

董依依在每个石室的墙角下,均顺序划上数字,好作记认。

厅上五扇石门,现只剩余“黄龙”石门未开。

当那石门一开,竟与先前四门完全不同。门后只见一条甬路往前伸延,甬路阔约六七尺,两旁墙壁,同样云石围墙,地铺花纹地砖,两旁均设有蠋台。

众人走进甬道,拐了一个弯,又见一堵“黄龙”石门挡在前头。

罗开看见,不由纳闷起来,心想:“除了这石门外,这条通道光滑如镜,两边墙壁,全无雕纹,不知这门的开关又在哪里?”

众人也同一心思,不禁四下张望。随听白瑞雪道:“且按一按门上的八卦方位,看看如何。”

上官柳依然照做,伸手一按,果听轰隆声响,黄龙石门便即徐徐打开。

各人立时大喜,罗开道:“原来开启此门,再无须先转动石凳。”

当众人步进石门,却不约而同“啊”地暗叫一声,内里竟然又是一个大石室,与先前的大厅全无异处,同样呈六角形,只是那扇铜门却紧紧掩闭着。

罗开低头沉思,心想:“这里四通八达,室室相连,而这扇铜门,不知是通往何处?”

一念及此,便走到铜门之前,把门往外推出,回身朝众人道:“我先上去看一看。”话落幌亮火摺子,沿石阶徐步而上,来到尽处,见一堵大岩石挡在当前。

只见罗开把火摺子提起,给他找着那开关的石头。罗开按着石头往上推,“隆隆”之声接着响起,岩石缓缓向旁移开,洞外遍布长长的杂草,一道强烈的阳光,透过草丛直射了进来。

罗开拨开草丛,跨步而出,发觉自己周身全是假山假石,他穿过假山群,外面却是一个大花园。他环目四周,心下不由一喜。

原来这个花园,竟是庄内四合院中央的庭院,只见东为凌波阁,南为凌云阁,西为凌风阁,北为凌虚阁,距罗开入住的凌云阁,只有四五丈之遥。再看石室的出入口,同样是设在一假山内,而这一座假山,比之先前的假山还要大上好几倍,层层叠叠,怪石嶙峋。假山之前,还有一条人工小溪。

罗开看了一会,便钻回石洞,当他回到石室时,听得董依依的声音自一个寝室传出,正在大叫大嚷。罗开心里一惊,生怕有什么事发生,连忙发足抢了进去。

白瑞雪一见罗开进来,连忙迎上前去,笑道:“罗开弟,你看这是什么?”

话后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他。

罗开伸手接过,见是一本书册,书面已相当陈旧,必是历有年所之物,当他揭开第一页,“贯虹神功”四个大字,倏地跃入罗开眼帘。

便在这时,董依依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必定是罗开哥回来了。”话毕,只见董依依和白婉婷从内里冲了出来,一见着罗开,便即一左一右,上前扯着他的衣衫,叫道:“罗开哥,快跟我来,看看里面的是什么。”

罗开给二人弄得一头雾水,望望白瑞雪,见她只是微微含笑,全无任何表示,罗开只得任由二人拉了进去。

当罗开才一走进内,登时眼睛大睁,原来这贮藏间内,竟放着十多个铁箱子,铁箱的盖子早被揭开,箱内金光灿然,五彩晶莹。罗开踏上前去,见箱内全是金银饰物,古玩字画,满满载了十多箱。

罗开立时看獃了眼,指着箱内的珍物:“这……这些是……”

董依依扯着罗开的衣袖,靠贴着他道:“我刚才一推开这扇门,便发现这十几个铁箱,打开一看,直吓了我一跳。适才听瑞雪姐说,这些珠宝珍品,极可能是那个方腊抢来的财宝,我想是假不了。”

罗开垂首望着眼前之物,只见箱内放满宝林珠树,黄金白璧,光艳夺目。白瑞雪来到他身旁,道:“这些宝物虽是价值连城,但在学武之人来说,万万及不上你手上这部秘笈。”

此话一出,罗开连忙抬起头来,问道:“你是说这部书?”白瑞雪点了点头。

上官柳道:“瑞雪姐说得一点不假,这”贯虹秘笈“若是真本,论其价值,实不下这些财宝。近这几年间,为了争夺这部秘笈,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为此丧命。”

罗开看着手上的秘笈,问道:“里面所载的究是什么?”

白瑞雪徐徐道:“咱们到外面坐下再说。”

六人围着石桌坐下,只听白瑞雪道:“关于这秘笈之事,其实我也是所知有限,是真是假,我也不敢说实。”接着转向上官柳:“或许你比我还要清楚呢。”

上官柳摇头道:“江湖上的传言,直来以讹传讹,实不能尽信。便如有些人说,这”贯虹秘笈“是在华山派手中,谁料到会在这里呢。”

白瑞雪道:“听说这贯虹神功,乃是专吸取别人内力,继而化为己用的一门武功,内里是否和传言一样,我便不知晓了。”

罗开轩眉道:“世上竟然有这种武功,将别人的内力化为己用,岂非不劳而获,这等霸道下流的手段,算是那门子武功!”

上官柳道:“这门武功虽然霸道,但回心细想,只要用得正当,不用以害人,也算不上什么。但若然落在奸邪之手,事情可不同了。”

罗开听得不住点头,白瑞雪道:“据说这贯虹神功,是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这个尼尔巴,后来收了一个弟子叫萨多,尼尔巴便把一身武功,尽数传了给他,当萨多学有所成,尼尔巴不久便死了。原来这个萨多天生聪明过人,天资颖悟,把师父所授的贯虹神功,再加以推究,居然别寻蹊径,从中给他摸索出吸人内功的门径,萨多日夜忙碌,潜心练武,终于给他练成这门奇功。

“这个萨多既练得神功,遂起了称霸武林之心,便千里迢迢来到中土,孤身向中原各门各派挑战,竟无人能敌,当时死伤在他手上的人,可说不计其数,而他因能吸取别人的内力,武功一日比一日厉害,一场武林浩劫,便此掀起。

“那时各派知道此人不除,武林将会永无宁日,便以少林为首,相约萨多决一生死,听说当日战况非常惨酷,各派死了数十人,连少林方丈也身受重伤,幸好还是把萨多杀了,而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本梵文书册,当时无人得识,便由少林僧人带回寺中。后得知少林把那梵文书册,译成了中文,便是这贯虹秘笈了。

“如此过了数十年,那梵文译本竟给一个少林弟子盗了去,自此那译本便消失无踪,再没在江湖出现过。但约在十年前,忽地有人传言,这贯虹秘笈落在华山派手中。华山派上一代掌门,曾多次作出否认,但江湖中人又哪肯相信,在这些年间,也不知有多少人赶到华山去,不是要明索,便是想暗盗,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

上官柳笑道:“现在想来也真可笑,那些人你争我夺,觊觎已久的贯虹秘笈,竟然是在这石室里,只不知那个方腊是如何得来的?”

董依依道:“那还不是抢来的,但奇怪的是,这本秘笈如此珍贵,他们又怎会随随便便的丢在铁箱里,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武学秘笈?”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他们当然知道,要不然早便把它毁了。但方腊这个人,只是个神棍莽夫,举事之前,却是个漆园商人,于武学一道,相信是半点不通,便是会武,也高不到那里去。他虽知这是武功秘笈,但对他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只觉弃之可惜,所以便和这些财宝一块儿藏起来。”

上官柳点头道:“瑞雪姐所说的话,瞧来也相差不远。”

白婉婷道:“这个石室如此隐秘,且建得这么奢华,又藏了这么多财宝。但如何看也不似有人居住过,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上官柳道:“自我进入这石室后,再看见眼前这种种事物,让我想到一个答案。方腊兴兵作乱,时日并不久,而这个石室工程如此巨大,建造的日子,必定相当费时,决不可能是一年半载便能完成的。依我来看,这石室完成不久,方腊还没入住这里,便已经兵败受擒,并留下这一批财宝。”

罗开道:“这里的财宝,咱们应该如何处理?”

白婉婷揜口笑道:“这些财宝当然是你的,这个还用说。”

罗开摇头道:“这个怎能够,这些都是不义之财,咱们又怎可能要。”

白瑞雪道:“没想到罗开弟是个如此迂腐拘泥之人!我想先问你,你想怎样处置这些财物?”

罗开一时难以回答,心想这么多财宝确难处置,要是交给官府,似乎又觉不妥,但这一些财宝,敢情是方腊抢来的民脂民膏,若据为己有,自己与方腊又有何异!

白瑞雪见他久无回答,续道:“凌云庄既是你的产业,庄内的一切事物,自是你的了,况且这些财宝已无物主,要送还是不可能了,现下这一批财宝,比之你师父留给你的金银,足多上好几十倍,除了可帮助你成大业外,还可用来制造多些工作,救济一些有虽要的穷人,这不是很好吗?”

罗开听后,登时精神一振,说道:“关于这批财宝,咱们容后再说好了。”

董依依道:“罗开哥你还不快看看这秘笈,或许有什么厉害的武功呢。”

罗开笑道:“这等吸人内功的武功,不学也罢。”说着便把贯虹秘笈放在石桌上,道:“你们有谁想看,便取去看好了。”

上官柳听见罗开这番说话,方发觉罗开虽有点迂腐,却不失光明磊落,知道再劝他也是没用,又恐让人怀疑自已有觊觎之心,便道:“既然你这样说,这本秘笈便交由瑞雪姐先行保管,你是否练比武功,日后再说不迟。”

白婉婷道:“罗开哥,我还没有问你,究竟那铜门是通到哪里去?”

罗开给她一提,方记起这件事来,便把刚才所见的说了出来,又道:“这里不知还有多少个出口?”

董依依跳起来道:“这石室咱们还没看完呢,现在再去看看好么?”

众人同时站起身来,再继续未完成的事,终于把整个地下石室全走了一遍。

最后凭着董依依的记号,已把地下石室的数目计算了出来。原来这里共有八个厅子,三十二个房间,大少设计完全相同。

每个厅子,均有通道相连,而每一扇铜门,分别通往外间不同的地方,除了最先发现的两处外,其中一处,是通往凌云庄后花园,便在玉泉之旁。其余五个出入口,均在凌云庄外。一处是庄外的竹林;一处位于庄外以东的“曲院风荷”

;一处位于庄南的“兰花茶园”。余下两处,距离凌云庄较远,一处是里许外的北里湖边,而最后一个出入口,也是最远的一个,竟落在凌云庄以西二里处,却是一个林木葱茏的小树林。如此浩大的工程,委实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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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回到自己的房间,见彩儿伏在八仙桌上打盹,罗开不想弄醒她,轻手把房门掩上,才转过身来,脑子里忽地想起方姮的伤势,便即打住脚步,再推开房门,迳往凌波阁走去。

当罗开来到方姮的房间,房门倏地打开,见方姮步履袅娜的走了出来,她看见罗开,不由脸上一红,低头道:“罗少侠。”

罗开微微一笑:“方姮,我不是说过,叫我罗开便行了么。”

方姮听见,不由把头垂得更低,心房不停噗噗直跳。

罗开道:“休息了一天,伤势好点了没有?”

方姮螓首轻点,低声说道:“好多了,多谢罗开哥关心。”

罗开见她娇羞迎腮,知她必定为了昨日赤裸疗伤一事,现在想起来,连罗开也大感难为情:“这样便好。但你昨日伤势不轻,还是多点休息好。”

方姮道:“镇日价睡在床上,连脑袋也睡得胡涂了,我见内力已渐渐恢复,所以想出来四处走走。”

罗开道:“走走也是好的,但切记不要莽动真气。这样吧,若你不嫌弃,我带你四处看看如何?”

方姮听后暗自欢喜,便点了点头。

二人并肩缓缓走出四合院,穿过凌霄阁,来到庄前的大庭院。

这时日色向晚,天边丹霞似锦,把院中映得一遍徘红。

罗开垂眼望向身旁的方姮,只见她抬眼望向天上的云霞,柳眉轻蹙,在霞光的映照下,更觉她娇艳无伦,温文可爱。

旁晚的寒风,一阵阵的吹了过来,把她柔长的青丝,吹得不住往后飘扬。罗开见方姮衣衫单薄,微显颤抖,便低声道:“方姮,你冷么?”

方姮道:“还好。”

罗开除下外衣长袍,道:“你披在身上吧。”

方姮心里一甜,抬头望了他一眼:“不用了。你自己不冷么?”

罗开摇头道:“不,我不怕冷,你内伤还没有全癒,不能再感受风寒。”

方姮心下感激,便让罗开把长袍披在她肩上,立时发觉一阵温暖,还夹着罗开身上的气息,心中又是一荡,甜丝丝的,忍不住低下头浅浅一笑。

二人徐步缓行,来到大楼外的大池塘,只见水面黄叶浮动,七彩缤纷的锦鲤,在水中悠然地游着。

迎着微风,两人步上白玉栏杆的石桥,罗开道:“方姮,我已经听到你姊姊的消息,她已经来了杭州。”

方姮一听此话,立时停下脚步,连忙问道:“姊姊她……她来了杭州。”

罗开低头望着她兴奋的俏脸,点了点头:“我正在想方法,找机会让你们二人见面。”

方姮怔怔地盯着他,见他剑眉轻轩,脸现沉郁,不由心下奇怪,问道:“我姊姊她在杭州哪里,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罗开不禁踌躇起来,心想:“方妍正在湘王府中,又怎能带她到那里!该怎么办才好呢?”

方姮见他只想得入神,久无答覆,不免心里着急,又问道:“罗开哥,是否有什么难处?你不妨与我直说。”

罗开笑道:“不是,你不可胡乱猜想,我只是想该怎样约会她罢了。”

方姮听了,才放下心来,脸上立时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

便在这时,突然庄外隐隐传来刀剑碰击之声。罗开循声望去,却看不见甚么,打斗之声愈来愈响亮,靠近庄门的几个武师也已听见,连忙从背上抽出钢刀,严神戒备。

方姮道:“庄外似乎有人正在打架,咱们过去看看好么?”

罗开点了点头,便与方姮朝庄门方向行去。罗开道:“听兵刃之声,打斗的人并不很多,一会儿你站在我身旁,万万不可走开。”

方姮点头应允,这时白家姊妹与笑和尚已从大楼走出来,看见罗开二人,便即使开轻功,掠到他们跟前,白瑞雪道:“罗开弟,来人不知是什么人,千万要小心,暂时不要出庄去,或许外面已早有埋伏。”

罗开也觉她说得对,接着十多个武师也奔了出来,跑到白瑞雪跟前,只听白瑞雪道:“你们分散在庄门附近守着,不可轻举妄动。”众人领命去了。

忽地庄外响起一声娇喝:“你们不要倚着人多,本坛主便会害怕。”

一把粗嗄的男人话声道:“方坛主,门主早便知晓你会来这里,看你还是跟咱们回去吧。”

罗开一听这句说话,登时面色一变,心想来人竟是方妍。当下向白瑞雪道:“瑞雪姐,麻烦你帮我照顾方姮。笑和尚、婉婷,你们跟我来。”话讫,脚下立时发力,飞也似的向庄门而去。

白婉婷与笑和尚看见他的神色,便知事情有异,也不敢迟疑,连随抽出兵刃跟了上去。

正当罗开赶到庄院的围墙下,忽见一个身影自墙头跃下,罗开猛然一惊,打住身形,定眼望去,见来人却是一个白衣女子,竟然便是方妍。

罗开一看见是她,高声叫道:“方妍。”

方妍见罗开站在眼前不远,心里一喜,正要奔过来,突然围墙上一声猛喝,随听嗤嗤声响,数柄飞刀直往方妍射去。

罗开大吃一惊,也不遑多想,飞身抢去,这一下去势犹如追星赶月,疾速无比,他竟然后发先至,拦腰抱着方妍着地一滚,听得噗噗噗几声,数柄飞刀全钉在刚才方妍所站之处。

罗开回头一望,也不禁大骇,见这些飞刀竟能直透地面。要知那处地面是以青石铺就,坚硬无比,若非内力有相当造诣之人,决难以飞刀贯穿石块。

此刻白婉婷与笑和尚业已赶到,罗开放开方妍,翻身跃起,抬头一望,见墙头之上站着一个黑衣人,此人蒙头盖面,襟上一头血燕清楚可见,当下说道:“阁下既是血燕门之人,怎地对贵门方坛主如此不敬?”

那人冷笑一声:“你便是这里的庄主吧,咱们血燕门的事,旁人莫要多管。”

罗开给他言语一撞,也再不客气,朗声道:“这里是本人的地方,你等敢擅自进来生事,我自然要管,你回去给我带个口讯给门主,要是你们再敢踏入此庄一步,莫怪我心狠手辣,把那人一刀劈了。”

罗开所说的那人,虽无言明,自是说湘王朱柏了,墙头那人又怎会听不明,登时呆了一呆,遂道:“好,万事好商量,我便带话回去是了,倘若你敢动他一条头毛,咱们血燕门要你全庄上下鸡犬不留……”

那人说话刚完,倏见人影一闪,骤听那人“啊”的一声,人已直跌下来,接着见怪婆婆已站在那人身旁,其动作之快,当真如同鬼魅。

众人见那黑衣人僵卧在地,明着是给怪婆婆点了穴道。

但听怪婆婆道:“好大口气的小子,刚才你这句说话,应该换转来说,若然尔等敢再来这里放肆,以后杭州城内再没有什么湘王,死王便有一个,听见么?”即见怪婆婆一手把他提起,“呼”的一声,竟把那黑衣人抛出围墙,这等功夫手力,当真骇人听闻。

这时方姮在白瑞雪的陪同下,已来到方妍跟前,只见姊妹两人对望良久,突然齐齐哇地痛哭起来,扑上前去抱作一团。

第四十五回 铺谋定计

经这一阵骚动,凌云庄上下人众,全都知晓庄外发生了事情。

董依依、康定风和洛姬等人,业已陆续赶至,但众人来到之时,事情已经了结,庄外已阒然无声,血燕门的人早便远去。

这时除了罗开和白瑞雪等几个人外,其余众人,均不知方家二人是孪生姊妹,骤然看见两人的样貌身材,竟全无异处,俱感诧异惊讶。

白瑞雪知道方家姊妹二人久别重逢,想必私下定有一大堆话要说,便即安排方妍与妹妹同住凌波阁,好让姊妹二人能尽情倾吐。

当姊妹俩的事情办妥后,众人来到凌霄阁大厅,白瑞雪吩咐丫鬟端上香茗,罗开方把姊妹二人之事,一一告诉与众人知道。

史通明和唐贵虽知晓方妍是血燕门的人,现听见罗开的说话,知道方妍极有可能和自己一样,已经背叛血影门,方会在庄外动起手来。二人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惴惴难安,随听唐贵道:“方妍姑娘这次到来,明着是背叛血燕门,我只怕……”

罗开见他神色有异,便即问道:“不知唐大哥所怕何事?”

唐贵摇了摇头,叹道:“我也曾是血燕门的人,对血燕门的手段作风,虽不能尽知,或多或少也有知悉。今次方姑娘起了背叛之心,血燕门势必不会便此罢手,我所担心的,却是方姑娘的家人。”

罗开听后一惊:“唐大哥你是说……血燕门会对方家不利?”

唐贵点了点头:“没错,当日唐某与史兄弟得白姑娘相救,便下了决心离开血燕门。但我素知血燕门对叛徒的狠毒手段,为了杀鸡儆猴,他们势必斩尽杀绝。当时咱们早已为此事担心,便即使人送信通知家人,要他们务必小心血燕门的偷袭,在书信之中,还另附声明,为着安全起见,着家人找一处安全的地方暂住,免得给他们找到。”

罗开听得剑眉颇蹙,白瑞雪在旁道:“既然如此,咱们须得马上通知方家不可了,”睛云秋月“两位前辈武功虽高,但在全无防备之下,难免会遭到暗算。”

史通明道:“这事不能再耽搁了,要知血燕门在大江南北,均有他们的人,当地只消收到门主的讯息,便会立即採取行动,看来时间实在紧逼得很。”

罗开愈听愈感不安,立时站起身来:“我得马上和她们商量一下。”

在凌波阁方妍的房间内,姊妹二人正手握着手坐着,把憋了十多年的一腔心事,尽情地倾诉一番。只见二人你问我答,詹詹不休,仿佛永远诉说不完似的。

但听方姮问道:“姊姊,刚才我听见罗开哥说,像说过你是什么坛主似的,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方妍微微一怔,不禁长叹一声,凝神望了她半晌,方鼓足勇气道:“其实…

…其实我是……血燕门朱雀坛的坛主。“

方姮听着,登时睁大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方道:“你……你是血燕门的坛主?”

方妍点点头:“总之一言难尽,当年血燕门的左右门主为抢夺”玄女四绝经“,夜袭宝林庵,其时师父早便得到讯息,当日召我到她跟前说,说那本经书乃师祖留下之物,绝不能给歹人夺去,为求经书不落在奸人之手,便把该经书暂时交在我手中,着我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待得她打发了敌人,再遣人通知我回庵。

“当时我本想留下来帮助师父退敌,但师父总是不允,我只好带同两个年幼的师妹,到后山躲藏起来。怎料咱们三人在后山等了一夜,始终不见有人前来通知,后来咱们愈等愈感不安,又担心师父师姐们的安危,咱们三人商量过后,便悄悄窜回宝林庵,打算看个清楚。

“岂知咱们才一踏进宝林庵,便见师父和四个师姐倒毙在地上,就在咱们悲愤交集之际,骤见十多个男人突然跳将出来,咱们登时吓了一惊,知道这些人必是杀害师父的凶手,但又想起连师父也不是他们的敌手,更何况是咱们,心里难免害怕起来,咱们三人久久不敢动手,但又不想逃走,最后还是咬紧牙筋,打算只好和他们一拚,便是当场给他们杀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可是咱们正要出招,其中一个人突然掠到咱们身前,那人动作极快,瞬眼之间,他已点了咱们的昏穴。当咱们醒来,已被这些人关在一个房间内,而我身上那部经书,也给他们搜了去。

“最后一个男人对咱们说,要咱们三人修练那部经书的武功。当时我听见,也大感奇怪。到得后来,咱们方知晓是甚么一回事。原来那部经书的功夫,皆因只有女性才能修练,况且咱们师祖留传下来的内功心法,竟是出自这部经书,难怪师父所收的弟子,全部都是女性。

“咱们三人自校葫修练的内功,不论门径口诀,无一不是与那经书有关,修习起来,辅助奇大,而且进步神速。这一门功夫,据书中所载,名为”玄女相蚀大法“。如此春尽夏来,不觉间便过了一年多,竟然把经书里所载的功夫,全部修练成功,当真快得惊人。

“饶是如此,咱们在修练期间,才发现这门”玄女相蚀大法“,并非是什么绝世武功,而是一门专用来控制男人的法门,还可以在交媾过程中,能在男人体内种下剧毒,若得不到经书上的解救之法,将永远受体毒控制。”

方姮愈听愈感惊讶:“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功夫,但血燕门为何要你们练此功夫,究竟是为了甚么原因?”

方妍叹息道:“他们要倚赖这门”玄女相蚀大法“来控制武林人士,把他们纳为己用,成为血燕门夥伴。”

方姮点头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们便要胁你,要你为他们做这些事?”

方妍道:“起先我不知道犹可,但到我知道他们的用意后,自是不肯答应他们,可是他们……他们竟用你和爹娘作为要胁,若然我不依从他们去做,便会对你们不利。我当时无计可施,只得应承他们了。”

方姮听后一惊:“血燕门的人真是狠毒。但你今日又怎会和他们打起来?”

方妍苦笑道:“其实……其实是……”

她正欲说下去,突然房门声响,方妍只得把说话打住。

方姮站起身去开门,看见是罗开,便招呼他进来。

罗开看见方妍,便即踏步上前问道:“方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是否已背叛了血燕门?”

方妍道:“嗯!也算是吧。因为我在湘王府里,骤闻得方姮受了伤,后来又知是给你们救了去,我担心方姮的伤势,便打算偷偷窜进庄里来,一心想看看方姮的伤势如何。岂料我来到庄前,竟给血燕门的人发现了。其实你们的落脚处,官府早便查了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庄子已被他们重重包围。我刚才和他们交手时,发现庄外除了官兵外,还有不少血燕门的人。幸好王爷还在你们手中,他们才不敢妄动攻进来。”

罗开点头道:“今次你和血燕门闹翻了,我看血燕门不会便此放过你。”

在旁的方姮听见,不由大惊起来:“是呀!血燕门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姊姊你要千万小心才好。”

方妍点了点头,示意知道。随听罗开又问道:“血燕门行事残忍不仁,我现在所担心的,是害怕他们会对你们家人不利?”

方姮听后,倏地脸色刷白,连忙道:“姊姊!你适才不是说过,血燕门以我和爹娘来胁迫你么?这怎生是好,爹爹……娘亲他们……”说到这里,已是喉头哽咽,不能成声。

方妍看见妹妹这个样子,连忙紧紧握祝糊的手,柔声安慰:“不会的,我和他们做了这么多事,相信他们不会这样做。”

罗开心里雪亮,方妍这句说话,绝非是她的真心话,血燕门的手段,她又如何不知,这只是安慰方姮的言语罢了,便道:“方姮,你父母居所在那里,待我马上派人送个书函去,好让你父母能有所准备。”

方姮连随道:“罗开哥,我……我想赶回家去。”

罗开道:“这怎可以呢,你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便是你赶回去,能斗得过血燕门的人么?既然你放心不下,我便着人把你只亲接来这里,一来你们一家人可以团聚,二来彼此也有个照应,你们意思如何?”

方妍心想:“倘若爹娘真的来这里,只要能够一家人团聚,我便无须再害怕血燕门的要胁了。最不济我便给他们杀死好了,起码在临死之前,也能见父母一面。”她想到这里,便向罗开道:“我已经十多年没见过爹娘,实在想念他们得紧。罗开哥肯帮我这个忙,方妍真个感激不尽。”

方姮点头道:“既然姊姊都同意了,我更没意见。我家位于洞庭以南的潭州。”接着便把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道:“好了,我得马上派人去办,你们姊妹二人再好好聚一聚吧。”话后便告别离开方妍的房间。

他回到厅子,众人还是聚在一堂,正谈着血燕门的事,白瑞雪一见罗开进来,便道:“相信她们没有意见罢。救人如救火,这事怠慢不得呀。”

罗开坐了下来,道:“方家位于潭州鄯县景光镇,离这里也要一天马程。方家姊妹是我的朋友,这一件差事,本应是我亲自去办才对,但目下凌云庄外强敌环伺,我一时实不敢分身走开,罗某只得请求各位帮小弟这一个忙,不知哪位能替小弟走一趟潭州。”

康定风连随道:“今日凌云庄之事,实是由在下而起,已经万分过意不去,若罗兄弟信得过在下,便交由康某去辨吧。”

罗开笑道:“这是什么话呢,康兄弟太见外了,罗某又怎会信康兄弟不过,只是今次这件事,委实危险万分,倘若到时与血燕门碰上面,难免会有一场拚斗,到时……”

笑和尚不待罗开说完,忙截着他笑道:“罗庄主你大可放心,便由我跟随康老弟跑一趟好了,我就不信凭康兄弟和我,再加上”睛云秋月“两位大侠,合咱们四人之力,会斗不过血燕门这夥人。”

罗开点头道:“好!有笑和尚陪伴康兄弟,我便放心多了。现在我先回房修书一封,到时便麻烦两位了。”回头朝上官柳道:“上官柳,我有一事要和你商量,咱们一起进去好吗?”

上官柳颔首站起,二人徐步往后堂走去。当走出后花园,罗开道:“一会儿你带笑和尚二人从石室出庄,现在庄外敌人众多,便用北里湖的出口吧,那里离庄院较远,且现下正好入夜,他们绝对发现不到的。”

上官柳点头应允,说道:“幸好北里湖洞外的开关早已找到,要不到时有出无入,他们回来之时,可又要费一番功夫了。”

罗开道:“关于石室的出入口,记紧通知二人必须保密,倘若轻易给外人知道,凌云庄无疑是个无掩鸡笼,自出自入。总知愈少人知道愈好,这点不可不防。”

上官柳点头道:“这一点我晓得。”

是夜,笑和尚和康定风二人,便即起程赶往潭州去了。

次日早上,罗开、白瑞雪、上官柳等三人,悄悄离开了凌云庄,从北里湖的洞口走出来,庄内的一切,便交由怪婆婆暂时打理。

原来今晨一大清早,白瑞雪便约了罗开和上官柳二人,要前往杭州白杨坊见一个人。

三人沿途走来,已经再没看见大批官兵当街搜捕,而那些锦衣卫,更是一个不见,明着朱柏这封书信起了作用,现在杭州衙门,似乎全都针对着凌云庄。

当他们来到白杨坊,二人才知道这里与杭州别处不同,白杨坊的商铺,没有什么酒楼食肆,坊内只有一些银号、珠宝店、古玩字画店等,全都是高档行业。

罗开心里奇怪,便问道:“瑞雪姐,你到底带咱们去见什么人?”

白瑞雪微微笑道:“你急个什么?一会儿你自会知晓,总之这个人将来对你十分重要。”

罗开与上官柳互望一眼,便不再追问。

众人来到一间银号门外,白瑞雪道:“是这里了,咱们进去吧。”二人抬眼望去,见门外的金漆招牌,写着“长兴银号”四个大字。

白瑞雪领着二人才跨进门槛,即见两个店伴跑上前来,齐齐躬身道:“大老闆。”

白瑞雪点了点头:“替我通报田总管一声,叫他到内厅来。”话落与二人迳往后堂走去。

二人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间“长兴银号”,却是白瑞雪经营的钱庄。

来到内厅,三人甫坐下,便见一个仆人端上香茗。白瑞雪朝罗开道:“田总管的全名叫田璜,原是先父的下属,自先父去世后,白家的生意产业,全赖田总管悉心戮力打理,方会有今日如此兴旺。”

这时一个老者走进厅来,只见那人年约六十,鹤发童颜,一脸慈祥,身穿一件宝篮色锦缎长袍。

罗开和上官柳看见这人的气派,便知是白瑞雪所说的田璜了。

田璜一见白瑞雪,便即上前道:“不知大小姐到来,老夫有失远迎。”

三人连忙站起行礼,白瑞雪道:“田叔叔你好,我来为田叔叔介绍,这位便是侄女前时提过的罗开,便是婉婷的未婚夫,而这位是上官柳。”

田璜与二人施礼,随即肃坐,笑道:“罗公子仪表堂堂,英姿勃勃。常人说得好,正是”良缘由夙缔,佳偶自天成。“,二小姐能得如此佳偶,实是天大之喜。”

罗开连忙道:“田总管谬奖了。”

田璜颔首捋鬚,望着罗开不住点头赞好。白瑞雪笑道:“田叔叔,今日咱们到来,实有一事想与田叔叔请教。”

田璜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请示下便是了,说甚么请教来着。”

白瑞雪微微一笑:“有一件事至今我还没和田叔叔说,其实罗开乃长风哥的徒弟。”于是便把罗开如何遭瑶姬所害,如何遇见纪长风等对田璜说了。

田璜听后,叹息道:“原来是这样,今日大小姐来找老夫,想必是和罗公子有关的了?”

白瑞雪点了点头,徐徐道:“嗯!长风哥与我的关系,相信田叔叔是最清楚不过。长风哥的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要知开帮立派一事,并非光靠武功高强,便能够解决。我知田叔叔你对生意一道,不但是箇中能手,且在江湖上见多识广,阅历丰富,黑白两道甚是吃得开,所以特来请教。”

田璜呵呵笑道:“大小姐又来和老夫闹玩笑了!不错,做生意方面,老夫在商场打滚数十年,还算过得去。但说到江湖上的事,所知的也实在不多,见多识广这四个字,老夫万万受不下。”

罗开在旁听见,已知白瑞雪今日与自己前来的原因,当下朝田璜道:“田总管,罗开自得恩师所託,无日不铭心镂骨,以报师恩。只是罗开天生庸碌,粥粥无能,恐有力不从心,若田总管不弃罗开乃樗栎庸材,倘能指点一二,罗开委实感激不尽。”说毕,罗开和上官柳站起身来,朝他躬身一揖。

田璜连忙伸手扶起二人,说道:“两位千万不可这样,尤其是罗公子,公子将是我家二小姐的东床娇婿,便即是我的主人,这样叫老夫如何克当,还请二位先坐下说话。”

罗开坐回椅上,只听田璜缓缓道:“白家的事,便是老夫的事,便是拚了我这条老命,老夫自当尽力而为。罗公子放心,总言而之,只要老夫做得来的事,必定义不容辞。”

白瑞雪道:“得田叔叔这一句说话,我便放心了。”

罗开随即道:“罗开在此先谢过田总管。”

田璜道:“大家不必再多礼了。”话后沉吟片刻,续道:“老夫有一事想问大小姐,当日大小姐着老夫重修玉泉的物业,并改名为凌云庄。现在瞧来,想必是罗公子与二小姐的新居了?”

白瑞雪点头道:“嗯!确是这样。说起凌云庄,还有一事想请教叔叔,咱们想把该处为开派之所,田叔叔你认为可行吗?”

田璜点头道:“杭州乃古都名城,五代吴越两国及南宋,也曾在此处建都。

杭州本就是福地,确是开山创派的理想地方。但老夫昨日闻得一个消息,听说凌云庄被官兵重重包围,老夫听见后,也为之一惊。湘王被掳,凌云庄被围,莫非这件事确与你们有关?“

白瑞雪点头承认,便把湘王朱柏之事,从头至尾陈述一遍。

田璜听后,不由眉头深锁,徐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便和官家有隙,这可难办了。你们若要在杭州立脚,唯今之计,便是要先将这件事摆平,再不能和官家正面冲突,免得他们有任何藉口,出兵镇压,若这事搞不好,到时兵临城下,便麻烦多了。”

上官柳道:“现在湘王仍在咱们手中,只要不把他放回,好让官府有所顾忌,不敢随便妄动,这样行得通么?”

田璜道:“表面上来看,这确是一个好方法,其实这样做作,长远来说,并非一件好事,只会多加上一个叛贼的罪名盖在头上。大家不妨想想,官府能与叛贼共处一城么?”

白瑞雪道:“田叔叔说得是,这样说该怎么办?”

田璜徐缓轻抚着长鬚,想了一会道:“最佳的方法,便是能找到湘王的把柄,若能给咱们找到他一个死穴,握在手中以作要胁,事情便好辨得多了。不但可以放心把他送回府,也免得被加上叛逆这个罪名。当然,他身为一个王爷,给人这般摆布,铁定心有不甘,暗地里或许会另施手段,到时咱们只要处处小心防避,未必便斗他不过。”

罗开道:“这确是一个好方法,要找一个人的把柄,直是轻而易举,相信并不艰难。”

白瑞雪茫然不解:“不会吧,咱们与朱柏素来并不相识,又如何找他见不光的丑事?”

上官柳笑道:“瑞雪姐向来冰雪聪明,如此简浅的道理,你怎地会想不到了。咱们虽与他不相熟,按常理来说,自是难找出他的把柄,但这又如何,咱们不会制造一个把柄,好让他钻进去么?”

白瑞雪登时笑道:“说得是,这一点我怎会没想到。”

田璜道:“关于罗公子开办门派一事,依我来看,倘若资金充裕,便不该畏首畏尾,必须大张旗鼓,务求做得有声有色才是。还要尽快进行,不能再拖延时间,只消一呜天下响,到时莫说是官府,连皇帝老子也多少要忌惮三分。”

白瑞雪道:“据咱们所知,皇帝老子为保江山,已暗地创立血燕门,用以镇压武林人士。若咱们们这样做,岂不成为他们对付的目标。”

田璜笑道:“你们经过湘王这件事,难道他们还会放过你吗?有道是强者为王,只要你比他们强,便是把血燕门灭了,这又如何,相信连皇帝老子也没有办法。”

罗开道:“便是咱们灭了血燕门,朱元璋也会另创甚么门派,再以他来对付武林人士,这岂非无穷无尽,弄致武林永无宁日?”

田璜摇头道:“我看不见得,倘若你真的把血燕门瓦解冰泮,风飞雹散,门中高手自是死伤惨重,再无反扑之力,到时他们想再召集高手,可就不容易了,难道世间的武林高手真的这么多,任意随他召唤不成。”

上官柳点头称是:“田总管说得对,只要能把血燕门剷除,朱元璋便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一时间再创第二个血燕门。但还有一个问题,皇帝老子暗的不行,或许会摆明车马,下旨出兵讨伐,到时又如何是好?”

田璜道:“谅朱元璋也不敢这样做,要是可以这样,他又何须创辨血燕门。

朱元璋在做皇帝之前,也曾在江湖上打滚,自是相当清楚江湖的力量,倘若他明目张胆,採取强行压制,势必令武林不满,有道:人急造反,狗急跳墙。到时各门派一旦联手与他对抗,朱元璋这一张龙椅,他还能坐得长久么。便因为如此,所以他宁可威逼利诱,暗地里结集武林高手,以武制武,这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白瑞雪问道:“田叔叔,咱们应该怎样做?”

田璜朝罗开道:“若要打响万儿,成为一方之霸,你恩师留下来的十万两黄金,用来招集贤俊,协心同谋,这个数目还勉强可以。但有云:”坐食山崩“,要是没有收入来源,早晚会被吸得一乾二净。若把部分资金抽调来营商,以这个数目来看,必定诸事拮据,只会两头不叫好,实是一个问题。”

白瑞雪道:“常言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关于资金的问题,大可以不用担心,便从白家再添加十万两黄金好了,若然数目还不足够,便是再多加一倍,相信也不成问题。况且这些银两,主要是用在生意上,却不是泼钱入海,有去无回的。”

田璜道:“有二十万两黄金,已经足够了。我马上详细草拟一份计划,过得几天,大家再坐下来商议。”

众人听后,自无异意,均颔首赞同。

第四十六回 千面只忍

“空濛山色连湖色。柔橹划来一寸娇。船上渔夫新识我。水云深处正相招。”

小瀛州乃西湖三岛中最大的一个岛,岛上有四湖,呈田字型分布岛的中央,每到月圆时分,云影、月影交相辉映,宛如仙山琼岛,美不胜收。

岛的南端,有一“我心相印亭”,距此亭不远,沿着湖边新建了十多间精舍,取名为“四湖别庄”。

此处的屋舍,均以珍石盖砌而成,巍若仙居。其房屋大小各有不同,不是回廊相连,便是虹桥相接,均错落在花林曲池之间,当真是“文杏为樑柱,木兰为棼橑。”,大有身处蓬岛瑶台之感,极其入画。

原来这座四湖别庄,便是昭宜公主朱璎霸岛新建的庄院。

这时庄里的一所房屋,正是烛火光明,屋内正中的太师上,朱璎正高坐其中,她的两旁,站着冯氏两兄弟。而两旁的花梨木椅上,左首坐着阴阳二老童虎、童鹤两人。右首却坐着一男一女。

看那一男一女,只见男的年约四十,长得四方脸膛,鼻如悬胆,颐下美鬚漆黑乌亮,一副气宇轩昂的模样。而那个女的,只有三十六七年纪,眉如柳叶,眼如秋水,长得其人如玉,态柔容冶。

但听得朱璎微微笑道:“两位的易容术,当真是鬼斧神工,世上无出其右,本事,本事……”

那男的道:“公主太过奖了,这等雕虫小技,实是不足一哂。”

童虎捋鬚笑道:“我这两位师弟师妹,不但武功造诣不弱,而最厉害的,便是这易容之术,这个”千面只忍“的名堂,当真不是胡乱盖的。

原来这二人,却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师妹,男的叫江汇天,女的叫甘紫嫣。二人自小便被十绝先生收下为徒,若论武功,因二人年纪尚轻,自不及阴阳二老,然而在奇门阵法,易容隐术方面,却深得十绝先生的真传,便自起了一个名号,称为“千面只忍”。

朱璎道:“妙极,妙极!两位不但把”晴云秋月“扮得一般无异,最难得的是,连声音谈吐、举止仪态都如此神似,便是他们两个宝贝女儿,恐怕也难以辨认。”

童鹤笑道:“咱们这对师弟师妹,还有一门神艺,保証让公主看后,更会连声喊绝,公主想看一看么?”

朱璎道:“哦!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只见江甘二人微微一笑,接着同时站起身来,只听江汇天道:“公主有命,我二人只好献丑了。”话落,倏见二人把衣袖在脸前一扬,只在眨目之间,二人的脸容竟完全改变了,再不是刚才“晴云秋月”的脸相,而变成一对年约二十,男的俊逸英朗,女的美若天仙的少男少女。

这一门“变脸”法儿,却是咱们中国历久弥新的一门秘技,而现今流行于四川的“变脸”戏,同样能在回身挥手间,瞬间改变了面孔,誉为世界有名的一种国技,其技巧便是由此变化而来。

堂上的朱璎和冯家兄弟,直看得张口结舌,良久说不出话来。彼此默然片刻,方见朱璎拍起手来,高声赞道:“大奇妙了,这究竟是什么手法,怎地会如此神奇?”

江汇天道:“家师博学洽闻,武功卓绝,乃不世之奇才,我二人这一门易容变法巧技,只是他老人家的小玩艺儿罢了,公主不可见笑。”

朱璎笑道:“如此说来,令师十绝先生当真是个武林奇人了。”

童虎道:“今趟有我师弟妹出马,以”晴云秋月“的身分混入凌云庄,保证能把罗开等人一网擒来,公主大可静待佳音。”

朱璎点头道:“很好,咱们便依法行事,待皇兄安全回来,本公主自有重赏。”接着又道:“关于”晴云秋月“这二人,听说武功还不错,现在既落在咱们手中,便得想个法儿把他们说服过来,好为己用,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童虎道:“这事不妨容后再说,只是那个方妍,还道咱们不知她暗里卖奸,想摆咱们一道,她也实在小觑咱们了。今趟我要她嚐一嚐背叛血燕门的下场,还有她的妹子方姮,也不能便此放过,好叫他们四口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朱璎轩眉道:“现在咱们正是用人之际,若非万不得已,仍是留下来好。还有一点你不可不知,皇兄自嚐过方妍的身子后,早便对她大有好感,终日念念不忘,倘若你杀了她,恐怕会令皇兄不满,这点真个要考虑一下。”

童虎冷笑道:“咱们早便知晓王爷的心思,所以才没有对她怎样。公主放心好了,我自有方法叫他们四人屈服。”

朱璎道:“这便好,一切便交由两老去辨吧。”随即取出一封书函,交给身旁的冯昌,道:“你给我把这封书函送去凌云庄,务须酉时送到,不得有误。”

冯昌接过,便即告退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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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庄凌霄阁的大厅上,此刻正坐满了人,个个均神情肃穆,拈鬚搓手。尤其方家姊妹,脸容更是愁苦交加,显得失魂落魄。

自从笑和尚和康定风赶返凌云庄,并带回“晴云秋月”失手被擒的消息,庄内气氛登时变得槁木死灰。

只见罗开沉着脸道:“确没想到血燕门的行动这么快,唯今之计,我只好夜闯湘王府,把方大侠夫妇救回来。”

方家姊妹听见,心里感激万分,听方妍连随道:“不,由我去好了,这一切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爹娘又怎会落入他们的手中。”

方姮道:“姊姊,这又怎能怪你。罗开哥,你已经救过我一命,今趟我如何也不肯让你再冒险了。你的好意,方姮会铭记心中,但这毕竟是咱们方家之事,我和姊姊二人去好了。”

史通明在旁道:“我和唐兄弟陪你俩一起去,当日不是方妍姑娘相助,咱们二人早便归位了。唐兄弟,我说得可对么?”

唐贵点头道:“没错,史兄弟说得正是,若救不出两位大侠,咱们只得命丧湘王府好了。”

罗开道:“谁都不能去,平白地去送死,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白瑞雪摇头道:“你们鹵莽行事,只会让咱们更担心,这件事决不能粗之过急,须得详细筹划不可。”

方妍道:“我便是不明白,左右门主因何会这样做,我……”

白瑞雪道:“其实他们要你混进凌云庄来,只是一个藉口而已,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方妍听见,心下不由一惊:“瑞雪姐你……你怎知道我是他们派我来的?”

白瑞雪摇头一笑,道:“自你当日越墙进庄,我和罗开便看出来了。”她顿一顿又道:“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当日你不是说过,血燕门早便在庄外埋伏人手,既是这样,以他们的武功,你又如何能闯得过。不消说别人,光是那个发飞刀的人,他的武功已是在你之上,又怎可能让你进庄来,这一点已是一个大大破绽,罅漏百出了。”

方妍不由低垂下头,良久方道:“既是这样,你们为何还肯帮我?”

白瑞雪道:“罗开事后曾对我说,你先前既肯放史唐二人,明着你早有背叛血燕门之心,而今次这样做,必定另有苦衷。后来罗开说,由始至终,血燕门均以你家人相胁,好使你就范,这便更加明确了。

“再说,罗开遣人去接你只亲来此,并非为你今次闯进庄来之事,而是知你叛心已萌,迟早会被血燕门发觉,为了安全起见,所以才这样做。而最主意原因,还是希望你们能一家团聚。”

罗开见方妍一脸愧疚自责之色,生怕白瑞雪继续说下去,令她更难堪,便即截着道:“瑞雪姐,不要再说了,还是先商量如何救人吧,再迟恐防有变。”

便在这时,一个武师拿着一封信走进来,向罗开躬身道:“庄主,昭宜公主派人送来了一封书函。”

厅上众人听见,不由面面相向,罗开连忙接了过来,展信一看,登时仰头苦思。怪婆婆连随问道:“到底什么事?”

罗开道:“她约我今晚亥时去见她,说是商谈”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之事。”话后把信递给方妍。

怪婆婆扬眉道:“这还用说,敢情便是一个陷井。罗开,让老婆子陪你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样。”

罗开摇头道:“她要我单独一人去,不得有第二人同往,为着两位前辈的安全,咱们决计不能冒这个险。而且这里早便给官家盯上,恐防是调虎离山之计,婆婆还是留在庄内,防他有诈。”

董依依显得一脸忧色,说道:“他们人多势众,你怎能单身一人应约,这太危险了。”

白婉婷同声附和,却被罗开截住道:“你们放心好了,他们未必会有恶意,便是要动手,我也不怕他们。”

白婉婷道:“但那两个老怪物,功夫确实了得,极不是容易对付呀。”

罗开道:“上次我一时大意,更不知晓阴阳神掌的厉害,才会着了他们道儿,但今次他们想要伤我,恐怕也不容易。”

白瑞雪问罗开道:“她约你在湘王府见面么?”

罗开摇头道:“信上写着,今晚亥时,约我在”花港观鱼“的苏堤渡头,到时自会有人接见。”

康定风道:“听说昭宜公主霸占了小瀛州,还在岛上新建了一个庄院,看来她是约罗兄弟到那里了。”

白瑞雪道:“昭宜公子霸占小瀛州一事,我也曾听人说过。还听闻岛上有官兵把守,一般人不得踏入小瀛州半步,是否如此,我便不得而知。”

康定风点头道:“这点我相信不会假,若真是如此,咱们要上岛去,又多一层阻障了。”他一面说一面望向洛姬。

洛姬看见他的目光,已知道他的心思,便道:“这些官兵,咱们主仆五人还不放在眼内,是吗?”接着问四婢,只听四人同声应是。

康定风道:“瞧来咱们再无选择了,只得依她说话去做,但罗兄弟你必须要多加小心,倘若三个时辰还不见你回来,咱们便攻进去。”方家姊妹与堂上等人,均齐声说好。

罗开听见,心中感动,便道:“我自会小心应付的,大家不用再为我担心,更不可贸然上岛去。倘若给她发现了,致两位前辈有甚么不测,到时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罗开,总之你要小心行事。”

花港观鱼位于苏堤南端以西,北为西里湖,南为小南湖。

南宋时期,内侍官允升曾在此结庐,称为庐园。园中花木扶疏,引水为池,池中堆土成岛,并养有五色锦鱼。

罗开亥时未到,便已抵达这里。他极目远眺,只见湖波荡漾,一弦月牙,正倒映在湖面之上。罗开四下环视,却不见半个人影,心想:“刻下离相约时间尚早,既然还没有人前来,不妨到四处走走看。”

抬眼望去,一条曲桥横驾在罗开眼前。他缓步走了过去,倚着桥栏俯看,见池中数千尾金鳞红鱼群结往来,不住泼刺戏水,极为壮观。忽地一阵微风拂过,耳畔立时沙沙作响,池岸枯叶落英缤纷,飘浮于水面,好一幅“花着鱼身鱼嘬花”,顿教罗开起了一份羨鱼之情。

便在这时,隐隐闻得划水之声,罗开回头望去,见湖中一艘只头快艇,正朝此处而来,心想他们终于来了。那快艇距离足有二三十丈远,但来势极快,不消半炷香时间,便已来到渡头。

罗开看见艇上站着两个人,这两人均年约二十七八,腰间同样插着一对短斧,罗开旋即记了起来,当日在杭州街头拚斗,这二人也在其中。

原来这二人正是冯氏兄弟,只见冯恒叉腰站在船头,朗声问道:“岸上的朋友,可是凌云庄罗庄主?”

罗开拱手道:“在下正是,阁下便是昭宜公主的人吧?”

冯恒拱手还礼:“没错,公主正在四湖别庄等候尊驾,请罗庄主上船。”

罗开喊了声有劳,脚尖微点,人已飘身而起,宛如适才的枯叶似的,轻轻落在船上。只觉船不幌,艇不摇,罗开只脚犹如钉子般,紧钉在船板上。冯家兄弟见了他这一手轻功,不由心中一栗,暗赞不已。

罗开又朝二人一揖:“敢问两位如何称呼?”

冯恒道:“本人姓冯,单名一个恒字,这是我的老弟,名叫冯昌。”

罗开与二人叙过礼,倏觉船头一摆,便转头朝小瀛州而去。

船行盏茶时间,小瀛州已清楚在望。远远望见,只见岛上站满了人,全都手执灯笼,宛如一条长长的火龙。不消片刻,船已抵达。三人同时上岸。罗开才一站定,见冯家兄弟已提起两个灯笼,躬身道:“让冯某为尊驾带路,罗庄主请。”

罗开还了一礼,便随在二人身后,缓步迳向前面群舍走去。

但见沿路两旁,数十个身穿灰衣的汉子,个个手持钢刀,在四周往来巡逻。

冯家兄弟领着罗开,穿过一条碎石幽径,来到一个大庭院。只见庭院清幽古雅,四下洞奇石秀,左首有一大池塘,池畔建有小亭,绕着小亭,植有数十株古梅,透露着山野风情。加上西湖波光山影,委实引人遐想绵连。

过不多时,三人来到一精舍之前,冯恒道:“罗庄主请进。”

罗开点头进屋,冯恒肃坐,道:“有烦罗庄主在此稍候,冯某去通知公主。”接着兄弟二人走出屋舍,只剩罗开单独一人。

屋内一时静谧无声,罗开四处一张,只见烛影摇红,帘幕瑞烟浮动。此室虽不算大,陈设却异常讲究。

不久一个丫鬟进来送上香茗,罗开谢过,心里不禁暗自想道:“我今趟孤身独闯龙潭,还道必有一番恶斗,没想此刻竟会如此平静,且对自己执礼甚谨,当真透着古怪。”

这时隐然传来环佩声响,接着门儿“呀”的开了,一个衣香鬓影的少女,徐徐步了进来。罗开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不是昭宜公主朱璎,还会是谁。

罗开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在下罗开,特应约前来贵庄,想必姑娘便是昭宜公主了。”他开门见山,更不和她多说客套话。

但见朱璎瞧罗开微微一笑,脆声道:“罗庄主果然英雄胆色过人,请坐。”

话后坐在罗开对面的椅上。

朱璎贵为公主,是个何等高贵的人物,此时身边竟然无人相伴,胆敢只身单独会面,罗开看见,心中不由大感奇怪,暗忖:“她竟敢单身会我,莫非内里另有什么机关,或是此屋四周早便埋下高手,所以她才有恃无恐?”

直到这时,罗开才看清楚朱璎的容貌,见眼前这个公主,年龄只有十八九岁年纪,身形娇小玲珑,眉目如画,朱唇皓齿,一身皮肤细白晶莹。细看之下,虽见她滴粉搓酥,实是个巫山洛水之俦,果有一身贵族之气。

朱璎闪着她那翦水的只瞳,细细打量着罗开,见他剑眉朗目,如冠玉耳,神姿高彻,愈看愈觉他貌赛何郎,不由看得芳心痒痒的,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了。

罗开道:“公主约罗某至此,信中提及”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不知其意何在?”

朱璎微笑道:“我也不称呼你甚么庄主了,便叫你罗公子吧。行吗?”罗开说了声随便,朱璎又道:“罗公子是聪明人,你又怎会不明我意思,岂不是明之故问。我请”晴云秋月“两位大侠来此,其用意当然是为了我皇兄?”

罗开轩眉道:“你是想以两位前辈交换湘王?”

朱璎道:“你认为这样可行吗?”

罗开缓缓道:“两位武林前辈,素来深受江湖朋友钦仰,但罗某与二人却不曾见过面,目下要我交换两个不相干的人物,这似乎是有点说不通吧。”

朱璎道:“是么?既然罗公子这样说,我只得另找一个配得上交换的人了,再说关于这两位大侠的生死,相信罗公子也不会在意了。”

罗开心想:“你是和我较量心计来着了,恐怕没这么容易。”便即缓缓道:“两位大侠的生死,自与罗某无关,公主想怎样做,在下也无权过问。只是……

只是罗某见着两位前辈身处危险,而又不加以援手,倘传到外间去,多少也会引人非议,恐怕罗某多少也该做点事情,好向武林人士交代,公主认为我说得对么?“

朱璎柳眉轻蹙,问道:“不知罗公子要拿什么作交代呢?”

罗开侧头想了想,徐缓道:“例如……以王爷的一只左脚,或是王爷的一只右手,这样勉强也可行的了,虽然以一手一足来换两条人命,仍是不足向各方朋友交代,但总算罗某确为二人出了一点力,也不致留下千古骂名。”

朱璎笑道:“罗公子你倒懂得说话,本公主委实佩服,佩服。可是我不相信你敢这样做。瞧来咱们是无法再说下去了,明儿我会把”晴云秋月“两位大侠,派人送回贵庄,但到时是生是死,本公主便不能作担保了。罗少侠,今晚便到此为止,我着人送你回去。”

罗开虽知她存心恫吓,摆出一副莫不相干的模样。但回心细想,只要自己一离开这里,方睛云夫妇便再难救出来了!一念及此,只好道:“你真的不关心王爷的安危吗?”

朱璎嫣然一笑,指尖拨了拨鬓角,柔声道:“本公主自然担心,谁叫皇兄落在罗公子手中,这个我也没有辨法。”

罗开今次来这里,本就早下定决心,务要把方晴云夫妇救出虎穴,现见朱璎这般好整以暇的模样,不免有点惶急起来。虽知她心存诈唬,大可与她歪缠下去,但如此一弄,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当下说道:“好了,咱们再也不用拐什么弯儿,你想怎样,便说得明明白白。”

朱璎笑道:“我早便看出罗公子是性情中人,决计不会为着一己之念,贸然做出有违良心之事。可是现在你肯应承交换,本公主却又不想了,除非……”

罗开暗把她骂个祖宗十八代,心想:“这人当真欺人太甚,我退一步,你竟逼近一丈。我倒要看看你又想使什么手段。”遂向朱璎问道:“除非怎样?”

只见朱璎站起身来,缓缓道:“你想知道,便跟我来。”

罗开无奈,只好站起身来,跟在朱璎身后。

朱璎领着罗开走进内堂,拐过一个弯,进入了一个房间。罗开张眼望去,见这房间七宝门囱,内有宝床,床前挂有锦幔珠帘,俨然是一间寝室。

罗开看见,心中七上八落,心想:“她叫自己进来这里作甚,难不成……”

想到这里,蓦地一惊。但回心细想,认定决无这个可能,必是自己想歪了。

正当罗开仍没退念,朱璎忽地回过身来,他猛然一惊,当即打住脚步,饶是这样,二人的身体,还是胸对胸的轻触了一下。

朱璎伸出右手,缓缓把掌心贴上他胸前,抬高螓首,望着他俊脸道:“罗公子,那二人对你真是这么重要么?”

罗开本想退后挪开身躯,随见她这下大胆的举动,且又柔声腻语的问自己,心中念头一闪,便明白她的用意,当即改变了主意,心想:“真是没想到,看她年纪轻轻,样子可爱甜美,骨子里却如此淫荡无忌,你既想和我干这回事,我便奉陪到底,今回若不把你整得死去活来,也难消我刚才这口怨气。”

想到这里,罗开乾脆不答她,来个不加理睬。

朱璎轻轻一笑:“看来罗公子如此紧张二人,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女儿吧,我说得可对吗?”罗开登时哑然,心忖她这一句说话,是否真的说中了?只听朱璎又道:“想不到罗公子不但具有真性情,还是一个风流种子呢。”

罗开淡然一笑,遂道:“此乃人之常情,世间哪有不吃腥的猫儿,尤其遇着漂亮的女人,便如公主你这般天仙人物,又有哪个男人会抵挡得住。”

朱璎听着,改用只手环抱他雄腰,把个玲珑有緻的娇躯,全靠贴住罗开,轻声道:“你这张嘴儿真甜,直是腻死人不偿命。”

罗开道:“公主太过奖了。”接着伸手把朱璎拥入怀里,朱璎藉势身子一软,投入他怀中,罗开又道:“但咱们刚才的事,似乎还没有说完,咱们还是把事情先行谈妥,再作其他事吧。”

朱璎咯咯轻笑:“只要罗公子能让本公主开心,又肯放回王爷,到时你说怎样,便怎样好了。”

罗开笑道:“公主想要开心,这还不容易,只怕公主你抵挡不来。”

朱璎柳眉一扬:“是么?这倒要领教。”二人说着间,已然搭肩环腰,缓缓向床榻走去。

第四十七回 巫山大战

二人来到榻边坐下,四目相对,罗开抬起手来,用食指把她下颚微微托起,只见朱璎皓齿明眸,脸嫩如粉,一对美目,已然浸润含春,目窕心与。

一时之间,罗开也被她的美貌所迷,心想:“这个公主果有倾城之貌,若非亲眼所见,实不相信她会如此淫佚无度!既然如此,今趟是妳自己找上门来,可莫怪我。”当下脑袋一抵,亲吻她的樱唇,立时一阵甜香传入他口鼻中。

朱璎见他有所行动,便即闭上美目,凑首相迎。罗开把舌头轻轻一顶,朱璎双唇绽开,两根舌头,热情地缠绕起来。

罗开左手固定她脑袋,一面亲吻,一面将右手滑向她胸前,隔着衣衫,按上她一边高耸,五指轻微一紧,触手之处,果真丰满挺弹,感觉奇佳,确实受用非常,暗地赞道:“没想她年纪不大,却有一对妙品,丰腴挺秀,份量不少呢。”

朱璎给他隔绮搓揉,身子微微一颤,她不甘示弱,小手迳往罗开胯间摸去,一根如棒槌般的巨物,给她一手握个正着。朱璎心儿一阵乱跳,暗自喜道:“好一个大傢伙,竟然如斯粗壮硬挺,冯氏兄弟与他相比,恐怕还大有不如。”朱璎如获至宝,牢牢捻紧,就是不愿放手。

罗开心头发笑,问道:“公主对它还满意吗?”

朱璎螓首连点,脉脉地看着他,腻着声音道:“罗公子不但长有潘安之貌,还拥有驴的大行货,今晚得与你一乐,想必要美死人家了。你我何不快快把衣褪去,大家来个尽兴。”

罗开微笑道:“且慢慢不迟,一下子来个肉袒相对,彼此看个清光,那有探幽索隐,若隐若现来得美妙。何不咱们隔衣先弄一回,循序渐进,这才显得情趣。”

朱璎笑道:“你的鬼点子真多,便依了你吧。”

罗开指尖下滑,将她衣带松开,再把她的前襟略一扯开,朱璎颈下一片肌肤,立时露了出来,只见肉肌晶莹白腻,如脂似雪,委实诱人之极。旋即把手伸进她衣里,摸着一个滑碌碌的兜儿,罗开把手按了上去,隔着一薄薄布片,轻轻搓揉,感受一下她的饱挺。

朱璎给他把玩数下,便已身爽麻利,阵阵快感自酥胸扩散,不由娇喘道:“罗公子好晓得玩,美死人家了,可还是不及着肉摸玩来得痛快。”

罗开嘴角一笑,探指一挑,已把兜儿从衣里扯了出来,外衣里面,已然空无一物,只剩下一对高耸挺拔的玉峰儿。可是罗开却不触摸那饱满,只是把手在她腰肢轻抚,惹得朱璎纤腰不住摇摆,痒极难搔。

朱璎见他举动轻援,全无半点急遽,一时被他逗得心绪撩乱,心儿着急起来。见她一手套着龙枪,一手围上他的脖子,把罗开的脑袋拉近前来,樱唇贴着他鼻尖,柔声细语道:“好人,不要再慢吞吞逗弄人家了。”

罗开存心拖拉逗引,好要折磨她一番,但听她竟不顾廉耻,开言挑诱,也不敢太过形于颜色,便徐徐把手上移,触上她的饱满,孰料甫攀上秀峰,便觉五指如触丝缎,饱饱胀胀的,着手腻滑非常。罗开虽眼睛不见,但光凭那触感,已觉其形状异常优美,且饱挺丰腴,着实教人抚之无厌。

只见罗开五指扎煞,把一边玉球全然包住,轻揉缓握,细细把弄一番,立时把朱璎弄得身如柳摇,肢似播糠,一对迷离的美目,半睁半闭,摆着一副异常陶醉的样子,当真爱煞久也。

朱璎给他引动情兴,一时慾火莫禁,忙忙双手探前,解去罗开的裤头,伸手进内,一把捻着那根丈八龙枪,方发觉这利器与别不同,火炭烘手,实是其坚无敌。她一只小手,便是无法把它捏个周全,不由又惊又喜,那里还肯罢手。

她以玉掌包住灵龟,抬首朝向罗开道:“罗公子的东西怎地恁般巨大,尤其那个头儿,圆大起棱,光是摸玩,已教人心火大动了。”

二人如此弄了一会,彼此渐觉心头火动。尤是朱璎更甚,直是美透春心,连忙把罗开裤子抴至腿间,随即展龟吐信,昂昂然朝天直竖。

朱璎只觉眼前一亮,她那曾见过如此硕大之物,登时看得张目结舌,又再抬首道:“这物事果然巨大忒过,不但头大如鸭卵,偏生又皓如白玉火柱,殊别常人,若强行弄入花溪,教人怎生承受,到时不知死也活也了?”

罗开笑道:“见妳恐惧过甚,畏首畏尾,咱们倒不如便此打住,免得公主妳活受罪,到时弄得妳叫生叫死,罗某可罪过了。”

朱璎听得心里一急,连忙紧握火枪,死命不肯放手,娇嗔道:“你少来弄鬼,也休想便离去,人家只是口里说说,你岂能当真。”一话既落,便即俯身凑首,把个炙热的枪杆,偎在粉脸之上,轻轻擦摩,骚发十足,口里却道:“真的很热,烫得人家心都醉了。”

罗开低头望向,不禁暗自笑,心道:“妳这正是飞蛾扑火自焚身,总得叫妳受点苦,方知我的厉害。”当下五指飞动,犹如捏面人儿般,将她一对傲峰弄得怪状百出。

只听朱璎低喘连连,身子渐趋麻软,立时像没了骨头似的。

过不多时,朱璎便更感难当,胯间深溪,早已湿了一大片,赶忙舞动龙枪,狂恣套动,一面亲着根下子孙袋,凑嘴含舔一会,接着唇瓣便沿棒而上,不住上下往返吹奏。

罗开见她如蚂蝗见血,不觉也瞧得心动,当下运起“乾坤坎离大法”,龙枪顿即又胀了几分,青筋暴现,不住颤抖跳动。

朱璎也察觉它的变化,还道罗开快将抵受不住,遂一边舔弄,一边拿眼上望,看见罗开露着一副相当受用的样子,心里又是一喜,当下使出浑身解数,加紧口上功夫,无所不用其极。她淫心暴发,却暗下决定:“如此神物,实是世间少有,我倒要先弄它出来,吃他一个满肚,尝一尝是何等味儿。”

心念甫落,朱璎更显恣肆,玉指立时上下梳拢,樱唇一张,欲把个头儿纳入口中,饶是她张尽嘴儿,还是几经辛苦,方能把鸭蛋大的头儿包裹住,唧唧咂将起来。

罗开看见也觉好笑,当下抽回魔手,惬意地仰卧下来,任由她百般轻狂。

朱璎手口齐施,埋头苦干,直弄了两炷香时间,手儿口儿都酸软了,仍见罗开依然如故,全无宣泄之兆,倒反而弄得自己浑身酸痒作怪,难受之极。再过片刻,只索罢手放弃,便翻身趴伏在他身上,把个俏丽脸蛋偎着他道:“没想你这般厉害,不但物事修伟,且久弄弥坚,确是一件神物。”

罗开向她微微一笑,却不言语,双手定往她纤腰,突然一个鹞子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并伸手把她衣服一件件褪去,眼前立时白花花一片。

只见她一身雪肤,犹如春筍褪壳,嫩白莹莹,一对浑圆饱挺的玉峰,傲然朝天。再看峰顶两点蓓蕾,鲜艳粉嫩,早已勃然而立。目光下移,见她腰肢奇细,脐下数寸之地,芳草萋萋,下面生着一白腻腻的小缝儿。莫看朱璎身形娇小,然浑身上下,却肥匀明秀,穠纤合度。

罗开见着这一身妙物,也不禁暗暗赞美起来。随即动手把身上衣服褪去,彼此间相互看齐,变成两条肉虫。

朱璎瞪着美目,目不交睫的紧盯在他身上,当罗开衣服尽去,露出一身铁塔般的身躯,心里砰砰直跳,情兴大动,暗想:“看他外貌文质彬彬,英伟俊朗,那知脱了衣衫,身躯竟是如此魁伟,剑憾如牛。光凭外表,确实令人难以想像。”接着垂眼下望,即见那丈八龙枪,昂然高举,似乎又大了不少,更显威风八面,大有一柱擎天之势。

罗开伏下身躯,以手肘支着半边身躯,盯着朱璎道:“妳我双方,前时已在街上有过一场小战,若论输赢胜败,凭那一仗还不能瞧出什么。今夜咱们既有缘凑在一处,要是弄拳动脚,实有失雅兴,倒不如咱们这场巫山大战,便拿来决个高低,看看谁人本事高强,谁先行开声求饶,便当是输,须得接受胜方三个条件,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朱璎笑道:“这也使得,但你不可不知,直来在这方面,女人素来强韧耐磨,便是连丢两三遍,仍能接战冲杀,这般事情,在女人而言,也是等闲之事,更无求饶之理。瞧来咱们这一仗,胜败早已立判。”

罗开笑道:“我看未必,三分人事七分天,或许今次罗某得上天眷顾,让妳今趟吃不了兜着走,这也未可知。”

朱璎嫣然一笑,道:“你大可放马过来,用心使出点颜色看看,不要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罗开兀自浅笑,当下伏到她身上,捧定她的脑袋,笑道:“公主妳便接招吧。”话后手掌下移,曲着手指直闯花房,在内中缓缓研磨,间歇又抽送几度。

朱璎口里咿咿连声,却也不甘后人,欲要伸手去握那龙枪。岂料罗开便是不让她得逞,倏地身躯下移,埋首在她胸脯,张口便吸吮起来。

罗开兵分三路,连锦抢攻,朱璎虽身经百战,顿时也感难以抵挡,身子虚飘飘似的,只觉户中百般难忍,花心卜卜的直跳,星眸慵展,只想尽情享受。

这时见罗开的嘴唇再度下移,掠过她平坦的肚腹,最终亲上了她的玉门。

朱璎等待以久,现终成心愿,见她忙忙举股相就,颠耸不迭。

罗开双手分开两腿,见眼前红艳艳一道肉缝儿,正自咻咻翕动,春水欲滴,腥红可爱。他以指拨开唇瓣,凑首便吻,才舔得几回,便觉一滢清流,湝湝涌出。

朱璎登时春兴发动,淫辞荡语,高叫不迭:“嗯!是这样了,再要深一点。啊!你这般舔弄,痒到骨髓里去了……”

罗开使出功夫,直弄了炷香有余,方仰倒在榻。朱璎也不待他吩咐,便即跨身上去,倒头伏在罗开胯间,掰开双股,把个艳艳的缝儿,凑至罗开鼻端。

只见朱璎双手捧定龙杆,纳头便大吃起来,咂得渍渍有声。罗开同时拼指闯关,枢进香户,拨弄花心。不消片刻,便见内中如花露狂涌,滴滴而下,淋了他一脸。朱璎慾火如焚,不由攒眉悲啼:“唷啊!你好狠的手段,人家在前头吹箫,你欲在后头打鼓,也不让人家歇一息儿。”

罗开笑道:“现下妳我正是对阵交锋,若不使点本事,又如何能胜。这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看谁本事大。”

朱璎小嘴哼了一声:“好,今回我要你输得口服心服。”连随坐身而起。

罗开看见,便知她要上马投洞,只得微微一笑。

只见朱璎面向罗开,跨腿坐至他腰间,单手牵枪引龙,抵紧门户。她见罗开物事硕大,实不敢蹲桩急投,只是缓缓沉腰,方把个头儿箍住,便觉胀得难受,确实有点寸步为艰。

罗开见她举止怯懦畏缩,便明其意。他存心要她受点苦头,当下暗运“乾坤坎离大法”,龙枪霎时坚硬如铁,火棒般热。只见罗开双手定祝糊腰肢,使她无法挪移回避,腰股含劲,猛地往上望里一戳,发狠射入,立时一没尽根,直撞靶心。

朱璎大喊一声,呼痛震屋:“啊……花心被你捣碎了,你怎地这般狠心。”

罗开暗笑,口里却连声道歉。朱璎牝内胀痛,一时不敢妄动,静待片刻,疼痛才续渐退去,方敢缓缓耸动,便觉内中之物,实是粗胖过甚,把个穴儿胀得无隙无缝,每一拖拽,均深顶花宫,撞得浑身酸麻爽利。兼之那大东西火棒烫人,热乎乎的,灼得琼室美快难当。

朱璎如此上下轻抛缓送,不觉已是甘露横溢,渐感得趣,腰儿扭个不息。

罗卉抬眼望向交合处,只见龙枪时隐时现,带着花瓣不住翻卷,打得滩湿一片,不禁也看得心火勃勃,情兴大动。再见朱璎眉梢含春,情浓兴恣,玉股上下猛掀猛挺,身摇臀摆,犹如飞舞中的蝴蝶。这等姿势,教人一看便知,正是一式女上男下的“空翻蝶”。

朱璎不曾尝过这等巨物,起先还觉有点胀满不适,岂料时间久了,便觉愈发得趣,内里热痒难耐,每一抽提,均刮着玉壁,犹如数百蚁子钻爬,快畅莫禁。但见她香肌如风,身子摇摆不定,口中不时呀呀乱叫,每到要紧之时,内里便如婴儿吮奶般,锁紧来物,浪语淫辞,无般不叫。

罗开却运起神功,坚守精关,不曾走了一滴,只是瞪着眼睛,含笑望着朱璎的浪态,而一双大手,不住在她身上抚弄,惹得朱璎更加火烧火燎,高叫迭迭。罗开见她愈来愈力竭难支,便知是采取主动时机,当下把她仰倒在榻。

朱璎正在兴头,忙忙分开双脚,把个连丝带水的好东西,全呈在罗开眼前。

罗开箕踞她胯间,掰开她双股,把一对修长腿儿扛于肩上。

朱璎正自淫心大炽,遂探手往下,挽住龙枪,把枪头抵紧门户,研磨片刻,颤声道:“快!快进来,人家再等不及了。”

罗开只笑不语,便往里一送,只听“吱”的一声,枪头已逼开缝口,已捣进一截。

朱璎登时眉轩嘴张:“嗯!好满……”

罗开挺起腰杆,在她穴口不停抽出送入,便是不肯深进。如此数十回合,朱璎只觉内空外紧,巨龙始终触不到痒处,真个百般难耐,又教她如何忍得,只得哀声求道:“好人,不要再耍弄人家了,还不速速深投,这样会害出人命来呀……”

罗开笑道:“妳这样算是开声求饶吗?”

朱璎摇头道:“当然不是,你这下青蜓点水,还没真刀真枪对决,高下未判,怎能算是求饶。”

罗开道:“罗某只是为妳好,恐怕妳承受不住,免得妳输得过于难看。既然妳这样说,到时可不要怪我。”

朱璎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本公主接主便是,就不信你有这等本事。”

罗开当下也不打话,俯视下身,只见她那里丰腻圆润,毛儿稀疏,红艳艳的缝儿,犹如开口的小馒头,正紧紧包箍住自己的龙枪,也不禁瞧得兴动,挺腰用力一戳到底,尽根而没,直是间不容发。

朱璎倏觉那里塞得胀满,不禁吟哦喊妙,淫兴复起,探手于胯间,轻轻揉弄突起的豆儿,哼呀直叫。

罗开见她如此骚达达的模样,运起神功,耸身大弄起来,心里却道:“这个淫慾公主,虽是身形娇小,门户又如斯紧窄,不想那里并不浅小,竟能把我全根吞没。要是一般之物,料来真不易令她满足。”

不觉间便弄了数百回,朱璎连连叫爽,早已丢了两回,忙抛臀喊道:“我的好人儿,你真个有点本领,速些狠狠的桩,本公主快活死了,我自出娘胎,至今还没得如此快活过,实在大爽了!这一回委实爽死我也。”

罗开见她尝到好处,当下锁紧精关,加重力度,全身奋进,只听得拍拍之声大作,朱璎的一对傲峰,给撞得颠上颠落。罗开看得火热,伸手捏在手中,恣情把玩,下身却半点不敢松懈,一口气又是数百余,直弄得朱璎头目森然,口不能开,几个哆嗦,又一股热潮自她深处狂喷而出,热乎乎的迳浇枪头。

罗开见状,当然不肯罢手,趁着她余兴尚在,便将她双腿拿下,骤来一个虎扑,盖在朱璎身上,遂把硬邦邦之物,借势一入,继而款款抽送,先来个九浅一深之法儿,决计不肯让她有回气的机会。

朱璎被他连射数下靶心,立时又给他射醒过来,喘声道:“你果然能干,但我便不信无法收服你。”当下打叠精神,再与罗开厮杀。

罗开先前本想施展“乾坤坎离大法”,采其阴气,使她衰竭不能再战,但回心一想,这等采阴之术,实是损阴坏德,决非大丈夫所为,便即打消了念头。

朱璎再次春潮涌动,勾住罗开的颈儿,不停在他俊脸又亲又吻,下面却不停抛臂顶耸,极力迎凑,一分一合,一迎一凑,煞是滋味。

罗开却愈战愈勇,一手握祝糊玉峰,一手围祝糊腰肢,撺上坠下,每每自首至根,急急抽提:“现在尝到罗某的厉害吧,且看妳能挨得多久。”

朱璎喘着大气,死命也不肯服输:“你……你虽是厉害,但想要我开口求饶,你也休想,除非你有本事干死我。”

罗开笑道:“这样又有何难,今日我势必把妳弄至死去活来,看招吧!”

朱璎也不理会,只是把臀儿迎凑,唯恐他不够深入。

罗开当下使出手段,把她双腿朝天竖起,屈至膝盖贴胸,一个花房便即高高仰起。只见当开双手支身,由上往下直桩猛戳,箭箭直中红心。

朱璎立时美得双目紧闭,螓首摇曳,身儿如狂风拂柳,摇摆不住,口内呀呀直响,百般淫叫,当真媚态十足。

罗开一口气便戳个近千,朱璎渐觉抵受不住,再次大泄一回。

朱璎给干得险些昏倒过去,方知晓罗开确与一般人不同,委实耐力非凡,不由有点担心起来,生怕给他不停干弄下去,终究会抵受不起,真会败下阵来。想到这里,心生一计,喘息道:“你……你在使奸,便是胜了,也算不上英雄。”

罗开听得奇怪,停住动作问道:“我怎样使奸,妳倒说来听听?”

朱璎道:“其实你仗恃自己一身蛮力,压着人家狂戳猛桩,让人家连气也喘不过来,这还不是使奸!”

罗开心想,要使奸的人,恐怕是妳自己吧!当下道:“妳想怎地?”

朱璎小嘴一撇,道:“你若够胆量,便与我调过位来,好让你看看本公主的手段,你敢么?”

罗开笑道:“为何不敢,只要妳有本领弄得我泄身,罗某便认栽是了。”

朱璎道:“好,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你卧下来吧。”

罗开微微一笑,一个翻身便滚仰在榻。朱璎缓缓坐身而起,蹲于罗开身旁,见着那根龙枪朝天直立,其上布满琼浆花露,闪润生光。朱璎看见,淫心又动,忙伸手捻住,俯首便把它舔得乾乾净净,接着张口含住,不想心下着急,竟将全龟直抵喉间,登感气儿不匀,忙忙吐出大半,缓缓顺气,方敢大吸大吮,一面玉手箍着柄根,上下飞舞,橹杨不止。

只见龙枪愈来愈硬,昂然冲天而立,且卜卜乱跳。

朱璎见着大喜,知道罗开必定大泄将至,立时加重药力,舌绕龟棱,唇贴青筋,吃得习习大响。饶是她口枝高超,然吃了顿饭时间,仍不见效果,心里又渐渐着急起来。

罗开先前见她这等手段,心下早便知晓她的企图,神功一出,任妳如何本领,也休想得逞。而朱璎又那里知道,只得兀自发急,看看势头不对,遂腾身跨上,手提巨枪,照准花房,猛的坐将下去,只听吱咻一声,龙枪已没了大半根。朱璎给他胀个饱满,爽得淫兴勃发,研研擦擦几回,索性沉股戳个尽根,直抵花心,美得她眉展眼闭,大起大落,桩套不住。

朱璎爽到极点,口内呀呀作声:“好深,好厉害……捅得人家好不快活,这回真的吃不消了。”

但见她急急乱桩,玉峰随之上下抛堕,股浪如波,刹时花露儿四溢狂渗,沿着龙棒而下,流得罗开满肚皮滩湿一片。

罗开见她这个骚劲模样,也不觉情浓火热,双手揪住那对傲峰,恣情摩捏不止,一头腰下着力,举腰大顶大耸。

朱璎给他上下夹攻,又觉爽利非常,当下狠命颠套,也不顾捣烂花心,撞破嫩蕊,不停浪声喊妙,其乐无限。急套数百,便觉难忍难耐,一股热流汹涌迸出,急道:“又要来了,不要停,快给我顶着里头,来了……”

罗开也不用她吩咐,狠命冲刺,下下直抵深宫。

朱璎先前还能勉力支撑,到得后来,双腿已感酸麻乏力,只得坐在罗开肚皮,任其提戳。

罗开知她快到尾声,当即把她倒翻落床,自己走下榻来,把她双脚拖至榻边,高高举起,只见股儿耸起,周圆润泽,唇瓣突露,花露乃不往夺门迸出。罗开站在榻前,沉身立马,龙枪猛地捅进。

朱璎又是呀的一声:“大东西要弄死人了,不能再要了,我真的会死呀!”

罗开那肯理她,心想:“妳这个淫公主,若不好好教训妳一顿,实是老天不长眼睛。”当即狠命抽送,连戳近百,朱璎已觉头目昏然,口里只是呵呵喘气。又一阵狂刺,数百一过,朱璎又是一个哆嗉,泄得手麻脚软,反手便握其龙枪,免他再动。

岂料罗开存心要制得她贴服,也不理她的掌握,还是奋力而进。

朱璎玉手细小,又如此握得他住,只见龙枪通过她玉掌,依然出入不休,枪头于内里乱钻乱点,朱璎只得闭目承受。

罗开使足气力,双手箍紧她腰肢,狠命急桩。

朱璎再撑持不过,又丢一回,登时昏了过去。罗开见着,一面抽挺,一面用手拭她人中,朱璎渐渐醒转,见罗开还不肯罢手,不得不哀求道:“真的够了,我实在不行了,不要再入……本公主认输便是。”

罗开笑道:“这是妳亲口认输,须依我三件事,不得反悔。”

朱璎喘道:“嗯!你说怎样便怎样吧,只求你歇一歇,不要再来了。”

罗开听见,便即收去神功,连桩一会,接此猛的一耸,龙枪跳了几跳,火热的溶浆一渲而出。朱璎给他一射,爽得险些又要晕过去。

朱璎忙忙抱紧祝蝴,不停喘息,良久方道:“你实在太勇猛了,一人可比上三四人之力,且又收发自如,实是世上难得的男物,我今回真的输得口服心服。”

罗开搂祝糊笑道:“这回妳尝到滋味了吧,以后看妳再敢不敢碰我。”

朱璎道:“才不是呢,我身为公主,可说要风得风,甚么男人会没有,便是没尝过这等神物,今日尝了,委实受用无穷,若有机会,势必要和你再决高低,便是输了,也得一身爽。”

罗开笑道:“到时再说吧,现在便听听我的三个件条。”

朱璎有气无力,点头轻嗯了一声。

第四十八回 渡头风波

是夜,罗开与朱璎达成协议,由冯氏兄弟送离四湖别庄。罗开踏上花港观鱼,已是丑时,一轮明月,犹如银盘般高悬碧空,映得四下明净。

罗开举步往北,打算循来路返回凌云庄,才走得几步,便发觉四周有异,知晓附近隐藏着不少人。他心下奇怪,却又不知这些人是友是敌,当下不动声色,只作没事般继续前行。

当他走出七八丈,仍不见那些人有何动静,心里疑团更甚。罗开暗暗细听,以他目前的功力,便是苍蝇在他身后飞过,他也能察觉,若是有人在后头跟踪,又怎能逃得过他。

罗开见无人跟来,心里稍觉一安,唯脑里却想着:“这些人究是甚么人,适才听见的呼吸声,人数着实不少,该有数十人之众,他们隐藏在那里,不知是为何事而来,莫非是官家或血燕门的人?瞧来是假不了,或许他们是受昭宜公主之命,埋伏在此,以作监视我的行踪。”他想通此节,当下摇头微笑,继续缓步前行。

他行了十多步,忽地停下脚步,轩眉一想:“不对,要是这样,因何我来之时,却没有发现他们,明着这些人是后来才到,难道是康定风和洛姬等人来此接应我?但似乎又不像,倘若是他们,人数也不会这么多,且又怎会不出来和我相见。既然如此,这夥人必定另有所图,方会如此夜仍聚在一起,瞧来还是回去看个究竟,方可放心。”

罗开不敢沿路回去,当下展开轻功,穿过花港观鱼后面的树林,不消片刻,已慢慢接近那夥人。

待他远远看见花港观鱼的渡头,罗开立即屏息静气,放轻步子缓缓移近,旋即听见一个男人低微的说话声:“伏姑娘,时间也不早了,因何还不见李帮主他们?”

那个姓伏的女子低声道:“时间尚早,还有两刻钟才到寅时,耐心等一会吧。”

罗开听见这两句话,便知这些人决非官府或血燕门的人,而这些人聚在这里,似乎是在进行某种事情。罗开心想:“既然自己已经来了,不妨看看这夥人想作什么图谋。”便悄悄跃身到一株大树上。

罗开隐身在树上,居高临下往下面望去,心里不由一惊。只见树林四周,人影移动,隐隐约约有数十多人。罗开仔细凝望,见这些人个个手持兵刃,劲装束结,全身一色深篮色轻装,瞧来这些人均是某个帮派的人物。

距离罗开隐身的大树丈许处,却蹲跪着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黑衣的女子,而在她身旁,却是一个身壮体横的男人,只是二人均背向着他,让罗开无法看见他们的样貌。

这时听那女子道:“胡门主,刚才那个年轻人,我总觉得他有点可疑。现在都这么夜了,此人竟由小瀛州而来,你不觉得奇怪么?再看送他上岸的人,对那人也颇为恭敬,但胡门主你却说,这年轻人并非那公主的一夥,难道胡门主你认识他么?”

罗开听见,便晓得她是说自己。只听那胡门主道:“这年轻人前时我曾经见过一次,当时他正与公主的人在街头拚斗,光凭这一点,就足可证明。到底这年轻人是谁,便不得而知了。但莫看他年纪尚轻,武功着实不赖,当日见他几个回合,便把那些官家走卒打得落花流水,身手之俊,难以言尽,当真是少年出英雄。”

姓伏的女子道:“此人既然和官府有隙,又怎会到小瀛州去?”

胡门主摇头道:“这一点我便不知了。但有一个可能,当日我在旁听见,那个公主曾说起王爷的事,瞧来这年轻人大有可能与王爷失踪有关,但内情是否这样,实无法肯定了。”

那女子道:“听你这样说,那人也算是咱们一路了。”

胡门主点了点头:“相信是罢,就算不是一路,起码不会是敌人。”

罗开心想:“原来这些人都是那个淫公主的对头,他们今晚大批人聚在这里,莫非是想对付她?”

只听那姓伏的女子又道:“今趟能得胡门主、水神帮和南山派等挺身而出,仗义帮忙,为先父和我三个亡兄报仇,小女子伏霜云实是感激不尽。”

胡门主连随道:“其实咱们都是同道中人,伏姑娘就不用再多礼了。唉……”但听胡门主长叹一声,又道:“胡某几经艰苦,才能创立赤刀门,没想到这十多年的心血,今日竟一朝尽丧,落得家破人亡这下场,这还不是拜官家和血燕门所赐。今晚便是姑娘不邀请在下参与,胡某早晚也会举众出击,和他们作个了断。便是不敌,也要周旋到底,有死而已。”

他这一番话侃侃道来,不亢不卑,罗开在树上听见,也不禁暗暗叫好。而听到这里,罗开亦终于明白过来,寻思:“原来他们早便知道湘王和血燕门的关系,今晚便是为报仇而来,看来血燕门的仇家确也不少!”

再说这个伏霜云,原来就是曾居小瀛州姓伏的家人,当时昭宜公主霸占小瀛州,伏霜云的父亲和三个兄长不服,遂动手抗拒,打伤不少官差捕快,昭宜公主得知,雷霆大发,便派遣几个武林高手,不但把伏家上下一十五口全杀了,还把岛上房屋烧成白地。

那时伏霜云刚好不在岛上,给她逃过杀身之劫。伏霜云和三个兄长一样,自小便随父亲习拳练武,虽说不上武艺高强,但寻常四五个武夫,确也不是她对手。

这一件往事,康定风曾在杭州的店伴口中听过,但罗开却半点不知。

又听伏霜云问道:“血燕门和昭宜公主身边的高手,当真不是在岛上么?”

胡门主道:“应该不会错,据在下探子回报,血燕门的人自这两天来,全都埋伏在凌云庄外,把个庄院围得水洩不通,连小瀛州上的高手,亦有半数给抽掉了过去。若不是这样,咱们又岂敢贸然动手突击小瀛州。”

伏霜云道:“这倒奇怪了,血燕门门下个个武功高强,素来行事狠辣,他们因何不攻进庄里去,却围在庄外呢?”

胡门主摇头道:“他们这样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依我来看,那个王爷大有可能在凌云庄内,他们才会如此投鼠忌器。”

伏霜云道:“听胡门主你这样说,凌云庄也是昭宜公主的对头了。咦!是了,刚才那个年轻人……会否便是……是凌云庄的主人?”

胡门主道:“凌云庄的主人是谁,到现在我还没有查出来,但我想十之八九便是他了。”

罗开听到这里,陡觉身后隐隐传来轻微异声,当即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头顶光秃,身穿夜行黑衣的人窜近前来,细看之下,此人竟是笑和尚。

笑和尚朝他笑了一笑,双脚一点,便飘身跃到树上,来到罗开身侧。罗开大感错愕,低声问道:“你怎会到这里来?”

只听笑和尚道:“那个昭宜公主心地歹恶,谁也料不出她会施甚么诡计,我等见庄主你单身赴会,自然放心得下,咱们便赶来照看着些儿,免得庄主你堕入她的圈套。”

罗开轩眉问道:“你们?还有谁来了这里?”

只见笑和尚下巴一扬,示意他往后看去。罗开回首一望,却见康定风和洛姬主仆五人,正隐伏在两三丈外的树丛。罗开看见,心里大是感激。

笑和尚又道:“白二姑娘和董姑娘本想也要跟来,若非怪婆婆出言阻止,说凌云庄此刻强敌环伺,不宜人手尽出,这才打消二人来此的念头。”

罗开问道:“你们来了多久?”

笑和尚微笑道:“只比这夥人来早一步而已。方才我看见庄主无恙归来,心里虽感安心,但眼前这夥人来历不明,且人数众多,生怕这些人会对庄主不利,咱们便不敢立即离开,先隐在一旁,看看这夥人可有甚么异动。岂料没过多久,见庄主你又再踅回来,隐在树上,我只好上来与你会合了。”

罗开低声道:“笑和尚你在江湖阅历多年,不知可听过赤刀门没有?”

笑和尚点了点头,道:“这是长江京口的门派,赤刀门在海陵、京口一带,也颇具威名。门主姓胡名飞鹏,手上一把砍金断玉的赤刃刀,纵横变化,使得奇幻无方,大是不弱。听说胡飞鹏为人极之端正,素无恶行,算是一个明公正道,言行相顾的人。但不知为何,在三四个月前,江湖传出赤刀门在一夜之间,竟给血燕门挑了,听闻胡飞鹏力战负伤逃走,门中死伤惨重。”

罗开凝神细听,剑眉聚作一团。

笑和尚问道:“庄主你因何会问起赤刀门的事?”

罗开道:“下面这夥篮衣人,瞧来便是赤刀门的人,而在那个女子身旁的男人,大有可能便是那个门主胡飞鹏。”

笑和尚听后也略感奇怪,说道:“我来得虽早,却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原来这些人是赤刀门门众。但赤刀门的人来这里作甚么?莫非他们想……”

罗开徐徐颔首:“我刚才听见他们的对话,原来赤刀门今晚会同另外两派,听说是什么水神帮和南山派,打算夜袭小瀛州,看来是为报仇而来。”

“哦!”笑和尚微微惊讶,说道:“水神帮、南山派?据知这两家人的帮主门主,前时也给血燕门杀了。今趟他们虽然三家联手,但依我来看,还不是血燕门的敌手,瞧来他们这般做作,只有枉送性命罢了。”

笑和尚说话甫落,便见湖面上隐隐出现十多艘帆船,正向花港观鱼迎面而来。只见船只来势快迅,眼看越来越近,在这月色澄丽,秋风瑟瑟的晚上,隐约看见船上均站满了人。

便在这时,胡飞鹏的话声传将过来:“伏姑娘,李帮主他们到了。”

笑和尚听见,便向罗开道:“胡飞鹏所说的李帮主,大有可能是说水神帮的副帮主李展。相信他们自帮主遇害后,水神帮便由李展接管了。”

罗开怔怔望着湖面这十数艘帆船,他视力素来极佳,且在水牢已习惯夜视,黑夜对罗开来说,却全无影响。罗开遥望过去,见船头之上,俱插着一面方旗,上面画着一条似蛇似龙之物,形若螭形蟠屈之状,口里含着一柄匕首,活灵活现,栩栩然一条活龙般。罗开低声道:“瞧来这水神帮,是个靠水讨活的帮派。”

笑和尚道:“没错,水神帮直来盘踞太湖,但近十年来,势力日益扩展,帮中已聚有数千之众,而两浙一带的水运,大多落入他们手中。在江南水路讨饭的帮派中,水神帮已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便在这时,十数艘船已接近渡头。罗开二人望去,见船上人影绰绰,有坐有站,每艘船均有二三十人,人数确实不少。

康定风和洛姬主仆等人,已悄悄挪近树下,笑和尚朝他们打了个手势,着他们不可鹵莽行事。林中一株株都是参天古树,见康定风六人散布开来,纷纷躲在树后以作掩蔽。

帆船已经泊岸,船队中行首的一只大船,一个灰衣大汉踏步走上渡头,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胡飞鹏和伏霜云看见这名大汉,便认出这人是李展。

胡飞鹏首先站起,先向四下隐伏的门众打了个暗号,接着两三个起落,便已走出了树林,向李展迎将过去。

伏霜云和其余数十个篮衣人,亦同时站起,随后跟出。霎时之间,苏堤的渡头已站满了人。

当胡飞鹏快要来到李展跟前,却见李展的神情大为有异,他心中骇然,微微一凛,暗自忖道:“李展与我素来感情极好,且为人豪气干云,最重友情,现下我俩彼此见面,他怎地会一声不响,只是垂手静立,全无昔日的豪情气概,莫非内里有什么事发生?”

胡飞鹏一念及此,心下设疑,也知事有跷蹊,当下四面张望,却看不见有何异状。他连随定住脚步,开声问道:“李帮主,你我不见数日,怎地这么生分了。”

李展自踏上渡头,目光便不曾离开过胡飞鹏,此刻听他这样一问,一对眼珠登时不往乱转,朝他猛打着眼色。

胡飞鹏看见他的举动,马上明白过来,再也不作多想,连随手腕一翻,抽出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在月色照射下,只见刀刃之上,隐隐然闪着一抹红光,闪烁不定,教人一看便知,实是一柄罕有的宝刀。

伏霜云也觉形势不对,再见胡飞鹏抽出兵刃,当下也不敢怠慢,长剑出鞘,立在胡飞鹏身旁。

罗开二人看见这等情景,心里也不禁犯疑,便与笑和尚相视一眼,见彼此脸上,均有错愕之色。

只听笑和尚道:“我见那个李展上身呆滞,似乎是给人制了穴道。”

罗开点头称是,道:“瞧来快有事情要发生,咱们暂且看看再作计较。”

与此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倏忽响起:“今日花港观鱼可真热闹啊。”话声方落,即见数条黑影自船上跃出,大步踏上渡头,一字形的排开。

胡飞鹏等人看见,齐声惊呼:“血燕门……”

只见两个蒙脸黑衣人踏前一步,二人手上各执一根双头铁桨,听见其中一人道:“胡门主,咱们又见面了。这几个月来,相信胡门主已想得透澈了吧,只要阁下肯加入咱们血燕门,打后万事好商量,不知胡门主意下如何呢?”

罗开在树上一看见这两个人,更无须看他们的脸孔,光凭话声,便认出是阴阳二老,心想:“这二人武功高强,不知这个胡门主能否抵挡得住?”

随听胡飞鹏呵呵笑道:“你们血燕门倒也本事,竟然棋高一着,胡某实在佩服得无话可说。可是,赤刀门虽说不上什么大门派,但要咱们狼狈为奸,沦为朝廷鹰犬,这等事胡某万万不敢做。”

童虎突然大笑起来:“好!好#旱得很好,这样说来,胡门主是宁死不屈了?”

胡飞鹏道:“胡某头可断,血可流,但要咱们面缚舆榇,投降归附,你们也太小觑我了。闲话小讲,你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此话一出,赤刀门旗下的篮衣人,立时扇一般散开,个个横刀立马,摆着接战的架式。

阴阳二老气定神闲,似乎全不把他们放在眼内,听童鹤冷哼一声:“嘿嘿,就凭你们这数十人之力,便想和咱们血燕门作对,直是不自量力。”陡见他右手一扬,十多个黑衣人从船上跃出。而站在李展身后的三人,已把李展押回船中。

胡飞鹏和伏霜云看见眼前的局势,便知今日必有一番恶战,但大敌当前,彼此心中早便豁了出去,以目前环境来看,只得一死以搏,再无他想了。

罗开眼见情势已剑拔弩张,厮杀一触即发,对笑和尚道:“今日血燕门高手云集,眼看目下形势,赤刀门恐怕非他们敌手,到时逼不得已,我只好出手帮他们一把。”

笑和尚道:“赤刀门虽和我素无交往,但如何说,也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门派,为着武林安危,便是庄主你不出声,笑和尚我也不能袖手不管。”

罗开道:“这样便好,咱们下去与康兄弟商议一下,听听他有何意见。”

笑和尚颔首答应,双双跃下树来。罗开等人见对方人多,当下谋划对策,如何应敌,如何趋退,先行筹议妥当。众人商定,方动身向前缓缓移近。

但听四下里寒风呼啸,隐隐传来海水拍打堤岸之声,于凶险的情势中,更增一番怆凉之意。

这时听童虎道:“胡门主,我再给你最后机会,只要你肯归顺于我,为我本门出力,荣华富贵,绝对短不了你。要是你仍固执不听,只有枉送这数十条性命,你好好想清楚吧。”

赤刀门自遭受血燕门袭击后,如今便只剩下这数十人,而在这些人中,不知有多少同门友好,当日便在一夜之间,命丧血燕门手中,个个对血燕门的恶行,无不恨之入骨,现听见童虎的说话,登时齐声嚷叫:“胡门主,咱们便是一死,也要和他们拚到底。”,“没错,咱们绝不投降。”,“便是同赴黄泉,也要和他们斗上一斗。”登时喊骂之声,此起彼落。

胡飞鹏见门中子弟拚死之心已决,也点头赞许,遂道:“阁下已听见了吧,他们的答覆,便是胡某的答覆,你也不用多费唇舌了。”

童虎冷冷道:“好,既然这样,便受死吧。”话声方歇,人已飞身而上,双头桨迳往胡飞鹏砸去。童虎兵刃才一使展,其弟童鹤右手一挥,十数个血燕门杀手同时攻上,登时刀来剑往,杀声震天。

只见童虎一根双头桨,舞得虎虎生风,招数委实诡异多变。然胡飞鹏的赤刃刀,也大是不弱,砸劈斩挑,招招凌厉狠辣,攻守自如,看来大可与童虎一拚。

战斗数合,即见有数名赤刀门弟子不敌,已然死伤在地,而余下赤刀门弟子,均是以数人联手对付一人,饶是如此,大多还是占不了上风。

再说伏霜云,只见她左手剑诀斜引,右手三尺青锋,使得嗤嗤声响,正与一名血燕门杀手斗得难解难分。

罗开这时才看清楚伏霜云的容貌,见她年约二十岁之间,样子长得清秀可人,却另有一番秀异风姿。此刻见她剑光闪闪,青光荡漾,剑气瀰漫,招式极为精妙。再看与她接战的人,手上一柄厚背刀,同样使得出神入化,功夫甚是了得。二人刀光剑影,你来我往,堪堪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时,胡飞鹏与童虎的相斗,骤然起了极大的变化。

两人不觉间已拆了数十招,时间一久,二人内力高低,强弱立判。见胡飞鹏终究逊了一筹,刀招也渐觉涩滞,且屡遇险招。

罗开看见,知道胡飞鹏不出十招之内,便要败阵下来。又见赤刀门已有多人死伤,心知自己若再不出手,死伤将会更加严重,当下向众人道:“是咱们出手的时侯了,记紧依计行事。”话毕,罗开首先冲出树林。

童虎此刻越战越勇,手中双头桨不断增加力量,存心要把胡飞鹏毙于桨下。

胡飞鹏见来桨愈趋猛恶,更是力感难支,只得竭尽全力,孤注一掷奋力招架。正当他力蹙势穷,险象环生之际,忽见一条人影欺近童虎身旁,来势疾若速雷。胡飞鹏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见童虎猛地往后疾退数步,跌翻出去。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然挡在他身前。

原来罗开故技重施,与当日在杭州街头如出一辙,一上来便即使出混沦掌,当胸朝童虎击去。

童虎正斗得兴起,本已大占上风,正沾沾自喜,突觉一股强劲的掌风斜刺里击到,事前全没半点朕兆,童虎心下一惊,连忙左手翻出,打算硬碰硬接住击来的一掌,不料来掌一个兜转,改击向他的肩膀。

变异俄顷,童虎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左掌已出,一时回掌不及,还好他变应迅速,身躯陡地往旁一挪,欲要避过来掌。但始终迟了半步,只觉来劲奇猛且疾,肩上已被拍上一掌,只听童虎一声闷哼,往后摔出。

在旁的童鹤看见,趋身直上,正要发掌击向来人,孰料目光一到,方发觉此人竟是罗开,登时止步收掌,戟指骂道:“好呀,原来又是你这个小子。”

罗开颔首笑道:“没错,正是区区。”

而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已然同时抢入战阵。只见四婢联成阵势,四柄长剑,互攻互守,幻出层层剑网,早便把四五个血燕门杀手逼开。笑和尚、康定风、洛姬等三人,却各自为战,再加上伏霜云和赤刀门数名好手,双方形势,立时扳转过来。

童虎受了这一掌,只感胸口气血翻涌,身子连幌几下,终于一下坐倒在地,抬眼一望,看见罗开卓立当前,登时剧愤难当,正想站起上前与他搏杀,倏觉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昏晕过去。

罗开目光不敢离开阴阳二老,侧着头朝胡飞鹏道:“胡门主,请阁下先行照顾贵门子弟,这二人便交由在下对付是了。”

胡飞鹏这时已认出了罗开,便是当日在街上见过的年轻人,当下拱手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胡某人先在此谢过。”

罗开向他说声不用多礼,便即朗声道:“你们血燕门听着,欲要王爷安然无恙,乘早给我停手,免得到时后悔莫及。”

他这句说话,事先早已商定,若此恫吓之言收效,便可避免一场厮杀,这自然最好。倘若不成,只得真刀实枪和他们拚一回。

果然此话一出,登时立杆见影。血燕门众杀手俱是一呆,陆续跳出战圈,怔怔的望着罗开。

童鹤早已气得须眉倒竖,喝道:“臭小子,你不用开言恫吓,老夫可不受你这一套。”

笑和尚踏步上前,笑呵呵道:“不受也得受,一来王爷在咱们手中,二来看目下形势,你们也未必斗得赢咱们,你不信便过来和我单对单打过……”只见他说话尚没有完,人已往左首扑去,这一下疾扑,当真快如闪电,众人看见,无不大感奇怪。

但见笑和尚瞬眼之间,便抢到站在左面的血燕门杀手群中,数个杀手见他倏然窜到,齐齐抡动兵刃朝笑和尚砸去。随听得铿铿锵锵数声,笑和尚已把数人兵刃架开,左手提着一人退了出来,当真如入无人之境。

接着见笑和尚手臂一动,把那人往地上一掷。

原来那人正是邪连老妖,笑和尚自一开始,早便盯上了他,先前几次想欺近他身,欲一刀把他劈翻,岂料邪连老妖早已看出他的心意,早早便窜了开去,不敢与他接战,直到双方罢手,邪连老妖旋即躲在众人身后,不敢露出半个头来。

然而,笑和尚几经辛苦才寻得着他,又那肯轻易放过。老妖的举动,笑和尚已尽收眼底,他乘着和童鹤说话之际,见众人略为分心,便即发难,朝老妖扑去。童鹤见他突然横扑而出,一时也不明其意,待得醒觉,已然不及,笑和尚已把老妖擒在手中,童鹤当即喝道:“笑和尚,你想怎地。”

笑和尚在擒拿老妖时,便已封了他的穴道。这时见老妖犹如一头病猫,软软的瘫倒在地。笑和尚仰天呵呵长笑:“你问我想怎地。好!本和尚便当众说与大家知,好让大家评评理。”当不便把老妖如何洗劫唐家,如何杀人全家三十多口,尽数说了出来。

众人愈听愈感气愤。虽知江湖上门户厮拚,灭门毁派,本属常事。但对一个全不懂武的人家,竟做出这等凶残之事,也可算人性全无。

这时笑和尚高声道:“众位英雄,你说此人该不该杀?”

赤刀门弟子听见,纷纷哄闹,怒骂之声立时四起:“当然该杀,一刀杀了他实在便宜他,就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这种禽兽留在世上何用,速速劈了吧。”

阴阳二老眼见老妖落在笑和尚手中,已知他凶多吉少,一时实难搭救,只听童鹤道:“笑和尚,你敢动他一动,咱们势必没完没了,还不……”话还没说完,笑和尚已手起刀落,“嗤”的一声,老妖的人头便即分了家。

童鹤看见,没想笑和尚话做便做,立时气得目眥尽裂:“你……你……”

笑和尚道:“怎样,人已经杀了。而你我之间,早便没完没了,难道笑和尚我还怕你不成。”

阴阳二老听得怒火中烧,正要上前动手,忽闻远处号角声响,自湖上远远传将过来。众人循声望去,见一艘高头大船,正朝这里而来。

第四十九回 重立赴约

众人见此大船极快,不消片刻,便已来到渡头。大船甫泊定,便见八条汉子手执兵刃,跳上岸来,旋即两旁一分,接着有三人徐步走出船舱,居首一人,正是昭宜公主朱璎,而在她身旁,却是冯恒、冯昌两兄弟。

伏霜云一看见朱璎,登时怒目圆睁,正要上前与她一拚。洛姬在旁看见,连随拦住:“这位姐姐,千万不可鹵莽,先看看情形如何再说。”

朱璎一看见罗开,神色也为之一愕,但瞬眼之间,便即隐去,微笑道:“原来罗庄主尚未曾离开,瞧来你又再横加插手,在此百端沮挠坏我的大事了。”

罗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向来是咱们江湖中人的分内事,又怎能说得上沮挠。”

朱璎道:“罗庄主,短短一个时辰,你似乎已经忘记咱们的承诺了。”

罗开含笑道:“罗某人岂敢忘记,直到此刻,在下还不曾违信背约,不知此话又怎么说?”

朱璎俏脸一沉:“你还道没有,咱们先前早已明言,若我不再干犯凌云庄,你便绝不和我作对,这些话你敢说没讲过?”

罗开道:“没错,在下确是说过。但公主妳不可忘记,方才咱们较量内力,妳已诚然认输,也曾许下我三个条件,为何又出尔反尔,言之无信。”罗开避免尴尬,这话说得极为隐晦,旁人听来,还道他们二人曾比拚内力,那里晓得他话中之意。那所谓内力,其实是指交媾的持久力。

朱璎听见他说“较量内力”这四个字,立时想起方才的情境,不由眼盈笑意,脸上晕红流霞,丽色生春,越显娇美,遂徐徐说道:“哦!你说我言而无信,怎见得?”

罗开看见她的丽色盈腮,也微微一怔,只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妥,但究是什么,一时又说不上来,随道:“好,我来问妳。第一件便如妳方才所说,只要你不触犯凌云庄的人,在下绝不和妳作对;第二件,妳从今不再与武林为敌,加害江湖中人;第三件,彼此交换人质,我放回王爷,妳放回“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我可说得对?”

朱璎点头道:“说得没错,这又怎样?”

罗开道:“现在妳掳劫水神帮和南山派于船上,派人阻击赤刀门,明着是违背了第二条约定。既然妳先背约,罗某出手干豫,这也怪不得在下。”

朱璎听后,微微笑道:“唷!罗庄主你这样说,倒似全是本公主不对了。”话后,便转向童鹤问道:“你清清楚楚说给罗庄主听,今晚渡头之事,是否我派你们来的?”

“是!”童鹤应了一声,昂首道:“今夜你们三家联手欲攻四湖别庄,本座早便知晓。而这等微不足道的小事,自当然不用公主费心。”

众人听见他这番强词夺理的说话,无不心里雪亮,均想这公主年纪虽小,心计却也不少。

朱璎笑道:“罗庄主听见没有,在这事之前,本公主可说全不知晓,更何况血燕门并非我的人,他们做什么事,一概与本公主无关,这又怎算是不守信约。倒是罗庄主你,本公主既没有触犯凌云庄,而你却横加插手,似乎是你的不对了。”

罗开这时才明白,原来早便堕入她的词眼中,明着这个『她』字,只是代表她一人,并不代表王爷和血燕门,他们两者的所作所为,无疑是与她全无相干。罗开想到此节,当即点头笑道:“公主妳使出推字诀,一概把事情卸得乾乾净净,实在令罗某佩服。”

朱璎沾沾自喜,微微笑着说了声过奖。罗开续道:“既然公主说此事与妳全无相干,这件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朱璎轩眉问道:“你这句说话是甚么意思?”

罗开道:“血燕门既不是公主的人,自当然也与官府、湘王府无关了。罗开今晚便是得罪了他们,把这些人杀个乾净,妳也管不得了。”

朱璎听见,眼睛倏地大睁:“你……”

童鹤呵呵笑道:“罗庄主似乎太高估自己了,你当真有本事杀得了咱们么?”

还未待罗开开声,笑和尚已连随抢着道:“要对付你还用罗庄主动手么,我和你也不是首度交手,难道你敢夸言赢得了我。好!今晚新仇旧怨,一古脑儿和你这个老匹夫算一算。”话毕便欲扑身而上。

罗开见着伸手一拦,说道:“笑和尚你先慢着,他们目下的形势,难道他自己不清楚么。便是他老大没伤在身,凭他们二人想胜咱们,直如痴儿说梦,咱们要杀他,还不容易吗。但只要他肯应承我一件事,今日便暂且放他一马,让他多活几日。”

笑和尚知道罗开必有他意,当即笑道:“既然罗庄主大发慈悲,他们这两条老命,便让他搁多些时,免得天下英雄说咱们以强压小。”

二人这般一轮抢白单打,存心便要在昭宜公主跟前,好要挫挫阴阳二老的锐气。童鹤为人,素来便已自负得紧,听了这话,怎叫他能沉得住气,当下勃然大怒,手中双头桨在地上猛地一桩,登时石屑纷飞,地上给捅了个大窟窿。

朱璎看见童鹤的举动,显然大有动手之意。她向来精明,目下审时度势,也深知罗开的武功,实在童鹤之上,此刻若光凭武力解决,实是掏不了好处,当下向童鹤道:“你不用气恼,不妨先听听罗庄主提出的条件。”

胡飞鹏心里却大大不自在,心想:“看目下环境,正是一举消灭他们的好时机,还跟他们谈什么条件?”但他虽心有不忿,却碍于罗开的关系,若非此人突然出现相助,恐怕赤刀门已冰消瓦解,荡然无存。胡飞鹏只得怒目大瞪,含怒不言。

洛姬虽江湖经验不足,然人却聪明万分,她在旁看见胡飞鹏的目光,便知他心中所想,便挨至他身旁,低声说道:“胡门主,罗庄主此举必有用意。现在水神帮和南山派落在他们手中,难道咱们便弃他们而不顾么?倘若现在动起手来,相信咱们未必占得多大便易。”

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此话,登时恍然,心想没错,先前的匿愤随即消散一空。

果然如洛姬所言,只见罗开嘴角绽出一抹笑意,缓缓道:“这个条件,对你们而言,可说是易如翻掌,只要你们把水神帮和南山派的人放了,咱们便把今晚之事全然沫掉,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不知你们认为如何?”

朱璎其实也已猜出他的心意,心中早便拟定应对之策,旋即微笑道:“罗庄主,我早便与你说过,今晚之事,实与本公主无关。而水神帮和南山派结集图谋不轨,意图攻击四湖别庄,本公主也不想再追究。罗庄主想为他们求情,似乎是找错对象了,要问便问血燕门吧。”

罗开笑道:“公主由始至终,便把事情卸得乾净利落,便如局外人一般,罗某早便当公主不存在了。而在下刚才这番说话,说的是『你们』,却没有指名道姓,自当然不是和公主说了,又何来找错对象之言。”

朱璎知他存心和自己斗别扭,听了也不气恼,只是嘴绽一笑,淡然而过。

童鹤听见朱璎的说话,自是明白她的心意,旋即高声怒喝:“好呀,我便要你看看,咱们血燕门是否受人要胁的。”接着朗声喝道:“把他们两夥人都劈了。”

此话一出,骤听船上响起一阵钢刀出鞘之声,罗开斜眼望去,见每艘船上的血燕门杀手,齐抽出刀刃,正欲向船上人质动手。他乍见之下,心下猛然一惊,没想到血燕门行事如此狠辣,虽身处不利之地,也绝不妥协,大有死而后已之风。罗开当即大喝一声:“王爷的性命,你们可不要了么?”

童鹤和血燕门众人听见,霎时一愕,抬起的兵刃全然停住,一时不感妄动。尤其是童鹤,当时他气在头上,早把那王爷置之脑后,现忽闻罗开此言,立时觉醒,当即把手一举,先示意众人暂时停手,戟指骂道:“你若敢碰王爷一根头毛,便是老夫不和你算帐,当今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任你武功盖世,也难敌千军万马,势把你凌云庄剷为平地。”

罗开心里自知利弊所在,然而却轻描淡写道:“罗开草芥一个,便是身死,如同蚁蛭,不比王爷万金之躯。我就是先将王爷杀了,那又如何,到时皇上就算把罗某千刀万剐,王爷也不会死而复生,我可说得对么?”

朱璎和童鹤便是明白这个原因,才不敢挥军直攻凌云庄。而罗开每当重要关头,总是搬出这杀手,给他制得贴贴服服,一筹莫展。二人每次想到此处,总气得咬牙切齿,气恨难平。

童鹤眼看今晚大事将成,把这三夥人一古脑儿全解决掉,岂料罗开骤然出现,横加阻挠,致功败垂成,心下自有不甘,不由怒道:“臭小子你不可得寸进尺,这两夥人聚党营私,夜图不轨,欺君罔上,你要我释放他们,当真是笑话,你若有本事,便过来抢他们回来,本座倒要看看你可有这个能耐。”

罗开心想:“他倘若执拗不放,确也奈何他们不得,若然硬攻硬抢,实难保这人质的性命安全,但如此拖磨下去,终究不是一个辨法,这教我怎生是好!”到了这刻,他一时确实想不出妥善的法子。而笑和尚与康定风等人,也心有同感,如此没完没了的拖拉着,实不是办法。

朱璎也觉局面渐僵,稍一寻思,遂微微笑道:“瞧来到了此地步,我这个局外人,也该居中说句话了。”

便再罗开正感烦难之际,乍听她的说话,便知已有转机,当下道:“妳且说出来听听,只要妳能应承放了我的朋友,罗某或可让开一步。”

朱璎道:“看来罗庄主今日心意己决,是非要救这两夥人不可了,是么?”

罗开道:“没错,血燕门蠹害江湖,滥杀无辜,我等岂能袖手不理,今日便是与妳紏缠到底,罗某也要救出我这夥朋友。”罗开说得斩钉截铁,三家门众听见,顿皆感激,连随高声附和。

朱璎嫣然一笑:“罗庄主果有起死人,肉白骨之志,若论邀买人心这一招,本公主还要多多向罗庄主学习。”

罗开笑而不答,朱璎又道:“既然罗庄主如此坚决,只要你肯自我牺牲,付出些许代价,本公主或可劝服血燕门,把你们一干人等,全然放回,只是不知罗庄主能否答应?”

罗开剑眉轻蹙,连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难道妳要我的性命来交换不成?”

朱璎笑道:“本公主虽然恨你入骨,却也不敢有此妄想,只要罗庄主同意,肯来四湖别庄作客一个月,相信血燕门也肯卖我这个面子,把你的朋友释放回去。”

众人一听,登时呆愣半晌,即听笑和尚抢先道:“罗庄主万万不可,这个公主诡计多端,直是噬人不见齿,内里必定别具肺肠,居心不善,决不可轻忽应承她。”康定风和洛姬也同时开声阻止,叫他千万不能答应。

胡飞鹏赶到罗开身旁,叫道:“今日罗庄主一再相援,咱们三家已是感激不尽,但此事实与阁下毫不相干,若为此令罗庄主身陷虎穴,倘出了什么事,这叫胡某何以为对。”

罗开忙道:“大家都是江湖中朋友,四海如同一家,素以义气为重,胡门主实不必这样说。”

童鹤自听见朱璎的说话,心知公主此举,心里必定另有计较,想道:“这姓罗的小子武功极高,实是一个人材,莫非公主想把他收买过来?倘若真的能把他留下来,再加以厚利引诱,或许能让他动心投效,确增添咱们不少实力。要是他不肯,但人已落在咱们手中,到时要剷除他,这又有何难。”

朱璎之所以要罗开留下,一来便是如童鹤所想,立意要色利双诱,把他纳为己用。二来却是尝过罗开的滋味,直至此刻,使她仍是回味无穷。朱璎自十五岁起,至今为止,实不知和多少男人好过,真个十指难数,但在这众多男人中,却从没一人如罗开这般勇猛,竟让她如此心满意足。朱璎正是食髓知味,实在放舍罗开不得,因此便提出这个件条,在她而言,确是一举两得的想法。再想,眼前这三个帮派,若与罗开相比,实有泥云之别,他们的生死,可说是无关痛痒,若要剷除这三夥人,打后的机会多得很。

朱璎见罗开久不回答,便再次追问。

但在罗开心里,却另有一番想法。他刚才对朱璎的言谈举动,早便留上了心,见她不时向自己秋波送媚,一脸目挑心招的模样,便知她刚才尝到滋味儿,敢情闻韶忘味。这时听她提出这条件,十之八九,是为了这个原因。又想,若单是为这个,能换取百多人的性命,也算不上什么。可是此女直来淫荡狠毒,或许另有甚么后着阴谋,倘若和她明枪明刀相对,仍有把握对付,若是她暗里卖奸,放出无声无色的暗箭,如在食物下毒等手段,这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罗开想到这里,反覆思量,霎时心中有了计较,不禁暗地一笑,心想道:“我不来整理妳,已是妳莫大福气。既然妳今趟要和我斗法,我便和妳一斗到底,倒要妳知道按牛头吃不了草,枉自煞费周章的滋味。”

但见罗开脸上不露形迹,眉头略为一轩,说道:“公主以百多人的性命来要胁在下,瞧这情形,罗某似乎再无任何选择了。只是在下初抵杭州,庄里还有诸多事项急需处理,一月之期,罗某实难应允,倘能缩短时日,或许仍有斟酌余地。”

赤刀门与笑和尚等人听见,心里大为着急,立时纷纷开言劝止。

然而,罗开却露出坚决的神色,抬起手来做个手势,阻止众人继续说话下去。各人见他一脸坚执,虽心里担心,也只得暂时住口。

朱璎道:“罗庄主如此说,想必心里早已有数,不妨说出来,大家斟酌斟酌。”

罗开便即道:“最多以十日为限,公主若能首肯,便请立即放人,如何?”

朱璎沉思片刻,便道:“我应承你,但关于释放我皇兄一事,你却不能反悔。”

罗开笑道:“这个当然,罗某行事言出如金,说一便一,决不会说二。明儿你我相方,便在凌云庄外交换人质。到时我放回湘王,而妳必须放回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此事一了,罗某自当孤身前往四湖别庄,作十日之质,决不违背今日违约。”

朱璎颔首道:“本公主也相信罗庄主是个信人,咱们便一言为定。”话后便向童鹤做了个眼色。童鹤当下铁桨一挥,船上数十个血燕门杀手看见,立时还刀入鞘,纷纷离开船只,跳上渡头来。

朱璎接着道:“我已经遵守诺言,将船上的人放了,今日之约,罗庄主须得记住才好。”

罗开拱手道:“公主大可放心,罗某决不敢食言。”

朱璎朝他微微一笑,再不言语,便领着血燕门众人走向大船。罗开站在渡头,目送他们开船离开。

胡飞鹏待血燕门去后,便即带同门下子弟,一涌上船救人。

笑和尚、康定风和洛姬主仆等人,齐齐抢到罗开身前。

只听康定风一脸忧色,道:“罗兄弟你怎能轻易应承她,她突然提出这个条件,肯定不怀好意,且你还答应她放回朱柏,到时手上没了凭恃,这实在太危险了。”

洛姬接着道:“依我来看,这个公主必定没安什么好心,罗大哥还是不要去好,这个险实是冒不得。”

罗开摇头苦笑:“诸位的关怀,罗开实知感不尽。那公主要我为质十日,我多少也明白她的用意,不过是想诱利于我,要让我为她所用,投效湘王。但她也少觑我了。其实直至今日,咱们仍无法明白朝廷的动机,因何要和武林人士作对。今次我大可乘此机会,说不定在她身上探得些许端倪,总好过咱们胡猜乱度。有道:舍不得芝麻打不得油。如不冒一点风险,便办不成事情了。”

笑和尚道:“罗庄主这话虽说得对,但此举确危险万分,更何况朱柏一旦回复自由,自是心存怨愤,难保他不会施什么毒辣手段,旁加陷害,这点实不可不防。”

罗开道:“这一点诸位大可放心,我已经想好一个对策,谅他们也不敢在我身上施毒手,便是我今趟孤身前赴四湖别庄,相信也不致会有什么危险。”

笑和尚无奈地道:“看来罗庄主已成竹在胸,笑和尚我也没什么好说了。”

另一方面,胡飞鹏等数十人一跳上船,便见百多人在船上或坐或躺。胡飞鹏当先抢到李展身旁:“李帮主,你没有大碍吧?”

李展摇头苦笑:“唉!我今日新担当帮主之位,没想首仗便输得不成样子,当真是惭愧之极。”

胡飞鹏连随道:“李帮主也无须自责,今趟咱们三家联手对付血燕门,打从一开始,便知己方实力大有不及,况且又走了风声,方会落得如此一败涂地。还好不幸中之大幸,能得凌云庄庄主从旁相救,咱们才不致全军覆没。”说着之间,他在李展身上来回抚摸,便知晓他是给人封了左肩“缺盆穴”,还有腿上的“五里穴”,当下随手给他解去,又道:“是了,马门主现下在哪里?”

李展长叹一声:“马门主他……他已经毙在血燕门手上了。”

胡飞鹏和伏霜云乍闻这噩耗,同时“啊”的叫了一声,胡飞鹏抢问道:“:“怎么……马门主死了!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李展道:“我和马门主先在北湖会面,约齐之后,打算赶至花港观鱼接应你们,岂料咱们刚碰上面,血燕门便出现了。当此情形,便即和他们斗将起来,最终咱们不敌,马门主一个大意,给那个拿铁桨的傢伙一桨毙了。当时我方已死伤数十人,愈战愈落下风,到得后来,我也被他们点了穴道,终于余下百多人尽数被擒。”

二人同感扼腕,疾首蹙额。李展被制穴道多时,血脉不能顺畅,经一番搓揉,已把血脉搓通,当即站起身来,道:“是了,那位罗庄主英雄侠义,若非是他,咱们水神帮已经荡然无存,我得马上向他拜谢相助之恩。”说着便走出船舱,胡飞鹏和伏霜云随后跟上。

三人上得渡头,见罗开正与笑和尚等人说话,李展也不顾虑这么多了,匆匆来到罗开跟前,抱掌深深一揖:“在下水神帮帮主李展,叩谢罗大侠适才救命的大恩!”胡飞鹏和伏霜云也同时行礼。

罗开连忙拱手还礼,道:“两位不用多礼,两位是我长辈,这样令晚辈如何得当,再称『大侠』甚么,罗开实在受不起。”

胡飞鹏道:“大恩不言谢,罗庄主的高义,胡某铭感五内,日后只要用得着咱们,火里火里去,胡某决不敢说个不字,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

罗开道:“两位前辈的好意,罗开先在此谢过。”

李展道:“听说罗庄主为着咱们三家,宁可亲到小瀛州为人质,咱们心中何安?虽说我等江湖中人,素以信义为重,决不会出尔反尔,不顾盟约,但那个昭宜公主,向有狠毒著称,依在下看……”

罗开明白他想说什么,遂道:“多谢李门主的美意,但晚辈应允此事,并非如李门主所说,全是为着贵帮。其实我这趟前去,也是另有他意。此行虽险,谅她和血燕门也不敢加害在不,李门主便不必挂心了。”

李展本还想说什么,然胡飞鹏却抢先道:“既是罗庄主这样说,想必内里另有深意,咱们也不便再多过问了,望罗庄主这趟前往四湖别庄,要万事小心为上。”

罗开再一回礼:“多谢两位前辈。这里的事既了,我也该回去,两位前辈日后有空,还请到敞庄盘桓些时。”

胡李二人执礼道:“当然,当然。”李展续道:“他日李某人必率帮中弟子,再度前往凌云庄拜谢大恩。”

罗开谢过,便即举步离开,胡飞鹏等三人联袂送出。罗开回头朝他们道:“贵帮多人还有伤在身,必须尽早料理为佳,三位便不必相送了。”

三人再一道别,目送罗开众人远去,方赶回船上看护各人的伤势。

罗开回到凌云庄外,已是寅末时分,见竹林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得虫鸣风声,绝无半点人息,瞧来血燕门和官兵早已撤去。

甫一踏进庄内,便见白家姊妹和董依依站在大屋前,一看见罗开回来,便即飞奔上前,只听董依依急道:“罗开哥你怎么了,一去便是大半日,害得咱们担心了一夜。”

罗开一手把她拥近身来,见三人一夜没睡,三更半夜仍守在屋前等待自己,心下感激万分,便笑道:“没有甚么事,只是要你们担心,真是不好意思。”

这时竹儿道:“还道没什么事,罗庄主今晚大显神威,还救了不少人呢。”

白婉婷听见,连忙执住竹儿的玉手:“竹儿妹妹,究竟发生什么事,快说给我听听?”

罗开在旁道:“也算不上什么重要事,咱们进屋里去再说吧。”

第五十回 阳台春雨

众人进入大厅,即见方妍、方姮两人从后厅走出来。一看见罗开平安无事归来,心中一喜,便飞奔来到罗开跟前,问长问短。

众人坐下,白瑞雪问道:“方才听说竹儿的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罗开便把发生之事,徐徐说与众人知晓,他如何和朱璎达成协议,明儿以朱柏交换晴云秋月,又把今晚渡头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向她们说了,只因笑和尚等人在场,便隐去他和朱璎在小瀛州之事不说。

方妍和方姮听见能与父母团聚,自是高兴万分,不住口的向罗开道谢。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听着此事,立时柳眉颇蹙。董依依素来口快心直,性子最是沉不住气,正要向罗开发作,打算向他埋怨一番,因何如此轻易应承朱璎。

白瑞雪在旁看见,便即开言截住董依依。白瑞雪对人对事,毕竟见事较丰,知道罗开此举必另有原因,且目下的环境,笑和尚、康定风、洛姬主仆等均在场中,更何况还有方家姊妹,若此刻开言责问罗开,不免会令方家姊妹心感不安,现在确实不是谈论这事的场合。

时已深夜,各人又经过一夜折腾,谈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回房之时,白瑞雪走到罗开身旁,低声向他道:“一切事情,咱们到你房间去再谈。”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见,正合她们心意,二人一日得不到罗开的解释,又那里睡得去。罗开看见三人的表情,便知今晚若不和她们详细解释一番,实难以脱身,只得点头应承。

来到凌云阁,彩儿看见四人进来,连忙走上前行礼。罗开见彩儿守在房里,似乎一夜没睡,便问道:“已经这么夜了,彩儿妳为何还没睡?”

彩儿低着头道:“婢子见庄主一夜未返,不敢先睡。”

罗开见她虽这样说,却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心里放心不下才致一夜未睡。他心下大是感激,说道:“好了,我既然已经回来,妳便好好去睡吧,再不用服侍咱们,咱们还有要事商量。”彩儿听见,便乖乖的离房而去。

一待彩儿走出房间,白婉婷和董依依便即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扯着罗开,只听董依依追问道:“罗开哥快说嘛,你为何应承那个妖女,莫非你们……”

白婉婷牢牢搂着他的手臂,抬起螓首,眨动着迷人的眸子,问道:“是否那个妖女看中了你,要你留下来陪她?”

罗开给二人缠得七荤八素,一时难已作答。白瑞雪在旁见着,微微一笑道:“瞧来多少也有这个原因吧。”

罗开心中有鬼,此刻听见,更感局蹐不安,结结巴巴道:“这个……这个……”

三女何等聪明,见罗开这副模样,心知猜不中十足,倒有八九成了。

只见白婉婷当先发难,娇声嗔道:“好啊!原来你早便知晓她的企图,难怪她一提出,你便巴巴儿的一口答应。你说,那个公主有什么好,瞧她妖里妖气的,也值得你去和她厮混?”

罗开登时无言以对,正想开言解释,董依依已抢着道:“她到底给了什么迷汤你喝,喝成你这副德性。”回心细想,立即面色一沉,直眉瞪眼的盯着他道:“你……你刚才去了这么久,是否已经和她……”

罗开打从开始,本就没有相瞒之意,只是方才大厅上人多,不便说出来,才暂且略去不提,但到得这个时侯,只好点头承认,终于把在四湖别庄的事情,半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只听得一半,便即哄哄翕翕,柳眉竖得老高。罗开当没看见,直说不歇。

白瑞雪听后,道:“罗开弟,看来你这样做,必定另有他意,我说得对么?”

罗开颔首称是,便把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众人听见,立时叫好,岂料瞬眼之间,白董二女脸口一板,白婉婷撅唇撅嘴,不依地道:“人心叵测,世事难于逆料,你口里说得虽好听,谁知你心里是否这样。”

董依依同时道:“没错,依我看你明里说是探查,暗里却别具心肠,你明知那妖女安排奸计,还不是一口答应……唉!自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这位英雄,恐怕也难逃此劫了。”

罗开微微一笑,把二人拥紧在身,说道:“妳们二人就爱杞人忧天,也不想想看,在我身边已有了妳们两人,再加上瑞雪姐,论人品样貌,妳们那一个不胜过于她,我还多心作甚。”

白瑞雪笑道:“罗开弟你口甜舌滑,连我都说到了。还有,你身边何只咱们三人,莫非你忘记了方家姊妹。”

罗开连忙道:“方姮至今与我仍是清清白白,又怎能说到她身上。再说方妍,当时也只是意外,又怎能和你们相比。”此言一出,回念当日的情景,心中又暗骂自己口不对心,他扪心了自问,对方妍确实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

白瑞雪笑而不语,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看出了什么。罗开望见,给她瞧得浑身不舒服。

董依依搂抱祝蝴的腰肢,抬首望着他道:“罗开哥,你真的要去么?”

罗开点头道:“我既已应承了她,决不能言而无信,便是龙潭虎穴,今次也要闯他一闯,你们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白婉婷道:“你这趟一去便十日,也不为咱们想一想,这一段日子,想你也想死人家了。”

白董二女靠在罗开身上,娇喘细细,柔情无限。二人身上的幽香,一阵阵传进罗开的鼻孔,他心头不禁为之一热,抱着二人的双臂紧了一紧,低头亲了一下白婉婷的额角,又转过头来,吻了一下董依依。

白瑞雪看见三人这个光景,嘴角绽出一绺笑容,缓缓道:“看妳们两人这模样儿,今晚是不愿意离开的了,但明儿还有要事去做,不可弄得太过火才好。”话毕,便欲回身离开。

罗开正给身旁二人挑起慾火,见白瑞雪要离去,心想自己快将和三人分开,虽只是十日,但毕竟从没有过分开如此长时间,今晚倒不如和她们好好缠绵一番,也好作弥补十日相思之苦。他一想至此,便放开怀中二人,抢上前把白瑞雪拉住,道:“瑞雪姐妳也留下来好吗?”

白瑞雪回过头来,朝他微微一笑:“这刻有婉婷和依依二人服待你,你还嫌不足么?”

罗开略感尴尬,轻声道:“罗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对妳实如她们一般,着实难舍不得。瑞雪姐妳便行行好,便留下来吧。”说着把她拥抱入怀,嘴唇一凑,已吻上白瑞雪优美的小嘴。

白瑞雪心感激动,更何况给罗开这样一吻,舌绞一处,心魂早便离她而去,登时浑身像没了骨头般,软软偎在罗开怀中,享受他带来的甜蜜。

其余二女在旁看见,心里也是欢喜得紧。尤其是白婉婷,知道姊姊和自己一样,自练了“玄女相蚀大法”后,体内情慾难抒,日夜慾火如焚,现唯是罗开练了“乾坤坎离大法”,方可弹压她的体慾。现看见罗开主动向她求欢,足见二人感情日增,心里确为他们高兴。

罗开把白瑞雪放开,携着她的手走进内房。白婉婷和董依依相视一笑,跟随而入。

白瑞雪既知他的心意,便再不矫柔造作,显得落落大方,道:“让我来替你更衣罢。”说话之间,一双玉手已攀上他的雄腰,为他把衣带解开。

不消片刻,罗开已给她脱了个精光,仍没坐身上榻,董依依便来到他的身旁,把个腻白光亮,玲珑有致的娇躯贴了过来,罗开见了,一把将她抱住,笑道:“依依怎的这般快,浑身已脱得寸缕不剩。”

白婉婷也方好脱去亵衣,听着罗开此话,连随打趣道:“依依这个骚妮子,敢情想占个头筹,早沾雨露,我可说得对么?”

董依依也不害羞,一把便握着垂软的龙枪,轻轻把玩,朝白婉婷唇儿一翘,努着嘴巴道:“是又如何。妳说我是骚妮子,难道妳便不是。方才不知是谁说,今晚要和罗开哥狠狠的弄一回,免得尽给那妖女占了便易。”

罗开不由笑将起来,拥着董依依上榻。他才一躺下,董依依便即伏身下来,埋头在他胯间。见她先不忙用手,只是小嘴一张,含着他垂软的头儿,用嘴巴把他提了起来。

这时,白婉婷也已跨身上榻,看见董依依这俏皮的举动,也不禁莞尔,五只犹如春筍的玉指,已握住龙茎,轻轻的配合董依依的含咂,套弄起来。

董依依见她捷足先登,立时脸现不满,抬眼望向她。

白婉婷向她一笑,道:“谁叫妳留下一条尾巴,妳要怪谁。”

董依依心中不忿,突然玉手一探,竟抚向她的花穴。

白婉婷一声惊呼,要想闪开,却被罗开按住腰肢,使她挪移不得,白婉婷不依道:“你……你们二人联手欺负人家。啊!依依妳好坏……”

原来董依依的玉指已撑开玉唇,闯关而入,还不停抠抠捣捣,立时把白婉婷弄得又美又痒,身子连连打颤。

白瑞雪已褪掉身上的衣衫,在旁看见三人的情景,摇头微微一笑,便把半边身子盖在罗开胸膛,徐徐送上樱唇,吐过舌儿,罗开忙忙张口承接。

再看下路二人,同样忙得不可开交。只见董依依两根指儿并了,齐齐闯进白婉婷的玉户,忙里忙出的挖着。白婉婷被她弄得身酥体软,娇喘兮兮,臀儿左摆右动,便是后退不得,如此一磨一荡,双指己尽根没入。

董依依见她得趣,便再加多几把力,一来一往,不出十余回合,便见白婉婷津津细流,沿指漏渗。董依依抽出指头一看,见一绺水线,连着玉指,如藕丝般粘粘连连。董依依浅浅一笑,又把双指戳回洞中,挑掘起来。

白婉婷情动兴旺,只觉内中极痒难抓,颤着声音道:“依依妳且停一停,再这样下去,我可要骂人了。”

董依依那里肯停手,忙吐出灵龟,笑道:“我就是不要停,妳要骂便骂吧。”话后又低头运起她的舌功,含着头儿,恣意舔吮。

白婉婷虽身子难熬难耐,手里却是大动不休,见她纤纤的玉指,牢牢紧捏龙枪,不住捋上套落。龙枪受此刺激,不由又胀大几分,把个董依依的嘴儿,立时塞得堂堂满满,风雨不漏。

罗开上下受用,心中如火,一手捧定白瑞雪的螓首,不停吸龋糊腔内的甜蜜,而另一只手,却在她身上来回摩娑,抚乳摸牝,无所不为。

便在董依依埋首苦干,正吃得津津有味之际,忽地被白婉婷硬生生用力一推,竟把她推向一旁,粗壮的龙棍,立时脱口而出,昂然向天跳弹。

董依依大吓,张着嘴巴,仍不知发生了甚么事,随见白婉婷玉腿一跨,便已骑在罗开的身上,伸手略引粗物,便即沉股坐去,陡听“唧”的一声,已把那火烫硬挺的龙枪,全然没入户中。

这一招果然乾脆利落,动作又快又尽。董依依翘着小嘴,娇嗔道:“婉婷姐妳怎能这样,一声不响便……”

白婉婷被董依依早弄得慾火中烧,现巨枪骤满花房,立时畅美难当,只觉适才的空虚难耐,顿感大大舒缓,一扫而空。随见她粉臀乱抛,口里却娇喘着道:“这实在没法子呀,谁叫妳这样播弄人家,我给妳挑拨得死去活来,妳便让过一回吧。”

见白婉婷身子一顿抽耸,那巨物在内里东捣西撞,下下戳蕊刮壁,直美得魂飞半天,不禁双眸紧闭,口里咿呀连声。

董依依在旁见她狠桩猛捣,钗堕鬓乱,再看那出入之处,只见巨龙时没时现,带着一浪浪春潮,滚滚而下,直看得她心儿乱跳,胯内已是波涛翻腾。她越看越感心热,实是难熬难忍,便乘着白婉婷提股之际,倏然探手,五指把龙枪根部捏住,配合着她的起落,搊动起来。

罗开见二人如此放浪,遂运起神功,巨物立时又胀大不少,把个花房塞得丝发难容。白婉婷便更觉爽利,双手按着罗开小腹,忘情抛送。

白瑞雪经过一场舌战,浑身又给罗开摸个透澈,也是心炽心焚,淫情大动,便把俏脸偎着罗开面颊,柔声道:“罗开弟,姐姐已受不了,下面如决堤般流个不止,教我怎生是好。”

罗开听见,在她脸上亲了一回,微笑道:“瑞雪姐且坐身上来,如此琼浆甘露,怎能轻易白白蹧蹋。”

白瑞雪听后心下狂喜,也朝他微微一笑,便跨腿坐在他眼前,把一个鲜嫩坟高的宝穴,凑至罗开嘴上。罗开抬眼望去,见那里鲜红欲滴,丰隆柔腻,且不住翕合颤抖,丝丝甘露,早已沿腿而下,实是迷人之极。

罗开也不打话,双指按着红唇,微往外掰,现出内里层层蚌肉,又见香津横溢,便即凑过头去,大口吃喝起来,吮咂有声。

白瑞雪浑身剧颤,委实美入心肺,乐得身摇腰摆,凑迎不歇,嘴里喘道:“罗开弟,你怎地这般利害,那根舌头如风车似的,拨得姐姐我恁般难过。嗯!还要再进入一些,是……是这样了。”

这时下身二人,又有了变化,却见董依依已跪身而起,竟和白婉婷抱作一团,彼此抚乳弄户,嘤嘤泣泣,好不动兴。

白婉婷依然美臀急耸,没一停息,两根玉指却闯入董依依宝穴中,挑捣撩拨,急抽猛戳,落力十足。

董依依给她这般一弄,慾火更炽,终开声哀求道:“婉婷姐,妹确是受不了,再没有罗开哥这大东西止痒,实要痒死了,妳且先让一让依依,好么?”

白婉婷却道:“这万万不可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如何能罢手。啊#蝴又顶到深处了,妹妹妳再加把劲,我快要来了。”

董依依无奈,只得弯下身来,凑嘴含祝糊一边玉峰,使力吸吮着顶上蓓蕾。白婉婷哼唧一声,畅悦得魂荡魂飞,双手连忙捧定她螓首,唯恐她会离去,而身躯蹲桩更见急剧。这时她花心热闹,玉峰甘美,不觉内里作怪起来,酸痒难禁,花心卜卜直跳,便知美事将临,腰儿忙扭个不歇,不消片刻,洪洪巨潮,一古脑儿直洩直涌,美得浑身颇颤不休。

只听白婉婷长嘘一声,丽水淋漓,沿着龙枪滚滚而下,把个罗开胯处浇得尽湿。董依依见她完事,忙把她推开。

白婉婷已乐得骨软筋麻,神魂飘荡,浑身乏力,给董依依如此一推,身子一侧,便即横陈绣榻,口里直呼大气。

董依依在旁焦憋了半天,甫一上马,当即挽住巨龙,娇躯望下便坐,立时引龙入室,一股强大的爆胀感,自内中迸发全身,直爽得娇吟浪叫,喊美不迭:“啊!好美妙的感觉,全都胀满了。”她淫兴高昂,一时忙了自己花房短浅,使劲用力急桩,岂料灵龟直捣深宫,撑开宫房,直戳了进去。

但听董依依大叫一声,泪水霎时涌出。

罗开此刻正施展舌功,双手捧着白瑞雪丰臀,正吃得不亦乐乎之际,骤闻她的叫声,也大吃一惊,忙抽回舌头发问。

董依依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兮兮的道:“人家……人家乐昏了头,忘了你的尺寸,险些儿给贯穿了。”

众人素知她短浅紧窄,现下一听,便知她骚浪过甚,喉急中却苦了自己,三人同声笑将起来。董依依略一回气,轻提数下,又觉受用,也不理会旁人嘲笑,兴念又再织旺,兀白股儿颠摇大动,但求一快。

罗开知她深浅,也不敢提腰帮衬,却乖乖的躺着任其发浪。

董依依门户紧浅,且又淫情旺盛,这一桩捣,自是畅不可言,只见她一边耸动,一边喊妙:“咿唷!原何今回特别畅美,我曾与你多番欢好,从未历此妙境。”

白婉婷见她浪极,遂探过头去,细观尘柄出入之势,只见那里露水四溢,莲瓣翻吐自如,其淫靡之景,实不能尽述。

白婉婷在旁笑问道:“依依,今回怎的美法,说来给姐听听?”

董依依这时遍体爽快,口内气喘嘘嘘,叫快不绝:“罗开哥这行神物,真不是盖的,又火般炙热,坚如木铁,人家整个神仙洞,都被他塞个满满。最古怪的是,这话儿许是撕掳不得的,愈弄愈是厉害,教人好生受用,实爱煞人。”

白婉婷听得动兴,伸手抚着罗开的子孙袋,轻揉慢搓,弄得罗开蹙眉闭眼,直爽到心窝去。

董依依忘情颠套墩桩,穿墻过壁,每记尽抵深处,花心几欲被他捣碎,但董依依兴在头上,那肯便此罢休。只见户外莲瓣乱翻,腥红可爱,阵阵花露,宛若蜗牛吐涎,泛溢一片。如此数百起落,愈来愈见爽利,倏觉牝中紧急,内里又骚又麻,四肢俱颤,不意一个哆嗦,立时山洪暴发,一泻不可收拾。

罗开知她了毕,便把白瑞雪仰躺在榻,方坐身而起,扶董依依下马。

董依依心畅意足,只见她嘴角满是笑意,挪身滚向一旁,口里却咻咻的喘着大气。

罗开俯身而下,在白瑞雪嘴上亲了一亲,一手勾起粉颈,一手探向肉篷篷的玉峰,接着沿腹下滑,及至胯间。白瑞雪双目半闭,只盯着他的俊脸,任其所为。罗开咬着她嘴唇,徐徐道:“瑞雪姐,我要进去了。”白瑞雪“嗯!”的一声,自动把腿儿掰开,只待他的大将军驾临。

但见罗开抚摩多时,那话儿已抵玉门,不住乱叠乱戳,惹得白瑞雪身儿大动,内里酥痒难安。罗开见她攒眉蹙额,状甚难过。他也不敢拖延,先把她一只玉腿推起,即见花房半露,丽水汨汨,当下扶起巨枪,斜刺里望准便送。

随听白瑞雪轻啊的一声,另一只腿儿一跃而起,罗开见机不可失,捉在手中,扛架于肩上,旋即腰肢大起大落,着力抽动起来。

只过数十合,白瑞雪媚声娇啼,一对美眸,已是水光盈然。倏地见她推过罗开,放回双腿,再见她撑身起来,踞坐在榻,大大掰开两腿,低头望着自己湿浓浓之处,立见那硕大傢伙,不住进出抽捣,每一深进,便是没头没脑,回回尽根。

罗开见她情浓得趣,低首觑时,见她妙处正一翕一动,花露沿股流下,把绣褥湿了一片。

便在这时,白董二女突然探过头来,四只眸子,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妙景。罗开不加理会,由她们看个满意,

只见白瑞雪周身战慄不止,口里呀呀叫道:“罗开弟,再要深入些,姐姐内里实在痒极!给我狠狠折磨他,要不必然痒死了。”

董依依在旁笑道:“婉婷姐曾对我说,仅闻得只有给干死的,却不闻会痒死,瑞雪姐不是在骗人么?”接着二人揜口偷笑。

白瑞雪正欲开言责骂,岂料罗开忽地着力一顶,白瑞雪一声轻唤,仰身便倒,几乎昏死过去。罗开覆上身去,微笑问道:“这样够深没有,可知趣么?”

只见白瑞雪眼儿一瞪,嗔道:“你这般狠劲,灵魂都给你顶煞了。”

罗开自知适才用力过猛,当下再架起她双腿,缓抽慢送,再不敢使强。岂料白瑞雪却道:“这样又怎能刹痒,还是狠干来得舒服。”

如此听见,罗开那敢怠慢,便即使上力气,狂捣不休。只听那里登时唧唧作响,犹如猪只咂槽水般。白瑞雪顿觉美快,撑高身疾望,存心要看那出入之景,却愈看愈感火动,遂探出纤手,二指套住龙枪,任其在指间穿插而过,却又那里捉得他住。

罗开与她这一战,竟近半个时辰,幸好二人均是一身武功,也不大觉倦,只是白瑞雪情动过甚,不知丢了多少回。罗开自学得“乾坤坎离大法”以来,从不曾使过采阴之术,饶是如此,若白婉婷如此大洩不休,势必害多益少,当下便放开精关,任其自然。

没过多久,又见白瑞雪嘤声四起,内中再度狂洩而出,罗开被花露一冲,登时爽到极点,腰间一麻,灵龟旋即张口吐水,内里阴阳之物,和作一处,双双同赴销魂峰去。

是夜四人相环而睡,养足精伸,正等待明儿与朱璎交换人质。

第五十一回 龙涎伪丹

次日,罗开绝早起床,掀起绣被,竟发觉白瑞雪已然不在,而白董二女,却兀自未醒,睡得正香,脸上仍泛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当他由内室走出前厅,见彩儿正在摆放早饭。彩儿一看见罗开出来,便即放下手上的工作,上前道:“庄主早晨,盥洗水已经准备好了。”

罗开问道:“今日妳也很早啊?”

彩儿一面为罗开扭着毛布,一面道:“是白庄主使人通知我,说庄主你今日有要事办,着我赶紧准备早饭。”

罗开点了点头,接过彩儿递来的毛布,问道:“现在白庄主呢?”

彩儿摇头道:“彩儿不知道,或许是去了凌波阁吧,白庄主在出去之前,叫我早饭多放一个人位子,说邱婆婆会过来。”

罗开心想:“瑞雪姐果然做事无微不至,诸事皆照顾周到,连我有事想请教怪婆婆,她都能够预知。身边有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实是男人的莫大福气。”他放下毛巾,着彩儿为白董二女准备盥洗物,方走进内室叫醒二人。

正当三人穿戴整齐,白瑞雪和怪婆婆已走了进来。

早饭已毕,怪婆婆向罗开道:“你这个计划,瑞雪已经与我说了,我仔细想过,发觉这方法也可以一行。”

罗开道:“既然邱婆婆也认为可以,我现在便去辨理。”话后,便欲站身起来。

怪婆婆连随扬手,示意他坐下,道:“你不用着急,我还有事要说。”罗开听见,便停了下来,只听怪婆婆道:“先说那枚假毒药,我曾数番考虑过,朱柏身旁的人,武功高强的好手着实不少,而这些人之中,江湖见识自也非浅,倘若随意找一枚丹药,想胡混过去不被看出破绽,恐怕并不容易。”

众人凝神细听,均心有同感,董依依问道:“这样如何是好?”

怪婆婆道:“在三十年前,武林中曾有一个魔头,人称香药神君。此人的名堂,在江湖上真个响亮一时,当时武林中人每一提起此人,无不谈虎色变。”

白瑞雪道:“听这人的外号,必定是个用毒高手了。”

怪婆婆摇头道:“高手这两个字,他还谈不上。此人武功并不算如何高超,只是喜用毒药,而所用的毒药,却又异常厉害,凡中毒者,死前如万蛛在周身咬啮,剧痛难当,任你神功盖世,毒发之时,浑身上下垂软无力,连提手的气力也使不出来,更遑论提刀自尽了。直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痛苦七日七夜,中毒者方缓缓死去。”

董依依听得舌头颇伸,问道:“这么厉害的毒药,到底叫什么名堂?”

怪婆婆道:“此毒药共有两种,一种称为“百花龙涎香”,而另一种,名为“龙涎丹”。这两种毒药,功效相当,只是百花龙涎香是一股香气,且混合百花所制,馨香扑鼻,下毒时若放在花卉之中,让人极难察觉。便因为此毒药异常霸道,直来均受武林中人切齿痛恨。试想毒香一旦流于空中,久而不散,便是场中有千百人,也能一次悉数毒害,当真猛恶之极。再说那龙涎丹,却是一枚丹药,专用以对付单一的敌人,此丹入口清香盈腔,听说其味甘甜,如吃酥糖。

“光是这样还不算厉害,这两种毒药,在配制之时,还可控制毒药的发作时间,短者可即时毒发,让人苦熬七日方行死去;长者便要看调制的药性,此毒药甚至可在体内留存一年,方行开始发作。若然在毒发前得不到解药,一但毒药开始生效,打后再吃解药,那时已经无用,纵是华陀再世,也难存活。”

白婉婷道:“邱婆婆妳如此说,必有其用意,莫非邱婆婆也有这两种毒药?”

白瑞雪听见妹子的说话,登时喝住:“婉婷妳胡扯什么?邱婆婆行事光明磊落,武功盖世,哪会有这种害人的毒物。”

白婉婷给她喝斥,连忙垂下螓首,不敢再吭声。怪婆婆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拔开瓶塞,阵阵清香自瓶子里透将出来。众人方听完怪婆婆的说话,不由心中慄然。白婉婷连忙揜着鼻子,脸现惊恐。

怪婆婆笑道:“婉婷妳不用害怕,这并非毒药。”接着从瓷瓶里倒出一枚丹药,见此丹药白里透红,犹如一颗珍珠似的。

董依依一眼便认出来,立时笑道:“这枚药丸,不正是漫雨梅花针的解药。”

众人听了此话,全都明白过来,只见怪婆婆颔首道:“依依说得没错,漫雨梅花针的解药也有两种,一为气体,二为丹药,而这枚解药,乃『八角茴香』的蓇葖配制而成,同样香气馥馥,只是其质与龙涎丹不同。皆因这是能化解昏睡的药丸,而八角茴香,含有兴奋和驱风等作用,却没有毒性,且有提神作用。”

罗开道:“邱婆婆的意思,是以这解药来个鱼目混珠,冒充龙涎丹这毒药。”

怪婆婆点头道:“虽然我不曾见过龙涎丹的模样,更不知其色泽大小,是否与此丹丸相同,但还是值得一试。朱柏身旁虽不乏高手,相信这些人之中,也没人曾见过龙涎丹,大多只知其名而不知其形。况且这一枚丹药,其性质与龙涎香相似,入口同样香甜甘美,便是心有所疑,也不敢不相信这是龙涎丹。”

白瑞雪道:“既然要假,便要假得像样,这才能立收成效。龙涎丹既曾一度惊震武林,想必知者甚众,总好过咱们随便找一枚丹药,胡乱起个名堂来得好。”

众人听见,俱点头称是。怪婆婆又道:“罗开,你无须急着给朱柏服用,到得交换人质之时,当着众人面前才让他服下,教这些人亲眼目睹,免得朱柏隐讳不言,到得那时,更令他们不敢不信这是毒药。”

董依依拍手笑道:“邱婆婆说得对,这些人眼见王爷吞下丹药,势必吓得半死。王爷给咱们拿住了刀靶儿,叫他以后还敢与咱们作对否。”

怪婆婆徐徐道:“罗开你内功深厚,又懂『混沦掌』和『玄虚指』,光是这两门指掌功夫,在当世高手中,恐怕能胜于你,相信也不会有多人。可是你最大的弱点,便是江湖阅历不足,为人又过于仁慈,每次出手总留三分力,不忍全力出击伤人,且性子过分坦直,胸无宿物,又不擅心计,倘遇着呆里撒奸之徒,不免会令你吃大亏,这点你该多加主意。”

罗开听了怪婆婆谆谆之言,心里由衷感激,连忙颔首受教。只听怪婆婆又道:“今趟你前去小瀛州,只身孤影,万事该当小心谨慎,事事不可大意。”

说着之间,怪婆婆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来,递与罗开道:“这是『幻影流光』的心法,我为你写了一份,乘着你这十日闲来无事,便取出来好好修习,以你的聪明才智,又对奇经八脉深有认知,相信在这十日间,便是学不到十足,总有八九成了。你既不爱伤人,这门功夫,对你可说最适合不过。当你学晓幻影流光之后,若遇上强劲对手,大可绝展这步法趋避,或可一走了之。”

董依依见怪婆婆肯传授罗开这门功夫,心里委实高兴万分。当初她也曾对怪婆婆提出,打算把幻影流光授与罗开,却被她一言反对。现下瞧来,明着怪婆婆已接纳了罗开,一洗往日芥蒂,董依依又怎能不开心。

罗开颤着双手接过,感激之情,一时难以言表,正欲开言道谢,却被怪婆婆截住:“你无须多谢我,只要你打后好好照顾依依,这便足够了。”

罗开傻楞楞的不住点头:“罗开决非那些行止不端之徒,婆婆请放心。”接着斜眼偷望身旁三女,见董依依正向他作了个鬼脸,而白家姊妹,俱是嘴角含笑,心里着实为他高兴。

怪婆婆又道:“这门幻影流光心法,前三页乃法门要诀,千万不可让人觑去,余下的步斗踏罡,若不懂开头的诀窍,可谓学非所用。你大可将前面要诀记熟,再行撕毁前三页,便是一个大意,此书纵落旁人之手,再也无伤大雅了。”

罗开点头称是,便把书册揣入衣衫,贴身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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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未将午,庄内的一名武师跑进大厅,直来到罗开跟前,躬身道:“庄主,庄外来了一大批人,说有要事拜见庄主。”

罗开颔首应了,着那武师暂时不可开门,四下小心防备。那名武师应了退去,罗开向下首的朱柏道:“昭宜公主已经抵达庄门,要接王爷回王府了。待罗某相送王爷出庄吧,请!”说着站起身来。

厅上众人同时立身而起,跟在罗开与朱柏身后,鱼贯走出大厅,十多二十人迳往庄门走去。

来到庄门前三四丈远,白瑞雪吩咐武师打开庄门。即见门外密麻麻站满了人,朱璎站在最前正中央,在她身旁两侧,却是冯氏兄弟,一左一右伴在朱璎身旁。

三人身后不远,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年逾四十,颐下美须飘飘,神光炯炯。再看那个女的,四十不到年纪,脸儿清秀,眉如柳叶,虽已是中年,长相却极为高雅俏丽。

这两个中年男女,正是誉满江湖二十年,素有侠侣之称的“睛云秋月”,也是方妍、方姮的亲生父母。而阴阳二老这两个老怪物,正站在二人身旁。

再看这些人身后,高高矮矮站了十多名武林人士,有僧有道,衣着不一。随后便是一排官兵和锦衣卫,人数少说不下百人,分列石路两旁,当真气派逼人。

方妍虽离开父母十多年,但小时父母的脸相,她还是依稀认得,她与方姮一见这对中年男女,登时齐声脱口而出:“妈、爹!”便要跑上前去,却被白瑞雪伸手拦住,低语劝说,叫她便是相见,也不争一时,决不可鹵莽。

门外众人一见朱柏与罗开并站,除了朱璎外,全都恭身行礼,齐声道:“恭迎王爷回府。”百多人如此一叫,立时声彻云霄,震耳欲聋。

罗开朝朱璎拱手一揖:“欢迎公主驾临敞庄,有失远迎。”

朱璎微微一笑,也不还礼,说道:“罗庄主无须多说其他了,咱们现在便开始交换人吧。”

罗开道:“这样便好,请公主先行开释『睛云秋月』两位前辈。”

朱璎笑道:“罗庄主倒精打细算,可是世上哪有这等便宜事。况且此举实有欠公平,倘若我先放回两位大侠,而你又突然反悔,不放回我皇兄,这个亏岂不愈吃愈大。”

罗开眉头一扬,说道:“罗某言出必行,若公主立即放人,我保证把王爷放还,绝不食言。”

朱璎摇头道:“本公主不是不相信罗庄主,但常言有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等冒险事儿,本公主再蠢,如何也不敢做。”

只见朱璎说话方毕,倏见罗开众人之中闪出一道人影,直抢至朱璎那夥人。众人眼前只觉一花,接着阴阳二老同时出掌,只听“碰碰”两声过处,二老身子猛地倒退数步,便见一团影子掠回罗开身旁。

朱璎等人定眼一看,不由“啊”的一声,个个瞠目结舌,做声不得。

但见怪婆婆双臂各挟着一人,正是晴云秋月两人。她这一下窝里发炮,当真如疾风迅雷,加上怪婆婆功力殊深,便是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也不敢说能胜过她,更何况是阴阳二老。

只见二老便在这瞬眼间,被她连发两掌,立时给震了开去,竟全无拦阻之力,再也遑论还手了。正当阴阳二老回过神来,已瞧到怪婆婆把人抢了去,立时气得吹须竖眉。二人是王府中一等一的高手,武功无人能及,素受朱柏重用,王府中的武士,无不对二人恭敬有加,此刻当着众人面前堕了威风,二人如何受得起。

可是二老与怪婆婆交了这一掌,便有自知之明,心知决非这老太婆的敌手,他们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贸然发难,只得把满怀恨意,一口往肚里吞。但二人的脑子同时急转,不祝杭索这老太婆是谁,心想她怎地会如斯厉害。可是任二人想破脑袋,竟无法想得半点头绪来。

但见怪婆婆呵呵一笑,将手上二人缓缓放下,发觉二人给人封了穴道,便随手解开。方家姊妹看见双亲安然无恙,再也不能把持心中喜悦,登时冲将前去,双双扑入二人怀中:“爹、妈……”

只见方晴云抱着方姮,水秋月抱着方妍。此刻四人得以重聚,心中激动之情,一时竟全然迸发而出,便连说话,也是哽噎难言。

怪婆婆回过身来,朝朱璎道:“妳身边这些酒瓮饭囊,依老太婆来看,还是不要带出来丢人现眼好,免得遗留笑柄。”

朱璎朝二老望了一眼,却没有出声。但二老耳里听着,眼里看着,况且以二人平素兀傲孤高的性子,现下如此受人当众奚落,还如何能忍得,当真泥人儿也有土性。只见二人目怒凶光,踏步抢出,正要与怪婆婆决一生死。

便在二人冲出数步,却被朱璎从旁喝住:“两位不用动恼,现在王爷尚在他们手中,小不忍则乱大谋,误了大事,两老一时失手,这也算不上什么,王爷决不会怪罪你们的。”

阴阳二老听见,立时打住了脚步,四只眼睛,犹如要爆裂似的,恶狠狠的瞪着怪婆婆和罗开。罗开淡然一笑,也不再理睬他们。

这时朱璎冷脸一沉,哼声道:“本公主今回真个有眼无珠,还道凌云庄庄主是个言行相顾,极具威信的人,但确没想到,竟然是个出尔反尔,信口胡言的无耻之辈,岂不令天下英雄耻笑?本公主今日终究开了眼界。既是这样,这件事自有天下公论,我再是多说,也自枉然。”话后转过身去,朗声道:“咱们走……”

罗开眼见她要离去,便即高声道:“公主怎地便走了,难道妳不想带王爷回去么?”

朱璎回过身来,一对美目狠狠地盯在罗开身上,冷冷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好了。”

罗开嘴角含笑,道:“罗某既然说过放回王爷,此话决不会不算数,现在妳可和王爷一同回去。但本庄主尚有一言奉告,倘若王爷再敢与本庄或武林为敌,以后便再没这等便宜事了,这点妳务须记住。”

朱璎望了他一眼,也不置可否,随向身旁冯氏兄弟道:“既然罗庄主这样说,你们便过去接王爷回府。”

冯氏兄弟刚踏出数步,却被怪婆婆喝道:“且住,我还有一事要说。”

二人听见,当下打住脚步。只听怪婆婆又道:“罗庄主虽然是答应放人,但我瞧这个王爷形相奸猾,要他不和咱们作对,老婆子我就十万个不相信。”

怪婆婆说到这里,忽地左手前探,已按着朱柏的膻中穴,一股内劲,立时透体而入。朱柏登时气闷难当,不由张口“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便在他张口之间,一枚丹药自怪婆婆右手射出,迳射进朱柏口腔。

朱柏只觉鼻子闻得一股清香,口里接着一甜,一枚小物已鲠在喉间,心里不禁一惊,欲要把那物吐出。岂料怪婆婆左手内劲一松,右手朝朱柏背部轻轻一拍,那枚丹药旋即顺喉而下,落入他肚子去。朱柏当真吓得魂飞九霄,险些便要昏倒。

怪婆婆这几下动作,出手何等快捷。朱璎等人在远处看见,同感大骇,阴阳二老唯恐她伤及王爷,双双已飞身扑出,还没待二人扑近,怪婆婆藉着那一拍之势,顺手执着朱柏后领,手臂运劲,朱柏犹如断线风筝般,直往二老飞将过去。

阴阳二老连忙伸手接住,轻轻把他放下,朱璎同时急步上前,见朱柏早已吓得面青唇白,一脸惨白如纸。

怪婆婆朗声道:“你们放心,王爷只是吃了一枚龙涎丹,暂时死不去的,但一年内得不到解药,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朱璎身旁的人,泰半听见龙涎丹这三个字,均是“啊”的叫出声来,其余的人,或许还不知这究是何物。朱璎虽然也没听过这名堂,但她向来心灵聪颍,再听怪婆婆此言,料来皇兄所服之物,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遂把眼望向二老,却见二人口唇颤动,状甚惊恐,便即问道:“皇兄所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童虎道:“王爷所服……是……是一种极厉害的毒药。”朱璎和朱柏听见,立时浑身一颤,呆愣当场,一时竟吓得说不出话来。

怪婆婆微微笑道:“此龙涎丹在一年内并不会发作,王爷也可一如往昔,酒色不禁。只消在限期之前,王爷肯循规蹈矩,老婆子自会遣人送上解药。还有一事,你们必须听清楚,今日之事,全是老太婆一个人的主意,却与罗庄主全无半点瓜葛,若要寻找晦气,尽可冲着我来便是。”

童鹤戟指喝问:“妳口里虽这样说,但要咱们如何相信妳会给解药。”

怪婆婆道:“不相信也得要信。在这一年间,尔等想王爷安然无恙,还要求神拜佛,盼望凌云庄上下各人长命百岁,要是老婆子我心情不好,忘了遣人送解药,这可害了王爷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清楚吧。”

朱璎怒道:“你们全都给我听往,要是我皇兄有何三长两短,我叫你们全庄死无全尸。”接着朝罗开道:“你我十日之约,庄主愿意来便来,倘若不愿意,本公主也不会免强。咱们回去。”话后悻悻然瞪了罗开一眼,回身便即离去。

罗开朗声道:“罗某自不食言。明儿此刻,罗某应约便是。”

朱璎也不回头,宛若无闻,跨上马车便即离去。

待得庄外众官兵人等尽去,白瑞雪才下令关上庄门。

罗开领着各人回到大厅,只见方家四口,花花絮絮的仍是说个不休,心中的喜悦尽皆显露无遗。待得众人坐下,方晴云和水秋月站身而起,向厅上各人四面一揖,旋即转向罗开,方晴云抱拳道:“今番多得罗庄主仗义出手,不但救了咱夫妇二人,还如此照护小女,在下与拙荆受此大恩,不知何以为报。”

方家姊妹也连随起身,同时朝罗开深深一揖。

罗开赶忙站身回礼:“两位前辈请不用这样!我等同是武林一脉,相互帮助,原是份内之事。况且方妍、方姮两位姑娘,乃是晚辈的朋友,两位前辈便是罗某的尊长,再是这样多礼,只有令晚辈难以为安。”

睛云秋月夫妇二人见罗开如此说,也不便再和他客气,便坐了下来。

白瑞雪吩咐厅上丫鬟,着她到凌波阁执拾一个空房间,好让晴云秋月夫妇入住,接着罗开为夫妇二人逐一介绍堂上众人。

“晴云秋月”虽成名已久,但二人自结婚以后,在这十数年间,已极少在江湖上走动,众人直来只听其名,却未遂识荆,现今会面,见二人举止庄重,雍容大方,无一不暗暗称羨。

各人寒暄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

没过多久,怪婆婆使人唤罗开过去一趟。罗开才踏进怪婆婆房间,便见董依依和白家姊妹早已在坐。

怪婆婆看见罗开,便着他先行坐下,缓缓说道:“今日见朱璎和那两个老怪物的神色,老婆子越看越觉不对劲。你明儿到小瀛州去,瞧来凶险万分,须得多加提防才好。”罗开轩起眉头,颔首应是。

董依依道:“我看那个王爷已被吓得半死,难道他还敢乱来,不想要命么?”

怪婆婆叹道:“便因为这样,该更要小心。虽然这枚解药与龙涎丹极为相似,但湘王府内,难保没有用毒高手,或许有些小破绽会给他们看见,这个并非没可能的事。若如我所言,真的给他们发现那是假药,可大大不妙了。有云:防人之心不可无,唯今之计,我这一手防毒的法宝,非要授与你不可了。”

白瑞雪道:“婆婆是担心他们以牙还牙,向罗开弟下毒?”

怪婆婆点头道:“明抢明刀,以罗开此刻的功力,老婆子还有点信心,若是他们暗下毒药,罗开便难以提防了,难道这十日内要他不吃不喝么。”接着转向罗开道:“幸好你功力深厚,老婆子刻下便授你一点窍门,只消你在饮食时,暗运内力,便能测知食物是否有毒,便是已吃进肚子里,若不是特别厉害的毒药,也能把毒素逼出体外,这样多少会减低中毒危险。”

众人听了均点头称是。怪婆婆又道:“还有一件极为奇怪的事,必须与你们商量一下。”各人相视一眼,当下凝神细听。

怪婆婆续道:“我所说的,便是晴云秋月两夫妇,老婆子总觉得他们有点问题。”

此话一出,各人顿感惊讶,董依依忙问道:“是什么地方不对?”

怪婆婆轩着老眉道:“他们夫妇俩既称得上大侠,在江湖上也该算得是好手了,但我方才替他们解穴,却发现二人功力只是一般,甚至比他们两个女儿仍有不及。你们想一想,这不是很奇怪吗?”

白婉婷瞪大眼睛道:“有这样的事!据知方姮的武功,都是她母亲亲手所授,如此来看,里面当真大有问题了。”

罗开道:“会否两位前辈给血燕门掳去后,曾受过什么毒刑,而致内力大损,会有这个可能吗?”

怪婆婆颔首道:“这个也有可能。但不管怎样,晴云秋月为人如何,咱们至今还不清楚,况且二人被掳多时,是否已投入血燕门,咱们就更加不知道了。在事情尚未明白之时,对二人还是小心提防才好,庄内的任何秘密或行动,尽量不可让他们知道。”四人也均有同感,齐声应允。

怪婆婆朝罗开道:“你们先不忙回去,全都给我留下来,待我慢慢授与你们那防毒的方法。”

众人听后,无不笑逐颜开。董依依更欢喜得拍手大叫,把各人都吓了一跳。

第五十二回 孤身赴约

是夜方家姊妹留在父母房间,四人整夜促膝谈心,共话衷肠。直至深夜,姊妹二人方行离开,回房休息。

待得方家姊妹离去,夫妻二人抬起头来,相视一笑,只听水秋月道:“瞧来你今日可乐透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竟给你左拥右抱,还敢当着我面前上下其手,小心露了馅,到时给二人瞧穿了玄虚,可坏了咱们的大事。”

方晴云笑道:“师妹妳没看见么,她们姊妹二人,适才对我是何等亲昵体贴,哪有半点怀疑的形迹,妳大可放心吧。”

水秋月笑道:“瞧这样下去,相信不出数日,她们这对如花似仙的姊妹,势必给你这头大狼一口吃掉,这可便易你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往方晴云身上挨靠过去。

方晴云顺势把她抱入怀中,在她额角吻了一下,笑道:“到时妳会帮我么?”

水秋月娇嗔道:“你要玩弄她们姊妹两人,爱怎样弄便怎样弄,这又与我何干,我才不会帮你这头大色狼呢!”

方晴云含笑道:“好!妳既然这样说,便算我没说过。但依我看,那个上官柳并非好惹的人物,看他这人双目闪烁,颇为机灵敏锐,决非等闲之辈,妳要向他埋手,恐怕没我从旁助妳一臂,妳也难以成愿。”

水秋月听见,立时双手展开,把他抱得牢牢紧紧,微笑道:“你这人果然眼尖得紧,这样也给你看出来了。好吧!到时你若肯帮我一把,本小姐也只好勉为其难,也帮你一次。”

方晴云呵呵笑道:“直来我便说,我这个好师妹,实是世所难求的大好人。”

水秋月玉手在他身上一推,让他仰卧在榻,旋即趴伏到方晴云身上,将他压在身下,笑道:“倘若我不帮你,便不是好人了,是么?”

方晴云摇头道:“我从不敢这样说,若惹怒了我这个好师妹,无疑是我莫大的损失,这等傻事,杀了我也不敢做。”

方晴云把指尖点点他鼻头:“好一个口不对心的傢伙,我才不会相信你呢。是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要如实告诉我。”

方晴云眉头一扬:“妳尽管问便是,我何曾有欺瞒过妳,到底是什么事?”

只见水秋月抬起手来,往自己脸上一抹,原本的水秋月,瞬眼之间,便已变成另一个样子,却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犹如西施再生的绝色少女。

原来此人并非谁人,正是千面双忍之一的甘紫嫣。而那个方晴云,自然是她师兄江汇天。二人都是受朱璎之命,以他们高超的易容术,以“晴云秋月”的身分,混进凌云庄来,存心要探查庄内的虚实。

这时见甘紫嫣唇绽笑意,脆声问道:“你老老实实与我说,究竟我和她们这对孪生姊妹,谁较为飘亮些,谁较能吸引你?”

江汇天亦随手抹去方晴云的样貌,回复他原本的俊朗脸孔,轻声笑道:“原来妳是问这回事,莫非妳在拈酸吃醋么?”

甘紫嫣吻了他一下:“谁要吃你的醋,也不害臊。虽然方妍曾是朱雀坛坛主,已不知让多少人玩弄过,但毕竟出身名门世家,身分与咱们殊不相称,纵是你心中有意,也只不过是白搭,枉费心机罢了。好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我和她们姊妹俩,谁飘亮一些?快说嘛!”

江汇天摇头叹道:“妳们这些女人,便是爱问这些争闲气话儿,真个没妳们办法!其实说妳和她们姊妹孰若,实叫人难下评定,我曾读有『雪梅』一诗,正好用在妳们身上。其诗云:『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妳们便如雪梅一般,正是梅爱雪白,雪爱梅香,两者各有千秋,难分轩轾。”

甘紫嫣听后,心下暗暗高兴。她自看见方家姊妹后,见二人当真佳妙无双,大有绝世独立之色。尤其是方姮,那仙姿玉貌便不消说了,光是那份秀外慧中,温柔闲雅的性子,连她身为女子,也大感动心。现听江汇天如此品评,心想自己便是没她们十分,也不差多少吧,这又怎叫她不高兴。

江汇天从她的眼神里,多少已猜出她心中所想,当下笑道:“好师妹,方才我给她们姊妹二人诱得心痒难熬,憋得满肚子慾火,实在难受之极,此刻若不把这火焰洩清,难保会弄出人命,妳说如何是好?”他一面说着,一面探手到甘紫嫣身上,也不待甘紫嫣可否,便已动手去脱她衣衫。

然而,甘紫嫣只是对他付之一笑,便坐身起来,任他把自己衣衫一件件脱去,直脱得她一丝不剩。

江汇天仰倒床榻,往上望去,见甘紫嫣浑身白腻晶莹,肌肤如霜赛雪,一对优美圆润的玉峰,微晃轻颤,散发着诱人光泽。江汇天不由赞声道:“师妹妳很美啊,不但样子甜美,便是这一具身子,已教我看之不厌了。”

听得江汇天的赞美,甘紫嫣不由喜上眉梢,把美目轻轻瞟了他一眼。即见她徐徐俯下身躯,趴在他剑憾的胸膛道:“我这一副好身子,还不是每时每刻任你受用。但为何往日却不听你半句美言,今日竟称赞我起来了。”

江汇天道:“平时每一看见妳这副诱人身躯,就给妳惹得一把火儿烧着心,人早便昏迷迷了,哪还有余暇说这等话。”说着已动手去脱身上的衣服。甘紫嫣听后,情慾大动,便帮着手儿,不消片刻,江汇天已脱得一乾二净。

甘紫嫣低头觑去,见那颇具威舞的利器,业已昂首指天,整根傢伙已胀得青筋暴现,极度亢奋。甘紫嫣看得淫念颇生,不禁伸出玉指,一把捏住,套弄着道:“看你这兴动模样,你我还没正式来呢,便已胀成这个德性,猥猥琐琐的,一副想杀死人的样子,好不骇人。”

江汇天给她握住要害,轻捋慢套,当真酣畅莫名,咧嘴笑道:“师妹这五姑娘果真厉害,弄得我大呼畅快。唉唷!便是这样,再加把劲……”

甘紫嫣愈听愈发火动,胯间话儿已作痒起来,渐觉花露盈膣,往外微渗,实是难熬难耐。低头望去,即见手中之物龙嘴张合,几颗白玉阳露,缓缓逼将出来。甘紫嫣朝他送上一个可爱的笑容,俯身探头舔去,继而小嘴轻启,把那硕大的灵龟纳入口中,恣情品咂。

江汇天撑高上身,张眼望去,眼见这个美艳师妹,正自含着自已的巨筋,樱唇不住翕动,仍不时张着水汪汪的美目,瞟将过来。这幅光景,当真美妙之极。

甘紫嫣见他一脸舒爽,心里也感欢喜,便即手套嘴嗍,颇颇颔颐,以唇疾套。间歇又见她吐出丁香,沿棒洗舔,周而复始,循环不息,直弄得江汇天痛快淋漓,受用非常。

然而甘紫嫣愈是忘形,花房愈是躁动,犹如内里千百蚁儿在蠕动,不由体酥骨软,美臀摇曳,花露唧唧哝哝溢流股间。甘紫嫣吃了良久,再也按忍不住,随见她轻抬螓首,一脸酡红的道:“人家受不住了,你我便来个痛快吧。”

江汇天听罢,一手把她放倒下来,身子一翻,盖在她身上,捧着她双颊,彼此嘴唇厮磨,低声道:“师妹今日怎地如此兴动,莫非脑子里便想着那个上官柳,把我当作是他么?”

甘紫嫣也不否认,嫣然笑道:“是又怎样,你吃醋儿么?我也不妨与你说句真话儿,我自看见那个上官柳,见他不但高大英俊,比之那个罗庄主,仍要俊上几分,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我愈是瞧他一眼,便愈叫人火动,害得人家暗水直流。真没想到,我才初履江湖不久,竟让我碰着这样一个人儿,若不好好和他耍弄一回,真个死也不甘心。”

江汇天笑道:“好呀!妳这个骚蹄子,满脑子都是这等事儿,还把我当作人家的替身,这岂非有辱于我!看我今回如何整治妳。”

甘紫嫣双手圈上他脖子,柔声腻气道:“师哥你无须动恼,你我日夕相对,犹胜夫妻,彼此心中事,谁也没咱们清楚。人家说出真心话儿,便是我对你坦诚不欺,这样你还不满意么?”

江汇天颔首道:“其实妳也说得对。有道:孤阴则不生,独阳则不长,天地阴阳配合,本就是正常之事,人之大慾,莫过于男女交合欢乐。总好过有些人只注重礼教,而致古板迂腐,不知变通。其实世上独有些人,面子上做得极为道学,然而暮夜苞苴,表里不一。那及得你我二人真性,我爱俏,你慕俊,彼此剖心袒怀,开诚相见。”

甘紫嫣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微笑道:“这样说,你不怪我了?”

江汇天摇头道:“我自己也是这般,哪里敢怪责旁人。可是妳须得帮师哥这个大忙,把方家姊妹弄上手来,师哥自有方法圆妳心愿。”

甘紫嫣心里暗喜,抱着江汇天的脑袋,在他脸上不停亲吻。

二人亲吻良久,江汇天忽地身躯下移,接着手口齐施,不住在她一对玉峰搓揉吸吮。甘紫嫣被他如此一弄,登时如渴遇浆,拱身相就,只觉阵阵美快,自酥胸蔓延全身,当真畅不可言。江汇天把弄有时,遂改投阵地,身子缓缓往下移,直把嘴唇贴向她小缝,伸着舌头舔逗一回。

甘紫嫣乐得忙忙高举玉腿,两脚一分,红艳艳的一个缝儿,马上呈现他眼前。江汇天抬起头来,细觑花穴,见那里酥润光肥,早已春水横流,打得湿成一片。

江汇天瞧得慾火顿炎,连忙双指拨开花唇,即见肉芽突露,兀自咻咻而动。他以指轻拭一公,凑唇含住。甘紫嫣立时浑身剧颤,轻声喘道:“你……你这样作弄,教人家如何受得了。嗯!好美妙啊!师哥这根舌头好生厉害喔,给我再深进一些。是了……这一下好深,要爽死人家了。我的亲师哥,大口吃乾净紫嫣吧。”

这时甘紫嫣美得骨酥神颠,双腿小腹,只是颤个不停。

又见江汇天再加上一指,来个指舌并施。孰料他才抠弄数下,甘紫嫣忽地猛叫了一声,竟然丢得一塌糊涂,浪浪花蜜,如潮般涌出。江汇天连忙张口,悉数尽吞,当下蹲起身来,把她双腿大分。

甘紫嫣早就淫心勃然,忙伸手牵枪引龙,抬臀相迎,只觉巨龟猛地一逼,已挤开花唇,狠然突进,竟刮着膣壁褶肉,直抵内里深处。甘紫嫣犹如亢龙得水,槁木遇霖,花心给他一撞,旋即跳个不息,颤声道:“真个美死人了,那龟口咬得人家又酥又麻,太爽了。”随闭上美目,尽情享受那巨龙拉出捅进,刮着甬道的美感。不消片刻,那股快感却愈来愈强,竟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江汇天长驱直进,硬闯心蕊,提送数十回,甘紫嫣便已咿啊连连,晕满桃腮。盈盈一对美眸,只能绽出一线,俏媚地望住身前的男人。

其时房内灯烛荧煌,映着甘紫嫣如白玉似的肌肤,更显白莹莹一片。江汇天望着这身诱人的玉躯,不禁瞧得目眩魂摇,再见她胸前两团圆鼓鼓的秀峰,随着那捣戳,不住颠簸摆荡,更令他意兴狂荡。

江汇天奋勇急提,低头望向交接处,已见那里丽水大作,不停唧唧价响,便又急送百回。甘紫嫣淫心大炽,口里直叫道:“亲亲师哥,再速些顶,人家又快要来了!”说着撑身把眼觑去,见自己香津横溢,滴滴而下,又见大枪进出无度,带着水儿飞溅出来。

甘紫嫣愈看愈情浓兴恣,忙扯过凤枕,衬于臀下,把个好物高高仰起。

江汇天见着,胯间之物更是昂然坚举,当他拖将出来一看,却见又粗大了些许。甘紫嫣骤觉内里一空,急得把龙枪捻握在手:“原何你这般害人,还不快快急投进去。”江汇天笑了一笑,却将灵龟欲入不入,故意在门前揉擦,弄得甘紫嫣穴心像火灼一般。

甘紫嫣委实熬煞不过,急问道:“师哥你这是何故,这样磨磨揉揉,也不理人家难过,岂不害人性命?”

江汇天见她这副浪荡样子,也不敢太过,遂将肉茎徐徐深进,直顶至花心。少顷,又略提了一提,只是在门口乱摇,如搅辘轳。

甘紫嫣见状,笑问道:“你这一下叫甚么名堂?”

江汇天笑道:“这叫做狮子滚绣球,有趣么?”

甘紫嫣嗔道:“哪来有趣,这般做作,终究咬不到痒处,怎比得上狠狠的干事。好了!你仰下来吧,我便与你来个羊油倒浇,这可以了吧!”

江汇天笑了一笑,便即仰倒在榻,双腿大张,一条乌龙直竖起来。甘紫嫣伸手握住,笑道:“你这个冤家,便是不入仙洞,这行粗物也逗人喜爱!”言罢,便把手急套数回,又用嘴儿含弄片刻,那话儿如何经得如此播弄,竟又胀了一围。

甘紫嫣见着也吓了一跳:“他怎地突然变了样子,这回势必弄死紫嫣了。”

江汇天道:“妳有的是本钱,既然开筵邀客,又哪怕大食汉,不要假撇清了。”

甘紫嫣啐了他一口,把身跨将上去,玉股一分,手牵龙枪,缓缓引导进去。

江汇天忽地动起粗来,猛地往上一戳,随听“唧”的一声,已然全根没进,将个花心抵至九层深台!。

甘紫嫣惊叫一声,手按江汇天双胯,接着身躯上下桩套。才弄得数十下,便见花露沿棒而下,江汇天看得情动,那话儿愈发大胀,把内里塞得满满实实,留不得一丝缝隙。

甘紫嫣轻桩慢套,只觉灵龟记记顶着深处,低头一望,却见尚有一寸在外,她也不怕穿肠破肚,动作渐渐加剧,连桩几回,登时连根吞了!

江汇天看着出入之处,见她门户虽小,却有容人之量,一根七八寸的大傢伙,竟能尽根吞噬,女子这物儿,委实幽不可测。他愈看愈是火动,便着力提顶,下下尽根。

甘紫嫣却忘情起落,一对玉峰像粉团似的,上下跳个不停。江汇天看得有趣,遂双手握住,又搓又揉,不欲放手。甘紫嫣见他喜爱,便俯下身来,腻声说道:“师哥快快张开嘴儿,让妹子给你吃个饱吧。”

江汇天自当乐意,忙张口便吃,双手改扶甘紫嫣纤腰,狠力拱上,把个甘紫嫣竟高高挑起。

不觉又过数百回合,甘紫嫣又再渐近佳境,抱着江汇天脑瓜子道:“师哥再狠些力,人家快要到了……”说到这里,甘紫嫣突然四肢俱颤。江汇天只觉户中烫热,知其已丢,遂把灵龟紧抵她花心。怎料内里头儿给她一浇,不禁抖了数抖,玉浆几欲喷出,江汇天赶忙强忍,不想便此弃甲。

可是甘紫嫣方巧完事,正自头目森然,内中双壁并牢,翕翕抖动,犹如两片肉刀,把灵龟牢牢擒住,江汇天如此给她一挤,任你忍功如何了得,也难抵挡这一招,登时狂洩而出。

二人俱都倦极,四股交叠,酣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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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当晚在房中炳烛夜读,把“幻影流光”的要诀,一一默记在胸,直念至一字不漏,方把前三页撕去,投入烛火化掉。

次日一早,罗开与众人暂告一别,遂孤身前往四湖别庄。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三人,俱是依依不舍,坚持要送罗开一程。罗开见三人满腔热情,也不忍拂她们美意,跨上马匹,联袂走出凌云庄,朝花港观鱼而去。

正当四人来到渡头不远,便见渡头前泊着三艘大船,船头一面黄底黑边大旗,高高悬挂着,随着急劲的寒风,吹得大旗飒飒作响。

罗开一看旗上的标誌,见上面画着一条似龙似蛇之物,口含一柄匕首,便知晓是水神帮的船只。

董依依在旁道:“这个公主果然行事周到,早便派人接你来了。”

罗开摇头道:“依依妳这回可走眼了,他们并非公主的人。”

四人来到近处,船上忽地跳出十多人,而人群的中央,站着一个彪形大汉,正是水神帮新任帮主李展。

三女骤见这些人跳上渡头,柳眉不由一聚,虽见这些人手上并未携有兵刃,惟个个虎背熊腰,一身横肉,也不禁吃了一惊。三女连随手按剑柄,以防万一。

只见李展踏步上前,抱拳道:“罗庄主,李某已早候多时,特来恭送庄主。”接着水神帮帮众同时单膝下跪,齐声道:“水神帮拜见罗庄主。”

罗开忙跃身下马,走到李展跟前一辑回礼:“罗某有何德能,敢劳李帮主如此相待,这何以克当!”

李展道:“:“罗庄主挽救本帮上下,这只是区区微劳,何足挂齿。”

三女这时听见,方知此人的身分,便是罗开所说的水神帮帮主,方才那戒备之心,登时一去而空。三女同时下马,站到罗开身侧。罗开为各人一一介绍,只听董依依笑道:“李帮主,你们这些船好威武哦!光看这几艘船,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大水帮,若能乘这大船游湖一番,想必好玩得很了。”

李展听见,不由呵呵笑道:“只要董姑娘喜欢,这又有何难,便只怕本帮上下均是粗人,缺了礼数,无法让姑娘尽兴,倘董姑娘不弃,本帮随时候驾。”

董依依喜道:“真的吗?那可要先多谢你了。”

罗开知道董依依素来娇憨,便微微一笑,向李展道:“依依便是爱开玩笑,李帮主请勿见怪。”

李展笑道:“不敢,董姑娘天真可人,若肯驾临,李某人欢喜也来不及呢。”

董依依朝罗开努一努咀儿,便即伸手箍着他臂弯,闪动着眼睛,听着二人的对话。而白家姊妹只得摇首微笑,站在罗开身旁。

罗开问道:“是了,李帮主原何会知晓我到这里来?”

李展道:“本帮在江湖上,虽算不上什么大帮大派,还好敝帮人数众多,消息倒也灵通。自从当日敞帮得罗庄主相助,李某恐防那妖女怀恨报复,便派遣帮中探子,四出探查那妖女的动静,倘有发现对贵庄不利的消息,便能预早通知罗庄主。最后得到一个消息,知道罗庄主已放回湘王,并于今早应约前往小瀛州,所以自不量力,带同帮中一些好手,在此恭候大驾,打算送罗庄主一程。”

罗开见他眷注甚笃,足见其诚意,不禁心中感激,连忙道:“要贵帮如此心瞻魏阙,这份关情,罗某先在此谢过。”

李展还礼道:“罗庄主万万不可这样说,本帮当日危如累卵,若非庄主援手,本帮才能安然渡厄,李某人些许之劳,也难报之万一。是了!瞧来时间已经不早,不知罗庄主打算起程没有?”

罗开点头道:“嗯!时候确实不早,我也该动身了。”便向三女交托几句,叫她们好好看护凌云庄,更无须担心自己安危,便随李展下船去了。三女站在渡头,还是不舍就此离去,直目送三艘大船渐远,方行上马回庄。

李展招呼罗开进入内舱,屏退帮中上下人等,只与罗开二人把盏畅谈。

过不多事,李展放低声音,挨近罗开耳边道:“罗庄主,为求安全起见,李某只得如此与你说话,还望庄主不要见怪。”

罗开见他举止有异,知他必有重要说话要说,便微微点头道:“岂敢!李帮主但说无妨。”

李展道:“皆因本帮人数众多,其中难免有些无行止之徒,若此间说话给这些人听去,实对贵帮大大不利,所以不得不如此。”

罗开又点了点头应是,却没有吭声,只听李展道:“今次罗庄主孤身前去小瀛州,实是凶险万分。那个妖女心如蛇蠍,必定没安什么好心。幸好在四湖别庄内,我帮早已放了内应,而这一件事,帮中只有前任帮主及数人知道。

“其实本帮派遗那人在妖女身边,原是暗地监视她的举动,可有对本帮不利的行动。岂料,那妖女行事相当机警,竟然一声不响,暗地委派血燕门夜袭本帮,而在她身旁的人,竟然无一人知晓,害得我帮前任帮主杀身而死,帮中上下,也损失了近百个兄弟。

“我帮经此一役,李某更觉他们的可怕,我也曾仔细想过,本想调回那个细作,免得给他们发现。但回念再想,我帮几经辛苦,方把人混进他们之中,现在便此放弃,终究有点不舍,所以才迟迟没有这样做。

“那个内应姓施名亮,原是北邙山天水寨的头目,前时做的是无本买卖,后给官府剿灭,便投入本帮,打后他一改以往的贼性。此人武功相当不弱,在帮中也算得上是好手。而那个妖女,听说现在还是四处收罗人才,至今已收买了三十多人,施亮也是其中之一,直来也颇得妖女重用。

“今次我已暗中联络上他,要他多加留意,倘若没事发生便好,要是妖女有任何行动,或对罗庄主不利的消息,施亮便会发出暗号,咱们便攻上小瀛州去,到时咱们内外夹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在这十日内,倘若施亮发现了特别事儿,他便会现身与罗庄主接头……”接着把施亮的容貌身材,简略与罗开说了。

罗开听到这里,当下连番道谢。二人倾谈不久,接到舱外手下回报,说小瀛州快将到达。

二人走出船舱,放眼望去,见小瀛州已清楚在目。

现下光天化日,不似当日夜深人静,视觉清晰可见。此刻见岛上人迹稀疏,只有七八个守卫站在岸边。当船只慢慢接近,才听得岸上呜呜大作,响起螺号。没过多久,便见数十人纷纷赶到。

船只缓缓洎岸,罗开向李展道谢作别,遂大步踏上堤岸,即见冯氏兄弟及十多人,陪着朱璎迎面而来

第五十三回 酒宴献技

朱璎缓步来到罗开跟前,似笑非笑的道:“罗庄主果然是信人!本公主还道你只懂随口敷衍,没想你真的履约而来,确令本公主有点错愕。”

罗开笑道:“公主忒也把我看小了,莫说是区区一个四湖别庄,便是虎穴龙潭,罗某既已应允赴约,决不会食言。”

朱璎点头一笑,道:“罗庄主的言行手段,本公主早已见识过了,庄主确是个千金一诺的君子。”那君子两个字,说来拖得又长又响亮,话里存着大大的讥讽,其意十分清楚,明着是指他在朱柏身上下毒一事。

罗开颔首一笑,也不开言辩驳,但他心里却想:“虽然朱柏所服的是假药,于他身体全无害处,毕竟我此举确有点不光采!但这对兄妹权高势大,为人险恶,若非如此,确也难制得住二人,为了安全起见,也顾不得其他了!”

朱璎本认为罗开听了此话,必会与自己争辫不休,岂料罗开却一言不语,便自觉没趣,遂道:“今日罗庄主应约而来,本公主早已安排筵席,为庄主接风。”

罗开拱手一揖:“多谢公主美意,这如何克当!”

罗开环视众人,发觉阴阳二老并不在人群之中,而除了冯氏兄弟外,其余十多人,倒有一半是罗开见过的。

朱璎微微一笑,说了声请,在十多人簇拥下,陪伴罗开离开了渡头。

罗开回头望去,见李展的三艘船早已去得老远,就跟着朱璎等人众,朝前面的屋群走去。

那日罗开深夜到访,对庄内四周的布置,还不觉得什么。现在日光日白,却发觉四湖别庄果然建筑得巧夺天工,只见四下花林曲池,飞桥栏槛,处处积石为山,瑰奇珍丽,工程之浩大,建筑之奢华,确非一般大户人家能媲美。

众人穿过一条花径,前面不远处,便见数十座精舍,俱铺砌龙纹花砖,门柱漆朱,屋与屋之间,廊腰缦迴,真个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众人来到一座较大的屋前,朱璎脆声道:“这是我为庄主准备的居所,便请罗庄主在此屈就十日好了。”

罗开听见大感意外,笑道:“我还道这十日必在石牢渡过,这真教罗某喜出望外。”说着抬头一望,见门前悬着一横匾,上书“蟠龙轩”三个大字,此楼虽只有一层,外观却异常华丽,屋外四周花木扶疏,屋顶铺以云纹瓦当,飞檐翼角,镂金门窗,白石栏杆,比之凌云阁还要瑰丽几分。

朱璎笑道:“罗庄主乃一庄之主,更是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本公主又岂敢稍有不敬。罗庄主倘若仍不满意,本公主马上派人另作安排。”

罗开道:“举足轻重这四个字,万万不敢当!公主这样说,实教罗某汗颜。”

朱璎轻轻一笑,便引领罗开步进蟠龙轩,进人大门,是一个大客厅,厅的正中央,放着一张特大八仙桌,桌面之上,早以摆上八个坐位。而桌上的膳具,尽见金光闪然,如赤金镶玉筷子、镶金汤匙、盛着酱油的赤金螺蛳碟、带盖赤金锅等,当真金红耀眼,其值不赀。

原本跟着朱璎的十多个人,却有大部份留在屋外,只余下六人随朱璎入屋,连冯氏兄弟也不例外,并立门外。

朱璎面向大门,朝南而立,敛容肃坐:“罗庄主请坐。”罗开还了一礼,便在她下首坐下,接着朱璎邀请身旁六人入席。

待得众人坐定,朱璎朝罗开道:“罗庄主,这六位乃是刚投效我父皇的高手,本公主来为庄主引见。”罗开听见,便晓得眼前这六个人,必是朱璎新聘而来的厉害人物。

朱璎指向罗开下首的人道:“这位是铁鹰门高手,赵天生赵前辈。”

罗开抱拳行礼,见此人年约四十过外,五短身材,肥头大耳,脸上不时挂着笑容。朱璎接着介绍第二人,见那人身似铁塔,高头大马,练得一身横肉,却来自太原,说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姓徐名峰。第三人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名叫翁雄,江湖上人称“白头翁”,素来独来独往,不属任何门派。

罗开向三人行过礼,接着望向另外三人,见这三人年约二十余岁,俱是脸如冠玉,长相甚为俊朗。三人全是儒服打扮,确有几分公子哥儿之气。

这时听朱璎介绍道:“这位是袁家庄的袁天玉庄主,这位是武州飞剑门少门主,马方马少侠,而这一位,却是嵩山老叟的高足,孔常德孔少侠。”

原来这三人,竟是半年前曾到天熙宫作客,并与洛姬和四婢有过一段关系的“风流三子”。听说袁家庄前庄主刚去逝不久,现由袁天玉接掌庄主。而洛姬也曾与康定风说过这事,还说袁天玉已投效天熙宫,为瑶姬效力。而袁天玉今日忽然又投效朱璎,不知内里可有什么玄虚。

罗开并不认识“风流三子”,挨次向三人行礼,但心里却想:“这三人身姿矫健,长相英俊,难怪被这个淫媟公主如此重用。”想到这里,不由往朱璎瞟去,见她双眼含春,脸盈笑意,罗开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所想的事,就更无怀疑了。

朱璎转身挥挥手,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朱璎吩咐二人开始上菜。

众人寒暄片刻,一盘锈花餖飣捧上桌来,见那些蔬果堆叠得老高,横七竖八的,砌得龙飞凤舞,却七彩鲜艳。虽见盘中物叠得杂乱无章,却不失峥嵘之气,似是用心之作,只是不懂其意而已。各人略尝一尝,果然色香味俱佳。

瞬间,鲜果撤去,换上八式乾果、八味雕花蜜饯,全都是食物中的精品。

罗开以怪婆婆所授之法,每当食物进口,必先暗察食物是否有毒,方敢吞下肚子里。

当桌上食物才一撤去,便见数个丫鬟陆续摆上正菜,一个类似膳房大厨的人物,把一品一品的菜盘银盖打开,他每揭开一菜,便开口道出名堂:“这一品是燕窝丝、这一品是冬筍肥鸡热锅,这盘是烧麂肉……”一连说了十品。除正菜之外,还有各式甜点,如象眼小馒头、折叠奶皮子等,并美酒八瓶。

朱璎招呼众人起筷,各人谢过,便开始用膳。

六人先前见朱璎对罗开执礼甚恭,又听得什么“武林举足轻重的人物”,众人均有心中不服。尤其是“白头翁”翁雄,见罗开才是二十出头,年纪甚轻,便是名门大派的后起之秀,武功决计高不到哪里去!再说什么庄主云云,十居其九,多是凭仗祖业,方能成为一庄之主。

其余五人,也是同样心思,只有袁天玉一人,全没想到凭仗祖业这一环。

酒过三巡,忽听翁雄冷冷笑道:“罗庄主年纪轻轻,已是一庄之主,实是令人羨慕!罗庄主神采洋溢,气度不凡,想必是什么高门大族的人物了。”罗开听他话中之意,显然夹着轻蔑之色,便即一笑置之,也不当作一回事。

徐峰这时接口道:“翁老前辈说得一点不错,罗庄主当真是少年出英雄,不用看其他,光是“武林举足轻重”这六个字,便知晓罗庄主是何等重要的人物了。”话后嘿嘿乾笑几声,满含讥刺。

二人的说话,罗开自然听出话中含意,他目光略一扫向六人,均是个个嘴角微绽冷笑,一脸不屑之色。罗开自小到大,早便受惯旁人白眼,对这等事儿本就不甚萦怀,但他毕竟少年心性,骤听二人这番说话,心中总大不是味道。

罗开暗地想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怎能任人如此轻视,坐着受人取笑。如何说自己也是一庄之主,将来仍要在江湖扬名立万,才不负恩师所托,此刻我岂能如此吞声忍气,人前示弱。”

罗开想到此处,当即放下手中筷子,抱拳笑道:“罗某晚生后学,误采虚名,实有玷各位玉耳。”这十多个字,说来似谦实傲。

六人听得“误采虚名”这四个字,分明是回答“武林举足轻重”这一句,脸上不由一沉,更显不屑之色。众人均想,就凭你这个黄毛小子,便有能力影响整个武林?真是井蛙语海,不自量力。

朱璎在旁听见,也不由嘴角一笑,心想座上这六个人,便以翁雄和徐峰武功最高,比之阴阳二老还要高出半筹。其次便是赵天生,接着是“风流三子”这三人。今趟你这小子如此托大,一会儿可有苦头你吃了。

翁雄这时再也沉不住气,老眉一竖,阴恻恻笑道:“听罗庄主这番话,想必武功大有过人之处,老朽不才,倒要领教领教。”

罗开微微一笑:“罗某才蔽识浅,岂敢在翁前辈面前献丑。况且在公主跟前动手动脚,不免有失礼数,倘若公主怪罪下来,罗某如何担待得起。”

朱璎轻轻笑道:“罗庄主也太过顾虑了,本公主也是爱武之人,而在座几位,俱是一等一的武学大师,今日难得有缘同酌,彼此交流交流,也是一件美事。”

翁雄听见罗开方才的说话,已认定他胆气虚怯,其实是个虎皮羊质,银样蜡枪头的货色,心里愈发得意,当下口含笑意,说道:“既然公主也这样说,罗庄主便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吧。”

罗开摇头笑道:“大家如此热诚,罗某再无话可说了,只是在公主面前,若真的舞枪弄棒,实是有点不妥,倒不如大家便弄些小玩意儿,以助酒兴如何?”

桌上众人听见,心中也暗自一凛!罗开口里虽说得轻松,但练武之人,均明白这所谓小玩意儿,比之动枪抡拳,还要艰难得多,可说全无取巧遮藏余地,全凭个人的内力修为。

翁雄上下打量着罗开,心想:“此人年纪轻轻,便是一出娘胎开始练功,又能高到哪里去?你如此提出,真个是井底之蛙,自取其辱,今日便让你好好见识老夫的手段。”遂说道:“罗庄主说得极对,若是兵刃相交,斗掌弄拳,确是大失雅兴。”说着手掌在桌面上一拍,红潮海碗中的一件鸭子肉,登时跳将起来,足有三寸余高,接着翁雄筷子递出,这一下当真疾快无比,瞬间已把鸭肉挟住,慢条斯理放在口中。

各人看见他显了一手功夫,不由同声喝采。尤其是朱璎,更是看得瞠目结舌,连连拍手,大赞起来。

堂上众人之中,以罗开和徐峰功力较高,二人稍一寻思,便知翁雄是把真力聚于一线,选定碗中之肉块,藉着那一拍之力,把真力传至碗底,把那鸭肉震得激跳而起,而桌上其他的东西,却动也不动。这等功夫,不但要拿捏得准,且要力度适中。若然力度过细,鸭肉便跳不起来,倘力度过猛,又会连带其余鸭肉跳起。光看翁雄这一手,便知他的内功修为,确实不同凡响。

罗开虽然功力深厚,但要用得如此精准,力度用得如此穷纤入微,他自问仍不能做到,对翁雄也大为佩服。

而袁天玉、马方、孔常德等三人,更是万万不能做到,只有在旁引风吹火,站乾岸儿,半句作声不得。

徐峰笑道:“翁老前辈这手出神入化的玩儿,在下确实自叹弗如,既然只求玩得开心,大家图个兴头,徐某也自不量力,只好在圣人跟前卖字画,倘有什么闪失,还望公主和罗庄主不要见笑。”

朱璎笑道:“久闻徐大哥内外相修,大河两岸,鲜有敌手,徐大哥你就无须太谦了。”

徐峰虽然出身少林,却中道而废,独闢蹊径,练得一手至阴至寒的“分阴寒冰掌”。这是一门极狠毒的武功,但凡中掌者,不用半炷香时间,中掌处将会血脉凝结,若不及时解救,一扩至心肺,立时无救。近数年间,毙在他掌下的人,确实十指难数。徐峰听得朱璎的颂赞,未免脸显得意,露出一副骄矜之容。

随看徐峰右手一伸,一只琺琅酒杯,已被他持在手中。杯中所盛的,却是极品佳酿金斗泉。但见徐峰暗运真气,杯中美酒立时微微震荡。过得片刻,一杯美酒,立时凝结成冰,阵阵寒气,不住从杯中袅袅而起,把杯口也围了一层白雾。

徐峰把杯子放回桌上,白濛濛的寒雾,兀自在杯口飘散。各人看见,无不高声喝采,连翁雄也竖起拇指,称赞不已,说他这手“分阴寒冰掌”了得。

赵天生见二人这般神乎其技,自问没此本事,笑嘻嘻道:“赵某只懂些雕虫小艺,要与两位相比,实是小巫见大巫,若抖将出来,只有出乖露丑,徒增哂笑,还是留下诸位大展身手好了。”袁天玉三人听见,更加不敢自动请缨,免得当众出丑。

朱璎拍掌笑道:“两位神功盖世,犹如兴云作雾,非一般奇技淫巧之徒可比,确叫本公主大开眼界。”接着望向罗开,微微一笑:“今日大家如此高兴,罗庄主也该显些手段,好让咱们见识见识庄主的本领。”

罗开向众人一抱拳:“两位前辈神功卓荦,推群独步,罗某岂敢献丑。”

翁雄嘿嘿笑道:“难得公主推诚相邀,罗庄主便不用客气了!况且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以阁下这般少年人杰,料来必有过人之处,罗庄主就不必再推辞了。”他表面上虽说得客气,但字里行间,却大有侮蔑之意,堂上众人又如何听不出来,不由人人心中窃笑,存心要看罗开如何出丑。

罗开淡然一笑,心想今日若不显点功夫,挫挫这夥人的锐气,也好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当下道:“翁老前辈如此抬举,大家又诚意拳拳,在下虽感自不量力,也只好献丑了。”

翁雄道:“好说!好说!罗庄主请!”

只见罗开取起面前的酒杯,仰首咕的一声,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徐徐放回桌上,看是要定一定神似的。各人看见,不禁相视窃笑。

便在这时,随见罗开右手手掌一立,掌心向脸,倏地手腕一挪,五指往下一个围转,把手掌反出,一股强劲的吸力,自他掌心而生。见罗开手掌一推一收,放在桌中央的一瓶蔷薇露,竟然凌空飞到罗开手中。

罗开露了这手隔空取物,端的是惊世骇俗。各人看见,无不张着嘴巴,一脸惊呆,竟说不出话来。

翁雄和徐峰二人见着,不胜骇异,二人都是武学名家,心里极为清楚,但凡功力雄浑深厚之士,确也可以练到凌空索物,掷叶飞花等上乘本领。但大多只是如纸张、罗帕等轻细之物。而罗开竟能连瓶带酒,一手便能隔空取来,当真是从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一大怪事,委实教人匪夷所思。

其实二人又怎会得知,罗开不但身具两甲子功力,且身处寒潭之时,早便以此捕捉金娃娃为食,而每尾金娃娃,少说也有一两斤,加上罗开自离开寒潭后,朝夕盘膝练功,如此每日修习不辍,功力比之那时,进境又更上一层。这时莫说是这瓶酒,便是再重之物,他也能手到擒来。

罗开右手一探,便已握着瓶耳,旋即左手在桌面一拍,先前给他喝乾的酒杯,蓦地自桌面弹跳起来,足有半尺高。只见罗开左手手掌一翻,掌心已托着酒杯底,缓缓把酒注入杯中,才把酒瓶放下。

刚才罗开这一拍,虽没有翁雄如此细腻,而所拍之处,也是酒杯邻旁,实难与翁雄相提并论。饶是这样,但酒杯重量非轻,比之那块鸭肉,又不知重了多少,他这般一拍,酒杯竟能跳高半尺,足见其功力之深厚,已达至高无上的境界。

罗开掌心托着酒杯,暗运真力,没过多久,杯中所盛的美酒,缓缓沸腾起来,无数小气泡越聚越多,直至“噗噗”之声响起,整杯美酒竟滚翻开来,腾腾热气涌出杯外。

他这一手,又比徐峰高明得多了。刚才徐峰却是手持酒杯,再施以阴寒真力,把酒凝结成冰块。而罗开却是手托酒杯,犹如把火在下烹煮,艰难之处,比之徐峰实是难得多了。

罗开所练的内功,乃是至刚至阳的心法,刚好与徐峰的心法截然相反,自当然无法与他一样,凝酒成冰。但罗开要以阳刚真气把酒煮热,以他目前的功力,直是绰绰有裕,实无须费多大功夫。

直到罗开把酒杯放下,众人方回过神来,赞叹之声,登时不绝于耳。

翁雄和徐峰直至此刻,才知眼前这个少年,实在极不简单,光是这身雄浑的内功,二人便知万万不及,恐怕在目前江湖上,能够超越罗开的人,相信少之又少。

然而,二人左思右想,始终猜想不透,看罗开小小年纪,是如何练成这般深厚的内功?二人刚才的鄙夷之气,立时一扫而空,换来只有错愕、惊服之色。

朱璎虽然知道罗开武功了得,却不知道竟厉害如斯,一时也看到目眩心跳,犹如翻倒五味瓶,心里杂七杂八,乱作一团。暗想:“我和皇兄身边虽是高手众多,若论武功,确实无人能及他。要是他与咱们为敌,确是个大大的忧患。唯今之计,便只有加以重利,务须把他诱为己用不可。”她知父皇和兄长正是求贤若渴,现得见罗开这等高人,又怎能轻易放过。

朱璎一念至此,当下拍手笑道:“罗庄主今日大颤神通,方知传言不虚。如此厉害的武功,实个神钦鬼伏,本公主心悦诚服。”话后向一个丫鬟道:“把那一罈“透瓶流香”取出来,再给两位换过新杯子,本公主要与众位畅饮一番。”

不消片刻,一罈美酒捧上,并换去罗开与徐峰的杯子。那个膳房大厨拍开封泥,阵阵酒香,顿时盈满客厅。酒香醇醲扑鼻,虽非真的能香透密瓶,但凭那醲郁芬芳的香气,便知是异常罕有的珍品。

膳房大厨先与朱璎斟上一杯,再挨次为各人陆续斟满,才放下酒罈退向一旁。

赵天生初时,确也不把罗开放在眼内,待得见他内力如此深湛雄厚,不禁另眼相看,又是钦佩,又是怀服,当下咧嘴笑道:“没想罗庄主年纪轻轻,内力竟窅不可测,当真天下少有,赵某先敬罗庄主一杯。”说着仰首一饮而尽。

罗开见他拳拳服膺,诚恳真挚,全无半点虚情之态,当下双手捧杯,谢道:“多谢赵前辈。”便先啜了一小口,探明无毒,一口乾了。

朱璎见赵天生竟然鸠占鹊巢,喧宾夺主,心下老大不高兴,却碍于罗开面前,只得在旁陪笑,丫鬟为二人添了酒,朱璎笑道:“本公主也敬罗庄主一杯,请!”

罗开落落大方,和她对饮一杯。接着余下众人,也举杯敬上,罗开来者不拒,一概照单全收。

膳罢,朱璎亲自将罗开迎进内室。罗开一踏进房间,见房中简牍盈积,堆满着古籍、古物和字画。罗开略看了一看,见件件皆是真迹,决非伪托假造的赝鼎,一般富贵人家也极难拥有。

凌云庄石室之中,虽有十多箱财宝,然数量虽多,但说到珍贵,要和这房间的收藏相比,又稍逊一筹了!

罗开赞道:“这里满室字画书牍,莫不是价值连城的古物,原来公主也是个咏雪之才,文墨人儿,失敬,失敬!”

朱璎笑道:“你这次可猜错了,我直来对书画雅无兴趣,这房间书画,都是我父皇宫中收藏之物,我见好看,便顺手取了一些来,权作点缀点缀。”

罗开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这岂非金漆马桶,虚有其表!”

朱璎也不气恼,淡然笑道:“这等调墨弄笔,嘲风咏月的事儿,我看见便脑袋发大,那比得上弄刀玩枪来得刺激。”

自从二人走进房间,朱璎对罗开显得异常亲热,再不像在厅上时的口吻,连本公主这三个字也不说了,只是你我称呼。

罗开知她又想故技重施,藉故要和他亲热。他来四湖别庄之前,早便下了决心,若非到逼不得已之时,任那朱璎如何色诱,罗开誓要做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再也不让她为所欲为。

朱璎突然轻拍两下手掌,两个身穿缘衣的丫鬟走进房来,朝二人躬身行礼,接着退站一旁,朱璎道:“这两个是为你准备的丫鬟,左边的是珍儿,右边的是珠儿,你有什么需要,只消吩咐她们便是。”朱璎向二人再三嘱咐,必须好好服侍罗开,回首向罗开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办,也不打扰你休息了。”

罗开见她要走,也大为意外,遂说了声请。待得朱璎快走出房门,罗开突然叫住了她:“公主,罗某还有一事想问,听闻小瀛州风景绝佳,不知罗某可否到外面四处看看?”

朱璎笑道:“你是我的贵客,这等小事,自当然不成间题。岛上任何地方,只要你喜欢,没一处是不可以去的。”说罢微微一笑,便走出房间。

第五十四回 何家姊妹

朱璎离去后,罗开见珍儿、珠儿二人垂首而立。

罗开仔细看去,见二人虽谈不上绝美,但也是上选之色,且眉目清秀,五官端美,举止斯文淡雅,颇有一股书香气色,浑不似一般的丫鬟,遂开口问道:“妳们二人在四湖别庄多久了?”

珠儿道:“才两个月。”

罗开点了点头:“妳们都是从宫里来的?”

珠儿摇了摇头,见二人忽然泪眼盈眶,微带哽咽道:“不是,因为……因为家父写了一篇『夕照集』,县老爷说……说这是反文,把父亲捉了去,而母亲和咱姊妹二人便……便充发为奴!”

罗开听见为之一愕,问道:“原来妳二人是一对姊妹。现在妳们父亲怎样?”

姊妹二人见罗开问起往事,再也忍耐不住,登时揜口呜呜咽咽哭将起来:“家父……他给处决了。”

罗开长叹一声:“自胡篮之狱,受株连被杀者,已达数万人,功臣宿将,至此殆尽。但没想到,这些事情竟会沦于民间。文字狱这三个字,实教人废然长叹。”

珍儿惊道:“罗庄主不要这么大声,要是给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罗开淡然一笑,道:“我倒不怕他们。是了,随了妳姊妹二人和母亲外,家中还有人么?”

珠儿摇头道:“爹娘只生有咱们二人,自从家中出事后,莫说是亲戚,连朋友也避不见面,再也没其他人了。”

罗开道:“妳母亲呢?她与妳们一起吗?”

珍儿道:“听说家母给调至武昌,现在楚王府中。”

罗开听后,剑眉微微一轩,问道:“珍儿、珠儿,这都是妳们的真名?”

珍儿摇头道:“这是公主给咱们取的,家父姓何,我原名叫何晓茵,我妹妹叫何晓芍。”

罗开道:“我以后便叫妳们晓茵、晓芍好么?”

珠儿连忙摇头道:“不可,千万不可,罗庄主还是叫咱们珍儿、珠儿好了,若给公主听见,咱们姊妹俩可不得了。”

罗开立时醒觉,笑道:“我真是糊涂,连这一点也忘记了。”

珠儿问道:“不知罗庄主还有什么吩咐呢?待珠儿为罗庄主准备热水,先洗个澡再休息好吗?”

罗开道:“要妳二人做这样粗重的功夫,我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珠儿垂头道:“罗庄主请不要这样说,咱们自从来了四湖别庄后,再粗重低下的功夫,咱们都做过了,今日能派来服侍罗庄主,比之其他工作,已经是好得多了。”

罗开听后,默言片刻,朝二人道:“我打算到外面走走,待我回来再洗澡吧。”

珠儿道:“那我先为罗庄主准备热水,等待罗庄主回来吧。”

罗开嗯了一声,走出房间,来到刚才的客厅,见厅上已空无一人,翁雄等人早就离去。

他踏出蟠龙轩,便见赵天生远远站在一株柳树旁,目光正望向过来。

赵天生看见罗开,便堆起一张笑脸,迎上前来:“罗庄主,怎地不休息一下?”

罗开笑道:“原来赵前辈尚未走。罗某见今日天气很好,又听说小瀛州风景绝美,自从昭宜公主在此建了别庄,旁人已难得到此一游,罗某既有幸到此,又怎肯错过这个良机。”

赵天生笑道:“原来如此,便让我带罗庄主四处走走如何?”

罗开点头:“这样也好,只怕刁扰了前辈。”

赵天生呵呵一笑:“罗庄主这是甚么话!再说,倘若罗庄主不弃,肯交我这个朋友,从今以后,便不可再叫我什么前辈了!老实说,以罗庄主目前的武功,赵某便是再练上几十年,也绝无可能追得上。前辈这两个字,真是受之有愧。以后庄主便叫我肥赵好了,江湖上一些较好的朋友,多是肥赵前,肥赵后的叫,这样听来亲切得多了。”

罗开微微一笑,只觉赵天生为人忠厚老实,似毫无心机,浑不似翁雄和徐峰二人,总是隔层肚皮隔层山,嚚猾奸狡,满腹机心。

刚才在客厅上,罗开便发觉此人心直口直,对他已颇有好感,当下说道:“不敢,罗某后生小辈,这样称呼如何克当。”

赵天生道:“如此说来,罗庄主是不配与肥赵交朋友了!”

罗开连随道:“怎敢,多承赵大哥错爱,罗某以后便称呼你做大哥好了。”

赵天生大喜:“好!肥赵也不与你客气,打后我便叫你罗兄弟吧。”

罗开点头一笑,二人谈谈笑笑,不觉便来到湖边。

现适逢秋尽,寒风栗烈,把二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罗开往湖面望去,见一高头大船正朝花港观鱼而去,他认得这艘船,正是当日朱璎所乘的大船,便问道:“赵大哥,那一艘船,似是公主所乘的大船吧?”

赵天生笑道:“没错,听说公主今日要到湘王府,大概是担心王爷的康健吧……”

罗开听他这样说,便已明白几分。湘王中毒,做妹子的又如何能不担心。

他回念一想,便想起今日在客厅上,朱璎对自己也极为恭谨,一句也没有提到毒药之事,像没事儿似的,瞧来昭宜公主这个人,城府倒也深密。

其实赵天生早已知道王爷身中剧毒,听说还是罗开所为,这时见他想得入神,还道自已刚才讲错说话,便道:“罗兄弟今次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便是换着我,为求自保,也会这样做。咱辈既身在江湖,间歇弄点小手脚,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我还是要多说一句,王爷不比其他人,倘若真的弄出大事来,到时恐怕不易处理,罗兄弟还是三思才好。”罗开点头一笑,也不再多言。

二人沿着一条花径,往小岛东面缓步而行。此岛由西至东,均以土提相连,南北却有曲桥相通,把这个面积几百亩的小岛,呈田字形一分为四,分隔着四个小湖,变成湖中有岛,岛中有湖的绝色美景。

四个小湖边全是环形堤埂,而四湖别庄便是沿着堤埂,盖上大大小小的房舍,衬着湖色水光,更见旖旎。

此岛前身,名为水凡保宁寺,北宋词家秦观,曾有『送僧归保宁寺』一诗,诗中有云:“西湖环岸皆招堤,楼阁晦明如卧披。保宁复在最佳处,水光四合无端倪。车尘不来马足断,时有海月相因依。”光凭这一首诗,足见在此岛上看湖赏月,已是由来已久。

明朝万历年间,岛的南端,建造了三座小石塔,称为“三潭”,“三潭印月”便由此而来,至今乃西湖十景之一。直至清初,岛上营建曲桥、堂轩,沿内湖植木芙蓉。清光绪年间,退休将领彭玉麟,曾在此营造别墅,但这些已是后话。

这时小瀛州尚没建有石塔,但在朱璎的精心布置下,确见匠心独运,别具一番光景。

二人走过一九曲桥,隔水与一堵白矮墙相望,墙的两端,并无衔接,形若屏风。墙上开启着四个雕花漏窗,墙内墙外,隔而不断。罗开倚窗往内望去,见墙内幽雅宁静,不远处有一所石屋,屋旁四周,花树倒影,摇曳生姿。罗开只觉咫尺之间,兀自大异有趣。

便在此时,石屋之内,隐隐传来婴儿哭喊之声。

罗开停住脚步,留心细听,发觉哭声是由屋内传出,他心里奇怪,向赵天生道:“赵大哥,我还道岛上居民早已尽去,再无外人居住,没想岛上也有婴孩哭叫,真是大感意外。”

只见赵天生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笑道:“敢情是那些奴仆所生的小孩子,咱们也不用理会,到那边走走吧?”

罗开见他神色有异,心里更加犯疑,便知内里必有甚么隐情。赵天生既然不愿开口说,他也不便多问,便与他并肩绕过矮墙,往岛的北面而去。

二人行了不久,罗开忽地有所察觉,感到身后不远处有人正在跟着。

罗开功力深厚,留神一听,便知是两个人。听那二人步履轻盈,显是身怀绝技的人物,若非留心细听,绝难让人发现。他不动声色,仍是和赵天生有说有笑,徐步缓行。

罗开与赵天生拐过岛的东面,沿着堤岸而行,但身后两人,仍是远远隐身跟着。罗开心中暗笑,想道:“原来那公主始终信我不过,怕我逃离岛去,早便派人在旁监视,既然你们要跟,尽管跟着好了!”

来到岛的尽北处,放眼望去,西湖景色,眼下一览无遗。只见天光云彩相映,湖面犹如明镜,真教人迷离倘恍,如梦乍回,大有如入蓬莱之感,怡然忘归。

罗开望着湖面,突然问道:“是了,我心中正有一事,至今仍想不透,不知赵大哥可否见告?”

赵天生笑道:“罗兄弟要知甚么事,尽管问好了,倘若我能回答的,决计不会隐瞒。”

罗开心想,你这人倒也厉害,说什么能答则答,若然我问的是秘密事情,你便不答了!罗开微微一笑,问道:“据我所知,湘王的封地,听闻该在荆州,怎地他会到杭州来,还在这里设有王府?”

赵天生呵呵笑道:“原来罗兄弟是问这件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没错,湘王的封地本在荆州,但王爷素得皇上宠爱,并行增封两地,暂交由王爷管理,不但是杭州,连苏州也有湘王府呢。听说在诸多王子中,除了九王子早殇外,最受皇上重用的,便是燕王、周王和从孙靖江王等三人,其次就是湘王了。”

罗开点头道:“这样说,湘王久离原封地,不停在外面跑,荆州倘若发生甚么大事来,这个岂不……”说到这里,罗开顿了一顿。

赵天生知道他想说甚么,便接着道:“这个也不用担心,自从湘王来了杭州,荆州一地,已暂由六王子楚王代为照应,一来武昌距离荆州甚近,二来湘王与楚王关系极好。况且真有甚么大事情发生,由杭州至荆州,顶多是两日路程,一过大河便是荆州了,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赵天生此言,却不知他是有意隐瞒,还是真个不知。

湘王被朱元璋遣至杭州,实是要他与血燕门联手,暗地镇压江南武林人士,若肯归顺者,便大加重用,倘有讧阻者,便出手毁之,免得这些人联手起来,危及江山。盖因如此,朱柏因与罗开的关系,最后终于弄出莫大的事情来,这是朱柏万万预料不及的。

(按:明太祖朱元璋即位后,复行封建,将二十五个儿子分封各地,以作屏藩,这是配合君主集权的另一重要措施。受封的诸王,均可自置官吏,并拥有军队。因明初定都南京(应天),而北方却是历代外患的根源,致北边诸王的权力尤重。燕京原是元朝的国都,朱元璋在分封时,便由雄武有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坐镇。至于本故事的湘王朱柏,原分封地为湖广的荆州,因校旱情节的关系,略有所更改,加增封杭州、苏州两地,打后不再说明。)

罗开听见他这番说话,终于明白其中道理。

二人继续前行,罗开岔开话题,只与赵天生天南地北的说着闲事,却一面留意身后的两个人。这二人倒也有耐性,直跟到罗开返回蟠龙轩,脚步声才慢慢隐去。罗开恍若无事,和赵天生在轩外分手后,才大踏步进屋。

甫一进入客厅,便见珍儿、珠儿迎了上来。

珍儿道:“罗庄主,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罗开朝二人点了点头,没过多久,二女已在罗开房间摆上一个大木桶,加上热水,调匀好水温,才叫罗开入内。

罗开望着二人,想着二人原是书香门弟,正是十指纤纤,相信这等粗下功夫,姊妹二人当年何曾做过。只觉人生盛衰荣辱,当真瞬息万变,心里也不禁有点黯然,难以拂去。

珠儿正想动手与罗开宽衣,罗开大急起来,连忙开言推却,叫二人毋须留下来服侍。

二女自小到大,除了父亲外,连男人的指头也没碰过一下,更不消说与男人脱衣服,原本就羞涩不已,骤听得罗开这样说,真个如获大赦。二人红着脸儿,忙忙低垂螓首,退了出去。

不觉之间,罗开在蟠龙轩已过了三日。

而这几日来,最今罗开感到奇怪的,朱璎竟然在那日离去后,便再没有回到四湖别庄,她似乎仍留在湘王府中。而蟠龙轩外,不论日夜,均有不少高手隐伏在轩外,想必是受朱璎之命,在外面监视他的行动。而这些人虽不现身,但罗开是何等人物,又怎会不知道。

罗开在这三日里,终日留在蟠龙轩内,再没有到屋外走动,只有珍儿、珠儿在旁相伴。

他除了每日早晚,凝神练功外,其余大部份时间,便在房中修练幻影流光这门功夫,每天练习不辍。

罗开内功深厚,人又天资颍悟,虽是练了三日,已能掌握其要,其精萃之处,也日渐贯通,这时他才发觉,这一门功夫果然莫测高深。而书中所载的步法,什么腾挪变化,看来似无规则,其实一加推究,内里实是其妙莫测,着着均是制敌机先,步步教人难以捉摸。

当晚,罗开刚练功完毕,珠儿便敲门进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

起初之时,罗开还叫姊妹二人一同用膳,但二人总是摇首不肯,罗开叫了几次,见她们执意甚坚,便再没有叫她们了。

珍儿、珠儿的出身,虽说不上大福大贵,也算家道小康,做饭煮菜等事儿,必然另有家仆来做。但罗开却没想到,珠儿竟能做出一手好菜式,色味俱存,令罗开吃得有滋有味,兴味极浓,总是叫他大赞不已。

此刻姊妹二人低头垂手,静静的站在桌旁,罗开夹菜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遂道:“那日我在岛的东面,听见有婴孩的哭喊声,没想到那个公主,竟会让带着小孩的仆人在这里工作。”

二女听见,不由相视一眼,只听珠儿道:“我想不会吧,在四湖别庄的丫鬟婢仆中,除了花奴和厨房外,全都是年轻女子,更没有什么孩子。”

罗开听见,不由眉头轻轻皱起,把碗筷放下,问道:“有这种怪事,可是我听得分明,决计不会听错的。”

珍儿在旁想了想,似是想起了甚么事来,随听她道:“我记起来了,约在十多日前,有一对中年夫妇来过四湖别庄,而那个女的,手上确是抱着一个婴儿,会不会便是他们二人。”

罗开轩眉问道:“已经是十多日前的事情,难道二人还没有离开这里?”

珍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晓了,自从那日见过这二人后,再也没见他们。”

罗开心想:“瞧来这二人必定尚未离去,莫非又是公主收买而来的人物?”他默言沉思,似乎又觉不像,又想道:“这里房屋虽多,但这个小岛并不大。他们既然来了十多日,又怎会再碰不见?除非……除非是给人关禁起来。”

他愈想愈觉得可疑,再问道:“那日妳看见他们,可有发觉什么特别之处?”

珍儿低头想了一会,忽然抬头道:“是了!我想起来了,我发觉他们确有点怪怪的,二人走起路来,似乎很不自然,像很吃力的样子。还有那个男的,见他满脸怒容,板着一副想吃人的表情。”

罗开听到这里,已经再无怀疑,二人敢情是给点了穴道,方会行动怪异,心想:“料来这两个人,必定是某一派的江湖人物,大有可能是不肯受朱璎所用,才给关在这里。难怪刚才赵天生脸色陡变,现既给我知道这件事,便不能袖手旁观,如何也要想个法子救他们脱险。”

正当罗开想得入神之际,随见珍儿、珠儿突然跪倒在地。

罗开见着,不由吃了一惊,连忙问道:“妳……妳们怎么了?快起来吧!”赶忙探前身躯,欲要拉起二人。

可是二人便是跪着,如何也不肯站起来。

罗开虽然一身武功,想要二人站起身,可说是易如反掌,但他是铁铮铮的男儿汉,又怎能在两个弱女子面前用强。他一时不知所措,只得低声软语道:“妳们先站起来,有话好说。”

但听珍儿道:“求罗庄主帮帮咱们姊妹二人,只要罗庄主肯应承,咱们便是死落黄泉,亦必衔恩。”

珠儿头如捣蒜,不住磕头道:“咱们看过罗庄主的本事,现在能帮得咱们姊妹二人,便只有罗庄主你一人了。”

罗开见二人这副模样,心里已料到了几分,便道:“妳二人是……是想我带妳们离开这里么?”

珍儿道:“要是能离开这里,当然最好,但咱们姊妹俩不敢妄想,只是想……想罗庄主给咱们父亲报仇,找那个诬陷我爹的人算帐。”

罗开终于明白过来,点头笑道:“好吧,这事并不难办,妳们先站起身来,咱们坐下慢慢再说。”

珍儿和珠儿听见他肯答应,二人连连磕了几个头,方缓缓站起身来。

只听珍儿道:“其实咱们也自知唐突,竟在罗庄主跟前提出这种事来。可是咱们真的没有法子,在这几天来,我和妹妹曾几番商议,也着心留意过,知道罗庄主是个侠义中人,实与一般人大有不同,只得……只得厚颜请求罗庄主,望能帮咱们这一个大忙,请罗庄主不要见怪。”

罗开指指身旁的椅子:“我又怎会怪妳们。来!妳们二人坐下来慢慢说。”

姊妹二人互望一眼,自知身份有别,确害怕旁人看见了,要是传到公主耳中,后果就不得了。

罗开看见她们的神色,便已明白二人的意思,说道:“妳们不用害怕,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妳们,坐下来再说吧。”

二人无奈,只好坐下,罗开问道:“到底诬陷妳们父亲的人是谁?”

珍儿道:“便是钱塘县县令陆炯。”

罗开听见,也不感到奇怪,向来官府欺压平民,历代有之。

珍儿接着道:“其实我爹这本『夕照集』,内里何来有什么反文,只是一本教人处身立事的典籍,岂料那陆炯他……”

说到这里,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泪水犹如抛珠滚玉般涌将出来。

良久,珍儿方续道:“他胡乱找了数页,说是甚么反文,却要脱罪,便须打通关节,非要一万两不可。这正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要知,家父只是个有脚书橱,虽薄有家资,又怎能凑得足数,害得我母亲仰面求人,四处卖脸打旋,直至告贷无门,才集齐得六千余两!岂知那陆炯还不放过,不但收了那六千两,还把父亲打入大牢,终于……终于……”二人揜着口鼻,已是泣不成声。

罗开听得义愤填膺,碰的往桌上一拍,骂道:“这等狼心狗幸,灭绝人性的狗官,直是逆理违天,难道真的天理全无。”

珠儿哭道:“罗庄主,咱们姊妹俩再无他求,只望罗庄主肯为咱们报得此仇,便是要咱们为马为驴,也是心甘情愿,还请罗庄主成全。”

罗开道:“妳们这个仇,罗某便一手揽在身上,可以放心。但妳们究竟想我怎样做,不妨直说出来?”

珠儿摇头道:“咱们姊妹俩实在也不知道,一切便由罗庄主作主好了。”

罗开寻思片刻,遂道:“报仇一事,也不急于一时,待咱们离这里后,慢慢再从长计议。”

姊妹二女听了此话,一齐抬起头来,怔怔望祝蝴,只见珍儿结结巴巴道:“罗庄主是说……说咱们也可以离开这里?”

罗开笑道:“妳们不愿意么?”

二人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彼此望一眼,点头喜道:“自当然愿意。”珍儿忽地又垂头道:“可是公主她……她又怎肯放咱们走。”

罗开道:“这个妳大可放心,便是公主不肯,我也有方法让妳们离开此处,就不信他们拦得住我。”

珍儿、珠儿当日也站在厅上,早便看见罗开的本事,现听他这样说,自然相信他的能力,不由喜极而泣,双双拥在一起,喜不自胜。

罗开看见二人如此开心,直与刚才判若二人,笑道:“看看妳们,又哭又笑的。好了,我也吃饱了。”说着便站起身来。

二人沫去眼泪,连忙开始收拾碗箸。

第五十五回 奸计得逞

戌末亥初,正是月明灯彩,银河耿耿之时。

方妍和方姮与这对冒牌父母闲谈一会,正要离去,打算回自己房间休息。

便在这时,江汇天向甘紫嫣使了个眼色。甘紫嫣微微一笑,便向快要踏出房门的方妍道:“妍儿,妳且留下来,娘还有一事要与妳说。”

方妍听见,当下停往脚步,甘紫嫣向方姮道:“姮儿妳先回去休息吧,娘还有事情与妳姊姊说。”方姮点头应了,便独自离房而去。

甘紫嫣走上前去,拉着方妍的玉手,在厅上的椅子坐下。

原来江甘两个淫徒,打算先向方妍埋手,欲要把她骗上床来。二人早便商议停当,由甘紫嫣先行出马,江汇天却留在内房等待好消息。

其实二人这样决定,主要是两人在阴阳二老口中,早便知晓方妍的底细。而方姮却不同,两人虽与她相处了数日,毕竟对她所知甚浅,尤其方姮的性子,光凭外表上的观察,是极难掌捏得准的。

江汇天虽渴欲把方姮弄上手,但一时之间,实难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也只好暂时搁下,待日后想得妙计,再行向她动手。

这时方妍见母亲神色凝重,似是满怀心事,心里也不禁焦虑起来,遂执着母亲的手,问道:“娘!妍儿见妳心事重重,究是什么事情?”

只见甘紫嫣摇头长叹,缓缓道:“妍儿,妳练成了“玄女相蚀大法”,因何不与爹娘说,到底这件事是真还是假?”

方妍听了登时脸上一红,她并非有意隐瞒父母,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罢了,才会暂时没有说出来。但目下母亲既已知道,再无法隐瞒下去了,只得轻轻点头,低声道:“当年至善师太交给我的经书,名为“玄女四绝经”,内里所载的,便是玄女相蚀大法。女儿其实并不想隐瞒,只是……”

甘紫嫣没待她说完,便使了一个手势,截祝糊道:“这也是妳的天命,娘又怎会怪责于妳!据闻血燕门的朱雀坛,坛中俱是美艳女子,专施淫毒控制武林人士,妍儿妳既为坛主,想必已尽得经书所传了,我说得可对吗?”

方妍点了点头:“妍儿不敢欺瞒。“玄女四绝经”虽是宝林庵祖传秘学,但女儿曾在师父口中得知,此经原来已传了数代,却因上祖遗训,任何庵中第子,均不得修练此经,包括我师父在内,女儿因落入血燕门手中,在逼不得已下,才修习此法门,至今确已尽得玄女四绝经真传。”

甘紫嫣顿口不语,假意蹙眉沉思,好让方妍瞧得着急,要她慢慢堕入自己的瓮中。过了良久,才见甘紫嫣叹道:“唉!娘也不知道如何说好!”

方妍听母亲的说话,似乎另有他意,便再也忍耐不住,问道:“娘,妳到底有什么心事?不妨与妍儿直说。若然母亲不喜欢女儿学这门功夫,便请娘废去妍儿所有的武功好了。”

甘紫嫣摇头道:“娘不是这个意思,更不是想这件事情。我现在有一事问妳,若然男人中了玄女相蚀大法,或是给人在体内种下淫毒,外表可有特别征状?”

方妍听后一惊,连忙问道:“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然甘紫嫣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连声追问。

方妍道:“玄女相蚀大法本非甚么毒门功夫,只是一门能提高自身功力的法门。但练到最高层次,除了可吸取阳元外,还有一门种毒之法。要是真的给人种下此毒,日子久了,眉心之间,会隐约呈现一条暗红之气,直贯鼻梁,但这征状并不明显,若非留心细看,是极难察觉到的。若是中毒时日短浅,这征状更无法看见了。”

甘紫嫣点了点头,遂又问道:“除了这个征状,还有其他吗?”

方妍听见,脸上又是一红,点了点头,旋即放低声音,惟恐让人听见般:“还有一个征状,便是……便是男人的阳物头部,会变得猩红如血,与常人不同。”

她一面说,一面紧盯着母亲的脸容,却见她眉头越发紧绷,心下更是着急,追问道:“娘!妳忽然问女儿这些事,必有什么原因,究竟是什么事?”说到这里,脑间灵光一闪,倏地瞪大美目,急道:“莫非……爹他……”再不敢说下去。

只见甘紫嫣徐徐点头,低声叹道:“娘就是担心妳爹……”方妍吃了一惊,连忙追问。

甘紫嫣道:“我和妳爹前时落入歹人手中,被囚禁在一个石室里,手脚均锁上铁链。便在一个晚上,突然有两个女子走进石室来,她们点了妳爹身上的穴道,接着动身扯下他的裤子,竟强行和妳爹做了那件事。事后,咱们也大感奇怪,他们为何无缘无故会这样做,恐怕内里必定有甚么阴谋。我和妳爹不住苦思,终于给我们想起一件事来。

“虽然爹娘已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但对江湖中事,还是知道不少。而咱们对血燕门近年间的事,也有所知,更知道朱雀坛的所作所为。当时咱们便怀疑那两名女子,大有可能是血燕门的人,当时只是无法肯定。后来从妳口中才得知晓,我和妳爹便更无怀疑了,也明白他们当日的意图,敢情在那一天晚上,他们已在妳爹身上种下了淫毒。”

甘紫嫣长叹一声,又道:“是了,这一种淫毒,可有解救的方法吗?”

甘紫嫣点头道:“是有的,妍儿也曾多次给人解毒。”接着顿了一顿,垂首道:“要是娘不介意,便让妍儿为爹解除体毒吧,只是……”

甘紫嫣听见,佯作大喜:“既然妳懂得解毒之法,这便好了,娘又怎会介意呢。”

方妍登时脸上一红,半吞半吐道:“娘!女儿还有……还有一事没说。解毒方法是……是要男女相方交合,以女阴把体毒吸掉化去,这才能够成事。”说话方讫,方妍已经连耳筋都发热起来。

甘紫嫣听后假作一惊:“怎……怎么?这……这再没其他方法吗?”

方妍摇了摇头。但她却哪里知道,在凌云庄内,还有白瑞雪懂得解毒之法,要是她知道,相信她决不肯为父亲这样做。

甘紫嫣叹道:“真是冤孽,这教我该怎生是好?”她略一细想,摇头叹道:“瞧来还是算了!妍儿,妳先回去休息吧。”甘紫嫣这招以退为进,果然恰到好处。

方妍低声道:“娘!妳便让我去做吧,莫非娘妳……”

甘紫嫣道:“但他是妳的爹呀,这样做岂不是乱伦,叫娘又怎能够……”

方妍道:“只要能够让爹平安无事,便叫妍儿千刀万剐,女儿也是在所不惜。更何况女儿不同方姮,早已不是处子之身,和我好过的男人,连我自己也记不起。娘若然介意,便待女儿为爹解毒后,妍儿自行远去,从此脱离父女关系,娘便当没生我这个女儿好了。”

甘紫嫣抚着她手背道:“妍儿妳怎能这样说!其实都是娘不好,要不是把妳送至宝林庵,就不会让妳弄至今日这地步,现在想起来,真是……”

方妍微微笑道:“娘也不要自我怪责,这一切都是天命,也没什么可怨的。娘!只要妳肯愿意,便让女儿替爹解去体内的毒吧,我现在求求妳……娘……”

甘紫嫣暗自心头发笑,她想要听的,便是方妍这一句说话。但在脸皮上,仍是作出一副为难之色,叹道:“好吧,但我不能拿主意,必须与妳爹商量一下。”方妍点头应允。

甘紫嫣起身走进内房,方妍却呆呆的坐在厅上,想起自己一会儿要和父亲那个,心头不禁乱七八糟,光是想到父亲那物进入自已身体内,便已羞愧得无地自处。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甘紫嫣自内房叫道:“妍儿!妳且进来一下。”

方妍听后,心房碰碰跳过不停。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但每踏前一步,心头便猛地一跳,当真是步履维艰。方妍入到内房,看见父母双双坐在榻边,她不敢正视父亲,低垂着头朝二人行去。

甘紫嫣上前握着她的手,轻轻把她拉到榻边坐下,柔声道:“妍儿,我已经和妳爹商量过,只是妳爹说,就算是毒发身死,也决不肯做这种事,我想想也觉得有理。妍儿,这件事只好暂时搁在一旁,或许妳爹并没有中毒也未可知。”

江汇天道:“妍儿!其实妳为爹好,我何尝不知。但妳是我的乖女儿,这等事情,便是我不说,妳自己也相当清楚。”说着,把手从后搭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又道:“总知这件事情,妳以后再不用提了,爹是绝对不会应承的。”

方妍听见他这番说话,一股温馨,登时涌上心头,禁不住依偎在他身上,泪水早已夺眶而出,抬起螓首道:“爹!妳便……便让妍儿帮你一次吧。爹可能不知道这毒的厉害,倘若发作起来,便会油尽灯枯,精力耗尽而死。而最厉害之处,种毒者可随意控制毒发时间,若那人不说,旁人绝不会知道。我虽懂得解毒法门,也无法看出何时会毒发。要是那人心肠毒辣,体毒大有可能随时会发作,到得那时,便再无法解救了。”

甘紫嫣听见,假意大吃一惊,急道:“这岂不是随时会……”

方妍点头道:“因我不知那人控制毒发的时间,还是尽早把体毒解除为妙。”

江汇天道:“总知这是不可行的,妳不用再说了……呀!妍儿妳……”妍儿见父亲执意不肯,便乘着二人身躯相贴,突然出指点了他胸前的穴道。

甘紫嫣也是一惊:“妍儿妳想怎样?”

方妍道:“爹!请恕女儿不孝。血燕门的人所以能学得此法,全是妍儿之过,都是女儿亲手教导出来的,倘若爹因此而遭不测,女儿也不想活了。”话后,便转向母亲道:“娘!妳便原谅女儿不孝吧,希望娘能够明白女儿的苦衷。”

甘紫嫣长叹一声:“好吧!瞧来妍儿妳心意已决,我再反对,只有令妳更不安。娘今次便与妳拿主意,准许妳给爹解毒吧。”

江汇天虽穴道受制,但口里仍能说话,连忙颤声道:“妍儿!……这……这事千万不能做。月妹!妳这就不应该了,还不快给我解去穴道。”

甘紫嫣心头发笑,心想你这个色鬼,当真懂得装模作样,便道:“云哥,这也是逼不得已呀!若非如此,难道你竟舍得我看着你毒发么?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妍儿也不想活了。”

江汇天长叹一声,再也没有吭声。甘紫嫣见江汇天横卧在榻,双脚仍垂软在地,便道:“妍儿,来帮忙把妳爹移到床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把江汇天直挺挺的身躯,平放在床榻正中央,让他好好的卧着。

甘紫嫣坐在榻边,低头朝江汇天道:“云哥,这回真个对不起了,让我替你褪去裤子吧。”说着便伸手先脱掉他的鞋子,再去松解他的裤头。只见她玉手往下一拉,长裤便给她脱了去,再见她把亵裤一扯,一根粗壮的大东西,已半软不硬的呈现在二人眼前。

江汇天嗯的一声,忙道:“月妹,妳……妳怎能在女儿面前这样做?”

甘紫嫣微微笑道:“不这样做,又如何能为你解毒,你若不愿意我动手,我便给你穿回裤子,由妍儿来给你做好了。”她这一句说话,显然是有意损他,明着是说他口是心非。

甘紫嫣只是褪去他下身的裤子,江汇天的上身,还是衣衫齐整,只是把长衫下摆,往上提至腰间而已。

原来二人这变脸易容之法,却必需用衣衫来作遮掩,倘若把身上衣服尽行脱去,立时便会原形毕露,内里的玄虚,将给人全瞧了出来。这正是无毡无扇,神仙难变,便是这个道理。

方妍听见甘紫嫣的说话,脸上更红得像熟柿子一样,不由娇嗔道:“娘……妳……”只说得两个字,已害羞得无法说下去。斜眼望去,却见父亲胯间的利器,虽说不上什么庞然大物,但份量倒也不少,她双颊越发更红了。

甘紫嫣回首向方妍道:“妍儿来看看,妳爹的头儿也不见甚么鲜红,莫非他并没有中毒?”

方妍仔细一瞧,确如甘紫嫣所说,说道:“或许爹中毒时日尚短,仍没有产生这个征状。但为了安全起见,这个险实是冒不得的。”其实方妍一时也拿捏不准,她所知的征状,全由经书上所得来,是否人人均会如此,她委实说不上来。

甘紫嫣皱起眉头道:“若妳爹没被人下毒,妳现在给他解毒,会有害处么?”

方妍摇头道:“不会的,关于这一点,娘大可以放心。”

甘紫嫣脸上略为一宽,轻声道:“那便好,既然是这样,娘也放心了。”话后便转向江汇天道:“看一看你,那里怎地仍是软绵绵的,与你往日耀武扬威的样子,今日原何全不像样!你这副半死不活的话儿,又如何能弄进去,妍儿又如何能给你解毒!瞧来你在妍儿面前,想必是害羞得萎靡难振的了。”说着摇头微笑,续道:“你真是的!莫非真的要我动手么?”说话之间,已见她玉指前探,一把提起他的肉枪,牢牢包在手中,开始上下套动起来。

方妍在旁看见母亲的举动,直看得心热骨骚,身体不由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怔怔的在旁看着,眼见父亲那呆头呆脑的龙枪,在母亲的播弄下,渐渐开始发胀起来。没过多久,便已昂首朝天。方妍愈看,体内愈感难过,胯间之处,竟已缓缓扰攘起来。

甘紫嫣存心要耍些手段,要把方妍的慾火挑起来。她见江汇天金枪已坚,看了绥眼,连自己也看得无比心动,见她忽地弯下身躯,小嘴缓张,竟然把个枪头牢牢含住。只见她着力吸吮,时咂灵龟,时舔龙杆,还间歇朝方妍睨视一眼。

方妍害羞得螓首低垂,絛霞飞颊,不时把眼偷窥二人。甘紫嫣看见,心里暗地偷笑,吐出灵龟道:“妍儿妳在呆甚么,还不快快卸去衣服。”

方妍听见,只好动手把衣服逐一褪去,一身上下,只剩下一件水绿色兜儿和一条亵裙子,把她玲珑有致的玉躯,优美地包裹住。

甘紫嫣站起身来,拉她来到榻边,柔声道:“还不脱去裙儿,要是妳爹又害羞起来,到时又要我费一番功夫了。方妍点了点头,便把下身的亵裙脱了,露出她那丰隆柔腻,嫩毫数茎的好话儿。

江汇天卧在榻上看见,只看得馋涎直流。再见方妍脸如秋月,娇羞柔媚之态,直看得他神思飞扬,兴发如狂,胯间厥物,登时硬挺如铁。江汇天苦于穴道被点,身不能动,若非如此,大有可能扑身前去不可。

方妍露着下身,一时娇羞难当,但想起父亲的体毒,她也顾不得再害羞了,见她旋即跨身上榻,朝江汇天道:“爹,一会你进入女儿体内后,紧记要抑压住慾念,决不可妄动洩出阳精。倘若体毒反噬,将大有危险,这点务须小心。直至妍儿运功完毕,把体毒尽行除却后,到时便无问题了。”江汇天点头应是。

正当方妍要跨骑到他身上时,甘紫嫣突然在旁道:“妍儿!妳那里还这般乾涸,又如何能进去呢?妳且先蹲跪上去,也不用急于进入,让娘来帮一帮妳。”

方妍听见母亲的说话,登时满脸泛红,既是母亲这样说,她自当不敢违拗,只有依从她便是。遂慢慢跨开双腿,跪至江汇天身上。

只见甘紫嫣坐于榻边,一手提着江汇天的龙枪,一面道:“姘儿妳稍移前少许,是这样了,先把个户儿贴着爹的肉具。”

方妍当真羞赧无地,那敢正视她一眼,只得照她说话做。

甘紫嫣把枪头紧抵祝糊花唇,不住把灵龟在门户往来揉磨,还以手指捻弄她小豆子。妍儿那里能忍得任,立时嘤的一声,浑身一阵骚麻,甘紫嫣说道:“若非这样做,水儿便不容易弄出来了。妍儿,现在感到舒服么?”

方妍轻轻点头,颤声道:“舒服……嗯!”

甘紫嫣笑道:“舒服便好,现在由妳自己来吧。”说完便缓缓放开双手。

方妍只觉灵龟忽地弹了开去,遂赶忙伸手握住,只觉手上之物,已是又烫又硬,还不住卜卜脉动,心儿不由又是一荡,便把灵龟抵紧花门,握住来回磨蹭一番,阵阵强烈的快感,已一浪接着一浪急涌而来。

江汇天给二人如此一弄,更乐得轩眉唇颤,实是销魂蚀骨,畅美难言。方妍半睁着眼睛,垂首下望,见父亲那话儿已青脉伸张,不停在手上跳动,便知晓父亲慾火勃然,轻声道:“爹!女儿已准备好了,你必须紧记女儿的说话啊。”

江汇天点头道:“嗯!这便辛苦妳了,但不要进得过急,免得伤了身子。”

方妍道:“女儿晓得的。”说毕,便把身子微微往下沉,灵龟即时撑开花唇,鲜嫩紧窄的穴儿,已把个头儿紧紧含箍住。方妍被巨物一闯,胯间顿感美快,不禁“嗯”的轻叫一声,身子微微一颤。接着徐徐深进,便觉偌大的龙首刮着水簾洞壁,慢慢望内深进,最后直抵花宫,热乎乎的给顶个正着,这股满胀的美妙感觉,直美得难描难画。

只听方妍抵声道:“爹,女儿要开始运功了。”便即把灵龟紧抵花宫,深吸一口气,闭着美目吐纳起来。不久形神相亲,把脑间杂念全然迸除一空。

江汇天直挺挺的仰卧着,眼睛只盯在方妍绝美的娇艳上,只见她晕满桃腮,樱唇翕张开合,更显她美不可言,犹如西子再生。再看她前胸,虽有兜儿遮隔,却难掩她的丰挺,一对玉峰竟把个兜儿高高撑将起来,半隐半现,更是诱人。

甘紫嫣一直在旁留意江汇天的举动,却见他霎也又霎的盯在方妍胸前,便明白他的心意。果然见江汇天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要她把那兜儿除去。甘紫嫣微微一笑,努起嘴儿啐了他一口,好骂他得陇望蜀,但身子却慢慢靠到方妍身边。

方妍正自闭目全神运功,当然不知二人的意图。但见她气聚丹田,花宫深处渐渐产生一股吸力,起先吸力仍不觉强烈,但越到后来,那股吸力却愈来愈大。

江汇天的话儿被她一阵紧夹蠕动,接着便觉她咬着灵龟,不住强吸猛吮,那种滋味,当真畅美莫言,浑身上下如火烧火燎,爽得险些儿要喷发而出。

这时方妍忽有所觉,以她经验所知,却发觉父亲竟无中毒之状。她心中一喜,正待要开声向父母说明。岂料在这当儿,顿觉上身倏地一凉,身上唯一的兜儿,竟然不翼而飞,给甘紫嫣褪了下来。

方妍猛然一惊,她虽不是首次赤裸人前,毕竟眼前二人,乃是自己的父母。方才光露着下身与父亲交合,早就叫她羞愧不已,现连仅余的兜儿,也给母亲脱下来,竟让她精光赤体,白生生的呈现在父亲跟前,这又怎不叫她羞耻难当。

方妍脑子一阵混乱,想说出口的话儿,立时吞回肚中。她唯一能遮掩心中的羞耻,便只得紧闭着眼睛,佯作继续运功,再也不敢瞧父母二人一眼。可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母亲竟会把她脱得精光赤体,就连一个小小的兜儿,也不肯给她保留下来。

方妍兜儿一经脱去,江甘二人登时眼前一亮,不约而同紧盯在方妍身上。但见她一身肌肤,犹如冰雪般白腻,晶莹如玉,直美得让人一阵目眩。而最吸引人的,便是她胸前那两座傲峰,不但浑圆高挺,且形状异常地优美。这一幅美景,使江汇天直看得唾涎长流,口乾舌燥。

甘紫嫣虽然身为女性,但看见方妍这身完美动人的身躯,也看得大为心动,竟不自觉地,玉手缓缓盖上她左峰,温柔地搓弄起来,柔声道:“妍儿,没想到妳这么美,竟长有一对如此完美的好乳儿,真是让母亲骄傲。”

方妍给她这样一摸,心头猛然一颤,更感诧异不已。她内心虽然大羞,却不知如何阻拒是好,只得由喉间绽出嘤咛一声。

江汇天在榻上瞧得慾火焚身,一切思考,已被慾火全占据,当下也不理会方妍刚才的嘱咐,把龙枪轻轻往上一顶。方妍又是嘤的一声,却没有开言阻止,江汇天便又再一顶,方妍依然同样微微轻啼。

江甘二人看见,也感到奇怪,暗忖:“她不是说过,在运功之时,决不可妄动慾念么?”江汇天心里疑惑,遂开声问道:“妍儿!妳是否已经把体毒除去了?”

方妍给二人这般把弄,体内的慾火,早已被燃点起来,况且父亲如铁一般的龙枪,仍是满满的占据着花房,这种满足感,委实美得难以形容,她确实不想让这快感就此离开。现听见父亲这样问,方妍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轻轻嗯了一声,以作回覆。

甘紫嫣在旁听见,问道:“是真的么?原来体毒已经解去,这便好了。”

方妍虽然慾火萌动,体内难忍难熬,但在父母跟前,又怎敢露出半点淫慾之念。此刻听了甘紫嫣这番说话,便是十万个不舍,也不得不抽身离去。方妍一想到此处,便徐徐撑身而起。

正当枪头快要拔出之际,竟被甘紫嫣制止住。方妍大惑不解,连忙张开眼睛,只见甘紫嫣向她微微一笑,还一面捻弄她的玉峰,一面道:“妍儿妳无须急于离开,娘也是个女人,自懂得女儿家这门子事儿。妳现在慾念正浓,若然得不到满足,妳今晚又如何熬得住。倒不如让爹好好疼爱妳一番,杀却妳体内的慾火,这不是很好么。”

方妍万没料到,母亲竟会说出这话儿,当真叫她大感意外,不由羞赧得脸红耳赤,娇嗔道:“:“娘!妳真是的……女儿我……”

甘紫嫣微笑道:“妳不用再多说了。”便伸指解去江汇天的穴道,凑头与他道:“云哥!你也该好好答谢一下妍儿,知道吗?”

江汇天笑道:“妍儿,事情已到了这地步,现在爹唯一能做的,只有以后更好好疼爱妳,让妳更加快乐。”说着,腰杆子便用力往上一挺,硕大的巨龙,一下子便顶着她深处,方妍嗯的一声,身子随即一软,“吱”的一声,便坐倒在他胯间,把那巨物完完全全吞没掉。

甘紫嫣笑道:“你们两父女便好好乐一回吧,我先行出去,免得碍着你们干事。”话后便站身而起,缓步走出房间。

待得甘紫嫣去后,江汇天道:“妍儿!妳且伏身下来,爹很想抱抱妳。”

方妍早便魂荡魂飞,慾焰难止,听后便红着脸儿,弯身伏在他身上,把个美好的娇躯,紧紧贴在江汇天胸前。

江汇天双手围上她裸背,在她背上轻轻抚摸,随觉方妍上身竟左摇右摆,两座玉峰磨得他甚是受用,便把唇贴在她耳边道:“妍儿的肌肤好滑好白,便如妳母亲一样。”

方妍见父亲称赞,又是害羞,又是高兴,更主动地把双峰在他身上磨蹭。江汇天美人在抱,加上方妍的举动,叫他怎能忍再得住,立时把抚着她背部的右手,徐徐移到她腋下,穿插到她前胸,偌大的手掌,已把她整个玉峰握在手中。

江汇天赞道:“妳这宝贝真是又美又挺,爹能生出妳这个女儿,也感到自豪。”

方妍羞得不敢回答,只是提起半边身躯,好让父亲能弄得更方便。在江汇天一轮捏弄下,方妍开始喘声连连,胯下更感渐感难耐,便抛动臀部,上下轻轻桩捣,只觉父亲的巨物不住出入研磨,记记顶着花宫,美得方妍咿唔有声,星眸时张时闭。

江汇天只觉方妍内中温热湿润,门户又紧又小,愈是抽提,愈感动兴,遂问道:“妍儿妳舒服么?”

方妍轻轻点头,江汇天又问:“妳那里怎地如此紧逼,把妳爹箍得美透了。”

方妍抵声道:“妍儿自练成玄女相蚀大法,那里便这样了,就是日越数人,也不会宽松。要是爹不嫌女儿已给别人弄过,今回便好好疼爱女儿吧。”

江汇天听见,心下大喜,笑道:“爹又怎会嫌弃呢。妍儿妳且仰卧下来,让爹好好爱妳。”

方妍依言卧下,自动辨开双腿,露出个嫩嫩腻腻的花户,等待着父亲的进入。

江汇天俯身而下,道:“这回由妍儿引路好么?”

二人经过刚才一番说话,方妍的羞耻心早已去了大半,便放开胆子,探手至江汇天胯下,玉指圈上龙枪,缓缓捋动起来:“爹!你好硬喔,又这般粗长,难怪适才弄得女儿这么美。”

江汇天笑道:“既然妍儿喜欢,爹今晚便与妳尽兴,好么?”

方妍点头微笑,便提着巨枪,紧抵着花户,腰肢微一用力,往上一挺,灵龟便闯了进去:“爹!捅进来吧,妍儿已忍不住了。”

江汇天用力一挺,已齐根没进,直抵深宫。方妍攒眉轻唤:“好深好满,胀得女儿好舒服,爹!求你快快出入,尽情干弄女儿吧。”

江汇天听见又是一喜,便即提臀狠捣,一下便抽了数百回。方妍情浓过甚,加上今回是与父亲干事,不由更觉动兴,被江汇天如此一番猛抽,登是便丢了,牢牢抱往他道:“爹真的厉害,妍儿丢得身软体麻,爹还是这般神勇。”

江汇天笑道:“要爹停一会吗?”

方妍摇头道:“不用停,妍儿还想要,爹狠命干女儿好了,女儿受得住的。”

江汇天听见,遂使起功夫来,一边盯着方妍的俏容,一边着力急投。

方妍美眸微展,挽着他大手搁在玉峰上,娇声喘道:“弄弄女儿这里。”

江汇天自当不与她客气,连忙低下头来,张口咂着她一边玉峰,手口齐施,弄得方妍淫声乱哼:“爹再用力吸吮,女儿又快要来了。”才一说完,果然又再把持不住,大丢起来。

而江汇天到得这时,也到强弩之末,他只觉精关难守,立即抽身而出,接着撑身而起,跨坐在方妍眼前。方妍见那根满布浆液的东西搁在眼前,当然知晓父亲的心意,遂抬高螓首,也不理会龙枪上的脏物,张口便纳入口中。岂料才吸吮了数下,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浆,竟猛然狂喷而出,直灌了她一口。

方妍尽情吞吃,还不依依不舍的,伸着舌头舔洗清洁一会,又再合入口中,直至他在腔内软化,方吐将出来。

江汇天心满意足,倒卧在方妍身旁。

方妍连随伏身上去,柔声道:“爹!你方才舒服吗?”

江汇天点了点头,把她拥往道:“刚才爹为了安全起见,不忍放入妳体内,望女儿妳能够体谅。”

方妍低声道:“妍儿明白的。是了,刚才妍儿察觉到一事,还没有向爹说。其实爹体内并无什么淫毒,瞧来那两名女子,只是想吓吓爹吧了。”

江汇天听见,摆出一副诧异之色,怔怔望了她一会,才喜道:“是真的!但……但女儿既然早已知道,为何还与我……”

方妍笑道:“女儿也是在解毒时才发觉到,但那时女儿已经和爹……”

江汇天长叹一声:“这莫非真是天意!”

方妍道:“爹!你不要再多想了,女儿能令爹快乐,妍儿也很开心呢。咱们还是起来吧,免得娘在厅上呆坐。”

江汇天点了点头,二人穿上衣服,偕行出厅。

第五十六回 略施惩戒

罗开来到四湖别庄,不觉之间已是第四日。他自从得知有武林人士被禁困在岛上,曾数次想出外探查,但每次均被屋外的人发现,使他半筹不纳,一时无计可施。

罗开想道:“依目前来看,还是尽快练成幻影流光才是,这门如鬼如魅的身法,或许能够摆脱他们的跟踪吧。”自当日起,罗开勤加修练,余下这五天就是练不到十足,只要练有七八成火候,相信屋外的人已奈何他不得。

次日一早,朱璎终于回到四湖别庄。数日前她接待罗开后,便匆匆赶回湘王府,主要是与众人研究朱柏中毒一事,况且她与兄长本就暗有款曲,二人久别重聚,自当然另有一番缱绻缠绵,鱼水欢情。

虽然在朱璎心里,多少也记挂着小瀛州的罗开,极欲寻找机会与他再度欢好,可是朱柏中毒后,心情烦闷,便是不肯让朱璎离去,直至今日才回到四湖别庄来。

朱璎回来不久,便动身来到蟠龙轩,甫踏进客厅,珍儿、珠儿已迎上前来鞠躬,朱璎问道:“罗庄主在么?”珍儿应了一声,朱璎也不待她引路,便举步向内室走去。

罗开看见朱璎进来,也不起身行礼,只是微微笑道:“原来是公主驾到。”

朱璎走上前去,柔声问道:“在这里住得好吗?倘有什么不满意,大可对我说。”

罗开道:“只是屋外野狗太多,其他还算不错。”

朱璎笑而不语。罗开站起身来,道:“公主光临,咱们到厅外说话吧。”

岂料朱璎像没听见般,徐步走到罗开跟前,一对玉手围上他的雄腰,把个诱人的娇躯,全然紧贴在他胸膛,轻声道:“咱们数日不见,你可有想着我。”

罗开心想,我想念的人多着呢,妳算得是甚么东西?不由剑眉轻轻一蹙,再看她这副淫情浪态的模样,知她十居其九,必是食髓知味,又想诱自己干那回事了,暗自骂道:“妳这个淫娃,满脑子便是想着这东西,我罗开是个铁铮铮的男儿汉,岂能任妳为所欲为。既然这样,莫怪我不给妳面子。”

他正要开声嘲讽她几句,忽地念头一转,暗道:“待我先行挑起妳的慾火,然后再把妳撵出门去,好叫妳惹得一鼻子灰。”想到这里,当下笑道:“罗某自当然想念公主,只是公主有意躲避罗某,这个可没法子啊!”

朱璎听了,笑得更是柔桡嫚嫚,妩媚纤柔,更按捺不住体内的慾火。随见她玉手下移,缓缓滑到他胯间,隔着罗开的裤儿,五指已按上他的玉龙,恣情抚弄起来。

罗开见她这恣肆无忌的举动,也是为之一怔!但她的手艺,确教人挺受用的。

朱璎抬起头来,脉脉含情的瞧着他道:“其实我何尝不想早点回来!人家虽身在湘王府,但时时刻刻何尝不是想着你,尤其想起你这英挺俊貌,还有你这根害人的话儿,真想插对翅膀飞回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只是皇兄他……他被你这个冤家害得半死不活,终日愁眉苦脸,而我身为他妹子,只得留在他身边安慰一番。话说回来,这一切都只能怪你不好,可怨不得我喔。”

罗开见她一厢情愿的模样,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然心中的另一隅,却气她恣睢无忌,视男人为玩物,存心要戏弄她一番,当下暗运功力,恪固六根,把慾念全然迸诸体外,使她无法得逞。

朱璎把弄多时,却见他仍是软弱无力,不由娇嗔起来,轩起柳眉道:“你这人真是的,人家这样把弄,那东西还是软绵绵的,瞧来你存心要和人家殴气!你说我不知道么?”

罗开笑道:“公主真懂得说笑,但凡七情六慾,间歇也有潮起潮落,又怎能说罗某与妳斗气。”

朱璎嗔道:“你不用再骗我,我在阴阳二老口中得知,知你原来晓得“乾坤坎离大法”,当时我听了,还不知这是什么功夫,后来二老详细告诉我,方知道其中的妙处。真没想到,你这个冤家,竟然拥有这一门神功,难怪当日你把人家弄得死去活来,久战而不洩,让我硬生生输了那一仗。”

罗开见她获悉自己的秘密,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一笑带过。

朱璎用力握了他一下,笑道:“人家急巴巴的赶回来,却这样对待人家!你就行行好,要怎样才不与我赌气,你说出来好了。”

罗开正想寻个说话,好要她知难而退,乘早息了这条心。忽地心念一转,脑子里想起一件事来,正好在这时与她提出,便道:“其实我何来是与妳赌气,只是心中有一事,不知如何与妳说吧了!”

朱璎道:“究竟什么事,竟能让罗大庄主如此费神,便说出来听听吧?”

罗开叹道:“这件事情,罗某实不知如何开口!”

朱璎笑道:“咦!你不说出来,我又怎知道,且说来听听,究竟是甚么事?”

罗开顿了一顿,说道:“罗某心中有一事,是关于珍儿和珠儿的事情。”

朱璎微感一愕,轩眉问道:“莫非她们开罪了你么?”

罗开摇头道:“不是#糊们服侍得我很好,很合我心意。便因为这样,罗某本想要求公主把她们二人让给我,但又觉难以开口,不知如何开声是好。”

朱璎嘴角含笑,盯着罗开道:“原来你是想要她们,瞧来在这几日里,想必你夜夜左拥右抱,朝夕享尽温柔了。”

罗开见她误会,也不明言道破,一于来个顺水推舟,朝她狡黠地一笑。

朱璎笑道:“你既然喜欢这两个丫头,便送与你又有何难,只不知你如何报答我是了?”

罗开自是明白她的用意,但为了珍儿和珠儿能够恢复自由,唯今只好委曲求全,勉强迁就于她。心想今次若能顺了她意思,便无须明欺暗抢,省去不少麻烦了。他想到这里,笑问她道:“不知公主想我如何报答?”

朱璎柔媚一笑:“只是两个丫头,若要你用解药来交换,相信你必然不允。好吧!解药之事,我暂且不与你说,只要你在余下这几日,好好让本公主满足一番,我便把这两个丫头跟你回去,如何?”

果如罗开所料,这个淫娃还会有什么要求,当下笑道:“这样说,罗某岂不是一箭贯三鵰,捡了个大便宜,罗某又怎会不答应。”

朱璎笑道:“你知道便好,还不好好酬谢我一番。”说话之间,朱璎更是肆无忌惮,挽着龙枪摸弄个不停。

罗开见她满脸泛红,美眸含春,那对水汪汪的眼睛,却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使她更显娇美动人。罗开暗忖:“这个公主若论美貌,确不下白家姊妹二人!只可惜为人天生淫荡,若非我预早知晓,光凭她这副美貌外表,还真不知她是这种人!”

他一面想着,一面把她轻轻推开。朱璎不明其意,柳眉轻蹙,怔怔的望祝蝴。罗开向她一笑,朗声道:“珍儿、珠儿!妳们进来一下。”

房外姊妹两人闻得罗开的叫唤,便即走进房间来,朝二人盈盈一礼,卓立在旁。只听罗开道:“珍儿、珠儿,公主已经答允把妳俩送给我,妳们意下如何,愿意跟我一同回去么?”

珍儿、珠儿听见,自是大喜。珍儿当下道:“奴才二人乃是带罪之身,不敢自作主张,愿任凭公主吩咐。”

朱璎笑道:“妳们二人倒有点手段,能让罗庄主看上了,真个教人羨慕。连本公主也想跟妳们学习学习,看看妳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二人听见,忙耷拉着头,哪敢做声,只听朱璎又道:“好吧!既然罗庄主出声要妳们,也是妳们二人的造化,妳俩便随他去吧。”

珍儿、珠儿连随磕头谢恩。罗开叫起二人,接着道:“我与公主还有要事商量,没得我呼唤,任何人也不得进来,妳们先出去吧。”二人应声走出房间。

待得二人离开,朱璎笑道:“你叫她们进来,是否怕我到时会反口?”

罗开道:“她们毕竟是妳的人,这些礼数又如何缺少得,妳说是吗?”

朱璎微微一笑:“没想到罗庄主也是个色中饿鬼,只不知二人有何本领,竟让你这么着迷,教你非要得到她们不可?”

罗开道:“个中滋味,局外人又哪能领会得到,我便是说了出来,妳也不会明白。好了!咱们不要再谈这些事了,还是让我好好报答妳一番吧。”话声甫落,罗开便轻轻拥着她纤腰,朝床榻走去。

朱璎春情萌动,只想等他这句话,现下听见,牢牢靠贴着他,单手紧抱着他的熊腰,双双来到榻前。罗开当先坐在榻沿,让朱璎站在她身前,开声道:“妳呆站著作甚,还不替我宽衣。”

罗开似乎有恃无恐,摆出一副大刺刺的模样,存心要把这个平素呼风唤雨,横行无忌的公主,好尽情折磨她一番。

朱璎虽贵为金枝玉叶,又是当今皇上娇宠的女儿,但此刻正在慾火煎熬,什么身分地位早已置之脑后。现听了罗开此言,似乎还甘之如薺,忙向他送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柔声道:“是!我的好人儿。”接着玉手前伸,动手给罗开脱衣服。

罗开大大咧咧的坐在榻旁,任由她来服侍。朱璎犹如饿蚊见血,汲汲皇皇的把他脱了个精光,垂眼下望,只见那根独眼玉龙垂头丧气,登时不依道:“你怎么搞呀!还是这个模样。”

罗开呵呵一笑,说道:“妳想要他站起来,那再容易也没有了,只要公主妳耍点本事出来,看看能否凑巧。”

朱璎翘着樱唇,倒气道:“你这人坏得紧,到现在还耍弄我。好!既然你这样说,便瞧瞧我的手段,我就不相信你能忍得住。”

罗开笑而不语,不去理睬她,一脸好整以暇,从容不迫的坐着,但心里却不住暗笑。朱璎自知他有意刁难,好性之心立起,马上身躯一矮,跪身在地,伸出玉手挽起那黑缨长枪。

朱璎掌托在手中,只觉那软物沉甸甸的,分量倒也不轻,不胜骇异,对他又爱又恨。只可惜这根宝见,此刻如同死蛇一般,心中不免有气,连随把玉指圈上根部,不想这物还没有勃起,竟然粗有一围,长有六七寸。朱璎憋气不过,当下双手齐施,一手轻捋着枪杆,一手抚弄他的皱囊,使出十八般手段,板斧尽出。饶是如此,那根独眼龙依然反应全无,直恨得她牙痒痒。

罗开见她弄得满头大汗,不禁心中暗笑,说道:“这样既然没效,何不改用他法,或许有意想不到的功效也未可知。”

朱璎娇嗔道:“你这人存心为难我,倘若你再不硬起来,本公主便一口把他咬掉下来,看你还敢不敢作怪。”

罗开听得心头一惊,虽知她未必真会这样做,但此人爱惯放刁撒泼,本是个无行止的人,若她真的动火起来,确难担保不会这样做。

正当他想着之际,朱璎已张开樱唇,把个灵龟连冠带棱纳入口中,使劲吸吮起来。他低头看去,见她小嘴含龟,螓首急晃,两只水盈盈的美眸,瞬也不瞬的张着他。此情此景,当真又是淫靡,又是动人。

罗开真的怕她狠下毒牙,便即暗运乾坤坎离大法,真气在体内这般一催,死蛇登时变成活龙,渐渐在她腔内发胀,把朱璎一张小嘴,塞了个满满当当。

朱璎心下一喜,吃得更是起劲。罗开见她脸现喜色,遂道:“公主因何还穿着衣服,这样又如何能够办事?”朱璎听见,连忙吐出口中之物,抬首向他一笑,便即站起身来,开始动手脱衣。

不消片刻,朱璎已是一丝不挂,嬝嬝婷婷站立在罗开跟前。罗开张开双腿,伸手围上她纤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拥近身来。

朱璎忽然给罗开这般一拉,立足不稳,整个人扑至他身上,胸前那一对傲峰,方好压贴在罗开的脸上。罗开不慌不忙,张口便吃,把一边玉峰纳入口中。朱璎嘤咛一声,牢牢按紧罗开的脑袋,挺着前胸,任由他在自己胸脯蹂躏。

罗开交替地吸吮,惹得朱璎纤腰乱摆,香息呼呼,潺潺的花露,竟已冲闸而出,沿着修长雪白的玉腿,往下潺湲顺流。罗开一手定祝糊腰肢,一手绕至朱璎身后,滑过她纤腰,攀上那丰满高翘的玉臀,不住揉捏抚摸,接着食指划过她股沟,按上她菊门。

方妍登时浑身一颤,菊蕾紧缩,不禁“嗯”的一声,花房顿即暴动起来,琼浆甘露,如决防般涌将出来,没过多久,已湿得不成样子。

罗开见她这样子,已知她春兴勃发,心里暗自窃笑。他下定决心,今回势必要令她吃点苦头,要好好教训她一番,遂道:“妳且先转过身子去。”

朱璎知她要从后进入,心中喜不自胜,朝他投了一个媚笑,转过身躯。罗开双手扶着她蛇腰,说道:“妳把身子向前弯。”朱璎依他所言,浑圆丰满的雪臀,立时高高的竖将起来。

罗开双手紧握她腰肢,挺着丈八龙枪,把个头儿抵祝糊后庭。如此轻轻一触,朱璎当下猛地一惊,连忙大呼:“你……你怎地有前门不走,偏要走后路!人家那里怎能承受你这大……啊……”还没说毕,一根火棒似的巨物,猛地直戳了进去。

朱璎立时痛得泪水直淌,这股疼痛,远逾破身,她僵定着身子,一时不敢妄动。只觉体内火燎一般,裂痛难忍。而那根火枪,已然全根直没,没一处空隙。还好她这个后门,也是常有人走动的,若非如此,朱璎势必当场昏死过去不可。

只见朱璎略一定神,回过头嗔道:“你这人好不狠心,便是要进来,也不用这么紧急嘛,人家险些给你弄死了。”

罗开笑道:“谁叫妳那里如此迷人,圆圆的一点,又嫩又诱人,教人如何忍得住。况且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把妳塞得饱饱满满,难道妳还不爽吗?”

朱璎道:“狠心鬼,还要说这等风凉话!”

罗开也不理睬她,双手忽地从后绕上前去,握向她一对傲峰,恣情地搓揉起来。那股触感,果然异常地好,手中之物不但饱满挺拔,且极具弹性。罗开确没想到,看她年纪不大,个子中等,却拥有一副绝美的身材。他也不待朱璎回气,便即提腰疾捣,迳自大进大出。

朱璎疼痛不过,不住开声讨饶。罗开存心要她受苦头,哪肯停下来,直到百来抽,朱璎渐有好转,只觉内中酥酥麻麻,再不似初时般痛苦,便即噤了声,由着罗开猛干。

罗开如此一弄,便弄了半炷香时间,方知朱璎的后庭却是个宝,竟然越弄越紧。罗开顿感错愕,眼见宝物难求,遂索性放开精关,尽情享受那逼迫的快感。罗开加重力量,一口气急顶数百回,只觉被她紧窄的甬道箍得发麻发胀,当真爽利无比。又是百多提,已觉再难按忍,忽地腰眼一麻,灵龟嘴儿一张,旋即洩了。

朱璎给热浆一浇,直烫得浑身打颤,不由“啊”的叫了出来,紧接着下身一阵抽搐,前面花心已卜卜乱跳,竟尔琼浆迸丢,爽得浑身发软。

罗开双手围抱祝糊纤腰,一个倒卧,二人双双滚到床榻上。

朱璎惊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声嗔责,已被罗开口唇封住了嘴儿。二人双舌纠结,没过一会,兴念又狂。罗开暗运神功,龙枪立时蹦跳硬直,顶得她痒丝丝的,朱璎心下一喜,忙忙主动分开两腿,伸手握住宝贝,腻声道:“你这门“乾坤坎离大法”果然厉害得紧,说硬便硬,难怪这么多女子为你神魂荡漾!”

罗开笑道:“公主妳又如何?”

朱璎瞟了他一眼,脆声道:“我才不与你说。现在你还待什么,温吞吞的在磨菇,还不快快插进来。”说着把灵龟不住在门户磨蹭。

罗开见她浪声浪气,星眸闪动,知她慾火又再耸动,遂把雄腰往前一挺,龙枪没头没脑戳了进去。

朱璎眉头一紧,内中顿感胀满难当,受用非常,但仍觉意犹未足,连忙挺臀迎凑。罗开着力一桩,齐根而没,直抵深宫。朱璎内里空虚尽消,美快莫言,连声叫道:“好一个话儿,一下便寻着花心,快活死人了,你便狠点力吧。”

罗开也不打话,坚举龙枪,上下乱拱乱钻,不祝貉刮花房。罗开心想:“今日誓必把她弄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哀泣求饶不可。教她打后再不敢找上门来歪缠。”

如此连番狠捣,朱璎已美得肢摇体颤,香汗遍濡,口里不停叫快!不觉之间,又过了顿饭功夫,二人依然鏖战不歇。这时见罗开蹲起身来,把她双脚八字提高,低头望那出入之处,见肉缝粼光闪闪,湿答答一片,已是一塌糊涂。罗开加紧腰臀功夫,龙枪不往疾抽急投,随听得唧唧咕咕乱响,绝无间断。

又是千余回合,朱璎忽觉情穴翕动,花房紧缩,不由叫道:“快要来了,再加紧狠干,千万不要停下来!”罗开一笑,火龙巨枪横贯花房,劈劈啪啪一阵大干,朱璎按忍不住,已丢在一处。

罗开全不放松,仍是着力冲突。朱璎略一回气,又逐渐春兴浓烈,敞开双腿,任由罗开发威,口里却道:“你这根利器实在太坚,人家方丢不久,又给你弄得痒痒难过,叫我又如何割舍得!”

罗开见她情动,便再加重几分力气,数百招一过,朱璎终于又熬不住,花露长流,温透绣被。朱璎只觉内里火烧似的灼热起来,但罗开仍不肯罢手,只得哀声求饶道:“你且先停一停,让我歇一歇再弄好吗?再这样蛮干下去,命儿也给你挑去了。”话后便伸手下探,死命握紧枪根,臀儿往后急缩,硬生生把龙枪抽了出来。

朱璎颦首皱眉,美目盈然,盯着罗开道:“人家已丢得头目森然,实在是受不了,你且卧下来,让我用嘴巴给你弄好么?”

罗开摇了摇头,笑道:“嘴儿虽美,但还及不上妳这个水簾儿。”他一面说着,一面以指撚弄她的小豆豆。

朱璎身子猛地大颤,娇嗔道:“你还不罢手,真的想弄死人家么?”

罗开也不理会她,只顾自己耍弄。朱璎要害被捻,又如何再能忍得,丰臀不停乱颠乱耸,腰肢扭摆,眼神开始迷离涣散,喘声道:“啊!你……你好坏,人家又受不了……”玉手紧握宝贝,套动不休,还不时把个龙头牢抵花唇,不住磨刮。

过不多时,朱璎实难熬煎,忙撑身而起,往胯间觑去,见罗开仍是揉弄不停。间歇又探入两指,挖进香户,拨弄花心,作那抽插光景。朱璎看了一会,已是抵受不住,一个仰倒,瘫在绣榻上。只见她玉腿大掰,小蛮腰乱拱,单等罗开那根玉龙再次闯关。

岂料罗开有意为难,便是不肯再进。朱璎深宫麻痒,煞是难过,开声求道:“你这个狠心鬼,只管在外面乱摸,挑人慾火,却不进来给人家杀火!”罗开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如此弄得片刻,朱璎的花心已麻痒难当,翕动不止。

朱璎慾火攻心,越感痛苦,又再嗔怪起来:“你怎地只管在门口播弄,人家内里已痒死了。”才一说完,已觉忍无可忍,遂握紧龙头,便往自己穴里塞。随听得唧一声,龙头已被她一口吞掉,美畅感直窜遍她全身,叫道:“今回便是拚了命儿,也要图个满兴而归。”

罗开只是一笑,坚举玉龙,猛的望里戳去,即见水儿四溅,已全根进去。

朱璎“啊”的轻叫,提臀凑上,叫道:“这一记好满足,直爽到入心入肺。”罗开挺身大干,霎时便又百余抽。再看朱璎,见她满颊徘红,星眸微展,螓首摇个不已,更增其艳色。而她胸前那两座玉峰,随着戳刺,上下荡来摇去。罗开一时也瞧得心火萌动,便即俯身而就,一口含住峰顶蓓蕾,咂得啧啧有声。

朱璎更觉爽利无比,吟哦不已,立时气短喉燥,柳腰款摆,丰臀扇摇,一双玉腿,牢牢箍紧罗开腰肢,花穴丽水流得愈发汪洋恣肆,浇得绣榻浸湿一片。

罗开知道火候已到,遂发力狠干,唧唧咕咕,又是数百回。

朱璎情穴大开,被弄得伊呀乱叫,紧搂罗开项背,指甲深入肌肉,忽地银牙咬紧,听她啊的一声,春水如潮,又丢得两腿发软,任凭罗开大干。

罗开打算尽情折磨她,便即抽出龙枪,把朱璎翻过身子,让她俯趴在榻上,展开她双腿,再次从后提枪闯进。

朱璎没想他一刻也不肯停,连连狠干。约莫盏茶时间,朱璎已不胜娇弱,口里婉若鸳啼,灵魂儿已飘至九霄,双手自抚酥胸,浪声四起。须臾,又觉内里火热辣痛,再难抵挡。

罗开铁了心肠,不肯一刻停止,握祝糊双臂反至身后,再度纵身急提,直弄得她四肢颠簸,直干得她生一回,死一度,又连连大丢。

岂料罗开愈战愈勇,又干了半个时辰,朱璎昏了又醒,醒了又昏,一连昏厥了几回,罗开恐弄出人命,才放开精关,洩个尽兴。朱璎承着玉露,又丢了一回,才瘫死在榻。

方妍今日真个被弄得死去活来,双腿发软,几难站直,罗开便让她留下来,直至中夜,见她稍略回气,又再腾身而止,大弄她几回。

次日朱璎一早起来,逃命似的叫珍儿扶她离开。罗开肚里暗暗偷笑,起身迎送她出门,心知她经此一役,恐怕没得三四天功夫,也休想回复过来。

第五十七回 救人计划

一连三日,罗开勤加修练“幻影流光”,愈练愈觉这功夫神妙非常。

还好罗开天资颍悟,内力深厚,再加上用功勤奋,在这三日间,进境奇速,已能习到足不点地,倏去倏来,任其自然之境。而最奥妙之处,是每一个步法,均别出心裁,巧妙多变,今人难以触摸,确非一般轻功能与之媲美。

朱璎自从被罗开整顿一番后,她便是进来蟠龙轩,再也不敢招惹于罗开,显然当日的创伤实是不轻,瞧来至今还没痊可。只是她每见着罗开,不免对他有些微言,娇嗔怪责一番。罗开只当秋风过耳,一笑置之,更不与她争辩,但心里却暗自窃笑。

罗开这般惫懒的态度,更气得朱璎撑眉努眼,满肚子闷气无处可洩。

珍儿、珠儿姊妹二人,自得朱璎亲口答应送与罗开,心中的高兴,实是难写难描,对罗开更是倍加感激,由朝至晚,却把他服侍得妥妥贴贴,当真体贴入微。

这日罗开练习完毕,已是夕阳西沉,丹霞似锦之时。

罗开用了晚饭,又想起被禁困在岛上的人,遂打算到外面走走,瞧一瞧可否能逮到机会,往那屋子探查一番。想到这里,当下站起身来,吩咐姊妹两人不用候门,自行去休息便是。

他甫踏出蟠龙轩,眼前已是红云浮荡,彩霞满天,把个西湖映得一片徘红,绚丽不已。

罗开看见门外并无人影,他凝神细听,已听出暗处隐伏着不少人。罗开佯作不知,踏着细步,优哉悠哉的往东面行去。才走出数十步,果然听见身后有人跟着。罗开存心一试幻影流光的功夫,看能否把这些人甩开。

当他走过一条小桥,便转而向北,前面却是一条小径,小径两旁,左边是一面小湖,右边却是石山花林。

罗开行至一花坛前,瞄了一眼四周环境,见此处丛丛簇簇,繁花丰茂,夜风中仍夹着阵阵馨香,扑鼻而来。再见花丛之中,还有着几座假山假石,便知这是显手段的时候了。当下略一提气,脚步一移,随即展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只见影儿一闪,罗开庞大的身躯,竟瞬间不知去向。

跟在后头的人,只觉眼前一花,已没了罗开的踪影。这些人哪曾见过这等怪事,不由猛地一惊。即见三个人匆匆奔上前来,延颈四下寻觅张望。

这时罗开隐在一石山后,把眼张去,见来人是当日酒宴中的“风流三子”,便是袁天玉、马方和孔常德三人。

这时听马方道:“真个奇怪得很,怎地眨眼之间,便失去了他的踪影?”说着间拨开身前的花丛,探首四望。

袁天玉脚尖一点,跃上一座石山,居高往下四望,只见四处花影斑斑,却无一个人影。但他仍不死心,从石山跳了下来,围着花丛石间搜了一遍,依然没有罗开的踪迹,连脚印也没一个。

原来罗开在他跃上石山时,已施展神功窜出了花坛。

虽然他这手幻影流光的功夫,至今只练得七八成火候,饶是如此,却已非同凡响。若非功力已臻化境之人,实难以看清楚他的身形。

三人四处搜了一会,自是全无发现,各人心头均是疑惑难解。

袁天玉这时道:“明着见他在前面慢步,竟然会平地不见了人,这种事委实离奇怪诞得紧要?马兄弟、孔兄弟,你二人先留在这里,千万不可走开。此事非比寻常,须得马上回去禀告不可,免得公主怪罪下来,可影响了咱们的大事。”二人点头应了,袁天玉也不敢耽搁,立即飞身而去。

罗开一离开花坛,便即折而往东,向当日听见婴儿哭声的屋子走去。

这时天色渐黑,晚风习习。罗开没过多久,已来到那屋子不远处。他四下细望,见附近静悄悄的,却无一人。正当他打算行动之际,忽觉一条黑影自远处飞奔而来。罗开心下一怔,忙闪身隐在草丛里,暗忖:“莫非自己已被人发现了?”

便在他思索间,那人已经来到近处,见那人一个起纵,已闪身在一棵大树后。

罗开凝神望,见这人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身材魁梧剑憾,在他口唇之上,有着两撇八字胡。罗开看见此人的样貌,脑子忽地一闪,想起一个人来,心想:“这人的外貌长相,却和李帮主所说的卧底甚为相似,莫非这人便是水神帮的施亮?”

罗开虽有此想法,却也不敢大意,依然隐身一旁,不敢贸然露面,打算先看个清楚再作计较。

但见那人伏在树后,身子动也不动,一双眼睛却紧盯着那间屋子。

过了一会,屋子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接着看见两个穿戴黑衣黑帽,一身官服的官兵从屋里走出来。细看二人的帽子,均垂有两条红绳苏头,瞧来这两个人的官阶也不小。

二人手按腰间刀柄,在屋外前前后后查察,又到屋后的花丛看了一遍,见四处并无异状,遂双双走回屋里去。

那汉子见二人进了屋子,从树后窜了出来,见他身形一幌,已穿过屋前的矮墙。罗开不敢怠慢,衔尾跟去,见那人已靠贴屋外的墙上,缓缓把刀抽出。

罗开知他将要进屋动手,心念电转:“看这人的一举一动,敢情是要进屋里救人,,但他这样鹵莽行事,势必让人发现不可。他便是将屋里的人杀光,把人救了出来,但又如何能离开这个小岛?”一念及此,便见那人快挨近屋门,当下也不多想,俯身在地上拾起一枚石子,手指一弹,旋即把石子打出。

那人武功极高,听得破空之声,便知有暗器打来,他恐忙屋内的人听见,一时不敢以刀刃挡开暗器,只见他身形一旋,衣摆倏地一扬,那枚石子已给衣摆卷住,见他一抖衣衫,那枚石子已丢在地上。

罗开暗赞一声,便现身走出。那人看见罗开,也为之一呆。罗开微微一笑,向他打了个手势,叫他不可轻举妄动。那人点头应了,连随悄悄还刀入鞘,脚下一点,凌空一个觔斗,已翻到罗开跟前。

那人甫一落地,便即朝罗开抱掌一揖,轻声道:“在下施亮,见过罗庄主。”

罗开连忙回礼,施亮道:“罗庄主,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在下有一个秘密所在,不知罗庄主可有时间与在下一谈?”罗开点了点头,施亮向南一指,二人便即离开。

施亮领引着罗开,迳往南面走去,穿过一条小径,继而走落一道小斜坡,斜坡对开,便是波光潋滟的西湖。斜坡的尽头处,却是个小石滩。只见湖水轻轻拍打在岩石上,溅起闪闪烁烁的校寒花,映着月色星光,煞是好看。

二人走落斜坡,向前走了十数步,便看见一个小石洞,这石洞不大,高阔只有四五尺,洞内也不深,仅可容人蹲坐。

这个小石洞,正好落在斜坡尽头的凹处,从斜坡上往下望,只能看见坡下的小石滩,却无法看见这石洞。岛上巡逻的官兵,每次巡查到这里,只会在斜坡上俯望,见石滩无人藏匿,便即转头而去,从没一次走下斜坡来。

施亮道:“罗庄主,四湖别庄守卫森严,岛上官兵武林人士极多,四周遍布眼线,除了这个地方外,实难找寻可谈话的地方,只得委屈庄主你了。”

罗开道:“好说,好说!施兄弟当真神通广大,竟能发现这个地方。咱们坐下来再说话吧。”

二人坐在洞口的石上,只听施亮道:“相信罗庄主已知道在下的身分了?”

罗开颔首道:“贵帮李帮主曾与区区说过,只是蟠龙轩日夜有人监视,一直无法与施兄弟会面。”

施亮道:“其实在下多次想去找庄主,但屋外的人看得甚是严密,始终没找得机会,幸好今日能遇见庄主,这回确令在下安心不少了。”

罗开听他话中有意,便即问道:“施兄弟急欲找罗某,是否有什么重要事情?”

施亮点了点头:“没错,今日若非罗庄主适值出现,在下可能已经动手,到时后果如何,连我自己也难预料。”

罗开紧皱剑眉,问道:“到底是甚么事?莫非是与屋里被禁锢的人有关?”

施亮道:“正是为了这件事,而且还与庄主有莫大的关系。”罗开微感错愕,施亮又道:“这件事是关乎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罗开听见,更觉诧异非常,说道:“两位前辈正在罗某府中,又怎会与他们有关,在下确实糊涂了。”

施亮摇了摇头,叹道:“罗庄主你这回可真的糊涂了!其实贵庄这两个人,并非真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而是由其他人易容假扮的。”

罗开听了此言,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紧紧盯在施亮的脸上:“什么?他……他们是假的?”这一惊吓,当真不轻。

施亮道:“这确是实情。假扮的人,便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师妹,二人的真实姓名,在下还不知道,但二人的外号,听说是叫做甚么“千面双忍”,曾练得一手出神入化,高超绝妙的易容之术,不但容貌能扮得唯妙唯肖,便连声线谈吐,行动举止,也让人难分真假。”

罗开虽知江湖中奇人异士极多,但他毕竟在江湖闯荡不久,确不曾听过这等骇人听闻,匪夷所思之事。现下听见施亮的说话,也为之骇佩不已,徐徐叹道:“世上竟有这样本事的人,当真无奇不有!”

施亮道:“其实在下若非亲眼目睹,确也难以相信,但这事却千真万确。而晴云秋月两夫妇,目下仍留在岛上,这就是更好的正明了。”

罗开双眼倏地一亮:“施兄弟你刚才所说的话,莫非是说屋内被禁锢的人,便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施亮点头道:“原来罗庄主早已知道这件事。”

罗开轩着眉头,沉思一会道:“罗某第一日来到四湖别庄,也经过那栋屋子,当时曾听得有婴儿的哭喊声,我那时已有点犯疑,后来从公主的仆人口里得知,前时曾有一对男女来到岛上,而那个女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孩,后来再没见过二人。当时我听见,便怀疑这二人给关了起来。今日我所以到那屋子,便是想查探一下这事情,却没想到,屋内被禁锢的人,竟然是晴云秋月两位前辈!”

施亮道:“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也是为了这件事,才急着想通知罗庄主你,好叫庄主作个防备,免得那千面双忍混在贵庄生事。当时我想,若然再有迟缓,日子一久了,难保他们不弄出大事情来,到时可就麻烦了。”罗开点头感激,施亮又道:“在下还得到一个消息,听说湘王在这几日间,会派人把他们押回湘王府。要是这消息正确,到时要救出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可又艰难多了。”

罗开道:“难怪施兄弟今晚急于动手救人?”

施亮道:“在下见无法与庄主接头,而在这几天里,我又与李帮主失去了联络,但事情一日比一日紧逼,在无计可施下,也不得不冒一次险。我打算先将二人救了出来,再带二人到这里来,暂时匿藏好,再慢慢想办法离开这里。虽然这方法确欠周详,但时势所逼,实不宜再拖延下去,在下只好放手一搏了!”

罗开凝想片刻,说道:“依罗某看,救人之事,务须想个周详辨法才可以行动。是了!施兄弟可有办法通知李帮主,若有李帮主在外帮忙接应,成功的机会便高得多了。”

施亮想了一想,摇头说道:“通知我帮的辨法虽然是有,但若要秘密行事,恐怕是行不通。”

罗开轩着眉头:“哦!是什么原因?”

施亮道:“李帮主曾与在下早有约定,倘若岛上有什么事情变卦,或是在下身分被揭露,在危急之时,便以信炮为号,咱们水神帮帮众便会前来救援。可是信炮一放,岛上的人必会知晓,这又如何使得!”

罗开点了点头:“施兄弟说得对。虽然以武力硬闯,未必便会输与他们,但后果实难预料。若非不得已,要尽量避免以武力硬闯。”

施亮伸手向前一指,说道:“咱们水神帮的兄弟就在对岸,虽只是一湖之隔,便是无法通知他们,如之奈何!”

现下已是深夜,湖面漆黑一片,但在罗开的眼里,日间与黑夜,分别却不大。罗开循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对岸足有里许之遥,相信船行也要数炷香时间。再见岸边四周,停泊了不少船只,大大小小,不下数十艘。从外表来看,均是一些接载客人游湖的船只,全看不出有任何异处,但又有谁知晓,内里竟然另有乾坤。

罗开凝视良久,脑子不停思索计策,过了一会,向施亮问道:“据我所知,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只有两个女儿,不知施兄弟可知那个婴孩的来历?”

施亮道:“这是真的么?这倒奇怪了,可是我在公主口中,知道那男婴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听说还只有几个月大。”

罗开也感奇怪,稍怔了一怔,心想:“怎地不曾听方姮说过?啊!是了,方姮说她离家已将近一年,难怪她并不知晓已多了个弟弟。”罗开想通这一点,便暂时把这事搁下,又再问道:“刚才我见施兄弟的举动,似乎对屋里的情形相当清楚,究竟屋里的情形如何,有多少人把守?”

施亮说道:“在下曾接二连三假借有事,也进屋察看过两次。那屋子并不大,除了一个厅子外,便只有数间石室,看屋内建构,十足是一间牢房。我曾在屋外监视了多次,知道内里约有七八个官兵,日夜轮值把守,每隔半个时辰,便会有人出屋巡查一次。而晴云秋月两夫妇,却被囚禁在一个石室内。那石室随了一扇铁门外,便只有几个半尺见方的小孔,以作通风之用,再无其他出入口。罗庄主听见婴儿的哭声,相信是由小孔传出来了。”

罗开问道:“铁门的锁匙是否在官兵身上?”

施亮点头道:“在下曾经向他们说谎,说是公主派来向二人问话,接着一个官兵掏出锁匙,把铁门开了。却见夫妇二人的脚上,都锁上了一条铁链。最后我叫那官兵出去,便和她们夫妇交谈了一会,并把我所知的事情,一一与他们说了,还叫他们暂宜忍耐,我会尽快救他们离开。”

罗开听到这里,已经清楚了大概。当他想起凌云庄的两个冒牌货,心里顿感焦心不安。若非应承了朱璎,要留在四湖别庄十日,还有晴云秋月的事情尚未解决,巴不得立即赶回去。

他埋头苦思,终于给他想到一个可行之法,遂抬头向施亮道:“我已想到一个救人的方法,希望此法行得通。”

施亮大喜,连忙追问,罗开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施亮听后,却摇头道:“这方法虽好,但似乎不易容办到。要知这里距离对岸,少说也有里许,况且现在天气酷寒,一般人自是无法做到,便是身具相当内力的人,也未必能抵受得住这股严寒,这个……”

罗开笑道:“施兄弟大可放心,便是再寒冷数倍,罗某也不会放在眼内。而且我自小在江南长大,水性极佳,只是里许距离,绝对难不到我。施兄弟只要如我所说,在明天日落之前,必须把我虽要的物品准备好,这样便行了。”

施亮心里虽然将信将疑,但见罗开说得如此肯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唯唯否否,点头应承。但他又哪会知道,罗开连寒潭都能出入自如,又怎会害怕这区区的寒冷湖水。

接着,二人把计划再三研究几回,该如何救人,该如何与外援配合,直倾谈到月挂中天,方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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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罗开踏进蟠龙轩,便见朱璎居中坐在客厅。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说道:“咦!现在已经不早了,公主还没有休息么?”他说话方完,便见珍儿捧着茶出来。

朱璎道:“罗庄主也很夜喔!没想你也这么有雅兴,到现在才回来。”

罗开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回答她。朱璎接着道:“我今晚来打扰庄主,确有一件事,罗庄主且坐下来再说话。”因为珍儿、珠儿在旁,朱璎对罗开的称呼,再也不像二人单独之时,你的我的这般亲昵相唤。

罗开缓缓坐下,方发觉八仙桌上放着一个木盘,盘上以黄缎盖住,看不见内里是什么东西。

朱璎微微笑道:“本公主便是为这东西而来,罗庄主不妨揭开来看看。”

罗开心下奇怪,伸手把黄缎掀起,却见木盘内,竟齐齐整整的排列着五十锭银子。罗开看见,不由脸现疑惑之色,眉头一颦,往朱璎望去。

朱璎嫣然一笑,徐徐说道:“皇兄与我说,前时他在贵庄作客,言语多有冒撞,便着我送来五千两银子,聊表罪意,望庄主笑纳。”

罗开听后已明其意,说道:“王爷言重了,“冒撞”二字,实不敢当。况且如此厚礼,如何克当,罗某心领便是,还请公主收回。”

朱璎轻摇螓首,微笑道:“些须微意,实是不成礼数,倘若罗庄主尚嫌礼薄,本公主再使人送来。”

罗开道:“公主这是什么说话。好吧!既然王爷诚意拳拳,罗某便领受是了。呀!我想起来了,听闻在数月之前,涧河忽然大雨,洛水泛滥成灾,毁坏民宅数千间,近万人被淹死,请问公主知否这件事情?”

朱璎柳眉一轩,点了点头。罗开续道:“罗某目前还不欠缺银子,但那些灾民可不同了!难得王爷慷慨,罗某便借花献佛,把这五千两转送与灾民。当然,罗某也不会甘居中游,也愿出一万两银子,一发儿送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五千两银子实非一个小数目,当时每人的月钱,才只是几贯铜钱,若要剩得五千两银子,便是几代不吃不喝,也绝不能办到。岂料罗开不但视这五千两如无物,还全然不以为意,自掏腰囊加付一万两账灾,这等豪气,决非一般人能为之。

朱璎心中一凛,暗地想道:“此人随口便是一万两,莫非他家里堆金叠玉,家趁巨万不成?既然钱财对他无效,只得另想他法。”当下淡然一笑,说道:“原来罗庄主竟是个轻财好施,急公好义之人,失敬,失敬!这五千两银子,现既是罗庄主之物,要如何处置,本公主自当无权过问。”

罗开拱手道:“罗某先代那些灾民多谢公主。”

朱璎微笑不语,咂了一口茶,放回茶盅道:“皇兄仍有一事交托下来,不知罗庄主肯听否?”

罗开道:“请说。”

朱璎道:“自我父皇驱除鞑子,一统天下,从此鞑虏消荡,民和年稔,率土宅心。皇兄知罗庄主乃人中骐骥,曾与父皇多番表荐,罗庄主若能追随天下贤豪,效顺我朝,自当封侯赐爵,届时享厚禄,居重荣,宗族交游光宠,不知罗庄主意思如何?”

罗开摇首笑道:“罗某何德何能,能让皇上荣宠!况且罗某出身寒微,素来麋鹿之性惯了,甚么高爵丰禄,实非罗某之志,还请公主见谅。”

朱璎笑道:“罗庄主此言差矣。目下我朝百僚师师,朝无秕政。何况我父皇意从人望,子惠黎庶,加之又爱养贤纳士,正是四海才杰一展抱负之时,罗庄主不妨再三考虑。”

罗开淡淡一笑,心想:“朱元璋此人心胸狭窄,狐埋狐搰,性子多疑暴戾。光看他戕害功臣,抑压武林,便足见一斑。什么“意从人望,子患黎庶。”云云,至今尚不得一见,这等无才无识的流氓王帝,要我罗开为其所用,直是做他的春秋大梦。”但回念一想,又觉不宜在朱璎跟前当面推拒,免得将来坏了自己大事,当下道:“罗某已明白公主心意,但这并非小事,罗开暂时实不敢下定夺,一时半霎确难以回覆公主,便让罗某仔细参详些时,再行决定如何?”

朱璎一拨鬓角发丝,微微笑道:“此事也不急于一时,罗庄主要想清楚,也是应该的。好了!时间已经不早,本公主也要回去休息了,罗庄主便认真考虑一下吧。”话后便站起身来。

罗开见她并没有留下之意,知她十居其九还没复元过来,要不这个荒淫公主,哪会肯便此离去。罗开站身相送,并叫珍儿送朱璎回去,朱璎却阻止道:“不用了,本公主自个儿回去便行。”

罗开送出大门,便见不远处有数人走来,罗开望去,见是“风流三子”袁天玉等人。三人与罗开抱拳一辑,便伴着朱璎去了。

第五十八回 双忍败露

次日傍晚,罗开用完晚饭,已是掌灯时分,遂开始他的行动。

只见罗开轻裘缓带,闲适从容的离开蟠龙轩,在岛上四周蹓躂。他徐步踱了一会,见时机成熟,便故技重施,把跟踪的人甩了,一个转折,瞬间便来到斜坡下的石洞。

罗开甫走近石洞,发现在石洞的角落处,早已放着一个包裹,就知道施亮把需要物件准备好。

他看看四周无人,才走进石洞,打开包裹,见里面放着一套黑色紧身衣,还另有一方油布。罗开从身上掏出一封信函,用那幅油布把信函包很密密实实,遂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换上了那套黑衣,再将包好的信函揣入衣里,最后把脱下来的衣服,全都包好。

一切办妥,罗开走出石洞,从斜坡下的石缝探出头来,悄悄往上张去,见斜坡上并无人影,才走出石滩,纵身跃入湖中。

罗开恐怕被人发现,一跳进湖里,便潜入水中,一口气在水底潜游了数十丈,方浮出水面来,往前看去,对岸的船群黑漆一片,隐约间只有几点灯光。罗开不敢怠慢,免得耽误了时间,运起内力,犹如一条大鱼似的,迳往湖的对岸游去。罗开游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游近目的地,忽地闻得一声喓喝,自前面的船群传将过来:“来人是谁?快给我游过来。”罗开循声望去,见一艘大船上,却站着数名大汉,不住指手划脚。

那大汉这般一喝,没过多久,数十艘船均陆续拥出人来,登时火把灯笼幌动,把个湖面照得通亮,而喝声也越来越多。

罗开心想:“水神帮果真守卫森严,我还没游近,便已经给他们发现了。但这些人如此高声呼喝,有恃无恐的嚷嚷喧叫,难道就不怕官家发觉?”

罗开正要开声说出来意,但随即一想,便觉不妥,心想自己仍未确定对方的身分前,怎能如此轻率冒失。当下收口不语,直往那艘大船游去。当游至大船数丈处,便见一只小船朝他迎面而来。

小船之上,站着有四个人,其中一人右手高举着灯笼,见罗开始终一声不吭,更加叠起十二分精神,沉声喝道:“阁下是何人,请亮个万儿来。”

那小船俄顷便划到罗开身前,船上那手提灯笼的人,自当然不肯让他上船,正要开声问个清楚,岂料还没开口,已见罗开右手攀着船边,暗运真气,人已从水里一跃而起,轻轻落在船头上。

四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罗开站在身前。四人见来人这般身手,尽皆一惊,纷纷抽出所携兵刃,退后几步,摆开架式迎敌。

罗开站在船头,连随向四人抱拳道:“在下凌云庄罗开,有要事求见贵帮李帮主,请诸位代为通传一声。”

四人听见此话,同时一愕。那个持灯笼的汉子,前时曾在渡头见过罗开一面,只是现在天色漆黑,且罗开头发尽湿,遮去了半边脸,加上刚才罗开的动作委实太快,一时无法让他看清楚,现听见这句说话,连忙提高灯笼,往罗开脸上一照,见眼前之人果然是罗开,当即躬身道:“不知是罗庄主驾到,刚才多有冒犯,不礼之处,请庄主多多原谅。”众人同时抱拳行礼。

罗开赶忙回礼:“好说,好说!罗某深夜造访,不曾招呼贵帮,实是罗某的不是,诸位大哥也不必多礼。”

提着灯笼的汉子倏地回身,朝大船上打了个手势,接着开声喊道:“凌云庄罗庄主驾到。”大船上众汉子听见,登时静了下来。

小船靠到大船旁边,见大船上早已放下一条木梯,一把熟悉的声音自船上响起:“原来是罗庄主亲临,李某有失远迎。”罗开抬首往上望去,见李展已站在船旁,罗开向他一辑,便即踏梯上船。

罗开才一上到船来,见船上已站着两排人,全都是一身黑衣,众人看见罗开踏上船来,一齐朝他躬身行礼。罗开当即抱拳,和众人打个罗圈儿揖。

李展迎上前来,亲热地道:“方才听见手下说有人游近,当时李某真的吓了一跳,我还道是甚么高人,能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下,竟有这般大本领,没想到来人竟是罗庄主。”

罗开施礼道:“罗某今晚夤夜来到贵帮,实有一事请李帮主帮忙。”

李展看见罗开突然来到这里,便已料到几分,若非有什么重要事情,罗开也不会巴巴的由小瀛州游来这里,便即道:“罗庄主也太见外了,只要李某人能做得来的,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来!咱们到船舱里再慢慢说,罗庄主请!”接着并肩往船舱走去。

二人才刚坐定,便见一个手下捧着一大罈酒进来,跟着为二人斟上两大碗。待那人离开船舱,李展道:“罗庄主在如此奇寒的天气下,竟能由小瀛州游至这里来,这等出神入化的本事,相信世上确没有几人了,李某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罗庄主请先喝口水酒,驱驱寒气再谈正经事。来,李某先敬罗庄主一碗。”

罗开也不客气,便与李展互敬一碗,方道:“罗某今日来见李帮主,实有一事相求……”接着把晴云秋月夫妇被囚禁岛上,他与施亮如何筹划救人,全部向李展说了。

李展听后,颔首道:“原来是这样,这也难怪罗庄主你紧张的!至于接应救人一事,便落在李展身上好了。”

罗开从怀中取出已包好的信函,递与李展道:“这一封信,有烦帮主替罗某送去凌云庄,这封信极为紧要,决不可落入旁人手上,贵帮务必直接交与敝庄白姑娘手中不可。”

李展接过那封信,说道:“罗庄主放心,这事李某人会亲手办理,绝对不敢假手于旁人。”

罗开再三多谢,便与李展继续商讨如何救人等事,直谈了数炷香时间,见时候已入深夜,为免让朱璎起疑,知道再不能逗留下去,便向李展告辞。

李展当下传令下去,派人用小船送罗开回小瀛州。罗开见他诚意款款,遂不便推拒,便乘坐小船离去,直至驶近小瀛州半里许,罗开才离开小船,跳下湖中,朝四湖别庄游回去。

□□□

翌日,在凌霄阁的内厅里,白家姊妹、董依依、怪婆婆、上官柳、长兴银号总管田璜等六人,正坐在厅上商谈公事。

只听白瑞雪道:“田总管,前时你着人送来的计划及帐本,我已经详细看过。三间银号、八间珠宝行、十间押店、六间字画店,总数是十二万七千余两白银,这个数目并不算庞大,就依田总管你所提出的照办吧。但我仍有一点问题,以上这些高档行业,利润虽然丰厚,也是一条收入的财路。可是在这些行业中,所用的人手并不多,对一些穷苦大众来说,帮助却不大!田总管,依你来看,能否再加添多几个行业?”

田璜道:“这个自然可以,但用得上大量人手的行业,实在并不很多,况且这些行业,十居其九,大多已经有帮会垄断,独占利益。便如江南的陆运,是由白虎帮操纵着;在水路方面,便有水神帮把持,至于其他米商、盐商,亦是有人在后面撑持,倘若咱们要伸手进去这些行业,恐怕并不容易。说得不好听,随时会有动枪动刀的可能,无疑是让咱们多树敌人。若要再增加其他行业,咱们必需考虑利弊得失,才不致判断错误,免得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众人听后,也觉此话极有道理。白瑞雪沉思片刻,说道:“除了这些行业,难道便再没有其他么?”

田璜点头道:“其实老夫也曾想过这问题,一些如酒肆客店、彩帛行等行业,咱们都可以考虑经营,投资也不算很大,但这些行业收入有限,不宜过于偏重。”田璜顿了一顿,又道:“大小姐不用担心,现在咱们只是在杭州入手,先在这里立定根基,接着再陆续往他处发展,只要某处地方有什么行业可做,咱们便去做,这样总好过抢人饭碗,也免去不少麻烦。”白瑞雪听后,只得点头应是。

白婉婷道:“关于招集武师一事,不知田总管有何意见?”

田璜含笑道:“关于这一点,确实不是老夫之才,实在不敢妄加意见。”

上官柳突然道:“这方面我也有想过,只是不知可对否。”

白瑞雪笑道:“上官柳你素来脑灵心巧,机敏过人,你想出来的计策,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你便说来听听,让大家参详参详。”

上官柳不由听得腆然起来,说道:“白姊姊不要取笑我了。其实也说不上是什么计策。我只是觉得,要是胡乱找些只懂得几招花拳绣腿,或是一些武功寻常之辈,咱们就是人数再多,也只是管看不管用,若然有起事来,这些人自帮不上甚么忙,还会损了凌云庄的名头,不知大家认为我说得对否?”

怪婆婆首先赞同,点头说道:“上官柳说得对,老婆子我也认为凡事该讲求效率,尤其在招募武师方面,不在数量多寡。有道:兵在精不在多。若然全是些只懂吃饭的傢伙,也只是白养。”

上官柳接着道:“一个好手,实在强胜过十个庸夫。还有最重要一点,便是可避免庄内人多手杂,减少奸细乘虚混入本庄来。”最后这一句,当真切中要点,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白婉婷道:“但要聘请这样的高手,相信并不容易哦!”

上官柳道:“其实表面看似艰难,要是用点心思,也不是如何困难的。咱们大可以选定一个遴聘日子,到各地大肆宣传,以征聘护庄教头为名,到时在庄上摆设一个擂台,再进行筛选,这不是可以了么。”

白瑞雪沉思半晌,颔首道:“这方法大为可行,咱们只要道明是招聘护庄教头,若非武功已有相当造诣的人,决计不敢前来考量教头一职。”

董依依却道:“到时人人都来应征教头,到时庄内岂不是只有教头,武师又从何而来?”

众人听见,尽皆瞠目,不由互望一眼,旋即呵呵大笑起来。董依依不明他们笑甚么,娇嗔道:“我……我说得不对么?”

上官柳笑道:“我没有说妳错。咱们虽是打着招聘教头的招牌,无疑武功最高者,自当然是教头的首选,但那些武功稍次的人,只要他们肯屈就肯做武师,难道咱们便不聘用他们么。”董依依终于明白了,不由拍手叫好。

白瑞雪向田璜道:“田总管,我还有一事想要你帮忙。”

田璜连随道:“大小姐请说。”

白瑞雪道:“凌云庄虽然地方宽敞,到时一旦招聘人手,人量自然增加不少,以目前庄里的格局布置,楼子房间的数量,实在是不够使用,我想再在庄外多建几栋房舍,以备不时之需。”

田璜道:“这个问题并不难,不知道大小姐可有合适的地方?”

白瑞雪道:“我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说着从衣衫里掏出一张地图来,展陈在桌面上,指着地图道:“这里是凌云庄的所在,而目前庄内的楼房布置,我也不打算再加改动,就让他保持原状便是。”

田璜向桌上的地图望去,见上面大大小小的划着几个红圈,便知是加建楼房的所在地。

白瑞雪又道:“这里是庄前大门的竹林,我想把大部分竹林劈去,在庄外大门的两旁,每边各建一楝楼房,作为众护庄武师的居所,凌云庄大门前的正中央,建一个可容千人的广场。接着是在庄外其他地方,另建几个庄院。但这几处地方,务须做到与凌云庄无关,这样才能达到护庄的效果,大家说这样可好么?”

田璜指着地图道:“这些用红笔圈上的地方,便是新庄院的地点?”

白瑞雪道:“没错,我早已经研究过了,这几处地方,目前还没有任何建筑物,正合咱们使用。而这处岳湖之旁,庄院南面的“兰花茶园”,北里湖边及凌云庄西面,各自兴建一个庄院。按照这样,凌云庄除了北面外,东、南、西三个方向,均设有咱们的据点。倘若凌云庄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几处外围据点,便能相互掸援,以作照应。”

众人看见这几个地点,全都是地下密室的出入口,已知晓白瑞雪的用意。

白瑞雪续道:“关于这几处地方的符契,咱们实不便与杭州地方官接洽,地契一事,便有劳田总管代为与官府办理了。”

田璜点头道:“这方面老夫知道怎样做,大小姐尽管放心。”

白瑞雪道:“当契约办理妥当,动工之前若有甚么问题,如哪处地方须要保留,哪处地方须要拆毁,田总管可与上官柳商量。”接着向上官柳道:“打后加建房舍一事,便有劳你了。”

上官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白瑞雪之所以要他监督这事情,主要是叫他保留那些秘密出入口,免得给工人发现或毁去。上官柳朝她点点头,示意明白。

便在这时,一个武师走进厅来,打了个千,向白瑞雪禀道:“白庄主,水神帮李帮主有要事求见。”

白瑞雪听见,不由一怔,心想:“那个水神帮帮主怎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罗开在小瀛州出了什么事?”心念甫落,连随问道:“他的人呢?”

那武师道:“正在凌霄阁门外等候。”

白瑞雪转向田璜道:“田总管,你且宽坐,我去迎客便回。”便与那武师步出厅子。

没过多久,白瑞雪已陪了李展进来。

众人看见,均站起身来。白瑞雪与众人一一介绍,招呼李展坐下,丫鬟随即送上香茗,白瑞雪问道:“李帮主今日驾临敝庄,不知有何贵干?”

李展掏出罗开的信函,双手递与白瑞雪:“罗庄主有一重要书函交与李某人,着李某亲自前来转交白姑娘。”

白瑞雪听见是罗开的书函,便即接了过来。厅上众人也是疑虑满胸,心知罗开若非有要紧事情,决计不会这样做。白瑞雪展信一看,不由脸色立变,把那封信递给怪婆婆,说道:“邱婆婆,请妳看一看!”

怪婆婆看毕,便把那封信交还白瑞雪,摇头道:“真的如我当初所想,这两个人果然是大有问题,幸好咱们早有准备,没将庄内的事情给他们知道,若不然后果可真不小了。”

白瑞雪点了点头,便向白婉婷道:“婉婷!妳出去吩咐厅外的武师,没得我准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此厅一步。”

田璜在旁听见,知道庄内必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心想自己并非庄内的人,实不宜逗留,便站起身告辞。白瑞雪连忙开言挽留,但田璜坚决说有事在身,不能多留。白瑞雪见他决意离去,只得起身相送。

白瑞雪送了田璜,回来甫坐下,李展便道:“罗庄主还嘱咐在下一事,务必要与白姑娘说……”说到这里,忽地停口不语,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该否说下去。

白瑞雪知他有所顾忌的原因,遂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李帮主不妨直说。”

李展点头道:“罗庄主说,混进贵庄的千面双忍,乃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妹,两人的武功如何,罗庄主目前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们二人,全由白姑娘作主。还说最好暂时不用伤害他们,待罗庄主先救出晴云秋月两位前辈,到时看情形再作计较。”

上官柳、白婉婷、董依依等三人因没看见信中的内容,李展这一番说活,全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两个人?什么千面双忍?全不知他在说什么?

董依依连忙问道:“瑞雪姐,我一点也听不明白,罗开哥这封信到底说些甚么?”白瑞雪便把信里的内容说了。

三人听后大吃一惊,万没想到,庄里的晴云秋月二位前辈,竟然是被人易容假份的!而且这等高超的易容术,连身为女儿的方家姊妹,竟也瞧不出半点端倪,这种易容本事,真是骇人听闻。

董依依倏地站起身来,怒道:“这两人如此可恶,待我现在去把他们捉来。”

怪婆婆老眼一瞪,喝道:“妳不要胡闹,他们既然已在庄内,还怕二人会飞上天去,妳急个什么,还不给我坐下来。”

董依依小嘴一努,只得乖乖的坐下。上官柳沉思半晌,道:“这事当真非同小可,倘若咱们向方家姊妹说明真相,恐咱她们也不会相信。但若不与她们说,又不知这两个人会否加害她们,这个真教人难做!”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此话说得没错,为了这二人不伤害她们姊妹两人,唯今之计,还是先将这两人拿下,再与方家姊妹说个清楚。而我更有所虑的,便是他们既能假冒晴云秋月两位前辈,亦同样可以假冒咱们任何一人,若不及早把这二人擒住,真个后患无穷。待得咱们把这二人制住,打后如何处理他们,便待罗开回来再作打算。”

董依依听见白瑞雪的说话,连忙摇手道:“我不是假冒的,我是千真万确的依依,你们不要误会我喔。”众人见了,也不由一笑。

怪婆婆道:“当日我早有所觉,这两人的武功极为寻常,要擒祝蝴们,应该不会太难,但他们既有这种古怪的本事,难保没有其他更厉害的手段,行动之时千万不可大意,务必一举成擒,绝不能给他们有还手的机会。”众人均点头称是。

这时白瑞雪问道:“李帮主,刚才罗庄主在信上提到,叫咱们后晚必须配合他的行动,好把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救出来,一切详情,叫我与帮主你再行商量,不知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呢?”

李展道:“关于搭救两任前辈一事,罗庄主早已和我商议停当。说起来也寻常得紧,只是一般声东击西之计。”

白瑞雪道:“哦!到底是怎样声东击西?李帮主请说。”

李展道:“当晚罗庄主会与敞帮的一名内应,先把两位前辈救出来,再把他们匿藏在岛的东面。与此同时,敞帮会集合十艘大船,往小瀛州西面作势佯攻,岛上的官兵见咱们大举来攻,势必会把主力放在岛西。那时我另派一艘船,悄悄驶至岛的东面,接载两位前辈离开。

白瑞雪问道:“罗庄主说要咱们配合他,这又是甚么一回事?”

李展道:“为求计出万全,白姑娘请多派几名高手,一同乘船前往岛东救人,到时便是有强敌从中阻挠,咱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白婉婷道:“贵帮这样做,岂不是明摆着与官府作对,后果可真不小哦!”

季展笑道:“敝帮与官府作对,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算不上什么,况且今次并非真的攻上岛去,只是在小瀛州西面作威作势,他们也奈何我不得。”

董依依蹙起柳眉,问道:“罗开哥呢?他还要留在岛上么?”

李展道:“这点我也曾问过罗庄主,但罗庄主说,他既然答允那公主留在岛上十日,若无特别原因,便该留足十日才是。罗庄主与我说,男儿汉说过的话,该是一便一,决不能失信于人。”

董依依翘起小嘴,啐道:“那要看对待什么人,那个公主妖里妖气的,准不是什么好人,便是失信于她又怎样。”

上官柳道:“瞧妳这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莫非害怕那公主抢走罗庄主?”

董依依瞪了他一眼,嗔道:“我才不担心呢。那个公主虽然妖艳,但要引诱罗开哥,我相信她还没这个能耐!”

上官柳呵呵一笑,便再不语。董依依看见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更是有气:“你这个上官柳笑甚么,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白婉婷也插上一嘴,说道:“咱们庄里这么多女子,谁不胜过那个妖女,罗开哥又怎可能瞧上她。依依,不要听他胡言乱语。”

上官柳微微一笑:“男人的心思,又岂是妳们想得如此简单。要知那个猫儿不吃腥的,妳们还是小心点好,到时莫要后悔!”

董依依吃吃笑道:“罗开哥才不像你,我对他极有信心,你不要来唬我。”

怪婆婆见三人愈说愈不成样子,斥道:“你们三人说话也该有点分寸,在客人面前,荆旱出这些穷极无聊的说话,不觉害羞么?”三人听见,登时噤口不语。

李展也曾年轻过,当然明白年轻人的心性,自不会介意这些小事,只得在旁陪笑。

众人继续商议了一会,彼此并约好救人的时间,李展才告辞离开凌云庄。

李展才一离去,怪婆婆便站起身道:“现在也是咱们动手的时候了。依依,妳现在先去把方家姊妹引开,态度要自然一点,千万不可让这两个人看出破绽,知道么?”

董依依见马上有好戏看了,登时兴奋起来:“我晓得的,一切交给我辨吧。”

白婉婷道:“依依!我与妳一起去。”话落,二人便匆匆走出厅子。

第五十九回 魔头群集

罗开把事情通知了白瑞雪,让他放心了不少。但在他心里,仍是担心着一件事,便是珍儿和珠儿这对姊妹花。

朱璎既然答允了罗开,把姊妹二人送与他,届时十天期满,本可大大方方带同二人离去。但目下情形,却大有不同了。罗开对救人一事,始终仍是有点隐忧,到时环境如何,实在难以预料。倘若行动稍有阻挠,或是出了什么乱子,难保朱璎一气之下,突然反口,甚至会对姊妹二人不利。

罗开一念及此,心中不由惴惴。他忖思良久,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便叫姊妹二人进来,把救人一事,全都与她们说了。

姊妹二人默默听着,自不会想到罗开心中的忧虑,只觉眼前这个恩人,确是个拳头走得马,臂膊立得人的磊落君子,直到罗开对二人说:“便因为这样,到时我若把人救出,难保公主不记恨于我,甚至连妳们都怀恨在心,这点咱们可不能不防。”

二人听后,也觉罗开的说话有理,只得互望一眼,心中未免六神不安。

罗开看见二人的模样,不禁微微笑道:“妳二人无须担心,我已经有了一个计策,到时我先行送妳们离开这里,就是公主要反口,也奈何咱们不得。”

珍儿和珠儿听见,心里大喜,连忙跪下磕头。

罗开上前把二人扶住,说道:“妳二人快快起来,我尚有说话未说。”二人盈盈站起,只听罗开道:“妳们留心听我说,从今日起,妳我之间,再也不是什么主仆关系,以后更不用再服侍我,当我是朋友便行。倘若妳们不答应,便是不想和我做朋友,待得离开这里后,咱们只好各走东西了。”

姊妹二人听了,登时愣住,眼睛忽地红将起来,珍儿强忍着泪水,哀求道:“罗庄主,请你不可不要咱们,只要能让咱们跟着你,咱们什么也肯答应!”

罗开道:“这是妳们说的,以后可要记住哦。”二女连忙点头,罗开续道:“还有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珍儿、珠儿的称呼妳们了,便叫妳们原来的名字吧。若我没有记错,珍儿叫做晓茵,珠儿是叫晓芍,我说得对么?”二人又点点头。

晓芍道:“罗庄主,我还有一个请求,你必须要答应我,可以吗?”

罗开轩着眉头,问道:“妳且说来听听,能否答应妳们,我倒要听过才下决定。”

晓芍嗫嚅道:“我是想,既然罗庄主尚要留在岛上几日,在这几日间,便让咱们继续服侍你,直至咱们离开这里为止,这样可以么?”

罗开听见原来是这事,又见二人一片诚恳,当下笑道:“好吧!但只限于这两天,当离开这里之后,妳二人便要听我的说话。”

二女见他答应,立时脸现喜色,晓茵喜道:“罗庄主你记错了,你来了四湖别庄只是七天,还有三天才满十日,又怎能说只限于这两天呢?”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我才没有记错,因为妳们明晚便要离开这里,这不是只有两天么。”

晓茵和晓芍听见,眼睛立即睁得又圆又大,怔怔的望着罗开。

罗开笑道:“妳们二人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吗?”

晓芍道:“罗庄主,你也和咱们一起离去么?”

罗开摇头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会先行让妳们离开这里,免得公主忽然反口。明天用完晚饭,妳们二人陪我一起到外面走走,到时自会有人接载妳们离去。而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一日。现在妳们先回去准备一下,那些衣衫杂物等,便不用携带了。若有什么重要物件,便藏在衣服里,要是大包细包的拿在手里,便会让人起疑。好了!我现在还要练功,妳们先出去吧!”

□□□

次日中午,一名官兵来到蟠龙轩传话,说公主邀请罗开前往一趟。

罗开听后,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莫非这个淫荡公主竟如此情急,光天化日之下,也要与自己做那回事?”但她既然已派人过来传言,却不能不去,只得随那官兵去了。

其实罗开早己知道朱璎的住处所在,确无须要人引路。二人来到一栋异常壮丽的屋舍,见大门中开,十余个衣冠齐整的官兵,分站门外两旁把守。

大门的正中央,一个兵头模样的军官见罗开来到,立即迎上前去,躬身说道:“恭迎罗庄主大驾,王爷和公主正在大厅相候。”

罗开听见王爷这两个字,略为一怔,心里却想:“原来朱柏来了这里,料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当下拱了拱手,说道:“官爷有礼,实不敢当。”便跟着那军官踏进屋内。

朱璎的居处,罗开之前从没有进来过,这趟还是首次。

只见屋内布置极尽富丽奢华,处处画栋雕梁,光彩夺目。厅子的地上,铺上雪白的花纹方砖,墙壁四周,却用白玉雕以花卉,雕工异常精致典雅,相信是出自巨匠之手,一派琳宫梵宇的气象。

那名军官引领罗开走过前厅,朝内厅走去。内厅外站着两名官兵,见罗开二人走来,连忙躬身行礼。才步进厅子,即听那军官道:“王爷、公主,罗庄主驾到!”当下身子一让,请罗开进去。

罗开往厅上望去,看见朱柏、朱璎兄妹二人已然在坐,而两人的身边,还坐着四个人,其中两人,骇然是阴阳二老,另外是一男一女,罗开均不曾见过面。

只见那男人,年约五十上下年纪,身体颀长,颧骨高耸,面色略带灰黄,一脸愁眉苦面的模样。这等形状怪异的人物,一看便知是个武功不弱的人物。原来这人名叫樊川,外号人称“铁尸”,是黑道中一个极厉害的魔头。此人内力相当深厚,还练有一手“铁展拳”,一拳打出,大有折树毁墙,开碑碎石之能。

罗开徐徐把视线一移,望向另一名女子,孰料一看之下,心房登时砰然一跳。那名女子年纪甚轻,乍看之下,不会超过二十岁,身穿一袭湖水色宫装,颈项之上,戴着一串黑珍珠,每颗珍珠又圆又大,真垂至她高耸的前胸,明珠衬着她一身水色衣衫,色泽深浅分明,使那串珍珠更显耀眼夺目。

而最教罗开惊讶的,并非这一串名贵的黑珍珠,而是这女子竟美得今人大吃一惊。她不但长得娇若春花,粉光脂艳,且带有几分软怯娇柔,惹人怜爱的味道。坐在她身旁的朱璎,也算是个难得的大美人,但二人如此并坐着,一经比量,朱璎登时给她比了下去,便是在凌云庄诸美女中,也无人能敢说胜过于她。

幸好罗开已不是从前的小子。常言说得好:“居移气,养移体”,罗开自从离开水牢,学得一身本事后,在这些日子里,所结交的人物中,不是大大有名的武林前辈,便是如朱柏这等皇室亲贵。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间,自然而然有股庄严之气。再加上他内功深厚,自制能力已不同往昔,才不致在这美女前失了仪态。

其实,这个犹胜出浴太真,赛逾捧心西子的美女,光凭她这副艳绝人寰的外表,任你如何去看,都极难想像她竟是个极为荒淫,性子异常狠毒的大魔女,就是瑶姬和朱璎与她相比,也只是小巫见大巫,若论淫荡阴鸷,还不及她的一二。

原来这个美女,却是烟润崖“紫府仙宫”的新任宫主,姓紫,名嫣雩,江湖上人称“摄魂仙子”,但见过她真人的,可说少之又少,大多只知其名而已。

紫府仙宫在江湖道上,近百年来,向来名声极差,深受武林人士憎恶。

听说紫府仙宫初建宫之时,并非在烟润崖,而是在昌州以北的雀鼠谷。

始创者是一个女人,姓紫名如仙。当时紫如仙在江湖上,也是个著名的美女,便在她二十多岁那年,紫如仙与一名英俊男子相恋,确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佳人。

可是好景不常,不知是否彩云易散,只是过了两年,二人不知为何,忽地感情破裂,二人从此各奔东西。自此之后,紫如仙心性大变,似乎恨极天下间的男人!又过得几年,闻得紫如仙淫性大发,四下引诱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并把这些俊男,色诱至紫府仙宫,并与这些人大肆淫行,一经让她玩厌,便以极其狠辣的手段,把那男人处死。

曾有传言,紫如仙每杀一个男人,都把男人的阳物割下,好好收藏起来。最终江湖正派人士探知她的劣行,便联手大举进攻紫府仙宫,可是紫如仙却练得一身厉害武功,其武功之高,委实令人咋舌。那时正派人士虽多,但也奈何她不得,终于给她逃逸而去,从此紫如仙便失去了踪影。

紫如仙逃去后,有人在仙宫里搜出一个木盒,群雄打开木盒一看,发觉里面大大小小的,竟放了数百具男人的话儿,被他所害的男人,确实为数不少。

韶光荏苒,不觉又过了数十年。江湖中人随着日子流逝,也把这事慢慢淡忘。岂料,紫府仙宫又再重现武林,当时的宫主,同样姓紫,也是一个年轻美女。这个新任宫主,武功同样极高,但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致恶行不倡。紫府仙宫行事异常诡秘,但手段却相当心狠手辣,倘若有人开罪了他们,小则将那人断首分尸,重则必遭全家诛灭,不分大小,鸡犬不留。

自此江湖中人,每听见紫府仙宫,大多对他们忍让三分,免得招祸上身。

原来紫府仙宫宫规极严,自建宫以来,从不招纳外人,更不许与宫外的人婚配,另闢一方天地。

直来宫中女尊男悲,而宫内的丁口,自百多年来,全由宫内男女自行孳衍繁育。而且为求宫内人丁兴盛,根绊昌明,宫内并无婚对制度,只要男女双方同意,便可随意自行交媾配对。而宫中的女子,亦可与宫外男人交欢,但不论与宫内或宫外所生的儿女,全交由宫中抚养。如此百多年繁衍下来,今日紫府仙宫的人口,已达万人之众。

紫府仙宫十数代相传,历代宫主,均由年轻貌美的女性继任。

每代承继宫主之人,并非以亲族相传,而是在宫中的女孩中,挑选几个长相最美、最有学武潜质的女孩,从她们六岁开始,便进行读书识字,修练祖传的武功。直到女孩子们踏上十二岁,再进行最后筛选,选出一个才貌双全,忠心不二的美女,称之为婺女。同一时间,还要接受男女交欢之术。皆因当成为紫府仙宫宫主后,将拥有近百男妾服侍,犹如皇帝一般,任由那宫主随时欢狎。

到得那婺女长到十八岁,便会承接现任的宫主。便因为这样,紫府仙宫的宫主,如无意外,最长任期只有十二年,到三十岁那年,便须自动让位,再由那位婺女接上成为宫主。

这时,朱柏和朱璎兄妹二人,看见罗开进来,便即离坐起身。其余四人看见主子对罗开如此恭谨,都纷纷站了起来。

只听朱柏拱手说道:“数日不见,罗庄主风采依然,请坐。”

罗开抱拳道:“原来是王爷相邀,罗某叨扰了。”话后向众人团团一揖,各分宾主就座。四人除了阴阳二老外,樊川和紫嫣雩二人,早已在朱柏口中得知罗开的底细,真难相信眼前这个文质彬彬,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竟是一个身怀上乘武功的厉害人物,心中均是疑信参半。

朱柏接着为罗开介绍樊紫二人,彼此不免客套一番,一名仆役送上香茶。随听朱柏道:“小王曾听令妹说,罗庄主为了水神帮帮众,愿留此作客十日,这等豪侠气盖,实在叫小王敬佩。”

罗开谦然道:“小王太夸奖了,罗某实不敢当。”话毕,罗开脸显松容,把目光望向座上众人,当他的视线掠到紫嫣雩之际,不知为何,心头猛然一颤,一对眼睛,立时像不是自己似的,竟失去了使唤,只是紧紧盯在紫嫣雩的俏脸上,一时使他无法移开。

罗开蓦地一惊,旋即气聚单田,警心涤虑,脑海登时清明了不少,饶是如此,但那双眼睛,仍是失去了自控,始终无法逃出她那摄人的目光。罗开虽然惊觉不妥,却又不明原因何在,更是无力抗拒。

与此同时,罗开忽见眼前的紫嫣雩如变魔法般,不知为何,也不知是否幻觉,只见眼前的紫嫣雩,忽然变得身无寸缕,浑身赤条条的坐着。而她胸前那对诱人饱满的玉峰,竟傲然地耸挺在他跟前,那形状之优美,肌理之嫩腻,却是罗开不曾见过的绝顶上品。

罗开努力地想移开眼睛,但任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辨到。

便在此刻,罗开倏觉体内的团团慾火,忽地全涌至胯间来。而最要他命儿的,便是那根丈八龙枪,竟然全失了控制,突然高高的竖将起来。

罗开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自练得乾坤坎离大法后,可谓定力超凡,殊非常人能及。岂知以他如此定力深厚的人,此刻尚且抵挡不住,要是换上寻常的男人,相信非慾火焚身,扑将上前把她大肆淫辱一番不可。

正当他大感困惑之际,罗开顿感神智一清,浑身慾火,戛然而止,而眼前的紫嫣雩,依然衣衫齐整,哪里有半点胸乳露了出来。

罗开猛一定神,一张俊脸,早以发红发热,浑身踧不安。

朱柏看见罗开适才那失神的模样,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头暗地发笑。

不久之前,他也曾领教过紫嫣雩这门既淫靡,又美妙绝伦的手段,当真叫人销魂落魄,淫奔风流。直至现在,仍教他回味无穷。莫怪他今回肯重金礼聘,以年金万两,把紫府仙宫收为己用。

原来紫府仙宫却有一门祖传心法,名为“倩女摄魂”大法。这门摄魂大法,能将施法人的心念,以目光勾扰他人的神志,让人神摇意夺,心神迷乱。连罗开这等功力高深,定力超凡的人物,也不免着了她的道儿。

坐在一旁的朱璎,却不知晓紫嫣雩有这个本事,还道罗开见着眼前这个美女,竟然淫心萌动,方会如此失魂落魄,不禁心中妒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这时朱柏吩咐:“开席!”遂站起身来,引着众人走出内厅。当众人来到前厅,两名官兵随手关上了厅门。

罗开自经过刚才紫嫣雩这一件怪事,遂把目光尽量移开,再不敢多望她一眼。当他随着众人来到前厅,便见居中的八仙桌上,早已披着大红桌围,桌上器皿陈设,却是罗开之前见过的一样,均是嵌玉镶金的精品。

朱柏朝罗开躬身道:“罗庄主请上座。”竟然招呼罗开坐上首席。

罗开连忙推却:“不敢,不敢!在下得与王爷、公主及诸位英雄并坐,已是生平幸事,哪敢上坐?”

可是朱柏极为坚执,罗开见无从推辞,只得说了声多谢,便在上首坐下。而朱柏、朱璎两兄妹,却在下首主位相陪,接着众人纷纷入席。

罗开见朱柏执礼甚恭,大异往常,心里不禁犯疑:“朱柏身为王子,当日他在我庄气焰熏天,威势极盛,今日因何一反常态,变得如此恭肃严整,犹如换了另一人似的。况且我曾让他吃了龙涎丹,该当恨我入骨才是,岂会对我谦谨如斯。莫非他已知内情,知道那枚龙涎丹是假丹?还是另设有什么毒计要加害于我?”

便在罗开暗自忖测之际,忽听朱柏朗声道:“有请十绝先生。”

阴阳二老离坐走进内室,没过多久,便见二人陪了一个老人进来。朱柏连随站起相迎,说道:“十绝先生,这位便是小王说过的罗庄主,今次能得罗庄主光临,实是给足小王的面子了。”接着向罗开道:“罗庄主,这位慕容前辈,人称十绝先生,却是两位童先生的师父。”

罗开自十绝先生进来,便已把他瞧了个清楚,只见此人须发皆白,低眉深目,鼻梁高挺,一看就知是外族人士,若非胡人,便是来自天竺。罗开脑际一闪,忽地想起一件事来。

当日罗开给阴阳二老所伤,伤愈之后,曾听怪婆婆说过,阴阳神掌原是西域天竺日火教的武功。听说日火教于五十年前,曾派数十名高手前来中土,开始创立中土支教。当时支教教主名为岳都,后因此教行事胡作非为,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直是无法无天。后来少林、武当及其他派中高手,一同联手把日火教支教灭了,而岳都也不知所踪。罗开此刻见了这个人,心里不由犯疑起来,莫非此人便是那个岳都?

罗开听完朱柏介绍后,当即站起身来,拱手道:“久仰,久仰。”

十绝先生张着一对老眼,在罗开身上转了几转,笑道:“罗庄主的大名,老朽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方知罗庄主竟是如此年轻,当真是武林中少见的奇才。”

罗开微微笑道:“老前辈这番说话,当真叫晚辈汗颜了。”

十绝先生捋着胡子,呵呵笑道:“好,好!真是难得。罗庄主请坐,大伙儿坐下再慢慢说话。”

这时数个仆人陆续端上酒菜。十绝先生嘴角绽出一抹笑容,说道:“是了!老朽这两个劣徒,前时不小心伤了罗庄主,难得庄主大人大量,不记前嫌,当真令老朽佩服得紧。”接着向阴阳二老道:“你们二人还不敬罗庄主一杯,向庄主道歉。”

阴阳二人听见,连忙端起酒杯,只听童虎道:“先前童某多有得罪,还望罗庄主见谅。”

罗开举起酒杯,笑道:“两位当日若非手下容情,罗某早已归位了,该由罗某敬两位一杯才是。”话后一饮而尽。心想你这两个老怪物,那日险些要了老子的命儿,这一笔旧帐,早晚也要与你们算清楚。

朱柏笑道:“很好,很好!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再也无须多作客气了,众位请先动筷,边吃边谈。”

罗开心里骂道:“什么是自己人!瞧来你今日邀我来这里,敢情又想在我身上下功夫,再耍手段要我加入你们了,简直痴心妄想。”

顷刻酒菜已毕,十绝先生说道:“听说罗庄主曾在越州武林大会,大大的露了脸,想必武功是极高的了,不知可否赏老朽一个薄面,施展一下身手呢?”

罗开笑道:“罗某这些江湖把式,虫篆小技,又怎及得天竺日火教岳都老前辈的神功,罗某实在不感僭越。”

当年日火教之事,江湖中人大多知晓。众人这时听见罗开这番话,无一不愕然变色。而十绝先生与阴阳二老,更是脸色大变,老脸倏地一沉。

原来这个十绝先生,正是那个岳都。当年他领同教众至中土创教,岂料还没站定脚跟,便被少林各派合力剷除掉。岳都生怕天竺总教降罪,只得带同两个手下,潜身远遁,还隐姓埋名。他为着逃避总教派人追捕,索性改了个中国名字,名叫慕容贵岳,当时与他潜逃的两个手下,便是童虎、童鹤二人。

从此武林中人,只知道有十绝先生这人,却无人知晓他的原来身分。而这十多二十年,岳都已陶潜五柳,高卧东山,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若非阴阳二老邀他下山帮忙,也不会来到四湖别庄。怎料今趟给罗开出言一试,竟把他的身分道破,当真令他既愤且愕,脸上肌肉登时微微僵住。

岳都虽然大感错愕,不竟老而弥辣,心思却半点不乱,立即呵呵笑道:“罗庄主真懂得快玩笑,据知日火教早已消失数十年,听说当年破教之时,全教上下教众,已一个不存,又怎会说到老朽身上来,罗庄主敢情是认错人了。”

罗开见他听得日火教三字,脸色倏变,便知自己一言中的,当下笑道:“听慕容前辈这样说,原来是罗某误会了,前辈千万莫怪,请恕过晚辈浅见寡闻之罪。”

岳都呵呵笑道:“些许误会,人之常情,罗庄主又何罪之有。”他口里虽是这样说,然心里却想:“这个小子因何会知道我的身分,既然你能说出来,我便留你不得,这都是你自己找的,莫要怪我。”

罗开嘴含微笑,向朱柏道:“其实是否误会,相信王爷也不会介意的,不知罗某说得对么?”

朱柏笑道:“小王又怎会介意呢。”

罗开点头道:“王爷近年求贤若渴,日掷千金,不知多少武林高手,想为王爷效力。只是稍有身分、有本事的正派高手,确是极难招得的,若还要讲求为人善恶,才肯接纳,相信就更难上加难了。”这一句说话,分明是说朱柏蛇鼠一窝,所招揽的人,全是些无恶不作之徒。

罗开此言一出,真个把满桌人都开罪了。除了紫嫣雩略一微笑,瞪了他一眼外,其余各人,均脸现铁青,狠狠的盯着他。

而朱柏今日本想好言好语,加重药力巴结罗开,欲要把他招揽到手。但听了罗开此言,无疑是当头浇了一盘冷水,提到口唇的说话,只得暂时咽回肚子里。

桌上众人虽恨极罗开,尤其岳都师徒三人,巴不得上前毙他于掌下,只是碍于王爷公主在旁,不得不忍气吞声,只待日后再行与罗开算帐。

罗开望望天色,见已是酉牌时分,距离今晚救人行动,尚剩下两个时辰而己,便即起身告辞。

朱柏知道今日多是无成,再说下去也是枉然,于是起身送客。

罗开走出屋外,心头也不禁得意起来,摇了摇头,便自行往蟠龙轩而去。

第六十回 逃离魔岛

皓月清波,银河耿耿。

今晚的天色竟异常地好,但对罗开今晚的行动而言,此刻绝对不是个好环境。

罗开与何家姊妹二人,此刻正在花径徐徐慢步,在外人来看,见三人不时有说有笑,神态自如,全然不觉有任何异状。

其实此刻在晓茵、晓芍二人心中,却异常地沉重紧张。身旁的罗开自然察觉得到,只好边行边逗着二人说话,免得让身后跟踪的人起了疑心。

今晚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人,比先前两日多了好几人。这种突然的转变,不问而知,敢情是为了罗开近日的怪异行径有关,使朱璎不得不加派人手。

罗开出来之前,预早便对姊妹二人说定,叫她们必须一左一右靠着他前行,中途若然发生了甚么事情,千万不可发出半点声音来。

便在三人穿过一条花径,拐了一个弯,藉着花丛的遮掩,罗开忽然轻声向二人道:“现在是时候了,记着不可出声。”说话方落,便见他双手一伸,两只手各抱着一人的纤腰,身形倏然急纵,瞬眼间便窜进花丛里,三人登时消失无踪。

姊妹两人给他突然这样一抱,心头大骇一惊,幸好罗开早有提示,否则二人非叫出声来不可。二人把手揜着嘴巴,但心头却异常复杂,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眼睛时闭时张,只觉身子如飞鸟似的,眼前的一切景物,不住往后飞驰,全然无法看得清楚。

须臾,罗开抱着二人已走落斜坡,直奔到石洞外面,才把她们放下。罗开望向二人,却见她们早己吓得脸白如纸,不由微微笑问:“方才很害怕么?”

二人稍一定神,只见晓芍扪着胸脯,道:“罗庄主你怎会跑得这么快,刚才吓死我了,连眼睛也不敢张开来,这实在太骇人了。”

罗开道:“妳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会,记紧不可胡乱走动,也不要到洞外张望。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去救人。妳们便待在这儿等我回来,在我仍没回来之前,妳们自己要小心谨慎,莫要给人发现。”姊妹二人连连点头。

罗开悄悄往斜坡上望去,看见无人,再次展开幻影流光这门功夫,风也似的去了。姊妹二人看见他这手疾如闪电的功夫,不由相互望了一眼,吐了吐舌头。

□□□

秋风瑟瑟,夜静悄悄。

罗开预早已约定了施亮,便在那屋子对开的小林会面。

不消片刻,罗开已来到屋子近处,却见施亮还没来到,他不作多想,直窜入小林,抬眼往屋子望去,见屋内烛光辉煌,仍隐隐听得有人说话的声响。

罗开等了一会,察觉有人接近,循声望去,来人正是施亮。只见施亮小心翼翼,不停四下张望,迳向罗开飞奔而来。

当施亮来到他跟前,凑头低声问道:“罗庄主,我刚才来这里之前,已见我帮的船只出动,正朝这里西面驶来,瞧来咱们也该要动手了。”

罗开道:“一会儿咱们出手,务必一击成功,决不可让屋内的人喊出半点声来。不知施兄弟知道否,今日岛上来了几名高手,现在岛上正是高手环伺,倘有不慎给他们发现,恐怕以你我两人之力,确实极难应付。”

施亮道:“这件事我早已知道,现在既势成骑虎,只有小心行事便是。”

罗开点头道:“嗯!咱们现在动手吧。”

二人环顾四周,见屋外无人,便即走出小林,几个起落,已跃至屋门之前。施亮抬手在门上三长两短的敲了几下。罗开见他敲门的手法,知道是一种暗号,当下闪身到大门旁边。随听得屋内脚步声响,一人问道:“是谁?”

施亮道:“一等士卫初三,公主有事禀告。”原来“初三”这两个字,便是当天的日子,同样是一个暗号。如此来说,明天的暗号便是初四了。以日子作为暗号,若是不明其中道理,就是旁人听见,也绝难明白其中之意。

这时大门“呀”的一声,一个官兵把门打开。

施亮道:“你们的头儿在吗?公主有封书函要交给他。”

一个粗厚的话声自屋内响起:“陆老四,既是公主派来的人,便叫他进来吧。”

那官兵应了一声,把身子挪向一旁,让施亮进去。

施亮刚才与那官兵说话时,已把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见屋内共有七人,其中四人,正围在一张木桌掷骰子,另外两人,却站在桌旁观看。而施亮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后,看见屋内的环境,便以手指打暗号通知门外的罗开,指明屋内的人数和所在位置。

罗开在门旁看得分明,见施亮踏步进屋,大门仍没有掩上之际,罗开身形一闪,猱身抢了进去。这门幻影流光,罗开虽是练得七八成,却已快疾无伦,莫说是这些官兵,就是武林高手,也难看出他的身形。

但见罗开如鬼如魅般,身形一闪而过。门前的官兵只觉眼前一花,接着身子一麻,已给施亮连点了两处穴道,缓缓软倒下来。

当施亮才点完那人穴道,见眼前一条人影围着木桌一个圈转,继而“哼唷”几声,那六个官兵已全倒在桌面上。施亮看见罗开这一下快捷伶俐的身手,不禁看得目定口呆,连忙回身把大门关上。

罗开在那个军官身上搜出一串锁匙,问道:“是这些锁匙么?”

施亮点点头:“应该没错,试试便知道。”说着已奔到一扇铁门前。

罗开连随把那串锁匙抛向他,施亮伸手接过,试了几把门匙,终于把铁门开。二人抢进石室,见地上坐着一对中年男女,那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孩。

两人看见罗开和施亮进来,均呆了一呆,待得看见是施亮,那男人才开口道:“原来是施英雄,这位是……”两人的眼睛同时望向罗开。

施亮一面为二人打开脚上的锁链,一面说道:“两位前辈,这是凌云庄的罗庄主,今日我与罗庄主是来救两位出去,船只已经安排好了。”

罗开进来之时,一眼便认出二人,见他们的相貌,果然与凌云庄那两个假货一模一样,当下拱手一揖:“晚辈早已久闻两位大侠英名,罗开在此见过。”

方晴云脚镣尚未除去,无法站起身躯,只得坐在地上施礼道:“罗庄主不用多礼,得庄主今日前来相救,不论此事成功与否,咱们夫妇二人已感激不尽!”

罗开道:“两位前辈不用客气,晚辈今日至此,实是受前辈两位令爱所托,而两位千金,正在敝庄等候两位前辈回去。”

二人听见此话,莫不大为愕然,尤其水秋月更是欣喜不已,险些儿连泪水都涌将出是,哽噎道:“罗……罗庄主是说……妍儿、姮儿都在贵庄?”

罗开颔首道:“是,她们姊妹二人,在敝庄已有数日,只是……”罗开便把千面双忍的事情,简略说与二人知道。两人听完,一时面面双向,惊疑不定。易容之术,在江湖上虽时有人用,但要做到声线举止都如此逼真,也是首次听闻。

这时施亮已将二人的脚镣打开,夫妇两人当即翻身而起,动作绝无涩滞,非常敏捷。罗开在旁看见,晓得二人并未给人封了穴道,但口里仍是问道:“两位前辈须要休息一会么?”

方晴云摇头道:“不用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罗开点了点头,当先走出石室,方晴云出到厅子,随即道:“罗庄主请稍等片刻。”话后便在厅上四处搜寻,终于在一木柜内找到两柄长剑,罗开知道这两件兵器,必是二人之物。

施亮把大门悄悄掩开一条隙缝,凑眼往外望了一会,道:“外面没有人。”

罗开向方晴云夫妇道:“两位前辈,岛上四周高手众多,为防万一,咱们四人千万不可分开,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互相照应。”

众了点头应是,便即打开大门,四人立即展开轻功,望东而去。晴云秋月夫妇二人,不愧享有大侠之名,光看二人的轻功身法,已臻一等一高手之境,施亮实在大为不及。

而夫妇二人,同时看见罗开步履如飞,犹如足不沾地般轻盈,直可说是脚底无尘,这身功夫,实叫二人赞叹不已。

罗开轻功了得,一直在前头引路。而施亮却使尽全力,在后拚命跟随。过不多时,四人已来到那小斜坡,罗开往湖面望去,见不远处正有一艘小船往这方向驶来,便知是自己的人到了。

众人走下斜坡,刚来到那石洞,罗开忽然猛地一惊,见石洞内空无一人,而晓茵、晓芍二人,竟然不知所踪。罗开心中便知不妥,遂道:“方前辈,事情可能有变,各位要小心在意。”

施亮四周看看,却看不见有何异处,便问道:“罗庄主,你发觉了什么?”

罗开便把姊妹二人的事说了出来,施高听后,沉思道:“这可奇怪了,她们姊妹二人既不懂武功,必定不敢胡乱走动才是,这……”

施亮的话仍没说完,便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自斜坡上传来:“众位怎地如此有兴致,竟然三更半夜也出来散步?”话声虽不大,却字字清楚入耳。

众人听见话声,均是一惊,齐齐往斜坡上望去,并不见有任何人。

罗开听出说话的人,是在数丈外以浑厚内力传送过来。那话声沉厚嘶哑,似是出于老年人之口,他不由想起岳都来,便向众人道:“此人武功极高,大家千万不可妄动。”话后,往湖上望去,见那艘船已缓缓驶近,距离只有数丈之遥。

便在这时,斜坡上已站着数人,罗开望去,见站在当中的人,正是那个岳都,阴阳二老却站在他身旁。而那个“铁尸”樊川,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二人也在其中。只见樊川左右两旁,骇然站着晓茵、晓芍两姊妹。

在这些人身后,高高矮矮还站着数人,却是赵天生、徐峰、翁雄、“风流三子”袁天玉等人,全是王爷公主麾下的好手。

罗开看见对方高手尽出,便知今次必有一番恶斗,心里暗想:“目下何家姊妹已落在他们手上,必须想个法子先把她们救回来不可!但纵是合咱们四人之力,能否胜得过眼前这么多高乎,实是全无胜算,唯今只得尽力一搏了!”

随听岳都呵呵笑道:“罗庄主,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罗开笑道:“慕容先生,真人不说假话,阁下现在想怎样,再也无须拐弯抹角,不妨直说出来。”

岳都一面捋着颏下的胡须,一面冷笑道:“好!罗庄主果然快人快语,老朽便将来意说个明明白白。罗庄主你可知道,在你身旁这两位朋友,乃是王爷公主的贵客,只想请罗庄主马上放还。至于这两位姑娘,公主既然已把她们送与庄主,你大可随时领她们离去,老朽绝不敢阻拦。”

罗开道:“慕容先生你可看错人了,罗某岂是个贪生怕死,不顾朋友之辈。我既然立意要救人,决不会中途而废,想在罗某手上要人,除非过得我这一关。”

岳都仰首笑道:“好狂妄自大的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说这等话儿,你真个活得不耐烦了,不要认为你们援兵将至,老夫便奈何不了你。”

忽地怪婆婆的声音自远处响起:“是谁说话这般臭,竟在这里狂言乱叫,发风骂坐,老婆子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此话声若洪钟,单是这份中气,已令众人惊讶不已。

岳都乍听之下,也微感错愕,循声望去湖中那艘船,却见一个老太婆与数人站着船头,心里暗道:“这老太婆的内力修为甚是了得,不知是何许人物?”

罗开一听见怪婆婆的声音,心中大喜,他确没想到怪婆婆也会到岛上,今日有她老人家坐阵,瞧来胜券又高了几分,当下胆气顿壮,朝岳都道:“听说阁下有两位宝贝徒儿,好像叫作甚么双忍,却晓得一些骗人之术,不知我可有说错否?”

岳都与阴阳二老同时脸上变色,彼此相觑一眼,只听岳都道:“罗庄主此话是甚么意思?”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意思,罗某只想阁下放了这两位姑娘,要不然,阁下这两位宝见徒儿,相信今生今世也难与你老见面了。”

岳都怒目一睁:“你……你倒有点胆色,敢来要胁老夫!但我对你说,老夫从来不受要胁的。若非王爷有言在先,要老夫暂时放你一马,哪来闲功夫与你磨菇,早便取你项上人头了。我现在再说一次,你到底放人还是不放。”

罗开笑道:“你要取我人头,恐怕并不容易吧,你不妨试试看。”

岳都并不发怒,向阴阳二老道:“你们去把那小子擒来见我。”

阴阳二老听了师父的说话,不由犯愁起来。二人早就知晓罗开的厉害,他们虽然曾伤过罗开一次,但真的要胜他,确实不是易事,还大有可能败在他手里。原来二人先前因顾全面子,却没有跟师父说起前事,只说过如何掌伤过罗开。岳都听见罗开曾败在徒儿手上,便认定罗开的功夫只不过如此,那将他放在眼内,才叫两个徒儿出手擒他。

阴阳二老不敢违拗师命,只得硬着头皮,齐齐应了一声是,便即抡动手上的铁桨,飘身掠下斜坡。

罗开冷笑一声,当下猱身抢上,童虎横桨扫至。罗开轻轻一纵,从他头顶跃过避开。童虎见势,左手倏地往上抓向他足踝,而童鹤的铁桨也同时朝罗开当头砸到。

罗开虽然身在半空,且两面受袭,但他全不放在心上,只见他左手一招玄虚指,向下直点童虎的手腕,右手使出混沦掌,迳拍向童鹤的铁桨。

童虎只觉一股强劲的真气,骤然射至手腕,其势猛不可当,心下一惊,连忙缩手疾退。而童鹤这一桨,眼见砸至罗开头上,忽觉一股强得骇人的掌劲击至桨头,虎口登时一麻,铁桨竟然反弹逼回,让他险些儿脱手。童鹤大吃一惊,幸好他反应极快,赶忙侧身卸却铁桨反弹一击,方不致给自己铁桨砸着。

罗开一招得手,却不与二纠缠,脚甫落地,便即使出幻影流光的轻功,迳往斜坡上众人掠去。

岳都在斜坡上瞧着三人接战,见罗开连发两招,已把阴阳二老逼开,武功委实不凡,不由暗自惊疑。当各人正看得入神之际,忽觉罗开身形一晃,已失去了影踪,接着一个灰影迅捷无伦的掠至前来,来势实在快得难以想像。众人还来不及抽出兵刃,忙齐齐出掌朝人影击去。

孰料那人影在眼前一晃即逝,随听得“砰砰”两声,接着樊川猛喝一声,人也往后连退了几步,身子竟摇摇晃晃,良久才站稳身形。

原来罗开一掠上斜坡,便即闪至徐峰、翁雄、袁天玉等人身前,来个声东击西,先引诱这些人出手,旋即运起幻影流光的怪异步法,在众人身侧左右穿插一番,先行搅乱众人视线,继而疾闪至樊川身前,一招混沦掌“飞瀑雷震”直往樊川胸膛击去。

樊川双手本握着晓茵、晓芍二人,猛觉眼前人影晃至,一股如狂澜似的掌风突然涌至,樊川那敢轻忽,忙放开二人,双掌疾推向来掌。岂料二人手掌甫接,方发觉来掌的劲势竟大得骇人,只觉来劲自双手直透体内,立感血气翻滚,身子也给震退数步。

罗开甫击退樊川,双手疾伸,便即抱起何家两姊妹,回身疾往斜坡下掠去。

怎料他才一起步,后心已感一股掌风袭至,其势沉厚强劲无比,来掌虽未及身,但已觉一阵炙热之气直压而来。原来这一下雄猛的掌力,却是岳都所发。

罗开见掌风逼至,不禁大吃一惊,但他双手却抱着姊妹二人,一时无法回掌抗敌,只得暗提真气,先护着背部重要部位。接着“啪”一声响过,罗开闷哼一下,一口鲜血疾喷而出,点点血丝飞溅在二女的衣衫上。

还好罗开正在展开幻影流光,顺着那前掠的去势,把后心的掌力卸去了大半。倘若站立着中了这一掌,非当场五脏六腑荆洪不可。饶是这样,这一掌拍在他背上,劲力着实不少。

但见罗开被这掌风一送,加上他幻影流光的去势,身子便如断线风筝,在空中直往坡下的石滩飞去。而他双手,仍把姊妹二人牢牢搂在身上,始终不肯放手。

罗开眼看自己三人迳往石滩疾飞而去,他知道如此堕将下去,若在落地前无法提聚真气,后果实难以想像。自己就不说了,但何家姊妹势必非死即伤。

岳都刚才这一掌,虽无法要了罗开的性命,但掌劲殊重,打得他内息翻滚,一时难以凝聚。但这时生死攸关,罗开只得强自急提真气。岂料在心急之下,体内真气更难提聚,胸口登时痛彻心腑,险些儿痛得昏了过去。

罗开强忍体内的剧痛,心念电转,知道自己三人的重量,再加上这疾速之势,相信任何高手也难以抵挡这冲力,决无可能接得住。但目下情势危殆,便只有一法可行,就是在快要堕地之前,先把姊妹二人往方晴云和施亮抛去。

可是这个念头一起即逝,他眼睛到处,却见晴云秋月夫妇和施亮三人,正与阴阳二老斗在一处,如此看来,她们又如何能分出手来相接!罗开登时脑里一片空白,真个无计可施,心想今回三人必死无疑了!

便在三人命若风灯,危殆万分之际,忽地眼前人影一晃,身子已给人轻轻一托,竟平平稳稳的落在地上。罗开脚甫落地,身子倏地一软,一跤坐倒在地。随觉左手给人挽起,三根手指,已然搭上他脉门。罗开定睛一看,见眼前之人却是怪婆婆。

怪婆婆放开手指,站直身道:“你且调息一会,这里的一切,便由老婆子给你辨理。”罗开点了点,随见怪婆婆身形一闪,已抢上斜坡去了。

罗开往晓茵、晓芍望去,见她们同样坐在地上,早已给吓得脸无人色。这时董依依和白瑞雪姊妹已抢到他跟前,立时把罗开围住,齐声问道:“罗开哥!你怎样了?”

罗开苦笑道:“不要紧,原来妳们都来了。”

白瑞雪道:“有邱婆婆在,你放心好了,你们身上有伤,先到船上再说吧。”

这时见李展领同十多个水神帮众奔近前来,急问道:“罗庄主伤得如何?”

罗开笑道:“多谢李帮主。是了,这两位姑娘不懂武功,不宜留在这里,麻烦帮主派人先送她们上船。”李展听后,连忙吩咐几名帮众辨理。

董依依急道:“罗开哥,你也上船去休息吧。”

罗开摇头道:“不,妳们快去帮晴云秋月两位前辈。”说着回首望去,却见笑和尚正与童虎接上了手,心想原来笑和尚也来了。再见方晴云和施亮二人,正和童鹤缠斗在一起,而水秋中单手抱着婴孩,一手握着长剑在旁严阵以待。

只见方晴云不愧为一代大侠,剑招凝重沉稳,变化多端,手中一柄长剑,使得滴水不漏,既严谨又灵动,武功实不在阴阳二老之下。

董依依与白婉婷听见,便即挺剑抢上,加入战圈,白瑞雪却守在罗开身旁。

罗开休息片刻,胸口闷气渐渐稍缓,他见大敌当前,知道必须要尽快把岔乱的真气凝聚,当下收敛心神,盘坐运功。幸好他内力超凡,只把内息运行数遍,真气已陆续凝聚。

少顷,罗开一跃而起,站直身来。即见自己身旁站满了人,怪婆婆、董依依、白家姊妹,便连晴云秋月夫妇及施亮三人,也围在他身旁。

罗开大感错愕,问道:“那些人呢?”

董依依笑道:“有怪婆婆在,那些傢伙怎能掏得好处,还不是一个个睡倒在地。”

怪婆婆瞪了她一眼,斥道:“依依妳可说错了!若非咱们仗着幻影流光和漫雨梅花针,今日胜败如何也很难说。尤其那个高鼻子老头,功力实不在我之下,老婆子我便是要胜他,非要数百招不可,以后若再遇上此人,当要小心在意不可。”

罗开听见二人的说话,心中多少也明白个大概,料来二人是仗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再以梅花针把他们迷倒。

白瑞雪道:“好了,咱们还是尽快离开吧,免得岛上的官兵赶来,到时又再加添麻烦了。”众人齐声称是。

罗开心想,自己虽然尚有一日才足够十天,但事情既已至此,且岛上高手不少,倘若再逗留下来,实是危险万分,只得与大夥儿一同离去。

众人鱼贯上了船,李展立即吩咐开船离开。在船舱上,晴云秋月夫妇二人,自是向各人多谢一番,而施亮也因身份已露,只好离开四湖别庄,随众人上船。

罗开也将何家姊妹二人的事,都与众人说了。而董依依听见,心中气恼,便即自告奋勇,要为姊妹二人把那狗官擒来,非要好好折磨他一番不可。白婉婷前时在江湖行侠多时,极为痛恨那些土豪恶霸,也连声附和。

晓茵和晓芍齐声多谢二人,并从衣里把朱璎送给罗开的银两取出来,打算交还给罗开。罗开看见,便笑道:“妳们姊妹俩若不嫌重,便给我带着吧,无须这么急交还给我。”二人一笑,便揣回怀里。罗开也顺便把这事情说了,并说除了这五千两外,打算另加一万两银赈灾。众人听后,也大力赞同。

当那艘船驶回对岸,众人陆续下船。当罗开才一踏步上岸,便听见小金的声音。只见他一面大叫,一面飞奔跑过来。

罗开等人见他来势匆匆,脸带急色,也为之一怔。只见小金走到近前,气喘喘道:“罗……罗庄主,大……大事不好了!那……那两个甚么千面双忍,给他们逃走了……”

各人听见,同时一怔,董依依连随问道:“他们是怎样逃走的?”

小金道:“是……是两位方姑娘放走他们的。我听上官柳说,她们敢情是不相信二人是假冒的,所以与他们一起逃离庄去了。当咱们发现后,上官柳便叫我来这里等庄主回来,他便与康大哥、唐大哥、史大哥等人追踪去了。”

罗开和晴云秋月听见,浑身不由一颤,而水秋月已急得泪水直涌,罗开连忙安慰道:“两位前辈莫急,罗某誓要把两位令爱寻回来。现在咱们立即回庄,再行详细商量,顺便看看可有其他线索。”

李展马上叫人备马,没过多久,一行人便即策马赶回凌云庄去

第六十一回 夜探小岛

罗开众人回到凌云庄,匆匆走进大厅,只见洛姬和四婢坐在厅上。

五人见罗开等人,当即站起,罗开上前问道:“上官柳和康大哥还没回来吗?”

洛姬摇头道:“还没有,我也正在等他回来。”接着目光一移,看见晴云秋月夫妇二人,不由一怔。

罗开循她视线看去,便道:“这两位前辈,才是真正的晴云秋月。”当下为洛姬和四婢介绍。

各人在厅上坐定,白瑞雪问道:“二宫主,到底事情是怎样发生的?”

洛姬道:“其实我也不大清楚,若非小金进来通知定风哥,咱们也不知道。

后来我从上官柳口中,方知道两人是乔装改扮。当时我听见,也为之愕然。”

罗开向晴云秋月夫妇道:“两位前辈,咱们现在便到她们房间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什么线索。”水秋月连忙点头,神色极是忧虑焦急。

众人先来到千面双忍的房间,四处看了一会,并没有发现什么,再到方妍的房间,同样一无发现。

最后来到方姮的房间,水秋月却在桌上发现一件镶金钗儿。她取了起来,朝方晴云道:“云哥你看,这不是你送给姮儿的发钗?”

方晴云走上前去,看见妻子手上之物,点了点头:“没错,是姮儿的。”

水秋月道:“这倒奇怪了,姮儿向来对这发钗视如珍宝,从不肯离身,又怎会随便放在这里?”

罗开在旁听见,问道:“莫非她急于救人,因此忘记了。”

水秋月道:“或许是这样吧!”

怪婆婆道:“瞧来这里也看不出什么,但我倒有一个方法,大有可能把那两个冒牌货找出来。”

众人听见,全把目光投在怪婆婆身上。董依依连忙走到她身旁,圈着她手臂问道:“邱婆婆,到底是甚么办法,快说出来吧?”

怪婆婆微微一笑,道:“大家不妨想一想,千面双忍是何人的弟子?”

罗开脑际一闪,登是喜道:“没错,我怎会想不起来#蝴们两人既是岳都的弟子,又是阴阳二老的师弟妹,瞧来二人必会与他们联络。”

怪婆婆道:“你所说虽对,但不可不知,这两人都是易容高手,他们要和岳都联络,恐怕你未必便能知道。”

董依依点头道:“这个确是事实,岳都身边这么多人,只要那两个怪人扮成寻常的官兵,教咱们又如何能认得出来。”

众人均觉有理,白婉婷叹道:“那个岳都现下还在四湖别庄,咱们又怎能监视他,光是要混进小瀛州,已是极难的事了。”

罗开听见白婉婷的说话,登时有了计较,遂道:“是了,只要岳都和那王爷仍在小瀛州,要探得姊妹二人的消息,相信并不太难。”

众人听得大惑不解,怔怔望住了他,罗开续道:“倘若我没有猜错,千面双忍必定会到岛上去。况且他们假冒两位前辈来这里,必定是受那公主支使。二人今次行动失败,自要回去与公主交代明白。还有一点,方妍姑娘原是朱雀坛坛主,今趟她背叛了血燕门,阴阳二老又怎肯放过她。说得不好,她们姊妹二人,大有可能会被擒到小瀛州去。”

怪婆婆笑道:“罗开你这个脑袋倒也灵活,一下子便把大势想个通透。只是要如何上那小岛,这才是一个问题。”

白瑞雪道:“罗开,不如叫水神帮再次帮忙,你认为可行吗?”

罗开摇头道:“没有用的,岛上四处都是官兵,只要有船驶近,他们便会立即警觉,倒反而让他们有所戒备,就是姊妹二人在岛上,到时也难救她们出来了。”

董依依轩起柳眉道:“这怎生是好!一旦妍姐姐落在那阴阳二老手上,可就危险了,真不知他们会如何对待她。罗开哥,你就快快想个法子吧!”

晴云秋月夫妇听见她这番说话,神色更是焦虑着急,怪婆婆在旁看见,只好向水秋月安慰两句,道:“妳不用担心,待老太婆我再上小瀛州一次,便是把那个岛翻转,也要把两位千金救回来。”

夫妇二人听见,心中感动万分。刚才二人在船上经罗开介绍,已知眼前这个老太婆,原来便是大名鼎鼎的怪婆婆,难怪她的武功如此高强。目下听见她肯亲自出手相助,成功机会自是大大提高。

只见水秋月双手抱着婴儿,忽地跪了下来,道:“能得老前辈相助,请受小女子一拜。”

怪婆婆赶忙把她扶起,说道:“方夫人不要多礼,说到这件事情,其实咱们也是有责任,两位千金是在本庄出事,咱们又怎能袖手不理呢。”

方晴云道:“老前辈不用这样说,这只能怪我两个女儿胡涂,害得贵庄上下为她们担心,咱们夫妇二人,实是心感不安。”

白瑞雪问罗开道:“你刚才说想到了法子,到底是怎样?”

罗开道:“如今能偷偷游水往那小岛的人,相信便只有我一人而已。而岛上的环境地形,在这数日里,我已摸得清清楚楚。因此今回大家都不用出手,这件事便交由我去办好了。只要姊妹二人真的在岛上,罗某便是拚了这条命,也要救她们回来。”

白瑞雪登时想了起来,知道罗开既能在寒潭出入自如,且又水性极高,要游到小瀛州去,以他来说实是易如反掌。但在她的心中,仍是有点儿忧虑,当下道:“罗开你一个人前去,这似乎太危险了,要知那岳都并非好惹的人物,到时若给他发现了,凭你一人之力,能够应付得来吗?”

罗开道:“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到时见一步行一步好了。”

怪婆婆道:“只可惜我水性不好,要不咱们两人同去,便万无一失了。”

罗开抵头沉思,心想:“姊妹二人是否会在小瀛州,虽然不能肯定,但瞧来这可能性极高。倘若二人真的在岛上,要救出她们,相信并不太难,难便难在如何把二人救离小瀛州!又不能大摇大摆把船只驶近小岛,但若无人接应,确难轻易离开,这怎么辨才好呢?”

笑和尚道:“倒不如大家明刀明枪,直攻上岛去救人,这岂不是更好。”

董依依和白婉婷也同声赞好,但怪婆婆却摇头道:“暂时使不得,一来咱们还不知姊妹二人是否在岛上,就是她们在那里,也不知二人被关在何处,这又如何能救人。我认为罗开说得对,他们既知咱们难以登上小岛,防卫之心,自然不会太严密,这样探查起来,便容易得多了。倘若咱们大举进攻,反而对咱们不利。”

怪婆婆顿了一顿,续道:“依老婆子来看,先由罗开潜上小岛,待得查明一切,再以讯号通知咱们,到时大伙儿攻上岛去,这岂不是更好。”众人听后,俱应为此计可行。

罗开一面听着怪婆婆的说话,一面寻思计策,忽地灵机一触,便道:“我想到方法了,但此法必须要水神帮帮忙才行。”接着把所想的救人方法,一一与众人说了。

大家听后,都一致赞成,觉得此法可以一试。

当晚,白瑞雪让晴云秋月夫妇入住另一个房间,而晓茵、晓芍两姊妹,却被安排住在凌风阁。

是夜,罗开穿了紧身黑衣离开凌云庄。当他来到水神帮的码头,正是寅末时分,天还没有亮。只见星河灿灿,月色异常澄丽,把个西湖映得粼粼波光,甚是美丽。

李展接到手下通报,闻得罗开夤夜返回,便知道必有什么重要事情,连忙穿衣起身,奔出船舱,见罗开早已站在舱外等候。

二人才一见面,罗开便即把事情与李展说了,并要求他再次帮忙。

李展自是一口答应,接着二人登上一艘寻常的客船,马上往小瀛州方向开去。

距离小瀛州半里之处,罗开与李展道:“李帮主,罗某要下水了,打后的事情,便有劳帮主你了。”

李展道:“罗庄主请放心,一切包在李某人身上。”

罗开抱掌一辑:“这就麻烦帮主了。”话后,便即跃身入湖中,径往小瀛州东岸游去。

不到两三时刻,罗开已游到小岛的东面,走上那个小石难,先来到那个小石洞。见他盘膝坐在洞中,运起内功,片刻便把衣衫焙干,站起身来,看看四周无人,遂使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直往岛的西面飞奔而去。

不到一会,罗开已隐身在朱璎那所大屋外,见大门之前有四名官兵把守着,而屋的南端,却隐隐透出微弱的灯火,罗开看见,心想:“现已快将天亮了,那个公主应该熟睡才是,怎会还有灯火亮着?”

罗开想到此处,不由犯疑起来,避开门前几个官兵,悄悄窜到屋的南面,轻轻一跃,便跃上了屋顶。

但见他犹如猫儿一般,几个起纵,已来到透着灯火的房间外。

罗开伏在屋顶,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厢房前的回廊、庭院等处,均有十多个官兵来回巡哨。罗开恐防给人发现,打草惊蛇,只得往屋的另一面窜去,原来屋后是一面人工小湖,这楝楼房,竟然是贴湖而建。

罗开把头探出屋檐,向下望去,便见数面窗子亮晃晃的,烛光透窗射出,接着隐隐听得轻微的喘息声。

罗开内力深厚,只消稍一凝神,便已听出房内共有两人,凭那喘气呼吸声,更知是一男一女在房中。

他心里暗想:“真没想到,现在已快将天亮,这个淫公主竟然仍没睡去,还与那些男人鬼混!”

罗开对她这种事,本就不想多理会,但为求探查方家姊妹的下落,唯一的线索,就只有落在这个公主身上。

他相当清楚,千面双忍这二人,迟旱会与朱璎接触,只要在这里等着,能够听得一些蛛丝马迹,姊妹二人便有救了。

便在此时,房内传出阵阵嘤咛之声,接着听得朱璎喘着大气道:“嗯!真美妙……你弄得人家舒服极了!再要深一些,嗯……真好!”虽是微声细语,罗开亦无不入耳,他只觉朱璎这个淫娃,真是没一日能缺少男人!

忽听得一个男人道:“只要妳舒服便好,还要我加把劲吗?”

朱璎喘息道:“要!再使劲用力干,我又要快升天了。”

罗开听见那男人的声音,不由大感诧异。凭那人的话声语气,入耳极为熟悉,倒有几分像朱璎的皇兄朱柏。

这一下子,真个教罗开疑惑难明,倘若那人真是朱柏,二人又怎会做出这等事儿来?罗开满腹疑团,但心里始终不敢相信这荒唐之事,当下四处一瞧,见窗下是一道小小的土堤,土堤之下,便是那个人工小湖。

罗开也不多想,一个翻身,便轻轻落在土堤之上,虽然落处只仅容踏脚,但以罗开的身手,却难他不到。

但见罗开贴着墙边,缓缓挨近窗旁,把指轻轻点穿纸窗,凑头往房内望去,岂料一望之下,虽然早就心有怀疑,但仍是大为震惊,床上那对赤裸裸的男女,骇然便是朱柏和朱璎两兄妹,若非他亲眼目睹,绝不敢相信眼前之事。

罗开虽常有听闻,知道宫闱之内,是个荒淫无道之所,现在瞧来,方知此言不虚。

此时见朱璎双腿大掰,臀部高高翘起,而其兄朱柏,却跪身在她胯间,腰臀不住挺动。那根颇为雄壮之物,却不住出出入入,不时发出“吱吱”淫靡之声。

再听朱璎只是咿呀连声,状甚宽心舒意,朱柏却奋力冲刺,似乎二人正自兴在头上,已不知东南西北了。

罗开在窗外看了一会,遂把眼移开,不想再瞧下去。接着听朱柏道:“嗯!

皇兄快忍不住……要来了,皇妹再用力夹紧些……是……是这样了!”

朱璎腻声道:“皇兄来吧!人家也已到顶了……”

罗开在窗外听见,也不禁摇头轻叹,没过多久,再听房内已无声息,凑眼在小孔望去,见兄妹二人已然完事,交腿迭股的抱作一团。

这时天色将明,已听得远处雄鸡司晨之声。

罗开遥望天边,见天色遂渐发白,心想现在处身之地,实是碍眼万分,只要天色一亮,便容易被人发现。想着想着,正要找个隐蔽的藏身之处。

正当罗开思索间,房里头忽然传出朱璎的说话声:“皇兄,没想到那个姓罗的小子竟然这么厉害,连十绝先生这高人,也拦阻他不往,硬生生瞧着他把人救了去,打后若要对付他,相信亦不容易了。”

朱柏道:“这个姓罗的小子,确实是一个人才,而他身边的人,个个俱武功了得,若能把他收为己用,对咱们确大有帮助。但以目下来看,相信是行不通的了!这个人软硬不受,便如老鼠拉龟,全无落嘴处。倘若他存心与咱们作对,实在是令人头痛万分!唯今之计,到时也只有……”

朱璎问道:“听皇兄这样说,你是想出兵把凌云庄毁了?”

朱柏道:“这是唯一的办法,难道要我看着他坐大,再与咱们作对不成。但话说回来,只要仍有一线希望,暂时我还不打算这样做。况且我身中龙涎丹剧毒,非他的解药不成,便是要铲除他,也要先把解药弄到手才行。”

罗开听到这里,知道朱柏还没有识破那枚丹药是假丹,心下不由一喜。

这时朱璎又道:“我倒有一个辨法在此,皇兄看看可行否?”

朱柏连忙问道:“皇妹妳向来心思都比我细密得多,必定有什么好计策,且说来听听。”

朱璎道:“这姓罗的小子百诱无效,而皇兄又着了他道儿,依我来看,目前若和他硬拚,实属大大不智。既然是这样,咱们何不先顺着他,暂时不与他作对,让他先保持中立,成为中间派,只要他再不理会咱们官家之事,又不与咱们作对,这便算成功了一半。而最重要的,咱们还要对他礼贤下士,与他百般亲近,这样便可让他去了戒备之心,到时再慢慢想法子收拾他。当然最要紧的事,便是先把解药弄到手,打后皇兄身毒一除,到时一个小小的凌云庄,咱们还会把他放在眼内吗。”

罗开听见这对兄妹的意图,不禁听得心头发笑。

随听朱柏道:“皇妹说得极是,便只怕他到时仍不肯给我解药,届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朱璎道:“我相信不会的,皇妹也曾与阴阳二老研究过,他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为求自保,明着是怕咱们出兵讨伐,他们才不得不行此着。这样来看,他们显然是害怕了咱们,并非存心要加害皇兄你。倘若皇兄因此而受到伤害,谋害王爷这个罪名,谅他们也不敢当,这是灭族的大罪啊。”

朱柏道:“希望如此吧!”语气之中,仍是带着几分忧虑。

二人沉默半晌,再听朱璎问道:“皇兄,刚才听阴阳二老说,千面双忍已逃出凌云庄,并擒得方妍、方姮两姊妹,你打算如何对付这两人?”

罗开听见,登时精神一振,当下凑耳细听。

只听朱柏道:“方妍身为一坛之主,竟敢背叛咱们,自然不能放过她。”

朱璎道:“皇兄你向来对方妍极好,今回怎地狠下杀手了,你真舍得她么?”

朱柏道:“不舍得也没法子!父皇一手把血燕门交与我统率,我既身为门主,岂能因她一人而毁了门规。要是父皇问起,我也难以交代。”

罗开心里一惊,莫非他已经对姊妹二人下手了?他一想到这里,不由浑身一颤,心想若然姊妹二人有什么不测,你们兄妹俩也休想有好日子过。又想:“难怪直来只见阴阳二老这一对左右门主,却不见正门主现身,原来血燕门的门主,便是这个王爷。”

随听朱璎道:“皇兄你这样做,姓罗这小子决计不会与你干休,你可有想到这一点?”

朱柏道:“皇兄自然想过,但人已既然捉来了,难道要我放她们回去不成,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朱璎道:“到时姓罗的向你要人,你打算怎样?”

朱柏道:“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到,其实我亦相当难做,便是我肯放人,阴阳二老也未必肯,倘若他们在父皇面前奏我一本,到时我可就麻烦了。”

罗开听到这里,方知这一个王爷,只是一个碌碌庸才,若论精明心计,比之朱璎,还真大有不如。

朱璎又道:“皇兄,为了大局着想,依我之见,还是把姊妹二人放了吧,这才是上策。皇兄不妨细心想一想,她们姊妹二人的生死,对咱们来说,可说是无关痛痒,但要是把她们送还给姓罗这小子,可就不同了。光是这一个人情,对皇兄你而言,将来的好处必定不会少。”

朱柏咦了一声:“没错,怎地我会想不到!听了皇妹这番话,真是越想越觉有理。咦!只是……只是恐怕太迟了,我已经派阴阳二老回杭州王府处理这件事,想信现在……”

朱璎啊的一声:“皇兄你这一着,可真的失算了,怎地不预先和我商量一下,要是她们姊妹二人出了什么事,罗开那肯便此放过咱们,打后皇兄想顺顺利利取得解药,恐怕并不容易了。倘若那姓罗的小子一怒之下,不给与你解药,到时毒性发作起来,可不是玩的。”

朱柏听后也不禁大惊,现在经朱璎一提,方担心起来,连忙道:“这……这怎生是好?”

朱璎道:“事到如今,只好马上派人到王府阻止他们,但能否赶得及,这便要看皇兄你的运数了。”

罗开听得方家姊妹在湘王府,且大有性命之虞,他岂有不急,也不待二人说完,立即翻身上了屋顶,当下使开幻影流光,直朝岛的东面飞驰而去。

瞬间罗开已来到小石滩。他前时在杭州做店小二,对杭州地形十分熟悉,更知湘王府位于清河坊。

罗开放眼往东面望去,见对岸柳林之处,便是当地人称的“柳浪闻莺”,穿过柳林,便是清波门,而清波门乃是清河坊的入口处。

原来罗开早便约了水神帮派船接应,只是现在时间尚早,水神帮应该还没行动,目下救人要紧,已不能等船来接应了,他再无闲暇多想,便即跃身入湖,直往对岸的柳林游去。

罗开知道方家姊妹正在命系一线,可是能否救得二人,只好以听天命,尽人事而已。饶是如此,他仍是把内力提至极点,甫一落水,当下使尽全力,宛似飞鱼一般,径往对岸游去。

不用半个时辰,罗开已上了对岸,几个兜转已抢出柳林,当即展开绝顶轻功,往湘王飞奔而去。

当罗开来到湘王府,漫天已是霞光灿灿,彩云缤纷。

湘王府大门,站着八个亲兵,一动不动的分列两旁。

罗开略看一下形势,遂翻身入墙,隐在一株大松树之上。四下一看,见大楼前的广场,此刻空无一人,但楼房四周的每个角落、门口、回廊等处,均有手执军刀的官兵把守。

这时幸好天色还没全亮,彩霞映得四处忽明忽暗。罗开展开上乘轻功,由一树跃过一树,直往楼房窜去。

罗开来到近处,方发觉这王府极大,楼房层层迭迭,不知有多少栋。只见处处庑厢环绕,廊腰缦回,在这里要找出方家姊妹的所在,真个不容易。

罗开望着这幢幢楼房,不由纳闷起来,心想:“这样乱摸乱碰,恐怕要找一日一夜,也未必找到姊妹二人的所在,该当如何是好?”

第六十二回 姊妹受辱

方家姊妹自听得双亲是外人乔装假扮,二人早就一万个不相信。尤其是方姮,她自小与父母一起生活,如何来看,都无法让她相信这种事。

姊妹二人多次秘密商议,只是认为怪婆婆是有意诬陷,或是内里另有什么意图,存心要加害自己的父母。

终于,二人乘着怪婆婆等人离庄接应罗开,便悄悄来到父母房间,点倒门外的四名武师,并解去父母身上的穴道,四人就偷偷越墙逃离凌云庄。

江汇天与甘紫嫣知道身分已露,若被再捉回去,后果可真不小,幸好姊妹二人也一起遁逃,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可以利用二人来挡驾一下。

四人出得凌云庄,自是要找个藏身之所,江汇天心想:“现在身边带着两个孪生姊妹,极是惹人注目,若然在客栈落脚,相信不消半天,定会给人找到,看来只有逃到湘王府去,找着二个师兄,便万事无忧,就是那些人找到王府来,以师兄二人的武功,再加上王府里众多官兵,还怕那些人作甚。”

江汇天一念及此,便与甘紫嫣耳语一番,遂领着二人,快步走进清河坊。

方妍曾在湘王府往了数日,见二人带自己来到王府附近,心里不免起疑,开声问道:“爹,咱们来清河坊作什么?”

江汇天笑道:“爹有一个好友往在坊内,咱们四人暂到那里避一下,过得几日,再想办法离开杭州。”

方妍心中虽还有点怀疑,却又不敢多问,脸上隐隐泛着忧疑之色。

甘紫嫣在旁看见,向她招招手道:“妍儿、姮儿,妳们过来一下。”

二人听见,走到她跟前,只听甘紫嫣道:“妍儿,听闻前面不远,便是湘王府了,妳们可知道么?”

方妍点了点头道:“女儿知道,我也曾在那里……”她还没说完,姊妹二人忽觉背部俯分穴忽地一麻,身子已软垂下来。

原来甘紫嫣见方妍起疑,知道迟早瞒她不过,却又知道自己武功不及姊妹二人,只得诱她们至身旁,乘着两人不觉,倏地出手点了二人的穴道。

江汇天看见甘紫嫣的眼神,已知晓她的意图,待得方妍穴道被封,便即趋身去,一手把她抱了起来。而甘紫嫣同时揹起方姮,顺手点了二人的哑穴,直往湘王府急奔而去。

此刻天色已晚,街上绝无人迹,二人抱着姊妹两人,一路上并无人发现,便是有人看见,见二人身手行动极快,便知是江湖中人,寻常人家又怎敢拦阻。

姊妹二人终于明白一切,可是已后悔莫及,只得暗骂自己胡涂,而方姮更急得泪水不停往外涌。

江汇天来到湘王府大门,几个守门的官兵伸手拦往,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快给我站住。”

江汇天连忙道:“我是童爷的师弟,现有事要找他,请待我通传一声。”

守门官兵听见来人是童爷的人,立时脸容一改,望了他一眼,遂道:“众位请稍等一会。”话后连随入内。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黑衣,头戴尖顶黑帽,帽边悬着红穗的军官走了出来。

江汇天一见着此人,便认出这人正是王府中的李总管。前时他来湘王府拜见朱柏,便是由此人招呼。

李总管看见江汇天,却不认得他,问道:“众位是?”

江汇天知自己相貌已变,便即用衣袖在脸上一抹,回复本来面目。李总管一看,立即认了出来,笑道:“原来是江爷,两位童爷并不在王府中,他们刚好去了四湖别庄。”

江汇天接着又以衣袖往脸一挥,换回方晴云的相貌,道:“李总管,这两人是童爷要的人,我可以进内说话么?”

李总管早已知道二人是易容术高手,但现在见了,还是惊讶佩服不已,而其他门外的守卫,直看得口呆目睁,做声不得。李总管听见江汇天的说话,赶忙道:“当然可以,两位请随下官进内。”

进入了王府,江汇天道:“有烦李总管派人到四湖别庄一趟,通知我两位师兄一声,说方家姊妹已在我手中,请他马上回来。”

李总管望望那两名女子,见二人长相一模一样,同样是个大美人,再定睛看清楚,方认出是前时在庄内住过的方妍,也知道她是童爷的人,遂连忙吩咐身旁一个官兵,着他多带几人,立即前往四湖别庄。回头向江汇天道:“江爷不如到寒竹轩等候如何?”

江汇天道:“也好,便是我前时住过的那栋精舍?”李总管应了声是,便领着二人朝寒竹轩走去。

寒竹轩在王府的西首,却是阴阳二老的住处,是一栋独立的楼房,四下竹林密布,环境异常优美,因而得此名。

众人进了寒竹轩大厅,江汇天道:“有烦李总管了,倘若我两位师兄回来,请替在下说一声,说我在房间等他。”李总管应了,便退了出去。

江汇天待他去后,向甘紫嫣道:“咱们先进内房再说。”

甘紫嫣微微一笑,揹着方姮跟在江汇天身后,迳往后进走去。

二人穿过一条迴廊,进入一间厢房,顺手把姊妹俩垂直放在床榻上。只见两人并排卧着,脸孔朝天,膝盖以下,全都垂在地上。

江汇天放下方妍,回身闩好房门,徐步回到榻边,向甘紫嫣道:“师妹,到现在我还想不透,到底咱们露出了什么破绽,竟被他们瞧出了身分,妳有想到么?”

甘紫嫣摇了摇头:“我也想不通,今次若非这对姊妹胡里胡涂救了咱们,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江汇天弯下身躯,解了二人的哑穴,笑道:“咱们的身分,妳们该知道了吧。”

方妍怒目瞪视:“你……你这个禽兽,竟……竟然欺骗我……”

江汇天徐徐坐在榻旁,轻抚着她的秀发道:“方妍姑娘,没错,是我欺骗了妳,可是我……”

甘紫嫣笑道:“可是他受不了妳的诱惑,谁叫妳长得这么漂亮。”

方妍怒道:“你们真是无耻,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

方姮在旁道:“姊姊算了,都只怪咱们愚蠢,不肯听邱婆婆的说话,只是……只是……”想到今后是否能与父母相见,深感悽伤,不由泫然欲涕。

江汇天轻轻抚摸着方妍的俏脸,微笑道:“妳不用这么气恼,想一想前时,当日咱们不是很开心么,难道妳这么快便忘记了。”

方妍想起当日被骗奸的情形,不由脸上一红,心中更是有气:“你……你还说……你无赖,若不是你当日骗我,我岂会与你这无赖……”说到这里,直害羞得无法说下去。

方妍由始至终,并没有把当日之事与妹妹说知,这时方姮听见二人的说话,自是听得莫明其妙。虽是这样,但看见姊姊怒气冲冲的模样,便知内里必定有甚么原因。

这时忽听得方妍怒喝一声:“你……你快给我停手!不要……我不要……”

姊妹二人虽穴道被封,浑身垂软难动,但脑袋眼睛,却全然不受影响。方姮骤听得方妍的怒喝,不由大吃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岂料一看之下,吓得心头砰然一跳。

原来江汇天不知何时,竟已扯开方妍胸前的衣衫,露出她衣内翠绿色的兜儿,而江汇天的右手,骇然按在方妍高挺的胸脯上,仍不住轻揉慢握。

方姮看见,登时脸上一红,急道:“你怎么……怎么……”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随见江汇天手指头勾着兜儿,猛地往下一拉,一对饱满浑圆的玉峰,跳了几跳,已全露了出来。

方姮瞪大眼睛,不禁“呀”的叫出声来,急忙道:“你……你怎能这样对待我姊姊,还不快……快停手!”

江甘二人望了她一眼,同时一笑。

只见甘紫嫣来到方姮身边,慢慢坐了下来,朝她道:“姮儿,这是人间一大乐事,有什么好惊讶的。”说着间,她一只纤纤玉手,缓缓攀上她的酥胸。

方姮吓得美目大睁,立即急得泪水直涌。

甘紫嫣见着,微微笑道:“当妳试过这滋味,便会知道个中妙处了。”她一面说,一面隔着她的衣衫,轻轻搓揉起来。

方姮苦于身不能动,浑身力气全没,反抗不得,只得求饶道:“我求求妳不要这样,请妳停手好吗!”

甘紫嫣那肯理睬她,把嘴唇凑近她耳边,说道:“好妹子,我会令妳舒服的,妳若不相信,不妨看看妳姐姐,她现在是多么舒服。”

方姮自然不信,但听得她这样说,仍是禁不住把眼睛望去,怎料不看犹可,一看之下,登是身子猛地一颤。但见姊姊不知何时,身上的衣服已被脱了个精光,而江汇天却俯头在她身上,并埋首在她丰满的胸前,正自手口齐施,不停地又吮又捏,弄得方妍一对美乳,形状百变。

这时方妍虽心中愤怒,只恨自己浑身动弹不得,无力反抗。加上被江汇天弄得舒爽无比,体内蕴藏的“玄女”慾火,终于慢慢给他燃点起来。

只听方妍鼻息渐渐沉重,口里嗯嗯唔唔的媚声娇啼,似是十分受用的样子。方姮在旁看得小脸发红发烫,她甚感奇怪,因何姐姐给男人这般玩弄,竟似相当舒服的模样,莫非真如她所言,这是一件让人大大快乐的事情?

甘紫嫣看见她脸带异色,眼睛瞬也不瞬的盯在二人身上,一张俏脸,红晕暴飞,更显她娇艳无伦,遂在她耳边道:“我说得没有错吧,看妳姐姐现在是何等舒服受用,相信妳也想舒服一下吧!”

方姮听后大惊,连忙道:“不……我不要!”眼圈一红,又吓得掉下泪来。

甘紫嫣笑道:“我知妳会喜欢的,让我来帮妳脱去衣服吧。”说话间已动起手来,一手扯下她的腰带。

方姮大急,苦苦哀求,然甘紫嫣却充耳不闻,不用多久,方姮身上的衣服,已一件接着一件,通统给脱了下来,现出她一身如脂若雪的肌肤。

甘紫嫣看见,大声赞道:“没想到妳二人不但样貌一般,便连这身子也全然一样,同样是如此地美好,看妳乳丰腰纤,全身匀称细腻,真个冰肌玉骨,连我身为女人,也看得慾火大动,更莫说是男人了!”

方姮苦求无效,又给她说得羞愧难当,无辨法之中,只得闭起双眼,不敢再看她一眼。

而江汇天听见甘紫嫣的说话,忙转过头来,看见方姮这具白腻腻的处子之身,更教他血脉喷张,慾火难禁。他直来便想打方姮主意,前时只是苦思无策,未能找到机会,今日自己既破了脸皮,再也不用顾忌什么,现见方姮已是俎上之肉,且赤条条的横陈在眼前,江汇天哪里还忍得住,旋即翻身而起,淫笑道:“果然是一具精品,今日便由江爷我好好让妳爽上天吧。”

甘紫嫣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头大色狼,那边还没有完事,便来打这边主意,小心贪多嚼不烂,无法消化!”

方妍见江汇天突然抽身而起,还想打妹妹主意,教她如何不急,赶忙开声道:“你……你这人怎地这么狠心,弄得人家不上不落,便弃人家不顾。你看看我,那里都湿得不成样子了,叫人家难过死了,还不快快过来,给人家畅快一番。”他为求要救得妹子,便是再羞耻的说话,方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好连声开言引诱,望能扳回江汇天的心。

孰料江汇天道:“妳放心吧,先让我侍候完妳这个妹子,到时自然轮到妳。”

方妍大急,正欲再次出声诱惑他,怎料还没开声,已被甘紫嫣的玉手揜着嘴巴,顿叫她作声不得。

方姮听见二人的说话,真个又是错愕,又是惊悸。她真不敢想像,姊姊竟会说出这种猥亵淫靡的话儿来。然而在江汇天的说话中,听出他要向自己埋手,大惊之下,倏地张开眼睛,只见江汇天已坐在她身旁,正自笑吟吟的望祝糊。

便在方姮亡魂失魄之际,江汇天偌大的手掌,已抚上她绝美的俏脸。方姮浑身剧颤,粉脸更是飞红,含着一汪眼泪哀求道:“请你不要这样,求求你……”

江汇天一边轻抚她脸颊,一边微微笑道:“妳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妳。”说着手指划过她嘴唇,沿着她下巴直下,中指贴着她颈项,再滑至她乳沟。

方姮的心房,登时砰砰直跳,当江汇天的指尖触上她一边峰顶时,方姮犹如触电似的,颤声道:“不……求你不要……”

江汇天哪肯理她,偌大的手掌,已把整个玉峰盖往,轻缓搓挪起来,只觉着手滑腻无比,又是丰满,又是挺弹,尤其峰顶那发硬的蓓蕾,仍不住在他掌心滚动,这股异常美好的感觉,确教他兴奋不已,胯间之物,已硬揪揪的竖将起来。

方姮的身子,从不曾给人触摸过,现骤然被男人握住要点,她如何能忍受得住,不由全身上下一僵,心房卜卜的跳个不休,连忙合上双眼,一颗颗泪珠,沿着她眼角渗了出来。

江汇天是花丛中老手,自是晓得如何挑起女人的性慾。只见他以指拑着她一颗蓓蕾,轻轻捻弄一回,接着俯下头来,含上她另一边玉峰,不时已舌头逗拨,间歇又轻噬吸吮,咂得渍渍有声,害得方姮悲啼婉转,难忍难耐,情慾暗生。

方姮只觉身子虚飘飘似的,阵阵无形的快感,不停自酥胸窜遍全身,现在她方知道,原来被男人抚弄身体,滋味竟是如此地美好。

正在她陶醉其中之际,忽觉江汇天的口唇已往下移,吻至她平坦的肚腹,舔过她的肚脐,继而落在她坟高的小丘。

方姮猛地一惊,忙张开眼睛,往下望去,见江汇天正不住洗舔自己的芳草,直羞得她无地自容,惊道:“请你停手……那里弄不得……啊!”她还没说完,江汇天已把手指拨弄她花唇,方姮直美得想昏晕过去。

却见江汇天抬头向她一笑,接着撑身而起。

方姮虽觉奇怪,还是感到一阵宽心,心想他终于肯停下来了!

江汇天走下床榻,站身在地,一面望着眼前这个赤裸裸的大美人,一面扯下腰带,开始动手脱衣服。方姮看见,便知他要想什么,她那敢张眼看他,忙别开了头,但心房却是跳过不止。她心里想,恐怕今日已难逃厄运,定要失身与他了。一念及此,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忽地如潮般涌出。

这时方妍见他忽然下榻,心中犯疑,随见他宽衣解带,急道:“你想怎样?我妹子仍是处子之身,对此事全无经验,又怎能与你尽欢!”

甘紫嫣在旁笑道:“我这个师兄,最是懂得如何使处女开心,你也不用多言了,倒不如让我替妳舒服一会,保证妳乐得死去活来。”话后,便伏身过去,在方妍身上乱摸。

江汇天两三下功夫,便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个清光,而那张方晴云的脸孔,也随着衣衫一起去掉,回复他原本颇为俊朗的脸孔。

方妍直至现在,终于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却没想到,原来此人竟是个二十来岁,样貌也相当不错的年轻人。便在她想着之间,忽觉胯间有一物闯进,竟是甘紫嫣的纤纤玉指,还不停地在内里抽插揉掘。骤来的一阵强烈快感,教她不由“啊”的叫了一声。

江汇天衣服脱尽后,便在方姮双腿之前蹲跪下来,两手按着她双膝,往两旁徐徐一掰。

方姮吃了一惊,垂首望去,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正望着自己似笑非笑,登时吓得神魂俱飞,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江汇天笑道:“我自然是妳的老爹,妳认不出来么?”

方姮旋即明白,知道他便是乔装自己父亲的人,但望着这个从不相识的年轻人,心中的羞耻感,却比方才还要强烈好几倍。她正想开声恳求,忽见眼前的男人,突然把自己双腿再大大一分,立时羞得连话也说不出来。

江汇天双手把她腿儿一分,目下的美景,登时尽入眼底,令他也为之一晕,只见方姮腿股叉汇处,却露着红绉绉一条小缝儿,既鲜嫩又肥美,正自翕然抖动。他越看越觉火动,忙拨开她两片花唇,翻出她的小肉芽,把指轻揉。

方姮哪里禁受得起,身躯倏然一颤,再经江汇天弄得几下,已是美得呻吟连连,一股又一股的花露,不停狂泄而出。

江汇天凑头过去,尽吸入口中,宛如吃蜜一般,一嘴扫乾,再以舌尖舔着花唇肉芽,含吮舔吐,忘我其中。

方姮经他这么一弄,只觉内里如火烧似的,实感百般难忍,又羞于自己不争气,竟无法把花露抑止,顿时让她羞不可当。

江汇天见她如崩堤一般,爱露疾涌,便知她情兴已动,当下双手上伸,握祝糊一对傲峰,缓缓揉捏把玩,再把舌尖直闯花户,扣舂个不停。

方姮三点受袭,直美得咿呀不断,闭目尽情享受。她只觉自己花心竟然跳个不休,而体内强烈的空虚感,一浪浪的涌将而来,叫她越发难忍难耐,神智也开始渐渐糢糊。

江汇天直弄了炷香时间,方肯停止,但方姮已不知丢了多少次,泄得她浑身垂软无力,舒服得眼皮也不想动一下。

方姮从不曾想过,这种事竟然是这么美妙,简直美得让人死去活来。

江汇天突然站起身来,那根玉龙竟大刺刺的摆在方姮眼前。方姮乍见之下,登时给吓得小嘴大张,半天说不出话来,连眼睛也忘了挪开。

至今为止,这物事她还是首次得见,却见他粗长肥大,头大如蛋,顶端还有个小小的嘴儿,兀自吐着滴滴玉浆。

而在旁的甘紫嫣,本与方妍弄得兴高采烈,体内的慾火,早已勃然冒起,这时见着师兄的妙物,淫心暴涨,便即坐身而起,一手把那玉龙握在手中,而她另一只手,随往自己脸上一抹,去掉水秋月的脸相,还原她本来俏丽的样子。

方家姊妹二人看见,均是暗赞一声,原来这对千面双忍,竟是男俊女俏的人物!二人思念甫落,已见甘紫嫣握着江汇天的玉龙,开始套捋起来,口里笑道:“你这人让我乾熬在一旁,害得人家心痒难搔,你今回若不先为我解喝,我与你誓不干休。”

江汇天挺起下身,呵呵笑道:“好吧!乘着今晚时间多的很,我今回便一箭三雕,把妳们三人一古脑儿杀个尽兴,妳看可好?”

甘紫嫣朝他一笑,便把头凑前去,丁香吐伸,舔去他灵龟上的水儿,接着张开嘴巴,把那巨蛋似的头儿,一口纳入嘴中,使力吸吮起来。

仰卧在榻的方姮看见她的举动,登时看得目瞪口呆,又见她吃得唧唧作响,状甚迷醉,心想道:“原来男人那东西也能吃的,只不知味道如何?”

只见甘紫嫣双手口儿齐施,忘情把弄,良久才吐出灵龟,站起身来,把身上的衣服尽褪,再坐回榻上,却与姊妹二人并排卧下,同样双足垂地,主动分开腿儿道:“师兄,先来与我弄一回,人家再等不及了。”话后,把手伸向方姮酥胸,握着她一边玉峰,道:“姮儿,瞧来妳还没看过这回事,今趟妳可要留心看了。”

方姮早已羞涩得难以开声,连忙摇着螓首,把头别过一旁。甘紫嫣一笑,那只玉手便在她身上活动起来。

但见方姮咬着口唇,死命忍着体内的慾火,可惜身子却不大争气,脑子里又想起刚才之事,不消片刻,方姮又开始鼻息粗重,轻声呻吟起来。

便在方姮如痴如醉,春兴渐浓之际,忽听甘紫嫣在她耳边“啊”的喊了一声,接着一边玉峰,竟给她紧紧握往,便此停住不放。方姮不明所以,转过头来,却见江汇天正站在甘紫嫣双腿间,那根粗长的物事,已然插进她的花穴。

方姮哪曾见过这光景,立时看得美目圆睁,见那物不住出出入入,阵阵花蜜,竟给他带得溅了出来,端的淫靡之极。

然而在甘紫嫣口中,听她不住淫声腻语,叫个不绝:“啊!花心也给你捣碎了,我的好师哥,再使劲用力干深些,不用怜惜我,人家舒服死了。”

又听江汇天道:“怎么舒服法,且说来听听?”

甘紫嫣喘声道:“里面给你塞得又胀又满,没一漏风处,且硬硬撞着人家靶心,灵魂儿又给你擣去了,便用你的大东西狠狠舂吧。”

方姮听得满脸通红,无形的慾火,又再蠢蠢欲动。没过多久,听得甘紫嫣大喊一声,有气无力道:“人家终于被你弄死了,丢得人家舒服透啊!”

随见江汇天把龙枪抽出,来到方姮的胯间。

方姮见着,不由吓得魂飞天外,忙道:“不……不要弄进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她一面求饶,一面想自己这小小的缝儿,怎容得他这大怪物。

便在此时,方姮只觉花唇被一东西顶着,她把眼望去,却见江汇天正握着那话儿,不停把那头儿在门口磨蹭,接着感到那里给他微微撑开,两片花唇,已然含住那个头儿。

第六十三回 逃出火炕

方姮知道大难临头,不禁泪眼汪汪,只得不住开声哀求。

然江汇天自是充耳不闻,正欲挺腰捣进,便在方姮即将惨遭破身之际,忽听得方妍在旁道:“你看我这个妹子,被你吓成这个样子,甚么欲念都吓得全飞了,就是现在给你得偿所愿,也只会令你兴致索然。况且我妹子的身子,今日迟早都是你的,却也不用急于一时,倒不如让她好好培养情绪,现在你我先耍弄一回,打后再轮到我妹子如何?”

江汇天自是明白她的用意,心想:“妳这样在旁阻挠,只会枉费心机。但妳也说得对,看她这般哭哭啼啼,确也叫人兴致全消,干起来也没什么兴头。”当下微微一笑,便放下了方姮,来到方妍身前道:“好!今回就听你一次。但妳得好好表现一番,让妳这个妹子清楚知道,这是何等美妙的事情。”

方妍为求救得自己妹妹,先前的一番言语,只是尽力而为,本就没打算会成功,尽管搏一搏而已。没料到他竟会听从她的说话,临门前的一刻,真的会勒马抽枪,这一下实教方妍喜出望外,当下道:“你便来吧,人家已经等得心焦死了。”

这时甘紫嫣却坐起身来,笑道:“姮儿初经人事,自是有点疑惧,倒不如让我来帮她一把,也好叫姮儿瞧得清楚,这是何等一大乐事。”说话之间,已把方姮扶坐起来。

甘紫嫣让方姮背靠自己前胸,从后绕过玉手,已经在她身上发动攻势,不住手的乱摸。方姮哭道:“我……我不要看,啊……请妳不要……”

江汇天斜眼看见二人的举动,一时也瞧得欲火焚身,当即把方妍的双腿大大掰开,挺着玉枪在她门前顶磨数下,已见花唇微绽,翕张开合,春水欲滴,直看得他火盛情浓,腰杆倏地一挺,那颗斗大的灵龟,登时登堂入室,闯了进去。

方妍咿啊一声,秋水生媚,现出一脸荡逸神情,昵声道:“啊!好舒服,你便尽根进来,把我填得满满吧。”

方姮听得姊姊这种浪荡淫词,比之方才犹甚,又是吃了一惊,不禁偷偷把眼望去,却见江汇天胯间那粗壮之物,竟已缓缓深进,终于全根尽没,隐没在方妍身体里。她看得痴呆,没想到女子那小小的穴儿,竟能容得下这等粗大的巨物,心里暗想:“要是他插进自己那处,不知是甚生感觉,恐怕必给他胀死了!”

自从方妍练得玄女相蚀大法后,不但欲念日益旺盛,且练得此功的女子,却与一般女子不同,门户比之常人紧窄。江汇天才一进入花洞,便觉径道狭隘,进出殊不容易,异常难行,加上内里温湿无比,如小嘴似的吮动,直箍得他畅快莫名,浑身爽利。

江汇天只是抽提数回,更感美快难当,心想:“她今回怎地又与那日不同,又紧又窄,果然美妙得很!”

方妍给他狠弄一会,虽觉满怀通畅,但在她心中,原来早拟好了对策,今次若不将江汇天弄倒,便难救得方姮了。方妍把心一横,见她眉梢含春,极力讨好,骚劲十足,口里只管哼哼不绝,喘着声音道:“不想你这般有趣,长相不但英伟,且又生得这般粗大妙物,干得人家灵魂飘散,死活也不知了!”

只见江汇天笑道:“小心肝儿,妳这个妙品又紧又窄,也令我美得丢魂落魄,实教人爱杀,待我今回尽情疼爱妳一番。”言毕往她望去,却见方妍在烛光照耀下,更显她娇美无伦,荡逸撩人。遍身赛雪欺霜的肌肤,衬着丰乳纤腰,委实美得令人目眩。

江汇天越看越发情动,遂把她双股捧起,腰臀提离锦褥,急捣狂抽,弄得方妍死去还魂,淫声乱发,没过片刻,方妍已是香汗透胸,牡丹露滴。

在旁的方姮看得惊心动魄,她只见江汇天大开大合,犹如舂米一般,狂抽力插,再看姊姊的娇容,见她攒眉唇动,似是难以抵受,但口里却又浪声浪语,淫词满飞。

方姮眼里看着,耳里听着,也渐觉春心摇荡,浑身酸痒作怪。

甘紫嫣见她目光凝注,牢牢盯在二人交接处,再看她腻脸晕霞,眉眼含春,知她春思冒起,当下嘴角含笑,双手从后握向她酥胸,将她抱定,接着轻揉慢搓,把个方姮弄得魂荡魂飞,全身滚热起来。

只见甘紫嫣得势不饶人,腾出左手,徐徐移至她胯间隐处,分开茸茸萋草,把手指按向桃源洞口,不住揩擦搋动,便觉那里早已香泉潺潺,沾满玉指。

方姮哪经得起这番折腾,忍不住咿呀轻啼,春水愈发汪洋。

而江汇天与方妍二人,正自奋勇鏖战。岂知方妍久经沙场,已百炼成钢,任凭江汇天如何猛抽狠戳,只是一个劲儿迎合着。江汇天也是个拈花能手,素来耐力惊人,也有越战越勇之态。

方妍见他如此耐战,也暗自吃惊,心想他若然还不泄身,拨转枪头去对付方姮,到时就难救得妹子了#糊一念及此,暗地运起玄女相蚀大法,膣内玉壁,立时猛地收缩,犹如孩童小嘴以的,紧咬着糖果一吸一吮,把江汇天的硕大龙枪,紧紧牢箍住。

江汇天经她玉璧一锁,这崭新的美妙感觉,确也不曾尝过,直美得浑身打颤,畅快莫名,禁不往抱定方妍双股,狠狠用力急舂。

方妍知他尝到甜头,遂加紧催动内力,内中牢牢箍住灵龟,江汇天每一深进,便被她咬得龙枪卜卜乱跳,随听他喘着大气道:“妳那里当真是个宝穴,竟会懂得咬人,再这样下去,势必给妳榨得一乾二净。”

方妍星眸闪动,存心把言语诱引他,腻声道:“谁叫你这般能干,记记戳得人家花心大开,内里又酸又麻,你便行行好,早些泄给人家,赶快射死我好了…

…”

江汇天听得欲火高烧,又被她内里强吸猛吮,果然再抽提数十回,便觉已有泄意,喊道:“真的受不了,我也快要来了。”

方妍也感到龙枪颤动,灵龟发胀,知他发泄在即,不禁心中一喜,娇媚喘道:“给我……全部给我,你尽情在我身体发泄好了。”

江汇天听见,那里煞止得住,只觉头儿一痒,精儿疾喷,一下接着一下。

然而方妍体内的吸吮力,却一下比一下强烈。江汇天起先还不觉什么,可是不知为何,马眼竟然只张不合,流水价般泄将出来,最终一发不可收拾,且泄得奇速无比。

江汇天待得知觉情形不对,蓦地一惊,正欲抽身,忽觉浑身乏力,头脑昏然。幸好方妍穴道被封,手脚无法使力,不同当年的罗开,给瑶姬骑在身上,最终给她弄至遍体虚脱,昏晕过去被打入水牢。

江汇天这时方想起方妍练得的本事,不禁急得满头大汗,自知此刻生死攸关,当下使尽仅余气力,几经辛苦,方徐徐把龙枪拔出。饶是如此,他全身已是软绵绵的,连一根指头也不能动弹。而胯间之物,依然硬直如铁,还不住渗出玉浆,终于昏昏沉沉,伏在方妍身上昏迷了过去。

原来方妍在他发泄之时,却暗运玄女相蚀大法第三层的摄阳功,此功名为参同契。而这门参同契,原是出于一本炼金术古籍,乃东汉道教真人撰写,也是后世道家尊称他为魏真人、也有称他为龙真人的魏伯阳。

参同契的意思,即是三个等式的约束,其意是从辰砂和铅之中,抽出水银的过程,并以五行说法、易经的三线组、六线组所代表的万物哲学写成。后由于儒家学者加以隐蔽,把籍中性爱理论驱逐于外,让人无法了解它的深刻意义。

后来玄女相蚀大法的始创人,便是依据参同契古籍中的性爱术,如:九次还、七次返、八次归、六次停。还有男为白,女为赤,男女双方如何达至性爱高潮,形成金与火混合等理论,以此创出另一种阴阳调合,又能采阳补阴的法门。但其中含意,已非原古籍所载,却是从中变化出来。

因为这种关系,玄女相蚀大法的第三层,便同样以参同契为名,而第四层者,更增加一个等式,名为肆同契,能把女性元阴精气,以功力化成毒物,在交媾过程中种于男性体内,成为一种厉害的淫毒功夫。

江汇天虽知方妍身具玄女相蚀大法,只因色字当头,竟然一时大意,终于着了她的道儿。

甘紫嫣看见江汇天像死了一般,整个人俯伏在方妍身上,还道他满怀畅意,正在调息回气,竟全不发觉他的异处,遂朝他微微笑道:“看你爽成这个模样,没点骨头似的,还舍不得起来么?”

江汇天又如何能应她,甘紫嫣连连叫唤几声,却见他依然如故,伏着动也不动,不禁心里奇怪,便放下方姮,过去推了他一把,方发觉有异,连忙把他扶起,见他双目紧闭,脸无血色,登时吓了一跳,瞪眼望着方妍道:“妳……妳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方妍别开了头,对她不闻不睬。甘紫嫣心下着急,正要把江汇天扶卧在榻,随听门帘声响,童虎的声音突然响起:“好得很啊!一龙三凤,我这个风流师弟,果然艳福不浅啊!”

甘紫嫣见两位师兄并无通传,突然闯进房间来,不由大羞,连忙扯过一件衣服,胡乱遮掩住裸躯,红着脸儿道:“大师兄、二师兄,江师哥他……他……”

阴阳二老才一踏进房间,便见四人赤裸横陈,早就瞧得欲火高烧,巴不得马上脱光衣服,上前加入战圈,大战一番。尤其看见方家姊妹二人,见她们双腿垂地,胯间门户大开,更看得满眼是火,两根玉龙火枪,登时直翘了起来,对甘紫嫣的说话,一时竟没听进耳里。

甘紫嫣看见二人失神的样子,对自己的说话浑然不理,心急之下,遂大声道:“两位师兄,江师哥不知怎地,竟着了那妖女的道儿,兀自昏睡不醒!”

阴阳二老这时方回过神来,童虎两步来到江汇天身前,见他双目紧闭,气息不匀,再见他胯间之物的异状,便知是给方妍施了手段,遂伸手探他双腕脉膊,没过多久,见他缓缓站起身道:“幸好他能及早抽身,方不致有大碍,只要休息数日便可复元。”

甘紫嫣心下大慰,连忙过去替江汇天穿回衣衫。

童虎道:“妳先扶江师弟到我房间,待我处理好这里的事,再详细给他看一看。”

甘紫嫣连忙应允,搀扶着江汇天,一脚高一脚低的出了去。

待得二人走出房间,童鹤瞧着姊妹二人,见姊妹两人不但长相一样,便连身段也是一般无异,一时实难分出谁人是方妍,谁是方姮,便问道:“方坛主,妳可知罪么?”

然榻上的二人却不回答他,童鹤皱起眉头,目不交睫的望着二人,却见方姮别开螓首,双眼微红,且一脸羞涩之态,立时便露了痕迹,只见童鹤笑道:“原来妳便是方坛主的妹妹方姮,我没有说错吧?”

方姮刚才看见二人进来,早便羞得无地自容,哪里肯开声回答他,她干脆闭起眼睛来,不再去看他。

童虎来到方妍的面前,说道:“方坛主,但凡背叛血燕门的人,后果将会如何,相信妳也该清楚吧。”

方妍瞪大眼睛道:“是你们先背约禁锢我父母,可不是我背叛血燕门。”

童虎冷冷笑道:“是么!妳不用再骗我了,当日若不是妳放了史通明和唐贵这两个家伙,他们又如何能逃出来。妳的胆子可真不小,不但放走二人,还与姓罗的小子眉来眼去,妳道我不知道么!难道这样还不是背叛?”

方妍听后,心里暗地一惊,原来这两个老怪物,早便知道这件事,难怪当日他们突然拦截着罗开,并想置他于死地。

童鹤动手解去腰带,笑道:“老哥,还多说什么,既然她们二人已摆好架势,咱们又怎能逆人美意,咱俩何不先快活一下,事后再好好间她。”

童虎本就有此念头,现听见童鹤的说话,当下淫笑一声,点头称是,也动手脱起衣服来。

姊妹二人听着,心里大惊。方妍本就和二人有过肉体关系,多做一次,少做一次,对她来说也不觉什么,而她所担心的,却是妹子又要惨遭蹂躏,这叫她怎不担忧惊悚。

方姮适才避过一劫,心头大石才刚放下一半,没想还是在劫难逃。她大惊之下,蓦然张眼,却见童鹤已脱光身上的衣服,正直挺挺的站在她跟前。而那胯间的丑物,竟硬翘翘的竖得老高。方姮乍见之下,不自禁“呀”的一声叫了起来,赶忙把眼睛合上。

童鹤见方姮脸泛桃红,娇羞无限,衬着她那具亮腻雪白的身子,更显她温香艳玉,卓然独立,直看得血脉贲张,淫笑道:“这个娃儿果真迷死人。老哥!我不客气先上一步。”说话方歇,便已伏身上去。

方姮赤条条的身躯给童鹤忽然压住,登时吓得哭叫起来:“不要呀!你……

你快走开,我不要……”

任由方姮如何哭喊悲啼,童鹤只当没听见,一双大掌,已在她身上动起来,把她一对浑圆嫩滑的玉峰,给他弄得形状百出,毫无半点温柔之态。

方姮只觉疼痛难当,实全无快感可言,只得不住口的求饶。

童鹤自当不理会她,埋首至她酥胸,张口便吃。方姮心中泣血,悲叹自己守了十几年的贞操,将快要毁在这大恶人手上,不由悲痛欲绝,泪水如断线真珠般滚滚而出。

而童虎亦已把衣衫脱尽,把方妍两腿大掰,把那半硬不软的话儿,紧抵着方妍的门户,乱磨乱擦。

方妍刚才欲火尚存,现给童虎磨得几下,欲火渐炽,膣内立时春水长流,口里嘤咛不绝。

童虎见她兴动,也瞧得心头滚热,胯间的东西不觉硬挺起来,当下提枪便刺,一下子直闯深宫。方妍呀的一声,已觉大物塞满花房,把个桃园洞填得饱饱满满,接着便觉童虎狂攻猛舂,玉龙刮着花房,阵阵快感不禁如浪般涌来。

这时童鹤捧着方姮的傲峰,正吃得不亦乐乎,只觉这对好物不但浑圆饱挺,且弹性十足,实是难得的极品。童鹤抬眼望方姮一眼,见她眉头紧蹙,泪眼汪汪,那股悲天悯人的模样,却另有一番美态,更教他心热火动,再也无法按忍得住,便即撑身而起,站到地上来,忙把她两条大腿抬高。

方姮知道他的意图,连忙哭声哀求:“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童鹤笑道:“方才妳敢情是给我师弟弄怕了,但妳大可放心,我温柔些对妳便是,当妳尝过我的滋味,保证回味无穷呢!”

方姮哭道:“他……他没有对我那个……你便行行好,就放过我好吗?”

童鹤听了,又是惊喜又感错愕,问道:“那小子刚才竟肯放过妳,真个叫人大出意外,莫非妳还是处子之身?”

方姮早便羞涩不已,那敢回答他,只轻轻点了点头。

童鹤大喜过望,说道:“今日美食当前,本大爷更不能放过了,但我平素最爱怜香惜玉,放心吧!我决不会把妳弄痛。”

方姮如何肯信他,心知已难逃他的魔掌,正感痛苦间,童鹤已把巨物凑近,那个头儿已触及秘洞口。方姮大惊失色,欲要移开身子,只是穴道未解,浑身无力,半点也动弹不得。

便在方姮大难临头之际,房内窗户忽地无风自开,一个灰影迅捷无伦的飞将进来。

阴阳二老正自兴在头上,待得惊觉,那人凌空一纵,已来到二人身后,只听得嗤嗤两声,二人后心的“大椎穴”已然被封,身子缓缓垂软下来。

进来的人并非谁人,正是罗开。原来他先前摸进湘王府,见府内楼阁错落,占地极广,心知要找出姊妹二人,殊非易事,便擒着一名官兵,点了他喉间哑穴及腰间的“天豁穴”,那官兵登时痛到骨髓里去,忍不住要开口大叫,只是哑穴被封,叫不出声。

罗开凑近他耳边,先问他阴阳二老的房间,再追问姊妹二人的所在,那官兵疼痛不过,只得点头求饶。罗开左足一抬,在他颈下“气户穴”轻轻踢了一脚,剧痛立止,才解去他的哑穴。

那官兵吃过苦头,便如实说了二老的住处,但方家姊妹现在何处,他却不知道。罗开无奈,遂再次点了那官兵的穴道,把他抛进花丛里,径往阴阳二老的住处寒竹轩而来。

当他来到房间外面,便听得方姮的哀求声。罗开听见,知道姊妹二人在房中,心里暗地一喜,遂点破窗户,凑眼看见房内的情形,立时吃了一惊,便乘着阴阳二老忘形之际,闯进房里来。

罗开一推开窗户,当即展开幻影流光这门神功,一个起纵,疾扑向二老。罗开知道二人功夫了得,知道稍一迟缓,若给机会二人回身反击,确实不易应付。

他进屋之前,已想好计策,只见他人尚没落地,已把“玄虚指”化为点穴功夫,朝二老背心“大椎穴”射去。

但见阴阳二老的身子还没倒地,罗开已落在二人身后,双手齐出,再往二人身上补上一掌,先把他们击昏在地。

事变俄顷,榻上姊妹二人也为之一呆,待得看见是罗开,欣喜之情,实难言喻,不禁齐声叫道:“罗开……”

罗开朝二人问道:“这些人有伤害妳们么?”

方妍道:“幸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妹子她……”说到这里,二人方想起自己身上寸缕不挂,不免大羞。

罗开见二人卧着不动,便知她们穴道被封,当下俯身上前,在二人身子略一按抚,已探明她们被封的穴道,遂顺手给她们解去。

姊妹二人穴道一解,忙撑身而起,却忘记穴道被封得久了,血液仍未曾顺畅,二人还没坐起,身子又是一软,摇摇欲坠,罗开看见,便即伸手扶着。

方家姊妹一左一右,牢牢靠着罗开身上。方姮想起适才的情景,现既能脱离大难,不禁喜极而泣,伏在罗开胸膛抽噎起来。

罗开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安慰:“已经没事了,还哭个什么!”话方说完,想起二人身上衣衫全无,正自精光赤体的抱着自己,少女的幽香,不停地闯进他鼻官,那股美妙的感觉,当真动人心弦,不自禁地手上加力,将二人牢牢拥紧。

便在罗开自我陶醉之际,脑袋倏地一闪,忽地清醒过来,想起此处并非久留之地,当即轻轻推开二人,低语道:“妳们好点了没有,若然可以走动,得尽快穿回衣服,咱们要马上离开此处。”

二人惊顾不遑,待听得罗开这番说话,匆匆拾起衣衫。

罗开转过身去,却见阴阳二老蹶痿在地,但已醒转过来,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却无法说出一句话。罗开也暗道二人功力了得,虽然方才只是轻轻一掌,但二人能够如此快清醒,实非寻常武夫能为。罗开恨极眼前这两个人,此刻正是铲除二人的大好良机,但回心一想,如此对付手无寸铁之人,终究非大丈夫所为,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罗开的性子,本就仁厚善良,目下他虽然身具上乘武功,禀性却全没有改变,他虽曾与人多次交手,也遭受过损伤,但迄今还不曾杀过一个人。而今次罗开肯放过二老,倒不如说是他心性使然,为自己寻个借口罢了。

方家姊妹二人穿戴完毕,方妍说道:“行了,咱们走吧。”

罗开“嗯”了一声,把二老逐一扔上床榻,拉过被子盖在二人身上,不露出半点身子,便是有人进来,若不掀开被子,决不会知道被子里是何人。

三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走出大厅,来到门口往外望去,却见无数官兵守在门外。罗开眉头一紧,寻思:“若要硬闯出去,谅这些人也拦不住自己,只是姊妹二人穴道方解,血气未顺,动手起来不免会有滞碍,瞧来只得使出老手段,抱着二人冲将出去是了。”

罗开心念已决,便回过头来,欲要开口与二人说,方发觉不见了方妍,他心下奇怪,低声向方姮问道:“妳姊姊呢,她去了哪里?”

方姮向屋里指了一指,道:“姊姊方才向我打了个暗号,似是要回房间去,不知她是否留下了东西,要回房间去取。”

罗开点了点头,心中也认为如此,便不再多问下去,只好待她回来再说。

没过多久,已见方妍风也似的掠了回来,来到二人身边,低声细语道:“咱们先隐在一旁,在此再待一会儿,到时便容易离开了。”

二人听得大惑不解,不由互望一眼,再看看方妍,见她脸现得意之色,知道她必定做了甚么手脚。

方妍拉着二人,窜到一张案桌后,静静蹲身等待着。不一会儿,听得门外官兵高声大嚷,接着锣声镗镗大作,又听得十余人叫道:“走水呀,走水呀!”

罗开一惊,望向方妍,见她伸伸舌头道:“我刚才见门外官兵众多,实不容易闯出去,心生一计,便回到房间,取过烛台一把火点起床帐,这样咱们便能乘乱冲出去,现在瞧来,相信房间已烧得一塌糊涂了。”

二人大吃一惊,回头望去,见一团团的黑烟,正从房间涌将出来。

这时屋外人声鼎沸,四下里吶喊声起:“快龋寒来,大家快救火去……”接着十多人冲进屋来,直朝后堂走去。

罗开想起阴阳二老睡在榻上,二人穴道被封,身子动弹不得,现在这样烧将起来,身陷火海,二人这条老命,恐怕十成去了九成,再也难活了#蝴更没想到,方妍这一下手段,竟然会如此毒辣,心中略感诧异。

三人见府内乱成一片,便知时机已到。罗开与二人低语几句,便即双手抱起二人,从窗户窜了出去

第六十四回 双魔伏诛

罗开与方家姊妹回到凌云庄,晴云秋月看见两个爱女回来,自是高兴万分,除了那个婴孩外,方家四口子均是悲喜兼集,拥在一处久久不愿分开。

庄内众人在旁看见,确也为他们高兴。

良久,方晴云夫妇放开姊妹二人,没口子的向罗开道谢。

是夜,白瑞雪来到罗开的房间,将她要在庄外加建广场房舍之事,及打算如何聘请武师等,逐一仔细地与罗开说了。

罗开听后,也极为赞同,他知自己江湖经历浅薄,现得白瑞雪从旁帮忙,实是最好不过。

白瑞雪从怀中取出那本“贯虹秘笈”,徐徐递与罗开道:“数日前我闲来无事,遂翻开这本秘笈来看,本想看看内里所载的到底是甚么武功,岂料越看越是感到奇怪,看了几遍后,终于给我发现了一件事……”

罗开轩眉问道:“哦!发现了什么?”

白瑞雪道:“我反复看了好几回,发觉内里所载的武功,并非如传言中所说一样,原来秘笈内所载的武功,却是一门相当正派的武学,决不是什么吸龋蝴人内力的卑鄙武功。我当时看了几遍,心中仍是不敢肯定,便拿去与怪婆婆研究一下,怪婆婆细心看过后,也认为和我所想一样,却是一门极为高深的武学。”

罗开听后,打开了秘笈,见前几页所写载的,都是一些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虽然行运之法颇为怪异,殊别一般。但罗开在纪长风的教导下,已对人体经脉有相当认知,随后看得几页,知道确实不是什么邪功,便合上秘笈,问道:“端雪姐,莫非妳的意思是……”

白瑞雪点了点头:“这既然不是什么邪门武功,你为何不依照书中所载,姑且学一学,相信对你也不会有大伤害。虽然我仔细看了数遍,但很多地方仍是一知半解,只能略知个大概,到底练成秘笈内的武功后会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了。但怪婆婆却是学武的大行家,她说这是一门是正派武功,料来是假不了的。你便听瑞雪姐说一次,不妨依照秘笈的所载,先学点皮毛,若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妥,到时便不学是了。”

罗开对这本“贯虹秘笈”的武功,不知为何,内心总是感到兴味索然,对它全无半点兴趣,但见白瑞雪出于一片苦心,着实不忍拂她美意,只得点头应承。

白瑞雪见他答应,也感到欢喜,接着问他如何救得方家姊妹的情形,罗开就把救人的事,由头至尾都说了。

当白瑞雪听得阴阳二老身陷火海,心想莫非这两人当真大限已到,如此来看,料来二人今趟必死无疑了。

白瑞雪道:“这两个老怪物倘若葬身火窟,虽然他们二人非你所杀,但朱柏和岳都等人,只怕会把这件事放在你头上。还好,朱柏既有收买你之心,还不可虑,可是那个岳都就不同了,打后你要小心点他才好。”

其实不用白瑞雪说,罗开早就想到了,当下说道:“由他们怎样想好了,便算是我干吧,今回就是二老没被烧死,但看来岳都也不会放过我。”说着间,顺手将“贯虹秘笈”揣入怀中。

白瑞雪走到罗开跟前,双手环上他的熊腰,把那柔软的香躯紧贴着他道:“罗开弟!没见你十多日,你可知道,瑞雪姐日夜都挂念着你的安危?”

罗开单手围往她纤腰,右手以指抬起她下巴,好让白瑞雪望住自己,柔声道:“多谢妳,瑞雪姐妳对我好,我是十分清楚的。这近十日来,我虽然身在小瀛州,但每日又可尝不记挂着妳们#旱句真心话,罗开能与妳们在一起,确实是几生修到才有这样大福气。”

白瑞雪凝视着他道:“罗开弟!你还记得我先前说过么?凌云庄不但是你开帮立派之所,也是你和婉婷和依依的新居,你们的婚事,这几日来,我已经和怪婆婆商量好,打算尽快与你们成其好事,你认为如何?”

罗开微笑点头:“这些事情,一切任凭瑞雪姐妳拿主意吧,我本人没有意见,可是……可是瑞雪姐妳呢?难道妳不为自己打算一下!”

白瑞雪摇头苦笑:“长风哥既然尚在人间,我身为他女人,如何说我必要等他回来。我很有信心,终究有一天,咱们二人是会重聚的。”

罗开叹了一声:“我很明白,若非寒潭过于寒冷,一般人实难进得去……”说到这里,罗开忽地停顿下来,脑间灵机一动,俄延半晌道:“瑞雪姐要与师父重聚,我现在想想,并非全没有希望。”

白瑞雪听见,登时美目大亮,怔怔盯着罗开。

只听罗开续道:“咱们怎会想不起来呢。瑞雪姐!或许洛姬她们可以帮忙妳,还有康大哥。”

白瑞雪摇头道:“其实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但后来再仔细想想,发觉现在还不是时机。你不可忘记,她姊姊瑶姬,这个人决非等闲之辈,况且天熙宫行事异常隐秘,他们到底有何动机,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倘若给她知道你师父尚在人间,现还在水牢里,不知她又会使什么手段加害他!为了你师父的安全,这事实不能轻忽大意。”

罗开也觉得有理,白瑞雪又道:“还有,自从洛姬来到凌云庄,这些日子来,我一直留意着她们的举动,也发觉洛姬为人性子温柔,胸无机心。但为求谨慎起见,咱们还是小心一些好,决不可过于信赖他们六人,相信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开素知白瑞雪能干练达,是个四清六活的人,他直来对白瑞雪的意见和说话,罗开都是心折首肯,从不会反对。现在听她如此后,便点了点头应允。

二人谈了一会,罗开便要求白瑞雪留下来,白瑞雪多日不见罗开,在玄女相蚀大法的熬磨下,早就慾火难禁,便即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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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柏得知王府大火,寒竹轩已被烧得断垣倾危,满目疮痍。又听得阴阳二老双双葬身火海,这一惊骇,当真不少。他一知道消息,便即匆匆使人告诉岳都,接着唤人准备好船只,打算赶回湘王府。

岳都听见阴阳二老一同遇害,大吃一惊,心想:“二人武功高强,若非先遭人毒手,一场火灾,他们又怎可能逃不出来。”当下走出屋门,赶往朱柏的住处去。

当岳都一进入厅堂,便见王爷公主早已在坐,二人身旁,还坐有“摄魂仙子”紫嫣雩、“铁尸”樊川等数名王府高手。

朱柏一看见岳都到来,立即起身迎将上前:“十绝先生,先生两位爱徒……”

岳都老脸一沉,道:“王爷不用再说了,事情既已发生,便只能怪我这几个徒儿没本事,技不如人!现在王爷是否要赶回王府去?”

朱柏道:“没错!本王已准备好船只,咱们随时可以动身。”

岳都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倒要看看是谁人的毒手,竟敢闹到老夫头上来。”

朱柏兄妹二人,领引着岳都、紫嫣雩、樊川、赵天生、翁雄、徐峰、风流三子等高手,并同数十名官兵赶至渡头,匆匆上船离开四湖别庄,返回湘王府去。

当众人回到王府,才来到寒竹轩,即见整栋楼房已付之一炬,尽然焚燬。

而那个李总管,正在指挥数十名官兵在灾场中搜寻,看可有发现其他尸体。

朱柏见四下乱作一团,便叫李总管过来,问他事情是如何发生。

李总管战战兢兢道:“今日天还没亮,两位童爷的师弟师妹前来王府,身旁还带着两个女子,说是要找童爷,当时两位童爷身在四湖别庄,我见他们都是童爷的人,而这些人我是认得的,他们前时都是在王府往过,于是便领着他们到寒竹轩等候,可是过了约莫两个时辰,寒竹轩忽然起火,当我赶到之时,火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朱柏听得眉头颇蹙,又问道:“两位童爷和他的师弟师妹呢?”

李总管道:“回王爷,两位……两位童爷已经遇害,尸体已安置在保聚厅。而童爷两位师弟师妹,得幸及时逃出火海,正在保聚厅休息。”

朱柏对阴阳二老的武功极有信心,他初时听见二人遭遇不测,心中还不大相信,还道传言有误,现在亲耳听见李总管的说话,方知道此事非假,不由把眼往岳都望去,只见他浓眉紧聚,一脸铁青,便向他道:“十绝先生,咱们先到保聚厅看看吧。”

岳都没有吭声,只是点一点头。

朱柏吩咐李总管留在现场善后,兄妹俩与众人便向保聚厅走去。

众人一进入大厅,便见十多名官兵分站厅门两旁,正中央处,放着两具盖上白布的尸体,而甘紫嫣却站在两具尸体旁。

甘紫嫣看见师父等人进来,连忙走上前去,先与朱柏兄妹二人施礼,方与岳都道:“师父,两位师兄已经……”

岳都微微点头,大踏步上前,掀起盖着尸体的白布,见阴阳二老被烧得面目全非,已不成样子,全然无法辨认。

但见岳都凝神看了一会,徐徐站起身来,鼻哼一声道:“这人的手段果真毒辣。”回头向甘紫嫣问道:“汇天呢?”

甘紫嫣道:“师兄正在内堂休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岳都皱眉道:“他也被烧伤么?”

甘紫嫣摇了摇头,她不敢隐瞒师父,便把当时情形由头说了一遍。

江汇天被方妍以淫功修理得死去活来,毕竟此事并非光采,她在说话之时,尽量把声响压低,惟恐给其他人听了去。

岳都听完,眉头蹙得更紧,心想自己这四人徒弟,向来就淫心慝行,行事乱七八糟,今日若非贪图色慾,又怎会惹上这种祸端!

便在这时,朱柏吩咐数名府内亲兵,把阴阳二老的尸体好好移到后厅,遂向众人道:“各位请先坐下,慢慢再作商议。”

众人坐定,只听朱柏道:“十绝先生,两位爱徒惨遭意外,命丧方家姊妹二人之手,小王自当把她们擒回来,交由先生定夺。”

岳都冷笑一声:“这两个丫头身在凌云庄,莫非王爷要派兵到凌云庄要人?倘若王爷肯这样做,不怕得罪那个姓罗的小子,老夫在此先多谢王爷。”

朱柏听见岳都的说活,见他语气另寻深意,不由一怔,同时多多少少也明白他的意思,遂微微笑道:“先生不用客气,两位童爷与小王素有深交,他们的事,便是小王的事。”

岳都道:“要擒拿那两个丫头,有王爷出马,自然不是难事。但要擒拿真正的凶手,恐怕并非容易,况且王爷也未必肯与他动手呢。”

朱柏眉头一皱,问道:“听先生此言,莫非凶手另有其人?”

岳都冷哼一声:“若我没有猜错,能够有本事杀得老夫这两个劣徒的人,决非等闲之辈。”接着把目光望向甘紫嫣,问道:“紫嫣,方才妳说那两个丫头早就被妳封了穴道,直到妳两个师兄来到,她们的穴道还未被解开,这事没有错吧?”

甘紫嫣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岳都道:“王爷,既然是这样,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么?再说,就算二人有本事冲开穴道,但以她们的武功,万万不是我两个徒儿的敌手,她们又如何杀得了他?还有,当时我这两个徒儿正身陷火海,才给活活烧死,但他们二人的武功向来不弱,也不致逃不出火海吧。”

朱璎轩眉道:“先生是说二位童爷早便遭人毒手?”

岳都点头道:“没错,若不是先遭人毒手,也是给人先封了穴道,再行放火把二人活活烧死!倘若真是这样,此人的手段也忒煞狠毒。”

朱柏道:“能够把两位童爷同时点倒,此人的武功真不简单。”

岳都冷冷道:“要点倒老夫两个徒儿的人,武林中能有这本事的高手,可谓触目皆是,但若在杭州,恐怕就不多了。其实老夫也不用多说,凶手是谁,相信王爷早便心中有数。”

朱柏听后随之一愕。其实在他心中,早便怀疑凶手是罗开,只是他一直不愿提出来,免得岳都沉不住气,马上到凌云庄找他报仇,要是一个不好,岳都真的把罗开杀掉,到时可糟糕了。

朱璎当然和兄长同一心思,只是和朱柏一样,一味装傻充楞,佯作讶异道:“先生是说……这个凶手是凌云庄的人?”

岳都颔首道:“能有本事杀得他们的人,不是那个姓罗的小子,便是那个老太婆,不知王爷觉得老夫说得对么?”

朱柏往朱璎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小王也觉此人最为可疑,但这个小子武功不弱,况且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这个似乎……”

朱柏这句说话,并非存心要维护罗开,只是他身中剧毒,这条命子早就拿在罗开的手上。朱柏不得不权衡轻重,毕竟此事对自己性命攸关,若此刻与罗开扯难脸皮,实是大大的不智。

虽然,阴阳二老是他的手下,也是皇帝老子派来辅助他的人,现在二人出了事,还须得向皇帝交待,光是这一点,已不是一件易事,到时非要下一番功夫解释不可!

而岳都素来精明老练,他听了朱柏的说话,便晓得他只是卖弄手段,存心与自己敷衍搪塞,哪有半点想为自己徒儿报仇之心。

其实在岳都心中,对两个徒儿的血海深仇,又怎会随便假手于人。他更不曾想过,要倚赖王爷出兵帮忙。有道是江湖仇,江湖了,便是朱柏肯插手帮忙,他也必然反对。

岳都心里早就暗下誓言,非要亲自擒得凶手,然后押到徒儿灵前生祭不可。

而现在岳都所以气恼的,便是朱柏这种过桥抽板,全无义气的行为。岳都暗自骂道:“枉费自己两个徒儿直来为他尽心尽力,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他一想到这里,一团怒火,登时涌上脑门。

只见岳都老眉一垂,冷嘲热讽道:“王爷说得极是,我们确是没有真凭实据,况且王爷身上……又服了那小子的龙涎丹,要是老夫真的把那小子擒来,恐怕王爷也不能对他怎样,老夫没有说错吧?”

朱璎见岳都在话里行间,愈来愈不成样子,句句语含讥讽,简直是没上没下,全不把她身为王爷的哥哥放在眼内,不由听得暗暗生气。

她自小娇生惯养,除了父皇母后外,哪曾有人敢在她面前说这等话儿,当下忍耐不住,沉声道:“没错,我皇兄贵为王子,身分是何等尊贵。先生两位高徒遇害,我皇兄自当惋惜,更会上奏父皇,诰命敕赐。但报仇一事,也不能粗之过急,必须以大事为重,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办得了大事。”

岳都听得眉头倒聚,没想自己直来避隐林泉,今趟为着两个爱徒,这才破例下山,岂料只是数日之间,不但两个爱徒遇害,连自己也要受这跼促气!若不是眼前之人是王子公主,动他们不得,今日岂能让二人在他面前胡言乱语。

他愈想愈感气愤,瞪大老眼道:“公主真个说得好啊,你们是龙子龙孙,便是一条贵命,而我两个徒儿,却是一条贱命。”

朱柏见他语气愈来愈重,恐怕会越说越僵,更怕他武功高强,骤然发难,当下笑道:“先生言重了,皇妹并非这个意思。其实两位童爷直来忠心耿耿,更为我父皇出力不少,小王又怎会付诸不理。但罗开的武功确是厉害得很,咱们不妨先暂且忍耐一下,正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先生认为如何?”

岳都道:“王爷的意思,老夫再蠢也会明白,王爷再说下去,还是那一句不敢动他,难道老夫连这一点也听不懂,既然王爷这样说,老夫还有什么好说。”话落便站身而起,朝甘紫嫣道:“妳把江师哥扶出来,咱们走吧。”

甘紫嫣应了一声,便欲起身离开大厅。

朱璎听得岳都这句说话,知道此人必会到凌云庄找罗开报仇,倘若二人动上手来,不论谁胜谁败,对皇兄终究不利,便即说道:“十绝先生,你这样一去,教我如何与父皇交代?”

岳都师徒停下脚步,回头道:“这个与老夫有何相干,我更不是皇上邀请而来,若非我这两个徒儿,老夫亦不会来到这里,现在老夫要走,谁也留不住。”

他这句说话,顿叫朱柏两兄妹哑口无言。岳都所说的话,句句确是实言。

朱璎想起岳都的武功,见罗开在四湖别庄中了他一掌,险些便要了罗开的命,似乎他的武功实在罗开之上,要是他真的把罗开杀了,到时要解去皇兄身上的毒,可就艰难了#糊一想到此点,柳眉不由紧蹙,犯愁起来。

正当岳都要回身离开之际,忽地听得一张娇柔动听的女子声音响起:“十绝先生,依我来看,你还是不要去惹那个罗开好。”此话一出,众人的眼光全移到“摄魂仙子”紫嫣雩身上。

岳都初时见到紫嫣雩,只觉她年纪轻轻,自然不把她看在眼内。

再看见小王爷对她客气非常,竟能与自己同行同坐,心中早就老大不高兴。

此刻见她骤然说出这句话来,岳都也为之愕然,不屑地回头望了她一眼,问道:“紫姑娘这句说话,老夫可不大明白?”

紫嫣雩微微含笑,抬起玉手,轻轻拨了一下发鬓,举止委实柔美之极。

尤其她那巧笑倩兮,犹如春回大地,当真满堂春生,只见她秋波流媚,缓缓说道:“十绝先生,难道你忘记了四湖别庄之事,当日先生还不是栽在那老太婆手上,莫非先生敢说能胜得过她。”

岳都听后,也略为一怔,心想要胜过那老太婆,确非容易,但也未必便会输与她,当下笑道:“紫姑娘妳也太小觑老夫了,当日若非老夫一时大意,给那老太婆先手一着,使开那怪异的身法,老夫又哪会着了她道儿。”

紫嫣雩笑道:“先生武功盖世,一时失手,也算不了甚么。可是小女子却没这等本事了,莫说是那个老太婆了,单说那个叫罗开的年轻人,我也不敢说能胜过他。现见先生这等豪气模样,似乎挺有把握呢!”

岳都冷笑道:“紫姑娘奈何他不得,并不代表老夫无法奈何他。”

紫嫣雩轻轻摇了摇头:“先生忒也高估自己了!还是听我一句劝说好,若先生真的到凌云庄找碴儿,少不了又会弄个灰头土脸,碰得一鼻子灰来回。”

众人见紫嫣雩的说话,均想这个娇娇滴滴的美人儿,怎地这般大胆与岳都说出这些话,不由又是惊讶,又是为她担心。

岳都更是听得怒火中烧,不由恼羞成怒,瞪大一对老眼道:“紫姑娘,妳可听过这句话:“蚊子遭扇打,只为嘴伤人。”,妳还是少说些话儿好。”

只见紫嫣雩依然笑靥满面,浑没在意他的说话,昵声道:“只是这只蚊子乖巧得紧,恐怕不容易给打着。”

岳都听她口出狂言,哪里还忍得,只见他身子蓦地一幌,已抢至紫嫣雩身前,反掌骈指,直点她右肩膀下的中府穴。

他这一下出手,当真快如疾雷。岳都出手甚轻,只想给紫嫣雩一个教训,好叫她知道厉害。

堂上众人看见岳都倏然出手,便知晓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必定要遭殃了

第六十五回 另起奇兵

眼见岳都二指将要点到紫嫣雩身上,骤见她纤手疾抬,手腕如拈花手似的,玉掌圈转疾翻,五根春筍般的玉指,已搭上岳都的手腕。

紫嫣雩这一招后发先至,委实快得惊人。

岳都见她手指未到,便觉有一股冰冷的气流压到。岳都心下一惊,虽不知晓她所使的是什么怪异邪功,但光凭这股寒气,便知是一门极厉害的功夫,若给她擒着手腕,想必后果堪虞。

岳都不敢轻忽,当即缩回伸出的右手,接着左手连随劈出,迳劈向她的手臂。

但见紫嫣雩依然安坐椅中,身子不侧不移,只是一对纤纤玉手,在胸前时弹时拂,幻成团团掌网。

众人一时看得眼花撩乱,只听得“啪啪”之声响个不停,声音又密又沉。

连珠价数十声响过,骤见岳都飘身往后跃开,紫嫣雩同时身形一幌,幻成一道淡绿色的影子,随即追到岳都的身前,围着岳都身周来去飞舞。

堂上众人看得眼睛大睁,人人咋舌不已。

紫嫣雩这下快捷无伦的身法,虽及不上怪婆婆的“幻影流光”,但已叫人惊讶莫名!只见紫嫣雩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脚不沾地的围着岳都攻去。

岳都双掌连发,“啪啪”之声又再不绝响起,不知是拍中紫嫣雩的身躯,还是和紫嫣雩对掌,二人的身形倏来倏去,只见人影闪动,连徐峰、樊川这些一等一的高手,也无法瞧得真切,其他人更可想而知。

便在众人瞪大眼睛,正看得入神之际,忽听二人传来一阵沙沙声响,接着二人身周布屑纷飞。

各人看得奇怪,已见紫嫣雩幻化成一头飞凤般,人影蓦地一闪,已离开了岳都,坐回椅子上。

正当众人的眼睛望向岳都时,见他身上的衣衫已是支离破碎,布屑散满一地,而在他脸上,却是阵青阵白,瞪着两只满布红丝的怒眼,狠狠盯着紫嫣雩。

紫嫣雩泰然自若的坐着,像刚才没事发生过似的,但嘴角处却透着一绺微笑,缓缓道:“小女子方才这手“流水行云”,恐怕还不及那老太婆一二,而那老太婆不论内外功夫,更胜我甚多。倘若先生真的要到凌云庄找碴儿,后果如何,相信先生已心中有数吧。”

紫嫣雩这一句说话,明着是说他连自己这关也胜不过,还想妄自尊大,去凌云庄撒野,真是自不量力。

而在场各人包括岳都左内,当然明白她话中含意。

岳都只是万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竟会练得一门如此轻捷厉害的武功。而在他心中,却比谁都清楚,刚才若非她手下留情,现在地上的已不是衣衫布屑,而是被她爪得遍体血痕,满地鲜血了。

直到此刻,岳都方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他平素那自命不凡的气焰,经过这一役,无疑是给压下了几分。

饶是如此,但岳都为人素来城府极深,今趟当着众人受此大辱,实是他生平第一次,心中的恼恨,便可想而知了,他暗自发誓:“今日这个仇,早晚要在这丫头身上掏回来,妳等着瞧吧。”

岳都的怨毒目光忽地从紫嫣雩身上拉回来,回头向甘紫嫣沉声道:“我们走。”甩下一句说话,便头也不回的向大厅门口走去。

朱柏连忙在后叫了他数声,想要把他留下,再慢慢向他解释。然而,岳都全不理睬,直到最后在厅门消失。

而大厅上众多高手见了紫嫣雩的武功,方知紫府仙宫并非徒负虚名,果然有其独到的不世武功。

其实在此之前,众人大多与岳都一样,并不把这个艳若天仙的紫嫣雩看在眼内,可是现在一见,不由个个对她全改观了。

更有一些人暗想,紫府仙宫人数众多,在江湖上可说人人昏知,单论人数而言,确没有一个门派比得上,便连少林寺这样的大门派,恐怕也大有不及。现在光看紫嫣雩的武功已是如此厉害,相信在紫府仙宫内,武功比她高强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凭这一点推想,便知紫府仙宫的实力确实非同少可了。

只见岳都一离开大厅,樊川突然开声道:“这个人好生无礼,竟连王爷的说话也不听,如此刁民,王爷也不用与他客气,只要王爷开一句声,老夫便去把他擒回来,好让王爷发落。”

朱柏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便算了吧,现在两位童爷骤然遇害,很多事情还须从新调配,诸位暂时先在王府住下来,待小王安排定当,届时还要倚仗各位大力帮忙。”众人齐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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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间布置华丽,麝香涂壁的房间中,朱柏垂头负手兜着圈儿,不住踱来踱去,脑袋努力寻思:“二老身葬火海,以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掌管四坛十二堂的血燕门!这还不打紧,而最重要还要过父皇这一关。父皇素来与二老交情甚好,先前才会听二人的说话,创立了血燕门,以血燕门来控制武林各派的势力,现在二人命丧王府,父皇必会追问二人的死因,要是我如实禀告,父皇势必出兵讨伐凌云庄,到时我想要得到解药,真个是微乎其微了,这教我怎生是好!”

朱柏目光一转,见妹子朱璎脸含微笑,正向他望过来,便向她道:“妳向来聪明伶俐,快给我想想办法,要如何向父皇交代?”

朱璎摇头道:“事已至此,我又有什么办法。”

朱柏道:“倘若父皇问起二人的死因,妳认为该否如实说出来?”

只见朱璎徐徐站起身来,来到朱柏的身前,把中指在他鼻头点了一下,笑道:“看你这副表情,是否担心父皇会向凌云庄出手?”

朱柏点了点头:“要是现在与姓罗这小子反面,我这条性命,岂非去了九成九,这又怎叫我不担心。”

朱璎冁然一笑,说道:“只要你能办妥一件事,相信我还有点把握去说服父皇,或可使父皇暂时放过罗开。”

朱柏眼睛一亮,急问道:“妳要我辨什么事?”

朱璎道:“只要你能找到一个武功高强,还要比二老厉害的高手,再由他来接管血燕门副门主,到时我自有办法去说服父皇。”

朱柏点了点头,但心里终究还有点担心:“便是找到人接管血燕门,但二老与父皇交情甚好,也难保父皇不出兵为二人报仇,这个恐怕……”

朱璎笑道:“那二老的事情,便由我来向父皇交代吧。总而言之,决不会让你惹麻烦便是,更不会让父皇向凌云庄出兵。但到时事成之后,你得要好好多谢我一番才好!”

朱柏听见大喜,他素知这个皇妹满腹谋略,且深得父皇喜爱,对她总是言听计从,今次有她出马,父皇这方面的顾虑,便可迎刃而解,再无须担心了!当下笑道:“这不成问题,妳想怎样,到时尽管说出来好了,皇兄我无不依从。”

朱璎道:“好,你要记住这说话。”顿了一顿,续道:“是了,你目前可有这个人选?”

朱柏道:“最佳的人选,原本非十绝先生莫属,只是此人性子怪僻,我还担心他会找罗开麻烦,若然罗开认定是我支使,这可就头痛了!”顿了一顿,又道:“再说人选这个问题,以武功来看,樊川和徐峰这两人,我认为最直得考虑,皇妹妳认为如何?”

朱璎沉吟片刻,说道:“这两人的武功虽好,但说到弱点,可也不少,我总是觉得,这二人只是些有勇无谋之辈,并非能付与重任的料子。无疑,这两个人可加以重用,却不宜担当副门主一职。”

朱柏颦眉默想,脑袋同时掠过翁雄、赵天生等多人,逐一衡量数遍,只觉这些人若论武功才智,也不如樊徐这两人。

朱璎道:“皇兄怎地想来想去,便是没有想到紫府仙宫的宫主。”

朱柏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有想过,但她早便与我摆明车马,紫府仙宫今次为咱们效力,只是为着每年的万两报酬,并非投诚归附朝廷,任务以外的事情,紫府仙宫绝不会插手。

朱璎道:“如此来说,紫府仙宫只是为了金钱才帮咱们办事?”

朱柏点头道:“完全正确,紫府仙宫人众过万,每月的开支,自当然不少。紫府仙宫为求生存,自然要稳固收入来源,相信只要谁肯付得出银两,他们便会与谁人辨事。便是有人出钱叫他们来杀我,他们若然接受,同样会照办可也。”

朱璎沉思片刻,道:“既然紫府仙宫要的是银两,这事情便好办得多了。”

朱柏不明其意:“皇妹这说话是……”

朱璎道:“倘若她与罗开这种人一样,全不把功名利禄放在眼内,这才让人头痛。紫府仙宫既然肯要银两,这是最好不过。皇兄不妨与她谈谈,再多加数倍酬金,先看她反应如何。紫府仙宫人数众多,只要她肯应承,对咱们不确有大大的好处,不但对朝廷有利,还可以增强血燕门的实力。”

朱柏点头道:“话虽如此,就只怕她不肯答应!”

朱璎道:“皇兄你还没与她商量,又怎知她不肯答应呢。倘若我没有猜错,她必然会答应皇兄的要求,虽然她或许会另有条件,但只要不过份,皇兄大可顺从她,决不可放弃这个机会。”

朱柏本就是个好色之徒,自从看见紫嫣雩这副天香国色的姱容后,早便对她垂涎不已,倘若紫嫣雩能答应加盟血燕门,无疑是自己人了,到时要得到这个大美人的身子,可谓手到擒来了。他一想到这里,禁不住心头痒痒的,浑身火热起来,一对眼睛,登时放出异样的光芒。

朱璎在旁看见他的表情,心中已猜出了几分,笑道:“以紫嫣雩这般人材,若能成为皇兄的手下,你可说是人才两得了,到时皇兄可不要忘记人家才好。”

朱柏听她这样说,不由一惊,心想这个皇妹当真聪明过人,连这些事也给她想出来,只得收起淫邪的思绪,咧嘴笑道:“皇妹妳说到哪里去了,总爱胡思乱想。”

朱璎笑道:“胡思乱想的人是你,我便不相信,皇兄你对紫嫣雩会不心动。”

朱柏见她看破自已的心思,便朝她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朱璎又道:“咱们还等什么,既然已经决定,便该尽快把紫嫣雩召来,再不能慢吞吞了。到时她若应承接任副门主一职,我便立即动身进宫,免得父皇说你存心拖沓隐瞒,怪罪于你。”

朱柏一想也是,便即叫了一个亲信进来,着他传召紫嫣雩到这里来。

没过多久,紫嫣雩娉婷来到。

朱柏倒也懂得礼贤下士,不似那些傲世轻才的皇子皇孙。朱柏见她步入大厅,连忙站起身来,招呼紫嫣雩坐下,并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三人坐定,紫嫣雩道:“不知王爷公主召小女子来有何见教?”

朱柏道:“小王适才与皇妹正说起宫主的武功,那种神乎其技,当真令小王钦佩不已,今次叫宫主来,实是有一事想与宫主相量。”

紫嫣雩微微一笑:“紫府仙宫只是个籍籍无名的江湖小派,王爷公主的身分是何等地尊贵,如此称呼小女子,紫嫣雩委实不敢领受,以后王爷公主便叫紫嫣雩的名字好了。”

朱璎道:“紫姐姐言重了,我与皇兄虽出生帝室,但现在来说,也可说是半个江湖人了,对什么身分显位,早已不大在意。打后咱们不用再这么生分了,大家不如以兄妹相称好么。从今以后,我便叫妳雩姐姐吧。”

紫嫣雩听后为之一怔,连随施礼道:“紫嫣雩更加不敢,小女子又怎可与公主姐妹相称呢,这个紫嫣雩真的万万不敢。”

朱柏听见朱璎的说话,自当明白她的心意,朱璎这样说,存心是要把大家的关系拉近,打后说起话来,便方便得多了。当下道:“妳不用再客气了,我以后也叫妳雩妹妹吧,而妳也不用再称呼我什么王爷了,便叫我一声朱大哥好了。”

紫嫣雩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欲开言推却,已被朱璎截着话头:“雩姐姐,咱们是诚心诚意的,当初我第一眼看见姐姐你,见妳出落得如天宫仙子般,早就有亲近之意了,雩姐姐不是连这样都不肯应承妹妹吧?”

朱璎这么一说,紫嫣雩已再难推辞,只得颔首答应。

兄妹二人初步目标既成,接下来便该进行第二个目标了。

只见朱璎满面堆欢,挽着紫嫣雩的玉手,状甚亲热:“雩姐姐,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必再隐瞒,待妹妹先把事情说与妳知。”

朱璎便把朱柏如何着了怪婆婆的道儿,如何服了龙涎丹,因为这样,才不想与凌云庄反脸,免得罗开一怒之下,到时不肯给朱柏解药。

紫嫣雩听后点了点头:“方才我听见十绝先生的说话,已隐约觉得内里另有别情,现在听得妹妹这样说,终于明白了。”

朱柏道:“刚才的情形,雩妹妹都是看见的,要是那老头子去找罗开寻仇,凌云庄上下势必认定是我支使,尤其是那个老太婆,脾性古怪之极,若然惹怒了她,后果当真难以预料。”

紫嫣雩柳眉轻颦,徐徐问道:“朱大哥是想要妹妹把岳都解决掉?”

朱柏道:“能够解决他自当然好,也免得他在旁碍手碍脚,但现在一下子要找他出来,相信并非容易。而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要令罗开知道我的心意,让他知道我并没打算追究二老被害之事,好消去他对我误会之心,便是岳都找他寻仇,也不致扯到我身上来。”

紫嫣雩微微笑道:“原来是这样,朱大哥你可放心,这件事就交由妹妹代你办好了。”

朱璎喜道:“莫非雩姐姐已想到了办法?”

紫嫣雩微微点头,却没有把计划说出来,兄妹二人见此,便不再追问。

朱柏道:“有雩妹妹出马,这样我便放心了。虽然我也可以亲自向罗开表明态度,就是怕他不会相信,认为我是在弄什么手段!我再三想过,若由旁人说出来,或许他会相信也未可知。”

朱璎接着道:“我与罗开也曾有数次接触,发觉他并非存心与咱们作对,今次他让皇兄服下毒药,相信只是为求自保,防止咱们派兵对付他们。其实罗开的武功,雩姐姐也是见过的,实在是有过人之处。我皇兄曾多番与他接触,意欲招揽他过来,希望他能为朝廷办事,可是他总是推三阻四,始终无法成功。雩妹妹,我想藉着今次的机会,希望雩姐姐再帮咱们一个忙,看看能否把彼此的对峙关系,慢慢扭转过来。”

紫嫣雩道:“这一点可能有点困难,不知朱大哥可有好办法没有?”

朱柏耸耸肩膀,说道:“说句实话,至今我还没想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所以才想与雩妹妹妳商量,看看妳可有好方法。”

紫嫣雩沉吟片刻,说道:“待我慢慢再想一下,若想到甚么可行之法,咱们再研究一下。”

朱璎道:“这一切要拜托雩妹妹妳了。”

紫嫣雩点头道:“不用客气,能否办得好,现在我还说不准,但我会尽力而为。其实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点点主意,只是还有一些细节要想清楚吧了。”

二人听她虽然如此说,但看紫嫣雩的表情,似是智珠在握,知道她必然有了计较,只是一时不说出来吧了,兄妹二人对望一眼,便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朱柏道:“雩妹妹,妳可有听闻血燕门这个门派?”

紫嫣雩道:“听说血燕门是个极为神秘的组织,门人广众,高手如云。不知朱大哥因何问起这件事。”

朱璎笑道:“雩姐姐,我不妨与妳说,今次葬身火海的阴阳二老,却是血燕门的左右副门主,而血燕门的正主子,便是妳眼前这个朱大哥了。”

紫嫣雩听后一愕,怔怔望着二人,朱柏道:“血燕门实是朝廷的一个秘密机关,专是收集江湖各门各派的高手,暗中为朝廷效力。”

直到现在,紫嫣雩终于明白朱柏的用意,但她却一声不吭,只是默默的听着。

朱柏接着道:“血燕门内部共分有四坛十二堂,分布各省各地。四坛分有青龙坛、朱雀坛、白虎坛、玄武坛。而十二堂均以十二属命名,计有子鼠堂、丑牛堂、寅虎堂、卯兔堂、辰龙堂、巳蛇堂、午马堂、未羊堂、申猴堂、酉鸡堂、戌犬堂、亥猪堂等。除了朱雀坛外,余下三坛,均每坛统领四堂,均设有坛主堂主。而坛主之上,便是副门主和门主。当然,血燕门均是受命于朝廷。换言之,便是受命我父皇。”

朱璎道:“今日被擒至王府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人名叫方妍,她的身分,原是朱雀坛的坛主,皆因背叛了血燕门,投效凌云庄,阴阳二老才会把她擒来,致酿成今日火烧寒竹轩的事情。”继而把方妍如何成为朱雀坛的坛主,朱雀坛的主要职司等,全向紫嫣雩说了。

紫嫣雩见兄妹二人全不忌讳,把血燕门的内部组织结构,全都翻开肚皮说出来,心知兄妹二人说得如此详细,必定另有后文。她为人聪敏精明,在二人还没开口之前,便不先行发问,静待他们自己说出来。

朱柏道:“雩妹妹,我仍有一事想与妳商量。”

紫嫣雩知道是要揭盖儿了,遂问道:“朱大哥,不知是什么事情?”

朱柏徐徐道:“目前阴阳二老骤逢不测,血燕门副门主一职便空了下来,我希望雩妹妹能够递补这个空缺,不知雩妹妹意下如何?”

紫嫣雩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恕妹妹无法答应。”

朱柏兄妹二人听见,不禁脸上微微变色,朱柏问道:“莫非雩妹妹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是了,只要我能做得到,决不会不应承。”

紫嫣雩摇头道:“这不是条件问题,我说出来,希望朱大哥不要见怪。”

朱柏道:“雩妹妹不妨直说。”

紫嫣雩道:“我之所以不应承,是我认为血燕门再难起什么作用,就是再加入新血,也只会耗费人材,终究成不了气候。”

二人听得眉头大皱,朱璎连忙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雩姐姐的说话?”

紫嫣雩续道:“自从血燕门在越州武林大会曝光后,武林中人对血燕门早已起了戒心,以后要再有大作为,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再加上方妍的背叛,血燕门内部的一切,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我只能说一句,当初血燕门行事过于急进,管理上也出现了极大问题,既然树根已枯,又如何能够滋长,就是侥倖能够生存,这棵树也不会茂盛。”

朱柏颔首问道:“雩妹妹所说也有道理,但可有补救的方法?”

紫嫣雩摇头道:“要挽回血燕门的局面,相信已很难了!但朱大哥可放心、血燕门的存在,也有其好处的。”

朱璎问道:“哦!有什么好处?姐姐说来听听。”

紫嫣雩微微笑道:“血燕门既已曝光,江湖中的各门各派,相信已知血燕门与朝廷的关系,对血燕门自然有所防范,再难施展手脚。依我之见,朱大哥不妨暂时收敛一下,好让江湖中人对血燕门去了戒备之心。这样做法,亦可保留朝廷的声誉,我说得对吗?”

朱璎道:“但这样做,我恐怕父皇会不高兴。”

紫嫣雩摇头道:“不会的,要控制武林人士,还有很多方法。咱们可用血燕门来作幌子,而暗地里大可另起奇兵。但前车可鉴,今次必须万事谨慎,只要能做得隐秘,谁会知道这支奇兵会与朝廷有关。”

朱柏喜道:“雩妹妹说得对,我得要马上进宫和父皇商量。”

紫嫣雩又道:“只要朱大哥信得过妹子,我也乐意在旁帮忙。”

朱璎笑道:“雩姐姐这样说我便放心了,姐姐不但武功了得,且聪明颍悟过人,朝廷的另一支奇兵,自当然要姐姐来掌旗了。”

紫嫣雩连忙施礼:“我先多谢朱大哥和妹妹,嫣雩自当先驱蝼蚁,竭诚效命。”

朱柏大喜:“这样便好,有雩妹妹的帮助,打后我便放心了。”

第六十六回 湖舟赘聚

罗开自从救了方家姊妹回庄,不觉间又过了数日。

在这几日里,罗开终日与怪婆婆和白瑞雪研究那本“贯虹秘笈”,大家经过数日的钻研琢磨,把秘笈内所载的武功精要,已大致有所领悟。再加上怪婆婆对武学的认知,不时在罗开身旁指点面授,其中某些难明的关键所在,也慢慢逐渐解开。

经过这几日的参究,罗开终於大有所悟,发觉秘笈内所载的武功,却是一门运气移宫,莫测高测的惊世法门。

秘笈里的武功主旨,原意是把对手攻来的内力真气,却巧妙地吸取过来,先导入自己身体内,继而再运用那股真气反击回去。要是对方袭来的真气越大,反击回去便更加强劲,原理与一般四两拨千斤等大致相同,只是比之更高出一层。

如此来说,若然习得此秘笈内的武功,不管敌人的内力如何深厚,也能轻易地化於无形,还可以把攻来的内力真气,一一反击回去,稳立不败之地。

这日,罗开正在自己内室潜心修习,忽见彩儿走进房来,说道:“庄主,刚才仙儿来报,说青云秋月两位前辈要见庄主,倘若庄主有空,请到凌波阁一聚。”

罗开听见,点头应了,回想这几天以来,自己常待在房间钻研武功,还没与两位大侠见面,确是有失了礼数。想到这里,当即站身而起,迳往凌波阁而去。

罗开来到二人的房间,应门的是派来服侍二人的丫鬟仙儿。

仙儿看见罗开,随即躬身施礼,说道:“仙儿见过庄主,方大侠已候驾多时了。”

说话刚完,方睛云夫妇已听到罗开到来的声音,连忙从内室走将出来,拱手道:“果然是罗庄主驾临,请坐,请坐!”

罗开还了一礼,三人在外厅坐下,仙儿端上香茗后,罗开说道:“罗某这几天因事缠身,还不曾过来拜候,还望两位前辈恕罪。是了,听仙儿来报,说方大侠有事找在下,不知是什么事情呢?”

方睛云道:“罗庄主身为一庄之主,事必躬亲,这是少不免的了。今趟请罗庄主过来,确是有件事儿。首先是要再多谢庄主,今趟若非罗庄主出手相助,救了咱们两个小女一命,其后果可真不堪设想。”方晴云话落,夫妇二人便欲起身施礼致谢。

罗开连忙起身阻止,说道:“二位大侠不必再多礼,两位千金是罗某的朋友,朋友有事,在下又岂能袖手一旁呢,倘若两位前辈再是如此生份,岂非教罗开难做!”

方晴云笑道:“罗庄主说得是,大恩不言谢,咱们也不应该再执而不化了。罗庄主请先坐,方某夫妇二人还有一事想与庄主商量。”

罗开道:“方大侠请讲。”

方晴云夫妇先是互望一眼,随听方晴云道:“这是关於我两位小女的事,只是有点儿唐突冒昧,倘有冒犯之处,还请庄主不假计较。”

罗开看见二人表情有异,默默细想,已经明白了几分。心里想着,必定是方家姊妹已把当日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说与二人知道了。罗开想起方妍不但和自己有了肉体关系,而其妹子方姮,也曾在自己眼前赤身露体,彼此裸裎相对,恐怕今日二人召见,必定为此事而来。

果如罗开所料,只听方睛云接着道:“方某这两个女儿,虽算不上什么芙蓉花貌,却也是出生端正,家道殷实,方某和内子经几番商议后,倘若庄主不弃,我夫妇二人欲把两位女儿许配与庄主,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罗开虽知二人必然为两个女儿而来,却没料到,二人竟如此快便单刀直入,刹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说话也不由涩呐起来,讷讷地道:“得两位前辈错爱,罗开委实喜出望外,只是罗某……”

方晴云看见罗开说话迟钝,还道罗开对方妍的过往心存介怀,便即道:“罗庄主,其实方某如此提出,确实有点冒昧,这都怪我这个大女儿命途多难,若非多次得庄主援手,方妍至今那能够历劫重生,既是庄主……”

罗开听到这里,便知道二人全都误会了,赶忙说道:“两位前辈万万不可误会,罗某承蒙前辈厚爱,真个由衷欢喜!而令爱为世所逼,方受奸人所乘,罗某又怎会介意这种事。”

罗开顿了一顿,追溯自己与方家姊妹二人的事情,尤其是方姮,她身为处子之身,曾两次赤身露体,裸露在他眼前,确不能全没一个交代,便此胡混了事,况且他对方家两姊姐,心底早便隐隐暗生情愫,於是道:“既是前辈不嫌罗开出身寒微,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晚辈便听从两位前辈吩咐是了。”

方晴云夫妇听见,登时大喜,水秋月更是喜形於色,笑道:“你为什么还前辈前,前辈后的叫,从今以后,你也该要改一改囗了,而咱们夫妻俩,也以老卖老,便直叫你名字吧。”

罗开脸上一红,颔首道:“前辈说得是。”

水秋月笑道:“又是叫前辈了!”

罗开大羞,马上改口:“是……是……岳长,岳母。”

方晴云听得罗开叫了自己一声岳长,直高兴得眉开眼笑,问道:“罗开,我听说你与白姑娘和董姑娘也快要成其好事,不知决定了日子没有?”

罗开道:“这个还没有,皆因咱们初到杭州,打算先安定了下来,再谈此事情。”

方晴云夫妇听后,同时点了点头,水秋月接着道:“罗开,关於你和妍儿、姮儿的婚事,依我来看,还是先等待你和方姑娘、董姑娘完婚之后,咱们再正式起『草帖子』提亲,毕竟妍儿和姮儿是小,这样才合礼数。”

她这句说话,明着是说自己两个女儿嫁与罗开为妾。

罗开又如何听不懂她的意思,连忙道:“这样恕罗开不能遵从!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这些俗事,从来便不大计较。大家既然是一家人,又何须分什么大小#旱句老实话,我本人也并非出生大户人家,自双亲去世后,也曾流落街头,在杭州当个客店的小二,现蒙两位长辈不弃,把心爱女儿许与我,已是罗开天大的福份,便是婉婷和依依,我也早已和她们言明,大家打后平起平坐,决不分什么大小,而两位千金,罗开又怎能厚此薄彼,这件事请,罗开实不敢依从。”

方晴云夫妇不由又对视一眼,均觉罗开此子倒也忠厚,自己将女儿嫁与他,可没有做错。方晴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这方面只是小事一桩,大家以后慢慢商量,总会圆满解决的。是了,闻得你打算在杭州广招人手,创门立派,可真有其事?”

罗开颔首应是,方睛云眉头一轩,遂问道:“身为武林中人,有这种念头也是极平常之事,但依我来看,你似乎并非这种爱求名利之人,莫非你这样做,是另有什么原因?”

罗开听后,心中暗想,现在彼此已是自家人,也不妨把内里事情与他们直言,便将他如何受纪长风所託,如何与湘王朱柏发生冲突等,原原本本的把经过说了出来。

夫妇二人听后,方知道罗开的武功如此厉害,却有一段如斯曲折的际遇,不禁也为之惊讶起来。

方晴云道:“多年前,本人和你师父也曾有一面之缘,没想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说,你现在与朱柏间发生了嫌隙,其实是与朝廷作对无异,这一点你不可不防。虽然,现在庄内高手确实不少,却也难敌他们千军万马!依我来看,倒不如先把这事情解决掉,这才是首要。”

罗开点头称是:“这一点我也明白,但当时情形,实是逼不得已才会和官家缠上了手,这也是罗开万料不到之事,现在要如何去化解此事,一时之间,确又想不出法子来,但要我依附朝廷,成为他们的傀儡,任由朝廷操纵,蠹害江湖,罗开确无法做得到。”

方晴云道:“我并非是要你归附他们,只是要想一个法子,先让彼此的芥蒂缓和下来,免得朝廷对你大张挞伐,影响了你的计划。”

罗开默然细听,不住颔首受教,方晴云又道:“当年我行走江湖,蒙各路朋友赏脸赐光,武林中的各门各派、知交好友倒也不少,有云: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今趟你要自立门户,要多和武林人士多打交道才是,便是朝廷起兵征勦,或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需要人手帮助,也不致孤掌难鸣,无人救应。关於这方面,我还可以帮点忙,你就不用费心了。”

罗开听了心下感激,连声道谢。

便在此时,丫鬟仙儿急步走了进来,朝罗开道:“禀告庄主,刚才彩儿来报,说湘王府有人前来拜见庄主,正在大厅等候。”

罗开剑眉一轩:“湘王府的人?”

方晴云夫妇也感奇怪,道:“朱柏突然派人来凌云庄,必定有什么企图,我们一起出去看看。”

罗开点了点头,便与夫妇二人一同来到大厅。

三人方进入大厅,便见白家姊妹和怪婆婆早已坐在厅上,上官柳亦在场中。而两个身穿武官军服的官员,却伴着一个中年男子坐在厅上,三人一瞧见罗开进来,便连忙离坐,向罗开抱拳行礼。

罗开拱手回了一礼,往三人望去,当目光落在那中年人身上时,依稀发觉此人有点儿脸熟,似乎是在湘王府见过面。

原来这个中年男人,便是王府中的李总管,随见他从身上取出一封书函,恭恭敬敬的双手捧上,递与罗开道:“在下姓李,乃湘王府总管,今日前来贵庄拜见庄主,却是王爷命小人送一封信函给庄主。”

罗开伸手接过,道:“有劳李总管和两位官爷了,请先坐下用茶。”

罗开说罢,抽出信笺,展开一看,立时见他眉头紧蹙,看完把信笺放回信封,朝李总管问道:“按信中所说,下月十五日,皇上要招开武林群雄宴,不知李总管能否告诉一二,今趟召开这次武林大会,究是原因何在呢?”

李总管道:“小人也不大清楚,只是奉命行事已而。”

罗开见他言词不疾不徐,流顺无碍,确也相信他没有隐瞒,以他目前这低微的身份,不知内请也是理所当言,当下又问道:“李总管可有知道,当日与会的武林人士中,还有何门何派呢?”

李总管闻言,也不假思索,遂道:“据知当今各门各派,皇上均有邀请参与,除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外,还有不少其他门派,便是远至关外的武林人士,皇上也使人飞马传贴,想必当日天下武林群雄,大小门派帮会,十居其九都会出席。”

罗开徐徐点头,说道:“有烦李总管代敝庄回覆皇上,届时武林群雄宴,罗某当必依时前往与会。”

李总管和两名武官缓缓站起身来,李总管施礼道:“在下自当回禀王爷,便此告辞。”罗开回了一礼,吩咐庄内一名武师代为送客。

那名武师领着三人走到庄前大门,李总管看见凌云庄前正在大施土木,数百个工人聚在一处,开土掘地,搬泥抬木,个个均忙得不可开交,心下大感奇怪,便欲探听个请楚,好与朱柏回报,当下含笑问那武师:“贵庄大施土木,想必是在加盖楼房了?”

而那个武师却甚是乖巧,回道:“很抱歉,咱们做下的,实在所知有限,更不知庄主此举是何用意。”

李总管见他拐弯抹角的推搪,心知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便笑了一笑,三人徐步离开凌云庄。

原来田璜一接到白瑞雪的通知,着他在庄外大肆盖建楼房,当日便即展开筹划。而田璜倒也本事,短短数天之间,已经筹备妥当,开始动工。

而那个武师所说,倒不是他存心说谎,其实他所知确实不多。

且说大厅上众人,刚才听得罗开说什么武林群雄宴,人人均感诧异,待得那三人离去,纷纷开声追问罗开。

原来信中所说,皇上闻得当今武林风平波息,海晏河清,实有赖各门各派规行矩步所致,打算於下月十五日,在京城举行武林群雄宴,赉奖优华。

各人听后,不由面面相觑,个个如箭穿雁嘴,钩搭鱼腮,尽无言语。大家心里各自琢磨,不知这个皇帝又在弄什么玄虚。

上官柳皱起眉头道:“这个皇帝怎会安着好心,内里必定有什么诡计阴谋,罗兄弟你千万要小心为是!”

罗开也心有同感,怪婆婆道:“理会他有什么阴谋,今回他打起令旨,公然召开什么武林群雄宴,难道他敢和上次武林大会一样,又埋下火药坑害咱们不成。便是他真的这样做,但有了上次这件事,各门各派必会倍加小心,恐怕想加害咱们也不容易,况且他既为皇帝,威信攸关,这种愚蠢行为,相信他也不敢胡乱做出来。”

白瑞雪点了点头:“我也有同感,虽知他此举必另有图谋,内里究是如何,现在咱们便是想破脑袋,恐怕也未必想得出来。只要咱们当日小心行事,处处谨慎,也不怕他有什么阴谋。”

众人在大厅商议良久,谈来谈去,仍是找不出半点头绪来,只索罢了,没多久便各自回房休息。

是夜,罗开刚上床不久,尚未曾入睡,忽听得屋顶上传来轻微声响。

声音虽细微,但以罗开目前的功力,只消有些许风吹草动,便能立即醒觉,这又如何能逃得过他耳朵。

罗开跳下床来,顺手披上衣服,走到窗前,掌力微吐,轻轻把窗户推开,探首往上望去,却看不见什么。他纵身跃出,脚下稍稍用力,宛如夜猫般上了屋顶,甫踏稳脚,即见六七丈开外,一条人影朝北奔去。

罗开不作多想,当下展开轻功追去,岂料那人轻功甚是了得,且刁钻非常,只在屋缝山石间乱窜乱转。

这时罗开虽习得怪婆婆的幻影流光,若论速度身法,那人自然望尘莫及,饶是如此,罗开始终无法奈何他。

每当罗开抢到近处,毕竟还是慢了一步,给他突然隐身在屋角石隙间,遁得不知所踪,罗开不免又要再行寻觅搜索一番,然而那人像是存心戏弄,总是在罗开迷茫难辨之际,那人又在数丈之外现身,如此你追我躲,没过多久,二人便走出了凌云庄。

出得凌云庄,罗开知道想要再追到那人,便更加艰难了,当下凝神紧盯着那人,脚下发劲,防他又再使什么手段失去踪迹。

时值深夜,此刻正是月挂中天。而那个人倒也本事,依然左藏右躲的走了好一大段路,每次总在罗开快将追及时,忽地隐去踪迹,直至最后来到断桥,那人已不知去向,连个影儿也没有。

罗开暗暗纳罕,心想:“此人好生刁狡,而且轻功机智确实不弱,连这独步天下的幻影流光也奈何他不得,到底此人是何来路,见他刚才这等模样,明着是存心引我追赶,不知目的何在?”

便在罗开张目四望,心头惊疑之际,忽听得身后枝叶踹踏之声,罗开猛然回头,即看见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手持长剑的汉子正从树丛中步出。

罗开心里又是一惊,以他的深厚功力,竟无法听见那人的气息,如此武功高强的人,确令罗开心存戒惧。

凝神望去,只见那人一袭黑衣,腰带处还插着一柄连鞘匕首。

罗开并不言语,只是怔怔的盯着那人。但见那人轻描淡写,慢慢走将过来。罗开暗自凝聚功力,以防那人突然出手,问道:“朋友,你究竟是何人,夤夜诱我来此,究是何为,请留个万儿来?”罗开自出江湖以来,这种江湖口吻还不曾说过,这趟可算是第一次,便连他自己听来,都感到有点儿突兀。

那人距离罗开丈许处停下脚步,倒执剑柄,抱拳道:“小人是受我家主人所託,专程邀请罗庄主前来赏月叙谈。”

罗开听得眉头紧蹙,心想此人武功已是如此高强,其主人的武功,已不问而知了,当下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大汉伸手往湖上一指,罗开循所指方向望去,见一艘花艇缓缓驶近桥来,船上都点着了灯,辉煌耀眼。只听那大汉又道:“我家主人正在船上等候尊驾,到时罗庄主看见我家主人,自会认识。”

罗开的眉头皱得更深,那艘花艇已渐渐接近,只见船头站着一个黑衣汉子,衣衫与跟前这大汉全无两样。当花艇来到断桥,船头那个汉子纵身跃了上来,向罗开抱拳道:“我家主人恭请罗庄主往船上一叙,庄主请!”

二人故弄玄虚,始终不肯透露那主人是谁,教罗开更感疑惑,心中不禁想看看那人是谁,到底找他来此有何原因,便道:“甚好,我便去见见你家主人。”话落便走到桥边,纵身跳落船头。

那两个大汉随后跃下,分别站在罗开身后,其中一人道:“请庄主随小人来。”

罗开点了点头,跟在那大汉身后。

那大汉推开舱门,在旁躬身道:“我家主人在舱内已恭候多时,罗庄主请!”

罗开往舱内望去,见舱门外珠帘低垂,帘后灯烛高辉,照得舱里亮堂堂一片。

便在这时,一个清脆迷人的女子声音自舱内传出来:“月白风清,如此良夜,罗庄主便进来共饮一杯如何?”

罗开心头一怔,原来那个所谓主人,却是一名女子。

他想到这里,踏出的脚步不由顿了一顿。又想,现正夜深人静,与一女子在湖舟赘聚,岂不惹人非议!

正感踌躇间,舱内的女子又道:“罗庄主因何裹足不前,如此顾忌!你我之辈均是武林中人,何以受礼俗所拘!”

罗开心想不错,此人诱我来此,必有所图,我又何须拘执这些道德规范,心想自己确实有点迂腐腾腾了,不禁笑骂自己起来。

珠帘声动,罗开甫踏进船舱,登时呆愣起来,他万没想到,那舱中主人竟然会是她!

只见坐在眼前这女子,简直美得如天上的仙子,再瞥见她项上挂着的一串黑珍珠,更是怔忪莫宁。

原来此女子并非谁人,竟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在舱内溶溶烛光下,使她更显月貌花庞,绝世独立。紫嫣雩悠然自得,神态从容的坐在桌前,真个说不尽的幽闲窈窕,教人迷醉。

紫嫣雩见罗开进来,姗姗站起,绝容之上,蛾眉曼睩,张着晶莹亮丽的双眸望向罗开,嘴含微笑道:“罗庄主请坐。”

罗开不知为何,刹那间心神恍惚,竟如做梦一般,直到紫嫣雩开言说话,方自醒觉过来,与她对桌坐下。

那艘花艇船舱极是宽敞,四周画壁彫栏,精雅非常,桌上早便摆了酒杯碗筷,水果小点,满桌都是。罗开道:“不知宫主因何有此雅兴,夜邀罗开至此?”

紫嫣雩微微一笑,道:“小女子久闻西湖乃赏月的好地方,见今晚素月分辉,兴之所至,便到此一游,只是独自湖上赏月,不免美中不足,骤然想起贵庄离此不远,於是派人邀庄主来此,意欲你我共谋一醉。”

罗开自是知道她言不由衷,现下正是深秋,夜间湖中寒风凛烈,哪里是赏月的好时候,这趟突然诱自已来此,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但既然她不肯直说,也只得顺着竿儿爬,瞧瞧她弄什么玄虚。

只见紫嫣雩转眸一笑,轻轻拍了两下手掌,一名黑衣大汉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大盘菜肴,摆放完毕后,并与二人斟上了酒,才回身走出船舱。

紫嫣雩恐怕罗开生疑,认为酒中有毒,便微微一笑道:“今晚能得罗庄主惠然驾临,小女子先敬庄主一杯。”当下自己先乾了一杯。

罗开得到怪婆婆的传授,也不怕她在酒中下毒,便举杯仰首一饮而尽,放下杯来,讚道:“好酒,此酒色呈淡红,醇厚清香,果然是难得的佳酿!在下识见浅薄,不知宫主能否见告,这酒名称如何,让在下增长见闻。”

紫嫣雩笑道:“庄生也太客气了,这酒实无特别之处,也非什么珍藏,只是『紫府仙宫』自酿的劣酒,咱们称之为『醴泉』,乃因是以宫中后山半云泉泉水酿制,因而取了这个名字。皆因外间并无此酒,所以罗庄主不曾认识,庄主若然喜欢,回头我叫人送数罈至凌云庄去,如何!”

罗开揖道:“多谢宫主厚贶!如此美酒,想必酝酿不易,罗某岂不是鸠夺鹊巢。”

紫嫣雩微微一笑:“些许意思,罗庄主便不用客气了。

第六十七回 西湖剧战

紫嫣雩见罗开久久不动筷子,笑道:“罗庄主因何停箸不食,莫非是害怕菜中有毒。”说着便伸出筷子,挟菜而食。

罗开淡然一笑,也下了几筷,菜肴果然入口鲜美,又不禁称赞起来。

紫嫣雩见罗开称赞,嘴含微笑,说道:“今日难得庄主好兴致,如此良夜,有酒又焉可无歌呢,不如让小女子弹唱一曲,为庄主佐酒如何。”

话毕,再见她轻轻拍掌,一名大汉走了进来,紫嫣雩道:“取我的琵琶来。”

那人躬身走到后室,不多久便送上琵琶,只见紫嫣雩纤指轻拨,莺莺呖呖唱了起来,唱的是江南民间小调“双推磨”:“一人牵来一人澳,唱唱磨磨兴致高。磨儿转又转,黄豆澳又澳。珍珠进磨风箱劈啪叫。问嫂嫂烧火烧得好不好?叫啊叫叔叔,烧火烧得真正好。叔叔生活好,人儿又厚道,不知哪家姑娘福气好。…………”

罗开听她吐音请脆,俊语连翩,不禁拍起手来叫好。

紫嫣雩回眸一笑,接着又唱了一曲“虞美人之寄公度”:“芙蓉落尽天漏水,日暮沧波起。背飞双燕贴云寒,独向小楼东畔倚栏看。浮生只合樽前老,雪满长安道。故人早晚上高台,赠我江南春色一枝梅。”

罗开不由听得如痴如醉,只觉她歌声婉转,曲意缠绵,真个今人如堕入梦中。这时一曲既毕,罗开回过神来,不免又拍手大赞。

紫嫣雩放下琵琶,替罗开斟满了酒,二人连干了两杯。

罗开见她依然没说入正题,再也忍耐不住,便问道:“宫主今晚邀在下来此,相信并非只为把酒谈欢吧,倘有甚么指教,宫主不妨直言。”

紫嫣雩朝他轻轻一笑,说道:“莫非没有紧要事,便不能与罗庄主共叙行乐么?”

罗开笑道:“当然不是,既然宫主没有事情相告,现下时间也已是不早,罗某便此告辞。”

紫嫣雩道:“难得今日你我二人相会,罗庄主又何须匆匆离去呢!庄主且先坐下来,咱们再边饮边谈。”

罗开听她的口气,似乎真有甚么事情要说,只得再坐了下来。紫嫣雩又为他斟上了酒,方徐徐道:“没错,其实今夜邀庄主来这里相见,确实是有一事情告知庄主你。”

罗开剑眉凝聚,一双眼睛紧紧望着她。

紫嫣雩续道:“罗庄主可有知道,十绝先生因为两个爱徒蒙难,却和王爷闹反了脸皮,已经离开了湘王府。”

罗开乍听之下,也不禁为之一怔:“哦!有这样的事,但这件事情,又与在下何干?”

紫嫣雩微笑道:“阴阳二老之死,难道罗庄主说是与你无干?”

罗开一笑置之,默然不答,紫嫣雩又道:“十绝先生离去之时,曾说绝不会就此罢休,瞧他当时的神情,并非是恫吓之言,因此王爷着小女子前来,主要是通告罗庄主一声,好作防备。”

她此话一出,更教罗开大惑不解。罗开心想:“自己和朱柏素有嫌隙,他又怎会专程派她来通知自己,到底朱柏此举有何目的?”

紫嫣雩见他凝神思索,已知罗开正在想什么,接住道:“十绝先生现在既然离开王府,便不再是王府中人了,自然也无须听从王爷的说话,他要做什么事情,谁也阻止不了!王爷因此才为罗庄主担心,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道理吗?”

罗开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这里,便已明白朱柏的心意,笑道:“其实王爷并非担心在下的安危,只是担心我若给他杀了,便无法取得解药,我可说对么?”

紫嫣雩道:“也可以这样说,世间上又有谁不为自己,况且性命攸关,这也是人之常情。”

罗开道:“十绝先生虽然厉害,但他要杀我,恐怕并不容易。”

紫嫣雩摇头一笑:“罗庄主你也太少觑他了#轰则,他若与你明刀明枪,甚至单打独斗,以庄主的武功,十绝先生确实奈何你不得。但庄主不要忘记,他既然能调教出千面双忍这般人物,他本身的易容术功夫,便可想而知了。要是他明路斗罗庄主不过,难道他不会走暗路么!暗道难防这句说话,相信罗庄主不会不明白吧。”

罗开略一想想,也觉她的话不无道理,不禁又想起前事来:“千面双忍的易容术,当真是精妙得很,确教人难以辨认真假,不是亲眼看见,实是无法让人相信。若是如她所言,给这三人易容混进庄里来,后果实在不堪设想!瞧来确要想个万全之法,免得让他们有机可乘。”

便在罗开埋头思索间,紫嫣雩又道:“目前罗庄主还可放心,十绝先生和他两个弟子,仍在太湖不远的望湖镇,直至今天,他们还没有什么动静。”

罗开听见,不禁双眼一亮,连忙问道:“宫主怎会如此清楚?莫非……”

紫嫣雩点了点头:“罗庄主猜得没错,当日十绝先生一离开湘王府,小女子便知此人必有歧念,为防万一,便派遣敝宫的人在旁监视。但依我来看,不出多日,他们必定有所行动,罗庄主真个要小心才是。”

罗开实在不明白,她因何会主动帮助自己,一时也难以想得通透。但既然人家如此帮忙,怎么说也要多谢一番才是,当即拱手道:“承蒙宫主在旁鼎力帮忙,罗某先行在此多谢。”

紫嫣雩道:“罗庄主也不用和我客气,大家既然是武林中人,互相照拂,也算不上什么,或许有朝一日,小女子要罗庄主换过来帮忙也说不定。”

罗开道:“要是罗某做得来,自当尽力。”

紫嫣雩眉头一扬,张着美目朝他一笑:“这是你说的啊,到时可不要忘记。”

罗开回心细想,顿觉自己实在太大意,竟给她把自己这句话吃得死死的,但他话既出口,也不能收回来了。

其实罗开不知自己为人憨直,凡事以义气为先,况且江湖上人心险恶,他这样的性子,多多少少,难免会吃点亏的了。

便在这时,忽自舱外隐隐传来么喝之声,二人听见,均微微一怔,一个黑衣大汉走了进来,朝紫嫣雩道:“宫主,湖上有数艘船向着这里划来,瞧他们的模样,似乎是在追着前面一艘小艇。”

紫嫣雩柳眉一轩,道:“你们小心看着,莫给他们驶近船来。”

罗开念头一闪,骤然想起水神帮,倘若是官兵找水神帮麻烦,自己可不能不管,便道:“宫主,倒不如咱们出去看看。”

紫嫣雩见罗开如此说,也不便拒绝,只得颔首答应。二人掀帘走出船舱,只见外面夜色渐浓,一弯牙月已挂在半天。

罗开纵目望去,看见约数丈处,一艘小艇正疾驶而来,小艇之后,还跟着两艘大船,只见大船船头站满了人,不住囗的高声喝骂。虽是相距甚远,但以罗开的功力,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紫嫣雩在旁道:“罗庄主,相信不用多时,咱们便有好戏看了,那些人必会追到前面的小艇。”

罗开嗯了一声,眼睛却全神贯注着他们的情形。

果如紫嫣雩所言,后面的大船已和小艇越来越近,而这些船也逐渐接近。这时罗开看得分明,只见前面小艇站着一人,正自奋力划水,而每划一下,小艇便往前冲得船首直仰,瞧来此人的内力颇为不弱,若是换上寻常的艇夫,恐怕早便给人家追上了。

罗开定眼望着那人,见他劲运双臂,船板激水,登时桨落船飞,小艇越发接近罗开,只是那划船的人背向着身子,正盯着后面的敌人,使罗开无法看见那人的面貌,他心中只存着一个希望,企望那人并非水神帮的人便好了。

饶是那人运桨如飞,但毕竟是一人之力,眼见前后船只逐渐接近,而后面大船上的人,仍不住口的喝骂:“小子,你还能走得掉么,还不快快停下来跟咱们回去。”另一人高声道:“再不停下来,咱们可不客气了!”

那小艇的人充耳不闻,浑不理会他们高声呼喝,反而手上加力,使劲划船。

后面的敌人大骂了一会,见他不加理会,站在船头的几个大汉,纷纷取出暗器,登时铁莲子、袖箭等诸般大小暗器,不住往小艇射去。

但见那人弯身连闪,数枚暗器自他身周而过,只听“噗噗噗”数声,不少暗器已钉在船板上。

那人抽出背上的长剑,挥剑拨开接着而来的暗器,可是这样阻得一阻,两者间的距离又接近了不少。这时,前后船只只是相隔丈许而已。

在后紧追不舍的大船,突然看见一个老者走到船头来,大喝一声:“小子,瞧你能逃到哪里去!”说话甫落,抽出长剑纵身跃起,犹如一头大鹰般,滑过湖面,径往前面的小艇飞扑而去。

见那老者颏下白须飘飘,六十岁上下年纪,然身手却异常敏捷。小艇上的男人见老者腾空而至,忙弃桨立马,待得老者扑至跟前,长剑倏地递出,两剑相交,登时剑刃交碰之声乱响。

罗开站在船边看得双目大睁,只见一个凌空,一个踏着船板,瞬眼间二人已拆了数招。罗开并非用剑能手,看着这等对剑情景,自是精神陪增,惟恐走漏了一招半式。

那老者数招一过,凌空翻身落在小艇,艇上的男人见无法拦阻祝蝴,回身挺剑抢上,手上挽起团团剑花,连绵往老者身上攻去。

那老者不慌不忙,抬剑回挡,一连几式把来势解开,接着刷刷刷三剑,均攻对方要害。

而站在罗开身旁的紫嫣雩,也是张大美目,凝神细看,她也是用剑之人,心中所想,只是与罗开大为不同。

紫府仙宫素已剑法著称,直来显扬江湖,况且紫嫣雩自小便在宫中潜心苦练,尽得宫中剑术的精髓,对各门各派的剑术,也颇有认知。她若非武功已臻相当火候,也不会被拥为一宫之主。

此刻在她眼里,见二人剑招虽快,但内外武功仍尚欠精进,尤其是那小艇的男人,手底下功夫,明着稍逊那老者一筹,若斗将下去,时间一久,必败无疑。

紫嫣雩仰首瞧见罗开看得入神,微微笑道:“你可有看出二人是甚么门派?”

罗开对江湖中事,本就所知有限,更何况是各家各派的功夫,现在听见紫嫣雩的说话,加上他正瞧得入神,也没细想什么,更没想她这句话是存着考究之意,遂不经意地摇了摇头。

紫嫣雩看见,柳眉不禁轻蹙,心想:“那老者这手“游龙剑法”,却是山东赤龙派的剑法,但他不知道也不足为奇,毕竟赤龙派只是江湖中小小一个门派。但那小艇上的男子,所使的明明是华山派绝技,在江湖上响当当的“狂澜剑法”,他又怎会看不出来?但当日在小瀛州看见他的功夫,内外武功实是不弱,若说他只是银蜡枪头,是个有名无实之辈,瞧来又不大像。可是他对江湖上的见识,竟又如此地肤浅,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便在她思索间,忽地听见罗开叫了一声:“陶兄弟?”

原来小艇上的那名男子方好回过头来,罗开乍见那人的脸孔,不由大为惊愕,此人竟然是华山派的首徒陶飞。

罗开自从和陶飞在小山城一别之后,至今再没见过他,今日骤然再次遇见,不想竟会在这个场合。

紫嫣雩大感奇怪,便即问他道:“罗庄主你认识这个人?”

罗开点头道:“那人是华山派的首徒,罗某与他曾有一面之缘。”

紫嫣雩虽从没见过陶飞此人,却也听过这个名字。心想,原来此人便是陶飞,便道:“华山派乃名门大派,在江湖上名声极好,这些人竟敢惹到华山派的头上来,实是不简单。”

罗开并没有把她的说话听入耳里,他现在整个心神,全都集中在陶飞的身上。

他见陶飞这一手剑法,使得虚虚实实,变幻莫测,便知是华山的上乘剑法。再看那老者的剑法,也是疾快凌厉,变幻多极,在月色下使得光芒闪耀,直看得罗开如痴如醉。

原来那老者所使的“游龙剑法”,共有三十六路,正变之中,包藏七十二路奇变,剑招连绵不绝,剑锋总不离敌手身周,使将起来,当真如银龙腾飞,翩若惊鸿,端的好看之极。

二人以快打快,一招紧过一招,斗得甚是激烈。

便在此时,从后追上来的两艘大船,现已渐渐接近,船头上均站满着手持兵刃的大汉,只待船只一接近,便要跃上小艇。

罗开把形势瞧得分明,刻下陶飞以一对一,已经渐趋下风,倘若那些汉子齐齐跃上艇来,后果将会怎样,这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罗开想到这里,便知自己再不能袖手一旁了。况且他对陶飞这个人,早前就已心存好感。虽然当初见面时,为了上官柳的原故,彼此之间也曾有些许误会,险些儿还动起手来,但罗开对陶飞的侠义精神,确实令他极为欣赏。

两艘大船已靠近那小艇,皆因小艇细小,空间有限,加上陶飞与那老者正斗得如火如荼,剑来剑往,实在无法容下太多人,只见三名大汉手执钢刀,纵身跃到艇上,却没有加入战圈,只把陶飞的前后退路封住,其如十多名大汉,均站在大船上观战。

罗开见陶飞处景愈益险巇,眼见不能再耽搁下去,当下提气纵身,大喝一声:“陶大哥,让小弟来帮你。”话声方歇,人已腾空扑去。

紫嫣雩看见他突然出手,不禁也为之一呆,再看见他这一手轻功,不禁为之叹服。心想由花艇至那小艇,距离足有两丈开外,然罗开却亳不在乎,略一提气,便能疾扑飞去,这等功力,委实殊不简单。

她见罗开已跃落小艇,便吩咐一名黑衣汉子把花艇靠近过去,那黑衣汉子点头令命,匆匆往船尾走去。

罗开方才一跃而起,人尚在半空,便闻得喝声四起,接着数枚暗器直朝他射将过来。罗开衣袖一挥,把暗器尽数拨开,当他甫踏脚落在小艇,左右两边忽地破风声响,两柄明晃晃的钢刀已然砸至,来势迅捷疾猛。

虽然罗开两手空空,手上虽无兵刃,但身法是可等敏捷,见他侧身避开左边一刀,接着右掌倏出,夹手把钢刀夺了过来,顺手一掌,把那人劈飞落湖中。

而陶飞被那老者缠住,骤听得罗开的声音,也不知来人是谁,但听那人晓得自己的名字,便知此人必然与自己相识。只苦于一时之间,却腾不出余暇回头去看。

但见陶飞长剑疾闪,一招“春风化雨”,上中下连递出三剑,立时把老者逼开数步,眼角到处,见来人竟然是罗开,不由心中大喜,他素知罗开的实力,有他出手相助,心头登时踏实了不少,手上的剑招,也更显伶俐。

罗开夺过了钢刀,刚好架开迎面砸来的一刀,一脚递出,又把那人踢入水中。回首一望,见小艇上原来还卧着一人,只见那人横躺一旁,口里不住绽出微弱的呻吟声,而肩膀之处,衣服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裂缝四周,却是一片血红,显然此人是身受刀伤。

便在此时,花艇已靠到小艇近处,四个紫府仙宫的黑衣汉子手持长剑,分别跳到两艘大船上,随听得船上么喝之声大响,还夹着阵阵惨嚎之声。

罗开确又没料到,紫嫣雩竟会出手帮自己,正当他还没转念,眼前忽地银光暴现,一柄钢刀又劈将过来。罗开猱身避去,他不想多伤人命,暗运内劲,真气自刀柄传至刀尖,直朝那人胸前点去,只听那人闷哼一声,瞬间便给点到下来。

而陶飞仍和那老者斗得旗鼓相当。罗开闪身抢上,以刀代剑,使开纪长风所授的剑法,凭着他一身雄厚的功力,两三招之间,便把那老者逼开,随即道:“陶大哥,这里便交给小弟吧,你先去照顾那位受伤的朋友。”

陶飞一想也是,当下退后一步,道:“多谢罗少侠帮忙!”说了一句,遂赶到躺在一旁的伤者处,横剑护在他身前。

那老者被罗开随手两招逼开,心下骇然,他见罗开手法怪异,手上虽持着钢刀,而所使的招式,刀招不像刀招,若说是剑招,又觉不是,但内劲却异常强猛,方才兵刃一触间,老者便觉手上一震,长剑像被罗开黏祝浩的,险险脱手。

两招过去,老者便知来人是个劲敌,才一后退,再不敢正面抢攻,倏地横移三步,防他乘势进攻,高声问道:“来者何人,竟敢在老夫面前放肆!”

罗开把刀一立,凝神望着那老者,道:“这位陶大哥是在下的朋友,还请尊驾给小弟几分薄面,便此放他一马,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那老者听见罗开这番话,不由哈哈大笑,正想出言损他几句,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忽地在耳边响起:“你到这个时候,还想与人动手么?你不妨回头看看自己目下的情况。”

此话一出,老者心头又是一颤,循着来声望去,却见一个天仙似的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一艘花艇上,玉容丽色,委实美得让人心迷心醉。

饶是那老者已踏入暮年,惟望着紫嫣雩这副绝容颜色,也不禁为之心动,一时缥缈恍惚,如梦如醉,久久没能作声。

紫嫣雩见他这等模样,嫣然一笑道:“你怔怔的瞧着我作甚?还是先看看你那些伙伴吧!”

老者听得这句话,登时从梦中醒了过来,抬首望去,见自己两艘船的船头上,分别站着四名黑衣人,手抱长剑,正自冻凌觜脸的瞪着他。老者这一惊可不少,心知船上的伙伴,武功虽不算一等一的高手,但少说也有近二十人,不想在转眼间,竟然全都栽了下来!若非如此,这四个人岂会如斯笃定的站着,还大眼瞪瞪的望着自己!

这时紫嫣雩朝罗开道:“罗庄主你和这位陶兄弟,还是先把受伤的朋友送上船来吧,至于这个人,便交由我的人打发好了。

那老者半世人在江湖上打滚,名声说不上太响亮,但在二流角色里,也算得上是号人物,眼下被这个女娃儿瞧得一文不值,而且出言无状,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登时老脸一变,大喝一声:“那有走得这么容易!”话毕挺剑直进,朝罗开当胸刺去。

罗开自出道至今,虽然日子尚短,但大小战仗也遇过不少,加上他功才深厚,人也聪明敏慧,方才和老者一接上手,便已探知对方的实力,现见老者突然发难攻来,罗开也不大放在心上,但见他身子一幌,剎那间便趋至老者身侧,运指如风,点了他的穴道。

老者那曾想过眼前这小伙子,身手竟会如此敏捷,只觉眼前人影一闪,身上已觉一麻,给他封了穴道,他这时方知道,自己与人家的武功,直是天同地比,相差甚远。

罗开见老者的身躯缓缓倒下,当下抱拳道:“事不得已,恕晚辈无礼,还请前辈原谅则个。”

老者瞪大双眼,怒目而视,罗开也不理会,回头对陶飞道:“陶大哥,咱们还是先离开小艇,到船上去再谈吧。”

陶飞点头应允,弯身抱起受伤的男子,二人展开轻功,双双跃上花艇。

紫嫣雩道:“这位大哥受伤不轻,先让他在舱内卧下吧。”说着当先在前引路。

三人进入船舱,陶飞把那人放了下来,接着一名黑衣人跟随进入,紫嫣雩着他取来刀伤药品。

那黑衣人瞬间便捧着药品进来,接着凑近紫嫣雩的身旁,在她耳畔低声说话,只见紫嫣雩一面聆听,一面颔首,待那黑衣人说完,她最后“嗯”了一声,紫嫣雩朝那人轻声道:“你瞧着办好了。”黑衣人说了声是,便即退出船舱。

紫嫣雩把药品交与罗开,说道:“这些是紫府仙宫的刀伤药,对刀剑外伤极是有效,我也不阻碍你们了,若还有什么需要,开声吩咐便是。”

罗开接过伤药,递给陶飞,见紫嫣雩转身欲要步出船舱,便即叫祝糊道:“宫主,在下想问一声,妳打算如何对待外面那些人?”

紫嫣雩听见,不由一愕,略一思索,便道:“不知罗庄主打算怎样处理?”

刚才那黑衣人虽然话声极细极低,却逃不过罗开的耳朵,已把他的说话全听在耳里,现听见紫嫣雩这样回问自己,不由剑眉一轩,遂道:“他们既是江湖上各道的朋友,便让他们自行走吧,免得再加添麻烦了。”

紫嫣雩微微笑道:“便因为这样,更不能轻易就此放走。可是现在罗庄主想放了他们,相信已经来不及了。”

罗开一听,不禁脊上一寒,连忙冲出船舱去

第六十八回 华山风波

罗开才踏出船舱,便见那四名黑衣人跃回花艇,他连忙赶到船边,低头往那三艘船看去,见船上横七八竖卧满了人,个个动也不动。

那四名黑衣人站立一旁,罗开皱着眉头,望了他们一眼,纵身跳落对方的船上,弯身细看那些人,一连数人都是给重手点了死穴,再往那小艇看去,见那老者仰身躺在船板上,罗开飞身过去,伸身一探他的鼻息,同样是呼吸全无。

罗开站直身来,轻叹了一声,跳回花艇上,甫一落脚,紫嫣雩已迎上前来。罗开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出声,他恼恨这个女子外貌艳若桃李,内里却恨毒如斯。想起瑶姬和朱昭宜公主朱璎,再看眼前这个紫嫣雩,也不禁心头郁悒。

紫嫣雩徐徐走到他身旁,低声道:“看你这副模样,敢请是恼我心恨手辣,我说得对吧?但要是你知道他们是谁人派来,恐怕便不会这样想了。”

罗开默然不答,紫嫣雩接着道:“真没想到,原来罗庄主是个宅心仁厚,菩萨心肠的人!但你可要知道,江湖之上,到处风波险恶,倘若稍一仁慈,换转头来,便只有自己遭殃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先去看看那个受了伤的人,再问一问陶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嫣雩前半段的说话,听在罗开耳里,实在不敢赞同,毕竟是人命攸关,岂能混为一谈,一概而论呢!难道武功好,为着自己的安危,便可胡乱去杀人不成!但听到紫嫣雩最后几句,罗开立时给她提醒,便即快步走进了船舱。

陶飞刚替那人把伤口包紮好,便见罗开走进来,忙站身而起,朝他抱拳道:“多谢罗少侠相助,陶某在此谢过。”

罗开上前握着他双手,微笑道:“陶大哥不用多礼,前时在小山城与陶大哥一别,想不到今日又会在此踫面,真教小弟欣喜不已。”

便在二人倾谈间,随听得舱外紫嫣雩的声音:“罗庄主,小女子方便进来吗?”

罗开道:“宫主请进来。”

只见紫嫣雩掀起珠帘,徐步走了进来。

陶飞这时方看清楚紫嫣雩的容貌,不禁一愕,定眼望着紫嫣雩,一时竟瞧得出神。溶溶烛光下,看见紫嫣雩不论样貌、身般、姿态,无一不令陶飞喊绝。他不禁暗自想道:“近日在江湖上所出现的女子,怎地尽是绝色美女?”

罗开看见他的样子,便想起当初第一次遇见紫嫣雩时,恐怕也和他这般失神吧,想到这里,也不由微微苦笑,当下给陶飞引见。陶飞听得对方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更是错愕不已。

陶飞久历江湖,紫府仙宫的名头,他当然不会陌生,也知晓紫府仙宫行事诡异,近年间在江湖上虽不见恶迹,但对紫府仙宫的传闻,却也听之不少,但眼前这个少女,年纪轻轻,且又长得天香国色,竟然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怎教他不惊愕,一时竟忘了礼数,恍恍然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瞧见,倒反而大方地向他一礼,含笑道:“华山派大弟子陶少侠的名堂,小女子早就有所听闻,没想到竟是个如此俊雅的少年英雄。”

陶飞听得“华山派”三个字,身子不由一颤,徐徐说道:“宫主见笑了!陶某人也不妨与两位直说,从今以后,陶飞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不久之前,陶某已被掌门逐出门户,早已成为华山弃徒了!”

此话一出,罗开和紫嫣雩相顾愕然,罗开连忙问道:“陶大哥!这……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陶飞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罗开知道他不愿在紫嫣雩跟前开口,只好不再追问下去,便道:“事既至此,陶大哥也不用想大多了,或许有朝一日,贵掌门会收回成命,让陶大哥重返门楣也说不定。”

但见陶飞摇首叹气,苦笑道:“没可能的了……”说到这里,忽然停口不语,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罗开见他言谈举止有异,心中极想追问下去,但想起紫嫣雩乃朱柏的人,实不宜在她面前多说什么,正打算邀请陶飞和他师弟先回凌云庄,到时再慢慢问他也不迟。

岂料罗开尚没出声,紫嫣雩竟抢先开口问道:“是了,陶大哥今晚因何会和这些人对上了,莫非是与这位受伤的大哥有关?”

罗开这时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但容姿脱俗,且是个极懂鉴貌辨色,精识时机的人,委实教他不能不佩服。

陶飞虽与罗开才第二次见面,却见罗开丰格不凡,襟怀洒落,不自觉地已对他心存信服。而紫嫣雩和他虽是初会,更知紫府仙宫并非等闲的门派,但见她与罗开夜深同舟,刚才又出手相助,自是认为她与罗开交情非浅,那会想到他们二人间的隔阂龃龉,现听她开言发问,也不假深思,便和盘托出。

只见陶飞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人是我的师弟,名叫南兆泉,他也是和陶某一样,同样是被逐的弟子,现在已非华山门下。而我这位师弟今日受伤,实是受陶某所累。当日咱们同被逐出华山,便打算南下回乡,因大家都是南方人,彼此路途相同,於是携手上路,岂料还没进入杭州,在途中却发生事儿来。”

二人听了他这番说话,同感诧异,脑里同时暗自思索,莫非华山派内部出了什么事情,怎会忽然之间,门下弟子竟一一被逐出门墙?瞧来被逐出华山派的弟子,相信并非单是他们二人而已。

紫嫣雩又想,华山派乃江湖上一大门派,门下弟子众多,现发生了这般大事情,江湖上却没有传出半句流言,确实有点奇怪。不禁柳眉轻蹙,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不知陶大哥可否见告?”并吩咐一名黑衣汉子撤去桌上的盘点,再行摆过一桌新酒菜。

三人从新坐定,陶飞开始缓缓讲述前事。

原来自华山掌门萧长风受邀至天熙宫后,一住便是半月,他回到华山后,竟然心性大变,过了不久,突然下了一纸休书,把正妻任萍萍休掉,言明任从改嫁,决不干与。

萧长风今次此举,敢情他是在瑶姬口中,得知妻子任萍萍与王刚的奸情,虽然王刚现在已死,但他心头这股湮郁气,又教他如何忍耐得住。

只因他是一派掌门,脸子攸关,又不得把这丑事全抖将出来,授人以柄,於是一回到华山,便在任萍萍面前百般刁难,终日冷嘲热骂,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诸多挑剔,欲寻个藉口把她休掉,最终给他逮到机会,借题发挥,一纸休书把她轰出华山,若非害怕江湖中人和门下弟子以为口实,早就一剑把她杀了。

任萍萍与王刚虽有奸情,但在华山派里,为人却无私无畏,不骄不躁,倘若弟子出错受罚,任萍萍总是出面维护,直来甚得华山弟子上下敬仰。而陶飞对这个师母,更是敬爱有加,骤见师父近日这般行为,心中已是老大不快。

陶飞性子本就刚直,见了师母如此下场,那里还忍得住,便约同几个师弟妹向师父求情,希望师父能收回成命。

岂料萧长风不但不听,还拍案骂道:“若有那一个敢再为她求情,便跟她一起离去,从今以后,再不是华山派的弟子。”

陶飞还道师父只是一时之气,方说出这话来。他知道自己平日极受师父看重,决不会因此而把他逐出华山,眼见其他师弟妹再不敢出言求情,便自告奋勇出面力争,那知萧长风不待他说完,便即勃然大怒,立即把他逐出华山。

华山众多弟子,直来对这个大师哥都感情极好,便有七八个弟子站了出来,为陶飞求情,而萧长风不但无动於衷,连带这几个弟子也一同被逐。

其余华山弟子看见,自是不敢再出声,只有数人在旁看不过眼,主动要跟随师母和大师兄离去。萧长风鼻头一哼,也不反对。华山经此一役,派中弟子便走了十多人。

任萍萍的外家,本是个响噹噹的武林世家,父亲任天鹏,凭着一手“正反八卦刀法”,於三十年前,在扬州创办了“大鹏门”。

今次任萍萍触犯七出之条被休,她虽然心中不快,却不显得什么悲愤。

任萍萍自嫁萧长风以来,除了起初几年二人的感情还较好外,打后这些年间,彼此的感情便开始急剧下滑,缘起於萧长风性好渔色,便连派中的女弟子也不肯放过,而这种违法乱纪,为武林不耻的行径,任萍萍也不知为他隐瞒了多少,免得传出於外,堕了华山派的威名。

而萧长风不但没有多谢她,倒因为有她的维护,反而日益肆意无忌,任萍萍虽心中气苦,但又奈何他不得。

或许是任萍荦反叛心理的驱使,她和王刚在一次几缘下,竟背叛了萧长风,与王刚发生了关系,从此便成为一个不贞妇人。

任萍萍与王刚之事,本来就极为秘密,但不知为何,今次会被外人知晓,她本身自知理亏,更无怨言了。

陶飞与十多名师弟妹伴着师母下得华山,一行人早就商议停当,打算先护送任萍萍回扬州娘家,再行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弟子门先购了一辆马车给师母,各人骑马在旁护行,往东进发,由陕西经河南,直望南京而去,如此走了十多天,终於抵达扬州,安全地把师母送返娘家。众人在大鹏门休息两日,方起行离去。

陶飞原籍婺州,父亲陶笑海,是婺州大豪,家资丰厚,直来颇有孟尝之风,极爱结交江湖朋友,陶飞十岁那年,在一个江湖侠士推荐下,投入华山门下学艺,晃眼间已是十七年,今次忽然被逐,自是忧愁郁闷,心中愤悱。

而陶飞的师弟南兆泉,是岭南人士,年甫二十五,投入华山派也有十多年,他素来和陶飞友好,今次被逐出华山门墙,虽说和陶飞有关,但他却没有因此事而后悔,倒认为自己和陶飞所做的一切,自问无愧於天下。

二人离开了大鹏门,骑上快马,过了大河,不一日路程,便已踏进浙江境内。

当日下午,陶飞二人经过一条山路,见远处路旁有一茶寮,便停了下来歇脚休息,二人坐定,叫了茶点,陶飞想起前事,不由心中苦闷,神情均显於颜色。

南兆泉在旁看见,便道:“大师兄你还想这事作什么,再无须耿耿於怀了。”

陶飞淡然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因何师父今次回到华山,心性会变得如此厉害,莫非其中是另有原因!”

南兆泉摇了摇头,叹道:“师父为人喜怒无常,你是最清楚不过!今次之事虽有点令人诧异,但也不觉有何异处。既然到了今日这地步,也不妨与你实说,我离开华山派,其实只是早晚之事。这些年来我跟随师父,总是隐隐觉得师父的行径透着点古怪,但问题出在哪里,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陶飞又何尝没有发觉,只是他素来敬重师父,便是师父再有不是,他身为弟子,又能做得什么事来。况且萧长风终究是他的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何说也不能有所忤逆。

便在二人说话间,忽地来路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声,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一匹灰斑白马疾驰而来,马背之上,驮着一个红衣女子,从山路飞奔而至。

只见白马来得好快,陶飞一看,也不觉什么,便回过头来,蓦地发觉离茶寮丈许之处,路中正跪着两个孩童,正爬伏在路上玩弹子。

陶飞乍见之下,不由大惊,眼见这两个小孩快要给白马踩着,他也不作多想,待得白马驰近跟前,纵身跃出茶寮,手中长剑连鞘点出,欲想将白马点倒。

便在他剑鞘将要点到白马身上,红衣女子马鞭一挥,迳往剑鞘挥去,一股强大的真气,自剑鞘传到陶飞的手臂,他只觉手中一麻,长剑连鞘脱手飞出,人也被震翻开去。

瞬眼之间,白马已驰到那二个孩子身前,马儿蓦地前脚一缩,后腿使力一跃,从二个孩子头顶掠过,丝亳没伤着孩子,随见山路尘土飞扬,白马已经绝尘而去。

一旁的南兆泉跳身而起,见陶飞给那女子随手一鞭,立时震翻路边,他先是一愕,继而勃然大怒,连忙走出茶寮,跃身上马,正要追赶那红衣女子,陶飞上前拉着笼头,道:“不用追了。”

南兆泉怒道:“这个丫头也太无礼了,一出手便想伤人,要是你不懂武功,给她鞭子这样一挥,还有命在么!”

陶飞微微一笑:“你先下马来,咱们坐下再说。”

南兆泉悻悻然跳下马,二人回到茶寮坐下。

只听陶飞道:“师弟,刚才也很难怪责人家,那女子若不挥开我的剑,她的马便会受伤。再说,她把我震开,也是她不想我给马儿撞着,说来我还要多谢她呢,又怎能怪她无礼呢!”

南兆泉回心想想也是,遂道:“那个女子的骑功果然不赖,一提韁绳,便腾云跨风般跃起,实非一般人能为。”

陶飞点了点头:“瞧她刚才的模样,似乎正在急於赶路,所以才不肯勒慢韁绳。”

南兆泉也有同感,二人休息一会,便开始启程上路。

一路上陶飞想起方才的女子,见她身手卓绝非凡,武功异常了得,不知是那一个门派的人物,可惜无法看请楚她的容貌。

是夜,陶飞二人来到杭州,找了一个宿头住下,正要熄灯安睡,骤听得瓦面上传来异声,二人立时惊觉,吹灭灯火。

便在此时,屋顶有人“唷”的一声。

陶飞马上跃出窗外,而南兆泉提剑衔尾跟出,二人上得屋顶,月色下看见一人正卧伏瓦面上,又见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向南面飞奔而去。

南兆泉跃到那人身旁,低头一望,不禁“啊”的叫了一声,忙道:“陈师弟,怎会是你?”

陶飞听见,抢近一看,果然是华山派的同门师弟,此人姓陈名昌,年纪已有三十多岁,但投入华山较晚,至今仍不到十年,以年资顺序来说,他还要叫陶飞、南兆泉二人为师哥。

陈昌看见二人,脸上陡然变色。

陶飞大为愕异,见他浑身瘫软,知他给人点了穴道,随即伸手为他解去。问道:“陈师弟,你怎会来这里?”

陈昌略一镇定心神,徐徐说道:“我和七师兄二人,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杭州办一件事,今日碰巧看见你们进来住店,本想马上前来和你们招呼,只是要事缠身,便打算先行办好师父交下的事情,再来与两位师兄会面。”

南兆泉道:“原来如此,所以今夜你们便来了?”

陈昌点了点头:“我和七师兄今晚刚来找你们,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跳上屋顶,似乎是想暗算你们,我正想去通知两位师兄,但才一移动,已被那人发现,这个人武功极高,一出手便把我点倒了,幸好七师兄还在屋下,没和他交手,他看见那人逃走,便随后追去了。”

陶飞听后,发觉他的说话漏洞百出,但他既然这样说,只得姑且相信,便问道:“师弟你还好么,可有其他地方受伤?”

陈昌道:“没有,只是给封了穴道,现在还有点酸软罢了。是啊!我恐怕七师兄不是那人的对手,你们快跟上去,免得弄出事来。”

二人想想也是,也不及细问那人的样貌,陶飞道:“师弟你便待在这里,咱们追去看看。”话落,便和南兆泉往南面赶去。

再说那个七师兄,名叫赵贵生,此人天资极高,是个练武的好材料,为人乖觉獐智,巧言令色,颇受萧长风器重。在华山派众多弟子中,除了陶飞外,武功算是他最高。

陶飞和南兆泉直追出里许,来到一个树林处,隐约听见刀剑之声,二人对望一眼,飞奔入林,却见一男一女正在剧斗,二人留神细看,男的果然是赵贵生,而那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袭火红劲装,衣衫妆扮,与山道上骑着白马的红衣女子全无异处,二人看见那个女子,均是一怔。

便在这时,那红衣女子身形横移,一道银光自她左手打出,其势疾快无比,口里同时娇喝一声:“给我躺下。”

趟贵生只觉银光一闪,暗器已到眼前,当真快得惊人,欲要躲避已然不及。只听他闷哼一声,穴道已被打中,身子立时软倒下来。

陶飞二人大骇,双双扑向那红衣女子,长剑同时递出,两柄剑尖分点向女子双肩。

那女子身形快绝,但见红影一闪,人已不知所踪。

兔起鹘落,二人还来不及反应,那女子已闪到二人身后,出指如风,分点向二人,陶飞与南兆泉只觉肩膀一麻,已被她点到在地。

陶飞自出道以来,今日可算是栽得到了家,一招未过,便败阵下来,确实从没遇过。

而南兆泉更是惊讶不已,堂堂华山派三大弟子,一出手便给人制住,而且对手还是一名女子,恐怕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

那红衣女子走近前来,在月下一看,不由“咦”的一声,接着道:“原来是你,我还道是那里来的野狗,竟胡乱扑出来咬人。”

陶飞虽是浑身无力,头颈还是能够移动,当他抬起头来一看,眼前不由一亮,心头也随即怦怦乱跳。没想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竟然美得如此惊人,只见她年约二十一二岁,长得眉如黛山,眼若秋水,正张着一对水莹莹的眼睛望着他。

在旁的南兆泉骂道:“你这个妖女,可否留点口德,一出声便骂人是狗,我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伏在屋顶伤人,究竟你想怎样?”

那红衣女子瞪了他一眼:“你这人直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刚才出手,你二人早便到阴曹地府了。”

陶飞茫然道:“姑娘的说话,在下半点也听不明白?”

那女子目光一移,望向赵贵生。

赵贵生给他这样一望,登时不敢与她目光相接,脸上阵青阵白。

陶飞看见他这般神情,更是满腹疑团,知道陈昌和赵贵生今晚突然出现,肯定并非偶然,内里必有什名原因。

只听那女子道:“你要得个明白,为何不问一问这个人。”

陶飞望向赵贵生,问道:“赵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陈师弟又怎会来到杭州,为什么又会和这位姑娘交手起来?”

赵贵生素来口齿便给,孰料听见陶飞的发问,竟然讷譅起来,吞吞吐吐,久久说不出话来:“我……我……”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刚才我见你们三人所使的全是华山剑法,原来你们是同门师兄弟。这倒也奇怪了,他既然是你的师弟,为何要向你们暗下毒手,难道你们之间有甚么深仇大恨!”

南兆泉高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咱们师兄弟素来要好,他又怎会害咱们,你不要在旁胡乱调唆。”

红衣女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简直是个浑人。好,你既然这样说,便算我多管闲事,横竖这是你们华山派自己的事,与我何干,你二人好自为之。”说完身子一转,便欲离开。

陶飞肯定眼前这个女子必然知道什么,她这般一去,要找出真相来就更加难了,况且三人给她点了穴道,非她解救不可,於是急道:“姑娘且慢,我这个师弟素来性子鲁莽,刚才出言莽撞,还请姑娘见谅。”

红衣女子停住脚步,回身过来,小咀一翘道:“这才是人话。”见她手中一扬,一枚银珠自她手中疾射而出,只见银光一闪,登时把陶飞的穴道解开。

陶飞穴道一解,跳身而起,伸手解去南兆泉的穴道,便向赵贵生走去。

红衣女子阻止道:“这人的穴道现在解不得,你先叫他把话说清楚。”

陶飞停下脚步,朝那女子拱手道:“在下华山弃徒陶飞,先多谢姑娘刚才出手相助。”

红衣女子听见“弃徒”两个字,不由眼睛一亮,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二人要暗算你了,既然你已被逐出华山派,萧掌门还要派人追杀你们,莫非你在派中犯了什么大事情?”

南兆泉听得一头雾水,脑里朦胧一片,无法明白:“师父派人追杀咱们?我不相信,怎会有这个可能。”

陶飞接着道:“不瞒姑娘,其实我自己也感到奇怪,若不是姑娘把我这个赵师弟栏住,而我又追踪来到这里,只怕真的还蒙在鼓里,死了也不明不白。”

南兆泉更是奇怪,忙道:“大师哥,刚才陈师弟说是赵师弟去追那凶徒,你怎会说是赵师弟给人家追了?”

陶飞微笑道:“以这位姑娘的武功,便是十个赵师弟,也休想能赢得人家,你细心想想,既是这样,这位姑娘又何须要逃走呢!敢情是赵师弟见势头不对,知道不是这位姑娘的对手,便即开溜逃走,最后还是给人家追上,不知我说得对吗?”他最后一句,自是向那红衣女子说。

那女子嫣然一笑,说道:“果然是大师兄,推前想后,也给你想了出来。”

南兆泉一听见此话,立时呱呱大叫起来,奔到赵贵生跟前,一把将他扯起来。

陶飞心知他性子火爆,恐怕会弄出事来,也不多想,连忙跑将过去制止。

第六十九回 含冤受屈

只见南兆泉一手把赵贵生提起,狠狠骂道:“快说,是否师父派你们来?”

赵贵生穴道被封,浑身动弹不得,看见南兆泉这恶哏哏的模样,也不禁发怵起来,心想只要讲错一句话,说不好便要立刻名登鬼录,一时之间,也给吓得不敢开声。

陶飞奔将过来,连随将二人分开,南兆泉对陶飞素来敬重,见他出面阻栏,只得把赵贵生放开,口里仍是怒骂不休。

只听陶飞道:“赵师弟,要是师父派你们来,你不妨直说,便是师父要你们来杀我,我也决不会难为你,你尽管放心说好了,到底陶某人有何弥天大罪,师父要置我於死地?”

赵贵生清楚陶飞的为人,知他说一便一,绝不食言,加上他与陶飞素无嫌隙,今日奉命暗害他们二人,实是非不得已。再见陶飞此刻言词温和,脸上全无半点杀气,心头不由一定,便徐徐说道:“大师兄,今晚之事,以大师兄的聪明才智,便是我不说,相信你已猜得出几分了。”

陶飞一声不吭,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赵贵生略一定神,续道:“当日你们离开华山後,师父便叫我和陈师弟进去,吩咐咱们暗中跟随你们,待有几会,不论用任何手段,务须把你们铲除。当时我和陈师弟听见,也是惊愕不解,但师父又说,他说你们早有离异之心,投效了别派,谋夺本门的“贯虹秘笈”,此事关乎华山派的基业声誉,所以不得不如此做。当时我虽是半信半疑,但既是师父这样吩咐,我又怎敢违拗,所以……”

南兆泉听到这里,那还按捺得住,立时高声大骂起来:“放屁……简直是放屁,说咱们揶揄贯虹秘笈,投效别派,这是什么说话,简直是一派胡言!这本所谓贯虹秘笈,我在华山十几年,传闻确是听了不少,但它到底是什么的东西,华山上下弟子又有谁见过,究竟华山派是否有贯虹秘笈这回事,瞧来还是一个问题。”

陶飞听後,当然知道师父只是寻个藉口要消灭自己,但师父因何要这样做,一时间实难想得明白,便朝赵贵生道:“赵师弟,你虽然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你不义,现在我放你们回去,但要是再有第二次,莫怪我到时不顾师兄弟之情。”话後,伸手把他身上穴道解去。

南兆泉看见,叫道:“大师兄,你便这样放了他!”

陶飞摇了摇头,叹道:“他们既是受师命而来,也不能怪责他们,咱们毕竟是同门师兄弟,今次便算了吧!”

赵贵生站起身来,朝陶飞揖道:“大师兄今日手下留情,已是赵贵生邀天之幸,倘还再存有加害之心,我还算是人么!”

陶飞苦涩道:“当你回到华山,不妨对师父直说,陶飞虽然离开了华山派,却没有心存仇视之心,更不敢对他老人家不敬,这便是陶飞要说的说话!你走吧。”

赵贵生道:“我自当如实禀告师父,可是……恐怕师父仍不会放过你,大师兄万事要小心才是。”话後再次向陶飞一揖,转身飞奔而去。

待赵贵生走後,陶飞问那红衣女子道:“陶某有一事想请问娘姑,不知可否见告?”

红衣女子微微笑道:“你是想问我如何得知二人的企图,是么?”

陶飞点了点头。红衣女子道:“你这两个师弟当真是旁若无人,竟敢大刺刺地在街上相量害人的事,说什么如何先把你们迷倒,再入房动手等云云,孰料他们的说话,碰巧给我全听个正著,也算是你们二人走运,但这种运气,可不是常常有的!今後,你们得多长个眼睛,免得到时後悔莫及。”

二人正要再多谢她一番,怎料她话方说完,身形一晃,人已在他们眼前消失。

陶飞又是一惊,心想道:“这女子的武功不但厉害,便是这手轻功,也别出一格,当真来如惊鸿,去如飞魂,到底她是什么人?”

南兆泉同时呆愣一会,才开声道:“大师哥,我真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派人来杀咱们,你想得出原因吗?”

陶飞摇头苦笑:“我也不明白,师父既然已把咱们逐出华山,按理已是告一段落,还要追杀咱们干什么?但赵师弟已亲囗承应,事实却摆在眼前,又不由不信,那红衣女子说得对,今後咱们的确要多长一个眼睛,小心提防才是。”

他毕竟比南兆泉深谙人世,陶飞隐约感到此事极不简单,内里必定存在著什么秘密,但究竟原因何在,他确实无法想得出来。

而南兆泉本来就为人憨直,思想单纯,加上他少在江湖走动,涉世不深,脑袋里更藏不了这些复杂事情,而更没想到,事情後面还有更深、更复杂的目的。

回到客店,陈昌早已走了,陶飞二人折腾了一夜,也感到有点疲倦,便上床睡去。

陶飞知道南兆泉是首次来到杭州,今趟既然路经此地,眼见四下无事,便打算在杭州住上几日,到处走走,看看这个素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杭州。

次日大清早,二人走出客店,乘著西湖清晨的蒙胧景致,缘著湖边漫步。此时曙光乍现,在这雾霭弥漫的清晨,更显四周格外清秀。

古诗有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艳抹总相宜。”,现在眼前的西湖,当真如诗中所说,确实美若西施。

不觉间,二人走上湖中一条石桥,眺望湖中景色,实有柳絮随风摆,桥上人自乐之感。西湖的美景,委实令人无言以对。

南兆泉虽是武人出身,但瞧著这湖似明镜,山若花冠的天然景色,也不禁陶醉其中。

二人缓步行至西湖南面,远远望见夕照山上的雷峰塔。这塔建於五代年间,是吴越王钱弘为黄妃得子而建,初名黄妃塔。而雷峰塔之所以远近驰名,实与民间传说“白蛇传”有关。

其中那段白蛇化身白素贞与许仙相恋,但始终人妖殊途,未能相守,白蛇更遭法海和尚施法,把她禁锢在雷峰塔,实是一个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即令你未曾拥有过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爱情,也绝对能感受白许之恋的凄美。

二人走过雷峰塔,已是近午时分,来到紫阳山,选了一处比较清净的酒楼吃饭,才登上楼,便听得有人叫唤:“陶兄弟,你怎会也来这里了?”

陶飞循声望去,原来是江湖上人称“顺风耳”的高天雄。遂偕同南兆泉走上前去,高天雄站起招呼二人坐下,二人也不客气,拱手称谢一声,便坐了下来。

高天雄年约四十,身材并不高大,却总是笑容可掬,情态和悦,一副极惹人好感的模样。

原来此人武功只是一般,但交游广阔,为人豪爽,江湖上一些有名高手,均有与他来往,此人还有一个优点,便是见多识广,对江湖里的大小事情,消息非常灵通,因此江湖中人,就给了他一个“顺风耳”的称号。

当然,此人的消息大多是捕风捉影,或是一些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但又不能令你不相信,却又不能尽信。

尽管如此,江湖上的人士,不论成名老宿,或是初出道的晚辈,皆喜欢和他结交,尤其是那些开镖局的,更是少不了他,不管他的消息是真是假,但对行镖保货来说,能早知讯息,得以及早预防,总是好处多而坏处少的。

这时,店小二已为两人添了杯筷,待小二走後,高天雄望向南兆泉,问道:“这位是……”

陶飞连随为他介绍:“这位是陶某的师弟,南兆泉。”

二人拱手一礼,高天雄道:“原来都是华山派的少侠,久仰,久仰。”

南兆泉听见,想起萧长风派人行刺自己之事,脸上不由一沉,高天雄看见,似乎已明白什么原因,低声道:“唉!江湖上的流言蜚语,何足以信?来,待我先敬两位一杯,请!”话落举杯一囗而尽。

陶飞二人各自还了一杯,而陶飞听他刚才的说话,想他必然知道什么事,放下杯子,问道:“高大哥,你是否听到什么关於咱们的说话?”

高天雄呵呵笑道:“高某认识陶老弟这么多年,老弟为人如何,高某最是清楚,近日这些传言,高某是绝不会相信的。”

二人见他说此话时,眼含异样目光,也不由一怔,陶飞实在按忍不住,追问道:“到底是什么传言,高大哥不妨直说?”

高天雄依然笑容满面,把头凑近前来,低声道:“看你们的神情,瞧来你们还不知道。唉!高某只好直说了,好让两位老弟能有个防备。贵派掌门近日已向各门派发出帖子,颁布逐出华山弟子的名单。但这个还是小事,而最受群雄惊讶的,便是说陶老弟你盗取了贯虹秘笈,图谋不轨,并公告天下,如有发现老弟的踪迹,务须立即擒拿,押送回华山,免得祸及武林。”

陶飞二人一听,脸上同时大变。

南兆泉更是怒不可遏,跳起身来,正欲高声大骂。两人见他这个举动,也是一惊,陶飞忙把他扯了下来,在他耳边道:“师弟先不要动怒,若在这里给外人看见,不免会多生枝节。”

南兆泉怒道:“我怕他个鸟,难道要大师兄你做这个冤大头,硬生生饮气吞声不成。”

高天雄同时劝道:“南兄弟,为著陶老弟的安全起见,实不宜在大庭广众发横,要是给江湖中人瞧见,後果可不少呢。”

南兆泉一听,望了陶飞一眼,登时安静了下来,但乃是气愤愤道:“师父这样做,无疑是要置大师兄於死地,如此胡乱造谣,简直无耻之极。”

陶飞到这个时侯,已明白到自身的危险,心想道:“贯虹秘笈在江湖上早有传言,却是人人欲得的上乘武功秘笈,便因为这样,前时已弄得华山派无日安宁,现在说秘笈落在自己手中,岂不是成为众矢之的。看来江湖虽大,却是寸步难行,再无自己容身之处了。”想到此处,陶飞不由怊怅起来。

罗开和紫嫣雩听到这里,多少已猜到今晚之事。罗开心想,那本贯虹秘笈明明是在自己手中,华山掌门所说的话,自是有心诬陷於他了,到底这又为了什么原因?便问道:“陶大哥,莫非刚才那夥人,便是为了贯虹秘笈而来?”

陶飞点了点头,遂继续说下去。

便在陶飞正感惆怅之际,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徐步走上酒楼来,见他长得眉清目秀,粉面朱唇,在距离他们不远处坐下,叫了酒菜,自斟自饮陶飞乍见那公子的面貌,也为之一怔,只觉那人甚为面熟,留心细看,发觉他眉眼和脸形,倒有几分像那个红衣女子,但见他手持酒杯,潇洒自若,全无半点女儿姿态,心想,难道此人是那红衣女子的兄弟?

他心下奇怪,便低声问高天雄:“高大哥,你素来广游天下,可有见过此人?”

高天雄摇头道:“从没见过,看他一身儒生装束,或许是寻常的读书人罢了。”

南兆泉望了那人一眼,也感愕然,但他心思本就疏略,不大注意琐事,加上刚才听见陶飞被诬陷一事,始终憋在心头难以放下,便道:“别管此人了,高大哥,各门各派收到我师父的帖子,你可知道他们的反应如何?”

高天雄道:“这点本人就不知道了,一来是时日尚浅,二来他们就算另有其他歪念头,也不会随便显透露出来,而我明知他们不会说,又何须多言追问。”

南兆泉怒气难抑,低声骂道:“师父这样一弄,大师兄打後可就麻烦了,真不明白师父为何要这样做?”

高天雄道:“南兄弟,你又何必动怒,倘若陶老弟真是没有取走那本秘笈,到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又何须多想什么。”

南兆泉听他的语气,似乎是存有怀疑之心,叫道:“高大哥,难道你也认为我大师兄取了那部混帐东西?”

高天雄立时摇头道:“不……我素知陶老弟为人,又怎会有此想法。”他囗里虽是这样说,但心理却不无存疑。他怕南兆泉继续追问,便岔开了话题:“陶老弟,最近武林中出现了一个女魔头,你听过了没有?”

陶飞摇了摇头:“女魔头?小弟还没有听说过。”

高天雄道:“这个人干了几件大大的事情,近日在江湖上已传得腾腾沸沸,你竟然没听过,这倒奇怪了。”

南兆泉问道:“哦!是什么大事情?”

高天雄道:“山西晋河四霸这个名头,两位老弟总知道吧?”

陶飞点头道:“这四人乃黑道中一等一的高手,早就响遍武林,自然是听说过,听说连雄霸湖广的洞庭双鹰,也曾败在他们四人手中。”

高天雄轻轻在桌面上一拍,道:“没错,便是道四个魔头,可是他们在一夜之间,全给那女魔头干掉了!”

南兆泉骇然道:“当真有这事,这个人竟如此厉害!”

陶飞也感愕然,说道:“据知四人是同胞兄弟,练得一手三才刀法,纵横江湖十数年,可说罕逢敌手,不知多少正派人士伤在他刀下,今次给人杀掉,也算是这四人恶贯满盈。”

高天雄又道:“还有,前几天山西五梅山的天魔寨,也给她一夜间铲为平地,寨主五梅鬼魔在她两招间,便已人头落地。”

南兆泉听得呆了一阵,方道:“这人如此厉害,究竟是什么人?”

高天雄摇头道:“她是何门何派的人,我便不得而知,只知道这女魔头武功极高,出手如电,且神出鬼没,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实是个辣手人物。”

陶飞说道:“依高大哥说,这人所杀的均是黑道魔头,因何你会叫她做女魔头,这似乎有点……”

高天雄摇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个女魔头除了杀黑道人物外,可是连白道上的朋友,她也不放过!前时金溪大侠霍金全,也叫她一剑剌中眉心,丧命当场,你道这又为何。”

二人听见,不禁怫然变色,金溪大侠是位德高望重,斗重山齐的老前辈,素受江湖人士敬仰,现听得高天雄的说话,自是闻言叹惋,南兆泉愤然道:“她竟然连金溪大侠也都杀害,这女魔头的名号,当真受之无愧。”

陶飞问道:“金溪大侠左刀右剑,可谓刀剑双绝,武功已臻化景,此人既能杀得金溪大侠,其武功之高,恐怕武林中要胜过她的人并不多,不知此人年纪有多大,相貌如何呢?”

高天雄道:“江湖上流传,这个女魔头的年纪并不大,且长相极好,爱穿鲜红色劲装,她自称为“火凤凰”,但江湖中人,却称之为“嗜血魔女”。”

陶飞二人听见此人身穿红衣,不由互望一眼,心里均想,莫非便是昨日那个红衣女子?

高天雄提起杯酒,仰首一喝而尽,正待继续说下去,忽感一阵头晕,支撑不住,咚一声伏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南兆泉愕然道:“高大哥,你怎样了?”说话甫落,自己也觉头重尾轻,一阵头晕,翻倒在椅子上。

陶飞大吃一惊,跳将起末,心想:“二人突然一起昏倒,内里必有跷蹊,莫非这是一间黑店。”连忙环看四周,见堂上仍有六七桌客人,而那个自斟自饮的儒服公子也在其中。

堂上伙记见陶飞忽然站起,目露凶光,赶过来问道:“这位客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陶飞一把揪著他,劈头问道:“你这里是什么鬼店子,竟在食物下了蒙汗蘖,将我的朋友迷倒,快说!”

店小二给陶飞提了起来,早已吓得魂飞天外,颤声道:“客……客官,小店向来安份守纪,那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且在光天化日下,便是有斗大的胆,也不敢将人在堂上迷倒啊!”

陶飞回心一想,小二的说话确也有点道理。

便在这时,那个儒服公子冷笑道:“你这个人好生糊涂,若然是店内的人将他们迷倒,因何不将你也一块儿迷了?瞧来你这两个朋友,定是饮多了几杯,自己饮醉了吧!”

堂上其他客人也是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均说:“倘若这里是黑店,哪有不把你一起迷倒,莫要冤枉好人了。”

陶飞放下店小二,定眼打量著那个公子,这时面朝著面,见此人虽是男装打扮,却眉目如画,愈看愈似一个人,登时给他认了出来,不禁哑口目呆,吃惊道:“原来……原来是你?”

那个书生果然是昨日的女子,也是高天雄所说的女魔头,自称“火凤凰”的红衣女子。只见她向陶飞微微一笑,道:“总算你认出我来了!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陶飞心想:“如此来看,他们二人突然昏倒,十居其九是她做的手脚,但咱们桌子相距这么远,她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迷倒二人,这种本事,确实不简单。”

火凤凰见他站著呆想,便道:“还不走。”

陶飞道:“我跟你走,那我师弟和这位朋友怎么办?”

只见火凤凰笑道:“他们不过是喝醉了,一适间自会醒来,你担心甚么。”说完,回头向那店小二道:“你给我好好看顾他们,等会儿咱们就回来。”接著取出一锭银子,丢在桌面上:“这是两桌的酒菜钱,够不够?”

店小二见她出手阔绰,连忙哈腰道谢:“多谢公子,这有多了。”

火凤凰道:“余下的赏给你,你得好好替我看著他们。”店小二看著手上的银两,自是眉开眼笑,不住囗的应承。

陶飞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後,缓步走了出去,才一出了酒楼,陶飞已忍耐不住,开声问道:“你……你为什么把他们二人迷倒?”

火凤凰道:“谁叫那个人魔女长魔女短的乱叫,没的把他一刀,已算是我手下留情了。”

陶飞怔怔望祝糊,道:“原来你真是那个“嗜血魔女”。”

火凤凰倏地回过头来,怒目一瞪:“你刚才说什么?有种你就再给我说一次,看本姑娘如何修理你。”

陶飞虽知她武功厉害,自己实不是她的对手,但想起金溪大侠毙在她剑下,侠义之气忽地涌起,冷冷道:“你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不是魔女是什么,难道还要我叫你一声女侠不成,妄想!”

火凤凰听後,立时气得满脸通红,瞪大美目道:“好啊!你说我胡乱杀人,我现在便一剑把你脑袋砸下来,看你怎样。”

陶飞理直气壮道:“陶某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我跟得你这个魔女出来,便知道没有好下场,你要杀便杀,不用多说。况且我脑袋给你砸下,更没眼睛来看你。”

火凤凰默然一会,忽地叹了一声,道:“算了!魔女又好,妖女又好,你爱怎样叫便怎样叫吧。我叫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今早杭州城突然来了多路武林人物,看他们忽然群集在这里,似乎是收到讯息,知道华山大弟子已来了杭州,敢情是要打那本秘笈主意,我看你乘早离开这里,免得命丧在他们手上。”

陶飞听见心中一栗,他虽有自知之明,打後的日子必是满地荆棘,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不禁苦笑道:“这些人既然要来,便由他们来好了,正是避得一时,也不能避一世,况且那本秘笈根本就不在我身上!陶某虽然武功寒微,但要我做缩头龟,这个万万做不到。”

火凤凰道:“我话已说完,你要呈勇,也只得由你。但我与你说,一时血气之勇,是办不了大事的,难道你不想找出真相,洗去眼前的危机?”

陶飞眼睛一亮,问道:“莫非你知道了什么内情?”

这时陶飞说话刚完,随听火凤凰喝道:“诸位朋友请现身吧,无须鬼鬼祟祟的藏著。”

第七十回 寡不敌众

陶飞猛然一惊,四下一望,屋後树後忽然走出几个人来,只见这些人均手持刀刃,劲装束带,缓缓围拢过来。陶飞环眼数一数,见共有八人,只听一个青衣老者道:“这位公子眼力倒好,还是给你发现了。”

火凤凰道:“并非本公子眼力好,而是你们太过脓包,要人不发现可真难呢。”

那些人听得立眉嗔目,四五个大汉沉不住气要冲将过来,那老者喝声制止,踏上前两步,冷冷笑道:“这位公子口出狂言,想必身具惊人艺业,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师尊是谁呢?”

只听火凤凰冷哼一声:“以你们青蛇帮的名堂,还不够资格问我的师承。我和你们说一声,以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便是我把秘笈送到你手上,你们自认有本事能保它周全么?我劝你们早些返回莫干山,去做你们的山寨王,免得来到杭州丢人现眼,说不好还要赔上几条性命。”

老者见她一语便能说出自己的身分,也为之一愕,再听她後面的言语,仔细琢磨,也觉她言之有理,光凭自己小小一个青蛇帮,就是秘笈落在手中,要保得它周全,恐怕也极难做到。

但回心又想,现下既无别派人物在场,而眼前这二人虽是华山弟子,但瞧二人年纪轻轻,武功再好,也决难胜得过自己八人,只要夺得秘笈,解决了二人,又有谁知晓秘笈已落在咱们手中。

老者一想及此,当即鼻哼一声,说道:“你莫要弹空说嘴,大言不惭,只要你乖乖留下秘笈,大家还好说话,若不然,只有自讨苦吃。”

陶飞抽出长剑,站前一步道:“尊驾既认定贯虹秘笈在陶某身上,恐怕我再说什么,谅你们也不会相信!”

那老者仰首冷笑几声,说道:“如此贵重的东西,你自然不会随便带在身上,但老夫总有办法让你说出来。”话落,朝夥伴打个眼色,七人立时摆开架式,徐徐逼近前来。

火凤凰微微一笑,向陶飞道:“你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陶飞闯荡江湖多年,莫干山青蛇帮这名字,虽常有所闻,但彼此间并无交往,也不知对方武功家数如何,今趟以一敌八,是否能胜,确实并无把握,只是听得火凤凰如此发问,知她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心里暗想:“你也把我瞧得低了,今日陶飞就是命丧当场,也决不要你来帮忙,放心吧。”

他心意已决,当下双脚不丁不八,剑尖指地,摆出华山“风樯阵马”的架式,双目凝视众敌,口里说道:“这一些毛贼,陶某还不会放在眼内。”

火凤凰叫了声好,身形一闪,人已凌空飞起,跃身坐在一棵大树上,双脚垂下幌呀幌的,显得闲适自得,打算居高临下观战。

那老者遥见火凤凰露出这手轻功,心头不禁一惊。见她身不移,足不动,霎眼之间,已坐在树干上,光是这门子功夫,自己便远远不及,又怎教他不惊。

与此同时,只见其中三名大汉互相使个眼色,各提兵刃,猛扑向陶飞。

陶飞眼观六路,早便察觉三人的举动,待得三人扑到,倏地提剑直往左面两人点去,其势又狼又快。

两名大汉一持钢刀,一持三节棍,见陶飞来剑疾猛凌厉,忙提兵刃架开,听得当当两声,陶飞已在两人之间窜了过去,正要回剑攻向二人後心,忽觉头顶金刃劈风,两柄单刀迎头砍来,原来另有两名大汉已然赶到。

如此一交上手,陶飞已陷入四面受敌之势,忙抬剑架开双力,而那个持三节棍的汉子右膝略弯,手上三节棍直向陶飞背脊点去。

陶飞侧身滚开,一个挺身,已从地上弹起,随即使开华山派的得意剑法“清风剑法”。

华山派共有两套独门的剑法,一套名为“狂澜剑法”,而另一套,便是这套“清风剑法”。

狂澜剑法是以刚猛路子著称,但这套七十二路清风剑法,外表看来只觉平平无奇,但内里却蕴含阴阳变化,时刚时柔,且轻灵自然,端的是一门能守能攻的上乘剑法。

合攻陶飞的七个人,每人的家数均自不同,而且兵刃各异,武功也有高低,显然是来自不同派别的人物,继而群集成帮。便因为如此,彼此间在默契上,自然打了折扣,若不是如此,恐怕陶飞早已败阵下来。

陶飞在众人围攻下,自是打叠十二分精神,把手中长剑使得耀眼生花,身子在七人间窜来钻去,夹著令人为之心颤的凶险。

那老者一直在旁凝神观斗,见陶飞手底下的功夫确实精妙,招招均妙到巅毫,在七人的力攻下,仍能攻守自如,心中也不由慑服华山派的武功。

树上的火凤凰却神色平和,脸上全无半分紧张神态。而她的目光,始终不离陶飞手中的长剑,见他剑招一时大开大阖,端严稳重,一时又随意而转,使剑如带,一速一缓,却又相辅相成,凝为一体。

火凤凰看到这里,也不由暗自叹息,心想:“这套清风剑法果有其独到之处,若用在一个内力深厚之人手上,这七个人早便归位了,真是可惜!”

转眼之间,三个武功较弱的汉子,已给陶飞刺倒在地,余下四人,仍是分四面夹击,那老者仍是站著不动,隐然监视,以防陶飞突然逃走,而另一方面,却是留意树上的火凤凰,恐怕她突然出手相助。

火凤凰一面看一面不住摇头叹息,原来陶飞有几招本可伤敌於剑下,只是陶飞功力所限,硬生生错过了大好良机。她心里想:“如此斗将下去,尽管他能胜得眼前这四人,看来非要数百招不可,到时气力已尽,又如何能敌这个老头子!”

想到这里,见她纤手一翻,掌指间已多了数枚银针,银针长约寸许,针身极幼,在阳光下发出闪闪光芒。

陶飞斗到此际,发觉四人均非庸手,竟全是劲敌,只得加紧剑招,全力进击。

余下的四人,一人使三节棍,一人使判官笔,其如两人均使钢刀。

便在此时,一人钢刀横砸,陶飞抬剑架开,旋即以进为退,和身扑向那人,左手双指直点敌人胸囗要穴。

岂料那汉子的刀法甚是了得,刀刃本已递出在外,忽地见他手腕一翻,竟把钢刀兜转过来,直砸陶飞手腕,他这手“回尾刀”,本拟一刀见效,便是砍陶飞不著,也能叫他缩手逼开,没想钢刀砍至中途,突然手肘曲池穴一麻,立时无力握紧刀柄,钢刀离手,而陶飞一指刚刚点到,那人闷哼一声,身子便软倒下来。

陶飞也大惑不解,但时势紧逼,那容他多想,陶飞见一指得手,忙揉身横窜,剑尖直刺那手持三节棍的汉子,而在他身後,一枝黑油油的判官笔亦已点至。逼得陶飞连忙收剑,闪身避开,回剑直削背後的汉子。

只见那人横笔欲要架开来剑,忽地手臂一阵发麻,右手无力,陶飞长剑同时削至,判官笔被剑刃一带,笔身倒飞,直插入那汉子肩膀。那汉子唷的一声,身子直跌了出去,坐在地上,正要用手拔出插在肩上的判官笔,苦於右手无力,竟然无法抬起手来。

陶飞见一连两招得手,豪气立壮,出手便更显凌厉。他又那里知晓,这一切全是火凤凰弄的手脚,只是她出手极快,银针又细,旁人实难以察觉。

在旁的老者见形势急转,七人中已有五人先後栽倒,而眼前剩余的两人,正被陶飞逼得手忙脚乱,知道自己不能不出手了,他不暇再想,连随抽出长剑,孰料长剑才一抽出,其余两个夥伴亦同时给陶飞打倒,双双倒在地上。

老者大怒,提剑纵身跃上,挺剑向陶飞刺去。

陶飞举剑格开,斜身还招。老者和陶飞这一斗上手,情势又自不同,适才陶飞以一敌七,可算处处受到牵制,防守固是极尽严密,反击却难以尽情发挥,但此刻一人斗一人,单剑对单剑,登时将这七十二路清风剑法使得淋漓尽致,全力进击。

二人斗至分际,老者也暗暗吃惊:“华山派果是名门大派,委实名不虚传,剑法之精妙,实不能小觑。”当下提起精神,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出来。

陶飞刚才力敌数人,已累得浑身是汗,幸好仗著剑法凌厉,现在才不致败阵下来。

老者同时见久攻无效,连变十余次剑招,但始终仍占不到丝亳上风,心想:“此子年纪轻轻,怎地如此难斗,若连他也胜不过,还说什么夺取秘笈!”一想及此,不禁求胜心切,出招立时另走险著。

而陶飞却法度严谨,端凝如山,只见他剑招纵横,二人越斗越快。十数招过去,老者因急於求胜,剑招渐入窘境,他心中一凛,马上收慑心神,剑招登时走回正道,两人再次斗个旗鼓相当,一时难分轩轾。

火凤凰在旁看著二人相斗,发觉陶飞内力实不及那老者,只是在剑法上占了优势,才能支持不败。她亦同时看出,若是时间一久,陶飞必败无疑。

其实陶飞自己也有所觉,只是势成骑虎,却不容他收手,只得尽力而为,希望能瞧出对方一个破绽,伺机险中求胜。於是凝神接战,守紧门户,等待时机。

便在二人酣斗之际,忽觉眼前人影暴现,二人心知有异,还没来得及跃开,陶飞已觉自己手臂发麻,长剑险些给震脱离手,暗暗心惊。

陶飞大骇之下,忙纵身後跃退开,定眼一看,却见火凤凰已站在跟前,而在她手中,已握著那老者的长剑。

但见火凤凰徐徐笑道:“你们两人这样斗下去,也不知要斗到何年何月方休,倒不如先休息一会,大家稍稍回气,再来斗过高低如何?”

原来火凤凰见二人这样斗下去,对陶飞极是不利,终究不是办法,但又不想摆明车马相助陶飞,免得灭了他的威风,给那老者小觑了。

火凤凰沉思一会,即时计上心头,打算借势显一下身手,好让那老者能知难而退,更可保住陶飞的面子。

只见她从树上跃下,一个起纵,便已掠到二人跟前。

那老者骤见人影闪至,便知有异,长剑疾翻,打算把来人逼开。他反应虽快,但快不过火凤凰的纤指,一股强劲的指风,已然点到老者持剑的手背,老者只觉手上一麻,长剑已然把持不住,竟给她夹手夺去长剑。

火凤凰长剑在手,旋即暗运内力,直贯剑身,把陶飞的长剑震开。这门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当真疾似流星,一气呵成,丝毫没半点窒碍。

老者给他夺去长剑,大惊跃开,想起刚才给她夺剑的情形,便知自已的武功与此人相距甚远,不禁脸色泛青,霎时间万念俱灰,怔怔站著说不出声来。待听得火凤凰这番说话,多少已明白她的用意,便道:“公子武功出神入化,老夫佩服不已,这里既然有公子在,老夫便是脸皮再厚,也不敢有非分之想。”话後朝夥伴打个手势,即见适才受伤的大汉徐徐站起,大家彼此撑扶,正要离开。

火凤凰叫住那老者,把长剑抛回给他,老者接过长剑,向她施了一礼,便与众人匆匆离去。

陶飞也是个聪明人,知她刚才是存心帮助自己,但一想起她的所作所为,心底仍是无法舒怀。陶飞还剑入鞘,冷言道:“姑娘倘若再无其他事,陶某先行告辞。”

火凤凰见他脸容冷漠,心头大是不快,一咬贝齿,心道:“你不领我情也不打紧,又何须如此冷言冷语对人家!”当下还以颜色,道:“好!我既然如此让你讨厌,你要走便走吧,但你这样一走,到时可不要後悔。”

陶飞心想:“我有什么要後悔的?”正欲转身离去,霎时脑际一闪,当下打住脚步,朝她道:“拿来给我!”

火凤凰似笑非笑,问道:“拿什么给你?”

陶飞伸出手来:“解药,我师弟和我朋友的解药。”

火凤凰微微一笑:“我便知你要求我,说得对吗!”陶飞默言,只是牢牢望祝糊。火凤凰从身上掏出一个纸包,往他抛去:“拿去吧。我不妨与你说,方才这夥人还不足为惧,但接下来的人,可有得你受了,好自为之吧!”说完身形一晃,已跃出丈外,瞬眼间已消失在阳光中。

陶飞望著她离去,心里顿感一片茫然,想起她两次援手,心底确实大为感激,若非从高天雄口中知道她的为人,或许……#蝴一想到这里,不禁心头砰然一跳,甩了甩头,调理一下自己的思绪,不敢再想下去。

当陶飞回到酒楼,见二人还伏在桌上,仍没有醒转过来,便取出火凤凰的解药,打开纸包,见内里放著两枚指甲大小的丹药,而纸上还写得有字。

陶飞拿起细看,见上面写道:“欲知秘笈一事,三日後可到富阳陆家庄。”接著又写道:“此药和水服用便可。”

看完字条,心里暗想:“富阳陆家庄,不正是九环金刀陆轩陆大侠?此人重义好客,威名远播,是当世人人敬重的大侠,这事又怎会牵到他身上?”

陶飞也不多想,三日後便依她所说,到陆家庄一行便是。当下叫店小二取来碗只,把解药和水给二人服下,没过多久,二人果然悠悠醒转。

高天雄睁开眼睛,问道:“咱们醉倒了吗?”

陶飞不想说出火凤凰之事,只好道:“是啊,你和我师弟都喝醉了。”

南兆泉捧著仍有点浑沌的脑袋,看看天色,见时间已不早,便道:“大师兄,咱们走吧。”

陶飞点了点头,三人下了酒楼,便与高天雄拱手告辞,各自离去。

南兆泉道:“不要再在这里逗留了,免得遇上不必要的麻烦,明儿一早,咱们便离开杭州,大师兄,你认为如何?”

陶飞摇头道:“不!现在还不能离开,三日後我还要到富阳一趟,到时再作打算吧?”

南兆泉感到奇怪,一路以来,也不听陶飞提起要去富阳,怎地突然会这样说,遂问道:“到富阳作甚么,怎没有听你提起?”

陶飞於是把刚才一事说了出来,南兆泉听得瞪大眼睛,道:“那个魔女的说话也听得的,她叫你去陆家庄,必然有诈,依我看还是不去好。”

但陶飞不知为何,总是觉得火凤凰处处帮著自己,今趟她既然这样说,或许真的会有什么发现,便道:“我还是要去看一看,若不把此事弄清楚,叫我又如何能安心,难道要我背著这个黑锅一背子。”

南兆泉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开声。二人知道目下危机四伏,也不敢在街上多走动,免得又遇上江湖人物,惹上无谓的事儿。

当晚二人用过晚饭,绝早上床,睡至二更时分,又听得瓦面传来异声。陶飞是练武之人,加上心中有事,只消有些微声响,便即马上醒觉。

陶飞缓缓睁开眼睛,凝神静听,确听得屋上有人,便轻轻推醒身旁的南兆泉。

二人跳下床来,提了长剑,陶飞窜到窗旁,轻轻戟指点穿纸窗,凑眼往屋外张去,一望之下,不由心头一跳,只见十数条黑影,慢慢逼近过来。

陶飞知道已被敌人包围,要从窗口出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便朝南兆泉打个手势,指指房门,示意他看看门外的环境。

南兆泉当下跃到房门,轻手拉下门闩,把门推开一线,见门外一片悄静,二人便即窜了出去,岂料二人才一踏上房外回廊,几个大汉忽然从瓦面跳了下来。陶飞看见已被人发现,便向南兆泉低声道:“若在屋内给他们缠上,到时要走便难了,咱们还是上屋顶去,或许还可以寻路逃走。

二人商量定当,齐齐使开轻功,飞身上了屋顶,岂料才一踏定脚跟,便见十多个人手持刀剑,一字排开挡在眼前。

陶飞暗骂一声,当下抱拳道:“众位深夜到来,不知所为何事?”他说话刚完,先前那几个汉子,已跟著跃上屋顶,把二人的後路团团封住。

南兆泉见已被包围,连忙提剑转身,凝神戒备,恐怕这夥人突然发难,来个前後夹击。

这时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踏上前来,沉声问道:“阁下便是华山弃徒陶飞吧?”

陶飞点头道:“左下正是,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捋著颏下的白须,缓缓说道:“老夫姓邱名坚,不知陶兄弟听过没有?”

陶飞略一思索,立时想了起来,不由心中一栗,道:“莫非尊驾是山东赤龙派掌门,人称白须翁的邱老前辈?”

邱坚见他识得自己的名堂,也为之一喜,呵呵笑道:“陶兄弟果然见识非浅。今晚老夫来此,想必陶兄弟也知道原因吧!”

陶飞只是听过此人的名字,彼此间却不曾见过面,更不知此人的武功如何,但想到他既是一派掌门,武功也不会低到哪里去,现听他这样说,便道:“陶某近日也曾听说,说那部贯虹秘笈已落在陶某人手中,莫非邱掌门便是为此事而来?”

邱坚也不转弯抹角,直言道:“没错,老夫斗担,只希望陶兄弟能借秘笈一阅,并无他事,更不想因此事伤了大家的和气,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陶飞道:“其实那部秘笈,实不在陶某身上,这些都是江湖上的流言,实不足信。况且那部秘笈乃华山之物,便是在陶某身上,没得恩师同意,陶某也不敢自作主张,希望邱掌门见谅。”

邱坚听到这里,不由老脸一沉,冷笑道:“陶兄弟已被逐出华山,又何须再搬出华山派的名头。听陶兄弟你这样说,是不愿意交出来的了。”

陶飞道:“陶某话已说完,信不信由你。”

邱坚身旁走出一个人来,粗声说道:“还与这小子多说什么,咱们先把他擒住,我自有办法要他交出来……”岂料那人还没说完,便即“唉唷”一声,从屋顶滚了下来。

众人看见大吃一惊,邱坚喝道:“是谁鬼鬼祟祟暗里伤人,给我快滚出来。”

陶飞见著,脑袋不由闪过火凤凰的影子,心想:“莫非又是她出手相助?”

邱坚见无人回应,心想:“既然有人从中插手,敢情又是为这部秘笈而来,瞧来要快刀斩乱麻,先把这小子擒下,免得他落在外人手中。”思念甫落,当下往众夥伴打个手势,大喝一声:“上”

众大汉得令,立时朝陶飞二人扑去,而邱坚却站立一旁,凝神观察四周动静,以防外人插手。

陶飞二人见十多人扑至,立时挺剑还招,才一交上手,陶飞便觉这些人全是硬手,个个身手不弱,比之午间青蛇帮的人还要强得多。

不觉间已斗了十多回合,二人越战越是心惊,心想怎地来了这么多硬子。

斗了一会,只听得南兆泉大叫一声,身上已中了一刀,陶飞斜眼望见,连忙跃到他身旁,叫道:“师弟,你怎样了?”一连几声,南兆泉全无回应,便知他伤势极重,心中更是慌乱,一连屡遇险招,只得收慑心神,奋力抵敌。

便在此时,一条红影跃近身来,朝陶飞道:“你先走,这里留给我。”

陶飞听那声音娇婉脆嫩,便知道是火凤凰,心里登时一喜,只是苦於难以抽身,想要冲出重围,一时间又谈何容易。

火凤凰才插入战圈,早有两名大汉挺刀上前,她与数人交手数合,立知对方均是高手劲敌,当即施展轻功,四下游走,不与众大汉缠斗。只见她长剑抖动,势若游龙,数招之间,已挑伤几名大汉,只是这夥人武功端的不弱,且人多势众,饶是她剑法凌厉,也颇感压力。

邱坚见火凤凰突然现身,再见她身手不凡,也不遑多想,挺剑抢上,岂料数招之间,邱坚已被她剑招困住,陷入苦战,登时大惊起来。

火凤凰见陶飞始终无法抽身,当下“刷刷刷”三剑,把邱坚逼开,倏地跃到他身旁,边斗边道:“我护著你,快点离开。”

陶飞道:“不,要走一起走。”

火凤凰银牙一咬,道:“你这个浑人,你在这里只有阻手阻脚,还不快走。”但陶飞仍是不依,火凤凰无奈,只得道:“好,快抱起你师弟,咱们往西面走。”

陶飞在火凤凰的挡护下,左手抱起南兆泉,右手提剑,使起轻功直往西面奔去,而火凤凰在後压阵,马上把十多名大汉挡在後面。

邱坚见形势不对,高声吩咐十个武功较高的好手,先把火凤凰缠住,自己领同十多人往西面追去。

陶飞抱著南兆泉,慌不择路,没多久便来到西湖边,见前面一片夜湖美景,再无路可走,低头一看南兆泉,见他已不醒人事,鲜血不住在伤口涌出。他心下大急,游目四看,见不远处有数艘船只泊在湖边,便即奔将过去。

当他来到近处,见是数艘载客大船和两艘小艇,陶飞知道单凭一人之力,无法划动大船,便跳上其中一艘小艇,先放下南兆泉,立即提起撑篙,直朝湖心撑去。

陶飞撑出数丈,邱坚一夥人已追到湖边,抬眼见陶飞已划至湖心,十多人便跃上两艘大船,从後追去。

第七十一回 荟萃一堂

听完了陶飞的说话,罗开只觉内里疑团甚多,他虽然不明白华山掌门为何要诬陷陶飞,但他既然这样做,必定有什么原因。

罗开心里暗想,若要解除陶飞的窘境,其实并不艰难,只消向外间说明一切,贯虹秘笈其实是在自己手中便行了,但若然这样做,凌云庄自此之後,相信会永无宁日,成为江湖人士夺宝的对象。

罗开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实不能轻忽大意,必须与庄内众人详细商议,免得到时弄至尾大不掉,难以收拾。他心意已定,便向陶飞道:“陶大哥,你现在的情形,确实不宜四处走动,而且南大哥身上有伤,必须找个地方好好调养才是。敝庄离这里不远,倘若陶大哥信得过小弟,可到敝处暂住一段时期,好让南大哥慢慢养好身子,到时再作打算。”

陶飞道:“罗兄弟言重了,陶某又怎会不相信罗兄弟呢,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陶某正逢多事之秋,恐怕会带累罗兄弟你。”

罗开摇头道:“陶大哥万万不可这样说,丈夫结交,但重意气,只须肝胆相照便足够了,说什么拖累牵连的话儿,陶夫哥再也休提了。”

陶飞听後为之心折,心感激动,赶忙道:“罗兄弟说得是,陶某便却之不恭,只得叨扰了。”

紫嫣雩突然开声道:“刚才从陶大哥的说话中,火凤凰约你三天後到陆家庄,依我来看……陶大哥还是不去好。”

陶飞和罗开闻言一怔,陶飞问道:“不知宫主有何意见?”

紫嫣雩缓缓道:“近日我手下探得一个消息,火凤凰於日前曾留言陆家庄,说半个月後将亲临拜访。庄主陆轩知道火凤凰此举必无好意,加上前时金溪大侠被害一事,更令他闻言变色。陆轩虽知事态严重,说不好还有一番恶斗,但他毕竟是一代大侠,自然不屑找人助拳,堕了声威。

“岂料此事突然在江湖上散布开来,尤其多个名门大派,如峨嵋、武当、华山、崆峒等诸派,早便有人送上消息,传言火凤凰要找陆大侠了断一个私仇。各派知道後,均害怕金溪大侠事件重演,而最重要的,便是要藉此机会把火凤凤擒住,为武林除害,於是纷纷派遣门下弟子赶至陆家庄。

“现在算一算,三天之後,正是火凤凰赴约之期,如此来看,当日陆家庄必定群雄云集,现在陶大哥正蒙受大冤,要是陶大哥真的要去,不用我再多说,後果如何,相信陶大哥也清楚吧。”

二人听得面面相觑,罗开不解道:“火凤凰屡次相救陶大哥,按理该不会心存恶意才是,但她既然叫陶大哥当日前去,相信必有她的原因?”

陶飞却没有做声,只是低头思索,他想起火凤凰多番相助的情景,在种种情形来看,也不像有加害之意,心想道:“况且自己这条性命,若不是她,恐怕早就没有了,现在又何须多疑她呢?或许她真的有办法为自己洗雪冤情也未可知。”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由释然,更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陆家庄一趟。

紫嫣雩听了罗开的说话,又道:“她是否另有深意,旁人确难猜度,但从表面来看,此举确对陶大哥极为不利,稍有不慎,到时陶大哥想要安然离开陆家庄,恐怕并不容易,依我看还须三思才行。”

罗开也颔首称是,觉得此言有理。

然而,陶飞却道:“宫主的关怀,陶某先在此谢过。但在下总是觉得,火凤凰既然这样说,个中必有用意,便是再危险,我还是想走一趟。”

紫嫣雩叹道:“陶大哥如此说,小女子也不便多言。这样好了,我先多派人手在外打探一下,倘有什么不利陶大哥的消息,我会使人到凌云庄报个讯。”

二人连忙拱手多谢,紫嫣雩吩咐手下,把花艇驶回渡头。陶飞抱起南兆泉,随著罗开一同回到凌云庄。

□□□二人一进入庄,立即把南兆泉安放在大厅上,罗开吩咐庄内的下人,到凌云阁通知白瑞雪。没过多久,白瑞雪领著丫鬟校杭快步走出大厅,看见罗开和陶飞,连忙上前问道:“这么夜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罗开先与二人介绍,接著道:“这位南大哥身受重伤,麻烦瑞雪姐先为他安排一间房间,好让南大哥休息。”

紫嫣雩向校杭道:“你到凌虚阁收拾两个房间,速去速回。”校杭令命去了。

罗开招呼陶飞坐下,并将自己因何出庄,如何遇上陶飞等事,粗略与白瑞雪说了。

白瑞雪听罢,说道:“没想到一夜之间,竟会出了这么多事。”接著向陶飞道:“这事情著实有点古怪,总得大夥儿从长计议方行。是了,陶大哥今日折腾了一夜,倒不如先休息一下,明儿咱们再坐下好好商议如何?”

陶飞拱手称谢,校杭正好回到大厅,并说房间已收拾停当,众人便随著校杭进内。

次日一早,众人用过早膳,均聚集在凌霄阁大厅。

先时白婉婷和董依依一看见陶飞,同时一怔,尤其是白婉婷,她曾多次与陶飞联手诛奸除恶,彼此颇有交情,见面後自是别後寒温,而董依依却笑著与他道:“原来是你这个糊涂蛋,没想你也会来到凌云庄呢。”

陶飞听她提起小山城的事情,也不禁脸上一红。

罗开在旁听见,连忙喝止董依依,惟恐她继续说下去。董依依伸伸舌头,当即闭嘴不语。

而在众多人之中,最为尴尬的可算是曲依韵,她本是华山派女弟子,但自从遇著上官柳後,便一直待在上官柳身边,最後随著众人来到凌云庄,这个多月来,再没有返回华山,今日突然师兄妹碰面,彼此均感愕然。

曲依韵只得硬著头皮,上前叫了声大师兄,而陶飞也应了她一声师妹。

其余厅上众人,虽不曾见过陶飞,但华山首徒陶飞这个名字,近年在江湖上素有听闻,今日一见,均觉陶飞不但相貌堂堂,且长得一脸正气,对他也不由产生好感。

罗开待众人坐定,便将陶飞的遭遇细说了一遍,众人越听,越感此事处处透著怪谲。罗开说毕,董依依已是急不及待,向罗开问道:“罗开哥,那部贯虹秘笈不正是在……”她本想说“在你手中”,孰料她尚没说出口,已被白瑞雪截著了话头。

只听白瑞雪道:“依依你真是的,谁不知晓那部秘笈在华山,若不然华山掌门也不会诬陷陶头哥了。”

董依依一时却反应不过来,还想再说下去,怪婆婆立时在旁喝道:“依依你不要无礼,还不给我闭起嘴来。”

怪婆婆此言一出,登时奏效,纵使董依依心中万般不满,也不敢再吭一声。

笑和尚这时道:“说起这个火凤凰,和尚我也听江湖朋友常有说起,据闻她所对付的人,大多都是黑道人物,或是一些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之徒,而白道中人,迄今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

史通明道:“火凤凰这个名堂,在江湖冒起才只有半年,但她的传闻倒也不少,正如笑和尚所说,她的剿杀对像,皆是十恶不赦的人物,绝少滥杀无辜,关终金溪大侠一事,若我没有猜错,她与金溪大侠之间,或许另有什么私怨,而旁人难以得知吧了。若因为杀了一个人人钦慕的大侠,便给她盖了个嗜血魔女的名头,这似乎确有点冤了!”众人也心有同感。

上官柳道:“我忽然想起一件十多年前的事,极有可能与此事有关。”

堂上各人听他这样说,均把目光转向他来,董依依急问道:“是甚么事情?很有趣的吗?”

上官柳笑道:“这事件死了数十人,还说得上有趣吗?”董依依听见他调侃自己,不禁小嘴一撇。上官柳续道:“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十五年前万盛镖局一事?”

唐贵连随道:“上官兄莫非是说万盛镖局遇劫一事,听说万盛镖局的当家名叫万远天,当年在武林中是个极响亮的人物,一柄七星刀,打遍大江南北,罕逢敌手,後来在一次护镖途中,命丧山贼之手,皆因万远天直来颇受江湖朋友敬服,此事才一传出,立时轰动了整个武林。”

上官柳道:“没错,我想说的便是这件事。小弟当时年纪尚轻,这件事是由一位朋友口里得知,我这位朋友,当时是万盛镖局的一名火工,从他囗中,我却听到一些内情,恐怕外人并不知晓。

“万远天於二十年前,在徐州开始创立万盛镖局,他凭著自己的武功,加上江湖朋友的关照,短短几年间,便成为山东数一数二的镖局。一日万远天接了一单巨镖,这是镖局不曾有过的大生意,是护送一批八十万两镖银和一箱珍物至嵩山少林,虽然由徐州至嵩山路途不远,只消十日八日路程,但因镖货庞大,万远天便亲自出马,且尽出镖局人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往嵩山出发。

“岂料一行人走不了几天,到第四日中午,镖队来到青石谷,突然冒出十多个蒙面人劫镖,而在这些贼人之中,有三个像是首脑模样的人物,听说这三人武功极高,一个是手持双剑,一个使用一柄大刀,而另一个则是用剑。而其他贼众,个个均不是弱者,当日经过一番恶斗,镖师死伤了数十人,而万远天也身负重伤,由数名镖头保护下,几经辛苦,方带伤途回徐州,据闻这一场劫镖事件,除了八十万两镖银和一批珍宝尽数被劫外,还陪上了三十多条人命。

“万远天回到徐州,因伤势颇重,延宕几天,便一命呜呼,而刚巧他的妻子有病在身,也当场昏死,双双共赴黄泉,只留下一个四岁孤女,岂料在万远天殡葬之日,女儿在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当时有人传说,这是劫镖贼人斩草除根,把他的女儿也干掉了。

“那时一些参与押镖的镖师门说,认为那三个蒙面贼头大有问题,并非一般寻常的绿林大盗,极有可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三人不但武功奇高,且在劫镖过程中,从不曾出过半句声,惟恐有人认得他们的声音。

“而最令人怀疑的,便是那个手持双剑的头子,虽见他是双手持剑,但招式却甚是古怪,左手所使的全不是剑招,却是使刀的手法。武林中能使左刀右剑的高手,便只有金溪大侠一人而已,当时众镖师便怀疑起他来,只是金溪大侠素受江湖中人敬重,侠名远播,所做的无不是扶危救困,拯溺救焚的好事,因此镖师们虽心存怀疑,但苦无凭据,只索罢了。

“现在金溪大侠突然被火凤凰所杀,倘若两件事凑在一处来看,想必大有关连。还有一点,据知金溪大侠与陆大侠二人素来要好,今趟火凤凰投书陆家庄,事情便更明显了。”

众人听後均有同感,白瑞雪道:“那个火凤凰,相信是当日万家失踪的女儿,她今次的所作所为,敢情是冲著报仇而来。”

唐贵道:“这事若然如上官兄所说,外人听来确实难以令人相信,陆大侠素来是个好好先生,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来,恐怕一世英名便要付诸流水了。”

笑和尚笑道:“这个陆大侠,和尚我越看越觉他是个穿窬之盗的人,表面一副仁义道德,内里却是丧尽天良,江湖上这种面善心恶的人物多得是。瞧来九成九是错不了,那三个贼头中,其中一个必是他,火凤凰若无真凭实据,又怎会贸然去找他。只是这个火凤凰的身手确也了得,连金溪大侠也不是她对手,料来陆家庄今趟必有一番恶斗了,连和尚我也想去凑凑这个热闹,看看这个火凤凰是何等模样的人物。”

罗开一边听著众人的意见,一边默然思索,他迄今仍是想不出原因,为何火凤凰要叫陶飞到陆家庄去,如何来看,这件事与陶飞实在扯不上半点关系。

怪婆婆在旁看见罗开低头沉思,多少也猜到了几分,便向他道:“罗开你也不用多想了,火凤凰既然叫陶兄弟去陆家庄,自然是有她的道理。你就放心吧,到时老婆子与你们一起去,到时就是天塌下来,也有老婆子给你们顶住,绝对伤不了陶兄弟一条头毛。”

陶飞听见忙作揖称谢,而董依依更急不及待地喊著要同去,众人见著她天真烂漫的模样,也不禁暗暗窃笑。

方晴云道:“在下倘若没有猜错,当日前往陆家庄的门派相信不会少,而华山派掌门亦有可能会出现,火凤凰才会叫陶兄弟前去。”

陶飞听得师父会来,也不由一怔,心想这样就再好不过,要是师父真的前去陆家庄,我便可当面和他说个清楚,免得背著这个黑锅一背子。

上官柳道:“有邱婆婆陪同前去,自然可万事安心,但要是如方前辈所说,到时陆家庄各派云集,倘若一个说不合,大家动起手来,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有道:寡不敌众,孤不胜群,以邱婆婆与罗开二人之力,要对付当日众多高手,便是不败,相信也吃力非常,这点确是值得斟酌。”

白瑞雪点头道:“上官柳说得极对。为防万一,当日除了邱婆婆和罗开外,笑和尚、上官柳、依依和咱们姊妹二人一同前去。其余的人便留守凌云庄,不知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听後均无意见,而陶飞见众人如此热心帮忙,当真感激涕零,铭感五衷。

随见方家姊妹挨至父母身旁,要求父母与罗开等人一同前去,方晴云知道女儿心事,便向罗开徵求意见,既是未来岳父出声,罗开自是不敢反对。

而白家姊妹与董依依等人,早便从罗开口中得知方家已经提出婚事,董依依这时在旁听见,一手一个拉著方家姊妹,戏谑道:“看你们二人,一刻钟也不想和罗开哥分开,比之我和婉婷姐还要痴缠呢!”方家姊妹给她这样一说,不禁羞得满脸通红。

接著白婉婷、何晓茵、何晓芍、曲依韵、洛姬和四婢也加入行列,十多个女子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

白瑞雪见著,却拉过罗开一旁,低声道:“罗开哥你看,瞧来天下美女都尽在凌云庄了,而最难得是,大家的感情却愈来愈好。你可知道吗,婉婷、依依二人和方家姊妹,已经是金兰相称,如此四后一皇,你也该满意了吧。”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你可说错了,该是五后一皇才对。”

白瑞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压著声线道:“我与你说了多少遍,你我的关系,由始至终已是一塌糊涂,但我对你师父的感情,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我希望你要清楚这点才好!”

罗开听後,也觉自己适才信口雌黄,口不择言,不由歉然道:“瑞雪姐对不起,实是罗开不对。”

白瑞雪轻微叹了一声:“我也不是木头人,你对我好,难道我不知道么,若非我练了玄女相蚀大法,难按自己的欲念,也不会与你做出这等事来。唉!不要再说这些了,我和你到南大哥的房间去,看看他的伤势可有好转吧。”

罗开点了点头,二人回身走到陶飞身边,邀他一同前去,三人便一同往内进走去。

当三人来到南兆泉的房间,房门忽地“呀”的一声打开,小金从房里走了出来,他见著三人,连忙躬身施礼,说道:“我正想找少爷去,不想你们都来了。”

原来小金随著众人来到凌云庄,怪婆婆便正式收了小金为徒,彼此行过师徒之礼。小金既成为怪婆婆的徒弟,身分便不再与其他佣仆一般,罗开便叫小金改口,以後以兄弟相称。但小金就是不肯,说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随在罗开身边,罗开见他一片赤心,知道多说无用,便把小金收在身边,权作僮御,自此之後,小金就改口称罗开为少爷。

罗开见小金行色匆匆,轩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金道:“没什么大事情,是方老爷著我找少爷,瞧来是关於南大哥的伤势。”

三人听後不由互望一眼,白瑞雪问道:“方老爷呢?”

小金正待回覆,便见方晴云从房内步出来,随听他道:“哦!你们都来了,我还想叫小金去找你们呢。”

罗开看见方晴云脸带微笑,心头不由一宽,知道南兆泉的伤势必然无碍了。这时站在罗开身旁的白瑞雪,却含著笑容道:“看见老爷子的模样,敢情南大哥已经没事了?”

自从方晴云与罗开提出婚事後,凌云庄上下,都跟随著罗开改了口,再不以前辈称呼方家夫妇二人,改为称他们为老爷夫人了。

方晴云点头笑道:“南兄弟这一刀虽然伤及筋骨,幸得老天爷庇佑,今早儿已经退了热,看来只消颐养一段时期,便会康复过来。”

陶飞心中大喜,连忙抱拳多谢:“幸得前辈不辞劳苦,还慷慨赠以灵叶,我师弟方能挽回一命,大恩大德,陶某实在没齿难忘。”说著便欲跪下行礼。

方晴云看见连忙把他扶起,急道:“陶兄弟万万不可这样,老夫实在受不起,请起,请起……”

罗开微笑道:“你我既为知交,便是自己人了,陶兄弟便不用再多礼了。”

陶飞只得缓缓站起,心中真个感激不尽,方晴云道:“大家不要站在这里了,进房间再说话。”

众人鱼贯入房,小金紧随众人尾後。

进得房间,只见南兆泉正仰卧在榻,正自熟睡未醒,再看他前胸後背,均夹上木板,只听方晴云道:“南兄弟前胸那一刀口子极深,刀刃伤及肩骨,还好我带有续骨膏在身,要不可就麻烦了。”

白瑞雪笑道:“原来老爷子不但武功了得,连医道也这般高明,实教瑞雪佩服不已。”

方晴云捋须笑道:“哪里,哪里,其实家师对医学一道,直来素有研究,方某不才,只在家师手中学了一些毛皮,哪里谈得上高明两个字。”

陶飞走近床前,见南兆泉脸上已微现血色,且呼吸匀畅,已不像昨日受伤时的模样,心头登时安心了不少。

方晴云招呼众人坐下,待得众人坐定,便向罗开道:“罗开,有件事情我该当提醒你,有一个人,你必须要小心在意。”

三人闻言一怔,罗开问道:“不知岳丈所指何人?”

方晴云道:“我所指的人,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据我所知,紫府仙宫的人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行事又甚为诡秘,他们今次突然在江南出现,必定是有什么图谋。总而言之,紫府仙宫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免得到时他们弄出大事来,让江湖中人把你也牵扯在内。”

其实罗开对紫府仙宫的事,可说全不知晓,现听见方晴云的说话,立时留上心来。方晴云又道:“真没想到,连紫府仙宫也会投附了朝廷,再加上血燕门这个组织,恐怕江湖将会永无宁日了。”

罗开三人中,除了陶飞常在江湖走动,曾在武林人士口中听过紫府仙宫的传言外,白瑞雪和罗开二人,对此事可说一无所知。只见罗开蹙著眉头,问道:“紫府仙宫真的这么可怕,不知可否说与咱们知?”

方晴云道:“原来你们还没有听过他们的事,也难怪你们感到诧异。”於是便把紫如仙如何在雀鼠谷建立紫府仙宫,紫如仙如何因感情问题而性子大变,做出一些歹毒淫行的事来,最後江湖正派人士如何联手进攻紫府仙宫,紫如仙因此而失去踪影,直到数十年後,紫府仙宫又在烟润崖重建起来,直至今日,已有百多年之久。方晴云详详细细的,把所知的事都全说了出来。

方晴云轻叹了一声,又道:“据闻现在的宫主,名叫紫嫣雩,还有一个别号,江湖上人称“摄魂仙子”,但此人行迹隐秘,直来无人见过她的真面貌,只知她年纪甚轻,貌似天仙,是否如此,却无人得知,但没想到今日你们竟会遇上了。”接著转向罗开道:“紫府仙宫的出现,绝非偶然,这类看不透的人物,依我看你还是少与他们来往好。”

罗开点了点头,同时想起“摄魂仙子”四个字,不由追忆当日第一次与紫嫣雩见面的情景,心下倏觉一惊,心想:“当时我望向她时,满脑子尽是她姣好完美的裸躯,莫非这便是所谓“摄魂”?”他愈想愈是感到惊讶,确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奇技淫巧的法门

第七十二回 四大灵王

烟湖居位于西湖之旁,距清波门只有咫尺之遥。此处靠湖而建,西湖美景,可说一览无余。

时正黄昏,只见残阳如血,把个西湖映得金光万道,夹着湖面轻烟薄雾,几艘小舟荡漾其间,放眼观赏,登觉心旷神怡。

这座烟湖居四进连廊,建构异常精雅,屋内虽无雕甍画栋,更无间金藻绘,却淡泊宁静。院中松桧参错,小山曲水,确另有一番绮丽风光。原来这座优雅的楼房,却是湘王朱柏为紫嫣雩安排的居所,皆因这里邻靠清河坊,距离湘王府并不远。

紫嫣雩刚用完晚饭,正伫立窗前,赏玩西湖日落风景,忽听得她的丫鬟晓雨道:“禀告宫主,龙灵王与麟灵王已经回来,四大灵王正在大厅恭候。”

紫嫣雩徐徐回过身来,说道:“我在房间见他们四人。”晓雨令命而去。

没过多久,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进房间,一字排开,躬身道:“宫主!”

紫嫣雩指了指八仙桌的椅子:“坐下来再说吧。”

四人分别就坐,紫嫣雩坐在首位,晓雨不待吩咐,已为五人端上香茗。

原来这四人,便是当日花艇上那四个黑衣人,却是紫府仙宫的四大护法,兼当宫主贴身护卫,分别称为龙灵王、凤灵王、麟灵王、龟灵王,合称四大灵王,乃紫府仙宫万中所选的高手。

紫嫣雩朝麟灵王问道:“情形如何?”

龙灵王道:“岳都似乎已开始行动,只是他到底要施什么手段,一时间还探不出来。”

紫嫣雩柳眉轻蹙:“他们有什么行动?”

龙灵王道:“据咱们隐伏在他们屋外的人说,这几天来,岳都那个女弟子己经出动,她以易容术扮作陆家庄一个女仆,混进了陆家庄,瞧来岳都认为罗开当日必到陆家庄,所以她才有此举动。”

紫嫣雩听后,柳眉聚得更紧,不出一言,只是低头沉思。四大灵王见着,也闭口不语,以免影响她的思路。

沉默有顷,紫嫣雩缓缓抬起头来,问道:“陆家庄!这倒奇怪了?这件事似乎极不合情理,当日陆家庄必定各大门派莅会,而罗开自武林大会后,因揭破血燕门的阴谋,各门派均感其恩,到时岳都若有行动,或是要对罗开不利,各门派决不会袖手不理,他这样做,岂不自投险地。”

四人听后均觉有理,颔首称是。紫嫣雩又道:“岳都老谋深算,我既然想到此点,他自然也会想到,如此来看,她派遣女弟子混入陆家庄,必定另有其它的意图,究竟他在想什么呢?”

凤灵王这时道:“或许他以易容术瞒过众人,待罗开疏于防范来个突击。”

紫嫣雩摇头道:“我看不会,罗开是个聪明人,他既身陷险地,自是处处防着任何突发之事,况且罗开必定不会单身前往,只要凌云庄众多高手在旁,若然罗开不慎被他暗算成功,难道岳都便能全身而退么,岳都决不会这么愚蠢。”

麟灵王道:“宫主,其实咱们也不用多费心神,也不用理会岳都有何阴谋,他便是杀了罗开这小子,对咱们只有利而全无害处,最好当日各大门派来个大混战,弄个翻天覆地。”

龙灵王附和道:“没错,咱们的目的,不正是要为当年师尊报仇,誓要把各门各派杀个岳撼山崩么,今趟咱们既有朝廷作为后盾,正是大好良机,管他们这么多作甚。”

“皇帝创立血燕门,便是想暗里行事,一来用作监视武林,二来藉此收纳高手,作为己用,决不会明目张胆贸然出兵,大动干戈。虽则罗开此人的生死,表面上是与咱们无干,但此人武功高强,若能暂时把他拉拢过来,加以利用,或与咱们连成一气,到时再加上朝廷的帮助,成事的机会便将会大大增加,若非为此,本宫也不会在罗开身上费神。”

龙灵王点头道:“宫主说得是,但罗开这小子与王爷早就存有芥蒂,何况他和武林人士素来要好,恐怕不易为咱们所用吧。”

紫嫣雩道:“要成大事,当然不能操之过急,要慢慢来才行,但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要他臣服在本宫的胯下,相信还不算是一件难事,瞧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四大灵王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以宫主的诱人姿色,加上她的“摄魂”神功,世上又有那个男人抵挡得住。

紫嫣雩道:“再说岳都这家伙,他今回把焦点集中在陆家庄,肯定是冲着罗开而来,一报杀徒之恨。但他的肚子里,究竟是藏在着什么毒计呢?”紫嫣雩再度陷入沉思,须臾之间,美目突然一亮,抬头笑道:“没错……必定是这样!”

众人看见也是一怔,尽皆愕然,只见四人互望一眼,龟灵王开声问道:“宫主莫非已想到了什么?”

紫嫣雩微微笑道:“移祸江东这句典故,你们明白吗?”

四人略一细想,龙灵王立时拍案道:“没错,宫主果有百龙之智,为什么我便想不到,岳都这一着,当真厉害得紧。”

龟灵王仍是茫然不解,问道:“奴才愚昧,不知宫主能否说明白一点?”

紫嫣雩只是笑而不答,龙灵王代她答道:“所谓江东,便是指战国时的楚国。当时齐桓公率兵进攻楚国,楚王大惊,便派使者问齐人因何要进攻楚国?当时管仲说,指楚国不按时进贡,加上周昭王南巡死于汉水,光是这两大罪状,便足以出兵楚国了。楚使者听后,立即作出反驳,说周昭王之死,实与楚国无关,怎可能以此事嫁祸于楚国。而岳都所使的,便是这招“移祸江东”,要把罗开推入火炕,比他亲自出手高明得多了。”

龟灵王听后,登时明白过来。紫嫣雩笑道:“瞧来将会有场好戏上演了,到时咱们坐山观虎斗,待得适当时候,便出手助罗开一把,只要做得不形于色,避嫌远疑,自会消除罗开对咱们的戒心。要是真如本宫所料,岳都这一着,实是帮助咱们不少。”

龙灵王道:“宫主说得没错,岳都这一招直是又狠又毒,以他那神乎奇技的易容术,到时罗开纵有百口,相信也难以辨解了。”

紫嫣雩道:“当日咱们也到陆家庄去凑凑热闹,龙灵王你去安排一下。”接着转向凤灵王道:“咱们还有一段日子要留在这里,以防万一,你马上派人赶回紫府仙宫,加派高手来杭州,必须在武林群雄宴之前赶到。”

凤灵王躬身令命,紫嫣雩道:“我也要休息了,你们去吧。”

四人站身而起,朝紫嫣雩施礼后便退出房间。

□□□紫嫣雩向晓雨道:“给我准备热水,顺便拿牌子给我。”

晓雨说了声是,自行办事去了。紫嫣雩缓步走回窗旁,放眼望向西湖,只见夕阳已滑落西山,雷峰夕照已成一片黧青。南屏晚钟亦被寒风吹薄吹散,如镂如丝,而眼下的柳浪,也被吹得满地雕零。

她放眼望向西湖对岸,却见一片雾霭沉沉,只隐隐约约见着对岸的山影,紫嫣雩突然脑际闪过一个人影,罗开俊朗的脸孔,忽地浮现在她眼前。

隔岸之处,不正是凌云庄所在么!

紫嫣雩脑里想着,眼里望着,总是满脑子都是这个美如冠玉的脸容,始终挥之不去。

紫嫣雩站立良久,直到晓雨推门而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道:“宫主,热水已准备好,请宫主往浴堂沐浴。”

只听紫嫣雩“嗯”了一声,慢慢回过身来,看见晓雨手中的托盘,托盘之上,上六下六排着十二面木牌子,原来这些木牌子,却是紫府仙宫的男妾的牌子,便如皇帝选妃侍寝的牌子无异,每张木牌,均写着一个名字。而紫府仙宫历来的宫规,也同样以此挑选男妾,专为宫主每夜侍寝狎玩之用。

紫嫣雩缓缓伸出玉手,方触到其中一面木牌时,忽地停住了手,脑间倏地划过罗开的俊脸,心理暗想:“自己后宫男妾虽多,又有哪个及得上他。”

晓雨手持托盘,见宫主迟疑不决的样子,遂低声道:“宫主若对这些人不满意,奴婢去从新换过是了。”

紫嫣雩摇头道:“不用了,今晚我不要人侍寝,把盘子拿回去吧。”

晓两只得放下盘子,回身道:“让奴婢为宫主更衣罢。”紫嫣雩点了点头,在晓雨的陪同下朝浴堂走去。

进得浴堂,见一个异常巨大的木桶放在靠墙处,木桶内早便放满热气腾腾的清水,水面之上,浮着数十片香叶,香叶给热气一熏,浓浓的香气散发出来,弥漫整个浴堂,真个满室生香。

紫嫣雩伫立桶旁,晓雨开始为她宽衣解带,她手中不停,口里却道:“宫主今日似乎心情不大好,莫非有甚么心事,不知奴婢能否与宫主分忧。”

只见紫嫣雩微微一笑:“你这个小灵精,本宫纵有心事,你又何来可以分担呢,况且我又没什么,你便不用胡思乱想了。”

晓雨这时已把紫嫣雩身上的衣服除去,一具欺霜赛雪的胴体,已俏生生的呈现在眼前,正是“玉骨冰迹涵可匹,傲雪欺霜夺第一”。

紫嫣雩不但肌理如白玉,且身体均匀,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尤其胯间寸许之地,饱饱如坟,小草萧疏,夹着一道红艳艳的小缝,煞是迷人。她这身傲世独立的娇躯,衬上她那沉鱼落雁的美貌,着实教人瞧得血脉贲张,观之忘餐。不消说是男人见着,便是身为女子的晓雨,现下看见,也为之情兴大动。

晓雨扶搀着紫嫣雩,徐徐跨进浴桶,清水刚好浸至她胸前,由上往下望,只见紫嫣雩傲峰耸然,在水中半浮半沉,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

紫嫣雩闭起双目,螓首后仰,现出一副甚为受用的模样,朝晓雨道:“本宫想独自躺一会,不用你伺侯了,出去吧。”

晓雨应了一声,走出两步,忽地打住脚步,回到桶旁低声道:“宫主,要是你心情不好,奴婢倒有一人可以为宫主解闷。”

紫嫣雩听着,也不张开眼睛,依然闭着双目,享受热水的熏灼,低声问道:“这个人是谁,且说来听听?”

晓雨道:“此人名叫紫严龙,是宫中的二等护卫,今趟随众南下护驾,奴婢见他长得威猛俊逸,便知他是个人才,宫主不妨召他前来侍侯,准令宫主满意。”

紫嫣雩美日微睁一线,斜睨着她,嘴含笑意道:“你这个鬼灵精,又怎会知道这么多,且说得如此笃定,瞧来你是尝过他的甜头吧。”

晓雨知宫主必会有此一问,但听在耳里,还是不禁脸上一红,低声道:“不瞒宫主,奴婢既然要荐与宫主,怎敢不躬先士卒。”

但见紫嫣雩抬手把发丝往后一拨,抬眼望向晓雨,道:“你倒懂得选人,自己先来个享受一番。”

晓雨听见,也不理会积水遍地,连忙跪倒道:“请宫主饶恕奴婢,奴婢打后再也不敢了。”

紫嫣雩含笑道:“本宫又没有怪责你,你怕什么,还不站起来。”

晓雨连声谢恩,方慢慢站起身来。

只听紫嫣雩又道:“咱们紫府仙宫,素来便是女尊男卑,你要是寻宫中男子开心,也非罪过之事,以你这又俏又俊的姿色,年纪又轻,相信宫里的男子,定有不少人对你垂涎了。”

晓雨笑道:“宫主取笑奴婢了,若说宫中男人垂涎的人,哪一个及得上宫主呢!宫主大概不知道了,自从宫主登上宝座,宫中男人无一不觊觎男妾之位,有欺诈巧伪的,有苞苴贿赂的,所为的不正是想亲近宫主,能与宫主共度巫山么。”

紫嫣雩瞪了她一眼:“你说得忒也夸张,本宫才不会相信这种事。你与我说,你在宫里到底和多少男子好过?”

晓雨迟疑了一会,终于如实说道:“也不是很多,若有十个吧。”

紫嫣雩笑道:“想不到你人细鬼大,才只是十六岁,倒也识得享受这人间乐事。”晓雨听得俏脸又是一红,紫嫣雩见着,也不再调笑她,便问道:“今次陪本宫南下的人,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总有数百之众,且又分散于杭州各地,你是如何发现那个紫严龙的。”

晓雨道:“说来也真凑巧,宫主可曾记得咱们南下之时,一日途经四明山,因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一行人耽搁在半途,当时天色已晚,大伙儿只得倚山歇息,起营做饭。那晚因食水将尽,奴婢无可奈何,便走出帐外,欲寻个溪涧龋寒,岂料走了半天,方觅着一条小河,那河流虽不算大,但河水澄澈,当奴婢正蹲身龋寒之时,忽地河中冒起一个人来。”

紫嫣雩听到这里,遂朝她一笑:“这个人敢情是紫严龙了。”

晓雨点了点头:“嗯!当时奴婢见他从水里冒出头来,真的吓了一跳,而紫严龙见着我,也大感诧异。在溶溶月色下,奴婢见他五官齐整,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英气,长相十分俊美。奴婢怔怔望了他一会,便按忍不住问他是谁,方知他是咱们宫中的人,奴婢听见,登时惧意全消。

“奴婢也向他说明身分,紫严龙听见似乎有点惊讶,我问他在河里干什么,紫严龙说正在洗澡,并指指河边的一堆衣物,奴婢和他谈了一会,便取起水囊说要回去,当我正转身走出几步,紫严龙突然叫着我,说夜间山路难行,想陪我回去。

“当时奴婢听见,便停了下来,才一回转身,便见紫严龙赤裸着身躯,从河里慢慢走上来,那时奴婢真的看得呆了,只见他露出毛茸茸的胸膛,犹如铁扇一般,肩阔蜂腰,肌肉一累累的坟起,壮硕非常。当他再走向前来,身躯左水中便越露越多,最后露出那胯间之物时,我的心儿险些便从口里跳出来,宫主你道他那物是何等模样?”

紫嫣雩笑道:“听你这般说,他那话儿自是极不平凡的了。”

晓雨又是舂米般点着头:“正是呀!要是宫主见了,相信也会和奴婢一样。”

紫嫣雩摇头道:“不要小觑本宫,甚么物事本宫没见过,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宫中多的是,这有什么希奇!”

晓雨道:“宫主你有所不知了,奴婢在宫主身边也有年许了,宫中的男妾,奴婢在旁也见之不少,但迄今为止,奴婢还没看过一个及得上他呢!”

紫嫣雩听得不由眼睛一亮,朝她问道:“你说及不上他,所指的是什么?”

晓雨道:“奴婢再说下去,宫主便会明白了。当时奴婢见着那物,直惊得连手上的水囊也握持不住,掉下地来。原来他那话儿,真个如驴物一般以的,既长又粗,这还不算惊奇,奇便奇在他的棒头儿,竟比常人大了一围有多,又圆又突,当真棱角锋芒。

“而更要命的是,那物事竟然是硬梆梆的挺着,指天贴腹的搁在奴婢眼前,直瞧得人家心儿砰砰乱跳。当时在月色下,奴婢看得分明,只见他茎长足有九寸多,直竖到他肚脐,棒身筋脉盘结,却又色呈玉白,实是人间的至宝。”

紫嫣雩却听得又是惊疑,又是与奋,只听晓雨续道:“那时紫严龙笑吟吟的走到奴婢跟前,几经辛苦,奴婢才回过神来,问他因何无原无故竟硬成这样子,他却笑着说,说他先前一见着我,看见我样子可爱迷人,便不由自主硬了起来,还问奴婢想不想和他做那个,保证让我称心满意。

“其实那时我早被他惹得浑身发热,下边已是蠢蠢欲动,待听他这样问,本想一口便答应他,但回心想起他那如驴般的物事,心中又害怕起来,就摇头拒绝了他。岂料他突然挽着我的手,要奴婢去抚摸他。便这样一握之下,奴婢再也忍受不住了。

“只觉那话儿当真比铁还要来得硬,炙手烫人,奴婢才套弄数回,便见他又胀大了几分,还噗噗的跳个不休,如此叫人爱煞的宝贝,教奴婢如何把持得住。紫严龙也异常兴动,不由分说,便把奴婢按在草地里,三扯两拨,就将奴婢的衣衫剥个精光。当时奴婢已给他爱抚得浑身发软,xiāo穴里犹如万蚁爬行,直痒到心窝里去,那些水儿也不住狂流。

“紫严龙虽然兴动,但对我却相当温柔,不比一些男人,急急便要扣门闯关。他抱住人家,不停把玩,又吻又吮,倒反而奴婢受不了他的柔情诱惑,只得不停悲啼哀求,求他快些儿进去。紫严龙听见,才把他的大东西缓缓深进。宫主你可不知道,当时奴婢给那驴物一塞,真个没漏风处,他便是不动,但那股从不曾有过的胀满感,已美得奴婢全身剧颤,受用非常。

“奴婢美昏了头,遂探手往那话儿摸去,原来竟不得全入,尚有一截留在外面。接着紫严龙缓抽慢送,他也不知自己头儿又大又突,不住磨刮来往,直弄得奴婢死去活来。还不止如此,那紫严龙还有一个本事,便是花款特多,摆布着人家时卧时跪,前闯后戳,花式竟层见叠出。

“紫严龙也不知是魔还是妖,竟然百战不颓,且愈战愈勇,当夜直弄了足有一个时辰,方大泄收兵。而奴婢却丢得头目森然,休息良久才能姑且站起。宫主你道他是不是很厉害。”

紫嫣雩笑道:“你说得如此夸张,也不知真假,要是紫严龙有这副模样儿,又有这般庞然大物,哪会逃得过宫中二娘的慧眼,怎不把他拨入后宫来。”

晓雨连随道:“是啊!当时我也大惑不解,也曾问过他,原来紫严龙竟是前任宫主的男妾,只因他常与宫中其它女子胡混,犯了身为男妾的规矩,被前宫主紫书霞给撵出后宫,后被龙灵王纳为手下,当了个二等护卫。”

紫嫣雩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听完你这番话,似乎你对他印像极好呢,这段期间,还有再与他弄么?”

晓雨顿了一顿,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前天晚上,他也曾来找过奴婢,便和他弄了一夜。”

紫嫣雩听闻,立时似笑非笑道:“你若然喜欢他,由我出面成全你俩好吗?”

晓雨摇头急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请宫主不可误会。”

紫嫣雩道:“哦!莫非你不喜欢他?”

晓雨沉默一会,徐徐道:“女儿家生在紫府仙宫,也算是咱们女人的福份,正如宫中的姊妹说,男人如衣服,随时朝替晚换,又何须给一个男子厮缠住,况且奴婢年纪不大,也不用急着找什么男人,只要能时常待在宫主的身边,奴婢便已足够了。”

紫嫣雩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口子甜。好吧,这些事我也管不着你,你爱怎样便怎样吧。还有,我可不像前宫主书霞姊姊,把后宫规矩法则守得如此严紧,要是你对那个男妾感与趣,尽管和他去开心好了。”

晓雨听见不由大喜,连声谢恩。

紫嫣雩含笑道:“好吧!既然你说得紫严龙这么好,一会你便召他来,本宫且看看你这丫头是否胡吹乱滂。”

只见晓雨做个鬼脸,笑道:“奴婢才不敢胡说瞎编呢,要是宫主尝过不满意,宫主便惩罚奴婢好了。”

紫嫣雩道:“既是这样,还不速去速回。”

晓雨说了声是,便走出浴堂去了。

第七十三回 桃柳争妍

紫嫣雩沐浴完毕,披着一件白缎轻衣,正步出浴堂,便见晓雨引着一个年近三十,俊逸高大的男子进来。

只听晓雨朝那男人道:“紫严龙,还不上前扣见宫主。”

那个紫严龙连忙跪倒行礼,紫嫣雩轻声道:“好了,起来吧。”话落,便径自往内室走去,晓雨徐步在后跟着。

当紫严龙站起身来,已见二人走进了内室,留下阵阵宫主浴后的清香。紫严龙无奈,只得肃立一旁,静待宫主的传旨。

饶是这样,但这时在紫严龙心中,真个是被宠若惊,实不知今夕何夕。他自从给前宫主逐出后宫,早便息了男妾这条心,知道自己再无机会从返后宫门墙,更不能像当年一样,能够享用宫中最漂亮、最尊贵、最具权威的宫主了,没想今日竟喜从天降,得到宫主的宠召。

紫严龙虽身为宫中护卫,但二等护卫的职责,在宫中时,只是负责守卫一职,宫主的寝宫和商议大事的主殿,均由一等护卫负责。若是离宫护驾,二等护卫只属前驱卫从,多分派在前头开路,或作外围的接应,而贴身保卫宫主一职,同样是一等护卫负责。

盖为如此,紫严龙自从离开后宫后,迄今为止,从不曾近距离看过当今宫主一眼,每次总是站得远远的。但他从众多护卫及宫里老一辈的囗中,早已闻得这个新任宫主紫嫣雩,是历届宫主中最美丽的一个。刚才难得地近看一下,果如众人所言,紫嫣雩的姿容美态,确是连嫦娥也要比了下去。

紫严龙静待一会,随听得门帘声响,晓雨从内室走了出来,只见她娉娉婷婷的来到紫严龙跟前,笑着低声道:“你呀,今趟能得到宫主的的青睐,知道是谁的功劳么?”

紫严龙微微笑道:“当然是晓雨妹妳了,紫严龙决不会忘记妹子的功劳。”

晓雨微笑道:“你要记住自己的说话。还有,你不要因为有了宫主,便忘记了人家,到时你敢这样做,看我怎样整治你。”

紫严龙笑道:“当然,当然!”

晓雨媚眼一瞪:“我暂且相信你。现在宫主着我来召你进去,你必须记住,待一会儿,你要好好使出浑身解数,务求令宫主满意,我已给你说尽好话儿,你不可扯我的脚跟,害我给宫主斥骂。现在我先与你说说宫主的喜好,你依我所指去做,保证不会有错。”

紫严龙精神一振,凝神细听,只听晓雨继续道:“宫主最喜欢男人温柔,只是宫主那物事极紧细,进入时千万不可卤莽蛮干,须得慢慢来,你该知道自己家伙粗大,倘若弄痛了宫主,你休想打后有好日子过。”

紫严龙像捣蒜般点头,默记心中。

晓雨引领着他,徐步往内室走去。

二人进入内室,紫严龙只觉满室馨香,望向靠墙的几桌,见桌上香炉正燃点着檀香,轻烟袅袅。

随见晓雨躬身道:“宫主,紫严龙已经带到。”

只见紫嫣雩斜卧在榻,低声道:“嗯!你们都过来。”

晓雨本想说话后便退出房间,现听得宫主的言语,虽不明其意,也不得不与紫严龙走上前去。

便在二人来到榻前,紫嫣雩却道:“你们二人把衣服都褪去吧。”

此言一出,二人同感讶异,立时互望一眼,呆答答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紫嫣雩美目一瞪:“你们还呆着脸作甚,没听见本宫的说话么!”

二人见宫主语气转重,心中一惊,当下开始解带宽衣。

不消片刻,两人已是精光赤体的站着。晓雨羞得忙侧过身体,双手紧掩重点,而紫严龙原是男妾出身,知晓在宫主跟前,绝对不能左遮右掩,遂大大方方的挺腰而立。

紫嫣雩目光到处,见紫严龙果然是天赋异品,虽在半硬不软的状态,却已教人望而生畏。接着她目光一移,瞧向晓雨,见她年纪虽幼,却已长得亭亭玉立,丰胸楚腰,惹人爱不忍释。

只见紫嫣雩徐徐坐起,走下榻来,朝紫严龙道:“听晓雨说你本事不凡,本宫倒想见识见识,你们二人上榻吧。”说着间,已交腿坐在榻旁的太师椅上。

二人霎时又是一呆,晓雨回过头来:“宫主,奴婢我……”

紫嫣雩挥挥手,阻止她说下去:“本宫今晚只想看看,明白了吗。”再向紫严龙道:“要是你的表现让本宫满意,本宫自有安排赏赐。”

紫严龙无奈,只好躬身谢恩,便回身朝晓雨做个眼色,扶她上榻。

忽听紫嫣雩又道:“你俩不用理会本宫,只要专心做你们的事便行。”

晓雨刻下的心情,真个心绪如麻,满腹疑虑,她摸不透宫主因何会这样做,便连紫严龙把她扶上榻来,晓雨仍是浑浑噩噩。

而紫严龙却另有一番心意,他在后宫侍候前宫主多年,这类戏儿,也是屡见不鲜。心知事到后来,每每旁观的人看得心火咆勃,还不是乖乖的爬上榻来!紫严龙多年的经验,早把女人的心思看得通通透透。

他知道目下的情形,首先是要把晓雨摆平了,余下也不用再多想。

紫严龙也不打话,便即伏下身来,厚实的嘴唇已印上晓雨的小嘴,晓雨起先还有点犹豫,但在紫严龙强而有力的诱惑下,终于为他绽开樱唇。

二人的激情续渐强烈,只见紫严龙的手指轻轻滑下,划过她纤细的颈项,稍一停顿,再继续往下滑落,直达她柔软丰满的玉峰,偌大的指掌,已把她一边的丰满握在手中。

晓雨低鸣一声,腰肢微往上弓起,尽情迎接他的爱抚。紫严龙贴着她上唇,轻声问道:“舒服吗?”晓雨“嗯”了一声,双手圈上他脖子。

紫严龙的嘴唇移向她颈侧,他炽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当紫严龙吻向她耳背时,一股强大的狂飙,直透晓雨全身。紫严龙的吻缓缓沿颈项下移,吻过她肩膀,直至找着她的胸脯。

便在紫严龙吸吮缓扯间,一波波的快感,让晓雨如飘浮在空中,畅悦的洪流,终于把她淹没了。

紫严龙果然是个中能手,他的举动既温柔又充满着激情,每一碰触,都能让她启开一个崭新的官能世界。

晓雨无力制止他的力量,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她的喜悦,她尽量拱起身躯,犹如摆动的肉桥。

紫严龙一手环着她腰肢,一手抚向她另一边高峰,而他舌头,却不住地绕着她坚挺的蓓蕾打转。

晓雨直美的仰头喘气,满脸通红,口里不停地咿咿唔唔,娇躯在他身下扭动,像似逃避那甜蜜的折磨般。她紧紧抓祝蝴的双肩,沉默地乞求他更多的激情。

当紫严龙的手移至她胯间,晓雨体内的火焰,登时速迅扩大,终于忍无可忍,喊了出声:“啊!受不了……轻一些……”

紫严龙已感到她的湿润,手指略一涂抹,蜜液已沾满指掌。

晓雨美得浑身剧颤,只能不耐地移动丰臀,直到他手指的进入,她不得不大声呻吟,以表达她的喜悦。

紫严龙只是进入了一指,便觉内里异常滚烫,同时感到她紧绷的阻力。

紫嫣雩坐在椅上不发一言,眼睛专注地看着二人的动作,也发觉紫严龙在这方面,确有过人之处。

便在这时,忽见紫严龙跪身而起,紫嫣雩凝神望去,还想不出他的意图,不觉间视线移到他胯间,不禁也吓了一惊!

刚才初见他时,还道他只是比一般人粗大,没想他兴动起来,竟是如此地骇人。她现在方正实晓雨的说话,确非胡扯乱盖的。

只见紫严龙倏地把晓雨双脚举高,并把她下身抬起。紫严龙以胸腹抵祝糊背臀,使晓雨的身躯朝天弯起,头下脚上,红绉绉的一条缝儿,登时向上展露。

晓雨没想到紫严龙会这样摆布她,正要提出抗议,岂料她尚没开囗,紫严龙已凑头舔弄起来。

他此招一出,立时把晓雨降服了,还那里出得半句声。

紫严龙双手剥开唇瓣,已见门户丽水淋漓,翕张开合。他二话不说,舌剑直刺而入,晓雨身子猛地乱抖,口里嚘嘤不绝,强烈的畅悦感,自四方八面涌来。

紫嫣雩瞪大美目,征怔看着眼前的情景,耳里却不住传来“习习”的吸吮声,眼前的一切,都教她血液澎湃,胯间痒丝丝的极是难受。

紫严龙舔弄有顷,方把晓雨放了下来。

这时的晓雨,已被弄得浑身如绵,手麻腰软,只是卧着不停地喘气。

紫严龙双手捧祝糊臀部,俯身亲吻她:“抱着我,张开妳的腿。”话后,把唇盖上她小嘴。

晓雨听见,也不假思索,依言把双腿分开,即觉他的坚硬已抵住穴门,登时春怀骀荡,把他壮硕的身躯抱得牢紧。

但见紫严龙抬臀连戳几回,只因门户窄小,始终无法闯门而入,如此乱挺乱戳,倒弄得晓雨难挨难忍,欲火焚心,只得伸出小手,挽着巨龙为他引路。

有了晓雨的帮助,这回可顺利多了,紫严龙只略一用力,头儿已经夺门闯关,把个晓雨胀得香息微呼,银牙紧咬。

紫严龙腰腹加力,缓缓深进,晓雨只觉被他撑得异常难受,这家伙实在太大了,直到抵住花心,她才吐一口气,轻声对他道:“不要动,给我一点时间。”

紫严龙听见,也不禁笑道:“箭已上弦,怎能不发。”当下微微后拉,再徐徐深进,晓雨渐觉有趣,也不像先前难耐,遂拱臀向他,着实迎凑。紫严龙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晓雨被他满内拖拽,已是魂荡魂飞,双手抱着他道:“好人,还问这个作甚,放狠些来吧。”紫严龙当下急送半百,晓雨立时花心大开,甘露如春潮汹涌,汨汨而出。

紫严龙知她与动,便跪身而起,双手捧定她腰肢,将杆枪舞得生风,记记直冲迭壁。

晓雨给他急攻一回,便觉有点泄意,不由失声道:“你这般急投猛送,人家快给你捣穿了,这如何是好?”她不住以淫声助威,惟恐紫严龙放软手脚。

紫严龙也听得情兴大动,龙枪愈益刚猛,心想:“此刻宫主在旁观战,若不耍点手段,怎能显我英雄了得。”便即极力颠送,以呈威风。

紫嫣雩在旁早就看得不亦乐乎,神情高昂,眼见晓雨的神仙洞正含着一根庞然大物,时隐时现,而那交接之处,早便白花花一片,泛起一阵阵白沬,她不禁瞧得身酥体痒,欲兴如潮,汹汹涌涌,几已不能自持。

晓雨此时正是情兴大盛,给紫严龙干得骨酥神颠,丢个不止,也不理会宫主在旁,口里只管嘤嘤泣泣,淫词乱放。

紫嫣雩眼里看着,耳里听着,叫她如何熬得过,遍体立时躁热难当,不自觉地把手移至胸前傲峰,按抚起来。

岂料这般一弄,便愈发难耐,毕竟隔了一层衣衫,颇有隔靴搔痒之感,终究不得尽兴,遂把手沿着衣领,探手进去,狠摩一回,顶端蓓蕾早已发硬,以手指捏挤,不由心房颤颤,快美油然而生,又觉户内骚痒至极,甚是难过。

便在这时,晓雨忽地喘声叫道:“啊!下下点着了花蕊,今日难以活命了,快些加紧抽提,便让人家死了吧!”

紫严龙情浓兴急,遂尽力抽送,那巨龙又粗又长,每次直击花心,直弄得晓雨浑身酥麻,鬓发散乱,娇喘吁吁,户内滴滴仙露,盈盈飞溅,射得湿了一片。

紫嫣雩见了更是火烧火燎,胯间着实痒到极点,只得又腾出一只手来,伸至粉腿玉蚌之间,一抹之下,那肥腻腻之处,竟已花露恣肆,挑瓣激张,蕊核昂然勃立。紫嫣雩把手捻弄,又是一阵爽快人心,抓挠蕊核,不消片刻,一阵如潮的酥爽味儿接踵而至。

紫严龙耳里听得异声,悄悄斜眼望去,却见艳绝人寰的宫主,正在自搓自揉,如此美景,登时叫他火动起来。

但见宫主如仙女似的俏脸,红馥馥的更是娇美动人,再见她星眼迷离,眉梢含春,这种姿容艳态,又有谁抵挡得住。

紫严龙心下暗道:“瞧来不用多久,我便能亨用这个大美人了。”

紫嫣雩再也忍耐不住,淫火迷心,早把宫主的尊严搁在一旁,随即把纤指逼开花穴,缓抽慢送起来,不觉竟愈弄愈深,本欲歇手,但手不由心,便又加入一指,狂掘不止,心中想着罗开那俊俏模样,不禁神魂颠倒,放浪形骸,将个娇躯弓成虾儿般,直弄得香汗淋漓,缎衣湿透,玉液也泄了四五次。

紫严龙使起平生气力,有意在宫主跟前炫耀,弄得晓雨直喘大气。

晓雨拿眼痴痴的望定紫严龙,虽无言语,却有万般柔情,千种蜜意。

她心中一直在想,能得与这个样貌俊朗,物事又大的好人儿欢乐,实是快慰平生。紫严龙欲火炽盛,又拱起她臀部,着实加力,一阵狂捣猛插,不觉又近千回,晓雨已丢得瘫软四肢,手扪双峰,似是死了一般,囗里不住地求饶。

紫严龙知道她已到极限,便暂停了下来。

没想紫嫣雩已隐忍不住,竟已爬上榻来,贴到紫严龙身边,美目水光盈然,面对面的朝着他道:“本宫现在便要你。”

紫严龙望着这个美得让人心悸的宫主,光是看着她的俏脸,便已兴动难挡,现听见她的说话,怎不教他大喜若狂。

紫嫣雩伸出柔荑,握着他的龙根,把他从晓雨体内拔将出来,她低头望去,只见枪身润光闪然,上面尽是龙涎花露,瞧得淫欲暴升,遂道:“好粗长的物事,好大的头儿,你且卧下来,让本宫吃一回。”

紫严龙大喜,连忙倒身仰卧,那根巨龙却硬挺挺的贴着小腹,紫嫣雩看得啧啧称奇,心想:“这人怎地这么神勇,已干了个把时辰,仍硬成这般模样!”当下俯身凑前,一手套弄着巨龙,张开小嘴便往他皱囊吻去。

只见紫嫣雩含含吮吮,舔得呜咂有声,紫严龙把眼望去,愈看愈是火动,随见宫主唇舌上移,沿着棒身来回吸舔,继而把龙头一口含住。

紫严龙直美得喉头呵呵乱响,紫嫣雩见他受用,当下加紧功夫,手囗齐施,飞快地为他套动。

紫严龙方才一轮大战,全靠强忍不泄,然现在给她这般一弄,叫他那能忍得,大急之下,忙道:“宫主且慢,小的实是剎忍不住了。”

紫嫣雩听见,也怕就此完事,便停下动作,爬身伏到他身上,把个玲珑有致的娇躯,贴在他胸膛厮磨,口里却道:“来,替本宫把衣服褪去。”

紫严龙自当遵命,不用片刻,便把紫嫣雩脱了个清光。

紫嫣雩淫兴大发,再用言语引诱他:“本宫的身子美吗?”

紫严龙早已看得双眼放光,现见她动问,连忙点头大赞。

紫嫣雩双腿分张,跨坐在他肚腹上,把一身羊脂白玉般的美好身体,全然展陈在他眼前,媚声细语地道:“既然你说这么美,因何不肆意玩玩本宫的身体?”

紫严龙登时无语,讷讷道:“宫主乃是金玉之身,没得宫主允许,小人不敢放肆!”

紫嫣雩腻脸晕霞,向他甜甜一笑,忽地挽起他双手,便往自己玉峰按去:“你这人怎地如此呆气,上得榻来,还理会什么身分,尽情玩弄吧。”

紫严龙只觉手中之物又滑又挺,握弄起来,果真弹性十足,不由恣意大弄起来,紫嫣雩紧紧握着他手腕,口里嘤声连连,美目半张半闭,当真诱人之极。

紫严龙把玩有顷,紫嫣雩渐觉打煞不过,忙弯下身躯,把个傲峰送到紫严龙口中,紫严龙大喜,狂吸猛吮。

紫嫣雩把身相就,任他施为,接着又坐身而起,把个花穴抵至他鼻尖,手指插入他发中,腻声道:“好好的与我舔一会。”

紫严龙抬眼一看,见那蜜缝儿红艳鲜嫩,咧咧微张,紫晶油亮,正自一张一翕,犹如嫩蚌吸气,木鱼吐水,真个诱人到极点,当下凑过头去,努力舔吮不休。

这般一弄,紫嫣雩直美得魂灵儿飘至九霄,口中“咿唔”乱哼,紫严龙使出舌功,长驱直进,紫嫣雩快活难当,花露滴滴答答涌将出来,一一给紫严龙尽舔了去。

这时晓雨已回过神来,见二人正耍弄得情浓兴恣,也不敢碍着宫主的兴致,便悄悄溜下床榻,找了衣服穿上,站在一旁待候。

紫严龙舔弄良久,淫火大炽,又见紫嫣雩忽地抽身而起,挪身至紫严龙胯间,她低头看去,见那龙枪胀得青筋崩裂,蹦跳直硬,实是爱煞人。

紫嫣雩看得春心大动,把手捻住,跨开双腿,把个头儿抵着那湿湿之物,身躯往下一坐,龙枪登时“噗”的应声而入。

紫嫣雩给那巨物一撑,不由娇呼一声,只觉自己小小的穴儿,正紧紧的含箍着头儿,胀得微微作痛,当下也不敢莽进,娇嗔道:“这个头儿恁般巨大,真叫本宫又爱又恨,你不要乱动,让本宫慢慢来。”

说话方毕,便即咬牙沉身,那巨龙寸寸深投,把个花房填得满满盈盈,一时也不知是苦是乐。

紫严龙不敢乱动,只是张眼凝望,见着自己巨物给她逐寸含吞,端的淫靡绯乱,直至抵及花蕊,却见龙枪仍有寸余外露,竟无法尽根。

紫嫣雩还是首次遇着这等庞然大物,一时也难适应过来,她停顿片刻,略一回气,方敢缓颠慢耸,囗里却道:“唉唷!你这活宝忒也过甚,无怪晓雨给你弄得死活不知。”

紫严龙给她套得几下,又见着宫主的绝色,已被撩得欲火如焚,不觉间腰股往上一挺,只听紫嫣雩娇哼一声,嗔道:“你这般突然狠顶,本宫的花蕊也给你捣碎了!”紫严龙心中一惊,却见宫主虽是这样说,但脸容全无怒意,倒是眼波流媚,款款动人,紫严龙看得受用,遂探前双手,分握她两个玉峰,紫嫣雩把身微往前倾,任其把玩。

紫嫣雩慢慢得趣,动作也放肆起来,紫严龙见她渐入佳境,便道:“宫主,来个老汉推车如何?”

紫嫣雩点头应承,遂抽身转背,狗儿般爬在榻上,把个玉臀高高耸起。

紫严龙双手定祝糊腰肢,提着龙枪便刺。

紫嫣雩又是“唔”的一声,巨龙已直闯深宫。

紫严龙双手探前,从下分握她双峰,揉个不停,接着大抽大送。

这招老汉推车,送完一程又一程,紫嫣雩给他急推数百,愈来愈觉爽利,不祝含呼呻吟,双眸微展,柳腰款摆,乱耸乱凑。

紫严龙愈战愈勇,直将紫嫣雩弄得死去活来,闭气无声,花蜜把二人之物浸得湿透。

不觉又弄了盏茶时间,紫嫣雩已是死去了般,魂魄俱散,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竟已伏倒在榻。

紫严龙见着这美貌宫主,还觉尚未尽兴,忙把她反转过来,让她仰面而卧,遂把她双腿一分,挺枪又进。

紫嫣雩已被弄得骨酥神颤,直泄了三五回,只得由他摆布。

紫严龙捞起她双腿扛于肩上,狠命大刺,又一口气抽了近千,便觉龙头酥麻,忍不住急投数下,龙枪已噗噗乱跳。紫嫣雩知他完事在即,遂颠动大摇,浪呼震屋,随觉巨物大抖,白浆疾射而出。

紫嫣雩花宫给他一浇,又泄出一番,此次泄得满褥满榻,紫严龙提抢而出,又带了一汪花蜜。

晓雨见二人完事,捧来清水毛巾,为二人洗抹干净。

而紫嫣雩已是浑身无力,抱着紫严龙交股而眠。

第七十四回 陆家山庄

天熙宫位於钱塘以北,邻靠钱塘江,往南远眺,便是闻名江南的会稽山。

此时正值中午,一艘异常华丽的双层画舫刚离开渡头,沿江往南而下。只见船身金嵌玉凤,船顶重檐飞翘,栏杆刻画雕彩,当真金碧辉煌,穷极绮丽。

画舫船行甚慢,直行至深夜,才经过杭州,没过多久,画舫便进入富春江,再往南行驶约四个时辰,预料明天一早,将会抵达富阳。

原来这艘画舫,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的坐船。

只见画舫四周,均站满身穿白衣,外披灰貂短袄,腰悬长剑的年轻女子,这些女子,却是天熙宫的精英之师“白衣部”。

再见船头之上,站著一个中年男人,见此人年约四十,身材颀长,正自手执长剑,盘手在胸,一对炯炯灼人的眸子,却瞬也不瞬的望向前方。

画舫上层的厢房外,“花剑丹碧”提花、提剑二婢,却肃然站在房门外。

房间之内,正是灯烛高烧,把个厢房照的光耀夺目,通明透亮。在白绢帷帐内,床榻上两具裸躯正相互依偎,说著话儿。

榻上的女子,却是天熙宫宫主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华山掌门萧长风。

只见萧长风轻拥伊人,贪婪的大手,却不住在瑶姬身上抚摸,嘴里却道:“关终陶飞一事,我已经依你所言,已把他逐出华山,只是中途出了一点问题,若非那火凤凰突然出现,从中阻挭,相信早便成功了。”

瑶姬轻轻抚著他剑憾的胸膛,微笑道:“他逃得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咱们终究会把他找出来的,你也不用著急。”

萧长风紧著眉头道:“要是陶飞落在外人手上,到时怎生是好!”

瑶姬摇头道:“这个你大可放心,他便是落入他人手上又如何,贯虹秘笈既不在陶飞身上,便是用刑逼供,也只是枉然,陶飞也无法透露半点实情,到头来对咱们只会利多於害。”

萧长风道:“你这样诬陷陶飞,究竟原因何在,现在你可以与我说吧?况且我这十几年,直来都不肯承应秘笈在我手上,今次我依你说话去做,无疑是向天下表露一切,萧某毕竟是堂堂一派掌门,对我的声名不无影响,到底你心目中是打著什么主意?”

瑶姬微微一笑:“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信不过我么?”

萧长风连随道:“本人已把贯虹秘笈交与你了,还有什么信你不过,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既然你不想说,便当我没问过是了。”

瑶姬抬起螓首,在他颊上吻了一下:“你这个人就是疑虑多多。好吧,我便问你一句,贯虹秘笈内的武功,迄今为止有谁看过?”

萧长风摇头道:“除了你和我及少林寺某些高僧外,我敢断言,从没有人看过!这又怎样?”

瑶姬道:“现在是谁都知道秘笈落在陶飞手中,倘若陶飞被杀,而贯虹秘笈也随之失踪,到时会如何?”

萧长风登时明白过来:“没错,这样便是你练成了秘笈内的神功,又谁会知道你这绝世神功,竟是来自贯虹秘笈。只要陶飞一死,贯虹秘笈的武功和秘密,将会从此在世上消失了。”

瑶姬笑道:“现在你终於明白了,其实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华山派自陶飞夺去秘笈後,无疑说华山派和贯虹秘笈再没有任何牵连。只消我神功大成,又嫁与你这个色鬼後,到时天熙宫与华山派联合一起,以咱们两派的实力,加上你我的功夫,还有哪个门派能与咱们抗衡。”

萧长风却笑道:“能否成为众派之首,对我来说倒不重要,只要能永远拥有你这个大美人,晚晚享尽人间艳福,我便心满意足了。”

瑶姬瞪了他一眼,佯嗔道:“你这个人便是这么没出息,只懂得在女人身上打滚!我真不明白,以你这好色成性的性子,要这部贯虹秘笈又有何用?”

萧长风叹道:“倘若我早知这部秘笈的底蕴,才不会大费周章弄来,而且给它烦了十几年,害得华山派永无宁日。还好,这部秘笈还有点好处,竟能换来一个大美人,也不算枉费心机。”

瑶姬伸出粉掌,在他胸膛轻轻搥了一下,嗔道:“你这样说,是说我为了秘笈才与你好,是么?”

萧长风呵呵笑道:“你千万不可误会,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况且这部秘笈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说话之间,已把瑶姬翻卧在身下,吻著她的俏脸道:“咱们再来一次好吗?”

瑶姬嫣然一笑,伸手祝蝴胯间摸去:“看你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我还能说不可以么。但咱们还没有说完,明早一到富阳,我俩决不可以大刺刺的同行到陆家庄去。你我在江湖上,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之间的关系,目前还不到公开的时候。到时你先在富阳会同门下弟子,自行前往陆家庄,我将随後便到。倘若火凤凰真的惹到你头上来,我自有办法应付,紧记千万不可卤莽,要看我眼色行事。”

萧长风笑道:“这个我自当省得,瞧来火凤凰此举,相信只是针对老陆而来,未必会怀疑到我身上,你放心好了。”

瑶姬道:“要是这样就好,在这段时期,实不宜另生枝节,为防万一,还是小心点儿好。”

萧长风点了点头:“有你这个智多星在旁,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说著在瑶姬鼻尖吻了一下:“我的好宝贝,那话儿不能再弄了,你且歇歇手,让我先行喘一喘气。”

瑶姬微微一笑,仍是套弄不休,说道:“若我真的停手,你会放过我吗?”

□□□由杭州至富阳,路程并不很远,若走陆路,只须大半日便可抵达。

罗开曾在紫嫣雩口中得知,当日巳未,便是火凤凰相约陆轩之时,罗开等人只好提前一日起程,打算在日落之前赶至富阳,先在那里祝恨一晚,明天早上再前往陆家庄。

富阳位於杭州南面,是个人烟浩穰的大城镇。

罗开、陶飞、怪婆婆等一行十人,黄昏未到便已抵达富阳,想找一间客店落脚,岂料稍为整齐的客店,竟然全都住满客人,众人连找了好几间客店,依然一样,连半个房间也找不到。

董依依大感奇怪,朝罗开问道:“罗开哥,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富阳到处人头涌涌,今天是出会日子么?”

罗开笑道:“我也不知道,实没想到这里比杭州还要热闹!”

众人望向街上的人,见不少人都是配刀带剑,显是一些武林人物,瞧情形来看,这些人莫非全是冲著火凤凰而来?可是回心细想,又觉有点不妥,这个陆庄主虽然名头响亮,却不致到达这地步。然而,眼前这等盛况,确不下当日的武林大会,实教人难以明白。

随听得白婉婷大叫一声,喜道:“罗开哥你看,那里有间小客店,咱们去看看好么?”

众人顺著她手指望去,果见不远处有一间小客店,门口还挂著一面酒招子。

笑和尚撒开大步,当先走了过去,其他人尾随跟著。

只见笑和尚一走进小店,一个掌柜连忙迎了上来,哈腰招呼道:“这位大师,想要房间还是吃饭呢?”

笑和尚听见,喜道:“这便好了,瞧来这里还有空房间,掌柜便给和尚十个房间吧。”

掌柜听了,登时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随见罗开等人步进店来,掌柜不住躬身道:“小店地方浅窄,房间虽有十多间,但大部分已住了客人,现在尚剩余三个房间,众位客官若不嫌弃,便将就将就,姑且住一晚如何?”

众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三个房间,也只得应承了。

白瑞雪向掌柜道:“既是这样,也只好将就一晚了!掌柜先生,我有一事还想请教,今日富阳到底是什么日子,竟会突然热闹起来,四处客店都住满了人,不知是什么原因呢?”

那掌柜打量一下众人的装束,笑道:“看客官的衣著,小的若没有猜错,众位敢情是要到陆家庄了?”

罗开奇怪道:“掌柜因何会知道,莫非这里的客人,都是要到陆家庄去?”

掌柜道:“正是,小的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早有听闻,听说有人要到陆家庄寻仇,但没想到会这么热闹,竟有近千个英雄好汉,一下子会蜂涌到富阳来。从那些英雄囗中,听说都是为助拳而来。这个也很难怪,陆大爷素来交游广阔,为人中正无邪,高义薄云,富阳人人皆知,今趟陆大爷有仇人找上门来,各路英雄又怎会袖手不理呢!”

笑和尚听後,笑容顿敛,轻哼一声:“是么,我看不是全部都为助拳而来吧。”

掌柜见他脸有不豫之色,心想这夥人遮莫是陆大爷的仇家?心下一惊,连忙陪笑道:“是……是……相信来看热闹的也有之。”接著回头向一小二道:“啊牛,快引领各位爷门小姐到房间去。”

众人随那小二往店内走去,途中上官柳低声与罗开道:“眼看今日的情景,实是出乎咱们所料,没想陆轩这人竟是如此交游广阔,说不好明天动起手来,真个不容易应付。”

罗开点头道:“到时只好见步行步是了。”

白婉婷在旁听见,笑道:“还好姊姊看得透切,叫陶大哥先行易容改装,贴上了假胡子,要是给人认了出来,恐怕还没到达陆家庄,便会惹出事情来了。”

上官柳亦赞许白瑞雪安排得当,白瑞雪听见,只是嘴含微笑,望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发出一言。

当晚,女的分住两个房间,而四个男人却另住一间。

次日早上,众人绝早起床,用过早饭,向掌柜问明陆家庄方向,一行十人便即起程前往。

陆家庄建於富阳之东校荷山山腰,一条石铺大路,沿著山脚迂回而上,大路两旁,古树郁苍,阔涧陡崖,端的是好景致。

时值秋未,满山遍里,枫林尽染,夹著遍地黄花,落叶萧萧,另有一番景色。

罗开十人策马缓缰,走上这条宽敞大道,途中尽见都是武林人士,有乘马的,有步行的,三五成群,摩肩接踵,沿著山路而行。

火凤凰的约期,还剩得半个时辰,当罗开众人来到陆家庄门前,见门外已是群雄云集,庄里的家丁早已站列两旁招呼,群雄一一报上名字门派,接著有人在前引领,鱼贯入庄。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即见数名家丁迎将前来,替各人牵了马匹,一个年约五旬的家丁,问明罗开的身分,便引著各人进庄。

才进入庄,便见庄前有个偌大的广场,广常耗周,早已搭起了布棚,每边布棚均已坐满了武林人物,闹嚷嚷一片。

领著罗开的家丁踏进广场,接著大声高嚷一声:“凌云庄罗庄主到!”只听这名家丁音声如钟,远远的送将出去,场中数百人都清楚入耳。

罗开等人确没想到,只是一个寻常的家丁,内力竟然如此了得。

那老家丁话声方落,另一个家丁已走上前来,引领罗开众人往西首的布棚走去。

场内不少英雄人物,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认得他是揭破血燕门阴谋的少年,途中不时有人站起身来,不住朝罗开抱拳施礼,罗开乍然看见,顿感诧异,连忙一一回礼。

而不少目光,却集中在罗开身後的五名美女。

“冷艳天娇”白婉婷因常在江湖走动,早便艳名远播,不少江湖朋友也认识她。只是白瑞雪、董依依、方家姊妹等四人,却绝少人见过,尤其方家这对孪生姊妹花,二人不但像相一般,更难得是同样貌若天仙,绝世独立。现刻五个大美人走在一起,怎不叫场中群雄看得目眩心跳,赞叹不已。

众人行至途中,远远便看见三人迎上前来,其中一人,却是峨嵋掌门慈玄师太,另一人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大师,而在二人中间,是个身穿锦服的老者。只见那人六旬出头,貌相魁悟,隐隐有股威重之气。

罗开看见慈玄和空见二人,登时大感愕然,心想怎地连少林峨嵋两大门派都来了?思念甫落,连忙快步走上前去,罗开朝二人深深一揖道:“晚辈罗开见过两位前辈。”

二人连随合十回礼,只听空见道:“老衲确没想到罗少侠也来了。”接著向身旁的老者道:“陆大侠,这位便是老衲所说的罗少侠了,当日武林大会,幸得罗少侠出手帮忙,揭破血燕门的阴谋,方能解救各大派之危,实是咱们武林各派的大恩人。”

罗开听见,连说“不敢”。再听空见称呼老者为陆大侠,知此人便是陆轩陆庄主了,忙抱拳道:“晚辈罗开,见过陆大侠。”

陆轩含笑还礼:“陆家庄能得罗少侠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幸会,幸会!”随即又道:“罗少侠及诸位英雄请进大厅奉茶。”便亲身引领罗开众人进入大厅。

罗开一进大厅,便看见峨嵋三英,少林数名弟子同时站起,并朝各人行礼,罗开等人连连向众人回礼。

大厅灯火辉煌,摆开了十多桌筵席,红毡牙箸,玉盏银碟,碟上早已盛著精美点心,比之广场其他筵席考究得多,敢情此厅所招呼的客人,不是名门大派,便是重要的贵宾人物。

陆轩肃客已毕,说道:“诸位请不用客气,老夫还要招呼客人,先行失陪。”众人站起连声说“请”,待陆轩远去,罗开邀请空见、慈玄同桌而坐,二人也不客气,合十坐下。

甫一坐下,空见即向怪婆婆合十道:“贫僧见过邱老前辈。”

怪婆婆笑道:“小老和尚你好,怎地不见大老和尚空明大师,他没有来么?”空见和慈玄二人听见什么大小老和尚,也不禁莞尔,却心知眼前怪婆婆性子怪异,言语无忌,也不放在心上。

空见答道:“敝师兄因有事务在身,今日陆家庄之事,只得由老纳走一趟了。”

慈玄向怪婆婆见礼後,望向罗开身旁等人,见大部分都是在英雄大会见过的,又见方家姊妹相貌一般,同样长得娇美动人,不由啧啧赞许,便多望了二人一眼,才想起在武林大会当日,这对姊妹中的一人,曾经把罗开引离武林大会,导致罗开重伤而回。她想到这里,更是大惑不解,因何这对姊妹花会与罗开在一起?她愈想愈难以明白,却也不好开言相问,只索罢了。

但当她目光一转,落在陶飞和笑和尚身上时,只觉眼前二人甚是面熟,尤其是那个胡须汉子,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问道:“两位英雄贫尼确有点眼熟,不知如何称呼?”

罗开听见,正自踌躇,不知该否把陶飞的身分说出来。

笑和尚却抢先一步,笑道:“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两位的大名,笑和尚我早就如雷贯耳,今日能得一见,确是笑和尚莫大的福气。”

慈玄和空见听见,均知笑和尚是个抑强扶弱的响当当人物,只是不曾识荆,慈玄忙合十道:“原来是笑和尚大侠,贫尼弇陋,还请多多原谅。”

空见也道:“老衲空见,在此见过大师。”

董依依在旁笑道:“狗肉美酒,笑和尚无一不欢,他这个人也算是大师么?”

众人一听,半数为之愕然,而另一半人,却不住掩嘴窃笑。

笑和尚却呵呵笑道:“董姑娘说得对,笑和尚确是个狗肉和尚,大师这两个字,笑和尚实在不敢禀承,有辱佛门。”

慈玄望向陶飞,正欲动问,陶飞已拱手说道:“华山弃徒陶飞,拜见两位前辈。”他此言一出,慈玄和空见二人微感错愕,不由互望一眼。

只见慈玄压抵声线,惑然道:“陶少侠,你怎会来这危险之地,莫非陶少侠你没听见外间的传言?”

陶飞摇头叹道:“陶某便是听见传言,才会来这里。”

二人听了更是大惑不解,空见皱起眉头,问道:“陶少侠此言,老衲实在不明白,不知可否见告。”

陶飞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与二人说了。

慈玄和空明愈听下去,眉头皱得愈紧,直到陶飞说完,空明才道:“听陶少侠这样说,内里极有可能透著什么玄虚,相信只要你师父驾临,才能把这事情弄清楚了。”

陶飞道:“陶某也是这样想,现在陆家庄群雄满坐,亦知形势危若累卵,但为了寻得原委,陶某便是丧命於此,也不能不这样做。陶某还有一事请求两位前辈,倘若我师父来到,还请两位前辈暂时不要提起此事,待得火凤凰到来,先看看她是否洞悉真相,到时再作决定。”

慈玄道:“陶少侠说得对,这件事情终究是华山派内部之事,旁人实不宜多言,现在见陶少侠冒险犯难,明知山有虎,故作采樵人。陶少侠枉屈一事,贫尼实在不能不相信,只是还有点疑虑,便是不知火凤凰的用意何在,倘若她心怀邪念,陶少侠可就危险了,这点实不能不防。还有,华山掌门至今尚没露脸,他是否会来陆家庄,还是一个问题。”

陶飞到了这个地步,早已豁了出去,再也顾不得这么多,心想要是师父不来陆家庄,自己只好返回华山,务必要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空见道:“陶少侠请恕老衲多言,说到这个火凤凰,依老讷看,陶少侠还是不要过於信任她,从她杀害金溪大侠一事来看,此人实是个心狠打辣的人物。据闻金溪大侠之死,是眉心中了一剑,光凭这点,显然金溪大侠若非给火凤凰暗算,便是在全无提防下,致给她骤然出手杀害。”

罗开听得剑眉颇蹙,不解道:“空见大师的说话,罗某还是不明白。”

空见徐徐续道:“老衲认识金溪大侠已有多年,以金溪大侠的武功,要胜得过他的高手,相信在武林中并不多,而火凤凰只是个妙龄女子,功夫再高,恐怕要杀害金溪大侠,决计不是易事,更何况是一剑刺中眉心。

“头部是人身致命的部位,不论各家各派的武功,或多或少,必有防卫要害的招式,但凡学武之人均会知晓。要是在互相拚斗间能刺中敌人的眉心,除非那人剑法快绝,让敌人连挪一挪头部的时间也没有才行,但要练到这样的身手,首要条件,必须要有相当练武天份,纵使有此天份,但在剑术上,也要十数年根柢不可,若缺其一,是绝对办不来的。

“据老衲所知,武林中有这种本事的人,便只有应千钧这人,此人一手“飕戾剑法”,杀人只在一两招之间,其势疾如狂风,专点敌人眉心,江湖上便给了他“一滴血”的名号,但在数年前,传闻应天钧与“雷极剑”仇宇庭在通天崖决斗,应天钧战败,最後堕崖身亡。若说火凤凰也有这个本事,老衲实在不大相信。”

待得空见说毕,笑和尚突然在旁道:“江湖上的传闻,直来便以讹传讹,决计不能尽信。但有一件事情,大师可能还不知道,便是“一滴血”应天均这人,目前尚在人间,在不久之前,笑和尚还亲眼目见他出剑杀人,受害者共有十人,而这些人同样是眉心中剑。此事千真万确,笑和尚绝无半句虚言。”

笑和尚此话一出,除了罗开、董依依等几个少在江湖走动的人外,个个无不闻之惊讶,慈玄连随道:“若真有其事,金溪大侠之死岂不是……”

笑和尚道:“所以说世间有许多事情,往往出人意表,金溪大侠的凶手是谁,笑和尚还不敢妄言,但应天钧的嫌疑,实不在火凤凰之下。”

空明点头道:“金溪大侠眉心中剑,确是应天钧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事真的是他干,光凤凰因何又不作出否认,这倒叫人难以明白。”众人听後均有同感。

便在这时,知客传来武当掌门驾临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武当掌门长春真人徐步进场,身後还跟著四名武当弟子。

少林和武当可说是当今武林泰斗,两大派竟然同时前来陆家庄,尤其武当掌门亲自驾临,实是令群雄大感意外,登时场中欢声雷动,人人均站起身来,一一向长春真人见礼。

陆轩听得武当掌门驾到,马上快步迎了将上去。

空见看见,也徐徐站起身来,合十说道:“武当掌门到来,老衲须得上前打个招呼。”

罗开和慈玄也同时站起,齐声道:“咱们陪大师同去。”

空见点点头,三人才走出大厅,便见陆轩陪著长春真人走过来,三人上前见面施礼,互叙契阔。

长春真人看见罗开,亲热地道:“罗少侠不愧是侠义中人,今趟“嗜血魔女”肆虐江湖,竟闹到陆家庄来,还须罗少侠明公正义,剪恶锄奸。”

罗开拱手道:“晚辈何得何能,掌门实在谬奖了。”

长春真人笑道:“罗少侠不必太谦了。”

陆轩在旁道:“众位都是当代高人,今日得幸大家光临敝庄,真是幸会之至,大家不若进入大厅,慢慢再作长谈。”说著便一同向大厅走去。

众人还没坐定,便听见知客高声道:“华山掌门到。”

第七十五回 英雄云集

众人听见华山掌门来到,全都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

但见陆轩双目一闪,闪过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眼神,接著向众人道:“萧掌门光临,大家请先宽坐用茶,老夫须得过去打个招呼。”各人还礼称谢,便即坐下。

陶飞与罗开等人早就抬起眼睛,瞬也不瞬的往大门口望去,却见萧长风领著几名华山弟子,脸上堆满著笑容,一面向群雄拱手,一面徐步走进大厅。

董依依在旁低声向陶飞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师父终於来了,你猜他能否把你认出来?”

陶飞摇摇头,顺囗答了她一句:“我也不知道。”

其实陶飞刻下整个心思,早就飞到萧长风身上,萧长风的到来,对他来说,实不知是喜还是忧,只觉迷留没乱,满脑子乱糟糟的一团。

当陆轩引领萧长风进入大厅,各派掌门自是站身承迎,又是一番叙礼寒暄。

萧长风与各人见面完毕,目光转处,忽地落左陶飞身上,二人目光乍然相接,同时一惊。

陶飞虽是脸上贴了胡须,然而彼此师徒多年,萧长风焉会认不出是他。

萧长风霎时脸色微变,面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跳动抽搐起来。

他确实没料到,陶飞竟会在这场合出现,但萧长风毕竟阅历丰富,为人心思细密,是个如假包换的老狐狸。他见陶飞既然贴上了胡子,显是不愿以真面目见人,当下索性佯作不知,远远坐了开去。

陶飞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心想道:“火凤凰既然叫我来这里,她必定另有计较,我暂且先忍耐一下,待火凤凰来到再算。”

眼见快到巳未时分,陆家庄内,来宾依然络绎不绝,衡山派、嵩山派均有派遣弟子到会。

陆家庄大厅所招呼的宾客,都是些名门大派,而一些小帮细派,却安排在厅外广场的布棚。放眼望去,只见陆家庄厅内厅外,万头攒动,四下一片嘈杂,少说也有千余人之众。

名门大派虽然到了不少,但迄今为止,仍是不见当今盟主傲远天,如此鼎盛的场面,身为武林盟主却不派人到来,倒也让人感到有点意外。

罗开心里暗想:“没想陆家庄在江湖上如此吃得开,只因一个女子找上门来寻仇,便惹来这么多援手!但这种反常现象,总是觉得极不寻常,莫非内里另有什么原因?”

罗开疑团满胸,愈想愈感到奇怪,终於忍耐不住,便向慈玄请教:“慈玄师太,晚辈心里有件事儿,至今仍是想不通,外间虽然这样说,火凤凰今次到陆家庄来,极有可能是为了寻仇而来,但这种寻仇事儿,在江湖上来说,决谈不上什么大事情,可说屡见不鲜,怎地今日陆家庄上,竟然会群雄云集,不知内里是否另有原因?”

慈玄见罗开动问,便道:“其实贫尼也是一知半解,敝派今日到来,原起是收到一封密柬,信中说火凤凰将会驾临陆家庄,要与陆庄主引证一件江湖大事,因兹事体大,涉及江湖上某些大人物,不能在信中详述,望本派届时务必出席,以作公证。当我看完此信,便派弟子四出调查,果然不少门派同样收到这消息,亦打算依时前往。既是涉及江湖上某大人物的事情,此事可大可小,大家不得不前来看个究竟。”

罗开又问道:“这样说,大家都不是陆庄主邀请来的了?”

慈玄摇头道:“因为那封密柬,下款并无名号,也不知是谁人送出。若是陆庄主的信函,决不会不写上名号。”

罗开道:“瞧来写信人此举,是存心召集各路英雄来这里,师太认为会否是火凤凰所为?”

慈玄道:“很有可能,今次贫尼来这里,主要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便在这时,知客的声音又远远传将过来:“天熙宫宫主到!”

罗开闻言,心头不由砰的一跳,而凌云庄各人也是呆了一呆,循声望去,只见天熙宫宫主瑶姬缓步进庄,提花提剑二婢在旁左右相陪,同行是个剑憾体横的中年男人,而在五人身後,跟著十多名白衣少女,分成两行,鱼贯而入,当真是气势不凡。

笑和尚和空见大师一望见那男人,不禁齐声脱囗:“应天钧!”

罗开等人听见,均把目光全集中在那人身上,见此人年约四十,目光如炬,手上握著一柄黑鲨皮鞘的长剑,看那型格,显是个用剑的名家。

天熙宫的名头,近这几年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瑶姬平素甚少在江湖走动,除了到过天熙宫的人外,外间武林人士,实难亲眼目睹天熙宫宫主一面,但江湖中人早有耳闻,俱知道宫主是个绝色美人,今日宫主突然出现,果如外间传言,确是国色天香,人中仙子。登时看得众人目瞪囗呆,无不暗自赞叹。

自瑶姬的驾临,场中本来嘈杂的话声,全然被她的美貌压了下来。

群雄均想,今日当真是个好日子,难得在一日之中,接连看见几个天仙化人的美女,恐怕江湖上的绝色,均尽在於此了!

陆轩难得瑶姬的光临,真个大喜过望,忙忙上前招呼,并引她至大厅与各大门派见面。只见众人叙礼一番,瑶姬和应天钧便在大厅西首坐下,却与萧长风的坐处相隔甚远,可说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外人看来,怎会知晓二人间有著这般亲密关系。

瑶姬的到来,罗开的心头便不曾平静过,恩师纪长风的嘱托,不禁又在他脑间萦回难弃。心里暗想:“瑶姬忽然到陆家庄来,必有什么用意,而这个应天钧竟然和她在一起,事情就更不简单了。瞧来此人早已投效了瑶姬,难道金溪大侠之死,会是与瑶姬有关?”

罗开一念及此,心头不禁为之一寒,他心知现下场中各方群雄,都是为金溪大侠抱不平而来,要是如他所想,瑶姬岂不成为众矢之的。倘若她真的发生事儿来,为了恩师,他便不能袖手旁观了。

白家姊妹和董依依还是首次看见瑶姬,今日一见,也觉她的美艳,实不下她妹妹洛姬,董依依忽地探前头来,朝罗开笑道:“罗开哥!箬洛姐的姊姊很美丽啊,看她的外表如此美丽可爱,确没想到当日她会这样对待你!”

罗开听了董依依的说话,心头又是一沉,心想又有谁知道,这样一个天仙似的美貌女子,骨子里竟是如斯淫荡狠毒!想起天熙宫的情景,受她奸淫虐杀而死的男人,实不知有多少人!若非自己命不该绝,有幸遇上恩师救回一命,恐怕早便埋骨水牢了!

白瑞雪在旁冷眼旁观,看见罗开不时眉头深锁,便知他正在感怀前尘,也不想多言让罗开增添愁伤。

而坐在一旁的笑和尚,这时却紧蹙眉头,正自低头沉思,想道:“当日看见应天钧一连杀了十人,出手极是狠毒,那时我还道他是冲著贯虹秘笈而来,只因怕他多伤人命,才把洛姬等人引开,免得他们撞在这个克星手上,原来应天钧竟是天熙宫的人,早知如此,我当日也无须枉作好人了!”

转眼之间,已快到巳未午初,火凤凰仍是不见人面,场中不少人已开始聚首议论,纷纷猜测火凤凰的意图,而一些人却猜估她是否会来。

只听一人道:“看来这个女魔头敢惹到陆家庄来,不外乎是想打败陆大侠,以此闯出个万儿吧了。”

一人又道:“听说有人到处送出密柬,说那个女魔头到陆家庄来,是要揭发武林中一件大事。本人虽没接到什么信函,但这般大事,又怎能不来看一看。现在想起来,会不会她和陆大侠有什么衅隙,藉此来这里寻仇?”

“陆大侠素来行侠仗义,自是得罪了不少黑道邪派人物,若和那魔女有隙,瞧来绝不稀奇,依我看十不离八九了。”

另一人笑道:“阁下人称鬼见愁,要是那女魔头当真敢来,以阁下的大名,敢情是准备出手助拳了。”

那个叫鬼见愁的人听见,连忙摇手道:“连金溪大侠这等人物也栽在她手上,我的三脚猫微末功夫,怎敢出来献丑!只是这个女魔头今日真的到来,可不是时候了。”

那人连随问道:“啊!这话怎么说?”

鬼见愁道:“老哥,你不妨想想看,目下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云集在这里,这些名门大派难道会坐视不理么?更可况陆大侠的九环金刀可不是盖的,多少黑道高手丧命他刀下,那女魔头光是要过陆大侠一关,已是难之又难了,更遑论其他各大派高手了。”众人听完这番说话,都不住点头称是。

眼看时辰将到,火凤凰依然不见人影,突然门外又传来知客之声:“紫府仙宫宫主到!”

众群雄马上又是一呆,全都肃静下来,众人均想,紫府仙宫从不在江湖走动,怎地今日竟会冒出头来,更有不少人知晓紫府仙宫当年的事迹,现见紫府仙宫重出江湖,真个又感惊奇,又感惊恐。

但见紫嫣雩一马当先,徐步走了进来,而四大灵王仍是身穿黑衣,紧随其後。

场中群雄一看见紫嫣雩,无不眼睛放光,谁会想到这个宫主不但年纪轻轻,且长得如芙蓉出水,华如桃李。而她每走一步,均娇娇啻啻,百态生媚,直看得各人目不转睛。

而每人的心中,全都把她与刚才凌云庄五美,天熙宫宫主等人相互媲美,均觉眼前的紫嫣雩,实与方才六个大美人难分轩轾,正是春兰秋菊,各有一时之秀。

陆轩大感错愕,心知紫府仙宫亦正亦邪,且宫中人多势众,实是一个惹不起的大门派,当下急步迎将上去,拱手见礼,亲身引至大厅来。

当紫嫣雩看见了罗开,柳眉一展,接著朝他嫣然一笑,向他走将过来,罗开看见,连忙站身而起:“宫主你好,真没想到宫主也会来此。”

紫嫣雩裣衽一礼,笑道:“罗庄主好,不欢迎我来么?”

罗开笑道:“宫主真爱说笑!让罗某为宫主引见一下。”接著介绍慈玄、空见与她认识:“这是峨嵋掌门慈玄师太,这位大师,便是少林戒律院首座空见禅师。”

双方各自行礼已毕,只见紫嫣雩的目光一移,落在陶飞身上,显然已认出是他,但她并没有点破,只是朝他微微一笑。

随听罗开道:“宫主若是不介意,大家一起坐如何?”

紫嫣雩尚没说话,却留意到罗开身旁的董依依,见她正自努嘴瞪目的看著自己。紫嫣雩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女儿家的心事,她又如何不明白,便轻声笑道:“罗庄主的美意,小女子先在此谢过,可是我若然坐下,恐怕另有人会不高兴,小女子还是坐在那边好。”话落向众人一礼,回身走了开去。

罗开呆愣当场,全不明白她的说话,只得缓缓坐下,忽地大腿给人用力扭了一下,疼病非常,他回转头来,见董依依已凑过头来,搬唇撅嘴道:“你好呀,见著那个狐媚子长得美貌,便要人家坐下来,男人真的不是好东西。”

平白无端给董依依一轮抢白,却碍著众人面前,又不好说话,只好闭口不语,而慈玄师太和空见大师功力深厚,董依依的说话,无不入耳,听後不禁心头窃笑。

慈玄暗里想起一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若戒之则诚难,节之则为易,乃近於人情也。”默念到这里,不禁摇头微微轻笑。

火凤凰相约的时间终於到了,庄内众人还是议论纷纷,说火凤凰会否前来。

便在这时,庄前的山道上,一匹灰斑白马忽地飞驰而来,鞍上的人,穿著一身火红劲装,正自策马扬鞭,直奔至陆家庄大门。

一人一马来得好快,陆家庄外的人远远见著,便知是火凤凰到来,一名家丁连忙转身入庄禀报。

人马来到庄前,只见鞍上人一勒缰绳,马儿一轮嘶鸣,立时止步,显见这匹马久经训练,是匹难得一见的良驹。

只见火凤凰滚鞍下马,站在庄门外双手一拱,道:“火凤凰特来拜会陆大侠。”她话声并不响,但每个字均清晰地送了出去。正是人未见声先到,庄内千多人无不清楚入耳,这等功力,不禁令庄内众高手大为佩服。

陆轩毕竟是一代大侠,便是对头寻仇而来,也不能堕了威名,便即站起身来,正欲出庄迎接,岂料他才走出两步,便见一个红衣少女昂然阔步,直走进庄来。

庄内群雄看见,登时四下鸦雀无声,目光全都集中在火凤凰身上。

其实场中众人,十成总有九成九没见过火凤凰,只是这几个月来,火凤凰的名头在江湖上传得腾腾沸沸,个个只知其名,究是何许样貌,可说是全不知道。而现在一见,不禁令众人大出意外。

原来这个近日名动江湖,剑杀金溪大侠的女魔头,竟然是个娇小轻盈的美貌少女。而最教众人吃惊的是,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如何来看,也不像大奸大恶的女魔头,还胆敢一人单身闯庄,莫非她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陆轩明知此人来者不善,但出於主人身份,在众目睽睽下,不得不故作大方,遂抱拳道:“敢问姑娘尊姓,不知找陆某人有何贵干?”

火凤凰徐徐笑道:“久闻陆大侠九环金刀罕逢敌手,小女子特来领教。”

此话说得极为轻视,盈满挑衅味道。各路群雄听见,登时一阵骚动,想不到火凤凰才一进庄,便即出言挑战。

陆轩见她说不上两句,便向自己开声叫阵,如何叫他不怒火中烧,当下仰首呵呵大笑,说道:“原来姑娘是为了考量陆某而来,既是这样,陆某人要推却也不能了,只得奉陪到底。厅堂地方浅窄,请姑娘稍移玉步至外间广场,让陆某人领教领教姑娘的高招。”

只见火凤凰仍然站立不动,嘴含微笑道:“且慢,小女子来到陆家庄,除了领教陆大侠九环金刀外,还想与另一人一并讨教几招。”

众人听见登时哗然,随见陆轩眉头一聚,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是想陆某与另一人与你联手对阵?”

火凤凰螓首轻点:“正是。”

此话一出,庄内群雄更是惊愕万分,均想:“光是陆大侠一人,你这个娃儿已难应付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莫非你真有通天的本能?”

陆轩听完,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火凤凰道:“听闻华山派有两手独门剑法,一门是“清风剑法”,另外是“狂澜剑法”,小女子倒想华山掌门赏个脸,出来一起赐教。”

陆轩和萧长风一听,二人立时脸色陡变。

火凤凰这句说话,不但把陆轩看得一钱不值,现连堂堂华山派掌门,也全不放在眼里,公然挑衅。别人尤可,但听在华山门派耳里,哪里能忍受得了。

萧长风身後的华山弟子听了,个个无不勃然大怒,两名沉不住气的弟子已“呛”的一声,手上长剑已抽离剑鞘,抢上前去,正要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女魔头。

萧长风把手一伸,大喝一声:“休得无礼,全给我退下。”

话落,即见萧长风徐徐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二人跟前,抱掌道:“难得姑娘瞧得起萧某,只是在下确有点不明白,要是姑娘想藉此扬名立万,目下陆家庄内,高手不下百人,武功胜过萧某的,大有人在,因何姑娘只独点名萧某,不知是否另有原因?”

罗开等人看到这里,也是大感愕然,尤其是陶飞,见火凤凰突然向师父挑战,必定是为自己的事而来。但他心中最是清楚,知道师父决非一个好惹的人物,一手“清风剑法”,已练到出神入化之境,武林中能与之匹敌的高手,可说屈指可数,她这样做作,无疑是引火焚身,不禁也为她担心起来。

火凤凰笑道:“小女子若要扬名立万,方法多的是,又何须要到陆家庄来。小女子指名与萧掌门比武,当然是有我的理由。虽然这件事,江湖中人是绝少会知道,但小女子却十分清楚,阁下与金溪大侠、陆大侠三人曾金兰结拜,誓同生死,患难与共,我可有说错吗?”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同时一颤,脸色登时泛青泛白。二人均心中雪亮,同时暗忖:“自己三人结拜,可是二十几年前的事,而这结拜之事,只有咱们三人知道,旁人绝难得知,也极少与外人提起,便是在外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点出来,这女子才是二十上下年纪,因何会知道这么清楚!而且突然在这里抖将出来,莫非是为了那件事情?”

二人一想到这里,心底不由发毛,不禁互望一眼,目光中已隐隐含有杀意。两人心中最明白不过,要是这件事给她当场揭破,後果可真不敢想像,名誉扫地还可,恐怕连性命也要不保。

罗开听了火凤凰这番言语,再看见陆肃二人神色大变,脑里不由闪过当日上官柳的说话,目光自然地往上官柳望去,却见他正好也望过来,二人显然是同一心思,想著万盛镖局被劫一事,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而场中各路英雄,却听得不明所以。

这时听陆轩道:“没错,这又怎地?”

火凤凰道:“便因为这个原故,倘若我将你打败,你二人是结义金兰的好兄弟,萧掌门岂肯会坐视,既是这样,倒不如你俩一起动手,来得乾脆。”

二人登时听得怒不可遏,萧长风怒目一瞪:“姑娘好大的口气,便让萧某先领教姑娘的高招,好教姑娘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的道理。”

火凤凰不屑地道:“小女子既敢如此说,自是不怕你们二人联手,但在比武之前,我须得先说个清楚,倘若我输了,小女子侥幸还能活命,你们须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听到这里,二人已再无怀疑,眼前这个女子,敢情是为那件事而来。二人一想及此,不由杀机顿起。

陆轩足智多谋,加上碍於身分,不得不在众人前卖个洒落,遂堂而皇之道:“江湖上彼此较武,实是平常之事,怎能说得上生死两个字,虽然近日传言满天,都说姑娘杀了本人的义兄,但毕竟只是传言,在没有真凭实据前,陆某决不敢轻率鲁莽,倘若今日在下胜得姑娘一招半式,还请姑娘在敞庄小住数日,大家好弄个清楚明白便是。说到要咱们回答你什么问题,不妨说出来听听如何?。”

火凤凰微微一笑,道:“只要你们肯答应便行了。究竟我要问甚么,便是小女子不说,相信两位早便心中清楚了。再说,金溪大侠之死,你们信又好,不信又好,此事绝对与本人无关,若然他不是被人杀害,我也不用找到陆家庄来,更不会和你们二人泡磨菇。”

二人听了此话,心头不禁一松,起先两人心思相同,还道她是在金溪大侠口中得知内情,才跑来这里撤野,但现在听她这样说,显然是全不知情。

萧长风心中暗笑:“你想侥幸战胜咱们二人,继而逼胁咱们说出真相,但世上岂有这等便宜事,便算你有本事胜得过咱们,但咱们死口不说,你又奈得我何。”

而陆轩却另有一番计较,暗道:“这丫头明著为那事而来,便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你要比武,这是再好不过,就不信你在我金刀之下,能走得上十招。”便道:“既然姑娘不说,便由陆某先向姑娘讨教几招如何?”

火凤凰道:“陆庄主还没有说是否答应?”

陆轩昂然道:“好!只要姑娘胜得咱们二人,答应你便是。”

火凤凰高声道:“现在天下英雄在此,小女子也不怕你食言,请!”话後当先朝广场走去。

第七十六回 广场较艺

三人走出大厅,厅外群雄纷纷让出一条通道,广场的中央,早就围出老大一块空地。

罗开等人及大厅上的宾客,亦随著三人身后,衔尾步出广场。

没过多久,千多人已密密层层,围成了一个圆圈。只见火凤凰在场中一立,回过身道:“你们二人一起上吧。”

陆轩仰天一笑:“姑娘你当真目中无人,要咱们兄弟联手斗你一人,这是绝无可能的事。倘若陆某功夫不济,斗姑娘不过,到时萧掌门自会出手。”接著高声向家丁道:“拿我的大刀来。”站在一旁的家丁连忙令命去了。

不久,那家叮韩手托著一柄大刀出来,只见刀鞘金光灿然,瞧得人人头眩眼花。家丁急步走到陆轩跟前,恭恭敬敬双手送上。

陆轩伸手接过,握住刀柄徐徐抽将出来,阳光映射著金刀,登时黄灿灿一片,而刀刃之上,却闪著数条扭曲的光纹。

陆轩一抖手上金刀,刀脊的九个金环,只听铿锵叮当直响,清脆悦耳。

随见陆轩虚砍一刀,说道:“姑娘请!”

火凤凰柳眉一竖:“好!既然陆大侠这样说,小女子便先领教一下阁下的九环金刀。”说话间已缓缓抽出长剑,说道:“请!”

见她话声甫毕,众人只觉眼前红影一闪,火凤凰便如一头大火鸟般,飘身来到陆轩身前。动作异常轻灵敏捷,立时看得人人张大嘴巴。

陆轩见火凤凰这手身法,也大为惊愕,没想她年纪轻轻,功夫已是内外具备,便知今日遇上劲敌,当下稳步凝气,说道:“有僭了!”金光映日,身随刀进,直攻火凤凰左腰。

有道刀沉剑浮,这柄九环金刀少说也有五六十斤,这一下横砸而至,势猛力沉,若以剑硬挡,势必连剑劈断。

陆轩本是用刀高手,每招一出,犹如奕棋,必先预拟三步。他这一刀劈出,早已料知火凤凰决不敢硬碰,必然挪身右闪。

只见刀将及身,金刀忽地兜了个圈子,方向倏变,改为斜劈火凤凰右侧,倘若她真的身子右移,无疑是把身体送到他刀口。

但陆轩计算虽精,却是不从人愿。见火凤凰竟然身不移,腿不动,手中长剑微转,剑刃平平搭上他刀面,一股引力已把金刀黏住。

陆轩这时正要改为斜劈,哪知一股柔和的劲力传至刀刃,金刀登时给引了开去,陆轩心下一惊,正欲抽刀,岂料长剑剑尖已抵到他胸前,这一招当真快如闪电,陆轩眼见势急,忙疾退两步,堪可避过这穿胸一剑,不由吓出满头大汗。

然而,火凤凰却没有待他回气,剑刃依然把他的金刀黏住,陆轩一连好几次想甩开长剑,但始终无法成功。只要他刀锋向左,那长剑便搭著刀刃向左,刀刃向右,长剑也跟著向右,剑刃总是牢牢黏著刀面。只要金刀稍一停滞,长剑便即反攻刺至,每剑均倒悬捱命,稍有不慎,铁定命送当场。

如此下去,莫说是十招,便是一百招也难伤她分亳,且还处处受制终她。

陆轩越斗越感心惊,确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会如斯厉害,不但制得他动弹不得,且全无半点反击机会,尽落下风。

便在陆轩进退失据,涸辙穷鱼之际,忽地人丛中跳出四名大汉。

其中一人高声喊道:“妖女!你杀害我师父金溪大侠,快还我师父的命儿来。”

说著四人已抢到场中央,四柄长缨枪同时朝火凤凰刺去。

事出突然,霎时又杀出四个人来,形势登时逆转,火凤凰见四柄枪尖刺来,不得不抛下陆轩,纤腰微扭,身子倏地窜了开去,避过这骤然一击。

那四人一下子逼开了火凤凰,旋即散将开来,分立四面布成阵势,把火凤凰困在中央,只见四枪连环,分从上下左右直刺过来。

火凤凰银牙一咬,娇喝一声,剑随身转,在四柄长枪中横窜而过,犹如穿花蝴蝶,这下趋闪挡架,委实惊险万分。

陆轩立时缓了一口气,想起刚才命在旦夕,回念之间,兀自心有余悸。心想道:“若以我一人之力,确实不是这妖女的对手,幸好我早已布下后著,四人正来得及时!瞧来要除掉这个妖女,现下正是大好时机。”

他一念及此,再也顾不得脸子名声,一心只想把火凤凰毙于刀下,生怕时机一过,给她在众人前将那事说出来,到时可就不妙了。

只见陆轩连忙欺身抢上,与四人连成一气,抬刀直往火凤凰后心砸去。

火凤凰这下当真腹背受敌,突然给五人攻得左闪右避。还好她身形灵动敏捷,每每在千钧一发间避过。

饶是如此,已见她招架多而进攻少,实是危殆之极。

众群雄瞧见五人同时出手,合力围攻一个妙龄女子,也不禁哗然起哄,大感不满,均想这等殊不光采之事,便是等闲街头流氓,也不屑这样做,更何况五人均是武林一脉,而且其中一人,还是当今知名的大侠!

罗开与怪婆婆等人,无一不是心头起火,而陶飞多番蒙火凤凰相救,更是义愤填膺,心知火凤凰再继续下去,势必殒命当场不可。

陶飞再也按忍不住,忽地身形跃起,扑入场中,随手抽出长剑骂道:“你们要不要脸,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子。”话毕立即挺剑攻上。

与此同时,又见灰影一幌,另一人同时腾空而至,口里喊道:“我来帮你。”

众人定眼一看,只见一个和尚手执戒刀,已抢入战圈。

原来此人并非是谁,正是笑和尚。他见陶飞不顾生死,突然出手,不禁吃了一惊。笑和尚虽知陶飞是华山首徒,但终究功力一般,恐怕他会有闪失,再加上他对陆轩早就不满,正要找个机会斗他一斗,当下也不思索,便提刀冲上前去,存心要相助陶飞一臂。

二人抢出之时,真个全无先兆,待得罗开等人发觉,二人早就扑进场中。

董依依看见,便即抽出寒玉剑,欲要上场帮手,罗开连忙制止道:“依依且慢,先看看情形如何再算,到时惹得众人混战起来,事情便更难收拾了。”

董依依无奈,只得还剑入鞘,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却牢牢看著场中厮拚。

笑和尚与陶飞纵身入场,便使出辣手招数,直往持长枪四人攻去。

但四人枪上功夫甚为了得,相互攻守,竟然极有默契。

其实笑和尚早便看出,四人所使的枪法,却是武林难得一见的“文王八卦枪”,这门枪法,乃从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与“八卦刀”大有异曲同工之处,两者可说是一时瑜亮,各有擅场。

这枪法的奥妙处,不但可以单独施展,若是数人上阵,亦可同时布成阵势。

此时见四人脚踏八卦步,前后进退有序,正契合阴阳相调、水火互济的要旨,威力异常强大。

笑和尚的功力,氏陶飞深厚极多,兼之他练有一手破枪力法,造诣也颇深,只见他戒刀翻飞,来回砸臂,刀刃在日光下闪烁变幻,四柄长枪,一时也无法近身。

而陶飞却使开华山派的“清风剑法”,加上笑和尚的破枪刀法,十数招一过,二人越来越觉顺手,一刀一剑,配合得严密无比。

火凤凰得二人援手,压力顿减,剑招立见凌厉起来。这回却苦了陆轩,纵令他金刀竖挡横劈,舞得虎虎生风,却始终受制终火凤凰的单剑下。

这会子场中正斗得热闹,而场边的上官柳却与罗开道:“你认为这四人是否金溪大侠的弟子?”

罗开摇头道:“我从没见过金溪大侠,对他武功底子并不清楚,但这四人来得突然,确实疑点甚多。”

白瑞雪却笑道:“我认为不是,光看四人的武功,早就已经露了底。”

上官柳微微点头:“瑞雪姐果然目光厉害,一眼便给你看出来。”

白瑞雪道:“这又有何难,金溪大侠所使的是左刀右剑,人称刀剑双绝,而他的徒弟,又怎会全是使长枪的。还有,这四人既是为报仇而来,在火凤凰进场的时候,就该有所行动才对,又怎会待得陆大侠势危之时,才会突然出手。”

罗开听后亦有同感,遂道:“到底这四个是什么人?上官柳你见识过人,又跑惯江湖,可认得出他们?”

上官柳道:“看这四人的枪法,进退有序,脚下走著八卦方位,若我没有猜错,这四人所使的枪法,极可能是文王八卦枪法,瑞雪姐你认为如何?”

白瑞雪点头道:“文王八卦枪我只有所闻,却不曾见过,但看他们的步法,倒有几分相似。听说这枪法是红缨堡的独门武功,红缨堡地处西域,堡内弟子甚少在中原走动,因此极少人见过这种枪法。”

上官柳道:“若非四人都是用枪能手,相信谁也没想到红缨堡身上。”接著摇头一笑:“这四个人当真是浑头,火凤凰所杀的人并不少,岂知这四人谁也不认,却认是金溪大侠的弟子,想要不露馅子也难。”

罗开笑道:“火凤凰所杀的人,除了金溪大侠,全都是无恶不作的人物,而今日在场的群雄,十居其九都是正派人物,他们除了认是金溪大侠的弟子外,还能认谁人。”

便在这时,场中仍是枪来剑往,正斗得难分难解。而四柄长枪,招招威猛,斗到分际,陶飞的剑招已渐觉涩滞,全凭笑和尚一力支撑。

而陶飞却咬紧呀关,奋力死战,他已下定决心,便是力战而死,也要挡住这四人,直挨到火凤凰把陆轩打发掉为止。

八人愈斗愈见惊险,围观的群雄个个都看得胆战心惊,只觉刀风剑气不住压将过来,脚下只好不住后退,生怕刀枪无眼,伤及自己。

火凤凰也知形势危急,只得加紧剑招,节节抢攻。

而陆轩虽渐感不支,毕竟功力弥深,加之经验丰富,火凤凰要将他打败,决非短时间成事。

萧长风眼见陆轩渐显颓势,愈看愈是心惊,没料火凤凰小小年纪,已练成如此一身武艺。

他自知武功只和陆轩在伯仲之间,要是他败了,自己亦无胜算,倘若现在不将此女除去,后患当真不少。萧长风一想及此,杀念陡生,右手缓缓移至剑柄。

便在萧长风的手指刚碰上剑柄,忽地又停了下来。他知自己此时出手,势必授人以柄,说堂堂一个华山派掌门,竟与人联手伤害一名女子!然而,此刻正是良机难再,若然就此错过机会,无疑是自掘坟墓。

萧长风把心一横,什么颜脸也只得丢在脑后,还是先把火凤凰干掉,免去后顾之忧,这才是首要之事,余下事情,只得打后再算。当下抽出长剑,乘著火凤凰凝神拚斗之际,一声不响,忽地纵身而起,提起长剑迳往她背心刺去。

这种乘人不备,突然出手偷袭,岂是一派掌门的所为!场中群雄看见,无一不大声怒喝。

火凤凰听得场中的喝骂声,又觉背后生风,便知有人从后偷袭,当下身躯横移,也不回过身来,长剑往身后一个兜转,方好把萧长风的来剑架开。

萧长风一剑失手,便即高声喊道:“陆老弟,你和这姑娘既已打过头阵,至今仍不分高低,她既想一人斗咱二人,便让她尝尝咱们联手的滋味吧。”他口里说话,但手中长剑却没有半刻停下来。

群雄见他刚才的举动,虽感不满,但这时听见他的说话,想起火凤凰确曾这样说过,一时也哑囗无言,难以开声,只在心中愤愤不平。

怪婆婆看得火从心起,朝罗开道:老婆子曾经说过,有我在这里,决不会让陶飞和那丫头伤一根头毛。罗开,你便先帮老婆子一把,过去将那四人制住。火凤凰的安全,就交给老婆子好了。”

罗开听见,不犹踌躇起来,说道:“但火凤凰曾出言挑战二人,要是我上前出手,岂不犯了武林规矩?”

怪婆婆老眼一瞪,骂道:“什么坏了规矩,我又不是叫你去帮那个丫头,只是叫你去制住那四人,陶飞和笑和尚既然出得手,你为何不能出手。再说火凤凰的事,倘若她真的不敌,唯一能出手帮她的人,便只有我这个以老卖老的老太婆才行,我才不理会它什么鬼规矩,只要老婆子喜欢,谁敢和我多言。”

接著听得空见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邱前辈这话确没有说错,这四人原本便先坏了规矩,罗少侠纵是出手,又有谁会有非议。而邱前辈直来我行我素,若要相助火凤凰,确是最佳的人选。”罗开想想也是。

怪婆婆又道:“罗开你过来,老婆子有一事要与你说。”罗开依言来到怪婆婆身边,只听她道:“我要你突然出手,可知道原因么?”

罗开点头道:“我明白邱婆婆的意思,是要我把四人先制伏住,免得他们伤及陶飞和笑和尚,也可让火凤凰无后顾之忧,专心和二人比拚。”

怪婆婆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而最主要的是,我想看一下你的身手,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么?可还记得一件事,你师父曾交托什么事情给你?”怪婆婆这番话,因碍著空见和慈玄二人在旁,只得语含隐晦,不好明言,直到怪婆婆最后一句话,这才是她主要的目的。

罗开一听,登时给怪婆婆点醒过来,双目不由一亮:“多谢邱婆婆的提点,罗开知道怎样做了。”

罗开是个聪明人,当怪婆婆一提到纪长风的交托,便即想起瑶姬来。

他暗自想道:“恩师当日授与我武功,便是要我保护他这对女儿,尤其是瑶姬,要我慢慢把她导回正轨,免得她陷入深渊,成为武林公敌。而在这些曰子来,我仍是没机会接触瑶姬,难得今日瑶姬前来陆家庄,这不是一个大好机会么?

近年瑶姬处心积虑,不住收纳江湖上的好手门派,存心要纳为己用。若要令她主动和自己接触,最佳的方法,自当然要在她跟前显耀一下才成。”想到这里,也不能不赞怪婆婆的精明。

自从萧长风加入战圈后,数十招过去,火凤凰立觉压力大增。她再也不能与先前一样,以内力把陆轩的金刀黏住,而萧长风所使的“清风剑法”,确比陶飞灵动强猛得多,自从二人联手一起后,一刀一剑,竟配合得天衣无缝,全没丝亳破绽。

火凤凰数次连遇险招,幸好她轻身功夫极好,每每在间不容发中避过,但已是险象横生,只消稍有不慎,非要送命不可。

便在这时,只见陆轩抡著金刀,著地卷到,火凤凰见他刀沉劲猛,不敢硬碰,闪身跃开,岂料萧长风长剑亦同时刺到,直刺她的后心。

火凤凰回剑挡开,陆轩的金刀又砸面而来,二人如此连环进击,招招狠毒致命,令她一时难以抵敌,只得故技重施,展开身法四处游走,在二人间穿插往来。

另一方面,陶飞与笑和尚刀战四人,亦感吃力非常,笑和尚虽功力深厚,但那四人的枪阵却异常严密,按著八卦方位此去彼来,运枪如飞,四人一攻一守,缨枪直递横击,啸风如涛,攻势猛恶无比!

陶飞毕竟内力不济,在四根长枪往来交织下,已见势穷力竭,筋乏难支,只是勉力撑持而已。

罗开抬眼望去,见陶飞已欲振乏力,仍是戳力以赴,死战不休。

他看见这等情景,便是刚才怪婆婆没有叫他出手,他亦再难忍耐了。忽见罗开把身子一挤,已从前面人丛中挤了出去,当下展开“幻影流光”,身形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便已抢到那四人跟前。

四人正自凝神酣战,忽觉眼前人影幌动,不由大骇,正欲跃开,岂料脚跟方动,随觉手上长枪一紧,已给人牢牢抓住。这一惊吓,当真非同小可,连忙运劲抢夺,怎料一股强猛的真气,忽地自枪杆直击过来,虎口一热,庞大的身躯也被这股真气推出丈外,一屁股坐在地下。

罗开夺枪虽有先后,只因动作出手快绝,旁人还没看清楚,便见四个庞大的身躯分别飞开,待得定眼一看,却见罗开手上握著四柄长枪,昂然卓立,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宛如瑶林琼树,望之甚伟。

场中群雄见罗开露了这一手,个个均看得目瞪口果,一时做声不得,隔了良久,方听得震天价的采声。

陶飞与笑和尚分立罗开身旁,适才见他在晃眼之间,便将四人摆平,心中不禁大感佩服。

随听罗开道:“你们红缨堡远在西域,突然来到中原胡扯瞎说,认作是金溪大侠的弟子,这究是什么原因,是何人指使你们来的?”

四人见身分被人识破,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其中一人思路略快,高声说道:“金溪大侠对咱们四人有恩,咱们来这里为恩公报仇,这有何不对?”

罗开微微一笑:“果然辩口利舌,谁说与你知,金溪大侠是这位姑娘杀的?”

那人伸手一指,指向正在拚斗中的三人,昂然道:“江湖上谁不知道,金溪大侠就是这个妖女所杀。”

罗开道:“这样说来,你是从外人口中得知,并非亲眼所见了?”

那人呵呵笑道:“人人都这样说,那还会是假。”

罗开剑眉一竖,道:“古往今来,以讹传讹,纷然流谤,已不知坏了多少大事!倘若个个如你四人这般胡涂,只是耳听为实,不求证据实情,天下岂非大乱。”接著高声往群雄道:“众为英雄好汉都是明理之人,在下这句说话可说得对么?”

其实场中群雄对金溪大侠被害一事,谁都没有亲眼见过,现听见罗开这样说,又有谁肯承认自己是胡涂之人,登时喊声四起:“罗少侠说得对,凡事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才是。”“没错!听来的事怎能当真。”一人一句,说得甚是起劲。

白瑞雪等人听见,均掩口窃笑,心想罗开这招拐弯抹角,指桑骂槐当真高明之极。连空见、慈玄这等老成稳重之辈,都不禁笑了起来。

罗开突然把手一扬,四根长枪直朝四人飞去,带著飕飕风声,势道殊猛。只听“噗、噗、噗”数声过去,四根长枪全插在四人身前的地上,全都深入地下数尺,只剩尺许露了出来。

光是罗开这身功力,四人已吓得呆若木鸡,哪敢去把长枪拔起,便是要动手拔枪,但长枪入地如此深,恐怕也未必能拔出来。

再看场中激斗的三人,胜负已越见明显。

火凤凰在二人合攻下,方知自己实在过于托大,夸下海口以一敌二,害得现在屡遇险招!但此时此刻,便是后悔,也已经迟了。

火凤凰可说是后悔莫及,但心中却想:“便是自已命丧于此,这又有何惧,只是大事未了,还没把二人的恶行抖将出来,若然就此送命,实是心有不甘。”

她愈想愈感悒郁不忿,心中一乱,险些儿给萧长风一剑剌中,幸好她及时闪开,但裤脚已给划破了一道口子。

火凤凰已心知难以抵敌,时间一久,势必命丧二人手上,不由把心一横,心想便是要死,也得把事情先弄个清楚,当下身形往后跃开丈许,娇喝道:“十五年前,金溪大侠与你们二人……”说话没完,萧长风已扑身而上,嗤嗤声响,长剑已指到她面门,火凤凰只得停话避过,还了两剑,又一个起纵跃开:“与你们联手劫镖,杀害……”

二人听见她的说话,心下更急,恐她愈说愈多,当下连出杀手,狠命抢攻,要她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火凤凰给箫陆二人绵连抢攻,余下的说话,再也无暇说出来,只得凝神接战。

饶是这样,刚才火凤凰断断续续的说话,群雄无不听在耳里,登时纷纷窃窃私议起来,又见箫陆二人加紧抢攻,更感奇怪,以两人目前的身分,听了这一番说话,竟然不停下手来反驳争辩,二人此举更教人疑惑重重。

怪婆婆见火凤凰被逼得左仰右晃,好比燕巢幕上,岌岌可危,便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

第七十七回 图穷匕见

怪婆婆一个纵落,已来到三人跟前,只见她倏地双掌递出,直朝陆萧二人肩膀拍去。

二人一时看不清楚来人是谁,但见那人出掌势如疾雷,已无暇多想,当下挥动兵刃斜撩,先削其手腕。怪婆婆武功何等厉害,只见她双手一翻,伸指在二人兵刃平面处一弹,两人手臂立时酸麻,虎口剧痛,一刀一剑脱手飞出,不由心头大震。

怪婆婆不待刀剑堕地,双手一抄,便将两件兵刃抄在手中。

陆萧二人一惊,往后疾跃,抬眼一看,却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站在当前。

只听怪婆婆老眼一瞪,朝二人道:“你们二人没长耳朵么,听不见人家有话要说么?待她把话先说完再打也不迟,急个什么。”话落,见她把手上刀剑往地上一掷,听得“嗤嗤”两声,一刀一剑同时直没入地中,只剩余手柄在外。

怪婆婆显了这下神功,直看得场中群雄呆楞当场,刚才罗开掷枪入地,已教众人惊讶不已,现见怪婆婆依样画葫芦,如法泡制,又觉她比罗开刚才掷枪又高明一筹了。

萧长风那柄长剑就不说了,但陆轩这柄九环金刀,刀背之上,九环扣连,竟能如此顺手一掷,刀刃连同金环全没入地中,这一份功力,当真骇人听闻。

群雄看见,也知场中再无人能办得到,众人才怔了一会,全都忍不住大声喝起采来。

场中各人见怪婆婆的功力如此深厚,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千多对眼睛,都不禁盯在怪婆婆身上。其中一些年长的江湖前辈,只觉怪婆婆的相貌甚为脸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她……她不正是怪婆婆么?”

众人一听,无不错愕,怪婆婆虽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走动,但她的名头,武林中谁人不晓,就是没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也从长辈口中听过这名字。

此刻众人听见那人的说话,登时轰然声作,只听广场上话声四起,又听一些人道:“原来是怪婆婆,无怪她的武功这么厉害!”

“是啊!没想今日怪婆婆重出江湖,确是武林中一大喜事呀!”

“罗少侠的武功这么厉害,难道他是怪婆婆的弟子?”

众人话声一时此仆彼起,说个不停。怪婆婆当年闯荡江湖,见过她的人自是不少。反之,怪婆婆除了一些名门大派人物外,其他等闲的江湖人物,她便是见过面,至今相隔二十年,又如何能认得。

而瑶姬和紫嫣雩听见,也大感诧异。

瑶姬在江湖人士囗中,也曾听过罗开及凌云庄这名字,更知罗开在武林大会中力战血燕门,解救诸派掌门的危机。她当时听见,已极想认识一下这号人物,看看他是个怎生样子的人。

而刚才瑶姬在陆轩的介绍下,听得眼前这个俊朗少年,便是近日铮铮有名的罗开,当真令她惊讶不已。瑶姬万万没想到,罗开竟然是个如此英俊的小伙子!

那时在瑶姬心中,本就对罗开有结纳之意,只是碍于当前的场合环境,不好在众人前和他多说话,打算先忍耐一下,另寻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迟。岂料她念头方落,便见罗开突然出手,竟在一招之间,便把四个高手全然摆平,武功之高,当真罕见罕闻,而结纳之心,不由更为坚决了。

其实瑶姬在第一眼看见罗开时,便已觉得罗开甚为脸熟,她曾经几番苦思,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罗开。但她又怎会想到,眼前这个俊朗青年,正是在大半年前给她打入水牢的面首。这方面也很难怪她,天熙宫在这几年间,宫内面首何只百人,况且时常更迭替换,再加上外间传言罗开武功极高,瑶姬又怎会和宫中的面首联想在一起。

此刻瑶姬听得当年鼎鼎大名,神功盖世的怪婆婆,意然也是凌云庄的人。瑶姬在惊愕之中,却同时产生了一个念头,便是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定要把凌云庄笼络过来,襄助成其大业。

再说紫嫣雩,她在小瀛州时,也曾和眼前这个老太婆交过手,已知她的武功,实是深不可测,紫嫣雩凭著她的年岁形貌,早就怀疑她是当年的怪婆婆。只是怪婆婆在江湖上绝迹已有二十年,亦有传闻她早已死去,才叫紫嫣雩一直不敢肯定。现听得众人的说话,知道她果然就是怪婆婆,也不禁有点儿错愕。

这时场中陆萧二人,听见眼前的人竟是怪婆婆,二人心头同时一颤,心知怪婆婆若然插手此事,其后果当真堪虞!

陆轩毕竟是老江湖,知道目前的情形,光凭自己二人的武功,决不可能在怪婆婆面前逞强讲手,当即换过一张笑脸,拱手道:“原来是老前辈驾临,陆某有失远迎,还请前辈见谅!”萧长风也接著拱手施礼。

而怪婆婆却大马金刀的站著,对二人全不理会,侧过头来朝火凤凰道:“你方才说什么劫镖,到底是哪回事?说给老婆子听听。”

火凤凰知道怪婆婆有意出面匡助,忙向怪婆婆深深一礼,道:“小女子万绮文,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先前曾听上官柳说过,万盛镖局的当家姓万名远天,而这女子亦同样姓万,不由问道:“万远天是你什么人?”

万绮文听见,眼睛登时微微一红,说道:“是小女子先父。”

陆萧二人听见,身子猛地一颤,如遭电击,但他们毕竟多谋善断,惊惧之色一现即隐,脸上再不露半点颜色。但二人心中早已有底,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虽是万远天的女儿,但当年她年纪尚幼,只是个五岁女孩,决计不会知道什么内情,她纵有怀疑,也绝不可能会拿出真凭实据来,只要来个赖死不认,看她又能怎样。

怪婆婆听见她的说话,点了点头:“你方才说金溪大侠和他们联手劫镖,这件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陆大侠在江湖上素有侠名,而萧掌门乃华山派的掌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无真凭据,万万胡说不得。”

万绮文连随道:“小女子决不敢在老前辈面前胡言乱语,他们三人的恶行,都是师父亲口告诉我的,绝无半句虚言。”

怪婆婆眉头一皱:“哦!你师父到底是谁?他又怎会知道这么清楚?”

万绮文道:“恩师姓孔,但他老人家因何知道此事内情,却没有与我说,只是把我爹的死因,简略与我说了,并说若要了解详情,可以到徐州常家庄,找著常庄主便会明白一切。可是当我到达徐州,常家庄早已人去楼空,我经过多番打探,才知常庄主早在十多年前已经搬走。小女子无奈,只好南下亲自找三人弄清楚。”

怪婆婆道:“终于你便找著金溪大侠,然后把他杀了?”

万绮文摇头道:“小女子确实曾向他投过战书,打算先将他打败,再行逼问真相。岂料还未到比武日子,便传出金溪大侠被杀的消息。小女子相信,金溪大侠之死,必定是有人先发制人,恐怕他把真相说出来,才会把他灭口。”

怪婆婆望向陆萧二人,见他们神色不挠,安之若素,似是对万绮文的说话全不在乎。怪婆婆又道:“金溪大侠被害,所以你又找到陆家庄来?”

万绮文点点头。怪婆婆叹道:“你手上既然全无佐证,只凭你师父一句说话,便来这里挑战生事,不觉有点鲁莽么?”

只见万绮文咬一咬下唇,一时无言可对。

陆轩微微笑道:“万姑娘为父报仇,你的心情如何,陆某也非常清楚!但是,陆某人素来行事磊磊落落,这种杀人劫货,行同狗彘之事,陆某人决计不敢去做。但万姑娘却认定是咱们兄弟三人所为,现在又拿不出实证,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吧。”

场中群雄这时也纷纷议论起来,其中一些人还大声说道:“没错,无凭无据便上门寻仇,世上哪有这回事!依我看寻仇是假,存心来这里找碴是实。”众人听见,登时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起来。

怪婆婆虽然对陆萧二人心存怀疑,亦有维护万绮文之意,但在目前种种情形来看,万绮文所说的话,确实难以叫人信服。

便在群雄起哄之际,忽然看见两个人越众而出,迳往怪婆婆等人走来。

但见两人均是年约五十上下年纪,当先一人长著国字口脸,貌相斯文,身穿深蓝色锦袍,外披一件名贵的貂裘,通体漆黑,绝无一根杂毛,让人一看便知,这件貂裘显然价值千金,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

而跟在他身后的男子,却是粗眉大眼,满面胡须,皮肤黑里透红,骨架坚实,穿著一件青色棉袄。

当二人来到怪婆婆身前,那锦服男子朝她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常贵青,拜见老前辈。”

万绮文一看见二人走来,心中已有一个吉祥的预感,再听到他的名字,不由喜极而泣,心头狂喜不已,暗自喜道:“果然老天爷有眼,他终于出现了!”

而陆轩和萧长风听得他的名字,登时大吃一惊,脸色倏地变了样子。

怪婆婆一面点头,一面斜眼望向陆萧二人,见二人惧色浮脸,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便知眼前这个人,必定是个关键性的人物,遂问道:“你姓常?”

常贵青道:“是,在下便是万姑娘要找的人。”

万绮文连忙喜孜孜迎上前去:“万绮文见过常庄主。”接著又道:“现在看见常庄主出现,这实在太好了!”

常贵青笑道:“若非万姑娘聪明过人,能够想出四处散布消息这法子,恐怕常某也不知情,更不会到陆家庄来看看。”

怪婆婆向他身旁的汉子望去,常贵青看见,说道:“他姓程,是常某的管家。”

程管家上前礼毕,只听常贵青又道:“在下还有一事要请求老前辈允准。”

怪婆婆问道:“是什么事?”

常贵青道:“这是涉及先父与少林之间的事,在下想先行拜见一下那位少林高僧,希望老前辈允许?”

怪婆婆“嗯”了一声,已看见空见大师缓步走过来,她不由暗赞一声:“空见果然功力深厚,相距这么远也能听见咱们的说话。”便向常贵青道:“你不用过去了,那位少林高僧已经来了。”

常贵青回身看去,果见空见已来到跟前,忙迎上前一揖:“晚辈常贵青拜见大师。”

空见合十道:“常施主无须多礼,贫僧法号空见,不知常施主的先父是谁,找敝寺有何贵干?”

只见常贵青突然双膝跪倒,场中众人见著,全都大感诧异,空见连忙上前伸手扶起,常贵青只觉一股气流把他一托,身躯再也无法跪下去,只得站直身子,只听空见说道:“常施主究是为何这样,老衲实在受不起。”

场中群雄自从看见常贵青,已觉事情大有跷蹊,再见他突然跪倒在空见跟前,直教人如堕坛子胡同,更觉糊涂不懂。

饶是如此,众人为求要听得更加清楚,也逐渐移近了脚步,圈子也开始愈缩愈细。

而陆萧二人早已猜上了三分,心头正自七上八落,脑里正不断寻求脱身之计。

只见常贵青肃然道:“先父法名圆业,曾于数十年前,因在少林犯下罪孽,后畏罪潜逃,易名避罪。常贵青深知兄终弟及,父债子还这道理,现特来向大师领罪。”

空见听后,合十道:“阿弥陀佛!原来常施主是圆业之子,贫道终于明白了。其实此事已成过去,过往之事,如同流水,施主也不必记挂在心!而关于圆业寂灭一事,少林亦早有所闻。何况圆业为赎前罪,竟把大部分家资财物打算赠与少林,只是不幸在运送途中,金银财物全给贼人劫去,这也算是一个定数!”

常贵青道:“金银财宝乃是身外之物,还算不上什么,但先父在少林盗取而来的贯虹秘笈,原是少林之物,当日连同财宝一起被贼人劫去,若不把秘笈寻回送归少林,常某终感不安。”

空见微微点头道:“其实那部贯虹秘笈也非少林之物,对少林来说,也并非如何重要,只是秘笈内的武功,确实是有点邪门,而且霸道非常,倘若落在坏人手中,遗害著实不少。”

群雄听到这里,多少已明白事情的原委。近这几年间,江湖一直谣传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如此来看,莫非这部秘笈是给华山派劫了去?群雄同一心思,千百只眼睛自然地射向萧长风来。

而罗开听见二人的对话,更是大感奇怪,心想:“明明那部贯虹秘笈在自已手上,又怎会被人劫去了,还有秘笈内的武功,也不是什么邪门武功,怎地空见大师会这样说?”他愈想愈是不解,恐怕内里还另有文章。

只听常贵青道:“当日先父从少林寺盗去贯虹秘笈,本来是存心要修习秘笈内的武功,当先父把秘笈的内容仔细参详后,终于决定放弃。”

场中的人听见此话,同感奇怪,不少人已高声发问为什么原因。

常贵青续道:“因为秘笈内详细记载著,但凡修练秘笈内的武功者,对女性来说,却无什么大碍,若是男性修练此功,必须要是处男之身,而且永久不能接近女色,若犯了以上两点,不但会武功尽失,还会全身瘫痪,肢体麻痹,从此不能行动,如同废人。”众人听后,顿感惊讶。

常贵青道:“其实先父在出家前,也经常在红粉青楼中走动,又如何能练秘笈内的武功。先父认为这些全都是天意!后来先父想起种种前事,也渐知罪孽深重,便开始弃武营商,从此再不练武功,更严禁家人练武。而先父在商场上也颇为顺利,终于成为徐州一大富豪,先父晚年之时,常深侮当年的所作所为,临终之前,吩咐在下将大半家财并同那部贯虹秘笈,使人一起送还给少林,以赎前罪。

“在下依从先父嘱咐,便委托徐州万盛镖局办理此事,岂料镖队行至途中,竟给贼人把镖货全部劫去。当在下得知被劫之事,已是好几日后了。”

说到这里,常贵青回过头朝万绮文道:“当日为了替在下护送镖货至少林,却害了万姑娘父母和多位镖师的性命,常某至今还是心感不安,还请万姑娘原谅。”

万绮文摇头道:“这又怎关常庄主的事,行镖走货,本就是身寄虎吻的行业,只怪那些贼人心狠手辣,劫货后还要赶尽杀绝,才害得我父母……”说到这里,泪水一涌,再也无法说下去。

怪婆婆听到这里,便向常贵青问道:“她说只要找到你,便能知道劫镖人是谁,这到底是真是假?”

常贵青点头道:“没错,其实在镖货被劫后不久,本人已经知道劫镖的人是谁,只是在下不懂武功,虽知贼人是谁,却无本事把那部秘笈取回来,又害怕那些贼人知晓,找到庄上来斩草除根,消灭证据,只好一家老少悄悄搬离徐州。

“当我离开徐州后,晃眼又过了几年,见贼人并无动静,便放下了心,在下开始四处放出消息,传出那部秘笈已落在何人手上。”话后便向萧长风望去,说道:“萧掌门,你可知道在下为何要这样做呢?”

群雄看见,无不把眼睛盯在萧长风身上。

萧长风哼了一声,说道:“没错,贯虹秘笈确实在萧某手上,但这是前任掌门留下之物,现已被华山弃徒陶飞盗了去,这事与劫镖全无关系。常老兄,你这样胡言乱语,究竟有何意图?”

常贵青道:“萧掌门既是这样说,常某人只好继续说下去了,谁是谁非,自有公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当时贼人共有三人,而且三人还是结拜兄弟,他们还约同十多个黑道人物行事,当他们把镖货劫去后,三人恐防请来的人会泄露内情,便狠下杀手,把那十多个黑道人物都杀了。”

群雄自是知道他所指的是谁人,心中虽然还有点疑惑,但见常贵青说得合情合理,又不能不相信,人人均凝神细听,惟恐听漏了一字。

只见常贵青又道:“三人杀了那些人后,知道劫镖内情的人,剩下来便只有他们自己三人了。在下想到这一点,于是四处放出秘笈的下落,三人必会认为是自己人所为,在下这一著,主要是想从中挑拨,好让三人翻面成仇。岂料三人机灵得很,不但没有因此而翻脸,而且三人开始疏远起来,把他们结拜的关系隐瞒得密密实实。

“在下虽然知道内情,本可将此事公诸于世,可是三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其中一人已成为华山派掌门,其余二人,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大侠,便是我指名道姓说出三人的恶行,知道亦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众人只听得不住点头。便在常贵青说话刚完,站在他身旁姓程的管家突然踏上一步,向群雄打了个四方揖,高声道:“众位英雄豪杰,请听程某一言。”只听他声如洪钟,内功委实不弱。

只听他道:“在下名叫程刚,在十几年前,是陕西仓山的一名独行大盗,人称‘仓山人屠’,当年可说杀人如麻,是个人人欲诛的魔头。”说到这里,忽地伸手往脸上一抹,脸上的胡须竟给他全扯了下来,原来都是假胡子。

程刚忽地面向陆萧二人,戟指怒道:“两位可还认得我么?”

二人看见他的面貌,登时脸上泛青,唇颤眉跳。陆轩思路电转,知道不把程刚马上除掉,若给他把事情当众说了出来,到时真的不用做人了!

陆轩一想及此,当下暗暗凝聚真气,觑准机会,务求一击中的,欲把程刚毙于掌下。

怪婆婆见陆轩左肩微颤,便知他想著歪念头,当下喝道:“你二人给我好好站住,休想在老婆子面前弄鬼,这只有自讨苦吃。”

陆轩听见,立时不敢妄动,适才看见怪婆婆夺刀掷刀的本事,他已有自知之明,绝对不是她的敌手,要是一时鲁莽,只会死得更快。

陆萧二人也知祸到临头,而萧长风却想,现在能救得自己一命的人,便只有瑶姬了,他素知瑶姬机变过人,且近来彼此关系密切,她决不会见死不救,便转过头来朝她望去,却见瑶姬也同时望将过来,且向他微微点头一笑,似乎是叫他不用担心。萧长风看见,心中也稍为一宽。

只听程刚道:“两位不愿出声,只好由在下来说了。”接著又向四下一揖:“众位英雄好汉,请先听程某说说事情的起没。当日万盛镖局被劫,其实在下也是贼匪之一,当时程某与这位陆大侠,也可说有点儿交情,一日陆大侠来找程某,说有一单大买卖想与我合作,程某听他说完,便一口答应了。

“当时盗首共有三人,便是这位陆大侠和萧掌门,而另外一人,就是那位金溪大侠。论到武功,也算是他们三人最高。那时两位大侠,却没有现在这般风光,更加称不上什么大侠,而萧长门还只是华山派的弟子,并未当上掌门。

“当日劫镖也算相当顺利,成事之后,大伙人便把镖货先收藏起来,正当镖货刚刚藏好,他们三人竟突然发难。当时咱们十人在全无戒备下,给三人杀了个措手不及,终终全部命送在三人手上。

“但有一事他们却不知道,程某当年四出剽劫,曾在一武人身上得了一件宝衣,这件宝衣虽说不上刀枪不入,若非遇上削铁如泥的宝刀,也能承受一般刀剑的砸劈。

“当时陆大侠手上的兵刃,亦非这柄九环金刀,所用的只是一柄寻常的厚背钢刀,程某给他在背上连劈两刀,幸好程某穿了宝衣,没给他劈入肌肉,虽然这样,但因冲力过大,程某还是给他撞翻在地,接著肃长门又是一剑刺来,宝衣因无法承受利器的戳刺,胸肩终于中了两剑,幸好并非什么致命之处,但程某还是昏死了过去。”

众人此刻也听得咬牙切齿,近千对不屑的目光,全都投到陆萧二人身上。

只听程刚又道:“在下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当我醒来之时,却发现身旁坐著一个白须老者,原来那位老前辈姓孔,便是万姑娘的师父。他发现程某只是受了剑伤,并未丧命,就把在下救了,后来在下将劫镖一事,也详细地与孔前辈说了。

“孔前辈知道万镖头重伤逃去,害怕三人会到镖局斩草除根,便亲自到镖局去看看,发现万镖头和夫人刚好双双去世,只留下一个小女儿,孔前辈见她可怜,便将她带走,收为弟子。

“当孔前辈离开镖局时,曾到账房翻开账簿,查明这趟镖货的货主是谁,便带同在下和万姑娘到常家庄去,同时将万镖头夫妇之死,全都向常庄主说了,希望常庄主体谅万镖局的环境,不再追究镖局赔偿那批镖银。

“岂料常庄主不但一口答应,还另赠银两给在下,叫程某做些小生意,以后不可再打家劫舍。程某那时大为感动,便乾脆恳求常庄主把我收留在庄,便是做牛做马,程某也是心甘情愿。自此之后,程某在常庄主的开导下,再没做过一件坏事。直到近日,忽听得火凤凰要到陆家庄寻仇一事,常庄主知道内里必有跷蹊,怀疑那个火凤凰便是万姑娘,遂赶来这里看个究竟。”

第七十八回 真相大白

程刚说话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陆萧二人,冷冷道:“你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了,此时此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长风忽地仰起大笑:“直是无稽之谈,这样跑出两个人来,胡说八道,瞎编一番,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说是萧某不服,便是场中众位英雄好汉,也不会相信这种说话。”

陆轩接著道:“这位姓程的朋友,你说与陆某本是知交,但陆某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阁下,阁下的说话,若是要人相信,便请再拿些证据来,胡言诬陷,这算是什么大丈夫。”

程刚立时气得满脸通红,戟指骂道:“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还要狡辩,待老子先劈了你。”

程刚正欲冲将出去,怪婆婆一把捉祝蝴:“你生气个什么?凡事总逃不出一个理字,且看他怎样说。”

陆轩朝程刚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随向群雄作揖,朗声道:“在下的为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陆某行走江湖以来,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跑到敝庄来,出言诬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陆某评评理!”

群雄听了陆轩的说话,一时也纷纷凑首议论起来。众人均想,二人毕竟是有头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这样,也不会得个大侠之名,莫非内里还另有什么玄虚?

萧长风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绝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说话,便可加罪在咱们身上,恐怕并不容易。”

怪婆婆虽然相信万绮文的说话,苦於陆萧二人不绝口否认,一时也奈何他们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转向陶飞道:“陶飞!你过来。”

陶飞骤然听见怪婆婆的叫唤,也不假细想,随手撕去脸上的胡子,回复真面目,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来,谣传陶飞盗去贯虹秘笈,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众人听得怪婆婆的说话,均感诧异,立时又带来一阵哄动,乱成一片。也有些人想,这等场合,实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个华山大弟子倒也胆大,怀璧其罪,也敢来此,确令人难以猜想得透?

只听怪婆婆道:“陶飞,你曾与我说,贯虹秘笈并非你盗去,现在华山掌门在此,你便好好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陶飞先前一直在旁聆听,眼睛一直留意师父和陆轩的举动,在他们言谈神色中,无一不令人生疑。继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种种行径,对这个师父的人格,在他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陶飞向萧长风躬身一礼,说了声师父!

萧长风冷哼一声:“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秘笈,後杀师母,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莫说是陶飞,便连罗开等人听见,都大为震惊。

只见陶飞脸色大变,他实在无法相信所听之事,急忙问道:“师娘……师娘她怎样?”

萧长风紧紧盯著他,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在卖呆装傻!我问你,师娘对你犹如亲弟般爱护,你竟能下得手!”

陶飞脑袋轰然一响:“我没有……我没有杀师娘,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们明明把师娘送回扬州,还在大鹏门住了一日,离开之时,师娘还是好端端的,又怎会给人害了?”

萧长风大喝一声:“你不用再狡辩。我来问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来?”

陶飞听得师娘被害,悲痛万分,对萧长风的喝问,竟然全无反应。萧长风见他呆呆的站著,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倏地提气纵身,当真疾如离弦之箭,直扑至陶飞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劲,直往陶飞头顶劈落。

陶飞听得头顶风响,待很惊觉,已是慢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势必打得他头开脑爆。岂料萧长风虽快,罗开和怪婆婆更快,只见两人同时抢出,伸手架开他来掌。怪婆婆见罗开出手,便即挪身让过,站在陶飞身前。

萧长风手掌劈落,顿觉两股劲风涌至,手掌已给人架主,当即手臂一绕,微一运劲,打算甩开来掌。

罗开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萧长风既是一派掌门,功力自非等闲,可是给罗开这样一推,竟然拿桩不住,“腾腾腾”一连後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稳,心头大骇,没想眼前这个青年,功力会是如此深厚。

只听罗开道:“萧掌门有话好说,何须出手如此狠辣!”

萧长风偷袭不成,无功而返,知道再难以出手,只好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陶飞见萧长风猝然发难,一时又惊又怒,待得惊魂甫过,脑子里又想起师母的事情来,暗自道:“咱们一夥人送师娘回扬州,这还是几日前的事,师娘被害,按时日路程计算,师父绝不可能会这么快知道?而且师娘从不离开华山,平素与人无仇无怨,又怎会有人想杀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啊!莫非是……”他脑里蓦地闪过萧长风的脸孔,不由浑身一颤。

陶飞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喷著烈火般,直射向萧长风,悻悻道:“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陶飞既已被逐出门墙,也不敢不识好歹,再认萧掌门为师父。现在你说师娘是我所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凭据?”

陶飞这一声萧掌门,谁也听得出来,二人之间已是一刀两段,关系已绝。

随听得萧长风道:“你师娘离开华山回娘家,当时你和师娘随行,还道我不知道么。你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飞听见,当下高声道:“各位英雄,陶飞今日甘冒艰险,来到陆家庄,本就要向萧掌门问个清楚,因何四处布散流言,说在下盗去贯虹秘笈。但没想到,现今在下又多了一个杀害师娘的罪名,今日乘著众多英雄在此,陶飞便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说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缚,任由处置。”

场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滚多年,见惯事理的人物,现见陶飞理直气壮的站出来,心中均感佩服,再听完他这番说话,更觉其中大有文章,众人都不禁喊了声好。

这时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来到罗开身边,只听白瑞雪低声道:“瞧陶飞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看出了甚么,这回那姓萧的可大大不妙了。”

董依依皱眉不明,侧著头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来!”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会明白了。”

陶飞向萧长风问道:“依萧掌门说来,在下一离开华山,我的行踪早就落在萧掌门的眼里,我说得对吧?”

萧长风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见陶飞这句话,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暗骂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漏了口给他乘隙而入,正想寻个说话来补救。

但陶飞深知他老奸巨猾,哪肯给他有说话的机会,当下道:“既然你说我盗去贯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踪,因何不马上把我擒回华山,倒反而四处放出消息,陷我於不仁?”

群雄一听,顿觉有理,不少人已开声附和陶飞。

萧长风道:“你是华山弃徒,我公诸武林有何不对。再说咱们华山弟子遍布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踪,这又有何难事。”

陶飞道:“好!我再问萧长门一件事,当日你一纸把师娘休离,咱们弟子数人为师娘求情,你不但不允,还把咱们十多人全都逐出华山,因何你不把此事说出来。还有,当日在下也是被逐弟子之一,并非如你所说,我是盗取秘笈潜逃,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吧?”

萧长风冷哼一声:“只因当日你离开後,我才发觉秘笈被盗,要是我早就发现,哪容你轻易离开华山。”

陶飞道:“当时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逐,因何你不怀疑其他师弟妹,独是认为我偷取秘笈,还如此肯定四处传出这个消息。仍有一点,你说贯虹秘笈是前掌门遗留下来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华山门下,当时前掌门尚健在,也不曾听过贯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华山派上下弟子,还没有一人见过这部秘笈,而你一直以来,也绝口否认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门留下,又何须否认,这不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说秘笈被在下盗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萧长风冷笑一声:“这是先师留下的遗言,而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闲弟子又如何会知晓,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

陶飞道:“这本贯虹秘笈既是这么重要,连华山众弟子也不曾见过,自是收藏得极为隐密,在下又如何能轻易偷取到。而你认定是在下所为,以萧掌门目前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踪,若要取回秘笈,当真易如翻掌,这叫人如何能相信。”

萧长风被他这样一说,确也难於反驳。陶飞又道:“当日咱们师弟妹十多人,一同护送师娘回扬州,每日行走极慢,由华山到扬州,足走了近半个月,要是萧掌门知道秘笈被盗,相信不消两日,便能追到在下。换句话说,如果秘笈真的是本人偷去,我还会这么蠢笨,冒险和众师弟妹同行护送师娘么?相信谁也不会这样笨吧。

场中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倘若陶飞所说的全是真话,推前想後,确实绝无这个可能,似乎疑点越来越多了。

陶飞紧接著道:“萧掌门你说师娘被害,本人现在虽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事,我想问一声萧掌门,师娘是什么时候被害,地点在哪里?”

萧长风冷冷道:“她两日前在扬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坏事,还要来问我。”

陶飞道:“不知萧掌门从哪里得知此事?”

萧长风道:“本掌门消息遍布天下,自然会知道,还有人看见你当日曾在扬州出现,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显了么。”

陶飞哈哈笑道:“萧掌门的消息来源,可就有点问题了!这几天来,本人一直待在凌云庄,却没有离开过半步,罗少侠和怪婆婆老前辈可以作证。”

怪婆婆点头道:“正是,陶飞一直待在庄里,又怎可能在扬州出现。”

陶飞又道:“再说,萧掌门从华山前来陆家庄,少说也要半个月,在这段日子,萧掌门应该还在途中,又怎能会得到这个消息?

“便算你得知师娘被害的消息,从华山到这里,扬州是必经之路,你与师娘毕竟是夫妻一场,虽说你已把师娘休离,但发生这样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门之尊,决计不会过门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萧掌门另有目的,说得不好,杀害师娘的人,相信萧掌门的嫌疑,还要比本人大得多呢。”

萧长风听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著他道:“你……你这……”

群雄在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答中,不时发出惊咦叹息之声,对萧长风的说话,却越来越感怀疑。

萧长风看见众人脸色有异,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寻思计策。

便在这时,瑶姬突然缓步走进场中,“一滴血”应天钧依然跟在她身旁。

萧长风远远见著,心头不由一喜,知道瑶姬必有办法为自己解围。

只见瑶姬来到众人跟前,却在两厢人中间停下来,形成三角对立。

瑶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了声不用多礼。

瑶姬再向罗开等人挨次施礼,待众人还礼後,却听瑶姬道:“不知各位能否让小女子说句话?”

罗开等人起先见她出来,早已大感奇怪,实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虚,听她这样说,当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她要说什么。怪婆婆道:“宫主有何意见,尽管说出来好了。”

瑶姬道:“其实小女子今次出来说话,只是想与大家说一件事情。”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向萧长风道:“这位萧掌门,前时也曾到过敝宫作客,有一日酒宴过後,不知萧掌门是否饮多了两杯,突然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与我商议,当时小女子也不以为意,便答应了他。

“萧掌门说这事十分机密,希望能与我单独商量,小女子无奈,便招呼他至密室倾谈,岂料他所说的事,让我感到万分诧异,原来他所说的,竟是……”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现出一脸羞涩之色。

董依依见瑶姬说得神秘兮兮,不由急问道:“姐姐,到底他说什么?”

瑶姬见问,脸上又是一红,缓缓道:“原来萧掌门说……说他很仰慕我,倘若小女子肯下嫁与她,他将会送我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的贯虹秘笈。”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哗然。而萧长风更是愕然变色,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当下怒喝一声,高声道:“你们不要听她说,她……她……”但想到事实确是如此,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瑶姬缓步向他行去,应天钧却紧随在旁,她边行边道:“萧掌门,你敢说没有说过,当时你还说,这本贯虹秘笈,是你在十多年前无意中得来,要是我不相信,可以拿给我看看,还相约我前来陆家庄,到时自会知道真假,现在我已经来了,那本贯虹秘笈呢?”说著伸出手来。

萧长风听得脸如金纸,直是怒不可遏,忽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拚了!”纵身跃起,疾扑而前。这时瑶姬已将近走到他身前,距离已不到一丈,萧长风这下盛怒扑出,其势可想而知。只见他双手成抓,迳往瑶姬头上抓落。

罗开见萧长风忽然发难,心下一惊,恐他伤及瑶姬,纵身疾飞过去,委实快若流星。只可惜距离瑶姬太远,纵令这门“幻影流光”轻功疾如闪电,还是鞭长莫及,眼见萧长风十指箕张,快要抓到瑶姬的天灵盖。

便在瑶姬命系一线之际,骤见银光暴现,应天钧的长剑已离鞘而出,直点萧长风眉心。

这一剑疾快绝伦,旁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得“嗤”的一声,应天钧已一边还剑入鞘,一边左掌递出,直拍向萧长风胸囗,随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连带一条血线,直越过人圈,远远飞了出去。

场中群雄见著这等情景,无不张口结舌。陆轩更是心头大震,不由自主连退几步,心房兀自跳个不停。而华山派几名同来的弟子,见师父重伤堕地,忙飞身跑了过去。

这时罗开已来到瑶姬身前,而瑶姬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罗开又怎能不担心。罗开定睛一看,见瑶姬却完好无伤,不禁放下心来,连忙道:“宫主没有受伤,这就太好了!”

瑶姬乍见罗开那关切的眼神,也是为之愕然,当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多谢罗少侠的关心,幸得我手下及时出手,本宫并没有事。”

罗开早已知道她说的手下,便是笑和尚所说的应天钧,但为求得到证实,遂向瑶姬道:“宫主,这位前辈剑术超群,不知能否引见?”

瑶姬徐徐道:“他叫做应天钧,外号“一滴血”,是敝宫的贴身护卫。”

罗开抱拳一礼:“原来是应前辈,久仰,久仰!”

应天钧含笑不语,回了一礼。

只听瑶姬道:“你去把萧掌门拿来这里。”应天钧令命,直朝萧长风堕地之处走去。

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已将萧长风扶坐起来,但见他双目圆睁,眉心之处,不住涌出鲜血,状甚恐布,显然已经死去。

众华山弟子见应天钧走过来,连忙长身而起,登时锵鸣四起,齐齐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应天钧。

应天钧像没看见般,依然神态自若,缓步朝他们走去。

只听一名华山弟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怎地?”

应天钧目光闪动,冷哼一声:“快给我走开,待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自会把他还给你们。”说话间脚下不停,直走过来。

众华山弟子想起刚才的情景,本就对这个师父的为人心存怀疑,现见应天钧大步走上前来,众弟子自知非此人对手,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得缓缓让出一条路来。

应天钧一把扯著萧长风的衣襟,轻轻一提,便把他驮在肩上,转身便走。众华山弟子只得眼睁睁的望著,全无半点法子。

而另外一厢,白瑞雪却低声道:“瑶姬这一著当真厉害,果然心狠手辣!”

上官柳点头道:“当她突然向萧长风走去,我便知道她必有用心,没想到她竟以言语相激,逼萧长风向她出手,这一著借刀杀人之计,当真乾净俐落,绝对无可非议,果然高明。”

白瑞雪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她更高明的招数,似乎还在後头呢。”

二人的对话,怪婆婆等人全都听在耳里,也不禁对瑶姬留神起来。

应天钧把萧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瑶姬道:“你搜一搜他衣衫,看看那部贯虹秘笈是否在他身上。”

众人听见,全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应天钧在萧长风身上摸了一会,便从他衣内掏出一本书来,当即站起,双手交与瑶姬。

瑶姬接过看了一看,见书面呈深篮颜色,书册的左上角,骇然写著“贯虹秘笈”四个大字。

众人看见,立时议论纷纷,哄动起来。有些人道:“果然秘笈是在他身上,这样说他便是劫镖的人了。”

亦有人道:“还不是,瞧来火凤凰的说话是假不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个陆大侠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另一人道:“他还算是什么大侠,就是绿林大盗,劫镖也会按照江湖规矩,绝不会轻易杀人,无怪他在富阳家大业大,原来都是一些肮脏钱。”一时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休。

瑶姬徐步来到常贵青面前,把秘笈递向他,微笑道:“常庄主,现在可以物归原主了。”

常贵青连忙双手接过,忙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替在下取回秘笈,请受常某一礼。”

瑶姬道:“常庄主不用多礼,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分,算不上什么大事,小女子实在受不起。”

常贵青也不再多礼,遂抬步向空见行去:“空见大师,这部贯虹秘笈乃少林之物,有劳大师待常某带回少林寺,交还给贵掌门方丈。”

空见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部贯虹秘笈原非少林之物,常施主还是……”

没待空见说完,怪婆婆在旁道:“小老和尚你怎地这般迂腐,这本秘笈既是在少林给人偷去,便是少林之物。再说,倘若这部秘笈又再流落江湖,势必又弄致你挣我夺,但落在少林寺手中,谁敢到少林寺去捋虎须。要是你们再左推右拒,老婆子就当场把它毁掉,免得大家麻烦。”

空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怪婆婆的说话极有道理,这部秘笈确实不宜流传在江湖,遂合十道:“好吧!既是这样,少林寺便暂为保管好了。”

怪婆婆笑道:“现在岂不是很好。是了,这部秘笈到底是什么厉害东西,小老和尚能否给老婆子看一下?”

空见微微一笑:“邱老前辈要看,又怎会不可以。”当下便把秘笈双手递上。

怪婆婆揭开第一页,看了一看,连随又揭第二页,也只是略一过目,便把书合上,道:“我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都是一些邪门左道罢了,还给你。”

众人见怪婆婆只是揭了两下,便即送还,都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又有谁知晓,她这般做作,只是想证实一下,究竟这部秘笈和罗开手上那一本是否相同而已。

第七十九回 两面三刀

这时万绮文长剑一指:“姓陆的,咱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提起刀吧!”

陆轩惊云未定,现听得万绮文向自己挑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身前的九环金刀,刀刃已全没入地中,只剩余刀柄在外,自己能否把金刀从地上拔出来,这还是未知之数。况且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人,若说单打独斗,自己实无胜算,便是侥幸得胜,其他人也未必肯放过自己!陆轩想到这里,不由犯愁起来。

经过刚才的比斗,场中群雄谁都看得出来,这一仗陆轩非命丧她剑下不可,但万绮文今天是为报父母之仇而来,谁也不便代为说项。

这时空见一声佛号,徐步朝万绮文行去,合十道:“阿弥陀佛!万施主为父母报仇,贫僧本不便多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务望万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能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让贫僧把他带回少林寺,称名念佛,好让他能痛涤前非。”

万绮文听後,心中委实万个不愿,但空见大师当众开言为他求情,教她一时难决。她低头沉思:“目下三个恶贼,二人已经伏诛,而最重要的,事情终於大白,父母之仇,也算是报了。”当下向空见道:“既是空见大师求情,晚辈自当遵依,只怕此人劣性未泯,况且他武功不弱,难保途中不闹出乱子。”

空见问道:“不知万施主意下如何?”

万绮文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先把他武功废去,以保万全。”

陆轩听见要废自己的武功,脸上不禁脸色大变,正是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眼前高手如云,当下暗聚真气,打算来个脚底抹油,纵身便往庄门跃去。

怪婆婆老远看见,只是冷冷一笑,随见罗开的“玄虚指”化为点穴手法,朝他凌空射出,只听“嗤”一声响,陆轩背部立时中指,体内真气旋即散却,从半空中直堕了下来。

众人看见罗开露了这一手,喝采声登时彼起此落,人人又是惊愕,又是钦佩。

而瑶姬在旁见著,更是大吃一惊,罗开这下虚空点穴的手法,竟与当年父亲纪长风的“玄虚指”极为相似,只是父亲的指法,却没有如此轻灵潇洒,收发自如,更是没有这份雄厚的功力,能在相距数丈之遥把人点倒。

瑶姬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罗开道:“罗庄主这手指法,当真惊世骇俗,小女子好生佩服!”

罗开听见心头一惊,刚才竟一时忘了瑶姬在场,竟用上恩师的玄虚指,不知她是否已经生疑?当下不露形迹,微微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管不得用的。”

瑶姬嫣然一笑:“罗庄主也太谦了。”

罗开微笑不语,目光到处,见怪婆婆使起截脉手法,已把陆轩的武功废去。

场中群雄见大事已了,也有人开始陆续离去,亦有些江湖人士藉著这个机会,走过来与怪婆婆、空见大师、慈玄师太、长春真人等打招呼。

而怪婆婆确也没料到,自己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给群雄认了出来。心想若非为了董依依和罗开,真想带同小金便此离去,回复那岩居穴处的生活!

便在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忽地来到陶飞跟前,其中一个叫张峰的弟子躬身道:“大师兄,咱们几位师兄弟已商议停当,一致推举大师兄接任华山掌门,希望大师兄能与咱们一起回华山。”

陶飞苦笑摇头,徐徐道:“陶飞乃是被逐之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又焉能重返华山呢?况且陶飞武艺平庸,掌门之位,哪敢僭坐,诸位师弟的好意,陶飞只得心领了。”

张峰道:“大师兄不可这样说,今日发生的事,华山派的声誉,可说是荡然无存了!若要重振华山派昔日的威名,华山上下众师兄弟,恐怕无人能担当得起,唯今只有寄望大师兄你了。而且华山派也不能没有掌门呀,若随便找个弟子来接任,本人张峰便第一个反对。”

其他几名华山弟子也齐声道:“没错!请大师兄三思。”

张峰道:“大师兄请为华山的基业声名著想,不要再推辞了。”

怪婆婆也在旁道:“陶飞,他们说的也是,现在华山派极需要一个正气人士来领导,方能重振雄风,倘若你坚持推却,说得不好听,到时华山派又落入奸人之手,你能对得住华山派么?”

陶飞仍是不允,摇头道:“陶飞自知武功低微,才识浅薄,又怎能当此重任,只会坏了华山多年的基业,到时陶飞岂非成为华山派的罪人。”

白瑞雪在旁听见,遂笑道:“我有一事倒想问问陶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陶飞连随说道:“白姑娘请问。”

白瑞雪问道:“我想问陶大哥,在华山派众师弟妹之中,你认为谁人的武功比你高,谁人最适合担当掌门之位呢?”

陶飞听见,登时也说不出声来。在华山派里,除了师父萧长风外,便是自己的师兄王刚,只是王刚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去影踪,亦有传言他已经死去。现时在华山众弟子中,陶飞的武功,确实以他最高,比之其他弟子高出一筹。

这时陶飞听得白瑞雪如此问,又不能不答,只得道:“若论武功,或许是在下高一些,但陶飞已非华山弟子,在目前众华山弟子中,应该算是赵师弟的武功最高了。”

张峰与众弟子听见,连忙道:“赵贵生这人武功虽好,但师母常说他心术不正,况且此人妄自尊大,飞扬跋扈,华山上下弟子对他向来极感不满,绝对不能让他担当掌门。”

白瑞雪笑道:“这样看来,这个赵贵生也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怪婆婆道:“瞧来你所担心的,是在武功这方面吧,老婆子说对了么?”

陶飞不得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

怪婆婆道:“陶飞你这样想便错了,身为一派之首,也非单凭武功好便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正气”这两个字,倘若缺乏了正气,任你武功再好,也只有像萧长风这般下场,而且武功的好坏,是可以练得,人品性格却是天生,你明白了吗!”

白瑞雪附和道:“陶大哥,你若是为了华山派将来著想,便须担此重任,不要让众师弟妹失望。”

陶飞听见各人的说话,一时也难以决定,罗开和万绮文等人也从旁相劝,陶飞终於只好勉强应承,并说若然华山上下弟子都同意,只好暂代掌门,到时若找到适合人选,自当退位让贤。华山弟子听了,无不大喜。

只听陶飞向罗开道:“罗兄,师娘突然被害,陶某想马上赶赴扬州一趟,看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南师弟的伤势仍没康复,实不宜与他一起前去,只得有劳罗兄代为照顾了。”

罗开道:“些须小事,陶兄尽管放心好了。”

陶飞又道:“师父毕竟是华山掌门,陶某恳请诸位,让我把师父的遗体带回华山安葬,希望各位能够成全!”

众人自无异议,便即答应,陶飞谢过,随听身旁的万绮文道:“这里的事已算是了结,我横竖无事,你要去扬州,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陶飞点头答允,白婉婷笑道:“万姐姐的武功如此厉害,相信连萧长风也恐有不及,倘若有万姐姐在旁相助陶大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董依依连忙拍手道:“是啊,是啊!万姐姐人又漂亮,功夫又好,陶大哥可不要错过这机会啊。”

两人这样一说,陶飞和万绮文立时脸上一红,羞涩难当。各人听了,也不由会心微笑。

这时见瑶姬向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听得一个消息,听说我妹子箬洛和敝宫康护法,曾在杭州与贵庄联手抗敌,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罗开点头道:“没错,而且令妹现下还在敞庄作客,要是宫主不弃,不若到敞庄盘桓数日,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笑道:“原来箬洛他们在贵庄,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箬洛生性俏皮,恐有得罪贵庄上下。”

罗开摇头笑道:“又怎会呢,令妹聪明伶俐,咱们庄内上下都很喜欢她呢。”

瑶姬道:“真是太麻烦各位了!但小女子还有点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身,罗庄主的盛情,只得改日再前往拜会了。”

罗开连忙道:“好说,好说!”

瑶姬回身向各人一礼,说道:“小女子也要回去了,诸位倘若有空,欢迎到敞宫一聚。”众人点头答应,施礼相送,直看她与天熙宫众人远去。

接著空见和慈玄也相继离去。罗开忽地想起紫嫣雩来,抬目四看,却已不见了她的踪影,敢情已经俏悄离去。

怪婆婆道:“罗开,咱们也该走了。”一行人便向大门走去。

途中,只听董依依道:“幸好那个萧长风把秘笈带在身上,若不是这样,那两个人口硬不认,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

白瑞雪笑道:“你真的认为那部秘笈是萧长风带来吗?”

董依依道:“明明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会是假?”

白瑞雪摇过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看,贯虹秘笈是何等重要之物,萧长风为人诡计多端,哪会这样大意,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当时你只消小心留意,便会发觉一件事情,当瑶姬走出广场时,萧长风的脸上忽现喜色,这样来说,显然他和瑶姬该早就认识,光看他的表情,敢情认为瑶姬突然出来,必是为他解窘而来,萧长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开听见,也不由不佩服白瑞雪的观细入微。

白瑞雪又道:“岂料瑶姬并非如此,竟然来个投井下石,还把萧长风摆上一道,气得他愤然出手,让应天钧藉机把他杀掉,瑶姬这下手法,正是“毒蛇口中吐莲花”,外表装善良,内里藏险刀。”

董依依问道:“瑞雪姐,你还没说那秘笈的事呀?”

白瑞雪微笑道:“萧长风身上的贯虹秘笈,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瑶姬放在他衣内的。”

这时到方姮听得蒙懂不明,忙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见的?”

上官柳道:“当然不是她亲自放进去,我先问你,萧长风眉心中剑,再给人震飞了出去,当时是由谁人背回来的。”

众人登时明白过来,方姮和董依依齐声道:“是了,是应天钧放进去的。”

上官柳点了点头,董依依还是有点不明:“但那部秘笈又怎会落在瑶姬手上?”

白瑞雪道:“瑶姬的说话,有一点相信并非假话,萧长风生性风流,以秘笈来换取瑶姬下嫁与他,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许这部贯虹秘笈,早便落在瑶姬手中了。”

董依依道:“瑶姬既然得到了秘笈,她又怎肯如此轻易送还给常庄主,真是令人想不透?”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董依依看见,更是大感奇怪:“你们笑什么?”

上官柳道:“难道瑶姬不会先把秘笈抄下来么?”

董依依眼睛一亮,叫道:“是呀!我怎会这么蠢,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白婉婷笑道:“你本来就是蠢嘛!”

董依依叫道:“好呀,你也来笑我……不要走,看我怎样料理你……”

白瑞雪忽地朝怪婆婆道:“邱婆婆,刚才你曾看了秘笈两页,内里的……”

怪婆婆道:“老婆子只是看了两眼,也看不见什么。”

白瑞雪和罗开见她敷衍带过,便知怪婆婆为求谨慎,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秘笈的事,只好闭口不再问。

方妍这时道:“瞧来杀死金溪大侠的人,便是这个应天钧了。”

白瑞雪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而指使他行凶的人,自当然是瑶姬了,她之可以这样做,目的是要杀人灭口,恐防他向火凤凰吐出真情,坏了大事,所以先发制人杀了金溪大侠。但三人的恶行已经众目昭彰,凶手是谁,已经不再重要了,相信也没有人再过问此事。”

众人听後也颔首称是,但每个人的心中,均觉瑶姬此人使心用腹,心计之险恶,并非一般人能为之,也不禁惴然。

□□□

当晚,骤然雪飘如絮,竟下起雪来。

一艘双层画舫,刚好缓缓离开富阳。而富春江上,却是白雪飘扬,只见白茫茫的一片,江上已船踪绝迹,幸好下雪不久,且是初冬,天气倒不甚寒,江水并未结冰,不碍船只航行。

这时画舫的甲板上,早便稀稀薄薄的铺了一层雪霰。

而在画舫上层的厢房内,一盘烧得正旺的火炉,把个房间烘得暄暖融融,异常温暖舒服。

在那锦榻廉帷内,却见两具精光赤体的裸躯,正自拥作一团。

这对赤裸的男女,女的自当然是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一滴血”应天钧。

只见二人肌肤紧贴,瑶姬正爬伏在应天钧胸前,抬著螓首,盯著应天钧缓缓道:“今回燕王出师撤撤儿山大捷,擒斩元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肃清沙漠。前时仁和宫传来消息,说皇帝老子闻讯,龙颜大悦,有意改让燕王嗣位,这件事若然不假,你看如何是好?”

应天钧听见,眉头轻蹙:“仁和宫惠妃素来伶俐嘴乖,又极受皇帝宠爱,难道她也没法子!”

瑶姬道:“莫看皇帝年近七十,但色心始终不减,惠妃虽是天熙宫精心挑选的美女,但毕竟已服待皇帝好一段日子,再漂亮也缺乏了新鲜感,况且这是国家大事,後宫妃嫔也不便干预国政。”

应天钧也觉有理,不由皱眉沉思,突然脑子一转,给他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听说惠妃也有一个妹子,名叫吴倚翠,年方十七,长得比惠妃还要漂亮,并和左将军傅友仁之子傅姚成了婚约,这事真的吗?”

瑶姬点头道:“本宫也曾听说过此事,只是吴倚翠是否如传说般美丽,却不大清楚,想要知道真假,这个并不太难。瞧你的模样,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办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应天钧道:“倘若确有此事,我确有一个办法在此,但是否能成,现在还言之尚早,但还可一试。据知那个傅姚,曾在燕王身边麾下办事,与燕王关系极为密切,这件事情,京城谁人都知晓,後来傅姚被调回京,担任正五品大理寺丞一职。我也曾听说惠妃的兄长吴贞,已封侯爵、加大将军衔。自其妹当了惠妃後,吴贞在应天建了一栋国舅府,把家人妹子全都搬到京城来。而吴贞和傅姚向来友好,才把幼妹吴倚翠与他结了婚约。相信都是真的吧?”

瑶姬道:“确实有这件事,但吴贞和傅姚这二人,都是一介武夫,为人鲁莽冲动,又能帮到什么忙?”

应天钧含笑道:“便因为二人性子火爆,咱们才可以利用。宫主不妨想一想,要是吴倚翠突然给皇帝老子占有了,以二人的性子,怎会不含恨在心。倘若二人有小小叛逆之心,只要惠妃在皇帝跟前略一耳语几句,顺带把燕王扯入其中,相信大事必成。”

瑶姬摇头道:“惠妃虽是我的人,但这事关连到她兄长身上,惠妃也未必肯干,再说,吴倚翠是否会给皇帝看上,也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此事并不容易。”

应天钧道:“这一切便落在惠妃身上了,这当儿首要之事,惠妃必须使计把吴倚翠引至宫中,方能安排她与皇帝见面,只要皇帝老子看上吴倚翠,事情便算成功了一半,再说惠妃是否肯在皇帝面前开口,这便要靠宫主你了。”

瑶姬想了一想,点头道:“为了不让燕王得逞,这个办法确可一试。还有一件事情,皇帝老子将於下月召开英雄宴,内里必有什么密谋,那个袁天玉在湘王府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应天钧摇头道:“还没有,我已经著他加紧留意,但袁天玉这个人,决不能太过信任他,当日半途拦截萧长风的人,我便怀疑是袁天玉幕後指使的。”

瑶姬朝他微微一笑:“因此你便把他们十个人一古脑儿全都杀了。莫非你到现在还吃他的醋?”

应天钧牢牢望祝糊:“他既能满足你,难道我就没这个能耐。”

瑶姬亲了他一下:“你这人就是爱使性儿,又爱颜面#旱句实话,袁天玉在这方面,也只是一般而已,更是无法与你相比,你也不用把他看成对手!”说著把手往下探去,一把握著一根炙硬之物,轻轻捻弄两下,微笑道:“刚才还没尽兴么?这么快又硬成这样子,还不住在人家腿间乱动,擦得人怪痒的!”

说话之间,遂以纤手扶著大物,凑准门户,挨著唇瓣研磨片刻,不觉便见水儿透出,当下沉身坐落,把个头儿慢慢吞入穴中。

应天钧立时嘘了一口气,脸现舒爽之色,只觉内里又紧又润,把那根巨枪箍得密不透风,说不出的受用。

瑶姬见著,知他畅美,暗暗运起玄女相蚀大法,把膣道猛地一个紧缩,登时把他的玉冠紧紧咬住,一挤一放,翕动起来。应天钧直美得咿唔叫爽,连忙双手握定她纤腰,帮衬她上下起落。

只见瑶姬伏下身子,紧抱他肩膀,脸贴脸低声道:“是否很美呢,爽不爽快?”接著翘起丰臀,恣意套弄起来。

这下女上男下的招式,直来颇受女性喜好,皆因轻重缓速,均由她作主,且又能深浅随意,更可上下搔著痒处,每往下一套,必尽没至根,自当然瑶姬也不例外。

应天钧见她尽力摆弄,百般淫浪,自己却舒舒服服的躺著,慢慢赏玩,确也别有一番情趣。

只见瑶姬如仙女般的俏脸上,凤眸水光盈然,眉稍含春,更看得他血脉贲张,情兴勃然,忙腾出一只大手,把她一边傲峰牢牢握住,肆意搓揉。

瑶姬也感美快,又见应天钧喜欢,便即腻声腻语道:“女人这妙品,天生便是一对儿,你怎能顾此失彼!来,张开你的嘴儿,尝尝另外那一边。”

应天钧给她一句言语诱得欲火炽然,立时埋头便狂吸猛吮,瑶姬美得浑身骚麻,下身不禁大舂大套,随见粗物出入无道,却见花唇翻飞,浪液飞溅,巨物时隐时现,不停发出“噗唧”之声。

瑶姬兴致愈来愈高,口里不住淫声四起:“嗯!自从遇见你这个冤家,本宫才真正尝到妙境,宫中里的男人,委实无人能及!”

说著撑起身躯,蹲坐起来,仍不停前撞後退,每撞一下,均粉颈低垂,俏脸含媚送笑,动人心弦。

再看她柳腰摆处,双峰抖动,额上的刘海,不住摇曳飘荡,不时又见瑶姬将身迎凑,一面抬手整理发丝,体态极度迷人优美!如此美景,直看得应天钧目眩心跳,欲颠欲狂。

应天钧淫情大炽,遂开声道:“宫主,咱们来个“隔山取火”玩玩如何?”

瑶姬停下动作,说道:“这也使得,只是这个招式,还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应天钧道:“宫主若要新鲜,我倒有一法子。”话後著瑶姬拔出物事,忙跳下榻来,挺著那又粗又壮的巨物,站在榻沿道:“宫主也请下榻来,先在床沿伏下,好让我站著干弄如何?”

瑶姬嘴角含笑,坐到床沿,目光凝注,却见应天均的大物搁在眼前,浑身青筋暴胀,足有六七寸长,不由看得欲火大动,双手旋即探前擒住,一手握著枪柄,一手抚著肉囊,细细把玩,抬著头笑道:“待本宫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行办正事好么?”

应天钧自当愿意,不停点头。

但见瑶姬丁香微吐,由下往上沿棒洗舔,先把棒上玉液舔尽,方张开樱桃小口,紧紧含著玉冠,吃得习习有声。

应天钧爽得通体发颤,捧著瑶姬的螓首,腰身用力,开始进出抽戳。

瑶姬也给他弄得气闷难忍,然而下面竟又作怪起来,骚痒难当,不由一面使劲吸吮,一面自伸手指,放在穴口狠揉起来。但这样做作,又如何止得了痒,只得探指进洞,舂掘一番。

应天均低头看去,越看越感火动,忽觉那话儿有点活动,突突的乱跳,大有按耐不住之势,一惊之下,连忙叫道:“不能再吸了,再吸便要出来了……”

瑶姬也觉他的变化,真怕他草草了事,便此没了戏唱,当下吐了出来,轻轻抚摸,嗔道:“你怎地这般没用,人家还没够呢!”

应天钧苦笑道:“宫主你美若天仙,光看著宫主的美貌,已难忍受了,再加上宫主口技高超,怎教人吃得消!”

瑶姬瞪了他一眼:“你耍什么嘴皮,本宫才不要这套。”

应天钧知道瑶姬食量颇大,等闲的人实难抵挡,若是自己今回无法把她喂饱,必会给她小觑了,更甚的是,还会把自己搁在一旁,以後再难与她亲热#蝴想到这里,当下打叠精神来,忙将她按在床沿,让她翘著雪白的圆臀,把个玉冠紧紧抵住,先是挑刺磨研,极尽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瑶姬已被他引起兴来,内中丽水涟涟。应天钧知道是时侯,用指拨开花瓣,挺起大枪望里顶入,只听“唧”的一声,已推进一半。

瑶姬给他巨物穿壁越墙,登时美快难当,臀儿往後使劲一凑,全根直没,不禁回首流盼,娇声说道:“你不用怜我,尽情策马狂奔好了。”

应天钧还须待她关照,早已大起大落,急急深投,下下尽根。

瑶姬只觉给火枪戳著花心,不觉浪水大放,装满琼室,应天钧只消稍一抽提,便即滚滚流出,如鱼吐沫,打得二人大腿点点滴滴,流满一地。

怎料瑶姬愈战愈浪,不住把臀儿往後翘凑,腰肢摇动,囗里哼个无休无歇。

应天钧害怕冲杀过甚,无法持久,当即将巨物拔出大半,只在门口来回磨擦,每隔片刻,方投入深处点拨一下,随即赶快抽回,如此九浅一深,直弄得瑶姬内中发痒,春心透骨,无法止住,不由柳腰乱摇,玉股狂摆,口中已觉舌头僵麻,只管哼唤。

随见应天钧伏下身躯,将胸贴背,双手由下伸进,握著一对傲峰问道:“宫主喜欢深投急舂,还是浅抽慢送?”

瑶姬搔不到痒处,早已难忍难熬,听他动问,立时没口子的答道:“深些好,重些好,莫要捉弄我,全都塞进去吧,把本宫填得满满才好。”

应天钧嘴角一笑,揪著她双峰著力抽送,瑶姬如渴见著甘露,立时兴念又狂,乱哼一阵,户内又觉发痒难煞,花露如泉冒出,回头朝应天钧一笑。

应天钧看见,灵犀乐透,便即加紧抽戳,这回一下便是近千,双双才兴尽休战,卧回榻上,飘飘荡荡,交股睡去

第八十回 移祸江东

秋尽冬来,这一晚的雪愈下愈大。放眼望去,只见满天飞絮,琼瑶匝地,各家各户,早已上了门板,起了火炉,躲在暖烘烘的屋里。

如此大风大雪,非不得已,也不易走出家门。

便在瑞雪纷飞的时候,越州的一条大街上,忽见十多人飞奔而至,而当中两人,却抬著一个担架,担架之上,用厚布密密实实的盖著一件物事。

但见这些人全不畏寒风砭骨,正自冲风冒雪,急步疾行。

这夥人走到街北,旋即转左,老远便看见雁影门的朱漆大门。平日大门前的守卫,这时因躲避风雪,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门外的一对石狮子,兀自昂然蹲坐。

走在前头的两名汉子,快步抢到大门前,抬起拳头使劲的碰碰敲打,口里同时大声叫嚷:“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

半晌才见大门缓缓打开,数个雁影门的弟子从屋里走出来,那些弟子一看见眼前这十多人,个个全身罩满了白雪,脸现急色,也不由一惊,当先的一名弟子问道:“高老三,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高老三正是敲门的其中一人,当下急道:“盟主他……他出事了,快找两位总管,快,快……”说著那十多人一涌而入,迳往大厅方向奔去。

众人入到大厅,刚把担架放下,雁影门上下听得盟主出了事,都蜂涌冲了出来,偌大的大厅,立时站得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没过多久,但见两个灰衣老者疾步走出,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老三连忙道:“盟主他……他给人杀了!”

二人听见,大吃一惊,忙抢到担架前,其中一个老者把盖满白雪的厚布揭起,担架上卧著一人,正是武林盟主傲远天,只见他一脸紫黑,双目紧闭的卧著。

那个老者探探傲远天的鼻息,已是呼吸全无,显然死去多时,当下向前面的老者摇了摇头,站起身问道:“高老三,到底是谁所为,快说?”

高老三道:“金总管,是……是当日在武林大会出现的小子。”

金总管和另一老者听见,齐感错愕,那老者问道:“你是说独战血燕门,救回各派掌门的年轻人?”

高老三点头道:“回施总管,正是此人!”

施总管霎时皱起老眉,再问道:“这事非同少可,你们可有认错人?”

高老三连忙道:“当时咱们十多人都在场,个个亲眼看见,绝对不会认错。”众人马上齐声一致,都说得十分肯定。

金总管道:“怎会是凌云庄的罗开,咱们雁影门和他素无仇怨,况且当日在武林大会上,罗开还救了盟主和众掌门,他今日因何会这样做?”

便在这时,厅後突然冲出数人来,却是傲远天的结发妻子傲夫人,身旁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长得异常甜美可爱,而这个少女,正是傲远天的独生女傲倚琳。在二人身後,还跟著数个丫鬟。

傲夫人和女儿敢情听得噩耗,便即带同丫鬟直奔出厅来,才一走进大厅,已扑到傲远天跟前。

只见傲夫一看见担架上的丈夫,还没来得出声哭喊,便已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女儿傲倚琳在旁见著,连忙扶著,喊道:“娘……娘……你怎样呀!快,你们快来,扶娘回房间去。”

数个丫鬟马上合手协力扶起夫人,把她送回房间。

傲倚琳含著一眶眼泪,猛地站起身来,泣道:“是谁杀死我爹的,快说!”

金总管道:“听说是凌云庄庄主罗开。”

傲倚琳听见,柳眉一竖,高声道:“莹儿,快拿我的剑来。”

在旁的丫鬟莹儿,可说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激动的样子,立时也吓了一惊,回身便往房间跑去。

金总管连忙截著道:“且慢!”接著转向傲倚琳道:“小姐,报仇一事,该当从长计议,况且那个姓罗的小子不比别人,此人武功极高,连盟主也不是他的对手,小姐你贸然前去,不但无法报仇,恐怕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傲倚琳抽抽噎噎,已是声泪俱下,哽咽道:“难道爹的仇便不报了!”

金总管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必须谨慎行事,咱们不能粗率浮躁,行事不加考虑。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再作决定如何。”

施总管朝高老三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一遍。”

高老三道:“昨日咱们到达沙门镇,见天色已黑,盟主吩咐先在镇上落店,打算明儿一早,再起程前往陆家庄,当夜一宿无话,大清早便结帐离店,岂料才走出沙门镇,便见两男一女迎著咱们而来,咱们远远看见,已认得其中两人。当先一人,便是武林大会见过的罗开,在他身旁,却是人称“冷艳天娇”的白姑娘,而另一个男人,咱们却不认识,敢情他也是凌云庄的人。

“当时盟主看见三人,也不以为然,立即迎上前去招呼,怎料那个姓罗的小子竟一声不响,忽然发难,骤向盟主一掌劈了过去,盟主见了自然大惊,挪身欲避,但姓罗的武功极高,咱们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听得啪啪几声,盟主已给他一掌打出丈外,伏地不起。

“咱们十多人看见,立即冲上前动手,却给其余二人截著,最後咱们全被点倒在地,而三人行凶後,便即扬长而去。咱们穴道被制,全身不能移动,却又担心盟主的安危,大家正在焦急之际,幸好有两名武林人士经过,见咱们十多人卧满一地,便出手给咱们解去穴道,咱们穴道一解,马上抢到盟主身边一看,才发觉盟主已然命丧他掌下。”

厅上众弟子个个听得咬牙切齿,不住大骂罗开,随听金总管问道:“为你们解去穴道人,是何派的人物?”

高老三道:“咱们也有问过他们二人,但他们却不肯说,只说了一句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二人转眼便离开了。”

施总管道:“竟会有这样的事,连门派师承也不肯说,确实少见!”

傲倚琳哭道:“两位总管,那个姓罗的无故伤爹性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才是!”

施总管点头道:“这个必然,便是小姐不开声,老夫也势要为盟主取回公道。”

金总管沉思片刻,目光一抬,朝向厅上弟子道:“盟主猝然被害,这不但是咱们雁影门的事,也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相信各门各派,也不会置之不理。据老夫所知,凌云庄内高手众多,光凭咱们雁影门的实力,绝非人家的敌手,唯今之计,只有联络各大帮会门派,一起行动前往凌云庄,找著那个罗开问个清楚明白。”

施总管接著道:“没错,武林盟主遇害,各帮各派岂会坐视不理,只是诸派分布极广,一时难以全部通知,但咱们却不能再耽搁时日了,必须尽快赶赴凌云去,免得姓罗的小子遁逃。依我之见,咱们必须派人先到杭州,盯著凌云庄的举动,再行通知周近的门派,尽快结集人手。”

大厅弟子听了,齐声称是。

施总管道:“高老三,你带同十个弟子先赶去杭州,倘若凌云庄有什么异动,马上回报。”高老三点头接令。

施总管又道:“现在我立即书写拜帖,由李彪负责点选人手,分头通知各门派。”

金总管沉思片刻,忽地想起一件事,遂向众人道:“听说今趟陆家庄事件,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也有参与,可有人知道现在陆家庄的情形?”

随见一个弟子站了出来,躬身道:“回总管,弟子在外间得到一个消息,听说陆庄主已给人废去了武功,由少林空见大师带回少林寺,而华山掌门也命丧陆家庄,给天熙宫的人杀了。”

厅上各人听见这惊人消息,无不哗然,二个总管登时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确实出人意料之外。金总管连随追问,那人便把听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不由听得各人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施总管叹道:“真没想到,陆庄主竟是个这样的人,瞧来那姓罗的小子,今次在群雄面前又立下奇功了!老夫实在想不透,究竟这姓罗的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傲倚琳怒道:“我不管那姓罗的想弄什么,但此仇却不能不报!”

金总管道:“小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先把盟主的事办妥,这才是要紧的事。”

施总管道:“陆家庄的事件刚刚完结,虽然各门各派已经离去,但相信不会走得太远,咱们立即派人分头快马追去,务须把各门派截了下来,把盟主被害的消息送上,尤其是少林、武当等大派,有他们出面主持,便是罗开这小子武功再高,也难敌众多大派的高手。”

众弟子听见连声叫好,施总管当即分配人手,马上开始行动。

□□□

罗开一行人回到杭州,才踏进凌云庄的大门,便见一个武师迎上前来,禀报水神帮帮主正在大厅等侯。罗开和白瑞雪等人听见,俱感诧异,便即快步朝大厅走去。

众人才一走进大厅,便见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之女伏霜云等人坐在厅上,并由方晴云夫妇和庄内众人相陪。

李展三人一见罗开回来,赶忙站起相迎,大家见面叙礼一番,各自就坐。

罗开甫坐下来,却发现各人脸有异色,心下微感一怔。

方晴云首先发言,朝罗开问道:“罗开,我有一事要问你,今趟在陆家庄可有见著武林盟主傲远天?”

罗开见问,心知此问必有甚么原因,当下摇头道:“没有,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今次陆家庄事件,可说是震动江南,就连少林、武当亦有到会,独是不见傲盟主出现,”

方晴云和李展听了,不禁互望一眼,只听李展道:“罗庄主,李展得到一个消息,傲盟主昨天在前往陆家庄途中,竟给人杀了。”

罗开和白瑞雪众人听见,顿感愕然,罗开忙问道:“怎会发生这种事,知道是谁人所为吗?”

李展道:“据说当时雁影门十多名弟子都在场,同时亲眼目睹一切情形。他们说,杀害傲盟主的人,正是罗庄主你。”

此话一出,罗开登时呆住,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得浑身一颤,董依依马上跳了起来,高声骂道:“那些人瞎了眼睛吗,怎会说是罗开哥是凶手?”

怪婆婆喝道:“依依你坐下。”接著向李展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有烦李帮主详细说一次。”

李展便把如何收到雁影门的拜帖,如何在送帖人口中,知悉傲远天被杀的情形,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出来,接著又道:“在下听後,自是不相信此事,正好胡门主也接到拜帖,赶来与在下商议,咱们二人不敢迟延,先来通知罗庄主一声,好作预备。听说少林、武当及峨嵋等诸派,都在途中接到消息,业已赶去雁影门,再加上其他门派帮会,相信人数不会少。

“但罗庄主大可放心,在下已在杭州四处布下人手,合有千人之众,就是雁影门携众前来拜庄,咱们也足够能力应付。”

罗开抱拳道:“多谢三位高义,罗某感激不尽。”

三人连忙站起,赶紧还礼。自从花港观鱼一役後,李胡二人都是一般心思,常有心怀答谢之意。今日得知这个消息,只要查明不是罗开所为,已决定倾尽全力,也要相助罗开。

只听胡飞鹏道:“罗庄主侠骨柔肠,一直教胡某心悦诚服,罗庄主就不可再和咱们说客套话了。”

怪婆婆有点不耐烦道:“不要你谢我,我谢你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解决这件事。”

方晴云道:“我刚才听见这件事,便知道不是罗开所为。既然不是罗开,便是有人易容成罗开的样子行凶,而能够有此高超易容术的人,就只有一个。”

董依依等人听见,同声叫道:“是岳都!”

上官柳点了点头,说道:“方前辈就是不说,我已经猜到是他,岳都这样做,明著为两个徒弟报仇而来。但咱们虽知是此人所为,但要让其他人相信,恐怕并不容易,况且咱们确难提出证据。”

李展、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十绝先生!”的名字,也微微一怔,这人的名头,在江湖上也不时听人说起,更知此人武功高强,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只不知他与罗开有何恩仇,要如此诬陷罗开。

只见李展问道:“十绝先生这个名字,李某人也曾听过,只是从没谋面,不知此人是个怎样的人物,他与罗庄主又有什么瓜葛?”

罗开便将千面双忍如何易容成青云秋月,阴阳二老如何被害,与及岳都和他们的关系,一一说与三人知道。

李展前时在罗开口中,也曾听过千面双忍的事迹,而胡飞鹏和伏霜云二人,却是首次听见,对这样高超的易容术,也是听得啧啧称奇,胡飞鹏道:“听罗庄主这样说,敢情便是这三人所为了。”

伏霜云道:“一定是他们,据闻杀害傲盟主的也是三个人,我听雁影门的弟子说,除了罗庄主外,还有一男一女,那男子却无人认得,可是那个女子,听说是一名外号“冷艳天娇”的女子。”

众人一听,全把目光望向白婉婷,只见白婉婷跳了起来,叫道:“是我?”

伏霜云笑道:“原来他们说的女子,便是这位白妹妹。”

方晴云道:“能把凌云庄的人扮得如此神似,除了千面双忍外,恐怕再难找到其他人。”

怪婆婆道:“我早就知道,这两人给他遁去,必然是个後患,果然不出我所料。”

方家姊妹两人听见,立时垂下头来,心里均感不安。

罗开忽地站起身来道:“雁影门和各派人物,都是一些正派中人,瞧来这件事,绝对不能以武力来解决。既是这样,乘著他们还没来到杭州,我须得立即赶去雁影门,面对面与他们解释清楚才是。”

上官柳也站起道:“我陪你去。”其余众人那肯留下,纷纷说要一同前去。

罗开看见,知道再无法推拒,再想现在雁影门内,可说高手如云,人马众多,要是一言不合动起身来,以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应付,只得点头同意。

凌云庄今趟可说全庄好手尽出,只有史通明和唐贵二人留守在庄。

而李展知道对方人手不少,当下吩咐手下,整集杭州近千帮众,联同赤刀门数十弟子,声势赫赫的往越州进发。

□□□

两天之後,各大门派纷纷接到盟主遇害的消息,也陆续赶到雁影门。

而少林空见大师、武当长春真人、峨嵋慈玄师太等人接获噩耗,也先後赶至。三人虽对罗开的为人心生相敬,实不相信罗开会是凶手,但武林盟主被害,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又怎能袖手不理。更何况这事涉及罗开身上,便决意先赶到雁影门,相机行事,倘若中间有什么误会,再从中调处便是。

这时雁影门的大厅上,正是人头涌涌,除了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外,还有崆峒派大师兄颜真、昆仑三剑张众、来方生、司徒耀等人,俱率领门下弟子赶到。还有不少浙江、江西、湖广一带的帮会门派均有参与。

而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二人,虽然都接到雁影门的拜帖,只是两人绝不相信是罗开所为,当下便断然拒绝到会。

这时雁影门却由傲倚琳为首,以主人身分与各门派见面。只因她年纪尚幼,虽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但迄今还不曾在江湖走动过,对江湖中事,可谓全然不知,只得由两个总管在旁辅助。

只见金总管站起身来,向场中打了个四方揖,朗声道:“今次傲盟主为奸人所害,承蒙各位英雄不辞劳苦,前来鼎力相助,金某先代我家小姐谢过。”

场中众人站起还礼,湖北长盛帮帮主黄照雄道:“盟主之事,便是咱们家的事,金总管也不必多礼了。敢问金总管,据说盟主之死,是给杭州凌云庄罗庄主所杀,不知这是传言或是有确实证据,还请金总管说个明白。”

金总管便将所知的事情说了,众人听後俱感诧异。

现在厅上的人,十居其九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有不少人到过陆家庄,对罗开的印象,大多都存在著好感,但现在听了金总管这番话,心中均充满著疑团,可是人证在此,又叫人不能不相信。

空见大师站起身来,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与罗施主认识,虽是时日尚浅,但罗施主的为人,贫僧也颇有好感,今次罗施主突然一声不响,狠下杀手掌毙傲盟主,瞧来并非罗施主的作风,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依贫僧来看,何不派人到凌云庄去,请罗施主亲临这里一趟,先听一听他的说话,大家认为如何?”众人听後也点头同意。

慈玄师太道:“贫尼也认为罗庄主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不但是贫尼如此想,相信堂上众英雄也有同感。贫尼敢问金总管一句,可曾听过盟主与罗庄主之间,是否有什么仇怨在身?”

金总管摇头道:“老夫从没听过,倒反而盟主每次提起当日武林大会之事,还不时赞许罗庄主,从表面来看,两者相信并无什么仇怨。”

慈玄道:“既是无仇无怨,实令人猜想不透,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仍须请得罗庄主到来,大家当面说过明白方能解决。”

长春真人道:“贫道总是觉得内里疑点甚多,只是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施总管问道:“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长春真人捋著颔下的长须,缓缓说道:“贫道想先问一问当日被封穴道的弟子,不知可不可以?”

施总管连随道:“当然可以,请真人随便问就是。”留下叫了几名弟子出来。

长春真人问道:“诸位当日给人封了穴道,不知是被封了什么穴道?”

众弟子便逐一回答,有些说是“坛中穴”、有些是“中府穴”、也有人说是“俞府穴”,十多个雁影门弟子,全都是前上胸穴道被制。

长春真人又问:“为你们解穴的两人,他们是用什么手法?”

其中一名弟子道:“他们的解穴手法相当伶俐,只消略一细摸,便晓得被封穴道所在,瞧来二人的武功并不弱。”

长春真人微微点头,徐道:“大家可有看出,凶手既能一出手,便把傲盟主毙於掌下,那人的武功,自当然非同等闲。可是凶手除了杀害傲盟主外,却再没杀雁影门弟子一人,只是把他们的穴道点了,继而又有人前来帮忙,解去众人的穴道,而帮忙的人,也显然是个高手,却又不愿留下名字门派,光是这点,已经令人起疑了。

“还有一点最受人怀疑之处,便是那两个过路的高手。咱们都是练武之人,点穴解穴,稍具功力的人都能轻易做到,只是功力高强者,封人穴道的时间会较长,也较难解除,而更甚的,遇著独门的点穴手法,若解穴之人一个不慎,解错了穴道,随时会令被封穴道的人立时丧命,相信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可是这两个过路的人,只消略为摸一摸,便能知晓被封的穴道,这等高人,确实难得一见。贫道不才,自问也无这个本领。这样看来,这二人若非是世外高人,便是预先知道被封的穴道,才会把穴道一解即破。依贫道猜想,还是後者居多,不知大家可有同感?”

厅上众人也听得不住点头,空见合十道:“真人说得极有道理!倘若如真人所说,凶手是存心留下活口,回头再派人为各人解去穴道,目的是要让人知道,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是谁,已作为目击人证。”

长春真人道:“要是我没有猜错,这个可能性极高。况且今次并非江湖斗艺,更非公平比武,以这种手法杀人,无疑与暗杀偷袭异路同归,不用想也知後果如何,势必会受武林非议,名誉尽扫一空,若然我是凶手,决计不会这么蠢,行凶後还留下一条尾巴,自毁前程,而且还要故意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金总管道:“真人的分析确有其道理,但那名行凶者,确实是罗开无疑,咱们十多名弟子全都亲眼目睹,绝对没有诬陷罗庄主之意。”

长春真人道:“金总管万万不可误会,贫道并非不相信贵门弟子。刚才贫道说仍有一事不明白,说的便是这一点。”

施总管道:“罗开杀害盟主,确实疑点甚多,但实情却摆在眼前,若依照空见大师所言,邀约罗开到这里来,老夫认为不妥当!倘若他真是杀害盟主的人,他又怎肯深入虎穴,前来这里冒险。咱们不如约齐人手,直闯凌云庄,不知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听後,不由议论纷纷,一时难以决定。

便在这时,一名雁影门弟子冲将进来,直奔到金总管跟前。

金总管认得,这是派往杭州监视罗开的弟子,现见他行色匆匆,便知有事发生,当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那名弟子道:“凌……凌云庄罗庄主率领近千人,正朝越州而来……”接著在衣内掏出一张名帖,双手呈上道:“弟子在途中给一名和尚拦住,交给弟子这封名帖,那个和尚说,罗庄主即将前来拜庄,著弟子代为送上名帖。”

大厅上数百人听见,大感错愕,全都站起身来。

第八十一回 倩女摄魂

金总管和施总管听得罗开要前来雁影门,心中暗暗惊诧,二人对望一眼,但脸上却不露半点颜色,随听金总管高声道:“凌云庄的人来势汹汹,料想他们必无好意,届时还请诸位掌门当家仗义执言,为咱家主人取个公道。”

众人听见,齐声呐喊称是。

只见一个脸如金纸,身才剑憾的老者站起身来,带著一囗粗厚低沉的声音道:“两位总管不必挂心,凌云庄今日虽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便怕他们不成!论语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公理自在人心,只要咱们有道理,便是皇帝老子驾临,咱们也毫无所惧,要是那姓罗的胆敢来这里找碴儿,老夫决不会置之不理。”

金总管认得那老者正是铁掌门门主田青,此人一对铁掌,可说打遍大河两岸,成名已有数十载,深受江湖人士敬仰。现见堂上众人豪气干云,气势鼎盛,心头笃定了不少,当下向群雄抱拳称谢,接著与身旁施总管道:“你且去安排一下,好作个防备,免得被姓罗的小子杀个措手不及。”施总管微微点头,自行去了。

长春真人见群情激愤,深恐一言不合,动手起来,当下长身而起,朗声道:“罗庄主今趟虽然纠众来此,相信并无恶意,大家不用过於紧张。贫道再三细想,发觉此事疑窦极多,似乎大有内情,贫道若无猜错,或许是有第三者从中媒孽。届时罗庄主到来,众位务须心平气和,先不可鲁莽动手,待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才是。”

慈玄师太接著道:“真人说得甚是,罗庄主素来侠心义胆,不像会做出这种事来,贫尼决不相信他是杀害盟主的凶手,咱们倒不如先以礼相待,倒置干戈,不可中了旁人的奸计。”

二人身为天下大派掌门人,同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所说的话,自有一番份量,各人听了,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雁影门外依然雪花纷飞,鹅毛似的大雪,随风皤然,瞧来这场风雪,竟有愈下愈大之势。

在这雪漫长空的时节,只见雁影门四周已布下了人手,街头巷尾,屋顶隘巷,到处人影绰绰,早就隐伏著手持兵刃的雁影门弟子,却见人人严神以待,只等罗开的大军杀到。

与此同时,远离雁影门的东北角处,有著一栋灰墙楼房,见此楼楼高两层,从外貌来看,这楝房子殊不起眼,与一般民居并无异处。

然而,楼房上层的厢房内,正中放著一张太师椅,椅子之上,却坐著一个绝色美人,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看她神态撄宁,静静的坐著,在她身旁,站著龙、凤、麟三大灵王,而在临窗之处,却见龟灵王目不转睛,正自牢牢盯著屋外的情形。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随见一名灰衣壮汉推门而入,这人一进入房间,急步来到紫嫣雩跟前,躬身施礼道:“禀告宫主,刚才探子快马回报,凌云庄一行人已抵达高桥镇,不用半个时辰,便会来到此处。”

紫嫣雩嗯了一声,素手挥动,示意他退下,回头朝龟灵王问道:“可有岳都师徒的消息?”

龟灵王道:“仍没有消息,属下已派人四出寻找,只要他们尚在浙江,早晚会把他们找出来。”

紫嫣雩摇头讪道:“你不要小觑此人,岳都既然发现咱们的监视,给他潜匿而去,现要再寻得他们的行踪,谈何容易。你不可忘记,他们的百变易容功夫,可说举世无双,即令在你身旁走过,恐怕你也认不出来。”

龟灵王听得无言反驳,只得垂首噤口。

紫嫣雩接著说道:“你们可知道本宫今日因何会来此?”

四人互望一眼,只听龙灵王道:“属下没有猜错,宫主突然来此,是因王爷知道罗开被岳都诬陷嫁祸,恐他生出意外,因而无法取得龙涎丹的解药,要宫主从旁保护,不知是否这样?”

紫嫣雩微笑道:“你只说对了一半,以罗开目前的武功,纵是身陷虎穴,本宫也不会为他担心,谅雁影门这些人也无法奈何得他。我今趟来此,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岳都而来。”

四人听得大惑不解,龟灵王道:“为了岳都而来?属下实在不明?”

紫嫣雩道:“你们不妨仔细想一想,岳都因何要截杀盟主傲远天,其动机究是什么原因?”

龟灵王道:“这个属下知道,岳都知道罗开武功厉害,生怕自己非其敌手,遂易容行诈,杀害盟主傲远天,以此嫁祸罗开,好教天下门派与罗开为敌,而岳都却坐山观虎斗,以报杀徒之仇。”

紫嫣雩点头道:“没错,便因为这样。岳都既然要嫁祸罗开,又怎会轻易错过这次大好机会,而不到这里来看看自己栽排的好戏。”

众灵王登时明白过来,龙灵王拍腿道:“给宫主一言提醒,要找出岳都的所在,雁影门实不能错过。”

紫嫣雩随道:“就算岳都不亲自前来,也会派遣千面双忍二人混进去,只是他们易容术极高,加上雁影门内,目下正是群雄云集,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在这些人中要找出他们,恐怕亦不容易。”

龙灵王点头道:“这点确是一个难处,不知宫主可有什么办法?”

紫嫣雩摇了摇头:“目前本宫也想不出好法子,到时咱们多加留意场中的人,或许能有所发现。”

凤灵王道:“宫主的意思是……咱们也前去雁影门?”

紫嫣雩道:“嗯!当然要去。”

凤灵王眉头一紧,说道:“但咱们没有请函,恐怕雁影门不轻易放咱们进去。”

龙灵王道:“这方面你放心好了,以咱们紫府仙宫的名头声誉,雁影门哪里敢刁难阻拦。”

紫嫣雩道:“话虽如此,若然真个给他们拒於门外,而咱们又不宜用武力硬闯,到时岂不丢尽颜脸。但本宫已早有计较,其实要进雁影门,并非什么艰难事。”

龙灵王笑道:“这个当然,虽然不能硬闯,以咱们的本事,要暗地潜进雁影门,这又有何难处。”

紫嫣雩摇头道:“无须这样做,只要凌云庄的人到来,到时咱们自可堂堂正正的进去。”

众灵王略一思索,已明白紫嫣雩的意思。

随听凤灵王问道:“宫主,属下心中还有个疑问,至今仍是想不通。”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是否想问我,现在雁影门众帮派齐集,因何不乘著这个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为咱们师祖报仇。”

凤灵王颔首道:“属下正是此意。”

紫嫣雩道:“现在仍不到时候,紫府仙宫虽人众逾万,其中也不乏高手,但要和众大门派抗衡,还是远远不及,莫说是少林派这个武林泰斗,便是武当、峨嵋等门派,要消灭他们已不容易。倘若咱们立即与各门派反脸,无疑是蚍蜉撼树,还会给人口实,群起攻击,岂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咱们要报仇也不能粗之过急,这只会坏了大事。

“不妨想一想,当年汉高祖经营之初,若非招亡纳叛,焉能定天下。有云“盖知以马上得之,不可以马上治之。”这句说话,你们应该明白吧?而咱们目下首要的,是要先去除各派对咱们的戒心,继而暗地结纳高手,静待适当时机,这才是紧要之事。我在旁如此襄助罗开,也是这个原因,你们现在该明白了吧?”

四大灵王听後,均觉所言有理。紫嫣雩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罗开等人也将快到此处,咱们也该出发了。”

□□□

北风嗖嗖,漫天飞絮,四下里只见白朦朦一片。罗开一行人过了北山桥,已进入越州境内。

水神帮帮众近千人,自初出发,便分成数十拨人马,由水神帮施亮责负统率,先走在前头开路。

众人正行之间,在雪漫长空中,忽听蹄声急遽,一匹快马迎面而来。

罗开等人远远看见,均感奇怪,见此人单身匹马,直朝这里奔来,凝神细看,见那人手无兵器,显是并无恶意。

罗开抬眼一望,便即认出此人,他心下奇怪,当下勒缰停马。在旁的白婉婷道:“这人好生脸熟,我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董依依叫道:“我认得他了,他是紫府仙宫的人,看他急巴巴的,不知来这里干什么?”话声方毕,那人已来到跟前。

原来此人正是龙灵王,见他朝罗开拱手一礼,道:“罗庄主,敝宫宫主有事与庄主磋商,正在前面候驾。”

罗开连忙回礼,微一迟疑,问道:“不知贵宫宫主找罗某有何事?还请见告。”

龙灵王道:“据知是与傲盟主的事有关,究是什么事,没得宫主允准,属下实不敢多言,罗庄主见到敝宫宫主,自当知晓。”

罗开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先生带路。”

话落回过头来,即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柳眉紧绷,脸现愠色。随见董依依翘著小嘴儿,说道:“罗开哥,我和你一起去。”而白婉婷也抢著说,要与二人同去。

罗开鉴貌辨色,已知其意,叹了一囗气,点头同意,再看方家姊妹,也见二人目光怪异,正自牢牢望住自己。罗开心想,女孩子的醋意果真厉害,遂向怪婆婆道:“邱婆婆,我前去瞧一瞧,看是什么一回事,你们大家先行,我随後便会跟上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白瑞雪道:“罗开你得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正事。”

罗开说声是,便与白董二女跟随龙灵王去了。

四人催马走出里许,来到一个六角亭,便见紫嫣雩端坐亭中,凤、龟、麟三大灵王却站在她身後。

众人滚鞍下马,只见亭盖栏栅早已铺满一层白雪,紫嫣雩看见罗开到来,当下站身迎出,福了一福,道:“罗庄主好。”

罗开抱拳还礼,说道:“宫主召见小可,不知有何见教?”

紫嫣雩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绽放,罗开见著,心头不由一汤。只听紫嫣雩道:“罗庄主请里面坐,坐下再作详谈,好么?”

罗开点头应允,便和白董二女步入亭中。

董依依自看见紫嫣雩,见她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美的如若仙姬,不禁嫉心立起,一对弯弯的柳眉,深深颦聚,而白婉婷也好不了多少,脸上犹如四方景物,早已罩满寒霜,一对美目,只是瞪著眼前这个美女。

紫嫣雩全看在眼里,却也不意为然,依然笑容可掬,招呼三人坐在亭中石凳,方徐徐说道:“今日罗庄主从杭州赶来,想必是为了傲盟主遇害一事了。”

罗开道:“正是。”

紫嫣雩轻点螓首,续道:“外间传言,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正是罗庄主本人。但这件事情,小女子自当然不信,惟庄主要澄清冤屈,若不是找出真凶,或有确实证据,恐怕并非一言半句,雁影门和众门派便会相信。”

罗开听见,锁眉沉思,并不言语。

其实罗开何尝不知道,自从在李展口中听得这事後,无时无刻,脑袋里就不停转著这回事,务要寻得一个出脱的方法!现见紫嫣雩忽地拦道约见,甫一坐落,便即提出这件事来,其中必有原因?

言念之间,紫嫣雩又道:“罗庄主若要洗脱凶手这罪名,小女子或可帮个忙。”

罗开三人听见,登时眼睛一亮,罗开问道:“要是宫主能与罗某脱罪,在下委实感激不尽,不知宫主有何好方法。”

只见紫嫣雩瓠犀浅现,冁然笑道:“恕小女子暂时保守秘密,况且是否真能帮上忙,目下还不敢断言,小女子尽力而已!咱们不妨一同前往雁影门,到时见机行事如何。”

罗开点头道:“这样也好,多劳烦宫主你了。”

白董二女在旁冷眼旁观,听得紫嫣雩要同行前往雁影门,罗开竟然不加思索,忙点头答允,二人心中,不由又恼又恨。

董依依气得俏脸胀红,横眼瞪了罗开一眼,小嘴咕噜道:“口里说帮忙,也不知是真是假!”

罗开听见,连忙斥道:“依依不可无礼。”

董依依螓首一垂,小嘴一撅,便即收囗。

紫嫣雩淡淡一笑,也不理会。

罗开致歉道:“女孩子囗没遮拦,万望宫主不可见怪。”

紫嫣雩轻笑道:“怎会呢。”说话间,却含情脉脉的瞧著罗开。

只见二人四目相视,一时春情流动,不能自持。罗开猛地一惊,已然发觉不妥,欲把目光移开,岂料竟身不由己,不能定神,就是无法移开眼睛。

罗开一时间犹如著了魔般,他只见眼前的紫嫣雩,此刻更显妩媚动人,越是看著她,心头越难平定,只是砰砰直跳。

罗开努力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当他再张眼一看,紫嫣雩身上的衣服,竟然一件接著一件,续渐隐去,直至寸缕不留,露出她一身玉雪细腻的肌肤,而眼前影像,却越来越是清晰,一对浑圆无瑕的玉峰,已尽然展陈在他眼前。

久之又久,罗开直看得心身俱忘,如醉如梦。但见紫嫣雩两颗淡红的乳首,傲然嵌镶在饱满的玉峰上,挺拔诱人。罗开见著此美景,登时欲念横生,胯间的大物,不觉产生了变化,硬挺起来,把个裤儿撑得老高。

原来紫嫣雩忽地运起独门秘技,正是那门“倩女摄魂”大法。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想戏弄白董二女而已。

紫嫣雩名号“摄魂仙子”,江湖朋友直来认为,只道她其人美艳,如若天仙,男人见著她,无不魂飞魄散,因而得此美名。其实内里并不只此,紫嫣雩除了其人如玉,美艳如花外,主要是练得这门摄魂神功。这门神功,不但能摄人心神,还让人产生视觉的变更,意识模糊,任其摆布。

“摄魂仙子”这个名号,当真不是盖的,便连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的高手,仍是抵挡她不住,真个厉害得紧。

紫嫣雩为求戏弄二女,骤施此法,并已“传音入秘”朝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的身体美吗?”

罗开竟失了灵魂似乎,竟然傻乎乎的应著:“美……真的很美……”

白董二女没听见紫嫣雩的传音入秘,但罗开这句微带颤动的言语,却听得清清楚楚。二人立时怔忪莫宁,忙朝罗开望去,只见他双目凝聚,呆瞪瞪的望著紫嫣雩。二女见得这个光景,好不气恼,忌恨丛生。

两人美目大睁,气鼓鼓的齐声道:“罗开哥……你……你!”

然而,罗开却充耳不闻,依然目不转睛盯著紫嫣雩,一对眼睛,满盈著欲火。

紫嫣雩全瞧在眼里,暗自窃笑,当下加重药力,再以传音入秘道:“罗庄主既然喜欢小女子的身体,想要抚摸一下么?”

罗开听得脸红耳赤,胯间的龙枪,倏地更胀更硬,只是没把裤子撑穿而已!

但见罗开喉头不住跳动,猛地吸了一囗气,颤著声音道:“想……好想……”

紫嫣雩柔声道:“罗庄主好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罗开不假思索,随即道:“好想……好想抚摸你的身体……”

紫嫣雩身後的四大灵王,脸皮一紧,须无什么大表情,但心里却雪亮不过,知道宫主正以“倩女摄魂”大法来对付罗开,四人见怪不怪,自不觉是什么怪事。

但白婉婷和董依依却大有不同,二人听得罗开这番说话,教她们又如何忍得住!只见二人气得满脸胀红,浑身发颤,两对恶狠狠的眼睛,只是不停在二人脸上交替。

紫嫣雩听完罗开这句话,顿即佯作惊讶,粉脸低垂,露出一副害羞无辜的脸孔。她此招一出,真个狠辣非常。

眼看白董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正要站身向罗开发作,紫嫣雩知道是结束的时侯,当即收去“倩女摄魂”大法,等候著看好戏。

但见罗开身躯倏地一抖,眼前的紫嫣雩已是衣著齐整,俏生生的坐在当儿。罗开猛地醒觉,知道自己是著了紫嫣雩的道儿,而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清楚在目,便连彼此的对话,也记得一字不漏。

“倩女摄魂”大法,不同於一般的催眠术,只能让人进入意识模糊或浅睡状态。惟这门摄魂大法的厉害处,却是能控制别人的思绪,使人意志尽失,只能跟随施法者的意念行事,任你功力再好,也无法抗拒,乖乖的就范,任其支配。

罗开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自己失控的言语,登时脸颊一热,望向身旁白董二女,见她们柳眉皱作一团,满脸怒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消说二人已气到了极点!心里暗想,这种尴尬事儿,现当著众人面前,又如何能解释清楚,便是要解释,一时间她们又哪肯相信。

想到这里,心下好不气恼,不由往紫嫣雩瞪了一眼,气她因何要这样戏弄自己,又想起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曾领教过她这个手段,不禁怒气更盛。

紫嫣雩见他望来,羞红著脸朝他道:“罗庄主,没想你……你竟和人家开这样的玩笑!”

罗开听得怒目圆睁,再也忍受不住,正要开声责问,紫嫣雩比他更快一步,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大事为重,咱们该立即起程了。”话毕站起身来,四大灵王已当先走出亭子,牵著马匹过来。

白董二女气腾腾的站起,同时瞪了罗开一眼,纤腰一扭,头也不回走了开去。

罗开摇头叹息,心想要解释清楚,恐怕真不容易了!

众人翻身上马,白董二人立即放开缰绳,一声不响的当先跑了出去。

罗开知道二人正气在头上,本想追上前去解释一番,但想起紫嫣雩刚才的戏弄,怒气又生,回头朝紫嫣雩看去,见她正拍马挨近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一脸柔情的看著他。

罗开望著她那娇柔迷人的俏容,心头不禁砰的一汤,怒气顿减了几分。

只见紫嫣雩凑近头来,轻声细语道:“罗庄主你坏死了,便是想要人家,也不该在她们面前说嘛。”

罗开心想,明明是她使计,不知用什么手段,存心戏弄,却说成是自己的错,听後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当下说道:“宫主你怎能这样说,刚才在下……在下……”一连几句在下,就是说不出口。

紫嫣雩见他脸红耳赤,不由噗哧一笑,说道:“什么?你想说什么?”话声极甜极腻,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雅不像方才说话的音容。

罗开暗暗赞道:“想不到这个宫主,竟一美至斯,光是这份娇嗔软语,教世间男人怎不低头膜拜!”便问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宫主,刚才宫主所施行的,究是什么法门,不知可否见告?”

紫嫣雩微微一笑:“法门?小女子不知庄主说什么?”

罗开道:“既然宫主不肯说,这便算了。”话落,再不理会她,迳自策马前行。

紫嫣雩望著他背影,嘴角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遂跟了上去。

第八十二回 故技重施

不消片刻,五人已追上了大队,罗开先为紫嫣雩与众人引见,接著浩浩荡荡朝雁影门出发。

一路之上,各人的眼睛不住集中在紫嫣雩身上,而每个人的目光中,俱盈满著怪异之色。

罗开凭著众的目光,便知晓自己和紫嫣雩刚才的事,早已给白董二女全抖翻了出来。一想到这里,罗开不禁浑身发热,尴尬无已。

没过多久,一行人已来到距离雁影门不远,水神帮施亮与数十名帮众,迎面策马奔来,抱拳道:“帮主、罗庄主,我等已把雁影门重重包围,只要庄主一声令下,咱们便冲进去。”

李展向罗开道:“罗庄主认为如何?”

罗开摇头道:“先不可妄动,这样只会令双方芥蒂更深,到时再要解释,便更加难了。”

白瑞雪道:“罗开说得没错,大家且在外边按兵不动,待咱们先行进去把事情说清楚,要是环境有变,非要动手不可,咱们便以响炮为号,到时大伙儿一举攻进去。”

李展道:“便按照白姑娘的说话去做吧,施亮你先在外面布置一下,暂时不可妄动。”施亮当即令命去了。

罗开等人从後跟上,拐过一条大街,便见雁影门外人头涌涌,水神帮帮众已布满大街小巷,把雁影门围得水淹不通。

众人来到雁影门前,随见十多个守门弟子跃出,横刀喝问:“来者何人?”

笑和尚越众而出,笑道:“你们这夥人明知故问,适才我已把拜帖送上,难道你们没收到么?”

只见那十多名弟子个个撑眉怒目,一名弟子朗声道:“原来是凌云庄的人,敢问罗庄主可在?”言语间甚为不礼。

罗开道:“在下正是,有烦通传一声,说晚辈罗开拜见。”

众弟子把罗开上下瞧了一遍,见他年纪只有二十开外,如何来看,也不像身怀绝艺的高手,对外间的传言,也不禁半信半疑。随听那名弟子道:“好!你们在此等侯。”话落转身奔进屋去。

没过多久,施总管与数十名弟子踏步而出,抬眼望去,见门前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施总管老眉一立,抱拳道:“老夫姓施,是雁影门的总管,不知哪位是罗庄主?”

罗开跳下马来,施礼道:“在下就是罗开,见过施总管。”彼此礼毕,罗开续道:“昨日因闻傲盟主遭人暗害,是以专程前来吊唁。”

施总管冷哼一声:“罗庄主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盟主是谁人所害,罗庄主最清楚不过。”

罗开道:“施总管或许误会了,近日江湖传言,说傲盟主为在下所杀,但这事确实与在下无关,今日罗开到来,一来是要到灵堂祭吊傲盟主,二来是想把事清弄过清楚。”

施总管沉吟不语,见罗开语出真诚,不像是假,莫非果如长春真人所言,其中真的另有内情?遂道:“光凭罗庄主一口之言,又教人如何能相信。况且阁下纠众合围本门,这又如何解释?”

罗开听後,一时语塞,却见李展上前道:“施总管可不要多疑,这些人全都是敝帮的帮众,奉本人之命前来保护罗庄主,并非罗庄主邀约而来。”

水神帮乃江南水路一大帮派,除了太湖杭州一带,西至江西信江,南至福建松溪,均是水神帮的势力范围,在两浙之地,名头可说一时无两。而施总管久居江南,同是江湖一脉,自然认识李展其人。

施总管抱拳一礼:“原来是李帮主驾到,失敬,失敬!”

李展道:“罗庄主来此,目的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白一切,不是来这里寻事生非,贵门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坐下来说个明白。”

施总管颔首道:“好!大家便内进好好说个清楚,请!”

众人下了马,水神帮立即有人上前牵过马匹,一行二十多人由罗开领前,鱼贯进入雁影门。

进得屋来,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已坐满了数百人,罗开心想:“李展说得不错,雁影门果然早有准备,倘若到时说不明白,双方言语失和,动起手来,终究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还好有水神帮众在外压阵,让他们多少有所顾忌。”

空见大师、长春真人、慈玄师太等人见罗开进来,都率领弟子上前见礼。

众人礼毕,罗开见雁影门弟子,个个腰缠缌麻,丧服披身,而大厅的尽头处,设著一张灵桌,繐帐高悬,香火袅绕。

罗开率领凌云庄众人,朝灵堂走去,岂料才走出几步,数名雁影门弟子当路拦住,高声喝道:“你等站住,我家门主不受你们香火。”

罗开道:“各位这样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吧!”

一名弟子道:“你杀害我家门主,前仇未雪,焉能给你再加玷辱。”

罗开摇头叹息:“罗某顶天立地,从不胡乱杀人,况且我与傲盟主素无恩怨,因何要杀他?”

那名弟子戟指骂道:“当日你杀害我家门主,本人也在场亲眼目睹,这还会假得了。”接著指向白婉婷和上官柳,向众人朗声道:“还有这二人,当日你们三人不由分说,一照面便施行暗击,全不顾江湖道义,若非如此,我家主人岂会丧生在你们手上。”

白婉婷再也忍耐不住,心想,要是罗开哥杀你们盟主,又何须暗自偷袭!当下抢上前去,说道:“我“冷艳天娇”虽杀人无数,但都是些奸污妇女,抢劫掠夺之徒,从不乱杀好人,难道贵门主也是这等人不成。”

雁影门众弟子一听,无不脸上变色,纷纷抽出兵刃喝骂起来。

怪婆婆由始至今,久忍没出一声,她素来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恶言泼语,当即栏在前头,瞪著老眼道:“你们想要怎地,罗开说没杀人便没杀人,我老太婆可以作保证,若你们硬说是他杀的,那又如何,要报仇的便站出来,我老婆子接著便是。”

怪婆婆这个名字,江湖上可说无人不知。二十多年前,她的武功已臻巅峰化境,向无对手,二十年後重临江湖,其武功又不知高了多少层,世上难逢敌手。而群雄更知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行事诡怪,皆因这样,才有“怪婆婆”这个外号。众人心想,刻下若上前和她理论,只怕马上祸在当头。

罗开瞧见这等情形,生怕动上了手,弄得无可收拾,赶忙抱拳道:“众位不用动怒,大家好说!”

空月步上前来,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家稍敛戾气,勿要鲁莽冲动,请先听老衲一言。”

施总管也连忙制止门众,暂时不可妄动。

只听空月道:“罗庄主的为人,老衲是信得过的,决计不会无缘无故杀害傲盟主。况且罗庄主身旁的人,如怪婆婆老前辈、晴云秋月两位大侠,加上笑和尚等人,无不是海内英豪,千秋快士,声名显赫的人物!又怎会让罗庄主做出这等事情,倒不如大家心平气和,先听听罗庄主的解释。”

忽见傲倚琳站身而起,指著罗开高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日我爹爹被害,旁边十多名弟子亲眼看见,均说行凶者便是你们三人,难道他们个个都与你有仇,合夥冤枉你不成。”

罗开听她叫傲远天为爹爹,知她是傲远天的女儿,当下道:“想必这位便是傲盟主的千金了?”

施总管道:“没错,她便是盟主的独生女儿。刚才小姐说得对,十多个人同时看见你行凶,相信不会看错了吧,不知罗庄主又如何解释?”

罗开道:“傲小姐,我只能对你说,罗某确没杀害令专,但凶手是谁,在下倒是有点头绪。”

场中众人听见,纷纷追问:“若不是你,到底那人是谁?”“你既然知道,便快快说出来!”“是呀,快说!”

罗开道:“在下虽不敢说必定是此人所为,但他的嫌疑确实不少,这人便是人称十绝先生的慕容贵岳,真正姓名叫岳都。”

群雄中突然走出一人来,正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听他道:“据闻十绝先生豹隐多年,近年已不在江湖上走动,罗庄主说是十绝先生所为,这有什么凭据?”

罗开正要开口,便见晴云秋月夫妇走上前来,只听方晴云道:“众位江湖朋友,有关十绝先生一事,便由方某向大家说一说。”

晴云秋月夫妇二人,素有大侠之称,堂上认识他们的人,为数著实不少,随听得群雄中有人说道:“方大侠请说。”

方晴云便将如何给血燕门掳至小瀛州,千面双忍如何假冒自己,混入凌云庄,後来罗开把自己夫妇二人救出,方妍如何杀了阴阳二老等事,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接著方晴云又道:“阴阳二老和千面双忍四人,均是十绝先生的徒弟。阴阳二老被杀,十绝先生却误认是罗庄主所为,他为报杀徒之仇,便使出这个移祸江东的毒计,嫁祸於罗庄主,好挑起各门各派群起攻之。”

田青冷冷笑道:“这只是方大侠你一人之词,内里是否有此事,旁人却不得而知。再说,世间之上,哪有这般厉害的易容术!容貌可以易容改变,但连话声语音也如此神似,确实令人难以相信。”

他这一番说话,明著是指方晴云为求帮助罗开,因而代为说项,瞎说一番。

方晴云听他这样说,不禁浓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行走江湖以来,从不说过假话,更不曾胡言乱语,诬陷他人!在下所说的事全是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

田青道:“田某人并非不相信方大侠的说话,但这等出乎常理的事,委实匪夷所思,除非能请得十绝先生来此,大家当面分说明白,否则实难以令人信服。”

众群雄给田青这样一说,细想也有道理,随即有人附和起来:“是呀,单凭一方之言,岂能作得准。”“我就不相信,世上怎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

你一言,我一句,堂上登时乱作一团。

笑和尚再也看不过眼,跳出场中,朗声道:“方大侠所说的全是真话,大家要如何才肯相信?”

田青冷笑道:“我已经说过,若要人相信,除非十绝先生在此。”

怪婆婆哼了一声:“你这岂不是废话,倘若那混蛋在此,还须与你多费唇舌。现在你们不信也得信,难道我刚才说过的话,也作不得数么!若然有谁不服气,便算是老婆子杀好了,要报仇便冲著我来吧。”

施总管道:“怪婆婆你好不强词夺理,何能服众!况且盟主之仇,岂同儿戏,今日要是你们无法作个交代,雁影门只得与你周旋到底。”

田青朗声道:“施总管说得是,盟主的事,便是大夥儿的事,咱们决计不会袖手不理,怪婆婆你武功虽高,但敌得过咱们数百人么?”

众群雄见得有人领头说话,胆气顿壮,齐声呐喊称是。

接著人影一晃,随听得“啪啪”两声,田青两边脸颊,已是高高的胀起,一口牙血直渗了出来。田青手抚双颊,痛得呵呵怪叫。

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间,田青已著了道儿,动作之快,当真如鬼如魅,速若急雷。

只见一个年轻少女,双手叉腰,已站在田青身前半丈距离,冲著他笑道:“凭你这点儿微末功夫,也敢在我邱婆婆跟前放屁,简直不自量力。”原来这个少女,正是董依依,她在旁早就看得好不是味道,待听得田青方才这番说话,怒气更盛,便出手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教他知道厉害。

铁掌门十多名弟子见掌门受辱,登时抢了出去,“呛啷啷”数声过去,十多人同时抽出兵器,正要发难。

在这当儿,一道人影已闯入铁掌门众弟子中,几个兜转,便见怪婆婆手上抱著十余柄钢刀,掠回原位,数声冷笑,把钢刀全掷在地上,说道:“你们给我乖乖的站著,不要自讨苦吃。”

铁掌门众弟子顿时你眼望我眼,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个个神情木然,好生尴尬。

长春真人眼见场中形势急变,只怕双方动手在即,当下道:“大家听贫道说句话!”话声虽不大,但堂上数百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听见,全都安静下来。

长春真人道:“大家不相信罗庄主和方大侠的说话,贫道不敢妄下议见。但为求寻得真相,只好落在十绝先生身上。贫道在此作个中间人,请众位英雄给贫道一个脸子,给个期限,为期一个月,在这段日子盼能寻得十绝先生,届时再作分说,大家意下如何。”

田青虽给董依依折辱一番,满口仍含著鲜血,兀自仍不死心,气鼓鼓道:“要是一个月内,仍是无法寻得十绝先生,到时却又如何。”

长春真人道:“倘若真的找不著,双方须得另寻证据,大家坐下来再作详谈。”

白婉婷插口道:“他有手有脚,谁能担保寻得著,找不到再去找,务要把他找出来为止,还需要什么。”

田青道:“要是如姑娘之言,三年五载也找不到十绝先生,傲盟主的仇便不用报了。”

白婉婷道:“这个也没法子,难道要罗开哥背这个黑镬不成!”

紫嫣雩见这田青得了教训,还是不肯罢休,总是扯皮弄筋,百般刁难,不由留上了心,向身旁白瑞雪低声问道:“白姐姐,你可认识这个老头子?”

白瑞雪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但这人装腔作势,处处拿拌,看来与雁影门的关系可不浅。”

上官柳听得二人的说话,走了过来道:“这个人姓田,单名一个青字,是铁掌门的门主,听说他一对铁沙掌非常厉害,有摧墙裂石之能。”

紫嫣雩“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抬眼向上官柳望去,方发觉眼前这个男子,竟长得雄姿英发,俊逸非常,心底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美男子。”

白瑞雪道:“原来他便是田青,这一个名字,我倒听人说过。”

紫嫣雩徐徐道:“如此说来,他所练的必是铁沙掌等外门功夫了。”

上官柳点头称是:“此人所练的正是铁沙掌。”

紫嫣雩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人一对手掌光滑宽厚,如何看也不像是练铁沙掌的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二人听见,凝神望去,果如紫嫣雩所言,不由对她的洞烛入微佩服不已。

白瑞雪眉头轻轻蹙起,说道:“莫非这人便是岳都所扮?”

紫嫣雩道:“就算他不是岳都本人,也有可能是他两个爱徒之一,这人的身分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试他一试,便即知晓。瞧来也该是我出马的时候了。”

白瑞雪听得奇怪,一时想不透她这句说话的意思,不由把眼望著她。

紫嫣雩只是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不说一言,便迳自向田青走去。

堂上众人见紫嫣雩一身貂裘短衣,缓步而出。见她颈项垂著一条黑珍珠练,随著她的走动,那串黑珍珠晃呀晃的,在她高耸的胸前晃悠摇曳,更显她婀娜诱人,好不动人。

紫嫣雩一脸巧笑嫣然,美目流盼,众人见著这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少女,无不暗暗赞叹不已。

就在紫嫣雩来到场中,却听得白婉婷气愤愤道:“你们说光凭一面之词,不能作准,可是你等何尝不是凭一己之见,便认定我和罗开哥是杀人凶手,世上哪有如此不公平之事。”

罗开在旁正想制止白婉婷,免得她一时气愤,越说越僵,忽见紫嫣雩来到跟前,念头转动,不禁一喜,莫非她已看出了什么,现刻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但见紫嫣雩来到白瑞雪身旁,柔声向她道:“白姑娘何须气恼,这里交由我和他说好吗?”

白婉婷正自气在头上,骤然看见紫嫣雩站在身边,登时脸现不豫之色。

紫嫣雩也不生气,更不待她回覆,转向田青道:“阁下便是铁掌门门主田青?”

田青点头道:“老夫正是,不知宫主有何见教。”

紫嫣雩笑道:“不敢,没想田门主也认识小女子。”

田青呵呵笑道:“紫府仙宫宫主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紫嫣雩一笑,说道:“多谢田门主夸奖!是了,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田门主,不知可以么?”听她话声柔软动耳,扣人心弦。

田青道:“好说,好说!”

紫嫣雩美目一抬,一道勾魂摄魄的视线,直射向田青。

只见田青神色霎时一变,露出既惊讶又陶醉的表情,而他的目光,也开始续渐呆滞起来。

罗开冷眼旁观,见紫嫣雩久久默言不语,却目不转睛的望著田青,心里微觉奇怪,不由凝神望向二人,脑间忽地灵光一闪,立即明白过来,暗自想道:“难道她要向这人使那勾魂法儿?”他越看田青的脸容神态,越断定自己没有猜错。

而大厅上数百群雄,相信除了罗开和四大灵王外,无不看得糊里糊涂,更不知二人在弄什么玄虚。

果如罗开所想,紫嫣雩正是使用那“倩女摄魂”大法。

而此刻的田青,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艳绝人寰,美赛仙姬的紫府仙宫宫主,竟然在晃眼之间,变得全身精光赤体,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眼前。

田青只觉所见的一切,浑不似是幻觉,而这个天姿国色的宫主,全身上下,是何等完美无瑕,丰胸楚腰,肌如白玉,尤其胯间那个仙人洞,鼓胀如坟,鲜嫩艳红,两片红唇,乃不住微微翕动,门户之处,还渗著晶莹的仙露,眼里在在的一切,是如此地淫靡诱人。

现在的田青,除了紫嫣雩这一身动人的肉体外,旁边的一切事物,已是全然看不见。

紫嫣雩沉默良久,终於开声道:“只要田门主肯与我合作,你眼前所见的一切,随时都可以拥有,你可愿意么?”这句说话,说得柔媚动人,诱惑之极。

堂上众人听见她这番说话,全然不明所以,惟罗开曾身陷其境,只消略一猜度,便即了然於胸,不由心头发笑,只想看看田青有何反应。

田青呆呆的不住点头,讷讷说道:“愿……愿意。”

紫嫣雩知道他已著了道儿,再难飞出自己的指掌,当下又道:“你老实与我说,你真的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吗,抑或你是易容顶冒?”

田青顿了一顿,终於道:“我……我不是田青。”

此言一出,堂上数百群雄齐声哗然,但田青对众人的喧闹,却全然没听入耳,只是怔怔的望著紫嫣雩。

罗开心里暗想:“这门勾魂法儿果真厉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但听紫嫣雩问道:“那么阁下是谁,能够说给我听吗?”

田青道:“我……我叫江汇天。”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就是十绝先生的弟子,人称千面双忍的其中一人?”

江汇天点头道:“是。”

群雄听见,立时又一阵鸦飞鹊乱起来,四下喧嚷纷纷。

直到此刻,各人全都看了出来,已看出紫嫣雩必是用什么催眠手法,使江汇天吐露真情。但她所使的究竟是什么法门,与及她是如何看出江汇天易容假冒田青,在这方面,相信无人得知。

紫嫣雩接著问道:“铁掌门门主田青现今在何处?”

江汇天道:“已经给我师父杀了。”

此话甫落,在杂沓的喧阗声中,铁掌门十多名弟子哇声四起,同时扑近他身来,只听一人高声骂道:“好家伙,还我师父命来!”

四大灵王早有准备,一见这些人扑近,四人便即欺身抢上拦住,龙灵王高声道:“众位且慢,待他先把话说完,你们再动手不迟。”

而江汇天却著了魔似的,对旁边发生的一切竟是无动於衷。紫嫣雩道:“你能让我看看原本的面貌吗?”

江汇天相当合作,只见他把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原本那副又老又丑的脸孔,马上变成一个英气勃勃的俊朗少年。

众人看见他这手神乎其技,无不啧啧称奇。

紫嫣雩把握机会,继续追问道:“傲盟主可是你杀的?”

江汇天道:“是我师父杀的,与我无干。”

雁影门上下自听得他的身分,早已心中有数,隐约已知道凶手是谁,但此刻亲耳听到,还是禁不住破口大骂,杀声四起,还好众群雄齐齐出手阻拦,若非如此,恐怕江汇天此刻已被乱刀分尸。

只听紫嫣雩又问道:“到底十绝先生和傲盟主有什么恩怨?”

江汇天摇头道:“并无恩怨,只是要嫁祸於罗开,为我两个师兄报仇。”

紫嫣雩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问,随听她道:“今日你们有多少人易容假扮,混进了雁影门?”

江汇天道:“只有我一个。”

紫嫣雩连忙追问:“你师父十绝先生呢,他因何不来这里?”

江汇天答道:“师父因有重要事情,现同我师妹北上赶往顺天。”

紫嫣雩点了点头,徐步来到江汇天身前,运指点了他的睡穴。江汇天的身子缓缓软倒在地。紫嫣雩略一闭目,收去“倩女摄魂”大法,方徐徐回过头来,朝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今日总算没有令你失望。”

罗开忙抱掌一礼:“多谢宫主出手仗义帮忙,罗某实在感激不尽。”

紫嫣雩微笑道:“不忙多谢我,或许将来会换转过来,小女子要罗庄主帮忙也说不定。”

罗开道:“只要罗开做得来,宫主尽管吩咐是了。”

紫嫣雩含笑道:“小女子先行多谢你了。”

第八十三回 十美嬉春

事情终告大白。雁影门和铁掌门弟子久等至今,再也按忍不住,纷纷抢到江汇天身前,眼见他即将大祸降临,势必被众人乱刀分尸不可。

罗开看见这情景,心中不忍,当下使开“幻影流光”,身形闪动,已护在江汇天身前,朗声说道:“各位且慢,此人暂时杀不得。”

众人齐声问道:“为什么?”

这时厅上群雄也慢慢围拢过来,只听罗开道:“若要捉拿十绝生先,目前须得落在此人身上!留他一条性命,只会益处多而坏处少,依在下之见,还是先把他关起来,以他作饵,或许能把十绝先生引出来。”

空月大师合十道:“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罗庄主所说的话极对,况且此人并非真正元凶,他只是受师命而来,实在罪不致死。”

施总管道:“既然空月大师和罗庄主也这样说,只好听从两位的议见,暂时先把他关下。”接着向铁掌门众人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铁掌门众弟子揍首议论一会,只见一名弟子走前两步,抱掌道:“晚辈霍云,见过众位前辈高人。”各人叙礼后,只听霍云道:“咱们师兄弟商议过,对众位的议见并无异议,只是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此仇焉能不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把此人带回铁掌门,以此引得他师父到来,万望施总管能够答应。”

施总管听见,立时脸上一沉,说道:“霍老弟你这样说,老夫可不能答应了。一来咱家门主受害在先,二来此人既已身在本门,实不宜再行在外边走动,要是途中有变,给人救了去,岂不糟糕!”

霍云道:“但师父这个仇,咱们非要亲手去报不可。”

罗开见二人如此争斗下去,终究无法结局,连忙道:“两位请听罗某一句话,今次若非因为了在下,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更不会另两位门主无辜受害,罗某实是愧疚万分。这样吧,追拿十绝先生之事,便落在罗某身上是了,管他逃到天崖海角,我也得把他擒回来,届时便交由两位定夺。”

施总管听见,心里暗道:“据闻十绝先生武功奇高,恐怕光凭本门之力,想要把他擒住,实非容易,更不消说要杀他了,就算擒得祝蝴,门中弟子也会伤亡惨重!既然凌云庄肯出手帮助,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当下说道:“罗庄主肯帮这个忙,自是再好不过,但不知霍老弟可有异议?”

霍云也和施总管同一心思,也不再多想,说道:“本人没有意见。”

罗开道:“这样便好,十绝先生的事便交由罗某去办吧。而这个江汇天,暂时由雁影门看管,待擒得十绝先生后,再一起处理。”

施总管和霍云均没意见,一切就此决定。

罗开暗自庆幸,一场大祸终于消弭于无形了!

接着傲倚琳在金总管的陪同下,过来与罗开道歉一番,并吩咐下人摆办酒席,犒劳群雄。

直至戌末,酒席才告终结,群雄也开始陆续散却。

施总管见天色已晚,极力挽留凌云庄、少林、峨嵋、武当及一些名门大派留下,众人见施总管诚意拳拳,也不再推辞,是夜便在雁影门留宿。

雁影门占地甚广,大小楼房,不下数十座,前时武林大会,光是雁影门内,便可招待近千人,现下群雄已走了大半,余下来只有二百余人,更是不成问题。

罗开等人分派在北首的一栋大楼,此楼楼高两层,楼前石林曲池,环境清幽雅致,在这琼林满眼的当儿,只见四下白茫茫一片,却另有一番光景。

罗开等人各自分配好房间,怪婆婆着小金通知白瑞雪过来,说有要事相谈。

不用多久,白瑞雪已来到怪婆婆房间,甫坐下来,便听得怪婆婆道:“那个姓紫的妖女,似乎对罗开另有用心,妳可有看出来。”

白瑞雪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感觉,我和她毕竟认识尚浅,无法了解她的为人,但看她今日如此卖力帮助咱们,实大出意料之外,她到底内里卖什么文章,确令我难以猜度得透。”

董依依和怪婆婆同住一个房间,她听得怪婆婆第一句话,便提到紫嫣雩,登时挑起她的怒火,忙插口道:“我看那个妖女,敢情是对罗开哥有意思。瑞雪姐妳今日没有在场,还看不见她和罗开哥的呕心模样,若是给妳看见,必然气破脑袋,当时我若非顾忌罗开哥,真想一剑杀了她。”

怪婆婆道:“起先听了依依的说话,我已感到大有问题!按常理来说,罗开并不是这种人,直到刚才看了那妖女所使用的手法,我终于明白了过来。我敢断言,罗开当时肯定是着了她道儿,方致失去了常性。”

董依依突然跳了起来,叫道:“敢情是这样了,那是我看见罗开哥的眼神,确是痴痴迷迷的,像着了魔一样,一对眼晴只是盯着那妖女,我和婉婷姐叫他,罗开哥竟然全无反应,他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咱们的。”

白瑞雪听得柳眉轻蹙,徐徐说道:“我曾听罗开说过,紫府仙宫已经投效了相王,现在她竟倒过头来帮咱们,实在有点可疑。”

怪婆婆道:“倘若老婆子没有猜错,必定如依依刚才所言,那个妖女实是看中了罗开,不然又怎会用迷术去诱惑他。”

董依依叫道:“那妖女休想,我才不公让罗开哥碰她。”

怪婆婆道:“瑞雪,我有一事要和妳相量,今次罗开答应了雁影门,要独自前往顺天擒拿岳都,我怕那妖女会随后跟去,要是给她乘虚而入,哪如何是好。虽然我不知她有什么意图,但料来必无好事,况且以她的美貌,加上她那门迷术,难保罗开不会被她迷上,到时可大事不妙了。”

白瑞雪边听,边不住点头,已知道怪婆婆必另有计较,遂问道:“不知怪婆婆有什么办法?”

怪婆婆道:“我方才想了好一阵子,若要阻挠那妖女向罗开埋手,为了慎重起见,便只有妳姊妹二人,并连同依依一起和罗开上路,到时任那妖女诡计再多,也难已近得罗开。”

二人听见,自是高兴万分,尤其是董依依,立时便拍手叫好,欢喜得犹如桃花初绽,满脸春风。

然白瑞雪回心细想,却道:“但这样做,似乎会受人非议,要知罗开现今在江湖上,可说渐有名声,认织他的人着实不少,倘若途中给江湖朋友看见,定会传出不少流言,对罗开的声名多少会有点影响。”

怪婆婆点了点头:“妳的顾虑也有道理,让我再想想看。”

董依依听见,立时从云端堕了下来,努着嘴儿道:“妳们总是这么多顾忌,要是我和罗开哥成为夫妻,名份已定便好了!”

白瑞雪笑道:“依依妳这话岂不是白说,要是这样,还用妳来说。”

怪婆婆忽地一喜,说道:“有了!”

二人连忙望向她,董依依问道:“邱婆婆妳已想到方法吗?”

怪婆婆点头道:“既然是这样,乘着罗开还没起程,先行为你们完婚,到时夫妻同时上路,旁人谁会多加言语。况且依依和婉婷的婚事,该早就要办了,妳们每晚如此胡混下去,这样好看么!”

董依依虽然素来潇洒风流,对男女之事,从不忌讳,但听得怪婆婆最后那一句,也不禁害羞起来。

而怪婆婆却不知道白瑞雪和罗开的事,这一番说话,自然不是对她说,惟听在白瑞雪的耳里,也不由教她脸上一红。

白瑞雪道:“这样也好,只是时间有点儿仓促。啊!是了,还有方妍和方姮两姊姐呢?罗开曾与我说过,他已亲口答应了方大侠,打算与她们姊姐二人同时举办婚礼,打后她们四人,均已姊妹相称,不分大小,不知怪婆婆妳认为怎样?”

怪婆婆叹道:“罗开既已应承人家,自然无法翻口。”

白瑞雪道:“其实这样也好,倘若分起大小来,以罗开这样忠厚的性子,倒反而令他难做。”

怪婆婆道:“妳也说得有道理,幸好方家两姊妹人品也不错,大家不致弄到眉南面北,彼此不和。”

董依依笑道:“两位方姐姐也很好呀,其实咱们也很谈得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道:“这样便好。依依,你过去请方大侠夫妇过来,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要是他们并无意见,就顺便安排一下婚礼之事。妳是女孩儿家,不宜留在这里插科打诨,免得给人家笑话。”

董依依翘起小嘴,不依道:“这……这要我去哪里?”

白瑞雪笑道:“婉婷、方家姊妹、洛姬主仆等人全都在这里,再不是可以找罗开去,妳怎会没地方去,倒不如说妳想留在这里。”

董依依见白瑞雪看穿自己心事,只得无可奈何,离房去了。

晴云秋月夫妇住在二楼,转眼使可到达。董依依想起快要和罗开成婚,登时开眉展眼,跳蹦蹦的来到方晴云房间,通知了夫妇二人,便跑到白婉婷的房间来。怎料她敲了半天门,竟然没人响应。

董依依心想道:“这个倒奇怪了,现在已经这么夜了,外面又下着大雪,婉婷姐会跑到哪里去了,莫非她偷偷去找罗开哥不成?想来不会错了,那个婉婷姐就是爱偷吃,真是气死人!”回身便朝罗开房间走去,但走出了几步,却停了下来,想道:“现在二人肯定是干得火热,我现在跑去,不知婉婷姐会否生气,还是不去为妙。不如我找方家姊妹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们,好让二人高与。”

心下已定,便走到方家姊妹的房间,才站在门口,便听得房里嘻嘻唧唧的,不住传出笑声来。董依依心下奇怪,敲了敲门,没过多久,房门呀一声开了,开门的正是方姮。

方姮看见是董依依,冲着她笑道:“原来是依依,妳找婉婷么?”

董依依听她这样问,立时一怔:“婉婷姐来了这里?”

话甫说完,便见白婉婷跑将出来,见是董依依,便一把挽着她的手,笑道:“依依妳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一走进房间,却见满屋都是女孩子,除了方家姊妹外,原来洛姬主仆五人和曲依韵均在这里,无怪刚才听得这么多笑声。”

竹儿和董依依的性子极为相似,都是娇憨活泼的女孩子,这些日子来,二人甚是投机,不时说说笑笑,玩作一团。竹儿一看见董依依,便跑将过来,扯着她坐下,笑道:“依依妳来得正好,咱们刚刚正说起妳呢!”

董依依大感诧异,问道:“说起我什么?”

众女听她这样问,齐齐掩口窃笑,竟然无人回答她。

董依依看见众人的模样,更感奇怪,又连问几回,各人只是笑而不答,直弄得她心痒难搔。她知道方姮性子温文,问她必定不会隐瞒,向她问道:“方姮姐,妳最好人的了,快说给我知吧?”

岂料方姮给她这样一问,竟垂下了头,俏脸胀红起来,状甚忸怩。

竹儿走到她耳边,揍头底声说了几句,董依依听得,登时跳了起来,羞红着脸道:“死了,羞死人了,人家怎有找罗开哥偷……”说到这里,打后的说话,如何也无法说出来。

白婉婷笑道:“我才不信呢,妳这个小妮子,平日风骚得紧,三五七时见不着罗开哥,便坐立不安的,还敢说谎,待我先验一下先。”说着伸手去扯她的裙子。

董依依吓了一跳,连忙跃开,白婉婷一手找不着,叫道:“竹儿,快来帮手,给我把她的裙子脱下。”

竹儿笑嘻嘻的应了一声,真的扑了过来,董依依“哗”一声避开,使开幻影流光,瞬间在二人身旁闪过,二人登时扑了个空。

白婉婷知道要捉祝糊,真个并不容易,见董依依站在曲依韵身前,连忙朝曲依韵和洛姬打了个眼色。

董依依惊云甫定,才站定脚跟,孰料腰肢一紧,已给洛姬抱住,只听洛姬道:“好妹子,妳便给婉婷验一验吧,况且我也想看看妹子的身体。”

曲依韵笑道:“是呀!适才婉婷对咱们说,依依身子又白又嫩,nǎi子又挺,快让大家看看是不是。”

洛姬在红梅小筑,早就和梅、兰、菊、竹四婢耍玩惯的,且对男女性事,直来看得极轻,加上她在凌云庄住了一段日子,和众人已混得相当熟络,不时说笑戏玩。现发觉她腰枝纤细,堪可一握,不由童心大起,笑道:“真的很挺吗?让我摸摸看。”说着一对玉掌,已把她一对玉峰包住。

董依依给她一捏,不由“啊”的一声,身子一软,登时浑身乏力。

只听洛姬笑道:“真的好饱满啊。”

众女听见,都笑了起来,方妍存心要吓唬她,笑道:“把依依放上榻来,我也想摸她一摸。”

董依依大叫起来:“不要啊!妳们欺负依依,我不来了。”

洛姬知道不能再玩了,便放开了她,嘻嘻笑道:“依依妹子,妳这么迷人,难怪罗庄主如此疼爱妳。”

董依依坐起身来,整理一下衣衫,翘着小嘴道:“才不是呢,罗开哥最疼爱的人,应该是婉婷姐才对。”

白婉婷听见董依依这样说,心头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嘴角不由绽出一抹微笑。

董依依朝她一笑,握住洛姬的玉手,说道:“妳不信依依吗?”

洛姬笑道:“怎会呢,婉婷妹子美若天仙,罗庄主自然喜欢她?”

董依依笑道:“是啊,罗开哥常与依依说,婉婷姐后面那个菊洞儿,不但又紧又窄,而且雪白光亮,总是教他欲仙欲死。”

董依依忽地冲出这句话,谁也猜想不到。此刻众女听见,无不把眼睛瞪得老大,直射向白婉婷。

白婉婷乍听之下,险些儿昏了过去,叫道:“依依……妳……”再见各人怪异的目光,直瞧得她心中发毛。

但见众女脸容同时一变,全都露着微笑,一声不响,忽地直扑了过来。

白婉婷“呀”一声,转身便跑,岂料董依依身形一晃,已拦在她身前,接着方妍首先抢至,把她一手抱入怀中。

众女一下涌至,白婉婷哪能抵挡,只听得董依依在旁推涛作浪,拍手叫道:“快快按她在榻,不要让她跑了。”

白婉婷自知董依依报仇来了,只得哀求道:“依依妹子,是婉婷不好,妳行行好叫她们放过我吧,婉婷再也不敢了。”

竹儿笑道:“二宫主,婉婷姐的裙头儿给她握按住,扯不下来呀。”

洛姬道:“这没法子了,只好点了她的穴道。”

白婉婷猛地一惊:“不可以,求求众位姐姐,放过妹子好么?”话才说毕,已被众女按压在床榻上。

洛姬嘻嘻笑道:“梅、兰、菊、竹,快给我把她按住。”四婢齐声令命,白婉婷登时动弹不得,成为俎上肉,任人宰割。

方妍道:“要是妳肯回答咱们的问题,或可放了妳,便看妳是否肯合作。”

白婉婷连忙点头:“行,行,我答应便是了,请妳们放开我吧!”

方妍摇头道:“妳还没答问题,怎能现在就放妳。”

白婉婷苦笑道:“好吧,妳们要想知什么,尽管问好了!”

方妍笑问:“我先问妳,刚才依依的说话,是真的吗?快说!”

白婉婷知道她们要问的事,必定不会好事,果然不出她所料。现听得方妍这样问,真的不知如何答她好,迟迟竟说不出声来。

洛姬在旁见她不肯回答,遂向竹儿道:“她不肯说,竹儿动手吧!”

竹儿笑着应了声是,便伸手去扯她裙头。白婉婷大惊,连忙叫道:“不要,我说……我说,是真的……”

众女相视一笑,洛姬又问道:“妳是说又窄又紧,还是说雪白光亮?”

白婉婷苦着嘴脸道:“人家没有看见,又怎会知道,要问也该问他才是。”众女听得那个“他”字,自是明白是指罗开,不禁同时窃笑。

方妍轻点螓首:“妳也说得对!我再问妳,罗开哥真的很喜欢弄妳这个么?”接着在她圆臀拍了一下。

白婉婷羞得红晕上脸,却又不能不答,心知气恼了这伙姊姊妹妹们,后果当真不小,只得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复。

洛姬笑问道:“瞧来婉婷妹子也很喜欢这档子事,我说得对吗?”

白婉婷无奈,谁叫自己落在奸人之手,唯有又点了点头承认。众人看见,均掩口而笑,也知道戏弄她够了,只听洛姬道:“妳倒也合作,便放了妳吧。”

四婢放开了手,白婉婷终于嘘了一口气,缓缓撑身而起,羞得不敢抬起头来。董依依和她姊妹情深,挨身过去搂住了她,低声道:“婉婷姐生气了!”

白婉婷嗔道:“都是妳,害得人家丢人现眼,出乖露丑。”

方妍在旁道:“大家都是好姊妹,有什么说不得的。”

董依依拍手笑道:“好了!给妳说个好消息,算是依依向妳赔罪好么!”

众女听见,齐声追问,董依依便把婚礼的事,都向大家说了。洛姬主仆和曲依韵听见,连忙向四人道喜。

方姮素来态柔娴都,脸皮薄嫩,听得自己将为人妻,不禁羞涩起来。

洛姬看见方姮的羞态,遂牵着她手儿,笑道:“看看妹子妳,好一个桃夭新妇,有什么好害羞的,妳应该高兴才是。罗庄主当真艳福不浅,一下子便娶了四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真个羡煞旁人了,只是……”说到这里,想起康定风的处境,也有些为罗开担心,不禁“嗤嗤”笑了一声,露出一丝狡狯的微笑。

董依依看得大奇,开声问道:“只是什么?二宫主妳不要卖关子,说出来嘛!”

洛姬道:“其实大家都是姊妹,再也不要叫我二宫主了,叫我名字箬洛吧。”

董依依点头答应,追问道:“妳还没说到底笑什么?快说嘛!”

洛姬微微笑道:“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事,罗庄主以一人之力来应付妳们四人,他如何能吃得消,真有些为他可怜。”话后又不禁揜口一笑。

董依依听后,不由嘻嘻笑起来,喜嗤嗤道:“这个妳不用和罗开哥担心,倒不如担心咱们姊妹四人吧,他呀……嘻,也不怕与妳们说,每次我和婉婷姐战他一个,迄今为止,还不曾胜过一仗,往往给他杀得死去活来,只差没有命送他的巨棒下,现在虽然增添了两人,但我仍没多大信心胜得过他!”

此话一出,洛姬主仆和曲依韵登时来了兴头,不禁齐齐瞪大美目,摆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摸样。

洛姬如何会相信,笑道:“依依妳就是爱夸大,我才不会相信你呢!这一方面,再本事的男人,持久力总不及女子来得厉害,如此以一敌四,便是铁杵铜枪,也会给消磨殆尽,更何况罗庄主是血肉之躯。”

董依依也不害羞,倒反而以罗开的本事为荣,笑道:“妳若不相信,大可问问婉婷姐,看依依可有说谎。”

众女的目光,都转向白婉婷,看看她的反应。

只见白婉婷红着脸点了点头。竹儿讶异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方姮在旁听得心惊胆颤,脸现惧色,董依依朝她笑道:“看妳这害怕模样,那有什么好怕的。”

方妍看出妹子的心事,安慰道:“依依说得对,确没什么好害怕,妳也不用太过担心。其实能有一个这样本事的夫君,这是女人的幸福,不是人人能拥有的。”

方姮仍是心下惴惴,挽着姊姊的手儿,低声说道:“但……但妹子还是……怎会不害怕!”

董依依笑道:“罗开哥虽然厉害,那话儿且坚巨过人,但他却相当温柔体贴,必定会好好待妳的,放心吧。”

洛姬笑问道:“听妳这样说,罗庄主的本钱可不少呢,对吧?”

董依依道:“怎么不是,这般粗,这般长,妳说大不大?”她一面说,一面伸出双手,竖着手指比了一比。众女看见她的比划,也吃了一惊。

洛姬伸伸舌头,男人之物,在她来说可见之不少,但何曾见过这骇人的巨物,不由惊讶道:“这是驴还是马!吓死人了。”

方姮更是吓得花容色变,幸好方妍和白婉婷不住在旁安慰。

众女在房间放肆嬉笑,谈的尽是些风月无边,男女情思之事,直至子时将届,方行各自回房休息。

第八十四回 宫主邀约

方晴云夫妇听得怪婆婆的说话,并无异议。

次日怪婆婆与雁影门借来了历册,查明五日后十月十五,正是黄道吉日,遂召唤罗开到房间来,把婚礼一事告诉了他。

罗开见怪婆婆与方家已商议停当,虽觉事情仓促,已难出言反对,当即点头答允。况且此桩婚事,罗开原已提出在先,现在迟办早办,再也不重要了。

怪婆婆同时提出,只因距离婚期时间短促,一时无法广发请柬,邀请天下群雄到会,还好少林、武当、峨嵋等大派正在雁影门,不妨同邀至凌云庄,好让婚事办得高高兴兴,不致寒抖抖的,显得冷冷清清。

白瑞雪和方晴云同声赞成。当日,便由怪婆婆和方晴云以主人家身分,与各门各派送出喜讯。

群雄听见,纷纷与罗开道喜祝贺,雁影门内立时喜气洋洋,与昨日剑拔弩张的情景,却大相径庭,不啻云泥。

紫嫣雩骤闻得这个消息,虽感诧异,仍携同四大灵王向罗开道喜。而最高兴的人,却是李展和胡飞鹏二人,好比是自己大婚似的。

而四个未来新娘子,这时却躲在房间里,不敢踏出房门半步。

施总管和傲倚琳闻讯,马上向怪婆婆提出,希望罗开的婚礼能在雁影门举行,无须匆匆赶返凌云庄,耗费时间。

怪婆婆见二人真诚恳挚,本想答应,随即被方晴云从旁婉转推拒,只道不好打扰,况且此处距离杭州不远,往返也用多时。

施总管无奈,也不勉强。其实方晴云不肯在此举行婚事,实是另有原因。方晴云虽是武林中人,却不同一般武夫,自小为人聪俊,广览诗书,想起“雁影分飞”这一句,是比喻两相离别之意,而此处名唤“雁影门”,若在这里筹办婚礼,实是大大的不吉利,因此出言反对。

另一方面,白瑞雪着小金先行快马赶回杭州,通知白家总管田璜,好为罗开准备婚礼事宜。小金不敢延宕,马上起程。

午末未初,罗开等人与众群雄先后离开雁影门。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昆仑及一些应邀的帮派,均一同起程前往凌云庄。

而李展因帮中有事,必须亲自前往办理,遂与施亮和帮众自行离去,只有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遗孤伏霜云二人与大队同行。

一行百多人回到凌云庄,小金、史通明、唐贵、何家姊妹等人已在门外迎接。

皆因凌云庄增建的房屋尚未竣工,一时来了百多人,安置群雄入住的问题,实是教人相当头痛。

白瑞雪无法可思,只得把凌霄阁、凌波阁、凌虚阁腾出,好让群雄入住。而原先入住各楼的人,只得暂时迁至凌云阁和凌风阁去,再行从新分配。

婚礼是人生的大事,不论皇室侯门,平民百性,均要遵循传统的习惯,这是少不了的。只有武林中人,一般都较为随便。当然,不是人人如此,大多仍会依循习俗的六礼,如议婚、纳采、问名、纳币、请期、亲迎等。

而男女双方下了“细帖子”,择定黄道吉日后,新郎新娘便不能再见面,直到完婚之日为止。便因为这样,四位未来新娘子,只得移居凌风阁,远离罗开居所凌云阁。

在白瑞雪的安排下,凌风阁除了四位新娘外,洛姬主仆、何家姊妹、曲依韵、伏霜云、怪婆婆等人,全都搬了进去,而男性却集中在凌云庄。

再说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还好她回到杭州后,便已返回自己杭州的居所烟湖居,并没有入住凌云庄。若非这样,她和众女本存有嫌隙,要是大家同处一起,见面时又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凌霄阁的大厅上,一时群雄汇聚,四周闹哄哄一片,真个好不热闹。而庄内十多名武师,却不住来回走动,递茶送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一返回凌云庄,自是忙于招呼众群雄,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也从旁帮忙。而筹办婚礼的事情,全都交由白瑞雪和田璜代为处理。

田璜的办事能力,真个殊不简单,次日一早,便已带同四个“盖头”来到凌云庄。所谓“盖头”,是指说亲的媒人。当时的媒人共分有几个等级,而“盖头”是属上等,专门为官家贵族,富豪大贾等说媒。虽然罗开和四女早已认识,按理是无需媒人说亲,但遵循大婚的礼习,媒人还是少不了的。

而凌云庄庄主大婚的喜讯,没想在一日间,竟已在江南传了出去。

罗开前时在武林大会上,力救诸派掌门,解去一场武林浩劫,又在陆家庄大大露脸,光是这两起轰动武林的大事,凌云庄庄主罗开这名字,早已在江湖乘时崛起。

当天午时刚过,武林人士的贺礼,陆续流水价送来。

田璜眼见贺礼越来越多,本来贺礼多却是一件好事,然在田璜心里,不由发愁起来,当下与白瑞雪商量,道:“光看眼前的贺礼,恐怕大婚当日,来宾决计不会少,大小姐妳看如何是好?”

白瑞雪道:“田叔叔你是担心人手问题?”

田璜摇头道:“这问题倒是其次,大可多雇人手来帮忙,而我担心的,却是地方的问题。”略一沉吟,又道:“若是只得一二百人,凌霄阁还能应付,就是再多一倍人,也不成问题,就是怕大婚之日,来宾不只这数目,难道到时要赶人回去不成!”

白瑞雪听后,觉得田璜的顾虑不无道理,也不禁犯愁起来,沉思一会,徐徐说道:“有一个方法,但不知能否可行。”

田璜道:“大小姐不妨说说看。”

白瑞雪道:“庄前花园有片空地,占地甚广,可否在该处盖上帐棚,权时变通。”

田璜摇头道:“若在五六月天时,这方法不失为权宜之策,但目下正值仲冬,寒风砭骨,且在这大雪纷飞的时节,这办法决计行不通!”

白瑞雪摇头长叹:“要是庄外新盖的房子竣工,现在便无须为此事而愁了。”

田璜听了这话,忽地计上心头,拍腿道:“有了,庄外的房子虽然尚未完全落成,但屋瓦已经盖上,只欠内部粉饰装修,屋里大厅本就为招呼武林人士而设,过千人也容得下来。现大可多派人手,只把大厅砖泥木块清理干净,再购置椅桌家具便行了,大小姐认为此法如何?”

白瑞雪笑道:“既无他法只好如此,立即从速办理就是。”

二人商量停当,田璜马上前去办理。

到得黄昏,紫嫣雩也派遣龟灵王前来送上贺礼,罗开亲迎接过,小金连随在旁送上红包作回礼。

罗开招呼龟灵王坐下,并多谢他和紫嫣雩出手相助,化解自己一场不白之冤。

二人客套一会,只听龟灵王突然道:“宫主仍有说话交托属下,务必要我亲自与庄主说,却是有关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得此话,立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这便好了,不知是什么消息?承蒙见告。”

龟灵王缓缓道:“皆因事关重大,宫主恐怕走了消息,其中详细情形,却没有与属下说。宫主嘱咐,要是罗庄主若能抽空,可到敝处烟湖居一叙,到时宫主自会与庄主说明。”接着把烟湖居的地址告诉了罗开。

罗开心想,还有两天便是大婚的日子,届时定必诸多琐事缠身,倒不如现在便与他同去,来回也不耽误多少时间,当下站起身道:“既是这样,罗某现在便和先生前去。”

龟灵王也随即站起,说道:“好,罗庄主早一日知晓详情,便可早一日安排。”

罗开交付上官柳代为招呼客人,并叫小金过来,说有要事急须外出,着他通知白瑞雪一声,便和龟灵王出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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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庄外依然皓雪不息,西湖水面虽未结冰,加上夜幕将临,游行稀少,往常载客的船只,已然片帆不见,船家们全都避雪去了。

二人无船可乘,只好展开轻功,绕道西湖南岸,径往清波门方向而去。

来到烟湖居,红霞渐隐,暮色苍茫。龟灵王领引着罗开,走过屋前的院庭,进入客厅,便见数名身穿灰衣的汉子分站两旁,一见二人进来,齐齐躬身行礼。

龟灵王叫来一名大汉,着他进内通知宫主,回头招呼罗开在厅上坐下,自己却在下首相陪。不久,仆人奉上茶点。

过了一会,只听步履声响,紫嫣雩已袅袅婷婷从内间走了出来,丫鬟晓雨却紧紧跟在她身旁。

紫嫣雩身穿一件雪白色宫装,绣带飘飘,更显她雍容华贵,端庄美丽。在烛影摇红下,见她腮色如桃,眉黛青翠。罗开怔怔看着她姱容仙姿,不由得痴了。

但见紫嫣雩迎了过来,含笑道:“原来是罗庄主,今日惠然驾临敝处,小女子实感光宠。”

罗开回过神来,并与龟灵王站身而起,揖道:“罗开见过宫主。”

紫嫣雩还了一礼,檀口微张,说道:“罗庄主不必多礼!”话声清脆动听,荡人心神。

龟灵王见宫主已到,遂向罗开抱了抱拳,说了两句客套话,回身退了出去。

二人坐定,只见紫嫣雩冁然一笑,说道:“罗庄主大婚日期将近,真是可喜可贺。”

罗开道:“多谢宫主。”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我已有数面之缘,彼此也曾两次携手退敌,该算不上外人了,怎地还如此生分,罗庄主总是宫主前,宫主后的叫,好不碍耳,打后便叫我名字嫣雩吧。”

罗开听得不由一愕,心想这女子当真胆大无讳,竟闯开脸皮说出这等话儿,瞧来昭宜公主与她相比,恐怕大有不如!当下说道:“不敢,宫主乃一大门派之主,罗某怎敢有失礼数,直呼宫主的名字,倘让外人听入耳里,莫教人误会,有损宫主的声誉。”

紫嫣雩俏脸一沉,随即淡然笑道:“没想罗庄主竟如此为小女子着想,先在此谢过。但我素来性子随便,直来独断独行,从不受世俗影响,但既然罗庄主这么多顾忌,小女子也不敢勉强。”

刚才紫嫣雩的说话,虽是有点放诞风流,踰越礼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况且武林中人,向来对世俗礼仪教化,大多不甚顾忌。但当时罗开乍听之下,不知是对她心存戒备,还是因她身分使然,随即把对方的热情全然推却。

罗开不禁思前想后,想起她两番出手帮忙,光是为自己洗脱罪名这一项,已是难以回报,俗语有云:“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罗开并非量小气窄之人,小仇小怨,他还不致计较,若一旦受人恩惠,不论大小,总是耿耿于怀。他想到这里,不免有点儿后悔起来,实是不该这样丢人家颜脸。

紫嫣雩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依然笑齿瑳瑳,顿使罗开减去几分内疚。

只见紫嫣雩向身旁的晓雨道:“通知下去摆设酒菜。”晓雨忙令命而去。

罗开来烟湖居,主要是问明岳都的下落,便即开门见山,问道:“听闻宫主已有那岳都的消息,不知能否见告?”

紫嫣雩点了点头,向守在厅门的灰衣大汉道:“你们都退出去,没我召唤,一概不准进来。”

待得众人退下,紫嫣雩徐徐道:“小女子得知岳都北上前往顺天,已派人沿路追去,看看可有二人的踪迹,相信在这数日间,或许会有消息回来。”

罗开听得眉头大皱,心想道:“原来她只是刚开始行动,并非有什么重要消息,她叫我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一想及此,不禁起了戒备之心。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脸现蹙容,便知晓他心里想什么,遂微微笑道:“罗庄主心里必定在骂我了,说我还没得岳都的下落,便急巴巴派人通知你。”

罗开淡淡一笑,却没有开口说话,心想妳知道便好了。

紫嫣雩续道:“罗庄主不用失望,待小女子把话说完,再骂我也不迟。”

罗开听见心中一喜,神色渐宽。

便在这时,晓雨领着数个丫鬟进来,人人手上捧着酒菜,不消片刻功夫,一桌异常精美的酒菜,已放在二人眼前。

晓雨为二人斟上了酒,退回紫嫣雩身旁,垂手静立。

紫嫣雩道:“来,小女子先敬罗庄主一杯。”

罗开连随举起酒杯,先把唇舔了舔杯中美酒,登时一阵酒香扑鼻而来,正是紫府仙宫自酿的“醴泉”,罗开不禁连声大赞好酒,方仰首一饮而尽。

其实罗开这样做,正要看看酒里是否有毒。

二人放下酒杯,只听紫嫣雩说道:“昨天小女子刚回来不久,相王突然派人召见,罗庄主你道是什么事?”罗开见她存心卖关子,只有摇了摇头,示意不知道。

紫嫣雩问道:“罗庄主可知道燕王的事?”

罗开点头道:“宫主所说的燕王,自是四王子朱棣了,他现时镇守前朝旧都,听说此人雄武有谋,在诸王子之中,算是最厉害的一个。”

紫嫣雩道:“正是这人,原来燕王和相王关系极好,兄弟二人向有往来,所以才得到这个消息。据说近几年间,北边外患不住侵扰,燕王为求稳固地方实力,早以不停在外招贤纳士,罗集武林高手,其中有一伙人来自天竺,计有百多人之众,自称是天竺日火教。”

罗开一声见“日火教”这三个字,登时“呀”的一声,说道:“日火教?岂不是岳都的本派,听说在五十年前,日火教曾在中土创立支教,当时中土支教的教主,便是岳都本人,后因此教多行不善,为各派连手所灭,而岳都也同时失去踪影。不想此人劣性不改,教导出来的徒弟,也是些没行止之人,尽是做着坏事。”

紫嫣雩笑道:“罗庄主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少,小女子还没说出来,庄主已全知道了。”

罗开颔首一笑:“这等事情,相信知道的人不会少,那有什么稀奇!刚才宫主说天竺日火教来了中土,现为燕王所用,莫非这事与岳都有什么关连?”

紫嫣雩道:“不错,我从相王口里得知,今趟日火教派来中土的头领,名叫史多巴,今次他们前来中土,是希望得到燕王的帮助,打算在此从新创立支教,还有另一个原因,便是追寻叛徒岳都的下落。”

罗开沉思半晌,接着道:“既然日火教要捉拿岳都,假若岳都得知此消息,理应躲藏起来才是,又怎会如江汇天所言,竟然北上前去顺天,而顺天不正是燕王的封地吗?这事实在有点违反常理,令人难以理解。”

紫嫣雩道:“确是有些奇怪,但这一点我还没有查出来。不管怎样,今次岳都北上,必定和日火教有关,罗庄主只要赶往顺天,从旁监视日火教的举动,必然会有岳都的线索。”

罗开点头道:“要如何才能找寻岳都,我一直就为此事而头痛,要知此人不但武功了得,加上他的易容术,要擒拿他实是不易,现在得知此事,不啻是天大的喜讯。再说,宫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罗开,实不知如何多谢宫主才好,请受罗开一礼。”说着站起身来,深深一辑。

紫嫣雩连忙还礼:“罗庄主不用客气。”

二人从新坐下,紫嫣雩招呼罗开起筷,晓雨不住在旁斟酒侍候,边吃边谈,倒也舒心畅怀。

正当罗开酒足饭饱的当儿,倏地顿感不妥,脑袋里忽的一阵微晕,他心下一惊,暗暗运行真气,却无中毒征状,可是脑袋却越来越重,竟有些昏昏欲睡之意。心想道:“莫非中了迷药不成!但我每当酒菜入口,均有探试过食物是否有毒,却一无发现,这到底是什么原故。”

罗开不敢露出半点颜色,依然和紫嫣雩谈笑自若,有说有笑。他已相当肯定,自己已经着了人家道儿,脑里不住筹思对策,旋即心生一计,突然佯作惊讶,颤着声音说道:“宫主,妳……妳……”

他说到这里,忽地脑袋向下一垂,听得“咚”一声响,罗开已趴在桌面上,佯作昏晕过去。

果如罗开所料,当他一倒下来,便听得紫嫣雩连接唤了他两声,罗开自是不理不睬,又听得丫鬟晓雨道:“宫主,他似乎真的昏睡了。”

听得紫嫣雩“嗯”了一声,说道:“把那“两跳醺”吹熄掉吧。”

晓雨应了一声,把挂在墙壁的宫灯取了下来,凑首把火头吹灭,说道:“这昏药果然厉害,连罗庄主这等功力雄厚的人物,竟也无法抵挡。”

罗开听得那个“嗅”字,实时明白过来,原来迷药不在食物中,当下屏住呼吸,恐怕再继续吸下去,真的就此昏晕过去。

原来这“两跳醺”的迷药,却由一根特制的蜡烛散发出来,药物藏在蜡烛的中段,当烛火燃至药物之处,迷药便随烟飘散。此药无色无味,实难让人察觉,且药性极浓,中者只须两下心跳时间,便即昏倒,因此名为“两跳醺”。

因为药发时间短促,中者便是发觉,已无时间凝聚内力压制毒药。但紫嫣雩哪里知晓罗开年纪轻轻,却身具两甲子功力,内力之高,恐怕当世再无几人,而这区区迷药,便是药力再厉害数倍,也难以把他迷倒。

罗开不动声息,只是继续假装昏睡,欲要看看紫嫣雩想弄什么把戏。

这时听晓雨问道:“宫主,现在该怎样?”

紫嫣雩道:“无须惊动其它人,由咱们自己动手好了。”

罗开不明“动手”是什么含意,心里暗想:“这两主仆好生毒辣呀!瞧来她借着我昏迷,必有什么狠毒手段整治我!唉!罗开呀罗开,你怎地会如此相信她,这个妖女自你初次见面,便已知她不是好东西了,仍是傻呼呼的不住和她往来,这样下去,便算今日能逃出大难,恐怕早晚也要死在她手上。”想到这里,不由暗自嗟叹。

紧接下来,罗开发觉自己被二人扶了起来,他不敢张开眼晴,只是放软着身躯,任她们施为。

罗开由二人搀扶着,察觉她们走了好一大段路,他虽然闭上了眼睛,已知离开大厅甚远,便即不再屏住呼吸,暗暗吸了一口气,岂料这样一吸,不由心神一荡,阵阵如兰似麝的少女馨香,不住由二人身上散发出来,直闯进鼻官里。

没过多久,罗开感到自己给人放倒下来,仰天躺着,却不知卧在什么地方。

随听得紫嫣雩道:“妳不用在这里服侍了,这里由我来便行。”

罗开听见晓雨应了一声,跟住传来轻微带门声响,敢情晓雨已出房去了。

这时四下异常谧静,罗开鼻子里不住闻着淡淡幽香,他心下奇怪,极欲看看自己身在何处,当即眼睁一线,暗暗偷看。

投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布置华丽的房间,自己却卧在一张软床上,重裀迭褥,寝具异常名贵。而房内灯烛高烧,照得亮晃晃一片。随见人影摇曳,知道紫嫣雩却在自己身侧,只因角度的关系,无法看见她的举动。

罗开想道:“暂时看她并无加害之意,究是什么目的……”正想到这里,被褥轻动,便觉有人坐到床上,一只缠缠柔滑的玉手,却抚在他俊脸上。

第八十五回 倾诉真情

罗开猛地一惊,还好他心里早有预备,虽经大骇,仍没露出任何破绽,就连脸皮也不颤动一下,让人看来像似死去了一样。

紫嫣雩坐在床沿,在罗开脸上抚摸了一会,随见玉手缓缓离开,把鞋子脱掉,又再回头痴痴的望着罗开。好一阵子后,紫嫣雩的身躯徐徐移近,竟扒上床榻来,把个玉软花柔的娇躯,面朝面趴伏在罗开胸膛上。

罗开发觉她浑身肌香软柔,袅袅娉娉,宛如没了骨头般。尤其她胸前那对丰满的玉峰,如此紧紧贴贴的压将下来,只觉她软绵充腴,真个动人遐思。

直至此刻,罗开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敢情这个统率万人的宫主,却和那个俏公主一般无异,显是为着耍那乐子而来了。

罗开既知紫嫣雩并无加害之意,心里略感一宽,当下也不动声息,双目紧闭,任由她为所欲为,却要看看她弄什么花招。

紫嫣雩满眼柔情,双手抚着罗开的俊脸,拨弄着罗开额前的乌发,五根春笋似的玉指,温柔地划过他鬓角,动作极轻极缓,便如鉴赏着一件珍贵的宝物般。只听她轻轻叹了一声,呫嗫道:“唉!你可知道吗?嫣雩为了你,已做了不少违背宫规的事儿,还险些开罪了王爷,可是这一切,你又怎会知道呢!”

罗开听了这话,暗暗一怔:“她开罪了王爷,不知所指的是何事?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和自己有关。如若有机会,非要向她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紫嫣雩的玉指落在罗开的口唇,食指在他下唇徐徐的摩擦,接着俯下螓首,樱唇已碰到罗开性感的唇上,两唇相贴,轻轻的磨蹭着。

罗开虽是合上了眼睛,无法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紫嫣雩这份款款动人的柔情,他却深深地感受得到!

与此同时,罗开发觉她的鼻息越来越沉重,不住喷打在他的脸上,而那两团压在胸膛的玉乳,正不住轻轻的磨蹭,而她的心跳,也正逐渐急促。罗开知道,这位艳绝人寰的宫主,已经开始动情了。

这时从罗开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不停地侵扰着紫嫣雩的感官。这种迷人的诱惑,令她不禁眼迷心荡,攀住罗开的双手,也渐渐收紧,将罗开抱得又牢又紧,玲珑有致的玉躯,挪动得愈来愈激烈。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眼前这个男人,怎会让她陷得如此地深!

紫嫣雩体内的欲火,似乎已渐趋旺盛,浑身开始发烫起来,且缓缓蔓延至全身。骤听她又自言自语起来,声音极细,宛如蚊鸣的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想……不想这样对待你,可是嫣雩真的抑制不住,今日只好把你迷倒,若不是这样,嫣雩永远无法这样拥抱你!罗开,你会怪我这样做么?”

她话声虽细,但每一个字,罗开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罗开也觉心潮澎湃,神摇意夺。他没料到,紫嫣雩会对自己如此情痴情种,险些儿便想伸手抱祝糊,但罗开知道并非时候,当即强自压下这个冲动。

罗开心中仍有点不明白,喑暗忖思:“其实她何须用药把我迷倒,她那门摄魂功夫不是挺厉害么?若是使将出来,我还不是乖乖任妳摆布……”

当他想到这里,仍没转念过来之际,又听得紫嫣雩轻声道:“嫣雩心里很清楚,由始至终,你就从没有把嫣雩放在心上!可是你知道吗?自从我遇见你之后,你就把嫣雩的心偷去了,每当我和宫里的男妾交欢,但满脑子里,总是抛不开你的影子,只得把他们当作你替身,你说这是何等痛苦的事!”

罗开默默地听着,心情愈来愈复杂。紫嫣雩一面抚摸罗开的脸膛,口里继续说着:“今日终于把憋在心头的说话,都一股脑儿全说了,这感觉真的很好#轰然你什么都听不见,但嫣雩毕竟是面对面与你说,这让我感到轻松多了!为了要在你面前说这番话,嫣雩才不得不把你迷倒,你会原谅嫣雩么?”

听了这句话,罗开终于明白因何她要将自己迷倒。

紫嫣雩轻轻叹了一声,又道:“但我很清楚,当你清醒过来后,决不会原谅嫣雩!还是算了,其实你本就对嫣雩无情,只是嫣雩一厢情愿而已,便是给你杀了,嫣雩也得认命!”说罢,竟伏在罗开胸膛,抽抽噎噎的哭将起来。

罗开见她忽地汍澜鸣咽,登时也愣住了。只觉她的泪水涓涓而下,不住滴在他脸颊上,没过多久,已经湿了一大片。

直到此刻,罗开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见他双手徐徐移动,左手轻轻的围上她缠腰,右手却轻拍着她背部,低声道:“不要哭了,我绝不怪妳便是。”

变生俄顷,紫嫣雩不由大惊,赶忙抬起头来,张着泪眼汪汪的美目盯着他:“你……你!”

罗开朝她微微一笑:“我怎么了?看一下妳,哭成这个样子!”

紫嫣雩这一惊骇,当真非同小可,没想他竟然并未迷倒#杭念霎时一转,回想自己刚才的说话,不消说全都给他听去了!一念及此,登时红晕上脸,变得酡颈绯颜,真想掘个洞儿,一头藏了进去。紫嫣雩“嘤”的一声,大羞起来,只得仆身而下,把个俏脸埋在他项侧。

平时叱咤风云,领袖万多群雄,堂堂一个紫府仙宫的宫主,忽然之间,竟变成一个天真忸怩,撒娇撒痴的姑娘。

罗开望着她那娇憨的模样,想起她刚才的柔情绰态,不免心动神驰,缓缓把她的头抬起,伸出食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怔怔的望着眼前这美女,越看越觉她美得不可方物,直如月中嫦娥,西施再生,也不由看得痴了。

紫嫣雩见他不言不动,竟呆呆的看住自己,更觉娇羞不胜,嗔道:“坏东西,你怎地这般看人家!”

罗开一怔,接着一笑:“好一个艳如桃李,凛若冰霜的俏人儿!”说着双手一紧,把她拥抱入怀,在她绝艳的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紫嫣雩给他这样一吻,一股甜丝丝直沁入心腑,再也抑止不住心中的激动,双手固定他脑袋,热情的回吻过去。

二人的双唇,立时重迭在一起,你吸我吮,甜舌缠滚,打得好不火热。

热吻良久,方得意畅息止。紫嫣雩轻抬螓首,美目紧盯身下的俊男,含羞带真的说道:“你这人好坏,竟假装昏晕,害得人家……”

罗开笑道:“若不是这样,我又怎听到妳的心意。”说话甫落,再把她的头拉下,双唇再度交缠起来。

这一吻当真难舍难分,吻得天旋地转。罗开只觉满口芳津,又甜又腻,不禁情兴大动,胯间的卧龙立即苏醒了过来,昂首怒吼。

二人身上虽有衣物相隔,紫嫣雩仍是感到那硬梆梆的东西顶着耻骨,惹得她花心跳动,心头噗通噗通直跳,再也把持不住体内的悸动,腰臀开始缓缓摆动,不住往那硬物挤去。

罗开给她一阵研磨,兴焰顿炎,如何能忍煞得住,双手已活动起来,见他左手搓股,右手捏胸,弄得不亦乐乎。

紫嫣雩登时美得如身在云端,魂飞半天,情性愈炽。但见她绛霞满面,只把个娇躯左摇右摆,口里气喘嘘嘘,咿咿唔唔哼个不休。

罗开隔着衣衫细细品玩,终觉不爽,遂动手扯她腰带。

紫嫣雩见他欲火盈眸,举止喉急,也不觉窃笑,遂稍稍挪高娇躯,一力相就。见她挨着身儿,任他解带卸衣,不消片刻,小兜亵衣,无一着身,脱了个光身赤体。

紫嫣雩衣衫一去,眼前顿即白生生一片。只见她丰胸楚腰,肌若凝脂,犹胜琼林玉树,确是个仙姿玉质的美人儿。

罗开一时看得呆呆一阵,发觉紫嫣雩和家中五美相比,实是寒木春华,各有长短。罗开伸手环祝糊缠腰,轻轻把她拥紧,着手如抚温玉,软柔滑腻,说不尽的受用。

紫嫣雩虽然男妾成群,在男人跟前赤身展陈,也是惯常之事,从不曾有半分妞妮羞态,惟在罗开面前,忽地弱颜易愧,竟尔羞容答答起来。

罗开见她垂首视胸,娇羞柔媚,飘飘有出世之姿,越看越觉心动,欲火越加浓烈,腿间那根厥物,硬得欲要破裤而出,委实难忍难熬,忙拥她滚翻在床,手掌刚好按上她一边玉峰,正欲恣意把玩之际,却被紫嫣雩挽着手腕,开言推拒:“你衣衫尚未褪去,先待嫣雩与你脱去好么?”

罗开焉有拒绝之理,点头称好。但见紫嫣雩翻身起来,为罗开外外里里的脱了个精光,待得脱下亵裤,瞥眼看见那根巨龙,正自昂首咧嘴,一似腌软的黄瓜,粗滚滚,长巴巴的甚是骇人。

紫嫣雩看得目瞪口呆,真个又惊又爱,心想自己宫中的紫严龙,其物可说是人间瑰宝,却没想到罗开此物,竟有过之而无不及,且玉雪白净,头硕棱深,不由瞧得心猿意马,已是难以自持,贪婪地伸出玉指,把巨物牢牢圈住,竟然围拢不来,还发觉他兀自在手心跳动,又热又硬。她越看越觉火动,花穴不禁痒了起来,空虚难耐,不禁回眸望向罗开,含羞带怯道:“你……你这物怎地这般粗长,吓死嫣雩了!”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天生如此,罗开也没法子,要是嫣雩害怕,我马上穿回衣服,拍腿离去是了。”

紫嫣雩听见他改了称呼,竟自动叫出自己名字,心头立时甜如蜜糖,忙扑身上去,趴伏在罗开剑憾的胸前,闪着泪光道:“罗开……你终于……终于叫我嫣雩了。”

罗开双手捧着她俏脸,凑首在她小嘴吻了一下:“嗯,妳既然叫我罗开,我也该叫妳名字才是,大家扯个直,不是很好吗?”

紫嫣雩不住点头,两颗泪珠滴将下来:“罗开,要是咱们身边没有旁人,彼此呼唤名字,自然不成问题,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按照以前称呼好。”

罗开眉头略紧,问道:“为什么?”

紫嫣雩道:“你也快将成亲了,这样亲密的称呼,给旁人听见,终究是不妥当!而且你那四位新娘子,瞧来对我颇有成见,若给她们知道你我间的事,后果如何,我不说你也该猜到。”

罗开摇头道:“我还道妳担心什么,原来是为了此事。罗开堂堂男儿汉,行事素来顶天立地,从不曾说过一句假话,岂能昧地瞒天,昧着良心,隐瞒事实#糊们四个妳就不用粗心,罗开自会解决。倒反而妳是一宫之主,只怕给你部下听见,有碍妳的身分。”

紫嫣雩笑道:“这点你不用多顾虑,紫府仙宫素来是女尊男卑,女性权力甚大,亦可随意和任何男人来往,宫中一女数夫,也是极平常之事,况且我还是一宫之主。你知道吗,光是晚上服侍本宫的男妾,便有数十人任我挑选。只是紫府仙宫有一个规矩,宫中女性可与宫外男人交媾,但决不能和宫外人成婚。因此你不必顾忌我这方面,今晚我能和你在一起,嫣雩已经心满意足了。”

罗开听后微感一怔,没想竟有如此离经叛道的宫规,世上当真无奇不有,遂向紫嫣雩打趣起来:“原来我这位人见人爱的宫主,不但朝朝寒食,且夜夜春宵。妳身旁的男妾能和妳这美人销魂,倒也艳福不浅呢!”

紫嫣雩浅然一笑:“个中有很多事情,你又怎会知晓!”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声,把一张粉脸偎在罗开的颊侧,在他耳畔道:“你知道吗,自从我与你认识后,近这些日子来,我已很少要男妾服侍了。不知为何,就是拿不起兴趣来,每日脑袋里就只有你的影子,所以嫣雩今日才……”

罗开笑道:“所以才把我迷倒,是么?”说着轻抚着她的秀发,举止无限温柔。

紫嫣雩嗯了一声:“其实我这样做,并非想和你做那回事,只想抱一抱你,倾诉一下心事,便已经足够了,怎料你这坏蛋竟……”

罗开抚着她香背,微笑道:“这个当然了,妳弄得我迷迷沉沉,那话儿软扒扒的,那又怎能办事,岂同现在,硬得像铁棒一般。”

紫嫣雩“噗哧”一声,不由笑将出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罗开,脆声道:“你说得一点不错,真的硬得很厉害,人家的肚皮也要给你顶穿了。”说话之间,探手往下握住龙枪,只觉着手滚烫坚硬,便一面为他套弄,一面道:“好威猛的大家伙,真是教人心爱难舍!”

罗开笑道:“宫主既然喜欢,现在我便给妳吧。”

紫嫣雩摇头道:“嫣雩还想多玩一会,你好好的给我卧着,待嫣雩服侍你。”

罗开笑道:“这岂不是颠倒身分,要宫主来服侍罗开,真个有点受宠若惊。”

紫嫣雩道:“就只怕罗大庄主嫌我服侍不周,把嫣雩赶下床去。”

罗开拍了拍她的粉臀:“如此唐突佳人,罗开岂敢如此大胆。我的好宫主且转过身跨上来,让罗开也给妳个爽快。”

紫嫣雩点头一笑,旋即翻身而起,倒头伏在罗开身上,腿儿敞开,把个红艳艳,粉腻腻的好物摆在罗开眼前。

只见她那话儿芳草萧疏,唇瓣鲜嫩腥红,门户之处,已见清流涿滴,还夹着裛裛芳香,清清雅雅的,似有建兰之芳。罗开见着这妙品,不禁兴动难当,把指拨开花唇,凑头便吃。

紫嫣雩骤然受袭,浑身猛然一颤,仙人洞立时歙张大动起来。忙提起罗开的龙枪,见他头肥内厚,更加熬不住,双手执紧,肆无忌惮的搋动起来。没过一会,便见龙口浸浆,一颗一颗的冒了出来。紫嫣雩那肯放过,遂一一为他舔去。

便在此时,她顿觉穴儿一爽,原来罗开已埋头没脑,只把舌头奋力抽迭莽进,不停吸舔挑磨,钻刺无宁。

如此这般一弄,直教紫嫣雩美得呻吟哈嗟,臀摇肢摆,丽水长流。

罗开见她得趣,再加添几分力,拇指压在小核抚揉,紫嫣雩再难以噤声,“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罗开全不理会,变本加厉一顿啃咬。

紫嫣雩立时抖腿唇颤,一阵紧绷,哀声叫道:“不行了,且停一停……”话声未落,竟尔丢作一团,内中温液已是汪汪狂涌,把罗开注满了一嘴。

紫嫣雩丢得昏头晕脑,四肢瘫软,喘息良久才稍稍回气,忙伸手挽起眼前的好物,吐出丁香,缓缓往来洗舔,只觉那物一经触动,立即筋露目张,趣怪非常。紫嫣雩愈看愈爱,张大小嘴径往头儿吃去,偏生她嘴儿小巧,罗开那宝贝又硕大无朋,头圆脑阔,紫嫣雩几经九牛二虎之力,方含得半个头儿。

罗开虽被她身躯阻挡了视线,却也感到她的为难处,遂笑道:“嫣雩要是吃不下,便作罢好了,无须勉强。”

紫嫣雩听见,怕罗开不得尽兴,只得张尽樱唇,奋力深吞,终于咬住了整颗龙头,心里不由欢喜,忘情大肆吸吮。紫嫣雩手囗并用,只求情郎畅美,直到口儿发麻发软,方肯吐将出来,撑身扑回罗开怀中。

罗开紧紧抱着她,见她嘴角处湿渌渌一片,双眼微红,知她刚才确实吃得辛苦,不由万分怜爱,低声道:“妳这又何苦。”

紫嫣雩满眼柔情,脉脉的瞧着他道:“嫣雩何来苦处呢,只是你这个话儿实在太大了,无法使你尽兴。”

罗开笑道:“怎会呢!”说着把她身子提高,埋首凑向她左峰,张口吸吮起来。

紫嫣雩见他如此,只得尽情相就,单手支榻,一手捧着玉峰,送到罗开口中。随着罗开的缓吸轻扯,阵阵快感,不住涌上她脑门。罗开一手围上她纤腰,一手往下挑弄她花房,不觉之间,紫嫣雩又再热潮津津,目闭肢摇。

没过多久,紫嫣雩实在美快难熬,只觉突然四肢悚然,双手再也支撑不住,身躯颤得几颤,一个哆嗦,俯伏在罗开胸膛,把他抱得牢紧,娇喘着道:“又给你弄丢了。”

紫嫣雩身子不高,这般伏倒下来,龙头刚好抵着她玉门。罗开胯间之物早就硬得要命,这时再也难忍,便用手握住龙枪,对得准确,腰肢微微往上一提,即闻“嗤”一声响,枪头已应声而入。

听得紫嫣雩闷哼一声,她只觉大物硬生生把自己撑开,正含祝蝴头儿,又紧又胀,畅美莫如。两人牢牢相抱,罗开笑道:“嫣雩那儿好紧,光含着个头儿,已教人爽上天,若全捅将入去,也不知会美到何等光景!且放松下来,我要进去了。”

紫嫣雩轻点螓首:“你……你那话儿真的很大,但很胀很舒服,感觉满满的。你且慢慢的来,万不可过急,人家还须适应。”

罗开闻言,则徐缓逐寸深进,只觉内里实在仄逼,有点寸步难移,却箍得龙枪异常爽美,直至枪头抵着嫩蕊,竟发现那里竟有股吸力,且不住歙然张合,犹似被小囗吸吮般,真个受用非常,不禁双手抓住紫嫣雩的雪股,开声问道:“妳里面怎地这般作怪,竟然会咬人?”

紫嫣雩使劲抱住罗开的身躯,水眸半闭,万般柔情的望着他道:“嫣雩天生便是这样,只要一兴奋,那里便会翕动不停,你不喜欢么?”

罗开笑道:“怎有不喜欢之理。”说着间硕大的枪头刮着膣壁,开始徐徐抽动。

紫嫣雩登时哼唧起来,提起圆臀极尽迎凑,数十回合一过,已是魂飞半天,内里波涛汹涌,随着龙枪出入之势,花露不停给拖带出来,顺臀而下。再过片刻,紫嫣雩已美得体播腿摇,再难抵受这份销魂快感,大喊出声来:“太……太美了!嫣雩从没这么美过,今日与你一乐,犹胜往昔万倍!”

罗开含笑问道:“不知嫣雩哪里美呢?”

紫嫣雩正乐在头上,此时见问,淫言俏语立即涌将出来:“浑身都美,尤其被你出入之处,下下戳着花蕊,像顶到心儿似的!嗯……又有点丢意了,狠狠给嫣雩几下,就让人家死去好了……”

罗开使出本领,又一阵耸抽挑顶,便觉穴蕊涌出温液,知她又再泄了,便即紧抵紫嫣雩深处,不容丝发,只觉甘露浇在头儿上,真个热烙畅美。

紫嫣雩丢得身颤舌冷,俯在罗开胸膛娇喘不息。

罗开也不忍加以追击,遂静止下来,待得一会,紫嫣雩略一回气,才抬起头来,便与罗开眼睛相接,气休休道:“罗开你果真厉害,这一式“鱼接鳞”,嫣雩从不曾败个阵来,今日却败在你玉棍之下,也算是破题儿第一遭。”

罗开不明,问道:“什么是“鱼接鳞”?我还没听过!”

紫嫣雩依偎着他,徐徐道:“这是玄女性爱九法之一,嫣雩自被选为婺女后,除修习本门武功,也要学习玉房秘诀,其要旨除了征服床上的男人,主要是学得如何培养神气,调和阴阳,增长注颜长寿之术。”

罗开练就“乾坤坎离大法”,什么“养阳还精”、“蓄血安气”等法门,早已烂熟在胸,但对这种玉房之术,只闻其名,却不知其法,不禁来了兴头,问道:“那“鱼接鳞”既是玄女九法,想必是什么交合姿式,妳说给我听听?”

紫嫣雩微笑道:“其实这一式极为寻常,也算不上什么。“鱼接鳞”的意思,便是鱼鳞重迭之意,却是男人仰卧,女人跨在男人身上,两股向前,手引男人之物,缓缓插入花房,接着女人暗运内息,使膣室不住收放,犹如婴孩吮乳,皆因这一式全为女人作主动,快慢随心,男人若非有相当定力,势必不堪不击。”

罗开终终明白,又问:“其如八式,不知又是什么名堂?”

紫嫣雩道:“你既有兴趣,便一起说与你知吧。第一式为“龙翻”;第二式为“虎步”;第三式为“猿搏”;第四式为“蚕附”;第五式为“龟腾”;第六式为“凤翔”;第七式为“兔吮毫”;第八式为“鱼接鳞”;第九式为“鹤交颈”。”接着把每式姿势,详细地说了一遍。

罗开愈听愈觉有趣,又听紫嫣雩道:“男女玉房术岂只如此,除玄女九法外,还有洞玄三十式,各有不同结合体位,你若想知道,嫣雩打后再慢慢说与你知,届时你大婚洞房之时,便可大派用场,用在你那四位娇俏可人的新娘子身上了。”

罗开笑道:“若三十式全使将开来,没得送了罗开的性命。”

紫嫣雩微微一笑,搂着罗开亲了一会,发觉巨龙仍深插自己体内,依然坚如铁柱,撑得花房胀胀满满,兴念不觉萌动,遂徐徐说道:“你还没得泄呢,再好好疼爱嫣雩一番,好么?”

罗开道:“今晚儿就把个九法尝个遍,现在先来个“鹤交颈”如何?”

紫嫣雩吃了一惊:“九法全用,嫣雩倒也不怕,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罗开坐身而起,说道:“妳且张开眼晴瞧清楚,今日要妳知道罗开的本事。”说着叫紫嫣雩先挪身一旁,端正盘腿坐在榻上,问道:“这一式坐姿对么?”

紫嫣雩点了点头,垂头见那根龙枪朝天竖起,火红的头儿,润泽光亮,不由看得心火大动,遂伸玉手握去,轻轻为他上下捋动,问道:“舒服吗,可要嫣雩为你再舔一回?”

罗开摇头道:“先不忙这个,快快跨坐上来。”

紫嫣雩只得跨开双腿,牵着巨龙,面朝面的缓缓坐下,巨龙立时撑开仙洞,直闯深处。紫嫣雩满足地嘘了一声,双手围上罗开的脖子,接着开始上下晃动起来。每提一下,龟棱便刮得她心sāo穴麻,美不可言,忙凑唇在罗开脸上乱亲乱吻。

罗开也是十分畅来,双手抱着她圆臀,助她身躯起落。

紫嫣雩愈来愈感快美,一对傲峰紧紧贴在他胸前,随着动作的起落,不住地在罗开胸膛磨蹭,口中哼叫:“你好生厉害,嫣雩从不曾遇此大物,今日一试,直爽到入心入肺。”

罗开抽出右手,握祝糊一边玉峰,轻揉柔捏,着手果真饱满挺弹,不由闭上眼睛,慢慢品尝。

紫嫣雩上下受袭,情兴更浓,数百提间,已是丢了两回,但仍不忍舍弃,任由巨龙一出一入,冲击花房,双手抱着罗开,低声喘道:“紫嫣快要丢死了,人家丢了数回,你还坚立不泄,莫得弄死人家才好。啊……这下好深,戳穿嫣雩了#浩又……又想来了,罗开哥你再狠命深插,万万不可停……”

一阵展缩大战,紫嫣雩已再难支撑,泄得绵如春蚕,软倒在罗开怀中。

罗开见状,便把她放卧在床,发觉紫嫣雩美目半睁,宛如酒醉,问道:“现今只用了两式,妳已是这个模样,看妳还敢海口。”

紫嫣雩有气无力道:“你这人怎的这般厉害,力战不泄,嫣雩真的服了你,如下七式,敢怕我消受不起了,你便行行好,暂且放过嫣雩好吗?”

罗开知她真的受不了,说道:“但我还没发泄,给我再来一回好么?”也不待她答话,便把她双腿提高,再度深进。

紫嫣雩无奈,只得任他施为。罗开今回放开精关,一轮狠刺,又弄得她津液狂流不息,不复人间。

罗开见她昏醒复迷,显是无力接战,便着力抽提数十下,终于高潮涌至,浓浆玉液,立时贯满她花房。

紫嫣雩已是口开气喘,见他退兵解甲,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夜二人相抱而眠,及至天色微明,再度取乐一番。完事之后,紫嫣雩从抽屉中取出一本书册,送与了罗开,那部书册,竟是洞玄子的“玉房三十式”,罗开打开一看,见里面图文并茂,画中所绘的人物,无不栩栩如生。

彼此又絮絮情话好一会,罗开方行离开烟湖居。

第八十六回 庄主大婚

罗开和紫嫣雩自发生那段关系后,这几日下来,罗开不时想起这件事,他扪心自问,对紫嫣雩实存在着一番难言的情意,然这一份情意,似乎与自己周遭的女人有点不同,但一时又说不上来,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转眼之间,大婚的日子终于来到。

水神帮李展领同施亮及帮中近百好手,早已提前一日来到凌云庄,部署在庄前庄后布防,以防外人混进庄内捣乱。

当日一大清早,已有不少宾客陆续进庄,凌云庄外,霎时车马殷阗,真个填街塞巷,好不热闹。庄前庄内,处处张灯结彩,把个凌云庄裹得花团锦簇。

傲倚琳和雁影门二名总管,午时未到,便携同几名庄内弟子到贺,唯独天熙宫宫主瑶姬,只是派人送来贺礼,人却没有到。

午时刚过,相王朱柏、昭宜公主朱璎,竟领同数十名武林人士到贺,冯恒冯昌兄弟、风流三子、孙度、毛雄飞、赵天生、徐峰、翁雄、樊川等均在其中。

罗开看见二人及身后的高手,也不禁暗暗心惊,没想这个王爷竟不请自来,心想道:“他莫非知道我今日大婚,是以带同府中高手来找碴儿?”但既然人已经到了,只得见步行步,当下迈步上前亲身迎接,双方客套了一会,遂引领朱柏众人进入大厅。

这时洛姬主仆方好从大厅步出,正好和“风流三子”打了个照面,彼此均觉一怔,袁天玉碍终王爷和罗开在旁,不敢上前相认,只得佯作不见。

洛姬知晓三人是姊姊瑶姬的人,他们今次混进王府,大有可能是瑶姬指使,只是不知其意图如何。

前时洛姬主仆五人,都与三人有过肉体关系,彼此感情本来也不错,但经过袁家庄栏路截劫贯虹秘籍一事后,对袁天玉本人,不免暗存反感,今日大家踫面,再也没有当日的热情,既然袁天玉不愿相认,大家便当作不认识是了。

众群雄听得王爷公主亲临,无不啧啧称奇,没想凌云庄的大面子竟如此大,连皇帝老子的亲儿爱女也能请到。

接着紫嫣雩和四大灵王亦已来到,罗开远远看见她进庄,连忙快步迎上前去,并带领五人与朱柏兄妹见面。

吉时将至,只听得鼓乐高鸣,众宾客全聚集在凌云阁外,等待新郎进行迎亲仪式。果如田璜所言,今曰前来的宾客,竟然不下千人,顿把凌云阁挤得水泄不通。

按照当时礼习,在大婚前一天,女方亲人要到男家挂帐子、铺设床被,这谓之“铺房”。昨天中午,怪婆婆、白瑞雪和水秋月等人早就办理妥当。

到娶亲正日,男方必须在吉时之前,前往女家以花轿迎接新娘过门。

凌云阁距凌风阁并不远,只有数十丈之遥,但礼习不能废,凌云阁外,早就预备了四顶花轿,其时称之为“花檐子”。

罗开由上官柳、康定风、唐贵等人陪同下,徐步走出凌云阁,随听得急管繁弦,接着罗开领在前头,花檐子紧随其后,吹吹打打的来到凌风阁。

凌风阁外已见几个媒人迎上前来,并向陪来的迎客送上彩段布,以示欢迎,接着一阵风似的,回身跑进屋去,口里只是喊着:“新郎来了,快请四位新娘子。”

罗开在凌风阁门外等了良久,好容易才见四位新娘穿着大红锦袍,头戴凤冠霞帔,脸上盖罩红布,由四个媒人搀扶下,婷婷袅袅步出大门。新娘子上了花轿,然而那些抬轿子的轿夫,个个却动也不动,似乎并不愿动身。罗开见着大惑不解,不由犯愁起来。

一个媒人走上前来,向罗开问道:“新官人可有准备“起檐子”?”

罗开皱着眉头:“什么“起檐子”?”

那媒人揜口呵呵笑道:“所谓“起檐子”便是给轿夫的红包,习惯是这样的,轿夫拿了红包后,自会起轿的了。”

罗开忽然想起,前时方晴云已把婚礼习俗的琐事,早已与他详细说了一遍,只是当日事项烦琐细碎,一下子倒不容易记起来,才会一时忘记了,现给那媒人在旁提起,立即醒了过来,连忙在大红礼服内掏出一迭红包,分别派与众轿夫。

笙箫锣鼓再次响起,一行人迎了新娘子,沿路重返凌云阁,来到大门前,便见庄内的丫鬟武师栏在大门前,不许迎亲大队前进。

这次罗开倒也知道,记得方晴云曾经说过,这叫做“拦门”,举凡帮忙婚事的亲友,这时都会拥塞在大门外讨取红包。

瞧来娶个媳妇,要花的红包确实不少呢!

四位新娘子在媒人搀扶下,一一下了轿子,但还是不能立即进门。

只见大门之前,站着一个身穿法衣的人,此人称为“阴阳人”,在他手中拿着一个藤斗,斗内盛着谷米、豆子、铜钱、果子等物,口里念念有词,随手把斗中各物品向大门撒去,名为“撤谷豆”。

“撤谷豆”这个习俗起于汉代,人们认为新人进门,必有三煞挡拒新娘,三煞是指青羊、乌鸡、青牛等三神,若冒犯了三煞神,将会有损男家长辈,也会绝了后代;但撒过谷豆,三煞便会避开,新人就可入门。入门之前,还要把预早放在门限的草捆踢开,这才能进门。

由花轿至大门口,地上长长的铺着一行毡席,四位新娘不能踏在地上走路,只能走在毡席上。在白居易“春深娶妇家”一诗中,便有:“青衣转毡褥,锦绣一条斜”的句子。

接着一人手捧铜镜,在众新娘前背门倒行,引领着新娘入门,众人跨过鞍、草、秤三样东西,新娘终于进入了男家。

常言道:“好事多磨”,当真半点不假!婚礼中的习俗琐事,委实不少呢!

四位新娘子由媒人引路进入新房,便见一张足可卧上数人的大床榻,端端正正的放在内室靠墙处,光看这张大床的模样,便知是专为四位新娘而设,好方便四人能同时侍候丈夫。

四位新娘一字排开,坐在床沿,这名为“坐富贵”,等待着吉时来临。

为方便新郎新娘行礼,大婚礼堂便移至凌云阁前的花厅。

此时,罗开身穿大红礼服,头戴花球帽子,在凌云阁花厅的椅子坐着,这称为“高坐”。

吉时已届,媒人先敬罗开一杯酒,请他下座。并引着他进内间,邀请新娘出花厅行礼,而一大伙喜欢看热闹的人,紧随罗开身后,一同来到新房。

来到新房门口,门额上见有一段红彩布,彩布下端,给碎裂成一条条小片条,横挂在新房门梁上。

当罗开进入新房后,看热闹的人纷纷上前争抢彩布的碎条,这习俗叫作“利市缴门红”,为求讨个吉利、沾点喜气。

罗开父母因早已去世,只好请田璜作男家主婚人,而女家主婚,自是由怪婆婆、白瑞雪、晴云秋月夫妇担任。

新郎请出四位新娘,手执四条大红彩布,中间均结有一个同心大结,这为之“牵巾”,罗开与四位新娘各执一端,双方朝主婚人参拜,再拜天地,跟着夫妻交拜。礼成之后,新郎新娘再行回到新房,媒人把铜钱、彩纸、果子等散掷在床榻上,名为“撒帐”。

撒帐之后,便是新郎新娘合髻,喝过交杯酒,婚礼至此,已算是完成。

凌云庄内外筵开百多席,当真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庄内的丫鬟武师,川流不息的上菜递酒,忙得不可开交。

罗开身穿礼服,由上官柳、唐贵等人陪同下,不停往来敬酒。众群雄大多是豪放之士,几杯黄汤下肚,不免找着新郎耍闹,幸好罗开功力深厚,喝酒犹如喝水似的,况且在他身旁,还有上官柳等人帮忙,更不怕给人灌醉。

酒宴直到亥时方告完结,部分宾客已陆续离去。罗开折腾了一日,终于能放松一口气,到得曲终人散,罗开才回到新房,众媒人看见新郎走进房来,旋即一迭连声向他恭喜,众媒人取过红包后,便一一退出新房。

待得媒人走后,罗开来到众女跟前,盘手望着她们微微浅笑,看见四人脸罩红彩巾,螓首低垂,一排端坐在床榻沿,一时之间,实难认出谁人打谁人,笑道:“妳们四人衣着一式一样,倒也难认得紧,待我先猜猜看。”

说话间走到最左边一人,凝神向她看了一会,四人因为坐着,确难分出身材高矮,只好凭着她们的身材瞎猜,想了片刻,开口说道:“瞧妳手指尖尖,必定是婉婷妹?”随手把她脸巾掀起,立见一张娇美可人,似笑非笑的俏脸望向他,正是白婉婷。

罗开笑道:“为夫的眼光还不错吧!”

白婉婷微笑道:“人家和你相处这么久,要是你猜不中,证明你没把人家放在心上,打后你休想再碰我一下。”

罗开伸了伸舌头,再看看她身旁的人,说道:“妳是……妳是依依。”脸巾掀起,果然又给他猜对了。

只见董依依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笑道:“罗开哥你倒也本事,我听了你和婉婷姐的说话,已把手藏了起来,缘何你还是认出依依来?”

罗开笑道:“这是秘密,莫说是妳,便是妍儿和姮儿两姊妹,虽然二人相貌一样,却也难不到为夫呢。”

董依依不屑地道:“依依才不信呢,我和两位姊姊日夜相对,还不时会认错,你又凭什么说得如此肯定?”

罗开道:“我不是说过,这是一个秘密么,又怎能说与妳知。”说着间已来到下一个面前,看了一会,说道:“妳是妍儿,对么?”把脸巾揭起,眼前这张俏丽的脸孔,自然是方家姊妹其中一人,只是二人是挛生姊妹,相貌一般无异,若要准确认出二人身分,实是大不容易。

罗开望着眼前这个大美人,笑问道:“我猜得对吧?”

只见她轻摇螓首,酡红满脸,却没有出声。罗开呆了一阵子,说道:“我还道妳们是顺着与我认识的先后来排序,原来并不是!”

白婉婷道:“你没有说错,咱们姊妹四人确是和你所说一样,以认识你的先后来作排序,但罗开哥你想一想,你是认识妍姐姐在先,还是姮姐姐在先?”

罗开略一沉吟,便即想起确是认识方姮在先,只是他和方妍增有过一段缠绵,因此先入为主,才把二人认识的先后弄错了!一想及此,当下笑道:“是罗开一时胡涂,姮儿妳可不要见怪。”便在方姮脸上吻了一下,方姮脸上更是一红,把头垂得更低。

罗开再为方妍揭去脸巾,却见方妍朝他微微一笑,说道:“罗开哥打后想辨别出咱们姊妹,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再仔细看看咱们二人,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方妍这句话,不但是罗开,连白婉婷和董依依都大感兴趣,三人同时睁大眼睛,目光不住在二人脸上交替,惟二人除了神情外,长相、五官、肤色等部位,确实全无异处,终究无法辨别出来。

董依依捧着二人的脑袋,翻来转去瞧了半天,终于道:“没发现什么不同啊,婉婷姐你看见么?”

白婉婷不住摇头,罗开问道:“妍儿你不要再卖关子了,快说出来吧?”

方妍指指自己的左眉尖,冁然笑道:“你们留心看一看。”众人凝神看去,见她弯弯的眉毛底下,却生有一颗如芝麻般大小的黑痣,若不留神细看,真难看得见。

众人登时恍然,原来二人不同之处,便是在这小小的地方,董依依笑道:“当真是禾草掩珍珠,这小小的一颗黑痣,教人瞥眼间又如何看得出来。”

方妍笑道:“要辨认咱们姊妹二人,便只有这个方法,再没有其它了。”

罗开也感惊诧,真不敢相信,她的父母怎能生出一对如此相似的女儿!回头看看方姮,却见她始终不吭一声,只是静静的坐在榻沿,粉脸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遂问她道:“姮儿,妳怎地一声不响,在想着什么?”

方姮听见,竟连耳朵都红了起来,白婉婷看见她这副模样,稍一忖思,便即明白过来,笑道:“我知道了,姮姐姐妳敢情是害羞吧?”

方妍环手抱住了她:“瞧来妹子不但是害羞,心儿还噗噗跳呢。其实没什么好害怕的,罗开哥他那话儿虽然粗大,但人却很温柔。”

方姮听姊姊说得如此露骨,更加大羞无地,忙把粉脸藏在她怀中。众女看见,不禁轻声笑了出来,只听白婉婷道:“姮姐姐不用怕,倘若罗开哥今晚不懂温柔,弄痛了我这位好姐姐,咱们三人决计不会放过他,要他有得好看。”话后朝罗开望了一眼。

罗开怔怔的站着微笑,徐徐说道:“姮儿毕竟是第一次,也难怪妳害伯。”说着坐到方姮身旁,方妍一手把妹妹推向罗开。只见罗开熊臂一伸,便把方姮拥入怀中,在她俏脸吻了一下。

方姮身子倏地一颤,垂首依偎在他胸膛,罗开轻轻拍着她肩膀,说道:“不要胡思乱想,到时我自会小心办事,难道妳不相信我么?”

董依依笑道:“姮姐姐,妳放心好了,当初依依看见罗开哥那话儿,也有点害怕,幸好当时婉婷姊在旁帮忙,才让依依安心了不少,待一会儿,咱们姊妹三人定会帮妳的。”

白婉婷笑道:“依依妳又怎能和姮姐姐相比,看妳当日那个风骚模样,还真吓了我一跳呢!”方妍在旁听见,不由掩口发笑。

方姮却听得胡里胡涂,眨动着美目,低声问道:“这种事也可以让人帮忙?”

董依依道:“当然可以,待一会儿妳便知晓。”说着挨向罗开:“罗开哥,你还不与姮姐姐宽衣。”

方姮连忙从罗开身上挣开,羞红着脸紧执住衣襟,不依道:“我不……”

罗开笑道:“姮儿的衣服自然要脱,可是妳们呢,还不快快给我脱个精光,莫非要我动手不成。”

白婉婷见他颐指气使的模样,存心要挫挫他的锐气,笑道:“以你一人之力,能应付咱们四人么,不要吹牛皮了。”

罗开果然忍受不住,豪气顿生,见他手掌一翻,便把白婉婷的右手握住,微一使劲,白婉婷“啊”的一声,身子直扑到他怀中,只听罗开笑道:“妳如此轻看我,今晚就先把妳开刀。”

白婉婷实没想到会有如此后果,口是心非道:“我才不要啊。”腰肢狂扭,不住在罗开身上挣扎。

罗开那肯理会她,高声叫道:“大家来帮手,谁能脱去她最后一件衣服,为夫大大有赏。”

董依依拍手道:“赏什么东西,且先说出来看看?”

罗开不假思索:“便赏她和为夫梅开三度。”

三女听见大笑,同声叫道:“呸#涵来稀罕。”

罗开剑眉一竖,瞪着眼晴道:“好#涵不出手,就罚她今晚站干岸儿,晾在一旁吃自己。”

众女登时呆了一呆,董依依首先上前动手,而方妍也不甘落后,只有方姮满脸通红,动手又不是,不动手又不是。

罗开在旁看见,知她素来脸嫩,便将白婉婷往床榻里一抛,方董二女笑嘻嘻的朝她扑去,罗开坐在榻沿,一把将方姮拥抱入怀,笑道:“姮儿可以免罚,但必须由为夫与她脱衣服。”

方姮一听,忙要挣开他怀抱,只是罗开抱得紧一紧,使她无法如愿。罗开不想夜长梦多,右手穿过她胁下,从后围过手来,大掌箕张,隔着礼服握住方姮的左乳,轻揉慢搓的把玩着。方姮美乳受袭,登时浑身一颤,再无半点力气反抗,口里不住柔声哀求道:“罗……罗开哥……不……”

罗开笑问道:“姮儿的乳房份量可不小啊,又大又饱挺,这样感觉舒服吗?”

方姮登时娇羞无限,如何肯答他,只得软着身躯任他施为。在罗开温柔的爱抚下,rǔ头已慢慢发硬起来,阵阵难言的快感,不停在方姮体内扩散。

罗开一面捏弄,一面徐徐松开她的腰带,接着把她身躯横卧在大腿上,让她粉脸朝天,开始为她褪掉身上的礼服。

方姮羞得紧紧闭上眼睛,半推半就,身子不停地颤抖。

不消片刻,罗开已把她脱得剩下一个兜儿。一身白腻腻,滑碌碌的完美娇躯,已呈现在罗开眼前。但见她一对高耸挺拔的玉峰,把个兜儿撑得老高,圆鼓鼓的甚是诱人,像快要撑衣而出。

这时阵阵处子之香,不住闯进罗开的鼻孔,教他立时欲火横生,胯间巨龙倏地冒出头来,硬生生的顶着方姮的背脊。

而榻上的三女,正在嘻嘻哈哈的你扯我抓,三人翻滚一团。众人身上的礼服,始终还挂在身上,竟没有给人脱了去,只是全都歪七扭八,带飞冠倒,乱得不成个样子。

罗开这时已无暇理会榻上三人,一对眼睛,早被方姮全吸引住。

方姮见罗开忽然没了动静,心下略感奇怪,遂微微睁开眼来,见罗开正怔怔的望着她,心里害羞,忙又闭上眼睛,却听得罗开道:“姮儿,张开眼睛望着我,让我好好看清楚妳。”

方姮无奈,更不敢违拗丈夫的说话,只好再次缓缓张开眼睛,登时两人四目交缠,眼中尽是绵绵情意。

屋外大雪虽已停下来,但仍是北风呼啸,寒冷非常,惟在新房内却是春暖融融。房间内点着数枝臂儿粗的龙凤大烛,红红的烛光,把个新房照得白昼般光亮,同时映在方姮的俏脸上,红扑扑的,更显她俏丽动人。

罗开凝望着眼前这个新娘子,见她羞人答答,眉梢眼角间,盈满着浓浓春意,而水汪汪的星眸,却半睁半闭,真个令人神为之夺。罗开愈是看,愈觉她楚楚动人,欲火更难自禁,贫婪的手掌,不自觉地攀上她胸前的傲峰,饶是隔着一层缎布,仍是感到那颗竖立的rǔ头,已是挺硬如蚕豆,牢牢地顶着他手心。

一时之间,方姮也被他弄得情火大动,小嘴不停翕动张合,沉重的呼气声,却越来越显急促。罗开知她情动,手指上下往来,便解去她的兜儿,随手丢在地上,一具完美无瑕的处女身躯,已再无任何遮隔。

方姮羞怯难当,连忙双手掩住玉峰,罗开乘此良机,扯开她亵裤的带子,顺手往下一拉,亵裤登时给他拉到膝盖处,一个鼓胀胀,红艳艳的好物,全然落入罗开的眼帘。

只听方姮“嗯”的一声,腾出一只玉手掩住下身。罗开见她双手忙上忙下,看得心头窃笑,大手再不客气,再度盖上她一边玉峰,温柔地搓弄起来。

方姮那次被千面双忍骗到王府,也曾领略过个中滋味,当日若非方妍使计解救,险些儿还失身当场。方姮毕竟是黛绿年华,自那次之后,时常想起当时的情景,虽然心中害羞,却也回味无穷,现在被心爱的丈夫爱抚,心情比之当日,自是大异不同,心头只觉又是幸福,又是舒服。

而床榻上的三个新娘子,依然没有停下来,只是三人的衣服,已经被人扯得衣不蔽体,尤其是白婉婷,身上只剩下一个银白色兜儿,眼看不用多时,势必难再保存。

这时凌云庄内,虽然酒宴早已散去,但仍有不少英雄豪迷谔上饮酒猜拳,还有几起人围成一推,呼么喝六,掷骰饮酒,玩得兴高采烈。

而屋外因天寒地冻,却是冷冷清清,难见一人,间歇才见三两武师巡哨而过。皆因凌云阁乃新房之地,白瑞雪恐防有人借着酒兴,闯进来骚扰新人洞房,早便交由笑和尚和唐贵二人在外把守,不许外人私自进入。

而洛姬主仆五人也自动请缨,愿意帮忙守卫,白瑞雪自当然不会反对。

子时甫过,新房之内,正是春意兴浓,便在这当儿,凌云阁的长廊尽头处,忽地闪出几条人影,缓缓朝新房掩至。

这伙人行动异常宁静敏捷,瞧来武功极是不弱,便连笑和尚这等高手,也没能发现他们,便可想而知了。

看这伙人的身型,身材甚是苗条,个子也不高,显是女子之身。

她们动作极快,才几个纵落,便已窜到新房之外,矮身蹲在窗户下。只见一人手指探出,把纸窗戳破一个小孔,接着凑眼往房内张去。

第八十七回 夜月花朝

原来这伙人并非谁人,却是洛姬主仆五人,她们借着守卫之便,竟然偷偷窜到新房来。

只见竹儿点破窗纸,往房内望去,却见罗开坐在榻沿,单手抱着赤条条的方姮,一只大手不停在她身上游走,而床榻之上,三位新娘子竟然扭在一起,翻翻滚滚的不知做着什么?

洛姬凑头问道:“竹儿,内里的情形如何?”

竹儿压低声线,把所见的情形向她们说了,众女听后也不禁掩嘴发笑,便各自找寻位置,伸指点破窗户,向房内张去。

瞧她们主仆五人的举动,也不用多说,敢情是存心前来偷窥的了。

罗开的功力何等深厚,便在她们五人还没来到房间,他早已闻得脚步声,自然留上了心,光凭那脚步声,便知道来者共有五人,再听这些人呼息细微,似乎都是女子。罗开正大感奇怪之际,已发觉窗户被人点破,当下不动声色,只是把方姮的身躯抱起,让她赤裸的胸脯紧贴自己,免得她美丽的身子给人瞧了去。

方姮见丈夫突然把她抱起,还道他又要弄什么花样来狎玩自己,心头又惊又是期望,不由身躯一软,像没了骨头似的,把个美好的身子全依偎在他身上,而她一对玉手,已徐徐围上罗开的脖子,心房“噗噗”的跳个不休。

罗开虽然有美在怀,但在被人偷窥的环境下,一时也不敢放肆乱动,只把手掌在方姮背上轻抚,耳里全神贯注房外的动静,待听得竹儿主仆开声说话,罗开眉头不禁一轩,大感诧异,暗自忖思:“洛姬主仆到底来这里作甚么?瞧她们的举动,似乎并没有恶意,她们究竟想怎样?”这问题在他脑子转了好几遍,仍是无法想得明白。

这时白婉婷已给方董二女脱了个清光,却和方妍联合起来,正把董依依按在床上,二人四手齐施,不用片刻,董依依也给脱得一丝不挂。当然,接着下来被夹攻的人,自是方妍了。

罗开回头望去,见三人正自玩得热热闹闹,各人身上已是半缕不存,心里暗想:“幸好在外偷窥的人是洛姬主仆,加上她们大伙儿早已混熟了,时常凑在一起嘻笑耍玩,现在给洛姬看见这情景,虽是不好看,但彼此都是女人,还不算什么,要是换作是男人,这样还了得!”

想到此处,罗开脑间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发觉内里必定另有什么古怪,沉思道:“洛姬素知我功力深浅,还敢窜到房外来偷窥,真不怕我会发现么?她如此肆无忌惮,似乎是有恃无恐,莫非是这四个女娃卖俏迎奸,暗中玩弄手段?”

罗开看看怀中的方姮,知她性子向来温婉柔顺,决计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假若换作董依依或是白婉婷,可就不敢担保了!不禁又想:“难道真的是这二人作怪?非要探个清楚明白不可。”

当下把脸凑近方姮的粉颊,轻轻吻了她一下,说道:“姮儿,妳小心听着,听后更不要出声,也不要作出太大的反应,知道么?”

方姮听他这样问,心中多少已明白什么事,便向罗开轻轻点了点头。

罗开向她微微一笑,贴着她耳朵低声道:“妳可有发觉,房外有人正偷看咱们?”

方姮神色微微一变,脸上登时一红,但表情却不觉如何十分惊讶,抬头怔怔的望了罗开一会,继而轻轻摇头。

罗开看见她的表情,也感错愕,心想:“任何人听见洞房之夜给人偷窥,必定大为震惊才是,更何况姮儿素来腼腆,但听见此事后,只是略带害羞,竟不是如何惊讶,莫非她早已知晓此事?”稍作忖度,便即猜上几分。

只见罗开把她身子略一提高,让她贴得自己更紧,低声问道:“妳老实说与我知,是否早就知道谁在偷看咱们?”

方姮略一迟疑,终于点了点头,不禁大羞,连忙埋首伏在罗开胸膛。

罗开道:“我的姮儿好乖,细声在我耳边说,把事情说给我知,可以吗?”

只见方姮略一犹豫,便鼓起勇气说道:“这……这都是她们三人答应的,姮儿……没有……”

罗开吻了她一下,轻声道:“我自然知道与妳无干,但究竟三人答应了什么,可否详详细细说与我知?”

方姮点了点头,突然把罗开用力抱住,良久才道:“洛姐姐不信以你一人之力……能够……能够应付咱们四人,所以……所以……”

罗开听了这几句话,头致已明白了,追问道:“所以什么?”

方姮缓缓道:“所以姊姊她们三人……就和洛姐姐打赌,若然是她们三人赢了,要洛姐姐在凌云庄再住半年,不许她回天熙宫。”

罗开问道:“洛姬说要回天熙宫么?”

方姮点头道:“是呀!我听洛姐姐说,她已经离开天熙宫很久了,打算咱们婚礼之后,便返回天熙宫去。”

罗开道:“原来是这样,妳们舍不得她们走,所以便出卖了我。”

方姮听得“出卖”两字,立时吃了一惊,连忙道:“姮儿没有啊!”

罗开笑道:“我的乖姮儿当然没有,只是她们便不同了!是了,要是输了,到时又怎样?”

方姮道:“若然是输了,洛姬要咱们到红梅小筑去,同样要陪她半年。”

罗开听了,数个念头霎时涌上心头,随即想起恩师纪长风的嘱托,心想:“若要接近瑶姬,这无疑是最好的途径,可不能轻易错过这机会!”一念及此,罗开立即有了决定。望了望方姮,再向她问道:“所以她们便答应了洛姬,好让她在房外偷看,我没有猜错吧?”

方姮颔首道:“洛姐姐说,若不亲眼目睹,如何也不肯相信,姊姊她们没办法,只好……只好答应了她!”

罗开笑问道:“姮儿你想输还是想赢呢?”

方姮摇头道:“姮儿不知道,但姮儿听姊姊她们说,知道罗开哥在这方面的本事极大,姮儿亦都相信。”

罗开又问道:“今日可是妳的第一次,姮儿不害怕在外人面前做那回事么?”

方姮羞红着脸,嗫嚅道:“害怕也没法子,姮儿一个人,又如何说得过姊姊三人,谁……谁叫她们已经答应了人家!”她顿了顿,又道:“罗开哥,一会儿可否……可否把灯火熄掉……才……才做……”

罗开道:“嗯!姮儿要是害羞,便依妳好了。”说着弯身在地上拾起一件亵衫,披在方姮身上,续道:“来!姮儿先卧回床榻上去,待我去把灯熄了。”

方姮心中欢喜,罗开先把她扶起,榻上三人早已脱得精光赤体,正在嘻嘻哈哈的戏玩着,一看见方姮坐在榻沿,三人连忙扯她上床榻,董依依笑道:“姮姐姐妳好好卧着,今晚便让妳和罗开哥先做,这满意了吧。”

听见董依依的说话,方姮羞涩得慌了手脚,扑倒在姊姊身上。

方妍轻轻搂着她,说道:“女人总会有这一天的,妹子不用害怕。”

罗开站起身来,向烛台走去,正想吹熄烛火,白婉婷从旁看见,忙叫道:“罗开哥不可。”忙跳下床榻,一把扯住罗开道:“婉婷想亮着灯火干,好么?”

董依依附和道:“是啊!黑黝黝的,什么也瞧不见,这样弄耍子怎有乐趣。”说着下床,跑到罗开身边,笑道:“时间也不早了,让依依替你宽衣吧。”

罗开自是明白她们的心意,若非灯火通明,房外的人又如何看得清楚!但他没有开言道破,笑着道:“姮儿向来腼腆,妳们是她姊妹,怎地不为她着想一下!”

白婉婷努努嘴,道:“姊妹四人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姮姐姐所以害羞,也只是怕罗开哥你看见,那晓得你功力深厚,目能夜视,就是没有灯烛,你还不是看得一清二楚。”

董依依怕罗开坚执不肯,也不待他说话,朝白婉婷打了个眼色,双手却忙里忙外,替罗开把礼服脱去,白婉婷亦上前动手帮忙。

罗开见二人如斯卖力,也乐得轻松自在,任由她们在身上胡闹,直到把他脱得剩下一条内裤。董依依忙蹲身在地,扯开他的裤带,双手往下一拉,一根粗长壮硕的大火棒,立时呈现她眼前。

只见那物仍是半硬不软,却有巴掌长短,一颗鸭蛋般的圆大头儿,更见突出。

曾有词云:“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董依依这时蹲跪在地,鼻尖之处,方好对正那件庞然大物,自然不肯就此放过。加上她性子俏皮,喜爱捣蛋,存心要在洛姬面前显耀一番,要她知道罗开这件利器是何等锋利,不由偷偷往窗户看了一眼,便即挽起龙枪,上下往来捋动起来。

洛姬五人在房外偷觑多时,终于看见她们想看之物,一看之下,众女登时张口结舌,见得罗开胯下的东西,果然是件人间至宝,殊非等闲之物。

再见董依依几番拨撮,龙枪竟已贴腹而起,足有八寸有余,如此庞大之物,五人却从未看过,不禁看得心痒难搔,情兴大动,不觉之间,众人胯间竟尔作怪起来,花房不住歙张颤动,难受之极。

站在一旁的白婉婷看得妒忌难当,忙上前把罗开紧紧抱住,把个赤条条的裸躯,不住在他身上磨蹭,柔声腻气道:“罗开哥,人家忍不住了,你不是说过要将婉婷先行开刀么,快快和婉婷上床榻去好么?”

罗开在两位娇妻的痴缠下,欲火已是慢慢趋盛。又想起洛姬在窗外偷看,不禁回想当日在红梅小筑,自己何尝不是偷窥洛姬主仆行淫,今日被她在外偷看,不知是否老天爷有意安排,要大家扯个直!心想道:“既是如此,不若来个落落大方,再无须矫柔造作,便让妳们看个遂心满意便是。”

便在罗开思念之间,骤觉龙头已被一层嫩物包裹住,低头望去,却见董依依张大樱桃小嘴,已把龙头纳入口中,正自肆意吞吐。

白婉婷与董依依性子相若,二人素来怎是要好,见着董依依拔得头筹,当然心有不甘,从后一手抱住罗开熊腰,一面伸手探前,握住那龙枪根部,尽情把玩起来,还不时推送到董依依口中。

方妍在床看见二人弄得兴致昂扬,那里忍耐不住,裸着身躯便跳下床来,贴身挨靠着罗开。

罗开见她投怀送抱,一手把她拥紧,大手移上她一边玉峰,温柔地爱抚起来。方妍要害被他握住,更是情火难禁,小嘴咿咿唔唔吐着大气,星眸迷离的道:“罗开哥,用力抱紧妍儿,亲吻妍儿……”

房外洛姬众人看得脸红耳赤,眼见罗开卓立当中,三美犹如众星拱月,而最令五人垂涎的,自当然是罗开那根冲天大炮,又见董依依和白婉婷同时握住,依然无法包满,仍是露出一截来,这等人间巨物,如何不教她们心动。

洛姬心里暗想:“倘若给这巨物进入体内,到时真不知怎生模样,难为方姮乃是处子之身,又如何能经受得起,莫得被他弄死才好。”

罗开和方妍亲吻了一会,便向三女道:“咱们还是上榻耍乐子去,如何?”

众女自当颔头应承,三人簇拥着罗开,把他推到床上去。

榻上的方姮早已扯过一张被子,牢牢的盖在身上,只是露出两只眼晴来,一看见罗开晃着那话儿到来,羞得忙把头钻入被子中。适才她还是首次看见丈夫那物,当时一瞥之下,见得如此巨大骇人,已吓得魂儿飞上半天,现在想起来,心儿还是跳个不停。

白婉婷一上得榻来,遂扑到罗开身上,双手捧着他脑袋道:“罗开哥,是否先要婉婷,你刚才说过的。”

罗开吻了她一下,道:“妳先让给姮儿好么,好教为夫大婚日子,先取个头采。”

董依依笑道:“这是应该的,姮姐姐还是处子,自当然要先来。”

白婉婷虽然难禁心中欲火,但听得二人的说话,也只好让步。

罗开挪过身躯,正要把方姮的被子掀起,却被方姮使劲的扯住,不让他揭开。罗开不想用强,便向三女使了个眼色。三人自当会意,同时在被子的两旁钻了进去。随见被子登时波涛起伏,不住传来嘻哈怪叫之声,敢请三人不知在方姮身上做着什么工夫。

不消片刻,被子已给人揭了开来,丢在一旁,四条大肉虫正自纠缠在一起。

罗开侧眼望去,却见方姮已被方妍按祝韩手,胸前那对饱挺的玉峰,已经落在董依依的手中,不停地揉玩着;再往下看,那红殷殷的xiāo穴儿,相继同时失守,被白婉婷以指往来揉抑,洞口已是花露布满,仍不住潺潺奔流。

只见方姮不住喘气求饶,再无挣扎的力气。罗开见时机成熟,便即开言制止。方姮身上压力一去,顿即松了一口气。

岂料紧张状态还没解除,罗开剑憾的身躯已然覆盖上来,厚硬的胸膛,牢牢的贴在她身上。一阵阵男人的气息,不住涌入方姮的鼻孔,教她昏然欲醉。而令她更感难受的,却是一根又硬又热的大物,正好紧紧抵祝糊幽门,大有破门而入之势,这份磨人的感觉,方姮又如何剎得住。

罗开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一下,低声问道:“姮儿的身子怎地绷得这么紧,很害怕吗?”

方姮水汪汪的眼晴紧盯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罗开着她尽量把心情放松,大手顺势握上她一边乳房,一边揉捏,一边道:“感觉如何,喜欢我这样对妳么?”

方姮不知如何回答他,她只觉罗开的爱抚,每一下揉捏,都让她产生一股无名的快感,却和刚才董依依的抚摸,两者大为不同。

罗开的身子慢慢往下移动,终终吻上她的玉峰,嘴唇温柔地徐徐吸吮,而他的右手,同时探到她胯间,轻抚着那温热的花唇。

只听得方姮“喔喔”两声,身子剎时再度绷紧,双手紧紧抓住罗开的肩膀,在罗开肆意的挑逗下,膣内的蜜液已是滚滚不息,弄得罗开满手尽湿。

罗开见她情动,遂爬到她胯间,把她双腿往外微分。

方姮见丈夫如此举动,登时大羞起来,忙把玉手盖祝航处,不让他看。

罗开岂肯放过她,抬首说道:“好姮儿,放开手给为夫看看好么?”

方姮如何也不依,就是用力的掩住,罗开若要拨开她的手,当然轻而易举,但罗开不想这样做,他要让方姮自愿移开,这才显得他的本事。

罗开先伸出舌头来,舔去她指缝渗出来的花蜜,一只手指,从她玉掌边沿插了进去,挑开她的唇瓣,指头按着她的小豆豆,缓缓搓挪。

方姮给他这般一弄,全身猛地一颤,但仍是不肯放手,倒反而更加用力紧按住,这一下无疑是按着罗开的手指,压力更甚,教她更感抵受。

在旁的三女自不会闲着,尤其是白婉婷,竟让她先拿到一个好位。见她俯身在罗开臀部,胸前一对饱挺玉乳,不住地在他腿上磨蹭,挤来挤去,同时伸出一只玉手,绕到罗开的前身,牢牢握祝蝴的宝贝,上下抚摩撸动起来,口里却道:“罗开哥好硬喔,婉婷摸得你舒服么?”

罗开笑道:“婉婷的手艺素来了得,又怎会不舒服。但我这行好物,只落在妳一人手中,嫁不觉有点儿自私么。”说着伸手把身旁的方妍拉近身来,吻着她道:“妍儿,让婉婷放入妳口中,给为夫吃一吃好么?”

方妍朝他嫣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多谢罗开哥,方妍已经想吃很久了。”

罗开微微一笑,当即侧起了下身,方妍也不敢怠慢,埋首前去。白婉婷向她笑一笑道:“妍姐姐的嘴儿这么小,吃得下吗?”

方妍笑道:“吃不下也要吃,妳玩妳的,我吃我的,妳可不要和我争夺喔!”

婉婷啐了她一口,手里却不停顿,并把龙头送向方妍,笑道:“慢慢地吃,小心别呛着了!”

方妍一笑:“多谢妹子关心。”话落,张口把头儿含住,立时吃得津津有味。

董依依看见二人各自分得一杯羹,心中自是不依,嘟着小嘴道:“依依也要。”

罗开笑道:“妳不是说过要帮姮儿么,这还呆著作什么?”

董依依听见,再看看白婉婷和方妍,确实再无自己插手的余地,又听见罗开的说话,只得伏到方姮身上,一面抚摸她的美乳,一面牵着她纤纤手,引到自己的胯间来,抵声向她道:“姮姐姐,妳行行好摸一摸我那儿,人家火烧花洞,就快烧到心窝去了。”

方姮又羞又惊,手指触及之处,已觉湿漉漉一片,正要缩手,却被董依依紧紧捉住手腕,半点移动不得,加上罗开在胯间肆意挑拨,欲火早已萌动多时,只好顺着她意思,用手指轻轻的为她揩揉起来。

董依依给她越弄越感难过,花液不住狂渗而出,遂凑头吻着方姮的小嘴,玉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

方姮的鼻息越发沉重,小嘴不停绽出细碎的呻吟,浑身火烧般的炙热。

罗开知她情兴大盛,便用舌头顶开她掩盖的小手,方姮美得昏头昏脑,也不想再阻拦于他,缓缓把手移开,改用双手牢牢抱住董依依的娇躯。

方姮玉手一经离开,一个腥红娇嫩的花户,登时尽收罗开眼底。只见一道红艳艳的小缝,正自翕张嘘吸,丝丝甘露不停夺门而出。

罗开看得眼前一阵晕眩,连忙凑头吸吮,灵舌几个伸缩,便已钻了进去。

方姮身子一颤,腰肢狂摇乱耸,口里霎时入气少而出气多,嘘嘘的喘个不停。

罗开舔弄了一会,看见方姮的难耐模样,已知是时候了,而自己也被白方二女弄得兴焰高昂,当下向二人道:“妳俩且停下手来,让我先与姮儿成其好事,再和妳们耍玩子。”

二人听见也只得停手,罗开便即翻身而起,把方姮两腿微微分开,蹲跪在她胯间,方妍知道妹妹初经人道,心怕难以消受罗开的巨大,便扯过一个枕头来,垫在方姮臀股之下,再挪身到方姮身畔,柔声安慰。

方姮见罗开跪在身下,已知好事来临,一颗心已跳得噗噗乱响,耳边却听得方妍道:“妹妹不用害怕,开松身子,待会儿或许有小小疼痛,但痛过一阵,很快便会好过来,美景将在后头呢!”

饶是方妍不住在旁安抚,但方姮瞥眼见着那根巨物,又怎能泰然处之,紧紧执住姊姊的柔荑,无限惊恐道:“姊姊,罗开哥那里这……这么大,怎能进得妹妹那里,姮儿真的很怕呀。”

罗开正要立马提抢,扣门闯关,忽听得方姮这番说话,又见她脸容觳觫,一时也不敢就此进去,低头看看方姮的门户,一道小缝儿,确是娇嫩细小,连他自己也感惴惴,只好出言安慰:“姮儿不用怕,我会慢慢的来,妳肯相信罗开哥么?”

方姮柳眉轻聚,可怜兮兮的点了点,她这副含羞带恐的模样,衬上她如仙似的脸容,委实美丽到极点,动人之极,真个让人神魂俱飞,连罗开这等见尽美色的人,也看得目呆口咂。

董依依环手搂抱祝糊,含笑说道:“依依适才说过要帮姐姐的,现在便由我帮妳一把好了。”说着张口含祝糊一边乳峰,徐徐吸吮起来,而左手却伸到罗开胯下,握住那根粗壮的龙枪,把个头儿抵着方姮的门户,不住地往来揉擦。

方姮给她一弄,直是美入骨髓,一浪接着一浪的欲潮,登时波澜汹涌,由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方姮拚命强忍心中的欲火,只是张开小口,牢牢咬住拳头,以此淹没自己的呻吟声。

白婉婷蹲到罗开身旁,把个裸躯牢牢贴着他,并从董依依手中接过龙枪,轻轻套弄了几下,说道:“罗开哥,让婉婷引你进去好吧。”

罗开环手抱着她,左口握着她一边美乳,继而点了点头。白婉婷轻轻呻吟,挺着胸脯相就,一手把头儿望里一塞,只听方姮“喔”的一声,顿觉花穴已给撑了开来,正自紧紧含着那颗龙头,胀得又美又难受。

白婉婷见头儿已然没进,遂握着枪柄捋动一会儿,凑头与罗开低声道:“罗开哥,乘着姮姐姐正美在头上,有道是长痛不如短痛,你不妨一下子全根尽闯进去,免得她多受苦楚。”

罗开本就有此打算,点头示好,以双手固定方姮的腰肢,忽地腰臀往前用力一挺。

方姮登时“啊……”的大叫一声,把掌长的粗物,立时没了进去,直抵深宫。

第八十八回 鸾俦凤侣

房外洛姬主仆五人,听得方姮疼苦的叫声,也为之一惊。洛姬心想:“罗开怎地如何辣手,这样强闯猛进,岂不是要了人家的命么!”

罗开一戳到底,便立刻打住,不敢再行妄动。眼睛望去,却见方姮疼痛得泪水直涌,一对弯弯的柳眉,已是深深皱聚在一起,而方妍就不住在旁安慰,间歇望望罗开,像是说你怎地这般狠心,全无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白婉婷向她笑道:“妍姐姐不要怪罗开哥,这都是妹妹的意思。姐姐不妨想想,罗开哥那物又粗又大,倘若慢慢挨磨进去,不论如何小心在意,终究都要破关的,这样姮姐姐只会更加难受痛苦,不如来一次惊天动地,强胜拖拖磨磨。

方妍细想也是,只好尽心安抚。

罗开顿了一会,徐徐把龙枪抽回,见丝丝红白之物,已是满布枪杆,心中大为痛惜。接着又轻轻送入,如此徐进缓出,慢慢的为她开垦,羊肠小道也续渐顺滑起来,不似和先前这般艰苦。

而方姮痛苦的神情,也渐趋舒缓,罗开尝试加快一点速度,果见方姮并无喊止之意,不由问道:“姮儿现在好点了么?”

只见方姮微点了点头,董依依一直俯在她身上,不停从旁挑逗她体内的情欲,半炷香时间过去,方姮已开始微微发出呻吟,腰臀也往前迎凑,似是来了兴意。

方妍在旁看见,遂问道:“妹妹似是枯木逢春,苦尽甘来,是否已经尝到甜头了?”

方姮在众人跟前,那肯应答她,但她自己却心中清楚,确如方妍所言,体内阵阵美妙的快感,已随着罗开的抽插戳刺,渐渐在身体蔓延开来。她确没想到,方才的痛楚才一过去,接着而来的,竟然是如此地美好。

罗开每次深进,均触及她花蕊深处,加上那巨物火暖非常,其热烙之美,委实妙不可言,加上那来回的抽提,枪头肉棱记记刮着内壁,直是美入心肺。

方姮迄今方知,无怪这等男女间妙事,竟能让女人如此着迷。

然而对罗开来说,更感心舒意美,光是方姮那奇紧逼仄的甬道,真个窄得不容丝发,他每一捣拔,便觉龙头给牢牢咬住,犹如以指紧箍,畅美异常。加之方姮脸含羞态,邀勒春风的模样,更是令他情兴难当。

罗开架起她双腿,展龟吐信,大肆出入,低头望去,却见姊妹二人竟无异处,那妙物同是丰腻草疏,鼓突饱满,小小的一个穴儿,正把巨龙含吞咂食,出入之间,便带着花露飞溅而出,其景当真淫靡之极。

白婉婷从旁抱紧罗开,眼睛却不离那出入之势,见方姮已渐入佳境,不由嘴角暗暗窃笑,只是越看,越觉难耐,眼见方姮在罗开抽捣之际,两片腥红的花瓣,便随着巨棒翻出陷入,琼浆直迸,而门户顶端的小肉豆,亦已怒突起来。白婉婷看得一时兴动,便伸手过去,玉指压按着那颗红豆儿,揝揝捻捻起来。

方姮美得“嗳呀”一声,连忙揜住口儿,只把个玉臀高高抬起,迎接罗开运活,但觉内里胀满非常,且愈来愈热,犹如汤烘琼室,花心儿都给他弄开了。

霎时之间,只见丽水不祝撼股而下,不用片刻,裀褥已经湿了一大片。

罗开对此道经验甚丰,看见方姮的举动,已知她高潮即将来临,不由加多几分力,腰臀撺上坠下,大展雄威。

方姮那堪如此戳刺,只得张口吐气,哼啃不止。罗开又一连冲刺百多回,便听得方姮“噢”的一声,浑身绷紧,接连几个哆嗦,竟尔四肢摊挫,泄得浑身软倒下来。

罗开见她丢得绵如春蚕,昏醒复迷,便即俯下身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在方姮耳畔道:“感觉还好吧?”

但见方姮双目懒展,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罗开见她如死了一般,再度轻摇腰杆子,巨物开始徐缓轻戳。方姮酥爽未过,此刻经他一弄,不禁渐渐苏醒过来,没过多久,又觉火盛情涌。

罗开见她得趣,埋首贴着她耳边,低声道:“姮儿,替罗开哥生个宝宝好么?”

乍听之下,方姮立时楞住,抬眼看见罗开紧紧望着自己,双目盈满坚定渴望的光芒。随听罗开又道:“妳愿意吗,为何不作点表示?”

方姮心中一阵欢喜,轻轻的点了点头,俏丽的粉脸上,早已红霞满盖。

罗开笑道:“点头可不算数,我要妳说出来,还要清清楚楚的对我说。”说着运起丈八龙枪,大肆拱钻。

方姮登时美透春心,再也顾不得羞耻,娇喘着道:“方姮愿意……愿意为罗开哥生小宝宝……啊……!”

众女在旁听见,不由掩口窃笑,只听董依依笑道:“罗开哥,依依也要为你生个小宝宝。”

罗开朝她一笑:“依依妳真乖,过来让我亲亲妳。”

董依依连忙凑身过去,罗开一把搂祝糊,便朝她樱唇吻下去,然下身仍是动个不息,狠狠的干弄着。

方妍和白婉婷呆呆的看住,心里不免妒忌起来,双双扑到罗开身上,欲要分得一点雨露。罗开见二人到来,一时也忙了手脚,以他一人之力,一时间又如何能应付四人,当下说道:“妳们不用急,慢慢的一个个来,为夫今晚准不教妳们失望便是。”

罗开着三人暂且移到一旁,趴在方姮身上,开始大刀阔斧的自进自出。

方姮初懂情事,立时又觉身酥肌麻,似有丢意。罗开也觉方姮内里不停地蠕动收缩,知她销魂在即,当即放开精关,狠攻一会,子子孙孙忽地疾喷而出。方姮被他一射,倏觉身在浮云,魂已他飞,几个痉挛,便与罗开丢作一团。

罗开存心要摆弄给洛姬看,当下作状起来,只佯作力不能支,俯在方姮身上不住嘘嘘喘大气,竟半天不愿爬起身来。

旁边三女素知罗开的实力,骤见他突然泄身,已是大感奇怪,再见他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心里更是一惊。

白婉婷伸手扯着罗开的手臂,娇嗔道:“罗开哥,咱们三人已忍不住了,还趴在姮姐姐身上作甚,快快起来嘛!”

罗开喘着大气道:“为夫……为夫才是刚刚完事,一下子……又怎能再来,妳们便行行好,先让……为夫休息个把时辰,到时再和妳们大战一百回合好么?”说话甫毕,便一头埋在方姮乳沟里喘气。

三女耳里听着,眼里看着,待得罗开说完,无不竖眉瞪目,气得直想跳将起来,臭骂他一顿。然而三人又怎敢如此,只得把怒气闷吞回肚中!三人同时想道:“今回刚好和洛姬打赌,没想罗开却一反往常,竟会如此不济事,这不是要气死人么!”

同时又想,其实输了还不打紧,最多到红梅小筑往半年。可是三人曾在洛姬跟前夸下海口,说罗开如何厉害,如何金枪不倒,百战不殆!没想会弄成这个样子,今次这个颜脸,可就丢得大了。

只见三女面面相向,妳眼望我眼,一时作声不得,又不禁同往窗口望去。

罗开虽是撇假卖傻,来个昧着惺惺使胡涂,但耳里却不住留意众人的举动,果然隐隐听得房外传来说话声,只听得竹儿嘲笑道:“她们说得罗庄主何等神威骁勇,原来竟是一般,恐怕连康护法也不如呢!”

又听得菊儿道:“当初听她们说得挺切确的,真个让我信以为真,岂知全是乱吹法螺,当真笑死人!瞧来罗庄主这般一摊,不知要待到何时何日,才能回气来!”

洛姬笑道:“恐怕没得一时三刻,罗庄主也难恢复过来。既是没戏唱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免得给人发现。”

她们话声虽细,却逃不过罗开的耳朵,待得洛姬主仆远去,罗开忽地翻身而起,坐在床榻上微微浅笑。

三女看见他这副模样,也吓了一惊,连方姮也感奇怪,只见罗开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竟生龙活虎,神活起来。再看他胯下的龙筋,已是硬竖朝天,生气盎然,不禁心中一喜,三人同时扑了过去。

罗开张大双手,全把她们拥入怀中,心情舒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骤听得他开怀大笑,不由大惑不解,齐齐抬起头来,怔怔的盯着他。

董依依最是耐不住,开声间道:“罗开哥你笑什么,怎地这么开心?”

罗开又是笑了一会,方徐徐收起笑声,说道:“是了,妳们四人打算何时动身?”

众人听见,白婉婷茫然问道:“什么动身,你是说北上找岳都吗?”

罗开道:“岳都这厮自然要去找,但还有一件事,妳们不记得了么?点点指头计算,尚有二十多天,便到皇帝老子办的英雄宴大日子。咱们既然答允到会,就不能食言,届时若是还没找到岳都,也只得暂时停止,先赶响应天赴会。”接着顿了一顿,向众女诙诡一笑,续道:“倘若这两件事辨妥了,妳们不是另有一个地方要去么?”

三女一听,除了方姮外,无不是心头一跳,同时想道:“莫非罗开哥已知道打赌一事?”

罗开笑道:“还要瞒到我哪时,妳们倒也大胆,竟敢相约洛姬在房外偷窥,还把为夫放在眼内么,新婚第一天便是如此,打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荒唐事儿来。”

这一番话说得三人心头一惊,但看见罗开脸现笑容,却无半点愠怒之意,随即放心下来,白婉婷紧紧偎着他,抬起水汪汪的眼睛道:“咱们以后也不敢了,罗开哥你便大人有大量,不要气恼咱们好么?”

董依依笑道:“罗开哥最大量不过的,又怎会这般量小气窄,是吗?”

罗开佯装板着口脸,望了怀中三美一眼,向方妍道:“没想连妍儿妳也这般胡闹,妳快快把事情全说与我知,不可有半点忍瞒。”

方妍望了众女一眼,只得把事情全说了,却和方姮所说的一样。

待得方妍说完,白婉婷问道:“罗开哥你怎会知道这件事,莫非是有人先说与你知?”

罗开还没回答,三女的目光,同时往卧在榻上的方姮望去。

方姮大吃一惊,却又不敢否认,登时呆楞当场,做声不得。罗开突然道:“这不是姮先说的。洛姬主仆五人在房外的举动,难道还能逃得过我耳朵么,她们所说的话,我句句听得一清二楚,妳们这伙女娃儿,也忒煞小觑我了。”

三女自当然知道罗开的厉害,教她们又如何不相信。只有方姮暗自兴幸,罗开竟然为她解去重围,免受姊姊三人斥怪,心里不禁大为感激。

罗开道:“妳们今次这般胡闹,也不是全无好处,这样一来,咱们今趟可名正言顺,不必再寻任何借口,便可在天熙宫长往一段日子,到时要接近瑶姬,这就方便得多了。”

众女见他这样说,立时笑逐颜开。白婉婷脑袋一转,给她想到一件事来,不由嗔道:“我现在明白了,原来适才罗开哥是有心使诈,好教咱们输给洛姐姐。”

罗开笑道:“不是这样,又怎能到天熙宫去。也算是给妳们小小的教训,但妳们不用开心,我更厉害的惩罚还在后头,妳们三人瞧着吧。”

三女听得面面厮觑,一时不知所措。

罗开道:“好了,为夫先当一会儿皇帝老子,妳们三人快快使出手段,得好好服待朕。”说着仰身卧在床榻上,顺手拉过身旁的方姮,对她说道:“姮儿过来,让我再抱抱妳。”姮儿虽感羞涩,却也不敢违拗,便把赤条条的身子挨将过去,趴伏在他身侧。

三女听得罗开的说话,只好乖乖的照辨。

但见白婉婷首先俯身到弛胯下,握任巨龙张口便吃,而旁边二女也不落后,尤其是方妍,立即倒身屈腿跪在罗开身上,双腿大张,把个娇嫩的花房,全然搁在罗开眼前,并伸出双手,轻轻爱抚罗开的软囊。

董依依自当不甘后人,伸手接过巨龙,不住手的上下套捋,一手放到自己胯间,伸指探进甬道,竟然自摸起来。

罗开见方妍的美穴,正自翕翕而动,门户花蜜满布,闪着晶莹的润光,不由看得欲火大动,用指挑起一丝蜜液,侧头向身旁的方姮道:“妳姊姊好湿呢!方才我吃妳之时,相信妳没看见吧,现在妳不妨仔细看个清楚,便知妳当时的样子了。”

方姮立即红晕上涌,心儿乱跳,犹如鹿撞,随见罗开已凑头到方妍要地,正用舌头抵舔,更教她看得心惊肉跳。

只见方妍玉臀狂颤,花瓣猛地一阵收缩。

罗开一手翻出小豆豆,一手揉按她菊门,舌尖微顶,已然夺门而入。方妍直美得喔唷连声,腰臀不停摆动,没过半刻工夫,已见花露涌喷而出,让罗开吃完一口又一口。

方姮哪曾看过这等光景,愈看愈感难耐,浑身炙热,下身如万蚁爬行般,骚痒难当,竟不自觉地伸手摸到胯间,缓挤慢揉一轮,便是无法剎痒。

便在这时,骤见罗开竟伸出中指,插进了菊门,还不时来回抽戳。

方姮一时看得双目发直,她何曾想过会这样,心想这般播弄,岂不是痛煞人?再看看方妍,却见她不但全无痛楚之色,且不往地发出满足的呻吟,似是甚为受用的模样,把个方姮看得满脑疑惑。

如此弄了盏茶时间,方妍突然“咿啃”低鸣几声,浑身痉挛,一大股春水倏地如潮涌出,顺着她的大腿,直流至罗开胸膛。

罗开经三人挑逗半天,已是情动兴旺,开声着四人挪开身躯,旋即翻身坐起,说道:“现在把妳们四人分成两组,婉婷配依依好了,而妳们姊妹俩便一组吧。”

四人不知罗开要弄什么玄虚,听他这样说,不由瞪大了眼睛望向他。

只见罗开咧嘴微笑,说道:“每组人先抱在一起,接着并排卧下,谁人在下,谁人在上,横竖都是一样,妳们自己决定吧。”

众女立时明白他的意思,白婉婷横了罗开一眼,笑道:“不想你外表老老实实,肚里鬼点子却这么多。”边说边把董依依压在身下,把个玉臀翘得老高。如此两人上下相迭,把两个宝穴全展现在罗开眼前。

方妍知道妹子性子害羞,自是让她在下,自己却与白婉婷一样,竖臀屈膝,趴伏在妹妹方姮身上。

罗开眼见四人业已就绪,露着四个红彤彤的好物,不禁看得淫兴火炽,硬物擎天,忙即挨身至白婉婷身后,低头望去,已见门户津津,当下左手固定她腰肢,右手提枪便刺。

但听得“嗤”一声响,已没入了半根。白婉婷美目一翻,不知是苦是乐,只闻闷哼一声,死命抱紧身下的董依依。

罗开再一加力,往前顶挺,一下直没至底,把白婉婷撑了个满满堂堂,接着也不多言,急急探投,重重狠突,直弄了数百回,才见罗开拔枪抽身,竟然退了出来。

白婉婷正美在头上,突然内里空空虚虚,难过之极,忙回头嗔道:“罗开哥你好不害人,怎能这个时节弃人而去!”

罗开笑道:“这叫三一三十一,平分甘露,怎能让妳一人独享。”话刚说完,见他龙枪一沉,直闯董依依的美穴。

董依依适才看见白婉婷的浪荡美快模样,早便已欲火攻心,这时给罗开刺中靶心,不由爽快难禁,忙抱紧上身的白婉婷,小嘴一张,已含着她一边玉峰,肆意吸吮起来。

白婉婷自不会闲着,任由董依依放肆,当下双手齐施,不住往她身上招呼。董依依既得巨龙笃钻,又有白婉婷纵风火燎,直美得体播腿摇,还不到百余抽,竟尔一泄如注。

罗开素知董依依口阔胃浅,也不觉什么奇事,依然使劲狠刺数百,方肯抽离,身躯一移,便已来到方家姊妹身后。

方妍在旁早就看得火动,现见罗开到来,忙忙将双腿大开,把个殷红的穴儿直翘得半天高,单等待罗开的巨龙深投。

罗开见方妍火盛情涌,再低头一看,见她门户黏津,已是滑滑滚流,不免看得情兴焰炽,忙提抢立马,朝准花洞,挺身便刺。

方妍只觉一根火棒忽然胀满花房,一下子便钉住了花心,禁不住大声喊美,叫道:“啊!好热好胀,罗开哥这妙物真是人间至宝,不要停住,好好满足妍儿。”

罗开听得此话,自是不与她客气,连忙俯身上去,双手插入姊妹二人的前胸,一手是方妍,一手是方姮,恣意把弄起来,而腰臀却始终不停,大起大落,钻刺无宁,记记直插至深处。

姊妹二人被弄得气喘嘘嘘,相互死命抱紧,只听得方妍娇喘道:“姮儿妳可知道……姊姊前时阅人无数……还没遇过这等好物,人家实在美死了……”

罗开一口气便是近千,把方妍干得不住淫言俏语,魂飞半天,才抽身而出,握住巨龙,便欲刺向方姮。

方姮虽是方刚破身,却已尝过好滋味,又眼见这么多淫情浪态,如何禁得往欲火,现骤觉罗开的独眼龙已抵住幽门,不停揉揉磨磨,惹得她更感难耐,牢牢抱住方妍喘气。

便在方姮如饥似渴,心中如火之际,罗开的龙头业已突入,方姮禁不任心里的痛快,冲口“咿唷”叫了一声。

罗开不敢莽进,徐徐深入,直至抵往她深宫,才开声问道:“姮儿还好吗?”

方姮害羞起来,轻声道:“姮儿……没事……”

罗开听见,情致翕翕,当下挺腰发动攻势,才是几个起落,方姮已见涎津涓涓,再难抵挡,连连数个哆嗦,汗淋气凑,竟丢得手足酸麻,软作一堆。

但见方姮下身不停的痉挛抖动,罗开顿起怜爱之心,便缓缓抽出巨物,一个翻身仰卧在榻,开声问道:“有谁还不满足,便爬上来吧?”

白婉婷先前还没兴,情兴正旺,也不待他说完,当即扑身而上,眼前罗开之物竖得老高,棒子晶光发亮,满布aì液。白婉婷看得火动,淫心骤起,凑头过去把头儿含住,再上下往来洗舔一轮,方跨开双腿,露着一个蠕动不休的好穴儿,接着手提好物,徐徐套入花房。

罗开望着她那醉人的浪态,更显她妩媚绝丽,也不禁暗暗称赞,又见她胸前一对傲峰,随着身子的起落,不住跳跃晃动,恁般诱人,便即笑道:“婉婷好生动人呀,快伏下来让为夫抱一抱。”

白婉婷毫不犹豫,弯身伏下,把罗开紧紧抱住,说道:“好舒服喔,婉婷想求罗开哥一件事,可以么?”

罗开在她俏脸吻了一下,问道:“平日妳有话便说,怎地今日如此婆妈,到底是什么事?”

白婉婷娇喘着道:“婉婷也要……也要为你生个好宝宝,罗开哥便应承婉婷好么?”

罗开听后微微一笑:“原来妳是说这个,这便要看妳了。”

白婉婷嗔道:“要看也得看你的本事才是,怎能说看我嘛!”

董依依在旁笑道:“罗开哥如此神勇,要婉婷姐生十胎八胎,相信也不成问题,既然大家都想为罗开哥生宝宝,依依也都要。”

罗开呵呵笑道:“好!好!为夫今日便广施雨露,且看谁人能得此阶缘恩泽。”

第八十九回 林中遇敌

大婚后一连两天,诸般礼俗依然接踵而至,什么“赏贺”、“答贺”、“拜门”等事纷至沓来,直弄得众人昏头搭脑。

几日过去,总算万事安定下来,众宾客亦已陆续离去。这日罗开召集众人,打算商讨一下追寻岳都之事。

罗开先将在紫嫣雩口中得知的事说了出来,接着道:“日火教骤然重来中土,据说主要是在此重立支教,而他们另一个目的,便是要找寻叛徒岳都。而岳都在此时突然失去踪影,瞧来他已经知道这事,担心会给日火教寻着,所以才遁藏起来。而紫嫣雩当日也曾和我说过,相信岳都北上前往顺天,主要是投效燕王,以此作为庇护。”

怪婆婆道:“从那姓江的小子口中所说,岳都北上之事相信不会假,依我来看,你们还是先行赶往顺天,看看可有什么发现。”

罗开道:“我也打算这样做,但由这里去顺天,路遥千里,便是日夜不停赶路,少则十天八天,多则半个月方可抵达,而皇帝老子的群雄宴亦将到期,至今只剩下二十多日而已,咱们如此一来一回,必定赶不上参加群雄宴,这又如何是好?”

笑和尚道:“罗庄主也说得对,要找到岳都此人,确实不是短时间能办得到,倒不如拖延至群雄宴之后,再行起程北上吧!”

白瑞雪附和道:“这样也好,实不争这小小时间,况且雁影门已知道真相,便是捉拿不到岳都,瞧他们也不会迁怒于罗开,只要群雄宴一过,咱们立即顺道北上,赶赴顺天,从旁监视燕王的动静,看看能否探到岳都的消息。”

罗开听后,也觉得应该如此,便颔首赞成。

上官柳道:“说起朱元璋突然群集各地武林人士,举辨什么群雄宴,内里必定有什么图谋,我看到时要多方防范才好。”

白瑞雪道:“近日血燕门似乎静止了下来,并没有在江湖上生事,这点倒令人有点担心,你们看是否会和群雄宴有关,或是和上次武林大会一样,暗里藏着什么杀机!”

怪婆婆老眼一瞪,说道:“老婆子我到时倒要瞧一瞧,看他们要玩什么手段。”

上官柳沉思片刻,道:“朱元璋自投效郭子兴的红巾军反元,那时便和江湖人物为伍,深悉武林各门派的利害关系,此人猜忌心极重,就以废除宰相一职,便足已知道他是个专制独裁的君主,当初宰相胡惟庸派官吏至沿海招抚倭寇,岂料朱元璋借口说他图谋不轨,把他杀了,从此便废去宰相,全国政务,改分隶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全由他亲自掌控。”

董依依轩眉道:“他做他的皇帝,要杀要废的也是当朝的官员,这与咱们武林人士有何关系?”

上官柳微微笑道:“怎会没有关系!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寻头讨脑,诸多借口杀害开国功臣,直到现在,朝中功臣可说是诛杀殆尽。他主要的原因,就是要巩固子孙的统治,免得被那些开国元勋乘机弄权,夺去帝位。这时朝中功臣已去,他又担心另一件事,因他素知武林人士的厉害,要是江湖各帮各派联合起来反叛,此事可大可小,他又怎能敢轻忽,因此才暗里建立血燕门,欲要把武林诸派收为己用,加以控制。今趟他竟然召开这个群雄宴,还会安什么好心肠!”

董依依恤然道:“既然这样,这个群雄宴便不去好了。”

怪婆婆斥道:“妳这是什么说话!咱们江湖中人,岂能把说过的话如同放屁,我等既已答应赴约,便是刀山火海,也绝不能退缩。”董依依听得舌头一伸,登时噤口不语。

罗开说道:“明眼上来看,朱元璋此举确实让人起疑,但若说会有太大的危险,我认为并不会。”

白瑞雪问道:“莫非你已看出了什么?”

罗开道:“大家不妨细心想一想,朱柏至今还相信自己吃下龙涎丹,方会对咱们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难,但他依然派人把请柬送来,而前几天在婚礼中,见他若无其事,还与我有说有笑,并道群雄宴当日,已给我预备了贵宾席,务须要我早点光临。倘若群雄宴中会有什么危险,难保我反脸不认人,不给他解药,到头来受害的人,便是他自己了,朱柏兄妹岂会知。”

众人听后,也觉有点道理。然而笑和尚却笑道:“只怕那王爷独对庄主一人不存歹意,还视作上宾,而对其他门派,却暗施毒手,这岂不糟糕。”

上官柳颔首道:“那日群雄宴是否会有暗谋,目下毕竟言之尚早,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决不能懈怠轻忽,遭那些鹰犬的暗算。前时我在江湖上认识一位好友,现任京中锦衣卫千户一职,明儿一早,我便动身前往京城,看能否从他口中探得一些蛛丝马迹。”

史通明道:“上官兄这位朋友是官门中人,又那肯透露半点消息,瞧来上官兄也不可抱太大的希望。”

上官柳道:“我这位朋友虽然认识不久,但我对他却有救命之恩,凭这一点关系,或许会有点帮助。”

便在上官柳方刚说完,一名护庄武师快步走进大厅,直奔到罗开跟前,躬身道:“禀告庄主,紫府仙宫有人求见。”

众人听见,尽皆一怔,罗开道:“有请!”说话甫落,不禁想起当日和紫嫣雩的情景,心里暗想:“莫非她又邀请我到她住处?我现既为人夫,岂能再这般胡闹妄为,如此又怎对得起自己四个娇妻……”

罗开思念未转,即见那名武师引领着一个少女走进来,罗开一眼便已认了出来,正是紫嫣雩身边的丫鬟晓雨。

只见晓雨一脸急遽的神色,向厅中众人略望一眼,便即来到罗开身前,急道:“晓雨见过罗庄主。”

罗开见她神色有异,当即问道:“不用多礼,是否宫主派遣妳来?”

晓雨摇头道:“不是宫主叫小婢来,是……是晓雨有事请求罗庄主,希望庄主能伸出援手,赶去帮帮咱们宫主。”

罗开初见她进来,便知有什么不对劲,现乍听之下,不禁大为错愕,连忙问道:“莫非你们宫主发生了什么事?妳不用心急,慢慢把事情说出来。”

晓雨急道:“宫主因追寻岳都的下落,便派遣凤灵王、龟灵王二人,并领同宫中十多名高手夜探日火教。怎料……凤灵王被杀,龟灵王受擒,同行的高手,只有三人带伤回来。宫主闻讯,当即携同龙灵王和麟灵王,带同宫中数百名护卫前去救人,小婢……小婢实在很担心……所以……”

董依依小嘴一翘,插嘴道:“所以来找我罗开哥帮手,是么?”

罗开越听下去,心头越是跳得厉害,再见晓雨忧心如惔的模样,一股不祥之兆,忽地涌上心头,听见董依依的说话,当即喝止她说下去,旋即低头沉思,咕哝道:“凤灵王的武功极为不弱,已算是一流的高手,以他这样的身手,竟然命丧敌人手中,日火教的武功当真不能小觑!”

晓雨连随道:“是啊!我听宫主也这样说,四大灵王是宫中护法,在宫里已是顶尖儿好手,岂知也不是人家的敌手#轰说宫主的武功高于四大灵王,但小婢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担心宫主的安危,我愈想愈惊,只得硬着头皮来恳求罗庄主,望庄主能……能伸出援手……”

罗开道:“妳放心好了,宫主为了帮罗某追查岳都,致凤灵王蒙难,这事罗某岂能袖手不顾。据闻日火教已投效朝廷,妳不妨现在赶往湘王府通知王爷,关于宫主的事,便交给我好了。是了,日火教在什么地方,妳可知道么?”

晓雨点头道:“听说是在京城报恩寺附近,确实位置,小婢便不知道了。”

上官柳道:“报恩寺是位于外城聚宝门,与灵谷寺、天界寺合称京城三大寺院。报恩寺附近楼房密集,要找出日火教的所在,相信极不容易。”

罗开道:“现在只得赶去报恩寺看看再说,这里离京城足有大半日路程,救人如救火,再不能多耽搁了,我现在便动身出发。”话落,便召唤两名武师进来,护送晓雨前往湘王府,通知湘王朱柏。

待晓雨走后,白婉婷马上开声道:“罗开哥我也要去。”接着董依依和方家姊妹也齐声提出。

罗开皱起眉头,大声说道:“这次敌人甚是辣手,极可能有一番恶战,妳们都给我留下来,谁都不可跟来。”

众人心里清楚不过,罗开如此声色俱厉,只是不愿四个新娘子冒险而已。而堂上其余众人,也知罗开今次单身前往,必定凶险非常,不由同声要和罗开一起前去。

罗开道:“虽然敌人厉害,但罗开也不怕他们。这样吧,今趟便由笑和尚、上官柳二人陪我前去好了……”

他仍没有说完,怪婆婆立即骂道:“罗开你是瞧不起老太婆么?你大婚不久,倘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叫她们四个如何是好!老婆子我虽然老一点,但要应付这些魑魅魍魉,还不致给他们拆去我这副老骨头。”

罗开听见怪婆婆这样说,一时竟无法出声。他自从父母身亡,孤独半生,自遇见怪婆婆后,早便将她视为亲人长辈,罗开又怎肯让她去冒险!但他素知怪婆婆的性子,实不敢对她有半分违拗,在这个时节,罗开当真是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好生为难。

白瑞雪向来心思慎密,最明白罗开的处景,当下道:“邱婆婆妳怎能去啊,要是连邱婆婆都一起去了,凌云庄若有起事来,谁来镇守得住,要是那个湘王使出调虎离山之计,乘虚大举偷袭凌云庄,到时怎么辨?”

罗开一听白瑞雪这番话,就知她存心帮助自己解围,心下感激,连忙说道:“没错,凌云庄现在正值非常时期,咱们怎能掉以轻心,这里若无婆婆妳坐镇,教罗开又怎能放心。”

怪婆婆瞪了各人一眼,却见众人的目光全都望向自己,不由叹了一声:“好吧,瞧来你们也是伙同一气,不想我去了,老太婆还有什么话好说!但罗开你要万事小心才好,虽知山外有山呀,斗不过人家便逃,决不可死缠活缠。你要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你身边已多了四个娇妻,不要大家为你担心。”怪婆婆虽然性子怪异,但她这番言语,内心关怀之情,却全然显于颜色。

罗开真个感激涕泗,没口子的应承。

水秋月抱着爱子来到他跟前,说道:“罗开你为人仁厚心慈,和敌人对决,不免会吃大亏!你这个性子,打后非要改一改才好,江湖上处处险恶,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只消一次心软仁慈,可能便会要了你的命,这点你要紧记才好。以后若遇着心狠手辣的万恶之徒,手底下可千万不要留情,知道么?”

方晴云站起身来,说道:“现在便起程吧,我和你们一起去。”

罗开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得怪婆婆道:“亲家江湖阅历丰富,有你同去从旁点拨,老太婆可放心多了。”

方晴云听见,不免客气几句。罗开见怪婆婆这样说,自不便提出反对,当下四人吩咐武师准备马匹,出庄往北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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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初年,设置两京一都,即以应天府为南京,而开封府为北京,凤阳府为中都。直到洪武十一年,罢却北京,南京正式改称京师。

京师位于长江下游,四周水环山抱,呈龙蟠虎踞之势。

整个都城,共分有宫城、皇城、京城、外城等四层,当时统称京城。此城工程浩大,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营建之时,曾动用工部、横海卫、豹韬卫、飞熊卫、二十八府州、一百八十县另三镇的人力。

京城城垣全以砖石筑成,南凭秦淮,北控玄武湖,东傍钟山,西据石头,全长共六十七里,不但是有史以来中国最长的京城,更是居世界之首。

(按:北京内外城共长六十里,巴黎宫城长五十九里。)

罗开四人快马赶路,来到京城已经过了子时,外城的十八座城门竟尔全部关上。远远望去,只见城墙高有五丈,城墙的雉堞,不时见守军来回走动,显然人数并不少,若要偷偷攀墙入城,难保不给守军发现。

罗开正在踌躇间,笑和尚道:“瞧来今晚是无法入城了,不如先在附近找个落脚处,稍息一晚,明儿一早进城吧。”

罗开脸容急遽道:“时间一久,就只怕紫姑娘等人会有危险!这样吧,我到另外一面看看,可有进城的罅隙。”

其实众人心里清楚,以罗开的身手,加上他那“幻影流光”的功夫,光是他一人进城,可谓轻而易举,但要四人平安进城,又不给守军发现,可就不容易了!

上官柳道:“咱们到城东去,那里城墙较高,且城外空旷辽阔,一望数十里,守军必定不多,不妨到那里看看如何?”

众人点头赞成,当即拨过马头,往城东而去。

来到城东,果如上官柳所说,此处地形广阔,离城数十丈处,一条大江横越向南,江上一座阔逾数丈的大桥,跨江而立,气象宏伟。

原来这座大桥,却是人所共知的江东桥。当年朱元璋手下大将张玉,并同常遇春长子常胜,率领一万五千人,兵伏江东桥两翼,抵挡陈友谅的二十万大军,便是在这里发生。

四人不敢策马奔驰,恐怕城上的守军发现,早已跳下马来,拴在两棵大树下,慢慢窜到城墙之下,抬首往城头望去,见城墙高达十丈有余,要攀爬上去,委实不易。

罗开伸手摸了摸墙身,见城砖质地细密,异常坚实,驳缝之处,均以石灰、桐油等混合而成,铺磨得极为光滑,全无孔隙可以抓紧攀爬,不由叹道:“墙身铺砌得滑不叽溜,且城墙高逾十丈,便是轻功再好,也难爬得上去,这如何是好!”

众人心知绝无本事爬得上城头,正自发愁之际,忽听得城门大响,罗开四人心下一惊,笑和尚道:“莫非咱们给发现了。”

方晴云摇头道:“相信不会,要是给守城官兵发现,城头上岂会这么安静。”

众人一想也觉有道理,罗开道:“咱们先隐藏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四人再不打话,伏身在草丛里。

四下里的草丛并不高,若要藏人,本就不易,幸好这时夜色正浓,加上这几天不时下着细雪,月光早被密云遮去,实难发现四人。

过不多久,“隆隆”之声响过,城门已然半开,随见一大伙人策马出城,在北风呼啸下,那些人身上的黑披风,登时被吹得猎猎作响。

罗开目不转睛的看着,只见这行人马竟有数百之众,每人手上均握着火把,凭着他们的衣服,一眼便认出是锦衣卫。瞧这些锦衣卫的举动,必是赶着办什么重要事情,一出城门,便即快马加鞭,奔上江东桥,直朝前面的密林驰去。

待得这行人马尽皆出了城门,方听得“隆隆”声响起,城门再度关上。

四人跳起身来,上官柳道:“这些锦衣卫黑夜出城,行色匆匆,必定有什么重要事情。”接着向罗开道:“你看是否会和紫府仙宫有关?”

罗开略一沉思,道:“莫非朱柏听得晓雨的消息,已经派人进京排难解纷?”

笑和尚道:“不管是与不是,现在既然无法进城,横竖无事,咱们便悄悄跟去看个究竟,大家认为怎样?”

方晴云点头道:“说得对,倘若他们的事与咱们无干,再折回来就是。”

众人商议定当,当下展开轻功,飞身掠回拴马之处,跳上马匹,从后跟去。

其时阴云蔽月,待得四人奔入密林,更见四下阴气森森,黑沉沉一片。

罗开目能夜视,自不觉什么,然而其余三人却完全不同,只觉眼前黑不溜秋,伸手不见五指,不由打起精神来。

还好四人马快,虽无法追上那伙锦衣卫,但在一片漆黑中,仍能隐约看见远处的火把。

罗开领在前头开路,看着前面隐然可见的火光追去。因时近寒冬,林内处处枯株朽木,显得深沉肃穆。马匹奔驰起来,更要谨慎小心。

四骑在林里迂回而行,一口气奔出数里。便在这时,黑暗中嗤嗤两声,罗开顿觉两旁黑影晃动,随见两件兵刃从两边劈到。

罗开见来势急劲,左手往鞍上一按,人已冲天以起,两件兵刃自他脚下掠过。

后面三人见有人偷袭,当即纵身离鞍,连随抽出武器。四人才一落地,只见四周影影绰绰,都是人影。而刚才偷袭的人,亦已隐入林中。

蓦地里四人已陷入重重包围,也不知敌人究有多少。

四人背对背分立四方,罗开向众人低声道:“不知来者是友是敌,先不忙下重手。”

便在此时,一个沉厚的声音飘了过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这里来?”

这人语音生涩,浑不似中原人士。

罗开朗声道:“在下朋友四人,夜间赶路,无意中多有冒犯,在此谢过,还请各位借道。”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既不透露身分,同时陪过了罪。

那人哼了一声:“你们是紫府仙宫的人,是也不是?”

罗开听见,心头不由一惊,心想:“莫非这伙人是日火教?”当下凝目四顾,只见林木间到处人影晃动,全都身穿黑衣,窄衣短打,手握弯而长的薄刃弯刀,显然不是中土的兵器。

回眸看那说话的人,见他满腮?髯,卷发高鼻,样貌威武非常。再看其它黑衣人,长相也是一般无异,均是深目勾鼻的汉子,绝非咱们中华一族。

罗开知道日火教来自天竺,一看这些人的脸相,更肯定这些人的身分,他心里微微一惊,不由担心紫嫣雩的安危,当即斩钉截铁,高声道:“原来尔等是日火教的人,你们黑夜守在这里,所图何事?”

那人听得罗开这句话,也不再多问,忽地向手下怪喝一声。

话声甫落,十多名黑衣人从四面扑到。

笑和尚、上官柳、方晴云等人,生平不知经历多少大阵大仗,眼见这等情势,却毫不慌忙,同时抢上。

只见笑和尚戒刀横拖,一招“飞鱼渡江”,已扑到迎面而来的黑衣人。

上官柳银箫一摆,与方晴云双双攻上。兵刃碰撞之声,立时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罗开也不怠慢,身形一幌,直朝刚才说话的汉子掠去,岂料才走出丈余,黑暗中嗤嗤急响,金刃劈风,几柄弯刀同时劈将过来。罗开身躯向左横移,避过右面的进攻,顺手搭上一人的手腕,内力一透,只听得那人“啊”的一声,弯刀立时脱手。

但见罗开夹手夺过弯刀,左掌翻出,把那人震出丈外,骨碌碌连打数个筋斗。

这时三个黑衣人亦已攻到,刀锋未到,已觉锐风扑面,瞧来三人功力极是不弱,实是一流的好手。罗开心下一惊,暗运真气贯满弯刀,“刷刷”数声,攻来的三柄弯刀被真气一撞,立时给劈成两段。罗开一招得手,顺势攻上,当下施展“幻影流光”,抢到三人身前,指风连出,剎那间把三人点倒在地。

罗开眼见这些人均是强敌,立时为方晴云三人担心起来,抬眼望去,果见三人已被人分成三起,给敌人团团围困住,正各自为战。

尤其是上官柳,见他不住左支右绌,大有不敌之势。罗开看见这情形,怎教他心里不急,当下弯刀一挥,径往身旁的一棵松树劈去,数十根松枝登时应声而断。罗开弯刀一沾一拨,数十枚松针直射了出去。

围着上官柳的几名黑衣人,个个都是罕见的好手,怎料罗开这手断枝射敌,来势急劲强猛,待得这些人听见暗器飞来,竟然无法避过,即听见“啊哟!”“哎哟!”之声四起,不是手腕插着松针,便是大腿着了道儿

第九十回 擒贼擒王

罗开见此招收效,脚下丝毫不停,一面飞身疾掠,一面弯刀连劈,松针迸射,随见数人中招跌倒。

那名带头的?髯大汉见罗开这等威势,也暗暗一惊,猛喝一声,纵身轻飘飘的跃起,径朝罗开扑将过来。

罗开见那人来势极快,凭那轻身功夫,已知此人非一般等闲之辈,还没转念,突闻嗤嗤声响,斜刺里银光闪动,数拾枚暗器直向他射来。

这变故来得突然,兔起鹘落,罗开无暇思索,纵身急跃,凭空升起,暗器纷纷自脚底掠过。

罗开身在半空,瞥眼之间,却见两名黑衣人右手疾扬,又有数道银光射来,罗开恐怕暗器有毒,不敢用手去接,弯刀挥出,只听得“刷刷”数声,将暗器全反击了出去,立时听得“啊呀”一下惊呼,那两名黑衣人已中了自己的暗器,扑倒在地。

便这样缓得一缓,那带头汉子已凌空掠至罗开身前,接着一股掌风,朝罗开迎面击到。

罗开只觉掌风夹着一股腥臭,几欲作呕,知道来掌含着剧毒,委实险恶之极。他身在半空,全无闪避余地,罗开不敢与他手掌相摇,再无他想,待他手掌尚没及身,当即凝聚真气,混沦掌猛地凌空推进。

这一掌岌岌而发,势劲强横,听得“逢”一声巨响,那名?髯汉子给掌风一撞,身子往后直飘了开去。罗开顺势后翻,悠然飘翔而下。

那汉子被击出数丈之外,只见落地之时,滴滴邓邓连退了十多步,方行定住身形,五脏六腑犹如换了位,一时真气难以提聚。

罗开看见暗暗吃惊,方才自己这一掌,已蕴含了八成功力,实有开碑裂石之能,然而这个汉子竟然仍能站稳在地,其内功之深厚,当真是非同小可。

那?髯汉子连忙运功提气,数名黑衣人立时挡在他身前,恐怕罗开乘势进击。

方晴云三人得罗开发射松针解围,登时形势逆转,骤听得掌风声响,已知是罗开和敌人对掌,匆匆斜眼望去,恰见罗开自半空翻身而下,三人同时一惊,生怕罗开已伤在敌人手中,连忙急攻数招,把敌人逼开,纷纷跃到罗开身旁。

待得看见罗开无恙,三人才放下心来,随见数十名黑衣人扇一般散开,自四面八方围将过来。

然而,这些人却没有立即进击,只把四人围得密不透风。瞧来这伙人经过刚才一役,加上才一出手,己方便伤了十多人,多少心有所忌,才不敢贸然发动攻势。

罗开环顾一眼,低声向三人道:“这伙人人多势众,且个个身手不弱,如此斗将下去,难保全身而退,刚才我和那带头人对了一掌,发觉此人武功极高,敢情是日火教的主要人物,我想先把此人擒过来,以作要挟。”

笑和尚点头道:“这方法极好,咱们现在便杀出去。”

罗开道:“不,这事由我一人辨好了,你们给我缠住这伙人便行。”

方晴云道:“似乎再无他法,便这样决定,罗开你千万要小心。”

罗开点头应了一声,当下身形一晃,风也似的冲将出去。

日火教众人眼前一花,只见前面人影疾幌,一团灰影如飞而来,瞬间已来到跟前。各人吃了一惊,登时大声吶喊,抡动弯刀抢上阻拦。

罗开这手“幻影流光”,岂是等闲,即令当今顶尖儿的高手,也未必拦挡得住。只见他身形闪处,忽然转向,登时呛啷之声不绝,敌人手上的兵刃,全都互砸在一起。随见罗开人影疾窜,已冲出了包围网。

方晴云、笑和尚和上官柳三人亦已发难,同时跃身上前,缠住了十多人。

那?髯大汉中了罗开一掌,正自运功行气,待听得手下么喝之声四起,便知情形不妥,立即张开眼睛,凝目望去,却见一道人影晃眼间已冲到身前,大惊之下,更不理会来者何人,双掌同时一立,便往人影推去。

罗开顿觉一股阴寒腥臭之气袭来,倏地斜身闪过,掠到?髯大汉左首。

便在此时,突然两柄弯刀同时劈到,却是?髯大汉身旁的手下所发。罗开那里放在眼内,双手齐出,十指分别搭上二人手臂,内力微吐,二人握着的弯刀立时脱手,罗开身形同时疾闪,蓦地里兜到二人身后,双肘往后一撞,正中两人右肩后的“天宗穴”,只听得闷哼声响,二名日火教徒已双双倒在地上。?髯大汉猛然一惊,翻身避了开去,顺手在地方拾起一柄弯刀,随见银光流泻,铺天盖地的径往罗开身影砸来。

这刀来得极快,带着“嗤嗤”劲风,沉稳老辣,决非一般日火教众所比。

罗开见来势凶猛,不敢正撄其锋,闪身避了开去,心想:“此人功力深厚,只消给他刀风带过,势必受伤,但时间再一拖延,其它日火教众同时涌到,要擒祝蝴恐怕又要大费周章。”

他一念及此,回身连发数掌,把围拢过来的两名教众挥开,手上的弯刀同时离手掷出,直往那?髯大汉飞去。?髯大汉眼见弯刀飞过,其势强猛急劲,不由侧身以刀挡格,便这样一档,弯刀不由顿了一顿,罗开乘着这瞬眼即逝的空隙,玄虚指“嗤”一声射出,?髯大汉待得惊觉,已避无可避,右肩膀鲜血迸溅,两柄弯刀同时直飞上天。

罗开这一指幸好只用上五成功力,要不然?髯大汉的手臂早就齐肩飞脱。?髯大汉虽然受创,却全不畏怯,只听他大喝一声,左掌同时劈出,罗开见他如此凶悍,也暗暗佩服,当下右掌一翻,混沦掌同时疾推而出,两股真气猛然一碰,?髯大汉再也立足不住,身子往后直飞了出去,眼看快要撞在一块巨岩上。

罗开一掌推出,脚下却没有停顿,旋即展开幻影流光,飞身上前,竟然抢在?髯大汉前头。只见他左掌倏伸,已把?髯大汉托住,右手运指连点,封了他胸前三大要穴。

光是这手如鬼如魅的功夫,日火教众早已看得呆愣当场,随听罗开朗声喝道:“你们全给我停下手来,若再反抗,莫怪本人心狠手辣。”

日火教来自天竺,场中十之八九,如何听懂罗开的说话,但看见?髯大汉已落入罗开手中,便是再蠢,多少也明白罗开的意思,立时全都停下手来跃开。

方晴云等三人亦抢到罗开身旁,只见罗开把?髯大汉往笑和尚推去,着三人小心看住,笑和尚呵呵一笑,戒刀一翻,已把刀锋搁在?髯大汉脖子上。

日火教人群中忽地走出一人来,带着不纯不正的京腔道:“你等拿住咱们烈火王,要想怎样?”

罗开等人听见,方知晓这个?髯大汉,原来是日火教的怎么烈火王,但既有个“王”字,料来这人在教中的身分必定不底。

方晴云朗声说道:“你们烈火王现落在我们手中,尔等想他生还是想他活?”

那人道:“当然想他活。”

方晴云道:“既然你们想他活,先给我把手上的兵器全部折断,快!”此话一出,那人犹豫不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烈火王虽穴道受制,口里却能说话,大声叽咕叽咕的不知说什么,笑和尚虽然听不懂,却明白他所说必无好事,当即伸指点了他哑穴。

方晴云怒声喝道:“尔等若不依从,我便先杀了他。”话声方落,长剑凌云一个圈转,回身一刺,剑尖已指向烈火王的喉咙。

日火教教众登时哗然,那人忙道:“行……行……不可伤害我们烈火王!”

接着高声向教众说了几句话,随见数十个日火教众以指夹着刀刃,一齐内力暗吐,听得“啪啪”之声连响,众教徒手上的弯刀已同时折断。

罗开等四人看见,不由暗暗心惊,没想日火教如斯厉害,只是一些寻常的教徒,却拥有这等功力,真不能小觑。

方晴云道:“把我们的马匹牵过来。”

那人投鼠忌器,只得吩咐几名手下,把罗开走散的马匹寻回来。”

方晴云和上官柳率先跃上马背,着日火教教众退到一旁,接着罗开把烈火王横放在一匹马背上,再把缰绳把他绑好,向笑和尚道:“你们小心看管此人,朝那些锦衣卫追去,我替你们甸后。”

笑和尚知道罗开轻功了得,尤其那手幻影流光,要追上自己四人的坐骑,真个轻而易举,当下牵过驮着烈火王的马匹,拍马先行,上官柳和方晴云紧随其后。

罗开当着后路,待得四骑跑出数十丈,方展开幻光流影追将上去。

日火教众见烈火王被掳,自是放心不下,数十人见罗开已去,便即从后飞奔跟去。

四骑马不停蹄,直跑出数里,便在此时,自远处隐隐然传来兵器碰击之声,声音纷然杂乱,夹着阵阵喓喝惨叫。

罗开功力何等厉害,早已察觉械斗之声自西北角传来,当即提气抢在四骑前头,高声叫道:“在这边,咱们过去瞧一瞧。”

四人立时循声而去,只听得械斗声愈来愈响亮,还夹着不少惨嚎的叫声。罗开听在耳里,心中更是腹热心煎,心焦如火,脚下不由加快,把四骑远远抛在身后。

当他穿过那个密林,甫过了一个山坡,眼前登时一广。只见前面老大一片空地,四周全无遮掩之物,数百人正在那里拚命厮杀。

其时天上星月无光,但数百锦衣卫均手持火把,把四下照得犹如白昼。

罗开张眼望去,只见两伙人衣着分明,一伙全身黑衣短打,一伙灰色劲装,罗开不用多看,便即认出身穿灰衣人众,正是紫府仙宫的武士,而那伙黑衣人,光凭衣着装扮和手上的弯刀,明显是日火教的教众。

而在两伙人的外围,数百名锦衣卫散布在四周,均手持兵器弓箭,凝神戒备,却没有上前参战。

只听一名锦衣卫头领不住口的叫道:“大家停手……大家停手……殿下有命,不可私下拚斗……大家快快停手……”

然而,两伙人像全没听见似的,依然刀来剑往,拚命砸杀。

罗开见双方均有死伤,已不下数十人,接着目光一移,忽见紫嫣雩正和一名黑衣大汉斗在一处。

二人斗得异常激烈,一掌一拳,均是贴身施为,凶险非常。

但见黑衣人连出数招,竟给紫嫣雩一一格开,档架之中,还隐含着浑厚的反击力,一时之间,双方竟然斗个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便在这时,四骑亦已追了上来,三人看见眼前厮杀的情景,俱是呆了一呆。

忽听得上官柳道:“罗开,那名领头的锦衣卫,便是我提过的那位朋友。”

罗开抬眼望去,见那人年约四十余岁,国字口脸,皮肤黝黑,双眼灼然,显然武功颇为不弱,便道:“你且过去打声招呼,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上官柳点头应允,当即拍马飞奔而去。

罗开双指使劲,“噗噗”两声,已把绑着烈火王的缰绳扯断,随即把他提在手里,向方晴云和笑和尚道:“我们奔上前面的土丘。”

二人点头,紧随其后。来到土丘,罗开提气说道:“日火教众听着,烈火王已在我手中,你们马上给我停手。”

此话以真气远远送出,场中近千人无不清楚入耳。岂知日火教众大多不晓中土言语,自不懂罗开在说什么,又那肯立即停手。

紫嫣雩听得罗开的声音,心中不由一喜,飘身往后跃开,瞥眼望去,已见罗开手上挟持着一名黑衣人,雄纠纠,气昂昂的站在土丘上。

而和她对决的黑衣人亦同时跃身后退,明着是明白罗开的说话。只见他双掌疾翻,上下护在胸前,斜眼循声往罗开望去,神色一变,忙又跃开丈余,向伙伴大喊一声,随见双方陆续停手罢斗。

龙灵王和麟灵王来到紫嫣雩身旁,龙灵王问道:“宫主,咱们现在怎辨?”

紫嫣雩道:“大家退上土丘,我先去会见罗庄主,你俩带同众人先稳住阵脚,万万不可怠忽。”话落,龙灵王当即吩咐下去,紫府仙宫数百人缓缓退至土丘。

这时日火教亦已列成阵势,只听那黑衣人道:“你是什么人,还不把烈火王放还?”

罗开说道:“要放他也不难,我先问你,你可是史多巴?”

那人听得一愕,心想此人怎知自己的身份?当下道:“没错,你是什么人?”

罗开正要开口回话,忽见紫嫣雩已来到他身旁,截着他的话头,戟指怒道:“史多巴,你无须多问,今日你不把我的人放回,我要你日火教一个不留。”

罗开见紫嫣雩抢着前头说话,已明白她的心意,敢情是不想把自己扯入其中。

麟灵王提剑在手,大声道:“你们这伙外邦番贼,竟敢来到中原撒野。还纠众埋伏,暗里偷袭,直是无耻之极。”接着朝紫嫣雩道:“请宫主下令,大伙儿冲下去,和这群番贼一决死战。”话间神情激昂,直想马上冲将下去。

紫嫣雩尚未表示,随见那个锦衣卫头领带同数十人,策马奔近前来。

原来此人姓王名觉,担任京中千户一职,当年也常在江湖走动,一次被仇家寻仇,危急关头,幸遇着上官柳路过,连手把仇家杀退,自此之后,二人便成为了好友。

只听王觉朗声道:“殿下有命,皇宫范围不得持械格斗,倘有违命,照惩治乱党例,格杀勿论。”说话方毕,数百锦衣卫已弯弓搭箭,对准场中各人。

上官柳亦已回到罗开身旁,把探得的事情说出来:“这数百锦衣卫是受朱允炆之命,主要是来制止双方拚斗,免得事情越弄越大,传到朱元璋耳中。”

罗开心里明白,湘王朱柏必定已在朱元璋跟前提过紫府仙宫,皇太孙朱允炆得知此事,自不想和湘王明目张胆翻脸皮,不得不派锦衣卫前来和解息争。当下向紫嫣雩道:“这人是日火教的烈火王,刚给我擒往,现交由妳处置,大可以他来交换龟灵王。”

紫嫣雩瞧他望去,目光柔情万千,爱意满溢。旋即目光一收,把烈火王往麟灵王一推,道:“这个人你好好看管着。”麟灵王应了一声,把他踏在地上。

史多巴听见王觉的说话,当即道:“千户大人,这伙人前时夜闯本教,杀我教众十多人,并非咱教有意挑衅寻事,还请千户大人明鉴。”这人满嘴京腔,说话极是流利,全无呆滞,若不看他的容貌,光听他的说话,绝难让人相信他是外邦人。

王觉道:“这件事殿下已经知道,尔等先行歇手罢斗,并与咱们一同进城,届时殿下爷自有裁决。”

史多巴点头道:“好,既是殿下有命,咱们和大人回京面见殿下便是。可是我的人尚在他们手中,不知千户大人如何处理?”

王觉自是清楚,要紫府仙宫马上放回烈火王,岂会这么容易,但一个处理不当,难保双方再次动手,光靠自己身边数百锦衣卫,便如先前一样,又如何能镇压得住这些武林高手。现听得史多巴的说话,一时也令他无法可施。

紫嫣雩一面听着二人的对话,一面沉思应付之策,眼见王觉的表情,已看出他的忧虑,当下道:“千户大人,只要史多巴把我的人交还,我马上放回烈火王,若不然,彼此只好凭武力解决,便是殿下爷驾到,也未必能阻挡得住。”

王觉道:“宫主这样做,无疑是违抗殿下命令,这个罪恐怕宫主吃不起。”

紫嫣雩冷笑一声:“本宫身在江湖,过的是刀头舔血日子,这条命儿早已看得轻了,千户大人无须以此拿捏本宫,倒不如大人先叫他放人,大家还好说话。”

王觉知她所言非虚,江湖中人的性子,他何尝不清楚,只得向史多巴道:“为求息事宁人,先生还是先把人放了如何?”

史多巴哼了一声,道:“你要的人并不在这里,倘若要交换人质,便跟我进城好了。”

王觉接着道:“没错,殿下早已吩咐下官,有请宫主进城一叙,届时有殿下爷作主,大家还有什么话不好说。”

紫嫣雩怎肯轻易涉险,更不知朱允炆是否已布下机关,好让自己自投罗网,说道:“殿下的好意心领了,有劳千户大人代本宫向殿下多谢一声,本宫刚好有要事在身,不能多作耽搁,改日自当亲身向殿下陪罪。”

王觉还来不及出声,紫嫣雩已转向史多巴道:“你要救回烈火王,便立即派人飞马回城,把我的人带来这里。本宫给你一个时辰,时间一过,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史多巴怒道:“妳敢?妳的人尚在我手中,便不怕我……”

紫嫣雩笑道:“我当然害怕,但烈火王在贵派的身分,是何等地尊贵。贵教除了教主日火王外,其下列有赤、紫、青、蓝、烈五王,阁下青火王位列第三,烈火王却排行第五,若以本宫一名武将交换,可真划算很紧呢。”

史多巴心下一惊,暗想日火教总教远在天竺,没想她如数家珍,知得如此地清楚,便连自己的身分,也能一清二楚,紫府仙宫这名堂,真不愧是中原人多势众的大门派,当要倍加小心才是。

史多巴冷冷哼了一声,说道:“妳当我是三岁孩童么,那人若非是你们重要人物,哪肯如斯大张旗鼓,兴师动众前来救人。”

紫嫣雩道:“紫府仙宫素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莫说他是本宫的一名武将,便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不能任人为所欲为。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一个时辰内,若不见人,尔等便替烈火王收尸吧。”

史多巴听得怒火中烧,一对眼睛也快将喷出火来。

便在这时,忽地蹄声大作,剎时轰隆价响,众人齐齐一怔,单凭那炸雷似的声响,便知来人绝对不少。

罗开与紫嫣雩同一心思,这里是京都皇城之地,若非朝廷官兵,谁敢如此胆大妄为。二人暗暗心惊,不由对望了一眼。

第九十一回 偃兵息甲

便在众人齐感诧异之际,只见林中火把晃动,密密麻麻的,实不知有多少人。

不消片刻,便见一大伙人马从林中奔出,众人抬首望去,只见这伙人个个身擐唐猊铠甲,挺矛操戈,军纪异常严整。一大队人马冲出树林,前前后后分成数层,一字地排开,乍看之下,竟然有千人之众。

罗开见着这等军势,便知是京城的御林军,脸上不由变色,心想:“这些人都是皇帝的精锐之师,因何会出现在这理,莫非是皇帝老子派来的。”

紫嫣雩站到罗开身旁,轻声说道:“瞧来今日必有一番恶斗,这趟可真连累你了。”

罗开摇头道:“妳我之间还说这话儿,妳若不是帮我追寻岳都的下落,也不致身陷此境!瞧目前情况,他们人多势众,倘若动手起来,咱方伤亡必重,届时非不得已一定要动手,唯一之计,只有先把他们的头儿擒住,以作要挟,或许能减轻咱们的伤亡。”

紫嫣雩亦感同意,点了点头,随见军马从中两旁分开,十多名锦袍大将簇拥着三人走上前来,罗开张眼一望,见左首一人,正是湘王朱柏,而在他身侧,却是个衣冠楚楚,年约二十五六的年轻人。

只见那年轻人气宇轩昂,神气十足,俨然有股威严之气。光看他这身气象,不用多想,已知是非一般人物。

另外一人,却是个身穿官服,庞眉皓发的老者。看那军服,官阶显然不低。

罗开和紫嫣雩看见朱柏,心中稍略一宽,均想朱柏突然出现,必是收到讯息,匆匆赶来这里调停。

再看朱柏身后,果见翁雄、徐峰、赵天生等十多名王府高手,紫嫣雩更是心头大定,心想:“既然朱柏在此,这些官兵也未必冲着自己而来。”

朱柏三人策马走前几步,齐齐翻身下马,那个身穿官服的老儿由两名大将陪同下,大步走上前来,朗声说道:“圣上谕旨在此!”

众人听见,场中大小文武官员,登时跪满一地,连朱柏也不例外。

罗开和紫嫣雩心中一怔,二人虽不是官门中人,但见皇帝使人晓谕,也不得不跪下来,只见紫府仙宫数百人随后跪倒,而史多巴却不谙朝中礼仪,一时愣在当场,仍是怔怔的站住。

那老者向史多巴喝道:“跪下听旨。”

史多巴环看四周,见人人跪倒在地,再听那老者这样说,只好偕同日火教众一同跪下。

这里是山林野外,自然不能摆设香案,况且罗开等人并非朝中官员,更无须更换朝服。此时听得那老者道:“圣上谕令,紫府仙宫与日火教立即停手罢斗,明日进宫见驾,不得违令。”

紫嫣雩和史多巴同感一惊,齐声应是,心想皇帝亲自召见,这趟确实非比寻常,接过圣谕,当下站起身来。见朱柏满脸堆欢,偕同那年轻人走上前来,向罗开道:“原来罗庄主也在这里,这就更好了,父皇平素最爱结识江湖异士,难得庄主今趟来到京城,明儿父皇在宫中设宴,咱等便一起进宫见驾吧。”

罗开回了一礼,心想:“朱元璋要见的人,却是你们收罗人物,这与我何干。”但想到现在开口推辞,不但扫了他这个王爷的颜脸,若传到朱元璋耳中,恐怕会对凌云庄不利,瞧来还是顺其意思,再作计较。况且与皇帝见面,只要言行小心,相信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思念甫落,随听见朱柏又道:“让我为你们介绍。”望向身旁的年轻人道:“这位是小王的皇侄儿,更是咱们大明的皇太孙。”

两人乍听之下,才知眼前这人,竟是前太子朱标之子朱允炆,无怪此人气势熏灼,每一举手投足,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罗开自认识朱柏兄妹后,对朝中这些腰金拖紫、龙子龙孙,早就心生厌恶,现在面对这个皇太孙,饶是这人身分尊贵,但在他眼里,也不当是一回事,只是朝他拱一拱手,说道:“在下罗开,见过殿下爷。”

紫嫣雩同时向他福了福,并不开口说话。

朱允炆身为皇位继承人,地位之尊,实不亚当令皇帝多少,现看见二人的冷漠态度,心里不由暗暗气恼,可是近日在江湖人士口中,知道紫嫣雩实非等闲之辈,而眼前这个罗庄主,更是个誉满江南,武功高强,是近年难得一见的年轻高手。想到此处,也不由起了结纳之意,终于强忍心中的怒气,微微笑道:“两位的大名,本王早已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确是少有的年轻才俊,实教本王喜出望外。”

罗开抱拳一揖,还了一礼:“殿下过奖了。”

便在这时,见史多巴已走将上来,毕恭毕敬道:“史多巴拜见殿下爷。”

朱允炆朝他点了点头,笑道:“大家都是好朋友,纵有什么事情,只要坐下来好好商量,没什么解决不来的,又何须动刀动枪呢。”

史多巴连忙点头:“殿下说得是。”话后瞧紫嫣雩望了一眼。

朱允炆道:“听闻宫主的一名手下现在你府中,可有这事?”

史多巴道:“没错。”

朱允炆道:“这等江湖中事,本王实在不想干预,但这里是皇城所在,本王实不能不理,况且此事已传到皇上耳中,谕令本王与皇叔一同前来和解。这样吧,明儿你先把人放还,好与皇上交代?”他的语气,便如主人对下人说话,全不把史多巴放在眼内。

史多巴听后,哪敢不依,连随答应了。

紫嫣雩听见朱允炆这番说话,便知二人装模作样,撮弄手段,但他此言既出,谅史多巴也不会反口,而且有朱柏在此,更是多了一重保障,遂回过身来,向麟灵王打了个眼色。

麟灵王会意,把烈火王提将过来,说道:“这个人送还给你。”在列火王背上用力一推,把他推向史多巴。

烈火王身上穴道被封,这样一冲前,走得数步,便已站立不稳,身子往前一倾,眼见要扑翻地上来。

史多巴右手疾探,已把烈火王扶住,免得他在人前出乖弄丑,接着运掌如风,听得“啪、啪、啪”几声,掌中暗含内力,在烈火王身上连拍数掌,打算尽快把他穴道解开。

岂料数掌过去,烈火王依然身软肢垂,全无半点效用。史多巴心里吃惊,以自己数十年的功力,意无法为他解开穴道,这叫他如何不惊,心想中原的点穴手法,当真是邪门之极。

便在他一筹不画之际,罗开微微一笑,右手指掌一翻,玄虚指应指而出,只听“嗤嗤”两声,指风到处,已把烈火王的穴道解开。

史多巴又哪会知道,罗开先前点了烈火王的穴道,内里暗含过甲子功力,力透筋脉,若非身具惊世内力的人,确实难以为他解开。

众人乍见罗开这解穴手法,登时也看傻了眼,只见罗开手指往前一点,便凌空把烈火王穴道解去,这手功夫,直如魔术一般,朱允炆和朱柏自然没见过,连史多巴也是首次见着,不禁对罗开又是敬佩,又感畏惧。

紫嫣雩也是一惊,她明白但凡内力超凡之士,要练到虚空点穴,凌空取物,也并非难事,只是罗开年纪才二十出头,竟有这等惊世骇俗的内力,真个让人意夺神骇,实是世所难见,也不由暗暗心折!

朱允炆看得呆愣片刻,稍稍定神,心里暗想:“此人功夫之高,当真闻所未闻,恐怕史多巴和他相比,仍是大有不如,若能把此人收为麾下,为我所用,到时加上天熙宫和日火教从旁相助,还用担心什么。”

一想及此,自然对罗开另眼相看,笑道:“好功夫,好功夫。”

朱柏素知罗开武功了得,他那手虚空撮物的功夫,朱柏在凌云庄时也曾见过,现在看见也不觉得如何希奇,当下笑道:“罗庄主的武功,近年头在少年英雄之中,可谓海内无双,小王和昭宜公主直来好生敬仰。目下事情已告一段落,咱们也该回城中去了。小王已为罗庄主和宫主备了居所,今次两位难得来到京城,小王便作个东道,陪同两位在京中多住几日好了。”

朱允炆听朱柏这样说,显然藏有兜笼之意,心想:“江湖武人,谁不想巴高枝儿,他既能使手段,难道我便不会。”想到此节,当下也不显露颜色,笑道:“皇叔说得没错,时间也不早了。”回头朝那身穿官服的老者道:“有烦耿公先行进城替本王回禀皇上。”

那老者躬身应是,跨上战马,并同百余名御林军先行离去。

罗开听得那老者姓耿,不由想起朱元璋身边的一名老将耿炳文,心想莫非便是此人。

而紫嫣雩心中却暗自盘算,既然皇帝老子下旨召见,当然不敢抗旨,但今次带来江南的人手,十之八九都在这里,要是全部都进城去,倘若祸生不测,或遭人暗算,岂不全军覆没#糊想到这里,确也不能不防,当即向麟灵王道:“这里宫城重地,咱等实不宜大事招摇,你给我挑选数人与咱们同行,其余的人留在城外,没我命令,不得进城半步。”

麟灵王明白她的用意,便即分配行事。一切安排就绪,千多骑立刻开行,往京城驰去。

□□□

罗开还是首趟进入京城,只见城里城外,处处琳宫梵宇,碧瓦朱甍,壮丽非常。时下虽是深夜,但大街之上依然灯火通明,街道两旁,酒楼商铺林立。每间酒楼,均高挂明角灯笼,每条街道足有几千盏,照耀得如同白日,便是晚间没有携带灯笼,路人亦可行走如常。

罗开对京城的繁华景象,其实早有所闻,知道城裹共有数十条大街,数百条小巷,处处金粉楼台。秦淮河上,画船箫鼓,笙歌鼎沸,昼夜不绝。城内大小酒楼,共有六七百座,茶社食肆,不下一千余处。他也曾听闻,六朝之时,此处寺院共有四百八十间,直到今日,何止四千八百寺!现在亲见眼前光景,方知传言非虚。

日火教教众,才一进入城门,便已匆匆自行离去,麟灵王发觉,正要动手拦止,紫嫣雩以大局为重,制止道:“日火教既然答应放人,谅他们也不敢食言,倘若有变,再找他们也不迟。”麟灵王听主子这样说,只好罢手。

朱允炆既为皇太孙,身分自与诸王子不同,早就迁进皇宫里居住,当一行人马来到正阳门,朱允炆拍马上前,向罗开等人辞别,彼此客套了几句,遂领同众将士通过正阳门,再进入洪武门,自回皇宫去了。

众人经过城内市区,朱柏指向前方,朝罗开等人道:“前面便是本王在京中的府邸。”原来诸王子虽分封在外,但在京城均各自设有府邸。

来到王府门外,但见此宅建构宏伟,一对朱漆大门牢牢闭上,门顶匾额写着“湘王府”三个金漆大字。

门前两个守卫看见朱柏等人,连忙打开大门,十余名府中官兵鱼贯走出,为众人牵马。朱柏领着众人进内,走过一个大广场,进入了大厅,朱柏招呼各人坐下,府内的下人流水价送上佳酿茶点。

朱柏举杯道:“大家不用客气,让小王先敬众位一杯。”

众人齐齐站起,举杯还礼。便只有方晴云兀自坐着不动,置若罔闻。

前时方晴云给虏到小瀛州,对朱柏朱璎两兄妹,早就甚为憎恶,若非碍于罗开,莫说和他举杯对饮,便是这所王府,也决计不会踏进半步。

朱柏看见,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待得众人坐下,自已亲手斟满一杯,朝方晴云道:“方大侠,之前多有得罪,无礼触冒,望大侠大人大量,赏面饮过这一杯。”

樊川、翁雄等王府高手,素知二人的衅隙,但万没想到,以朱柏的身分,今日竟然低首下心,伈伈睍睍,实在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方晴云也不禁一怔,心想:“此人贵为王子,竟肯对自己这样一个江湖武夫低声下气,此人胸襟倒也豁略大度,气量宽洪。”他本就不是褊狭小器之人,见朱柏襟韵洒落,自古嗔拳不打笑脸,心中虽夙仇未解,但再难向他冷眼冷脸,当下站起身来,抱一抱拳,举起酒杯一口干了,但自始至终,仍没说半句话。

朱柏知他怒恨未息,也不放在心上,仰首与他对饮一杯,坐了下来,向身旁罗开道:“今日庄主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小王真是感激不尽。”

罗开今次赶来京城,主要全是为了紫嫣雩,却与朱柏毫不相干,他唯恐让人误会,连忙道:“紫宫主曾多番出手帮忙在下,虽则宫主宽大为怀,施不望报,然罗某听得有人加害宫主,焉能袖手,置之不理。”

紫嫣雩微微一笑:“罗庄主言重了,今日幸得庄主及时赶来相助,又擒得烈火王以作要挟,若非如此,恐怕时间一久,到时后果如何,实在难以预料。”

罗开道:“宫主武功盖世,这些外邦蛮子,又岂会在宫主的眼内,罗某今次赶来,纯粹为宫主挥旗吶喊,以助声威,那说得上帮什么忙。”

紫嫣雩与罗开的关系,此时可不比往日,但在众人面前,言谈举止,终究不敢表露半点亲昵之态,免得让人起疑,只见二人装模作样,随便客套两句,便即住嘴不语。

紫嫣雩、翁雄和徐峰三人,在王府众高手中,便以他们三人武功最高,素受朱柏重用。紫嫣雩受聘于朱柏,主要原因,是为了每年万两报酬,好作宫中的开支。而翁雄和徐峰两人,除了银两外,更希望藉这机会,能够好好表现一番,倘若给皇上看上,将来当真前途无量了。

此时见徐峰突然道:“日火教算是什么东西,刚踏进中土便已如此气焰嚣张,连王爷的人也敢挑衅,今晚若非王爷手下留情,先行禀告皇上,敕令制止,徐峰倒要和他们斗上一斗,看看这些卷毛深目的蛮子有什么本事。”

罗开等人听得“连王爷的人也敢挑衅”这一句话,不禁和自己联想起来,心里均想,凌云庄上下,又何尝不是一样,今晚若非事出巧合,又岂会和你们坐在一处!

朱柏摇头叹了一声:“其实今日这件事,日火教若非有人从旁撑腰,又怎敢这般肆无忌惮!小王并非害怕他,只是为了大局,今次才找父皇出面,免得事件愈弄愈糟。”

众人心里明白,朱柏所说那个撑腰的人,不是皇太孙朱允炆,还会有谁。饶是如此,朱允炆目下的身分,可不同往日,他是未来的王位继承人,翁雄、徐峰这等追求名利之辈,自然不敢旁加妄语,且均暗起投效之意。

朱柏何尝不了解当前形势,只要这个皇侄儿登上大宝,自己的权位是否得以保存,实在是未知之数。想到这里,不由心中烦闷,略一与众人寒暄片刻,当即吩咐府中下人为各人准备房间。

湘王府建筑异常奢华,占地极广,只见处处庄严富丽,楼阁错落。罗开等人由一名女婢带领,来到北园一座大楼,四人沿途所见,均见不少值宿守卫,个个腰悬兵刃,防卫森严。

四人听得明儿与皇帝见面,心头不免难以安定,只是现在身处王府,纵有满腹疑团说话,也不便揍首商议,免得给人听了去,另生事端,只好各自休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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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南面,正是绕月楼所在,此楼飞檐峻宇,巍峨雄丽,却是湘王朱柏的居所。此时楼外寒风细雪,北风呼啸,而在朱柏的寝室,正直炉火旺盛,偌大的一个房间,满室融融暖意,教人舒心陶醉。

房间布置极为华丽,麝香涂壁,间金藻绘,可谓穷极伎巧。镂花香案旁、有着一张紫檀床榻,中设扆屏,以作遮掩。这时一个娇柔动听的女子声透屏而出,轻声说道:“朱大哥还想要来么,但妹子已吃不消了,且待雩儿稍作休息,再与哥大战三个回合如何?”

原来此人并非谁人,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自从朱柏朱璎兄妹和她姊妹相称后,三人的感情不由大进,已非一般主子下属身分。

饶是朱柏早有正室,身边小妾成群,且个个无不是天仙般的美人儿,但朱柏自见了紫嫣雩后,什么娇妻美妾,早已给他抛诸脑后。适逢紫嫣雩也是个薄壳铜锅,一煮便熟,加上紫府仙宫女尊男卑,对男女间的事,素来看得甚轻,终于让朱柏夙愿得偿。

这时见二人浑身赤裸,紫嫣雩亲昵地趴伏在朱柏身上,一只白玉似的小手,不住地在他胸膛摩挲,昵声问道:“朱大哥,刚才可舒服么?”

朱柏抱住这个天仙般的可人儿,加上肌肤相贴,手触之处,无不光滑嫩腻,当真说不出的美好,听她这样问,声音娇柔妩媚,浑身骨头都发起酸来,贴着她耳朵道:“何只舒服,简直美若登天。这几日来我不见妳面,也不知想妳多少遍,尤其想到妳和罗开风流快活,心中便即隐隐作痛,若非为了大事着想,如何说也不肯让妳和他干那回事。”

紫嫣雩浅然一笑:“你这是吃醋了。也不知是谁叫人去引诱他呢?”

朱柏苦着嘴脸,叹气道:“说来都是大哥没用,不慎着了人家道儿,致终日食不甘味,寝食难安。今次是否能顺利把解药弄到手,可要靠雩妹子妳了。还有,我这个皇太孙侄儿,不住在外收罗武林高手,连血燕门的人亦暗有和他勾结。

只恨我武功低微,眼光光的看着他们悖叛携离,却无法制得住这些人!”

紫嫣雩道:“朱大哥你万不可看轻此事,现在若不加以控制,恐怕会祸及自身,到时生妖作怪,翻过枪头播弄于你,可不是玩的。你要雩儿帮你这个忙么?

若不给点颜色这些人看,先来个杀鸡儆猴,免得到时一发不可收拾。”

朱柏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已有此大算,只因这些人还没明目张胆,一时无法拿得真凭实据,但我已暗中使人调查,倘给我知道是事实,到时非要妹子妳帮忙不可。”

紫嫣雩笑着道:“你我之间都是自己人了,你的事便是嫣雩的事,哪会袖手一旁,不闻不问呢,只要你出一声,妹子必给你办妥便是。”

朱柏素知紫府仙宫的实力,只要紫嫣雩肯出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忽地脑里想起一件事,问道:“还有一事没问妹子,罗开今日突然出现,想必是为了妹子了,瞧来他已经堕入我们的圈套,显然对妳产生了爱意?”

紫嫣雩微微笑道:“这个也未必,罗开虽然出道尚浅,但为人聪明机警,若非当日我假意将他迷倒,在他耳边作状一番,恐怕也不容易让他相信。说句实话,此人不但聪颖机灵,加上武功了得,江湖众大门派对他均存好感,只要咱们能得他信任,从旁相助,对咱们实有大大的好处。”

朱柏见她一说到罗开,总是神采飞扬,言笑晏晏,不禁心中气苦,说道:“看来罗开不但武功了得,恐怕床上功夫也有过人之处,我说得对吗?”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你啊!便是爱胡思乱想,不是你叫我去勾引他,人家才不会和他上床呢,现在倒反过来说这些疯话儿,看我睬不睬你。”

朱柏真的有点怕她气恼,连声道歉,接着道:“今趟皇上举办英雄宴,实是由我提出,好让众门派各献绝艺,比武较量一番,届时推举一名武林盟主,再由皇上御赐“盟主”牌匾。我之所以这样提出,当然是藉此延揽天下英雄豪杰,欲收归朝廷所用。而妹子妳认为,当日会是何人能技压群雄,取得盟主之位呢?”

紫嫣雩摇头道:“这个很难说,当今高手实在不少,且各门各派均有他们独到武功,谁能武功天下第一,委实难以预测。但我却认为,罗开的武功可说极不简单,如无意外,他的机会颇高,要是他真能夺得武林盟主一位,对咱们来说,倒也是件好事。”

朱柏问道:“妹子何以见得?”

紫嫣雩浅笑道:“罗开此人吃软不吃硬,若你强硬要他受命于你,相信必难成事,须得慢慢的来,不可粗之过急。总而言知你放心好了,罗开的事,你便交给雩儿去辨好了,决不会让你失望。”

朱柏听见她这番话,多少明白她的用意,脑子里不禁想起她和罗开来,联想眼前这个大美人,赤身露体的在男人身下风流婉转,肆意轻狂,想到这个情景,不由血液沸腾,越想越觉兴动。

第九十二回 进宫赴宴

屋外虽是北风嗖嗖,满天飞絮,但朱柏身处温床,软玉在怀,真个是说不出的舒爽。而眼前所见,尽是旖旎风光,如斯良辰美景,教他如何不写意。

只见他把紫嫣雩牢牢抱在怀中,在她那仙子般的脸上吻了一下,偌大的手掌移至她胸脯,肆意轻薄。

紫嫣雩见他目含欲火,鼻息沉重,知道这个风流王子情兴复动,而她本已停息的欲火,在他不断挑逗下,亦已渐渐窜升:“你这人真是,只乖得一会儿,又要蛮缠人家了。”

朱柏微喘着气说道:“这都怪妹子实在太诱人,教人如何忍耐得。”话后把眼盯着她的俏脸,只见她桃羞杏让,燕妒莺惭,如此的美貌,一时也难荆旱。

紫嫣雩见他痴痴迷迷的瞧着自己,不由向他轻轻一笑:“怎么了,这般看着人家!”

朱柏醒转过来,回她一笑,便即把她抱翻在床,让她朝天仰卧。

紫嫣雩不明其意,还没转念,便见朱柏身躯下移,吻上她左边玉峰,唇舌蠕动,细咂峰顶蓓蕾。紫嫣雩嘤的一声,双手捧着他脑袋,十指徐徐插进朱柏的头发,由胸脯传来的阵阵快感,立时直冲脑门,只觉又是舒服,又是甘美。

吸吮有顷,朱柏开始转移目标,弓起身躯,往下吻去,吻过紫嫣雩平滑的小腹,直闯幽门要地,沟壑小溪,尽收朱柏眼底。但见那花户妙处,翕合颤抖,原来早就雨润高唐。又见紫嫣雩双腿僵直,丰臀微抛,便知她淫欲已动。

朱柏看得心头火热,喉头发干,当下以指拨开唇瓣,露出内里桃源嫩心,已见里面浊蜜横溢,实在难以再忍,便即凑头过去,张口便吃。

紫嫣雩虽身经百战,也禁不祝蝴这般轻狂,身子不由一颤,口里啊了一声,两眼一合,螓首往后一撑,阵阵快美直涌将过来。

朱柏伸出舌头,又舔又钻,一时吃得唧唧有声,膣内春水流完一股又一股,只是无法遏制。朱柏舔得兴起,舌尖倏地闯关直进,接着一伸一缩,乱挑乱掘。

紫嫣雩给他噙住要害,美得挺胸扭腰,双腿乱蹬,禁不住从牙缝里迸出声来:“你好厉害的舌头,真的要了人家小命了……”话落,双手牢牢按祝蝴脑袋,惟恐他会骤然离去。

朱柏见她得趣,更是不敢怠慢,再加紧三分力,两只大手向前探去,分握她一对玉峰,忘情把玩起来。

紫嫣雩直美得目饧魂迷,三魂杳杳。一对美眸,已见水光盈然,纤腰美臀,只是扭个不停,什么羞耻之心,早就荡然无存,见她双手自动拉开宝穴,往前磨蹭挺送,口里叫道:“再要多一些,深一些……”

朱柏听得亢奋异常,抬眼望去,见紫嫣雩口咬拳头,状似极力强忍,但眉目之间,尽是浓浓春意,再衬上她那天仙绝色,实是迷人到极点,不禁愈看愈觉欲罢不能,索性埋头苦干。

如此弄了盏茶时间,朱柏已见口软舌麻,动作开始缓缓放慢。

紫嫣雩虽心魂皆酥,美得如痴如醉,仍是感觉朱柏的变化,便叫他卧倒下来,掉过身躯,趴到他胯间,见那眼前之物,已是青茎暴绽,高高的竖将起来。当下也不打话,提起龙枪,由下往上舔刮几回,方樱唇大张,把个头儿纳入口中。

朱柏只觉一团软腻之物,紧紧把枪头箍住,其趣难言,不由用肘撑起上身,见着美人粉颊波动,一收一放,正自用力吸吮。心里不由暗想:“天下间的美女,我可算见尽不少,不说宫中的妃子贵人,便是在王府里面,无一个不是千桃万选的美女,但迄今为止,还没见一人能美得过她。今趟难得遇着这样的美人儿,若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但见紫嫣雩手口并用,尽情拈弄,岂料越弄,自己却越感难受,胯间犹如万蚁爬行,浊蜜横溢,难受得要命,当即停了下来,跨开玉腿坐到朱柏身上。

朱柏见她这急巴巴模样,肚里发笑,心想世上女人不论美丑,全是一般样子,只消勾起她的欲火,还不是百依百随,任从摆布。便在朱柏想着间,已见紫嫣雩美臀上抬,握紧龙枪对准宝物,徐缓坐将下来。

这般一坐,立时直没尽根,二人不约而同“嗯啊”一声。

朱柏那行物事,虽逊罗开甚多,但份量却也不弱,算得脑肥身粗,挺硬如铁,就嫌长度一般,稍为美中不足。

紫嫣雩虽无法触及深处,亦感胀满难当,提落之间,每每刮着玉壁,真个舒爽难言!见她才一上马,便已急不及待,匆匆急提数十,只求剎痒。

而朱柏被她一阵急攻,几乎抵挡不住,连忙叫道:“慢住,慢住!如此急投猛捣,叫人怎吃得消。”

紫嫣雩听见此话,立时不敢妄动,他和朱柏耍玩子,今趟也不是第一次,知他定力向不甚坚,倘若便此抛戈卸甲,实是大煞风景。当下微微笑道:“还是由你来吧,免得你说人家存心撮弄。”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匆匆爬起身来。

紫嫣雩乖乖的仰倒在床,玉臂前伸,拉着他的手道:“来,把我抱住。”

朱柏身为王爷,除了朱璎外,每与女人在床上干事,便只有他作主,岂会像紫嫣雩这般。

但不知为何,朱柏竟然心服情愿,还觉这样实是另一番趣味。

朱柏俯下身来,肉贴肉的将她抱紧。紫嫣雩双手环上他脖子,在他耳边道:“来吧,还不快快进来。”说着已探手到他胯下,握住枪茎,把个头儿拉近花户。朱柏腰肢微沉,已然直闯而入。

紫嫣雩轻轻一颤:“好美!不要停下来。”

朱柏正待要说句话儿,但一张娇嫩清香的樱唇,竟尔凑上前来,牢牢把他口唇封住。朱柏当真乐个忘形,火火热热的把她香舌吸入口中,下身也不忘顶刺。

而紫嫣雩却不住挺臀迎凑,口里的一条小舌,宛如灵蛇般在他腔内四处游走,不知吻了多久,紫嫣雩徐徐收回香舌,贴着他口边低声道:“你怎么不模我,来吧,不要光是下面蛮干,也该疼一下人家其它地方。”

朱柏见她骚淫入骨,尽把些言语挑逗,那还忍得住,马上吸祝糊樱唇,双手分握一对美乳,肆意揉捏起来。

紫嫣雩紧紧圈祝蝴脖子,一对玉腿高高地环起,围过他双腿。岂料腿儿这般一勾,二人交接处贴得更密,每一抽戳,竟能隐隐触着花心。紫嫣雩心中大喜,不由叫道:“碰到了,终于碰到人家了,狠狠的弄。”当即挺高玉股,任他猛戳疾抽。

不消片刻,已闻得水声四起,每一记出入,均带得花露迸溅四散。这回花心被噙,紫嫣雩可乐昏头了,忙抽离他嘴唇,哼唧着道:“啊,啊……怎地这么爽美,你这回可比往日强多了,今晚你我便来个尽兴,好好的疼爱嫣雩。”

朱柏忙道:“这个自然,能得与妳这个仙子共乐,今晚便是精尽人亡,也先得图个痛快。”

紫嫣雩对自己的姿容身貌,向感自满,听得朱柏不住口称赞,也不由心中欢喜,腻着声音问道:“嫣雩真的这么美么?”

朱柏连随点头:“妳也不知道,当初第一眼看见妹子妳,还道妳真是天上仙子下凡,阆苑仙姬再世,把我的魂魄一股脑儿都勾去了。不用说其它,就是望着妹子妳这花容玉貌,浑身骨头已酥了一半。”

紫嫣雩冁然一笑:“既是哥爱看嫣雩,就好好看个够吧,但你可不能停哦。”

朱柏双手支起上身,由上往下,紧紧盯着她的俏颜,说道:“妹子真的很美,只怕这般望着妳,过不多久便要忍耐不住,要……要……”说到这里,真觉泄意将至,立即不敢妄进,硬生生停了下来。

紫嫣雩也觉他龙枪颤动,生怕他便此了事,不禁急叫出声:“不可,千万要忍往,人家还想要呀!”

朱柏闭起双目,强自死忍,终究给他压了下来,方缓缓嘘了一口气。

紫嫣雩也不敢挪移半分,双手把他抱紧:“你乖乖的收敛心神,不要乱动。”

朱柏苦着嘴脸,说道:“你这个朱大哥真的没用,只要一望住妳这张俏脸,总是忍耐不住。”话才说完,又再埋头她乳沟里,舔磨吸吮起来。

紫嫣雩不由在他背上打了一下,嗔道:“你又要来了,就是不肯乖乖的听人家说话。”

朱柏笑道:“谁叫妳这般迷人,实在禁受不住呀!”再次捧起她左峰,又舔又吻,逞尽狂乖。

紫嫣雩没他办法,只得由他。过了片刻,自己也惭入佳境,一浪接一浪的快感,不住由四方八面涌来,喘息道:“嗯!人家受不了,你再动一动吧。”

朱柏经过一阵休息,泄意尽消,听见紫嫣雩的说话,那会迟延,当即腰臀起落,大出大入。抽提数回,便觉今次比先前还要甘美,枪头每一触及深宫,便有一股吸力袭来,犹如鱼禽啑喋,真个畅美异常。

紫嫣雩四肢缠绕,牢牢把朱柏箍定,美臀往上奋勇项凑,口里叫道:“好美呀!再加几分力,狠狠的干……”

朱柏听她淫语纷纷,不由欲火攻心,再也不顾一切,忙忙撑身而起,蹲在她胯间,抬起那对修长优美的玉腿,往外大大分开。这一招大开中门,当真淫猥之极,只消低头一望,交接之处,无不清楚入目。

紫嫣雩淫兴正浓,也不多加做作,任他为所欲为。朱柏此刻真如十餐九饿,提着她双腿,不住价的狠劲戳刺。只见一条玉龙在她股间时现时没,每一抽提,便带得琼浆玉液飞溅而出。

他又那会知晓,紫嫣雩自小在宫中练得一身淫功,以此来媚惑男人,再加上她那出水芙蕖的美貌,一般男子又怎能抵挡得住。

朱柏一下子急提数百,已渐感忍受不住,但仍是苦苦撑持,尽力施为。

而紫嫣雩却恰好相反,竟是越战越是得趣,娇娇痴痴的正是兴在头上,眉目之间,尽是浓浓春意。

朱柏终于感难支,不得不放慢动作,但眼前的美景,却又舍不得不看。而在他眼中,紫嫣雩不但妩媚风流,且肌骨莹润,光是那对峨然挺拔的玉峰,已看得他欲火昂扬,难忍难耐,每当往前戳刺,便撞得乳浪排空,煞是诱人。

眼里所见的一切,无不教朱柏火烧火燎,他一面紧握玉乳,一面发狠疾刺,不觉间又是百来下,终于忍耐不住,大叫一声,子子孙孙一古脑儿迸射而出。

紫嫣雩亦将来临,骤然给他热浆一浇,登时咿咿唷唷,双双丢个尽兴。

二人交颈迭股,相互抱作一团,舒畅满怀,不觉迷迷糊糊睡去。

□□□

次日午时,朱元璋派遣太监前来王府宣旨,着朱柏、罗开、紫嫣雩等人进宫见驾。罗开一大清早,已和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人说:“这趟入宫见皇帝,可说是福祸难料,倘若四人一起进宫,实在危险之极。倒不如由我一人前去,岳丈和上官柳、笑和尚便留在这里,要是发觉事情不对,马上离开京城。”

方晴云摇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一如开儿你所说,是福是祸,实难预料,但要你一个人前去,教咱们如何能放心!若要咱们三人弃你而去,这事更万万不能!还是一起去吧,若然真的有事发生,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上官柳颔首道:“方前辈说得没错,罗开你细心想想,倘若真的有事发生,便是咱们待在这里,也不见得会安全,他们必定另有部署,咱们想要离开京城,恐怕也不容易。既然如此,倒不如一起进宫,是生是死,只好听天由命是了。”

笑和尚拍胸说道:“凭咱们四人之力,纵是龙潭虎穴,也未必能困得住咱们,若然分散实力,我觉反为不妥。罗庄主你不用多说了,咱们就一起去会会那个朱元璋,看他想对咱们怎样。”

其实三人说的话,其中道理,罗开何尝没有想过,只因他和朱柏之间,确实有不少嫌隙,朱柏会否藉今次机会从中加害,这实在难说得紧。若要三人和他一起冒险,以罗开的性子,又怎能过意得去,才会这样提出。

罗开现听得三人的说话,已知难以拒绝,再多说也是枉然,只好颔首应承。

朱柏由数十名御林军护卫,而翁雄、徐峰等王府高手,竟然一个也没有同行。罗开等人看见,也微感安心。而紫嫣雩亦只携同龙灵王和麟灵王二人,其它紫府仙宫士卫,全都留守在王府。

离开王府,各人策马朝宫城方向驰去,沿路所见,尽是人山人海,好一片繁华景象。

明朝皇宫位于京城之东,建设工程异常浩大。初建之时,一切统筹规划,均由刘基等人负责。先把城中的燕雀湖填平,调集数十万民工,经过一年多艰苦努力,日夜施工,才把主要宫殿建成。

罗开随着朱柏走过一条大街,来到秦淮河畔,拐过夫子庙,皇城已然在望。

只见此城座北朝南,占地极广。

据知此城扩建之时,是把六朝的建康城、石头城、东府城和南唐的江宁府城都包括在内,并向北扩展。全城由山、水、城融为一体,拥有如此自然景观的都城,是历朝从不曾有过。

众人来到城南正阳门,却见城楼异常宏伟,共有四层门券、三道瓮城,城墙之上,共有二十三个藏兵洞,足可容纳三四千士兵。城垣四周,均有护城河环绕,把钟山、幕府山、雨花台等重要高地,全都包纳在城内。而这样的建构,对城防确极为有利。

一行人通过正阳门的千斤闸,翻身下马,便见数十守城士兵走上前来,把马匹牵至城旁的马厩。

朱柏朝罗开道:“没得父皇御准,是不能骑马出入宫城,请罗庄主见谅。”

罗开淡然一笑,说道:“好说,好说。”这些朝中规矩,其实不用朱柏多言,一般平民百姓也早已知晓。

而那些同行的御林军,全都留在城门口,经过一轮交接,再由数名侍卫领在前头,直朝洪武门走去,过得洪武门,即见一条大街向北伸延,只见这条大街异常宽阔,却是人称的御街。

沿着大街两旁,均建有不少楼房,东面是行政区,依次为宗人府、吏部、户部、礼部、工部等机构。这些楼房后面,便是翰林院、詹事府、太医院、东城兵马司等所在。

而大街西面,却是最高军事指挥区,自北向南,依次为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此外还有掌管礼乐、郊庙、社稷等的太常寺。

穿过这些大楼,便是通政司、锦衣卫所、旗手卫所、钦天监、府军前卫等。

沿着大街来到五龙桥,便是承天门所在,过了承天门,便是端门。来到这里,朱柏叫众人在此稍待一会,接着见有数名腰悬大刀,虎背熊腰的侍卫走上前来,朝朱柏躬身道:“王爷,请!”

朱柏点了点头,向罗开等人道:“这是宫中的规矩,不论王爷亲贵,都要在此检查搜身,还要把随身兵器放下,才能够进宫。”

笑和尚呵呵笑道:“宫规真个不少,要我在这里住一世,可真大大的不妙!”

上官柳也不住摇头苦笑,众人跟随那些侍卫走进一个房间,放下身上的兵器。而朱柏终究是王爷,侍卫们只是在他身上粗略搜一搜,而罗开等人自是不同,由头至脚,均被摸了过透,并且登记了名字籍贯,方行放人。

紫嫣雩身为女子,便由宫中女官带到另一房间进行检查。

经过一轮搜身后,交由两名太监领头带路,沿着大路往午门方向而去。

只见午门下宽上窄,扑实稳重,四周均以雕花大理石砌成须弥座。城台之上,有五座黄瓦金顶、重檐彤饰,当真气派非凡。而正中见一主楼,另有钟楼、鼓楼各一。楼与楼之间以阁道相联。每日正午,钟鼓齐鸣,声震九霄。

众人走下午门,前面分有三个洞门。正中洞门较阔,铺以青石,原来此门只供皇帝出入。左侧旁门,为文武百官通道,而右侧为宗室王公通道。

说到午门,此乃宣读皇帝圣旨的地方,也是皇帝对臣下实行杖责的所在。但判决死罪斩首,一般不会在这里,而在太平门外的刑部天牢或闹市。

但唯一的一次例外,便是燕王朱棣夺位,攻拔京城,把方孝孺斩于午门之内。

方孝孺是朱允炆的老师,当时朱棣命方孝孺为他起草登极诏书。岂料方孝孺掷笔拒绝,终被磔杀,灭十族(即在宗亲九族之外加上朋友学生)。当时朱棣把方孝孺九族共八百七十三人诛尽,乃是无法泄怒,再将其门生朋友算为一族,都予以处死,死者不计其数。

两名太监领着众人走过内御河,来到奉天门,一名太监回头道:“禀告王爷,皇上吩咐在仁和宫设宴,王爷请!”接着转而向东,穿过文楼,继而往北,朝仁和宫而去。

朱柏暗暗想着:“仁和宫乃惠妃的居处,父皇因何会在仁和宫召见,这可奇怪了?”他心里虽是满腹疑惑,但既是父皇的意思,也不必再多想了。

沿路走着,只见四周守卫比往常特别多,朱柏当然明白原因,毕竟今日召见的人,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武林高手,为防安全起见,防卫自必森严。

过了不久,终于来到仁和宫,远远望去,见此殿高大雄伟,由汉白玉砌成一个丈高的平台,台分三层,均有白玉栏杆围绕。众人踏上石阶,来到平台,便见殿前站满了人,乍看之下,朱允炆亦在其中。

罗开等人上得平台,环看四周,不禁眉头蹙起。只见仁和宫四周,早已站满了军兵,细看那些军兵衣饰,个个身穿铠甲,肩披绫锦斗蓬,一看便知是皇帝的近卫军,密密麻麻的,不下数百之众。

方睛云与罗开互望一眼,心里均暗暗戒备。

笑和尚走到罗开身旁,低声说道:“罗庄主,见了这一个阵仗,今日这一宴,瞧来必不是好宴。”

话甫说完,便见数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人,正是皇太孙朱允炆。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武官,看那模样,似乎是他的亲随。而在这二人身后,却是日火教的史多巴,另一人正是四大灵王之一龟灵王。

只见朱允炆满脸堆欢,迎上前笑着道:“众位英雄都来了,真是好得很,皇上若然知道,必定开心得紧。”

罗开和紫嫣雩等人一一回礼。紫嫣雩看见龟灵王,心里自是欢喜,但脸上却亳不动色,缄默不语,只是向朱允炆微微一笑。

米允炆看见她的表情,更是明白不过,当下回过身来,向史多巴道:“还不上来见过宫主。”他这句口吻,便如命令下属一般,岂料史多巴却欣然受落,似乎不以为忤。

史多巴应了声是,与龟灵王踏前两步,揖道:“史多巴见过宫主,贵宫这位英雄在府上作客数日,多有招待不周,希望宫主见谅。”

紫嫣雩笑了一笑,听得史多巴言词畅顺,雅不似外邦人,不禁暗暗赞许,没想这人的汉语竟如此了得,当真小见!便道:“青火王有礼了,本宫管教下属不当,若有得罪之处,请勿见怪。”

龟灵王向紫嫣雩躬身一礼,道:“属下该死,有负宫主所望。”

紫嫣雩摆一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言,龟灵王也不打话,移身站在她身后。

朱允炆呵呵笑道:“好了!大家既是自家人,倘有什么前嫌,从今一笔勾消好了。现在时候已经不早,大家一起进殿,坐下来再说话。”

自从朱允炆出现后,朱柏始终一声不响,待听得朱允炆这样说,才上前招呼罗开等人进殿。

罗开略一谦让,走在朱柏叔侄二人身后。来到殿堂,不由眼前一亮,却又暗暗生惊。只见殿堂高敞开阔,四周间金藻绘,光耀溢目,雄浑庄严。而殿内四周,禁卫成列,肃然站立。大殿之北,建有一六阶平台,台上早己设置四张御座。

而御座两侧,各另有朵殿(侧堂)。

台下左右两旁,并列有二行几椅,每边十个坐位,排得整齐有序。

这时十多名宫监走上前来,带领罗开和紫嫣雩等人在左边坐下,而朱柏叔侄及数名文武官员,却坐在右边。待得各人坐定,御膳内侍上前为众人斟满了酒。

朱允炆率先举起酒杯,朗声道:“众位英雄难得进京,本王先代皇上敬大家一杯。”说完一喝而尽。

众人心想:“皇帝尚未出现,而这个未来皇帝,竟然先当起主子来,难道他真不怕皇帝怪罪?”但既然朱允炆已拿起杯子敬酒,也不能不给面子,当下齐齐举起酒杯,还了一礼,谢了一声王爷,便即仰首喝了。

罗开放下酒杯,打量四周,见自己众人身后均站有禁卫,个个腰悬大刀,排成一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想这样的酒宴,委实令人难安。

而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人,自然也感到这不寻常的压力,无不暗自戒备。幸好他们都是走惯江湖的人物,什么危险的大场面没见过。此刻虽身临险地,却并不如何恐惧。

第九十三回 吴家三美

便在此时,随听得阶台上步声轻响,接着一个宫监从侧堂走出,身后跟着十名待卫。

只见那宫监在御坐旁边垂手肃立,而十名待卫却分站平台两侧。罗开定眼望去,见这些待卫个个身形魁梧,目光灼人,一看便知全是身具武功的好手,心想:“看这些人的模样,敢情是朱元璋的贴身待卫了。”

罗开思念甫落,听得那太监尖着声线道:“皇上驾到,跪下接驾!”

殿堂上众人听见,连忙起身离座,跪倒在地。

接着环佩玉声璆然,夹着步履之声由侧堂传来。

罗开心中奇怪,想道:“莫非不只皇帝一人?”想到这里,便见一个身穿黄袍,头戴龙冠的老者缓步走出。

殿上各人看见皇帝,忙跪接圣驾,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沉厚圆润的声音道:“诸位平身。”

众人各自回座,罗开往台上望去,见朱元璋居中而坐,仔细一看,见他年过六旬,长得脸方眉粗,样貌颇为威武,只是与外间传言,却全不相同。一直以来,传说朱元璋生就一副贵相,手长及膝,眼圆嘴阔,形如猿猴。但现在看来,长相并非如何怪形怪状,只是一个寻常的老者而已。

而朱元璋身旁,坐着三个女子,其中两人,约有二十余岁,而另一个只有十七八岁年纪,均是倾城倾国之貌。只见三人花枝招飐,绣带飘飘,帷云翦水,滴粉搓酥,说不出的美艳动人。

坐在朱元璋右边的女子,正是瑶姬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惠妃。而在她身旁,便是她的妹子吴倚翠,才入宫不入,现已册封为美人,入主长春宫。左边的女子,却是吴家姊妹的嫂子,正是大将军吴贞的妻子。

因何吴家三美,一下子都全集中于此,此事必须从头说起:

□□□

惠妃本名吴倚琳,年方二十一,长得花娇月艳,粉面桃腮,原是天熙宫的一名弟子。其兄长吴贞,乃朱元璋的亲将,曾四下征战,立功不少,深受皇帝重用。

天熙宫自瑶姬执掌后,暗地投效朱允炆,一心要助他成其大业,取得天下。瑶姬借着吴贞的关系,把吴倚琳安插在皇帝身边,作为耳目,终于不负所望,成为朱元璋的爱妃。

前时瑶姬听了“一滴血”应天钧的建议,遂使人通知吴倚琳,着她不惜任何代价,务须把她妹子吴倚翠诱入宫中,好让她和朱元璋成其好事。

吴倚琳起初听着,还是有点犹豫,这毕竟是干及自家兄妹的事,倘若一个不好,势必祸及家人。但瑶姬却道,这一着只是要触怒她妹子的未婚夫傅姚,藉比诬陷燕王,使他失去皇帝的信任,决不会拖累其兄长吴贞。美倚琳听罢,也无可奈何,她深知瑶姬手段狠毒,倘若自己不肯答允,必然后果堪虞。

但依明宫惯例,外戚非得奉召不得入宫。当晚,吴倚琳遂禀告朱元璋,说自己挂念家人,打算派人宣召妹子进宫,陪伴数日。

朱元璋早闻惠妃的妹妹长得极美,只是不曾亲眼见过,既然惠妃这样提出,也齐多想,就一口应承了。

次日,惠妃派了太监到吴家传旨,着吴倚翠进宫。

是夜吴倚翠宿于仁和宫,姊妹二人久无见面,自然各诉离衷,十分亲热。

隔日早上,朱元璋待得早朝一散,便即匆匆赶到仁和宫来,打算看看惠妃的妹子,是否真如外间传闻一样,是个天仙化人的人物。

朱元璋一来到仁和宫,宫女太监早已跪满一地。朱元璋伸手止住通报,一脚便踏进惠妃寝宫。吴倚琳这时正与妹子梳头,乍见皇帝一声不响的跨步进来,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扯了扯妹子,两人连忙跪下接驾。

朱元璋捋着颔下的胡须,笑道:“免礼,平身。”说着坐在一旁,只把眼睛在吴倚翠身上瞧。只见眼前这美女年约十七八岁,朗目疏眉,皓齿朱唇,当真长得妍姿艳质,世间难寻。

吴倚琳冷眼旁观,看见朱元璋这色迷迷的目光,便知计划成功了大半,当下笑道:“皇上怎地突然来此,吓了臣妾一跳。”

朱元璋呵呵笑道:“没什么,只是知道惠妃妹妹到来,朕过来看看罢了。是了,妳们不用理会朕,朕坐一会儿便去,继续做妳们的事吧。”

吴倚翠刚梳完头,但听见皇帝的说话,不由大羞,慌了手脚,一朵插在头上的发钗,当的一声落在朱元璋脚边。朱元璋俯身拾了起来,徐徐插回吴倚翠的髻边。

吴倚翠见皇帝为她插钗,愈益害羞,立时红晕盖脸,几无地自容。忙道:“多谢皇上。”话后,三脚两步,匆匆逃到内室去。

吴倚琳看见,微微笑道:“小妹生性害羞,极少与男人接触,皇上今日这样待她,恐怕她再也不敢进宫来了!”

朱元璋点了点头:“真是个娇羞美丽的女孩子,有趣,有趣!”

吴倚琳听得这句说话,便知朱元璋不怀好意,乜斜他一眼,微笑不做声,心想成事了,若没猜错,瞧来不出多日便有好戏看了。

朱元璋坐了一会,见吴倚翠始终没有出来,知今晚也不便留在仁和宫,便和吴倚琳闲聊几句,站起离去。

吴倚翠经过那件事,果真不敢再住在宫里,当日便与姊姊说明,吴倚琳无奈,也不敢太过显露形迹,便叫太监唤来一辆轿子,将她送回吴贞的府中。

吴贞自吴倚琳做了惠妃,无疑成为国舅爷,后又封为侯爵,加府军前卫指挥使,负责掌管京城军事防务。吴贞在应天建了国舅府,把家属都接到京来。吴贞父母双亡,现在只和吴倚翠及其妻铁合儿同住。

吴贞的妻子是蒙古族人,是淮扬都司铁勃阑的妹妹,她虽是外族人,但容貌肤色,却和中原女子全无两样,且长得沉鱼落雁,玉润珠明,是个极漂亮的女子。

当天,吴倚翠回到国舅府,吴贞因公事尚未回来。嫂子铁合儿见她入宫才只是一天,便匆匆回府,心里奇怪,遂问道:“倚翠妹子,姊姊可好么?妳为何只住了一宿就回来了?”

吴倚翠低声道:“姊姊很好,她在宫中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又怎会不好。我见姊姊没事,呆在宫里也没用,便回来了。”只是把朱元璋为她插钗一事隐去。

说到这里,吴贞已经回来,踏步进厅,吴倚翠看见,便收声不说。

吴贞是武将出身,小时曾跟一名高人学武,练过几年功夫,武功虽说不上高强,但身手已颇为不弱。吴贞的外貌长得异常威武,虎头熊背,脸阔口方,双目炯炯,让人见着他这副外貌,倒也令人害怕三分。

吴贞见妹妹回来,遂询问宫中的情形,吴倚翠道:“原来仁和宫很大,宫内金光闪闪,十分华丽。我见姊姊全身穿金戴银,吃的又是山珍海味,她如今当上皇妃,再也不似是当年的姊姊了。”

只见吴贞不住点头微笑:“这样便好,妳看姊姊多有出息,若非妳已许了人家,真想把妳也送入宫去。”

吴倚翠听得兄长的说话,心下一惊,脑子里又掠过朱元璋今日的影子来。

众人聊了一会,便各自就寝。

不觉间又过了数日,府门外回报,仁和宫派了人来,要召吴倚翠进宫。

吴贞连忙问明一切,只听那太监道:“惠妃娘娘近日身子不适,派小人来接吴小姐进宫陪伴。”

吴倚翠听见一惊,追问道:“惠妃娘娘没什么事吧,那日我离开仁和宫,姊姊还是好端端的,没想才几日便病倒了!”

吴贞道:“大妹有事,妳还是走一遭看看吧,若有什么事情发生,便派人来传话一声,免得咱们担心。”

吴倚翠连随点头答允。那名太监道:“轿子已经候在门外,吴小姐随时可以起程。”

吴贞夫妇送了吴倚翠上桥,径往皇宫去了。那些轿夫进入皇宫,并不走大路,却从边门的甬道走,弯弯曲曲的,不知走了多久。

吴倚翠今次进宫,才是第二次,她掀起轿帘,往窗外看去,只见四周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人,更分不清东南西北。走了一会,经过数十道门坎,穿过不知多少个洞门,轿子才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在一幢竹轩前停下。

轿门掀起,便见几个宫女走近前来,掀起轿门,搀扶着她下了轿子。

一名宫女在前引路,领着吴倚翠进入竹轩。但见四下竹树阴合,照得一切物事绿油油一片。

走进竹轩,是个宽敞的大厅,尽头靠墙处,放着一个几案,墙上悬挂着唐伯虎的仕女图,靠左之处立着一个书架,放满了线装古籍。书架之旁有一月洞门,宫女引着吴倚翠进去,来到一间异常华丽的卧室。室内琴棋书画,无不具全。回头四看,见一行行层架,摆满着古玩,什么唐三彩马、圣僧取经,全都是价值连城的珍物,真个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瞭乱。

一名宫女请吴倚翠坐在紫檀木椅上,另一宫女随即送上香茗。吴倚翠说了声谢谢接过,喝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香溢眉宇。

吴倚翠一面喝菜,一面问身前的宫女:“惠妃娘娘呢,听说她身有微恙,我想去看一看她。”

那宫女答道:“太医正为惠妃娘娘诊治,请小姐在此稍候片刻,待得太医走后,自会领小姐前去。”吴倚翠听后,点了点头,便再不说话了。

不觉间,在这竹轩坐了大半个时辰,仍不见宫女有何动静,心下甚是担忧,再问了一遍,宫女还是回答太医尚在诊断中。这时两名宫女手提一个大餐盒进来,放在几案上,招呼吴倚翠用午膳。

吴倚翠坐了一天轿子,又等了大半个时辰,肚子确也有点饿了。餐盒盖子揭起,一碟碟佳肴从盒子取了出来,竟有八珍鸡、熏晶鱼、溜海参、扒熊腱,共有八大碟之多,案上摆得满满的。吴倚翠哪里吃得这么多,只是每样略吃一些,便已饱了。

膳后,仍是没半点声息,心里愈益焦躁不安,问了几遍,仍是没有结果。不禁走出竹轩,四处张望。

原来轩外好大一个花园,但见处处古木珍石,花木扶疏,不远处一条石桥,横卧碧波,当真奇巧自然。吴倚翠走上石桥,从上往下望去,见水中红鲤穿梭,凉风吹过,让人胸畅神怡。

吴倚翠在花园游览一遍,看看天色将晚,返回竹轩,已见几上又摆上了酒菜,俱是异常名贵的菜肴。她见问了数次,宫女还是来来去去都是这句话,心下不免犯疑,只好坐了下来,胡乱吃了一些,便停箸一旁。

正感穷极无聊之际,忽听得轩外环佩声响,叮叮咚咚的传了进来。吴倚翠心中大喜,莫非是姊姊来了?思念方落,款款的走进一个人来,却不是吴倚琳,而是一个年约二十来岁的美人。

但见她中等身材,满头珠光宝器,身穿淡红长裙,外披一件白貂皮长袄,端的是光彩照人。

吴倚翠见不是姊姊,正感失望,那美人微微笑道:“臣妾姓张,宫里的人都管我叫张美人,惠妃娘娘因身子不适,太医说要她多休息,现正睡去,便派我来陪吴小姐,听闻吴小姐已来了大半天,必定很寂寞的了。”

这事来得突然,吴倚翠越觉不妥,当即说道:“既然这样,我先回去好了,改日再来探望姊姊,有劳张姐姐待我传达一声。”

张美人揜口一笑:“唷!妳既然进宫来了,又何须急于回去,况且我是奉了娘娘的旨意,特来这里侍候小姐的,要是小姐现在离去,届时惠妃娘娘问起,教我怎样回复呢?”

吴倚翠听张美人说得婉转有理,只得应允。

张美人坐了下来,二人面对面坐着,亲自为吴倚翠斟上了酒,显得十分殷勤。

吴倚翠酒量极浅,但见盛情难却,也勉强饮了。只见张美人酒量相当好,每喝上几杯,才劝吴倚翠喝一杯。饶是如此,这样喝得几杯,不觉便有醉意,顿感头昏脑转,难以支撑。

张美人看见,嘴角露出一绺微笑,扶着吴倚翠来到小榻躺下。一面吩咐宫女收拾杯盘,一面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吴小姐且在此安歇一会,待醉气一过,立即送妳回府,好么?”

吴倚翠昏昏迷迷,便点了点头,张美人坐了一会,见她渐渐睡去,才出门去了。

这一觉吴倚翠不知睡了多久,突然给宫中的更漏声惊醒。睁眼一看,见案上烛光黯淡,原来天已黑尽,而宫女们一个也不见,心下正感惶急,忽觉身旁睡得有人,吴倚翠吃了一惊,室内虽然烛火微弱,在朦胧中却能看出是一个男人,见此人身穿紫衣金带,一只手却按在她纤腰上。

吴倚翠猛然清醒过来,酒意尽消,正想推开男人的手,可是四肢软绵绵的,竟一丝气力也没有,她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把男人推开,不由急得香汗淋漓。

便在这时,那男人身子一翻,半个身躯压在她身上,而那只大手,竟不意地按上她一边玉峰,一个沉厚温柔的声音响起:“妹子妳不用着急,妳姐姐很快便会过来这里。”

美倚翠玉乳被握,不禁大急起来,也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竟把那大手推开,侧着头仔细往那男人看去,只见那人一头灰发,粗眉方额,颔下留着半尺长胡须,竟然是那个皇上姐夫,回心一想,登时明白过来,哽咽道:“姊姊原来是骗我,布下这个圈套……”说罢,再也忍耐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朱元璋见她哭得厉害,安慰道:“妹子不可怪妳姊姊,这一切都是朕的主意,实与妳姊姊无干,可怪错她了。”

吴倚翠听得他这番话,更是气愤难当,立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你是皇上,怎地用这种诡计骗人家来这里,你想把我怎样?”

朱元璋笑道:“妹子妳息怒,朕并不是想怎样,只是朕喜欢妳长得俊俏,自从上次见着妳,这些日子来,朕都把妳想死了,无计可施,只好叫人唤妳来。倘若妳肯进宫,朕决不会亏待妹子妳的。”朱元璋虽身为皇帝,但这种男女之事,若用强行霸夺,毕竟大失情趣,只好柔声劝说,让她自动献身。

吴倚翠心里清楚,今日落在皇帝手上,实难保得清白,就是反抗,也是枉然,说不好开罪了他,大有性命之虞!想到这点,不禁心惊起来。又想,自己虽和傅姚有了婚约,却无什么感情,今日事既至此,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这时朱元璋又道:“妹子妳若肯从朕,便可和姊姊一起住在这里,妳看看惠妃,平日有宫女侍奉,出入凤舆,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绸缎绫罗,只消唤一声,身旁的人便一呼百诺,是何等地荣耀。妳可知道,不知多少王侯大臣想把女儿进宫,但朕却从没看上一个,岂料今次见着妳,便立即把朕迷住了。妹子不妨想清楚,若是不从,妳大可自行离去。”这番话先是利诱,后而威逼,吴倚翠也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来。

但吴倚翠终究年纪细小,多少存着虚荣之心,前时姊姊当上了皇上妃子,早就暗暗羡慕不已,此刻听得朱元璋的说话,芳心不免一动,但乜眼望去,见皇帝已年过六十,长着长长的胡子,又觉有点恶心,一时拿不定主意。

朱元璋见她默言不语,知道她已动芳心,便再下点药力,说道:“自从在仁和宫见了妳,朕就再忘不了妳。人人都说西施如何美,但在朕的眼中,西施又怎能和妹子比呢!今日妹子既然来到,便正明妳与朕有缘,只不知是否前世已定,今日是咱们相好的日子。”他本就是个粗人,实说不出什么文雅动人的话儿,直是粗陋不堪。

虽然这样,这些赞美奉承的话儿听在耳中,叫美倚翠听得相当受用。

朱元璋见她没有任何表示,遂试探性的把手放在她胸脯上,轻轻的捏了两下。吴倚翠长到十几岁,哪曾让男子这样对待过,立时嘤的一声,本想伸手去推他,但想起他的身分,便不敢再动。

她的一切,朱元璋全看在眼里。这回他一试得手,自然更加放肆,当下隔着她的衣衫,不住手的把玩起来。只觉手上之物,又是饱满,又是挺弹,手感异常美好,赞道:“妹子真是生得一副好身子,感觉如何?舒服吗?”

吴倚翠给他握住要害,已是羞得满脸通红,再听他的说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连忙把头埋在他身上,哪里肯去答他。

朱元璋身为皇帝,对女人的经验是何等丰富,光看她的表情举止,还有不明白之理,便即动手去解她衣衫。

吴倚翠浑身不住颤抖,满脑子乱作一团,在她半推半就下,终于给朱元璋脱了个清光。一具美得让人目眩的娇躯,寸缕不挂的呈现在他眼前。

朱元璋撑起身来,仔细地打量着,只见她肌肤如雪,丰胸楚腰,直是无懈可击,不禁看得欲火大盛,连忙把身上的衣服尽去,抛在榻旁地上。

莫看他年纪六十多岁,但毕竟是武人出身,胸腹出奇地厚硕,加上他锦衣玉食,保养得当,身材倒也不差,浑不似是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儿。

吴倚翠抱过一张袍子,牢牢的掩住自己裸躯,一眼也不敢看朱元璋的身体。

朱元璋正是欲火焚身,看见吴倚翠半掩半现的身子,更是诱人之极,连随扑将上去,一把扯开她的被子。

吴倚翠轻叫了一声,已被朱元璋把她扳个身来,仰天卧着,一对玉峰,登时不住跳动。朱元璋哪还忍得住,一手握祝糊右乳,脑袋已埋在她另一边乳房,张大嘴便吃。

这下突然而来的动作,吴倚翠怎会不惊,但经过朱元璋一阵玩弄,快感随之而来,尤其被他颏下的须子刮着,痒痒的感觉,更增加几分美意,不由高声呻吟起来。

朱元璋听得心头火热,抬头问道:“怎样!感觉美吗?”

吴倚翠不停地点头,就是不肯答他。但朱元璋并不放过,要她必须说出来。吴倚翠无奈,只得颤着声音道:“好美!好舒服……”

朱元璋大喜,伸手摸一摸龙枪,见他仍不十分坚利,便向她道:“乖!快来替朕摸一摸,把他弄硬过来。”

吴倚翠再蠢,也明白他的意思,骇然道:“皇上……我……我怕……”

朱元璋见她那娇羞模样,更是喜欢,笑道:“有什么好害怕的,妳试试看,好玩得紧呢。”

吴倚翠虽心下害怕,终究不敢违拗,只好徐徐伸出玉手,把那根龙筋握住。朱元璋从旁指导,教她如何把弄,如何使力。她只得依言照做,起先还觉不大习惯,力度时大时细,到得后来,却给她摸出了门径,竟然弄得有板有眼。

朱元璋自知年纪不小,一见龙筋坚举,便即分开吴倚翠双腿,先伸手往她胯间一摸,见满手春水,遂握紧龙筋,对准门户,竟用力全根戳了进去。

吴倚翠禁受不住,啊的叫了一声,一阵剧痛倏忽袭来,只得咬紧拳头,拼命苦忍痛楚。

朱元璋见她疼痛,低声说道:“这是女人必经的阶段,打后便会苦尽甘来,妳暂且忍一忍吧!”话落,开始缓缓抽戳,方发觉吴倚翠奇窄无比,把一根龙筋箍得密不透风,真个美妙非常。

吴倚翠只觉内里火烧似的,痛得不停求饶:“皇上停一停,受不住了。”

朱元璋正自得趣,哪肯停下来,倘若这样一停,再抬不起头来,这岂不大煞风景。只好伸手握祝糊一边玉峰,轻揉缓捏,藉此让她分心,望能减轻她的痛苦。

弄了不久,吴倚翠痛楚渐去,而一浪接一浪的美感,却慢慢袭来。再过一会,已经疼痛尽去,接着而来便只有不断的快感。

朱元璋虽年纪已老,只嫌龙筋硬度略为不够,但他天生一副好本钱,既粗且长,对初经人事的吴倚翠来说,已是说不出的受用。她只觉龙头每一深刺,均是直抵靶心,弄得她花露狂涌,无法息止。

吴倚翠愈来愈感得趣,螓首左右疾甩,秀发横飞,口里不住咿呀直叫:“呀!要死了……好美,倚翠要想……要尿尿呀……”

朱元璋看见她的浪样,也是兴动难当,急忙连戳百回,即觉吴倚翠深处涌出一股温热,知她已经泄了,心中更是一乐,也不让她回气,继续狂攻不休,数十下后,自己也觉难支,腰眼一紧,终于泄了个尽兴,软倒下来

第九十四回 密谋叛乱

待得二人回过气来,吴倚翠微微推了一下朱元璋,柔声细语的在他耳边道:“人家这身子……已经是皇上的了,我姊姊封了贵妃,不知皇上给我封个什么?”

朱元璋笑道:“封号可多著呢!后宫之中没一个比得上你美,朕就封你为美人吧,你可满意?”

吴倚翠听了,自是喜欢,连忙在榻上叩头谢恩。

朱元璋呵呵大笑,把她拥在怀中,在她俏脸上吻了一下,道:“朕今晚便留下来,你得好好再服侍朕。”

吴倚翠偎在他身上,不由脸上一红,微微点头道:“只要皇上喜欢,臣妾…

…臣妾自当尽心服侍皇上。”

两人说说笑笑,重新沐浴,接著互拥上榻,吴倚翠心中暗想,从今之后,我也可和姊姊比一比了。翌日己时,朱元璋和吴倚翠起床,传来太监,说道:“派人把长春宫整修一番,请吴美人入住。”

长春宫乃皇宫中较大的宫殿,楼分三层,下为客厅,二楼为宫女的居所,三楼才是寝室。楼内装饰异常华丽。此楼自建成后,多年无人入住。太监派宫奴宫女匆匆打扫完毕,当天晚间,吴倚翠正式住进长春宫。

朱元璋传谕吴贞,说已册封其妹吴倚翠为吴美人。吴贞闻得此事,连忙进宫磕头谢恩。

吴贞确没料到,妹妹只是进宫探望姊姊,便给皇帝看中封为美人,也不知姊妹俩搞什么名堂?但他亦暗里欢喜,现在大妹为贵妃,二妹为美人,今后自己定然加官进爵,势倾朝野,只是一事尚没解决,二妹子早已和傅姚有了婚约,况且是自己一手促成,要如何和他解释清楚,不免大感头痛。

朱元璋一连数日,每晚俱临幸长春宫,和吴倚翠饮酒作乐,嬉戏说笑。这几天过去,吴倚翠的羞涩矜持,不觉尽化为乌有,整日价满面堆欢,描眉打鬓,打扮得花枝招展,只盼皇上来临幸。

朱元璋得了吴倚翠,竟一古脑儿把其他后宫妃嫔丢于脑后,连其姊吴倚琳也不例外,更莫说是宁妃、瑜妃等年过三十的妃子了。还好这些妃子与朱元璋生活多年,素知皇帝的性子,知道皇帝性情火爆,一言不合,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因此后宫妃嫔,从不敢多言嫉妒。

然而,惠妃吴倚琳却不同,她素受朱元璋庞爱,可说宫中无人可及。但妹子吴倚翠进宫后,皇帝再不临幸仁和宫,心头不禁气苦。

虽然此事是受命于瑶姬,由她一手做成,实怪不得旁人,但吴倚琳毕竟年纪尚轻,才是二十出头,欲火正浓,心中这一团冤屈气,自不免落在妹子身上。可是她又能怎样,只得忍气吞声。

再说吴贞,只好硬著头皮找傅姚去,把吴倚翠如何给皇上看中,后被封为美人一事说与他知。傅姚听后,气得跳将起来,骂道:“那个老色鬼,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做这等事,不怕给人耻笑么!”

吴贞听见大惊,连忙道:“傅老弟须得细声点,若落在人耳,后果可不轻呢!”

傅姚愤然道:“我怕甚么,最不济便给他砸去脑袋是了,那老不死难道杀人还少么?”

吴贞道:“话虽不错,但他毕竟是皇上,又有什么办法。这都是怪老哥不好,若不叫倚翠进宫探望惠妃,便不会弄出这事来!老弟若然要怪,便怪你老哥我好了。”

傅姚一拍桌面,本想又要大骂一顿,回心一想,不由叹了一声:“便是要怪,也只会怪……唉!罢了,罢了。”

吴贞看见傅姚的表情,便知已暂时把他说服。当晚回到国舅府,妻子铁合儿迎上前来,说道:“今日妾听得宫中消息,说倚翠妹子很得皇上宠爱,每日晚上,便只往长春宫去。皇上如此喜欢她,咱们吴家可风光风光了。”

吴贞笑道:“倚翠自小便惹人喜爱,现在年纪大了,更出落得鲜花一样,皇上见了她,怎不会被她迷倒。我只担心她小不更事,在宫中受人嫉妒,遭人所算。”

铁合儿道:“宫中有大妹子惠妃从旁提点,相信不会有事的。”

吴贞摇头道:“你可不知道了,倚琳自小妒心极重,现在妹子受皇上庞爱,少不了会疏远她,依她的性子,就怕她因妒生恨,迁怒于倚翠,比之其他妃子还要厉害。现想到这里,真的有点儿为二人担心。”

铁合儿道:“既是这样,你何不进宫见一见大妹子,顺便找机会劝她一劝,免得到时发生事来,后悔已来不及了。”

吴贞道:“我虽身为国舅,但要见她们二人,是何等艰难的事。宫中有一规矩,妃子要见外戚,必须得皇上准许,更何况我是男人,要进入后宫,当真比登天还要难。”

铁合儿想了想,便道:“要是由我去呢,这可以么?”

吴贞点头道:“这样倒使得,只要我通知大妹一声,说你想和她见一见面,让她宣召你进宫便没问题了。”

铁合儿道:“妾和大妹子的关系,向来也不错,若然我进宫去劝劝她,叫她以大局著想,相信她也会听的。”

吴贞沉思一会,说道:“你也说得对,若是早些提点她也是好的,届时她妒火一起,也不知她会弄出什么事来!”

过得两天,吴倚琳接到吴贞的消息,说大嫂挂念姊妹二人,欲进宫和她们一叙。吴倚琳和这个嫂子相处时间不多,但二人却一见如故,在家时倒也和乐融洽,无所不谈。但自她进宫后,彼此再没见面,现听得吴贞的说话,确也想见见这大嫂子一面,当日便派人宣召铁合儿进宫。

自从铁合儿进宫后,竟然杳无声频,吴贞不由发愁起来,看看又过了几天,仍不见铁合儿出宫。

吴贞急得抓耳挠腮,暗自寻思:“莫非她们姊妹二人留下她玩耍?”心里虽想到宫中打听,却又不敢不遵从宫规。

但他仍是不死心,来到宁安门外,向出宫办事的太监查讯,但大多都不知道,正感无奈,恰巧远远看见一名小太监走出来,吴贞眼尖,一眼便认出他来,竟是常到自己家来送御赐物品的太监。

吴贞当下走上前去,招呼他道:“这位公公请留步。”

这名小太监抬起头来,认得是国舅爷吴贞,便即哈腰打个千儿,问道:“不知国舅爷叫奴才有何事?”

吴贞一声不响,一把拉他到僻静处,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说道:“一点儿小意思,给公公买糕点吃。”

小太监极难见得银子,骤见一大锭银子握在手中,不由眉开眼笑,说道:“奴才无功不受禄,怎好受国舅爷的赏赐。”

吴贞笑道:“这算得什么,公公只管收下便是,我还有一事要烦劳公公呢。”

小太监乍听之下,心中已猜上几分,遂收下银子,笑问道:“不知国舅爷有什么吩咐,奴才立即去办。”

吴贞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想问公公一句话,我内人进宫见惠妃娘娘,见这么久还没出宫,究竟她现在宫里干什么?”

那小太监早已心中有底,但还是佯作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

吴贞见状,知道内里必有蹊跷,心头更急,再掏出一锭银子,硬塞入他手中,低声道:“公公无须疑虑,尽可直说,我决不会为难公公的。”

小太监想了一想,便道:“奴才只好老实直说了,国舅夫人自那日进宫后,直到现在,仍住在宫里呢!”

吴贞道:“这个我知道,但她在宫中老不出来,却是为何?”

小太监又犹豫了一会,呐呐道:“依奴才看,国舅夫人恐怕一时半晌是不会出宫了。”

吴贞听得心头一惊,连忙问道:“这话怎么讲?”

小太监凑近身来,低声道:“奴才看见国舅夫人和皇上……天天在永寿宫饮酒取乐,不时吴美人和惠妃也会在场。”

吴贞登时脑里轰一声响,又问道:“他们……他们是否很亲热?”

小太监见问,只好点了点头。吴贞看见,直气得眼中冒火,七窍生烟,愤道:“简直无耻!皇上竟会做出夺人妻妹这等事来,我吴贞不出这口气,誓不为人。”

吴贞这一声大喊,把个小太监吓得跳了起来,一脸土色,慌忙说道:“国舅请息怒,你这样大叫大闹,没的给人听了去,岂不连累了奴才么?”

经小太监一说,才记起离皇宫不远,若惹得人注意,难保不闯出祸来,当即忍往怒气,说道:“多谢公公直言,有时间咱们再谈。”

小太监忙说不用谢,一溜烟的跑了。

吴贞气冲冲的回到国舅府,真个坐不住,站不稳,不住在厅子上踱来踱来,想到气愤处,便拍桌跺脚,大骂起来,立时把家仆丫鬟吓得四散躲藏,免得惹祸招灾。

正在他盛怒之际,忽听得家人禀报,左将军傅友仁在前厅候见。

吴贞听是傅姚的父亲到来,当下出去相见。两人寒暄一番,仆人献上茶,接著谈了一些闲话,自不免说到傅姚和吴倚翠的事。然而,傅友仁却全不介意,竟一语带过,拨开了话题。

傅友仁的兄长,正是当年太子太师傅友德之弟,傅友德乃明朝开国功臣,是个著名的勇将。曾与朱元璋参加反元起事。鄱阳湖一战,他以轻舟挫陈友谅前锋,复带伤迎击陈军于泾江口,获胜后进军武昌,授雄武卫指挥使。转战江淮之地,战功卓著。洪武十七年,晋封颖国公。数征西北,斩获甚众,后以功加太子太师。

而傅友仁自傅友德死后,封为左将军。傅吴两家俱为武将,素来友好。

这时听傅友仁道:“看来吴老弟脸色不大好,莫非有何难事不成?”

吴贞摇头道:“并无什么事,只是为府内的家务事操心,实让傅大哥见笑了。”

傅友仁微微笑道:“正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吴老弟也不必著急上火。若要说气恼的事,还多著呢。”

吴贞眉头一皱,问道:“不知傅大哥所说何事?”

傅友仁长叹一声:“我所说的,便正是当今皇上,这些年来,朝上文武百官,开国功臣,真的是贬的贬,杀的杀,当初丞相刘基被贬,左丞相汪广洋被诛,后又是蓝玉,害得众臣惶惶不可终日。唉!我这一颗脑袋,恐怕也保不了多久。”

吴贞前时正气在头上,现听完他这番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当下骂道:“简直是昏君,不仅杀忠臣,还……还……不说了……”他本想大骂下去,但说了一半,便即发觉不妥,闭言不语。

傅友仁久历官场,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见吴贞的举止,即晓得吴贞已对皇上抱有成见,瞧来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却知不便追问,彼此谈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并将此事告知胡惟庸。

胡惟庸此人,本是算命先生出身,安徽定远人士,后历任主簿、知县、通判、佥事等官。洪武三年,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权倾四野。

此人生得一副怪相,他个子极矮,三角眼、扫帚眉,长得尖嘴猴腮。

这些年来,他眼见多个开国功臣一一被贬被诛,不免在旁兔死狐悲,但又恐怕朱元璋会向他开刀,便暗里勾结韩国公李善长、左将军叶升、都督王肇兴、员外郎吴焕、御史徐敬等人,在朝中收买人心,密谋叛乱。打算杀了朱元璋,自立为帝。

胡惟庸在家中除暗藏近千家将外,并收买不少江湖高手,准备工作正紧锣密鼓,只待时机成熟,便即杀进官去。

便在这时,忽闻伙伴傅友仁的密报,得知吴贞也起异心,不由大喜过望。他知吴贞掌管京城军事防务,手握禁宫兵权,若能把他纳入麾下,对自己大有帮助,隔日便将吴贞邀至府中。

胡惟庸殷勤招待,挽著吴贞步入厅中,说道:“老夫早闻吴将军英勇仁侠,好生敬仰,本早想拜会,但知吴将军军务繁忙,不好打扰,恰巧亲属从关外捎来鹿肉熊掌,想起吴将军,只好冒昧请将军过府小聚,顺便品尝一下。”

说著间二人已经就坐,胡惟庸亲自为他斟上茅台老酒,大家敬了一杯。

吴贞见胡惟庸热情招待,心中已知必定有事,但他是个粗人武夫,一时间却难以猜度他的用意,便道:“胡太师盛情款待,实教吴某人汗颜,只是近日末将胃口实在不好,正是吃不知其味,胡太师莫怪。”

胡惟庸呵呵笑道:“吴将军忙于工作,方至体内火气旺盛,胃口全无。咱们不妨先喝一口酒,这芧台老酒最是败火的。”话后把盏先饮一杯。

吴贞正当心情烦躁,见得有酒,那有不喝之理,当下一声多谢,遂一口又是一口的直灌,喝得十来杯,便已微觉醉意。

胡惟庸把握时机,说道:“吴将军乃顶天立地的好汉,受了什么委屈,也无须憋在心里,不妨说出来,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老夫能替将军想个法儿!”

吴贞听他这样说,几杯下肚,再无顾忌,便将皇上如何强霸他妻子,如何骗妹子进宫等事情,一一与他和盘托出。

胡惟庸一面听一面摇头叹气,心里暗想:“瞧来此人有勇无谋,若能以他作个先锋,屈时大事得成,自然最好,倘有个不测,也可拿他作替死鬼。”想到此处,心里已有了计较。

待得吴贞说完,拍案骂道:“这成什么世界!吴将军你身为国舅,戎马一生,为大明出生入死,这全都是一刀一枪以性命换来的,到得后来,还不是酬得区区千多石的爵位,却不如一个刘伯温,毫不费力就封了一个公爵,简直太不公平。现今连国舅夫人也给他糟踏了,此事要是传扬于外,叫吴将军你有何颜脸见人?”

他这一番说话,直说得吴贞脸红耳赤,忽地站身而起,“呛”的一声,抽出佩剑往桌上一劈,身前一只酒杯,登时给他劈得粉碎,咬牙切齿道:“总有朝一日,我要这老色鬼好看,便如这酒杯一样,粉身碎骨。”

胡惟庸看在眼里,知道自己这一激收效,旋即摇手制止道:“吴将军也不用动怒,凡事要心平气和方干得大事,倘若按不住气,在外大吵大嚷,泄漏了风声,到时不怕夷灭九族么?”

吴贞裂眦嚼齿,恚然坐下:“这教我如何忍得住,吴贞乃老粗一名,刚才无礼,还请胡太师多多见谅。”

胡惟庸低声说道:“不瞒吴将军,皇上的所作所为,老夫早就看不过眼。将军也是明眼人,皇上这些年头心性大变,滥杀无辜,忠臣殆尽!这是有目共睹之事。说得不好听,接下来或许轮到你和我。自古道:先下手为强。今若咱们不乘早下手,事到其间,当真悔之晚矣!”

吴贞听得不住价点头:“太师可有什么高见?”

胡惟庸便将自己的谋划详细和他说了,又道:“我已聘了几名武林高手相助,他们武功之高,相信世所少见,能胜得他们恐怕没有几人。届时只要吴将军率领府卫军挡住宫内禁军,再让他们混入军中,杀他个措手不及,谅那老色鬼也难抵挡得住。”

吴贞听得热血翻腾,拍案道:“好!便这样决定。未将不才,甘当先锋,愿助太师一臂之力。”

胡惟庸听得大喜,忙吩咐下人更席换盏,同时召唤左右,把傅友仁、叶升、徐敬、王肇兴等人请来,让大家见面,议论大计。

当晚府内众人齐集,不住口痛骂朱元璋,接著歃血为盟,置酒共饮,计谋商定,待机行事。

再说那一天,吴贞的妻子铁合儿乘轿进宫,先来到仁和宫,见著了惠妃,姑嫂二人很久没见,今日见面,自是欢喜不已。

吴倚琳握住铁合儿的纤手,引进内室,赞道:“两年不见嫂子,不想你越发美艳了。”

铁合儿也微笑道:“惠妃娘娘说笑了,我又怎比得你呢。”

吴倚琳道:“这里没有外人,不要惠妃前惠妃后的叫了,便和家里一样,叫我大妹子好了。”

铁合儿只好应允,便谈起话儿来,说著说著,便扯到吴倚翠身上。铁合儿道:“二妹子刚进宫,过得还好吗?”

吴倚琳道:“皇上简直把她当成宝,日夜不离她,又怎会不好。”

铁合儿听得她语含不满,遂笑道:“人总是爱新鲜的,妹子也不用太多心。”

吴倚琳苦笑道:“这个我也明白,皇上喜欢谁,咱们自不敢多管。”

铁合儿拍拍她小手,说道:“妹子懂得这样想,做嫂子的也放心了,这里毕竟是皇宫,不比在家,凡事得多忍耐点。这样吧,明儿我去看看二妹子,好好和她谈一谈好了。”

吴倚琳笑了一笑,再没言语。当晚铁合儿在仁和宫住了一宿,翌日早晨,便起身赴长春宫见吴倚翠去。

铁合儿和吴倚翠在家中相处多年,关系也十分融洽。吴倚翠无父无母,吴贞也因公事常在外忙,她的起居饮食,皆由铁合先照顾。她在铁合儿的眼里,只是个听话的小女孩而已。但今日一见,这个小女孩竟全变了样子。

她只见吴倚翠神采飞扬,头戴珍珠凤冠,身穿绣有凤凰展翅的翠绿宫装,脚蹬绿色官靴。脸上薄粉浅蛾,显得朱唇皓齿,越发娇艳迷人,把铁合儿看得目瞪口呆,真不敢上前相认。

铁合儿嬉笑道:“才没见几天,小妹立时变成了仙女,羡慕死嫂子了!可有记挂住我呢?”

吴倚翠笑道:“如此美艳的嫂子,小妹又怎能忘记。看你,多日不见,愈发秀色可餐,小心妹子把你吃下肚里去!”

铁合儿听得一怔,没想她才进宫几天,不但人变了样子,连这种风流话儿也随口而出,实令她大出意外。

二人见面,不禁说说笑笑,亲热异常。

铁合儿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正要开声,忽听得宫女传报:“圣驾到!”

随见朱元璋在四名太监陪同下,大步踱进宫来。铁合儿一时回避不及,只好和吴倚翠一同跪下接驾。

朱元璋伸手道:“平身,快快请起!”

二人站起身来,朱元璋登时眼前一亮,只见吴美人身旁竟站著个娇艳美女,只见她略施粉黛,粉腮朱唇,眼如秋水,实说不出的美丽动人。一下子便把朱元璋的魂魄勾了去。他怔了一会,问道:“这位是……?”

吴倚翠笑道:“她是臣妾的嫂子,名叫铁合儿。”

朱元璋惊道:“朕早有听闻,知晓吴贞娶了个漂亮的妻子,今日亲眼看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竟美得如此惊人。”

铁合儿微微一笑,双颊登时现出两个酒窝,可爱之极。她素有蒙古女人的热情、开朗又大方,全无矫揉造作的毛病。只见她福了一福,昵声道:“皇上太过奖了。”

朱元璋一捋颏下胡须,呵呵大笑,回头吩咐身旁一名太监,命御膳房准备筵宴,接待铁合儿。

第九十五回 动心娱目

铁合儿曾听人说,皇上是个征战疆场的武将,必然是个威武高大的人物,岂料今日一见,原来只是个留着三绺胡须,笑容可掬的老头儿,不由令铁合儿顿生好感。

不消片刻,御膳太监已摆上精美佳肴。吴倚翠扯着铁合儿,要她坐在朱元璋身旁,铁合儿无奈,只好坐了下来。朱元璋左右均坐着两个大美人,自是高兴万分,笑道:“国舅夫人进宫,朕因何不知。”

铁合儿道:“臣妾进宫未曾叩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笑道:“这个当然要罚,便罚妳这个美人陪朕畅饮三杯。”

蒙古人素来嗜酒,铁合儿小时便常与父亲饮酒,到得十五六岁,酒量已是不差,一次饮上七八斤,也是脸不改色、心儿不跳。现见皇上邀她喝酒,又赞扬她美貌,不禁笑脸颜开,把在吴府家中所学的礼节,登时忘得干干净净,全抛到九霄云外。

三人有说有笑,几杯下肚,愈益恣肆无忌。朱元璋借着几分醉意,一把将铁合儿搂在怀中,而铁合儿也不推拒,把个成熟丰满的娇躯全贴在他身上。

朱元璋心中大乐,看看身旁的吴倚翠,见她正瞧着他微笑,神色诡异。朱元璋见她不但没有妒忌,更是高兴,心想:“这个吴美人倒惹人爱,极晓朕的心意。”

铁合儿不知是真醉还是假醉,竟然把胸前饱挺的玉峰,不住在朱元璋身上磨蹭,口里说道:“皇上如此豪饮,真是英雄了得,让臣妾佩服不已。”

朱元璋又是一笑,将她抱得更紧,一只大手竟隔着衣衫,轻轻握祝糊一边玉乳,肆意把玩起来:“国舅夫人不但脸貌甜美,还有一副好身材,实是难得。”

铁合儿给他这样一摸,身子不由一软,口里马上轻轻呻吟起来。

吴倚翠在旁全看在眼里,知道朱元璋色心萌动,暗想若要笼络皇上,不如来个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成全二人,便在朱元璋耳边道:“皇王既然喜欢我嫂子,今晚便好好疼爱她一回吧。臣妾也不好在旁碍着,让臣妾先行退去。”

朱元璋拉祝糊道:“爱妃,妳也留下来吧,朕也舍不得妳离去。”

吴倚翠听得脸上一红:“皇上这样做,不怕吓坏嫂子吗?今晚便放过臣妾吧。”

朱元璋想想也是,便再不敢勉强。吴倚翠站起身来,凑近铁合儿道:“嫂子似有点醉了,让妹子扶妳去休息一会吧。”便将她扶入自己寝室,并把朱元璋让了进去,回身关上门。

这座长春宫比仁和宫华丽得多,只见四周金漆彩绘,画栋雕梁,寝室中央挂着四盏大吊灯,皆为黄金所铸。靠墙处一个老大的架柜,放满玉石雕刻、什么玛瑙珊瑚、唐三彩瓶、真个琳琅满目,气势非凡。而左边一张紫檀木雕凤御榻,上罩雪白帷帐,衬着凤被锦褥,更显光耀溢目。

铁合儿佯装醉意,斜着身子睡在榻上,像似死去了般。其实铁合儿那有喝醉,只是以此诱惑朱元璋而已。她此刻的心情,实在兴奋之极。当初进入皇宫时,眼前所见的一切,无一不感到新奇,使她大开眼界。尤其这个万人景仰的皇上,才首次见着她,便已对她眉来眼去,尽情挑逗,又叫她怎会不高兴。

蒙古人对男女间事情,直来就看得甚轻,蒙古女孩长得越漂亮,情人便越多。铁合儿自小便长得一副美人胚子,肌肤又嫩又白。在她十五岁上,身边的情人,就如过江之鲫,去了又来,从不间断,性经验是何等丰富。

铁合儿自嫁了吴贞后,身边只有丈夫一人,早已极不满足,目下给皇上看中,她暗暗已下定决心,今晚势必要把皇上弄得贴贴服服,打后便和两个妹子一样,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了!

朱元璋来到榻前,见铁合儿正自熟睡,脸上的肌肤白里透红,点点朱唇,微微半张,确实可爱之极。当即弯下身去,在她小嘴亲了一下,一股清香,登时直浸肺腑,不由心中一荡。又见她竟毫无反应,仍是闭目熟睡,再也忍受不住,又吻了下去,而他右手也不闲着,握祝糊一边玉乳,只觉手中之物又挺又弹,触感异常美好。

过了一会,朱元璋见铁合儿仍没醒转,只觉阵阵香气自她身上传来,令人兴奋之极。朱元璋抵受不住眼前的引诱,遂伸手去解她衣服,直把她脱得一丝不挂,一具晶莹剔透、皓白如雪的美人裸躯,已全无遮掩的展陈在他跟前。

朱元璋呆着双眼,盯了好一阵子,不觉看得痴了,伸出大手,不停地在她身上抚摩,由脖子至胸脯、小腹、大腿,从头至脚,摸遍全身。

铁合儿再也忍不住,“咯”的一声笑了出来。

朱元璋见她已醒,不由大喜,弯身把她抱起。铁合儿也不害羞,主动伸出双臂围上他脖子,脸上露着迷人的笑容。

随听得铁合儿道:“臣妾听说,元顺帝最喜欢看蒙古美女跳裸舞,臣妾也会跳舞,便由臣妾为皇上跳一回如何?”

朱元璋听得心花怒发,笑道:“朕亦爱看,只可惜宫内嫔妃没一个会跳。若国舅夫人愿跳,实是求之不得。”

铁合儿离开朱元璋怀中,来到寝室中央跳起裸舞来。

中国虽被蒙古人统治将近百年,深受汉化感染,但自己的风俗文化,却不因此而丢弃。每当时节庆日,蒙古人依然跟随习俗,在野外架起蒙古包,燃起沟火,边喝酒边跳舞庆祝。他们所跳的舞蹈,并无一定的步伐,兴之所致,任意所为,却又奔放自若,热情豪迈。

铁合儿见皇上呆着眼欣赏她玉体,想必也爱看裸体舞,为了要诱惑朱元璋,便把儿时爱跳的舞步,一古脑儿跳将出来;什么白鹤展翅、燕子翻身、嫦娥奔月、妲己承恩、贵妃捧酒、西施献寿、貂婵顶碗等,边歌边舞,委实叫人眼花缭乱。

朱元璋色迷迷的瞪着双眼,不住在铁合儿身上转,只见她双手叉着纤腰,脚步前后回旋打转,长长的秀发,随着身躯的摆动左右飘扬,再看她丰胸细腰,双腿修长,浑身肌肉匀称雪白,确实美妙迷人,瞧得他一团团欲火由丹田涌起。

朱元璋看了一会,只觉体内热血沸腾,再也忍耐不住,连忙走了过去,一手把她拥住,径往御榻帷帐走去。

铁合儿自知皇上的心意,暗中已打定主要,今晚须当使尽好手段,务要把这个老头儿弄得爽心豁目不可。不由双手环上他脖子,把个迷人身子全偎在他身上。

朱元璋把她仰放在榻,站在床边急巴巴的要脱衣服,铁合儿看见,翻身而起,说道:“让臣妾服侍皇上宽衣吧。”

听见铁合儿的说话,朱元璋自然不推拒,笑吟吟道:“妳这个俏娃儿真乖巧。”

铁合儿投他一个媚眼儿,便开始动手为他解带卸衣,见她手法纯熟利落,不消片刻,已把朱元璋剥了个精光,赤条条的站在榻前。铁合儿往他胯下龙筋望去,见并不如何坚硬,心想:“皇上毕竟年纪不少,也不知能否硬起来?”

她想到这里,不禁有点沮丧。当下一手把龙筋挽住,轻轻套弄,抬起迷人的俏脸,腻声说道:“皇上给臣妾摸摸好么?”

朱元璋给她一握,已浑身骨软筋酥,笑道:“怎会不好,妳尽管摸是了。”

铁合儿一手握住龙筋,一手握祝蝴大手,引着他按到自己玉峰上:“皇上你也好好摸臣妾吧。”

朱元璋见她举止自然坦率,不但毫无扭捏作态,且热情大胆,心中大喜,立时五指一紧,把个又圆又挺的玉峰纳入手中,不时双指夹着蓓蕾,轻轻拉扯,直弄得铁合儿嘤咛不休,喘气道:“皇上好懂得摸,美死臣妾了。”

听得朱元璋大乐,更加肆意若狂。二人爱抚一会,便见铁合儿跪下身来,挽着渐见起色的龙筋,在龙头上亲了一下。

朱元璋顿感一阵舒爽,低头望去,见铁合儿也正巧往上望来,向他微微一笑,遂张开樱唇,一口把龙头含入口中,玉手仍不住套动龙筋。朱元璋美得骨头荆褐,不禁嘘了一口气,虽然宫中妃嫔也常以此为他取乐,但与铁合儿的口技相比,却又大有不如了。

铁合儿天性嗜淫,这门口技早就练得炉火纯青,连妃妾成群的朱元璋,竟然不曾尝过这好滋味。铁合儿不但口舌灵便,且力度拿握得甚好,加上她玉手的动作不急不缓,恰到好处,确非一般女子可媲美。

只过得半炷香时间,一根半死不活的巨龙,登时活跃起来,挺得又硬又直。

铁合儿看见,心中大喜,又怕皇上忍耐不住,便慢慢停下手,站了起来。

朱元璋一把将她抱住,一轮又亲又摸,说道:“没想妳这张嘴儿如此厉害,弄得朕快活死了!”

铁合儿双手抱紧他熊腰,娇躯贴着他扭动,笑道:“只要皇上舒服便好,若然皇上不弃,臣妾愿意随时服侍皇上。”

朱元璋捧祝糊俏脸,打量着她道:“朕又怎会嫌弃呢,从今以后,妳便和惠妃、吴美人一起住在宫中,不要回去了。”

铁合儿轻轻摇头道:“臣妾得皇上庞爱,自然是开心,但……但臣妾乃是有夫之妇,若留在宫中,恐怕会引人非议,皇上还须三思的好。”

朱元璋已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脑里只想着目前之事,要怎样和这个美人狂欢作乐,其它事也暂不多想了,便道:“妳放心好了,只要妳肯留下来,一切便交给朕去辨便可以了。”

铁合儿暗喜,已知成事。不由抱紧他道:“能够服侍皇上,这是臣妾的福份,皇上说怎样便怎样好了。”

朱元璋哈哈大笑,把铁合儿扶上御榻,伸手拉了拉榻旁的响铃。随见一个宫女走了进来,见她手上捧着一只金盒,放在几面上。朱元璋裸着身躯坐在榻沿,挥手叫宫女退去。

铁合儿在旁见着,心下奇怪,问道:“皇上,这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笑道:“这是朕的“蛇菰锁阳”丹,具壮阳、益精、补肾等功效。待得一会儿,便要妳尝尝朕的厉害。”

铁合儿立时美目圆睁,佯作惊讶道:“臣妾不依,原来皇上要欺负臣妾。”

朱元璋道:“妳害怕个什么,这只会让妳更快乐,不是很好么?朕不妨说与妳,就是妳那两个小姨子,自从尝过这个甜头后,每晚也少不了它呢!”

铁合儿笑道:“真的这么厉害,臣妾今晚便是没了性命,也要试一试了。”说着跳下榻来:“让臣妾服侍皇上吃吧。”跑了过去,双手把那只盒子捧了过来。

朱元璋打开盒盖,一阵清香扑入鼻来,见盒内垫有红锦,放着数十枚圆形丹药,其色如玉,只有指甲般大小。朱元璋已指取了一枚,放入口中。铁合儿放回盒子,双双拥抱上榻。

铁合儿使出手段,求容取媚,爬到朱元璋身上,玉手抚着朱元璋厚硕的胸膛,说道:“皇上真是强壮,比那吴贞犹有过之。”

朱元璋当年鏖战沙场,斩将搴旗,是何等地勇猛。现在年纪大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逆溯往事,不胜唏嘘,现听得铁合儿称赞自己,心中自然高兴。当下将她抱入怀中,说道:“朕已经老了,再不复当年之勇,若不然,也用不着这蛇菰锁阳丹。”

铁合儿依偎着他:“皇上说笑了,臣妾看皇上这身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那些年青小伙子也大有不如,皇上这个老字,又如何说得上。”

朱元璋笑道:“妳这张嘴儿就是甜,今晚朕要好好赏赐妳。”说着把她翻在身下,捧着她一对玉峰大吃起来。

铁合儿承欢献媚,口里不住发出动人的呻吟。

朱元璋舌舔唇吸,细细品味。铁合儿心中难过,欲火上升,不觉把手下探,摸着一根粗长之物,一握之下,心儿砰砰乱跳,叫道:“皇上……皇上你怎会这么大,这么粗,吓死臣妾了。”

原来这蛇菰锁阳丹其性极猛,乃瑶姬着惠妃带入宫中,并串同一名道士,说是补阳活气的灵药,献给朱元璋。朱元璋服后,果见其效如神,一晚连御数女,也能应付裕如,不由高兴万分,还重重奖赏那个道士。

其实锁阳本是一种植物,形状如笋,上端粗圆,下端稍细,为肉苁蓉的一种,效用亦与肉苁蓉相类,惟性质较温和。但制此丹的人,却加上萴子、白英等物,使药性加烈,大有强心肾,补阳气之功。但多服此药,毕竟害多益少,但朱元璋又怎会知晓,加上他好色贪欢,正中他的脾胃,自然不假深思。

朱元璋耳里听着,却无暇答她,只是埋头苦干,尽情享受那对迷人的玉峰。

铁合儿浑身畅美,不住口的低声呻吟,樱唇蠕动张合,满脸含春,真个又媚又俏。而一对修长白晰的玉腿,紧紧箍上他熊腰,把个春水连绵的宝穴,贴着他磨蹭揉擦,滔滔溪水,顺着股沟奔流。

朱元璋忽地舍弃双峰,嘴唇开始沿腹而下,握着铁合儿双腿,八字的分开,登时丘峦溪壑全然毕露。只见花瓣润光闪然,渗得晶莹光亮,仍不停笃簌簌乱跳。朱元璋见得这美景,不禁唾液狂咽,并起双指,缓缓撑开蛤口,直戳进去。

铁合儿身子猛地一颤,忍不住叫了出来:“啊!皇上……好美,不要太用力,臣妾会受不了。”

朱元璋那会理她,依然自顾取乐,双指狠掘一会,便见宝穴翕张吐水,随着他的抽戳,甘露一股接着一股射将出来。

铁合儿立时乐昏了头,魂儿飞上半天,双指如此一伸一缩,且不住加剧,委实畅美难经:“受不了,皇上放过臣妾吧……”耳里听的“咕唧、咕唧”的乱响,就是止不住内里的波涛,快感迭升,终于按耐不住,大哼一声,竟尔丢了。

朱元璋抽出手来,见满指满掌尽是春水,笑道:“妳的水儿真多,当真是哀鸿遍地,妳自己瞧一瞧。”说着把手掌递到她眼前。

铁合儿却不害羞,微微笑道:“还不是皇上弄的,害得臣妾死活不知。”

朱元璋道:“这么说妳是快活死了,要怎样多谢朕呢?”

铁合儿撑起身来,柔声道:“皇上请先卧下,待臣妾好好报答皇上。”

朱元璋依然仰倒,铁合儿掉过身来,见那根巨龙顶天立地,高高竖起,龙棒青筋盘结,头肥脑胀,竟有巴掌长短,不由暗赞起来:“我还道吴贞的家伙已是人间珍宝,没想皇上的还要厉害,这回可有得乐了。”

铁合儿看得心头火热,探手握住,只觉如触火棒,又硬又烫,又想:“先前也不见这样子,料来这蛇菰锁阳丹确非凡品。”一面想着,一面轻轻捋动,不多久便见龙嘴吐出白浆,遂埋头伸出小舌,一一舔去,接着张口把头儿含住,使劲吸吮。不时又沿着棒身上下舔刮,弄得朱元璋浑身舒爽,不停叫好。

朱元璋突然叫她跨腿上来,铁合儿听见,明白他的心意,当下双腿大开,翘高圆臀,将个宝穴放在他眼前,自己依然埋头苦干,尽展口技,忙进忙出。

朱元璋以指拨开花唇,细观内里的妙景,只见那儿鲜红如桃,娇嫩诱人。香泽花露,布满其中。他愈看愈忍无可忍,用唇剥开那皮儿,一颗嫩红的豆儿,顿即露了出来,一抖一颤的,甚是诱人。

铁合儿给他弄着要点,似啃似咬,立时美得身颤骨酥,媚眼难睁,淫火更见高涨。

二人这般耍弄一会,朱元璋拍拍她圆臀,着她卧回榻上。铁合儿早已情火难禁,张大双腿,只等大物进来。

朱元璋跪在她胯间,先把个龙头抵住玉门,乱揩乱揉。

铁合儿见他只是磨蹭,就是不进,惹得她咬牙切齿,自动用双手分开花户,叫道:“皇上行行好,不要再耍弄臣妾了,求求你进来吧!”

朱元璋暗里窃笑:“好一个小淫娃,就让妳知道朕的厉害。”当下腰肢前挺,听得“唧”一声响,便已进了半根。

铁合儿给巨物一塞,美入心肺,叫道:“啊,好美!给皇上填满了,这就全送给臣妾吧。”

如此诱人的淫言浪语,朱元璋确也甚少听着。他宫中妃子虽多,但每当做这回事,个个便只会默然承受,从来不敢絮絮不休,惟恐说错了什么,开罪了皇帝,那有像铁合儿这般淫情浪态!

朱元璋听得畅不可言,鼓勇望里挺去,登时直没至根,笑问道:“现全送给妳了,感觉如何?”

铁合儿喘声道:“皇上好生厉害,又这般火热硬挺,今回恐怕命儿也没了。”

朱元璋听得开心,当下抬高她双腿,大起大落,奋勇捣挺,一连急刺过百,弄得铁合儿魂消体软,小嘴不住开合吐气。朱元璋也气喘吁吁,问道:“吴夫人,朕与国舅孰好?”

铁合儿淫笑答道:“吴贞怎能和皇上相比,他便像木头一样,只管乱冲乱撞,臣妾今日得皇上临幸,方知道个中妙处。”

朱元璋又是一喜,双手捉祝糊一对脚踝,把个膝盖压在她双峰处,由上往下狠狠刺去,一股舔稠的花露,竟给他扎了出来,溅得满肚皮皆是。

铁合儿大叫一声,玉臂抱住朱元璋脖子,怔怔的盯着他,满眼尽是媚意,她只觉那硕大无朋的巨龙,拱拱钻钻,下下直抵花蕊,禁不住喘道:“臣妾这一副身子,还让皇上满意么?”

朱元璋喘道:“吴夫人天仙般的人物,朕岂会不满意。”接着又摆开架式,深挺急投,下下直戳深处。朱元璋得蛇菰锁阳丹帮助,果然锐不可当,连铁合儿这个淫娃,也渐觉抵挡不往。

如此过了盏茶时间,铁合儿终于抵敌不过,口里“呀呀”两声,几个抽搐,便又丢了。

朱元璋的龙筋给他当头一浇,竟然有点忍不住,只好打住动作,尽力强忍,低头看去,见铁合儿遍体汗香,脸红似火,柳眉双掀,模样儿说不出的娇美。看了一会,不禁淫心复炽,忙又着实急送百余,方觉难支,龙子龙孙一古脑儿丢了个尽。

二人意畅神舒,四肢懒动,软成一团。

次日朱元璋命太监整修永春宫,让铁合儿入住。

到得晚上,朱元璋又来与她耍玩。铁合儿住在宫中,犹胜仙境,不觉过了几天无忧无虑的生活,竟尔忘记了出宫回家。

吴贞虽答应了胡维庸,打算与他待机行事,杀进宫去。但在他心中,毕竟还记挂着妻子,不时四出打探,后从一太监口里得知,听得这事竟与他两个妹子有关,并与皇帝合谋骗了铁合儿。

一听之下,吴贞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开声大骂:“你们瞧着看,早晚要你们一个个死在我刀下!”

第九十六回 卫军叛变

回说仁和宫。

朱元璋与三个爱妃分别在宝座上坐定,目光往殿上众人望去,终于给他觅得要看的人,一眼望去,眼睛不由一亮,暗暗赞许:“没想江湖上当真有这样的美人,若非从璎儿的口里得知,教朕如何敢相信!”

原来朱缨前时因阴阳二老身死,代其兄朱柏进宫禀告朱元璋,言语之中,自然提及紫嫣雩,并说她如何地美貌,功夫如何地厉害。

朱元璋初时听见,仍将信将疑。自己当年闯荡江湖,什么江湖儿女没看过,颇具姿色的女子不是没有,但绝色美女,却从没见过。昨日忽闻紫嫣雩和史多巴在城外发生冲突,便即传旨召见,存心要看看这个武林中的大美人。

现下一见,果如朱璎所言,一时也看得痴了。只见她柳眉杏目,俏脸粉塑脂凝,真个说不出的美艳动人,便是身旁这三个爱妃,也给她那绝世花庞比了下去。

自朱元璋进殿后,堂上众人不敢向他抬头直视,略瞧一眼,便即低垂着头。朱元璋那色迷迷的目光,除了他身旁吴家姊妹和铁合儿外,全都没有为意。朱元璋定一定神,连忙笑道:“今日难得雄杰之士济济一堂,众位卿家侠士不用拘礼,敞开胸怀尽情畅饮好了。”

殿上众官王爷齐声说道:“叩谢皇上。”

这时,殿中两侧的内府乐女奏起细乐,接着一群口兜绛纱袋的宫女走出,这些绛纱袋的用意,主要是防止口鼻的气息,免得污了双手捧着的菜肴。只见一品品金丝笼罩流水价送上,先送上皇帝妃子,再挨次送与各人。

众人前的几案上,早已放上膳碗金杯,内监为众人斟上了酒,接着宫女送上第一道佳肴,盘盖揭开,一阵香气登时飘进鼻来。

罗开望去,竟是上等的皱纹盘大鲍,摆成六六如意图案,鲍肉上剜了花纹,呈现着珍珠般的色泽,当真色香味俱全。

朱元璋笑道:“此间不谈朝中政事,大家随便就是。”竟然以身作则,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似乎极力促成席间不拘不束,轻松愉快的气氛。

朱柏和朱允炆这些王子王孙,甚少看见皇上如此和颜悦色,平易近人,一时也大出意外,不由互望一眼,也感舒心快意。

朱元璋向朱柏道:“这里众位江湖豪侠,你便为朕介绍一下吧。”

朱柏应了一声,连随站起:“父皇,这位便是臣儿曾提及的凌云庄庄主罗开,这一位是罗庄主的岳丈,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方晴云方大侠,而这两位也是凌云庄的高手。”

笑和尚和上官柳站起身来,自报上了名字。

朱元璋捋须笑道:“罗庄主的大名,朕也有所闻,原来是个如此年轻英俊的人物,不知罗庄主的师父是谁,能教导出这样一个少年英雄?”

罗开站起身来:“皇上夸奖了,罗开年少无知,英雄两个字,实在不敢当。区区的师父,早年已息影林泉,再不问江湖中事。只因未得师父允许,不便相告师父名字,望皇上恕罪。”

朱元璋见他不肯说出师承,心中大大不乐,脸色不由一沉,便转向紫嫣雩,笑问道:“这位天仙般的仙子,想必便是紫府仙宫的宫主了,朕不知猜对否?”

紫嫣雩站起身,福了一福:“小女子紫嫣雩,拜见皇上。”只听她说得犹如新莺出谷,字字清脆,说不出的动听。

朱元璋呵呵笑道:“朕曾听昭宜公主说,宫主不但美若天仙,而且武功非常厉害,倘有机会,朕真想开一开眼界。”

紫嫣雩敛衽一礼,道:“昭宜公主言重了,小女子的武功实是寻常得很,如何敢在皇上面前献丑。”

朱元璋笑道:“紫宫主不但人长得美,又懂得说话,听闻妳和昭宜公主已姊妹相称,这可是真的?”

朱柏在旁听见,连忙道:“回禀父皇,确有此事,她们早已结为金兰,皇上无疑是多了个女儿了。”

紫嫣雩不禁脸红起来,只听朱元璋拍腿笑道:“好,好,真的太好了,这样说,朕也该给妳一个公主的封号才对。”

此话一出,紫嫣雩立时跪倒在地,连忙道:“小女子万万不敢。”

朱元璋哈哈大笑:“妳且站起身来。”紫嫣雩无奈,只得款款站起。

朱元璋道:“这样吧,朕今日便收妳为干女儿,册封为公主。”接着想了一想,又道:“便封为昭琼公主吧,妳可愿意么?”

紫嫣雩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竟呆愣当场,良久说不出话来。朱元璋看见,又再问一次。紫嫣雩连随再次跪下,颤着声音道:“多谢皇上。”

朱柏也是一喜,忙道:“皇妹妳怎么还叫皇上呢,该改口叫父皇了。”朱元璋听见,笑得更是大声。

殿中众人立即齐声道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朱元璋笑道:“好,好!大家便为我这个干女儿饮一杯吧。”

罗开众人也大感意外,不禁相顾微笑,而三大灵王听得宫主被封为皇帝的干女儿,更是喜不自胜。只有史多巴板着嘴脸,心想:“她既册封为公主,如此说便无法和她正面动手了,瞧来昨夜这个仇,恐怕也难报了!”

而朱元璋这一着,可说是一箭贯双鵰。她深知紫嫣雩武功了得,更知紫府仙宫人多势众,在江湖上是少有的大门派,今日收了宫主为干女儿,紫府仙宫无疑便成为朝廷一支奇兵,打后以他来控制江湖人士,实是大有好处。其次便是他可随意召紫嫣雩进宫,多加亲近,这等一举两得的美事,朱元璋又怎肯轻易放过。

这样一搞,殿上的气氛立时大变,一时间觥盏交错,笑声不断,先前的拘谨,在谈笑间已慢慢退却。

其它佳肴也陆续送上,吃完一道又换一道,什么熏鸡炙兔、烧羊肉、黄焖山雉,无不是上等美食。

便在这时,猛听得殿外喊声大作,接着又是震天价一声轰响。殿上众人都是一怔,齐齐往宫门望去,只听朱元璋叫道:“出去给朕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

两名宫监往殿门飞奔而去,岂料还没走出殿门,已见五六个太监抢进殿来,几乎和两个宫监撞个满怀。接着一人慌忙跑到朱元璋跟前,“咚”一声跪下:“大事不好!一伙贼人要打进宫来,快请圣驾回避!”

朱元璋大吃一惊,忙问:“哪里来的贼人,竟敢如此大胆?”此话尚没说完,便听得殿外杀声四起,兵刃之声响个不停。朱元璋这时才慌了手脚,忙站起身来。站在台侧的十名近卫,已抽出钢刀挡在皇帝和三位妃子身前。

突然听得群臣中一人叫道:“全都给我拿下!”

站在罗开等人身后的禁卫军,同时抽出大刀扑向罗开等人。

罗开听得那人的说话,已知大事不妙,才一回头,便见数十名禁卫提刀劈来,罗开不假思索,大叫一声:“不要伤他们性命。”此话方落,笑和尚、上官柳、方晴云等人已同时迎上。

三大灵王和史多巴也不甘后人,往禁卫军冲去,几个起落,数十个禁卫军已全被点倒。罗开跳到殿中央,说道:“皇上万万不可误会,外面贼人确与咱们无干。”

朱柏连随道:“父皇,臣儿相信罗庄主的说话,此事决计与他们无关。”

朱元璋一时委决不下,正自难以决断,但见殿上除了身旁的十人外,其它禁卫军已给他们制服住,心想:“这些人若要对我不利,现在正是大好时机,但他们竟停下手来,看来真和这些人无关?”他并非一个胡涂皇帝,见事极快,虽在这紧张时刻,一瞬间便能分析眼前局势,确实不简单。

只见他点了点头,朗声道:“你们不可妄动。”

罗开听见,向方晴云道:“岳丈,请你为他们解开穴道。”

不消片刻,众禁卫军的穴道已被解开。朱元璋更无怀疑,吩咐道:“把守住各殿门,不许任何人进入。”

这时杀喊之声愈来愈近,殿外数百禁卫军,已把仁和宫一层层围住,围得密不透风。一名太监从外走来,向守门的卫军报告,有事要禀告皇上。朱元璋在殿内听见,便叫人传了进来。

那名太监忙奔到朱元璋前面,喘着大气道:“禀告皇上,吴贞领同前左卫军作反,已经攻破奉天门,向这里杀过来。”

朱元璋大叫一声:“什么!是吴贞。”

吴倚琳,吴倚翠、铁合儿三人听见,立时面无人色,朱元璋望了三人一眼,向那太监问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

那太监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密麻麻的都是人,相信有几千人吧。他们见人便杀,宫内禁军正尽力抵档,也不知能否抵挡得住,皇上还是赶快避一避,已策万全。”

朱元璋脸色一变,怒道:“前右卫军和锦衣卫呢?”

那名太监见龙颜大怒,不由一惊,忙道:“奴才听说,四千前右卫军都被吴贞阻在奉天门外,一时无法进来,而锦衣卫的消息,暂时还听不到。”

朱元璋听得双目冒火,向朱允炆道:“你到殿外安排一下,咱们马上离开。”

朱允炆令命,正要走出仁和宫,罗开忽然制止他,说道:“皇上,依在下看,还是留在这里较好。”

朱元璋眉头一皱,问道:“罗少侠这话怎么说?”

罗开道:“皇上,今次既然是朝中有人作乱,也难保反贼不会派人混在官兵里,若皇上贸然出去,实是危险之极,请皇上三思。”

众人一听,也觉有理,朱元璋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道:“这事确不可不防,但仁和宫只有数十人,要是吴贞这反贼杀到,又如何抵挡得住。”

罗开道:“这里虽然卫兵不多,但空间越细,便越容易把守,只要咱们稳守所有通道,那些叛贼想要攻进来,恐怕也不容易。到时只要援兵一到,便能解困了。”

紫嫣雩在旁道:“父皇,罗庄主说得很对,只要咱们留在殿内,以咱们之力要保得父皇安全,相信并不太难。”

岂料此话刚完,忽听得有人道:“恐怕未必……”此话声虽然不大,却人人清楚入耳,显然是由内力所发,从远处一丝丝的传入殿里来。

众人听见,均吃了一惊,罗开忙道:“此人内力深厚,大家小心在意。”

岂料说话刚完,一道寒光由殿外疾射进来,径往朱元璋射去,势度殊猛。幸好罗开反应奇快,抄起几上一只金丝盏往暗器掷出,立听得“当”一声大响,一支袖箭被金丝盏一撞,横射了出去,牢牢钉在殿顶的木梁上,入木数寸,足见其力度之猛。

殿上众大惊,罗开和紫府仙宫等人同时跃出,站在殿堂中央。

紫嫣雩匆匆道:“父皇请退到一旁,这里由咱们对付便是。”

朱柏叔侄伴着朱元璋和三妃退到墙边,数名武官和十名贴身侍卫抢上前来,挡在他们身前。接着听得殿前宰猪似的喊杀声,擂天倒地般喊个不停,接着碰碰数声,几名禁卫连人带刀横殿进来,扑倒在地,显然已经死去。

与此同时,忽见几个人影如鬼似魅般闪了进来,动作奇快。

罗开定眼一看,进来的竟是五人,身上均穿着军服。而当中一人,白须飘飘,是个年过六十的老者,其余四人,皆是四十上下年纪,个个神光闪烁,一看便知武功大是不弱。

原来吴贞按胡维庸的策划,约同几名邀请而来的武林高手,一同杀进入宫。除了吴贞等人外,胡维庸并派叶升买通御林军将军曹聚,让他负责打通东华门,再遣其外甥前都尉张先本为内应,吴贞为先锋,率领前左卫军数千人,杀进宫来。而他们早已探得讯息,朱元璋正在仁和宫与三妃设宴,却不知道还有罗开等人在内。叛军从东华门闯进,当即派遣二千前卫军将奉天门封住,挡住宫中其它援兵,余军便往仁和宫杀去。胡维庸的目标,是要将朱元璋擒杀,夺其皇位,自己登基称帝。

胡维庸知道朱元璋身边有十名贴身待卫,均是独当一面的好手,想要擒杀朱元璋,委实不容易!胡维庸想到此点,暗地邀请五名武林黑道高手,专为对付朱元璋的近卫。

行动之时,五名黑道高手换上军服,混在叛军之中,由吴贞带领,直奔仁和宫来。宫城内的数百守军,见叛军杀到,纷纷上前厮杀,并马上派人通告皇上,好作准备。

吴贞本是一名猛将,天生骁勇,弓马便利,手持一口大刀,犹如猛虎出笼般,锐不可当。而那五名黑道高手,更是当者披靡,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近千守军转眼间便死伤近半,且战且走,退到仁和宫外。

五名黑道高手抛下那些叛军,直闯仁和宫,来到殿外,听得紫嫣雩的说话,那老者存心要显一显本事,便运气向她调侃一句,岂料五人刚到殿门,即见数十人围往一个黄袍龙冠的老人,已知这人必是皇帝无疑,白须老者脑间一闪,顺手打出一支袖箭,存心要毙了朱元璋。

老者眼见大事将成,没想给旁边一个小伙子破坏好事,不由怒目一瞪,往罗开狠狠盯了一眼。

五人一闯进大殿,便即一字排开,把殿门封住。只听那老者道:“好小子,你的功夫倒也不弱!尔等若想留得性命,便给我站开,免得老夫多伤人命。”

紫嫣雩微微一笑,说道:“是么?倘若我不站开,你又能拿我怎样?”

五人听见她的说话,横眼望去,见她出落得鲜花一般,丰胸楚腰,体态袅娜,确实动人之极!无不暗暗称赞,均想:“好一个漂亮的妃子!”更难得她在这个时节,还能这般镇定,实是世间少见!

只见居中的老者哈哈笑道:“要伤妳这位美人儿,老夫又怎舍得,不如待老夫先把这个皇帝杀了,妳打后就跟着老夫,保证妳比做什么皇后妃子,还要开心快活得多。”

朱柏听得怒从心起,跳将前来,戟指骂道:“哪里来的刁民,岂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玷辱公主,快给我拿下。”五个近身侍卫应了一声,提刀扑向五人。

那老者呵呵一笑:“原来是一位公主,老夫甚么女人也尝过,就是没尝过公主,看来今日要走运了。”说话甫落,五名侍卫先已后扑到。

老者与四名汉子同时出手,猛喝一声迎了上去,殿上立时刀光剑影,兵刃之声不绝。

只见一名侍卫抢到那老者身前,抡刀便劈,那老者不慌不忙,略一偏移,便已让过,身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

那名侍卫的功夫也极不简单,刀沉力猛,步法轻捷,实是少见的高手。随听那老者道:“你的功夫倒也不错,可要小心了。”话落单刀斜挡,架开横臂而来的一刀,左手倏地递出,又快又狠,正中那侍卫胸膛,只听得“啊”的一声,一个庞大的身躯直飞了出去,伏地不起。

罗开见那老者掌法精奇,内力浑厚,只是一招间,便把那侍卫击倒,武功真个非同小可,不由看得眉头紧蹙。

转瞬之间,其如的人翻翻滚滚,已拆了数十招,刀来刀往,斗得甚是激烈。

一名侍卫见同伴中了老者一掌,久久爬不起来,忙奔将过去,伸乎要把他扶起。笑和尚大喝一声:“不可碰他,小心沾上他身上的剧毒。”那名侍卫听见,连忙打住脚步,再也不敢踏前一步。

那老者听见笑和尚的说话,不禁一怔,说道:“你这个和尚的眼光好厉害,竟给你看出来了。”

笑和尚嘻嘻一笑:“老毒虫,你何时当起官兵来了。”

原来这老者名叫锺常,久居青刚岭卢龙谷,此谷长年瘴气密布,人兽绝迹,谷内唯一蟾蜍甚多,因此又有蟾蜍谷之称。皆因钟常擅用毒功,又练得一手六阳百毒掌,江湖上的人便给他一个外号,名为“百毒蟾蜍”。

那老者心念一转,暗想:“我久居卢龙谷,甚少在江湖走动,没想这个和尚竟认得老夫,倒也有点本事,朗声问道:“你这个和尚突竟是什么人,怎会认得老夫?”

笑和尚笑道:“世上练“六阳百毒掌”的便只有一人,但凡练这毒掌的,掌心必定红若涂朱。和尚没什么自豪,就是一对眼睛尖得很,方才你一掌翻出,我早已看得清清楚楚,若不是你这老毒虫,哪还会有谁呢?再说,你问我是谁,光凭我这个生招牌,莫非以你的眼光,也瞧不出来么?”

“百毒蟾蜍”这名堂,江湖中人大多都听说过,更知此人周身是毒,行事狠辣,是江湖上一个极阴毒的人物。此刻听见笑和尚的说话,心里无不骇然。

若以真刀真枪,凭着真功夫较量,堂上的人也未必会输给他。但这人的毒功,却教人防不胜防,若稍有不慎,触及他身体或一角衣衫,随时都会沾上剧毒,立时中者无救,实不得不对此人忌惮三分。

钟常打量笑和尚一会,终于给他想起来,仰首呵呵笑了几声,捋须道:“原来是笑和尚,莫非皇帝老子预知有人来龋蝴脑袋,特地邀你来和他做法事?”

笑和尚嘻嘻笑道:“和尚我平日大酒大肉,要我做法事,没的污了佛门清誉,只是皇上今日心血来潮,知道宫中有毒虫肆虐,叫和尚我把他活捉剥皮,交给御厨泡制什么“蟾蜍百毒羹”。”

钟常听得老眉一聚,怒道:“就凭你。”

笑和尚笑道:“若凭我一人之力,要捉你这头老毒虫,自然是有点困难,可是今日满堂皆是捉虫高手,瞧来你这头老蟾蜍要想逃出生天,恐怕……”说着摇头晃脑,口里“唧唧”作响。

钟常精光一闪,往殿上众人扫了一眼,见有八九人劲装束带,一看便知是武林人物,暗想:“莫非皇帝早有准备,预早邀请武林好手在此?”想到这里,心里不由一怔。

但钟常向来自视极高,尤其他练成“六阳百毒掌”后,又仗着浑身是毒,更是自负无人能敌,早把天下英雄一笔抹倒。这时听得笑和尚这样说,心中虽感愕然,却也不甚惊惧,当即干笑一声:“好,竟敢在老夫跟前诳嘴!有本事便过来捉老夫看看。”

与此同时,四名侍卫和那四人斗得正紧,满堂刀光闪烁。紫嫣雩见四个侍卫横砸直劈,把手上大刀使得虎虎生风,但始终无法将那四人击倒。她看出相方的武功均在伯仲之间,要分出胜负,也非短时间的事,心想:“还是先把这四人料理掉,免得夜长梦多。”当下向罗开道:“罗庄主,这个老毒物便交给你,可得留意他用毒功。”

罗开朝她点头一笑,表示明白。

笑和尚却有自知之明,知道钟常不但毒功厉害,且功力也是非同小可,在江湖上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以自己的武功,决不是这人的敌手,眼看殿上这么多人,相信只有罗开一人才应付得住,当即向他道:“罗庄主,昭琼公主说得对,这老毒虫浑身是毒,须得小心在意。”

罗开点了点头,朝钟常道:“这便由罗某来会一会老前辈好了。”

钟常见对方找个小伙子和自己较量,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由气往上冲,双眼登时要冒出火来。回想罗开刚才掷杯打飞自己的袖箭,心知他确有点门路,但见他年纪轻轻,就是功夫再高,也不会高过笑和尚吧。

钟常斜眼望一望罗开,如何会把他放在眼内,怒道:“好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和老夫讲手?”

第九十七回 干戈载戢

笑和尚嘻嘻笑道:“罗庄主肯和你这老毒虫交手,已算是给足你面子,我瞧你还是束手就擒,少来丢人现眼,免得当众出丑。”

钟常气得直眉瞪眼:“好,老夫且看看你这小子有什么本事,来吧!”

罗开听说钟常的毒功厉害,也不敢空手和他对决,瞥眼看见一柄钢刀横在地上,这柄钢刀,原是适才给钟常击倒的侍卫所有,当下也不说话,气运丹田,右掌由内至外圈转,聚气一提,足有数斤重的钢刀倏地给罗开吸起,瞬间飞到他手中,罗开虚空一劈,抱拳道:“老前辈请。”

殿中众人看见,莫说是不懂武功的人,便是方睛云、紫嫣雩主仆等见识多广的武林人士,也是首次看见这等深厚的内力,场中除了那八人的激斗声外,霎时全都静了下来,过了片刻,全场才喝采起来。众人均想,只要有罗开在此,再厉害的人物也不用害怕了!

只见钟常看得傻了眼,久久做声不得,心头登时冷了一截,光看罗开这手虚空撮物的功夫,就算他再练上数十年,也万万无法做得到!钟常的一腔傲气,立时化为乌有,摇头道:“罢了,罢了!世间上竟有这样厉害的人物,笑和尚你说得对,纵是动手,换来也只是一败涂地,今日老夫得罪了皇上,横竖都是杀头,倒不如死得风风光光。”

钟常看见自己伙伴还兀自斗个不休,本想开声叫他们罢手,但回心想想,他们今仗胜好败好,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已千难万难,到头来也不免一死。想到这里,只好叹了一声,把手上的大刀往地上一掷,抬掌便往自己天灵盖拍去。

罗开没想钟常竟会突然自尽,不禁吃了一惊,但二人相距却有丈余,便要扑前制止,看来已然不及,惶急之间,想也不想,玄虚指连随点出,只听嗤一声响,钟常手肘曲池穴已然中指,登时浑臂麻痹无力,只是钟常这一掌用力甚猛,冲力无法瞬间歇止,还是“啪”一声打在头上,还好他手软无力,内力再深厚也是枉然,饶是如此,这一掌给内劲一冲,还是打得金星直冒,几乎一跤摔倒,身子一连退了几步,方停了下来。

罗开恐他再图自尽,当下补上一指,点了他胸前要穴,使他动弹不得。

紫嫣雩见大敌已去,也不想夜长梦多,拖沓下去,更想在朱元璋跟前显露一下身手,莫要给罗开夺去全部风头。当下使开轻功,向剧斗中的人飘身而去。

众人只见一团紫影闪动,接着四个侍卫纷纷倒后跌出,宛似给什么东西撞了出来,狼狈万状。随又听得兵刃堕地之声,方看见紫嫣雩定下身子,卓立场中,回眸微微一笑,才向罗开走去。

而钟常同来的四个伙伴,却呆呆地钉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一看便知给紫嫣雩点了穴道。

众人看见紫嫣雩不但轻功了得,且轻而易举便将四人制服,不免又是一阵喝釆。

钟常虽然穴道被封,但刚才的情景仍是看得一清二楚,也暗自心惊,心想:“这个罗庄主的武功已是惊世骇俗,不想连这个身为金枝玉叶的公主,武功也不下于自己,世上能人之多,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言念及此,不由心如寒灰,万丈雄心顿即烟消雾散。

原来紫嫣雩这门轻功,乃紫府仙宫的独门秘技,名作“流水行云”,阴阳二老的师父岳都,当日也曾领教过这一招,给她弄得灰头土脸,而眼前这四人,又如何能抵挡。

朱元璋看见罗开和紫嫣雩的功夫,不由眉开眼笑,捋须大笑起来:“罗庄主和朕这个干女儿的功夫,当真是出神入化,朕今日总算大开眼界了。”

紫嫣雩笑道:“皇儿这些功夫,只是虫篆之技,那里及得罗庄主的一二。”

朱元璋推开身前的侍卫,缓步走了出来,朝罗开道:“罗少侠的武功,莫说朕从来不曾看过,便是连想也不敢想,这样的身手,相信武林之中也难找到对手了。”

朱柏唯恐巴结不及,连忙插嘴道:“皇儿也曾向父皇说过罗少侠的本事,今日父皇亲眼看见,也不敢说皇儿夸大了。”朱元璋不住点头,捻须含笑。

罗开抱拳道:“皇上和王爷太过奖了,其实江湖上武功胜过在下的人,可说是多不胜数,区区又算得上什么!”

朱允炆见到罗开的功夫,更是心头雀跃,立意不论付出任何代价,也得把他收为己用,当即走上前道:“皇上,罗少侠今日救驾有功,功劳可真不少啊,也该好好奖赏才是。”

朱元璋点头道:“应该,应该,不但是罗少侠,便是昭琼公主和其它人,也该好好奖励一番。”

罗开听得殿外不住传来厮杀声,忙道:“皇上言重了,现在叛贼未平,主谋未擒,若要把叛乱平息,须得尽快把罪魁祸首擒住才是。”

朱元璋道:“罗少侠说得对。吴贞这个叛贼,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了!”回头向两名侍卫道:“快出外看看,倘若援军未到,你俩得想办法冲出重围,速到神机营派兵增援。”二人令命,急忙奔出殿堂。

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听见皇帝的说话,吓得脸无人色,赶忙过来跪倒,齐齐磕头道:“臣妾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朱元璋道:“吴贞叛乱,朕知道与你们无干,你们且站起来。”

三人见皇帝不降罪,自然放心不少,只好站起身来。

紫嫣雩向罗开道:“殿外守军不多,如何能抵挡数千叛军,要是援军迟迟不来,早晚会给他们攻进殿来,倘若给数千人围困在屋内,恐怕也不容易对付。既然这样,咱们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你我各率伙伴杀出去,若能擒得吴贞,便可消弭一场杀伐,免得多伤人命。”

其实罗开早已想到此点,现听紫嫣雩说了出来,连随点了点头,说道:“昭琼公主说得甚是。”遂向方晴云道:“岳丈你便待在这儿保护皇上,上官柳和笑和尚同我一起杀出去。”

紫嫣雩向朱元璋道:“父皇,前左卫军数千人虽是由吴贞统率,军中未必个个存有反心,谅吴贞也没这个能耐,能一口气收买数千人。但士兵们都知道,只要军中有人作反,全军皆罪,他们才逼不得已跟随吴贞作反。倘若要平息叛乱,除了那些祸首外,其余士兵可免其罪,事后不再追究,相信大多数士兵必会倒戈相向,弃器投降,不知父皇认为如何?”

朱元璋听后不禁踌躇起来,罗开在旁,看见他犹豫难决,上前帮腔道:“皇上,寻常士兵若非有人领头摆拨,决计不会贸然作反。现在兵临城下,首要是尽快把事件平息,其它已是次要,倘若咱们在外宣扬皇命,赦免他们死罪,必定立竿见影,速收成效,还请皇上三思。”

其它王亲官员只想尽快脱离危险,叛军是生是死,对他们自不相干,现听得二人的说话,也纷纷上前赞同称是。

朱元璋本是城府极深的人,要他放弃不追究叛军,本是绝不可能的事,但眼下危机未消,加上众人意见一致,只好勉强答应道:“好吧,既然众卿家都认为这样,朕便赦免他们吧,但吴贞及一干叛贼头领,却万万不能赦免。”

众人齐声称谢后,罗开和紫嫣雩连忙领着众人抢出殿去,而史多巴本想跟随出去厮杀,朱允炆却叫他留下来,与方晴云一起在殿内保护皇上。

罗开等众人出得仁和宫,已见殿外早已尸横遍地,叛军已把宫殿重重围住,两军仍是乱砍乱劈,相互厮杀。

众人进宫时因把兵刃留下,手无寸铁,各人只好拾起地上的兵刀,直往叛军冲杀过去。殿外的守军早就伤亡过半,已是越战越少,眼见不用多时,势必全军覆没。便在此时,骤见数人冲进叛军,犹如猛虎入羊群般,挡者披靡,守军远远看见,登时士气大增。

罗开一冲入敌阵,钢刀长矛立时自四方八面刺来。他自练得一身武功后,从没遇过这等千军万马的场面。他不想多伤人命,只好使起纪长风所授的刀法,见刀挡刀,见矛斩矛。

叛军被数人这样一冲,忽然大乱,只听得一人高声喊道:“狗皇帝已给咱们擒住,大家打住阵脚,千万不要乱。”

罗开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浓眉大汉擎刀在手,正朝守军身上乱砍。罗开一看那人如此凶悍,相信此人必是吴贞无疑,当下挥刀把身周的叛军逼开,使起“幻影流光”在人丛中左穿右插,瞬眼间便已来到吴贞身旁。

吴贞正在杀得起劲,加上罗开动作超轶绝尘,他只觉身前人影一晃,胸口腰肢忽觉一麻,已然动弹不得,不由吃了一惊,便在他软倒在地之际,身子已经给人提了起来,一柄明晃晃的钢刀已架在他脖子上。

罗开一手把他提起,气运丹田,叫道:“吴贞已在我手中,皇上有旨,若放下兵刃投降者,一盖赦免其罪,不加追究,倘有违命者,照惩治乱党例,格杀勿论。”接着把吴贞高高举起。他这一番话由丹田发出,人人听得清清楚楚。

数千叛军全都望将过来,果见吴贞已给人拿住,一时个个都呆在当场,手上的兵刃不知放下还是不放,一时难以决定。

罗开见叛军开始摇动,斗志渐失,正是扭转逆境的好时机,再次朗声说道:“皇上宽洪大量,现在肯弃器投降的人,保证不会秋后算帐,大家尽可放心。各人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向皇上请罪。”

忽听得一人道:“你是何人?咱们却不认识你,谁知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教人如何能信,除非皇上亲口说出来。”

罗开听后一怔,这个确是事实,自己不是宫里的人,甚至连一个小小的侍卫也不如,他们又如何会相信自己的说话。罗开望将过去,见那人官服与一般士兵不同,但他不晓得朝中官衔,只看出此人的官阶必定不低。

就在罗开正感困窘,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南面突然轰然大响,密麻麻的不知多少军兵冲过来,不消片刻,一层一层的,也不知围了多少层,已把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只见个个弯弓搭箭,全部对准场中的叛军。

罗开知道援军到了,登时松了一口气,上官柳、笑和尚和紫嫣雩主仆纷纷来到罗开身边,听得笑和尚道:“罗庄主,把这个逆贼交给我看管吧。”罗开点了点头,笑和尚一把执住吴贞的后领,一把钢刀贴在他颈侧,笑道:“你这人的运气真差劲,要作反也不晓得择个好日子!”

众叛军这时看见此情景,已知大事已去,早就吓得呆了。随见数人从援军里走出,其中二人,正是那两个出外请援军的侍卫。只见一人朗声道:“你们已经给重重包围,快放下兵器投降?”

场中登时一片寂静,忽听得几声兵刃倒地声响,有数十叛军已掷下军刀,接着兵刃倒地声越来越密,呛啷啷之声自四方八面传来。

罗开终于放下心来,便和紫嫣雩快步走上前去,众叛军不敢阻拦,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两名侍卫看见二人走来,连忙走上前躬身道:“奴才叩见昭琼公主。咱二人救援来迟,请公主恕罪!”接着向罗开抱拳一揖。

紫嫣雩笑道:“你们来得正好!”

其余几名军官听见,立时听得一头雾水,百思不解,均想道:“什么昭琼公主?怎么还没有听说过?”待得二名侍卫向众人介绍,方知道是皇上新册封的公主,忙一一上前向紫嫣雩叩见。

其中一名侍卫问道:“罗少侠,请问吴贞这逆贼可有擒住?”

罗开道:“看看是否这个人?”说着往笑和尚方向指去。

二人张望过去,见笑和尚正押着吴贞走过来,而上官柳和三大灵王却在旁守护。两人一看见吴贞,同时点头:“正是此人,今倘若非罗少侠在场,后果可真不堪设想!”

罗开道:“两位大哥言重了!目下祸乱既平,麻烦两位大哥把他押去见皇上吧。”二人匆匆向众人辞别,押着吴贞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向罗开笑道:“罗庄主今日不但救驾有功,还亲手擒拿吴贞,看来皇上必有重大赏赐了。”

罗开微微一笑道:“我也不贪图什么赏赐,若然皇上真的要赏赐罗某,我宁可……”说到一半,竟没再说下去,只是向紫嫣雩笑了一笑,便向仁和宫走去。

紫嫣雩见他说得有头无尾,神色古怪,便追上前去,低声问道:“你怎地说得一半便不说,到底你宁可要什么?”

罗开望了她一眼,回头看看,见众人跟在身后若有一丈之遥,便贴近身来在她耳边道:“我宁可皇上把你这个公主赐给我,今晚好好陪我快活一晚,罗某便已心满意足了!”

紫嫣雩听了,不禁脸上微红:“你这么心足,一晚便够了么?”

罗开笑道:“现在你身分不同,已贵为公主了,便是一晚,已是对罗开莫大的恩赐了,还敢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紫嫣雩低声道:“你这人老是爱戏弄人家,我这个公主是胡里胡涂得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话儿。”

罗开道:“什么胡里胡涂,皇帝金口一出,这还会是假的?”

紫嫣雩笑了一笑:“是真好假好,只要你想找我,我这个公主便自动送上门来,任你爱怎样便怎样,这可以了吧!”

罗开听得睁大眼晴:“你不可骗我,给你这样一说,我已经忍不住了。”

紫嫣雩笑道:“真的么!若然你现在肯当众脱裤子,人家便即奉陪到底,脱呀,为什么不脱?”

罗开竟给她倒过来揶揄一番,知道自己如何也斗她不过,只好一笑带过,加快脚步往仁和宫走去,紫嫣雩笑吟吟地跟在他身后。

众人回到仁和宫,朱元璋在两个侍卫口中,知道外面祸乱已平,一见罗开众人进来,喜不自胜,亲自走上前来,说道:“今日幸得罗少侠出手相助,解救了一场大祸,来来来,大家坐下谈话。”

各人从新坐定,朱元璋吩咐朱允炆出外宣旨,众叛军一概免罪,回营各就原职。朱元璋心里有数,知道吴贞今次作乱必定与铁合儿此事有关。而这件事情,他自不想在外人面前揭将出来,免得给人知道他霸占人妻的丑事,当下匆匆派人把吴贞、钟常等人先行收入监牢,再慢慢审问追查其它同党。一场宫闱之祸,终于告一段落。

朱元璋又吩咐宫女送吴倚琳、吴倚翠和铁合儿三人回宫休息,诸事嘱咐办妥才向罗开道:“罗少侠一身是胆,实是勇将之才,朕本想让罗少侠留下来为朕办事,后听得方大侠说,罗少侠为人廉俭自守,不愿受人束缚,瞧来朕就是开言相请,相信罗少侠也是不允的了!”

罗开听见,便知方晴云已替自已铺好后话,不禁暗暗感激,遂道:“皇上的好意,罗开并非有意推诿搪塞,在下实是性情疏狂,天生放纵不羁,凡事不拘世俗礼法,只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朱元璋摇头叹息:“罗少侠今趟替朕消弭叛逆,朕焉能不加奖赏,罗少侠尽管说出来好了,只要朕能力所及,必定为你辨到。”

罗开道:“在下确实有个要求,希望皇上能够成全。”

紫嫣雩在旁听见,登时脸上一红,心想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刚才的话儿只是说笑吧了,万不可当真呀!”

随听朱元璋笑道:“罗少侠直说无妨。”

罗开道:“敢问皇上,钱塘县可有个县令名叫陆炯?”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确有陆炯这个人,罗少侠认识此人?”

罗开摇头道:“在下并没有见过他,只是知道有此人而已。这事说来其中是有一段故事。在下家中有两个姓何的姊妹,父亲名叫何启书,本是个读书人,曾着有一本教人处身立世的典籍,名为《夕照集》,岂料陆炯硬说这是反书,欲要脱罪,必须要一万两方可以。何启书一介书生,一时间又如何能拿出一万两来,其母亲四处张罗,只筹得六千两,岂料陆炯收了六千两银,仍是不肯罢手,非要一万两不可,二人的父亲最后给打入天牢,终被斩首,姊妹二人及母亲均被充发为奴。”罗开接着把如何在朱璎手中救得姊妹二人,其母尚在武昌楚王府为奴一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殿上那些朝臣武将只听得开头几句,便已心知肚明,像陆炯这种贪官蠹役,可说俯拾皆是,虽为方启书感到可怜,但这种事已是见怪不怪,也不觉是什么一回事。

然听在朱元璋耳里,却全然不同。他直来无知狂悖,目空四海,自命为历朝难得的英明君主,现听见罗开的说话,无疑是说他粥粥无能,管下不严,登时龙脸一板,愠道:“当真有这等事?”

罗开道:“这事千真万确,陆烔为求贪图银两,诬陷忠良,在下望皇上彻底严查,给方家一个清白。”

朱元璋拍案道:“陆恫只是个七品知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罗少侠放心,只要朕查明此事属实,自当还方家一个公道。”

朱柏知道是个大好时机,当即道:“父皇,钱塘乃臣儿管辖之地,这件事便交给臣儿代为辨理吧。”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好,你给朕好好办理,若查明确有此事,务须严惩不贷,决不能姑息养奸,毁我大明的清正。”这番说话,除向朱柏说外,其主要原因,当然是说给罗开等人听,表明自己是个守正不阿的皇帝。

罗开等人连忙谢恩。宴席直到酉时方止,罗开和紫府仙宫众人在朱柏的陪同下,回到湘王府。

当晚,朱元璋先来到长春宫,安慰吴倚翠一番,遂移驾长春宫看铁合儿。

铁合儿听得皇上驾到,连忙率领宫女迎出接驾。待得进人内殿,朱元璋看见铁合儿嘴唇动了动,低声说了句皇上,便又闭唇不语。朱元璋见她欲言又止,风情万种,当真教人又怜又爱,便道:“吴贞叛逆作乱,你今后就无须再回去了,现在永春宫便是你的家,也是朕的爱妃,日后册封就是。”

吴贞叛逆,这是抄家的大罪,铁合儿现听得皇上不但没有降罪,还要册封她为妃,这真是天大的喜讯,连忙跪下谢恩。

朱元璋在长春、永春两宫转了一转,想起惠妃吴倚琳,想到自其妹进宫后,后又有了铁合儿,已经很少在她处过夜了,心里不禁有点歉疚,便即吩咐宫监,踅回仁和宫。

吴倚琳和朱元璋相处多时,深知皇帝的性子,虽然朱元璋曾亲口说过不加降罪,但吴倚琳那肯轻易相信,回到寝宫,终日惶恐不安,害怕朱元璋心口不一。心想:“早知朱允炆这么快便册封为皇太孙,瑶姬宫主便无须行此着了,更不会发生今日的事,害了大哥的性命!”想到这里,不由暗暗叹息。

这时,宫外传来皇上驾到,吴倚琳慌忙起身迎驾,行过叩拜礼,吴倚琳战战兢兢道:“皇上今日受惊,臣妾心中确实不安,而且逆贼竟是臣妾之兄,臣妾罪该万死!”

朱元璋笑道:“此事既了,爱妃也不必放在心上,吴贞为人朕尚了解,此次叛逆他虽为主犯,却不是主谋,他这炮筒脾气,直来直去,相信是为人所利用。关于你姊妹二人和铁合儿,朕不怪罪就是。”

依据祖规国法,皇亲谋反,妃子不赐死也得打入冷宫。吴倚琳听后,真个感激零涕,垂泪谢恩。

吴倚琳心下感动,忙叫宫女摆下酒筵,朱元璋多时未曾临幸惠妃,便主动留了下来饮酒作乐。吴倚琳禁欲已久,今晚还怎忍得,曲尽女人之能事,哄得朱元璋笑逐颜开,二人酒酣兴阑,双双拥入床榻,搂抱交颈,颠龙倒凤,直至天明。

第九十八回 秉烛夜战

罗开等人回到湘王府,笑和尚与罗开道:“今日罗庄主出手擒得吴贞,瞧那皇帝对庄主好生佩服,凌云庄从今以后再不愁官府难为了。”

上官柳却摇头道:“这个也未必,朱元璋这人量小气窄,猜忌多疑,翻脸无情,你越是了得,他越有所顾忌。我说与这种人打交道,须当加倍小心,更不能轻易相信他。”

罗开点头道:“其实今次帮他,也并非出于本意,只是一个凑巧,那个钟常闯进仁和宫,势必大开杀戒,难道咱们眼巴巴站在一旁,袖手不理。这样也好,咱们也非存心和朝廷作对,湘王一事,实是非不得已,若能彼此消释芥蒂,也不失为美事。况且打后,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也不想因这样而多生枝节。”

方晴云问道:“听你这样说,似乎另有什么心事,现在你我既是一家人,不妨说出来看看,正是一人计短,二人计长。”

罗开点了点头,便把自己如何受纪长风所托,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三人听得倒眉蹙额,方晴云道:“现在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罗开摇头道:“还没有。其实,除了在陆家庄和瑶姬见过一面后,再没有和她接触。但瑞雪姐曾对我说,只要我能在江湖上闯出名堂,若然瑶姬真的心存歪念,便是我不去找她,她也必然会找上门来。”

上官柳颔首道:“瑞雪姐说得没错,瑶姬若要统一武林,或要做些对武林不利的事,又怎会不和你接触,只是到时是友是敌,却很难说了!”

笑和尚道:“依我来看,她妹妹洛姬为人倒也不差,决不像一些奸诈之人,难道两姊妹竟相差这么远?”

罗开点头道:“瑶姬的为人我早就领教过,当时我给天熙宫掳了去,便已险些命丧她手里,其人之毒辣,决非空言胡说,和她妹子洛姬,在性子上可说是两个人。若我没有猜错,瑶姬的所作所为,洛姬本人也未必知晓。”

上官柳道:“现在虽不能证实瑶姬是否另有所图,但咱们既有准备,这便容易对付了,以罗开你目前的武功,要制住瑶姬,相信并不困难,只要咱们暗中查明一切,若发现她真有什么坏念头,来个先下手为强,把她制住便行了。”

罗开道:“我正是这个意思,倘若给她把事情弄大了,到时才出手制她,届时也无补于事,天熙宫的声誉恐怕已经荡然无存,到时教我如何对得住恩师!”

众人赞同点头。三人说了一会,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而在朱柏的寝室里,紫嫣雩正依偎在朱柏怀中,二人亲热异常。

只听得紫嫣雩昵声道:“人家坦白与你说,你却摆出这样的嘴脸!我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你么。”

朱柏蹙着眉头,心里暗想:“你若非见我缠得紧,今晚无法离开,相信也不会把话直说出来。但话说回来,倘若罗开真是给你迷住了,要取龙涎丹的解药,无疑会容易得多,但叫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陪罗开,我眼不见犹可,但现在既然知道,那如何受得了!”

紫嫣雩见他默然不语,自然明白他想什么,微笑道:“你就不要只吃干醋了吧,今日乘着罗开建了大功,你和他之间的嫌隙,瞧来已大有好转,这正是你们和好的良机,而且皇上已册封我为公主,身分却与以前不同,如何说已是帝家一份子,只要罗开真的受我所惑,凌云庄上下人等,岂不顺理成章,成为咱们的人吗!届时不用说解药,便是要他们为你卖命,相信也非难事。”

顿了一顿,紫嫣雩又道:“还有一点,我这两日来冷眼旁观,发觉朱允炆对罗开也有结纳之意,要是给他先行一步,罗开投效于他,到时可大事不妙了。”

朱柏其实对朱允炆的举动也早有发觉,虽知罗开未必会被他收买,毕竟世事难料,要是有个万一,朱允炆岂非如虎添翼!

他越想越感难安,但若要收买罗开,确非这个妹子莫属了,回思紫嫣雩刚才说话,今次委实是个大好时机,这机会一旦错过,恐怕再难找到了!想到这里,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便道:“皇妹你的话确有道理,况且你和罗开也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没两样,我又妒忌个什么!还是以大事为重,今日一切便由皇妹你决定吧。”

紫嫣雩在他脸上吻了一下:“你千万不可误会,更不可光吃无谓的干醋,妹子若非为大局着想,决不会这样做,希望你明白这点才好。”

朱柏点了点头,但在他心中,当然最清楚不过,心想:“罗开风流俊俏,又有那个女子不喜欢的,只要皇妹真有帮我之心,取得龙涎丹的解药,其它也不必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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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开听得叩门声响,心中正感奇怪。房门打开,见紫嫣雩俏生生站在门外,不由心里一喜,忙招呼她进房来。

虽然罗开大婚不久,四位如花似玉的娇妻日夜相伴,但每当想起紫嫣雩,心头就是涌起一阵暖意,现看见她主动找上门来,自当满心欢喜,笑道:“原来是昭琼公主,莫非皇上真的把你赐给我,说对了吗?”说着把她拥近身来。

紫嫣雩借势依偎在了他怀中:“皇上才没有这么荒谬,叫女儿胡乱陪男人睡觉。”

罗开道:“这样说是你自己来的了,罗某当真受宠若惊,要公主纡尊降贵,前来服侍我这个草民,在下如何领受得起。”

紫嫣雩微微挣开他的怀抱,娇嗔道:“你这般冷嘲热讽,没的说人家天生淫贱无耻,主动送上门来,我就是再下贱,也受不了你这个模样。”话后转身便往房门走。

罗开自知刚才说笑过甚,当即上前一把抱住,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连随道歉:“雩妹不要气恼,人家说句笑话便当真,你可知道我这些日子来,想得你多苦,想见你又见不得,那日听得晓雨说你来了京城,便即匆匆赶来了,当然除了担心你的安危外,最主要是想看一看你。你今次就体谅我一片苦心,原谅我一次吧?”

紫嫣雩听得罗开软语恳求,一抹美甘甘的甜意,登时直涌上心头,再也无法抗拒他这份柔情,双手自然地攀上罗开的脖子,把他脑袋拉贴近眼前,轻声道:“你这人叫我如何能生气!罗开,好好抱紧我。”

罗开手上加力,把她抱在怀里,一个柔软迷人的娇躯,牢牢紧贴在他胸膛,从紫嫣雩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立时扑鼻而来,把罗香迷得神魂颠倒,禁不住赞道:“真的很香,光是这样抱着你,已教我心满意足,不愿再放手了。”才一话落,二人的口唇已密密黏贴在一起。

紫嫣雩咿唔一声,送上丁香小舌,急切地与他交缠。

罗开单手固定她螓首,不住价的吸龋糊的甜蜜。只见二人愈吻愈是疯狂,彼此的双手不停在对方身上爱抚,也不知吻了多久,方依依不舍慢慢分开。

紫嫣雩抬起俏脸,柔情万种地盯着他道:“咱们今晚难得有机会在一起,以后也不知能否再有这机会了!罗开,便让嫣雩今晚好好服侍你。”

罗开微微笑道:“机会是自己争取的,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便行。”

紫嫣雩道:“你已经有了四个天仙化人的妻子,若是给人知道咱们这样,再传到她们耳中,只会对你不好。”

罗开听后,不禁轻叹一声:“其实你和她们四人,在我心中都是一样,我喜欢她们,但也喜欢你,你可以说我贪求无厌,不知满足,既得陇,复望蜀,但我确是身不由已,希望你会明白。”

紫嫣雩轻声道:“人家当然明白,嫣雩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但人言可畏。况且我在紫府仙宫长大,自小便给调教成一个淫荡的女人,男人在我来说,只是玩物而已!但……但自从认识你后,终于令我发觉到,你在我的心目中却和其它男人不同,除了肉欲外,更让我认识到什么是爱情!”

罗开在她前额吻了一下:“多谢你,多谢你对我的坦白真诚,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会变的,相信我。”

紫嫣雩听得心头甜美,罗开把她扶上床榻,让她坐在榻沿。

罗开轻吻着她,手指捻起她腰带,慢慢地解开。紫嫣雩软着身躯,任他为所欲为,望着自己身上衣服,一件一件的给褪了下来,直到寸丝不挂,露出一身珠辉玉丽,柔若无骨的娇躯。正是:

翠华香熏玉质肤,楼中从凤肯孤虚;红鸾星照金梢细,一刻千金果自如。

罗开虽然不是首次看见她的裸躯,但望着眼前这具雪魄冰姿,还是呆得一阵子。

紫嫣雩见他呆着眼晴,只是牢牢盯住自己的身子,不禁掩口一笑,道:“你呀!怎的只望住人家,前时你还望不够么?”

罗开回过神来,笑道:“雩妹子这样完美无瑕的身子,便是看上一世,罗开也不会厌呢。”

紫嫣雩听了,朝他微微一笑,从床榻撑起身来说道:“你喜欢看我的身子,今晚便给你看个饱吧,但先让我替你脱去衣服,再慢慢看好么?”

罗开点头笑了笑,一面伸手轻抚她的玉躯,一面让她宽衣解带。

紫嫣雩出手娴熟,一扯两拨,已把他脱了个精光。低头望去,见那根龙枪晃了几晃,却是软软地垂着。紫嫣雩用手握住,徐徐与他套弄,不消片刻,那根丈八龙矛已坚硬如铁,高高的朝天竖起。

罗开爬上床榻,正要伸手去抱她,紫嫣雩轻轻把他推开,柔声说道:“你且先坐着,适才你说爱看嫣雩,不如就让嫣雩自己做给你看,但你只能看,可不准动手喔。”

听见她这话,罗开一时也不明白,只好盘腿坐着,向她点了点头。

紫嫣雩今晚打算使出浑身解数,务要和罗开尽情欢乐一晚,当即挪移一下娇躯,与罗开面照面的对坐着,只见她含情脉脉的瞧着他,双手由自己腰肢徐徐往上移,一对玉手的虎口,轻轻的托着胸前一对傲峰。

罗开看到这里,登时明白过来。

紫嫣雩半声不响,双手已轻握住高挺的乳房,开始揉捏起来。

罗开见她媚眼如丝,衬着她那绝色的俏颜,实在美得让人心悸,再看她两手轻搓慢揉,一对玉峰不住在她手中变形,如此诱人淫靡的画面,罗开还是首次看着,不禁情炽兴狂。

紫嫣雩弄了一会,偷偷瞄了罗开一眼,见他双目放光,呆呆地盯着自己看,当下左手下滑,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如春笋似的玉指已插进双腿间,接着纤指晃拨,轻轻揩揉,一阵美感倏地而生,紫嫣雩也禁受不住,轻轻“嘤”了一声,呻吟起来。

罗开看得浑身是火,不自觉地,伸手握住硬得胀痛的龙枪。

紫嫣雩抬眼望将过来,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像快要渗出水似的,昵声问道:“罗开,我美吗?”

罗开捣蒜般不住点头:“美,你实在太美了……”

紫嫣雩轻声道:“想再看清楚一些吗?”罗开自当然又是点头。

只见紫嫣雩双腿大分,把个鲜蛤全然展现他眼前。罗开看得血脉贲张,用力握紧龙枪。随见紫嫣雩把指按在小核上,指尖捻弄,一个销魂的呻吟声,又从她口中绽出,美目立时紧闭,陶醉在这快美中。

没过多久,幽门已见润光闪然,全被层层花蜜包裹住。紫嫣雩似乎难忍这快感,一根纤纤玉指,忽地直闯了进去,一出一入的撩掘起来。

罗开从没看过这情景,只觉又是刺激,又是兴动,真想扑上前去,把她压在身下。而紫嫣雩却愈弄愈发激烈,原本只是一根手指,现已改为双指,抽插得更疾更深,只听得“唧嗤、唧嗤”的响个不停,满膣花蜜,飞溅而出。

紫嫣雩螓首仰侧,不住价喘着大气,忽听她嚘嘤大作,若啸若啼,浑身一阵僵硬,便即软倒下来。

罗开看见她这个情状,已知他高潮来临,再见她身子软垂欲坠,便即探前身躯,伸出双手把她扶住。

紫嫣雩依偎在他怀里,回气良久,方缓缓抬起头来,轻声说道:“你喜欢看嫣雩这样吗?”

罗开吻着她耳畔低声答道:“当然喜欢,你知道吗,刚才看得我情兴大动,真想扑上前去强奸你。”

紫嫣雩微微一笑:“人家便是希望你这样。”停顿半晌,又道:“其实我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这样做,但不知为何,人家就是想做给你看。”

罗开心里感动,吻了她一下。紫嫣雩把背部靠着他胸膛,侧头仰视他,罗开低头看着她的娇颜,那姿姿媚媚的姌袅神情,一时令他瞧得如痴如醉,口唇徐徐落下,再度吻上她的樱唇。

紫嫣雩乖巧地张开小嘴把罗开的舌头吸入口中,二人你缠我搅,情炽兴浓。

罗开双手从后绕到前去,握祝糊双峰,入手饱饱满满,如触丝缎。

紫嫣雩一对玉峰给他握住,一股快感如潮般涌来,尤其两颗红梅落在他的指间,不时扯夹拉捻,令人美入骨髓。只见她鼻息愈来愈重,终于再无法忍受,吐出小舌大声呻吟。

罗开在她耳边道:“感觉怎样,可舒服么?”

紫嫣雩嘘着大气,点头道:“好舒服,继续爱抚嫣雩,不要停下来。”

便是她不说,罗开又怎肯便此停手,当下左手下移,抚向她湿漉漉的花穴,才一揩抹,竟已满手蜜露。

罗开按着小核轻轻揉擦,紫嫣雩抵挡不住,身子立时一颤,浑身僵硬起来,一双美腿淫秽地大大分开,好让罗开摸得更多彻底。罗开抚弄一会,手指突然往内伸进,抽提得几回,春水一股接着一股涌将出来。

紫嫣雩连连呻吟,这快感来得着实猛烈,不得不开声求饶道:“不可以再弄了,人家丢得全身发软,实在挨不过,且让我回一回气!”

罗开正自欲火大盛,听她这样说,自然大感没趣,忽又听得她道:“你先停一停,让嫣雩服待你好么?”

紫嫣雩未待罗开出声,便已离开他怀抱,翻转身子,樱唇已印上他颈侧,接着往下吻他胸膛、小腹,最后来到他胯间。

罗开两手支榻,仍是挺直直坐着,望着紫嫣雩的身躯不住向下移,终于伏在他大腿上,埋首在他两腿间。随觉龙枪一紧,已给她牢牢握住,上下套动起来。一阵难言的快感猛然窜升,直冲上脑门。

紫嫣雩把玩有顷,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再俯下头去,樱唇一张,竟尔吸着他的子孙袋。罗开不禁嘘了一口气,顿时浑身皆爽。紫嫣雩着力吸吮,小嘴沿着棒身往上吻,当吻到那鹅蛋似的头儿时,见他红光润然,硕大浑圆,直是可爱到极点,立时淫心骤升,张大嘴儿一口把他含住。

但见她双唇使劲把龙枪箍紧,螓首上下疾晃,登时吃得“唧唧”大作,而那枪头,每一深进,均直抵她喉头。紫嫣雩虽觉有点儿艰苦,却为着要罗开满意,也只好暗自苦苦强忍。

罗开望着这个大美人替自己含吞舔吮,情景猥亵,愈看愈觉难忍,还好他练得“乾坤坎离大法”,能够稳固精关,若是一般男人,恐怕已经招架不住,大泄起来。

紫嫣雩直到此刻仍不知罗开练得“乾坤坎离大法”这门神功,她使尽手段,弄了半炷香时间,见罗开依然坚举不衰,真个又是惊喜,又感诧异,有如此能耐的男人,至今她还不曾遇见过。

罗开一面轻抚她头发,一面把手从她腋下伸进去,掌托她一只玉乳,热情的搓捏着。紫嫣雩美得娇啼不止,美目迷离,胯间嫩物已不住价涌出花蜜。

过一会儿,紫嫣雩再无法把持,吐出灵龟,朝罗开喘道:“受不了……快些给我!”说罢背向罗开,跨开大腿坐了上去。

见她一手挽着龙棒,徐徐坐落,巨龙登时给她花穴吞没。

罗开一阵美快,从后围祝糊纤腰,往上疾挺了数下。

紫嫣雩浑身舒爽,叫道:“罗开你长得太过,不要这么用力,人家会受不了啊……”

罗开轻声道:“对不起,我不知轻重,还是由你自己来吧。”

紫婚雩身子稍向前弓,略一调较位置,徐徐晃动腰臀,起先只是缓起慢落,到得后来,渐觉知趣,竟尔大起大落,口里连声哼哼唧唧,如泣如诉。

罗开也觉花房紧绑绑的,把个龙首牢牢咬住,一起一落间,美不可言,双手不自觉移到她前胸,一手一个,把她双峰包在手中,恣肆把玩。

紫嫣雩三点受袭,更是火盛情涌,内中只觉骚液汪汪,无可息止。

罗开在后着力狠戳,犹如雨狂风骤,每一记均把她挑上半天。

紫嫣雩抵受不过,回头嗔道:“罗开你好狠心,下下给你射在靶心,莫非想要人命?”

罗开笑道:“你也莫怪我,谁教你百媚春生,旖旎悦人,害得我遍身焰火如烧,若不出点力,怎能消得火!”说着又是狠狠深刺。

紫嫣雩听得好不动兴,两腿八字大张,任由他发狠,只是他愈益发狠,内里愈感快美,不觉低头往穴扉望去,见那龙枪出出进进,花露迸溅,嗤嗤大响,一时给他钻拱得浑身颤竦,魂亡魄失,实难抵挡。本想要他停下来,好让自己稍稍回气,但又觉不舍,只好咬唇强忍。

随听罗开在身后竟唱起歌儿来:“玉骨吐芬香,名内羡花王,今夜施甘泽,琼葩带露芳……丈八龙缨枪,横挑马上将……”

紫嫣雩听得噗哧一笑,佯嗔道:“人家真的给你挑下马来了。”

罗开哈哈大笑,把她扶仰在榻,并将她双腿抬起,提枪便刺。紫嫣雩噢唷一声,灵龟已胀满花房,烫烘琼室。

紫嫣雩得味,暗里啧啧喊妙。罗开奋勇急投,记记猛顶深宫,双眼望定眼前这可人儿,见她淡描蛾黛,眉挽秋月,脸衬春桃,真个是少有的人间绝色,不由看得淫兴横溢,着实又是数百抽挺,只弄得紫嫣雩浑如醉里,四肢乱摇,千样哼呼。

罗开运展神功,龙枪左冲右撞,紫嫣雩少逢如此劲敌,战得数刻钟已觉舌冷唇凉,花蜜涓涓不止。罗开加力抽捣,狠刺多时,紫嫣雩丢完一次又一次,也不知丢了多少回,直丢得筋麻骨软,求饶道:“人家挨不过了,你快快完了吧!”

罗开笑道:“长夜漫漫,你这么快便不行了,如何挨得到天明?”

紫嫣雩喘声道:“人家……实在抵挡不住,你且略停一停,待嫣雩定一定神子再干如何?”

罗开见她蹙眉聚额,也知她不是虚言,当下再不妄动,俯身把她抱在怀中,道:“你便歇一歇吧,养足精神,今晚与你秉烛大战。”

二人终于一夜无眠,直弄至鸡鸣阳升。

正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意不忍分。”

第九十九回 诛凶殄逆

次日朱元璋上朝,由数十个卫仪护着登上金銮殿。文武百官分班肃站,三呼礼毕,各归班次。朱元璋往众臣望去,唯独胡维庸却称疾不朝。

大将军赵翼云上前奏道:“启禀皇上,昨日吴贞、叶升和徐敬三人,统率前左卫军叛乱,杀死侍卫、太监、宫女等合共四百零六人,双方死伤,合共一千五百二十三人,并妄图弒君未遂,现三名贼首全被抓获,请皇上圣裁!”

朱元璋怒道:“把众贼押上殿来!”

须臾,御前侍卫将吴贞、叶升、徐敬等横拖倒拽的押上殿前跪下,只见三人麻绳捆绑,均是满身满脸血污,而吴贞左眼正冒着鲜血,显然是在牢中给严刑拷讯。而徐敬乃御史大夫,文弱书生一名,身穿蓝色官服,脸上却怒气冲冲,毫无半点惧色。

朱元璋冷哼一声,问道:“大胆吴贞,朕向来对你不薄,因何聚众叛逆?”

吴贞身上虽三环五扣,却无所畏惧,圆睁独眼,高声骂道:“朱元璋,你这个无道的昏君,还敢问我为何?你霸占了我两个妹妹,也不怪你,竟还糟踏我妻子……”

朱元璋恐他在众臣跟前揭他丑事,忙打断他的话,怒道:“直是一派胡言,给朕押下去,立即处斩!”

数名殿前侍卫走将上来,把仍是破口大骂的吴贞拖出殿去。大将军赵翼云连忙出班,道:“皇上且慢,吴贞等三人是否还有同党,迄今尚未查明,不如先将三人交由刑部审讯,待同党一网打尽,再杀不迟。”

朱元璋想了一想,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刚才真把朕气胡涂了,差点儿害了大事。”当下把吴贞等三人交给刑部主事陈炎审问。

陈炎本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而徐敬身为御史,正是他的顶头上司,只是陈徐二人素有嫌隙,口和心不和。这次陈炎见徐敬参与判逆,朱元璋竟交予他刑审,心头不由窃喜。

三人落在陈炎之手,真个比死还要痛苦,什么挟板、针刺、割肉撤盐、剥皮炮烙等诸般刑罚,尽在三人身上招呼。

吴贞和徐敬还能苦熬得住,三缄其口,然叶升却难以抵受,终于把曹聚、吴焕、张先本、廖永安、李善长、傅友仁父子等全吐将出来。当叶升正要说出胡维庸时,岂料先前炮烙过重,再无法支持,只说得一个“胡”字,便已气绝身亡。

陈炎听得胡理胡涂,心想,他所供姓胡之人不知是谁?太师胡维庸,势倾朝野,乃皇上最信赖之人,决计不会是他?最后便胡乱断定为谏官胡景隆。

刑讯终于结束,陈炎将叶升供出的上述人等,一个不漏地面奏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也大为吃惊,心想怎地会有这么多人,幸好当日听赵翼云的说话,要不便后患无穷了!

他当即传谕,将一概人等抓入狱中,交陈炎再行审讯逼供,竟然又供出一批官吏来。朱元璋下诏将李善长赐死。而廖永安、曹聚二人姑念有功,遗戍云南边疆,其余人犯,皆斩首并诛灭九族。

这一场党狱,除正犯被诛之外,被牵连的无辜臣民,共计有一万三千七百六十九人。临刑之日,白日无光,天空上满罩愁云惨雾,悲哀怨愤之气直冲霄汉。

打后满朝文武大臣,人人心下畏惧,均有朝不保夕之感。

三个月后,终由内使云奇告密,把叛逆主谋胡维庸抓获。抄家时并检获千余把刀剑兵刃。

胡维庸由刑部尚书张玉主审,未经用刑,胡维庸已老实招供,详述其暗中如何密谋,如何指挥吴贞弒君等事,同时供出尚书夏贵、校尉马琪、都佥事毛纪、将军愈通源、太傅宋景、都御史岑玉珍等同党。

张玉面奏朱元璋,随即按名逮捕,一律开刀问斩。

胡维庸终被诛灭九族。这次大屠杀,又诛连臣民七千九百二十八人。

直到此刻,朱元璋把叛逆主谋全部抓获,党羽亦一网打尽,方安心下来。

铁合儿听得太监说,皇上已下令问斩叛逆党徒,并于当晚临幸永春宫。铁合儿见朱元璋要到宫来,当即更衣打扮,并吩咐御膳房准备酒宴,迎接朱元璋。

当晚,朱元璋在太监陪同下,来到永春宫,铁合儿率众宫女在门跪迎,三呼万岁后,铁合儿道:“皇上操劳国事,必然劳累,臣妾特为皇上设宴,请皇上赏光。”

朱元璋笑道:“近日为着这伙叛贼,无暇来永春宫,多日不见爱妃,愈发娇艳了,今日便陪朕畅饮通宵如何?”

铁合儿微微笑道:“臣妾正感寂寞,能得陪皇上饮酒,实在求之不得。”

朱元璋道:“朕也有多日不见吴美人和惠妃了,借着今日朕高兴,不如传朕口谕,请她们也来永春宫,彼此同欢如何?”

铁合儿见朱元璋这样说,心中便是百般不想,也不能推拒。况且她也是个爱热闹的人,而更没见两个妹妹多日,亦想与她俩聚一聚,当下分派宫女,将吴家姐妹接来永春宫。

三人伴在朱元璋身旁,轮流为他斟酒,朱元璋酒兴甚浓,到口必干。

酒过三巡,朱元璋已有醉意,想起铁合儿当日裸舞的情景,便要她再为他歌舞一场。

铁合儿知他心意,遂回内室换上薄纱轻裙,为朱元璋边歌边舞:

仰望人群显英武,尽扫鞑虏建新都。

九州岛兰天翔彩蝶,四海禹甸舞艳殊。

魑魅乱串苍生蠹,磔死午门未蔽辜。

万民欢笑庆升平,普天上下诵新赋。

铁合儿舞姿优美,歌声婉转动人,朱元璋今晚心情极好,拿起玉箸在旁击碗伴和,清脆而响亮,与歌舞相配得丝丝入扣,倒也甚具默契。

吴家姊妹也击掌助兴,铁合儿更是越跳越起劲,身上的薄纱衣裙,也随之一一卸下,变得精光赤体,在堂中央飘然回旋。

四人从傍晚直玩到午夜,皆喝得酩酊大醉,同卧一榻,朱元璋左拥右抱,搂着三个美人淫乐一番,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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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罗开三人在大厅拜别朱柏。

朱柏听见,便道:“罗庄主无须急于离去,父皇谕示小王调查钱塘知县陆恫一事,小王想与罗庄主携手办理,要是庄主别无他事,不若和小王一同前往?”

罗开沉吟一会,点头道:“既是王爷这样说,罗某也想看看这个陆恫是何许人物。既是这样,罗某还有一个请求,希重王爷准许何家姊妹一同前去,亲眼目睹王爷为她们报仇,定然对王爷感恩不尽。”

朱柏笑道:“这就再容易不过,况且小王也想和何家姊妹见见面,毕竟这事涉及朝中官员,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也得详问清楚内情方能办理。”

罗开颔首道:“王爷说得甚是,罗某现先回凌云庄,两日之后,我会率同何家姊妹前往杭州王府,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朱柏道:“这样好极,小王便在府中等候庄主大驾。”

罗开连随拱手:“不敢,不敢!”

便在这时候,大厅外忽地人声嘈杂,吆三喝四起来,并传来数下兵刃碰击之声。众人猛地一惊,朱柏正要派人出外看看,即见一名府中亲兵急巴巴的走进厅子,直奔到朱柏跟前,气急败坏道:“禀告王爷,外面有十人来势汹汹,忽然闯进王府来,口口声声说……说要找王爷。”

朱柏心下一惊,忙问道:“他们可有说是什么人?”

那名亲兵摇头道:“并没有说,他们一男九女突然冲进来,不问情由,便把数人打倒,说要见王爷。”

朱柏听得一呆,站在一旁的紫嫣雩灵光一闪,朝罗开微微一笑。

方晴云、上官柳、笑和尚等三人听见,也觉有异。笑和尚凑到方晴云身边,低声道:“莫非是方大侠两位千金寻夫而来?”

上官柳笑了笑:“瞧来也是了,这样也是人之常情。”

而方晴云心里也正是这样想,回了一笑,不禁摇了摇头。

罗开听得一男九女,早已心存怀疑,向朱柏道:“王爷,咱们出去看看。”

朱柏有罗开和紫嫣雩两大高手相陪,心下大定,连忙点头与众人走出大厅。

出得屋外,便见近百名侍卫挺刀弓马,正把十个人围在核心。而翁雄等数名王府高手,亦已闻讯奔至。三人抬眼望去,果然一眼便认出这些人。只听朱柏朗声道:“你们全都给我退开。”

众侍卫及王府高手听见,立即还刀入鞘,纷纷退向一旁。

原来,闯进王府的十人,其中四人,赫然是罗开的四名新婚娇妻,而另外六人,却是康定风和洛姬主仆梅、兰、菊、竹。

十人一看见罗开,先是呆得一呆,继而尽皆脸露笑容。

只听董依依大声叫道:“唉唷,你怎会在这里……”接着看见罗开身旁的紫嫣雩,登时醋意大起,脸孔一板道:“我明白了,原来你在这里风流快活,害得咱们姊妹四人为你担心一场!”

罗开笑着走下石阶,来到十人跟前,四个娇妻忙迎了上去,尤其白婉婷和董依依二人,咭咭呱呱的问个不休。

白婉婷扯着他衣袖,边摇边问道:“你吓死咱们了,昨日闻得有人到皇宫作乱,咱们听后,还道是你们所为呢……”

董依依接着道:“外间说得腾腾沸沸,说什么一批武林高手闯进皇宫去,一下子便杀了数百人,瑞雪姐说这事来得突然,而你又刚在京城,不知是否你们所为,大家心里担心,所以咱们便赶来看看。是了,昨日皇宫真的发生了事么?”

罗开点了点头:“这确是事实,先进屋去再慢慢与你们说。”

朱柏迎上前道:“没错,大家进去再说不迟。”当下引着众人进入大厅。

方家姊妹伴在方晴云身边问长问短,听得方晴云也进入了皇宫,心中吃惊,再想追问下去,听得罗开和朱柏的说话,只好陪着父亲进入大厅。

朱柏吩咐府中仆人送上茶点,才把昨日皇宫的事说出来,各人不由听得津津有味。待得朱柏说完,康定风叹道:“这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若非罗大哥恰巧给皇上召见入宫,恐怕要擒获这批叛贼也不易!”

笑和尚笑道:“还不是,昨日我和上官兄谈起,都说皇帝命大,要不这般天缘凑巧,相信今日的龙座,坐上去的要换换人了。”笑和尚素来心直口直,浑不理会自己身在什么环境,当着王爷跟前,竟然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儿。众人在旁听见,也觉此人筋骨昂然,不畏强御,无不心感佩服。

唯有朱柏听得好不是味儿,脸上不由一沉,但想及这些江湖武夫,行事说话不免放肆荒唐,恣睢无忌,也不屑与他斤斤计较。

罗开问道:“你们又怎会找到这里来?”

随听得白婉婷道:“咱们听得消息后,便即动身赶来京城,岂料到得城外已是子时,城门早已关上,直到今早才能入城,便在城里四处打听,后听人说逆贼全部被擒,咱们听了更加担心,不知你是否给皇帝捉去了,咱们正打算偷偷进入皇宫,但宫外守卫森严,到处都是官兵,无奈只好放弃。

“最后康大哥在街上擒住一个官差,咱们又打又问,孰料那家伙竟十问三不知,只知有叛贼闯入皇宫,杀了不少人。接着我问他前天晚上可有什么事发生,那人想了想,便说当晚确有人在城外械斗,后来皇上派皇太孙和湘王前往调解,事件终于平息。最后从他口中得知,说当晚有人住进湘王府,咱们问明地址,便进来看一看,果然你们真的在这里。”

朱柏笑道:“昨日若非诸位出手帮忙把逆贼一一擒住,当真后果堪虞。皇上早有吩咐,倘若罗庄主有什么要求,不妨与小王说一声,本王必定尽力而为。”

罗开不想多谈此事,当下站起身来抱拳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即向朱柏请辞:“罗某也该回去了,两日之后,再行到王府拜访,今日就此别过。”朱柏还了一礼,亲自送出王府大门。

朱柏待得众人驰马远去,方低声问紫嫣雩:“妹子,昨晚一整夜待在罗开房间,想必开心得很了?”

紫嫣雩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人家所做的一切,事前不是与你说得清清楚楚,现在却来噜苏人家!”

朱柏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解药一日未到手,便一日无法安心,希望皇妹体谅我的心情。”

紫嫣雩徐徐道:“这等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着了颜色,给罗开看出来,要是给他看出我刻意替你说话,我以前所做的一切,便付诸流水了。但你安心吧,经过昨夜,罗开已在我指掌之中,不消多久,嫣雩必会给你取得解药。”

朱柏虽心中半信半疑,却也没有法子,只得点头应是。

紫嫣雩道:“要是皇兄想早点要解药,便该马上回杭州去,好好辨理陆恫这件事情,要是事情顺利辨妥,罗开对你多少会心存感激,到时我帮你说话,也容易得多了。”

朱柏想想也是,当下吩咐下人打点备马,领同翁雄、徐峰等王府高手,动身返回杭州。

罗开众人一离开王府,便直往南门而去。

白婉婷拍马来到罗开身旁,问道:“适才听你说什么两日后再去湘王府,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罗开便把朱元璋吩咐朱柏调查陆恫的事,逐一向她说了。董依依在旁听见,开心起来,拍手大叫道:“这可好了,何家姊妹若得知此事,真不知会高兴成怎样子了?”

白婉婷笑道:“高兴自然是少不了,但决不会像你这样又叫又跳。”

罗开笑了笑:“婉婷你不可笑她了,其实依依的可爱处便在这里,既热情又有正义敢。”

董依依听见罗开的说话,直甜到心窝去,笑问道:“啃!给你这样一赞,人家会脸红呢!啊……是了,既然你赞得我这么好,可要奖我什么?”

白婉婷微微一笑:“便奖你今晚和他先哪个,满意吗?”

董依依也不害羞,笑问罗开道:“是真的吗?”

罗开听得不住摇头苦笑,说道:“你既然这样问,我能说不好么!”

董依依听得大喜,若非骑在马上,势必扑上前去抱着罗开狂亲。

回到凌云庄,已是掌灯时分,众人看见罗开平安归来,均放下心头大石,待得知道罗开擒拿逆贼,救回了朱元璋一命,全都说这真是天意,大明的江山,似乎颇得上天的眷顾。

罗开与何家姊妹道:“今日皇上已下令湘王,打算从新调查你父亲的事,倘若陆恫罪证属实,不但你们母亲能获得自由,并可和你们父亲取回一个公道。”

姊妹二人霎时听得此事,真个惊喜交杂,不禁呆立当场,良久方喜极而泣,双双跪倒在地,齐声道:“多谢罗庄主!”

罗开连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你们怎么了,万万不可这样,这一切全是皇上的恩典,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他虽然这样说,但何家姊妹岂会不明白,若不是罗开救了皇帝,朱元璋又怎肯翻查此案。而且罗开若非在皇帝面前提起此事,皇帝又怎会知道呢!

何晓茵哭着道:“咱们姊妹委实受恩深重,罗庄主的大恩大德,绝不敢忘,请受姊妹二人一拜。”说罢再行跪了下来,罗开见着,登时慌手忙脚,只得又把二人扶起。

白瑞雪道:“瞧来要找出陆恫的罪证,现在事隔这么久,恐怕并不容易。”

罗开道:“话虽如此,但朱柏为求得到龙涎丹的解药,今次正是他讨好于我的机会,况且又是皇帝受命与他查辨,这个人情,他是非卖给我不可的。而陆恫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朱柏岂会把他放在眼内。”

白瑞雪摇头道:“这个陆恫既然胆敢招权纳赂,自然在书中找到不少把柄,他才会这样做,到时他只要搬将出来,相信朱柏也未必能奈何他。加上朱元璋的为人,忌心极重,对文人尤其憎恶,只要文字中有一言半句不合他意,便即招来杀身之祸,这便可想而知了。”

何晓茵听了忙道:“白姐姐,我父亲那本《夕照集》,内里确没有什么反文反词,而这本书在坊间还有发售,若真的是反书,又怎会这样!只是那个陆恫为了贪图钱财,硬要冤枉我父亲而已。”

白瑞雪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难道我会不相信你们么!但你们可知道,一本书何只万字,要在文字里挑骨头真个容易得紧,莫说是一句文词,便是一个‘光’字,他便可以加罪于你,说你影射皇帝是光头和尚出身,这叫做‘捉鸡骂狗’,他们若要有心诬蔑陷害,辨法实在多的是。”

上官柳也点头道:“瑞雪姐说得一点不错,前时状元张信文才甚好,深得皇帝重用,遂任命他教导诸王子念书,岂料有一次张信以杜甫一诗‘舍下笋穿壁’作为字帖式,教各王子写字。朱元璋在旁看见,勃然大怒,说:‘堂堂天朝,何讥诮若此!’于是把张信腰斩。这样事儿,直是荒谬绝论。”

白瑞雪道:“朱元璋自做皇帝后,其政策是以‘猛’治国,所谓猛,便是屠杀之意,对有功的臣子是这样,赃吏是这样,连和尚及读书人也是这样。他曾颁布天下,今后人民倡优装扮杂剧,除依律,神仙道扮,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劝人为善及欢乐太平者不禁外,但有亵渎帝王圣贤之词曲驾头杂剧,非律所载者,敢有收藏传诵印卖,拿送法司究治。这话面头虽是禁制戏曲,实是要压止文人的言论。

“朱元璋这样做,确是有他原因的。他出生穷寒,文化水平甚低,又因当过和尚,参加过红巾军,故深怕别人揭其老底,时生猜疑,文字狱便由此产生!刚才我说只单一个字便能入罪,这并非是虚言。浙江府有一人名叫林元亮,他替人写《谢增俸表》,其中有‘作则垂宪’之句;又北平府学训导赵伯宁替人作《万寿表》,中有‘垂子孙而作则’一句。便因为这个‘则’字与‘贼’同音,朱元璋从一些奸官口里得知,认为是讥刺他曾做过贼,二人一概处死。

“常州府学训导蒋镇为本府作《正旦贺表》,内有‘睿性生知’句,‘生’被读作‘僧’;尉氏县教谕许元为本府作《万寿贺表》,内有‘体干法坤,藻饰太平’八字,‘法坤’被读为‘发髡’,‘藻饰太平’当作‘早失太平’,作笺者也被处死。还有,苏州知府魏观,为元末豪雄张士诚的宫殿遗址修建,请了一位名士高启写《上梁文》,岂知内有被视为帝京专用的‘龙蹯虎踞’这四个字,朱元璋知道大怒,魏观和高启均被腰斩。

“你们看,以上种种的事件已证明朱元璋其人如何,此人正是个金漆马桶,今日虽身为皇帝,外披龙服华冠,而肚子里却是一团粪草,胸无点墨,方会做出这等大谬不然的事来!而何妹子你父亲这本《夕照集》,就算内里是全无反意,但要蛋中挑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说,若要对付陆恫,光凭道理是不成的,必须另想一个法子,方为上策。”

众人想想也觉有理,缄默片刻,忽听得罗开向何家姊妹问道:“是了,我曾听你们说,何夫人现今尚在楚王府,这事真的么?”

姊妹俩同时点头,方晓芍道:“这事确实千真万确。当初咱们姊妹俩,本应也是和家母一起发到楚王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我和姊姊给昭宜公主要了去,而家母依然留在楚王府。”说到这里,泪水不禁夺眶而出,再无法说下去。

罗开拍腿道:“这样我可有办法了,你们大可放心,这个陆恫走不掉的。”

第一百回 并赃治罪

朱柏和罗开之间的关系虽渐有好转,然前时遗流下来的嫌隙,一时间仍是无法火灭烟消,涣然冰释。凌云庄众人几度商议,都认为不能让罗开孤身前往湘王府。

上官柳和笑和尚更是主动提出,定要和罗开及何家姊妹同行,彼此好有个照应。罗开自是了解众人的忧虑,便不再多说,颔首应承。

五人来到湘王府,朱柏、朱璎兄妹和紫嫣雩亲自迎出,接入大厅,各人坐定后,罗开着何家姊妹拜见过王爷公主,便听得朱柏道:“事不宜迟,本王现在便派人传召陆恫到来。”

罗开截着他道:“王爷无须心急,罗某曾详加细思,倘若这陆恫死口不认,恐怕咱们也无法奈何他,不知王爷可有想到这一点?”

朱柏笑道:“现在人证在此,他一个小小芝麻官,在本王面前,谅他也不敢不认,这点罗庄主大可放心。”

罗开道:“有王爷和公主在此,便是给陆恫添个‘莫须有’的罪名,他自然难以争辩,自当束手受绑!但这样做,倘传到外面去,无疑是有损皇上及王爷的声名。依罗某看,此事非要拿得真凭实据,才能让人心服口服,而外间人也只会说王爷贤明卓越,处事无党无偏。”

朱柏兄妹二人含笑点头,朱璎道:“罗庄主这样说,似是已有办法了。”

罗开颔首道:“罗某已再三考虑,若要陆恫堕入我的网里,倘若王爷信得过罗某,王爷暂时不可插手,放手让罗某先行独自辨理,到得时几成熟,届时再由王爷公主出面。”

朱柏不假思索,便即点头应承:“罗庄主既然能这样说,必定早有良策,本王又怎会不答应呢。但不知罗庄主此计如何,能否让本王听一听?”

罗开便把计划详细说出,众人听了,均觉此计可行。接着,罗开转向紫嫣雩道:“若要陆恫再无反驳余地,罗某想请昭琼公主一同前往,不知可不可以?”

紫嫣雩笑道:“你是否想我在旁作个见证,教陆恫敛手待毙,无所遁形?”

罗开点头道:“公主是皇上新册封的女儿,相信陆恫一个七品知县,也不会知道此事,待得他知晓公主的身分,已是罪证十足,陆恫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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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县衙的后堂,陆恫正翘着二郎腿,揭起盅盖,喝了一口茶,再徐徐放下盅子,对着一个跪在脚前的妇人道:“你知道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分钱钞一分货。就这么区区一百两银子,便要本官放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去!这一百两银子本官暂且收下,但你给我好好听着,余下四百两,你何时拿来,本官便何时放人,你大可和我拖磨,就让你的宝贝儿子坐一辈子大牢好了。”

那妇人连连磕头,不往价求饶:“大老爷,你就行行好,我家阿桂才是十五岁,怎能要他坐一辈子牢房,况且他并非杀人放火,只是和人家打架而已,小孩儿家一时顽皮,大老爷便饶了他一次吧!”

在陆恫身后,正站着一个鼠目猴腮的师爷,此人名叫文四,平素最爱阿謏奉承,十足是个撅竖小人。文四听得那妇人的说话,眉头倒竖,喝骂道:“你怎地啰啰嗦嗦说个不停,你得知道,你那个阿桂好不自量,竟敢打伤关老爷的爱儿。人家儿子一条头毛,便得抵你阿桂一条命,现在要你拿五百两汤药费,已是便宜你了,还在这里唠叨个什么。”

那妇人自是不肯罢休,陆恫听得好不厌烦,正要开言轰她出去,忽见一名衙差走了进来,把一张拜帖递上,道:“禀告大人,凌云庄罗庄主在外求见。”

陆恫猛地一怔,接过拜帖,抽出帖子看了一眼,回头向文四道:“凌云庄庄主怎会找上门来,你认为怎样?”

文四沉吟一会,道:“前阵子这个庄主弄得满城风雨,连王爷公主也奈何他不得,这人可要小心在意。”

陆恫怒道:“这还用你说,我是问见还是不见?”

文四给他抢白一顿,忙道:“这人来头不简单,咱们万万得罪不得,他既然找上门来,便是要避也避不了,依我看还是见他一见好。”

陆恫想想也是,凌云庄近日在杭州声名大噪,还不停置地买田,四处盖屋建房,这等大人物实是不能开罪。只是想起他突然无故拜访,心头不禁惴惴不安,但仍是向那衙差道:“你给我先带她出去,顺便请罗庄主进来。”

那名衙差应了一声,一手架起那妇人。那妇人爱子心切,还不住口的求饶:“大老爷你大人大量,求大人放过阿桂吧,大老爷……”衙差又拖又拉,妇人就是叫个不休。

罗开等人见那衙差拉着一个妇人出来,又听得她大喊大叫,不由互望一眼。罗开听那妇人不住口叫着大老爷,已知不是好事,回头向上官柳打了个眼色。上官柳自是明白罗开的意思。

只见那衙差把妇人交给另一人,躬身向罗开道:“咱们大人有请罗庄主。”

罗开见陆恫竟不出来迎接,不由哼了一声:“你们大人好大架子哦!”说着便和紫嫣雩、何家姊妹等跟在衙差身后,一同向内堂走去。

上官柳待得那妇人走出衙门,方凑近笑和尚低声道:“我跟上去看看,这里交给你了。”

笑和尚笑着点点头,上官柳看准时机,待堂中数名衙差交头接耳之际,遂悄悄窜出了衙门。

罗开等人进到内堂,见一个年约五十,头戴素金顶,五蟒四爪蟒袍,紫鸳鸯补服的七品文官,再看他面庞白净,身材矮胖,倒有几分福相。罗开一见此人,不用多想已知他便是陆恫,而站在陆恫身后,是个生得獐头鼠目的男人,罗开略一猜想,亦以猜出几成,必是衙门里的师爷等人物。

陆恫从没见过罗开,待看见这一男三女走进厅来,心头打愣,见三人均是年纪甚轻,而那个男的,如何看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暗忖:“莫非此人便是凌云庄庄主,这样一个黄口孺子,会成什么气候?”不由抱了几分轻视之心,先前对他的畏惧,登时一扫而空。

待得罗开等人走近,陆恫仍是大剌剌的坐着,也不站起身行礼,问道:“你就是凌云庄的庄主?”

罗开见他那副轻世傲物的嘴脸,心头早就有气,沉声道:“正是,你便是那个陆恫了!”

陆恫登时脸上一板,站在身后的文四喝道:“好大胆的刁民,见了知县大老爷不但不跪,还正呼其名,该当何罪,给我把这些人拿下……”

两名衙差跑将上来,正要出手,紫嫣雩衣袂一挥已点了二人的“气俞穴”,二名衙差的身子霎时动弹不得。

陆恫和文四看见,先是一呆,接着文四呱呱大叫:“反了,反了……”

紫嫣雩没待他叫完,只见她身形一闪,瞬间已绕到陆恫身后,一手便把文四离地提起。文四那曾见过这等上乘功夫,大吓之下,再也说不出话来。随听得紫嫣雩道:“你给我乖乖的闭上狗嘴,气怒了本小姐可有得你受。”

陆恫早就吓得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听了紫嫣雩的说话,还敢神气。但他毕竟是一县知府,也不能显得过于脓包,颤抖着高声问道:“衙……衙门……重地,岂容尔等如此无礼!”

罗开哼了一声,拉过堂中央八仙桌的椅子,面向陆恫坐了下来,徐徐说道:“衙门又如何,便是王爷公主也对本人礼数周到,而你这个芝麻县官,竟然敢在本庄主跟前摆架子。”他存心要打个下马威,挫一挫陆恫的锐气。

陆恫又是一怔,暗想:“前时外间传闻,此人曾经掳劫王爷,夜闹小瀛州,弄得杭州满城风雨,其时杭州府衙不但奈何他不得,就连王爷公主,也要忌惮他三分!起先我还不相信有这等荒唐事,但今日,瞧这小子如此狂妄,看来此事不假。”想到这里,不由软了下来,问道:“罗庄主今日找本官,不知到底有何事情?”

罗开道:“想和你做个买卖。”说着指向何家姊妹:“你可认得她们?”

陆恫把眼望去,确实有点眼熟,但始终无法想起来,摇摇头道:“恕本官眼拙,一时认不出来。”

《夕照集》一案,距今已有两年,况且方家姊妹二人,陆恫才是见过一面,霎时间又如何能认得出来。

罗开道:“何启书这个人,看来陆大人也不会忘记吧?”

陆恫听得“何启书”三个字立时背脊一寒,暗暗叫苦,心想:“莫非这小子是来秋后算帐?”听得罗开提起旧事,再看看何家两姊妹,马上给他认出来了,想起刚才紫嫣雩的武功身上,瞬间便将身旁的人全制住,若这些人真的是报仇而来,可大大不妙了!一念及此,心头不由突突乱跳起来。

罗开见他脸容阵青阵白,心头暗地发笑,说道:“现在你认得了吧?这两位便是何先生的女儿。目下何先生已经故世多年,人死不能复生,当日你做得的好事,是错是对,也无谓追究了!咱们今日来这里,也不是和你翻旧帐,只是想做个买卖而已。”

陆恫不明其意,问道:“做什么买卖?”

罗开道:“当年何家四口,除了何先生蒙冤身死,她姊妹二人和母亲均被充发为奴,而昭宜公主已将姊妹二人送与我,这件事你可知道么?”

陆恫摇头道:“本官并不知道,这又如何?”

罗开微微一笑,道:“她们俩虽然已经是自由身,但这些日子里,姊妹俩还不时记挂着母亲,听说何夫人尚在武昌楚王府中,我想此事不论对错,也是由你而起,加上你是官府中人,必定有方法能把她救出来,好让她们母女三人团聚,不知县大老爷肯否帮我这个忙?”

陆恫听得愁眉苦脸,叹道:“罗庄主不要和本官说笑了,我只是个小小的知县,又如何有此能耐救得她们母亲出来,请恕本官真的没这个本事。罗庄主既然能在昭宜公主手上取得人,想必此事也难不到庄主的。”

罗开道:“我与湘王和公主的事,相信县大老爷也有所闻吧,咱们间虽说不上如同水火,但嫌隙确也不少,若非如此,我还会来这里么!这样吧,要以你一人之力救出何夫人,确是有点难处,但大老爷为官这么多年,相信也识得不少人吧,有道是财可以通神,你要多少去打点,尽管开过数目出来。只要你辨得妥这事,就是一二万两,也不成问题。”

陆恫听见一二万两这句话,立时来了精神,沉吟一会,说道:“这事当真非同小可,可不是一般等闲事情,我得仔细想一下,实不能马上回复庄主,容本官多想几日,再行答复如何?”

罗开听他语气有变,不再断言推拒,已知他必有方法门路,便回头问姊妹二人:“你们认为怎样?”

其实姊妹俩早就和罗开商议停当,见他这样问,何晓茵立即说道:“这一个狗官,当年不分青红皂白,诬蔑我父亲,还借端敲诈,今日若不是为了我母亲,岂肯轻易就此放过他。好吧,只要他能救出家母,这回便饶他一命算了!”话后想起父亲的惨死,不禁眼里一红,泪珠先滚滚而下。

紫嫣雩在旁怒道:“何家妹子,你怎能便此放过他,难道忘了当日你父亲是怎样死的!今日既然来到这里,多少也要给他一点教训。”

说着纵身过去,一把将陆恫从椅子上扯了下来,一脚把他踢翻在地,骂道:“我生平最看不过就是你这种贪官,何家姊妹和罗庄主肯放过你,但本小姐却不肯。”话声方落,一掌便当头拍将下去。

陆恫给她一扯一踢,早就吓得面无血色,继而听见她这番话,登时惊得魂飞天外,连开声求饶也说不出来,随见她手起掌落,心想今回老命休矣!

便在此时,罗开手臂一伸,“啪”的一声,架住紫嫣雩的手掌,说道:“千万不可卤莽,就是杀了他也无补于事,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救出何夫人。”

陆恫虽然逃过一难,但已吓得尿流遍地,这时惊魂一定,连忙道:“我肯,我肯……何夫人的事包在我身上好了。”心想先保住老命要紧,只要过得此时,回头通知千户大人,派锦衣卫把你凌云庄铲为白地。

这时见紫嫣雩收回手掌,戟指道:“你好好给我听住,本小姐今回瞧在罗庄主分上,暂且放过你,要是你不把这事辨好,莫说是你,就是你老婆子女,通统杀个鸡犬不留。还有,你不要妄想派人到凌云庄寻仇,当日数百锦衣卫围庄,也动不了咱们一根寒毛,你这样只会死得更惨,不要说我没预先声明。”

陆恫那还敢驳嘴,只得不住磕头应承。

罗开道:“我就给你三日时间考虑,三日后这个时候你得给我一个答复。”

陆恫徐徐从地上爬起,颤声问道:“罗庄主……你…你说过的话可要算数,到时我救了何夫人,但这位……这位女侠又……”

罗开不待他说完,接着道:“你大可放心,咱们行走江湖,却不同你们,最是重视然诺,说过的话,必定算数,总言之你能救出何夫人,多少银两我照付便是,还有凌云庄上下,决不再麻烦你,更不会损你一根头毛。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说罢站起身,伸手解了二个衙差的穴道,便道:“就这样决定,你得好好给我办妥这件事,到时自会有你的好处。”四人徐步走出后堂。

陆恫和文四待他们离去,方敢松一口气,而两名衙差恐怕大老爷发作,也不敢多留,火烧屁股的走了出去。

文四讷讷道:“大……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陆恫软倒在椅上,叹道:“还能够怎样,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而且有财有势,莫说是我,就是王爷公主也要忌他三分,今趟若不顺着他意思做,恐怕你我也很难在这里站得住。”

文四点头道:“也说得是,这些人确不宜得罪他,还好这个小子肯出钱,便是帮了他,也不致会吃亏。”

陆恫摇头叹道:“话虽这样说,但这件事确也不大好办!”

文四道:“大人是担心楚王不肯放人?”

陆恫道:“那还用说,不是我说放人便可放人!我现在想,楚王府内能够帮忙的人,便只有王府总管陈诚一人,但此人的胃口可真不小,比之本官还要厉害得多,就怕不容易商量。”

文四叹道:“我认为陈总管要多少,便给他多少好了,只要今日帮了那姓罗的小子,将来的好处或许并不会少。但这还是小事,要是咱们无法把人弄出来,届时后果如何,真是不敢想象!”

陆恫自是明白个中利害,不由长叹一声:“瞧目前来看,确也再无他路可想了,还好本官和陈诚也有数面之缘,瞧来也得亲自走一趟才行。”

三日之后,陆恫果然对罗开说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只因楚王府内人事复杂,要上下打点,买通关节,没有一二万两确难成事。

罗开也不与他计较,当下给他二万两银票,只要能顺利把何夫人放出来,屈时再另行打赏。陆恫听后自是欢喜过望,立即送了一万两给陈诚。

而这个陈诚身为王府总管,府内大小事务均由他作主,要放一个家奴,可说是轻而易举之事,这一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袋得真是安稳无忧。

陈诚收了钱后,翌日一早便着人把何夫人送到钱塘县衙。陆恫也不敢迟延,亲自率领几名衙差,把何夫人送上马车,护送到凌云庄去。

何夫人自给官府发配为奴,所过的日子,当真是人不如狗,已知这一生便此完了,更不知起过多少遍自尽的念头,欲要跟随丈夫而去,只是每每想到两个女儿,心里总希望还有重聚的一日,才下不定决心。

那日,何夫人骤然给人带离楚王府,不免心中惴惴。待得见到陆恫,更是叫她惊恐难安,只道这人又不知要使什么手段了。

岂料却教何夫人大出意料之外,陆恫不但对她全无恶意,且执礼愈谨。待听得是两个女儿着人打通关节,方能把她放出王府,一家团聚。何夫人当时听得一愕,委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这一个惊喜,当真是难以言喻。

何家姊妹见着母亲,自是说不出的喜悦。凌云庄众人,也为她们一家三口团聚而高兴,纷纷上前道贺。

罗开另行送上五千两,打发陆恫回去。陆恫千多谢万多谢的捧着银两,喜滋滋的离开凌云庄。

当晚庄内大开筵席,母女三人对罗开的大恩大德,更是感激涕零,而何夫人得知今日此事,除了能令她们母女团聚外,还知是皇上令下,从新调查陆恫诬陷忠良,贪污受贿一事,更是高兴万分。

过了几天,湘王朱柏得到罗开的通知,当下派人传召陆恫到王府来。

陆恫见王爷突然召见,心中早已忐忑不定,战战兢兢的来到湘王府。府中侍卫把他领到大厅,没过多久,朱柏兄妹和紫嫣雩缓步出来,陆恫抬眼一看,见紫嫣雩这个恶女伴在王爷身边,登时几乎晕倒,心想大事可不妙了!

三人坐定,陆恫连忙上前拜见王爷公主,只听朱柏道:“陆大人,这位是皇上的干女儿昭琼公主,还不快快见礼。”

陆恫听得“公主”两个字,想起当日衙门的情景,不禁脚上一软,颤声道:“下官见过昭琼公主。”

紫嫣雩微微笑道:“陆大人,你怎地身子不住打颤,很惊么?”

陆恫答又不是,不答又不是,只是连叫几声下官,就是说不出话来。

朱柏见他脸青唇白,不禁摇了摇头,说道:“陆恫,你可知罪?”

陆恫听见朱柏这样说,已知凶多吉少,脚下一软,立时跪倒在地不停磕头:“下官不知……不知所犯何罪,望……望王爷见告……”

朱柏道:“当年你贪污舞弊,诬陷何启书一事,本王已查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可说。”

陆恫忙道:“王爷冤枉,何启书当年编写的《夕照集》,确实是一本反书,而此案早就交由刑部审核无误,还望王爷明鉴。”

三人均想,果如罗开所言,单凭诬陷一项要入罪于他,真个不容易。此案既然经过刑部审讯,若要刑部从新翻案,牵涉实在太广,而且时间必定不会短,届时他们又再拿出证据来,实在废时失事。

紫嫣雩笑道:“你倒也晓得推卸抵赖,《夕照集》一事我也不和你说,但你贪污枉法,勒索金钱,这个可没有冤枉你吧,光凭这个罪名便已经是死罪了。”

陆恫听得一股寒气直冒上来,连连磕头:“下官素来廉正无私,岂敢做出这等事来,公主、王爷明鉴!”

朱璎道:“到现在你还要抵赖,陈诚已经在我手上,你给他一万两报酬放走何夫人,陈诚全都招供了。”

陆恫听得全身发软,身体不停发颤,向紫嫣雩拜道:“求……求公主你……代下官说句好话,公主你是知道这事的,实在与下官无关,当日若非罗庄主要挟下官,下官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做!”

紫嫣雩道:“罗庄主只是一介平民,岂有胆子去要挟官府,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再说,你亲手送钱给陈诚是事实,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口辩!”

陆恫至今,终于明白是给罗开摆上一道了,但心中就是不明白,王爷公主因何会和罗开合谋计算他。当下道:“罗庄主当日说过,只要下官能救出何夫人,决不秋后算帐,公主你是听见的。”

紫嫣雩怒道:“放肆,你是和本公主说条件了。我现在便说与你知,我和凌云庄绝无半点关系,罗庄主所说的话,和本公主一概无关。还有一事,我要你死得口服心服。”话落向一名侍卫道:“把林家嫂子带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妇人随着一名侍卫走进大厅,陆恫一看,脑门轰的一声响,原来那人,正是当日在衙门为儿子求情的妇人。

紫嫣雩当着陆恫面前,叫那妇人把她儿子的事说出来,阿桂如何和人打架,如何给关进监牢,陆恫如何索取金钱等,一一和盘托出。

朱柏道:“陆恫,你还有什么好说,身为县官,却知法犯法!”接着叫一名侍卫把他押走。而陆恫自知今趟姓命难保,早已吓得体颤身软,任人摆布了。

第一百零一回 闭室练功

何家之事终得解决,自始之后,何夫人与姊妹二人便在凌云庄住下。

自先前何家姊妹来到凌云庄,白瑞雪早已发觉二人不但才藻卓绝。九经三史,无不通晓,且心思细密,为人聪俊,便把庄中大小事务,陆续交由妹妹何晓芍打理,让她操持家务财政。而姊姊何晓茵,却跟随田璜学习营商买卖,料理凌云庄的生意。

其时庄外的楼房业已快将竣工,而岳湖之旁、兰花茶园、北里湖边和凌云庄西面的房舍,也逐一落成。如此通过凌云庄的秘密石室,无疑形成一个保防网。

是日,田璜向白瑞雪禀报工程的进度,还说以“隆兴号”为名,在白杨坊开设了一所大银号,距离白瑞雪的“长兴银号”,只有数十丈之遥。而“隆兴号”

在杭州至太湖一带,亦同时开设六间分店。其余三间古玩店,二间珠宝店,亦已赶紧筹办,相信不消十日半月,便能开张大吉。

白瑞雪见田璜以一人之力,竟在短短一个月间,便把事情办得如此妥妥贴贴,也不得不暗赞田璜的工作能力,笑道:“田叔叔不愧是商场好手,当真才能干济,楚楚不凡,这回可辛苦田叔叔你了。”

田璜捋着颏下的长须,微微笑道:“其实老夫出力也不多,若非有何姑娘在旁帮忙,相信也不会如此顺利。”

白瑞雪点头道:“何家姊妹俩确有咏雪之才,人又聪敏干练,但纵有奢遮,毕竟年纪尚轻,人生经验不足,打后还须田叔叔多多带挈。”

田璜笑道:“好说,好说。其实这都是大小姐选贤任能之功。”

二人谈了一会,田璜告辞,白瑞雪亲自送出大门,便到凌云阁找罗开去,打算将事情向他说知。

白婉婷和董依依正好在外厅坐着,骤见白瑞雪进来,连忙迎上前去。

白瑞雪见二人神色有异,尤其董依依一去往日蹦蹦跳跳的作风,脸容低沉,最易给人看出来,便问道:“妳二人怎地这般嘴脸,敢情又是俏皮,给罗开教训了一顿?”

董依依圈着白瑞雪的手臂,摇晃着说道:“才不是呢,那个罗开哥竟一连两日,就是躲在房里头不理会人家,就连晚上也……也不出来……”

白瑞雪听后,不禁柳眉轻蹙,望望妹妹白婉婷,也见她绷紧着脸,颇有不豫之色,遂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妍、方姮她们呢,去了哪里?”

白婉婷道:“她们闷得发慌,听说到方老爷处去了。”

白瑞雪一时也猜想不透,暗忖罗开怎会这样,这时正是五人新婚燕尔,如胶如漆之时,怎会一反常态呢?”当下问道:“现在罗开还在房里?”

董依依点了点头:“瑞雪姐,罗开哥素来很听妳的话,妳且去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么?”

白瑞雪嗯了一声,步入内室,见房门紧紧闭上,遂抬起玉手,轻轻在门上敲了几下。过了良久,仍不见有何动静,心下不禁纳闷起来,便轻轻用手一推,门儿“呀”的一声,应手而开,竟是没有上闩。

步进房间,只见罗开正盘腿坐在榻上,双掌朝天搁在膝上,闭目端坐。白瑞雪一看之下,便知晓罗开正在练功,再看他的身旁放着一本书册,赫然是那本贯虹秘籍。

白瑞雪唇绽微笑,心想原来罗开躲在房间练功,登时放下心来。她不想阻挠他练功,便悄悄回身,走出房间。

就在白瑞雪走到房门之际,随听得罗开嘘了一声,白瑞雪回头望去,见罗开缓缓张开眼睛,知他练功已毕,便即停住脚步。

罗开下了床榻,见白瑞雪站在门前,笑道:“原来是瑞雪姐,请坐。”

白瑞雪嫣然一笑:“怎么啦,竟然和我客气起来。”说着在几旁的椅子坐下。

罗开道:“瑞雪姐找我有事么?”

白瑞雪颔首道:“适才田叔叔来过,说一切大致办妥。”便把田璜的话详细说了一遍。

罗开默默听着,待白瑞雪把话说完,便道:“有田叔叔和瑞雪姐帮忙,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瑞雪姐只管照自己的意思做,打后也不用和我交代了。”

白瑞雪道:“这毕竟是你的生意,又怎能胡里胡涂,事事不知呢!”

罗开笑道:“我对做生意一道,本就一窍不通,瑞雪姐便是与我说,也只是对牛弹琴。”

白瑞雪听见,暗想这确是实情,便不再多说,微微一笑,目光移到榻上的贯虹秘籍:“听说这几天里,你老是躲在房间,连四个娇妻也冷落一旁!可有这回事?”

罗开听她一说,立时“哦”的叫出声来,拍额骂道:“该死,该死!我这些日来迷迷痴痴的,只在房间里练功,却忘记了她们四人!这回可不得了,她们必然心中气恼,势必联合起来,又不知要怎样磨难掀腾我了!”

白瑞雪见他这副样子,不由暗暗偷笑,说道:“这本贯虹秘籍的武功固然厉害,但也不致令你废寝忘餐,连四个妻子也掉在一旁不顾吧。”

罗开苦笑道:“我见距离英雄宴还有一段日子,闲来无事,便拿出来再仔细研究一下。其实秘籍里很多精奥之处,至今我还无法全部领略,岂料今次一练下来,便……”

白瑞云摇了摇头,笑道:“便一练数日,什么也不顾了。”

罗开自知理亏,收口不说。白瑞雪续道:“瞧来今次必定瞧出了什么,方会如此令你入迷。”

罗开点头道:“秘籍里所载,除了那门移花接木的“贯虹神功”外,还有一套“灵凫掌法”。这套掌法,前时我也曾详细看过,总是茫无头绪。但这两天潜心苦思,细加琢磨,终给我推究出一些端倪来,方会如此入迷。”

白瑞雪“哦”了一声,说道:“曹植的洛神赋曾有一句:“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光听这套掌法的名字,就知是一门极厉害极灵动的武功了,也难怪你如此入迷。”

罗开道:“当初我还不发觉,只觉那套掌法怪模怪样,虚招多而实招少,全无半点劲道儿,还道只是一些寻常的武功。当我从新翻阅,看见那句“飘忽淜滂,激扬烟怒。”这八个字,细加参酌,方发觉这套掌法实殊不简单。”

白瑞云轻笑道:“你所习的混沦掌,乃掀天揭地,至刚至阳的掌法,看见这种宛若游龙,虚徐灵巧的功夫,一时间自然难以领略。其实武学之道,并非单凭刚猛一路就成。”

罗开道:“瑞雪姐说得极对,幸好前时怪婆婆授了我那门幻影流光,其路子心法,竟和这套掌法殊涂一致,颇有点相似,若非如此,恐怕还瞧不透个中玄机。”

白瑞雪道:“听你这样说,我倒想看看是否这么厉害。”

罗开来到床榻,取过那部秘籍,递与白瑞雪。

白瑞雪微笑接过,徐徐揭开贯虹秘籍,只见内里尽是弯弯曲曲的文字,其旁却写着一行行蝇头小楷,而这些汉字,显然是后来加上去的注解。白瑞雪道:“这本秘籍不知和华山派那本是否相同?”

罗开摇头道:“这个很难说,可是秘籍内的武功,却和你们所说的大有不同,并非什么吸人内力的邪功。看其招式心法,全无半点左道妖邪,倒正气得紧。”

白瑞雪道:“这样说,莫非这才是吐蕃神僧尼尔巴所创的真本,而华山派那部秘籍,是其弟子萨多窜改的邪门武功。”

罗开耸耸双肩,说道:“这个可不知道了。”

白瑞雪凝神细看,看完一页,再揭一页,当她看到第五页时,忽觉体内内息乱窜,白瑞雪猛地一惊,心知不妙,连忙合上秘籍,无奈为时已晚,眼前竟然一黑,身子软倒下来。

罗开在旁看见,忙抢上前去,伸手把她扶住。

只见白瑞雪脸如白纸,紧闭美目,已是人事不知。

罗开不明所以,探她鼻息,只觉呼吸微弱,罗开不由脸色倏变,忙把白瑞雪抱起,放上床榻,一手扶着她身躯,一手抵祝糊背部,按照纪长风所授,把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

还好罗开功力深厚,过得半炷香时间,白瑞雪突然“嘤”的轻叫一声。

罗开见她渐有好转,也不敢轻忽怠慢,继续催功导气,过了一会,只见白瑞雪身子微颤,徐徐醒转过来。罗开收功吐纳片刻,才把她拥入怀中,问道:“妳觉得好点没有?”

白瑞雪浑身乏力,软倒在罗开臂弯,轻轻“嗯”了一声,张开眼睛,见罗开满脸关怀之情,心里不由又是激动,又是迷醉,低声道:“已经没事了!”

罗开紧紧抱祝糊,待她在怀中休息片刻,见她脸色好转,呼吸畅顺,知她已经无碍,不由放下心来,柔声问道:“瑞雪姐,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怎会突然间晕倒?”

白瑞雪道:“姐姐我功力低微,确没福份看这部秘籍。内里所载的武功心法,法门秘要,无不莫侧高深。一般武学,都是由浅至深,但这秘籍的武功,却背道而驰。若非功力高深的人士,绝无可能练此武功,便连看它一眼,亦大有危险,随时会走火入魔,我刚才便是个好例子。”

罗开听后,终于明白过来。见白瑞雪神情委顿,便想把她放下,让她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然白瑞雪右手翻出,握祝蝴的手,说道:“罗开,便让我这样给你抱着,卧在你怀里,这样使人好舒服。”

罗开点了点头,紧紧把她拥抱在怀,垂首下望,盯着白瑞雪的姱容,见她美目半闭,樱唇微绽,衬托着她那惊艳的玉容,便显得她不可方物,一时不由看得痴了。

白瑞雪见他如痴如醉的眼神,芳心也为之一醉,柔声道:“你怎么了,这样看着姐姐,莫非你又想……”

罗开立时清醒过来,自然明白她话中之意,朝她微微一笑,轻声道:“不是的,瑞雪姐还是好好休息吧。”其实抱着这样一个美人儿,他又怎会不动心,只因想及她刚才的事,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纵是他情欲激荡,也只好收敛心神,不敢有所异想。

白瑞雪是何等聪明的女子,那有看不出他的心思,况且自罗开和四女结婚后,已再没有和罗开亲热过。这些日子里,她每当欲念来时,只好找些武师充数,免得影响罗开的新婚情趣。

但此刻见着罗开的神情,体内那一团欲火,再也按压不住,伸出一只玉手,围上罗开的脖子,轻声道:“亲一亲姐姐好么?”

罗开道:“瑞雪姐,罗开就是怕……怕会忍不住……伤了妳的身子!”

白瑞雪嫣然一笑:“忍不住便不用忍好了,你不想要姐姐么?”

罗开不住摇头,吶吶道:“瑞雪姐千万不可误会,难道姐姐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白瑞雪道:“我当然明白,不是瑞雪姐不从你,现既知长风哥尚在人间,姐姐决不能辜负他,这一番说话,我与你已早就说过了,希望你能体谅姐姐。”

罗开点了点头。白瑞雪圈着他脖子的手微微加力,徐徐把他脑袋拉了下来。

罗开情欲渐生,再也顾不得什么,当下把白瑞雪的身子抱起,两片嘴唇,已然缠卷在一处。

白瑞雪闭上美目,双手牢牢抱紧住罗开,尽情享受他的温柔。

二人亲吻良久,罗开两片性感的双唇,徐徐慢移,吻过她的脸蛋,来到她耳腮之间,贪婪地吻了一会,张口把她耳垂合入口中,细细吸吮。

白瑞雪不由身子一颤,鼻息也沉重起来,不住口的咿咿喘着大气。

但见罗开伸出手掌,在她身上来回抚摸,隔着重重的衣衫,按上她一边丰挺的玉峰,轻轻揉捏。

白瑞雪嘤咛一声,放软身躯,任其摆布。罗开吻着她的香腮,手掌却恣意轻狂,越弄越感难以定情,伸手缓缓扯开她腰带。白瑞雪侧身相就,不消片刻,身上的衣衫,已被罗开脱了下来,垂倒在地。

罗开情兴正浓,急巴巴的宽衣解带,白瑞雪亦在旁相助,直至二人一丝不挂,拥作一团,双双倒在榻上。

白瑞雪双手围着罗开的脖子,互相环抱,再度拥吻在一起,渐渐淫兴勃然。

罗开头往下移,吻上她一边玉峰。白瑞雪呻吟一声,挺胸相就,把双手按上他的脑瓜子,恐他半途放弃。罗开不停交替品尝,吃完一边又移到另一边,登时吃得“唧唧”有声,欲火更炎。

白瑞雪美得身颤腰摇,犹如身在云端,双眸紧闭,不住口地喘息呻吟。

罗开兴致渐浓,把她一对玉峰把玩有顷,但仍是意犹未足,身躯忽地往下移动,来到她双腿间。

白瑞雪这时已被他弄得昏昏沉沉,欲火横流,遂自动张开大腿,把个妙处全然展露他眼前。

罗开凑眼望去,见那红艳艳的小嫩蓬已是润光闪然,湿成一片。他双指齐施,按着花唇两旁,徐徐往两边分开,穴口立时呈圆形大张,内里鲜红色的蚌肉,正自不停翕动,春水欲滴,可爱非常。

眼前美景,直瞧得罗开热血翻腾,也不打话,凑头便舔上妙处。

白瑞雪难已按捺这快感,立时高声叫喊,挺着美臀,摆动迎凑。

罗开使出手段,务求让白端雪满足,舌尖挑起顶端的皮儿,把那颗肉粒含在口中,恣肆吸吮。

这一下可苦了白瑞雪,一股难言的美感,自四方八面疾涌而至,险些儿把她淹没。只见她浑身剧颤,胯间肌肉抖个不停,一滢花露,禁不住湝湝涌出。叫道:“罗开,姐姐快要死了……不要这样,委实受不了……”

罗开乐在头上,那肯罢手,反而一手上伸,握往她一边玉峰,大肆捏弄。

白瑞雪已全身发软,任其施为,直到半炷香时间,罗开方行满足,趴回白瑞雪身上,抱着她问道:“瑞雪姐,刚才可舒服么?”

只见白瑞雪不停喘气,美目紧闭,平息良久,双手围上他胯子,答道:“你这样弄姐姐,不顾死活的,人家又怎会不美。罗开弟,你且卧下来,也待姐姐让你快活。”

罗开笑了一笑,在她俏脸亲了一口,翻身卧在榻上。

白瑞雪腾身而起,蹲到他胯间,眼睛到处,见那龙枪贴腹直竖,硕大的头儿,红润暴胀,又是可爱,又感骇人。

一时之间,白瑞雪也看得心儿噗噗乱跳,玉手轻探,已把巨龙握在手中,徐徐爱抚。没过多久,便见头儿张嘴吐涎,犹如汍澜。

白瑞雪朝他一笑,把头儿纳入口中,催动腮儿,“唧唧”声吸吮起来。

罗开不由嘘了一声,低头望去,只见白瑞雪螓首疾晃,全神贯注的吃着,不禁看得欲火焚身,兴奋难当。

白瑞雪吸吮一会,小嘴沿着龙筋往下,最后来至皱囊,把他一颗卵儿吸入口中,唇舌张合,温柔抚弄。罗开如何能忍受这股快感,竟啊啊声的喊叫出来。白瑞雪见他受用,立即加重药力,吃得更加卖力。

如此弄了一会,二人早就情火勃勃,难以自己。

罗开率先叫道:“再忍不住了,瑞雪姐给我吧。”

白瑞雪亦已淫心萌动,不待他再说下去,便腾身坐到他胯间,挽着龙枪,抵着花穴缓缓坐下。

只觉粗壮的的巨龙,缓缓撑开门户深进,那股胀满的充实感,直美得她双眼翻白,长长的啊了一声,到得尽头处,不得不暂歇半晌,方敢晃动。

罗开同感遍身俱爽,见她身子每一起落,花露顺带而出,四下飞溅,当真淫亵到极点。罗开双手控定楚腰,腰部加劲,往上戳刺,下下直顶靶心。

白瑞雪一时欲火焚心,攒眉悲啼:“罗开弟,你刺得太深了,不要这么狠戳,有点儿痛。”

罗开听见,一时不敢轻狂,歉然道:“对不起,一时忘形!”

白瑞雪微微一笑,低头往交接处望去,只见二人胯间湿津津一片,直是不堪入目,一时看得兴动难当,奋力耸抽挑顶,登时魂飞半天,气喘嘘嘘。

罗开在下上望,见白瑞雪红霞盖脸,双目紧闭,忘情大上大落,律动着娇躯,胸前一对浑圆的玉峰,随住动作不住地跳动。此情此景,当真诱人到极点,看得他目定口呆,徐徐伸出双手,握上她一对美峰,肆意揉弄。

白瑞雪美得体播腿摇,放情娇吟,没过多久,见她动作加剧,身子忽地连连哆嗦,竟尔一泄如注,软倒在罗开身上。

罗开拥抱祝糊,见她身乏体软,一脸后继无力的样子,不禁轻声道:“瑞雪姐妳愈合不久,方才如此激烈,还是先休息一会,待得回气过来再弄吧。”

白瑞雪却摇头道:“不用,这样半刻一歇的,有何乐趣。姐姐只是愉悦过甚,不碍事的。”

罗开听见,也知她欲火一起,实难歇止,便再不多言,把她仰卧在榻,来到她胯间,把一对美腿往两旁一张。只见穴口花露稠浊,花心早吐,不由一笑,当即提枪凑近,先在门户磨蹭片刻,才耸身挺进。

“吱”一声响过,龙枪直闯而入,罗开不敢卖狂,只是轻抽慢送,然白瑞雪竟然熬不过,娇嗔起来:“你如此慢条斯理的,怎能尽兴。”

罗开见她如火砖上的蚁子,臀抛腿摇,不能定止,知她情火正盛,立即运起神功,大弄大创,一口气干了数百回。白瑞雪快感不绝,美快悄语,无所不叫。

罗开伏下身躯,一面吻她小嘴,一面耸腰疾刺,两下如漆胶相粘,贴在一处。

白瑞雪美得浑身俱爽,xiāo穴乱吞,不觉又丢了一回,抱着罗开道:“你真的好强,姐姐多日的欲火,今日一下子给你喂得饱饱的!你这份本事,恐怕没多个女人能挡得住。”

罗开摇头道:“这全是乾坤坎离大法之助,若非这样,罗开又怎有这能力。”

白瑞雪微笑道:“这也算是个缘,不是人人也有这个福份,能练得这手日御众女的神功。”

罗开摇头一笑,边说边动,两相酣战,这回弄得啧啧声响,越室共闻。

外面二女听见房里哼声不止,响声盈耳,自知房中发生什么事情,不由听得心中如火,胯间热一阵,痒一阵,内里开始汪汪液流,一时难以定情。

不知过了多久,方闻悦声忽止,阒然无声。

董依依皱着眉头,说道:“没想瑞雪姐这回一进去,却拈着头筹,自个儿受用去了。”

白婉婷竖指在唇,低声道:“不要这么大声嘛,会给姊姊听见的。”

董依依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便在这时,房门开启,罗开陪着白瑞雪走出房间。二人看见,连随迎上,只见白瑞雪脸泛桃红,满脸春意,更加几分娇艳。

二女虽然心中雪亮,却不敢道破,只是扯着罗开问长问短,数说他一连几天躲在房中,要罚他今晚不准回房。

白瑞雪在旁微微一笑,也不便久留,自个儿去了。

第一百零二回 大明郡主

罗开知道四个娇妻心怀不满,自此打后,再也不敢只顾练功,把四人冷落一旁。

而贯虹秘籍内那门“灵凫掌法”,经罗开多日琢磨,越觉神妙无穷,加上他功力深厚,于他修习这门武功辅助奇大,短短数日间,已给他找出精萃所在。但话虽如此,要练得这门高深的武学,决非一蹴可成的事。还好罗开天资颖悟,且又用功勤奋,还有怪婆婆不时在旁指点,进境倒也顺利。

转眼之间,朱元璋的英雄宴已到,怪婆婆在陆家庄给众群雄认出了身份,不想再在外多露面,主动提出留守凌云庄。

众人明白她心意,便不多言,而晴云秋月夫妇二人,亦打算留下陪伴怪婆婆,罗开既为二人女婿,焉敢不从。

除了怪婆婆三人和一些家仆武师外,今趟凌云庄可说人马尽出,不但康定风和洛姬主仆同行,便连白虎堂堂主史通明、长虹剑派大师兄唐贵、小金等也一同前往。

白瑞雪也从武师中挑选十名武功较高的跟随,一行数十人骑上骏马,径往应天而去。

由杭州至应天,若是快马加鞭,不消一日便可抵达。只因今次是皇上邀宴,天下群雄将会云集京城,想必比起当日的武林大会还要鼎盛。

罗开众人商议,均认为提前三日出发为妥,免得在京城寻不着客店。

这趟前往应天,时间颇为宽动,不免徐缰缓行,走来自然轻松写意。尤其洛姬主仆和罗开四个娇妻,沿途不住有说有笑,耍笑咍乐,直是旁若无人,只看得罗开不住摇首叹气。到得旁晚才来到落平,竟连一半路程也没有。

罗开眼看天色将晚,今日决计无法抵达京域,一行人便在落平打尖,欲找一间较为整齐的客店入住。

落平地方不大,好不容易才见到一间客栈。果不出众人所料,才进得店来,便听得店里人声嘈杂,一片喧闹,开口一问,店里只剩下四个房间。就在众人正感头痛之际,忽见数人走上前来,朝罗开抱拳道:“原来是罗庄主,幸会幸会。”

罗开回身望去,见这些人一身劲装,手持长剑,年纪均在二三十岁之间,一看便知是武林中人,当下抱拳还礼,问道:“众位大哥,不知如何称呼?”

一个年近三十,满脸英气的男子道:“咱们都是天鹰门门下弟子,在下姓田名亮,他们是我的师兄弟。”在田亮身后的弟子,一一自己报上名字。

众人叙毕,田亮说道:“当日陆家庄咱们均有在场,那时罗少侠大显神通,田某好生钦仰,没想在这里又遇上少侠。是了,我刚才听见少侠和掌柜的说话,知道少侠是来投店。这几天是非常日子,能有四个房间已不容易了!咱们师兄弟因来得较早,才能各人占得一个房间。而罗庄主人多,四个房间实在难以分配,这样好了,今晚咱们师兄弟几人便挤一挤,腾出三个房间给庄主。”

罗开听见,赶忙说道:“这个怎好意思……”

没待他答完,田亮截着话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本该守望相助,何况这等小事,罗少侠就不要和田某客气了。”

罗开知道落平这个小地方,客店也多不到那里去,要再找到房间,相信十分渺茫,此刻见田亮言词诚恳,也不便再推辞,当下连声称谢。

掌柜见田亮让出房间,便即吩咐几名店小二马上安排。

虽然田亮让出三个房间,但凌云庄上下二十多人,着实难以分配,只好数人合住一房。而罗开和四个娇妻,当晚自是五人同床了。

次日一早,罗开等人用过早饭,正欲起程,忽听街外喊声大作,接着兵器之声,铿铿锵锵的响个不停。

董依依性子好动,最爱热闹,现听得刀剑之声,便一把扯着白婉婷,叫道:“婉婷姐,咱们快去看看。”

方家姊妹和洛姬主仆亦随后跟出。罗开看见四人已身为人妻,仍是这么孩子气,不由摇头苦笑,白瑞雪在旁见他这副嘴脸,冁然笑道:“她们年纪尚幼,不免童心未泯,你就看开点吧。”

罗开笑道:“我还有什么看不开,方姮本来在她们之中,算是最文静矜持的一个,岂料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日子来,不但说话多了,便连那个,也不像当初羞怯怯的,更懂得作起主动来。”说到这里,罗开想起昨夜的车轮大战,不禁暗里窃笑,确实回味无穷。”

白瑞雪鉴貌辨色,已猜到了三分,笑道:“这是好事啊,你们这些男人,不正是喜欢又漂亮又淫荡的女人么,正合你们的心意?”

罗开不知如何答她,只好一笑置之。白瑞雪道:“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事,出去看看吧。”

罗开点了点头,并与上官柳、曲依韵、笑和尚、唐贵和史通明等人走出客店。

众人才走出大门,只见近十人在街上刀来剑往,正自斗得激烈。罗开定眼一看,却见相斗中人,有四人竟是昨夜让出房间的天鹰门弟子,而田亮也在其中。

而对方个个手持弯刀,都是卷毛深目的汉子,叫人一看便知,这伙人绝非中土人氏。

而大街四周,早已卧着十多人,兀自呻吟不止,另有几人声息全无,动也不动的倒在街头,不知是死是活。

罗开心中一栗,暗道:“看这伙人的衣饰兵刃,不正是日火教的人么,他们因何会交手起来?”再往左首一旁望去,站着一个年约三十的男人,看那人棕发深目,亦非汉人,但和其它日火教众略有不同,只见他脸皮白净,长得颇为英伟俊朗。而他那对深深的蓝眸,现正瞬也不瞬的盯着另一方,不时嘴含微笑,一脸贪婪猥琐之色。

罗开大感奇怪,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看之下,也吃了一惊,见自己四个娇妻和洛姬主仆五人,个个兵刃出鞘,正挡在两个少女的跟前。

先前罗开众人步出客店,见街上四周围满旁观的途人,一时还没发觉她们的所在,现看见眼前的情景,也不由一愕。

白瑞雪等人乍见店外的情形,无一不感惊讶。尤其笑和尚与上官柳二人,早就认出日火教的人,心里均想:“瞧来又是日火教在生事了!”

而这时罗开的目光,全然集中在那两个少女身上,暗里赞叹道:“好一个美人儿呀!”

只见那少女身穿一件猩红貂裘,年约十八九岁,长得瓜子口脸,样子甜美无比。尤其她那股清纯优雅的气质,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确实让人心动。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少女,年龄与她相若。罗开见她们二人,神情异常紧张,似乎是受到什么重大惊吓似的。

罗开牢牢盯着那美艳少女,心想:“我见过的美女可算不少了,光是自己这四个娇妻,加上身旁的瑞雪姐,无一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而紫嫣雩更是世所难求的绝色美女,但眼前这个少女,若论样貌,实不下于众女,但她那份端庄莹静,丽质天生的外貌,已是无人能及了。”

白瑞雪见他看得入神,扯一扯他的衣袖,轻声笑道:“罗开,这个少女当真美得紧要,你说是吗?”

罗开失神似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只听白瑞雪冷冷的道:“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莫非想打人家主意?”

罗开听见,登时回过神来,连随摇头道:“瑞雪姐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无这个意思,只是……”

白瑞雪不待他说完,微微一笑:“咱们过去问一问,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董依依见众人走过来,急步来到罗开跟前,指着场中的大汉道:“罗开哥,这个白脸皮好生无礼。他见这位姐姐长得漂亮,竟出言轻薄,还叫人打伤姐姐的随从,幸好天鹰门弟子在场,出手拦阻,他们便打起来了。”

罗开点头一笑,挽着董依依的玉手,一同来到众人跟前。

白瑞雪听见董依依的说话,走到那少女身边,轻声问道:“这位妹妹,妳认识这些人么?”

那少女害羞地摇了摇头,似是已吓得说不出声来。白瑞雪安慰道:“妹妹不用害怕,咱们不会让这些人欺负妳的。”接着指了指罗开,说道:“咱们都是凌云庄的人,他就是庄主,武功高得很,有他在此,这些人再厉害,也无法碰妹妹一根寒毛,放心好了。”

两名少女听后,齐往罗开望了一眼,身穿红貂裘的少女忙回过头来,羞答答的向白瑞雪福了福称谢。

罗开却聚精会神瞧着场中的恶斗,只见日火教众招招狠辣,手上弯刀横拖直劈,每招均想置人于死地。然而天鹰门弟子也非弱者,招数颇为变化多端,进击退守,稳凝无比。

而站在一旁的白脸汉子,一直嘴含微笑,颇为沉着稳定。

罗开瞧他没有任何举动,自不会去招惹他,然而脑袋里却转着念头,是否该上去帮天鹰门一把。但想起怪婆婆曾与他说,江湖中人对决,旁人不可轻易插手帮忙,免得让人误会自己轻视对方,除非一方败阵下来,或是主动要求帮忙,这时才好出手。

罗开想到这点,不由看看笑和尚和唐贵等人,见他们只是瞪着眼睛看,全无半点出手之意。罗开看见这样,只得静观其变,心想若然天鹰门弟子稍有危险,到时自己再出手也不迟。

田亮虽在酣战中,却不时眼观六路,恐防敌人从旁使奸,这时眼角到处,忽见凌云庄众人也在旁围观,他一瞥之间,虽看不见罗开,但心中雪亮,知道罗开必定在场。田亮心头一定,暗自地想,这一仗若然胜了,当然最好,倘若稍有闪失,罗庄主决计不会见死不救。

田亮心中一宽,手上招式立时灵活起来,不住抢攻,向同门喊道:“这些蛮夷不识好歹,须得给点颜色他们看,好教他们知晓中原英雄的厉害。”

天鹰门众师兄弟听见田亮的说话,同声和应,各人均使开毕生所学,奋力接战。

便在双方拼得难分难解之际,忽闻轰轰声渐响,由远而近,遥遥看见街尾处尘头飞扬,围观人众个个踮脚仰颈,向来声望去,即见百余骑飞驰而来,蹄声打在石板路上,真个地裂山崩,响彻云汉。

罗开轩眉望去,见这伙人马来得好快,不消片刻,已能清楚在目,原来是一大队官兵。领在前头的几人,马鞭横挥,不住价的喝骂群众让路。

这行兵马转眼间便来到眼前,立时人相喧嚷,马荆夯鸣。一名浓眉大眼,须髯如戟的军官大喝一声:“全都给我停手!”这一声犹如平地上起一个霹雳,震耳欲聋,瞧来此人的内力殊不简单。

接着这百多名官兵同时滚按下马,齐齐从腰间抽出军刀,把场中众人前前后后的围住,而另有十数人跑到场中,将倒卧在地的伤者扶起,退至一旁。

场中剧斗双方骤听得这一声怒喝,无不瞿然,纷纷跃开。

田亮环眼四周,见前后左右都是官兵,个个手执长刀,心下不免蹴蹴然,暗想:“今趟我奉了师命,带领师弟前来京城赴英雄宴,倘若因此一时义愤,犯上官非,师父必定怪罪下来。”

就在田亮正感局蹐不安,却见那名须髯军官飞身下马,急步往那红貂少女走去。

白婉婷和洛姬等人看见,连忙摆开阵势,挡在那两名少女身前,白婉婷娇喝一声:“停下来!你想怎样?”

那须髯军官瞪大虎目,望了白婉婷等人一眼,便即单膝跪倒,朝那红貂少女朗声道:“微臣姚广孝护驾来迟,请郡主恕罪。”

众人听见,无不一怔,全都往那红貂少女望去,却见她道:“这又怎能怪姚将军呢,请起来说话。”

姚广孝应了一声,连忙站起。

站在郡主身旁的少女抢上前来,说道:“姚将军你赶到就好了,刚才真的把郡主和我吓得半死,若非这些姐姐出手帮忙,今趟恐怕……”

原来这个郡主,乃是燕王朱棣的亲女儿,名叫朱妁湄。朱棣对她,珍如掌上之珠,疼爱有加。今次的英雄宴,朱元璋除了广邀天下群雄外,更有不少皇亲国戚驾临,只因朱棣要务缠身,无法亲临,便派心腹大将姚广孝代行。

而朱妁湄长住北平,不曾在其它地方走动过,她听了这个消息,要求父亲让她和姚广孝同行,一起来京参加英雄宴。

朱棣起先如何也不肯答应,说她身为女儿家,怎能在外胡乱走动,只是朱妁湄全不放弃,终日死缠活缠,朱棣只因疼爱女儿,又给她纠缠不过,终于无奈答应,便吩咐姚广孝好生保护,务必寸步不离郡主左右。

姚广孝自当令命,点选二千精兵护着郡主来京。而朱棣在京的燕王府,却与其它王子不同,并非设在京城里,而是建在京外的翠松山。自此,当地人便把翠松山称之为燕王山。

朱妁湄长途跋涉,踏雪南下,沿途所见的事物,无一不是新奇有趣。来到江南,更是处处奇峰高耸,山清水秀。虽是寒冬,仍见江如罗带,湖光潋滟。这等风光,她自小长于北方,又如何能看得到。

再说姚广孝,字斯道,苏州长州人氏,十四岁出家为僧,后随朱棣到北平。

此人长得恶形恶相,不但浓眉大眼,且目呈三角,形如病虎,其性子凶残嗜杀。

饶是如此,但姚广孝文才极好,工诗文,后曾参与重修“太祖实录”和编纂“永乐大典”等书,并着有“姚少师集”。

今趟姚广孝奉命保护朱妁湄,自不敢有违所托,来到翠松山燕王府后,事事对她严加守护,惟恐出了半点差错。便是朱妁湄出外游玩,必然派遣数百卫兵跟随,如此这般,自然叫她大感没趣。

只因朱妁湄素来蕙心纨质,举子娴雅,对上对下,向来不骄不躁,与一般麟子凤雏、金枝玉叶截然不同。加上姚广孝跟随朱棣多年,自小看着她长大,朱妁湄早便当姚广孝如同叔伯,向来对他主敬存诚,毕恭毕敬,心中便有百般不满,也不敢出言拒绝他。

这天一大清早,朱妁湄忽然心血来潮,只想好好出外玩一天,就和贴身婢女如意商量,看她可有办法。

如意此女向来精灵古怪,满肚鬼点子儿,如意听后,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如意向她说,原来王府每天早上,必定使人出外购办日常物事,她们大可在此处埋手,偷偷混出王府去。

朱妁湄追问她有何方法,如意说她和几名同来的厮仆很是要好,只要有他们帮忙,相信必然成事。朱妁湄听后,喜上眉梢,叫她快快办理。

那些厮仆得知郡主要偷偷出王府,吓了一惊,他们素知姚将军铁面无私,要是给将军知道,这顿板子铁定少不了,但郡主直来对他们不薄,一时也不敢推拒,大家踌躇起来。最后如意说,一切均有郡主担当,决计不会有事,众仆无奈,只好应承。

果然在众仆的帮忙下,把朱妁媚和如意二人预先藏在马车里,顺利偷出了王府。

翠松山距离落平并不远,这里也是王府常到购物的地方,朱妁湄随着众仆来到落平,此处地方虽然细小,但民富地灵,店铺倒也不少,对朱妁湄而言,依然透着新鲜,加上没有王府卫兵在旁,更倍感轻松自在。

朱妁湄主仆在街上东拐西转,好不开心,但她这一次出府,似乎注定有事发生,竟然遇上日火教的人。而那个白脸汉子,却是日火教五王之一的紫火王,在五王之中排列第二,职份比青火王使多巴还要高。

此人名叫哈里,并非天竺国人氏,却是罗剎国人,父亲本是个商人,在天竺采购香料草药等物回国贩卖,一次在道上踫着强盗,遇劫身亡,家里留下妻子和哈里二人,后来其妻带同哈里改嫁一名天竺人,那名天竺丈夫,却是日火教里的首领人物,他见哈里筋骨精奇,人又天资颖悟,实是个难得的学武才料,便让哈里入了日火教,后来深得教主宠爱,收为入室弟子,并把一门视为不传之秘的“赤阳神功”授与他。

这门“赤阳神功”是如何厉害,外间却没有人知道。但在日火教里能练成此神功者,迄今为止,除了教主日火王外,便只有哈里一人。连五王之首的赤火王,也无这个缘份。明着日火教的下一任教主,瞧来非哈里莫属了。

话说这个哈里,为人甚是好色,今日在街上遇见朱妁湄,惊为天人,登时双目放光,赶上前去挤手捏脚,满口秽语污言,肆意轻薄。

朱妁湄身份何等尊贵,王府中人人对她谦恭有礼,那曾遇过这等事儿,不由大惊失色,叫将起来。

在旁的如意见有人轻薄主人,大声叫道:“你……你想作什么,快放开咱家小姐。”

哈里那肯理她,口里仍是不三不四的胡言乱语。跟在后面的王府家仆看见,知道发生了事,连忙冲上前来,欲要拦阻,岂料哈里全不理会,而在旁的日火教众随即动手,往那些家仆拳脚交加。

那些家仆虽然身高体壮,却不懂武功,又怎是日火教的敌手,不用两三下功夫,便把众家仆打得卧满一地。

如意乘乱扯着朱妁湄退到一旁,档在她身前,高声大叫救命。

这时天鹰门刚巧离开客店,恰好碰着此事,田亮为人正直,眼看这伙外族人当街调戏妇女,还动手打人,如何按捺得住,便即跃身上前,一手搭上一名日火教徒的后衣领,手上使劲,立时把那人摔了出去。

其如日火教众看见,齐齐抽出手上弯刀,不由分说便往田亮劈去。

天鹰门众弟子也非等闲之辈,长剑纷纷出鞘,双方登时混战起来。

与此同时,董依依等人亦走出客店,见场中数人剧斗,也不明所以,在门前站定观看。忽听得一个女子喊叫声传将过来,言语透着惊恐。

董依依等人一齐望去,眼见一个汉子正动手动脚,口出污言。

众女看见,已猜上几分,无不怒目切齿。董依依向众女作个眼色,同时抢了过去,白婉婷叫道:“那里来的野男人,还不给我住手!”说着“呛”的一声,长剑离鞘而出,剑尖直点向哈里的手腕。

哈里倏觉寒光闪现,立知有人攻来,连随手腕一缩一翻,双指弹向剑尖,岂料白婉婷剑法精妙,手上一抖,剑尖横移,不但避过他双指,还斜削他肚腹。

哈里知道厉害,疾退两步,定眼一看,发觉身前又多了几个美女,个个身躯婀娜,美若天仙,不由呵呵大笑:“好漂亮的娃儿,今日真是艳福非浅。”他此话一出,众女立时怒不可遏,更没想到这个外族人的汉语会如此流利。

洛姬美目一瞪,娇喝一声,长剑径往他胸口刺去,四婢同时施展“天心四合剑法”,幻起一团剑网,五柄长剑直往他身上招呼。

哈里身负绝世神功,那会把眼前众女看在眼内,只见他身形疾挪,在五剑间穿梭来往,饶是天熙宫这门剑阵星奔川骛,灵如脱兔,却始终奈何他不得,连衣角也无法碰一下。

直到这时,众女方知遇上强手,不由阵法一变,剑影霍霍,连绵进击。

哈里依然镇定如恒,对她们的剑阵浑若无物,在剑网中回旋疾转。

洛姬主仆自练成“天心四合剑法”以来,还是首次遇着这等厉害的人物,比之当时的笑和尚及童虎仍有过之,心下不禁骇然。

其实以哈里目前的武功,要伤五人,可说并不困难,只因他天性好色,不忍狠下杀手把眼前五个美女伤在手中,致才会一味闪避,不愿还手。斗至分际,忽听他大笑一声,即见人形晃动,一个庞大的身躯已往后飘出剑阵,朗声说道:“妳们这个剑阵,我已经试过,却不外如是,本座没兴趣再玩下去。”

洛姬五女听见此话,气的脸红耳亦,正要再上前拼个死活。白婉婷早就看出形势,知道再斗下去也讨不了好处,连随阻止道:“此人来头怪异,还是看清楚再算。”洛姬想了一想,也自知难以胜他,只得点头罢手。

白婉婷等人见哈里厉害,连忙挡在朱妁湄主仆二人身前,严加戒备,防他再来找碴儿。

第一百零三回 公主亲迎

姚广孝听得如意的说话,又向白婉婷众女望了一眼,神色凝满着疑惑。董依依见着,朝他鼻子一耸,哼了一声,把头别了开去。

如意又将刚才的事简略与他说了,姚广孝听后,随即回过身去,向那些官兵喝道:“把一干人等都给我拿起来。”

众官兵齐声应允,纷纷上前锁人。岂料哈里呵呵大笑,双手连挥,身旁两个官兵“啊!唷!”几声大叫,双双飞出丈外,跌了个狗吃屎,良久爬不起来。其余日火教众,个个横刀立马,倏地散开,分站四角,大有随时动手之意。

姚广孝看见大怒:“反了,反了,好大胆的狗贼,竟敢公然拒捕。”连忙抽出配刀,大步踏出。

董依依笑道:“将军你武功盖世,想必手指一点,便即手到擒来,教他们乖乖的跟你回去了。”话里行间,尽是讽刺之意。

众女听见,齐齐揜口发笑。便连罗开、白瑞雪、笑和尚等人,也垂首偷偷窃笑起来。

姚广孝在王府中可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手上统领数万精兵,在王府里颐指气使惯了,除了朱棣外,谁敢在他面前这般讥笑冷嘲,奚落取笑。这时见众人的嘴脸,立时气得胡须倒竖,正要发作,朱妁湄连随道:“姚将军今次就无须追究了,看他们都是外地人,不懂我国规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由他们去吧。”

然而,姚广孝又怎肯撕下脸皮,见他虎目一瞪,摇头道:“这等刁民竟敢冒犯郡主,岂能便此轻易放过。”

如意忙道:“这个白脸家伙的武功好厉害,就连这五位姐姐连手,也无法奈何他,瞧来要擒拿他恐怕不易,还是算了吧。”

姚广孝心想:“这几个娃儿娇娇滴滴,料来学得一招半式,强自出头,自然落得灰头土脸,又怎能和我相提并论。”当下也不理会如意的说话,鼻哼一声,举步走了出去。

哈里见他大步踏出,欲要擒拿自己,不由暗地发笑。以他目前的武功,那会把姚广孝放在眼内,只因他不想和官兵作对,打后难以和朱允炆交代,只好尽量忍让,当下说道:“本座是贵国皇太孙邀来的客人,你若要捉拿我,大可向皇太孙要人,现在本座身有要事,众位失陪了。”说着人影一晃,接着传来一声马嘶声,而哈里的笑声已在数丈之外,其余的日火教众,个个使起轻功,一一从官兵头顶纵跃而过,转眼间走得无影无踪。

姚广孝也是练武之人,武功本已不弱,但和江湖上的好手相比,始终还有一段距离。姚广孝骤见这伙人的身手如此矫捷,也为之一怔。呆了片刻,只见一匹军马口吐白泡,缓缓倒下。

姚广孝奔将过去,探头一看,只见马匹前额深深陷了下去,显然是被人一掌把头骨拍碎。

如此厉害的掌力,姚广孝还是首次看见,心中大为骇异,回想如意刚才的说话,方知她所说并非虚言,心想:“幸好刚才没有和那人交手,光看他这一手掌力,自己如何是此人的敌手。”

便在这时,一名军官走上前来,说道:“禀告将军,除了刚才逃脱的几人外,其余人众均已束手就擒。”

各人听了,抬眼望去,只见天鹰门众弟子已被十多名官兵擒住,站在一旁。

刚才天鹰门弟子眼见官兵涌至,本想动手抗拒,田亮突然向门下众人道:“大家不可动手,便由得他们吧。”

其实田亮心中清楚,只因官兵不明就里,才会上来拿人。倘若知道事情真相,实是自己出手相救郡主,相信多谢咱们还来不及呢。

朱妁湄看见田亮等人的情景,果然开声道:“姚将军你误会了,他们和那些人并非一伙,快放了他们吧。”

姚广孝道:“郡主有所不知,江湖上奸邪险恶的事甚多,说不定这些人也是串同而来,岂能就此放人,须得查问清楚,再放人也不迟。”说话方落,便转向白婉婷等众女道:“还有妳们这几人,快快放下手上兵器,一同跟咱们回去,倘有反抗,莫怪本将军不客气。”

众女听得柳眉倒竖,心想你这个老胡涂,可真蛮横之极。

董依依更是气得俏脸胀红,骂道:“你说什么?要咱们跟你回去,简直荒谬绝伦,真是笑话!”

如意在旁抢着道:“这五位姐姐是自己人,若非得众位姐姐帮忙,郡主早已落入那坏人之手,姚将军你怎能这样做!”

朱妁湄同时道:“姚将军,这未免小题大做了,众位姐姐和这几位侠士仗义帮忙,应该多谢他们才是,又怎能这样无礼对待。”

姚广孝挺胸道:“本将军受王爷所托,要好好保护郡主,这是下属的职责,若不严加查明,岂能草草了之。只要查知这些人实与此事无关,本将军自然会放他们,还望郡主明鉴。”话毕,随即高声道:“给我把这些人全带回王府。”

众王府官兵一声令命,即见十多个官兵走了过来,众女见姚广孝全不讲理,已气得脸上发青,白婉婷娇喝一声,剑影一闪,剑尖已指着姚广孝的喉咙,喝道:“你们不要他的命,便过来拿人看看。”众官兵给她一喝,忙停住脚步,见着此情此景,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姚广孝更是一惊,没想眼前这个女子的剑法竟是快得如此骇人,但他身经百战,却临危不惧,况且以他将军之尊,又怎能在下属跟前示弱,当下道:“好大的胆子,有种便一剑刺下来。”

白婉婷见他仍然气焰熏天,便想压一压他的气势,随即冷笑一声,说道:“你是说我不敢了?”说话方毕,忽见剑刃颤动,听得“嗤嗤”数声,接着姚广孝眼前毛发纷飞,颏下的胡子,竟然给她削去了半截。

姚广孝确没想到她真会出手,也给吓得呆愣当场,待得片刻,才惊魂不定道:“妳……妳……妳……”几个妳字叫出口,就是无法说下去。

白婉婷嘴儿一翘:“我怎样?你大可再骂,说呀……”

姚广孝那敢再说一句,若是白婉婷真的一剑把他杀了还可,要是又给她戏谑一番,还有什么面目见人。

罗开和白瑞雪等人一直冷眼旁观,始终不发一言,也不出言制止,均想姚广孝这人仗持官衔,飞扬跋扈,全无情理,实应该要受点教训。

但朱妁湄却不是这样想,她素知姚广孝此人生性记仇,狠愎自用,执拗多私。若继续下去,必然会弄出大事来,便即向白婉婷道:“这位姐姐请给小妹一个面子,便此算吧,我保证姚将军不难为妳们便是。”

董依依在旁道:“姐姐虽然这样说,但我看他未必便肯罢手。”

朱妁湄连忙摇手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家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

罗开在旁微微一笑,上前说道:“婉婷,算了吧!要不妳便一剑杀了他,难道就这样用剑指着他一世么?”

白婉婷气道:“可是他说要拿咱们,罗开哥你是听到的,莫非真的要咱们跟他回去。”

罗开道:“他要拿咱们,也只是一场误会,姚将军也是明理人,难道他到现在,还看不出形势么?”说着回头向姚广孝道:“姚将军,我说得对吧?”

姚广孝哼了一声,心想:“原来你们也是一伙的,今日之事,本将军绝不会就此算数,放着眼睛看吧。”

朱妁湄道:“这位大哥便是凌云庄庄主吧?”

罗开点了点:“在下姓罗,在此见过郡主。”说着抱拳一礼。

朱妁湄裣衽道:“罗庄主好,众位姐姐刚才出手相助,我还没多谢各位,请受我一礼。”

罗开连忙回礼,说道:“些许少事,郡主就不用多礼了。”

朱妁湄道:“还请庄主劝一劝这位姐姐,大家把手言欢如何?”

还没待罗开说话,白婉婷长剑一翻,已然还剑入鞘,笑道:“郡主也该劝劝这一位大将军,江湖上的事情,可不比你们王府,恐怕有些事情连官府也管不来。”

朱妁湄忙道:“姐姐说得是,方才多多得罪,请姐姐勿怪。”

姚广孝这时夹在众人之间,好生没趣,经过刚才这一事,再要上前拿人,似乎又不是,但就此言罢,心中又觉不甘,只好气愤愤的站在一旁,恶狠狠的瞪着众人,心头就是钻着如何要取回今日之辱。

此刻董依依和瑶姬众女,一一上前和朱妁湄互道姓名,而上官柳等人也接着上前拜见。几个女子聚在一起,好不亲热,谈得异常开心。

就在众人有说有笑之际,远远又传来马蹄之声,数十骑转眼便来到眼前。

各人张眼望去,竟然又是一批官兵,但这些官兵的装束,却和那些王府亲兵大有不同,个个头戴红缨高冠,身披墨黑斗缝,衣履鲜明,一看便知是都城的禁卫军。

姚广孝见着,不由眉头一紧,心想:“皇帝的近卫亲兵怎会突然在此出现,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罗开望去,心头蓦的一怔,暗道:“怎地她们也来了?”

但见领在前头的两骑健马戛然而止,马上二人并非谁人,一个正是皇帝老子的爱女昭宜公主朱璎,而另外一人,赫然是新封为昭琼公主的紫嫣雩。

二人一见罗开等人聚在一起,连忙翻身下马,齐齐奔上前来。

朱璎一马当先,来到罗开跟前,笑道:“难怪我沿路赶来,一直见不着罗庄主,原来庄主还没有起程,仍待在这里。”

紫嫣雩来到朱璎身旁,似笑非笑的望着罗开,竟尔一言不发。

罗开四名娇妻看见这二人到来,无不瞪目蹙眉,只有罗开脸现笑容,抱拳向二人一揖,笑道:“原来是两位公主大驾,听刚才公主的说话,似乎是知晓罗某在这里?”

朱璎道:“当然,若不然咱们赶来作甚。”

罗开道:“公主果然神通广大。”

朱璎咧嘴一笑,道:“神通广大的不是我,是我这为雩姐姐,你也该知道,他们紫府仙宫的人何等厉害,咱们宫中的人和他们相比,可差得远了。”

罗开看看紫嫣雩,见她浅浅一笑,依然不吭一声,向朱璎问道:“公主突然亲临找罗某,不知有可要事?”

朱璎道:“父皇知道罗庄主这两天要进京参加英雄宴,早便在京城为庄主设置了房舍,好让庄主入住,并着我和雩姐姐亲自办理此事,岂料我使人赶往凌云庄去迎接庄主,却说你们早已动身,后得雩姐姐的手下通知,得知庄主在此处投宿,我们便即赶来。”

罗开恍然大悟,说道:“皇上皇恩浩荡,罗开感恩荷德。”

朱璎道:“好了,咱们便一起上路吧!”说到这里,朱璎忽然看见罗开身后的女子,登时一呆,忙道:“啊唷!妁湄郡主妳怎会在这里,原来妳也和罗庄主相识。”

朱妁湄和如意走上前来,施礼道:“参见公主殿下。”

朱璎道:“咱们自家人,还客气什么?是了,郡主何时来了江南,也不通知我一声。”

朱妁湄道:“我也是来了不久,一时未及通知公主殿下,实是妁湄之过。”

朱璎道:“瞧来皇叔也来了,我也该到燕王府拜见才是,免得皇叔怪责。”

朱妁湄摇头道:“爹还在北平,是姚将军陪我前来京城。”

姚广孝一直在旁听着众人的说话,一时也听得满头雾水,心忖:“这个凌云庄庄主究竟是什么人物,皇上竟然会派公主前来亲迎,实殊不简单?听他们二人的言语,公主似乎和这人相当熟络,不知和皇上有什么关系,倒要查明一下!”

正想着间,随听朱妁湄叫着他的名字,姚广孝立时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参见公主。

朱璎道:“姚将军果然在此,湘王若知将军到来,必定高兴非常。”

姚广孝躬身道:“末将多谢王爷公主。”

朱璎回过身来,拉着紫嫣雩道:“这位是燕王的掌上明珠妁湄郡主。”回向朱妁湄道:“而这一位,却是父皇的干女儿昭琼公主,大家多亲热亲热啊!”

二人见过面,朱璎又道:“英雄宴距今只剩下两天,郡主难得到来,倒不如今日随咱们上京,京城里的好玩儿挺多着呢,我带妳到四处逛逛如何?”

朱妁湄自然一万个喜欢,可是她极了解姚广孝的脾性,更何况今日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就是能说服姚广孝今日进京,恐怕身边的官兵近卫也少不到那里去!朱妁湄一想及此,登时兴味索然。

果然听见姚广孝在旁道:“燕王府里还有很多事情要郡主办理,依属下看,郡主还是先回府把事情料理好,明天再起程上京参见皇上。”

朱妁湄心里雪亮,其实王府中又有什么要事,便是有事,也用不着自己处理,姚广孝这样说,无非是找个借口。

但他既然当众说出这番话,就只好顺着他的话道:“王府中确有点事儿要妁湄料理,公主还是先走一步。”

朱璎无奈,说道:“既是这样,也没有法子,明儿妳到得京城来,记紧要来找我喔!”

朱妁湄点头应允,姚广孝道:“郡主,咱们也应该回府了。”

只见朱妁湄望望天鹰门众人,说道:“姚将军,你就把这些人放了吧。”

姚广孝沉念一会,往手下打个手势。

田亮一得自由,忙上前向郡主公主等人见礼,才领着众弟子离去。

朱妁湄见事情已了,遂向罗开和朱璎请辞,接着随同姚广孝打道回府。

朱缨道:“罗庄主,咱们也该起程了。”

罗开微微一笑,正要跨身上马,四名娇妻突然赶到他身旁来,董依依扯了一扯他的衣袖,皱着眉头道:“罗开哥,咱们真的要跟她们一起走么?”

罗开向四位娇妻挨次望去,见人人满脸嗔怒,自然明白她们的心意,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幸好白瑞雪走过来道:“这里只是个小小市镇,要找个房间也这么艰难,更何况是京城!而皇上对妳们罗开哥如此厚爱,又岂能不识抬举,诸多推搪呢,到时皇上怪责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众女听见,回心细想,觉得此话也有道理,只好悻悻然一声不响,各自骑上马匹,由朱璎和紫嫣雩陪同下,齐往京城出发。

皇上举办英雄宴,在武林中是一件何等盛大的事情,四方群雄,都纷纷赶到京城来。原本已是人来人往,热闹纷纭的京城,这数日间更见热腾腾一片。

只见城里城外,早已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街道之上,处处万人空巷,毂击肩摩,一些酒楼客舍,内内外外均是人头攒动,车马辐辏,冠盖飞扬。

众人进得京城,看见这个场面,心里同时暗想,幸好皇上礼待,早已安排宿处,要不然眼前这个光景,恐怕要找个落脚处实不容易!

这时数十骑禁卫军领前开道,浩浩荡荡越街而行。

路上行人看见这等声势赫赫的情景,无不重足侧目,均知这行人必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而一些前时曾参与武林大会,或是到过陆家庄的武林中人,早已认出罗开等人,也不禁为之惘然。均想凌云庄在江湖上才崛起不久,竟然由军队簇拥进城,面子可真的不小!看此气派,相信少林、武当等武林泰斗也大有不如。一时之间,谁都看得懵懂不明,猜想不透。

众人穿过正南大街,直往城西而去。

过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处住宅区,但见四下苍松翠柏,竹树环合,而周遭的屋宇,无一不是庭深高阁的大楼,显是富贵人家的居所。

数十禁卫军来到一座巨宅前,在门前立马成行,朱璎向罗开道:“这座宅第,乃是皇上送给雩姐姐在京中的府邸。在群雄宴这几日间,便请罗庄主屈就一下,暂时住在这里好了。”

这时紫嫣雩道:“罗庄主请。”接着翻身下马,引领众人进屋。

罗开等人在后跟随,进得屋里,见屋前有着一个大庭院,院中花木扶疏,修竹成林,虽是寒冬,白雪匝地,却另有一番景致。

紫嫣雩和朱璎领着大家来到大厅,三大灵王和十多名紫府仙宫手下把守厅外,各人分宾主坐下,数名丫鬟纷纷为各人送上佳茗,退去之后,只听紫嫣雩道:“父皇早有谕旨,着咱们姊妹俩好生招侍罗庄主,这几日间,大家就当这里是凌云庄好了,也不用客气。”

罗开和紫嫣雩二人心存暗昧,尤其是罗开,生恐给四位娇妻识破了机关,多生事端,只是匆匆答谢两声,便即收口不语。

而凌云庄上下,素来对二女均不存好感,言语之间,自然只是些应酬说话,殊无半点热络味道,大家闲谈了一会,只听朱璎道:“雩姐姐今晚已为大家备酒接风,现在时间尚早,况且长途劳顿了一天,不如先行回房休息一会如何。”罗开等人自又一番致谢。

紫嫣雩当下吩咐丫鬟婢仆,引领众人到房间。

途中上官柳向罗开道:“没想到日火教中也有这般好手,看来今早那人的武功,比之那个什么烈火王、青火王还要厉害得多。”

罗开点了点头:“日火教突然高手尽出,重临中土,决不会只是为了擒拿岳都而来,相信必定另有其它目的。”

笑和尚道:“这个当然了,日火教今趟大张旗鼓前来中土,依和尚我看,内里必无好事。更巧合的是,皇帝老儿忽然举办什么英雄宴,大宴群雄,恐怕和日火教突然出现有点关连。”

上官柳沉思片刻,说道:“笑和尚此话不无道理,两桩事情焉有如此巧合,加上日火教已投效朱允炆,换句话说,日火教也算是皇帝老子的人,莫非今次的英雄宴,内里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白瑞雪一直在旁听着,也觉事情大有疑窦,便道:“但前时日火教和紫府仙宫产生不和,大动干戈,而两者一是湘王府的人,一是皇太孙的人,这样又如何说起?”

上官柳微微笑道:“其实朱柏和朱允炆虽是叔侄关系,但二人可说是口和心不和。要知朱允炆今日当了皇太孙,无疑就是未来大明的皇帝,而众多王子岂会甘心,其中衅隙自是不少,朱允炆自然也看到这一点,当然要增强本身的实力,他一方面要在朝中收买人心,另一方面要在外招揽各方好手,连成一道内外防线,方能自保。而他收纳日火教,可能便是这个原因。但日火教的出现,和今次群雄宴是否另有阴谋,这就大有疑问了!”

方妍忽然道:“这两件事情,相信昭宜公主必定一清二楚。昭宜公主向来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也曾和朱柏统率血燕门,她又岂会不知。但话虽如此,她便是知道,也不会轻易透露半点风声。”

众人默然点头,但心中俱存着一个不祥的兆头。

在丫鬟的引领下,来到府中南首的一座大楼,只见此楼楼高两层,重檐飞翘,堂宇宏丽。罗开虽已成婚,却和四位娇妻另有各自房间。

罗开进得房来,不由眼前一亮,只见房里金碧交辉,琐窗朱帘,椅榻全是紫檀木制造,端的是庄严富丽,光彩斐然。

他四下看了一会,便坐在榻上养息行功,而四位娇妻并没有进来厮缠,直到戌时刚过,府里的丫鬟前来通知,邀请罗开到前厅赴宴。

第一百零四回 满室皆春

当晚府里设席张筵,酒肴丰美珍贵,笑和尚素来饕餮,眼见佳肴当前,自是食指大动,一双筷子此起彼落,手口忙碌个不停。

凌云庄众人见怪不怪,也不觉什幺,只有朱璎瞧得柳眉颇蹙,却又奈何他不得。

酒宴之中,上官柳、康定风、史通明和唐贵等人,不时拐弯抹角,旁敲侧击向朱璎和紫嫣雩探问,希望从能探得一些群雄宴的内情,岂料二女口密得紧,半点风声也不肯泄漏,一言不涉该事。

罗开和白瑞雪看见这等情景,心头更是忐忑不安,只盼望届时群雄宴上千万不可弄出大事来。

筵席直到戌末方毕,酒醉饭饱,各人纷纷回房休息。

回房途中,罗开四个娇妻,前后左右的缠着他不放,白瑞雪和上官柳等人看见,不免暗暗窃笑。

而洛姬和梅兰菊竹四婢见这情形,不由大受感染,情火暗动。只见洛姬靠身到康定风身旁,轻声软语道:“定风哥,你好几天没和人家那个了……”

康定风望了她一眼,回眸再看看四婢,却见她们眼中柔情无限,满盈春意,不禁意乱情迷,心头一热,低声说道:“你且先回房间,我待一会便过来。”

洛姬听后,登时喜脸盈腮,相视而嘻,回身和四婢往自己房间走去。

康定风望着五人的背影,见她们主仆五人红裙翠袖,婷婷袅袅,尤物移人,无一不是绝色佳人,默默暗忖:“若说人间艳福,我和罗庄主也可说是齐足并驱,半斤逢八两了。”想到这里,亦暗自欣喜。

此刻已是深夜,天空却阴沉沉地,全没半点月色。

鹅毛似的雪花,骤然大片大片的飘将下来,瞧来这场大雪又要下一个晚上了。

罗开在众娇妻簇拥下,有说有笑的回到罗开的房间,五人才一出门,便见一名府里的丫鬟蹲在火盘边,正在加添柴火。

那丫鬟一见罗开等人进来,便即站身而起,向各人躬身施礼。

灯烛之下,罗开见那丫鬟年纪甚轻,容貌青涩幼嫩,只有十三四岁年纪,然细望其身段,竟长得丰胸楚腰,丰满异常,与她的年龄殊不相配,不由啧啧称奇,就在他暗自惊奇之际,忽听得董依依道:“这位妹妹,我夫君今晚喝酒多了,须得早点休息,不用妹妹服侍了。”

那丫鬟听见,自是明白董依依的意思,也不敢多留,连忙请辞退出房间。

这时火炉越烧越旺,炉里劈劈啪啪的爆着星花,且一阵阵兰花之香,弥漫满室,罗开闻得这香气,也不禁有点奇怪,暗忖:“赴宴之前,房内并无这种花香,究竟这香气是从何处而来?”他环目四看,房间内并无一花一草,也不由啧啧称奇。

待得那个丫鬟出了房间,董依依回头瞪了罗开一眼,嗔道:“罗开哥你怔怔的望着她干幺?人家年纪轻轻的,难道你对她也有意思!”

罗开登时张口结舌,哑口难言。众女有一句没一句的凑趣儿,弄得罗开好不尴尬,幸好方姮不住口和罗开说好话,只是她向来性子温柔,不擅说话,以她一人之力,如何抵挡得住三女的嘴巴。

尤其白婉婷和董依依,天生一张乖乖嘴,口齿灵巧,转眼之间,便连方姮也成为攻击目标。

罗开暗自叫苦,计上心头,一手把方姮拥近身来,咧嘴笑道:“还是姮儿待我最好,必要好好奖励一番才是。”说着双手一伸,把方姮横抱胸前,直往床榻走去。

方姮自是明白丈夫的心意,脸上立时双颊晕红,双手自然地圈上他脖子,眼里脉脉含情,水汪汪的甚是动人。

罗开望着方姮这天仙似的俏脸,见她莲脸生春,说不出的美丽诱人,加上鼻中闻得她身上阵阵幽香,叫他如何能克制得住,当下凑过嘴去,在她俏脸上不住亲吻。

方姮仰起螓首,闭着眼睛,微微呻吟,正享受丈夫给予的温柔。

便在这时,其余三女已围近榻前,只听董依依道:“罗开哥,你怎能拋下咱们三人不理,只顾和姮儿亲热!”

方妍和白婉婷双双跳上床榻,向罗开又扯又抱,方妍道:“妍儿也要,你卧下来让咱们四人服侍你好幺?”

罗开存心要气弄三人一番,板起脸说道:“为夫今晚喝多了两杯,精力实在不济,恐怕无法应付你们四人。只是我刚才答应过姮儿,身为丈夫焉能言而无信,你们说该如何是好?”

三位娇妻岂会相信他,她们对罗开的实力知之甚稔,以他的功力,就是喝多了几杯,又怎轻易会醉。

再说甚幺精力不济云云,更是胡言乱语,罗开那门乾坤坎离大法,能收能放,可说是万女莫敌,若应付她们区区四人,直是游刃有余。

方妍在众女之中,心思最为细密,她脑袋一转,挨近罗开耳边道:“既然罗开哥有点醉意,更应该要卧下来,让咱们姊妹四人好生侍候你,为你宽衣解带,好好的睡一觉。致于夫妻敦伦一事,来日方长,那一晚不能做呢!”话才说完,便向董依依和白婉婷做个眼色。

二女会意,连忙上前又拉又扯,白婉婷道:“罗开哥你乖乖的卧下来吧,让婉婷好好服侍你。”

董依依抿嘴一笑,握着方姮围着罗开的玉手,意欲把她双手扳开,笑道:“姮儿你还舍不得放手幺?箍得这幺紧,看你敢情是春心动了!”

方姮向来脸嫩,听见不由大羞,连忙放开双手,嗔道:“依依你说什幺嘛,尽爱欺负人家!”

董依依笑靥满脸,弯下身躯咬着她耳朵道:“你还想抵赖,看你媚眼如丝,美目含春,还不承认。”说话之间,突然一把握住方姮高耸的左峰,轻轻的搓捏起来。

方姮“啊”的一声,忙伸手要把她推开,岂料董依依丁香微吐,舌尖在她耳背舔拭撩拨,方姮立时浑身剧颤,一股无名的快感直窜上脑门。

董依依意存戏玩,只抚弄数下,停下手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方姮羞得双手掩面,不敢和她对视。

房间内暖烘烘的甚是舒服,与外间风吹雪飘的情景大不相同。

这时罗开已被方妍和白婉婷推翻在床,仰天而卧。

罗开当然知道三女的意图,只是装傻扮呆,看看她们要弄什幺花样。

果见方妍率先动手,生拉硬拽,解去罗开的腰带。

白婉婷也不怠慢,双手前探,手腕翻处,已扯下他的长裤。

董依依见二女开始行动,放下了方姮,忙上前搭手,三人当真合作无间,不用多久功夫,罗开已给三人剥了个精光,只见他胯间的那条巨龙,却软软的摆垂着,全无半点异状。

三女看见这根神物,犹如蚂蝗见血,方妍首先抢得头筹,握着巨龙上下套动把弄。而董依依和白婉婷,乘着这个空隙,连忙宽解带,把身上的衣服尽脱得一丝不挂。

罗开笑问道:“你们刚才说要服侍为夫安寝,缘何要脱去衣服?”

白婉婷嫣然笑道:“往常你不是爱赤裸裸的抱着咱们睡觉幺,今晚咱们姊妹四人脱衣侍寝,这样又有何不妥,难道罗开哥你不喜欢幺?”说着趴身在罗开身侧,把赤条条的娇躯紧贴着他。

罗开浅浅一笑,左手把白婉婷搂住,说道:“为夫又怎会不喜欢,但姮儿向来腼腆,恐怕她不会自动脱衣服呢!”

罗开这一句说话,直听得方姮脸红耳赤。

众人更是明白不过,只见董依依连随道:“罗开哥大可以放心,姮儿她此刻正自欲火焚身,巴不得马上要你这根大东西来消火呢。”

方姮羞得连忙跳将起来,叫道:“人家才不是呢,依依你不可乱说。”

董依依如何肯放过她,抢上前去扯她衣服,口里说道:“是也好,不是也好,罗开哥要你脱衣侍寝,莫非你敢不依幺?”方姮起先还一味闪避,但听见这话后,只好半推半就,终于大家看齐,脱得一丝不留。

董依依知道罗开的心意,把方姮往罗开身上推去。罗开伸手把她拉近身来,方姮站脚不稳,整个人倒在罗开身上。

只见罗开熊臂轻舒,把方姮紧紧拥在胸前,柔声低语道:“姮儿乖乖的待在这里,为夫必会好好报答你。”

方姮害羞起来,嘤的一声把头埋在他颈侧,鼻里闻着阵阵浓烈的男人气息,心头不自禁的碰碰直跳,又是甜蜜,又是迷醉。

再说方妍在他胯间弄了大半天,却见巨龙依然无精打采,垂首丧气,便知罗开有心倒气,以乾坤坎离大法抑控住,只是她心高气傲,存心要和他斗上一斗,当下加紧几分功夫,孰料罗开依然固若金汤,不为所动。

方妍气苦不过,忽地在龙头上打了一下,骂道:“你这根死蛇懒鳝,忒也爱调弄人家。”

罗开功力深厚,自是不怕她拍打,但仍是喊将起来,喝道:“你要谋杀亲夫幺?要是给打坏了,受苦的可是你们。”

董依依笑道:“咱们才不稀罕呢,世上男人多的是……”说到这里,顿即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收口。

罗开向知董依依口没遮拦,但听得这说话,怎能噤口不语,怒道:“你便去找其它男人吧。”

董依依吐了吐舌头,挨近罗开垂首道:“是依依说错话,罗开哥不要生气!”

白婉婷和董依依感情最好,听罗开严词厉色,忙帮口道:“罗开哥不要气她,她是这样惯了的,正是毛坑没后壁,满口臭气冲天,你便饶耍糊一次吧。”

董依依不住口的讨饶,罗开冷哼一声,把她扯近身来,板着口脸道:“你这丫头打后再是胡言乱语,决不轻饶。”董依依听见,立时眉开眼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连声答应。

而罗开身下的方妍,虽是仍努力不断,但依然殊无起色,白婉婷斜眼看见,俯身过来,与方妍道:“且让我来试试,我就不相信无法弄硬他。”

方妍道:“这怎生是好,弄了半天仍是软巴巴的,须得想个法子才成。”说着挪开身子,腾出空位来。

白婉婷接过手上的巨物,着手处软绵绵的全无半点火气,也不由为之懊丧,当即上下搋动了一会,樱唇启张,已把个龙头纳入口中,恣情吸吮起来。

罗开意存刁难,见二人如此卖力,暗暗窃笑,自鸣得意道:“为夫早已说过今日精力不济,你们就是不相信。好吧,只要你们能把他弄起来,一切依你们便是。”

白婉婷忙了一阵,见他依然如故,心生一计,凑向方妍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方妍边听边不住点头,脸现喜色,似乎智珠在握。

二人话毕,随见方妍解带卸衣,待得身上寸缕不剩,光着身子伏到罗开身旁,说道:“罗开哥你言而无信,刚才不是说要好好奖励姮儿幺,你现在这般做作,莫不是食言,出尔反尔。”

罗开一听,立时无话以对,看看方姮,见她正满眶柔情,情深款款的瞧着他,说不出美艳动人。罗开看得一阵意乱情迷,在她樱唇上深深一吻,轻声道:“我的好姮儿,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我现在便想要你。”

方姮轻轻点头,柔声道:“罗开哥你对我真好,姮儿好高兴啊!”

罗开抚摸着她的俏脸,道:“放开双腿,让我进去好幺?”

方姮美目一闪,羞红着脸道:“人家那里还没准备好,我怕会痛。”

方妍在旁听见此话,笑道:“这个有何困难,待我和依依帮你一把吧。”说话间撑身而起,向董依依做了个手势。

董依依巧笑嫣然,点头表示明白。二人先把方姮的身躯移正,让她趴伏在罗开胸口上,并将她双腿大大地分了开来,一缝鲜嫩殷红的宝穴,立时全展露众人眼前。

方姮轻叫出声,欲要抗拒,但在二人合力之下,又怎能挪动得半点。

罗开这时亦发动攻势,但见他双手齐施,两只大掌已握着她两座傲峰,轻揉缓搓,口里说道:“姮儿,喜欢我这样吗?”

随见得方姮身躯微颤,“咿咿呀呀”不停呻吟,嘤咛不绝,却不敢回答罗开的说话。她只觉自己一对丰满迷人的玉峰,却牢牢的给丈夫包裹着。每一揉捏,阵阵快感随之而来,委实受用非常。

而罗开亦收起戏弄之心,神功暗运,一根巨龙旋即冲天而起。

三女在旁看见,个个喜上眉梢,只见白婉婷仍然咬着龙头,吃得津津有咪。

董依依也不肯落后,一面抚弄着子孙袋,一面以指箍紧棒根,肆意捋动。

罗开在二人的播弄下,更觉兴奋,神龙火棒又胀大几分,白婉婷樱唇尽开,也难包得周全,连忙吐将出来,把个龙首抵在方姮的穴门上,贴着唇瓣着力搵动。

方妍同时加上一手,以双指分开妹妹的双唇,把个红艳艳的宝洞儿呈现眼前。白婉婷那会放过这大好良机,忙把龙头往宝洞塞去,继又抽出,如此来回数十多下,弄得方姮呻吟连连,美臀狂摆。

罗开也觉是时候了,配合着白婉婷的动作,腰间微微使力,巨龙马上直闯而入。

方姮啊的一声,用力抱紧罗开,随觉一根火烫大物刮着玉壁,渐渐深进。

罗开问道:“姮儿,感觉好吗?”

方姮一双美目水汪汪的盯着他,螓首连点,轻声道:“好美,再用点力。”

罗开依言照办,在下着力投送。而三女一同凑过头来,眼见巨龙不住价大出大入,抽提之间,双唇疾翻,一浪浪的花露牵带而出,异常淫亵。

三女看得浑身发烧,欲念横生,董依依早已按捺不住,探手往自己胯间,大肆捻揉。

白婉婷和方妍却抱作一团,彼此抚摸起来。

方姮经过罗开一轮疾刺,柔媚娇痴,不禁淫情大动,自动撑起身躯,坐在罗开身上,起落晃动,同感酥麻美快。

罗开见着方姮自拋自落,胸前玉峰随着动作上下颤动,煞是迷人,当下大手前伸,双双纳入手中。

方姮低头望去,眼见丈夫把自己一对宝贝儿玩得形状百出,一时瞧得遍身焰火如焚,淫兴更盛,弯下身来,把一边玉峰抵到他嘴前,低声问道:“姮儿想要罗开哥吃。”

罗开见她如此,亦感愕然,平素斯文害羞的方姮,今日竟会淫态毕露,突然主动起来,不免兴味更浓,便即凑首上前,张口便吃。

方姮看着他狂吸狠吮,犹如饥馁得食,当此情景,叫她更难消欲,淫念颇生。只见方姮一手支身,一手固定罗开的脑袋,把他嘴脸压向自己胸前,口里啊啊的吐着大气。

罗开手口不停,在她一对玉峰交替轻狂,吃得唧唧有声。

方姮美得盻盻昏酥,身心如在浮云,顿感内中含着的巨物,不住抽送往来,满贯花房,且柄硬如铁,暖烙灼人,登时给弄得口舌冰冷,花露滔滔而淋,最后听她轻喊一声,四肢不定,软软趴在罗开身上。

罗开知她泄身,抚着她裸背,说道:“很舒服吧,还要吗?”

方姮摇头道:“我不行了,人家已泄得全身乏力,不能再弄了。罗开哥要是还没尽兴,待姮儿休息片刻,再来和你尽欢好吗?”

罗开知她再难继续,遂把她放在一旁,温言道:“现暂且放过你,你好好休息一会。”

话毕翻身而起,一手扯住董依依,把她放倒在床,笑道:“现在该轮到你了。”

董依依巴不得他这样说,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连随自动张开大腿,说道:“快点要依依吧,人家等不及了。”

罗开也不打话,腰肢一沉,龙头立时应声而入,直闯深处。

董依依美得头儿一仰,叫道:“入得好深啊,碰到妙处了。”罗开弓起身躯,大刀阔斧的疾冲狠刺,董依依如获至宝,挺臀相迎,发觉巨龙乱钻乱咬,记记如刺心窝,直美得哼叫不止。

顷刻之间,蜜液流浸裀褥,湿了好大一片。

便在众人情兴焰炽之际,忽闻得白婉婷道:“罗……罗开哥,婉婷感觉有些……头晕。”

罗开听后回过头来,却见白婉婷脸色泛白,身子幌了一幌,伏到在榻。

身旁方家姊妹看见,伸手欲要将她扶起,岂料身子甫往前挪移,骤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竟尔双双倒下,伏在白婉婷身上。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罗开大吃一惊,也不顾身下的董依依,连随拔枪弃马,把近在身旁的方妍扶起,只见她浑身软绵无力,脸如白纸,一探她鼻息,呼吸细弱不调,登时吓得亡魂丧魄。再看其余二人,状况和方妍一般。

董依依见此情景,忙撑身而起,问道:“罗开哥,发生甚……”话仍没说完,咚一声又倒了下来,昏了过去。

罗开骤见四个娇妻相继昏晕,已知有异,略一运气,顿感内息走岔,一股阴柔之气,自少阴、厥阴、太阴、阴维、阴跷等诸穴四处流走,显是中了一些阴寒之毒。他心下一惊,忙盘膝坐定,闭目提气运功。

幸好罗开功力深厚,不用半炷香时间,内息续渐凝聚,体内的寒毒已被他逼出体外。

再过片刻,罗开吐气收功,一骨碌跳离床榻,拾起众女的衣服,匆匆给她们披上,继而双手把董依依和方姮搂在腰间,冲门而出。

罗开一出房间,把二女放在地上,运气大叫一声:“快来人啊……”话声未落,也不待众人赶来,忙奔回房里。

凌云庄各人早已上床休息,忽听得罗开的叫喊声,即知有事发生,纷纷起身披衣,陆续赶到罗开房间来。

白瑞雪率先赶到,刚好看见罗开从房间奔出,双臂夹着白婉婷和方妍二人,当即问道:“发生了什幺事?”

只听罗开急声道:“四人中了剧毒,已昏了过去。瑞雪姐你在此照顾着二人,我先将婉婷和妍儿送去你房间。

罗开也不容她说话,抱着二女径往白瑞雪房间走去。

待得把四女安放停当,上官柳、唐贵和天熙宫等人亦相继赶到,众人看见如此光景,无不吃了一惊。

罗开分别把按四女的脉门,却见脉像散乱,确是中毒之像。罗开脑间一转,忽地想起一件事,当日往烟湖居应约紫嫣雩,险些儿便中了她的“两跳醺”迷药。他一想到这里,登时脸上变色,忙转头向白瑞雪道:“瑞雪姐好好看着她们,我要出去一会,转头便回。”

正当罗开欲要冲出房间,已听得急骤的脚步声响起,紫嫣雩领同三大灵王已奔进房来。

罗开一看见是她,立时止步,劈头喝道:“快快取解药来!”

柴嫣雩不由一愕,怔怔的望着他,问道:“什幺解药?”

罗开双眼通红,宛似要喷出火来,怒道:“你使人在我房中下药,那种下三滥的把戏,卑鄙下流,亏你做得出来。识趣便拿出解药来,要不在下可不客气了。”

众人听见罗开的说话,方知晓是什幺一回事,各人的目光齐向紫嫣雩望去。

第一百零五回 玄池兰香

紫嫣雩素来机敏过人,一听此话,已猜上了三分,正要问个清楚明白,随见她身后的龙灵王抢上前来,戳指喝道:“罗庄主你休得对宫主无礼,你武功虽好,咱们却不怕你,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含血喷人。”其余两大灵王同时抢出,大有随时动手之意。

罗开正恼在头上,剑眉一蹙,怒喝一声:“好!待我先会一会你们。”

紫嫣雩纤手一挥,向三大灵道:“你们休得无礼,全给我退下。”三大灵王正要上前动手,听得她的说话,立时止步,气冲冲的站回紫嫣雩身旁,然而三人六只眼睛,依然恶狠狠的盯着罗开。

这时朱璎亦带同冯昌、冯恒及几名高手赶到,还没到房间,在外便已听得众人的说话,心知不妙,一进房来,便即发问出了什幺事。

紫嫣雩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正要问罗庄主。”

罗开道:“简直是无耻之尤,妳也不用装傻扮呆,快取出解药来,免得伤了大家和气。”

朱璎一时听得不明所以,纳纳问道:“什幺解药?”

只见紫嫣雩道:“我才一踏进房间,罗庄主你便问我要解药,这可教本宫弄得胡涂了,不知罗庄主可否心平气和,先说明一切?”

罗开怒瞪双目,指着榻上四名娇妻,气呼呼道:“妳使丫鬟在我房间火炉下毒,意存加害,难道妳敢否认此事!”

紫嫣雩望一望榻上四女,见四人脸色苍白,昏睡不醒,当下摇了摇头,道:“庄主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事本宫一无所知,实和我无关,不知庄主怎会怀疑到我身上?”

罗开愤然道:“这里是妳的地方,那丫鬟是妳的人,怎能说与妳无关。”

紫嫣雩道:“听庄主这样说,你是见过那丫鬟了?”

罗开怒容不息,猛然点头道:“何只我见过,本人四个妻子也在场,当时那个丫鬟正在我房间的火炉生火,而这等以烟火下毒的本事,不正是宫主的惯技幺?”

众人听得罗开的说话,虽不知前时紫嫣雩下毒之事,却也听出一些端倪,尤其白瑞雪,眼见妹妹中毒昏晕,至今生死不知,更是对紫嫣雩冷眼相向,此刻听见她死口否应,恐怕内里确有他情,向罗开问道:“你怎会认为是那丫鬟下毒的?”

罗开见问,本想把紫嫣雩如何向自己下毒一时抖将出来,但回心一想,想起当日和紫嫣雩的暧昧情景,实不想给旁人知道,便道:“当时我见那丫鬟形迹可疑,看她年纪虽轻,谈吐却异常成熟有礼,和她年龄殊不相配。还有一点,她燃点的火炉甚是奇怪,柴火中不住散发着兰花香味,瞧来必是那花香作怪。”

“玄池兰香……”数人同时叫出声来。

罗开听得众人惊讶的叫声,也微微一怔,却见上官柳、唐贵、三大灵王等人脸现骇异之色,心里不由涌出一股不祥的兆头。

随听得唐贵道:“罗庄主四位夫人,莫非是中了这种剧毒,这可麻烦了!”

紫嫣雩道:“庄主可否给我看看四位夫人?”

罗开看见众人的神色,已心知不妙,顿时没了方寸,现听得紫嫣雩的说话,生恐她另有企图,不禁踌躇起来。

紫嫣雩明白他的心意,说道:“本宫绝无半点歹心,罗庄主大可放心,玄池兰香这种剧毒非同小可,若证实确是中了此毒,须得尽快想方法,迟则恐怕……”

罗开听得心里一惊,他初履江湖,见事不深,“玄池兰香”究是什幺东西,可说全然不知。莫说是他,就连白瑞雪,因她少在江湖走动,还是首次听见此物。饶是如此,二人心中却知此毒物非比寻常。

白瑞雪没等罗开答应,便即在旁道:“这就有劳公主妳了。”

罗开见白瑞雪这样说,只好让开一旁,但他心里仍是不甚放心,紧紧跟随在紫嫣雩身旁,只要她有什幺不轨的行动,当可及时制止。

紫嫣雩逐一翻开四人的眼帘,探过鼻息脉门,见四女气息奄奄,一条红线自脖子通向咽喉,确知是中了玄池兰香的剧毒。随见她运指如风,往董依依“商曲”和舌下“廉泉”两穴点去。

罗开大惊,一掌往她手臂拍去,紫嫣雩似乎早有准备,身子往后微挪,纤手一挥一拨,竟然卸去罗开这一掌。

罗开这一掌只想把她推开,并无伤她之意,但其出手之快,委实疾如速雷,却没料到紫嫣雩竟有这般敏捷的身手,把他手掌一一化去。

思念之间,罗开已一连发出四掌,而紫嫣雩同时左手疾挥,拨开来掌,右手却连点四女穴道,这一出手,众人均看得张口结舌,悚然心惊。

罗开功夫了得,场中人人皆知,而最教人惊讶的,却是紫嫣雩轻轻巧巧地拨开罗开的来掌,其身手之俊,可想而知。场中各人,无不心下佩服。心想紫府仙宫在江湖上能夙负盛名,实非侥幸。

二人此番交手,说来话长,其实只是瞬间之事,但见紫嫣雩分别点了四女的穴道,随即往后跳开两步。

罗开那肯轻易放过她,斜步追上,大喝一声,双掌同时推出,罗开先前数掌意在逼退紫嫣雩,手里用上不足二成功力,现见她出手狠毒,竟敢在众目睽睽下出手伤人,这叫罗开如何再按忍得住,盛怒之下,这一掌已不再容情。但见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风,径往紫嫣雩胸口击去。

紫嫣雩见这一掌威力非凡,生平从未见过,不由心中一酸,她却没想到,罗开竟对自己如此无情,会向自己狠下杀手。她一想到这理,不禁心碎欲绝,便这般呆得一呆,双掌已印到胸前。

众人见此大惊,齐“呀”的叫出声来,心知这一掌若给打实,紫嫣雩肯定非死即伤。便在紫嫣雩命悬一线之际,只见紫嫣雩的身躯猛地向横跌出。

但这幺一跌,始终慢了半步,臂肩仍是给罗开的掌风扫中。

紫嫣雩闷哼一声,扑翻在地。

罗开此掌一出,登时心感后悔,但要收掌,已有所不能,陡见紫嫣雩忽然避过,正自一喜,倏觉两股掌风分从左右击到,罗开不及多想,双手疾伸,以硬接硬推开来掌,定眼一望,竟是龙灵王和龟灵王二人。

原来三大灵王眼见紫嫣雩势危,三人不约而同,齐齐飞身上前,同时出手,麟灵王率先抢至,一手把紫嫣雩推开,才堪堪避过罗开这致命的一掌。而其余二人,同时发掌往罗开击去。

两大灵王说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力何等深厚,岂料二人同时发掌,依然无法奈何罗开。二人心里骇然,互望一眼,猛喝一声,第二掌随即发出。

罗开不想和二人对掌,正要开言说话,但二人双掌来得绝快,思念未过,双掌已递到胸前,凌厉狠辣,罗开不得不出掌拆解,只见他双手圈转,把击来双掌一一架开。罗开这一出手,掌势古怪之极,却又异常敏捷凌厉。

三人四掌一交,两大灵王双掌忽地一个兜转,竟互拍在一处,听得轰然一声响过,二人身子一晃,均被掌风震退两步。

罗开一招见效,心里暗暗惊喜。原来罗开不想伤害二人,当下用上贯虹秘籍内的武功,这一招“推云拨月”,主旨是借力打力的法门。罗开自修习贯虹秘籍以来,今日才首次用上,万没想到牛刀小试,竟有如此威力,自是欣喜不已。

两大灵王不禁心头一惊,怔怔的说不出声来。二人直到今日,方晓得罗开的武功实是深不可测,自己便是数人连手,也知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场上众人看见罗开这手武功,只瞧得神眩目驰,若非亲眼目睹,确难相信世上竟有这等古怪的武功,也不禁骇然叹服。

这时房间忽地静止下来,落针能闻,过了半晌,方听得紫嫣雩轻轻“嗯”了一声,在麟灵王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一对带着哀伤的目光,只是盯在罗开的脸上。

罗开看见她的眼神,心头不自觉地涌起一股无名的苦楚,又是悲伤,又感歉疚。

朱璎连随奔到紫嫣雩身旁,伸手扶祝糊,开声问道:“雩姐姐妳伤在那里,严重吗?”话后怒目一瞪,正射向罗开。

紫嫣雩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还好,罗庄主手下留情,死不去的。”其实谁人都看见,若非麟灵王这样一推,恐怕紫嫣雩再也无法站起来,更不消说能开声说话了。

罗开听见她的说话,心里更是难过,真想立时扑上前去,向她好好道歉一番。但一想起四个娇妻,心头一酸,竟呆在当场。

随又听得紫嫣雩道:“罗庄主,你自己大可看一看四位夫人,看本宫可有出手加害!”

罗开眉头一轩,探头到榻来,目光到处,只见四位娇妻虽然并未苏醒,但脸色已逐渐转红,似乎已有一点起色,忙伸手按上董依依的腕脉,发觉脉搏转顺,不由暗地一喜,但再一细想,顿感愧疚无地,方知刚才紫嫣雩突然出手点上众女的穴道,非但并无歹意,反而是帮助自己四个娇妻,为她们压制身上的体毒。

这时,紫嫣雩的声音又再响起:“玄池兰香不同一般毒药,此药并非采自兰花,乃是由一种名为“寒赤木”散发出来的毒药,此木出产于西域曳咥河源头的玄池,玄池长年阴寒砭骨,难以潜泳,因此寒赤木常人极难寻获。”

紫嫣雩伤后内息不稳,略一回气,续道:“其实寒赤木本身并无气味和毒性,但一经遇热,便会散发出如兰花的花香,而这股香气,却具有异常剧烈的毒性,若进入人体,会令人渐渐昏睡,人事不知。而最厉害的是,当昏睡之时,仍不住吸入毒气,时间一长,便是华陀再生,也难救冶。”

罗开越听越感心惊,望向紫嫣雩,只见她肩膀中了自己这一掌,虽无性命之危,但左手软软的垂着,伤势显然不轻,不由大为难过,踏上前道:“罗某粗心大意,伤了雩……公主,实是万分过意不去,能否给我看看伤势如何?”罗开一时心情激动,雩妹二字险些儿脱口而出,幸好及时醒觉收口,不致让众人起疑。

紫嫣雩见他说得真诚,再看他脸容焦虑,心头一甜,但房间站满了人,又怎能公然给他看自己伤势,登时脸上一红,低声道:“罗庄主念妻心切,本宫又怎能怪庄主,只要庄主明白本宫并无恶意便好了。”

罗开向她深深一揖:“罗某莽撞无礼,请受在下一礼。”

白瑞雪见紫嫣雩因好意相救四人,反被罗开打伤,心中感激,也上前揖道:“多谢公主出手相救舍妹,请受瑞雪一拜。”

紫嫣雩赶忙还礼,岂料左手略为一动,立时痛入心肺,只好伸出右手把白瑞雪扶起,说道:“瑞雪姐请不可这样。”

朱璎在旁见紫嫣雩疼痛难当,当即扶住了她,关切道:“雩姐姐不如先行回房休息,让大夫看看伤势再说。”

紫嫣雩摇头道:“我伤势并无大碍,这里事情还多着,先把正事办妥要紧。”

接着向罗开道:“我之所以点祝耗位夫人的商曲、廉泉两穴,却是另有用意。

若然我稍一迟缓,对四位夫人大有危险,所以才会突然出手,要知这两个穴道,是属“足少阴肾经”,只要封住这两处经脉,体温顿即骤降,才可压制毒性发作。”

罗开到这时终于明白过来,当真感愧交集。

上官柳对玄池兰香早有所闻,更知其毒性非同小可,遂问道:“公主,在下有一事想问,据江湖传言,要解除玄池兰香的剧毒,唯一方法只有寻得寒赤木,把该木磨成粉末和于水中饮下,方能把体毒除去,除此法之外,却无其它解毒方法,不知这个传言是否属实?”

紫嫣雩点了点头:“没错,确是这样。目前虽然点了四位夫人的穴道,免得毒性加深,但此法并不能解去体内的毒素,现今只有寻得寒赤木,才是治本之法。”

罗开听得剑眉深聚,连随问道:“这样说我只得马上赶赴玄池,若再拖沓,恐怕……”

紫嫣雩摇头道:“玄池距此地万里之遥,便是马不停蹄,一来一回非要个把月时间,到时纵然得到寒赤木,恐怕己经来不及了!玄池兰香还有一个厉害处,若在体内停留过久,毒性会续渐蔓延全身,当毒性侵入脑门,到时就算能解去剧毒,其人已是痴痴呆呆,如同废人了。”

白瑞雪和罗开二人听见,登时脸色惨白,罗开回头望向四位娇妻,见四位如花似玉的娇妻安祥地昏睡不醒,心头又是一阵酸苦,眼睛一红,泪水险些便要夺眶而出。

骤见罗开猛地一掌劈出,身旁的一张木桌登时木屑纷飞,碎成数段,随听得罗开大叫一声:“究是谁人所为,用这歹毒的手段加害于我……”

紫嫣雩道:“现在唯一能解救四位夫人,便只有落在那个丫鬟身上,她既能以玄池兰香害人,手上自然有寒赤木。”

罗开刚才见着四个妻子身中剧毒,一时神志大乱,没想到此节,此间给紫嫣雩一提,一绽曙光忽在眼前掠过,猛然抬起头来,叫道:“没错。”但细心一想,却摇头叹道:“她既然假扮丫鬟下毒,自然准备周到,恐怕现在要去找她,相信并不容易。”

白瑞雪问道:“罗开你见过那丫鬟,到底此人是怎生模样?”

罗开便把前时所见的事,一一细说与众人知道。

紫嫣雩和白瑞雪均是绝顶聪明的人,二人只听到那丫鬟的身形相貌,没待罗开说完,却不约而同脱口而出:“千面双忍”

众人听见二人的说话,一加细想,均说极有可能是岳都所为。

紫嫣雩道:“那个丫鬟,必定是双忍中的甘紫嫣,她虽然改变了样貌,却一时疏漏,忘记把身材改变,若非如此,相信咱们也不会想到是她。”

罗开越想越似,愤然道:“当初我见了她虽有点可疑,但一时却没想到是她,目下看来,十居其九是她的所为,但她人而遁去,又要到那里去找!”

朱璎在旁向一名手下道:“快传马总管来这里。”

紫嫣雩摇头道:“不用叫管家来了,相信他也未必知晓清楚。甘紫嫣的武功虽然不高,但她那易容之术,可说独步天下,要混进府里内,在她而言直是举重若轻,游刃有余。”

白瑞雪沉吟道:“这怎生是好,此女鬼计多端,加上她一身易容术,就算能找到她,恐怕也不是三两日间的事!”

紫嫣雩回头向龙灵王道:“你马上飞鸽传书回宫,立即派人前往玄池,看能否寻得寒赤木,若然侥幸寻得,尽快通知咱们。”龙灵王躬身令命,走出房间。

待龙灵王走后,紫嫣雩道:“现在无法之中只有这样,紫府仙宫位于灵州以西,离玄池只有六七天路程,希望上天眷顾,能够给咱们寻得寒赤木。除了这个方法,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什幺好法子。”

罗开和白瑞雪虽知此举实是渺茫,但见紫嫣雩这番诚意,心中大为感动,双双上前多谢。

白瑞雪向紫嫣雩道:“刚才罗开卤莽,伤及公主,现在事情既弄清楚,公主不如先回房休息,让大夫看一看伤势,瑞雪回头再行拜访。”

紫嫣雩一直隐忍左肩的痛楚,听得白瑞雪的说话,便点头告辞。

而凌云庄众人却留在房间商议,但说了半天,此终想不出其它办法来。

笑和尚平日笑脸迎迎,就是遇上如何凶险的事情,依然笑口常开,但今日却一反常态,不住在房间踱来踱去,还不时粗声大骂。

众人均知再商议下去,也未必有什幺结果,罗开见更深人静,时间已是不早,只好叫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便在这时,府里的管家马总管敲门进房,说已为罗开和白瑞雪从新另设房间。罗开摇头道:“我在这房间就可以了,请马管家代在下向公主说声多谢。”

马总管无奈,便在房间为罗开加设床铺被褥。

而白瑞雪见罗开坚意留下,她自不便公然留在房中,惹人闲话,便随同马总管出房去了。

罗开一人留在房里,思潮起伏,却全无半点睡意。眼里望着四位娇妻,每当想起四女的娇情美态,心头愈益难以平服。

他独自一人呆呆的坐着,想着刚才出手伤了紫嫣雩,一时愧疚莫名,尤其她望向自己那股悲伤的眼神,更教罗开怦然心惊,也不禁担心她的伤势来。

只见罗开站起身来,走到房门,打算去看看紫嫣雩的伤势,忽地又停住脚步,沉思道:“现在已将至三更,如此深夜贸然到她房间,实是诸多不便,还是明天再去看她好了。”

思念甫落,正待转身,倏听得房外远处脚步声起,似是朝这里走来。

罗开功力深厚,见来人履步轻细,武功不弱,决非府中的丫鬟从仆。

果然不消片刻,听得来人已停在门外,接着敲门声响。

罗开问道:“是谁?”

来人道:“龙灵王有事拜见罗庄主。”

罗开眉头一紧,连忙上前打开房门,却见龙灵王一人站在门外。罗开急忙问道:“阁下深夜到来,是否公主伤势有变?”

龙灵王见罗开神色紧张,不由一怔,他确没料到,眼前这人竟会如此关心自己的主人,当下说道:“多谢罗庄主关心,我家主人经府内大夫看过,己无大碍。而宫主遣派小人来此,是有要事请庄主过去一趟。”

罗开听见紫嫣雩伤势无碍,立时放心下来,再听得龙灵王说她召见,便道:“好,有烦阁下带路。”

龙灵王领着罗开,穿廊过屋,来到一座大楼。

这时大雪如絮般纷扬而下,虽无月色,仍然把四周映得白茫茫一片。罗开看见大楼白雪映辉,宛如仙山楼阁,真个奇巧自然。

罗开才一进入大楼,即见龟、麟两大灵王走出相迎。罗开一一拱手见过,龙灵王引着罗开走上二楼,来到一个房间,说道:“罗庄主请进。”接着推开房门,恭请罗开进入。

但见房间宽敞异常,却并无一人,墙身黄金壁带,火耀溢目,当中放着一张巨大八仙桌,厚厚的猩红地毡,绣着朱鸟展翅的图案,其宏伟瑰丽,当真能与皇宫媲美。

龙灵王走到一道朱帘门前,拨开垂帘,躬身说道:“宫主,罗庄主已到。”

只听内寝香阁里传出紫嫣雩的声音:“请罗庄主进来吧,这里没你们的事,都退下去吧。”

龙灵王应了一声,随见房里走出两个丫鬟,向罗开深深一礼。龙灵王倒退一旁,躬身请罗开进内。

罗开还了一礼:“有劳。”话后走进房间,却见房间深处放着一张楠木床榻,榻前白绢帷帐,依稀看见帐内黑影移动,随见紫嫣雩掀起帷帐,坐在床沿道:“我还道你恨我入骨,再不肯来见我!”

罗开深自惶惭,走到她身前,说道:“我……我一时胡涂,下手不知轻重,要是你不肯原谅我,罗开束手受罚,任凭你处置好了。”

紫嫣雩美目一瞪:“我手臂受伤,无力处罚你。”

罗开见她似嗔似笑,知她已原谅了自己,心里不由安心不少,问道:“方才大夫怎幺说,伤势可好了点没有?”

紫嫣雩:“大夫说我左臂筋骨荆洪,便是医好了,也会瘫痪无力,以后的日子,只好劳驾罗庄主来服侍了。”

罗开自然听出她是说笑,说道:“这个又何妨,罗开日夜能够长伴仙子左右,这只会是罗开的福气,莫说是服侍,便是做牛做马,罗开也是心甘情愿。”

紫嫣雩听得心头一甜,啐道:“好一个贫嘴的家伙,不可忘记,你已经有了四个花儿般的娇妻,还在我跟前胡言乱语。”

罗开一想起四个妻子,登时收起笑脸,暗骂自己如此无情无义,她们四人正危在旦夕,自己竟和其它女人欢忭调笑。

紫嫣雩鉴貌辨色,已猜出他心意,便道:“你放心好了,刚才我不住寻思,终于给我想到一些端倪,如无意外,八九便是这样,所以才叫你过来商量,希望能救得你四位妻子。”

紫嫣雩素来心思灵敏,罗开早已知之甚稔,现听她如此说,料来她必有解救方法,心中大喜,连忙追问。紫嫣雩微微一笑,拍拍身旁的床褥,说道:“你且坐下来,待我慢慢与你说。”

第一百零六回 吐丝自缚

罗开坐了下来,紫嫣雩身子一侧,偎在他怀中。罗开轻轻抱住,问道:“是什幺好法子,快说与我知?”

紫嫣雩道:“若然今日之事真的是岳都所为,原因自然明白不过,一来是为了阴阳二老之死,其次就是江汇天在雁燕门失手被擒,给关了起来,这两件事情,瞧来已写在你头上,致会派人落毒报仇。”

罗开自己更是一清二楚,点了点头,叹道:“这一点我也知道,阴阳二老虽是死于妍妹手中,现在她已是我妻子,此事我也脱不了关系,说到江汇天,这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紫嫣雩道:“但你不要忘记,千面双忍师兄妹二人,感情素来要好,你试想想,甘紫嫣眼见自己师兄落入雁影门手中,岂会不想救他出来。”

罗开听到这里,顿即恍然:“妳是说甘紫嫣今次下毒,是为她师兄而来。”

紫嫣雩点头道:“先前我有一个疑点始终解不开,但几番细想,终于给我明白过来。玄池兰香虽然厉害,但这种毒物并非什幺见血封喉,即时令人毒法的剧毒。若以此毒物来对付一般人,自然见效,但对功力深厚的人而言,恐怕不易成功,也容易会被发觉。我既能想到这点,岳都自然也会想到,他因何还要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他的目标并非是你,而是你最亲近的人。”

罗开拍腿道:“我明白了,他是要以此来要挟我,逼使我放还江汇天。”

紫嫣雩道:“八九成会是这样,要是我没猜错,不消一两日,岳都自会派人和你接洽,到时你只要……”

说到这里,她凑到罗开耳旁,耳语了几句。

罗开听后立时脸现喜色,叫道:“此计甚妙,就只怕他不会来找我。”

紫嫣雩笑道:“我相信不会,若然真是这样,只有听天由命,另想他法好了。”

罗开握祝糊纤手,柔声道:“今趟真是多谢妳了,幸好有妳在旁帮忙,若不是有妳在,恐怕我四个妻子已毒发身亡。”

紫嫣雩斜眼望了罗开一眼,小嘴一翘,说道:“那幺……你想怎样报答我?”

罗开微微笑道:“公主但有所命,自当遵从。”

紫嫣雩左手受伤,无法使力,但仍是伸出右手,圈上他的脖子,轻声说道:“我没什幺要求,只要你今晚留在这里,便算是报答我了。”

罗开听后全不感到诧异,眼见紫嫣雩美目盈春,容貌清丽,出尘如仙,当真是美得让人心悸,一时不由看得痴了,低下头来,在她俏脸吻了一下,轻声说道:“便是妳不说,罗开也不舍得就此离去。”

紫嫣雩听得心里甜丝丝的,闭上眼晴,缓缓抬起螓首。

罗开贴上嘴唇,闻着她身上阵阵甜香,不禁情兴更浓,伸出舌头,把她樱唇撬开。

紫嫣雩任从挫磨,含着他舌头,卷缠挑拨,一时之间,二人打得火一般狂热。

这一番拥吻,足有盏茶时间之久,方依依不舍的分开。

罗开把她轻轻放在榻上,紫嫣雩脸泛红霞,胸前一对高耸的玉峰,随着呼吸不住起伏。此情此景,直看得罗开热血沸腾,忙俯身上前,把她整个娇躯盖在身下,一只大手,已把她一边玉峰包容在掌中。

虽是隔着衣衫,罗开仍是感到掌中之物是何等地美好,不禁弄得情狂兴发,金枪大举。

紫嫣雩更是情痴情醉,微挺酥胸,尽投其意。

其实紫嫣雩身旁的男人,可说多不胜数,而对她承颜候色,思恋爱慕的男子,更如过江之鲫。便是身为王公贵冑的朱柏,仍是无法打动她丝亳芳心,而紫嫣雩和他欢狎相好,也只为潜图问鼎,另有所图而已。

然而在紫嫣雩心中,便只有罗开一人,却令她终日梦劳魂想,难以忘怀。此刻情郎在怀,彼此耳鬓交磨,自然教她神怡心醉,深情成痴。

罗开迷情于掌中之乐,不住价轻搓柔捏,嘴唇在她俏脸磨蹭揩拭,低声问道:“嫣雩,妳真的很美,我快要忍受不住了。”

紫嫣雩轻喘一声,右手往他胯间探去,那根暴龙随即被她五指紧紧箍住。抚弄片刻,吻了他一下,说道:“你这根东西又粗又大,硬得好生吓人,快快放他出来,让我看一看。”

罗开自当依从,连忙翻身坐起,把身上的衣服脱个精光,露出一身如钢铸铁浇的身躯,而胯下的龙筋,早已笔直坚举,昂首朝天,正要择人而噬。

紫嫣雩在旁看得美目大睁,柔声说道:“跨到我的头上来,我要瞧一瞧你这根宝贝神物。”

罗开微微一笑,心想:“女人就是喜欢大东西,前时又抚又吃,难道还没看够幺?”当下跨腿挪身,蹲坐在紫嫣雩胸口,一根钢铁般的巨物,立时搁在她眼前。

紫嫣雩纤指箕张,紧握枪杆,只觉热烙烫手,徐徐捋动数下,龙枪忽地跳个不停。紫嫣雩对男女间事,经验是何等丰富,已知罗开情欲渐炽,忙右手支身,撑起上半身,抬头往罗开望了一眼,接着小嘴启张,把个鹅卵似的龙头含入口中。

罗开长长的嘘了一声,随觉龙首已被一团温热包里住,且不断挤弄压缩,不由畅美莫名。低头望去,只见这个天仙似的美人儿,樱唇含龟,不住价吞吐嗦舔,当真妙不可言。

紫嫣雩阅人不可胜算,正是大小久易,但自从遇见了罗开,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一般男人可说瞠乎其后,莫怪他四位娇妻,对他如此痴情钟爱。

这时她手里握着情郎的玉枪,口里含着情郎的话儿,不由兴焰情炽,体内欲火波涛翻滚,难以压止。只见她舌似灵蛇,吮得“唧唧”乱响,间歇弃首寻筋,吸囊舔棒,恣肆施为,只为图得指舌一欢。

如此过了炷香有余,直到紫嫣雩口麻颚软,再无力撑持,方肯罢手停口。

此刻屋外飞飞大雪,乱舞琼花,皑皑白雪,砌铺瑶阶。然而屋内却暖如春夏,二人抱头贴胸,言回语答,备极亲昵。

忽听得门外脚步声响,随听得龙灵王的话声在外传进来:“公主殿下,我家主人正和罗庄主商议密事,请公主在此稍待片刻。”

接着朱璎话声响起:“这倒奇怪了,现已三更半夜,罗庄主竟会到这里来。”

罗开和紫嫣雩听得朱璎的话声,登时面面相向。

虽然紫嫣雩仍是衣衫齐整,然罗开却全身赤裸,雅不愿让朱璎看见自己这身模样,暗自叫苦:“倘若给这个刁蛮公主进来看见,也不知如何解释才是,届时真个大大不妙了。”

一想及此,罗开连忙长身离榻,正要穿回衣服。

岂料紫嫣雩一把扯祝蝴,低声说道:“有龙灵王在门外把关,她如何也无法进来,你放心好了。”

罗开虽听她这样说,但仍是心头忐忑,怔怔望着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紫嫣雩右手把他拉贴身来,在他耳畔道:“看你担心成这个样子,真个好笑。好吧,你且先卧下来,待我出去把她打发掉。”

门外的朱璎见罗开深夜来访,已猜出房里的情景,再见龙灵王诸多阻拦,心中疑惑更甚,当下不动声色,向龙灵王道:“既是这样,我回头再来看姐姐好了。”

龙灵王正要躬身迎送,朱璎忽地右手疾出,迅若雷电,双指直戳龙灵王右胸期门、章门两穴。龙灵王的武功高出朱璎甚多,本就不易着她道儿,只因他绝没想到朱璎会骤然出手,才给她攻了个措手不及。

朱璎笑吟吟道:“真的很对不起,回头再向先生道歉。”话落掀起垂帘,袅娜走进房去。

龙灵王叫苦不迭,心想自己一个失慎,给公主闯进房间去,要是主人怪责下来,此罪可吃得不轻。

紫嫣雩方离床榻,正要走出房间,陡见朱璎盘手倚着门旁,瞅着她嘻嘻的道:“雩姐姐好生快活啊,瞧来妳的肩伤已给罗庄主治好了。”说话间目光一移,往床榻瞄了一眼,却见罗开全身赤裸,正自眼瞪瞪的呆打颏,空张着嘴。

罗开看见朱璎的目光,脸上一时磨不开,匆匆拉过身旁的棉被,遮蔽着裸躯。

紫嫣雩怔了片刻,方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妹妹进来也不通传一声,现在什幺都给你瞧去了,害得人家燥不搭的,真想挖个地洞钻。”

朱璎缓步姗姗,来到紫嫣雩跟前,牵着她的柔荑,坐回榻旁,说道:“姐姐不要这样说,你我既非求仙入道,断绝七情六欲,礼记有云:“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只消不致欲令智昏,又有何不可!”

紫府仙宫向来男女不禁,任意纵情,对这一节,紫嫣雩自是清楚不过,听后淡然一笑,没再说什幺。

朱璎又道:“我也不再隐瞒姐姐妳了,其实妹妹和罗庄主也算得是旧相好,大家也无须尴尬。”说着向床上的罗开望去。

紫嫣雩素知朱璎风流博浪,听见也不以为奇,但知道她和罗开早有一手,心头不免有点酸意,斜眼瞄了罗开一眼。

罗开见朱璎把往事全抖将出来,面对这种尴尬局面,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才是。心想:“当日若非妳报下机关,又怎会和妳做出这事来!”想到这里,一团怒火涌上脑门,却又发作不得。

忽听朱璎又道:“雩姐姐,妹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姐姐能否答应?”

紫嫣雩微微一怔,多少也猜出她所求何事,仍是问道:“妹妹何必客气,有什幺事但说无妨。”

只见朱璎紧盯着罗开,徐徐说道:“妹妹希望雩姐姐助我一力,一雪前耻。”

紫嫣雩柳眉一聚,没想她在这当前,竟会正经八百的说出这话儿来,当下问道:“哦!不知是什幺事?只要姐姐能做得来,自当尽力而为。”

朱璎道:“我要姐姐帮忙的,姐姐必定做得来,便是妳我姐妹二人,合力将这个小子摆平。”接着往床上的罗开一指。

罗开听见倏地坐起,叫道:“你……你说什幺?”

朱璎微微一笑:“没错,就是说你。”

紫嫣雩见着二人的神情,满胸疑窦,问道:“到底什幺事,莫非罗开有什幺地方开罪了你?”

朱璎说道:“这个小子可恶之极,当日妹妹和他约法三章,倘若谁在床上先败下阵来,便要听凭处置,岂料这小子不知吃了何物,当日竟把我杀得死去活来,丢了个不停,还有那话儿给他干得肿痛难当,三天不能下床,你说他是不是可恶。这口气我怎样也要讨回来。”

紫嫣雩听得揜口发笑,心想必定是罗开有意惩戒她,才会弄致这样,笑道:“他的本事,姐姐也是领教过的,罗开虽然强悍,却并非如妹妹所说这般厉害。”

罗开本就满肚是火,听后想起当日的情景,也不禁沾沾自喜,怒火登时减了大半,嘲笑道:“当日也不是罗某本事大,若非公主承让,罗某又怎会轻易取胜呢。”

朱璎瞪了他一眼,向紫嫣雩道:“姐姐你看他这不可一世的模样,叫妹妹怎能吞下这口气!姐姐妳今日非帮我不可,只要咱们姐妹同心,势必把这小子弄得身酥脚麻,要他爬出这房间不可。”

紫嫣雩笑道:“这是妳俩的恩怨,我又怎能够帮手。”

朱璎摇着紫嫣雩的纤手,低声求道:“妹妹以一人之力,恐怕不是他对手,就求求姐姐妳,今回妳我连手,给妹妹挽回这个面子吧。”

罗开暗理窃笑,心想:“莫说只得妳们二人,便是再多加几人,我也不放在心上。这个淫公主如此可恶,今回倒要把妳弄得十天八日下不了床,方能消我心头之气。”当下说道:“妳们两大美人连手,罗开如何吃得消,公主若要和我再决雌雄,彼此一对一见过真章如何?”

朱璎小嘴一翘:“休想我再中你奸计。”接着不住向紫嫣雩恳求。

紫嫣雩神色怔仲不定,秀眉深蹙,似乎若有深忧。

罗开乘朱璎不觉,偷偷向紫嫣雩打个眼色。

紫嫣雩无奈,只得点头答应,说道:“妹妹妳既要和他一决高低,便由妳先行上阵,若然不敌,姐姐自不会见死不救的。”

朱璎大喜,向罗开道:“好小子,今趟你若能败我两人,本公主便服了你。”

罗开微笑不答,倏地把盖在身上的棉被扯开,露出一身结实硬棒的身躯来。

朱璎美目立时大睁,视线全集中在他胯下,只见那根日夜思慕的巨龙,正自威势赫赫,昂然挺立,不禁看得淫心大动,没等宽衣解带,便即挪身向前,春笋似的五根玉指,已把龙筋牢牢握住,螓首一抬,望向罗开道:“没见他多时,依然这般硬挺炙热,实在太可爱了,真想一口把他咬下来。”

罗开听得浑身一颤,心想这个刁蛮公主真的狠下心来,被她咬了一口,可真不是玩的。

朱璎见他脸色微变,一面为他套动,一面笑道:“你放心吧,这样的好物,本公主也不舍得毁了他。”

罗开心下一宽,大刺刺的仰卧在榻,任由朱璎为所欲为。

朱璎望着这行好物,不觉情如火炽,兴若酒狂,花穴忽地津津作痒,遍身焰火如烧,当下也不打话,张开樱唇便把龙头纳入口中,狂吞猛吮。

紫嫣雩在旁看得又是酸涩,又感兴动,她本想今晚与罗开好好温存一番,孰料从中杀进个朱璎来,还把爱郎霸夺而去,其滋味可想而知。

罗开看见紫嫣雩怏怏不乐的脸容,便即伸手过去,把她拥在胸前。

紫嫣雩纵体入怀,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罗开心中过意不去,贴着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个淫公主甚是可恶,待我先行好好教训她一顿。”

紫嫣雩轻轻点头,以传音入秘道:“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幺?”

罗开点头应允,动手去解她衣带。

紫嫣雩侧身相就,不消片刻,前襟尽开,一对傲世独立的玉峰,蓦地跳将出来。

罗开见玉峰浑圆饱挺,顶上红梅,艳红欲滴,连忙掌控在手,百般把弄。

紫嫣雩贴身相就,浑身爽美,口里微微呻吟,喘声说道:“你好懂得玩,嫣雩好舒服……嗯,太舒服了……”

而朱璎在下亲舔一会,情欲暴增,再也忍受不住,忙长身坐起,开始脱衣卸裳。罗开正和紫嫣雩打得火热,却不忘朱璎的一举一动,罗开暗想:“今日若不狠狠给她一点颜色看,也不知我的手段。”当下暗运真气,乾坤坎离大法乃至刚至阳的神功,一经使开,胯下龙枪实时暴胀几分。

朱璎看见,欣喜若狂,连忙跨腿上马,见她手引巨龙,匆匆急坐而下,岂料棒大户小,正是“急水也有回头浪”,朱璎一时凫趋雀跃,却忘了此节,巨龙猛地一闯,开渠穿井,听她嗳哟一声,痛得泪水夺眶而出。

罗开自当明白原因,暗地发笑。紫嫣雩不知就里,听见朱璎突然惨叫,回头一看,见着这个光景,顿即恍然,笑道:“姐姐又没来和妳争夺,妹妹何须如此饿狼扑食,只有苦了自己。”

朱璎做声不得,过了片刻,待得疼痛渐缓,方敢提臀慢送。

罗开全不理会朱璎跅弛,整副心思,全集中在紫嫣雩身上,但见二人挨肩擦脸,耳鬓厮磨,打得火一般炽热。

唯朱璎却自顾自的乐在其中,一纵一落,自缓徂急,记记直闯深宫,到得后来,已见津水涓涓,流浸裀褥。

只见朱璎樱唇翕张,兀自恣肆大动,口里咿咿呀呀,不住淫声浪语。

过得半刻功夫,朱璎忽地连连喘气,花心一开,丽水泉涌般迸流而出,身子一软,倒在罗开脚旁,呼呼喘着大气。

罗开见她这生模样,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时机,向紫嫣雩低语几句。

紫嫣雩抿嘴一笑,挪过身躯睡向一旁。

罗开翻身而起,抬起朱璎双腿,往外一分。

朱璎忙道:“待我略停一停,实在受不了,雩姐姐快来接手。”

罗开笑道:“她自然逃不去,但公主妳天仙似的人物,罗某岂能便此满足。”

朱璎假意在旁道:“我看妹妹真的受不了,还是先让她休息一会吧。”

罗开道:“刻下我正兴在头上,怎能中途收枪勒马。妳且先待一会,决不会少了妳。”话后提起巨龙,往朱璎湿漉漉的宝穴刺去。

朱璎也是伶俐人儿,心机活忽,闻见罗开的说话,已明白他用意,叫道:“雩姐姐救我,这小子显然要取妹妹的命儿……”怎料还没说毕,那根丈八龙枪已一戳到底,不容丝发,立时美得无法出声。

罗开心里骂道:“好一个淫娃荡妇,刚才还死告活央,苦苦哀求,一旦跳龙钻洞,马上体播腿摇,浪态百出。”当下架起她双腿,狠命深投。

朱璎再度给他挑起欲火,几回上落,已被狎得心舒意畅,满口胡言乱语。

罗开暗运功力,发起神威,犹如捣米一般,皆尽入至根。

一轮展缩大战,堪堪数百抽,朱璎渐觉难支,忽觉身颤舌冷,身子宛若乘浪扁舟,摇曳不止,罗开心知她将到时侯,开始加紧腰力。不消片刻,朱璎又再软成一团,如同酒醉。

罗开却不肯罢手,依然策马奔驰,仍不住加鞭催骑,这回可真苦了朱璎,只听她不住价开声求饶,罗开彷如没了耳朵,依旧钻刺无宁,左冲右撞。可怜朱璎昏醒复迷,不知丢了多少回,终给干得昏昏迷迷,不复人间。

紫嫣雩在旁看见,也觉不忍,帮口求饶。罗开见朱璎昏眠过去,再次狠抽一顿,竟被罗开弄醒转来,叫道:“要死了,不能再弄了,暂且停一停好幺?”

一轮雨狂风骤,罗开见朱璎已是力怯魂消,手足如绵,再看那交合处,已见花户蜜露渍渍,四周红肿,也不敢再加轻狂,遂抽离长枪。

朱璎如获大赦,滚到一旁,靠枕而卧,昏昏沉沉如死去一般。

紫嫣雩看得心惊肉跳,她先前听了朱璎的说话,说曾给罗开杀得堕下征鞍,弃甲求饶,当时听见还将信将疑,目下亲眼看见,方知此话不假。

再往罗开胯下看去,见金枪坚举,竟全无颓势,看见如此威勇酷相,也不由心中惴惴。

罗开见她这副神色,已猜出她的心事,上前把她扶卧在榻,温言说道:“嫣雩妳不用担心,我温柔些便是。”

紫嫣雩见他说的真诚,心头一甜,吻了他一下,说道:“只要你喜欢,我受点苦头也不算什幺。快来吧,你也不用怜惜我,尽管在我身上发泄好了。”

罗开微微一笑,动手卸去她身上衣服,一具赛雪晶莹的玉躯,马上呈现他眼前。但见她肌肤细腻娇嫩,浑身粉装玉琢,犹胜小孩,加上她身才匀称,衬着丰胸细腰,无不恰到好处。罗开一时看得情火大盛,伸出一对大手,在她身上肆情轻薄。

紫嫣雩也不甘落后,一把握住龙枪,大肆捋动,直至户里津迸水流,才挽着巨龙抵至花户,向罗开低语道:“进来吧,人家忍受不住了。”

罗开令命,腰肢微挺,龙头应声而入,缓缓深进。

紫嫣雩美快难当,只觉自己含着一根热棒,满贯花房,连忙闭上眼睛,尽情感受那股胀塞的快感,陡间巨龙开始往来抽插,只觉灵龟刮壁,杵串琼室,登时遍身趣畅爽乐,忙运功收紧门户,牢牢把灵龟套住。

罗开极尽温柔,放慢动作,惟恐弄痛身下的娇娃。

然紫嫣雩却愈来愈兴动,不住腰摆腿撑,挺臀相迎,口里叫道:“求你用点力,嫣雩里面痒得紧……啊!是了……便是这样,太舒服了。”

在紫嫣雩的淫声浪语下,罗开欲火更炎,双手包住两个傲峰,腰杆奋力疾顶。紫嫣雩两足相环,箍控熊腰,任由罗开狂奔戳刺。

转眼之间,已丢了两三回,只因她贪欢爱美,依然奋勇撑持。

罗开见紫嫣雩媚态翩翩,真比天仙还要迷人,不由愈看愈痴,当即弯下身来,抱定娇躯,低声道:“嫣雩,妳真的好美,我也快受不住了。”

紫妈雩右手箍上他脖子,微微呻吟道:“你不用强忍,把你的子子孙孙全送进来,嫣雩想要。”

罗开听得心头一热,如何再忍得,当下收起神功,热乎乎的白浆疾喷而出。

紫嫣雩给烫得浑身畅美,呻吟一声,也随他丢在一处。

时交四鼓,二人暂尔歇息,相抱而睡。

朱璎亦软得欹枕懒起,三人同睡一榻,直至天明。

第一百零七回 祛毒解危

天光日晓,罗开匆匆回到房间,见四个娇妻仍然昏睡在榻,把探四人的脉搏,果然大有起色,再没有散乱的迹象,不由对紫嫣雩更是感激。

白瑞雪整夜关心四人的安危,一夜未眠,辰时刚过,已来到罗开房中,从罗开口中,虽知四人脉息转佳,浮、沉、迟、数四象,亦见调和,但毕竟体毒未去,白瑞雪始终难以放下心情。

罗开见她面带忧容,只得在旁安慰。当即岔开话题,问道:“她们四人身中异毒,此事非轻,我想立即派人赶回凌云庄,通知邱婆婆和岳长母,瑞雪姐妳认为如何?”

白瑞雪道:“事关重大,昨夜我已使人回庄通知,相信邱婆婆他们午后便会赶到。”

罗开向知怪婆婆和晴云秋月见多识广,要是三人赶到,或许会有其它解救方法。接着并把昨晚紫嫣雩的说话,一一向白瑞雪说了。

白瑞雪听后微微点头,也觉她的推测十分有理,说道:“若真如她所说,岳都和那姓甘的妖女,该会有所行动,必然和咱们谈条件,就只怕时间拖沓过久,对她们四人加重危险。”

罗开不禁浓眉一紧,心想白瑞雪的担忧,实不无道理,现在江汇天正在雁影门手中,便是他们肯放人,由这里到越州,一来一回也非两三日间便能做到,更何况不知岳都会有什幺条件,到时拖得十日八日,纵是四人能够康复,相信也元气大伤。想到这里,不由更加揪心难安。

白瑞雪又道:“罗开,我还有一事担心,便是那个英雄宴。现在她们中毒昏迷,生死未知,正是紧要关头,咱们是否应该到会?”

罗开道:“这一层我也有想过,当此环境,还是她们四人要紧,那个英雄宴不去也罢,就算朱元璋在会中有什幺阴谋诡计,单凭咱们凌云庄的力量,也是无济于事,去与不去,实在无关重要。”

白瑞雪道:“但此事实在凑巧,刚好在英雄宴前,便发生这种事情来,你说会否有人另有图谋,以此来阻止你到会?”

罗开沉吟片刻,摇头道:“我又不是什幺重要人物,是否到会,实不足轻重,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陷害于我,恐怕不会吧。”

白瑞雪摇了摇头:“我看未必,自从你近日几番出手,武功之高,武林中知道的人必然不少,加上还有怪婆婆在你身旁,一旦你二人连手,即令少林武当这些当世耆宿,也未必能抵挡得住。你不妨想一想,倘若朱元璋存心不轨,以英雄宴为借口,实是以武论尊,搅些什幺武林至尊等玩意儿,若然有你和怪婆婆在场,势必压倒全场,打后会怎样,我便是不说,你也该明白了吧。”

罗开轻轻一笑:“瑞雪姐妳太夸奖我了!当然以邱婆婆这等世外高人,要胜得过她的人,真的恐怕不多,但她老人家隐居多年,早已不问世事,决计不会去争夺这种虚名。若说到我自己,可说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胜过我大有人在。

还有,即使我无法到会,还有其它大门大派的高手,如少林空明大师、武当长春真人、峨嵋的慈玄师太,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人,何来会轮到我头上。”

白瑞雪微笑道:“你说句老实话,单以武功来说,以上三大门派的高手,你敢说句不及他们?”

罗开登时呆了一呆,暗想若以一对一,凭自己现在的功力,虽不敢夸言有必胜的把握,但确未必会输于他们。

白瑞云又道:“其实武学一道,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少林方丈空明大师武功虽高,但也不能说天下无敌,今次到会英雄宴的人,或许会有不少藏龙卧虎之士,乘着这个机会夺魁而归。但在这些人中,若有些歹心之徒,难保不会使出奸诈手段。所以我说,今次事情如此凑巧,除了岳都最为可疑外,实不能否定会有其它人向你埋手。”

罗开心想,莫非真的如白瑞雪所言,今次这件落毒之事,却是另有其人?

白瑞雪道:“现在你我都只是推测而已,到时邱婆婆和晴云秋月两位前辈来到,大家再行仔细商议好了。”

罗开点了点头,再无话可说,心头不禁又多了一重忧虑。

过不多时,凌云庄众人先后来到房间,见四人一如昨日,依然没醒转过来,无不心情郁结,面带忧愁。

洛姬和四婢向来和她们要好,看见此情此景,更是愁容满脸,只望四人能闯过此劫,早日康复。

紫嫣雩带着肩伤,亦过来看了两次,罗开为着忍瞒昨夜之事,假意问候她的伤势,紫嫣雩明白他用意,心头不由美甘甘的,受用非常。

午时刚过,怪婆婆和方晴云夫妇匆匆赶到,三人看见徒儿爱女这生模样,忧虑之情尽显于色,尤其水秋月,连忙把幼儿交到方晴云手中,奔到榻前查看四人的伤势。

怪婆婆老眉深锁,提起董依依的右手,按把腕脉,发觉脉象均匀,心下微感安心,再翻开她的眼帘,细看良久,缓缓站起身来,向水秋月道:“方夫人不用太过担心,她们四人幸好发觉得早,剧毒尚未深入肺腑,玄池兰香虽然厉害,但也非无药可救之物。”

众人听了她这句说,立时精神一振,罗开追问道:“丘婆婆,你莫非有什幺解救方法?”

怪婆婆沉吟一会,徐徐道:“办法倒有一个,但此法是否能成,也要试过才能肯定。”

罗开和白瑞雪同声问道:“是什幺方法?”

怪婆婆道:“罗开,我先问你,听说当时你们大家同时中毒,而你却好端端的,料来你是自行运功把体毒逼出体外,是否这样?”

罗开颔首道:“没错,当时我见四人忽然晕倒,心知不妙,略一运功,便即发觉有异……”便把当时中毒的情形和运功之法说了一遍。

怪婆婆听后微微点头,回头向紫嫣雩道:“多谢紫姑娘救了她们四人,若不是紫姑娘明白个中厉害关键,及时封了她们的穴道,相信就是能够治好,四人也会痴痴呆呆,变成一个废人了。”

紫嫣雩连随道:“前辈莫要这样说,晚辈不知天高地厚,行险侥幸而已。”

怪婆婆点头加许,缓缓坐在榻沿,说道:“玄池兰香乃是阴寒之毒,而罗开的武功根柢,全是走刚阳路子,本就无法与寒毒水火兼容,只因你内力深厚,加上中毒尚浅,才能把寒气压了下去,把毒性逼出体外。”

众人凝神细听,怪婆婆续道:“刻下唯一能救四人的方法,只有以雄厚的功力,把她们正经十二脉中的八阳经脉贯通,让阴脉阳脉水火互济,继而把体毒逼出。但要打通这八道经脉,虽得一气呵成,不能有半分停顿,要是中途有些许滞碍,其凶险极大,内息稍一走岔,寒毒反扑,立时无救。”

罗开忙道:“我明白了,婆婆的意思是要我把阳息注入她们体中,以浑厚的功力打通她们阳脉,由手阳明大肠经起,顺路而下,至足少阳胆经止,阳脉一经贯通,寒毒便不能侵入六腑,是这样幺?”

怪婆婆点头道:“虽然罗开你身具两甲子功力,但一口气为四人打通经脉,势必大耗真力,到时稍一真力不继,只消微有窒碍,其害不少。依我看凭你一人之力,未必能成,现只有你我二人合力,方保万全。”

罗开听怪婆婆说得凝重,知道此番必然凶险不少,但为着四位爱妻,便是赴汤蹈火,亦死无辞也。当下与怪婆婆道:“既是这样,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怪婆婆点了点头。晴云秋月夫妇心下感激,二人知道怪婆婆功力非凡,自己二人实难和她相比,现有她出手相助,若仍救不了她们,也是天意使然。

他们两人均是一代大侠,深知大恩不言谢这个道理,也不多说什幺,二人向怪婆婆深深一揖,退出房间。

众人均知运功之时,最忌外间侵扰,一个不慎,即会走火入魔,内息冲心,纵然不死,也弄得个痴呆瘫痪之症。现听得罗开和怪婆婆要和四女运功解毒,一一告辞退出。

白瑞雪在门外向紫嫣雩道:“妹妹虽贵为宫主之尊,但大家也不是外人,姐姐也不和你客气了,私底下便叫你雩妹妹好幺?”

紫嫣雩心中大喜,她虽为一宫之主,统御宫中数千门众,但她对罗开情心深种,在她心中比谁都重要,再知罗开对白瑞雪声说声听,万事恭顺,关系犹胜姊弟,现听得白瑞雪自动改口,再不把她当作外人,无疑在白瑞雪心中已占了一个地位,内心的喜欢,委实难以言喻。便即道:“嫣雩能得瑞雪姐不弃,无以名之,欢喜也来不及呢。”

白瑞雪见她说得真诚,握着她手道:“这样姐姐不客气了,罗开此刻和四人运功驱毒,正是重要关头,我担心仍有歹人混在府中,慎重起见,姐姐想妳吩咐下去,禁止府中上下人等进来这里。”

紫嫣雩点头称是,当即派遣龟灵王办理,并着龙灵王多派亲信,把守四周。

凌云庄众人生怕敌人乘虚而入,丝亳不敢轻忽,分散各处严加防备。

待得各人退出房间,怪婆婆向罗开道:“现在先为依依驱毒吧。”罗开并无异议,把董依依扶起,坐在榻上,怪婆婆盘坐在前,罗开在后,二人四掌,分按董依依前胸乳中、梁门,后背附分、膈俞四穴。

罗开深得纪长风真传,对人身经脉穴道,早已了如指掌,再经怪婆婆详加细说,一点即透。只见二人同时运功,暗催内力,两道暖流,源源不绝直透董依依体内。

瞬间过了盏茶时间,二人内力渐渐加强,黄豆大的汗珠不住渗出,体内真气同时徐徐攀升,自二人脑门散发出来,蒸发成气,头顶处白雾弥漫,凝聚不散。

过了良久,在二人浑厚的功力推动下,八道经脉已全然贯通,水乳交融,再无寒息和炎息之分,同时发觉董依依已有起色,原本寒冷彻骨的身躯已渐生暖意。罗开心中一喜,接着便是把毒逼出体外的时候,这一关节最为紧要,只要内息稍有走岔,剧毒反扑,董依依立时无救。

二人不敢怠忽,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催动内力,于身外之物,当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炷香时间已过,只见董依依脸色由白转红,浑身汗流浃背,体毒随着汗水续渐迸出体外,再过片刻,董依依“嘤咛”一声,似有苏醒迹象。

罗开一喜,倏觉怪婆婆功力渐敛,便知大功告成,当即徐徐收回内力。

二人功力尽收,罗开跳下榻来,把董依依放回床上,只见她仍是闭眼未醒,不由眉间闪过一丝忧色。

怪婆婆伸出手指,在董依依腕脉上搭了片刻,不住点头,说道:“她没事了,脉象沉稳厚实,体毒尽去,已无凶险,只要多睡一会,便会醒转过来。”罗开听见,随即心头大定。

刚才为董依依解毒,消耗真力非少,幸好二人功力深厚,稍一盘坐调息,元气随即恢复。

怪婆婆道:“事不宜迟,咱们继续吧。”

罗开摇头道:“既然此法成效,也不争这一时三刻,身子要紧,丘婆婆还是先休息片刻吧。”

怪婆婆虽知罗开是一番好意,但她向来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家言语相轻,立时老眼一瞪,怒道:“你是说我年纪老迈,神龙失势,是幺?”

罗开心中一惊,忙道:“邱婆婆不可误会,罗开决无这个意思。”

怪婆婆哼了一声,径自上了床榻,盘膝坐定,喝道:“你还呆著作甚,还不上来。”罗开那敢再多说话,连忙上榻。

屋外大雪渐止,遗下银粟遍地,四周殿庑花木,宛如盖了一层白衣。

忽闻东南角处,铜锣声四起,守在屋外众人听见,均为一怔,循声望去,但见黑烟腾空,东南角的一座大楼已裹在烈焰之中。

这场火来得突然,众人心知不妙,龙灵王飞奔赶来,朝紫嫣雩道:“禀告宫主,凤天阁不知为何突然起火,属下已立即派人抢救。”

紫嫣雩点头道:“救火之事暂交由紫严龙处理,你们三人不可离此半步,加紧戒备,以防歹人偷袭。”三人齐声令命,退了开去,把守各个要道。

洛姬和春兰秋菊四婢同时跃上屋顶,白瑞雪随后跟上,六人张眼看去,见楼房火舌乱吐,火势逼将过来,炙热异常。府中从仆提着水桶,往来奔走灭火。

便在这时,十多条人影从浓浓黑烟中窜出,旋即跃上屋顶,往南飞掠而去。

这伙人轻功颇为了得,几个起落,已翻出了墙头。

洛姬主仆看见,提剑欲追,白瑞雪阻止道:“二宫主不用追了,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千万不可中了他们诡计。”洛姬一想也是,当即停住脚步。

这时罗开和怪婆婆刚好替白婉婷驱毒,忽闻得外间铜锣声响,便知有事发生,罗开心里焦急,眼下正是紧要关头,便是山崩海啸,也不能停下手来。一时心乱,内息险些走岔,幸好及时醒觉,连忙收敛心神。

没过多久,罗开听见屋瓦步声细碎,知道屋顶有人,却不知是友是敌,若然此刻强敌猝至,后果真个不敢想象。

罗开愈想愈感忧虑,当下加紧功力,内力疾吐,希望能尽快把白婉婷的经脉打通。要知凡事欲速则不达,瞬眼之间,忽觉白婉婷阴阳二气交攻,罗开大惊,同时发觉怪婆婆内力徐敛,把白婉婷凌乱的脉息减缓。罗开登时明白一切,慢慢把内力收回。

炷香时间,白婉婷终于体毒尽除,二人调息片刻,离榻走出房间。

房门打开,便见上官柳和唐贵守在门前,罗开追问发生什幺事,上官柳把凤天阁起火一事说了。

二人亦觉此事奇怪,怪婆婆问道:“可有发现敌踪?”

唐贵道:“白姑娘看见十多人翻墙逃走,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笑和尚听见,说要看看他们是什幺人,便孤身追了去。”

怪婆婆想了一会,四下一望,见晴云秋月夫妇、康定风、曲依韵、史通明和紫府仙宫等人分守屋前屋后,心头略定,随即跃上屋顶,看见白瑞雪和洛姬数人分站屋顶四角。

白瑞雪一见怪婆婆,上前道:“刚才敌人乘乱逃走,相信不会再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道:“依依和婉婷的体毒已除,料无大碍,现只剩方家姊妹二人。虽然敌人已去,但这些人诡计多端,难保另有什幺花样,决不能大意。”白瑞雪点头应允。

怪婆婆跃回地面,与罗开返回房间。

直到戌时,四人体毒终于尽去,只因玄池兰香带有迷药毒性,四人还须昏睡一段时间,方能苏醒过来。

晴云秋月夫妇得知两个女儿已无危险,又是欢喜,又是感激,齐向怪婆婆称谢。紫嫣雩见大事已了,也向晴云秋月和白瑞雪道喜。接着吩咐下属,着人准备酒菜。

这时朱璎领同冯恒、冯昌二人到来,向众人说凤天阁火势已灭,并无人受伤。

紫嫣雩仍是不甚放心,分派属下亲信严加防守,并叫龙灵王盘问府中从仆,看可有敌人混在其中。

当晚用膳完毕,白瑞雪向紫嫣雩道:“我有一事想和雩妹妹谈谈,不知府中可有适合的地方?”

紫嫣雩听见,知道要说的必是机密事情,想了一想,说道:“便到妹妹房间去好吗?”

白瑞雪点了点头:“也好,有烦雩妹妹带路。”

紫嫣雩领着白瑞雪来到房间,把一切下人退去,房间只剩下二人。紫嫣雩招呼白瑞雪坐下,问道:“不知姐姐有什幺事想和嫣雩说?”

只听白瑞雪道:“我心中有一事,至今仍是猜想不透,就是关于今次的英雄宴。”

紫嫣雩道:“嗯!我明白了,姐姐是想问皇上因何会举办这个英雄宴?”

白瑞雪微微点头:“正是,雩妹妹现既封为公主,又与朱柏、朱璎兄妹甚为稔熟,想必多少也会知晓其中原因。”

紫嫣雩道:“不瞒姐姐,其实嫣雩所知也是有限,只知今次英雄宴原是湘王提出,主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好让武林人士和朝廷打好关系,化解先前血燕门遗留下来的阴影。要知,自从罗开在武林大会揭破血燕门的阴谋,不少江湖中人已识破是朝廷所为,湘王深怕再无法隐瞒下去,便和皇上商议,打算再不以武力来镇压群雄,改用怀柔政策,以温和的手段使武林人士归附,就算今次不能如愿,也不致令武林中人对朝廷再存恶意。”

白瑞雪默默听着,待她说完,遂道:“听雩妹妹这样说,今次举办英雄宴,内里并无任何阴谋诡计了。”

紫嫣雩道:“以上一切,我都是在湘王口里得知,但是否另有其它意图,嫣雩就不得而知了。其实湘王之所以这样提出,一来他自知血燕门已再无能力控制武林中人,二来是想一洗朝廷与武林间的芥蒂,保着朝廷的威信。”

白瑞雪微微一笑:“朱柏改变得这幺快,相信是另有目的吧?近来朱柏和朱璎兄妹二人,态度骤变,见二人对罗开大有奉承之意,妹妹可知道是什幺原因?”

紫嫣雩为之一怔,知道白瑞雪聪明灵慧,颇有百龙之智,她既能这样问,自然早已把事情看得通透,到这个环境,实不能不直说了,当下道:“姐姐是聪明人,嫣雩十分佩服,也不瞒姐姐妳了!湘王确曾与我提过关于龙涎丹一事,还希望妹妹在罗开跟前多说好话,赐与解药。但话说回来,朱柏确实有和武林人士修好之意,并且是出于真诚,这一点妹妹可以担保,关于解药一事,嫣雩却不大担心。罗开为人豁达明亮,绝非气度狭窄之士,决不会轻易伤害人家性命,这一方面嫣雩是相信的。”

白瑞雪笑道:“雩妹妹对罗开的性子,倒清楚得很呢!”

紫嫣雩脸上微微一红,徐徐说道:“嫣雩认识罗开时间虽短,但在他言谈举止间,多少也能看出来。”

白瑞雪默然半晌,站起身来,说道:“打扰妹妹妳了,现知道英雄宴并无凶险,我也可放心了,不阻碍妹妹休息了,便此告辞。”

紫嫣雩长身送客,待得将到房门,似乎想到什幺事,说道:“姐姐,嫣雩还有一事忘记和妳说。今趟英雄宴已改由皇太孙主持,这个消息我也是在两日前得知,其中是什幺原因,我至今仍不知道。但事出突然,到时宴会是否有变,确直得深思。”

白瑞雪听后柳眉一聚,略一沉吟,说道:“只要皇上有想和武林人士交好之意,应该不会有什幺问题,到时多加小心便是。”

紫嫣雩点头道:“姐姐说得是。”直送白瑞雪离开房间。

第一百零八回 群贤荟萃

当夜,罗开四名娇妻陆续醒转,怪婆婆逐一查看众人的情形,均觉脉息平稳,体毒尽除,只因四人昏晕多时,体力不能马上恢复。

怪婆婆吩咐她们多加休息,自行运功调息,不可四处走动。

罗开亦在旁温言劝说,四人不敢反驳,只得遵从。

白瑞雪想起今日之事,说道:“今日逃出府中的人,显然预早混在府中,其用意不用多说,定是冲着咱们而来。而且这伙人对咱们的一举一动,似乎颇为清楚,就连邱婆婆和罗开为四人运功解毒,他们亦似有所知,幸好咱们早有防备,教他们功败垂成,致火烧凤天阁,乘乱逃走。这些人如此筹谋经营,而且下毒加害,必定有其用意,不知大家可有看出端倪?”

笑和尚突然怒骂起来:“说起来就气人,这伙人若非诡计多端,岂能给他们轻易逃去!”

上官柳笑道:“连笑和尚这等身手,竟然会空手而回,瞧来这伙人真不简单,其武功显非寻常。”

笑和尚越听越是气愤,骂道:“他奶奶的,这群兔崽子的武功高个屁,若不是和尚我一时大意,中了贼子的奸计,怎会……唉!不说了,说来就是气人!”

众人素知笑和尚玩世不恭,游戏尘寰,纵是天塌下来,也是笑口常开,甚少见他如此恶狠狠的模样,再听他这番说话,知道其中必有隐情,只是笑和尚不说,各人也不便多问。

白瑞雪接着道:“玄池兰香这件事,先前我确实怀疑是岳都所为,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他,若我没有猜错,下毒的却另有其人。”当下把她和罗开谈过的疑点,详细地向众人说了。

上官柳率先拍腿叫道:“一点不错,岳都若要加害罗开,决不会派遗这幺多人行动,一点不像岳都的作风。还有一大疑点,就是那个下毒的丫鬟。大家不妨想想,千面双忍的易容术是何等厉害,相信当今天下,实是无人能及,又怎会不掩饰自己的身段,露着这样一个大破绽,竟然给罗开产生怀疑。”

各人想想亦有同感,唐贵沉吟道:“如此来说,莫非真是有人想阻挠罗庄主到会?但他们这样做,目的除了如白姑娘所说外,确实再无其它原因。”

康定风道:“若然如白姐姐所说,这些人显然相当清楚英雄宴的内情,知道会中必有比武较技这回事,而且这场比武必定相当重要,难道朱元璋是要选什幺武将宫卫不成?”

罗开笑道:“罗某也不稀罕这些劳什子,要是我贪图厚禄重荣,前时皇帝老子封我官职,我一口便答应了。”

上官柳道:“你固然不稀罕,但外人又如何得知,他们认为只要你不在场,便少了一个劲敌,这才是他们的重点。”

罗开摇头道:“到目前为止,这一切都是猜测而已,明天便是英雄宴之期,届时便会一清二楚。”

白瑞雪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说话未毕,忽闻房外脚步声响,接着有人敲门。

小金打开房门,却是府中的马总管。见他来到罗开跟前,躬身说道:“罗庄主,水神帮李帮主求见,正在大厅等侯。”

罗开大感错愕,心想:“李展夤夜到访,莫非有什幺重要事情?”向马总管道:“有劳马总管,我马上便来。”

待得马总管退去,白瑞雪道:“李帮主果然神通广大,竟会找到这里来。”

罗开道:“李帮主突然到访,必有要事,我出去看看。”话后站起走出房间。

当罗开来到大厅,便见厅中已坐着数人,除了李展外,胡飞鹏和施亮均在坐中,还有两名中年男子,却不曾见过,想必是水神帮的帮会人物。而紫嫣雩和朱璎却坐在主位相陪,三大灵王和冯氏兄弟却分站两旁。

李展和胡飞鹏等人见罗开进来,纷纷站起施礼。

众人礼毕,罗开坐下笑道:“水神帮不愧是江南第一大帮,人才济济,连罗某在这里也逃不出李帮主法眼。”

李展颔首笑道:“本帮没什幺本事,就是人手多一些,况且罗庄主这样的大人物来到京城,要找庄主也不算什幺艰难事。”

罗开道:“你我好兄弟,就不要取笑打牙儿了。帮主深夜找罗某,不知有什幺事呢?”

李展环看厅上众人,颇有迟疑之色,罗开见他神色有异,心下恍然,说道:“帮主若有机密事儿和罗某商量,便到在下房间如何?”

李展摇头道:“庄主请不要误会,皆因此事关乎国家大事,不得不小心而已。”

此话一出,非但罗开大为错愕,便连紫嫣雩和朱璎二人,一时也听得面面相觑,愕然而惊。

罗开心想:“这里是公主府邸,李展竟然夜访相谈国家大事,当真怪诞不经。况且李展乃江湖中人,纵有国家大事,也不宜在此公然商议,视眼前这两位公主如无物。但看他神情凝重,决非胡闹寻事,究竟是什幺国事如此重要?”

紫嫣雩心思细密,一看李展众人的神色,已感到事态严重,当即向龙灵王道:“你吩咐下去,没得我准许,任何人不得走近大厅。”

龙灵王躬身令命,退出大厅安排一切。

朱璎秀眉轻蹙,问道:“李帮主说是国家大事,不妨说来听听。”然在她心中,却和罗开并无多大分别,暗忖国家大事,又何来让你这些草莽置喙。言语中不免带着几分冷嘲之意。

只见李展指了指身旁两名中年汉子道:“他们二人均是敝帮分舵的舵主。”

指住一个年约四十,满脸长着酒刺的人道:“他是张刚,是敝帮南湖分舵的舵主。”接着指向一名年近六十,赤黑脸膛的汉子:“这是班天佑,是杭州下沙分舵舵主。”二人站起向众人抱拳行礼。

李展道:“前时敝帮嘉兴南湖分舵遭人滋扰,本人当即派遣班舵主前往支持,待得事情了结,却无意之中探得一件重要事情。班舵主,请你把当日所见的事情,向大家说一说。”

班天佑点头道:“当时南湖分舵和当地白虎帮发生磨擦,但毕竟是小过节,只是口角之争,也不是什幺深仇大恨,三两日间,便把事件摆平了。我见事情已了,便带同十多名帮中兄弟返回下沙,岂知走出十多里,突然刮起大风雪来,只好找了间酒棚避一避,打算风雪稍歇,再行起程。

“其时张舵主也和在下同行,咱们叫了酒菜不久,又有几个人冲入酒棚,看他们那身狼狈样,一看便知是避雪而来,当时也不甚理会他们。不想这场风雪竟然越下越大,外间狂飙大作,阵阵北风不住卷进棚来,寒风刺骨,幸好店里有的是热酒,也可压一压那股寒气,吃吃谈谈,各人自然饮多了几杯。

“而那几个人原来都是嗜酒之徒,喝起黄汤来,就如喝水喝茶一样,个个张大嘴巴直灌。又过了一会,忽然几句蒙古话钻入我耳中,发觉说话的就是那几个人。在下自小家贫,十多岁便卖在蒙古人家中做小工,当时天下仍在蒙古人手上,所以也懂得不少蒙古话。

“当时我心下奇怪,仔细打量那伙人,方发觉他们个个皮肤粗黑,眉目之间,确有点不像咱们汉人,再听他们的蒙古话说得相当流利,便知这伙人必是蒙古人无疑。”

班天佑说到这里,大家心中都不禁砰砰乱跳,尤其是朱璎,更是听得口定目呆,全神贯注。

当时人人均知,历来中国外患,主要来自北方。自从元末顺帝北走,退回大都,终被朱元璋派兵北伐,把顺帝赶回漠北。

蒙古虽然入据中国九十年,但由始至终,却没有吸收太多中国文化。他们进入中国是何样子,被逐出中国回到蒙古,几乎仍是同一个样儿。

本来蒙古共有五国,窝阔台汗国早被察合台汗国吞并,接着元朝亡在中国,察合台汗国与伊尔汗国,亦先后亡于帖木儿汗国。当时只剩下疏淡一国,只因该国远在数千里之外,最终给俄国消灭,元朝终于全部瓦解。

元顺帝脱欢铁木儿逃出大都后,回到故都哈尔和林,不久即行去世,其子爱猷识理达继位,后给人行刺而死。

当时蒙古已回复原貌,逐水草而居,在沙漠上飘忽不定,恢复当年铁木真时期的游牧生活,四处部落林立,相互争拼。

近日中原四处传闻,北元最后一个皇帝汗坤铁木儿,也被他的部下鬼刀赤刺死,最终这个二百年雄踞欧亚的大帝国,全为历史陈迹。

由于蒙古支离破碎,再难通盘计划南下,这数十年间,只有一些野心勃勃的酋长,贪图抢夺财物女子,并无大规模进攻,比之过去的匈奴、突厥、契丹、女真,目下的一切,只能算是小扰乱,但已令守在边界的诸王头痛难当。

而近年最为朱元璋担心的,却是帖木儿汗国。

帖木儿被称为跛子帖木儿,生于撒麻耳干以南的渴石城。

中原上不少人传说,帖木儿乃成吉思汗的近亲,但这并非事实,而是突厥人。此人智勇多谋,曾联合四周部族推翻察合台汗国,后自立为帝。

此人野心勃勃,誓要效法成吉思汗,欲霸天下,不住扩张战争,先攻占呼罗珊,继而南下,消灭伊儿汗国,把整个伊朗和阿富汗拼入版图,近日更有传闻,钦察汗国亦落入他的手中,现正欲挥师东侵,向天竺进军。

众人听得蒙古人三个字,不由和帖木儿连在一起,要是这个枭雄欲侵中原,恐怕当朝难以抵挡。

这时班天佑续道:“这伙人早有几分醉意,说话少了顾忌,当下我凝神细听,但四周风声呼呼作响,还是无法听得真切,只听得什幺英雄宴,什幺有他们出马,什幺压倒全场,什幺手到擒来,什幺英雄尽在手中等云云。他们说的是蒙古语,还道没人听懂,但我仍是把这几句听得清清楚楚,便知事态严重,当下低声和张舵主商议,打算先擒下这伙人,再好好盘问。

“咱们不想在那里动手,惊动旁人,便分批走出酒棚,在外面四周埋伏,只留下二名帮中兄弟在酒棚监视。当时风雪仍是下个不停,眼前白蒙蒙一片,咱们十多人分别躲在大树后,一来可挡风雪,二来也不易被发现,打算待得这伙人离去,从后蹑之,岂料等了大半天,直至风两渐止,仍不见他们出来。

“我愈等愈觉情形不对,便叫一个帮中兄弟进去看看,那兄弟一进酒棚,便即奔回,说店里出了大事。我听后猛然一惊,十多人奔进酒棚一看,登时吓了一跳,见店里尸横遍地。那几个蒙古人、掌柜、店小二,客人和咱们两名帮中兄弟,均被人以刀剑杀死在地。咱们分头四看,但凶手早已不知去向。

“我当时愈想愈惊,回想咱们十多人在店外牢牢盯住,若有人出入酒棚,决计不会看不见,但凶手竟如此神出鬼没,显然武功不弱。又想起那几个蒙古人的说话,此事确实可大可小,一经商议,决定先禀告帮主再说。我知李帮主和胡门主正要参加英雄宴,便立即赶来京城,把经过如实禀告帮主。”

李展道:“我知道此事后,苦思良久,越感此事不妥,要是真的如那些蒙古人所言,蒙古人必定有备而来,咱们若不预早防范,到时给他们弄个措手不及,可大大不妙了。当时我想,他们派来的人,若要和咱们中原武林为敌,决不会是些寻常之辈,有能力压制他们的人,恐怕除了中原各大派掌门外,就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位武林高手,我不由想起罗庄主来,但此事关系重大,实不能再拖延下去,只好深夜拜访,希望大家能想出一个应付的方法。”

紫嫣雩道:“若然蒙古人真的图谋不轨,也不会只为控制咱们武林这幺简单,换着是我,必会先夺武林,继而挥军南下,来个内外夹攻。夺取武侠,这只是为侵我河山而铺路罢了。”

罗开道:“咱们汉人已惨受百年之苦,好不容易才把蒙古狗赶了回去,岂能再容他们放肆,只要咱们有一口气,也要和他们对抗到底。”

朱璎一直皱着眉头倾听,突然向紫嫣雩道:“雩姐姐,妹妹总觉得日火教这伙人大不正常,妳认为会是他们吗?”

紫嫣雩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咱们探得一个消息,日火教的紫火王亦来了中原,据闻在他们五王之中,便以此人的武功最高,他突然到来,必定另有所图,咱们不可不防这个人。”

罗开点头道:“这人我也见过,武功确实不简单。”

紫嫣雩和朱璎大为错愕,紫嫣雩问道:“莫非罗庄主和这人交过手?”

罗开摇了摇头,便把当日紫火王哈里和朱妁媚的事说了出来。

朱璎冷笑一声,说道:“当日我和雩姐姐若早到一步,便可见一见那人的庐山面目了。”

这时罗开心中只想着蒙古人一事,他自问初履江湖,经验实是不足,处理这等重要事情,恐怕自己连朱璎也不如,当下向紫嫣雩道:“事关重大,倒不如召唤多些人一起商议,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紫嫣雩和朱璎齐声赞成,当下派遣麟灵王进内请白瑞雪等人。

过不多时,凌云庄众人已来到大厅,只有小金和怪婆婆二人留守房间看护四人。众人分别就坐,大厅上立时群贤毕至,荟萃一堂。

罗开率先把班天佑所闻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众人听后,无不目瞠口哆,惊愕不已。

方晴云摇头叹道:“蒙古人向来野心勃勃,莫非真要海干河尽,方肯罢手。”

上官柳望向朱璎,问道:“皆因兹事体大,在下有一事想请问宫主。”

朱璎道:“上官少侠不用客气,但说无妨。”

上官柳道:“在下听了刚才的说话,显见有人想借着英雄宴的比武,技压群雄,夺魁而归。究竟明天的英雄盛宴,是否早已安排比武这件事。”

朱璎也知不能再隐瞒了,点头道:“没错,这事本来甚是秘密,在英雄宴之前,决不能随便说出来,但目下形势所逼,再没有什幺好隐瞒了。”

上官柳奇道:“比武这种事,在江湖上确实寻常得紧,也无须这幺刻意隐瞒,难道其中有什幺原因?”

朱璎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父皇既然下旨,也无人敢多问原因。”

白瑞雪问道:“这样说,在英雄宴中举行比武这件事,皇上早就决定了。”

朱璎道:“我想不是,英雄宴原本是我皇兄湘王先行提出,打算借着英雄宴和江湖朋友拉近关系,绝无任何阴谋。而为着这英雄宴,皇兄不知在父皇跟前费尽多少唇舌,几经艰难,才能劝服父皇点头应承。”

白瑞雪道:“又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呢?”

朱璎摇头道:“改变主意的不是父皇,是皇太孙。据知他曾与父皇提起,说江湖上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武林盟主突然被害身亡,群雄无首,江湖上风声鹤唳,致各门各派你争我夺,欲谋盟主一位。既然这样,倒不如乘着这个英雄宴,举行一次比武大会,若是技压群雄者,届时由父皇颁布谕旨,公告天下,敕封为武林盟主。父皇听后,竟然立即赞成,便连本由湘王主持的英雄宴,现在却交由皇太孙主持,而湘王改为从旁匡助。”

李展轩眉道:“既然是密旨,这些蒙古人又如何能得知?”

笑和尚笑道:“这有何希奇,现在咱们不是都知道幺。殆可一言蔽之,人心隔肚皮,狐心隔毛衣。一言难尽!”

莫看笑和尚平日嘻嘻哈哈,终日笑口常开,但说起话来,倒是针针见血。

朱璎垂头深思,似有所想。

而上官柳对白瑞雪不由衷心佩服,果然给她一语中的。瞧这情形来看,毒害罗开的人,其用意已是表露无遗,显然是要阻止罗开前往英雄宴,致下这样的毒手。

赤刀门门主胡飞鹏道:“老夫所担心的,却是在后指使的是什幺人,若然是蒙古一些小部落还可,但幕后人若是帖木儿,这就问题大了。”

上官柳向来见多识广,帖木儿的本事,他又怎会不知,当下道:“胡老前辈的忧虑不无道理。据我所知,帖木儿此人极端凶狠残忍,嗜杀成性,每攻陷一城,必然血流成河,比之当年成吉思汗还要厉害。这人行军用兵,更有其一手,若非这样,也不会灭完一国又一国,铁蹄所到之处,无不望风披靡。

“帖木儿尊奉伊斯兰教,在他统治下的国家,却不容许其它宗教存在,至今死在他刀下的异教徒,已不计其数。目前他和我国的关系也不错,常有使节往来,皆因他掌控着丝绸之路,我国的丝绸、珠宝、天竺的香料、北部的皮货,都由他操控着。其实帖木儿早就对我国蠢蠢欲动,只因目前在经济上有所牵绊,一时还没下手,但现在看来,恐怕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众人心想,倘若我国再重落入此人手中,后果之悲惨,自也不必多说了。

李展突然向罗开道:“明日英雄大会虽是高手云集,但以罗庄主的武功,想要压倒群雄,夺魁而归,相信也非难事,不知罗庄主的意思如何?”

罗开摇头道:“在下的武功,又怎及得上少林、武当等各大掌门呢。但今趟比武较技,却关乎国家兴亡,罗某自当捐躯赴难,在所不辞。”

白瑞雪道:“今次能在英雄宴中争雄的门派,除了少林等名门大派大帮外,有实力的算来并不多,唯一看不透的,便只有日火教。今次他们突然来到中原,且又高手尽出,其意图已是相当明显,况且日火教源起天竺,全是外域人士,日火教和蒙古人朋比为奸,绝非奇事。虽然这一切都是揣测,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但不论如何,为求万全,这趟盟主比武之争,决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众人齐声称是。白瑞雪顿了一顿,忽然望向朱璎,说道:“公主殿下,小女子有一个预感,朝廷里或许混入了奸细,关于今日之事,希望公主能暂时保密,不可让朝中群臣知道,倘若此事传入奸细耳中,麻烦可更大了。”

紫嫣雩也有同感,说道:“白姐姐说得对,不但是朝中的人,便是其它人也不能透露半点。李帮主,不知贵帮知道此事的人有多少呢?”

李展道:“到目前为止,除了随同本人参加英雄宴的兄弟,尚有班舵主的手下十多人,再没人知道此事。但在下会吩咐下去,把这事严加保密,这方面大家可放心。”

紫嫣雩点了点头:“这样便好,现在时间已不早了,大家先行休息如何?李帮主和胡门主若无重要事情,倒不如今晚留在这里过一晚吧?”

李展抱拳一礼:“在下先行多谢公主,但李某人还是先回去和帮中兄弟说一声,免得他们在外胡言乱语。”

紫嫣雩颔首道:“这样也好,有劳李帮主了。”

接着众人告辞回房,各自休息。

第一百零九回 运计铺谋

此时京城另一栋大楼内,皇太孙朱允炆却全身赤裸,趴在一名绝色女子身上,臀部大住价的上上落落,着力抽捣。

只见他胯下的玉棒,自展自缩,把那女子的花房弄得水声潺潺,当真剽疾狠悍。而他身下的女子,却双腿大开,忘情迎凑。二人合体沾胸,正弄得天昏地暗。

过不多时,只闻朱允炆呼吸沉重,耸动加剧,十余抽一过,听他喘叫一声,竟尔一泄如注,徐徐软倒在那女子身上。

二人休息片刻,却见那女子轻抚着他的裸背,柔声说道:“王爷真的好厉害,箬瑶刚才以为要死了!”原来这个绝色女子,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

朱允炆方才敢情兴动过甚,依然气喘兮兮,不停吐着大气,听得瑶姬的说话,免强喘息道:“瑶姬你实在太迷人了,本王每次和你欢好,总是魂飞魂消,精动难控。要是你肯日夜陪着本王,王府里的什幺美妃艳妾,本王一古脑儿都不要了。”

瑶姬笑道:“箬瑶才不会相信你呢,你不用在人家面前讨好卖乖,哄箬瑶开心了。”

朱允炆正色道:“本王所说的全是真心之言,决无相欺谄佞之意。”

瑶姬道:“好了,我相信你便是。现在已经深夜,王爷今晚便不去吧,留在这里陪箬瑶好幺?”

朱允炆摇头道:“明天是英雄宴的大日子,本王还有很多事情要待安排,若非记挂着你这个美人儿,本王今晚也不能来!”说着缓缓撑起身躯,又道:“时间已经不早,本王都要走了。”

瑶姬嗔道:“难道再留多一会也不行吗?”

朱允炆回头望向她,见她宜喜宜嗔,说不出的美丽动人,心头不禁一热,也不想便此离开她,笑道:“好吧!只是刚刚干完事,本王实在有心无力,不能和妳再弄了,我便多留一会,与你谈谈心事吧。”

瑶姬回嗔作喜,满脸欢容,挪过身躯,让朱允炆靠坐在她身旁。

朱允炆才一倚枕坐下,瑶姬已把裸躯贴上,单腿搁上他大腿,玉手低探,握着那根垂软春蚕,轻轻把玩着,说道:“刚才这东西硬得这般厉害,现在却变得软软绵绵,好生趣怪。说与我知,箬瑶要怎样才能让他硬起来?”

这个龙孙帝子,又怎晓得瑶姬这手谀媚弄姿的功夫,还道她只是个年轻娇憨,仍不识窍的女子,当下笑道:“要把他硬起来,方法确实多得很,只消你加紧用手弄一会,不用多久,必定雄风再现,到时又能好好喂你一顿了。”

瑶姬娇嗔起来,轻手在他头儿打了一下:“你这人好坏,人家只问你如何弄硬他,又不是说让他弄进去。”

朱允炆呵呵笑道:“毒蛇发怒,自然要噬人了。”

瑶姬放开手来,佯作一惊:“这样我不弄了,会噬死人的。”

朱允炆又是一笑,握着她的柔荑按回原位,笑道:“一会本王只钻蛇洞,不张口咬你就是,这行了吧。”

瑶姬向他一拋媚眼,身子一靠,将一对玉峰贴在他胸侧,把头靠上他肩膀,轻声说道:“你总爱欺负人家,箬瑶不和你说这个了。”顿了一顿,再听她道:“王爷,箬瑶有一句说话,不知是否应该说。”

朱允炆见她突然正经八百起来,问道:“你想说什幺,尽管说便是,到底是什幺事?”

瑶姬道:“是关于帖木儿大汗的承诺,你认为他会履行诺言吗?”

自从朱允炆和跛子帖木儿双方达成协议,这一个问题,早就在朱允炆心中缠扰不休。他不是不清楚帖木儿的野心,可是他又不能拒绝,应该说是不敢拒绝。

朱允炆虽被立为皇太孙,是将来皇位的承继人,可是在众多叔父环伺下,要保得住这个皇位,实非易事,朱允炆最是清楚不过。现在朱元璋尚在,自然风平浪静,倘若皇帝老子一死,势必风起云涌,巨浪滔天,以他一人之力,又怎能和这些虎视眈眈,手握兵权的叔父相对抗。

但他这个忧虑,终于有了一个转机。跛子帖木儿突然派遗密使和他接洽,最后双方达成协议。

帖木儿对朱允炆许下承诺,将会全力助他登上宝座,若然诸藩王反叛,只要他须要,帖木儿帝国不会坐视不理。而唯一的条件,是要双方立下互不侵犯条约,另要允许蒙古和大明自由通商。

以表面的协议来说,对朱允炆实是利多弊少。但他并非傻子,知道蒙古人素有虎狼之心,决不会这样便满足,只是他目前的处境,教他不能不答应。而令他更害怕的,便是决然拒绝帖木儿的要求,这个嗜血成性的枭雄,一怒之下,大有立即挥军南下的可能。

这时听瑶姬这样问,一时间也难回答她,沉吟半晌,方道:“这个很难说,蒙古人野心勃勃,翻覆多变,历朝以来均有和番邦外族签处条约,但能贯彻始终履行条约者,却是寥寥可数。”

瑶姬道:“王爷你能想到这一点,我可放心多了。”

朱允炆知道瑶姬不但武功高强,且聪明绝顶,也想听听她对这件事的看法,向她问道:“莫非你看到了什幺,说给我听听?”

瑶姬摇了摇头:“其实我看到的,王爷也已经看到了。”

朱允炆道:“你就不可再耍我了,快说给我听吧,这个帖木儿实不容易对付,没有你这个美人女诸葛,本王可不成呢。”

瑶姬轻轻一笑:“王爷真是的,我只是个平凡女子,又怎及齐泰和黄子澄这二人呢。”瑶姬默然片刻,缓缓说道:“王爷可记得傅安和陈德文这两人?”

朱允炆想了好一会,终于给他想起来:“我曾听皇上提起过,听说十多年前,他们二人奉命出使西域,却被帖木儿扣住,至今未归。”

瑶姬点了点头:“当年帖木儿远征罗剎国,为免无后顾之忧,使出外交手段,交往远近强权。其时不祝和驼送马给我国,但皇上英明,猜出他中间必有用意,以回礼为名,派遗傅安和陈德文出使西域,用意是探其虚实。岂料帖木儿把二人扣了起来,至今已有十多年。帖木儿每次出征,还带着二人一同前去,一来是夸耀帖木儿国的实力,二来是要我大明知道,他已看出皇上的心意。单看这一点,便知此人是何等厉害。所以王爷不可尽信此人,须得预早防备。”

朱允炆何尝不知,但已势成骑虎,现只得见步行步,接着问道:“这是朝中之事,你又怎会这幺清楚?”

只见瑶姬笑道:“这事也不算什幺密秘,知道又有何出奇。”朱允炆一想也是。

瑶姬望了他一眼,微笑道:“帖木儿虽然厉害,但我大明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只消军民齐心,共抗胡虏,未必就不能抵挡帖木儿的大军。”

朱允炆摇头叹道:“军民齐心!这个谈何容易。”

瑶姬道:“说来似是很难,只要有一贤能之士,统率群雄,莫说是帖木儿,便是成吉思汗再生,又何惧之有。”

朱允炆招纳天熙宫和日火教这等高手,主旨原是未雨绸缪,以防不时之需,方会在朱元璋跟前建议,举办这次选盟比武,只望他手上其中一方能够胜出,夺得盟主宝座,届时天下群雄,无疑全掌控在他手中。

可是朱允炆亦有不少顾虑,他虽知天熙宫近年遐迩闻名,加盟天熙宫的大小帮派,至今为止,已有九帮六派十二门,在江湖上也算了不起。但朱允炆清楚,瑶姬武功虽高,但和各派掌门人相比,实在还有一段拒离。

说到日火教,教中虽然人多势众,且高手如云,但要压倒天下各门各派,实在不易。况且日火教毕竟是外族人,就算能夺取盟主一位,群雄也未必甘心顺服。他想到这里,不由轻叹了一声。

瑶姬在旁看见,似乎已看出他的心事,说道:“你正在为比武一事烦恼?”

朱允炆叹道:“要是你能把盟主之位夺到手,那就最好了!只是……”

瑶姬笑道:“箬瑶何德何能有这个本事,王爷不要取笑我了。虽然这样,箬瑶却有方法让王爷达成心愿,使日火教能轻而易举的夺得盟主而归。”

朱允炆听见,登时精神一振,连忙问道:“是怎样方法?快说。”

瑶姬徐徐道:“今次日火教有紫火王哈里出马,胜算自是不少,但要技压全场,恐怕不可能,莫说少林、武当等大派的掌门,就是凌云庄庄主罗开,相信哈里也难闯过此关。”

朱允炆听得不住点头,瑶姬续道:“若要哈里顺利夺魁,便只有让这些人无法落场比武,盟主一位,便可手到擒来,箬瑶说得可有道理?”

瑶姬此话一出,朱允炆更是来了兴头,他向知瑶姬聪明多智,她既能这样说,必定早有计策,当即追问下去,瑶姬道:“方法很简单,少林方丈空明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武功高不可测,武当长春真人,一手七星剑纵横天下,要胜他谈何容易。还有那个罗开,虽然年纪轻轻,但武功深不见底,也是一个硬手。只要能使这三人袖手在旁,大事必成。”

朱允炆问道:“但三人却在邀请之列,届时公开比武,又怎能阻止得他们?”

瑶姬微微一笑,道:“他们武功高强,天下群雄皆知,若然由他们三人担当大会评判,相信群雄必无异议,我说得对幺?”

朱允炆立时明白过来,拍腿叫道:“没错,他们既然是评判,便不能下场比武,这一点我怎幺会想不出来。”不禁大喜,一手搂抱住瑶姬,不住价在她脸上狂亲狂吻。

瑶姬轻轻把他推开,嗔道:“王爷你真是的,人家还没说完呢。”朱允炆却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放肆,一手按上她一边玉峰,犹如搓面团儿似的,把个包满挺弹的好物,弄得型状百出。

瑶姬没他办法,只好任他胡作非为,而她手上握住的春蚕,竟尔渐渐硬将起来,探头张嘴,摆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朱允炆弄得片刻,情兴顿炽,再不理会瑶姬的说话是否未完,当下身子一翻,把她压在身下,手口齐施,在她身上轻狂起来。

瑶姬给他一弄,体内的“玄女相蚀大法”立时产生反应,阵阵欲火涌上心头,一发不可收拾。但见她握着硬物,把头儿抵住花户,腻着声音道:“我的好王爷,不要只顾贪图手欲之乐,人家那里痒得很,还不快点弄进来!”

朱允炆自当答允,在瑶姬的牵引下,稍一加力,便即一闯没根。

瑶姬嗯唔一声,双手控按郎腰,淫词浪语,立时脱口而出:“好厉害的毒蛇,钻得箬瑶好舒服!再快一点,不要怜惜我。”

朱允炆在府中爱妾无数,已是个中班头,但仍是抵挡不住瑶姬的媚功。

一来瑶姬貌似仙姬,府中无人能及,二来瑶姬门户紧窄,干起事来倍感乐趣,光是这两点,已叫朱允炆魂离魄消。现听得胯下佳人浪语不绝,如何再把持得住。但见他如疯虎一般,着力抽捣。

瑶姬淫火更盛,情穴忙迎,口里只是又哼又叫:“好美,快活死我了,人家再要深一些,太美妙了!”

朱允炆愈听愈难忍受,一口气百余抽,便觉泄意,叫道:“来了,来了……”

瑶姬紧紧抱祝蝴,同时叫道:“大要这幺快,箬瑶还要,万万不可出来……”

岂料瑶姬愈叫,朱允炆便更难把关,哼叫一声,龙子龙孙一古脑儿全放了出来,贯得瑶姬饱饱满满。

朱允炆趴在瑶姬身上,不住喘着大气,但瑶姬一肚欲火却无处发泄,不由恨得咬牙瞪目。直到朱允炆回过气来,方想起还要安排英雄宴的事,连忙向瑶姬道:“我须得马上回宫安排一切。是了,刚才你道还有事没说,到底是什幺?”

瑶姬撑身离榻,一面服侍朱允炆穿衣,一面道:“我想说的是日火教,今次他们骤来中土,瞧来所图非少,王爷千万不可大意,倘若日火教有什幺不轨举动,王爷不妨和箬瑶商量,免得吃了大亏。”

朱允炆对瑶姬素来千依百从,当即点头答应。瑶姬披上轻衫,正要送他出房间,朱允炆回头道:“你不要送了,刚才两番大战,还是去休息一会吧。”说毕径自走出房间。

见朱允炆才离开不久,提花提剑二婢接着进来,瑶姬卧回榻上,向提花道:“传应天均来这里。”提花令命,躬身退出。

瑶姬转向提剑,说道:“快给我把檀香熄灭掉,难闻得要命,真不知此人怎会爱闻这种鬼东西。”

提剑刚吹熄几上的檀香,提花已领着应天均进来,二婢正要退出,瑶姬却喝祝糊们留下,要二人在旁服侍。

应天均走到榻前,问道:“宫主找我有事?”

瑶姬拍一拍床榻,说道:“快脱衣上来,给我煞煞火。”

应天均边褪衣服,边笑道:“皇爷身旁美女如云,朝夕行欢,难免身子正气损伤,久虚不复,宫主便体谅他点吧。”

瑶姬瞪了他一眼,也不待他爬上榻,坐身到床沿,一把扯下应天均的内裤,一根玉枪立时弹跳而出,软垂在瑶姬眼前。

只见瑶姬如饿蚊见血,伸手把玉枪提起,“唧”的一声,已把个枪头含入口中。提花提剑虽是见怪不怪,但少女怀春,不免也看得满脸红霞,欲念颇生。况且二人早非处女,正是食髓知味,再见眼前这种淫靡情景,直看得她们火盛情涌,牝房跳痒。

应天均抬胸挺腰,硬挺挺的站在瑶姬跟前,低头望去,只见瑶姬唇腮翕动,正自吃得津津有味,不禁遍身焰火如焚,追魂棒给热血一涌,昂首朝天,登时竖得老高。

瑶姬舔吮良久,方罢手停口,站起身来,褪去身上的轻衫。

应天均双手把她拥入怀中,翻滚上榻,将瑶姬压在身下,埋首至她双峰处,手口齐施,恣情挑逗。

瑶姬经他一弄,适才给朱允炆弄得无法宣泄的欲火,立时汹涌而出,忙自动分开双腿,环上他熊腰,叫道:“快点给我,把你的大家伙弄进来。”

应天均见她脸衬春桃,愈看愈是心动,听她这样说,再不多想,提起巨物,没命价的一冲至底。

瑶姬使劲按祝蝴双股,不肯走漏半点,媚眼如丝,喘声道:“好美啊!简直勾人魂魄。快快着力投送……”

站在榻旁的二婢,耳里听着,眼里看着,不觉看得胯间津液潺潺,好不动兴。

应天均大展雄具,攻进顺剌,杀得瑶姬酥一阵麻一阵,肢颤津流。陡见应天均把她两腿合拢,朝天竖起,大刀大斧的上下冲刺,这回直把瑶姬送上天去,登时遍体酸畅,口里乱哼:“你这般钻拱,人家不能于人世矣,着实美快。”

如此弄了半个时辰,二人方情尽歇战。

应天均离枕而起,穿衣裹足,说道:“罗开这小子果不简单,连玄池兰香也无法奈何他,还好他四个妻子同时中毒,不致徒劳无功。据混进府里的人回报,他四个妻子至今仍未露面,敢情是毒后昏睡未醒,而府内四周亦布满高手,防守得异常严密。”

瑶姬一面整理头发,一面道:“玄池兰香虽然厉害,但要对付功力深厚的人,相信并不容易。但令本宫感到诧异的,却是罗开这人年纪轻轻,功力竟高到这地步。”

应天均点头认同,说道:“这场比武若有罗开在场,恐怕会对宫主的计划大有阻碍,倒不如由本人亲自出马,先行把他料埋掉,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道:“罗开的武功深不可测,你认为有本事杀得他幺?”

应天均听见瑶姬的口吻,不禁怒气横生,挺起胸膛道:“宫主是说应天均不及这小子了。”

瑶姬微微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你能把他杀死,无疑是向天下人说,罗开之死是本宫所为,到时如何是好。”

应天均想想也对,若要杀得罗开,非要使出全力不何,但自己这门快剑,可说是天下无双,江湖上无人不识,谁人都能轻易认出来。加上自己在陆家庄已露了相,天下皆知自己是天熙宫的人。一想及此,顿即默言无语,无可反驳。

瑶姬走下床榻,提花连忙为她披上轻衫。只见她走到应天均身前,双手围上他脖子,说道:“罗开是生是死,暂时对我也不重要,但要你出手冒险,我决不允许,要是你一个不慎伤在他手里,你叫我怎样活下去,难道你也不为我着想一下幺?”

应天均闻得此话,一股热血由腹部窜升,颤声道:“宫主!我……”

瑶姬拉下他的脑袋,贴着他嘴唇道:“你明白我心意便好,你的性命,在我心中比谁都重要,罗开一事,我已经有了安排,他便是参加英雄宴,也不能阻碍我的大事,这个你放心吧。”

应天均素知瑶姬的本事,她能这样说,瞧来早已部署妥当,说道:“宫主聪以知远,明以察微,应天均好生佩服。”

瑶姬微笑道:“本宫何尝不佩服你,天均你不但武功高强,且又勇猛过人,叫本宫怎能没有你。今晚留下来,再陪多我一会儿?”

应天均手上使力,轻轻把她拥紧,说道:“宫主有命,应天均岂敢不从。”

瑶姬回过头来,向提花提剑道:“你二人刚才也看得欲火大动吧,今晚便让你俩受用一回,品尝一下他这根神兵利器。”

二婢听见,立时红晕盖脸,一时竟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瑶姬望向应天均,嫣然一笑,说道:“我今晚便看看你的本事,看你能否一口气把咱们三人摆平。”

应天均先前听了瑶姬的说话,已是一惊,确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另一方面,却暗暗窃喜,眼前提花提剑二婢,乃是宫中千挑万选的绝色佳品,素有艳名,只因二人是宫主的贴身婢女,从没人敢打她们主意,就连应天均也不例外。

此刻听闻瑶姬的说话,自是喜出望外,巴不得立即扑身上前,好好享受这对绝色佳丽。但他又怎敢在瑶姬跟前表露,只摆出一脸为难的样子,答道:“宫主!这点恐怕……”

瑶姬笑了一笑:“难道你不喜欢她们?”

应天均连随道:“怎会呢,提花提剑长得这幺美,那个男人会不动心,但她们是宫主的人,恐怕传了出去不好听。”

瑶姬道:“这里便只有咱们四人,谁会知道。便是知道,也不算什幺大事,这是本宫的旨意,谁敢多说一句。”回头见二婢仍呆呆立着,不由秀眉一蹙,道:“还不快快脱去衣服,难道要本宫出手不成。”

二女猛然一惊,忙放下手上的长剑和花蓝,背过身子脱起衣服来。

第一百一十回 三股六洞

说那提花提剑二人,她们长伴瑶姬身旁,耳濡目染,什幺淫亵之事没见过,久而久之,对这男女之事,岂不爱慕。

还好宫中面首甚多,二人每当淫兴如焚之时,只得找面首来煞火,但和宫主的男人干弄,今趟仍是头一桩。

二人战战兢兢,缓缓把身上的衣服褪下,放在一旁,一时羞得不肯回过身,背着瑶姬二人,呆站不动。

瑶姬看见一笑,放开围着应天均的双手,推了他一把,轻声说道:“还不过去。”

应天均心中一喜,先在瑶姬脸上亲了一下,徐步走到二婢身后,一对熊臂递出,围着二人的纤腰,用力扳将过来。

提花提剑同时一惊,心里忽地砰砰乱跳,二人给应天均这样一带,已双双扑入他怀中。

应天均一手一个,把二人拥在身侧,只觉二女肌柔如丝,贴在身上受用非常,当下在提花脸上亲了一下,接着轮到提剑,两下吻过,“呵呵”笑了几声,说道:“你二人身上怎地这幺香?咱们到榻上去吧。”

二人那敢出声,任由应天均拥抱上榻。

这时瑶姬已脱下轻衣,来到榻前坐定,向三人道:“你们不用理会我,自顾自寻乐便是。”

应天均见瑶姬只作壁上观,也微感诧异,回心一想,便知其心意,当下向二婢道:“你二人情如姊妹,瞧来也试过同榻享乐吧,应天均还没看过女儿家如何耍弄,你二人便给我开开眼界如何?”

提花提剑听见,脸上一红,如何肯依他说话做。

瑶姬微微一笑,向二人道:“你们便照他说话做吧,况且本宫也想看一看。”

二女无奈,勉强环抱在一起,却动也不动。

应天均看见,双手探出,在二人身上不住抚摸,揉胸探穴,无所不为。

提花提剑起先还左闪右避,但过得片刻,却被应天均弄得心中如火,花户里热一阵、痒一阵,汪汪液流,愈益难过。

应天均见二人愈趋轻狂,也看得兴动难当,胯下巨物登时又粗长了几分。

瑶姬在旁看见,伸手过来握住,埋首轻声道:“怎幺硬得这般厉害?”

应天均也不知怎样回答她,忙岔开话题,说道:“现在先与你弄一会如何?”

瑶姬摇头道:“我想先看看你们,到时你仍有余力,本宫绝不会令你失望。”

这时见二女相擐相偎,提剑忽地一个翻身,跃跨在提花身上,随见提花把腿大开,露出一道红粉粉的小缝来。

提剑淫心渐炎,将提花上磨下擦,颠颠耸耸,百般调弄。

提花忘情迎凑,口里呻吟不止,二人你抚我吻,旁若无人。

瑶姬见提剑趴在提花身上,丰臀高翘,菊门花户洞开,尽收眼帘,便往提剑胯间指了指,向应天均道:“是时候了,还不上去。”

应天均会意,当即提起巨物,一声不响挨到提剑身后,一个挺腰,巨头已抢了进去。

提剑万没想到应天均突然偷击,竟给他弄个措手不及,忽觉巨龟直闯进来,满贯琼室,不由“啊”的叫了一声。

应天均双手从后环上,包着她两峰,一面揉搓,一面使劲抽捣,登时美得提剑摆腰竖臀,呻吟叫道:“应先生好坏,也不出一句声。啊……太深了,这样会给你弄坏……”

身下的提花知道二人已干上了,玉手往下一探,热呼呼的,正好碰着那根玉龙,不禁心火一动,连忙用手指箍定。

应天均大奇,低头望去,方知是提花在下搞鬼,笑道:“你这样握住,我如何能动得,提剑非要和你拼命不可。”

提花笑道:“便由她好了。”说话方落,已把玉枪整根抽出花穴,把巨头抵到自己门户前,不住地上下磨蹭。

应天均见她这样,不由一怔,没想这个平日斯文美丽的少女,竟会淫荡如斯,当下笑道:“提花你这般做作,提剑岂肯放过你。”

提剑果然嗔叫起来:“你这个骚蹄子,就是爱和人家斗气。”

提花轻轻一笑:“你刚才不是说拍弄坏幺,人家为你好,还要说人家……啊!你……你不要这幺狠嘛……”

提剑骤见她大叫出声,心下恍然,忙抱着提花,笑问道:“应先生这物事如何,感觉还好吗?”

提花喘着气道:“果真厉害,这幺粗长,又这幺暖热如火,真是稀世的奇珍,难怪咱们宫主这幺爱他。”

瑶姬在旁听见,似笑非笑的瞄了应天均一眼,恰巧应天均亦同时望过来,登时四目传情。

应天均心中大动,拉着瑶姬靠到他身旁,一手围着她纤腰,一手抬起她下颚,便往她樱唇吻下去。

瑶姬十分配合,放唇相接,热吻一会,向应天均道:“你不要只顾亲我,下身还有一个美人儿要你饲喂呢。”

应天均一声令命,下身奋力抽捣莽送,提花顿即魂飞半天,口里淫言俏语,连迭而出,听得众人满腔欲火,淫兴火炽。应天均一把抱住瑶姬,葵扇般的大掌,已按上她左峰,恣情揉捏,而腰肢却着力深投,重重狠突,把个提花弄得粉褪蜂黄,喘怯喃喃。

瑶姬给他握住要害,淫兴渐盛,忙双手紧抱熊腰,贴体相磨,凑耳说道:“给你在上面一弄,下面又作怪起来,这如何是好?”

应天均想了想,说道:“若我现在先弃二人,与你快活,似乎又不大好。这样吧,倒不如来个三股六洞,这岂不是人人受惠。”

瑶姬嗔道:“你这人倒晓得安排,全部好处都给你讨去了。”没想又接着道:“但这种玩意儿倒也新鲜,本宫也未曾尝过,也想试试看。”

二女早已听见他们的说话,也觉这样有趣得很,提剑回头向瑶姬道:“宫主乃宫中至尊,自然要高高在上,压着咱们才是。”

应天均道:“该当如此,提剑果然知情识趣。”

提花向提剑道:“你已经压着我多时,今次也该轮到你在下吧。”

瑶姬笑道:“这也是应该,就由本宫拿主意好了,提剑在下,提花置中,本宫在上,咱们三人一迭,同分甘露,到时由他选择,爱弄谁便弄谁,且看他是否会偏私。”

既然是宫主提出,二人如何敢反对,当不依顺趴下,形成上中下三迭,个个八字分腿,翘高玉股,果然形成三股六洞之势。

应天均看见三个美女层迭一起,玉臀紧贴,犹如层峦迭嶂,加上眼前粉白一团,顿看得厥物硬挺,心想该由宫主为先,顺序而下,这回一枪六洞,当真快活过神仙。

当下提枪抵向瑶姬,接着双手控定纤腰,稍一微挺,已硬进花房,发觉内中已波涛汹涌,滑腻非常,霎时全根直没,直抢深宫。

瑶姬紧紧抱住身下的提花,只觉巨物展缩来回,着着尽根,每一碰及花蕊,津津作痒,直美得难写难描。

应天均贪图瑶姬美貌,且又练有“玄女”一法,牝穴百战不宽,每和她接战,总觉其味无穷,教人依依难舍。现抽提几十回,发觉玉龙已被牢牢紧含住,还有一股吸吮之力,把个灵龟紧紧地咬实,当真美快难当。

他一面突进,一面垂首观其出入之势,愈看愈益兴动,连忙伸出双手,绕到瑶姬胸前,握着她双峰忘情狠戳。

瑶姬素爱交媾戏谑,越是淫荡,她越感得趣。现见身后应天均渐趋兴狂,当即把前胸略为撑起,好让他玩得更为畅心,随又加点淫词浪语,好为他助兴,便腻着声音道:“天均你御女无数,觉得本宫这副身子还满意幺?”

应天均想也不想,连随答道:“应某久征沙场,也会有好些名姝艳姿,就是未逢如宫主之妙#旱句实话,应某巴不得夜夜和宫主相欢,便是精尽人亡,也不枉此生。”

瑶姬自知美貌,但听得应天均的说话,也不禁心中欢喜,情火更炽,待得数百抽,渐感泄意,叫道:“快狠狠着力,人家有点意思了……”

应天均连忙狠抽数百,忽觉户中暖流疾涌,便知她完事,当下抽出玉龙,对准提花要点,一闯而入。

提花咿唷一声,已觉巨龙贯满琼户,塞了个爆满,一时畅快莫禁。

应天均奋力抽提,百余抽后,提花已浑身阵阵酥美,身扭肢摇,颇有不支,忽觉内中肉头一麻,竟尔丢得四肢悚然。

只听应天均道:“提花真个量浅,这幺一阵子也熬不过,瞧来你必然久未御敌,方会如此不济事?”当下停戈驻马,不再放肆。

提花口开气喘,徐徐说道:“谁叫你金枪厉害,下下点着人家妙处,教人如何忍得。”

提剑笑道:“提花姐你素来短命,宫中人所共知,也无须多言了。”

瑶姬也道:“你莫看这两个丫头年纪轻轻,骨子里却骚浪得很,宫中面首数十,早就给二人一一尝遍,所以你也不用怜香惜玉,任意奔狂便是。”

二女给瑶姬捅破,不禁脸上一红,也不敢再说半句。

应天均听后微微一笑,抽枪下移,举柄便刺,提剑哼啧一声,一上手便直没至根。还好先前受用多时,户中早已液露洞洞,也不觉如何艰涩。

提剑在三人中年纪最小,只因情心早识,比之提花更为淫荡,这时给玉龙一闯,立时淫兴勃然,翘臀相迎,四肢舒爽。

应天均运足气劲,玉龙急伸疾缩。只见他双手仍握着瑶姬双峰,恣意蹂躏,而下身却另投异主,当真美不可言。

提剑今番两战,渐感不能把持,过不多时,已被应天均狎得心舒意畅,身子一麻,身颤舌冷,终于败下阵来。

应天均连战三女,依然玉龙硬挺,一个回马枪,便想往瑶姬刺去,岂料目光到处,见瑶姬菊门紧小,只有一个小洞儿,不由看得淫火攻心,也不怕瑶姬反脸怪责,握着巨物把头儿抵住,便欲闯关。

瑶姬骤觉巨物抵至,便知其意图,回头叫道:“这里万万不可,本宫此道仍没人走过,怎能容你这物。”

应天均已是欲火焚身,连忙说道:“宫主既未尝此道,也真大大可惜,此道之美,更胜牝户,宫主只消一试,保证难舍难忘。”

瑶姬对这早有听闻,均说此道美快莫名,但毕竟只是耳听,也不知是真是假。现见应天均这样说,不免心中微动,便道:“当真如你所说,没有骗本宫?”

应天均道:“应某岂敢相欺,只是初御此道,同样先苦后甜,苦楚一过,滋味渐至,届时宫主便知其妙处。”

在下二女听得他们的说话,顿即恍然,只见提剑道:“宫主,应先生所说确是事实,只是厥物坚巨,初时恐怕不易适应。”

提花笑道:“其实提剑最爱此道,她常与我说,什幺上不如前,前不如后,提花我说得对幺?”

提剑啐道:“难道你就不喜欢。”

瑶姬听着心中一怔,暗想:“原来二人比我还要开窍,本宫岂能输与她们,当下道:”没想你俩人小鬼大,早就前后贯通了。“

二人知道瑶姬最是忌妒,一个不满,今后日子可真难过了,当即沉默不言,免得说多错多。

岂料瑶姬突然道:“咱等都是练武之人,疼痛倒也不惊,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本宫确要尝尝这滋味。”回头朝应天均道:“你须得慢点进去,不可狂莽硬闯。”

应天均心中一喜,伸出双指在她前户掘了一把,涂得满指甘露抹在菊门,方行挺龟徐进。

瑶姬感到灵龟突进,略一逡巡,却非如何疼痛,当下心中一宽,随觉热物慢慢深进,才感微痛,只因后头胀得厉害,把疼痛分散,待得全根没进,不由嘘了一口气。

应天均停住问道:“宫主感觉如何!”

瑶姬点头道:“到目前还好,只是火辣辣的,胀满难当。你且缓缓抽动,万不可急勇冒进。”

应天均心知自己物事粗胖,先前委实有点担心瑶姬受不住,现听她这样说,确也放心不少,当即缓抽慢戳,徐徐开垦,过了片刻,道路渐趋顺畅。

瑶姬亦有趣意,还不住抬臀迎凑。

应天均见此,续渐加快速率,只觉瑶姬甬道奇紧,牢牢箍住玉龙,美快非常,便放去任情,再加些龙阳功夫。

果然数十抽后,瑶姬淫兴大盛,口里叫道:“怎地这般快美,却又恁地古怪。本宫后面受用,但前面却痒得难受,花露直冒,缘何会这幺有趣?”

应天均笑道:“我所说的妙处,便在于此,宫主现在可相信应某的说话吧。”话后伸出双指,探至牝内,来回出入抽击。不出一会,果见牝内洪流急涌,沾得满手皆是。

瑶姬前后受袭,直美得臀颤腰摇,喘声叫道:“好想丢……现在不痛了,再快一点……啊!来了,真的要来了……”

应天均听她这样说,连忘抽出玉枪,急忙往前门插去,才是数抽,便见暖浪浇头。应天均着力顶住,知道这是女人最美的时候,停顿良久,方拔枪出洞,登时玉露顺流而下,弄得提花满臀尽湿。

瑶姬喘声喃喃,遍身酥美,自知无力再战,翻身倒往一旁。

应天均虽经几番接战,厥物依然挺立不倒,见他横过枪头,望准提花后洞,一枪捅去,灵龟猛地一闯,已给牢牢咬住。应天均喊一声爽,腰间着力,尽根没入。

刚才听见提花的说话,应天均知她已非原壁,当即快马加鞭,狠抽猛戳,也不顾她娇花嫩蕊,只是狂情抽送。

提花被他一轮揉残,顿即呻吟哈嗟,忙呼痛快。

应天均先起还觉紧紧滞扣,然抽捣良久,渐见液粘滑松,弄来更是畅通无阻,不由使劲狂攻。

提花乐得昏头昏脑,不时冤家、冤家的乱叫。

应天均见她畅快,淫浪无休,也看得欲火大炽,提枪奋刺,不觉又是数百回,提花忽地喔喔连声,软成一团。应天均知她已了,把手往花房一摸,果见花露汪汪,不禁暗暗一笑,顺手把她推往一旁,扑身到提剑身上。

提剑刚才听着二人快乐,早就难熬难耐,现被应天均从后抱住,忙挺高圆臀,只待大将军闯关。

应天均双手探前,分握双峰,在她耳边道:“好骚浪的提剑,若要快活,便自己动手吧。”

提剑也不害羞,反手提着玉枪,抵向菊门,低声道:“先生请进。”

应天均沉身一挺,全根吞纳。提剑啊啊两声,已觉火棒深贯甬道,钻进缩出,杵上拱下,美得浑身剧颤。

转眼炷香时间,提剑已不知春从何至,已是肢软如绵。

应天均见她如死去一般,知她不能再战,便即抽离,欠身低头,见玉龙仍是昂首有力,不禁得意起来,没想自己连御三女,竟然不走一滴。

忽闻瑶姬在旁道:“过来抱住我。”

应天均见她已回气过来,睡在一旁,当下跨到她身上,笑道:“宫主要看应某的实力,可没有令你失望吧。”

瑶姬搂抱祝蝴,微微一笑:“想不到你如此了得,到现在还硬成这生模样,还好我练有玄女大法,要不也要和她们二人一样,死活不知。”

应天均道:“现在应某仍不得泄,这个怎生是好,要是宫主见怜,倒不如再战一场。”

瑶姬笑道:“本宫若非怜你,也不会叫你过来。”说着自动分开双腿,说道:“刚才给你一弄,后面现觉些微疼痛,这回你须得应承我,不许再走后路。”

应天均一笑:“弄伤了宫主,应某可真大罪了,且让我看看如何?”

瑶姬不置可否,应天均已移到她胯间,把她双腿提高,探首一望,果见菊门微现红肿。但这小小意思,相信将养一日,便即复原,也不放在心上。

应天均放回她双腿,瞥见前面红艳艳一道小缝,正自翕动张合,不禁看得火动,忙探首过去,手指一拨,双唇翻开,露着圆圆一个小洞。应天均也不多想,舌头一伸,钻了进去,立时吃得“唧唧”有声。

瑶姬没料他有此一着,直美得咿唔不绝,哼言大快。

应天均弄了一会,再难禁住欲火,忙蹲身到她胯间,大分双腿,提枪急刺。

这一记直抵至根,点着花蕊,瑶姬身子一颤,直美入心肺,叫道:“好美,不要停下来,着力弄我。”

应天均那要她提点,早已使足劲力,大刀大斧干将起来,登时满室“吱唧、吱唧”大响。

这回应天均大展雄具,攻进顶刺,直杀得天昏地暗。

瑶姬只觉内中阵酥阵麻,充满花房,贯透琼室,美不可言。

如此一口气便是数百抽,而应天均却越战越勇,似有无穷精力。

瑶姬丢完一回又一回,只给他射得钗堕鬓乱,身颤腰酥,忽觉巨物顶住花蕊,噗噗乱跳。瑶姬知道应天均快将完事,连忙挺臀相抵,果见一股热汤疾喷而出,直射深宫。

应天均扑身上前,趴在瑶姬身上,说道:“这回真是爽快,射得好舒服。”

瑶姬牢牢抱祝蝴,不停地喘气,过了良久,回过气来,发觉应天均之物仍留在户中,笑问道:“你还不舍得拔出来?”

应天均一笑:“宫主便让我多待一会,或许又会硬过来。”

瑶姬听后一惊,叫道:“你是说真还是说假?”

应天均点了点头:“那会是假,难得今晚三美同榻,应某岂肯轻易放过。”

瑶姬瞪了他一眼,随即一笑,把他拥入怀中。

第一百一十一回 群雄云集

群雄宴当日,天下武林人物十之八九都已赶来赴宴。

今次群雄宴却设在京城洪武门之西,这里原是府军前卫的所在地,现在教场中央,早就建搭了一个高台。这个教场占地极广,四周撑起了大大小小的帐蓬,重重迭迭,一时也瞧不清有多少,便是容纳近万人,相信也绰绰有余。

教场北首,建了一个红毡铺盖的偌大阶台,居中之处,放了一张金漆雕花的大椅,金光耀目,乍看之下,却和皇帝的宝座有点相似。宝座左右两旁,分列着十多个座位,同样漆得油光闪亮,气派不凡。

辰未巳初,各路英雄川流不息的陆续进场,把正阳门挤得水泄不通,数百名官兵军卫把守正阳门两侧,检查核对各人的请函名录。

凌云庄、水神帮、紫府仙宫等百多人,在朱璎和数十名官兵陪同下,亦已鱼贯而入。罗开四名爱妻因中毒初愈,迄今仍未完全康复,但众女不愿离开罗开,坚持要一同前往英雄宴,罗开无奈,只好应允。

众人来到正阳门,一名守门军官看见公主驾临,赶忙上前行礼,也无须朱璎吩咐,已带同数名卫兵在前开路。

一行人穿过正阳门,走得数十丈,便是洪武门,过了洪武门,沿途经太常寺、钦天监府,最后来到府军前卫教场。

进入教场,却见不少武林帮派业已在场。教常耗周,近千禁卫军排列在场,个个腰悬兵刀,神态严谨。朱璎唤来一名礼官,招呼罗开等人在阶台前的贵宾席就坐,一切安排妥当,便和紫嫣雩进宫见驾。

朱紫二人过了五龙桥,刚踏进奉天门,便在内监口中得知朱元璋正在奉天殿,朱璎听后,大感奇怪,向那内监问道:“早朝已过,皇上怎地还在奉天殿?”

内监躬身道:“回禀公主,今日早朝过后,皇上因为英雄宴的事,召唤了众位王爷在奉天殿面议,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朱璎柳眉一紧,挥手让内监退去,向紫嫣雩道:“奉天殿是早朝的地方,没有父皇准许,素来不让女人进入,这样如何是好!”

紫嫣雩笑道:“咱们既然来了,还是到殿外看一看吧。”

二人来到奉天殿,见殿门前除了殿前守军外,还站着十多人。朱璎和紫嫣雩远远望去,一眼便认出是燕王府的人,而燕王朱棣的掌上明珠朱妁湄亦在其中,姚广孝自然跬步不离的伴在她身边。

朱璎看见朱妁湄,雀跃万分,向紫嫣雩笑道:“原来是妁湄郡主。”话落牵着紫嫣雩的玉手,快步走了过去。

朱妁湄看见二人到来,心里也是一喜,忙迎上前去,敛衽道:“妁湄拜见两位公主。”

朱璎笑道:“郡主你不用多礼,大家年纪相当,这些宫廷礼仪便免了。”

姚广孝和二人见过礼后,问道:“两位公主也是来见皇上吗?”

朱璎点点头:“我听说父皇仍在奉天殿,特来向父皇禀告有关武林宴的事。”接着向朱妁湄道:“郡主第一次来京,恐怕还没见我父皇吧?”

朱妁湄螓首一点,说道:“嗯!妁湄除了代父亲参加今次英雄宴,主要原因,便是想拜见皇上。”

朱璎道:“这便好了,郡主便和咱们一起吧。”

朱妁湄突然道:“是了,怎不见驸马爷,他不是和公主一起幺?”

朱璎笑道:“父皇派他到凤城办点事,相信还要一段时期才能回来。”

便在谈话间,奉天殿殿门突然大开,只见数人缓步而出,领前一人,正是皇太孙朱允炆。其身后数人,却是湘王朱柏、代王朱桂、肃王朱柍、蜀王朱桩、宁王朱权等数位王爷。

朱柏和朱权素来和燕王要好,当二人看见姚广孝和朱妁湄时,脸现微笑,齐走上前来。朱权笑道:“原来两位也来了,这真是太好。”

姚广孝和朱妁湄连忙行礼,朱柏向朱妁湄笑道:“我前时听皇妹说郡主到来,真还有点不相信呢,原来是真的。啊!郡主见过皇上没有?”

朱妁湄摇头道:“还没有,今早进宫,正打算拜见皇上。”

朱柏道:“皇上刚巧回去,郡主要见皇上,因何不叫人通传一句,却在这里等候?”

姚广孝抢先道:“咱们刚进入宫,便听得皇上在奉天殿与众王爷相议政事,是以不敢叼扰皇上。”

各人听后,微微点头,在众多王爷中,除了朱允炆外,全都见过燕王这个宝贝女儿。而朱允炆为了继位一事,早与燕王心存芥蒂,彼此间直来口和心不和。况且朱允炆久居京城,极少四处走动,致从没见过朱妁湄。

现在各人的口中,得知眼前这个天仙似的大美人,竟是燕王的亲生女儿,不免大感意外,心里暗想:“没想燕王粗眉大眼,外貌不扬,却生了这样一个古今绝色的女儿!”当下徐步朝朱妁湄众人走去。

朱柏看见朱允炆走近,微微一怔,随见朱允炆微笑道:“原来是妁湄郡主,若非听见众位的说话,还真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姚广孝见他言语轻薄,不由脸上一沉,睁大一对虎目盯祝蝴,而朱妁湄更是脸上一红,忙把头垂下。

朱柏也是一怔,呆得一呆,笑道:“原来你们还没见过面,便由我来为郡主介绍吧。”说道:“郡主,这位就是当今大明的皇太孙,快来见过吧。”

朱妁湄红着脸福了一福,却不敢开言说话。

朱璎冷眼旁观,连忙上前挽着朱妁湄的玉手,说道:“妹妹,我和昭琼公主正要向皇上请安,你便和咱们一起去吧,皇上知道你来了,必定高兴得紧。”

朱妁湄听后,偷眼望一望姚广孝,想看看他的意思如何。

姚广孝对燕王忠心耿耿,早就对朱允炆极为不满,实不想在此多留一刻。现听朱璎这样提出,正合他心意,便向众王爷施礼道:“各位王爷,下官进宫还没拜见皇上,先要告辞了。”

朱柏点头道:“好吧,回头咱们在英雄宴再见。”

朱妁湄匆匆辞别众人,便进宫见皇上去了。朱允炆仍是在后紧盯着她的倩影,良久无法移动脚步,直看见朱妁湄等人转过奉天殿,才依依不舍的回身离去,心想:“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只可惜她是燕王的女儿,若然换作其它人,本王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

朱元璋每日早朝后,都会到谨身殿先行休息一会。朱璎素知父亲的习惯,领着众人直往谨身殿而来。谨身殿位于华盖殿之北,路程并不很远,没过多久,便来到殿前,守门太监和宫女一见公主驾到,马上肃立行礼。

朱璎吩咐太监马上通传,说昭琼公主和妁湄郡主侯见。那太监岂敢迟延,忙加快脚步通传去了,过了一会,一个老太监从殿内走了出来,带着皇上召见的口谕。

姚广孝没得皇上召见,只好留在殿门外,三女随着老太监走进内殿,沿途见数十卫军分站甬道两旁,个个犹如木雕似的,手执长枪,动也不动的站着。

朱璎早就见怪不怪,边走边和朱妁湄有讲有笑。老太监领着她们经过一个大屏风,示意三人在此等候,便走进内室,随听得朱元璋大声道:“快传,快传……”

老太监走了出来,躬身道:“皇上召见两位公主和郡主。”

朱璎一手牵着朱妁湄,并向紫嫣雩道:“妹妹,咱们进去吧。”朱妁湄首次进宫见驾,显得惶惶不安。当今皇帝虽是她的爷爷,但自她懂事以来,彼此就没有见过面,不免心上不得主意,兀自小鹿儿心头乱撞。

一进入内殿,却见朱元璋居中坐着,三女连忙叩拜,朱元璋站起身来,呵呵笑道:“你们都来了,快起来说话。”三女谢过,盈盈站起。

朱元璋捻须笑道:“妁湄,我的乖孙儿,快过来让朕看看。”

朱妁湄迎上前去,朱元璋望着这个娇美如花的孙女儿,登时开眉展眼,喜道:“十多年前你还是一个小丫头,不觉你已经这幺大了,还长得如此漂亮,朕实在太高兴了!大家坐下来再说。”

三女分别坐下,朱元璋向朱妁湄道:“近日你父亲可好,他身处北平,这几年咱俩也很少见面了。”

朱妁湄低垂螓首,轻声道:“父亲很好,还吩咐妁湄问候皇上安好。”

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是呀,你已经这幺大,也到婚配之年了,便让朕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如何?”

朱妁湄听后,立时红霞盖脸,羞得不敢抬起头来,如何敢吭一声。朱璎和紫嫣雩掩口微笑,只听朱璎笑道:“父皇你真是的,才一见面便提出这种事儿,不怕吓着郡主幺!”

朱元璋捋着下颔的胡须,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又有什幺好怕的,待朕好好的想一想,给你找个好夫婿。”

朱璎怕父皇再说下去,打岔道:“各路武林人士已云集教场,父皇真的决定不去看看幺?”

朱元璋摇头道:“英雄宴之事,原是你皇兄提出,一切便交由他们处理好了。关于谁是下届武林盟主,只要他们循规蹈矩,安分守己,不与朝廷为敌,是谁做盟主也不重要。”

紫嫣雩道:“今趟父皇举办英雄宴,以此来选拔武林盟主,而这个新任盟主,无疑是由皇上敕封,又岂会与朝廷为敌,我想皇兄提出此策,都是这个原因。一来可消弭四方武林之士对朝廷的忌心,二来也有安抚之意。”

朱元璋道:“不错,朕确有此意。当日血燕门一事,武林中人已对朝廷起了戒心,若不早点把这事平息下来,到时各方群雄四起与朕为敌,可又要伤脑筋了。朕经多日考虑,所以才应承湘王的提议。昭琼公主你也是武林中人,英雄宴选拔盟主一事,你要好好的帮助朕呀!”

紫嫣雩忙道:“这个当然,父皇请放心。”

朱璎问道:“说起血燕门,父皇认为是否应该立即解散他们,或是继续保持下去?”

朱元璋摇头道:“血燕门成立不易,便此解散,实在有点可惜,我打算把血燕门重组,由另一位新门主领导,把门中好手分派至各帮会门派,作为内应,若然武林中有谁对朝廷不利,也不致浑然不知。”

紫嫣雩暗想,朱元璋自始至终,仍是对武林中人心存戒意。

朱元璋接着道:“今日英雄宴虽是由湘王提出策划,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王爷,确难以代朕出面,因此我把这事交与皇太孙主持大局,由湘王及其它王爷在旁匡助。瞧来时间已不早了,英雄宴也快要开始吧。”说着转向朱妁湄道:“妁湄你今次难得进京,便多留些时间,让朕和你多聚一聚。”

朱妁湄应了声是,朱元璋又道:“妁湄你就随同两位公主一起赴宴吧,也好多长些见识。朕亦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

三人听见,便即起身拜辞,赶往教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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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教场上的武林人士已到了大半,水神帮李展自从得知蒙古人的野心后,终日惴惴不安,今天一大清早,约同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伏霜云等人,带领帮中数十名好手和罗开会合,一起同来赴宴。而三大灵王亦受紫嫣雩之命,一切听凭罗开的吩咐。

只见罗开四下环视,看见日火教紫火王哈里、青火王史多巴、烈火王克刺等三王,率领教中高手数十人坐在阶台前的席位上。心里在想:“瞧来日火教今次是有备而来,希望不要闹出什幺乱子就好!”

忽地场中远远传来一阵喝采声,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少林、峨嵋、武当等三大门派带领门下弟子进场。三大派才一坐下,一些武林帮主门主,挨次过去与他们请安。

罗开站起身来,他以晚辈身份携同上官柳、笑和尚二人上前一一拜见,彼此寒暄片刻,罗开才返回自己座上。

纷扰之间,崆峒、嵩山两大门派亦已抵达。此刻,各门各派已到了一大半。

场中再度震天价响,不知又有什幺大人物进场。只见这伙人一身灰色劲装,个个虎背熊腰,甚是威猛。而领在前头的三人,两个是年逾六十的老者,另外一人,却是一名青衣少女。

罗开张眼望去,一眼便认出是雁影门的人,而那个少女,自然是傲倚琳了。在她身旁的两名老者,正是雁影门的左右总管。原来是前任武林盟主的女儿驾到,难怪场中忽然掌声雷动起来。

一名礼官恭而敬之的在前头引领,请雁影门在西首的上宾席位坐下。金总管一眼瞧见罗开,便即陪伴傲倚琳走过来。罗开赶忙站起,迎上前去。

傲倚琳福了一福,罗开忙即还礼,只听金总管道:“上次得罗庄主帮忙,才能找出杀害帮主的真凶,我家小姐知感不尽,倘有用得着咱们的地方,罗庄主尽管吩咐便是,咱等当惟力是视。”

罗开忙道:“不敢,不敢!现在正凶岳都仍然在逃,若不擒拿此人,可真后患无穷,罗某当必尽力把岳都找到,把他交由贵门处置。”

傲倚琳和两名总管又是一轮多谢,方各自回座。

各路英雄越来越多,整个教场已见人如潮涌,罗开游目四顾,发觉已有数千人进场。

便在他张望间,忽然眼前一亮,远远看见一团火红跃入眼帘。罗开心中一喜,忙即站起身走上前去。

原来这人并非是谁,却是火凤凰万绮文,而在她身旁,正是华山派新任掌门陶飞。陶飞乍见罗开,欣喜莫名。二人四手相握,一个喊着罗庄主,一个叫着陶大哥,彼此兴奋之情,顷刻表露无遗。

罗开道:“小弟时常想念陶大哥,贵派之事,一切已经办妥了幺?”说着看看陶飞身后的人,见十多名华山弟子肃然而立,便知陶飞继任掌门人一事,应该并无什幺阻挠。

陶飞说道:“多谢罗庄主关心,陶某幸得本门师兄弟拥戴为掌门,而派中的事,一切还算顺利。”

罗开喜道:“这样便好,这样便好!其实你我都是好兄弟,再不好叫我庄主了,以后大家兄弟相称就是。”

陶飞点头道:“罗兄弟说得是,陶飞也不客气了。”

罗开又道:“今趟陶大哥赶返华山,道途遥远,还道陶大哥无法赶赴这次英雄宴,真没想到,大哥还是来了。”

在旁的火凤凰笑道:“他呀,一回到华山才接任掌门,便说要到杭州找你了,后来咱们计算一下时间,知道你们必会参加英雄宴,于是便赶来这里。”

罗开见陶飞和火凤凰神情亲热,也不用多问,已明白了几分,笑道:“陶大哥有万姑娘在旁帮助,当真是最好不过了。”

万绮文听见罗开的说话,自是明白话中之意,不禁脸上一红。

罗开微微一笑,说道:“是了!大家坐下来再聊,就到我这里坐吧。”

陶飞点头应承,带同华山众弟子来到凌云庄的席位。

董依依众女看见万绮文,马上邀请她坐在一起,数女有说有笑,谈得异常开心。罗开、陶飞、上官柳等人却聚在一桌,大家越谈越是投契。

未时将届,英雄宴即将开始,罗开往场中看去,却不见天熙宫的人到来,心中微感奇怪。岂料就在这时,忽见二十名红衣女子分成两行步入场中,红衣女子身后,又有二十名黑衣女子,紧接着是二十名白衣女子。

罗开一见,认得是天熙宫红、黑、白三部的人,果然在这六十人之后,看见瑶姬一身粉紫色宫装,长袂飘飘,在数名男子簇拥下,娉婷袅袅的徐步走入场中。

天熙宫数十人众,由礼官安排在靠近高台下贵宾席坐下,正好和凌云庄等人相对。

罗开看看瑶姬身旁的男子,除了一滴血应天钧外,余下的三名男子,却不认识。

康定风、洛姬和梅兰菊竹四婢见宫主驾到,洛姬向罗开道:“这些日子来,多谢罗庄主的照顾,今日姊姊到来,我也该回去了。”

罗开想想也是,说道:“既然二宫主这样说,罗某也不敢多留。而我和大宫主也有一面之缘,也该过去请安才是。”话毕,罗开和洛姬众人一起往天熙宫席位走去。

瑶姬看见罗开和洛姬联袂而来,暗地一喜,盈盈站起身,施礼道:“罗庄主大驾,请坐,请坐。”罗开连忙回礼,坐了下来。

康定风、洛姬等人上前和瑶姬见面,只见瑶姬道:“你真是的,一离宫便去了这幺久,还好我在罗庄主口中,得知你们在凌云庄作客,若不是这样,岂不教人担心。”话落转向罗开说道:“我这个妹妹便是这样,向来任性,这些日子要罗庄主为我妹子操心,瑶姬在此先行谢过。”

罗开笑道:“怎会呢,二宫主和康兄弟快人快语,和庄上各人都极谈得来,尤其罗某四个妻子,却和二宫主如同姊妹般亲密,今次二宫主回宫,罗某还有点不舍得呢!”

瑶姬微微一笑:“哦!果有这种事。罗庄主四位夫人,本宫早已见过,罗庄主长得一表人材,难怪四位夫人也是天仙般的人物。”

罗开正要回话,洛姬抢着道:“罗庄主四位娇妻何只长得漂亮,武功也相当厉害呢,姊姊你知道吗,一位是怪婆婆的爱徒,一位是名动江湖的侠女,人称冷艳天娇的白姑娘,还有两位,正是晴云秋月两位大侠的爱女。”

瑶姬笑道:“罗大侠不愧是人中之龙,连四位夫人也是这般了得,真是可喜可贺。”

罗开笑了一笑:“宫主见笑了。”

洛姬又道:“姊姊,罗庄主的四位夫人,已经答允我前来红梅小筑,到时可真热闹了。”

瑶姬微微一笑:“是幺?真是蓬荜生辉。想必罗庄主也会陪同四位夫人一起来了,本宫自当扫榻欢迎。”

罗开想起当日四位爱妻和洛姬打赌一事,不禁暗暗窃笑,说道:“宫主也太客气了,只怕在下四位拙内生性刁顽,打扰了宫主。”

瑶姬笑道:“罗庄主真会说笑。”

彼此寒暄一会,罗开拜辞瑶姬,返回自己坐位,甫坐下来,忽听得阶台上鼓乐声响,场中人声渐止,随见一个军官在台前一立,高声说道:“众位王爷驾到……”

第一百一十二回 争夺盟主

鼓乐声渐止,教场上众大小官员一齐肃立。各门各派都是武林豪客,极少看见这种军纪肃穆的情景,不自禁地三三两两站起身来。

这时,朱允炆引着朱柏等几位王爷,在百多名武官簇拥下,信步踏上台阶,在众王爷身后,紫嫣雩、朱璎、朱妁湄和数名妆饰华丽的女子跟随在后,让人一看便知,这些珠围翠绕的女子,必是什幺公主郡主,要不便是众王爷的家眷。

只见朱允炆居中一坐,大刺刺的坐在金漆大椅上,众王爷公主却在左右相陪。

此刻与会的武林人士,已经到得十之八九,放眼望去,教场上数百席已渐渐坐满。略一点算,相信到会的人已达六七千之众。

又过片刻,数十个武官齐步走出,登上场中央的高台,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武官站了出来,台下众人看见,知道大会即将开始,说话声慢慢止歇,只见那武官声若洪钟道:“今日承天下英雄,各路豪杰远道来到京城,皇上欢喜得紧,现由皇太孙和众位王爷向各位敬酒。”

众人齐声起轰,一阵欢呼声过后,朱允炆和众王爷站起身来,只听朱允炆道:“难得各位英雄到会,至感荣宠,今日本王代表皇上欢迎大家到来,本王先敬各位一杯!”说着举杯而尽。群豪同时一齐干杯。

待得朱允炆和各王爷坐下,台上的武官又道:“皇上今日举办这个英雄宴,一是要和各方英雄多些亲近,二来皇上听得武林盟主不幸为奸人所害,迄今群雄无首,乘着今日各方英雄群集于此,顺便推举一位才德兼备,文武双全的英雄,接替武林盟主之位,而皇上亦赐赠一面金牌,由皇太孙转赐给新任盟主。”随见他右手一挥:“传上金牌。”

即时见两名武官抬出一张矮几,几上铺上锦缎,放在朱允炆跟前,而另一人捧上一个锦盒,从盒中取出一面金牌。

只见那面金牌约有三吋宽,高有五吋,金光灿烂,牌上刻着“率马以骥,统驭四方。”八个字。众人引颈翘望,见那金牌铸造得精细考究,一瞧便知是造诣高超的手匠所制。

各路群雄望着那面金牌,心中均想:“这趟与会的人近万之多,若说到文武双全,恐怕不下千人,难道要拈阄抽签不成。但见今日搭建了这个高台,敢情是为比武而设,瞧来一会饮饱吃醉后,必有一番龙争虎斗。”

罗开看着那面金牌,想起紫嫣雩和朱璎的说话,心想今日皇上的目的,果然志在于此。董依依在旁说道:“不知这个武林盟主会由谁夺去呢。”

方妍笑道:“这个还用说,论到武功才德,还有谁胜过罗开哥,你就好好坐着当盟主夫人吧。”

罗开摇手道:“你们不要乱说,盟主这个位岂是一般人做得的,莫给旁人听去闹笑话。”

白瑞雪正色道:“虽然是这样说,倘若盟主之位落在正派人士手中,这个固然是好,但若落入奸人手中,后果可就不小了。话说回来,若然被日火教技压群雄,夺得盟主一位,难道我们还要在旁瞪着眼看幺?就算你没有争夺盟主之心,但也不能眼看中原武林受外族统驭,临期你不想出手,也不能够了。”

上官柳众人听见,也不住点头称是。怪婆婆接着道:“瑞雪的话就对了,武林盟主决计不能落在那些人手上。现在以你的武功,场中要胜过你的人,实是点指可数,到时你尽管放手一搏,还有我这个老婆子,难道也会置之不理幺。”

罗开唯唯点头,回心细想,也发觉此事非同小可,当下再没有出声。

台上那武官双手高举,高声说道:“请各位静一静。”嘈杂之声,渐渐停止。那武官接着道:“皇上早已备了上好酒菜,为各位英雄洗泥接风,请各位宽量多用酒饭,待得筳席过后,再行各献绝艺,到时看那位英雄能夺得盟主的宝座。”

这时数百厨役开始送菜上来,佳肴美点,流水价送上。皇帝宴客,端的是非比寻常,酒菜丰盛无比。与会的群雄多有豪酒之士,若在平时,这些豪客见着眼前那一坛坛的美酒,满桌的山珍海味,势必大吃大喝不可,然今日竟一反常态,人人想到饭后的一场剧斗较技,谁都不敢多喝,大多只是举杯沾唇,作个意思。

待得筵席撤去,数十名卫兵列队走到阶台前,在众王爷跟前排成一行,随见数名宫监在阶台右首放了三张太师椅。

一切安排已毕,那名武官再次走上高台,朗声说道:“选拔武林盟主大会马上便要开始。关于谁人担任武林盟主,当今皇上并无意见。但要统率天下武林各门各派,此人非得才德兼备,武艺超群,德能服众不可。今日座间,无一不是江湖上的好汉,任何一位担当盟主均可,但要在众多英雄中推举一名盟主,确实也不容易,唯一只有请各位英雄上台一显身手。”

说到这里,群雄又是一阵喧嚷,一时声音极是嘈杂。有人心想,朝廷突然召开这次选盟大会,难道是要延揽天下豪杰,收为己用?亦有人想,皇上此举,敢情是要挑起武林中各门派的纷争,藉着选拔盟主之位,让各门派自相残杀,削弱武林精英,再无余力来反抗朝廷?

众人各自心思,总觉今日之事大有跷蹊,不免令人滋生疑窦。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随声附和,纷纷喝采。

那武官续道:“今日选举武林盟主,便以各逞绝技,比武决胜为先。为了公平起见,咱们须得邀请几名武林前辈耆宿,出世高人作为今日比武的评判,大家认为如何?”

群雄听见,无不齐声赞成,待得众人喝采声慢慢止歇,那武官又道:“比武较艺,一旦动手过招,刀枪没眼,难免会有失手,到时务请比武者点到为止。若是相互间有什幺梁子,决不能在台上解决,否则评判只好出手干预,到时大家莫要怪罪。”众人均觉有理,个个喝采附和。

那名武官又道:“现在先请评判上台就坐。”一时台下鸦雀无声,正要看看今次的评判是哪几位高人。即听道:“首先请少林空明大师。”众人一听,登时掌声雷动,只见空明大师缓步走上阶台,向众王爷合十见礼。

朱允炆站起身来,亲自招呼空明大师在太师椅上就坐。那武官又道:“接着有请武当掌门长春真人。”

七星剑长春真人在呼声中徐徐步出,朱允炆迎接上去,同样招呼他坐在空明身旁。又听那武官道:“最后一位是近日名动江湖,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材,凌云庄庄主罗开罗少侠。”此话一出,莫说是群雄大感意外,便连罗开自己,一时也呆在当场。随即听见全场闹哄哄一片,一些是惊讶,一些是欢呼,罗开被众人的叫声弄醒过来,不禁向身旁四位娇妻和庄上各人望了一眼,才缓缓站起身。

这时台下数千英雄均感奇怪,其中不少人虽知罗开武功了得,但若论江湖声望,却如何能和各大门派相比。而一些不认识罗开的人,更是纷纷议论,谁也想不通,眼前这个乳臭小子,究竟何德何能和少林武当平起平坐。但当罗开踏上阶台,不但朱允炆对罗开执礼甚恭,便连空明大师、长春真人均起身迎接,彼此亲热非常,不由叫各路英雄看得咂嘴作声,啧啧称奇。

但罗开四位娇妻却喜得开眉展眼,待得罗开离开席间,白婉婷已忍不住叫了起来:“罗开哥今日真个大大露脸,好不威风啊。”

董依依更是满脸堆欢,拍手附和道:“是啊!是啊!场中又有谁能和咱们罗开哥相比,方妍、方姮,我说得对幺?”方家姊妹自然点头同意。

然白瑞雪却笑道:“在你们四人心中,当然无人能和罗开相比,但在别人眼中,恐怕不是这样想。”

方妍小嘴一撅,说道:“管他们怎样想,只可惜罗开哥今日做了评判,无法上台一显身手,要不就让他们知道罗开哥的本事。”

上官柳一直默不出声,忽然道:“我总觉得此事有点奇怪,不知大家可有这感觉?”

方晴云点了点头:“我也有所觉,场中门派确实不少。不说峨嵋、崆峒这些名门大派,便是武夷派掌门童飞龙,嵩山掌门梅笑天,都是夙负盛名之辈,而凌云庄毕竟在江湖站脚不久,论声誉名望,如何也无法和这些大派相谈并论。依老夫看,今日罗开被邀请担任评判,想必是皇上的主意,就算不是这样,便是湘王和公主的意思。”

白瑞雪一面听着,一面低头沉思,待得方晴云说毕,才徐徐道:“大家可曾想过,当日偷袭公主府邸的人,明显是有人要阻止罗开参加英雄宴,而罗开今日又被邀请作评判,无疑是要断绝他上台争夺盟主的机会,这一切自是有人在后刻意安排,而此人的目的,当然是害怕罗开武功了得,妨碍他夺取武林盟生的机会。”

上官柳不住点头,说道:“我的看法也和瑞雪姐一样,而且前时公主早就和咱们有了协定,有关蒙古人的事必须绝对保密,如此看来,提出要罗开当评判的人,决不会是湘王或是这两位公主所为。”

方晴云道:“若是这样,难道朝廷要控制今次武林盟主的人选?”

白瑞雪淡然一笑:“相信会是这样,倘若我没有猜错,这一切都是皇太孙的安排。日火教本就是他的人,他会这样做并不出奇。”

怪婆婆瞪大眼睛道:“哼!日火教想在中原横行霸道,我看没这幺容易。”

这时听那武官道:“现下比武开始,欢迎各门各派高手上台各显绝艺,而最后得胜者,便是今届的武林盟主。”

话声甫落,即见人影闪动,已有一人跃上高台,众人望去,见那人是个年过六十的老者,颔下留着长长的胡须,这人虽一大把年纪,但须发乌黑,脸现红光,一看便知此人内力深厚。

那武官抱拳道:“请问老师尊姓大名?”

老者揖道:“老夫姓武,草字单一个列字。”

台下英雄一听见这个名字,不少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更有人惊声叫道:“童颜老妖……”。原来此人却是个丑名远播,让人闻之丧胆的独行怪客。武列原是当今衡山掌门远虚道长的师弟,三十多年前因奸淫妇女,触犯门规,被前任掌门逐出门墙,后远走西域,得遇奇人,学得一身怪异的内力外功,此功夫狠辣阴毒,往往在举手投足间,便能致人于死命。加上此人自被逐出衡山后,心性大变,嗜杀成性,稍有触犯,便即赶尽杀绝,实是个面善心狠,毒似两头蛇,狠如双尾蝎的人物。后来江湖中人,便给了他一个“童颜老妖”的外号。

方晴云听见他的名字,也是一惊:“此人怎会在这里出现?”

笑和尚道:“是啊!皇帝老子竟然给他请函,当真是怪哉!怪哉!”

董依依不知此人是谁,但听了二人的说话,心中奇怪,忍不住问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很厉害的幺?”

方晴云摇头一笑,便简略地将武列的事与她说了。

白瑞雪道:“皇上未必便会认识此人,或许连此人的名字也没听过。但像武列这样的高手,凭他的本事,要混进大会来实是再容易不过。”

就在众人窃窃私议间,忽见一条人影飘然上台,沉声说道:“小人程冈,愿意一会武老爷子。”

见此人身如铁塔,高大如牛,虽在寒冬之下,仍然敞开胸口衣衫,露出毛茸茸的胸膛。

笑和尚拍腿笑道:“好哇,有好戏快要上场了。”

白婉婷笑问道:“是什幺好戏?”

笑和尚道:“这个程冈是“双鹰帮”的二帮主,大帮主叫程沛,是他的兄长,多年前丧生在武列手上,今日程冈下场子,其意相信不是在盟主宝座上。”

武列见程冈上台挑战,自是心中雪亮,当下皮笑肉不笑的道:“程门主近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想必是窝在巢里练功了,老夫今日就领教一下你的鹰爪功,程门主请!”

当年程沛和他只是口舌之争,竟被武列不知使用什幺阴毒的指功,给他双指插进顶门而死,当今之世,便只有少林的金钢指才有这样指力,当时若非有人在旁亲眼看见,实不敢相信武列的功夫竟尔到达这个地步。

而程家两兄弟,本就以鹰爪功见长,是走指功路子,不想程沛竟命丧在武列的双指上。程冈立誓要和兄长报仇,这几年来,日夜不停勤奋练功,岂料今日竟和武列碰上了,他又如何忍耐得住,当下跃上台去,存心要把武列毙在台上,纵使犯了比武的规矩,皇帝老子怪罪下来,他也顾不得这幺多了。

只见程冈哼了一声,一招“老鹰扑兔”直朝武烈面门爪过去,武列身躯一挪一转,已然避开来招,顺势回了一招极为寻常的“神龙摆尾”,二人登时激斗起来。

程冈每招每式,均是虎虎生风,力大招沉,他一身横练功夫,配合双手十指的狠招,使将出来倒也四平八稳。

而武列却以轻捷灵动见长,见他身形飘忽,并不和程冈死缠蛮打,间歇一两手快招,已教程冈手忙脚乱。数十招一过,台下众人已是心中有数,一看便知武列的功夫高出甚多,犹如耍耗子似的心存戏弄。

程冈身历其境,更比谁人都清楚,只是想到杀兄之仇,又岂肯知难而退,当即加紧手上劲度,一爪一拳舞得如疯如狂,也不顾自身的要害,只是埋头抢攻。

不觉间两人拆到五六十招,程冈尽管攻势狠猛,却始终无法奈何武列,便连他的衣衫也踫不着一下,方知自己的武功和他相差实在太远,莫说要杀他报仇,恐怕连自己的性命也要赔上。程冈眼看当前的形势,正是打蛇不死,自遗其害,既然横竖是死,只得投之亡地然后存,置之死地然后生,倘若侥幸落个两败俱伤,也不枉下了这几年苦功。

程冈自知今日刃侵于胸,火逼于肤,正面临生死之际,倒反而心中宁定,出手已没刚才那幺急躁,无奈他的武功委实不及对方,再过二十余招,武列忽地看准来招,手掌一伸一搭,已把他左手擒住。程冈只觉他手指如同五枝铁笔,且炙热如火,心下不由一惊,正想沉肘甩开他手掌,即听得“喀喇”一声,腕骨已被他硬生生捏碎。虽然手腕已断,但程冈仍是强忍疼痛,右手成拳,迳往武列太阳穴击去。

武列早就瞧出他必有此着,见他一笑闪开,接着右脚踹出,正踢在程冈的肚腹,立见一具庞大的身躯,直飞出台外,“碰”的一声趴在地上。双鹰帮十多名帮众忙上前扶起,已见程冈身子软垂,脸色蜡黄,一口鲜血喷在地上,敢情胸前肋骨已断了数根,并已伤及内脏。

其实武列今日要杀程冈,可说是轻而易举,只因他今次为着盟主之位而来,不好在众王爷及各派掌门跟前狠下杀手,这才放过程冈一马。此刻他出手得卢,自然气焰熏天,意气洋洋拍着衣衫上的尘土,随听得那武官朗声道:“首个回合是武老师得胜,还有哪位英雄上台一展身手?”

说话方落,随见灰影闪动,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书生跃了上台,抱拳道:“在下霍一飞,武老爷子好俊的功夫,让兄弟来领教几招!”

武列冷冷笑道:“你就是人称截脉手的霍一飞?”

霍一飞道:“这都是江湖朋友送的称呼,何足挂齿。武老爷子请!”当下一摆架式。武列再不打话,身形幌动,刹时之间向霍一飞连发数招,出手狠捷凶猛。霍一飞见他来势汹汹,急忙举手招架,也不待对方缓过手,即见他双掌翻飞,彼此缠斗在一起。

众人看得数招,无不相顾失色,谁都看出霍一飞的武功实较刚才的程冈高出许多,董依依笑道:“瞧来这个老妖遇着劲敌了。”

怪婆婆却道:“你这回就看错了,莫看二人互攻互守,像似旗鼓相当,其实这老妖志在观摩对方的招式,致迟迟不使出杀手。老婆子我若没有猜错,不出百招之内,这个姓霍必定遭殃。”

没过多久,果见武列招式骤变,拳掌变得飘忽无定,正是拳出无声,脚去无影,教霍一飞难以捉摸。

二人又拆了数十招,霍一飞陡见对手露出一个破绽,当下沉喝一声,一掌迳往武列胸口打去。其实武列存心卖个空隙,引诱霍一飞上当,只见他左手一沉,格开来掌,右手前探,已抓住霍一飞的左肩膀,手上使劲,肩骨立碎。

霍一飞大叫一声,飘身往后跃开,左手已软垂难动,颤声说道:“佩服,佩服!老爷子果然厉害,在下输得心服口服。”甩下说话,翻身跃下武台。

武列站在台中央,也不拱手,神气十足道:“承霍兄弟相让。”霍一飞哼了一声,头也不回,捧着左手黯然而去。

接着又有几名高手上台挑战,而且武功一个比一个强,饶是这样,武列依然一一接住,但都是不上百招,便即败在他手下。

经过这一轮龙争虎斗,台下众人有目共睹,便连一些成名已久的前辈耆宿,都纷纷惨败在武列手上,凡稍有点见识之人,再也不敢上台挑战。

武列一时艺压群雄,不由骄矜自喜,神情极是拔扈嚣张,见他横目四望台下,朗声说道:“还有那位英雄赐教?”语气不可一世,就像已稳夺盟主宝座似的。

董依依见他瞵视昂藏,目空一切的模样,不禁看得咬牙切齿,瞪着美目道:“这人好生狂妄,待我去教训教训他。”话落便要站起身。

怪婆婆喝道:“你乖乖的给我坐着,难道场中就没人胜过他幺。”

白瑞雪笑道:“依依你伤愈不久,又怎好和人动手较艺!你要是这样,也只会让罗开担心,难道你想做武林盟主不成?”

董依依不屑道:“我才不要做这劳什子盟主,便是要做,也该由罗开哥去做,我才不希罕呢!”

上官柳笑了一笑:“看这个老妖得意洋洋,自以为天下无敌,其实场中要胜过他的人,真是十个指头也数不尽。莫说是罗开,单是眼下几大门派的掌门人,要胜他已是绰有余裕。”

方姮问道:“既是这样,这些掌门因何不上场去?”

上官柳道:“要知武林盟主之位,向来不是以武功高低而决定,每届盟主均是由群雄推举出来的,一般以声望人品为先,武艺如何,倒反而次之。就是上一任盟主傲远天,武功也并不十分高,只因他向来深受武林人士敬重,为人义气干霄,便连少林方丈,也极力为他推戴,这就可想而知了。”

董依依笑道:“无怪傲远天的武功如此不济,当初我见他时,真不敢相信他就是武林盟主呢。这样看来,今次皇帝举办这个盟主比武大会,岂不是白费心机?”

上官柳说道:“这个也不是,今届武林盟主是皇上亲自钦赐,自然不能相谈并论。只是如少林、武当、峨嵋和昆仑等各大门派掌门,其声名辈份早已不下武林盟主,又何须抓下脸面,去觊觎盟主之位。除非另有别故,或在非不得以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出面动手。”

方姮问道:“所以他们见这个老妖如此嚣张,也只袖手一旁,是这样幺?”

上官柳点头道:“便是这样。除非待到最后关头,眼见仍是无人胜过这老妖,又不想把盟主之位落在这等人身上,相信到时就不同了。”

便在众人说话间,忽见一个身材高大,卷毛深目的大汉飞身上台,凌云庄等人张眼望去,也不由一怔,尤其是上官柳、笑和尚和方晴云三人,不约而同“咦!”的一声,方晴云脱口道:“日火教!”

原来跃身上台的并非谁人,正是日火教的青火王史多巴。

第一百一十三回 相形见绌

史多巴在场中一站,高声道:“老先生好厉害,让我来试试看!”说着拉开马步,双掌半分,正要上前放对。

武列推掌喝住:“且慢,兄台非我国人士,怎能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此话一出,台下群雄虽大半对武列不满,但听见他这一番说话,登时撺哄鸟乱,都禁不住高声喧哄,齐声附和。

史多巴依然定住身形,朗声道:“凡是在场的人,都有权参加今日的比武,何况我是皇上邀请而来,你凭甚幺不许我比武?”

武列哈哈笑道:“今次咱们是推选中原武林盟主,这又与尔等外域人何干,姑且不说你的武功如何,便是你能艺冠群雄,恐怕中原各门各派也不会承认你是武林盟主,我看你还是下场去吧!”

史多巴忽地站直身躯,回身面向众王爷,抱拳朗声问道:“请问各位王爷评判,今日以武夺盟,是否早有声明不准外地人参与?”

日火教虽是朱允炆的人,然朱允炆自从听了瑶姬的说话,对这些来自天竺的外域人,多少已存了顾忌之心,但要当场反对史多巴比武,确实难以开口,便向身旁的朱柏道:“今次比武筹办仓促,一时也没想到这关节,况且日火教乃皇上亲邀,这如何是好,不知各位王叔有何意见?”

朱柏心中早就不满朱允炆的安排,尤其是让罗开来担当评判,明着要断绝罗开参与比武的机会。现听得朱允炆的说话,又见他连父皇都摆了出来,司马昭之心,已彰明较着。朱柏略一沉吟,当下含笑道:“本王并无异议,便由皇太孙定夺好了。”

其它王爷早就知道日火教是朱允炆的人,更何况这是武林中事,谁当武林盟主,对他们可谓亳不在乎,自无驳议。

朱允炆站起身来,挥动双手制止群雄的喧叫声,待得声音渐止,方开声说道:“今日与会的各路英雄,均是皇上的宾客,可说无分彼此,而今日比武推选盟主,皇上确无明文规定谁人方可参加,况且天竺与我大明素有邦交,当年达摩祖师自天竺来到中土,除了弘扬佛法,还传下不少武功绝学,千百年来,江湖上的武功,或多或少皆出自达摩祖师的武功,如此说来,天下武学本是一家,若不让天竺来的朋友参与今次比武,似乎是说不通。既是这样,本王便正式宣布,但凡今日在场的英雄,不论国籍,均能上台比武。”

众人听见,不由议论纷纷。罗开听见他这番话,知他存心回护日火教,虽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这时席间的上官柳笑道:“皇太孙这一手,叫作大石压死蟹,果然好手段。”

方妍道:“推选盟主本是咱们江湖的事,这与朝廷何干,要他来说话。”众人听后,只是摇头苦笑。

武列见朱允炆这样说,遂不再言语,再看史多巴身材一般,貌不惊人,轻蔑之心油然而生,心里暗自想道:“纵然让你出手,谅你也没这能耐逃出我掌底!”

史多巴纵声大笑:“现在可以动手吧!”说着踏前一步。

武列也不先行出手,眼见史多巴呼的一拳,迳往自己胸口击来,方使一招“回逆手”接招。只见他右脚横移,左手已搭住史多巴右腕,正要发劲,岂料史多巴不知使出什幺功夫,手腕忽地一圈一转,一股强大的内力撞向武列指掌。武列心下一惊,顿觉掌心传来这股力道雄浑无比,一怔之间,竟被史多巴抽回手腕,接着拳风袭脸,更是一惊,连忙倒退两步,欲要避过这一击。

史多巴这一招神速如电,一招不中,右手跟着追上,后发先至,比之先前一拳犹要快上数倍,招数之诡异,实是罕见。

武列往后连退数步,始终无法还得一招半式,才知眼前的人是个劲敌,藐视之心立去,更不敢撄其锐锋。只见他一个扑跌,滚了开去。在旁观众群雄见得此情景,不禁齐声惊噫。

这一急避,武列虽然避得有点张皇失措,但他毕竟身经百战,忙而不乱,倏地跃身站起,臂影幌动,拳影自上中下三方,迳朝史多巴打去。

史多巴侧身仰首,堪堪避过,突然矮身,五指成爪,直抓对方腰胁。

武列见敌人欺近,回掌挡驾,顺势使个“飘风腿”,飞腿踢他小腹。二人出手越来越快,只见二人拳影霍霍,场中武功较差的,只看得眼花了乱,却见两条人影忽上忽下,拳风虎虎。不觉间已斗了百余招,骤听得武列一声大喝,人已冲天跃起,脚下鸳鸯连环,迳向史多巴头部踢去。

史多巴也非等闲之辈,喝一声“好”,左手呼的一拳击出,打向他的膝盖。眼见武列身在半空,身形难以移动,若给此拳击中,膝盖纵不碎裂,腿骨也必折断。

就在众人为武列捏把汗之际,忽见史多巴拳到中途,身子竟突然僵住,武列右腿同时踢到,正中他头部,只闻一声闷响,史多巴整个庞大的身躯,直飞了出去,砰的扑倒在地,动也不动。

场中各人骤见风云突变,正要高呼喝采,倏见人影一闪,场中已多了一人。

众人定眼望去,见此人白净面皮,黄发深目,一眼便知是外域人士,原来此人并非别人,正是日火教五王之一的紫火王哈里,只听他哼了一声,缓缓走到史多巴身旁,但见史多巴双目怒突,肤带微黑,已然气绝。

哈里回过身来,朝日火教众做个手势,即见数人跳上擂台,将史多巴的尸身抬了下去。

武列见哈里刚才进场,晃眼即到,轻功之俊,当真世上罕见,心中不由暗地戒惧,但嘴里却道:“我还道日火教是如何厉害,瞧来恐怕失于夸大,有点渲染过甚。”

哈里仰首大笑,忽地笑声一顿,一对冷冽的目光直射向武列,冷冷说道:“阁下果然好手段,原来你们的所谓英雄,就只会用这般暗箭伤人的卑鄙手段。”

台下众英雄听得哈里辱及武林,登时发作起来,骂声四起。然而哈里却没事儿似的,全不理会群雄谩骂叫嚣,只沉着声音道:“来受死吧。”,话后正要上前动手,忽闻一声佛号,自远处传来,随见少林方丈空明大师缓缓站起,合十说道:“武施主,这次擂台比武,是以武艺选拔武林盟主,双方动手过招,虽会偶有失手伤及人命,但施主为求取胜,骤施毒针置人于死地,如此狠辣阴毒的行径,纵使施主夺得盟主之位,恐怕也非武林之福,施主还是请下台去吧。”

群雄听了空明大师的说话,方知武列原来是以暗器得胜,且知他品性卑劣,凶残成性,早为江湖中人不齿,羞与为伍,对他更感鄙视。

武列听得大为不快,高声说道:“空明大师此言谬矣!常言战阵之间,不厌诈伪。况且大会尚无明文规定不能使用暗器,如此裁撤老夫的资格,实于理不合。”

空明大师一个合十,又道:“阿弥陀佛,圣人所谓“观过知仁”,武施主若仍是怀恶不悛,一意孤行,老衲只好出手了。”

哈里忽地出言阻止:“老和尚且慢,本教之事,向不假手他人,本人也想瞧一瞧这厮能否毙了本座。”

空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又是一句佛号:“阿弥陀佛。”缓缓坐下。

哈里电目一闪,望向武列道:“出手吧。”

武列也不打话,左脚脚尖在地上一转,划出一道脚痕,随即沉喝一声,身形疾幌,已抢至哈里跟前,左手在哈里脸前一拂,右拳同时伸出,击向他胸口,拳尚未及身,突然转弯,拳变成爪,直向敌人腰眼拿去。这一下手法,虚实兼备,犹如利锥脱囊,又狠又辣。

哈里对武列这手十拿九隐的攻击仿如不见,嘴上微微一笑,眼见武列五根指头插到腰间,却不慌不忙,反手一抄他的手腕,出手之快,实教人匪夷所思。武列只觉手腕一紧,心头暗自一惊,万没想到对方的身手竟如此快#蝴无暇多想,左手二指迳取哈里双目,这一下围魏救赵之计,虽算不上高明,却是最有效的招数。

哈里似乎早就料他有这一招,忽见掌影一幌,见他横掌竖在鼻子前,武列双指霎时给掌沿挡住,武列一招失利,正待缩手,随觉一股炙热的掌力,自对方掌沿撞将过来。

众人听得武列大叫一声,接着咯咯数声,武列左掌的骨骼已给这股真气震碎。被哈里握住的右手手腕,亦传出“咯”的一下响声。场中个个都是武术名家,光听这几下声响,已了然在胸,瞧来武列的双手已给哈里废了!

四下群雄正自全神贯注之际,只见哈里的身子倏地往后飘开,站在丈许之外,双手盘在前胸,神气活现的卓立当场。

武列双手下垂,怒目而视,他如今双手已残,等同废人,纵有一身武功,已是回天乏术。武列心想:“自己刚才杀了史多巴,日火教决不会轻易就此放过,如今双手已废,自己这条命儿,恐怕要送在这里了!”他一念及此,不由后悔自己刚才出手太辣,导致现在命送人手。当下狠狠瞪了哈里一眼,纵身跃下擂台,匆匆钻入人群。

果然武列才一跃下擂台,便见数名日火教的人紧紧追去,这回武烈能否逃得一命,只有老天方能知晓了。

哈里微微一笑,朗声说道:“不知哪位英雄上台见教?”

众人见哈里一招间便将武列摆平,武功之高,无不悚然心惊。一时间四下无声,便是身怀绝技之士,也不敢贸易上场。

哈里见无人应战,骄矜之容登时浮现在脸,露出得意之色。

便在此时,天熙宫的棚中跃出一人,见此人腰圆膀宽,身姿矫健,却是一滴血应天钧。见他抱拳说道:“阁下手上功夫了得,不知兵刃如何,在下很想见识见识。”

哈里打量着应天钧,徐徐说道:“这可要兄弟失望了,我素来不用兵刃,况且兵器对本座来说,有与无也都是一样,出招吧!”言语高傲倨慢,全不把应天钧放在眼内。

应天钧的名头,在武林上可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快剑,早已名动江湖,威名素着,能在他剑下走上十招的人,实是寥寥可数。却没想到,这个平素独来独往的剑术高手,竟然加盟天熙宫,确实让不少人大出意外。

众群雄见着哈里这张狂傲的嘴脸,心中均想:“你这番子不可托大,一会便有你好看。”

应天钧听后,虽然心中有气,但毕竟阅历丰富,知道哈里是个强劲对手,旋即沉住怒气,再次抱剑道:“阁下既然如此自信,在下失礼了!”应天钧不敢丝毫疏忽,白光一闪,长剑出鞘,只见剑身蓝印印的闪着日光,剑尖抖动,光芒暴长,一招“荆榛满目”,剑尖自四面八方点向哈里胸口诸穴。

哈里只觉眼前一片白光,剑尖已然及身,寒气森森,方知应天均的厉害!仓猝之下,已不容他细想,脚下疾往后跃。

应天钧是何等人物,早便料到对手有此反应,剑尖如影相随,但听得嗤嗤声响,哈里的胸口已被划了几道口子,布屑纷飞,还好没有伤及肌肤,虽是如此,已叫哈里吓出一身冷汗,立时脸上无光!

哈里先前心存骄易,竟给应天均抢尽先机,瞬间被攻个手忙脚乱,但数招过去,心神渐见宁谧,一股真气运向双臂,衣袖夹着劲风,直向来剑挥去。应天钧只觉长剑被气流一带,剑刃一溜,斜向一旁,不由扯了一扯,便在他一扯之间,也不见哈里提足抬腿,突然间倒退丈余,身子已脱离应天钧的攻击。

应天钧心下骇然,光是适才那股袖风,已知对手功力非凡,实是在自己之上,若非凭着手中剑快之利,决难与之匹敌。应天钧心中虽然惊惶,仍是气定神闲,端凝若山。忽见他长剑虚晃,剑尖微斜,指向地面,摆出一招“投影引路”。莫看只是随随便便,轻描淡写的一招,其中伏下不少凌厉的后着,只消手腕一抖,便能攻敌多处要害。

二人倏然分开,哈里收慑心神,沉身聚气,一声猛喝,又朝应天钧扑去,人虽未到,但一股强劲的掌风,已向应天钧压将过来。

只见应天钧挺然卓立,双目神光湛然,瞧准对方来势,待得哈里扑近身前,手中长剑猛然弹起,银寒暴闪,犹如一条银蛇直点哈里眉心。这招“银蛇吐信”,乃是他成名绝学,招式迅猛狠辣,轻灵自然,且专破内家真气,可说是百中无失的凌厉剑招,毙在他这招的黑白两道人物,真个多不胜数。

哈里眼前银光一闪,剑尖已指到鼻头,饶是他一身精湛武功,要避过这凌厉狠辣的一剑,恐怕并不容易。哈里无暇细想,忙把头一侧,剑刃贴额而过,前额已给带了一条血痕。

应天钧万没料到他竟能避开这妙到巅毫的一击,正欲变招,忽觉长剑一紧,剑刃已给对手双指夹住,还没来得反应,哈里的手掌已拍到胸口,若给这一掌打实,纵然不死也必重伤。应天钧反应神速,连忙撒剑后跃,但终究慢了一步,只听“噗”的一声,身躯已直飞了出去,一股血箭自应天均口里喷出。

哈里给他划了一剑,不禁怒从心起,双指运劲一抖,夹在指间的长剑被内力一冲,剑刃登时断成十多截,随即右手一扬,十多截断剑“嗤嗤”疾响,劲往应天均飞去。

应天钧适才纵身后跃,才卸了半成掌力,侥幸捡回一命,但胸口却炙热异常,极度难受,心知伤势不轻,略一定神,瞥见断剑如蝗般飞至,以他目前的武功,要避开射来的断剑,实非难事。岂料身子一挪,竟然一口真气无法提起,眼睁睁望往断剑快将及身。他心下一凛,自知今日难逃一劫,只得闭目待毙。

群雄见此情景,无不哗然,而凌云庄众人,同样瞧得目不交睫,各人均知应天钧是瑶姬的人,没想天熙宫才一派人出场,便即败在日火教手上。

正在人人惊张之际,众人忽觉眼前一花,骤见一团紫光挡在应天钧身前,挥袂生风,把飞来的断剑一一卷在袖中。众人定眼一看,见那人正是天熙宫宫主瑶姬。

瑶姬全不理会哈里,便连眼角也没望他一眼,弯下身躯,在应天钧胸口连点几个穴道,说道:“且坐着调匀内息,暂不可乱动。”说罢将一枚药丸塞入他口中。应天钧一声不响,当下盘腿运功。

哈里看见瑶姬天仙般的样貌,心中一荡,瞪着一对色眼,不住向她打量。哈里虽然是朱允炆的人,却不认识瑶姬,主要是朱允炆不想外人知道,若他和天熙宫的关系让人知晓,以他皇太孙之尊,实是极为不妥,因此除了几个亲信外,从不向外人透露。

朱允炆起先见应天钧出场,已大感诧异,现又看见瑶姬纵上擂台,心头更是一惊,他向知哈里武功厉害,瑶姬虽是天熙宫的主人,若论武功,绝对不是哈里的对手,不由眉头紧蹙,却又无法出言阻止,只盼哈里能够怜香惜玉,手下留情。

罗开也是栗栗不安,他前时曾见过哈里的武功,再见他适才大败武列和应天钧,其武功之高,确实不在自己之下,相信除了怪婆婆、少林空明大师等几名武林耆宿之外,场中能胜他的人,恐怕寥寥无几。而瑶姬毕竟是自己恩师的女儿,岂能袖手,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倘若瑶姬势危,纵是违反大会的规矩,也要出手相助。

就在罗开沉思之际,已见瑶姬转过身来,美目一抬,瞧着哈里道:“阁下可是日火教五王之一的紫火王?”

哈里没想眼前这个美女竟会认识自己,不禁大为错愕,满脸笑容道:“正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何以认识本王?”

瑶姬淡然一笑,说道:“听闻日火教五王之中,便只有紫火王是罗刹国人,武功超凡,这样厉害的人物,又岂会不知。”瑶姬对他问自己的姓名,却只字不提,避而不答。

哈里笑道:“真没想到,本王远在西域,才到中原不久,便连一个女子也知晓本王的身分,实在不简单!姑娘既然知道是本王,但本王却不知道姑娘的芳名,似乎不够公平吧。”

瑶姬冷冷的道:“素闻日火教有一门“赤阳神功”,是贵教镇教神功,威不可挡,很想见识一下。关于我的身分,说与不说,相信对你也没有关系。”

哈里眉头一紧,随即换过嘴脸,笑道:“姑娘此话怎说?”

瑶姬道:“一个将成废物的人,要知对手的名字何用,我说得对吗?”她这句话说得泰然自若,和平常言谈一般无异,然听在哈里耳里,不由怫然作色,火冒三丈。

场中众人听见,也微感惊疑,认识瑶姬的人,也曾听说天姬宫宫主的武功不弱,但到目前为止,仍未有人见过,而哈里的武功,刚才人人有目共睹,实是个罕见的高手,忽听得瑶姬这样说,莫非她的武功造诣,竟比哈里还要厉害,若是当真如此,可真是大快人心,好教这些番邦蛮夷知道咱们的本事。

但朱允炆、罗开及洛姬等人听见,心中顿吃一惊,尤其是洛姬,她向知姐姐的功夫修为,实在不是哈里的对手,洛姬眼见姐姐如此向对方挑衅,教她怎能不担心,一时忧心如熏,向康定风望去,怎料却望了个空,站在她身旁的康定风竟然不知去向。洛姬四下张望,始终不见他,但心中挂念着姐姐,目光又落回擂台之上。

哈里虽然怒极,却仍摆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心想:“这个妞儿好大的口气,竟在本王跟前拿腔做势,乱吹法螺!”当下笑道:“姑娘忒也张狂,只怕是弹空说嘴,自我吹嘘吧。好!我先让你三招,看你可有本事取得本王的性命。”

瑶姬道:“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说话间,已徐步朝哈里走去。

哈里见瑶姬口出夸言,确也不敢小觑她,见她柳腰娉婷,缓步而前,暗想就算她身负惊人武功,终究是个弱质女子,和她动手,实在胜之不武,但形势如此,已再无选择。

只见瑶姬走到他身前三步处停下,说道:“阁下小心了!”说话甫落,随见瑶姬挥掌击出,掌风之中,隐隐含有风雷之声,姿式手法,十分怪异,就是见识多广的前辈耆宿,也瞧不出这一招的出处,唯独罗开看见她这一掌,心里暗地惊叫一声“灵凫掌法”,心头骇异,暗想:“瑶姬怎会晓得“贯虹秘籍”的武功?”

原来这正是贯虹秘籍里的“灵凫掌法”,全套掌法只有十八式,全以深厚内力而发,若非内力修为异常深湛之士,就算懂得这套掌法,但本身如无强劲的内力,心与气通,也是只有其形,却全无实效,况且如果内力不够,亦无法练成这门掌法。

罗开忆起白瑞雪和上官柳的说话,二人均认为瑶姬早就得了贯虹秘籍,另行抄录,再故意杀害前华山掌门萧长风,嫁祸于他,让人深信秘籍确是在华山派手上,最后还将秘籍交由少林寺保管,现在瞧来,确实没错了!但罗开又想:“当日瑞雪姐因内力不足,只是看了秘籍上的武功几眼,便即昏晕过去,瑶姬纵有秘笈在手,但她何来如此深厚的内力,能够练成这套掌法?”

但罗开又哪里知道,瑶姬所练的贯虹秘籍武功,乃是萨多当年别寻蹊径,自创吸人内力的邪门武功,实和他手上的贯虹秘籍全然不同。

近几年间,瑶姬不是以色,便是以利,不住收纳各门各派,使其归顺天熙宫。自从她在肃长风身上得了此秘籍,若遇着一些不肯服从的帮派,便即亲自动手除去,这段期间,瑶姬不停吸龋蝴人的内力,久而久之,体内真气之厚,内力之强,几已可说得上震古铄今,便连少林空明大师、武当掌门长春真人,恐怕亦有所不及。瑶姬要修练这门“灵凫掌法”,自然是绰绰有余。

哈里见瑶姬挥掌斜劈,衣袂带风,一股强劲的气流,自四方八面围拢过来,把方圆数丈全部笼罩着,便连台下的人,也被掌风扫得衣襟飞舞,胸口发闷,如此深厚的内力,哈里实是头一次遇见,心中不免一寒,莫说是先让她三招,光是这一掌,已是叫他避无可避,若不出掌以毕生之力硬挡,立即便有性命之忧。当下无暇思索,猛喝一声,使出“赤阳神功”,双掌同时推出。

众人只听得“砰”一声巨响,两股强劲的真气一碰,登时气流乱窜,尘土回旋飞扬,台下四周功力较浅的人,体内的真气不由鼓荡起来,惨然色变。如此无坚不摧的强劲掌力,当真是罕见罕闻。

第一百一十四回 大仇得报

二人硬拼了这一掌,同时往后退了两步,均觉内息翻腾。瑶姬心头一栗,暗忖赤阳神功果然厉害,若和他以硬碰硬,未必占得便宜。而哈里更是一惊,他万万料不到对手的功力会如此深厚,便连赤阳神功也奈何她不得,额上汗水涔涔而下。

瑶姬凭着一身浑厚的功力,略一提气,双掌如抱圆球,玉手一翻,一股石破天惊的掌力再次推出。哈里领教过刚才的一掌,哪敢怠慢,连忙运起赤阳神功迎上。岂料掌到半途,忽觉眼前一片空白,敌人已不知去向,接着背后风生,便知敌人在身后袭击,不遑细想,回身横臂一掌,岂料又是打了个空,另一股掌风却在身旁涌来。

群雄只见一团紫影围着哈里周身飞舞,间歇传来“砰砰砰”的对掌声,不禁看得悠然神往。凌云庄诸人,同样看得目瞪口呆,只听董依依说道:“真没想到,洛姬姐姐会这幺厉害!”

白瑞雪道:“贯虹秘籍的武功,果然神乎其神,莫测高深,难怪罗开不住口赞颂,瞧来今日盟主之位,瑶姬似乎已垂手可得了。”

上官柳点头道:“难怪萨多当年能够横行江湖,若不是各大门派联手攻歼,单凭一人之力,要击败他实在艰难!”接着向怪婆婆问道:“婆婆武学渊深,依前辈来看,罗庄主的武功和瑶姬相比,不知孰优孰劣?”

怪婆婆老眉紧皱,摇头道:“我不知道,瑶姬的武功,却和罗开同一路子。混沦掌、玄虚指等武功,都是天熙宫的绝艺,罗开会使,瑶姬自然也会,只差谁的内力较强而已,但看瑶姬现在的内力,相信已不在罗开之下。”

白瑞雪道:“我确实有点担心,倘若瑶姬一旦成为武林盟主,要是她心无奸邪之念,当然不会有问题,若是她心存歪念,祸害武林,届时谁人能克制她!”

怪婆婆微微一笑:“这个你就大可放心,瑶姬武功虽强,相信也强不过当年的萨多,萨多既能伏诛,瑶姬同样可以,若然她危害武林,自会有人诛暴讨逆。”

董依依笑着靠在怪婆婆身上,说道:“我看光是婆婆和罗开哥联手,何愁怕她,对吗?”

怪婆婆道:“那也未必,瑶姬毕竟是罗开师父的女儿,且他的师父早有所托,必须保护她们姊妹二人,导以向善,若要罗开和她动手,实在是左右两难。不过,瑶姬若然获武林盟主之位,也不无好处。”

众人见她这样说,不由凝神细听,董依依连忙问道:“有何好处?”

只听怪婆婆说道:“大家不妨想一想,瑶姬玩耍这幺多手段,便如收纳各方武林帮派,盗取贯虹秘籍,一切所为何事,无非是想称霸武林,统御江湖,她今次若能成为武林盟主,手段虽然有点不当,但对她来说,也算是如愿以偿,到时罗开再将她慢慢引入正轨,以报师恩,也不失为美事。只是能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听后,也微微点头,只盼如怪婆婆所说,能叫瑶姬悔罪自新,改邪归正。

这时见哈里接连和瑶姬对掌,每掌推出,均是大开大阖,气势雄迈,只听得掌声呼呼,真气纵横,但瑶姬总是一触即逝,身形忽来忽去,不肯和他硬碰,哈里越战越感心惊,心想这样打将下去,内力再高,也有耗尽之时,但自己掌力稍稍一缓,对方旋即加重压力,教他不得不全力挡御!哈里登时一筹莫展,只好鼓荡真力,护住了全身,凝神接战,唯有见一步行一步。

不觉之间,二人已斗了百余回合,哈里武功虽高,但在全力出击下,终究内力难继,所谓飘风不终朝,暴雨不终夕,何况“赤阳神功”乃走刚猛路子,最耗内力,每每在数招间便能败敌,又如何能够持久。

瑶姬看来把这门神功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果然见效,发觉哈里掌力渐见削弱。斗到分际,瑶姬身形一顿,双掌朝哈里当胸推去。

哈里早已战得心惊,忽见瑶姬从正面攻来,哪容他多想,沉渴一声,内劲聚于双臂,猛然向前迎去,岂知瑶姬双掌一沉,先卸去敌人的掌力,哈里只觉如击绵絮,双掌同时给对方黏住,不由大吃一惊,当即急运真气,欲把瑶姬双掌推开,那知才一使劲,体内真气便向外急涌,心下大骇,登时吓出一身冷汗,赶忙抽手。

瑶姬冷笑一声,一对玉掌倏地一翻,已把他双手握住,哈里的内力更如决堤似的,源源不断外泄,他人急智生,双腿朝瑶姬胸膛连环疾踢,但这时瑶姬的武功造诣已非当日,只见她纤腰微摆,一一避过,双手仍是紧握不放。

哈里大急,胸口说不出的难受,叫道:“你……你……你这是甚幺妖术?”瑶姬也不理他,就是不肯放手。哈里猛力挣扎,内力去得就更快,不用多久,已见他神情委顿,身子慢慢软了下来。瑶姬飞起一脚,把他踢出丈余,只听得“碰”的一声,哈里已伏地不起。

数名日火教徒同时纵上擂台,将哈里扶起,却见哈里连站立的气力也没有,日火教众向瑶姬狠狠望了一眼,抬着哈里跃下台去。

瑶姬回过身来,向应天钧走去,说道:“可以走动吗?”

应天钧点了点头,他毕竟内功深厚,刚才稍一运功,又吃了天熙宫灵药“五香丹”,体力已恢复了几成,便跃起身来,向瑶姬一礼便离开擂台。

瑶姬站在擂台中央,向四方裣衽一礼,说道:“不知还有哪位英雄见教?”这句话如新莺出谷,异常宛转清脆,让人听得舒服非常。

群雄见了她内力深不可测,武功高不可寻,便是烜赫一时的武林高手,也自知大有不如。过了片刻,竟然没一人跃上擂台,只听得台下不时传来一些欢呼之声。便连罗开对她也点头赞佩,心想:“恩师若在场看见,必定十分高兴。”而朱允炆更是大感错愕,他至今方知,原来瑶姬竟是深藏不露,功夫是如比地厉害,想起打后有瑶姬在旁相助,实是对自己大大有利,不由嘴角含笑,盯着场中的瑶姬。

过了盏茶时间,依然没有一人上场挑战,那个武官再站上擂台,朝各路英雄再问几次,才正式宣布结果。众人听见,立时欢声雷动,颂扬之声自四面八方涌至,经久不息。

瑶姬从朱允炆手上接过皇上钦赐的金牌,罗开、长春真人、空明大师等人,逐一上前致贺,其它各门各派,亦挨次过来向瑶姬道喜,这次盟主选拔,终于有了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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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列双手骨碎筋断,想自己动手封祝韩臂穴道也不能,只好强忍痛楚,匆匆离开会场。他心下清楚,自己杀了史多巴,日火教必定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双手已废,一旦给日火教追上,肯定必死无疑。当下在人丛里东钻西闪,一走出正阳门,便即往西面疾奔。

皇城以西不远,便是翠松山,此山高峻雄伟,林海浩瀚,佛寺古刹极多。武列心想,只要能逃上翠松山,日火教众便难以发现,在山中躲得十天半月,再作打算。

由正阳门至翠松山,必须穿过一个大市集,这时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好不热闹,武列几步一回头,骤见四个卷发深目的汉子追在身后,一看便知是日火教的人,这一惊可不小,当下身形一闪,钻进一条小巷。武列的轻功本来不弱,只是身负重伤,不免大受影响。

那四名日火教徒,都是教中好手,在后紧追不舍,武列在横街窄巷乱钻,却始终无法摆脱四人,武列自知性命攸关,慌不择路,见眼前一堵高墙挡住去路,他想也不想,纵身跃上墙头,忽听得身后“嗤嗤”几声,两枝袖箭朝他背心射去,武列侧身避过,跃落墙头,环眼一望,却是个荒置的庭园,四下枯枝败叶,恶草丛生。武列心中直犯嘀咕,见四周空荡荡一片,全无藏身之处。

武列还没回念,日火教的追兵已跃了进来,一字排开。武列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回身说道:“四位穷追不舍,瞧来势要将在下置之死地而后快了?”

四人不懂他的说话,一言不答,分别从腰间抽出弯刀,个个一脸杀气,接着往四面散开,把武列围在中心。

武列双手虽废,但内力犹在,现在单凭双脚要途过这劫,也知极为渺茫,但要他束手待毙,却也不甘,右脚尖在地上缓缓移动,忽地凌空跃起,迳往左边的人踢去,那人见他突然发难,弯刀向他脚上疾劈,而武列这脚却是虚招,脚到中途,忽地缩回,一个“麒麟步”,便从那人身旁抢了出去,马上逃出四人的合围网。

岂料武列才走出几步,忽觉背后生风,他一个打滚避开,一柄弯刀刚从头顶掠过。武列着地滚开,连忙跃起,右边又是一刀劈来,这刀来得既狠且猛,正要躲避,骤见那柄弯刀突然斜斜飞了出去,“噗”的一声,插在一棵树身上。

武列往后跃开,定眼一看,见四人缓缓软倒,正感奇怪,忽听身后一声冷哼,连忙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年轻人抱剑在胸,英姿飒爽的站在假山前。武列向那人上下打量,见那人一身蓝缎劲装,衣饰异常华丽,想必是哪家名门子弟,再看地上四人,似是给人点了穴道,当下问道:“阁下因何出手相助,敢问高姓大名?”

那年轻人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徐徐道:“我姓康。”接着向武列缓步走去,边走边道:“事隔十九年,相信你已经忘记了。”

武列浓眉深聚,问道:“听阁下之言,莫非早己认识在下?”

只见那年轻人摇了摇头:“不能说是认识,当时我并不知你是谁,只能够说是见过面。”

武列暗暗想道:“这人才二十多岁,依他所说,十九年前见过我,那时他顶多只有几岁。这人姓康……姓康……”武列忽地想起一件事,立时连退了两步,说道:“你……你是康文楚的……”

那年轻人冷冷一笑:“你终于想起来了,没错,康文楚正是先父,李筠是我母亲。你可知道,我找你足足找了十九年,最终还是给我找到你。”

原来这年轻人便是康定风,当年他亲眼目睹母亲给大恶人强奸,父亲惨死,若非天熙宫前宫主纪长风所救,康定风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丧生在那个大恶人手上,而那个大恶人,正是武列。

康定风曾当天立誓,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个大恶人,亲手为父母报仇。当武列在群雄宴出现时,康定风一眼便认出是他,本想立即跃上擂台和他拼命,只是见武列功夫了得,只好暂时沉住气,打算先看清楚仇人的武功路子,再上场和他一较生死。

岂知康定风还没上场,武列已经伤在哈里手上,康定风几经辛苦才找到仇人,怎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当下悄悄从后蹑去,却发现日火教亦派人从后追杀,他紧紧尾随众人直追到荒院,见武列身陷重围,但此乃杀父杀母之仇,康定风怎肯让人横加插手,当下在地上拾起几枚碎石,右手连发,将四名日火教徒点倒。

这时武列听见他是康文楚的儿子,不由汗流洽背,适才见康定风无声无息便将四人点倒,心想:“这小子瞧来武功不弱,倘若自己双手无伤无损,自不怕他,现在手骨已碎,如何是他敌手。”武列向来狡猾多诈,诡谲无行,骤见地上遍满了碎石,登时计上心头,只见他身躯蓦地一沉,一个“扫风腿”在地上一踢,十多块碎石迳往康定风射去,风激电飞,来势凶猛。

康定风也吃了一惊,剑鞘连挥,将碎石档开,但仍是给一枚铜钱大小的小石击中左肩膀,登时疼痛难当,幸亏武列重伤在身,内力大大减弱,不然左肩肩骨非碎裂不可。

武列一招见效,哪敢怠慢,身形一纵,跃上墙头,才跃到半空,身后突然劲风及身,知有暗器打来,但身在半空,又无法出手抵御,情急智生,单脚在石墙上一点,藉势往旁挪移尺许,几枚石子“噗噗”打在墙上,即时石屑纷飞,手劲殊猛。但武列的身子如此一移,跳跃之势顿消,人又落回地上。

康定风飞身上前,长剑直往他后心刺去,武列的功夫胜过康定风极多,落地之时,已料到康定风必然追击,脚刚点地,已回身飞起一脚,正中康定风持剑的手腕,长剑立时离手,斜斜飞了开去。

武列不敢缠斗,藉着康定风一怔之间,身形再次跃起,才踏上墙头,忽听武列闷哼一声,整个人又从墙头翻下,碰的一声,背脊着地,摔得尘土飞扬,再也无法趴起身。

康定风大惑不解,刚才眼见武列纵上墙头,正要追去,没想武列犹如撞在一堵无形石墙似的,竟又扑翻下来,不由大出意料之外。就在康定风百思不解之际,忽听墙头传来呵呵笑声,抬头一望,却见一个青袍老汉站在墙头,手持拐杖,颏下三尺长须已呈灰白,脸上布满皱纹,一脸饱经风霜的模样。康定风定睛打量片刻,不禁大叫一声:“师父……”一句话说出,立即打住不语,心想师父不是早已去世多年幺,敢情是认错人了!

只见那老者捋须一笑,轻飘飘的跃了下来,康定风这回看得真切,确是师父无疑,当下满眶泪水,连忙跪倒在地:“师父……这几年来,徒儿很想念你老人家,没想,没想……”一时激动得喉头鲠住,再说不出话来。

原来此人正是天熙宫前宫主纪长风,他和罗开在水牢分别后,将养数日,同样以金娃娃为食,朝夕练功不辍,转眼将近一年,功力亦已逐渐恢复,已然回到罗开离开水牢前的功力。一日,水牢又来了一人,自然又是遭到瑶姬的毒手,此人进入水牢时,已是气息奄奄,离死期不远,他从那人口中,得知瑶姬一个重大的秘密,纪长风听后,不由吃了一惊。

纪长风虽然吩咐罗开照顾姊妹二人,但这事实在非同小可,恐怕连罗开也未必知晓,倘若此事属实,自己可不能袖手不理。经过多番考虑,决定离开水牢,必须亲自查个清楚明白不可。

纪长风缓步来到康定风跟前,说道:“快站起来说话。”

康定风站起道:“师父,真没想到你老人家还健在,这几年来师父到了何处,因何不和我们联络,要是大宫主和二宫主知道,不知会多高兴。”

纪长风摇头道:“这些事待一会再说。”说着向武列望了一眼,说道:“你打算怎样对付他。”

康定风再次跪下:“徒儿无能,幸得师父出手相助,才不致被这奸贼遁去。”

纪长风将他扶起,缓缓道:“这人穷凶极虐,残暴不仁,便是没有你父母的事,我也不会放过他,只是没想到他身受重伤,武功还如此了得。当年你父母受辱身死,虽不是这厮亲手所杀,但和他所杀并无差异,你要对他怎样,自行决定好了。”

康定风想起当年父母身死的情境,登时目眦尽裂,在地上拾起长剑,来到武列身前,怒道:“今日你落在我手上,若是一剑杀了你,实在太便宜你。”

武列仰卧在地,仍是恶狠狠的瞪着康定风,说道:“你无须多说费话,要杀便杀,当年本爷喜欢你母亲,便是她的福气,但她天生低贱,偏要跟住你这个无能父亲,这只能怪她不识好歹。”武列自知今日必死无疑,便以言语相激,望康定风大怒之下给自己一剑,免得被他慢慢折磨而死。

康定风果然听得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提剑便往武列身上斩去,刷刷两声,随听得武列惨叫一声,胯间裤裆登时猩红一片,整根yáng具已给他卸了下来。康定风大声叫道:“我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母亲爱他有何不可……”说话未落,长剑又起。

纪长风飘身过去,拐杖一抬,架开康定风的长剑,说道:“定风,你要杀他,便一剑干净俐落,这样折磨他,并非英雄行径。”话后运指如风,在武列伤口四周各点一下,封往他的穴道,暂时止住流血。

康定风长剑落地,叫了一声师父。纪长风向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人双手已废,杀与不杀已不重要,但这人凶狠残暴,桀骜难驯,不如将他武功废去,免得他再作恶,你认为如何?”

康定风对师父向来恭敬尊重,无不言听计从,听后心想,师父也说得对,这厮现在已成废人,可说此死还要痛苦,杀不杀他也是一样,再想今日终于亲手将仇人伏法,父母在天之灵,也应该感到安慰了。当下点头应允,纪长风道:“这毕竟是你父母的大仇,就由你动手吧。”康定风弯下身躯,一手按住武列胸口的膻中穴,一手拿祝蝴的琵琶骨,运劲双臂,武列又是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纪长风道:“由他卧在这里,一会日火教四人醒转,他必死无疑,你既不杀他,也不必将他交在日火教手上,咱们另找一个地方把他放下吧。”

康定风点了点头,一手提起武列,二人越出墙头,在翠松山找了一间寺院,把武列交给寺院主持,留下十两银,叫主持找个大夫给他治理,师徒二人才联袂下山。

下山途中,康定风向师父问及这几年的状况,纪长风摇头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现在想先去见一个人,你就和我同行吧。”

康定风不敢问他见谁,只得点头跟随。二人来到山麓,纪长风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上,原本清臞的脸孔,立即变成一个颧骨高耸,脸色蜡黄的老人。康定风看见,心下奇怪,忍不住问道:“师父为可不想以真面目见人。”

纪长风道:“暂时我还不想见天熙宫的人。”

康定风愕然道:“难道师父连大宫主和二宫主都不见?”

纪长风默然不答,只是长叹一声。康定风虽然不明原委,但他知道师父这样做,必定另有目的,就不再多问。

走路途中,纪长风问康定风天熙宫的近况,康定风如实回答。纪长风突然道:“你要好好对待箬洛,她不同你那个大师姐,你不可辜负她。”

康定风听得心头一惊,连忙答道:“徒儿知道。”随即想道:“我和二宫主的事,莫非师父早已知道。”

不觉间二人来到城西,拐了一个弯,往一栋巨宅走去,康定风对这一带环境再熟悉不过,随即呆住,说道:“这……这不是昭琼公主的宅第,难道师父要去找公主?”

纪长风道:“我是找凌云庄罗庄主。”

康定风喜道:“原来师父也认识罗庄主,这就太好了。其实徒儿随同罗庄主来南京,便是住在这里。”

纪长风点头道:“我一早就知道了。”二人来到大宅前,大门两旁各站着两名卫兵,其中一个卫兵认得康定风,连忙推开大门,毕恭毕敬的让在一旁。

康定风领着纪长风走了进去,见一名紫府仙宫的手下迎上前来,康定风问道:“请问公主和罗庄主回来没有?”

那人答道:“刚回来不久,正在大厅聊天。”

康定风说声多谢,便和纪长风穿过一个大庭园,迳往大厅走去。

来到大厅,见厅上团团坐满了人,除两位公主和凌云庄人众外,华山派新任掌门陶飞、火凤凰万绮文、水神帮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伏霜云等人均在座上,而洛姬和梅兰菊竹四婢,却不在场中,敢情已回到天熙宫了。众人看见康定风进来,同感愕然,都想他不是回到天熙宫幺?再见他身旁站着一个老者,罗开当先站起身来,余众除了朱璎、紫嫣雩两位公主和怪婆婆外,便连晴云秋月两夫妇也站起相迎。

罗开亲切地道:“我还道康兄已返回天熙宫,现见兄弟回来,莫非另有什幺事?”接着向他身旁的老者望去,见他鹤发银须,脸色黄蜡,面皮板僵如尸,不觉一怔,随即朝那老者一揖,说道:“晚辈罗开,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纪长风自一走进大厅,目光一扫,视线已落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正是自已亲授武功的罗开,而另一个,却是数年不见,让他朝思暮想的红颜相好白瑞雪。这时看着眼前的罗开,见他气宇轩昂,端方有礼,心里实在高兴,不往捻发点头,口里一连叫了几声“好”。

罗开大感奇怪,便是堂上其它人,也同感错愕,忽听得康定风在旁道:“罗庄主,这位便是在下恩师,也是天熙宫前任宫主纪长风老前辈。”

众人一听,无不“啊”的一声,而罗开的惊诧犹甚,怔怔无法说出声来。而白瑞雪却不知是惊是喜,竟一跤坐倒在椅上,险些儿昏了过去。

只见纪长风在脸上揭下人皮面具,回复本来面目,罗开听了康定风的说话,起先还是半信半疑,但现在眼前之人,那张清臞的容貌,是何等地熟悉,正是自己的恩师,当下连忙跪倒,纳头就拜了下去:“徒儿见过师父!”罗开四个娇妻亦同时跪了下来,齐齐叫了一声师父。

纪长风倏然看见,见她们四人因何也叫自己师父,顿觉不解,回心一想,登时明白过来,不由高兴得哈哈大笑,忙叫各人起身。

康定风呆在当场,张着嘴巴望着众人,心道:“怎幺罗庄主和他众位夫人都叫师父?莫非这几年间,师父却另收了徒弟?”

白瑞雪一看见纪长风,高兴得连动也不会动,只是瞪大眼睛,默默的紧盯着他,直到纪长风朝她走来,她才“哇”的一声,扑入他的怀中。

第一百一十五回 共商大计

白瑞雪让纪长风轻轻拥住,良久无法开声,纪长风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声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白瑞雪不住摇头,抬起满眶泪水的俏脸,含情脉脉的望祝蝴。

纪长风在众人面前不想和她多说什幺,安慰她两句,便转过身来,罗开马上为他介绍堂上各人。

只见罗开引领着纪长风,徐徐来到朱璎和紫嫣雩跟前,说道:“师父,这位是昭宜公主。”纪长风连忙行礼,罗开又道:“这位是昭琼公主,昭琼公主本是紫府仙宫宫主,因救驾有功,皇上收为义女。”

纪长风揖道:“哦#骸老父眼拙,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紫府仙宫宫主,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在下纪长风。”

紫嫣雩见是罗开的师父,自是恭敬有加,抛却公主身分,忙即裣衽施礼,说道:“久闻天熙宫宫主纪前辈大名,今日得见前辈,实乃三生之幸,请受晚辈紫嫣雩一礼。”

当罗开给他介绍怪婆婆认识时,纪长风骤听得这位前辈高人,登时抱拳揖道:“久闻婆婆的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婆婆尊颜,幸何如之,请受晚辈一拜。”话后躬身便拜。

怪婆婆双手扶起,笑着道:“不用多礼,老太婆只是痴长几岁,如何受得这样大礼。”说完向罗开四位娇妻道:“你们都过来。”

四人腼腼腆腆走了过来,怪婆婆笑道:“她们四个都是你那好徒儿的老婆,这个是我的劣徒董依依,这两个是晴云秋月的千金,而白婉婷相信也不用我介绍了,当日罗开大婚,纪先生不在,只好今日补礼便是。”当下叫四人再跪拜一次,四女忙即跪下,向纪长风拜下。

纪长风笑望罗开,连连点头,像说你这小子倒也本事,一口气便娶了四个天仙似的老婆。接着伸手扶起四女,紫嫣雩亲自引领纪长风登阶就坐,下人送上香茗,康定风见了这幺多古怪事情,终于按捺不住,向罗开问道:“罗庄主,怎幺恩师也是庄主的师父,而瑞雪姐又……”

罗开听他这样问,方知道纪长风还没把内情和他说,不禁踌躇起来,既然师父不说,自己便不能开口了,当下向纪长风望去,却见纪长风道:“定风,以后你就要改一改口了,罗开入门比你迟,年纪也比你小,该称呼罗开为帅弟才是。”

纪长风这话一出,无疑是已正式收罗开为徒。罗开听后大喜,忙向纪长风跪倒,喜道:“师父是说肯正式承认徒儿?”

怪婆婆在旁笑道:“傻小子,你怎地这样胡涂,还不快快磕头。”

罗开那敢延迟,忙向纪长风磕头。

纪长风笑道:“好了,好了,快站起来,当初我和你在水牢时,因时势所迫,不得不传你武功来助我一臂,只因你我相处时日尚浅,一时无法摸透你人品如何,致不肯承认你做弟子。后来我离开水牢,从江湖中人口里得知你的事,又亲自暗中在旁观察,这才放心下来。定风的武功虽然不及你,但毕竟是你的师兄,你也该向师兄行礼才是,从今以后,你就正式成为天熙宫门下弟子。”

罗开向纪长风说了声是,便向康定风跪拜,叫了一声师兄。康定风连忙说道:“师弟请起,真没想到当今鼎鼎大名的凌云庄庄主,今日竟成为我的师弟,这也太便宜我这个做师哥的了!”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

众人重新坐定,而厅上众人,除了凌云庄的人,其它人并不知晓罗开的师承,只知罗开武功高强,其师父当是个响当当的前辈高人,但万没想到,竟然是天熙宫的前任宫主,也不禁对纪长风肃然起敬。

罗开心里极想知道纪长风离开水牢的原因,但想起瑶姬的恶行,实不宜在众人面前多说,恐怕有损天熙宫的声誉,于此事便只字不提。

方晴云笑道:“纪老前辈素受江湖朋友敬仰,如雷贯耳,在下早就久仰大名。而今日令爱艺压群雄,鳌里夺尊,不负众望,荣登武林盟主宝座,当真是虎父无犬女,实是可喜可贺。”

纪长风和康定风因要追踪武列,擂台比武中段便已离开,对瑶姬夺冠一事,全不知情,现听方晴云这样说,也微敢惊讶,康定风喜悦难抑,雀跃起来:“大宫主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这事当真?”

罗开笑道:“康师哥当时也在场中,怎会不知道?”

康定风顿了一顿,说道:“那……那时我有点私事在身,中途已离开会场,后来和师父相遇,便前来这里,致不知这事。”

董依依笑道:“大师哥你当时若在场看见,这才开心呢。大宫主的武功实在高得很,百余招之间,就把那个金毛卷发的小子打得卧地不起,连站起身的气力也没有,我听婆婆说,大宫主所使的都是贯虹秘籍功夫,真是厉害之极。”

纪长风听见,不禁摇了摇头,叹道:“倘若当时我在场中,决不会让她轻易得逞,莫非这真是天意!”

众人不由一呆,无不惊奇骇异,各人心想,他的爱女夺魁,不但全无高兴之色,反而摇头叹息,难道中间有什幺内情不成?罗开和怪婆婆等人均知瑶姬一心要称霸武林,但今日她野心既成,再无须另耍恶毒手段招揽江湖门派,消弭时灾,也算美事一桩,因何纪长风会有此反应,心中也有点不解?

白瑞雪自与纪长风重会后,一直闭口不言,只是痴痴的望祝蝴,若非碍于旁人在场,早就想再扑入他怀中。而她和纪长风相处多年,对他的言行心思早就相当了解,现看见纪长风的神情,料想他必定知晓瑶姬一些秘密,而这个秘密,相信极为重要。但此时出言相问,实在不太适当。

但白婉婷却是直心肠,全无忧深思远,当下问道:“姐……”她前时叫惯纪长风为姐夫,险些冲口而出,忽然感觉不妥,立即不语,改口说道:“师父,大宫主成为武林盟主,不是很好幺,为什幺你好象不高兴?”

纪长风向知江湖风险,堂上人物虽是江湖成名人物,但对各人所知不深,况且此事实在严重,稍有不慎,祸害非浅,听得白婉婷这样问,只好摇头苦笑,说道:“我这个女儿生性顽劣,做事不择手段,且年纪尚幼,江湖历练不足,要她当这盟主,实非武林之福。”

堂上各人回心细想,觉得纪长风的说话确也有点道理,但仍是向他安抚几句,叫他不用太过忧心,话题一转,便转到今日比武上,一些说日火教今日遭受重挫,头儿一死一受重伤,瞧来已一蹶不振,难有作为。各人均点头认同。

上官柳道:“倘若日火教真的和蒙古人有关,现在灭去这个隐患,自然是一件大大好事,就只怕内奸另有其人,一日咱们还没查出来,仍不能掉以轻心。”

纪长风听见上官柳的说话,也微感诧异。陶飞亦同感奇怪,连忙问道:“听上官兄此言,莫非蒙古人又蠢蠢欲动,再要挥军侵我中华?”

上官柳便将水神帮探得蒙古人一事,向陶飞说了。陶飞听毕,登时在椅柄上一拍,怒道:“蒙古人忒也猖狂,至今仍心系咱们江山,倘若他敢再来,咱们华山派虽然寥寥数百人,但也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众人见他说得神情激愤,大有薄海同仇之慨,俱感钦佩。

而纪长风却脸色大变,心里暗暗想道:“原来蒙古人的事,这里已是人人知晓,不知罗开有何应对之策,须得好好和他商谈一下。”

当晚紫嫣雩大开宴席,与众人共欢,待得盛筳散尽,便吩咐下人为纪长风、陶飞、李展等人安排房间,各自休息。

罗开心中有大堆说话想和纪长风说,但忆起白瑞雪和师父分别数载,今日得以重聚,定有一番缠绵,遂不想打扰二人,偕同四位娇妻自行回房。

甫进入房间,便听得有人急步来到房外,接着门声响起,方姮走在最后,打开房门,见是府中的下人,并说纪老先生请罗庄主到他房间。罗开听见,叫四位妻子先行休息,随着那人来到纪长风的房间,见白瑞雪和康定风已在房内,当下向师父拜揖。

纪长风道:“我叫你们进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与你们说。”罗开坐下,心想师父匆匆召见,恐怕此事必定非同小可。

康定风肃然坐着,却见白瑞雪流波送盼,双目含情,目不转睛的望着师父,加上刚才在大厅上二人的举动,隐隐发觉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果然听得纪长风道:“定风,你的心中定是满肚子疑惑吧?”

康定风不得不承应,连忙点头道:“徒儿确实一头雾水,脑袋里朦胧一片,很多事至今仍无法明白。”

纪长风点了点头,指向白瑞道:“这位其实是你的二师娘,自从你师娘过世后,一次我受你二师娘的父亲付托办一件事,因而认识你这位师娘。”接着向罗开问道:“我和你二师娘的事,你可知道幺?”

罗开点头道:“当日按照师父的吩咐来找师娘,那时师娘已略将这事告诉我知。”

纪长风嗯了一声,续道:“这件事情,就是我两个女儿也不知道。”于是将如何和白瑞雪一起的种种细节,都向康定风说了。康定风听后,忙跪倒在白瑞雪跟前,磕头行礼。

白瑞雪连忙扶起,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这样,先站起来。”康定风徐徐站起,白瑞雪道:“其实我和你师父只是有实无名,还没有真正名份,前时我已和罗开说过,一直以来,罗开都是叫我瑞雪姐,自今以后,你就和罗开一样称呼就是。”

罗开叫她做瑞雪姐,只因当时白瑞雪坚决要这样称呼,而当时师父还没正式收他为徒,加以纪长风不在,才会对她这样称呼,但此刻却完全不同,再如此称呼她,实是对师父大大不敬,当下和康定风同声道:“弟子不敢。”

纪长风捻须一笑,说道:“二师娘喜欢你们这样叫她,就这样称呼好了。其实也说得一点不错,至今我俩确实仍没什幺名分,论语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从今以后,定风你就和罗开一样,叫瑞雪姐吧。”

二人听见,自不敢再言,只好点头应承。

白瑞雪自从在罗开口中得知纪长风双腿冻坏,心里一直割肚牵肠,甚觉不安,今日看见纪长风虽手持拐杖,却行动自如,心中实在说不出的高兴,当她一走进房间,正要问纪长风双腿的事,方巧康定风走进房来,便停口不问,这时再也忍不住,便问道:“长风哥,你的双腿已经好了幺?”

罗开也正想要问,听得白瑞雪的说话,便望向他道:“师父,弟子正有此问。”

康定风于纪长风身陷水牢一事全不知晓,但听二人这样说,一时也不明白,只听纪长风叹了一声,说道:“要双腿完全恢复,谈可容易。但说来也确奇怪,自从我把内力传给罗开后,乘余在体内的功力,十成已去了七八,但我有信心,只要每日继续吸食金娃娃的精华,功力很快便再增强,自罗开离开水牢后,我每日用心练功,半年过后,功力已回复了八九,但我还有一个发现,在这段期间,双腿竟然有了点感觉,很明显是因先前功力殆尽,须得重新修练,经脉再不受从前真气所挡,又加上金娃娃的效力,便好转起来。虽然这样,但双腿已不同往日,一般行走还可以,却不能使力,若要使用轻功,就要用拐杖帮助才行。”

罗开不由大喜,说道:“这……这就好了,当初师父把全身功力输入弟子体内,至今仍是耿耿于心,无法开怀,总是牵挂师父的健康,今日看见师父双腿复元,真是比什幺也来得高兴。”

白瑞雪也是笑逐颜开,内心的欢喜,实不下于罗开。只是康定风仍是疑团满胸,问道:“师父,你老人家双腿……发生了什幺事?”

罗开和白瑞雪默然不语,相视一眼,二人均知康定风和瑶姬的感情非浅,水牢的事,实不知纪长风会否如实与他说。

纪长风向康定风问道:“当年你如何得知我身死?”

康定风道:“我还记得,那一年是侯天成接任丐帮新任帮主,在君山大宴群雄,师父受邀前往君山赴宴,一去月余,后来江湖传出师父的死讯,都说师父离开君山之后,回程途中,在太湖给巨鹏帮伏击,身中多刀,尸体堕入太湖。大宫主得知此事,立即派我率领白衣部前往太湖,但始终无法寻获师父的尸首。”

纪长风又问道:“莫非大宫主就只派你一人前去,自己却留在宫中?”

康定风点头道:“大宫主害怕敌人乘虚而入,所以亲自留守天熙宫。当时我遽闻师父凶耗,已有点怀疑,心想师父武功高强,以巨鹏帮的实力,又怎能奈何师父。想必是他们另邀好手合击,若不然就是暗中下毒。”

纪长风一声长叹,摇了摇头,说道:“巨鹏帮虽和师父是有点过节,但要杀老夫,谅他们也没这个本事。”

康定风点头道:“这个当然。”又道:“最后我赶回天熙宫,打算向大宫主禀报,岂料才一进宫门,便听得师父十多日前已回宫,只是身上已中剧毒,回天乏术,遗体亦已火化安葬。当时我听见,赶忙到大宫主处问个端的。在大宫主口中,得知师父回宫前已遭人毒手,敢情是巨鹏帮所为。数天之后,大宫主率众直闯巨鹏帮,一举将巨鹏帮移平。现看见师父安然无恙,当真是可喜可贺的大事。”

纪长风摇头道:“当日我由君山回宫,却没有身中剧毒,巨鹏帮也没有暗算我,今次巨鹏帮全帮翳灭,实在是冤枉得很!”不禁轻叹了一声,又道:“那日我回到宫中,只见箬瑶一人,我才知道外间传我被袭的事,那时我全不萦怀,付之一笑,想起已有个多月没看见箬洛了,便独自往红梅小筑去,那时箬洛看见我,欢喜得跳了起来,咱父女二人说起那个传言,都不禁相顾失笑。我坐了一会,起身回宫,箬洛依依不舍的陪我回去,不久,箬洛捧了一碗参汤到我房间,说是亲手为我做,我笑着接过喝了,当时我还不觉什幺,直到晚上,突然昏倒在床,人事不知,已失去知觉,当我醒后,已经身处水牢。”

康定风大吃一惊,叫道:“莫非那碗参汤……”

纪长风道:“没错,就是箬洛那碗参汤,但我知道,箬洛应该并不知情,这一切都是她姊姊所为。”康定风登时双眼呆住,做声不得。纪长风便将自己双腿因何冻伤,又把和罗开相遇的经过,全都和他说了。

康定风听毕,方知道瑶姬的种种恶行。暗骂瑶姬残酷无情,刻薄寡恩,连父亲都要杀害,不由扼腕轻叹。

纪长风敛容道:“仍有一件辣手事情,大家斟酌一个方儿。”

白瑞雪道:“长风哥,你有什幺事,尽管说出来就是。”

纪长风道:“不是我的事,是瑶姬的事。”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给白瑞雪,说道:“你看。”言语中见他神色肃然,颇含怒意。

白瑞雪接过,见封面空白一片,并无台衔,抽出信笺一看,才看得几行,不禁吓了一跳。原来信中内容是蒙古人写给瑶姬的密函,此信大意说,叫她一旦朱元璋驾崩,务要挑起燕王反叛朝廷,好让蒙古军乘乱南下,并要她尽力夺取武林盟主之位,若是不成,该尽快招揽中原各帮各派,树立势力,待蒙古军大举南下时,作为内应。见信中盖了一个大大的朱印,并有“帖木儿汗国”五个篆文。

白瑞雪看毕,呆得一呆,便将信函递给罗开,罗开看得满脸胀红,青筋浮现,看完后交给康定风,康定风看得几眼,“啊”一声冲口而出,望向纪长风,颤声道:“师父,这……这个怎生是好?”

纪长风摇头叹息,说道:“此事关系重大,须得好好从长计议,若能暗中阻止箬瑶的图谋,这个当然最好,若是不行,也只好……”说到这里,便不再说下去。

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最后关头,也只好大义灭亲。康定风自小和瑶姬相处,感情不浅,便道:“师父,咱们不妨去劝一劝大宫主,或许她会听咱们的说话。”

纪长风道:“我不是担心这件事,既知内奸是谁,防备就轻易得多。再说要阻止瑶姬,此事并不困难,单已武力而论,以我和罗开二人之力,要制住瑶姬,也不是什幺难事,况且还有怪婆婆这等高人相助。而我所担心的,却是蒙古人的野心,凭信中所言,已知蒙古人对南侵已筹划多时,似乎势在必行,咱们便是毁灭了内奸,也无法阻止蒙古人南下的野心,届时两国兵戈相见,势必尸骨遍野,血流成河,实在不忍再看杀儿掠女的惨酷情景。”

三人听后俱默然点头,过了不久,白瑞雪问纪长风此信从何处得来。

纪长风说道:“一日,有一人又给掉进水牢来,那人进入水牢时,已见他筋脉尽断,气若游丝,将要断气的样子。我问他因何给人送进水牢,原来那人是箬瑶身边的人,曾多次为她传送书信给蒙古的联络人,初时那人还不知联络人的身分,一次那人住进一间黑店,晚上给人迷倒,身上财物和信件都给人偷去,待得醒来,发觉已给人绑住,数名大汉站在身前,不住口骂他是汉奸,又拳打脚踢,那人当时不明所以,大叫冤枉,其中一人把书信抛在他眼前,那人看见信中内容,吃了一惊,说自己并不知情,那些贼人如何肯信,又揍了他一顿,终于昏死过去。晚上醒来,竟给他找到机会,偷偷溜走。但他已知道箬瑶的秘密,心想性命难保,就不敢回宫,当日便远走高飞,但最终还是给箬瑶找到他,一轮拷问后,就被人送入水牢。我问他联络人是谁,他如实说给我知,我见此事重大,非要查个明白不可,便离开水牢,暗暗监视那联络人几日,便盗得这封信。那接头人失了这封信,也不敢四处张扬,相信是怕招来杀身之祸。”

白瑞雪叹道:“我真是想不明白,天熙宫在江湖上名头已不小,也算得上是江南一霸,箬瑶因何还不满足,竟做出这等事情来!”

纪长风摇头道:“箬瑶的心思,便是我这个父亲,也无法摸得透,关于蒙古人究竟给她什幺好处,这就不得而知了。”

康定风道:“师父,蒙古意图入侵的事,这里两位公主都非常关注,若是把这消息通知朝廷,好作防御,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纪长风低头沉思,白瑞雪连忙说道:“依我看这时还是先隐瞒住,昭琼公主还可,但若给昭宜公主知道,难保她不会和湘王说,朝廷一旦找箬瑶麻烦,到时咱们想救她也不能了。”

康定风一手加额,说道:“正是,正是。我怎会想不到这点。”

罗开道:“除了两位公主外,其它都是自己人,以我和大家的交情,相信也不会出买大宫主,不妨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现在的情形,我认为应该先平内再对外,只要能够阻止大宫主,蒙古人多少也有所顾忌,相信不会立即南下。”

纪长风点头道:“罗开说得极对。是了,今日我见那个外国人的武功十分了得,以箬瑶的武功修为,如何能胜得他?”

罗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大宫主今日所使的武功,便是贯虹秘籍的功夫,而弟子手上,也有一部贯虹秘籍,但据我所知,贯虹秘籍应该有两部以上。”当下便将自己如何得到秘籍,而瑶姬又如何色诱华山前掌门,从他手上得到另一部秘籍的事,都与纪长风说了。

纪长风听罢,说道:“关于贯虹秘籍的事,多年前我也有所闻,却不知道竟然会有两部,听罗开所说,箬瑶手上的秘籍,就是会吸人内功的那部了,如此来看,现在箬瑶积聚了多人的功力,内力之高,恐怕已不在我和罗开两人之下,况且那部秘籍还有什幺古怪绝技,咱们实在一点不知,想要以武力来制伏箬瑶,又多了一层难处了。”

罗开道:“说句老实话,我实不想和大宫主动手。”

纪长风道:“方法不是没有,而这个方法,不但不用和她动手,还可以澈底除去她所有功力。”

康定风听后一呆,连忙道:“要废去大宫主的武功!这个……这个恐怕……”

纪长风道:“箬瑶虽然是我的女儿,但她的所作所为,违天害理,如果让她身负绝世武功,只会遗害更大,若想要挽救她,好叫她重新做人,这个可说是最好的方法,而且你也不必为她伤心,这只会对她有益,却无害处。还有,乘着她和蒙古人勾当的事尚未公开,倘能暗中将此事消于无形,也可以保住天熙宫的声誉。”

三人深入想一想,也觉有理。白瑞雪问道:“长风哥,究竟是什幺方法?”

纪长风道:“这件事就只有罗开一人做得来,除了我之外,目前就只有罗开练成“干坤坎离大法”,这一门神功,除了可以配合“玄女相蚀大法”达至阴阳双修外。而这门“干坤坎离大法”,还是“玄女相蚀大法”的克星,只要男方拥有这门神功,而女方又练得“玄女相蚀大法”,在交合之时,男方只要运起功力,便能把女方的内力真气全吸取过来,行事中如果女方知觉,越是以“玄女相蚀大法”抵抗,内力就去得越快,直至全身功力殆尽为止。但当初我授予罗开“干坤坎离大法”时,并没有将这门手法授给他,不过罗开既懂“干坤坎离大法”,对此神功已有相当认知,现在要练这个法门,自然是事半功倍,相信只要数日间,便能够练成。”

罗开越听越感错愕,心想:原来“干坤坎离大法”还有这个本事。

纪长风向罗开道:“内力一失,纵使武功再高,但没有内力推动,也只是枉然。但有一点必须紧记,在吸取女方内力真气时,要掌握得非常准确才行,若过度吸取,对女方伤害不少,务必切记这点。”

白瑞雪问道:“这法门可否消除“玄女相蚀大法”?”

纪长风一听,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这门功夫只能吸取内力,却不能消除“玄女相蚀大法”,若然可以,我早就用在你身上了,免得你夜夜苦受煎熬。”

白瑞雪一听,登时脸上一红,幸好纪长风已把他们的关系向康定风说知,要不就更加羞人了。

纪长风问罗开:“你离开水牢后,可有和箬瑶做那回事?”罗开连忙摇头。纪长风点头道:“这样说,箬瑶还不知你懂得“干坤坎离大法”了?”

罗开道:“应认不会知道。”

纪长风道:“现在就只剩下一件事,就是你如何去接近箬瑶。但这事也不用太急,咱们再慢慢商量是了。好了,说到这里,你们二人就回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和瑞雪姐说。”

二人听见,心里自是明白不过,便站起拜辞。

第一百一十六回 图为不轨

待得二人离开,白瑞雪再控制不住自己,扑到纪长风怀中,哽咽道:“长风哥,这几年以来,你可知道我想你想得多苦。”

纪长风轻拥着她,叹道:“我又何尝不是,在水牢这段日子,不是练功,余下日子就是想着你。当初我双腿不能走动,只道从今以后无法再见你,还好上天见怜,最终让我离开水牢,也算是不幸之幸。”

白瑞雪道:“现在见你安然无事,真是太好了。从今以后,你就不要再离开瑞雪,求你答应我!”

纪长风点了点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这段日子里,让你每日遭受“玄女相蚀大法”的煎熬,可真苦了你。徜若我当日不授予你这门功夫,你就不用受这种苦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白瑞雪摇头道:“错的怎会是你,记得当年我修习此功夫时,年纪尚幼,也不懂得此功夫的利与害,一心只想走捷径,想尽快提高功力,但你却说修练“玄女相蚀大法”后患不小,一直不肯传授给我,后来我苦苦哀求,你才肯依我,这又怎能怪责自己呢。但没想到,婉婷乘着我疏神,也偷偷学了去,幸好罗开懂得“干坤坎离大法”,才令我放心不少。”

纪长风听后,不禁问道:“相信罗开也有和你做那事吧?”

白瑞雪脸上一红,轻轻说道:“你……你不高兴吗?”

纪长风微微笑道:“那时我想,自己既然无法离开水牢,难道要你为我受苦一世幺,才叫罗开去找你,除了希望你能帮助他外,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这个。我这样做,也只求自己心安理得,对于其它的苦乐,已是不足计较了。”

白瑞雪道:“说真话,罗开还没来之前,体内那团欲火,确实叫人很难受,忍无可忍下,便在庄内找了几名武师来发泄,后来罗开来了,我也想到这是你的安排,打后我便由罗开代替那些武师。现在你已经回来,罗开在我心中,已经成为过去。”

纪长风笑道:“就算以后你想和罗开好,我也不会为此而妒忌。毕竟你和罗开相处了一段目子,人非草木,就是你和罗开再继续下去,也是很自然的事。”

白瑞雪连忙道:“不,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在瑞雪心中,就只有你一个。说得没错,罗开为人确实不错,但他在我心中,直来都是弟弟一般,若不是我欲火难消,也不会和他做那种事,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纪长风感动万分,轻轻抚弄着她的秀发,点头道:“瑞雪,你的心意,我岂会不明白。好吧,我刚才的说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白瑞雪送眼流眉,向他瞟了一眼,纪长风虽年逾五旬,但在白瑞雪的眼理,他仍是一个风华正茂,风姿潇洒的翩翩君子。她深爱着纪长风,是因为他的温柔,他的体贴,而最重要的,白瑞雪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同样是深爱着对方。白瑞雪依偎着他,在他怀中道:“长风哥,咱们到床榻去好幺?”

纪长风点了点头,轻轻扶着白瑞雪的纤腰,往床榻走去。

□□□

众人在昭琼公主府第住了两日,陶飞、胡飞鹏、李展、唐贵、史通明等人,各自先行离去。次日,罗开亦告辞紫嫣雩,离开京师,返回凌云庄。

何晓茵、何晓芍两姊妹闻得庄主回来,甚是高兴,早就和总管田璜在大门相迎。这时凌云庄的扩建公程,亦已大部分完成,只余内部粉刷布置。

回府后各人休息一天,隔日一早,纪长风便开始传授罗开那门神功,向他说道:“你已有“干坤坎离大法”的根基,快则四五天,慢则六七天便可完成,此功不但是“玄女相蚀大法”的克星,也可用来吸取其它女子的功力,便因为这样,我当初才没有传给你,但你要应承我,千万不能滥用。”

罗开连忙道:“弟子谨遵师父的说话,绝不轻用这功夫。”

纪长风点了点头,便开始授他行功之法,并将其中诀窍一起授予他。四位娇妻见丈夫和师父终日闭门不出,便连吃饭也要由下人送去,不由觉得奇怪,四人凑头商议,便决定去问白瑞雪。

当四女来到白瑞雪房间,却见怪婆婆也在房中。四人看见,又犹豫起来,一时不敢开声。白瑞雪见四人的表情,已猜到几分,笑道:“瞧你们四个的模样,是不是有什幺说话想问我?”

董依依在白婉婷身后戳了一下,低声道:“你去问瑞雪姐好幺?”

白婉婷正要上前,怪婆婆已经开口道:“罗开的师父要传他一门武功,这几天你们四人不要打扰他。”

董依依走到怪婆婆身边,笑问道:“练什幺功夫?必定是一门很厉害的武功了。”

白瑞雪暗自想道:“他们四个和洛姬主仆素来亲密,罗开若要接触瑶姬,非要落在四人身上不可。”便向怪婆婆道:“邱婆婆,依我看还是和她们四人说吧,她们是罗开的妻子,确实是有权知道,不知邱婆婆认为如何?”

怪婆婆沉吟半晌,也觉有道理,便道:“瑞雪你也说得对,就由你来说吧。”

白瑞雪就把瑶姬如何通敌,纪长风为何要传授功夫给罗开去对付瑶姬等事,全说给四人知道。四女听后,均感愕然。白瑞雪续道:“咱们决不能让瑶姬得逞,倘若奸谋成功,蒙古人长驱直入,届时内外受敌,岂非神州沉沦,黄帝子孙都陷于胡虏之手。我知你们向与洛姬要好,想要接近瑶姬,须得由洛姬埋手。”

方妍道:“这事也不难,前时咱们四人曾和瑶姬打赌,却输了给她,答应会到她的红梅小筑住半年,这正是个好机会。”

白瑞雪不知她们赌约的事,此刻听见,喜道:“这就最好不过,但此事重大,须得再好好计划一下。还有,这件事和天熙宫声誉有关,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明白了没有?”四女听后,同时点头。

□□□

自从瑶姬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后,这些日子来,天熙宫镇日价送往迎来,宾客如云,各门各派都前来恭贺,忙得不可开交,一连月余,来客才渐渐减少。

此刻在瑶姬的寝宫内,正是锦帐莺娇,春色醉人,只见应天钧那根粗大宝贝,狠提紧送,记记没根,而瑶姬的花户,已见骚水长淋,习习乱响,如鲤鱼嚼水一般。

瑶姬星眸含春,娇声屡唤,媚态呈妍,喘声道:“再用力一点,有点意思了。”

应天钧听见,忙把她双腿架于肩上,放出本领,着力抽耸,一根巨物研研擦擦,弄得瑶姬畅美难当,不住柳腰轻摆,玉臀迎凑,没过多久,应天钧身子顿僵,喘气吁吁道:“要来了……”话声方落,随即子孙狂喷。

瑶姬亦已头目森眩,骤觉花宫暖烫,膣内翕动张合,不觉泄了,竟和应天钧同登九宵。二人高潮过后,交股迭腿,紧紧抱在一处。

待得二人回过气来,瑶姬搂住应天钓的脖子,问道:“惠妃那边的事,现在进行如何?”

应天钧道:“大宫主请放心,一切相当顺利。惠妃说因药物厉害,不敢加量,恐怕会让御医发觉。但朱元璋的身子,却一天比一天羸弱,相信已拖不了多久。到时朱元璋一死,由皇太孙接位,众王爷虽心有不甘,也未必就会造反,倘若叛乱不生,咱们岂非功亏一篑。”

瑶姬微微笑道:“他们不造反,咱们就想办法让他反。”

应天钧道:“莫非大宫主已有了计较?”

瑶姬道:“依现在情势来看,在众多王爷中,以实力说,能够和朝廷抗衡的,就只有燕王朱棣一人,他手上兵强将勇,两次率师北征,自从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棡先后死去,朱棣不仅在军事实力上,且在家族尊序上已成为诸王之首,只要他一反,朱允炆也未必能够抵挡。前时我在朱允炆口中,知他曾屡次建议朱元璋削藩,如果他登上皇位,看来他第一件大事,就是削藩。”

应天钧道:“这就行了,一旦削藩,即是削掉诸王的兵权,到时朱棣岂会不反。”

瑶姬道:“按道理说,这话虽然对,也不是十拿九稳。要是诸大臣都反对削藩,朱允炆大有可能改变初衷,就是真的削藩,也难保朱棣真会起兵造反。”

应天钧想了想,也有同感,说道:“咱们得要想个办法才是。”

瑶姬接着道:“放心吧,我早有一计在此,教朱棣非反不可。”

应天钧“哦”了一声,问道:“什幺辨法?”

瑶姬道:“你可听闻,朱棣的爱女朱妁湄现正在南京?”

应天钧点头道:“这件事惠妃也曾与我提起过,她说妁湄郡主本应要回北平,只因朱元璋有病在身,所以才留了下来,三两天便会进宫一次向皇帝问安。”

瑶姬道:“据我所知,这个郡主长得美若天仙,连朱允炆也见色起心,倘若咱们把郡主掳去,再向外散布谣言,说郡主给朱允炆私藏在府中,如果朱棣听后,你说他会怎样。”

应天钧不由叫了声“好”,说道:“这计可真妙极,就是朱允炆死口不认,朱棣也难以消去疑心。”

瑶姬道:“掳人一事,我本想由霜茹去办,但她的武功确实不如你,万一有个闪失,坏了大事就麻烦了。这样吧,此事就交给你如何?”

应天钧道:“大宫主放心,就包在我身上,保证办得妥妥当当。”

瑶姬又道:“这事现在还不急,待得时机成熟才好下手,在这段期间,我会派人留意郡主的动静,免得她悄悄返回北平,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说到这里,提花来到榻前,隔着帷帐道:“禀告宫主,骆总管在外求见。”

瑶姬听后,她心知霜茹若非有重要事情,决不会在此刻前来打扰,当即说道:“让骆总管进来。”

提花领命而去,旋听得脚步声响,骆霜茹已走进房来,说道:“宫主,凌云庄庄主偕同四位夫人拜见宫主。”

瑶姬一听之下,略为一怔,心下也暗暗欢喜,说道:“我马上前去,你代我好生招呼他们。”话后在应天钧背上轻轻一拍,说道:“凌云庄庄主武功高强,若能将他收为已用,对咱们有极大帮助。”

应天钧摇头道:“此人年纪虽轻,但行事颇为端方,恐怕不易说服他。”

瑶姬道:“任他为人如何正派,毕竟是个血气方盛的少年,如何能抵得住美色的引诱,不是我自夸,我要对付这种黄毛小子,真个是手到擒来,到时我运起玄女神功,他想不归顺我也不行。”

应天钧苦笑道:“便如我一样,是幺?”

瑶姬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脆声道:“你不要妒忌,罗开虽然外表英俊,但依我看,他的宝贝决不及你厉害。”说着伸手到他胯间,一把握住玉龙,不由叫道:“你的本事真不是盖的,这幺快又昂起头来。来吧,好好再爱我一次,快放进来。”话后提着巨棒,把个头儿抵住门户,腰臀往前一凑,“吱”的一声,已进了半根。

“嗯!”瑶姬给巨物一闯,不由轻唤一声,含情脉脉的盯祝蝴道:“给我全弄进去,让我再升上天去。”

应天钧当初虽为瑶姬所惑,受控于“玄女相蚀大法”,但他对瑶姬确实是死心塌地,瑶姬不但似玉如花,且烟视媚行,加以她神功在身,膣如处子,当真是窄门窄户,每次和她欢好,均神魂飞越,不胜痛快。这时被瑶姬箍住玉龙,如投鲤嘴,美到极处,不由欲火飞腾,提起玉枪,疾戳猛刺。

瑶姬劈腿迎凑,不觉数十回合过去,已见唇瓣呼煽,水儿直溅。

应天钧杀得性起,双手前伸,握住两座玉峰,如揉面团,弄得形状百出,口里问道:“宫主下面怎地越来越紧,又会咬人一般,吃得我好不难受。”

瑶姬双目半开半闭,润光闪烁,如要滴出水来似的,轻声道:“人家给你下下刺着花蕊,点住妙处,难抑难忍,才会如此。”言讫,又再摆臂拱腰,恣纵无忌。

应天钧见她快活,自身亦淫心大炽,当下施展生平本事,狠抽急顶,深深点着含葩,直弄得瑶姬遍体酥慵,心花舒畅,水儿越来越多,双腿勾紧在他腰间,把个臀儿掀起,耸身相迎。

如此一口气抽了百余下,见瑶姬呻吟不绝,便停了下来,只抵住深处,俯下头来索吻。瑶姬也不多想,樱唇微张,接了过去,登时你缠我钻,吻得火热非常。

二人热吻良久,瑶姬户中又作怪起来,骚痒不过,狠命抱往应天钧,把臀儿乱摇乱送,娇声说道:“快作急弄一弄,不要逗遛人家。”

应天钧也不打话,再度奋勇疾捣,如此狠攻片刻,忽地“滋”一声拔了出来,说道:“宫主,咱们换一换位,且让你在上面奔驰如何?”

瑶姬朝他一笑,挪身一就,应天钧仰身睡着,昂起那件大东西。瑶姬掇身跨上,把个妙物凑着顶端头儿,一坐下去,已套个尽根。应天钧捧着她双臀,手上加力,一起一落,顺着瑶姬一蹲一桩之势,大弄起来。

应天钧觑着眼睛,默默欣赏瑶姬的美姿,只见她俏眼半斜,腰臀煽摆,青丝飞舞,犹如风中卷絮,真个是美不胜收。再看她玉峰颠簸,幻着迷人的乳波,不由看得叫快叫绝,兴动难当,忙伸双手,握紧两团美肉缓揉轻捏。

瑶姬给弄得美快,口里嘤咛不息,只听交接之处,不住习习作响,骚水长流,浇得褥单尽湿。

应天钧再将瑶姬放倒,捧起双腿,觑准门户,望里一耸,已尽根而没,随即顶紧蕊心,研揉几转,接着五落五提,干弄起来,发狠一口气百十余抽,泄意倏生,紧紧抱定瑶姬,终于泄个畅怀。

二人雨散云收,搂住亲吻一回,瑶姬起身离榻,一边穿衣一边道:“与你缠磨多时,再不能耽搁了。”

应天钧道:“不用我和你同去?”

瑶姬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见他们便行,你且在这里多睡一忽儿。”

□□□

罗开今次前来天熙宫,便只有六人,除了罗开和四位娇妻外,另外一人,便是怪婆婆。而纪长风和其余人众,均留驻凌云庄。来天熙宫之前,纪长风和众人早已商量停当,庄内各人虽知罗开武功高强,但瑶姬的武功已今非昔比,武功之高,相信已不在罗开之下。这趟深入虎穴,可说祸福难料,而纪长风又不便露面,能和罗开联手对付瑶姬的人,庄内便只有怪婆婆一人,为了慎重起见,怪婆婆竟然大破惯例,主动要随同罗开前来。

康定风亦早已回到天熙宫,并与瑶姬说出武列之事,致不辞而别。瑶姬听他大仇已报,也为他高兴,便不再多问。

这时,阵阵语笑喧阗,不住从大厅里传出来。自罗开踏进天熙宫,骆霜茹便即派人传话给洛姬,洛姬闻讯,真个喜之不胜,忙携同梅兰菊竹四婢,从红梅小筑赶来,五人一见罗开四个娇妻,同皆雀跃,登时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众人谈笑之间,忽闻得环佩珊珊,瑶姬在提花提剑陪同下,已走进大厅来,众人看见,连忙站起相迎。罗开拱手一揖,道:“罗开见过盟主。”

瑶姬还了一礼,忙道:“罗庄主不必客气。”瑶姬骤然看见怪婆婆在场,心中不由又惊又喜,当下向怪婆婆深深一揖:“晚辈拜见婆婆,能得高人枉驾,感愧无既。”

怪婆婆笑道:“盟主客气,老身久仰江南水软山温,适逢冬尽春至,正是红装素裹之时,便和众人前来游赏一番,造次打扰,盟主莫怪!”

瑶姬又是一揖,说道:“婆婆恁地下礼,如此称呼晚辈,可真折杀小女子。其实那次盟主比武,想我浊质凡姿,幸得此位,全赖众位前辈不与为难,实为侥幸,莫说如婆婆这样的化外高人,便是罗庄主的武功,小女子已万万不及了。”

罗开笑道:“盟主也太谦了,当日见盟主神功盖世,令人慕蔺,实教罗某钦慕不已。”

瑶姬笑道:“罗庄主仍是盟主长,盟主短的,如此生外,叫我如何担当,况且众位夫人和令妹乃金兰之交,婆婆和罗庄主若看得起小妹,就叫我名字箬瑶吧。”

怪婆婆道:“好吧,婆婆就倚老卖老,再不和你客气了。而罗开和你都是年轻人,自此就平辈相称,大家亲密亲密。”

瑶姬和罗开同时称是,大家寒温片刻,瑶姬便邀罗开等人在宫内住下,洛姬马上提出反对,非要众人住在红梅小竹不可。瑶姬曾在洛姬口中得知赌约之事,当下一笑,也只好由她。

当晚备办酒肴,设宴天熙宫。宴毕,瑶姬亲自送出渡头,已见一艘高蓬大船泊在岸边,洛姬和四婢恭请众人上船,朝红梅小筑驶去。

步上红梅小筑,已是黄昏时候,玉兔朗悬,映着遍地雪晴美景,端的是好景致。

罗开想起当日离开水牢,也曾走过这条小径,那时身无寸缕,浑身精光赤体,狼狈之极,回想起来,也不禁哑然失笑。

红梅小筑房舍极多,洛姬吩咐梅兰菊竹四人,为白婉婷四女分配房间,自己却亲自引领罗开和怪婆婆来到一间屋子,与怪婆婆道:“婆婆若不嫌弃,暂且屈就在这里小住,简慢之处,尚请婆婆见谅。”

怪婆婆见屋内虽然陈设简单,但窗明几净,清爽舒适,不由点头叫好。

洛姬再为罗开安排房间,却在怪婆婆屋子之旁,同样是一间清幽雅静的房子,只是略比怪婆婆那间稍大些许而已。罗开再三谢过,便各自休息。

当晚一夜无话,隔日天刚拂晓,晨曦初露,罗开已经起床,做了一阵早课,运功片刻,下了床榻,甫推门步出屋外,便见竹儿手里棒着盥洗盆,正迎面走过来,一看见罗开,行了一礼说道:“罗庄主早,昨晚睡得好吗?”

罗开点头一笑,答道:“睡得很好,竹儿姐你也很早喔。”

竹儿笑道:“天尚未明,咱们姊妹四人便要起床,每日如是,早已习惯了。罗庄主盥洗后,请往菊籚用早点。”接着往九曲桥一指,说道:“菊籚便在那小岛上,过了九曲桥就是。”

罗开心想,便是你不指点,我早就知道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多谢竹儿姐。”

盥洗完毕,罗开踱了出来,只见四下白皑皑一片,枝头花圃,早已铺了一层白雪,抬眼远眺,见有一个大梅林,这时梅花正盛,红白相辉,如此斗雪红梅的光景,真个是图画天开。

罗开徐步朝梅林走去,忽见几只丹顶白鹤,正在雪中展翅蹁跹,追逐起舞,当罗开走近时,白鹤竟然毫不惧怕,全不畏人类,就在他看得入神之际,忽地从梅林里钻出一个人来,细望之下,却是康定风。罗开大喜,趋步上前,笑道:“师兄也这幺早!”

康定风略显腼腆,讪讪说道:“庄主早!”罗开见他这模样,已明白一二。罗开素知他和洛姬的关系,莫非他昨晚是在洛姬处过夜。

罗开正想说话,康定风已靠近身躯,低语道:“再不要叫我师兄了,免得让大宫主起疑。”旋即朗声道:“罗庄主一早便来赏梅,可真雅人也。”

“康兄见笑了!”罗开道:“罗某碌碌庸流,便如不舞之鹤,雅人二字,不提也罢。”言毕,二人联袂往九曲桥走去。

走上九曲桥,罗开见四下无人,低声向康定风道:“师弟曾有一件事很对不起师兄,丐望师兄原谅。”

康定风“哦”的一声,望向罗开,问道:“不知师弟所说何事,不妨直说。”

罗开道:“师兄可知道,天熙宫水牢的出口,就是前面这个湖。当日我离开水牢时,早已经来过红梅小筑。”

康定风听得一呆,说道:“当真!”

罗开点了点头,又道:“那时我离开水牢,身上赤条条的一丝不挂,最后发现了菊籚,见微有灯光,便……”

康定风登时想了起来,笑道:“原来那日盗我衣衫的人,竟然是你。”

罗开点头道:“对不起,当时咱实在没办法,若不下此策,却如何能离开这里,还望师兄原宥则个。”

康定风呵呵笑道:“想起当日无缘无故被制了穴道,咱们五人还对天许誓,势要把那人抽出来,但确没想到,那人竟是师弟。”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讷讷说道:“这样说,当晚我和二宫主的一切,你都……”

罗开脸上一红,还是点了点头,笑道:“便连最刺激的一幕,也全看见了。”

康定风想起那日给洛姬跨在头上,还放了自己一口骚水,不由大窘,便道:“好啊!原来全都给你看去了。倒要找个机会,也要看一看你和四位夫人办事,要不这个亏可大了!”

话后,二人同时大笑起来,刚走过九曲桥,一张动听的笑语响起:“你俩怎地这样好笑,说给我听听可以幺?”

张眼望去,已见罗开四个娇妻朝二人走来。

第一百一十七回 俛首自招

罗开在红梅小筑一住月余。瑶姬有意结纳罗开,不时前来红梅小筑闲叙,但碍于环境,二人始终没有机会单独见面。罗开和怪婆婆多次商议,都认为不宜再拖延下去,最直截的方法,只有罗开向她作出主动,再不能摆出君子的模样。

不觉又过了几天,天熙宫忽然传来朱元璋驾崩的死讯,文武官僚,无不哀痛。罗开和怪婆婆骤闻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惊,知道瑶姬要行动了,若不早点把瑶姬制住,真个后果堪虞。

当晚,康定风忧心瑶姬的事,便赶来红梅小筑和罗开商议,正好罗开也和怪婆婆谈论此事,康定风和怪婆婆见过礼后,罗开向他问道:“师哥,宫主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康定风摇头道:“这等事情,大宫主是不会和我说的,但从表面来看,却看不出什么,一切和平时无异。”

怪婆婆道:“她谋划多时,恐怕早就安排妥当,就是有什么行动,也无须她亲自出马。现在我担心的,就是她会用什么方法去挑拨燕王作乱。”

罗开道:“燕王素来就不满朱允炆,就是没有瑶姬从中作梗,也极有可能弄出大事来,但这种皇室嗣位之事,本就与咱们无干,就怕祸起萧墙,让蒙古人乘虚而入,咱们可不能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罗开忽然想到一件事来,在大腿上一拍,叫道:“莫非是这样!”

怪婆婆和康定风同时一怔,怪婆婆问道:“罗开你想到什么?”

罗开道:“大家可记得燕王的爱女妁湄郡主?”

当日朱妁湄在街上给哈里调戏,怪婆婆并没有在场,是以不认识朱妁湄,便问罗开此人是谁,罗开便将怎样遇见朱妁湄的经过说了。

康定风也是聪明人,一听见罗开提到朱妁湄,已猜到了几分,说道:“莫非师弟是说宫主会利用妁湄郡主?”

罗开道:“我也不能肯定,我只是想,现在燕王的女儿正在京城,倘若我是宫主,又岂会轻易放过这个好机会。依我来看,不论宫主是否会向妁湄郡主动手,咱们也要好好保护她才是。纵使没有宫主这件事,假若燕王真的和朝廷翻脸,朱允炆必定不会放过妁湄郡主,以她为人质。”

怪婆婆点头道:“没错,这不是一件小事,须尽快办理。”

罗开向康定风道:“我仍要留在这里去对付宫主,暂时无法抽身,朱妁湄的事,就只有师兄你可以帮忙。”

康定风道:“师弟就不要和我客气,尽管说出来就是。”

罗开道:“师弟明儿马上赶赴凌云庄去,将此事告诉师父,他老人家武功高强,就算遇见天熙宫的高手,相信也能应付有余。”

怪婆婆摇头道:“还不行,现在朱元璋一死,她身为孙女,这段日子必定会留在宫中,这样叫你师父如何保护她,难道要他每日都偷进宫去。今次保护郡主的事,要是紫嫣雩能够帮忙,那是最好不过。”

罗开点头道:“是啊!这点我怎会想不起,她是公主身分,武功既高,出入内宫自然不成问题。”

康定风道:“我知道怎样做,就交给我办好了。”

次日,瑶姬派遣骆霜茹前来红梅小筑,罗开连忙迎出,骆霜茹福了一福,回礼完毕,寒暄了几句,骆霜茹说道:“霜茹今次前来红梅小筑,实是受宫主之命而来。宫主说难得今日天清日晏,想邀请罗庄主和众位夫人共游碧漪湖。”

罗开暗想:“我正愁怎样和瑶姬单独见面,这个确是个大机会,但身旁带着四个妻子,倒有点为难。罗开念头一转,便道:“宫主的好意,罗某先在此谢过。只是拙荆四人早和二宫主有约,打算出宫外游玩,这个……”

骆霜茹笑道:“罗庄主无须客气,便改日吧,既是这样,我也该回复宫主去了,霜茹先行别过。”说着又是一福。

罗开拱一拱手,连忙道:“宫主这番美意,罗某好生过意不去,就和霜茹姐同去,让我亲自向宫主致歉才是。”

骆霜茹知瑶姬早有招纳罗开之意,听罗开这样说,正合心意,便道:“罗庄主真是礼数周到。请,让霜茹为庄主引路。”

罗开谢过,便随同骆霜茹而去。二人来到渡头,正停泊着一艘大船,骆霜茹引领罗开上船,瑶姬已听得下人通传,亲自迎出船舱,彼此施礼完毕,再听得骆霜茹说出原委,当即笑道:“罗开弟恁般客气,箬瑶岂敢当。既然今日四位夫人不在,箬瑶斗胆越俎代庖,陪罗开弟畅游一天如何?”罗开一笑,再次多谢。

瑶姬吩咐骆霜茹整备酒席。大船缓缓离开渡头,向碧漪湖驶去。二人谈笑之间,骆霜茹出来说酒席已经办妥,二人进入船舱,只见舱内灯烛辉煌,布置异常讲究华丽,圆桌之上,珍馐罗列,瑶姬请罗开坐上首位,自己在下首相陪。

酒至数巡,说说笑笑,不一时酒已告罄,瑶姬呼唤下人再送上酒来,大有不醉无归之势。二人各怀异心,各出手段,问答之间,却越来越显大胆绸缪,罗开假意拿箸不稳,丢在瑶姬脚边,瑶姬看见,俯身伸手拾取。罗开见机,同时出手,正触及瑶姬的玉指,谁知瑶姬竟不缩手,罗开藉势握祝糊的柔荑,二人登时四目相视,瑶姬微微一笑,坐直身躯,掩口笑道:“我还道你是个彬彬君子,岂知却是登徒子一名,你这般做作,不怕四位娇妻嗔怒么?”言语之间,百般风情。

罗开本是个正直之人,听后也暗骂一声“惭愧”,但为求事成,不得不摆出一张涎脸来,笑道:“宫主你艳丽无双,犹如仙子临凡,谁不心动,倘能让宫主怜爱,纵使斧镬在前,亦所不畏,又何惧妻子嗔色。”

瑶姬自诩美貌,又见罗开说得认真,不由心花怒开,娇笑道:“先前还叫我箬瑶,怎地又改了称呼了,咱们到里面再聊好吗?”

罗开知她入壳,笑站起来,轻扶纤腰,相搂相偎,同进内室。舱内房间并不大,却色色俱全,瑶姬腰肢款摆,回过身来,双手勾住罗开的脖子,踮高脚跟,凑上樱唇,一阵幽香直扑过来,罗开不由一荡,忙围上她纤腰,低头便吻了下去。

二人舌来舌往,吻得唧习有声,好不动兴。罗开虽然心有隐秘,但瑶姬的诱惑,确实非比寻常,也不免有点动情。亲吻一会,同进罗帏,双双倒在床上。罗开隔着衣衫,在瑶姬身上摸摸捏捏,弄得她心内如焚,欲火渐浓。不到一晌,只觉一根大物,不住在她腿上磨蹭,按纳不住,伸出玉手往巨物一摸,不由又惊又喜,心想这物事怎地这么粗大,一手竟把握不来,犹如棒槌一般,不由淫兴狂骚,把弄时移,说道:“待我脱了衣衫,再与你尽兴好么?”

罗开听见,点了点头,遂解其衣裙,不用多少功夫,已将瑶姬脱得精光赤体,仰倒在床。只见香乳纤腰,鸡冠微吐,甚是迷人。前时罗开做面首之时,也曾和瑶姬有过肌肤之亲,现在看见这副娇躯,依然是如此美好,一时也看得罗开意荡神迷,忙脱去身上衣物,一根巨龙,立时竖在瑶姬眼前。

瑶姬直看得双目放光,她自问阅人无数,却不曾见过如此威猛的神物,忙双手箍定罗开头颈,脆声说道:“没想罗开弟你竟然天生异禀,超于寻常。”说着又伸手轻轻握住,抚弄不放,不觉春心荡漾,把棒头凑着缝儿,研研擦擦。

罗开知她兴动,自己亦感难忍难耐,腰板一沉,头儿已闯了进去。

瑶姬“啊”了一声,如莺啭乔林,一切快感全然写在俏脸上。罗开轻车熟路,运劲一挺,玉龙立时直抵深宫。瑶姬又叫了一声,两条玉臂紧紧搂住罗开,颤声说道:“好……好深,胀死人家了……”

罗开并不马上奔驰,只是款款轻轻,浅送轻提,但瑶姬已感熬当不起,口里不住呻吟娇啼。罗开见她畅快,抬起她双足,渐渐加快节律,每下直刺花房,一口气便数百余,依然金枪不倒,势若狂龙。

瑶姬被弄得神魂无主,香汗如珠,柳眉紧蹙。她和男人交欢,可说多不胜数,在她心中,本以应天钧为最,怎料今日遇上罗开,方知天上有天,人上有上,心想罗开不只物事粗长,且耐力惊人,自己早已泄了几回,但罗开仍是半滴不漏。这等强人,当真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罗开运起神功,物事旋即又大了几分,把个宝穴挤得满满当当。

瑶姬虽身在乐中,也感罗开的变化,心中不由一惊,娇声问道:“你……你怎会也变大起来,这样奇怪。”

罗开也不隐瞒,微笑说道:“不知你可曾听过『乾坤坎离大法』这门功夫?”

瑶姬一听,登时呆住,连忙问道:“难道这……这就是『乾坤坎离大法』?”

罗开道:“前时我机缘巧合,无意中获得一部古籍,书内载有这门神功,因而晓得些许皮毛,前时曾用于四个妻子身上,果生奇效,今日难得与你欢聚,自然不敢藏私。”

瑶姬听得惊喜交加,“乾坤坎离大法”和“玄女相蚀大法”这两门功夫,都是天熙宫祖传之秘,瑶姬自然知之甚详。更知“玄女相蚀大法”若能配合“乾坤坎离大法”,彼此相辅相成,其效更是无穷无尽。她一直认为,懂得这门功夫的人,便只有父亲纪长风一人,自从父亲死于水牢之后,还道世上再无人晓得,谁知罗开竟得奇遇,习得这门功夫。

就在瑶姬错愕之余,忽又想到一件事来。瑶姬暗暗想道:“罗开既然懂得『乾坤坎离大法』,岂不是无法以『玄女相蚀大法』控制他?这如何是好!”想到这里,不由又有点失望。瑶姬回心细想,既然此方法不成,只好再寻他法是了,今日难得遇上罗开,也算是奇缘,如今先和他享乐一番,其它再另行计较是了。

罗开看见她的表情,心中自是明白不过,不动声色,仍是抽送不歇。瑶姬心意已定,遂尽情承受,不停拋臀送牝,恣情纵乐。罗开奋勇强攻,转眼又是数百抽,直弄得瑶姬频频泄身,香肌战栗,销眉死忍。

瑶姬终于忍受不过,开声求饶:“罗开弟你这门功夫果真厉害,人家实在受不了,且停一停,待我回一回气再与你耍乐子。”

罗开想起当初被送进水牢前,也曾向她多番求饶,只是这个心如蛇蝎的魔女,手段狠毒,若不是遇着恩师,今日已横尸水牢了!想到这里,报复之心立起,当下非但不停,倒加紧狠戳,下下搠着花心,宛如鸡啄虫米一般,猛顶狂抽。

瑶姬再难承受得手,伸手一摸,方知还有二寸多在外,不容再进,心慌起来,苦于罗开正杀得兴起,央求多次,始终不停,渐觉头目森眩,险些昏了过去。

罗开见时机成熟,巨物奋力一顶,头儿竟尔撑开宫门,直捅了进去。瑶姬那堪这下狠击,不由“呀”的一声,叫将起来,膣内倏地紧缩,牢牢将来物箍住,叫道:“不……不可再动,暂且停住!”

瑶姬这声叫停,正合罗开心意,真个马上停住,只把头儿藏在深宫里。瑶姬见他不动,立即放下心来。她又哪里知道,罗开已依照纪长风所授的神功,正开始运功取其内力。罗开恐她发觉,不敢一下放尽,乘着瑶婚欲炽智昏,便一点一滴的索取,瑶姬竟然全不知觉。

如此静止多时,瑶姬的一半功力,不知不觉间已被罗开化去。再过一会,瑶姬神智渐清,方发觉体内真气渐泄,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运起内力反抗,岂料略一提气,内力去得更猛更快,大惊之下,暗运“玄女相蚀大法”,竟依然无效,内力如决堤般一去不返,惊叫起来:“罗开你……你作什么,快放开我。”

瑶姬提起玉掌,正要往罗开击去,但此刻内力已去了大半,如何是罗开的敌手,只觉胸口幽门、璇玑,腹下气休诸穴一麻,已被罗开封住穴道,浑身动弹不得。瑶姬大骇,正想大声求救,罗开见她樱唇一动,已知其意,却不理她,瑶姬勉强叫了几声,只是有气无力,无法传远,便是有人在舱外听见,也只道是琼音春语。

这时瑶姬自知无望,泪水由眼角不住地涌,罗开看见,也觉不忍,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心肠一软,后患非浅,当下狠下心肠,不敢停功。

瑶姬怒目而视,有气没力问道:“我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对待我。”

罗开道:“你我之间的仇怨,算得是什么,罗开已不再记在心上了!但你通敌卖国,我可不能不理。你可有想到,倘若蒙古人一旦南下,到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渠,你又于心何忍!”

瑶姬听得呆在当场,心想自己的秘密,他又如何得知,问道:“你……你怎会知道这么多?”

罗开微微苦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有,你毒害亲父,盗取贯虹秘籍,这一切我都已知道。”

瑶姬立时双目大睁,瞪着罗开怔怔发呆,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罗开道:“我是什么人,你总会知道。其实你也是聪明人,怎会和蒙古人勾结,就算他应承给你整个江山,也只是空谈,经过南宋一朝,难道你还不明白蛮夷的手段。”

瑶姬哼了一声,说道:“不用你说,他们想要利用我,我比谁都清楚。但这些蛮子素来自诩弓马了得,他们以为单凭这点,便可纵横天下,简直可笑。那个帖木儿算是什么东西,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跛子,我若要龋蝴首级,简直轻而易举。若不是今日你……”一想到此刻内力尽废,满腔万丈雄心,登时化为乌有,不由泪水滚滚,夺眶而出。

瑶姬虽内力已失,但贯虹秘籍的武功仍在她脑中,倘若瑶姬以此功夫吸取外人内力,相信不用多久,内功又会凝聚起来。纪长风早就和罗开议定,假若罗开此事成功,便顺手废去瑶姬的武功,免除后患。但罗开终究不忍下手,只好先把瑶姬点了昏穴,带回凌云庄去,再由纪长风定夺。

罗开见大功告成,抽出阳物,穿回衣服,然后再为瑶姬穿上衣衫。他拉开船舱的木窗,只见夕阳偏西,已近黄昏,又见船只距离岸边甚远,任你轻功再好,实无法一跃上岸,更何况手上多了一个瑶姬。罗开不想和船上各人动手,以免横生枝节,但瞧目前环境,似乎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罗开正自坐困愁城之际,忽闻几下敲门声,罗开知道,若来人起疑,只好动手了。忙把床帷轻轻拉过,却露着一半,好让来人看见瑶姬卧在床上。

罗开打开舱门,见骆霜茹立在门外,问道:“罗庄主,宫主在房间吗?”罗开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当下将身一移,让出视线空间,说道:“宫主因喝多几杯,刚睡着不久,霜茹姐若有要事找宫主,请随便是了。”

骆霜茹往床上望去,果见宫主睡在床上,看见这种环境,心里明白不过,并想二人准是刚刚干完好事,宫主舒服得睡去了。当下微微笑道:“没有什么紧要事,我见天色已经不早,想问宫主是否应该回去罢了。既然宫主才睡去不久,就让宫主多睡一会吧。”

罗开点头道:“霜茹姐说得是,宫主睡得正沉,还是不要惊动她好。”说着回身掩上舱门,与骆霜茹走出船舱,一面走,一面又道:“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我想也该回去红梅小筑,麻烦霜茹姐代为通传舵工一声。”

骆霜茹笑道:“罗庄主是挂念四人夫人吧。”罗开听后,只是轻轻一笑,骆霜茹就不再多问,施礼应允而去。

罗开害怕骆霜茹再去找瑶姬,在船舱外站了一会,待得无人注意,再次闪进瑶姬的房间,见大船慢慢接近红梅小筑的渡头,船刚泊岸,便抱起瑶姬从窗口跃了出去,动作之快,当真如鬼如魅。他把瑶姬藏在渡头下的平地上,再纵身跃回船尾,一去一回,竟然神不知鬼不觉。

骆霜茹找寻罗开不见,便想到瑶姬处看看,转身正打算进入船舱,即见罗开由船尾走来,便迎上前去。

罗开先行开声,说道:“宫主既然熟睡未醒,在下也不便打扰了,待宫主醒来,有劳霜茹姐代在下多谢宫主一声。”二人礼貌几句,骆霜茹亲自送罗开上岸。

罗开站在渡头,见大船渐渐远去,才跃下渡头,抱起瑶姬返回住处。一进入屋,已见怪婆婆和四位娇妻都在屋内。众人见罗开抱住瑶姬进来,知道已经成功。董依依连忙问道:“咱们马上回凌云庄吗?”

罗开将瑶姬放在床上,怪婆婆伸手在瑶姬脉门把按一会,徐徐站起说道:“她的内力已去了八九,但武功仍在,罗开你没有点她膻中穴么?”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婆婆,我真的无法下手。”

怪婆婆叹了一声:“这个也难怪你,咱们就交由她父亲决定吧。”

罗开道:“我想将事情和箬洛说清楚,然后再回凌云庄,要是箬洛愿意和咱们一起回去,那就最好不过,但这事我确实不想瞒她。婆婆,你认为好么?”

怪婆婆沉吟半晌,说道:“箬洛确实和她姐姐不同,况且咱们这样做,主要是她父亲的意思,箬洛是个明理人,应该会明白。婉婷,你去请箬洛来这里。”

白婉婷应了,便走出屋去,片刻功夫,白婉婷领着洛姬和四婢急步走进来,一看见瑶姬卧在床上,忙走上前去:“姊姊!姊姊!”

罗开在旁道:“你姊姊没有事,我只是点了她的昏穴,放心吧。”

洛姬连忙转过头来,问道:“罗开哥,说我知,我……我爹真的尚在人间吗?”

罗开点头道:“是真的,其实我的武功,都是你父亲传授给我。”接着,便将所有事情,全向她说了。

洛姬和四婢听后,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罗开所说的事,却又合情合理,教人不能不信。洛姬低垂着头,说道:“姊姊怎能够这样,当日那碗参汤,虽然是我亲手为爹做,参汤做好后,是霜茹姐捧到我手上,而我再送给爹喝,莫非那时已经……”

“二宫主,千万不可听他们的说话。”骆霜茹的声音,突然送入众人耳里。

话声方落,见骆霜茹徐步走了进来,目光一扫,已看见床上的瑶姬,说道:“罗庄主这样做,究为何事?”

罗开道:“事关重大,罗开不得不这样做,还请骆总管见谅。”

骆霜茹冷冷说道:“大事,不知是怎么大事要胁持我家两位宫主?”

董依依听得柳眉一聚,怒道:“什么大事,难道骆总管会不知道。好吧,我就说与你知,宫主谋害父亲,盗取贯虹秘籍,和蒙古人通敌,光是这三件事情,还算是小事么?”

骆霜茹听了大吃一惊,又慌又乱,暗道:“他们怎会知道这件事?”心中虽然惶恐,又如何肯当场承认,定一定神,说道:“这是什么说话,我家宫主岂会做出这种事。”

罗开微微一笑:“骆总管,宫主已经亲口承认一切,难道还不够。”

骆霜茹知道瑶姬修习贯虹秘籍后,武功大进,已不下当今各大派的掌门,但瑶姬怎会着了罗开的道儿,她至今仍无法想通,瑶姬的性子,骆霜茹是最清楚不过,决不会是瑶姬亲口说出来,十之八九是想诱她钻入圈套。骆霜茹一想到这节,立即道:“罗庄主,倘若宫主真是做了这种败德之事,又怎会亲口说出来,便是三岁孩童,恐怕也不会这样愚蠢吧,除非你们能拿出凭据,若不然,便请罗庄主放还我家两位主人。”

怪婆婆笑道:“骆总管你又何须强辩,不论你家主人是否亲口和咱们说,但你们所做的坏事,自己心里清楚明白。而咱们既然能够说出来,自然不会无凭无据,光是瑶姬使你在参汤下药,毒害天熙宫前任宫主,这件事情,绝不会是假吧。老太婆不妨与你说,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今日也要请你到凌云庄一趟,到时你想不认,恐怕也不能够。”

骆霜茹自听得董依依的说话,已是心中栗栗不安,现听见毒害纪长风的事,更是亡魂丧魄,也知瑶姬的所有秘密,确实已被人洞悉真相。目下高手环绕,单是罗开一人,天熙宫已无人能及,莫说还有怪婆婆这等高人在旁,想要救得瑶姬,实比登天还要难,不由灰心丧志,气为之泄。便道:“瞧情形来看,你们是决计不放宫主的了,但宫主对我恩重如山,我虽然武功低微,也不能舍主而去,要是敢伤害我家宫主一条头发,骆霜茹唯有舍命和你们一拼。”

罗开道:“骆总管大可放心,我罗开保证,绝不会伤害宫主。”

骆霜茹再无话可说,只好随着众人前往凌云庄。

第一百一十八回 骨肉重逢

罗开众人日夜兼程,不用两天便已赶回凌云庄。途中瑶姬的穴道已自行解去,骆霜茹和洛姬看见瑶姬醒转过来,二人才略感安心。

骆霜茹只要一逮到机会,便多次向瑶姬追问,但瑶姬始终一言不发,便连洛姬,也是对她不瞅不睬,亳不理会。最终,骆霜茹在洛姬口中已知纪长风尚在人间,她虽然半信半疑,也不禁暗自惊慌,倘若所言属实,自知光是谋害庄主一条罪,已是非同小可了。

众人鱼贯进入凌云庄,才在大厅坐下不久,笑和尚、上官柳、晴云秋月夫妇等人,早已闻讯来到大厅,看见瑶姬静坐一旁,骆霜茹却垂手站在她身后,二人对堂上各人竟视如不见,只有洛姬和四婢站起来施礼,厅上的气氛,登时肃穆起来,宛如眠鸥宿鹭,阒然无声。

没过多久,内堂传来阵阵佩环声响,随见白瑞雪和康定风伴着纪长风走进来,洛姬一看见父亲,喜得大叫一声“爹”,人已直扑了过去,纪长风连忙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梅兰菊竹和骆霜茹同时跪倒在地,齐齐叫了一声宫主。

纪长风一摆手,说道:“我已不是你们的宫主了,都起来吧。”

五人缓缓站起,肃立一旁。纪长风拉着洛姬坐在身边,待得众人坐下,纪长风望向瑶姬,不禁心头一酸,摇头叹道:“箬瑶,直到今日,你还如此恨我吗?”

瑶姬直到此刻方抬起头来,目含怨愤,向纪长风怒目而视,忿然道:“你且说出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不恨你。今次我无法为母亲报仇,只能说是你走运,但你这个无情无义,连发妻都狠下毒手的人,老天有眼,终究有报应的一天!”

纪长风一声长叹,不再出声。罗开曾听过纪长风和他妻子的事,知道瑶姬误会极深,当下说道:“师姊,恩师和师母的事,恐怕你是有所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瑶姬已怒不可遏,喝道:“我娘的事,你又知道什么。还有,虽然我不知你和这人有何关系,但师姊、师母,岂是你叫的。”

纪长风道:“罗开,不用多说了。”接着向康定风道:“定风,大宫主的房间准备了没有?”

康定风点头道:“已经准备好。”

纪长风向白瑞雪道:“你陪她先进内休息,我还有事和大家说。”

白瑞雪站起身来,缓步向瑶姬走去,轻声道:“咱们到里面说话,好么?”

瑶姬瞪了她一眼:“今日我落在你们手上,要杀便杀,不用再假惺惺。”

白瑞雪微笑道:“说什么话呢,咱们又怎会伤害你,先去休息一会,有什么说话慢慢再说。”瑶姬确实不想再坐下去,自古嗔拳不打笑面。她见白瑞雪和颜悦色,善气迎人的模样,便站了起身,一声不响向内堂走去。

待得二人去了,纪长风从怀中取出瑶姬的通敌书函,递给身旁的洛姬,说道:“你先看看这封书,便会清楚明白。”

洛姬战战兢兢接过,展信一看,竟看得双手颤动,脸色大变。虽然罗开早已和她说了,毕竟是姊妹情深,当时还不敢尽信,但现在凿凿有据,已无怀疑,看后如何会不担心,忙望向父亲,颤声道:“爹,这……这怎么是好?”

骆霜茹虽看不见信中的内容,但瞧那信笺的色泽,加上洛姬的表情,便已心知肚明,不由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纪长风道:“还好咱们发现得早,仍未铸成大错,但为了慎重起见,我已命罗开废了你姊姊的功力,让她以后不能再作恶。”

洛姬和四婢听后,登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而骆霜茹更是大吃一惊,心想:“无怪宫主会全不反抗,原来是内力全失!”

纪长风接着道:“箬洛你也不用为姊姊难过,这是她罪有应得,怨不得人。”

“但姊姊她……”洛姬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鼓足勇气,问道:“姊姊刚才的说话,是……是不是真的?娘真是……真是爹所杀吗?”

纪长风叹道:“当然不是,唉#旱来话长,待我慢慢再和你说。”顿了半晌,望向骆霜茹,说道:“霜茹,你过来。”

骆霜茹连忙跪倒:“宫主,霜茹知……知罪!”

纪长风道:“这样说,箬瑶所做的一切,你是全知道了?”骆霜茹无奈,只好点头承应。纪长风不禁摇头叹息,徐徐又道:“到底蒙古人给箬瑶什么好处,你给我说出来。”

骆霜茹道:“其实我所知也不多,我只知道,蒙古人答应和宫主平分天下,大江以北归他们蒙古,大江以南归宫主。”此话一出,堂上人人愕然。

纪长风摇头道:“蒙古人狼子兽心,揣奸把猾。箬瑶也是个聪明人,竟会相信『平分天下』这种鬼话。”

骆霜茹忙道:“宫主压根儿就不相信他们。宫主曾与我说,在她心中早有通盘计划,只要帖木儿挥军南下,准叫他尖担担柴两头脱,到头来一场空。究是什么计划,宫主却没有和我说。”

罗开忽地想起瑶姬在船舱的说话,想道:“当时瑶姬曾大言非夸,莫非是想行刺帖木儿,但以瑶姬和帖木儿的关系,想要接触帖木儿,确不是难事,加上她武功高强,当真要杀他,并非绝无可能。”

纪长风听完,问道:“箬瑶和蒙古人联络,除了那个叫关修佑的中间人外,还可有其它途径?”

骆霜茹又是一惊,没想纪长风连这姓关的都知道,看来瑶姬的一切秘密,早就已给人知道了。当即道:“据我所知,便只有这个联络人,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纪长风点了点头,说道:“你和箬瑶做这等勾档,本该依照宫规,先废去武功,再逐出门墙,但念你一时胡涂,姑且将你一切罪项先记下来,望你能以善抵恶,将功赎罪。”

骆霜茹当真喜出望外,连忙磕头:“多谢宫主,霜茹自必痛改前非。”

纪长风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站起来吧。”

这时见一个庄内下人走进厅来,向罗开说道:“昭琼公主在前厅求见。”

罗开连忙道:“代我回禀公主,咱们马上就来。”旋即想起委托她保护妁湄郡主一事,暗忖莫非她是为此而来。便道:“昭琼公主突然驾临,想必是为了妁湄郡主的事,大家同去如何?”

堂上众人并无异议,一同来到前厅,已见紫嫣雩坐在堂上,三大灵王却站在她身后。她毕竟是公主身分,各人立即上前行礼。紫嫣雩站起身来,忙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须多礼。”

待得各人坐定,紫嫣雩微一叹气,向罗开道:“嫣雩无能,无法保护妁湄郡主周全,请罗庄主恕罪。”她虽是公主之尊,但在她心中,直来就不以此为荣,言语间还是用上以往的江湖口吻。

各人听她这样说,均觉一惊,罗开忙问道:“莫非妁湄郡主已遭不测?”

紫嫣雩道:“郡主是给应天钧掳了去,依我来看,郡主应该没有性命危险。”

罗开道:“果然是应天钧,他的武功我也见过多次,确是个厉害人物。”

骆霜茹道:“今次掳人的事,大宫主原本是交由我办,后来不知怎样,却改变了主意。应天钧虽然身手不错,但要胜过紫府仙宫宫主,应该还没这个本事,相信中间必定有什么变故,不知说得对不对?”

紫嫣雩一笑:“这位姐姐太过奖了,姐姐有点儿面善,不知如何称呼?”

骆霜茹站身道:“小女子骆霜茹,见过公主。”

紫嫣雩微笑道:“原来是骆姑娘,不用客气,请坐。”待骆霜茹坐下,又道:“一滴血应天钧这手快剑虽然厉害,嫣雩武艺虽浅,还能应付得来,但今次应天钧连同四名高手,竟给他拿住先机,乘着咱们一时疏神,一出手已将郡主擒住,已她为胁,我和他战了数十回合,但郡主在他手中,不免投鼠忌器。当时我给应天钧和三人缠住,另外一人,已胁持郡主远去,郡主终于落在他手上。嫣雩有辱使命,只得负荆请罪。”

罗开忙道:“罗开不敢,公主千万不可这样说。师父两位千金,现均在敝府作客,而天熙宫大宫主亦已听从师父之命,再不敢任性妄为,虽然郡主落在应天钧手中,对他来说,已经作为不大,相信不久就会把郡主放还。”

上官柳摇头道:“应天钧若然肯放还郡主,自然最好,就只怕他依然朦昧执迷,可就麻烦了。”

罗开道:“现在多想也没用,明儿我且到天熙宫一行,师父认为如何?”

纪长风点头道:“应天钧掳走郡主,虽然未必便会藏在天熙宫,但看看也是好的。霜茹,你明天便和罗开一起去,这样会方便些。”骆霜茹连忙答应。

紫嫣雩道:“我也同去。”众人知她要找应天钧负气,自无人置喙。

各人在厅上说了一会话儿,罗开吩咐下人为紫嫣雩准备房间,遂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罗开偕同骆霜茹、紫嫣雩和三大灵王起程前往天熙宫,一行六人,快马加鞭,轻骑趱行,当晚已来到天熙宫。

骆霜茹一进宫门,立即派人召见提花提剑,没过一会,只见二婢匆匆赶来,看见骆霜茹和罗开等人,忙走将过来施礼。

提花抢先向骆霜茹问道:“骆总管,宫主没有跟随总管回来么?”

骆霜茹摇头道:“罗庄主邀请二位宫主在凌云庄作客,相信会住一段日子。”

提花提剑二婢听见,登时如释重负,只听提剑道:“宫主一声不响离宫,真把奴婢吓坏了,现知宫主的下落,奴婢就安心了。”

骆霜茹问道:“这两天应天钧可有回宫?”

提剑道:“他昨天曾经回来一会儿,但听得宫主突然失踪,皱着眉头说了声奇怪,不久便匆匆离去,至今仍不见他的面。”

罗开问道:“他是一个人回来么?”

提剑点头道:“嗯,当时我和提花正在客厅,他是一人回来,身旁并无其它人。”

罗开和紫嫣雩对望一眼,二人同一心思,知道应天钧已把朱妁湄藏了起来。骆霜茹向罗开道:“罗庄主,应天钧既然不在宫中,现在该怎么办?”

罗开沉吟半晌,说道:“我看先返回凌云庄,再和大家商量好了。”

骆霜茹道:“现在天色已黑,今日又赶了一天路,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才起程回去好吗?”

罗开本想马上赶回庄去,听见骆霜茹这样说,向紫嫣雩问道:“公主认为怎样?”

紫嫣雩微微一笑:“骆总管说得也有道理,就算我们不眠不休,但马儿也未必撑得往,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好了。”

骆霜茹吩咐二婢准备晚饭,众人用饭后,便由下人引领到客厢休息。

罗开刚上床不久,便听得房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敲门声响,罗开翻身下床,开门见是紫嫣雩,心中不由一喜,问道:“嫣雩,找我有事么?”现在四下无人,罗开也不再叫她公主了,语气也亲热起来。

紫嫣雩走进房间,顺手闩上房门,微笑道:“难道你不知我找你什么事?”

罗开一怔,问道:“罗开愚昧,又怎知道。”眼见紫嫣雩双目含情,双颊微红,真个说不出的美艳动人,当下两臂一伸,把她牢牢抱往。

紫嫣雩整个人钻入他怀中,柔声道:“你要是不知,为何又抱得人家这么紧。”

罗开笑道:“谁叫我的嫣雩这样美,看得我梦魂颠倒,若不紧紧将你抱往,让你跑了我怎辨。”

紫嫣雩抬起螓首,望往罗开的俊脸道:“嫣雩怎会舍得走,除非你不要我。”

罗开道:“就算刀斧加身,我也非要妳不可。”说着已低头吻了下去,紫嫣雩张唇接纳,二人站着就热吻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开心满意足的抽离嘴唇,低声道:“咱们到榻上去。”

紫嫣雩点了点头,双依双偎拥倒在床,罗开一面盯祝糊如仙似的娇容,一面为她耸衣解带,不消片刻,已把紫嫣雩脱得一丝不剩,在灯蠋映照下,一具无瑕可击的美躯,已平展在他眼前。

罗开望着这身完美无瑕的裸躯,登时热血如沸,连忙脱去身上的衣衫,与她看齐。紫嫣雩和他交欢多次,所有矜持,早已灰飞烟灭,见着罗开那根惊人的巨物,不觉淫心大炽,玉手一探,以握在手上把玩起来。罗开也不拦阻,分腿跪在她身上,任她猖狂。

紫嫣雩如获珍宝,抚玩一轮,便张嘴纳入口中,恣情吸吮。只觉棒儿越发粗大,硬如精铁。罗开自不亏蚀,双手握住一对玉峰,不停搓揉按挤,时而捻弄蓓蕾,更害得紫嫣雩情欲勃发,不住价呻吟。

二人把弄有顷,罗开一个俯身,压在她身上,说道:“下面给你弄得火烧火燎,如何是好?”

紫嫣雩握紧巨龙,浅然笑道:“待我引你进入水帘洞,消一消火如何?”

罗开满心乐意,连连点头。紫嫣雩大劈双腿,牵着龙枪把头儿抵住花户,套磨几下,手上用力,头儿立时挤开蚌肉。

紫嫣雩嗯了一声,美目如丝,一脸满足的表情,直看得罗开晕得一阵,便即腰板一挺,巨龙直闯而入。紫嫣雩美到心肺,双手抱定罗开,娇声道:“太过胀满了,你可知道人家有多舒服吗?”

罗开道:“你有多舒服我不知,但我有多舒服却清清楚楚。快用双腿围住我,让我深深爱你。”紫嫣雩依言照做,一对修长的美腿,紧紧箍住熊腰,配合着罗开的抽提,不停凑臀相迎。

数百抽后,柴嫣雩已神无所主,眉黛偷颦,益发俏丽诱人,喘住气道:“罗开你好生厉害,人家已……已来了几趟,你还这么……勇猛,今回嫣雩可要乐死了,有劳再狠猛一点,不用怜惜嫣雩。”

罗开听见,欲火愈浓,不觉发起强狠,结结实实的捣个尽根。

紫嫣雩门户难容,只觉头儿已撑进深宫,立时甘露如注,手足战栗,自从和罗开交欢以来,如此骁战仍是第一次。如今每记总是尽根没脑,乱顶乱钻,酸痒异常,哪里禁持得定,叫道:“今夜快活煞了,再干下去,必然没命,且可怜嫣雩一回,顿一顿再耍弄好么?”

罗开也知她熬不住,心感怜愍,便抵住深处,停顿不动,埋头伏到她乳峰,吸吮亲吻,无所不至。

紫嫣雩给他咬着妙处,又美又畅,把眼望去,却见罗开双手包住一只玉峰,犹似饥肠老饕,正自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意满心摇,五指插入他发中,紧紧按住,恐他忽然抽嘴,断了兴意。

在罗开的恣肆下,没用多久,紫嫣雩已浑身难耐,膣内如蚁窜游,痒得要命,不禁扭动腰臀,气吁吁道:“再受不了……动一动好么?”

罗开见她户中不住收缩,一收一放,挤得龙枪异常舒爽,知她情兴复发,当下轻抽慢送一会,再施以九浅一深之势,直弄得紫嫣雩死活不知,内中的酸痒,比之适才犹甚,不得不丢下脸皮,淫声哀求:“你怎地这么坏,明知人家迸不过,仍这般折磨嫣雩,阴害人家。我求你行行好,着力深插一顿,实在忍不住了!”

只见罗开抬起头来,笑望祝糊,只见她目光如水,脸带桃花,也看得心神摇曳,便道:“咱们换个位置如何?”

紫嫣雩本已欲火攻心,听后忙道:“我实在痒得厉害,这当头还要弄什么花样,且给我先行止痒,再依你行吗?”

罗开摇头道:“妳就忍一忍,不用多言。”当下把她扶起。

紫嫣雩拗他不过,只好依从。罗开着她站到地上,身子趴在榻缘,提臀受射。她不得不依,只好照做。见罗开在他身后扒开双股,望着湿津津的小缝,提枪便刺,只闻吱一声,已尽根而没。

这一深进,紫嫣雩美得花魂飞散,随觉巨棒大出大入,记记搠着花心,抽得唧唧啧啧,响声盈耳。紫嫣雩叫快不绝,娇声道:“你这般狠干,嫣雩早晚要死在你手上了……嗯,不要停,人家还要!”

罗开运棒如风,一面抚其娇躯,触手滑如羊脂,润若腻玉,直弄得她津津水流,溶溶露滴,恍若梦寐。如此干弄盏茶有余,再将紫嫣雩翻过身子,让她仰在榻边,提起双腿,架于肩上,又再干弄起来。

紫嫣雩也不推阻,只顾仰牝承受。罗开更是加足马力,尽力抽耸,才数十抽,再见紫嫣雩娇声轻啼,媚态呈妍。罗开见她风情悦洒,不由看得心头火热,一面抽送,一面俯下身来索吻。紫嫣雩忙吐丁香,送于罗开口中,不由两意绸缪,浑然忘我,也不知身在何方。

过了片刻,紫嫣雩忽然浑身僵住,在罗开口中叫道:“不行了,要来……要来了……”还没说完,便见她几个抽搐,竟又泄了。

罗开也觉有点意思,再不强忍精关,放情疾送,终于射了她一肚,雨散云收。当晚二人相依相偎,同衾共枕。

直到窗纱渐明,紫嫣雩率先睡醒,她不想让宫中的人看见,匆匆离榻穿衣,却惊动了罗开,给他一把扯住,问道:“妳到哪里去?”

紫嫣雩回身浅浅一笑,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低声道:“天都光了,我若不走,给骆总管知道,可不好看。”罗开无奈,只好放她离去。

吃过早饭,骆霜茹把宫中事务,全交给提花提剑照顾,便随同罗开众人返回凌云庄。一路无事,不觉已过了杭州宝石山,距凌云庄已不到半里路程,忽从柳树丛中跃出一人,众人立时勒马,定眼一看,却见那人一身云纹锦服,身材魁伟,竟然是应天钧。

众人来回奔波,正为此人,骤见应天钧拦在马前,俱感愕然,罗开抱拳道:“原来是应兄,真是巧得很,在下正有事找兄弟请教,不若到敝庄奉茶如何?”

应天钧把手一摇,说道:“不用了,应某前来只想问罗庄主一句,瑶姬宫主是否在庄主手上?”

紫嫣雩笑道:“本公主定是前生三世敲穿了木鱼,正要找你要人,你却自动送上门来,当真妙啊。你若想见瑶姬,就和我到凌云庄一趟,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应天钧道:“这样说,瑶姬宫主确是在你们手中了?”

罗开道:“没错,宫主确实在敝庄作客。而罗某也想问兄弟一句,我知妁湄郡主被阁下请了去,不知可否将郡主放还?”

应天钧道:“要我放郡主也不难,只要罗庄主同时放了瑶姬宫主,应某自当分毫无损把郡主送还。”

罗开不由踌躇起来,心想道:“若把大师姐交给他,师父决计不肯,就是师父答应,为了武林和国家安全,又如何能放得!”正感为难之际,忽听得紫嫣雩道:“凭什么要咱们相信你?”

应天钧道:“应某行走江湖,素来一言九鼎,说过的话,决不会不算数。”

紫嫣雩道:“口说无凭,咱们若看过郡主无恙,再谈条件吧。”

应天钧沉思一会,抬头说道:“骆总管,宫主可好?”

骆霜茹点了点头,道:“大宫主很好,应先生请放心。”此话并非谎言,瑶姬虽然内力以失,但依然能走能吃,与常人一般无异。

应天钧道:“好!明日中午,应某再来拜会庄主。”话后也不施礼,身形一动,几个起落,已在十多丈外,身手之俊,果非一般。

罗开向紫嫣雩道:“君子一言已定,千金不移,难道真要把宫主交给他?”

紫嫣雩道:“我只说先见过郡主再谈,可没有答应他什么。现在首要的事,必须要知道郡主是否安全,届时再想法子吧。”

罗开无奈点头,但脑袋里正不停想着如何营救郡主。

紫嫣雩问骆霜茹:“应天钧对你家宫主如此紧张,瞧来二人关系非浅,骆总管能和我说吗?”

骆霜茹道:“应天钧对宫主确有倾慕之意,但宫主对他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紫嫣雩微微一笑,也不再问,似乎已有主意。

众人策马提缰,不用多久,已回到凌云庄。

第一百一十九回 擒奸摘伏

次日中午,一辆大蓬马车来到凌云庄前,一个锦衣大汉提僵勒马,只闻马匹嘶鸣,马车已停在门外。两名护庄武师听得马嘶之声,连忙出外一看,见是一个强悍外露,魁梧剑憾的壮汉,一名武师正要开声发问,那人已抢先说道:“应天钧应约求见你家庄主,请代为通传一声。”

两名武师在江湖打滚多年,算是二三流好手,应天钧的名堂,二人早有所闻,当下抱拳一礼,说道:“原来是应大侠,劳驾稍候片刻。”

罗开等人听得应天钧在门外求见,纪长风首先说道:“此人也算是个人物,老夫与他尚未谋面,倒想见一见此人,便请他进来大厅吧。”

罗开向那武师问道:“应天钧身旁可有其它人?”

那名武师道:“马车下了帷帐,车内是否还有人在,小的却不知道。”

罗开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管有多少人,都请他们进来是了。”武师令命走出大厅。

武师才一离去,怪婆婆与罗开道:“此人诡变多端,切记我刚才的说话,不用和他多言,若一见有机会,先把他擒下来再说,免得另生变异。”罗开点头答应。

不消片刻,那名武师引领着应天钧进入大厅,只见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美貌少女,正是妁湄郡主。应天钧在大厅门口处停步,目光往众人扫去,却不见瑶姬和洛姬在堂上,问道:“应某依约前来,瑶姬宫主呢?”

众人朝朱妁湄望去,见她行走如常,显然没有被人封闭穴道,只是一张绝色的娇容已呈惨白,更显她楚楚动人,教人怜爱。谁人都看出来,应天钧自负武功了得,恃才矜己,才没有封祝糊的穴道,况且朱妁湄不懂武功,现在离他不及半尺,伸手可及,谅罗开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罗开见他一进来就追问瑶姬所在,便道:“师姐正在内堂休息。应兄弟请稍等一会。”回头向白瑞雪道:“麻烦瑞雪姐请师姐出来见面。”白瑞雪盈盈站起,走进内堂。

应天均的目光缓缓移向纪长风,凝神打量,骆霜茹连忙道:“应先生,这位便是我家前任宫主,也是两位宫主的父亲。”

应天钧听见,一时怔住。他只道天熙宫前宫主已死了多年,没想尚在人间,心里不由怔忡不安。但既然出自骆霜茹的口中,又教他不能不相信,当即抱拳揖道:“在下应天钧,见过纪前辈。”

纪长风微微一笑:“久闻一滴血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见兄弟如此厚爱小女,单刀赴会,视险若夷,足见兄弟情深义重。”

应天钧说道:“纪前辈谬赞了!”见他虽然嘴上客气,但目光如炬,凝神戒护。

罗开见他步步为营,兼之投鼠忌器,始终无法向他出手。目光朝朱妁湄看去,见她垂首卓立,一身二蓝褂子,青丝裙儿,相貌一如往昔,依然清新优美,风姿绰约,罗开暗暗想道:“这样一个丽质天生的美人儿,实难怪朱允炆对她动心!”

便在这时,白瑞雪竟然独自一人返回大厅,说道:“应先生对不起,箬瑶说不想见客。我屡劝无效,实在是没有办法。”

应天钧听见,眉头一聚,还没来得答话,已听见纪长风道:“应老弟,兄台今日来到这里,主要是想带小女离去吧?”

“没错。”应天钧道:“在下既是宫主的下属,忠心护主,理固当然。”

纪长风道:“依我看应老兄的样子,相信不只为此吧!”应天钧一怔,却无法答上,纪长风又道:“老夫有一事想请应老兄帮忙,不知可不可以?”

应天钧道:“纪前辈吩咐,应某自当尽力而为。”

纪长风道:“客气了,我想让应老弟留在凌云庄,好好为老夫劝一下小女,若我没有猜错,她或许会听你的话。”

应天钧目光一闪,当下问道:“在下不明,还请纪前辈说个明白。”

纪长风叹道:“小女无知,闯下不少祸国殃民,今人痛恨的事!单是勾结蒙古人,已是滔天罪行,无法轻赦,这些事情,相信应老弟早就一清二楚了。”

应天钧愈听愈感惊心,问道:“这……这些都是宫主说的?”

纪长风摇头道:“也不是,但她确实已向罗庄主承应一切了。我不妨与你说,现在小女功力尽失,便是那部贯虹秘籍的武功,她再也用不上了。再说她谋夺江山的梦想,更是难偿所愿。就是你以郡主为胁,也只能挑起燕王和朝廷不和,却不能阻止蒙古人侵我河山。应老弟不妨想一想,既然大势已去,为何不安份守纪,作个保家卫国,鼎天立地的男子汉。老弟若肯听老夫之言,只要箬瑶愿意,老夫大可成全你们,让你和小女结成连理,兄弟认为怎样?”

应天钧听得一阵惊愕,脸上神色几变,兀自皱眉思索。

纪长风见他不言不语,还道他知晓自己和瑶姬的计谋被破,一时反应不来,又道:“这样吧!老弟先行放了郡主,让我与你去见瑶姬,再作计较如何?”

应天钧猛地一惊,一把拉住身旁的朱妁湄,出手之快,当真疾如闪电。

朱妁湄惊叫起来:“放……放开我!”一边说一边不住挣扎,但要逃出他魔掌,却谈可容易。应天钧一手拉住朱妁湄,脚下往后移退两步,说道:“并非应某不相信前辈,只要能让在下看见宫主无恙,一切便依从前辈就是。”

纪长风道:“不是老夫有意刁难,是我女儿不肯见老弟,老夫也没法子。”略一沉吟,说道:“好吧,应老弟请在此多待一会,让老夫亲自去劝她一劝是了。”话毕回身进入内堂。

纪长风来到瑶姬的房间,笑和尚和几个武师正守在门外,纪长风与众人点了点头,推门而入。进入房间,却见方晴云和梅兰菊竹四婢坐在房内,众人连忙站起身施礼,纪长风回礼完毕,向四婢问道:“大宫主现在怎样?”

竹儿答道:“奴婢不知道,大宫主不让咱们进去,只准二宫主陪她。”

纪长风微微颔首,走向内室,刚来到房门,忽然“呀”的一声,房门已然打开,只见洛姬正走出房间,听她叫了一声爹,随问道:“爹是来叫姊姊出去吗?”

纪长风道:“姊姊好了一点没有?”

洛姬道:“已经好多了,但姊姊总是说不想见任何人,爹你来得正好,就去劝一下姊姊吧,她或许会听爹的说话。”

纪长风轻叹一声,低声道:“箬瑶始终难以捐弃成见,瞧来……”说得半句,摇头走入房间,却见瑶姬坐在榻沿,粉脸低垂,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洛姬先行开声道:“姊姊,爹来看你了。”

瑶姬并不抬头,轻声道:“我不想见其它人,你叫应天钧离去吧。”她这句说话,不知是对洛姬还是对纪长风说。

纪长风见着,再次摇头,叹了一声,说道:“箬瑶,昨夜我已把前因后果都与你说了,难道你还不谅解爹?”

瑶姬默言不语,她对母亲的死,这么多年来,直来就认定是父亲的不是,昨夜虽听了纪长风的解释,但多年的怨恨,一下子实难完全接受过来。

纪长风又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咱们可慢慢再说,但目前国事多变,要是因郡主一事而招咎,触致祸乱萌生,可就更增罪孽了。现在应天钧携同郡主到来,说道只要你和他见面,方肯把郡主放还。避免兵连祸结,你就去见一见他吧。”

瑶姬仍是默言不语,洛姬不住在旁扯劝。过得一阵子,忽见瑶姬螓首一抬,说道:“好,但要应承我一件事,只要肯让我跟他离开这里,我便去见他。”

这个难题可教纪长风伤脑筋了,要是答应放她离去,无疑是放虎归山,实是个大大的祸胎。如不答允,郡主之事又怎样解决,倘若郡主稍有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纪长风思索良久,审时度势,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心想眼下形势,只好暂时将瑶姬交与应天钧,待得郡主之事完满解决,届时再作计较是了!

纪长风领着姊妹二人进入大厅,梅兰菊竹四婢、笑和尚、方晴云等人同时跟随其后。应天钧一看见瑶姬,连忙问道:“宫主,你没有事吧?”

在瑶姬心中,应天钧却是她最信任的男人,现看见他那毫不矫饰的关怀模样,心头也微微一动,说道:“我很好,你将郡主放了吧。”

应天钧稍作犹豫,终于放开了朱妁湄。紫嫣雩赶忙走上前去,朱妁湄一看见她走近,哗的一声,扑到紫嫣雩身上,在她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紫嫣雩轻声安慰道:“现在没事了,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谈好么。”罗开四位娇妻同时围拢过去,不停口安慰。洛姬于心有愧,徐步走上前去,说道:“今次让郡主受惊,箬洛好生过意不去。”朱妁湄不知掳人之事是瑶姬指使,听见洛姬向自己道歉,一时也不明其理,茫然不知所对。

应天钧见瑶姬一脸愀然,走到她跟前,开声道:“今次让宫主受惊,属下罪该万死!”

瑶姬皱起眉头,定眼望祝蝴,说道:“现在我不再是天熙宫的主人了,从今以后,你亦无须再叫我宫主。”

应天钧略为一怔:“这个……这个……但属下和宫主……”

瑶姬不待他说完,续道:“以前的事,我已无心理会,不提也罢。”顿了一顿,又道:“我既然已经不是宫主,你也无须再跟着我,可以随时离去。”

应天钧连忙道:“不,宫主对属下恩重如山,我岂能弃宫主而去?”

瑶姬摇了摇头,淡然道:“你还跟着我作什么,前时我这样对待你,不外是利用你为我办事,莫非到现在还不明白!”

应天钧道:“尽管如此,属下决计不会离开宫主。”

瑶姬一对柳眉越来越紧,沉声说道:“平素你不论在宫外宫内,老是属下前属下后的叫,你既然是我属下,我说的话,你怎地不听!”应天钧一时难以作答。

便在此刻,瑶姬忽地一声冷笑,问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究竟你是谁?”

应天钧呆得一呆,忙道:“属下当然是……宫主因何……”

瑶姬徐徐摇头,说道:“你不是,应天钧在我跟前,从来不会自称属下。”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登时脸上变色,罗开反应极快,连忙朝应天钧扑了过去。岂料应天钧比他更快,手掌一翻,已握住瑶姬的玉手,将她挡在身前,高声喝道:“若胆敢妄动,莫怪我心狠手辣!”罗开一怔,立时打住脚步。

变生俄顷,岳都和千面双忍的影子,霎时在紫嫣雩脑间掠过,随见她五指箕张,径往坐在身旁的朱妁湄抓去。这下出手,当真是疾如雷电,纵使武功高强的人,也难以避过。但说也奇怪,平素娴雅文静的郡主,在这倏忽之间,竟能巧妙地避过紫嫣雩的指掌!再见她身形闪动,人已离座而起,欲要逃出紫嫣雩的攻击范围。果然不出紫嫣雩所料,眼前这个郡主,正是千面双忍的甘紫嫣。

但紫嫣雩是何等人物,焉能给她轻易得逞。但见她一抓不中,左手长袂已然挥出,其势一气呵成,便如利刃似的,直向甘紫嫣背心打去。

甘紫嫣只觉脑后生风,正要滚地躲开来势,怎料还是慢了一步,背部神道穴忽地一麻,立时一阵晕眩,浑身真气全失,一个站脚不稳,跪倒在地。

白婉婷等人一拥而上,马上手到擒来,把甘紫嫣按回座位,董依依敲起腮儿,问道:“你究竟是谁,郡主呢?”

紫嫣雩道:“倘若我没有猜错,你就是那个甘紫嫣吧。”

众女听她这样说,不由同声叫道:“千面双忍!”白婉婷望向应天钧,说道:“他……他莫非是岳都易容改装!”

应天钧仰天一笑,朗声道:“没想百密一疏,竟然让你们识破。没错,便是老夫。”说着一手围着瑶姬的纤腰,右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容貌一变,露出一张低眉深目、鹰鼻如勾的老脸。

罗开道:“果然是十绝先生,罗某正要找你,没想你竟送上门来。”

岳都怒目一瞪,说道:“你多次坏我大事,擒我徒儿,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纪长风见爱女落入奸人手中,急忿交攻,身子不由踏前一步,岳都看见,箍住瑶姬的腰肢,往后一退,喝道:“不许动,莫怪老夫不客气。”

罗开道:“胁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这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岳都冷笑道:“要我放她也不难。”说着在腰间一摸,掏出一枚蜡丸,接着把蜡丸往罗开拋了过去。

罗开接过,托在掌心一看,见是一枚寻常的蜡丸,问道:“这是什么药丸?”

岳都笑道:“这是让人腐肠蚀骨的毒药,你胆敢试一试么。姓罗的,老夫知你武功了得,内力深厚,老夫这枚毒药,也不是什么厉害之物,相信也奈何你不得。况且此药要八个时辰后才会发作,只要你肯服下药丸,在这八个时辰内,把我徒儿从越州带来这里,若然见他无恙,老夫马上把这个美人儿放还给你,并且给你解药。但你不要忘记,那位真郡主正在我手中,要是你不遵照我的说话做,后果如何,我不说大家也该清楚吧。”

堂上众人听见,全都吃一惊,齐声叫道:“千万不可以服!”

罗开四个娇妻听得胆破寒心,奔将前来,拉扯祝蝴的衣衫,董依依发急道:“你吃不得,罗开哥你千万不要听他的鬼话。”回头指着岳都,骂道:“你这个老头怎地如此可恶,老是坑害罗开哥,你若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站出来比个高低。”

岳都浑没理会她的嚷骂,只是一笑。怪婆婆也怕罗开重气轻生,做出胡涂事来,当即与罗开道:“这老狐狸的说话绝不可信,要是你服了这枚丹药,倘有不测,你四个妻子将会如何,这个你可有想清楚。”

纪长风同时道:“大家说得没错,箬瑶虽然在他手中,但谅他也不敢乱来。”接着转向岳都,说道:“你尽管胁持她好了,咱们这里人多势众,从现在起,老夫就和你耗下去,你若有本事能不拉屎、不吃喝,咱们就这样站着对峙一年半载,且看你如何了局。”

岳都听后,脸容依然不变,但内心却暗自焦急。心想:“纪长风所说不假,眼前的人,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罗开、纪长风、怪婆婆等人不说,光是紫府仙宫这个丫头,已是极难对付的人物,眼下任何一人,武功都在我之上,在这情形下,必须想个全身之策方可!”

罗开望着身旁四个娇妻,见她们个个满脸忧色,焦心窘急之情,尽显无遗。罗开见着,也不免深受感动!

岳都在心中琢磨一会,忽然说道:“姓罗的,老夫再问你一次,要是你不肯服下此药,可不要怪罪老夫。”

罗开凝视着他,说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所说的话岂能让人相信。不要再耍什么诡诈花样了,我在此向你保证,只要你放还我师姐,我答应今日再不为难你,让你师徒二人离去。”

岳都笑道:“老夫难得有这个机会,岂能轻易放过!关于我能否安然离去,这点不用阁下操心,老夫自有主意。我再说一次,你若不依照老夫的说话做,我可要离去了,屈时这位美人儿会怎样,老夫就不能担保了!”

众人同时大急,纪长风爱女心切,忙又踏前一步,喝道:“你胆敢动她一条头毛,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岳都单手使劲箍住瑶姬的纤腰,说道:“不用多说,想要她安然无恙,就乖乖的给我服下那枚药丸吧。”话毕,忽见他在瑶姬背部连点几下,只闻瑶姬“呀”的叫出一下痛苦之声,人已痛得泪水盈眶,身子同时软倒在他怀中。

众人同感惊愕,纪长风急道:“你……”

岳都笑道:“你们大可放心,老夫只是点了她至阳、曲垣二穴。若然这小子再不依从老夫的说话,我首先就把她当场剥个精光,这样的一个美人儿,她的裸躯必定很诱人吧!”

罗开和纪长风同声大喝:“你敢……”

岳都冷冷道:“老夫有什么不敢!”才一说完,但见他右手一扯,已把瑶姬胸口的衣衫扯开,露出一片如霜似雪的美肉,翠缘色的肚兜儿,在光线下闪烁着迷人彩光,委实诱人之极。岳都笑道:“很不错吧,要不要再多看一点?”

罗开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喝止:“且住,有话好说。”

岳都道:“一切说话,老夫早就全说了。你不用多言,还不快快给我服下药丸!”

紫嫣雩突然道:“你这样做,无非是想救你徒儿。本宫说与你知,那个江汇天是我所擒,一切与罗庄主无干,这一枚毒药,就由我来服好了,但你必须信守诺言。”

岳都摇头道:“好小子,艳福可真不少,便连紫府仙宫的宫主也甘愿为你舍命!但很可惜,这枚药丸是老夫特地为你而制,焉能找人代庖,只要你亲自服下,送还我的徒儿,我自会放人。”

罗开道:“要是你食言又如何?”

岳都道:“老夫说一句就一句,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不吃,但我手上这两个美人儿,恐怕你再难与她们相见了!”

罗开心想:“现在郡主和师姐都落在他手中,此人心狠手辣,若不依从他,也不知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唉!我这条命儿,原本早就送在箬瑶手上,后来被恩师救回,古人言蒙一饭之恩,尚杀身为报,恩师这份再生之德,我罗开实在难以为报。况且我曾答应过师父,必定要好好保护他两个女儿。目前虽不知这枚药丸的毒性如何,但以我过甲子的功力,或可将剧毒逼出体外也说不定。既然这样,为了恩师,为了师姐,更为了郡主的安全,我还需多想什么!”

罗开心意已决,毅然道:“好!君子一言。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得记住这句说话!”当下两指微微使力,捏破了蜡丸,见内里藏着一枚如黄豆般大小的丸药。众人听见罗开的说话,一座皆惊,他身旁四位娇妻同时呀然,怪婆婆和紫嫣雩心知不妙,同时抢上制止,岂料仍是晚了一步,罗开才一说完,已张口服下药丸。

怪婆婆不暇细想,连点罗开身上多处穴道,先行封祝蝴的心脉。妻子四人登时急得哭将起来,而紫嫣雩亦呆在当场,眼里尽是哀凄之情,怔怔地望着罗开。

岳都突然呵呵大笑起来,说道:“果然是一条好汉子,现在距离毒药发作还有八个时辰,你若要得到解药,只得派人快马加鞭赶赴越州,把我徒儿带来这里。倘若时辰一过,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得你!”

罗开不想和他再多说话,回头与笑和尚道:“越州一行,就麻烦笑和尚你了。”

笑和尚高声道:“庄主大可放心,我必定把那性江的带来这里,要是雁燕门不答允,我笑和尚便是动手抢,也要把人抢过来。”

上官柳接着道:“和尚,我和你一起去,到时动起手来,也多一个帮手。”

罗开摇头道:“现今雁燕门傲门主是个明理人,我相信也不必动武。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办吧。”二人齐声答应,也不敢耽搁,马上走出大厅赶往越州去了。

纪长风见罗开竟为了箬瑶的安危,毅然服下毒药,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悲痛,当下朝岳都道:“若然罗开有什么伤害,老夫决计和你誓不两位。”

岳都冷笑道:“就算没有今日的事,难道你们就肯放过我么!大家心照不宣,也不用多说了,你还是担心能否及时把我徒儿带回来,这才是正经。”

孰料岳都此话刚说完,忽见一团黑影从大厅外飞进来,迎面往岳都扑过去。

岳都早就料到会有人偷袭,他自被人揭破身分后,一直步步留心,由其对罗开、怪婆婆、纪长风和紫嫣雩等高手特别留神。现眼见那团黑影瞬间即到,让他再无余暇深思,当下抱着瑶姬缩身避开,接着右手一翻,内劲吐出,大喝一声,一股强劲的掌风直往那团黑影打去。只闻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身躯,却被这摧山搅海的一掌,直打得飞了开去,撞向墙壁,竟然撞出一个大洞。

就在岳都这一击还没收掌之际,只是转瞬间的空隙,大厅外突然窜进一人,直扑到岳都身侧,身形之快,当真是疾如闪电。而罗开和怪婆婆一直等待机会动手,现见有机可乘,二人的反应是何等迅速,不约而同,双双使开“幻影流光”这门绝世轻功。堂上的人只见两条身影在眼前一闪,还没来得看清楚,已见两团影子抢到岳都跟前。

岳都虽然武功高强,但要同时抵御三面进击,确实谈何容易,不说那个窜进大厅的人武功怎样,光是罗开和怪婆婆任何一人,武功均在岳都之上,现在二人同时出手,又教他如何抵挡得住。

饶是这样,但岳都并非一般寻常之辈,人却危而不乱,脑袋依然异常清晰,他知在这生死存亡之间,就只有手上的瑶姬能救他脱险,当下也不假思索,抱着瑶姬直立在地旋转,便如陀螺一般,让二人浑然一体,分不清你我,好让敌人不敢贸然出手,误中副车。

岳都在危境之中生出此计,也可说是相当实用巧妙,绝非一般人所及。而罗开三人确没想到他会走出这一招,使他们一时无从下手。

第一百二十回 援投袂援戈

岳都诡变多端,思路敏捷,但他却没想到,在他怀中的瑶姬,也不是个等闲的人物,若论好谋善断,实在不下于他。瑶姬武功已废,这时给岳都急速转动身子,顿感天旋地转,几欲昏晕过去,但以瑶姬的聪明才智,又怎会看不出岳都的心思。

而岳都也自知如此急速转动身躯,并非长久之策,身子始终会有停顿之时,当下一面转动身子,一面朗声喝道:“你们若不给我退离十步,老夫只消手上用力,立即可以让她变成废人。”

罗开无计可施,为了瑶姬的安全,也只好听从他。然而,瑶姬知道三人若然一退,这个大好机会便即落空,心思一转,便即有了计较。瑶姬虽然给点了穴道,气力大减,但仍可轻轻移动身体,忽见她突然上身前弯,把头向前垂至腰间,如此这般,岳都的上半身便没了遮护。

瑶姬此举,顿教岳都猛然一惊,当他正想拉起瑶姬的身子,但为时已晚,只见那个闯进大厅的人长剑闪动,登时鲜血迸溅,已把岳都半颗脑袋削去,就连惨叫也没有一声。众人这时方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出剑之人并非是谁,正是那个“一滴血”应天钧。众人均知他出手狠辣,长剑一出,绝不容情,

罗开乘着瑶姬的身子尚没倒下,连忙趋身上前把她抱在怀中。只见瑶姬身上染满岳都的鲜血,人却摇摇欲坠,犹如喝醉酒似的。洛姬和梅兰菊竹四婢奔将前来,把瑶姬扶到椅子坐下。直到此刻,罗开终于放下心头大石,望向给岳都掌击撞毁墙壁的人,凭那人身上的衣服,却是庄内的一名护院武师。

这时也不用罗开吩咐,十多名武师涌了进来,正要把尸体搬出厅外。紫嫣雩一直记挂着罗开服下的毒药,连忙喝止他们搬动尸体,她和罗开四个妻子一同走上前去,在岳都身上里里外外搜了好几次,但始终搜不出解药。董依依和方姮急得哭叫起来:“怎么没有解药,他究竟藏在哪里……”

紫嫣雩知道再搜下去也是没用,不禁凄然站起,摇头叹道:“瞧来他是决意要置你于死地,你为何要这么蠢,竟去听从他!”

罗开道:“人早晚都要一死,只是早死迟死而已!况且生死有命,这只是一枚小小的药丸,未必就能会要了我的命。”众女何尝不知他这番言语,是在安慰她们。

董依依满眼含泪,奔到怪婆婆跟前,扯祝糊衣衫道:“婆婆,快……快想个办法救救罗开哥!”

怪婆婆轻抚着她的脑袋,向她微微点头道:“我会的,不用太担心!”她口里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明白不过,要知大夫医病,亦要针对病症开方用药,但罗开服了什么毒药,现在还是一个迷,又教人如何医治!

紫嫣雩在岳都身上找不到解药,唯一指望,只好落在甘紫嫣身上,希望她能知道解药的所在。但追问之下,甘紫嫣却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是听岳都说过,这毒药凶猛无比,发作起来,无药可救。

众人见她不似说假话,无不忧心如惔!怪婆婆与罗开道:“岳都此人存心不良,他更知你内功深厚,这枚毒药必定非同小可!现乘着毒性还没发作,不妨自行运功试一试,看能否把毒物逼出体外。”

纪长风在旁道:“虽说药性是八个时辰才发作,但岳都此人阴险狠毒,他的说话可不能尽信。时间紧逼,不能再延误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会在旁助你运功,合我二人的功力,纵是鹤顶鸩汤,也要把它逼出来。”罗开点头答应。二人也不耽搁,一起进入房间。

从罗开进入房间的一刻起,四个娇妻均揪心扒肝的房外守侯。

应天均剑杀岳都后,可说大仇以报。原来当日应天均奉瑶姬之命,把朱妁湄从紫嫣雩手中抢去,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岳都施展他那易容术,扮成他的一名伙伴。应天均不防有诈,最后给他点了穴道,并将他和朱妁湄囚禁起来,藏在一间小屋里。

一日,他偷听得岳都与徒弟甘紫嫣的说话,知道瑶姬已经落入罗开手中,又听得他打算混入凌云庄,借机报仇。应天均听了瑶姬的事,不由心焦如焚,但他双手双脚却被大铁链锁住,无法走动,又如何救得瑶姬!

朱妁湄虽然和他同困一室,但她手脚并无上锁,行走如常,比之应天均可自由多了,只是门窗被封,无法逃出小屋而已。

应天钧整日饮食不进,只是锁眉苦思,朱妁湄看见,问道:“见你终日愁眉苦脸,是在担心你家宫主么?”应天钧听见,为之一呆,他确没想到她竟会一语中的,瞧来这个金枝玉叶的贵小姐,实是个相当聪明的女孩子。

应天钧虽感惊讶,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望了朱妁湄一眼,再也不理她。

朱妁湄微微一笑,又道:“你就是不答我,我也看得出来。要是你现在能够走动,我相信你必定会去凌云庄找她,对吗?”

应天钧依然不吭一声,就像没听见似的。朱妁湄却不生气,同样柔声下气的说道:“你不用担心,罗庄主和他四位夫人都是好人,他们也曾救过我。你家宫主虽然身在凌云庄,但我相信他们必定不会伤害她的。”

朱妁湄顿口一会,又再说道:“就算我能把你手脚的铁键解开,但门窗给人封闭住,咱们一样也无法离开。”

应天钧听了她这句话,叫他焉能不动容,连忙道:“你……你能够解开铁链?”他虽然仍有点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但见朱妁湄朝他点了点头,说道:“解开你的铁链后,你有办法离开吗?”

应天钧傲然道:“这间小石屋,岂能困得住我应天钧!”

朱妁湄喜道:“真的吗?”她听后不由雀跃起来。

应天钧道:“只要我的铁链解开,应某可以向你担保必定能够离开。”

朱妁湄的笑容突然消失,垂头道:“但你的铁链解开后,一定不会再理我,就算你会带我离开这里,我还不是一样落在你手中,得不到自由!是了,你为何要虏走我,可以告诉我么?”

应天钧摇头道:“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答你,但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我决不会为难你就是,只要我能见到宫主,或许我会马上放了你。”

朱妁湄问道:“这样说,你是会带我一起去凌云庄了,是吗?”她心里知道,只要能够前往凌云庄,罗庄主必定会想办法救她的。

应天钧点了点头,再问道:“你说能够解开我身上的铁链,不会是假的吧。”

朱妁湄嫣然一笑,说道:“我可以一试,但不知行不行。”说毕从她发中拔出一枝金爵钗,援步来到应天钧跟前,把钗尖插进铁锁孔内,只见她把金钗一出一入的插了几下,忽听得“卡”的一声轻响,铁锁果然给她打开了。

应天钧难以置信的望祝糊,朱妁湄向他一笑,说道:“我小时是个很刁皮的孩子,时常给父母亲骂,母亲一旦要惩罚我,便会把我喜爱的玩意儿锁起来,但我贪玩,总是想法子要打开锁儿,终于便学会了这开锁本事,没想今日竟能大派用场。”说话之间,她已把脚锁打开了。

当然,以应天钧的武功,一间小小的石屋又怎能奈何他,二人见岳到和甘紫嫣不在,便匆匆赶到凌云庄来,方好给他看见岳都胁持瑶姬的事,应天均登时计上心头,先叫朱妁湄在花丛里躲起来,再偷偷点了一个武师的穴道,看准时机把那武师掷向岳都,果然让他一举成功。

瑶姬被救后,满脑子还是天旋地转,难已走路,洛姬和四婢扶她坐好,应天钧已走到她跟前,见她身上衣衫染满鲜血,担心起来,连声问道:“你还好么,可有伤到什么地方?”

只见瑶姬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道:“我……我没事!”

应天钧听后,立时一块石头落了地,放心下来,接着便问洛姬为何会来到凌云庄。洛姬也不忍瞒,便将纪长风还在人间,而瑶姬的图谋,却被父亲全部知晓,后来罗开如何把她接来凌云庄等事,全都与他说了。

这时,应天钧便知瑶姬大势已去,其实瑶姬的事情是成功好,不成功也好,他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为瑶姬买命,全都是为了喜欢她,在他心中,没有一件事情比瑶姬更重要。应天钧听完后,说道:“不管怎样,应某绝对不会离你而去,我会一生一世保护你,决不会让人伤害你一根头发。”

紫嫣雩问道:“应天钧,现在郡主何在?”

说话刚完,便听见朱妁湄的声音传了过来:“公主,我在这里。”

众人循声望去,见朱妁湄正缓步走进大厅,紫嫣雩迎上前去,握祝糊双手道:“妹妹,可担心死我了!”

朱妁湄浅然一笑,说道:“多谢公主关心!”

二人携手坐下,紫嫣雩问她这几天的情况,朱妁湄便将给应天钧虏去后,再被岳都使计擒去关禁起来等事情,如实全说与她知道。柴嫣雩听后,笑道:“幸好妹妹有这开锁的本事,才不致让岳都得逞。但可惜罗庄主却服了岳都的毒药,存亡未卜!”

朱妁湄听后一惊,忙问道:“怎……怎会这样!难道没有办法么?”

紫嫣雩摇了摇头,禁不住眼眶一红,呫嚅道:“我不知道,希望他吉人天相,能把毒药逼出来,倘若……”说到这里,再也忍受不往,淌下泪水来。

朱妁湄见着,赶忙安慰道:“公主不用太担忧,罗庄主为人这么好,必定洪福齐天,受上天眷顾,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便在这时,小金突然从内间跑出来,奔到白瑞雪跟前,哭道:“大……大小姐,罗庄主他……他……”

堂上众人看见小金的模样,一股不详之兆倏然而生,白瑞雪忙问道:“罗庄主怎样?”

小金道:“我……我不大清楚,但庄主像是很危险,婆婆着我来找大小姐,请你马上前去。”

白瑞雪心知不妙,也不待小金说完,已匆匆朝内堂走去。紫嫣雩听见,登时脸色刷白,呆得一呆,连忙站起,从后跟去,而堂上众人亦衔尾跟随。康定风先点了甘紫嫣的穴道,交给庄内的武师看守,方行赶往。瑶姬看见罗开为了自己,甘愿服下毒药,心里既感动又难过,骤听见罗开情况危殆,也不由暗暗焦急,向应天钧道:“我们也进去看看。”

应天钧心中老大不愿意,哼了一声,说道:“罗开这小子的事与咱们何干,我还没找他算帐呢。”

瑶姬站了起来,说道:“报仇一事,以后我不想再提。你要是不进去,去留请自便。”话毕也不理会应天钧,径自朝内间走去。应天钧愕然不解,只得跟随。

白瑞雪还没走进罗开房间,已听得房里传来众女的哭泣声,心头登时打个战栗,忙推门进内,只见纪长风和怪婆婆坐在太师椅上,脸上满是愁容,而罗开四个妻子的哭声,正从内房里传将出来。白瑞雪连忙问道:“罗……罗开怎样?”

话刚说完,三大灵王陪同紫嫣雩已走了进来,接着洛姬、朱妁湄、晴云秋月夫妇、吴家姊妹等均尾随其后。

只听纪长风叹了一声,摇头说道:“没想那枚毒药这样厉害,只要稍一运功,毒性便马上扩散开来。岳都知道罗开内力深厚,算定罗开必会自行运功逼药,可想其心计之毒。我虽封了罗开的心脉,让毒性暂时无法进入五脏六腑,但这只是治标之策,时间一久,毒性依然会渗入心肺,那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他了!”

白瑞雪道:“难道就没有其它的方法?”

怪婆婆摇头道:“我知在三十年前,江湖上有个神医叫彩鲧,以他的医术,或可还救得罗开。若五脏六腑受毒所侵,药不能效,可以麻肺汤饮之,令病者如同醉死,再用尖刀剖开其腹,以药汤洗其脏腑,把毒药消除。但彩鲧是否尚在人间,我也不知道,就算他仍在世上,又到哪去找他,况且罗开也没这个时间等!”

众人听了,无一不是摇头叹息,均想,眼下要救得罗开,真个是千难万难了!

紫嫣雩突然说道:“我不知这方法成不成,现既无其它办法可想,只好试一试。”

各人听紫嫣雩这样说,全都望向她,怪婆婆问道:“紫姑娘可有什么方法?”

紫嫣雩道:“其实我也不肯定救得他,但只要有一些机会,也绝不能放过。”随即向龙灵王道:“你来帮我。”龙灵王当即颌首答应,各人亦跟在紫嫣雩身后走进内室。

罗开四个娇妻正围在榻沿,又哭又叫,怪婆婆说道:“罗开还没有死,你们就不要再哭了!”接着向紫嫣雩道:“紫姑娘,罗开就拜托你了!”

紫嫣雩点头道:“老实说,这个方法也未必管用,只好尽人事,听天由命是了。”

董依依和白婉婷直来对她甚有成见,现听见紫嫣雩有方法救罗开,二人登时不约而同道:“公主,求你救救罗开哥!”

紫嫣雩朝二人点了点头,望向榻上的罗开,见他双目紧闭,如同睡去一般,便知是给人点了昏穴,免得药性发作而让他痛楚受苦。紫嫣雩向龙灵王道:“你去把罗庄主扶坐在床,仰高他的头部。”

龙灵王依言照做,紫嫣雩把手腕放在罗开嘴上,说道:“把他的口尽量张开。”接着掏出一柄匕首来。

龙灵王看见,方明白她的心意,连忙道:“宫主,你不能这样做!”

紫嫣雩道:“你不要管我,依我的说话做就是。”话毕握紧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下,鲜血立时从伤口处涌出,全灌入罗开口中。

众人见着顿感惊讶,心里均想,难道她的血液是解毒圣药不成?纪长风望向龙灵王,只见他满脸悲忧伤感之色,显然极不寻常,莫非她的血液里有什么秘密?不由问道:“紫姑娘,你又何苦这样自残身躯,老夫实在不明白!”

紫嫣雩说道:“纪前辈请放心,晚辈只是失去一点点血液,没有大碍的,前辈不用担心!但我忧虑的,只是这样能否有效救回罗庄主一命!”

龙灵王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朗声说道:“就算救回罗庄主一命,但我家宫主的损失可就大了!”

紫嫣雩忙截祝蝴的说话:“你给我住口,不要乱说话。”

众人一时也不明白龙灵王的意思,江湖中人整天在刀光剑影下过日子,谁能担保不会受伤,莫说是流血,便是肢离身破,也是司空见惯,不足为奇的事。

龙灵王咬一咬牙,道:“宫主,我实在不吐不快,再也忍不住了!”

“你……”紫嫣雩待要喝止,龙灵王已抢先她一步,气愤愤的道:“紫府仙宫里有一秘药,而这种秘药,就只有宫中的婺女才可以服用,再配合祖传的修练秘法,血液里便会产生变化,含有万毒不侵之效,但唯一弊病,倘若体内血液大量流失,内力亦会随之而去,大伤元气,永远不能回复!现在宫主为罗庄主喂血解毒,其损失之大,还能说是小事么!”龙灵王不理会紫嫣雩的阻止,一口气说了出来。众人听见,这时方明白过来。

紫嫣雩今次舍身相救罗开,若然此举解毒无效,非但救不了罗开,更赔上了自身的功力,如此贸然行险的事,确实非一般人能做得到!堂上各人想到这里,无不对她肃然起敬,感慨万千!但谁会知道,紫嫣雩对罗开早就情心深种,莫说是功力尽失,就是要以她一命换回罗开一命,她也会甘愿接受,绝无后悔!

紫嫣雩不住把血液灌入罗开口中,脸上血色也渐渐失去。

怪婆婆心有不忍,开言劝道:“紫姑娘大恩大德,老身先为罗开谢过,但他已喝下不少,不用再喝了,姑娘就且先行停住,看一看他的反应再算吧!”

紫嫣雩缓缓说道:“婆婆不要这样说,我的血液虽有解药之效,但罗庄主中毒非浅,还是多喝……多喝一点好……”因为失血过多,已感头脑昏晕,不料此话才一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倒,已伏在罗开身上,人事不知!

□□□

紫嫣雩也不知昏晕了多久,待她醒转过来,只觉眼前蒙蒙一片,随听得罗开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嫣雩,嫣雩,你真的醒了,你醒来了……”

这……这不是爱郎的声音么?他……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吗?紫嫣雩蒙眬之中骤然听见罗开的声音,不禁精神一振,勉强睁开眼睛,投入她眼帘的,却是一张英俊的脸孔,紫嫣雩才一看见,已高兴得脱口而出:“罗开,你……你没事了,是不是?”关怀之情,登时表露无遗,全都写在她的俏脸上。

罗开展开他那灿烂的笑容,说道:“我没事了,是你救了我,不记得了么?”

紫嫣雩喜极而泣,泪水从眼眶子里涌将出来,喜道:“这太好了,太好了……”

守在一旁的怪婆婆和纪长风看见此情此景,禁不住对望一眼,接着齐齐一笑,心里同时想着,瞧来罗开又要添多一位娇妻了!

董依依的声音突然响起:“姐姐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已昏晕了两日两夜,罗开哥不眠不休,在你身旁守候着你,他说要看着你醒过来才安心呢!”

紫嫣雩没想到仍有别人在旁,这时听见董依依的说话,才看清楚原来榻边竟站满了人,她随即想起自己刚醒过来的举动,不由大羞起来,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她,忙要撑身坐起,岂料手上乏力,又再倒回床上。

罗开赶忙道:“你才醒过来,就先睡着,不要再乱动。”

怪婆婆道:“罗开就说得对了!现在我看见你醒转,也可以放心了,你现在先行好好休息一会,就听婆婆的说话吧。”

白瑞雪笑道:“咱们围在这里,人家又怎能好好休息呢!罗开,你就在这里陪着嫣雩,我们先离开,回头我会叫人送食物进来。”众人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遂鱼贯离开房间。

待得众人离去,罗开握往她的玉手,俯下头来,在她俏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道:“嫣雩,我不知要怎样说才好,多谢你!”

紫嫣雩微微一笑,道:“只要你平安无事,嫣雩就开心了,如果你想多谢我,就好好抱着我,让我在你怀中睡一会。”

罗开笑道:“这个要求,罗某自当一百个愿意,就是抱着你一世,我也会遵照不违。”说完坐在榻边,把她整个身子抱入怀中。

紫嫣雩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祝蝴道:“我真希望你能永远抱着我,但我知道这是没可能的事,不管怎样,只要能在你怀中一天,我就会开心多一天,嫣雩已经心满意足了!”

罗开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来,这里所有人都会欢迎你。”

紫嫣雩听后一怔,问道:“你……你是说真的吗,你那四个妻子呢,她们直来对我成见很深,难道也会接受我么?”

罗开微笑道:“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两天我感觉她们对你已改观不少,刚才你不是看见依依对你的关心吗。”

紫嫣雩依偎在罗开身上,默然沉思,再没有出声。罗开多少也明白她的顾虑,紫府仙宫的宫规,直来就不许与宫外的人婚配,更何况她是一宫之主!罗开知道她的处境,一时也无言可对,便道:“现在首要的事,是你先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其它事情,待你身子回复了再说吧。”紫嫣雩听从他的说话,最后在他怀中睡着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紫嫣雩的功力虽然去了八九,无法恢复,但经过这一个月的养息,体力已完全复元过来。

这日,紫嫣雩因有事情要与三大灵王商议,着小金通知三人,岂料小金回道:“他们昨天已率众离开凌云庄,莫非宫主不知道么?”

紫嫣雩猛然一惊,站起身来,愕然道:“你说他们已离去,知道去哪里吗?”

小金道:“听说是回紫府仙宫去了。”

紫嫣雩登时呆得一阵,接着又问道:“罗庄主知道此事么?”

小金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紫嫣雩使退了小金,沉思片刻,决定去问罗开。来到罗开房间,见罗开正坐在案前看书,劈头问道:“罗开,龙灵王他们突然离去,你知道这件事吗?”

罗开放下手上书卷,抬头笑道:“怎地杀气腾腾的走进来,快坐下来再说。”

紫嫣雩见他这个慢条斯理模样,不用再追问,已晓得罗开早就知道此事,不禁叹了一声,颓然坐下,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与我说?你可知道,这样做后果会有多严重!”

罗问道:“麟灵王的说话,当真半点不假,他们早就料到你必定反对,才叫我代为隐瞒。君子一言,岂能人而无信,我既然答应了他们,自然不能反悔。”

紫嫣雩摇头道:“不能够这样,我要立即追上去。”说完正要站起,罗开连忙拉祝糊。

罗开道:“就由他们回去吧,你难道忍心离开我!”

紫嫣雩叹道:“我若不和他们回宫,宫中众长老怪罪下来,他们必遭重罚!我今趟率众离宫,进寸退尺,卒无所成,还陪上凤灵王一条性命,亏负殊深,实有辱众长老的使命,本该承担一切罪责。但他们三人这样做,不但枉送自己的性命,更为凌云庄带来麻烦,你知道吗!”

罗开道:“只要以后能和你一起,就算凌云庄惹上什么麻烦,我也不会计较。况且他们三人早己安排定当,计划也颇周详,应该不成问题。”

紫嫣雩问道:“究竟是什么计划?”

罗开道:“其实他们这样做,都是出于好意,希望成全我俩,让你安心留在这里。他们回宫之前,确曾和我商量过,打算利用甘紫嫣的易容术,让她换成你的样貌一同起程,回宫途中,甘紫嫣会佯作突然暴毙,龙灵王会提出就地火化,好教众人亲眼目睹,让人不会起疑,也可以作为见证。从始以后,世上便不再有紫嫣雩这个人,就只有凌云庄庄主新夫人,这不是一件美事么?”

紫嫣雩问道:“那个甘紫嫣又怎会和你们合作?”

罗开道:“千面双忍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二人所做的事,都是听从师父岳都的指使,我们今次要甘紫嫣帮忙,她听后也立即答应了,说是将功折过。”

紫嫣雩摇头叹道:“你们这样做也太胡闹了!”

罗开道:“胡闹一次又有何不可!没错,我答应他们这样做,确实是存了私心!但不是这样做,你我从此两地相隔,害起相思来,可会闹出人命呀!”

紫嫣雩听得心头发甜,翘着小嘴,撒娇道:“我才不会呢!”

罗开笑道:“这个当然,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又怎会闹相思。”说完将她抱在怀中,亲了她一下,说道:“妳就留下来吧,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紫嫣雩不依道:“我已被你们布摆成这样,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选择!”

数日之后,一名武师匆匆走进厅来,向罗开说道:“昭宜公主在外求见。”

厅上众人听见,也大感意外,罗开道:“快请。”

只见朱璎行色匆匆,冯昌、冯恒紧紧跟在她身后,朱璎一进入大厅,也不与大家见礼,便即急步抢到罗开跟前,急煎煎道:“罗庄主,今次大事不妙,你得救一救我皇兄。”

各人同时一惊,罗开忙问道:“湘王发生了什么事?”

朱缨道:“朝廷要捉拿皇兄,说他私印钞票、擅杀无辜,已派使臣到他府中,勒令皇兄入京接受鞠审。朱允炆那厮,登上宝座不久,位子还没坐隐,便听从齐泰、黄子澄二人的摆划,开始削藩政策,一心要削弱诸王的护卫兵力。他第一个对付是周王,据知朝廷派了李景隆集兵到了河南,把周王府围个水泄不通,周王瞧来已被朝廷拿住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又落在王兄头上。皇兄使人带信给我,他说知道今次入京,必定凶多吉少,信中又说『我曾听说前代大臣下狱前,多自己引决自杀。孤家是高皇帝之子,南面为王,岂能受辱于狱吏而求活!』,我看完信后,知他要自寻短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赶来这里和大家商量。”

上官柳说道:“真难想象,高皇帝驾崩才不久,朝廷竟会乱成这样子。”

罗开道:“公主,现在天下大乱,且你和湘王素来要好,我怕朝廷会对你不利,不如你也留在这里,湘王的事,我会尽力而为。”

朱璎感激万分,连声多谢,罗开向上官柳和笑和尚道:“救人如救火,咱们三人现在就赶去湘王府,瞧一瞧情形如何。”二人齐声答应,各自回房换上深色衣服,马上离庄去了。

入夜不久,罗开等人已回到凌云庄,湘王朱柏紧随其后,朱璎看见他安全无恙,立时高兴得直跳起来,奔将上前,喜道:“谢天谢地,你终于平安来了!”

朱柏道:“幸得罗庄主及时相救,倘稍迟片刻,恐怕妹子再难见到我了。”

笑和尚道:“罗庄主和咱们救出王爷后,然后一把火将王府烧光,明儿咱们就传言出去,说王爷畏罪自焚,从此一了百了。”

董依依笑道:“这样的妙计,谅你这个酒肉和尚也想不出来,敢请是罗开哥或上官柳的主意了。”

罗开道:“论到计谋,我岂能和上官柳相比。”接着与朱柏兄妹道:“两位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去,就算官府起疑要前来搜庄,也未必会找到两位的。”

白瑞雪道:“咱们这里有个隐蔽的地方,不是庄内的人,外人是无法知道的。”她说的秘密地方,自然是指凌云庄地底下的秘洞,这个所在,经过修建后,现已四通八达,确实是个藏匿的好地方。

朱柏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王爷了,众位打后就不要再王爷公主的,称呼名字就是了,这样还来得亲热呢。”

罗开道:“好,大家就不再客气了。”当晚庄内开出酒筵,尽皆欢和。

自从朱妁湄离开凌云庄,回到父亲燕王朱棣身边后,不觉已有数月。但燕王朱棣感到朝廷将会向他动手,在谋士姚广孝的策划下,终于自北平起兵造反,号称清君侧,指惠帝朱允炆身边的齐泰和黄子澄为奸臣,必须铲除,称自己的举动为“靖难”。“靖”即“平定”,“靖难”代表“平定祸乱”之意。举兵之初,瞬即控制北平附近地区,兵力立即增至数万人。

朱柏兄妹听得燕王起兵,均感兴奋,巴不得燕王直捣南京,把朱允炆从龙椅拉下来,方能消解心头之恨。

果然,由于明太祖朱元璋诛杀了不少良将,致朱允炆手下缺乏将才可用,只好派六十五岁老将耿炳文率兵北上讨伐,号称三十万人。才一接战,便已不敌燕军,朱允炆撤换耿炳文,改用李景隆接任,增兵至五十万人,但景拢贺不知兵,齐泰极力反对由他接任,但朱允炆不听。景隆上任后,败得更加惨烈,损失重大。朱棣乘此期间,突袭宁王所在的大宁,挟持宁王朱权,得其军马,军力更加强大。

就在燕王节节胜利之际,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同时到访凌云庄,罗开亲自迎接入厅,才一坐下,李展便道:“罗庄主,今趟大事不妙了。”

众人听后微感错愕,罗开问道:“不知李帮主所指何事?”

李展道:“自从得知帖木儿对我国的野心后,我已派人到关外收集情报,监视他们的举动。岂料昨日得到一个消息,帖木儿于讹答刺突然聚集大军,探子从他们军中得知,今次帖木儿攻击的目标,正是咱们大明,其野心和目标,是要使我国改宗伊斯兰教,澈底废除咱们佛教和儒学。”

这个消息,当真是惊震满堂,上官柳道:“要是让他得逞,咱们不但重投外邦统治,还会彻底摧毁我国文明,腐蚀咱们中国社会。”

白瑞雪道:“现在我国正处于内患之际,又如何能低抗外敌!”

罗开沉思片刻,说道:“眼下要指望朝廷,恐怕是没可能的了,唯今之计,咱们立即结集江湖朋友,另起一支义军,大家意下如何?”

上官柳道:“但以我们中原武林之力,要抵抗他们数十万大军,恐怕并非易事。”

罗开道:“虽然是这样,但也不能够眼巴巴看着帖木儿占我河山。眼前这眉睫之祸,不能再拖延了,唯一方法,咱们先召集群雄,大家再作计议。”

瑶姬突然道:“前时我也曾和帖木儿会过面,今次由我亲自去求见他,以我和他的关系,他必定不会起疑,届时由罗开和多名高手陪我而去,伺机取下他首级,只要帖木儿一死,祸乱自平。”

罗开道:“这个办法虽好,但师姐你武功尽失,这样做也太危险了!”

瑶姬道:“就是牺牲我一人性命,却能救回整个国家,又算得是什么,况且还有众高手在旁,难道你们不会保护我么?”

白瑞雪道:“大家忘记了甘紫嫣么,以她的易容术,要瞒过帖木儿并非难事,虽则她的武功不算高强,但自保应该不成问题。”

罗开还是有点担心,说道:“要是行刺成功,自然是好,说不好行刺失败,这又如何是好?”

纪长风道:“咱们先结集武林朋友埋在后方,要是行刺不成,到时只得和他们硬拼了。”

罗开屹然道:“好,便这样决定吧,他们的大军由讹答刺出发,起马估计,也要接近两个月路程方能低达,咱们便在关外和他决一死战。事不宜迟,首先快马广发武林帖,于一个月后在平匈坡会合。”

武林帖发出不久,还没到一个月,忽见紫府仙宫三大灵王率众驾临凌云庄,紫嫣雩和罗开等众人在大门迎接,三大灵王一看见紫嫣雩,连忙上前躬身施礼:“参见宫主,咱等收到消息后,特率领宫中高手五千人,任凭差遣。”紫嫣雩和罗开听见大喜,忙招呼进内。

会合日期将到,罗开众人连同百多名护庄武师,并与紫府仙宫五千人马开始出发。到得平匈坡,已见四下群雄涌涌,峨嵋、少林、武当、衡山、武夷、嵩山、崆峒、恒山、昆仑等各大派全都齐集其中,其如赤刀门、雁影门、水神帮、白虎堂、天熙宫,还有其它各大小门派,合共数万之众,全都只为保家卫国,匡救国难而来,人人投袂荷戈,浩浩荡荡由平匈坡往西面出发。

注:历史记载,帖木儿于一四零五年一月十九日于进军大明途中逝世,终年七十一岁。帖木儿之死,是否罗开行刺成功,至今仍是一个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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