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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馒头的短篇集》


洗衣机

晓丝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孩,漂亮的让我这个同性亦忍不住喜欢的漂亮

晓丝没男朋友,甚至连女性朋友亦非常的稀少,晓丝有点孤僻,但晓丝并不高傲

我也想和大家快快乐乐的聊天,逛街,我也想找个好男孩认认真真的谈个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想到他们身上有着无数的细菌,便如同看到了许多肉色的虫子在眼前晃动,我便不觉得十分的恶心,恶心到想要狠狠的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每次得罪人后,晓丝会向忏悔似的说着一大堆有的没的,在她那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的房间里,我一动不敢动,怕她又神经质的拿个浓烈消毒水味道的抹布到处乱擦。

没错,晓丝有很严重很严重的洁癖,她家满满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除了桌子,什么家具也没有了,她说这样便不会让污垢有任何的藏身之处

除了桌子,电器也少的可怜,电脑、电饭锅,以及电子炉,煤气炉她是不用的,她说见到煤气罐便想要帮它们好好的冲洗一下。最后是一个大大的洗衣机,她每天都要洗很多的衣服,加上滴路消毒液,她说这衣服一出去便脏了,所以要洗了才放心。

她的屋子四处放了许多的消毒喷雾,每隔几分中便会碰上一次,她很少出门,非到不得已才会出去,回来会马上用消毒液把鞋子里里外外喷个过瘾,每次我去她家,她总会用那些消毒液也满满的喷上我满身。只差没也叫我去她那一尘不染的浴室里面也洗个干净。于是我很少去她家,除了不得已要与她商讨稿子之类的事。

没错晓丝是个当红的网络写手,她的作品每次出书都销量不错,但是她的写作速度非常的慢,我想这与她每天花三分二时间打扫屋子是有很大的关系的。

那天我带了几个书的封面让她选,她急急的把我拦在门口,“岚姐,我正好要出去买菜,我们边走边聊吧,省的到时我要再拖地。

她带上手套,顺便用湿纸巾把门铃擦了擦。

她家对面便是超级市场,但是途中有座天桥,那里实在是卫生比较差的地方,四处扔满了瓜子壳,果皮,叫卖着苹果、西瓜、哈密瓜,废弃的水果散发出一阵酸酸的味道,天桥上爬满了要饭的残疾人,就在地上,眼神空洞的望着你。

晓丝几乎用跑的走过了那天桥,在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要饭的小女孩,那是个黑乎乎的孩子,似乎好久没洗澡了,头上粘粘的结成一团一团的,尽管现在是大热天,但是身上还是穿着已经黑的发亮的红布棉袄,上面斑斑点点的布满了绿的发黑的印,似乎发霉了。

她们两个就那样撞在了一起,女孩手中拿着半个汉堡包,它的汁液狠狠的印在了晓丝雪白雪白的衣服上,晓丝一个不稳,摔在了天桥上,而小女孩也被撞的滚下了楼梯

“啊!!!!”晓丝愣了一刻,终于惊天动地的叫了起来,发疯似的跑了。

我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这时在拐角处那个断了手的婆婆爬了起来,她见到了摔在底下的女孩,挣扎着起来,颤颤的走了下去。

她抱起那孩子,那孩子似乎是脑袋着地,好像摔坏了,她甚至连哭也没力气哭了,只是一直指着地上的那汉堡包,扯扯老人的衣服……

我走下去,帮她们拦了的士

临走时咬咬牙,塞给老人一百元

有些事还是少惹的好,这是现代人的生存法则,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安慰自己……

之后我打了好多次电话,但是都进入语音留言

直至第二天晚上八点多才接到晓丝的电话,那边满是哗哗的水声

“喂,岚姐!你能来一下吗?”她的语气满满的是惊慌“拜托,请你快点过来”

我急急的赶到,还是打车的,但是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所以还是用了几乎两个小时。

最近真是破费大了,我苦笑。

我上楼按她的门铃,许久,我把头贴在门上,屋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她应该是在洗澡吧,我想。

于是又等了一回,但是还是没人开门,我又打她家电话,里面却是嘟嘟的茫音。

晓丝,晓丝,你在不在啊,我用来的拍门,门竟然倒了

屋里……

屋子已经泛起了一股腐朽的霉味,水从浴室漫了满屋,本来无尘的墙壁,地板,桌子全浸慢了绿的发黑的依稀是霉菌的东西,抹布扔在了地上……

我忍着恶心,冲了进去,晓丝,晓丝

……

晓丝浸在大大的洗衣机里,满桶的消毒液和着血水把她全身浸的发白发胀,甚至连眼球也泛起了白丝,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在里面,那个洗衣机还在转啊转的,带动她的身体,连同浸在水里诡异的黑发……

【完】

海藻

这是个无风的下午,乌云压着海面,蔚蓝的海水不再,只有如黄汤一般的颜色,前几天的连续暴雨,使得细沙如将要凝固的水泥一般。

平常人,仅平常人而已,绝不会在这个天气往海边跑的,但是芷茗并非正常人,此刻她正兴奋的在巨浪中来回串,短短的牛仔裤已经湿上了腰身,沙滩上只有稀梳的几人,匆匆的往回走,现在尽管是三点,但是天黑的竟似太阳快下山的样子,且最要命的是,明天便是农历7月14了

周坐在塑料块上看着孩子般的芷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自己实在是太宠她了。

周是在某同事的葬礼上认识芷茗的,手下职工出车祸,作为上司,总该来看看的,这个世界上有样东西叫仁义道德,不管你们关系如何,但是他死亡后,你要伤心绝对没错,这是一种凌驾在感情之上的东西

那天不知道怎么的,被车子撞的支离破碎的遗体,在密密的缝合后,竟然莫名的掉了个手臂在地上,来吊慰的亲友同事全呆了,那是一场怎样的滑稽剧啊,看着紫灰而浮肿的手臂,周只觉恶心,滑稽,在场的都呆了,接着,所谓的亲友全哭天喊地的,现场一片混乱,但是谁也没有把手臂放回死者身上。

就在时间定格的一瞬间,芷茗白着脸,从人群走了出来,默默的把手臂还给了死者

周记得很清楚,当时她穿的黑色绸缎连衣裙,点缀白色的珠子,过腰卷曲的头发,被松松的扎起,而她怎么看,也像脱离时间轨道的女孩,与四周格格不入。

之后周很轻易的打听到,她是那死者的侄女,在他们出来吃了几次饭后,就那么在一起了。

芷茗背着手笑嘻嘻的跑到了周的面前,她的衣服也几乎湿透了,头发湿湿的搭在后面,如同海藻般的散落。

“亲爱的~你看!!!”她突然把手伸到了周的面前,手中拎着一条长长的什么,直愣愣的垂在周的面前,再认真一看,赫然是条海蛇,被海水泡的发白发胀,散发着一股腥臭味,白着眼睛吊在自己面前,周也不禁吓了一跳

“别闹了芷茗,要下雨了,我们回旅馆吧”周拿过她手上的蛇,扔的远远的。

芷茗是乡村成长的孩子,她满头的卷发是天生的,剪短了还不大明显,但是偏偏芷茗的妈妈说什么算命的说芷茗不能要短头发之类的,所以自幼芷茗便留了个过腰的长发,小孩子不懂打理,家里人多,妈妈也并不能一个个的顾过来,天热了,长痱子,有时跟着大伙跑上一阵,便满发的泥土,渐渐的,伙伴们便开始说她是个累赘,不愿再与她一起玩了,于是芷茗渐渐的开始不合群,在家里会被爸妈当劳力用,但是出去弄脏了头发,妈也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芷茗便把墓地当自己的避难所了,那里静,不用被伙伴欺负,也不用被妈妈骂,并且那里的路是村里唯一一条水泥路。

若是有葬礼,芷茗会悄悄的躲在墓碑后看着他们,如同看电影一样的精彩,芷茗曾笑着对周这样的形容到,若是平常,芷茗只有看着墓碑后的青蛙,小蛇,虫子发呆,于是村里的孩子更觉得她诡异,最后甚至见到她也远远的绕开,大人们也议论纷纷,这个孩子不吉利纭纭,在这种扭曲的环境下,养成的芷茗扭曲的性格,她开始喜欢上常人所厌恶的一切,我最喜欢的便是看见泡在水里的尸体,芷茗笑道

他们两个在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开始滴滴的往下打雨了,他们穿过沙滩,走上阶梯,上面是一排便利店,亮起苍白的灯光,因下雨,没什么人,所以店里的人表情有点木纳,在灯光照射下就如同僵尸般

周看着他们,心里不由的产生了那么一丝的厌恶,旅店在商店尽头的入口处,一个公园门口样的回型铁栏

雨渐渐的急凑起来,周心痛自己身上的衣服,这衬衫可是价格不菲的哦

“芷茗,走快点”周有点不耐烦了,芷茗还在后头,如同在艳阳下散步似的,慢悠悠的慢悠悠的,竟还亲切的朝那些僵尸店主笑!

周哭笑不得,只得拉起她的手,急急的就往前跑。

“亲爱的,跑什么,反正我已经全湿透了,淋雨也很好玩啊……别跑那么急嘛……我跟不上啊……”

在快要跑到旅店大楼时,周只觉后面一拽,回头,芷茗跌倒了,他只好跑回

“没事吧!”

“亲爱的,你看,它多美丽……”芷茗抬头微笑

而此时,雨疯狂的从天而降……

那时一团黑色的海藻,如同头发般的散在路边,一边还被芷茗踩了个缺口,芷茗的脚趾头大概被什么石头的挂破,渗入其中,血此刻正被水打的渗开,化散,周看了,想到的只是腐朽二字……

周洗完澡出来,芷茗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那团黑褐色的海藻,她说什么也要带回来,现在找了个白色的瓷碗,承了点水,把它浸在里面,但是那对东西实在太大,散落在窗台,怎么看,怎么像一个人头,正要从碗中缓缓冒出

“芷茗,扔了它吧,都这个颜色了,早已经死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的”周打开电视,对芷茗说道

“亲爱的,你看过泡在池底的女人吗,那真是绝美的风景啊,而她的头发,正如它们(深情的看着那海藻)头发上已经凝结多时的血块在水的滋润下缓缓的化开,而头发如同冥界之花,在血液中慢慢盛放……”

周听着,打了个冷战,什么从心里深深的寒遍了一身

“亲爱的,我那时就在那个女人对面,她脚上绑着石头,绳子把脚裸的肉扯下,就那样的系在了骨头上,我清楚的记得,她张眼,张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头发就像海藻般的散开在水中,真的美极了……”

周看着自己的女友,仿佛是个极端陌生的异类,他一直知道,知道她的爱好与众不同,知道她喜欢尸体,但是现在,却感到无比的恶心,什么从浓雾里面出来,却一望无际,是人们从出生便自心里厌恶恐惧的东西,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却如同稀宝般的爱着它们,什么自他手心快速的蔓延,带着浓浓的血腥味,逼的他想要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不正常的女人身边

他急忙把注意放在电视上

这里是个偏僻海边度假村,新建成的旅店,尽管娱乐设施还不完善,但是这里干净的海岸吸引了许多人入住,而此刻却下雨了。

周他们一直窝在房里,电视都是些百无聊赖的节目,而芷茗一直兴致勃勃的在欣赏那海藻,甚至还拿数码在对着它狂拍。

周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他关上电视,走到了窗边,外面豆大的雨滴,狠狠的敲打的窗户,芷茗见他过来,笑了笑。

“亲爱的,我想吃kfc的烤鸡翅”

“什么?”周郁闷了

“好嘛~反正现在没事干,我们去kfc吧!!”

“肯德鸡?”服务台的小姐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时间,确认现在是晚上十点45没错,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问她肯德鸡在哪里

“是的”眼前这斯文的男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因为我女朋友实在想去……”周看了看在门口兴奋的等待的芷茗

服务员也顺着他眼光往外看了看,看了看周

“出了外面公路,左拐,他那招牌显眼,应该很容易看到。先生要我帮你叫辆车吗?”

“哦谢谢不用了,我们有车”

旅店外的公路没有灯,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高耸的山,树枝在此时格外的狰狞

“亲爱的,好有气氛哦,这公路,我们晚上在这里睡好不”芷茗兴奋的看着窗外,喋喋不休的说着

“如果天不下雨的话,我想我可能会愿意的……”周苦笑,不知道是神了哪根筋,竟然在这样狂风暴雨之时,为了一桶鸡翅而在漆黑的公路狂飙。

突然一个树枝打在了车窗,周急忙刹车,车吱的一声,打滑了,撞在了岩石上,车窗裂了道,周低声的咒骂着,抓起伞便下车了

幸好车头损伤不大,只有车灯碎了,且车盖撞了个凹,只是修理加上车窗恐怕要几千了,钱不是问题,只是深夜为了一桶鸡翅而那么背,任谁也会不平衡

周恨恨的往后看,那横空而降的树枝就那么单薄的挂在了那里,周望过去不由的大惊,他急急的回头就想往车上跑

他看到什么了?

树枝孤单的在路中,雨水不断的打落,于是树枝也便晃啊晃的,上面依稀吊着什么,黑色的,不经细看,却是长发,黑色的互相缠绕,被风吹雨打,那是人头啊……

一定是个女人的头颅,周想,只有女人才有如此长而卷曲的黑发,就像,就像——

芷茗!!!

芷茗无声的站在他身后,惨白着脸,直直的望着他,黑色的头发披满了肩膀,真的如同树枝上吊着的东西,周越发的恐惧了,竟不敢过去牵她。

“亲爱的~你看到了什么……”她开口了,仍是恬美的声音,周终于微微的放心了,这是他所熟悉的女朋友啊,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没,我们快走,大概要联络警方了”周上去拉起她的手,想要上车,但是芷茗却一把摔开了,她慢慢的向那树枝走了过去

她瘦弱的身影在暴雨中渐渐的缩小,周看着她,如同无魂的人一般的走向那里,而远处一片黑暗,如同地狱,要把她永远的吞噬

“回来,芷茗回来!”周急急的大叫,但是却不敢追上去,他的后背都湿了,凉凉的,他只能一直的盯着,盯着她,拉下枝头,慢慢的,慢慢的碰触,扯下,他不敢回头,回头是否会见到什么,后面一定有对眼睛,已经悬空的头颅……周想,心底的恐惧让他只能石化了的站在这里,看着她把那头颅拿下来。他觉得时间停止了,只有自己的心跳,他希望芷茗能快点回来,回来便可以了。

芷茗终于回来了,她是跑着回来的,手上边跑边扬着那堆头发,但是,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仅仅的头发,没有头颅,没有颈……

近了一看

是海藻!

周拎着两个大大的鸡桶以及可乐,而芷茗的手上抱着那堆海藻,旅店的人们诧异的看着他们,湿淋淋的进了房间

她坐了下来,把那堆海藻也放在了碗里,抓起鸡翅便吃

“芷茗,先洗个澡吧?”他提醒

“鸡翅啊,就要热的才好吃,冷了汁会凝固,像冰冻的尸水。”她毫不为意的吃着,而周却觉得一阵恶心,刚才的惊吓使他开始有点神经质了,他开始以为身后真的跟着个凌空的头颅,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就那样的看着他

“你知道吧,那天啊,那池里的女尸她的头发便如同现在两团海藻加起来这么多,浓密的让我都想把它们给扯下来。”周听着,开始看向了她满头的黑发,真的如同那里的海藻那么浓密,周开始害怕,什么吹促他快点离开,但是,但是要礼貌啊,父母自幼便告诉他,要礼貌的听人把话说完。因此他定在了那里,看着专心吃鸡翅的她。

“……她应该是被勒死的,颈上啊,很深的一道血痕,眼睛翻白,却是红色的血丝,我便这样一直的与她对望。”她擦了一下手,似乎对自己能见过这样的尸体而自豪”

她认真的看着周,周似乎看到了那对眼睛,他转身冲了进浴室,然后不可截止的干吐了起来,他不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要命的是他仿佛真的看到了芷茗所说的粘着干血在水中慢慢散开的头发,然后那个女孩在水底缓缓的抬头了,真是翻着眼睛,血红的眼白,厚重而紫褐的嘴唇微微的上扬,向他凄然一笑,而那脸,待他看清楚,赫然是芷茗!!!

他不顾一切的睁开眼睛,是梦……

他回头……

芷茗背着光,在床边看着他,只觉得冷冷的眼睛,泛着白光

“芷茗你在这里干什么”周微微的顺了顺气,轻声问道

“亲爱的,你似乎作恶梦了……”芷茗仍旧是甜甜的声音。“那是个怎样的梦呢~”

周朦胧起来了,似的,自己似乎是作恶梦了,梦里,梦里……

“几点了芷茗”周抹了抹额上的冷汗

“都快一点半了。7月14号的凌晨一点半哦~”

他把头深深的埋到了芷茗的颈窝,芷茗的长发,芷茗的长发……

周闻到了一股海水的腥味

“芷茗?你的头发?”他下意识的一扯,那乌黑的头发便掉落在他手中,上面还滴答着雨水……

他在发抖,他的手在发抖,他知道芷茗一直盯着他看,然而他不敢抬头,就像怕会见到身后的眼睛一样的怕。

“亲爱的~你别那么粗鲁,他听见芷茗柔柔的说,有什么滴落在他头上,一滴,两滴……

落在嘴里,咸咸的……

“你看,你害它们都不能稳稳的在我头上了……”

周看见了池水里的眼睛,深深的望着他,周害怕了,于是他拼命的想让那女人低头,他疯狂的跳下了水,扯着她粘稠的头发往下拽,结果,整个头皮脱落……

最先发现周的尸体的是昨晚为他指路的服务员,她是想来让他退房的,结果进去却见他睁着眼睛已经断气多时……

验尸报告表明,他是心脏病发而死的……

同时警局终于为池里的女尸结案了,是周杀了她……并且想把她永远的沉在水里,但是她没头皮所发出的血腥,引来了许多的水蛇……

它们把她啃的面目全非,但是他们在周的房间里面发现了她的连着头皮的头发,它在窗台上的碗里……

『完』

天羽

你知道吗,天堂的某处,有一棵白色的树,上面满满的,满满的,都是羽毛,风吹过,它们便哗哗的落下,老人们说,它们是属于天上的叶子。

天堂

他在树下一直呆呆的望着,铺天盖地的羽毛,纷纷的,落在脚边,然后消失,最终循环,重修发芽,成长,落下。

曾经听某位天使长老说过,落下的代表消失的,而成长的代表新生的。

而现在,他却分不清楚,到底是取代了,还是不断的循环。

他苦笑,此时,天堂的色调开始变成橙黄的一片,太阳要休息了。

他叹气,眉间有隐隐的悲伤,最终他还是起飞了,他要到人间。

已经是第世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还有漫长的,一遍又一遍的……

杀了她……

这是他们两个所要经历的——惩罚。

人间

正是晚霞落尽的时候,这是一个位于闹市中心的花店,布置的十分的温馨,天色渐晚,但店里却仍旧漆黑一片。柜台后的女孩正听着电台,哼着歌。

突然,店里想起了脚步声,女孩忙招呼到:“欢迎光临,不好意思,我妈妈有事走开了,马上回来,请慢慢看。”

“好黑……”来人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沉稳,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听到,仿佛在废墟看血红的夕阳,缓缓的下沉。

“对不起,我的眼睛看不到!”女孩连忙道歉,急急的从柜台走出“灯在门边墙上”

她摸索着,急急忙忙的,最终不小心绊到了什么,一个踉跄,那男孩急忙上前扶她。

“不好意思,对不起!”女孩急了,连连的道歉。

男孩找到开关,开了灯,“没事……我……”男孩的声音开始有点呜咽了。

“先生?”

“我……我是来……”男孩痛苦的伸出手,摸着女孩的脸“蔓……是我啊……是我啊……”

女孩似乎被吓着了,避开,外面是不息的人流,但他们都没时间留意这小小花店内所发生的一切。

深夜,一打扮妖艳的女人,来到这花店前,发先花店关门了。

“怎么关门了,这个死丫头,搞什么鬼”女人喃喃的唠叨着,开了门,顺势打开灯,花店里一片狼藉,女孩睡在了地上,女人惊呆了,急急上去,扶起女孩,发现已经断气,脸上是非常悲伤的表情。

女人急急的走向柜台,打开钱柜,看到里面分文未少,似乎松了口气,这才大声哭了起来……

天堂

他牵着女孩的手,赶到了羽树下。

“放手,你要带我到哪里,你放手。”

他转身紧紧的抱住了女孩,女孩吓坏了,拼命的挣扎。最后感觉到有什么落在了自己的肩膀

“你……哭了?……为什么……”女孩下意识的想去擦拭对方的眼泪。

渐渐的,女孩眼里开始有点亮光,模糊的一片白色,再渐渐的,她看到了!

“因为你都把我忘了啊……蔓……”眼前的男孩说,那时怎样的绝色,却如此的悲伤。

女孩似乎想起了,但那却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四周……四周一片的雪白……甚至连旁边飘落的树叶……

女孩看着自己的手擦干了他的眼泪,轻轻的拿下他头上飘落的……羽毛,轻轻的整理他的头发……然后她看到了他身后的一对被黑色光环所污染了的翅膀……

“伽……罗……”女孩听到了自己嘴里吐出的这两个字,她渐渐的感到,自己快要消失的存在。脸上有点什么湿湿的,然后她看到渐渐靠近的脸,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为什么,你的脸如此悲伤……

女孩想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了……

“蔓……”伽罗看着她渐渐透明的灵,痛苦的叫道

“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蔓……”直到她完全的消失

树下仍是漫天的羽毛,黑羽的天使,捂着脸,痛苦的哭了,“蔓……我的姐姐……天父还是没有原谅我们啊……”

天堂的色调开始转白,至少,在变成橘红之前,他会一直孤独一人……

直到下次杀戮的来临……

生如尘埃

小蔓一直认为,世界最美的风景是金色的阳光从高高的天窗射入,尘埃在其中闪着细细的光,那样的悠然自得,如同一处的世外桃源。

于是在她25岁那年坚持搬了出去,坚持单身

她租了一间小小的暗房,四面的墙只有一个高高的窗,早上,光线便静静的从那里进入,尘埃便浮动着,闪闪发光。

外面正是上班高峰期,车水马龙,塞车,喇叭,骂架,人们忙的不亦乐乎

而此时的小蔓,正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静静的,而时光也似乎从此凝结,茫然中,她感到自己也成为了它们中的一员,默默的漂浮空中

而事情也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它好像是来自那些尘埃,但小蔓也不太清楚,总而言之,它好像从那些光里面走出来的

小蔓看着它,它并不难看,有点像画册上蒙灰的安琪儿,但它没有翅膀,小蔓有点恼怒,她不喜欢别人在此时打扰她,对她,这像每天的净身仪式

“姐姐,请别生气,我只是有点累了,毕竟,我走了太多的地方”它顿了顿,“能让我在这里歇歇吗?我待会便走”

它笑着,飞到小蔓身边,漂浮

什么也不重要,但小蔓却想知道,于是她问“累了?你都走哪里了?”

它呆了呆,歪着头想:“身体里,组织,器官,心脏,从前,现在,未来……太多了……都忘的差不多了……”

“从存在开始,我便已经在走了”它补充到

“那有在往学校的路上走过吗?”

“或许吧,但我已不清楚了”

“在空气好的不得了的清晨,天还没亮尽便得咬着面包,忍受强烈的倦意与不适感,在公车上一路摇晃,人很多,但几乎清一色的校服,肿着眼,嘴里还冒着牙膏的薄荷香,就这样一路的摇到学校,然后,交作业,抄作业,哇啦哇啦的早读,就是这样,你走过吗?”

“……有吧,”它想了想“我曾经在学生的伤口中待过”它得意的笑了,“那孩子受伤了,情况很糟糕,但他无可选择,每天早中晚胡乱地往伤口抹药,但最后还得坐在那里听课,最终却因伤口感染,医生,父母在嚷嚷快40度了,却仍然在病床上挣扎着,说什么‘开始发试卷了,让我去,让我去,’最后在7月9号那天从窗户跳了出去,是头先着地……”

“这并不是个动听的故事,”小蔓笑了,“但我喜欢,人们往往不懂得放手,并且永远不舍得为自己留个后路,哈哈,但你不觉得很好笑吗?”

它也咯咯的笑了

“是吗,姐姐说的倒跟我以前见过的某父女很像呢,那女孩大概还在狱中吧,或许已经自杀了,但谁知道呢?

那个女孩是个非常开朗可爱的孩子哦,渐渐的长大了,于是礼物也一堆堆的往房间里堆,这些我都是知道的,都是些男孩的礼物,甚至还收过整整一车的玫瑰,满满的哦。

女孩的爸爸经常不回家,即使回家了,也是醉醺醺的,然后就大声嚷嚷,这常常是凌晨的时间,女孩正在熟睡,,然后就被他没事找事的叫了去,一家子--女孩和她妈妈,对这个男人厌烦的不得了,但却无可奈何

而当他无事在家的时候,也是饭饱没事干的三分隔五秒就把女孩往自己跟前叫,姐姐,那已经是一种病态了,那男人已经把这当作自己的一种娱乐。”

“这确实是个让人讨厌的男人呢。”

“对啊,你知道不,他还偷看女孩的信啊,日记啊什么的,后来那孩子终于忍无可忍了,狠狠的把她老爸说了一顿,然后摔门而出,我跟着她,她约了几个同学,但一路上她的手机却响个不停,想必平时也差不多吧,因为她一副厌烦至极的样子。

‘喂,在外面啊!……几个同学!’

‘喂,不回了,我们在外面吃啊!’

‘喂,在吃饭啊!’

她尝试不接,但电话却一直响啊响的。

‘喂!你……’

当她回到家的时候,她爸爸正在烧她所有的礼物……

我看见了一切哦姐姐,知道吧,当她妈妈下班,踏进门口,正好踩上了红红的,似乎还在蠕动的一节--舌头!!

而她的女儿正在往外撕她丈夫肚子上的脂肪……”

“哈,这个倒滑稽,油腻腻的脂肪,警察来抓人会不会让她先洗手呢?”

“应该是直接咔嚓一声就把手铐带上的吧”

室内的光线开始慢慢的变的强烈起来,小蔓起来伸了个懒腰,“饿了,你呢,要吃面吗?我去泡面”

“不了,我只是他们的一分子,所以我不懂得饿”它指了指那边的光,里面有闪烁的尘埃

“这倒比较好养,怎样,留下来吧,我无聊时再告诉我这些有趣的故事”

“我的荣幸”小家伙像绅士一样的弯了弯腰。

我们无时无刻不与尘埃住在一起,不同的是,它会说话,而且会说有趣的故事(至少在小蔓的眼里),并且丝毫不浪费粮食。

“……她是个女孩,漂亮,文采好,插花一流……”

“怎么全是女的啊你讲的主角,而且全是美女”小蔓有点不满了,抗议到“有没帅哥的”

“没办法,我天性比较喜欢美女,所以都往她们身上粘”它眯着眼,笑着

“色狼,快擦擦口水”

“而且哦,她还有个很帅,性格很好的男朋友哦”听到这里,小蔓眼睛开始放光了

“然后呢,他们分手没,他现在在哪里?”

“不是分手那么简单哟,你听我说,那女孩什么都好,与她不熟的朋友,都说他们是天生一对,但天知道那男孩有多苦恼,她——喜欢撒谎,并且自大的不的了,她的口头禅是‘你知道个pi’开始听她说这句,男孩只觉得很可爱——这个女孩很俏皮

然后他们住在了一起

但渐渐的,男孩开始意识到,这句话总有一天会把自己逼疯

‘这是禁止逆行的车道’

‘你知道个pi’

‘说多少次了,我要的不是这个,看它质量这么差,你怎么还买呢’

‘你知道个pi,他们专家说这个是牌子货,有绝对的质量保证’

‘番茄不能和苹果一起吃的啊,你怎么把它们一起做沙律啦,快倒了吧’

‘你知道个pi,昨天我看那报纸说这是保养皮肤呢秘方’

……

他开始逃避与她独处,听到她的声音他亦开始有种恐惧的感觉,那是从内心深处的一种严寒感

终于,事情爆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导火线是一个酸酸的大芒果

他们去超级市场,女孩看中了又大又便宜的芒果

于是男孩一边提醒到‘可能会很酸的哦’说完男孩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果然女孩反驳到‘你知道个pi,这种芒果我上次吃过了,甜的很’

男孩闭嘴了,皱着眉头,忍着强烈的恶心感

果然,那些是虚有其表的酸芒果

‘好酸哦’男孩说到

女孩抢了过去,自己咬了一口,‘什么酸,甜的!’

‘那你干吗放在这里,不吃了它?’

‘我减肥’

‘你别这样自欺欺人了好不好,明明是酸的嘛’

‘你知道……’

在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女孩的咽喉已经被那把水果刀切开了……

‘摆脱,请别说话,只有静静的,你才是最美的……’男孩抱着女孩,女孩抽搐着,血从伤口喷出,染红了男孩的衣服

‘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讲不出故事的人

我是一个作家,出过几本书,销量也不错,有一个将要结婚的对象,她很爱我,我也很爱她

与现在大多数作家不同,我喜欢用手把自己心里的故事写下来,就是以前所说的“爬格子”

一天,我发觉,我再也写不出东西了

心里的故事,像被一道东西拦住了,狠狠的挤,却再也出不来了

医生说真是由于太紧张所致的,他建议我出去散心

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和她出去旅行

我们登山,露营,篝火宴,看海,一切所能想到的我们几乎都去了,所有的一切那么美,美的让我感动不已,心里满满的,它们都在你争我挤的想要出来,但当我拿起笔,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它们被永远的关在里面了

接着,旅费用光了,我们必须回家了

我已经放弃了,下了火车,在地铁站等候

我对她说,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找一份比出书还要赚钱的工作

她难过的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伤残人士

我说别这样,地铁来了,我们拿东西走吧

就在地铁开过的那一刻,前面的女孩跳了下去



溅了我一身,我看着担架上血肉模糊的肉团

我吐了,但却莫名的兴奋,我大概知道了什么,它们似乎出来了!

回到家,我就像以前一样,拼命的写,它们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的都漂亮美丽

第二天,编辑办公室,编辑笑的脸上的肉拼命摇晃

“好啊,好啊!这才是能赚钱的东西啊!!!哈哈,这两个月的假,果然不是白放的!”

而我只是微笑

晚上,她来了,拿着满满的两大袋子东西

“恭喜你啊,看,这些都是庆祝的!我现在就去煮了,还有你最喜欢吃的寿司哦”

“我期待着”

我笑,走到她背后,拿出了身后的刀……

神都忘记了

那时大家都很小很小,对莹都的记忆,蔓蔓只有黑暗的停车场,莹都和蔓蔓开怀的笑容。

那是个荒废很久的停车场,大家都一遍又一遍的叮嘱自家孩子,不能去,那是杀人犯与流浪者的绝佳藏身之处,但哪里似乎对蔓蔓和莹都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她们经常手拉手,偷偷的从大人眼皮底钻过

首先她们会认真的看过道壁上的壁画,那是些巨大而幼稚的卡通,色彩应该是鲜艳而刺眼的,但已经脱离和退色了,她们一幅幅的看过去,像进入着旋转的时光游乐场。

最终进入到了停车场内部,于是两个小小的女孩会在诺大的停车场里面玩躲猫猫,直到天窗的最后一束光也落进了地球黑色的轨道,再手拉手的出去,而壁画更加的暗淡,在黑暗中有点狰狞。但莹都的手是暖暖的,所以她们仍旧笑着。

以致许多年后蔓蔓都能想起莹都那拉起来有点粉粉的小手。

天又亮了,蔓蔓看着自己的掌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莹都最后去了哪里,她仿佛一下在记忆中蒸发了,以致蔓蔓渐渐的与人群所脱节。

接着,蔓蔓发现自己的舍友都还在睡梦中,这才想起今天早上一二节没课,大二已经开学过一半了,却还没调整好自己的生物钟。

蔓蔓有点无奈,重新躺下,但心里却清晰的如同春天的叶子,蔓蔓呆呆的望着上铺的床板,睡上面的是小米,一个胖胖的女孩,经常笑的很甜,昨天好像答应她要叫她起来去晨跑,蔓蔓这才想起为什么自己要把闹钟调的这么早。

待两人来到操场时,已经八点多了,但蔓蔓开始觉得严重睡眠不足了,昨晚赶作业快两点多才睡,蔓蔓呼吸着清晨的空气,然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感觉自己在污染空气。

当她们开始跑步的时候,有人已经大汗淋漓的离开操场

一圈一圈一圈

倒底跑了多少圈,蔓蔓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小米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仅有的感觉便是风在耳边的飞过,却是那么熟悉的感觉,让人怀念,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蔓蔓的记忆开始清晰,远远的回到过去,是属于雨后的回忆

阴沉沉的天,那是注定了有暴雨的天气,两个女孩走在无人的大街,她们都背着沉沉的书包,面无表情的,急急的走着

蔓蔓的脚已经开始有点麻木了,但莹都却似乎毫无感觉的走着,两人的距离开始越拉越大,蔓蔓看着莹都的背影,那是比一般小学五年级学生都瘦小的身影,蔓蔓已经不知道她们走了多久,只知道本来明朗的天空,暗淡下来,并且刮起了夹杂着水滴的大风。

莹都,我们还是回去吧,先去找你爸爸,我快不认识路了,而且好像快下雨了……

但前面的莹都好像已经听不见任何的话语,像机器人似的急急的走着,蔓蔓开始害怕起来,不但是陌生的地方,将要黑下来的天空,而更令她恐惧的却是前面一言不发的莹都,因为莹都永远是那么多话,即使是在无人而空荡的停车场里

蔓蔓跑上去,挡在了莹都的面前,而莹都却绕开了,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冲着

蔓蔓有想哭的冲动

她们倒底在找什么,蔓蔓很努力的想,朦胧的记起,从那以后,莹都就变了,在那天,莹都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而从那天后,蔓蔓失去了莹都

小蔓……等等我……我快缺氧了……

小米脸色惨白的在后面拼了最后一口气的喊,有吐白沫的趋向,但在百米外的蔓蔓还在没命的狂跑,小米终于停了下来,定定了看了看,最终叹气,摇头,冲着蔓蔓喊:小蔓,我先走了

莹都,莹都,你别这样,听我说,再走我们就回不了家了,我们先回去,先去我家

蔓蔓急了,然后,然后她用自己的书包带把莹都绑在了电线杆下,莹都奋力的挣扎,但却始终一言不发,最终气愤的涨红了脸

莹都你别走,我去把爸爸妈妈叫来,你千万别走啊

蔓蔓不要命的冲回家,才发现家里没人,这才记起早上妈妈告诉她今天晚上他们会晚点回来

怎么办怎么办

蔓蔓打开门,站在门口张望,不知所措

这时,隔壁的姐姐开门出来,手上还拿着袋垃圾,正好两人目光接到了一起,蔓蔓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待两人赶到,莹都却不见了,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书包,而书包带子也断了,旁边还扔着一把小剪刀……

她们是在那个废弃的停车场找到莹都的

已经深夜12点了,莹都却很安详的睡在那个废弃的停车场,孤单的蜷缩在诺大的空间

一种孤独的凄凉

蔓蔓停了下来,她真的已经累倒了,在入场处门口有半瓶透明的矿泉水,蔓蔓经过时有种想把它喝了的冲动,才发觉自己又饿又渴

记忆中的某些事

[她]

我在这个城市,这是个烦躁而空虚的城市,人们每天木无表情的来来往往,我失业了,每天住在他家,他上班,我便会出门,或者坐公车,或者漫步,知道他快回来的前一刻,才回到家静静的等他。

他回来后,会在门口喊道:小柔,我回来了,一个人在家寂寞吧

我笑笑:不会,我很好

然后他会一直的说,不停的说,说公司,说同事,说上司,甚至今天在路上见到什么人,或者哪里的广告换了。直到静静的睡去。

他曾经在公司爬到了很高,但是某天却狠狠的跌落,从此,世界变了,曾经,两个人便是一个世界,从前我很喜欢与他两个静静的,在小小的天地,看着租借回来的恐怖片,直到天亮,醒来,发觉屏幕已经变成蓝色一片,而我们相互依赖,身上披着他后来拿来的毛毯。即使不发一言,却是满满的幸福。在那时,我右手无名指并没有闪闪的银色戒子。而他也是事业少成的大男孩。

他的父亲很爱喝酒,一个普通的北方男人,喜欢干吃大蒜,喝烈酒,最终却因为酒精而死。他被降职后也爱上了喝酒,如果要暗器启动,要触动某个机关,而降职让他血液中的本能启动了,于是他每天每夜的泡在外面,一杯一杯的,脸色却从来没红润过,即使烂醉如泥,但脸依然是白色的,甚至青色。

于是晚上我开始担心,只怕某天会像他爸爸一样,血淋淋的躺在那里,我开始讨厌沉默的沙发,喧闹的电影,以及那大大的毛毯。每天每天,我总是不能合眼的等他的开门,我知道,我开始变得很难看。

我站在天桥上,人潮流动,我四处寻找,却不见他的踪迹,我开始眩晕,太阳那么的刺眼,四处哗哗的人声扰动着我大脑神经,我开始恐惧。

突然听到他愉快的声音,小柔,小柔

我急急的往下望,他在下面,挥手,像个孩子:老婆,老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大家望着他,他却毫不为意,继续边上边嚷嚷:老婆老婆,看看我,我在这里,老婆我在这里,我笑了

突然他倒下,面色青白,不停的抽搐,白色的,从他口中溢出,眼睛亦翻着,只有红红的血丝,渐渐的面色变紫……

我害怕的哭了:你别吓我啊,你醒醒,你醒醒啊,我还想和你一起窝着看dvd……

梦就这样醒了,我告诉他,我叫他别再喝酒了,,他只是不耐烦的撇了我一眼:无聊

门关上了

因为酗酒,他的脾性变得暴躁起来,常无缘故的就要吵起来。我开始绝望起来

于是那天我收拾了行李,我真的没想要离开,我只是快崩溃了,我想找个人,可以好好的倾诉一下。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好寂寞……

之后我哭着,抱着他,叫他别再喝了,我说了好多,好多……降职了可以再努力,即使失业了也可以重新来过。

他仿佛懂了,他哭了,那天他狠狠的哭了,一直哭一直哭,直到累得睡着了

他梦呓般的喃喃说到:小柔,我不再喝酒了,你别走,回来,我们像以前一样的,窝在沙发看一个通宵的片子,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所以别扔下我……

我很高兴,他真的从此戒酒了,每天回家,他会絮絮不休的告诉我今天所发生的,高兴的,愉快的,悲伤的……

这便是我,他的妻子所经历的一件小事,我现在很幸福哦

[他]

我曾经是某私人企业的员工,老板很看中我,我有着比同龄人更高的待遇,曾经我非常的幸福,那时小柔还是我的未婚妻,她娇小,可爱,却有一点点的任性

那时每天我们最高兴的,莫过于从影像店买回许许多多的恐怖片,然后晚上窝在沙发里颤着胆子,一部一部的看,直到吓坏了,看的累了,她便会靠着我,睡的像小猪,我会迷迷糊糊的从身后拿来大大的毛毯,把两个人密密的捂着,再放心的睡觉。

早上起来,屏幕已经变成了待机状态,她就斜斜的靠着,有时还是流口水

在那个时候我并不爱喝酒,我的父亲就是酒精中毒而死的,我对酒精深恶痛绝。记忆中的酒精便是满满的大蒜加上浓烈的白酒味,父亲是北方人,他喜欢生吃蒜头,而我是在南方长大的,所以我并不喜欢大蒜。

直到我被降职,他们说是我饮酒误事,但是天知道,我根本不碰一滴酒精,那天我烦躁的很,像赌气似的,我那天跑到酒吧,喝到打烊才回家

身体内的某部分仿佛苏醒了,从此我不停的喝,不停的喝,只有喝酒才能让我忘记一切,我甚至不记得我上次跟小柔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小柔为了照顾我,毅然的嫁了给我,名正言顺的搬来了我家。

那天我们出去选家具,我在下面看橱窗内的名酒出神,才发现小柔不见了,我四处的找,终于看到她在高高的天桥上面,愣愣的在那里,人潮中,她显得那么的无助,

我开始有点恨这样的自己,一事无成,以我现在的工资,大概连两人最基本的温饱也无法维持,甚至有失业的可能。

我冲动的再下面喊她的名字,叫着,老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人们都看着我,但我却不在乎,似乎这样的,上天会承认她是我的妻子,上天会让我们幸福的永远在一起。

但是小柔越温柔,我却越害怕面对,我只是个无用的人,生活已经让她脱去了少女的纯真与美丽,每当我看到小柔,总会觉得她又憔悴了,于是我便只有狠狠的喝酒,这样才能忘记她哭泣的脸。

那天她对我说,梦见了我因酒精中毒而死亡。看着她红红的眼睛,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心里被什么扭曲的麻木的感觉。于是我只冷冷的说了句无聊,我只想快点去喝酒,喝酒让自己冷静一下

在关门的刹那,我听见小柔轻轻的哭泣。

当天下午,我收到她妈妈的电话,我赶到医院,见到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小柔想找她妈妈,她在电话对她妈妈说,她很寂寞,每天都活的很心惊

然后想回去住几天,冷静一下

那个司机说,在她过马路的时候,精神恍惚,绿灯没亮就走了过去……

现在,我回家,会一个人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

后山的树林阴里

学校的后山,密密的全是参天大树,蔓藤攀上了树梢,如若在清晨,早上的阳光从树枝透入,则多多少少的有那么一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但是现在是晚上,学校并没富裕到会往这个无人的树林装路灯的地步,不知名的鸟儿发出让人心寒的怪声,我硬着头皮走到她所指定的树下,她已经在那里等了,不但对深夜毫不在意,甚至还穿了全身的红色,我头皮暗暗发麻,下意识的摸了摸袋子里面的刀,走了过去。

怎么那么迟啊,是不是在路上被吓傻啦!

尽管四周非常的黑,但是我还是仿佛看到了她脸上正挂着,并且永远挂在上面的不可一世的表情,我又开始想吐了。

我肯来你就该偷笑。我也不甘示弱的反击到。看氛围,今天晚上我们是该做个了解的时候了,

这是我们已经心知肚明的

不要紧,我一定会赢的,我对自己说道,看她那个小我半截的洗衣板身材就该知道胜负了

很多时候,我们会毫无理由的讨厌一个人,即使根本没有太多的接触,曾有人解释,这个是波长问题,彼此的波长不符,排斥,所以厌恶。

我和她大概就是两种相反到极端的波长,我们打从第一眼便开始了我们的对立,我们都是善于交友的女生,却唯独对彼此笑不起来,我知道,她一定也像我一样,在暗地里瞪了我好久了。

于是我们很理智的尽量的避开对方,但是我们似乎真的绑在了一起,无聊是社团活动,比赛,联谊,甚至有时出外旅行,都会不期然的遇见。

相信我,我并非小心眼的人,但是唯独是她,我总有想要把她撕裂的冲动,我甚至已经闻到了她暖暖的血,狠狠的喷在身上那种淋漓尽致的触觉。

“相信你知道我在这样的时候叫你出来是为了什么了吧”她问到,在夜里,她的脸孔异常的苍白,大大的眼睛透出无底的诡异。

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怨恨你,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只有想要把你杀死的感觉,即使在那个时候我们并不认识,我从没如此的痛恨过一个人

“彼此彼此”我笑到“我很高兴我们的意志是一致的,总之这次以后,输的人要放弃他”

“一言为定”

尽管我们已经暗地怨恨了那么久,却从没表现出来,大家如同普通同学一样的生活在一起,只是浅浅的点头之交,大家一直很奇怪,两个女生性格如此相同,但是为什么就是不能成为好朋友呢,确实,我也想知道。

而导致矛盾明化的导火线是社团里的某个男生,我们同时喜欢上他了,以情况,我们不会允许对方得到他,所以这个结果是必然的,一点也不意外。

先说明,如果你敢打我的脸,我会毁你一生。她恶狠狠的说。

嗯,我会要了你的命。我说道

她扑了上来,真的像红衣厉鬼一般,她的脸开始狰狞起来,我总算开始感觉到这场斗争不会像所想的那样好玩。

我并没任何的武术基础,况且那么的黑暗,只能凭直觉闪避,只是还是中招了,右手臂火辣辣的痛,我伸手一摸,似乎出血了,看来她也是有备而来的,我摸出了袋子里的水果刀。

她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穿的是暗红色的衣服,所以很难在远处看清,我真笨,不应该穿浅色系的衣服,而且还是粉红色的。

我的脚软了一下,脚底的枯枝很清脆的断裂,某蝙蝠之类的掠过,我小心翼翼的回头,再看四周,只是一片的黑暗,无穷无尽,我半分不敢动,据说这山上有毒蛇,而且好像还在许多年前有过命案什么的,只恨当初为什么会答应选在这里。现在我可是连下山的勇气都没有了。

你给我出来!**出来啊,怕了是不是啊!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只是声音里有无助的颤抖,在诺大的空间,连半分的威胁都没有

我摸索着,走到最近的那颗大树,在往最近的那棵靠,如此的一棵棵,我就快看到马路了,连通那温暖黄色的路灯。

我绝对把事情想简单了,我没经历过死亡,所以才会这样的儿戏,我绝对不会再往这里爬上第二次了,我暗暗的发誓,她要玩捉迷藏就让她一个在上面陪着幽魂,毒蛇玩个过瘾,小姐我可不奉陪了。

我边想边摸索大树树干。这样至少比两手空空的在黑暗中潜行安心许多。

背着路灯的光,那颗树尤其的可爱,我急忙的跑了过去,然而脚下大概是树根什么的,绊了一下,我狠狠的倒在了地上,一个尖锐的树枝穿透我的手掌,在离我眼睛一厘米处停下,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右手,已经那个粘满了粘稠血液的树枝,枝头那样的尖锐,只有人为的可能。

后面簌簌声响起,我往后看去,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头,顺着光,半眯着眼,血迹斑斑的看着我,经我刚刚那一绊,把它与身子分离了,滚到了我脚边。

是他!我知道,即使是在这样的深夜,即使他的脸已经布满了血斑,即使他的脸已经开始浮肿,但是我认出了,正是前天活生生的答应要和我周末出去的他。

我看着他的深红的红褐色的肌肉,喉管,白森森的脊椎,在昏黄的灯光下,无比的明显,我不可截止的干呕起来,又是簌簌声,她就在尸首后面,在黑暗的开端,她笑了,如同穿着他的血而淋成的血衣。

我开始明白,我永远不可能赢的了她,她太狠了!

我禁不住的狂叫起来,眼睛热热的,却没有一滴的眼泪,我想应该先把我的右手拔出来,我要杀了她!

我找着我的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我疯狂的想要折断那树枝,应太过粗鲁,树枝四周的皮肉已经翻起,在扯下最后一丝韧性十足的树皮后,我把它拔离了我的手,风透过血肉,我开始恍惚起来。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喃喃的念着,只有满眼的猩红。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累的坐在了树下,却又想起了他的头颅,我举起我的右手,看着那个血色的洞,似乎也看到了里面的骨头。

身下的腐叶湿漉漉的,我开始绝望,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没有明天的人。

我回来干什么啊,我该下山,告诉保安和公安,让他们把山上那疯婆子关起来才对啊

我骂自己,放下手,却触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我当心又是他身上的某部分,反射的跳了起来,却黑乎乎的,并没发觉什么肉色的东西,我弯腰,才看到,是个软软的鼻涕虫。我刚刚却是碰到它了。妈妈,我想哭……

突然身后什么一推,我被她撞上了树干,脸正好落在了那虫上,我想起来,她一下压在了我身上,扯着我的头发就狂把我的头往地下撞,下面的那虫已经被捣的如同烂泥,我挣扎着,摸到什么就往后面扔,但却不能把她赶走。

她大概是累了,停了下来,我趁机翻身,正好是她拿着刀子要往我身上刺,我用手一挡,左手食指已经中指的前两截一下没了,还暖暖的落在了我的嘴上,脸上,血沿着嘴缝就要往里渗,她的刀却一下的砍到了我的肩膀,我急忙拔起,刀锋生生的滑过锁骨,我想起指甲挂黑板时的感觉,我强忍恶心,疯狂的往前乱砍乱刺,只听见她一声惨叫,身上突然轻了很多

我意识到她又想跑,我不顾一切的上前一扯,她扑的到在了地上。

我举刀又想往下刺,她死命的抓着我的手,最终狠狠的咬落,活生生的扯下了一大快皮肉,我痛的叫了起来,反射的缩回了手。

刀子落下,她大概也怕了,转身就想爬着走,我忙拉着她的后脚跟。她又蹬又踢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鼻子发出了闷响,接着,什么就流了下来,滑过人中,痒痒的,该死,今天晚上真是大出血了。

我挥拳就往她身上打,她叫的杀猪似的,平时那么斯文,现在可真什么形象都没有了

我狠狠的揍不停的揍,直到拳头又酸又累。

不玩了,不玩了,你放过我,我们以后不相往来,好不好,好不好。她哭了,完全没了刚才的神气。

我看着她哭,却越发的生气了,“放过你?那他怎么办!你怎么把他还给我!”我毫不留情的往她脸上打,“明明我快赢了!你却杀了他,你这个卑鄙的老鼠!”我越打越狠,她的鼻子也渗出了红色的粘稠液体。

最终她昏死了过去。

我急急的从口袋拿出绳子,把她绑了起来……

“你干吗绑着我,你有病啊,放开啊!放开!”

她不安分的在地上挣扎,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尽管白天,但是还是很少人会往这边的公路走,所以我可以安心的挖洞,并任由她歇斯底里的大骂。

“我赢了,你再等一下就好了”我朝她笑笑,“要知道,我只准备了这么小的铁锹,这里的土质又很硬,但很快了,我从昨晚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哦”

“你想干什么啊,快放了我啊,你想埋了他对不对,你放开我,我来帮你,快点……”

……

当我把她放进去,她还在不停的骂,在土最后淹没她的嘴巴时,我所最后听到的是“……不会放过你”

“现在怀疑你跟山下的男尸有关,麻烦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我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绿色衣服公安

“请问现在几号了?”我平静的问道

“7月14号了,据调查你已经失踪七天了,你一直在这山上?”他们问道

“嗯”有什么抓住了我的手腕,那是一只灰白的手,褐色的指甲,连通半截红色的破布,从身后的土堆紧紧的抓住了我。

“她不让我走,她要我在这里陪她”我对他们说。

【完】

沼泽精灵的情书

这里是森林的中央,四周有繁茂的参天古树,以及地上各式各样美丽的小花,这沼泽湖上常年笼罩着雾气,在沼泽中央点缀着朵朵的百花。

我一直的住在这里,和伙伴们一起。我们有着圆球般的身躯,细长的四肢,手拖到了脚背,而我们有如兔唇般的嘴巴,已经尖尖的耳朵,这一切,简直是大自然给我们的恩赐,只有我们名为沼泽精灵的,才能拥有如此完美的外表。

我们喜欢在月夜出来唱歌跳舞,柔柔的月光是我们最好的灵力补及

而最近,我恋爱了……

那是个丑陋的人类,但是他的眼睛深深的打动了我,于是我写了封情书,我要亲手把这书信交到他手中。

善良的长老听了我的愿望后十分的支持,他说敢爱敢恨正是沼泽精灵的优良品质。他甚至还帮我卜出了他在那里。这让我十分的感动,我答应,等我嫁给他后会请大家吃东西。

在我出发的那一天长老叮嘱到:小灵啊,你记着,一定要在一个月之内回来,不然你会因为灵力枯竭而死亡,消失的。

是的,长老伯伯!!小灵知道~

还有啊,小灵……你跟他结婚后,看看他愿不愿意整容……人类实在太丑了……

长老!小灵看中的不是他的外表,而是他的心!所以,小灵不会勉强他的!但如果他愿意整容……那小灵也是高兴的……我在后面小声的加上后两句。

于是我便这样带着伙伴们的祝福踏上了壮烈的寻爱之路了。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那么短的手,那么长的身子,还有那个嘴巴,比例严重的失调啊。还有那眼睛,也不是圆圆的,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怪不得他们要被逐出伊甸园

走在大街上,他们不断的看着我,纷纷给我让路。

可怜的人们,丑不是你们愿意的,其实也不用那么自卑吧,我就多走几条路,让你们都大饱眼福吧。我是善良的小灵~

正当我陶醉在被自己美貌所震惊的人们的崇拜眼光中时,一个网把我给抓了起来,随后我被塞进了一个袋子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美貌是共赏的!!你们不能那么自私!我在袋子里面大叫,但是他们似乎没有听到似的,渐渐远离了人群,喧哗声渐渐小了,然后我却好像在空中一荡一荡。还伴有车轮滚动的声音。

过来许久

我被放在了地上

“伯爵,这个在大街上抓到的奇异生物,特意送给伯爵”

哦?打开看看

突然的阳光让我的眼睛不知所措,我发觉自己在一个很华丽的宫殿里,旁边一个大胖子,就是抓我的那个人,不过我是很有礼貌的,所以我决定不攻击他。

“伯爵,我不是奇异生物,我……”我急急的转头,想要对那个伯爵解释清楚,但当我看清楚殿上的那个人后,我惊呆了,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怪不得觉得这里熟眼。

而他见到我说话,似乎吓了一跳,“嗯……小东西……你吃人不……”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人家……小灵……只喜欢沼泽地上的雾气和满月的月光……上弦月也不错拉……下弦月的光线就有点苦涩了……”我紧张了,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他愣了愣,然后大笑起来,于是,就这样,我与他住在了同一屋檐下了。

伯爵给了我一间小小的房间(相对与大殿来说),里面有旋转木马,漂亮的娃娃衣服,以及许许多多的玩具,这里如同一个音乐盒,总是响着快乐的音乐,东边的墙上是一面大大的落地玻璃,来客人了,伯爵就在外面设些座位,然后就传我在里面唱歌或跳舞。

在伙伴里,我的舞蹈和歌声是最美的,我自信,伯爵会被我所深深的吸引,因为他总是在那里笑,他从没在别人面前笑的那样开怀过。

但他每次总是和一大伙人出现,以至于我根本没机会把我的情书交给他。

眼见就快满一个月了。我心里暗暗着急。

那天仆人来送饭了,我拉着他,“请等一下,”我尽量以可怜的表情看着他,他顿时脸红了,肩膀还不住的颤抖,他害羞了,面对如此美女,害羞是难免的,我很理解的朝他笑了笑,他的肩膀却颤抖的更厉害了。(仆人:好,好暴笑的脸啊……)

“什……什么事……”他好不容易停止了脸红心跳(仅表小灵个人意见),却战战兢兢的问到(仆人:好想笑…我快憋出内伤了……)

请问……能让我见见伯爵吗……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我两眼泪汪汪的问道,美女眼泪攻势,他一定挡不住的

果然,他扔下一句“我帮你传达”便匆匆走开了,真是善良的孩子。

不一会,我便站在了大殿上

“小家伙,听说你有东西给我,真的吗”

“是……是的伯爵……小……小灵……这个……这东西……很重要,要亲身交给伯爵才……才放心”

“哈哈,是什么啊,是宝石?”他问道

“伯爵喜欢宝石吗……”

“天下的人,谁不爱啊?”伯爵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是……是……”我忙附和着,他真是个诚实的人,怪不得他的右眼这么的清澈,仿佛满月的光辉一样的平静动人。

我不禁又看呆了……

“唉……”那个替我通传的仆人戳了戳我,见我没反应便加大了力度

“那小家伙,你要给我的东西呢”

我回过神,擦擦嘴边的口水

“东西…东西在这里……”我急急从怀里掏出那封信

那是用沼泽旁边最好的树皮制成的信封,以及用中央的白色花瓣所制成的纸张,而墨水我则偷用了长老千年章鱼汁以及鲸鱼香所特制的占卜专用墨。

所以他一打开,香味顿时漫满了大殿。大家都纷纷的探头往信上张望。

他们怎么可以偷看呢!!上面可是写满了人家少女情怀啊……(寒……)

“伯……伯爵,能不能不让他们看……人家那个……小灵……小灵用了三天三夜才写出来的……”我捂着羞红的脸,难为情的说道(鸡皮疙瘩掉了满地……读者们……坚持就是胜利啊……)

伯爵大概也寒了一下,忙咳了一下,于是仆人们马上作鸟兽散。

沉默…

沉默……

……

许久……

伯爵开口问道:小家伙……这……

伯爵脸红了。我见到伯爵的脸微微的红了。嘿嘿果然,伯爵也是对我有意的。

小家伙啊……这些……是什么字啊……我没学过……

伯爵的脸红的更厉害了

我忙上前拿过信纸,我昏,原来是我太兴奋了,无意间把家乡话(即精灵文)给写上去了。

呜……花了三天三夜,他却看不懂……我越想越难过,终于哭了出来

“哇……小灵笨啊……笨死了……哇……”我双手捂着脸梨花带泪一阵风似的冲了回房间

[场景回顾:特写,慢动作,小灵状大眼睛狂洒泪态,兰花指放至嘴边,因有阶梯不小心绊倒,皮球形肚子360度大转体,爬起,钩到地毯,再接再厉的720度向前翻转再翻转,跑至门口,注意,美女专用细节,手扶门柱,回眸一望,结果忘了有门榄,终于以完美的狗吃屎而跌出门口,消失在众人面前]

留下伯爵他们面面相觑,最终,不知道谁先反应了过来,接着满殿都跟着狂笑了出来

“伯爵大人啊,看来那个丑八怪是特意为您准备了这样一幕喜剧啊,哈哈哈,真是逗,不行了,我笑的脸抽筋了,伯爵……伯爵?”

……

“……救命啊!来人啊,伯爵暴笑过度昏死了”

“多了一个肠子抽筋的啊……”

“这里,这里这个,脸恢复不了了……”

……

我在房间里,看着那封信

我该怎么办呢,如果向他们借用笔墨的,那好像太没诚意了……但是只剩下一个星期不多的时间了

目前摆在我面前只有两个选择:a、重写一封;b、自己直接去告诉伯爵

当然,还有一个,就是直接回家

我看着眼前的abc烦恼起来了。

该如何是好呢,c是可以直接排除的,但是a和b该选哪个呢?

我整整的想了一天,不觉等到他们的打扫时间了

我拉住打扫的那个侍女:女孩,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很惊讶的看着我:……我已经60多了……

60多有什么的,我已经活了几百年了,我在心里嘀咕,但是我没心情跟她讨论这个

“如果你有选择不了的问题,你会怎么办啊”

“问人啊,问自己能信任的人”那个孩子不加思索的说道

“但长老不在啊”我说

“长老?”她定了一下,窗外的监工已经开始看着这边“长老不在,不在,就问伯爵吧,这里他说了算,小家伙,你让让,我要工作了”

“那你能帮我问问他吗?这个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啊,我快没时间了”

“……小家伙,重要,你上次那个重要的问题害的伯爵差点背气,你问问外面红色衣服那个人吧。”

于是我开始央求那个监工带我去见伯爵,但是他死活不肯答应,最终在我美女攻势下,他答应帮我带问题过去

“你见了他就问,是选a好还是b好,告诉他,小灵很期待他的答案”

于是那个监工带着我的问题,走了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一个白天……(就是很多天,小灵是在度日如年啊)

终于,他再次出现了

“小家伙,伯爵说选b哦,他说他讨厌a形血的人……”

就这样,我只得直接把信读给伯爵听了。

“伯爵……”(小灵12万伏电眼)

“可爱美丽天下无双的小灵……”(伯爵迷朦雾眼)

(大家撑着啊,坚持就是胜利……)

“伯爵……人家有话要告诉你……就是……那个……小灵的信……小灵……小灵读出来……”

“嘘……”伯爵食指轻轻点住了小灵的兔唇

……(8好意思……馒头要先吐一下……吐啊吐啊的就习惯了……)

…………

………………

(镜头转回)

“可爱美丽天下无双的小灵,什么也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看,我连婚证牧师都请来了”

“讨厌~伯爵怎么不早告诉小灵呢……小灵好回去沼泽地娶家传的婚纱啊”

“小灵相信我……即使你头上带着一朵花,两朵花也是那么可爱(什么烂比喻)”

“伯爵~”

“可爱美丽天下无双的小灵~”

……(玫瑰花凋谢)

这时小灵窗外的仆人们

仆人甲:哇,那怪物的睡脸抽筋了

仆人乙:不对啊,它好像在笑吧……

仆人丙:好恶心啊,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仆人丁:你们说,它的口水会不会有腐蚀作用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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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x:但是好像巧克力哦,它会不会是巧克力做的……

众人:哇,它醒了!

当我睁开眼睛,还是相同的情况,外面那么一大伙的人堆在那里

他们每天都会在窗外看着我睡觉,直至醒来。然后我会揉揉惺忪的眼睛,他们便会稍稍的脸红,离开。

上天给了我这个迷人的外貌,很幸运的,亦给了我一副菩萨心肠,但是,我相信,最幸运的是他们,有幸得以在这些天观看我的美貌,想到我将要离开,我不禁的叹了口气,可怜的孩子们,我走了以后,你们看谁去啊……

每当想到这里,我心里便会泛起无尽的罪恶感,原来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我错的太深了……

“小家伙,你在干什么啊,怎么那么多玫瑰花?”

声音骤然从身后响起,我急急的擦去眼泪,是伯爵

“亲爱……不不,伯……伯爵,你来啦……人家小灵,小灵在感叹呢……”

“哈哈哈,小家伙你在感叹什么啊,难到你也有烦恼不成?”伯爵说着走了进来,坐在了小凳子上面。

“伯爵啊,小灵空有美貌,却不能让众人都欣赏,这是一种罪啊……但是,小灵不是故意的啊……小灵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会回到沼泽地(伯爵已经开始想要暴笑的冲动)小灵是沼泽地的孩子,所以小灵离不开沼泽地……”

玫瑰花飘啊飘,十分的浪漫,我不禁醉倒在这片花雨之中

“噗……咳咳……小家伙,别在洒花瓣了……我是说我有点过敏……”

“对了,伯爵,小灵有信……那天的信……小灵翻译给你听……伯爵选了b,伯爵要小灵亲口念……”

“小家伙,我今天没空啊,……咳……这样的,小家伙,你的脸都快贴上来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后天要开个订婚宴,想要你活跃一下气氛,所以刚好经过,顺路来让你准备准备,希望你能表演出比上次更好的喜剧来吧”

伯爵急急的说完,便想火烧屁股似的逃了……

“伯爵……信……呜……”

呜,伯爵已经要订婚了……那就是说小灵已经没希望了,如果那信没错,如果伯爵看的懂那信,那么可能新娘就是我了

我……是不是该回沼泽地了,胸口好痛哦……

那天我穿上了最美丽的服装,膨膨的蕾丝公主裙,上面镶满了糖果色的彩色珠子,与头上彩珠串成的假皇冠相应,鞋子,他们来不及做了,在这个世界,没有我所适合的一切。我在草地上摘了点各色小花,缠在了脚上。

“喂,你好没有,伯爵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就来了~在这个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小灵要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嘛……”

“真是的,快点了,”仆人渐渐走远,“也不看看自己,再怎么打扮也只是怪物一个嘛”他明目张胆的边走边唠叨

小灵全都听到了,但是小灵并不怪他,他们只是妒忌小灵而已

我为自己戴上最后一个花环,缓缓的出场了……

“……嗯下面请出伯爵珍藏小丑,名字是……小灵!”

我低着头,只听见台下一阵哄笑,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他们太热情了

“节目,小灵的节目……”那个主持瞄了我一眼,悄声问道“喂,你准备了什么”

我一直低头的绞动指头,耳边却只闻得一虚无,听见他问,忙抬头,“我……小灵……我……小灵是沼泽地的女儿,小灵喜欢月光,小灵……小灵为了某个人而来的……”

大家静悄悄的看着我,而主持也拍了拍落在肩膀的玫瑰,悄悄退场了

观众a:夫人,你说那个怪物是在搞什么

观众b:大概是……什么搞笑版爱情篇吧

观众c:不一定哦……也许是凶杀案

观众d:(对e说)听说这个小丑的喜剧工底深厚啊……能笑杀人于无形间……上次伯爵便是被它愣是笑的断气

观众e:真的吗?(紧紧抓住0.5米高的超级豪华假发)那要好好的看着头发才行,这个发型可是现在最流行的,人家可是花了一天才做成的,讨厌阁下您怎么不早告诉人家呢,好让人家带两个扶头发的侍女来啊……

……

我好艰难的从口袋摸出那封在这两天被我背的滚瓜烂熟的情书,它已经被我无数次的取出折叠而憔悴不坎,就如同在沼泽地中央枯萎的白色花朵,但却依然芬芳,这可是小灵用了三天三夜所写成的文章啊……

台下的观众开始努力的吸取蔓延至全场的香气。

我寻找着伯爵的踪迹,他在正中央,也闭眼享受这这怡人的芬芳,在他旁边,小鸟依人的是他穿着华丽的未婚妻,她的裙子是反光的绸缎真丝,大大的裙摆上精细的用各式珠宝绣满了各样的花纹,连通头上的头饰也满是珍贵的祖母绿,深海蓝。

我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彩色珠子,我开始想念沼泽地的伙伴,以及那里终年覆盖的雾气潮湿气味。

“各位人类好~小灵这次是为了……为了某个人才来到这里的……”我的话引回了他们的注意,烛台上的光通过铜镜反射而照着我。我的目光望着台下,“小灵喜欢他……”(光线马上顺着目光移至台下,台下光线所到男宾客马上窜逃……)

中场已经逃跑一大片,只有前坐的伯爵等以及贵宾还为了撑场面而苦坐。大家密密的集中在四周,都在猜想谁是那个“幸运者”

伯爵见状,咳了几下,但是那大大的光圈还是不知死活的光明正大的愣在中场,丝毫没有移动的意思,伯爵止不住头上爆起的青筋望了过去……

移动光线的仆人在伯爵杀人眼光下又悄悄的把光重新照在了小灵身上……

“……所以小灵就过来了”(似乎主角对此毫不知情,还在努力的叙述着与心上人的相遇经过……)“本来小灵……小灵写了这封情书”她扬了扬手上的信

伯爵:好熟悉的纸啊……

仆人甲(好心凑身过来):伯爵就是上次那个怪物交给你那封信啊

“结果……结果小灵糊涂啊……小灵忘了人们是看不动伟大精深,博通古今,前无来文,后无续者的沼泽文……”

碰,台下一声巨响,伯爵倒了下地,铜镜移动者一个手滑,照了过去……

光线聚集到了跌在地上满脸诧异的伯爵身上,大家都望着他,连同他那美丽的未婚妻,以及台上盛装打扮的举世无双的小灵……

啊!伯爵,伯爵明白小灵的心意了~

伯爵,伯爵正在地上用充满爱意(仅代表小灵观点,与他人无关)的眼睛看着小灵,小灵小灵好幸福哦,伯爵果然是喜欢小灵的,那个,那个冒牌未婚妻,一定是依着暴力,逼伯爵嫁给她的!!(是娶吧……)

在伯爵充满爱意的鼓励下,小灵勇敢的念出了小灵在活了五百六十三年零两个月又七天的第一次告白:伯爵,你满头的白发就如同沼泽地上空出现的雾气~

(观众:等等,白发?什么意思?

馒头:我没说吗……伯爵已经快六十了……)

伯爵你圆圆的右眼球就如同天上将要进化成蓝色的月亮(什么乱七八糟的)

伯爵,请你和我一起生活吧……(新娘的脸开始抽搐了)

伯爵,若你问起沼泽地的好

伯爵,若你能来美丽的沼泽

伯爵,那么小灵可以很坚决的告诉你

伯爵,以后你若想吃巧克力至少可以看看美丽的沼泽

伯爵……(一下n段略)

沉默,场下一片难堪的沉默……

哇哈哈哈哈

某人放声大笑起来了,竟然是新娘子

她不可截止的大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尽管大家都莫名其妙,但是既然未来的伯爵夫人都笑了,那么这个一定是有点深度的喜剧

于是大家渐渐的也放声大笑起来……

许久

众人泪流满面: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还没人停啊……哈哈哈……好痛苦……哈哈哈……

脸……哈哈哈……脸抽筋了……哈哈哈,还要笑多久……哈哈哈……啊……

……哈哈哈,肚子……哈哈哈……

我的头发,哈哈哈……别扯我的头发……哇哈哈哈哈

“哈哈哈,小灵好文采啊,小灵,哇哈哈哈哈,今天,小灵你让我太高兴了”新娘开口了,她拿出不知打哪拿来的绳子,很利索的把已经石化的伯爵绑了个结实,扔给了台上脸颊绯红的小灵

“哈哈哈,可爱的孩子,你要就拿去吧,这个老头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带伯爵回去?”

“哇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快点带他走吧,他会很高兴的,哈哈哈”

于是小灵拖着伯爵,满脸幸福的回家了……

大伙还在苦笑中,谁也不会怀疑,伯爵是否真的要跟小灵回家,毕竟这只是一场大家都难以理解的高级喜剧而已……

而新娘子则轻松的穿越狂笑的人群,落跑了,我记得她边跑边兴奋的叫道:克里斯,克里斯,我不用结婚了,那个老头子被怪物抓去沼泽地了……

而从此小灵便与伯爵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沼泽地:

长老:小灵啊……你不要人家了,至少也要把他给送回去吧……来乖,写个休书把他送回去吧……

小灵:不要不要不要,小灵再也不要理那个骗子了!!!他的右眼竟然是假的!!!怪不得那么漂亮!!!让他自己回去好了!

伯爵:救命啊,你们别过来,救命,来人啊……

【完】

蛀蛀虫

香夭回到宿舍已经中午11点多,开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鼻而至,仿佛久置无人打扫的灵堂所驻空的气息,经历了一个暑假,竟似过了一个世纪的轮回,都沉甸甸的直惯入鼻腔。香夭皱了皱眉头——她讨厌大扫除。

放下山堆似的行李,同宿舍的茹故正好进门,肩上也是大包小包的,两人相视一笑,都心知肚明的看着——两个人都是懒骨头,不惯于收拾的人。

本来,两人秉着再脏再累亦不怕的原则,大家都是能忍着忍的人,不就是住的地方嘛,只要床干净点,能睡就行了,但是经过一个暑假的空置,屋里已经是尘满天下了,连亲爱的木板床亦不能避免,更不必说走一步便如坠云雾的感觉,于是乎香夭,茹故只得认命的拿起扫把,抹布了。

转眼清水便成了墨水,香夭嫌恶的看着。宿舍在八楼,确实会风大尘多,但是假期里毕竟都将门窗关上了,这么大的灰尘,也似乎有点不太合情理。正想要换了这墨水,身后的茹故“啊”的尖叫起来。

声音震耳欲聋,犹如魔音灌耳,香夭懒懒的掏掏耳朵,茹故最爱小题大做了,大约是见了什么虫子尸体之类的吧,每次都是劳烦香夭把它们抓了,扔去。

香夭过去,茹故十只爪子紧紧的抓着双臂,都已经快掐进去了,香夭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别害怕,看过去

那是一袋黄褐色粉末,香夭拿起来,忽的什么便串上了手臂,痒痒的便开咬了,并且感觉出数量的剧增。才看清楚,那是些小如跳蚤的小虫,密密的从袋子下面爬出,翻了袋子,才发觉袋子已经被它们开了密密麻麻的一片洞,粉末扑扑往下落,再细看,粉中竟也熙熙动着无数的虫子。

香夭楞了许久,才知道要扔了那袋东西,之后开始拼命拍打自己手臂,直到它们都红肿起来

“小故,这是什么啊!!!”香夭看着自己的鸡皮疙瘩,对着茹故便吼了起来

“丢了它!!!!丢了它!!!!啊啊啊啊”茹故亦毫无形象的狂叫了起来

无奈,香夭只得自己收拾了,身边已经神经质的女人是指望不上了,真是命苦,香夭叹气。

而之后,茹故更是一直板着大便脸,像谁欠了她数百万似的。

时间一晃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尽管香夭她们已经是连午饭也没吃的赶工,但是房间却还是像地下室一样,灰尘照样毫无增减,就像房间是个灰尘制造器,香夭等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饥渴十万兵马轰轰而至,两人只得摸出方便面,只是面里虽汤多但是味精也不少,是越喝越渴,香夭猛然醒起上学期好像留了一大包的杭州菊花在宿舍。最终千辛万苦的找了出来,还是完好无缺的一大包。

和着热水,于是干枯的花朵开始再次绽放,清清的菊花香压倒了沉重的灰尘味,侵占了香夭的大脑,香夭闭着眼,深深的闻着,然后像享受燕窝鱼翅般的呷了一口,真是降火解渴啊,而略带的甘味让人回味无穷,虽说放久了多了一阵小小的霉味,但是香夭已经又累又渴了,无暇分辨好坏了。

香夭顺手拿起那包装袋,端详着袋子上的品牌名

“纯天然□亢□菊□□”?

香夭这才发觉袋子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许多洞,香夭看着,脑子哄的炸开了,头上渐渐的麻起来,她这才依稀的记起上学期似乎包了一包给茹故……

然后什么一点点的小黑点爬上了她的手臂,她不可置信的往袋子里面看,满满的,有点发黄的菊花,静静的躺在袋子里,渐渐的,渐渐的,有什么动了,熙熙攘攘的,爬满了花瓣,花芯,手一个不稳,袋子落地,黄白色的花朵散了一地……还有黄褐色的粉末,以及……争先恐后涌出了虫子……

再望向杯子,不知道打哪冒出的黑色芝麻小点点陆陆续续的挣扎着往水面上浮,淹死的半死的黑压压的盖满的水面

香夭只觉自己身上也黑压压的压满了虫子,密不透风的,无处不在……

“啊!!!”刚倒了垃圾的茹故,在门口张大了眼,对着地上的菊花狂叫起来了,尖锐的声线划破的沉闷的空气,压的人神经发痒。

痒的难受。

水哗哗而泻,黑色的小点顺利的沿着水流便下了下水道,香夭把自己的手皮都几乎磨烂了,再将杯子擦的都快掉皮了,但是慢慢的虫子还是拼命拼命的往心里钻,香夭一阵恶心,“哇”的一声,刚吃的午餐,一点不剩的尽数而出……

两人忙乎了一天,终于帮房间收拾的稍稍像人睡的地方了,吃了饭,再洗澡洗衣服之类的,茹故已经成大字型的摊在床上,响起了愉快的鼾声。但香夭却是辗转难眠,只要闭上眼,便好像有着无数的小如芝麻的虫子涌来,而那股腐朽的味道还是顽固的在四面八方绕啊绕的,只觉像睡在了杂物间里,而被子,枕头,床板下也像藏着无数的“芝麻粒”,顷刻便会倾巢而出似的,香夭想着,只觉身上又痒了,动也不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睡了一夜饱觉的茹故,精神爽利的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听见房间有人在低低的说着什么,再细听,什么“杀虫水”、“救命”、“黑旋风”之类的,茹故一个冷战:什么鬼怪这么猛啊

循声过去,原来是香夭在呓语,茹故松了口气,开始盘算待会怎么笑香夭的好,茹故看着香夭的脸,正痛苦的扭曲着,额上不断的冒汗,被子被踹下了地,而香夭的脸却是红红的,茹故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伸手一探,香夭竟然发烧了!

于是苦命的茹故只得将香夭抬到了离宿舍n米远的校医室,那里坐着个胖的都几乎出油的阿姨正悠闲的看着书,见人来了,极不情愿的把书往桌子上一放,茹故看了看,是本言情小说。

她漫不经心的拿起体温计,摔了摔,茹故看着,心惊小小的体温计会不会就这样融入她的爪子里,然后她把体温计往香夭腋下一塞,吩咐到:十分钟后取出,便悠悠然的继续看书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体温计像坐了升降机,直飙四十度,天啊,香夭竟坚强的还活着

那医生不慌不忙的看了所得温度后,便龙飞凤舞的开了药,之后就再次沉醉在爱情世界里。于是茹故开始怀疑那十分钟到底花费值不值,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浪费时间等于谋杀之类话,而香夭的样子明眼人一看便可知道已经是高级发烧了,所以最后茹故得出的结论是自己与香夭被那个胖胖的医生谋杀了十多分钟。

回到宿舍,茹故买了粥,但是比较麻烦的是香夭就像中了邪,无论怎么叫,怎么摇都不醒,茹故并没烧的那么厉害过,所以并不知道这样的现象是不是发烧的正常反应,正担心,手机却不留情的响了起来,是指导员,有急事,无奈,茹故只得将粥,茶水放在桌子上,而此时,茹故第一次发觉自己有做贤妻的潜力。

回来时已经晚上近十点了,一看,香夭还在睡,而粥啊,水啊,一点也没动过的迹象,茹故这才慌了,就怕香夭一个冲动,在睡梦中去见阎罗王了可不好,于是她又是拍又是打,直到香夭的脸颊都肿了像个蜜桃了,香夭终于幽幽传醒,张眼见了茹故,动了动嘴巴,便喊道:我饿……

茹故这才松了口气:死不了,还会要吃的……

只见香夭三扒五下的就把满满的粥给灌了下肚子,然后汩汩的把水给喝下,确实也是,毕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但是具以往的经验,病人最好吃清淡一点的东西,于是茹故又格外施恩的再送了个大大的苹果,香夭没两口就吞了,却还是嚷嚷着饿,开始挣扎着要吃泡面,只是正发烧的人哪能吃这么没营养而热气的东西啊,万一病情加重了,苦的还是自己啊,茹故估量着利害关系,忙将香夭往床上拖,纠缠了半天,香夭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睡了,而此时的茹故也累死了,相信现在的脸色不比香夭的好。

更要命的是香夭继续她的梦话,但是内容丰富多彩了很多,什么“馒头”、“包子”、“鸡汁泡面”全给跑出来了,茹故晚餐只是草草的吃了点,肚子早已经贴着后背了,现在更是听着难受,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着热气腾腾的馒头,鲜美的流汁的狗不理包子,脑袋还像会填充似的,自动自觉的补上所见过的一切美食。

也不知道脑子里滤过了多少种类所能吃的,茹故才迷迷糊糊的入睡,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熟,还留有一丝的意识,一直扯着,顽固的不肯睡去。过了许久,渐渐的什么从空气中清晰起来,尽管微弱,却清晰的传入茹故的脑中。

“嚓,嚓,嚓”

茹故张开眼,四周还是漆黑一片,她呆呆的望着头顶

“嚓,嚓,嚓……”

声音更加清晰的入脑,入秋了,所以空气就像冰凉的睡一样的清,声音让茹故愈加的清醒,清醒,那个声音就在床边,茹故知道……

她想知道是什么在响,于是她扭头,颈却如同生锈的机器,每寸都会使自己泌出豆大的汗滴……

“嚓,嚓,嚓……”

茹故张大了眼,是香夭!

她正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那么的笔直,就如同一尊雕塑,汗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可以看出隆起的肚子,手臂直直的向下,从桌子上拿起什么,在机械的往嘴里送……

那时香夭么?茹故拼命的看着,直到她再吃了第十一块东西,腮邦鼓胀的就像小小的气球,经窗外什么光的照耀,反射着冷冷的白光。

茹故终于知道了什么,她冲了过去,香夭感觉到什么了,扭过头,她的眼睛也想茹故一样睁的大大的,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焦距,脸上沾满了什么,细小细小的,然后她张大了嘴,粘忽忽的一片,什么从里面出来,爬到了茹故的脸上,如同黑色的而细小的痣,它们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到香夭的脸都已经被淹没,却还是不断的爬出。

茹故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什么扭动着她的头,她看到了……

桌子上,桌子上满满的满满的是干枯的菊花!

茹故只觉什么从心底慢慢的慢慢的扩散,冷,冷的发麻,让人不禁的打颤,那时自骨子里的战抖,尽管如此,但是什么在支持着她,不让她摊下,最终,所有的变成了那声尖叫……

茹故咋然弹起,才发觉是梦,但是心脏却快的让人难受,她狠狠的把自己额上的汗抹去。

受不了,她想,怎么会做怎么恶心的梦呢

她下床,像踩在了什么上面,那东西发出清脆的声音,茹故浑身猛然的都绷紧了,神经直至的扯着头发,她低头……

那是些胶袋,确切的说是方便面的包装袋,被人五马分尸,乱七八糟的铺满了地板,落地,还咔嚓咔嚓的把其中方便面的碎片踩到响的干脆。

茹故猛然想起了什么,她直冲香夭的床位。

香夭正安然的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将身体捂的严严实实的,只漏个头,前额的头发湿的就像淋了雨,脸蛋红扑扑的

我怎么会神经质起来了,茹故嘲笑自己,那不过是个梦啊

茹故帮香夭退了被子,被子上不知道有什么,摸起来碎碎的,沙沙的,茹故举手,看着手上所粘到的东西,那是些细细的白色碎粒,茹故端详着,许久,她终于发觉,都是方便面的渣滓!!

楞了许久,这是个梦吗,这样没头没尾的梦,太过真是了……茹故看着香夭,香夭的身体真的满满的是汗,而且……而且……肚子竟也如梦中一样的大!

可怕的梦魇!

茹故伸手,她告诉自己,只是个梦,没人的肚子能在一夜间变得如临盆的大,待触摸到那凸起的肚皮,真实的质感,结实而有份量,茹故发现自己的手颤抖的厉害,而此刻,香夭缓缓的开眼

“……痒……”

香夭的抬起的手臂,上面满满的布满了红色的一片,细小细小的,细看是红色的小小一点,在皮下面,但是远看便成了红色的一片!茹故感到头上开始痒痒的,那感觉如同暗兽蠢蠢欲动,她一下翻开了香夭的衣服……

身体……身体红成了一片,延续到了颈,再晕开至脸颊……

痒痒的感觉终于沿遍了一身,茹故拼命的挠着,直到皮开肉绽……

……

医院,医生告诉茹故,香夭是被某种变种虫子所寄生,虫子在里面大量繁殖,孵化,到处的啃食活动,于是导致了皮下出血,如果再晚送来一步,那大概就没救了……

于是通过了几个星期在医院的观查治疗,终于尽数的将虫子打出……

经这件事的二人,也开始了每天轮流值日制……

各位……要勤于打扫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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